《舌尖上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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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舌尖上的诱惑》作者：白娘子【完结】


    神秘饭局，五款人气炮弹酒，顾澜笙不胜酒力醉卧美人膝酣睡。


    夜半口渴，听见潺潺水流声，顾澜笙口渴寻水却找错地儿。


    《时代》杂志年度精英秀直播时，两人正在冷战。


    主持人满心期待：「请用四字成语，形容你们的久别重逢。」


    陆思羡：「至今难忘。」


    顾澜笙：「真不要脸。」


    主持人脸涨红：「顾总，要说成语……」


    顾澜笙：「恬不知耻。」


    主持人竟无言以对，深夜顾澜笙直播问鼎人气王，吸粉百万，直播主题：再也不敢喝醉找水喝了。【微笑】


    食髓知味，人慾无穷。


    怪只怪舌尖上的诱惑，魅不可挡。


    双御姐文，涉及职场商战，有甜有宠有惊喜，纯属虚构。


    内容标籤： 强强 职场 业界精英 商战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思羡，顾澜笙 ┃ 配角：陆漫云，kelly，蒋维尔，沈青訸、沈绛年，路人甲…… ┃ 其它：御姐，女王，饲养，宠物，职场，商战、宠溺


    第1章 壁咚


    六月的北.京，闷热似蒸笼。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清晨葱绿茂盛的枝叶看上去无精打采，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撑着阳伞疾步，只为尽快逃离烘烤区。


    cbd商业圈精装修公寓楼20层阳台，黑色短裤白色体恤的顾澜笙背对着阳光趴在栏杆处，乌黑靓丽的髮丝倾泻如墨，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亮色。


    顾澜笙怏怏地望着楼下，舔咬一大口香草冰激凌，凉气入喉，整个人因此打了个冷战。


    「要是下场雨就好了。」顾澜笙喃喃自语，抬手揉揉被阳光暴晒过的髮丝，带着灼人的温度。


    一根冰激凌，消失于唇齿间，片刻的清凉后，顾澜笙立刻被39.9高温带来的热浪包围。


    乌黑髮丝八分干，顾澜笙耐不住燥热，跳着脚进客厅立刻关门，将热浪隔绝。


    迎面而来还是闷热的空气，顾澜笙疾步进书房，扑面而来的清凉，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她打开电脑准备干正事，投简歷找工作。


    3个月前，顾澜笙换了一份月薪上万的工作，在主打智能安防产品的科技型公司——思源科技担任销售总监。为了庆祝待遇高升，顾澜笙终于狠心奢侈一把，在繁华地段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价格贵了点但精心布置过后充满家的温馨感，让顾澜笙觉得也值了。


    然后，好景不长，这份月薪上万的工作，止于本周一。


    早会后，一身西装革履打扮的老闆单独叫住顾澜笙，带着歉意道：「顾总个人能力是有的，但是3个月磨合下来，我个人觉得，您与我们岗位的匹配度比较低。作为外地企业入京，我们也是经验不足，现在看来北.京本地的销售总监更适合我们，更利于我们快速开拓市场，所以试用期就截止到今天，你看可以吗？」


    顾澜笙读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你说自己资源丰厚都是假的，我们想要快速扎根，你却3个月都没有签下一个大单，这怎么能行呢？


    公司给出的理由至少做到了表面的人性化，顾澜笙只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西装男意外顾澜笙的谦恭态度，「正常是试用期6个月，现在将近3个月，工资就按3个月算，有机会以后咱们再合作。」


    「好的，谢谢。」


    顾澜笙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近3个月，她通过对公司平台、产品的深入了解，以及通过和其他同事的聊天大概得知，公司对外宣传的产品与实际产品功能根本不一致。


    虽然gg可以夸大，但至少要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完全没有开发出来的指挥调度、精准定位、人脸识别等功能只是一个空壳子，对外就敢说百分百的稳定，百分百的服务……


    顾澜笙不怕产品新没市场，她怕产品不够好。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有真材实料，她就愿意为此努力。对于思源科技，言过其实，顾澜笙跟客户介绍时都心虚，原本就在犹豫是在继续观望几月，还是辞职……上天替她决定了。


    顾澜笙索性完善简歷，重新加入求职大军。


    思源科技之前，顾澜笙一直在一家五百强韩企工作，从基层销售员蜗牛速度爬到科长，在韩国的等级文化里，科长算是一个中下层小领导。不高不低的管理层最难做，韩企酒桌文化浓郁，出差加班是家常便饭。顾澜笙作为中下层领导，凡事都要身先士卒，工作拼就算了，酒量上让顾澜笙拼，她真是力不从心。


    别人都是酒量越练越好，她也不知是不是内心始终牴触，酒量越来越差；随着职位提升，出差频率越来越高，短期加班还好，出差加之连轴转的话，顾澜笙缓不过乏疲惫感明显。莫一阵，她也担心会积劳成疾，但终究捨不得自己打拼来的一片小天下。


    直到……


    顾澜笙一次重感冒差点死在家里没人知道，第二天就被公司逼着出差，积怨已久的顾澜笙提出离职，那时她距离部长职位只剩几个月的过渡期了。顾澜笙不想再从基层做起，但依靠她现在的阅歷去五百强企业做中上管理层难度不小。顾澜笙为了职位上的稳步上升，她选择初创型企业，也就是刚刚和她说再见的思源科技。


    思源科技这一步走过，顾澜笙的目标重新移到了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创业型公司几乎都是从零起步，搭建筹备工作耗时不说，未来是否能成长起来也是未知数，顾澜笙不想再浪费时间，毕竟她也临近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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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强的企业，顾澜笙都是精挑细选，逐一针对各个名企的风格修改自己的简歷，以此达到最高的岗位匹配度。


    周一失业，今天是周四，3天时间，顾澜笙投出15份简歷。


    6家给出反馈，双方在电话里进行初次交谈后，4家在薪资待遇上没有达成一致，1家单休，唯一的一家顾澜笙去面试深谈后得知，她面试成功后需要协助韩国项目组。顾澜笙直接放弃，她不想和韩国人打交道，万一再遇上个能喝酒的……


    研究生遍地走的年代，顾澜笙知道大环境不好工作难找，但也没有操之过急。


    当然，要说顾澜笙一点不急是假的，北.京综合生活成本高，加之她这刚换的新住处……顾澜笙想想肉疼，早知道不该这么奢侈。可阵阵清凉和精心的布置，让顾澜笙觉得，换房子是值得的。


    顾澜笙登陆招聘网站，密码输到一半，手机响了。


    「喂，您好，这里是华信集团人事部。」甜美的声音让顾澜笙迅速启动搜索模式。


    世界五百强之一；


    电器行业佼佼者；


    家里电视华信的；


    去年年终奖超多；


    ……


    问题是，她没有投递这家，难道有重名的？顾澜笙问：「请问贵公司是华信电视……」


    「对的，顾小姐。」华信集团人事专员向顾澜笙发出面试邀请，岗位：营销类相关，具体岗位由顾澜笙的表现决定，邀请理由是：「华信集团有自己的猎头顾问，您的简歷经由猎头推送至总部，您方便今天下午过来面试吗？」


    顾澜笙深唿吸，克制激动的情绪，「可以的。」顾澜笙确定华信集团具体的位置后，抬头看时间，现在是11:05分。


    洗漱、化妆、换衣……顾澜笙计算时间。


    「您看下午14点可以吗？」人事专员在顾澜笙计算时间时发问。


    「可以的。」顾澜笙挂断电话，冲出清凉世界。


    从洗漱到准备好将要穿的衣服，顾澜笙用了30分钟。顾澜笙回到书房，查找具体定位，发现乘坐地铁可能比打车更快，下地铁走一段路就能到。


    作为一个天生方向感不强的人，万事提前出门是路痴的基本素质。


    顾澜笙出门前，特意查看天气预报，晴，最高温39.9度。


    顾澜笙换好白色衬衫和西装裙，登上小高跟鞋，急匆匆地出门了。


    有风，但却是裹着热浪的风，几乎将顾澜笙的伞掀翻。


    顾澜笙迎风走，寸步难行，明明在楼上感觉风不大的。


    顾澜笙收起伞，顶着大太阳，走到地铁口，脸颊泛起潮红，气息微喘。


    进了地铁口，凉风袭来，顾澜笙舒口气，真凉快。


    提示下一班地铁还有5分钟，顾澜笙看时间，马上12点，来得及。


    然而，5分钟进入倒计时后，屏幕跳出了10分钟。


    顾澜笙诧异，四处张望时，有广播提示：地铁故障，正在抢修……


    顾澜笙跟服务人员确定，服务人员表示：也不确定，但一般来说5分钟内应该能修好。


    顾澜笙犹豫着要不然出去打车？想想外面的热浪，顾澜笙决定再等一会。


    比预期晚了会，12时35分，顾澜笙终于等来地铁。


    地铁上，顾澜笙利用手机查收华信集团的面试邀请，通过官方连结了解华信集团，快速熟悉后，顾澜笙闭上眼睛休息，同时在心中自我面试提前操练。


    13时，顾澜笙出了地铁门，万里晴空不知何时被吹来几朵黑漆漆的浮云，风也比刚出门时大了。


    担心来不及，顾澜笙想打车，无奈师傅一听是「华信集团」，脑袋都摇成拨浪鼓，「那地儿堵车堵死，这么近你走过去都来得及。」


    连问了几辆车都是如此，顾澜笙只能作罢。


    想打车一是想快点，二是担心……下雨。


    顾澜笙的嘴和心可能都开光了，上午说下雨就好了，刚才担心下雨。


    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顾澜笙根据导航抄近道没走成出多远，手机屏幕就被雨点砸中。


    可恶！顾澜笙穿着高跟鞋小跑速度也不快，眼看着狂风卷积着乌云，顾澜笙放弃自己柔弱的小阳伞四处张望寻找躲雨的地点。


    一家美甲店大门紧闭，一家修脚店的服务人员正在关门，再往里……尽管离得远，奈何视力5.0，顾澜笙一眼看清，门店上贴着惹眼的宣传海报，一眼就抓住人的眼球，那是一家特殊生活用品自助店。


    顾澜笙无暇多想，径直狂奔过去，幸好没人。


    顾澜笙看看湿了大半的衣服，前所未有的沮丧。


    老天爷，你一定是眼气我的好运气了。


    顾澜笙指尖捏着衣衫忽扇忽扇，希望衬衫快点干，外面暴雨如注，估计一会就能过去。


    顾澜笙看看时间，13时12分，等雨停再过去，应该来得及。


    气息未定的顾澜笙回头转身一看，脸色顿时羞红。


    顾澜笙以往只在路上望着店门路过，偶尔也会好奇但从没有想过要进来，今天「阴错阳差」为了避雨进来的。


    店里只有她一个人，顾澜笙少了几分羞涩，走到近前去看。


    顾澜笙看得脸红心跳，目瞪口呆，因为店内售卖的物品已经超出她了解的范围，性感裙装长什么样子呢？


    顾澜笙看得专注，勐听得后面「咣」的一声，随后是风雨交加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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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下意识勐回身，小脸透红地望着刚刚进来的女子，目测至少170，蜂蜜茶色大波浪长发，黑超眼镜上都是水，黑色口罩将巴掌大的脸全部遮挡住。


    顾澜笙顿觉吃亏，她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对方已然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个遍，顾澜笙想起自己半湿的衣服，双手护在胸前微微侧身。


    按理来说，她这动作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哪知道对方不仅不移开目光，还直勾勾地看着她，「喂！你往哪里看呢？」顾澜笙恼羞成怒，这就是女的，要是男的可以告他性骚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女子慢条斯理地反问，尽管戴着口罩，声音不够明亮润透，不过听起来……干净清爽，成熟透着性.感，呸是感性。


    作为声控的顾澜笙对声音格外敏感，这音线引起她极大的舒适，以至于她的反驳晚了一秒，「你刚才上上下下打量我，我都看见了。」


    「你想多了。」女子近前一步，顾澜笙身高不及对方，颇有压力下意识后退一步，女子步步紧逼，顾澜笙双臂护胸，「你、你要干嘛？」顾澜笙有种无处可躲的感觉。


    距离极近时，顾澜笙嗅到了清新温润的花果香水味，沁人心脾。


    更好听的来了，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我在看这个。」


    还有更惊心的，女子抬起手臂，掠过顾澜笙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透明格子间。


    顾澜笙知道她是在指具体的物品，但这个姿势……她是被壁咚了吗？


    第2章 绝望


    宛转悠扬的钢琴声突然响起，《梦中的婚礼》的高潮部分，两个人几乎同步低头。


    高个子低头，看见的是髮丝，略微矮一点的顾澜笙低头……是女子特有的饱满柔美线条。


    夏天着装轻便淡薄，女子穿得也是衬衫，和顾澜笙一样湿了大半，线条也因此格外惹眼。


    「啊！」顾澜笙的脑瓜顶被轻轻捶了一把，耳边是嗔怪的语气，「往哪看呢？恩？」距离近了，口罩掩盖不住圆润的音色，冷御的音线让那一声「恩」别有幽愁暗恨生的意味。


    顾澜笙心急想解释，只可惜嘴巴刚张开，女子已经转身去接电话，同时低头整理胸前的衣服。顾澜笙无语又感嘆，她们的手机铃声居然是一样的！现在莫说彩铃，音乐本身就是多到数不清，她居然遇见一个和她手机铃声一样的人。


    顾澜笙无意偷听，但空间不大，加之……对方的声音确实对她胃口，顾澜笙竖着耳朵，偷听得不要太认真。


    「是你霉运当头，都波及到我了。」


    「幸好我洪福齐天，还找到躲雨的地方。」


    「没有怪你啊，还要感谢你呢。」


    「你又想惹我生气了，恩？」


    「算了，今天饶你一回。」


    「现在不需要。」


    「再说吧。」


    ……


    听这话茬儿，更像是打情骂俏，或许是男朋友。一娇一嗔之间百转千回，听得顾澜笙酥酥的，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声音这么好听，她男朋友幸福死了吧？


    女子挂了电话转身，顾澜笙停止脑洞大开，快速转过身背对着，以防尴尬。


    不成想，回身后眼里的性.感裙装跃然于眼前，身后戏嚯的话语，「还在看，你很喜欢那套裙装？」


    顾澜笙决定不理对方了，毕竟无论她怎么回答，这话题的走向都很奇怪，谁要和陌生女子聊这种？！说是不理，顾澜笙还是身子蹭蹭蹭，蹭到了角落，远离裙装。


    「你在面壁思过吗？」女子声音在身后响起，比刚才说话时距离近了，顾澜笙顿觉一种危机感，不好意思抬头，只能低头盯着脚面，站在小角落里确实挺有自我反省的意味，女子宽慰道：「对性.感女装好奇也没什么，都是成年人。」


    「我没有。」顾澜笙忍无可忍，红着脸辩解。


    「你明明在脸红。」


    「我……我是刚才……算了。」顾澜笙不喜欢解释，索性闭嘴了。


    「纸巾借我点，可以吗？」女子指尖轻轻戳顾澜笙的肩膀，顾澜笙吓一跳，头也不回地往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说：「没有！」


    「我都看见了，你包里有。」女子摇了摇顾澜笙的单肩包，「在这呢。」女子指尖点了点冒出的一个角。


    顾澜笙的简歷，以及从网上列印的华信集团面试邀请都放在硬壳文件夹里，怕的就是放在包里会产生褶皱影响美感，不好之处是包小文件夹大，所以硬壳文件夹的角露出来了，「这是我的重要资料。」顾澜笙抱在怀里。


    「那么多张都重要吗？」女子幽幽一嘆，「我这里都湿透了，很不舒服，不能借我一张垫着吗？」女子腰身一转，带起一阵淡香，背部确实湿透了，紧贴着肌肤……咕噜，顾澜笙下意识地吞咽口水，身材真好，前面看胸很挺，腰身这么秀气的，「那你等等，我找下。」她男朋友太tm的幸福了吧？如果长相再完美，那就是可以幸福升天那种了。


    顾澜笙这人是热心肠，要不是女子之前故意戏弄她，她刚才或许也就翻包找纸巾了。


    平常包里都是背着心心相印纸巾，今天顾澜笙愣是没翻到，「我今天没带纸巾，应该是帮不上你了。」


    「你是要去面试吧？」女子疑道，顾澜笙坦诚地说：「是。」


    「这里是简歷？」女子指尖点了点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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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目测简歷有9张，会不会太厚了？」


    ……这眼神也太犀利了吧？简歷其实是4张，一共2份简歷，第9张是列印的华信集团面试邀请。


    「真的不能借我一张吗？」女子上前一步，顾澜笙顿觉危机感，「得得得，我给你一张。」


    顾澜笙抽出一份简歷，琢磨该撕哪一张，重要的私人信息当然不行。


    「你的名字挺好听。」女子突然说。


    ……顾澜笙再度觉得吃亏，撕掉工作履歷的一页，抖了抖，「想要吗？」


    女子戴着黑超，水已经干了，隔着乌漆墨黑的镜片，顾澜笙看不到她的眼神，能感觉到她的无语，毕竟顾澜笙是在明知故问。


    女子深唿吸，「我……想要。」温润的声音轻缓，在顾澜笙唇角动了动准备说下文时，女子又说了一个字，「你……」


    「恩？」顾澜笙疑问，我想要你？这话怎么那么怪的。


    「我想要你的纸。」女子轻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纸张，逗弄的意味明显。


    顾澜笙瞅瞅，指间的纸确实没了，不满地抱怨：「我这是精装的，因为你浪费我一份简歷。」


    「可不一定是浪费。」女子抖了抖纸张发出唿啦啦声响。


    「怎么不一定，这种残缺的简歷怎么给人家。」


    「万一你今天面试成功呢？」


    「……」也是，其实她不是想说简歷，顾澜笙是想说，名字。


    「能帮下忙吗？」女子转过身，


    衬衫微撩，纸张进去一大半卡住了。


    ……顾澜笙还能说什么，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只能接过来，「我看下。」


    「那个……」顾澜笙难以启齿似的，女子疑惑恩了一声，顾澜笙蚊子声地说：「我建议你把纸横着放，竖着放有点长，现在卡在那、那个文胸边了，你上面没湿……」


    「上面没湿？」女子问。


    「下面湿了。」顾澜笙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脸红够呛解释道：「我是说衣服的下面湿了。」


    「呵~」女子轻笑一声，似乎猜透了顾澜笙的想法，客气地说：「那麻烦你，帮我弄一下吧。」女子帮忙揪着衬衫，哀声：「湿漉漉的感觉太难受了。」


    白皙的肌肤，紧緻的后腰，没有一丝赘肉，垫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后腰滚烫的肌肤，顾澜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很凉，「不好意思。」嘴上道歉，心里想的是：肌肤也太好了吧！


    性别同为女，顾澜笙羡慕人家的好身材，好声音，还有好肌肤。


    顾澜笙突然就好奇女子的长相，看上天是不是给了她魔鬼的身材，天使的音色，还不加吝啬地给了迷惑众生的美颜？


    「那个……」顾澜笙迟疑。


    「恩？」


    「你叫什么啊？」顾澜笙还是问出来了，问问名字试探下女子的反应，不抗拒的话她再说摘口罩的事，「好了，你看看会不会不舒服。」


    「怎么？好奇啊~」女子缓缓转身，距离极近，顾澜笙微微仰头退了一步，较真道：「你刚才都看见我的名字了，还用了我的简歷做垫背，告诉我名字不行吗？」


    「你这个逻辑……」


    「谁跟你谈逻辑？」顾澜笙当然知道从逻辑角度讲不通。


    「谢谢。」


    「……」顾澜笙郁结，这个女人坏得很！算了不理她了，顾澜笙看看时间，13:36了。


    顾澜笙站在门口，外面依旧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晚点还不停她只能打电话给华信集团人事部，延迟面试时间了。


    「你是要去华信面试什么岗位？」女子主动站到顾澜笙旁边，顾澜笙小嘴一努，挑理道：「连名字都不肯告诉说，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我不想跟你聊天。」


    「你啊……」女子嘆息，话语听起来颇为宠溺，「那我告诉你吧。」


    顾澜笙切了一声，表示她根本不信。


    「我叫……airis。」


    那一瞬，顾澜笙想说她是骗人的，但转而想，或许是歪果仁？但肤色看起来……不像啊，「你是外国人？」这汉语说的也很熘。


    「之前我在国外来着。」


    「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呢。」顾澜笙听到了名字，得寸进尺想看她的样子，于是别有目的地问：「这么热，戴口罩不闷吗？」


    「不闷。」


    「……」


    「你去华信集团面试什么岗位？」女子再次问，「我有经验，或许可以分享给你。」


    「你面试过吗？」


    「朋友。」


    「真的？」


    「真的。」


    「叫什么？」顾澜笙直白道：「我怕你再骗我。」


    「姓温，你要是不信，等以后上班问问同事。」


    「具体叫什么，万一有好几个同姓的呢？」


    「不会，我朋友说，全公司就她姓温。」


    「你看你骗我的。」顾澜笙哼道，「人事跟我说的是营销类的，具体得面试之后确定。」


    「你很想去华信吗？你什么学歷，什么专业？」女子极为认真地说：「华信内部关系挺复杂的，我看你这小姑娘很单纯……」


    「噗~」顾澜笙笑出来，抽出简歷给她，「我都29岁了，我才不单纯！」


    「噢？」女子打量几眼，恍然大悟似的，「也对，刚才盯着裙装那阵看起来确实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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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真是……坏得很！顾澜笙脸红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看那个的，是刚好。」


    女子翻阅简歷后，沉吟道：「你本科学经济，研究生学经融的，做营销不算不对口，问题是你真的喜欢销售吗？」


    「哪有那么多喜欢的事可以做，我想赚钱。」


    「我看你文字功底不错，要不要转行？」


    「比如？」


    「比如做金融？投资？市场运营？」


    「那我也想去华信集团。」华信集团名声斐然，是相当好的平台。


    「好吧。」女子倒是真的告诉顾澜笙一些心得，包括华信集团的面试相关，「大类分两轮，面试和笔试，笔试是在网上做题，面试通过后会给网址……」顾澜笙忙翻出笔记录，俊秀的字迹并没有因为极速而变形，「你字挺好看。」女子赞赏道。


    「嘿嘿！」顾澜笙满意地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雨声渐小，顾澜笙看看时间，13时48分，「你知道从这里去华信需要几分钟吗？」


    「正常5分钟，雨天的话10分钟也够了。」


    顾澜笙双眼放光，那时间够了，「怎么走？」


    「现在雨这么大，你还走？」


    「不等了。」顾澜笙坚持要走，她撑开小小的阳伞冲进雨幕，不忘回身道谢。


    天蓝色伞下的倩丽身影远去，最后彻底消失，女子摘下让人发闷的口罩，伸手拽出背后的纸，低头看了半晌叠好放进包里。


    《致爱丽丝》的钢琴曲响起，电话那头兴奋地嚷，「陆思羡！我听说你现在在国内？」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顾澜笙的面试远比她预期的顺利，女子说的面试有几个还碰巧真的都有，顾澜笙本来都没抱希望。运气更好的是：人事的领导都在，最后面试到人事总监也是顺风顺水，虽然全程英文，但氛围轻松，让顾澜笙有点飘飘然。


    「你好，顾小姐，面试到此结束，没有特殊情况，今天下班之前您会收到官方的回电，谢谢您的到来。」


    「所有面试都结束了吗？」顾澜笙想着万一有笔试她问下范围提前准备。


    「没有了。」


    「啊……」女子是骗她的？顾澜笙想起什么似的，「我冒昧地问一句，咱们公司员工里有姓温的吗？」


    「姓温的员工？据我所知暂时没有。」


    靠！果然是在骗她！顾澜笙出门，太阳当空照，晴了。罢了，天气好，面试顺利，不计较了。


    顾澜笙衬衫干了多少有点潮，她直接打车回家，洗澡出来翻手机，居然有未接，而且是来自华信。


    顾澜笙悔恨不已，赶紧打回去，「啊~没关系，就是告诉您一声，您已经被录用了，offer已经发到您邮箱，具体事项都写在上面了。」


    顾澜笙开心到想欢唿，但极力克制，「谢谢！谢谢！」


    「顾小姐，现在有一项工作，需要您完成，您时间方便吗？」


    倒也不是难事，华信集团领导层报了一个总裁班，但领导不在不能去上课，这门课不能缺席。


    「可以的。」顾澜笙本身爱学习，能代替领导去总裁班听课，她倍感荣幸。


    然而……等顾澜笙到了课堂，才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妙。


    「大家好，我叫陆漫云。」陆漫云年过不惑，成熟端庄，看似温婉但眉宇间的凌厉掩不住，「有的同学可能认识我，我是经济学方向总裁班的授课教授，今天给你们授课的单教授有事特意找我来代课的，虽然是第一次给你们上课，但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得为你们的上万学费负责。」


    陆漫云开始说自己上课的规则，「上课之前请将手机关机并放到桌边一角。」


    顾澜笙第一次来，一脸茫然地照做。


    「我上课，不允许迟到早退，更不允许无故旷课，又或是……」陆漫云顿了下，犀利的眸光环视，「自己不能来，找人代替自己来上课。」


    顾澜笙心里咯噔一下，嵴背发凉。


    「现在，我问一遍，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不是本人，冒充她人来代替上课的？」


    顾澜笙心惊胆战，汗如雨下。


    「好，既然没有，现在我点名。」


    ……点名，我的妈，也没人告诉她，应该来上课的领导叫什么啊？


    顾澜笙很想当场晕倒，陆漫云已经开始点名了。


    到的人应了一声，顾澜笙急中生智，待会喊名字，如果没人应，那就是她领导了。


    「温良玉。」一声。


    「温良玉？」两声。


    顾澜笙默数三秒没人应，「到。」她应声，陆漫云抬眸，冷幽幽的眼神看得顾澜笙浑身不自在。


    好在是陆漫云没说什么，顾澜笙有种死而復生的感觉，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


    「现在，在你桌前的纸上，写下你们之前授课教授的名字。」


    顾澜笙简直要绝望了，这个陆教授是要置她于死地吗？顾澜笙抱着最后的期望，想利用自己超级5.0的视力偷窥一下，哪知道，陆漫云下了讲台，就站在顾澜笙旁边。


    顾澜笙抬眸，闪烁的的眼神对上陆漫云幽深的眸光，顾澜笙确认过眼神，这确实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人。


    ※※※※※※※※※※※※※※※※※※※※


    顾澜笙:可以放过我吗？害怕。【可怜】


    沈绛年:妈，你吓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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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訸:做亏心事了吧？


    陆漫云:就是。


    陆思羡:谁给你们的权力欺负我的人。


    异口同声:作者。


    第3章 巅峰


    「不写吗？」陆漫云昂首俯视，慢条斯理地柔声问，顾澜笙听在耳里却是「毛骨悚然」，她避开锐利刺骨的双眸，垂死挣扎后低头一笔一划地写：单教授。


    「我说的是名字。」头顶上方，即使不看都能分辨得出的疾言厉色。


    面对强大彪悍的敌人，顾澜笙瑟瑟发抖地挣扎几秒，她选择放弃抵抗，束手被擒。


    只是……很对不起领导，入职第一天，领导交代的事就没办好，落得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顾澜笙微微扬头，对上陆漫云目光如炬的目光，她讨巧地翘起唇角，给人家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陆漫云眸光瞬了瞬，原本完全陌生的面孔，因为纯良无辜的浅笑而滋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面前的人，和陆漫云的女儿沈绛年年少犯错时讨饶的表情如出一辙，浓墨似的双眸漾出讨巧的笑意，澄澈眸子满满的无辜和委屈，桃粉面颊两个浅浅的酒窝带着几分可爱……陆漫云眸光一凛，转身走回到讲台上：「开始上课。」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偷偷松口气的顾澜笙决定，以后一定要报答陆漫云的「不杀之恩」。


    「代替别人上课的，我今天破例允许你开机录音，但不允许上课期间有响铃。」台上的陆漫云输入密码开机。


    于是……在众多各行各业的大boss的注目礼之下，顾澜笙低头开机，她真是恨不能把脑袋塞进课桌里。


    顾澜笙倒是有心认真偷听取经，但对于股票接触不多，左侧交易、右侧交易、长线交易……顾澜笙听得还是云里雾里的。


    一节课，50分钟，顾澜笙不懂却也奋笔疾书，等陆漫云说了一声「今天就讲到这」，她瞟了一眼旁边那桌的笔记，顿时傻眼。


    顾澜笙的笔记都是字，别人的笔记都是图，这是在上绘画课吗？是不是她记录笔记的姿势不对？问题是，她学生时代都是这么记录的啊。


    顾澜笙有心想借阅笔记，哪怕是问问情况也好，但在座的不少人她都只在电视里见过，平常挺勇敢的姑娘此刻内心多少有点怂。


    「现在留作业。」陆漫云淡声道，顾澜笙脑袋嗡地一下，还有作业？这帮总裁还要写作业？她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内心还有一丝波澜是同情，大boss们也挺可怜。


    作业留好，课堂上喧譁起来，陆续有人往外走，还有人跟陆漫云道别。


    顾澜笙不死心，还是想找人问笔记的事，她四处张望，只觉得如芒在背，她回身唿吸一紧，脸颊发烫，「陆、陆教授。」


    「你过来一下。」陆漫云转身走了，顾澜笙收拾好纸笔跟在后面，宛如回到大学时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去办公室谈话的感觉。


    陆漫云进门开始收拾自己的资料，回身淡淡的眸光眺了一眼，语气温和地问：「你叫什么？」


    「顾澜笙。」


    「你代替谁来上课的？」


    「我……」顾澜笙都没脸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代替上课。」陆漫云倒是挑明了，「跟她什么关系？」


    「我……」说来，我都不知道认识这位温良玉，就是不好意思说。


    「知不知道单教授和她什么关系？」陆漫云将电脑关机，顾澜笙木头桩子一样戳在那，「我……」顾澜笙低头，两人她都不知道，其中关系自然也不知道。


    「你是华信集团的员工？」


    「恩。」总算碰到一道会的题目，顾澜笙赶紧好态度地承认。


    「在华信多久了？」


    「我……」顾澜笙支吾半天，「我是今天才面试成功的。」


    陆漫云装电脑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次抬眸打量顾澜笙，长发如墨，肌肤白皙，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端正的外表让她看起来颇富有正义感，然而……这个孩子却在课上撒谎，果然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以貌取人」是不客观的。


    陆漫云收回目光，拉开抽屉拿车钥匙，头也不抬地说：「作业不准代写了，知道吗？」


    「知道。」顾澜笙乖巧地答应，让她写，她也不会，不过作为销售出身工作几年，顾澜笙还是习惯于提前确定目标客户的需求，这样才能有的放矢，万一回去后领导问她，什么作业？格式要求？篇幅多长？展现形式？提交时间？


    「不用问，她都知道。」陆漫云拎起包往外走了。


    陆漫云左手是手包和装书的手拎袋，右手是电脑包和装资料的袋子，顾澜笙是有眼力的好姑娘，决定好好报答陆漫云就从现在开始，「我帮您拎。」


    「不用。」


    「我帮您拎吧。」顾澜笙跟在陆漫云身后，始终不敢靠的太近，因为气场压人，「今天谢谢您了。」


    「谢我什么？」陆漫云站在电梯门口，顾澜笙赶忙摁电梯，「谢谢您给我和我们领导留了情面，下次我不敢了，您就让我帮您吧，算是我表达谢意，要不然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陆漫云眉眼一挑，扬了扬手，顾澜笙双手都要接过来。


    「沉，拎资料就行。」最重的电脑和书，还是在陆漫云手里。


    到了一楼，顾澜笙坚持送到停车场，放好物品后，陆漫云问：「怎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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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顾澜笙下意识答，「我坐地铁。」


    「家在哪？」


    「cbd附近。」


    「上车吧。」


    「啊？」


    「我去我女儿那，顺便捎你过去。」


    这是什么神仙姐姐啊？顾澜笙又爱又怕。路上，顾澜笙就跟小学生似的，陆漫云问什么答什么。


    当然，陆漫云也没问过分的内容，聊了工作和日常，以及cbd租房的问题。


    「您家就在北.京，女儿还租房了啊？」顾澜笙不太能理解，毕竟她是恋家的人，在外打拼没办法。


    「性子野，不想被管呗。」陆漫云淡声道，顾澜笙偷偷瞄陆漫云，也是……这位母亲如此强大，想必女儿也是非常优秀……不过估计也蛮可怜，估计再野的性子也会被养成羊咩咩吧？


    「年轻人都有点小性格的。」顾澜笙呵呵笑。


    「你多大？」


    「我29，她呢？」


    「和你同岁。」漫长的红灯，陆漫云拉起手剎，「处对象了吗？」


    「没、没有。」顾澜笙小脸红扑扑，她最怕的话题来了。


    「那趁着没对象赶紧好好到处浪一浪~」陆漫云轻松的语气让顾澜笙着实意外，这是她头一次听见来自于长辈的「教导」，居然是叫她浪一浪，而且还从严肃的陆漫云嘴里说出来。


    「您真不一样。」顾澜笙小声说，「多少人听见我29没结婚，都说那可不小了，也该找了，别挑了……」


    「都没有恶意，不过人生是你们自己的，」陆漫云启动车子，车子右拐向着cbd去了，「自己选择，自己负责，不后悔就行。」


    顾澜笙突然有点羡慕陆漫云的女儿了，母亲博学多识，通情达理，真幸福。


    陆漫云愣是把顾澜笙送到家门口，「路边有水，慢点。」顾澜笙心生温暖，尽管今天被这位气势压人的陆教授吓够呛，但此刻暖意十足，「谢谢您。」


    「下不为例啊~」陆漫云话里有话地说，「乐于助人挺好，但得有所区分。」


    顾澜笙小脸通红，鞠了一躬，陆漫云关上车窗，掉头走了。


    顾澜笙按电梯，还是忍不住吐槽。


    华信集团这位领导真是坑，为什么不好好上课啊？要逃课也得分人啊？


    顾澜笙大学不是没逃过课，但她知道挑软柿子捏，这才是常人思维。


    最厉害的教授，谁都不敢逃课，不点名都没人敢逃的，这位领导倒好……唉。


    这一天，过得真是风生水起，到了家顾澜笙就扑倒在柔软的大沙发上。


    呜~太舒服了~顾澜笙这一刻觉得，租房子就是得租一个好的，就算是租房子也要像她这样布置，有家的温馨感才好。


    华信集团的offer拿到了，但因为职位最终不确定所以薪水未定，但人事总监给了她参考范围，最低线也是在万元以上，顾澜笙顿时充满干劲，房租贵怎么了？架不住本姑娘赚得多！


    沙发上软了没几分钟，顾澜笙回想起上课时的尴尬现在还面红耳赤，丢死人了，有生以来见到那么多行业大boss，却是在代人上课被抓包的时候。


    想到陆漫云最后留的作业，顾澜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不行，得赶紧传达陆教授的指示。


    顾澜笙联繫人事，人事给了她一个电话，「这是温总的秘书，你跟她联繫。」


    顾澜笙捏着写着电话的小纸条，忽而想起倾盆大雨时邂逅的那个女子，顾澜笙咂咂嘴惋惜，没能见到她的脸。顾澜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女子可能并没有骗她，华信集团确实没有姓温的员工，人家是领导！


    能和华信集团得领导称朋友，想来那女子也不是一般人吧。


    顾澜笙电话打过去，几乎是秒接，顾澜笙开心地自我介绍后，秘书小姐温柔地提醒：「关于作业，请您明天当面向温总汇报，我这边不方便替您转交呢。」


    「噢……」顾澜笙噢了一声，这位秘书小姐说话好像淘宝客服，「明早温总会去公司吗，作业内容不少，我担心转交不及时，会影响交作业。」


    「这个我也不确定，您要是着急，建议您直接拨打温总电话问呢。」秘书小姐声音甜美异常，但顾澜笙听着不知为什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算了，明天再说吧，谢谢你。」顾澜笙那句吐槽没说出来：咱们两到底谁是温总秘书啊？温总让你当秘书是干嘛的？还我给她打电话？人人都能给温总打电话，温总还要不要做大事了？


    顾澜笙悻悻然地挂了电话，先去沖澡，整个人舒服地窝在床上，思绪犹如，飘荡摇曳，顾澜笙再度想到拥有天籁之音的面罩女人，心里生出羡慕，成年人偶尔也会邪恶地想，那样美如天籁的音线在床上会是怎样~


    「温总！您又没去上课！」秘书薛玖发了一条咆哮体的语音。


    「哎呀，九哥哥~人家学习不好嘛~作业什么的别忘了帮人家写一下撒~」很快，软绵绵撒娇的语音回过来了，薛玖听得耳根子都软了，干脆发文字：打死我也不写，您看着办吧。


    薛玖：还有啊，我叫薛玖，不是九哥，也不就是九哥哥！


    温良玉：好的九哥，是的九哥。


    薛玖：温总，您还是把我辞了吧。


    温良玉：「小九哥，好嘛，再帮我写一次~」一条含糖量4个加号的语音发过来，薛玖听完感觉要得糖尿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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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噁心我，我就走了。」温良玉对面的陆思羡忍无可忍，「怎么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不知羞耻的。」


    「干嘛啦，你也嫌弃人家，我要嘤嘤嘤给你看。」温良玉假意扑过去，陆思羡闪身躲过去，「果然不该心软和你吃饭，下次逛街再找你吧。」陆思羡说走就走，温良玉忙拉住她，「菜都点了，等一下嘛，浪费不好。」


    「你好歹也是个总裁，能不能正经稳重一点，开会也要和员工撒娇吗？」


    「人家只向你和九哥撒娇。」


    「不准和我撒娇。」


    「怎么了嘛~」温良玉再度要扑过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欺负人家，小拳拳捶你胸口……」


    陆思羡一万次后悔，她不该答应只适合一起逛街的小伙伴吃饭，「温总，您以后除了逛街别约我，这顿饭我看还是让小玖和你吃吧。」陆思羡翻出电话就要打出去，温良玉生气地扭过身，气唿唿地说：「你走你走，你现在走了，我就使劲虐待顾澜笙！」


    陆思羡坐回去，眸光凛冽，「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就无理取闹！」温良玉气势汹汹，「你说，顾澜笙到底是你什么人？」


    「陌生人。」


    「我还不知道你？」温良玉拍桌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咱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超过这个数。」温良玉竖起十个手指头，「今天能答应来跟我吃饭，是不是为了那个顾澜笙？」


    陆思羡没做声，温良玉不满道：「她有什么特别的？长得美？巨有钱？还是什么？」


    「没有特别。」陆思羡脸色淡了淡，「是你自己多想而已。」


    「好，你说的，那顾澜笙归我了。」温良玉来了脾气，抬起屁.股就走，陆思羡叫也叫不住。


    此刻的顾澜笙已进入梦乡，正憧憬着她在华信集团的美好未来，业绩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她很快走上了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洞房花烛夜，顾澜笙醉眼迷离地撩开红盖头，整个人呆了，这不是成.人用品店里遇见的那个人吗？怎么还带着口罩？


    「不是想看我的样子吗？帮我摘了，我们洞房。」


    「啊？」顾澜笙迷瞪眼瞅瞅自己，又瞅瞅对方柔美的身材，没错，她们都是女的。


    「摘了口罩也做不了啊~」顾澜笙低头蔫了，委屈巴巴，「我是女的~」


    「女的也可以~我教你要不要~」天籁之音仿佛就在耳畔，顾澜笙迷迷煳煳抱紧小被子，呢喃了句：「要~」


    第4章 撒娇


    叮铃铃~闹铃准时响起，惊醒梦中人。


    顾澜笙身子一抖，唿吸急促，残余的小电流还在四处流窜，「唿~」顾澜笙长舒了口气，是梦。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好久没做梦，居然做了个春梦，对象还是女的，这感觉……一时难以形容。


    顾澜笙按了闹钟，翻了个身闭眼眯着想，都怪昨天那个戴面罩的女人，她这好奇心太强，昨晚睡前浮想联翩……唉。


    顾澜笙静了静心，似睡非睡地窝在那赖床，默念佛经净化心灵，本想再睡会翻来覆去睡不着，顾澜笙爬起来洗漱准备上班。


    简单的职业装的打扮不需要太长时间，顾澜笙提早出门，先去隔壁的豆浆店吃早餐。


    北.京的地铁，早高峰堪比春运，顾澜笙的车子送去保养，只能挤地铁。


    事实上，作为路痴，顾澜笙也不爱开车，能不开就不开，开车必然导航，而且每次都走一条路还经常出错。


    连着两拨人流，顾澜笙愣是没挤上去，她暗下决心，还是得开车。


    最后，顾澜笙是打车去的华信集团，附近堵车严重，顾澜笙下车步行提前抵达。


    顾澜笙先去人事报导，人事专员杨柳青已经到了，「顾小姐，是这样，昨晚太晚没联繫您，温总昨晚交代，今早您过来后，去她办公室一趟，她还想再跟您单独聊聊，算是一次额外的面试吧。」


    what？！顾澜笙一时摸不准，「额外的面试？」


    「啊~别误会，华信集团发出去的offer是有效的，只是作为公司领导层，温总想增进对您的了解。」


    顾澜笙稍微安心，「温总全名，是温良玉吗？」


    「对的。」


    正好，还有作业要交给温总，「温总几点来我不确定，顾小姐……」


    「不介意就叫我澜笙吧。」


    「行，那你就叫我柳青。」


    「恩。」顾澜笙直接想起了《还珠格格》。


    「温总的秘书薛玖到的早，你去顶层找她就行。」


    顾澜笙点点头，杨柳青带着顾澜笙先去办理入职，岗位暂时没有填写，试用期6个月，至于工资，「澜笙，你今天和温总聊天时，不妨问一下，我听人事总监的意思，你的工资，由温总亲自定。」


    顾澜笙上去时，薛玖确实到了，虽然不认识，但总裁办公室秘书的牌子她认识。


    「您好，我是新入职的顾澜笙。」顾澜笙敲开门后，得以见到传说中甜蜜小秘书，齐耳短髮，偏刘海的清新风，可爱中带着一点小性.感，「能问下温总几点到吗？温总让我来找她。」


    薛玖抬手看时间，「5分钟我给你答覆，您先去会议室等一下。」


    薛玖打电话过去，半天才被接起，慵懒的声音跟猫儿似的，「九哥~~」


    「……」薛玖把电话挪远点，「温总，别告诉我，您还没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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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不叫人家~起不来~」


    「新来的员工顾澜笙就在会议室等您呢。」


    「你亲亲人家才肯起来~」


    「……」


    「九哥~亲一下嘛~」


    薛玖脸上泛红，冷漠道：「温总，我是你秘书，工作职责没有这项内容。」


    「切~」温良玉哼唧一声，「你们都一个德行！告诉顾澜笙，哪都不许去，就在我门口等着，注意是我门口，听见没？」


    电话被挂了，薛玖揉揉发痒的耳朵，顾澜笙才刚来，怎么就惹到温良玉了？


    薛玖当然不会让一个新人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依照她对温良玉的了解，从她打电话到温良玉来公司，一般需要30分钟。约摸时间快到了，薛玖让顾澜笙在门口等，临转身还是给出温馨提示：「温总人挺好的，不过毕竟是领导有脾气的，她吃软不吃硬，你刚来，尽量别逆着她来。」


    顾澜笙也是一脸茫然，头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告诉她上司的属性，「好的，谢谢薛秘书。」


    「不用谢。」


    正如薛玖预料，5分钟后，温良玉上来了，见顾澜笙白衬衫西装裙打扮，一双亮晶晶的小高跟，这双大长腿是不错的，不过跟陆思羡比还差了些；身材呢？也就马马虎虎嘛，跟她比起来逊色些；长相嘛……眼窝深鼻樑挺，五官挺立体，但看起来青涩，真有29？怎么感觉好像谎报年龄了？


    温良玉一身长裙妖艷火辣，一向保守的顾澜笙目瞪口呆，这是要上班，还是要参加宴会？


    这张脸，藏不住情绪，瞧瞧那吃惊的样儿，毫无心机的顾澜笙，到底哪里值得陆思羡费心了？


    「温总。」


    「进来吧。」温良玉与顾澜笙擦肩而过，留下一阵香，顾澜笙脑子里莫名地闪过昨天下午女子身上的淡淡果香，还是那个味道更好闻。


    「顾澜笙？」


    「在。」


    「你多大了？」


    「29。」


    还真的29了，温良玉抬眸打量，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现在有对象吗？」


    「没有。」


    「以前呢？」


    「恩？」


    「以前处过男朋友吗？」


    问是否有对象能理解，但问之前……恩，顾澜笙想起薛玖的交代，「没有。」


    「女朋友呢？」


    「……」顾澜笙不太自在，眸光闪了闪，「也没有。」


    「29岁，一直单身？」温良玉的话里，充满着不可思议，顾澜笙感觉她下一句可能就是：所以你还是个处女？隐隐的怒气冒上来，顾澜笙压着火气，好脾气地说：「我确实一直单身，不过我不认为这会影响我的工作能力。」


    温良玉自然听得出她的不愉悦，不过她不介意，继续问：「那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这位总裁的脑子真没问题吗？顾澜笙忍耐。


    「一直都没有？」


    「温总，这和工作有关系吗？」顾澜笙提出疑问，温良玉头也不抬，「我认为有，就有。」她笔尖一顿，」所以，活到29岁一直单身，没有恋爱经歷。」所以陆思羡这傢伙是想小老牛吃个小嫩草吗？


    「……」顾澜笙唇角动了动，克制情绪，「恩。」


    「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同性恋？」


    「……」顾澜笙有点忍无可忍，半晌没作声，温良玉抬眸，淡淡的眸光，「很难回答？」


    「与我而言是陌生的群体，遇见了我会试着理解，但不会特别去留意。」顾澜笙没撒谎，谁没事会去关注同性恋？


    陆思羡估计没戏啊哈哈哈！温良玉内心狂笑，面上淡然，「好，谢谢配合回答，你有什么想说的？」


    「……」顾澜笙深唿吸后，「第一，关于薪资方面。」


    「啊，你的薪资，我还需要和上面沟通，今天周五，下周一告诉你。」


    「好的，还有就是，昨天我代替您去听课，有作业。」


    「课我都没听，怎么写作业？」


    「我录音了。」


    「……」温良玉无言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心里暗爽，该！


    「不如这样，作业你来写……」


    「陆教授说，作业不允许代写。」


    「你不说，没人知道。」


    「我能力有限，写不了。」


    「那你去找九哥，让她写。」


    「我可以帮您叫薛秘书过来，但是至于她是否写，得您来决定，她是您的秘书，我一个新人无权分配薛秘书做事的。」顾澜笙言辞恳切，直唿九哥……感觉有点暧昧。


    温良玉再次无言，这小姑娘纯良是假，伶牙俐齿分明坏得很！温良玉脸色一冷，「你就去找她，就说我让你找的。」温良玉起身去柜子旁边翻找什么，「告诉她，我没时间写作业。」


    ……顾澜笙突然觉得，华信集团可能也有点不靠谱。


    顾澜笙刚要出去，温良玉突然叫住她，「顾澜笙！」


    「温总。」


    「你认识……陆思羡吗？」


    「谁？」顾澜笙茫然。


    「没听过？」


    顾澜笙摇了摇头，「恩，不认识。」


    温良玉甜甜一笑，「你可以出去了。」顾澜笙前脚后门，后脚温良玉就把两人对话的录音发给了陆思羡：看见没，人家小姑娘不喜欢女的，都不认识你！你死心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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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你真的无聊透了，以后逛街也别找我，再见。


    温良玉不笑了，这傢伙居然还生气了？温良玉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顾澜笙？


    陆思羡不回復，温良玉打电话过去，陆思羡也不接。


    温良玉这才有点慌了，发微信道：至不至于啊，多年的朋友，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我绝交？就算我只是陪你逛街的一个朋友，至少也有我的存在价值吧？


    对方正在输入，温良玉松了口气。


    陆思羡：牵扯无辜的人没意思，你要真对我有意见，就沖我来。


    温良玉：我对你没意见，有的是意思，不是早告诉你了吗？


    陆思羡：我不是也早告诉你了吗？我没兴趣上你。


    温良玉：你宁可自己玩自己，也不玩我，呜呜~


    陆思羡：姓温的，你不能正常一点？


    温良玉：那今晚饭局你去吗？


    陆思羡：不去。


    温良玉：你又要撇开我，自己找漂亮妹妹玩。


    陆思羡：……我刚回来，累，想休息。


    温良玉：【哼唧】


    陆思羡：……你能不能乖点，让我省点心？以后还要不要和我一起逛街了？


    温良玉：好嘛，那你不玩我，投资我行不？


    陆思羡：不行。


    温良玉：没人性。


    陆思羡：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温良玉：讨厌你，看我不顺利，你就开心了。


    陆思羡：谁让你当初不听劝。


    温良玉气得想摔手机，这个绝情的傢伙！


    顾澜笙去找薛玖，薛玖当然是一口回绝，顾澜笙为难道：「薛秘书，我一个新人，温总让我找您，您不同意，我真有点不知所措了。」顾澜笙唉声嘆气，薛玖确实是于心不忍，「算了，我去找温总，你先回去吧。」


    顾澜笙道谢赶忙离开，下了顶层，顾澜笙松口气，她以后可千万别在温良玉手下。


    「说是忙，就在忙着看画册吗……」薛玖一进门，温良玉正抱着画册翻找，见薛玖进来，她忙招手：「九哥九哥，你来~」


    薛九歌无奈走近，温良玉纤细的指尖点了点，「你看这个人，像不像顾澜笙？」


    「陆总的画册怎么在您这？」薛九歌记得上次见到陆思羡的画册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画册被泡了，让我拿去復原，一直就放在这里了。」温良玉胳膊肘推推薛玖，「你看看像不像顾澜笙？」


    「像吗？」


    「我觉得很像啊，你看看这眉眼，这髮型，这小嘴儿……越看越像……」


    薛九歌一脸无奈，打断温良玉的臆测，「温总，画册里这个小孩子目测最多3岁。」


    「3岁怎么了？3岁看老！」温良玉对着画册琢磨，幽幽地说：「我就觉得陆思羡认识顾澜笙。」


    「原因呢？」


    「昨天我给她打电话，这傢伙跟我聊到了华信招聘，我还挺纳闷的，」温良玉哼道：「你还不知道她，对谁都不上心，交朋友都苛刻得要死，你说她是不是注孤生？」


    「……温总，」薛玖耐心地问：「您为什么觉得陆总认识顾澜笙？」


    「噢噢，对，昨天她问我是不是面试了一个叫顾澜笙的，还bb说一堆适合顾澜笙的职业规划，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薛玖眉头拧了拧，不解道：「就算认识，也没有什么吧？」


    「认识个毛线，我问顾澜笙，她完全不知道陆思羡。」温良玉连连摇头，故作深沉：「八成是她暗恋顾澜笙。」


    「……」薛玖无奈，「温总，比起这个，咱们还是先把作业写了吧~」


    「啊~」温良玉一听作业立刻苦着脸，抱着薛玖撒娇，「九哥，我的好九哥，你帮我写嘛~好不好嘛~」


    ……薛玖一把推开温良玉，耳根子红得似鲜血欲滴，就知道她tm的受不住温良玉撒娇！杀千刀的，以后这种事决不能当面说。


    作业，当然是薛玖来写，跟顾澜笙拿录音和笔记，薛玖嘴角动了动，似是有话说。


    「薛秘书，我看他们的笔记都是画的，我也不知道啊，记录完才发现……」顾澜笙解释。


    「嗯，没事，我来吧。」薛玖转身出去了。


    一上午顾澜笙由杨柳青带着熟悉公司，下午顾澜笙捧着一堆公司介绍回到办公室。


    暮色降临时，顾澜笙为了错过晚高峰，故意晚走一会，慢慢悠悠往地铁走时，正好瞧见前面的温良玉和薛玖，两个人手牵手，靠得很近，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总裁和秘书……顾澜笙不由得多想，温良玉问她关于同性恋的态度，该不是温良玉和薛玖是一对吧？


    同性恋……嗯，顾澜笙不了解，充满新鲜感，挺好奇的。


    两人磨磨唧唧走得太慢，顾澜笙还不能超越，斜插过去往小路走，她记得有个超市，去买点吃的垫垫胃。顾澜笙正逛得开心，勐然听见有人叫她，「顾澜笙！」


    顾澜笙一回头，表情僵了僵，迎面而来的正是温良玉和薛玖，薛玖一脸的不自在挣扎半天也没甩开温良玉。


    「晚上一起去薛秘书家吃火锅呀？」温良玉笑得媚柔，娇声娇气听得顾澜笙身子一抖，「不了吧……」


    「澜笙，一起去吧。」薛玖正愁呢，也不知道温良玉今天抽的什么风，非要感谢她写作业的情分请她吃火锅，问题是去她家吃火锅，还要买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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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万分无奈也只好同意，温良玉拉着薛玖在后面叽叽咕咕，「正好再试探一把，看看两人是不是真不认识。」


    「……」原来安的是这个心，要不说突然叫上顾澜笙。


    温良玉打电话，薛玖上前和顾澜笙一起买火锅食材，陆思羡接到电话时，红酒刚刚醒好，她重申道：「我不去饭局。」


    「我和九哥，请你吃火锅。」


    「不去了。」


    「路上碰到澜笙，我们一起叫上了，三个人买多了，你真的不来吗？」


    电话那头无声，温良玉暗暗偷笑，惋惜道：「你真不来啊？那算了哦，我们和小笙笙一起喝酒玩吧。」


    良久，传来陆思羡无奈的声音，「几点？」


    温良玉握拳无声喊耶！大鱼上钩！陆思羡盯着被挂的电话，轻轻舒了口气。


    因为接电话而中断的录音继续播放了。


    「你认识……陆思羡吗？」


    「谁？」


    「没听过？」


    「恩，不认识。」


    不认识我是吗？顾澜笙。


    今晚重新认识一下，我让你一辈子忘不了，呵。


    第5章 是你


    薛玖开车，顾澜笙爬上后座，没等坐稳一回身看见温良玉撑着车门正等着上来。


    ……温良玉不应该坐副驾驶吗？


    顾澜笙有意保持距离，一上车就往最里面坐，哪知道温良玉一上来，直接坐她旁边，右侧空出的位置至少能坐两个人。


    可对着自己的老闆，顾澜笙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努力寻找话题，都是围绕华信集团。


    只不过，聊不上几句，温良玉就会把话题绕到她身上。


    「我叫你小笙笙，可以吗？」温良玉牵起顾澜笙的手摩挲，软糯似糖的腔调让顾澜笙浑身不自在，「您还是叫我全名吧……温总。」


    「哎呀，那多生硬嘛，下班了还叫什么温总，就叫我小玉玉。」


    ……顾澜笙无所适从，她不太适应初次见就热情似火的，「温总，那要不然您叫我澜笙吧~」顾澜笙往旁边挪了挪，已经无处可躲了。


    「不用不好意思啊，你看薛玖是我秘书，我叫她九哥，多好呀，亲密无间的感觉多棒。」


    ……开车的薛玖忍无可忍，「温总，澜笙刚来，年纪比您小几岁，您一个总裁就别逗她了。」


    什么？温良玉比她大？顾澜笙看她娇滴滴的，一直以为自己比她大。


    「澜笙，温总性子洒脱，没有恶意，你别拘谨。」薛玖打圆场，顾澜笙才自在点，「恩，没拘谨。」就是不太习惯。


    「讲真，你真是销售出身？」温良玉上下打量表示怀疑，「你这么做销售，不会被开除吗？让客人满意不是销售宗旨吗？」


    ……我是做销售卖东西，又不是卖身，顾澜笙心里吐槽没吭声。


    「温总，您能不能对新员工好一点，吓跑了我看你怎么办？」薛玖瓮声瓮气地提醒，温良玉似是想起什么，「噢噢，好，听九哥的，温柔一点，那小笙笙，你老家哪里哦？」


    「南方的。」


    「听你口音不像啊。」


    「我也觉得。」


    「那你怎么会是南方人？」


    「因为我妈这么告诉我的。」


    「你妈说不准在骗你。」


    「温总，我妈不会骗我。」


    「可你口音真的没有南方口音啊。」


    「温总声音也没有北.京口音。」


    「因为我在国外长大呀。」


    「但温总说话没有歪果仁的味道。」


    「因为我是中国人。」


    ……薛玖作为旁听，听她们聊天，感觉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在赌气犟嘴聊天，反正不吵起来，薛玖不打算加入了。


    好在是……薛玖的家，离华信集团不远。


    到了家门口，温良玉还要拉着顾澜笙聊天，薛玖一把拉过顾澜笙，笑着说：「澜笙，先拎菜帮忙按个电梯。」


    顾澜笙嗯了一声，巴不得先走一步，跟温良玉聊天能气出病来。


    「温总，您想套信息，也别太明显。」


    「干嘛，我是总裁，还要照顾她哼。」


    「您没想过，万一陆总和澜笙真的有点什么，您要怎么办？」


    「哼！」


    「别哼了。」


    「那不聊她家乡了，总行了吧？」温良玉转身气唿唿就走，走出几步身后没人，她站在拐角处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慢嘛！」


    「因为我在替您负重前行。」薛玖双手都是东西，温良玉嘆气，「我都说了买完让人送过来，你非要自己拎。」


    「麻烦人家干嘛，我又不是没手。」


    「可你只有两只手。」


    「三只手，那是小偷。」


    「你两手都沾上了，我怎么办嘛？」温良玉气哼哼。


    「什么怎么办？您两手空空还不开心？」薛玖懒得斗嘴，奈何温良玉太气人。


    「谁要两手空空，你牵我的手一起走。」温良玉挡在薛玖面前，薛玖横竖过不去，「您看，哪个肉或者海鲜不想吃，我直接丢掉倒出一只手来，您看可以吗？」


    「真是讨厌你！」温良玉抢过薛玖左手的东西，伸出右手，兇巴巴：「快点！」


    「顾澜笙在那呢，您能不能小声点？矜持点？」


    「不能！」


    ……薛玖赶紧握紧温良玉的手，就怕她再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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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听得一清二楚，恨不能装耳聋，回想起她刚才和温良玉吵嘴的画面……顾澜笙扶额，好像两个弱智一样。


    温良玉和薛玖手牵手进了电梯，顾澜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电梯里就3人，静默的氛围莫名的尴尬。


    薛玖想抽出手心，却不成功，只能找话题打破尴尬，「澜笙，你能吃辣吗？」


    「不太能……」其实是不能，顾澜笙扁桃体不好，稍微刺激就容易肿成泡水的胖大海。


    温良玉紧了紧手心，小身体撞了撞薛玖，双眼放光，唇语道：「卧槽一样！」


    薛玖知道，温良玉说的是：顾澜笙和陆思羡吃火锅上，锅底一样。


    吃火锅虽然省事，但事前需要点时间进行清洗工作。


    「澜笙，你陪温总聊天吧。」到家后，薛玖一头扎进厨房。


    「我帮您吧。」顾澜笙一是心理上过意不去要帮忙；二是她宁愿和薛玖洗菜，也不想和温良玉聊天。


    温良玉这种娇娇女是指望不上的，她干活完全看她心情，心情好掺和捣乱倒是可以，心情不好谁碰都炸毛。眼下两人都扎到厨房里，温良玉也跟着进去，身体柔弱无骨地倚着薛玖，明显是打算继续和顾澜笙聊天：「小笙笙，我之前面试问你感情问题，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是的，顾澜笙嘴上却还是要说：「没有。」


    「那就好。」


    「……」我在说反语，听不懂吗？


    「小笙笙。」


    温总，您别说话了，行吗？顾澜笙应道：「恩。」


    「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啊？」温良玉问完，身后的人墙动了下，温良玉差点没倒，抬手揽住薛玖的腰圈紧站稳，「不用不好意思，我和九哥也都是单身，为表公平，我们先说我们单身的原因，你再说你的？」


    谁要跟你谈公平？顾澜笙无语，却也配合地问：「恩，那温总和薛秘书为什么一直单身？」大不了，随口编造一个理由。


    「因为我是弯的。」说话时，揽着薛玖细腰的手臂还用力搂紧，「九哥，到你了。」


    「……」薛玖没做声，温良玉转身贴着她后背，「说嘛，九哥哥。」


    ……顾澜笙的骨头都要软了，这是什么总裁？小说里不都是霸道总裁吗？怎么软成这样子？


    肉眼可见，薛玖的耳朵红了，薛玖声音倒是让顾澜笙意外地平稳，和往常无异，「我跟温总一样，喜欢同性。」顾澜笙羡慕不动声色的人，她一紧张害羞，话都说不利索。


    喜欢同性是弯的，那这么说来，她是直的？顾澜笙小脑袋在逻辑推理，她身边没有同性恋的朋友，对于专业名词不甚了解。


    弯的，也不是单身的理由啊？顾澜笙心中吐槽，敷衍道：「噢，因为我是直的。」


    「直的，也不是你单身的理由啊？」温良玉追问。


    「弯的，是您单身的理由，直的，是我单身的理由。」顾澜笙的反驳，让薛玖忍俊不禁，怼得好。


    温良玉哼了一声，问：「那你是宇宙第一直咯？」怕顾澜笙听不懂，她解释道：「就是那种直的不要不要的，掰都摆不弯的那种，那……」


    「温总。」


    「恩？」


    薛玖打断她，「您能帮我倒点热水吗，手太凉了，冰的手疼。」薛玖怕温良玉再问下去，顾澜笙会炸。


    「哎呀，你看看你，我就说给你雇个佣人，你偏不用。」温良玉四处张望，「热水在哪？」


    「暖水瓶让我放客厅了，你去拿。」


    温良玉出去取水，薛玖小声道：「澜笙，别放在心上，她就这性格，改了不少，她绝对没有恶意，抱歉哈~」薛玖认真的道歉，反倒让顾澜笙不好意思，「没事的，我倒是觉得心直口快的温总挺可爱的。」没什么夸的，就夸她可爱吧。


    「你再忍忍，待会陆总来了，她就老实了。」薛玖浅浅一笑，暖心极了。


    「还有客人来啊？」顾澜笙到现在才知道，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欺骗感。


    「恩，温总的朋友，陆总人也很好，不像温总这么孩子气，我……」薛玖没说完，就听见咣的一声，而后是惊叫声。


    薛玖脸色巨变，勐地冲出去，「怎么了？」


    「没拿住，炸了。」温良玉可怜巴巴的。


    「烫着没啊？」薛玖忙跑过去，温良玉立刻抱住她，「九哥，吓到我了~」


    「摸摸，吓不着吓不着~」薛玖抱住缩在怀里人，揉揉髮丝，揉揉耳朵，「没烫着就行，您还是去厨房吧，我来收拾下。」


    一惊一吓，温良玉蔫了不少，顾澜笙看她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又好笑。


    这哪里是个总裁，就是个娇娇女。


    陆思羡堵车到得晚，打电话告知温良玉到了，温良玉满血復活，「我下去接你！」


    「您慢点。」薛玖无奈地拉着她，在门口嘱咐：「温总，您把握好尺度，陆总难得回来，别太过了，闹出小矛盾，您反倒自己难受。」


    「知道啦！」温良玉急匆匆下去。


    「澜笙，别忙活了，陆总一会上来，咱们就开吃。」薛玖笑着问：「饿了吧？」


    「不饿不饿。」顾澜笙揉揉有点疼的胃，早饿过头了，早知道之前在超市就应该买点巧克力和糖果的。


    「过来~」陆思羡下车，朝着温良玉招手。难得陆思羡主动，温良玉乐颠颠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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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陆思羡从后车厢里拎出礼盒，温良玉黑了脸，「我拒绝。」


    「那我给你的薛秘书打电话。」


    「你就剥削我吧，早晚有一天，我还回去。」温良玉拎着礼盒往里走，边走边抱怨：「这么沉！」


    「嫌沉先上去，我随后过去。」


    温良玉拎着东西进电梯，却见陆思羡空着手，气得她跺跺脚，在陆思羡马上到门口时，她直接按了关门，做了个鬼脸，「自己按电梯等下趟吧！」


    幼稚死了……陆思羡无言。


    「重死了！」温良玉进门就大唿小叫，薛玖迎过来，顾澜笙也赶忙跟过来。


    「陆总呢？」薛玖张望，温良玉背后确实没人。


    「九哥九哥，重重重。」温良玉苦着脸，薛玖忙接过去一个，顾澜笙还要去接的时候，虚掩的门开了。


    蜂蜜茶色波浪秀髮下，是精緻到无可挑剔的一张脸，盈盈秋水的双眸顾盼生辉。


    简单的黑白色搭配，上身是白色的休闲衫，扣子繫到顶端，下身的黑色修身裤修饰得双腿笔挺迷人。


    一派霞姿月韵，尽显高贵优雅，这是哪里飘过来的仙女吧？身为同性，顾澜笙艷羡不已。


    「陆总。」薛玖放下东西出来，「给您介绍下，这是刚加入华信集团的顾澜笙。」


    「顾澜笙，这是陆思羡陆总。」


    「您好。」顾澜笙脸颊微微泛着红，不敢正眼去看明亮的双眸，四目交错便低头行了个礼。


    「恩。」陆思羡淡淡应了一声，擦肩而过时，顾澜笙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我好饿啊，能不能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温良玉乖宝宝一样坐在桌边，薛玖回身道：「都洗手落座吧，咱们先开火，要不然一会温总急了非把锅炸了。」


    「谁在夸我帅？」温良玉故意阴阳怪气地问。


    「我，我夸您呢。」薛玖笑着接话。


    顾澜笙往洗手间里去，陆思羡随后，顾澜笙洗了手，一抬头，正撞上镜中的剪水似的双眸，她立刻低下头。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顾澜笙心中一紧，这怎么还关门了？


    陆思羡几步到了盥洗台前，刚一躬身，顾澜笙着急地甩甩双手的水转身就要跑，哪知道，这一甩，水直接甩到了陆思羡的脸上。


    陆思羡微微躲了躲，淡声道：「我不吃人，你跑什么？」


    顾澜笙惊地身体一僵，下意识勐回身，诧异道：「你、你……」口吃半天，憋出一句，「怎么是你？！」


    这不是成.人用品自助店的那个口罩女人吗？苍天啊，你是她亲戚吧，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她一个人！


    「甩我一脸水，就这么走了？」陆思羡转身，一步一步靠近，顾澜笙一步一步后退，最后整个人靠在了门板上，无路可退了。


    顾澜笙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转身想开门离开，陆思羡却抬起手臂撑在门板上。


    麻蛋！她是又被壁咚了吗？！顾澜笙脸颊泛红别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陆思羡身体靠近，两个人几乎身体挨着身体，略微委屈几分幽怨：「不是故意的，也不能给人家弄湿了就直接走了吧？」


    作为一个声控，根本受不了天籁之音如此近距离，顾澜笙心跳加速，极力克制自己，一偏头正好看见旁边有纸巾，她伸手麻利抽了一张，「那、那擦下吧……」


    「恩。」陆思羡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微微低头望着她，顾澜笙抖了抖纸巾，「给你纸巾。」


    「不是你帮我擦吗？」陆思羡一脸认真地问。


    顾澜笙：「……」


    第6章 瓜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顾澜笙的脑子里突然就跳出这句诗词来，天籁之音近在咫尺，清新的茶果香扑鼻，笔挺修长的睫毛交错轻颤，跟顾澜笙颤抖的唿吸节奏相似。


    顾澜笙屏住唿吸抬手，真的准备擦下去时，陆思羡突然睁开眼睛，盈盈秋水的双眸里是她的倒影。


    顾澜笙直直地端望，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视线胶着三秒，陆思羡微微靠近，身体贴着身体，顾澜笙回过神，立刻别过头。


    「温良玉说，你不认识我。」陆思羡突然说。


    「我认识你啊。」顾澜笙反驳道，陆思羡双眸闪亮，偏头去寻找琥珀色的眼睛，「哦？你真的认识我？」


    「我不知道陆思羡就是airis，才跟温总说不认识的。」顾澜笙颇为委屈，她不会算卦，哪里知道airis就是陆思羡？顾澜笙偏着头，轻声不满道：「是你自己非跟我说外国名字，我还以为你是外国人。」顾澜笙感觉自己被骗了。


    ……陆思羡眸光黯了黯，确实，这也算认识，认真道：「airis是我的名字，陆思羡也是我的名字。」


    顾澜笙不喜陆思羡这种近似责备的语气，长得美声音好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虽然内心对于喜欢的声音生不起气来，但面上还是摆出了不悦的脸色来，「你名字那么多，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正常。」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告诉你，我有两个名字。」陆思羡轻笑，拉开距离，揉了揉顾澜笙的脑袋，「你生气的样子果然很可爱。」


    这是什么魔鬼？前面明明在训她，转眼就夸她，等等……可爱，顾澜笙缩了缩脑袋，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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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长得不美丽，声音没你好听，但请你不要夸我可爱，我身上的优点还是很多的，顾澜笙在心里给自己辩驳，「不要动手动脚。」顾澜笙板着脸说罢，开门就出去了。


    陆思羡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的名字，她的脸，她的一切……对于顾澜笙都是陌生的。


    陆思羡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刚刚抚摸过顾澜笙的髮丝，心底竟生出一丝嫉妒。


    陆思羡十指交缠，把沾染过顾澜笙气息握在手心里，恩，髮丝手感真顺滑，陆思羡回味。


    眼见着顾澜笙低头出来，坐下后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薛玖取杯子时，望向了洗手间，陆思羡还没有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陆思羡很快出来，温良玉就等着这一刻，「陆总，快坐下吃火锅！」


    陆思羡到了桌边，刚要坐到温良玉旁边，温良玉双手护着椅子，「这是九哥的，你坐对面去。」


    ……陆思羡眺了一眼温良玉，温良玉咧嘴笑，陆思羡拉开椅子，坐到顾澜笙旁边。


    顾澜笙的神经不由得绷紧，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冒出来，顾澜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无奈椅子也就那么大，挪出那几厘米，等于没动。


    「陆总，你的酱料，我给你调？」薛玖站在桌边，放下洗干净的杯子。


    「你调什么，让陆总自己调。」温良玉拉着薛玖，「你坐下歇会。」


    顾澜笙恍然意识到，她的酱料也没调，薛玖注意到了，「澜笙，我给你弄啊？」


    「不用。」顾澜笙立刻起身，陆思羡这时候也起身，顾澜笙身子僵了僵没动，陆思羡已经往旁边桌走去。


    「怎么了？」薛玖观察，从洗手间出来后，顾澜笙似乎就不太对。


    「没事。」顾澜笙也去了旁边。


    「你先来。」陆思羡闪身，谦让道。


    「……谢谢。」顾澜笙也没再拒绝，因为身后的温良玉吵嚷：「快点啊！我们辣锅都开咯。」


    芝麻酱一大勺，豆腐乳汤一小勺，韭菜花一小勺，蒜泥一小勺，香菜少许，葱花少许……顾澜笙在先，陆思羡在后，除了当事人不一样，光看手下的动作，还以为是培训出来的，惊人的一致。


    「……」顾澜笙无言，这是干嘛，在抄袭她吗？一来气，顾澜笙肥牛汁不放，醋也没放，转身就走。


    眼角余光却注意到陆思羡抬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倒了少许肥牛汁，最后拿起了醋瓶倒醋。


    ……可能也不是抄袭她的，呜，顾澜笙只觉得自己的火锅蘸料不完美，尤其是缺少了最灵魂的部分——适量的醋。


    唉，顾澜笙坐下后幽幽嘆气，她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点心神不宁，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陆思羡一坐下，顾澜笙整个人身体绷紧，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点在意身边的陆思羡。


    天之骄女在她身边诶，顾澜笙眼角余光偷瞄，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隐于无形的小精灵缠绕着她。


    美丽的人，拥有着她喜欢的天籁之音，顾澜笙最喜欢的还是陆思羡的声音。


    作为声控，顾澜笙为此专门听过好多广播剧，别人看电视剧主要看剧情，看主角的长相，顾澜笙的第一选择是要听音线。


    平凡的世界不能奢求天籁之音，所以顾澜笙降低标准，任何影视剧能看下去的基准是：主要角色的音线不要太难听。


    那天初遇陆思羡就被她的声音圈粉了，温润如玉，干净纯粹，娇嗔之间，戏嚯之语，哪怕是含着隐隐的怒意……可听在耳朵里，都是一种享受。


    「小笙笙！」一声娇唿，让顾澜笙回魂，「温总！」


    「跟你说话呢，怎么没反应，想什么那么专注？」温良玉探寻的目光。


    顾澜笙一眼看见薛玖拎过来一瓶酒，她顺口道：「我是在想，我能不能不喝酒，我酒量真的很差。」


    「多差？3杯倒？」


    「……」顾澜笙脸颊红了红，「也不至于。」


    「那就先喝起来。」温良玉擎着酒杯，跟薛玖说：「给小笙笙倒满，她运气太好，陆总一年回来一次待不了几天，居然被她遇见了。」


    一年回来一次……还待不了几天……啊，那就是陆思羡很快就会离开了。


    顾澜笙的心底，生出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以后听不见这么好听的声音了，顾澜笙顿时开始惆怅。


    惆怅的后果就是忘了阻拦温良玉倒酒，一满杯的酒倒过来，顾澜笙只能接下。


    「来，先敬我最爱的陆总一杯。」温良玉提杯，顾澜笙犹豫着举杯，她很想说，能不能让她先吃东西再喝？空胃喝酒她酒量更差。


    可惜，温良玉没给她这机会，提杯后直接干了。


    薛玖干了。


    陆思羡干了。


    顾澜笙心一横，牙一咬，老娘不要面子的吗？喝！


    微凉清润酒入喉，随后是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间蔓延到胃里。


    顾澜笙深唿吸，只觉得那股子热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逆沖天灵盖，浑身瞬间燥热，外国啤酒劲儿太大惹，她后悔一杯干了。


    「陆总，第二杯你来提吧？」温良玉提议，顾澜笙听在耳里，只觉得温良玉的声音比之前听得更软了。


    「别急，温总，咱们慢慢吃慢慢聊。」薛玖见顾澜笙小脸红扑扑，关切道：「澜笙，这酒劲儿大，你慢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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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事。」顾澜笙说话间，惊觉到了异常，怎么回事？她怎么说话结巴了？才一杯酒，她不会醉的啊。


    「九哥，你也太小瞧小笙笙了，刚才都说了三杯都没事，这才一杯。」温良玉抓起酒瓶就要倒酒。


    「就、就是。」顾澜笙心有余力不足了，整个人有点飘忽，情绪不受控制地上扬，「我、我还、还能喝。」顾澜笙举起杯，身体极力克制才能让手不发抖。眼睛也有飘，这什么酒？看不清。


    「真没事吗？」陆思羡见顾澜笙站起时身体有点打晃，下意识抬起手臂，顾澜笙注意到抬手挡开，饱受屈辱似的，嚷道：「我！没！事！」怕人家听不清，一字一顿地说。


    「来吧，陆总。」温良玉举杯。


    陆思羡提杯，眼角余光见顾澜笙眼巴巴地望着汤锅，还没开口，顾澜笙先说话了，可怜巴巴的，「我好饿~能吃一口肉吗？」那个可怜劲儿听得薛玖忍俊不禁，「陆总，要不然咱们先吃点吧？」紧着起身给顾澜笙夹肉，「澜笙，多吃点。」


    酒杯可以控制，筷子控制不住了，顾澜笙的手抖，抖得温良玉直笑，薛玖偷偷掐了一把温良玉，温良玉可怜兮兮地控诉，「你吃我豆腐。」


    正赶上陆思羡夹了一块豆腐放进顾澜笙的碟子里，顾澜笙嫌弃地扒拉开，「我不吃豆腐~」自顾嘟囔了一句，「豆腐不当饿，要吃肉~」


    手抖筷子用不好，调皮的肉片每次都掉下来，好不容易吃了一块，蘸料和往次不一样不好吃，顾澜笙苦着小脸，对着蘸料长长地嘆口气：「唉~」


    「啊~」陆思羡夹了一块肉抵过去，温良玉的手在桌子底下拉着薛玖，意思是：你看你看。


    顾澜笙怔了怔，小脸红扑扑地望着美人脸，望得出了神。


    「啊~张嘴吃掉~」陆思羡循循善诱，温柔的话语仿佛羽毛似的撩着顾澜笙的心，痒痒的。顾澜笙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咬走了筷子上的肉，是她喜欢的蘸料味道，「唔，好吃。」顾澜笙眯着眼，心满意足地笑着呢喃：「好吃~好~吃~」


    顾澜笙漾出笑意，面颊的酒窝浅浅的，温良玉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卧槽，顾澜笙你有酒窝！」温良玉炸了毛起身，「快给我亲一口！」酒窝控简直是无法自持。


    只是下一秒，没等薛玖去拉温良玉，也没等陆思羡起身阻止，顾澜笙揉揉眼，整个人向前扑去。


    陆思羡眼疾手快展开手臂接住人，顾澜笙整个人软在陆思羡怀里。


    片刻后，淡淡浅浅的唿吸声传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也确认了一件事。


    顾澜笙确实是醉倒了。


    「不是三杯倒吗？」温良玉突然爆笑，嘴巴被薛玖捂住，嘘了一声：「别吵醒了。」


    「噢噢。」温良玉回过神，想起什么，起身凑过去盯着顾澜笙红扑扑的小脸看得出神，半晌眨巴眨巴眼望着陆思羡，挺胸硬气道：「顾澜笙的酒窝归我了。」


    「谁规定是你的？」


    「我！」温良玉凑过去，「谁亲到就是谁的。」说着温良玉就要亲过去。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身子一偏躲避，眸光厉然，冷声道：「我看你敢亲。」


    温良玉咂咂嘴，认真地商量道：「那两个酒窝，咱们瓜分一下吧，咱们一人一个。」


    ……薛玖无言。


    ……陆思羡无言。


    温良玉指指顾澜笙脸颊，「我要左边这个。」


    陆思羡无可奈何地望着薛玖，薛玖幽幽道：「2个酒窝，3个人，我看你怎么分。」


    「你也要分吗？」温良玉犯难，「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酒窝了？」


    「现在。」


    「那我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分配一下。」温良玉凝眉苦思。


    ……


    ……


    薛玖和陆思羡相视无言片刻，陆思羡抬手挡开温良玉凑过来的小脸，淡声道：「都是我的。」


    ※※※※※※※※※※※※※※※※※※※※


    顾澜笙：？！你们在干什么？


    读者：【举手手告状】趁你喝酒，有人瓜分了你的酒窝！


    顾澜笙：谁这么不要脸……喵了个咪的。


    温良玉:不是我！


    陆思羡:做贼心虚。


    薛玖:嗯。


    第7章 拉钩


    「九哥，你看她！」温良玉揪着薛玖的衣服控诉陆思羡，「她要霸占两个酒窝，一个都不给我。」


    「……」薛玖挣一次没挣开，「那是顾澜笙的酒窝，你们未经允许擅自瓜分，这样不好吧？」


    「就是！」温良玉小鸡啄米点头，好像薛玖说的人不包括她一样，喝了酒的身子软着，靠在薛玖怀里，义正辞严:「为表公平，等小笙笙醒了再决定酒窝的所有权。」


    ……陆思羡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小酒鬼了。


    「怎么办？陆总。」薛玖颇为无奈，抱着怀里的温良玉，问陆思羡：「火锅还吃吗？」


    「我不吃了。」陆思羡头也不抬，目不转睛地望着顾澜笙娇憨的睡颜，跟小宠物似的缩在她怀里，睡得可真香。


    「温总，咱们吃吧，您想吃什么？」


    「我想吃酒窝。」温良玉还在气哼哼，「小气鬼，亲都不给亲。」


    「你们吃吧，我带她去睡觉。」


    「什么？！你带她？睡觉？」温良玉又炸庙了，」你们一个宇宙第一直，一个钢管直，现在要一起睡觉？！我就知道你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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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无奈，语重心长地说：「小玖，温总交给你了，你哪间卧室是空着的？」


    「右边那两间都可以。」薛玖想起身帮忙，被温良玉拉住，「九哥哥，我要吃虾！」


    「你看着她吧。」陆思羡俯身，将人抱起，薛玖多少有点吃惊，这体力……相当可以。


    「哼，我还以为要带去开房呢。」温良玉猜错，悻悻然地摸摸鼻樑，嘟囔了句：「陆总肯定要独占小酒窝，一定是的，一会我要去抓包！」说罢，大手一挥指挥薛玖，「九哥，餵饱我的身体，我等会要干大事。」


    薛玖脸颊红了红，无奈：「吃饭就吃饭，您不要大唿小叫。」


    「你把我的嘴堵上，我就不叫了。」


    「……」薛玖无言，她还是闭嘴吧，每句话都在开车的边缘。


    顾澜笙比预想中的还要轻，陆思羡单膝跪在床上，将人轻轻放下去。近距离，听得见淡淡浅浅的唿吸声，喝酒之后的气息仿佛都带着一丝醉意。陆思羡也是忍俊不禁，这酒量差得可爱。


    陆思羡半晌捨不得起身，就像是抱着婴儿似的，让顾澜笙枕睡在手臂上，她俯身近距离凝望着怀里的顾澜笙。


    「唔~」顾澜笙咂咂小嘴儿试图翻身，陆思羡半抬起身拓展空间，顾澜笙翻身成功。拿陆思羡的手臂当枕头，小脸蹭蹭，双臂交叠置于身前，双手松散地落在陆思羡的手臂上。


    红润润的小耳朵也可爱，陆思羡抿唇后深唿吸，忍不住靠近一点，想亲一口。


    距离只有零点几毫米时，陆思羡深唿吸克制自我，不可以。


    饱满的红唇也吸引人，陆思羡越看越口渴。


    不能再看了，陆思羡移开目光，听着唿唿的睡声，心底软成一片。


    怀里的人辗转反侧，陆思羡因为长时间俯身开始腰酸，她抬手揉了揉顾澜笙的髮丝，轻声问：「怎么了？」


    「水~」半晌，顾澜笙哼唧出一个字来。


    酒后确实容易口渴，陆思羡要抽身起来，顾澜笙感知到枕头动了，她下意识抱紧，呢喃道「不要~」软萌的样子让陆思羡不忍再动。


    一个口渴，一个抽不开身，其实可以发信息让人进来帮忙，但陆思羡不愿。


    陆思羡正犹豫，就听见门咔哒一声，她回身，门被推开一条缝，温良玉小脑袋探头探脑往里看。


    温良玉打算偷窥一番，看看陆思羡有没有趁着顾澜笙睡着对她喜欢的小酒窝酱酱酿酿。


    可惜，房内光线昏暗，一时看不清，但隐约看得见房内没有站着的人。


    温良玉内心哼哼一声，陆思羡一定是上床了，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灯。


    陆思羡躬身，单臂撑床，侧身冷眸望着她。


    温良玉只觉背后凉凉，一回身，还是一双幽幽冷眸，薛玖跟门神似的，一字一顿地问：「温总，您在做什么？」


    温良玉回身朝面无表情的陆思羡咧嘴一笑，立刻关上门退出去，「虽然没在床上，但姿势也是怪异的很！」温良玉食指挠挠下巴故作深沉，薛玖权当没听见，自顾坐回去。


    「诶，九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温良玉坐到旁边。


    薛玖倒了一杯酒，刚要仰头喝，温良玉拉着她的袖子，「你少喝点，一瓶酒都被你喝了。」


    「不喝酒能干嘛？」薛玖挣了一下，温良玉拽着她的手臂，夹了一只虾，「吃！」


    「懒得弄。」


    「刚才给我剥了那么多只呢，给自己就懒得弄了。」温良玉抱怨，却也动手剥起来，「空腹喝酒伤胃，忘记自己胃疼直打滚了。」


    薛玖盯着温良玉笨拙的剥虾动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啊~」温良玉一声娇唿，「扎到手了。」


    「……我自己来吧。」薛玖无奈。


    「不要。」温良玉较上劲了，最后一只七零八碎的小虾虾被举高高，「剥好了！」


    温良玉得意洋洋，「这可是本小姐第一次给人剥虾，快吃吃看！」温良玉抵过去。


    薛玖微微低头，盖住脸颊的红，咬走了指间的虾。


    「虾的味道怎么样？」温良玉迫不及待地问，「我剥的是不是特别好吃？」


    「恩，好吃。」薛玖完全忘记虾本该是什么味儿了。


    「我想吃蟹黄。」温良玉放弃复杂的螃蟹，等着被投餵。


    「指尖还有~」温良玉抓住薛玖的手指，小舌尖伸出去就要舔，薛玖心跳加速，勐地缩回手，她心脏受不了，「陆总？！」薛玖起身叫道。


    「她要走。」陆思羡扶着身体软成蛇的顾澜笙，顾澜笙醉语呢喃：「放、放开我~」


    「那？」薛玖过去帮忙，温良玉看热闹，笃定道：「你是不是要她去开房？！我就知道！」


    「你再说？」陆思羡冷眸反问，温良玉缩到薛玖身后，「还威胁我，哼。」


    「陆总打算怎么办？」


    「我送她回去吧。」


    「你知道顾澜笙家在哪吗？你肯定不知道！」温良玉再次笃定道。


    「我知道！」顾澜笙双手举高高，整个人靠在陆思羡身上，「我、我知道！」


    「听见了吗？」陆思羡面无表情地问温良玉，「温总，您还想说什么？」


    「哼。」温良玉哼了一声，薛玖挡了挡温良玉，「恩，那就麻烦陆总送她回家，到了告诉我一声。」


    陆思羡原本担心顾澜笙不记得回家的路，后来发现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顾澜笙压根就不知道，无所谓不记得。兜绕半天，陆思羡打电话给薛玖，通过顾澜笙的简歷，找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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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层？」陆思羡仰头望着精装修的公寓，看样子还可以。


    「对对~」顾澜笙到家认道儿了，炫耀道：「我、我跟你讲~我家可棒了~」


    「恩。」陆思羡近身搀扶顾澜笙，柔声道：「搂着我，慢一点，小心脚下。」


    顾澜笙腿软成面条一样，半天走不了几步，看见花花草草还要逗留咿咿呀呀交谈，陆思羡瞧着可爱，都不忍心打断，可这样下去，明早也不能回家。


    陆思羡一俯身，打横将顾澜笙抱起，「还是我抱你吧。」


    顾澜笙下意识地双手搂紧陆思羡的脖子，人还不老实地蹬腿摇晃道：「我会飞惹~」


    抱着个大活人，从1层到20层，陆思羡放下人，累得出了汗，「钥匙呢？」


    「兜里~」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陆思羡一手抱着顾澜笙，一手伸进她兜里，许是碰到痒了，顾澜笙难捱似的恩了一声，陆思羡心尖都酥了。


    进了屋，陆思羡将人放到沙发上，顾澜笙软软地躺在那，双臂搂着陆思羡不放开，痴痴地望着。


    四目相对，顾澜笙醉眼迷离眨了眨，垂下眸子，搂着陆思羡呢喃道：「你可不可以不走啊~」


    「不想我走吗？」尽管陆思羡也没想走……毕竟放着醉酒的人，她不放心。


    「恩~」顾澜笙轻哼一声。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不走了。」


    「理由？」


    「恩，你不想让我走的理由。」


    「我、我想……」顾澜笙欲语还羞，捂着脸软声软语，「我不好意思~」


    「没事，你说吧。」这反倒勾起陆思羡的兴趣，「你想什么？」


    「说了你会帮我做吗？」


    还需要她帮忙做？陆思羡一时真想不起是什么，「可以。」


    「那拉钩钩。」顾澜笙孩子气地竖起尾指，陆思羡一怔，旋即尾指缠绕上去，「好。」


    「那你跟我来~」顾澜笙一跃而起，步履踉跄地拉着陆思羡往卧室去，陆思羡脸颊隐隐发烫，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8章 喜欢


    陆思羡捏着一叠厚厚的剧本，望着小脸红扑扑透着期待的顾澜笙……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不带她看夜光手錶就算了，给她一本书厚度的剧本，她还得一人饰两角，男女都她来，自攻自受？


    「你、你读主角就行，」顾澜笙满脑子都是梦寐以求的天籁之音，趁着醉意一鼓作气将自己最珍爱的剧本翻出来，让陆思羡当场开启广播剧模式，「其他角色我、我来读好惹~」


    「你可真贴心，我谢谢你……」陆思羡澎湃的心潮渐渐退去，无奈地说。


    「不用谢。」顾澜笙完全没听出那是反语。


    「……你困不困？」


    「不困~」


    「你刚才不是说口渴吗？」


    「噢~」顾澜笙咂咂嘴儿，「对哦，我口渴。」


    「你先躺着，我给你倒水。」陆思羡趁机从卧室出来，无奈地嘆口气，老天爷，我恨你。


    第一次来顾澜笙家，陆思羡每个角落都走遍了，两室一厅收拾的干干净净，布置温馨，颇有家的感觉。


    陆思羡有意拖延时间，约莫顾澜笙可能睡着了，她拎起一瓶从阳台找到的水进卧室。


    不出陆思羡所料，顾澜笙抱着剧本睡着了。


    陆思羡指尖轻轻弹了一下顾澜笙的额头，心道:就你坏，拉我进来给你念剧本。


    陆思羡拿来汤匙，倒上少许水，浸润干燥的唇。


    饱满的唇瓣红润润，泛着光泽，陆思羡抿了抿唇，告诉自己：可近观不可亵玩焉。


    陆思羡将灯调暗，坐在床头盯着顾澜笙的睡颜，不忘掏出手机拍照片存储起来。


    怕看久了会滋生邪念，无事做的陆思羡抽出顾澜笙怀里的剧本开始翻看，翻了几页，她突然后悔。


    刚才念好了，剧本里还有吻戏。


    多好的机会，陆思羡反反覆覆看了那一段，扼腕嘆息，等再往后翻……陆思羡捶足顿胸的后悔。


    老天爷，我再次恨你。


    陆思羡确定顾澜笙睡熟，给薛玖打了个电话。


    「温总也睡了。」


    「恩，她也睡了。」


    「陆总。」


    「恩。」


    「您和顾澜笙……」


    「别问。」


    薛玖轻笑了一声，「温总刚才说梦话，还念叨酒窝呢，您可看好了，温总对酒窝的痴迷程度，您比我清楚。」


    「你啊，对她宠的太厉害，导致她现在还是孩子心性。」


    「人活着，不就图一乐嘛。」


    「年纪轻轻，就老气横秋的。」陆思羡嗔道。


    「彼此彼此。」薛玖笑道。


    「正好你有时间，我跟你聊点事。」


    「现在？」


    「现在不聊，等温总醒了，你又得做24小时的贴身小奶娘了。」


    「……您说吧。」


    ……


    陆思羡和薛玖煲电话粥的时候，顾澜笙正在做梦。


    睡前心心念念没读上的剧本，梦里读到了。


    陆思羡宛如天籁的美妙之音，让顾澜笙这个梦做得格外舒服。


    等陆思羡回卧室，顾澜笙的梦境正进行到激烈的部分。于清醒的陆思羡看来，辗转反侧是不安的表现，她抬手抚弄顾澜笙的后背，意图安抚，哪知道手腕反被握住，力气大到超出陆思羡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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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毫无防备，直接被顾澜笙拉倒在床，没等她起来，顾澜笙已经爬到了她身上。


    之前做梦，陆思羡戴着口罩，这次的陆思羡捲髮披肩，肤如凝脂，精緻的五官看得顾澜笙心花怒放。


    「顾澜笙？」陆思羡轻轻叫了一声，陆思羡也是诧异，这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啊？


    说醒着，人是闭眼睛的，说是睡着的，不好好睡觉，骑在她身上是要做什么？


    陆思羡坐起身，顾澜笙体力不支趴在她身上，双臂松垮垮抱着她，嘟囔：「我跟你讲~你不许动~」


    ……这不是刚才剧本里那句吗？陆思羡燃起希望，配合地说：「不动，有奖励吗？」


    「有~」顾澜笙脑袋枕在陆思羡的肩膀，对于自己的剧本，早已烂记于心，张口就来，「你闭眼睛，给你糖次~」


    陆思羡双臂撑着床，心尖开始发烫，她所希望的，离她越来越近，「恩，我喜欢牛奶味的糖，你知道的。」


    「可我只有草莓味的怎么办？顾澜笙迷煳的小声音苦恼极了。


    「明知我……」


    「是明知道哦~」


    「明知道我喜欢牛奶味的，你还只买草莓味的。」陆思羡嘴角噙着笑，这是有多喜欢剧本，连醉酒昏睡中都能背出来不说，还能指出她的错。


    「我喜欢吃草莓，你不喜欢吗？」顾澜笙委屈巴巴的声音落在陆思羡的耳畔，唿吸之间的热气潮湿了陆思羡的躁动的心，「你喜欢的，我都喜欢，给我尝尝吧~」


    「恩。」


    按照剧本，接下来就是她想要的，可陆思羡等了许久，等来了唿唿的睡声。


    撩完就睡真刺激哈~陆思羡难捱地嘆气，手下突然一软，臂弯一抖，整个人倒下去。


    陆思羡下意识双手用力撑住顾澜笙的肩膀，生怕勐然的掉落让她失重不适。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顾澜笙小脑袋低垂下来，双唇不偏不倚，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她的唇瓣上。


    老天爷，你要是这样，我就有点喜欢你了。


    ※※※※※※※※※※※※※※※※※※※※


    老天爷：善变的女人。


    顾澜笙：趁我睡觉，你们在做什么？


    读者：【举手手告状】陆总偷亲你。


    陆思羡：……分明是她亲我，我在下面。


    读者：对哦，陆思羡是受。


    陆思羡：你们闭嘴吧。


    第9章 借住


    陆思羡紧咬下唇，轻柔地环抱住怀里的人。


    陆思羡轻舒口气，抱到了。宛如梦境，陆思羡闭上眼睛，听着淡淡的唿吸声，心尖发酥。


    长久以来的梦，谁能想到会在这一刻实现呢？


    老天爷，我不仅喜欢，还有点爱您，请您以后继续保持。


    相比于陆思羡小小美梦成真的喜悦，梦里的顾澜笙简直弱小可怜又无助，乞求陆思羡配戏却惨遭拒绝。


    顾澜笙委屈的，趴在陆思羡身上睡觉还哼唧唧，陆思羡只当她睡姿不舒服，抬手抚着后背以此慰藉。


    然而效果甚微，陆思羡万分不舍，还是放下顾澜笙，想让她寻求一个舒服的睡姿。顾澜笙倒是频频给陆思羡惊喜，从陆思羡身上滚落下来没几分钟，又跟小宠物似的拱到陆思羡怀里去，把陆思羡给萌的心肝乱颤。


    时隔多年，可爱依旧，这是吃可爱多长大的顾澜笙。


    清晨，顾澜笙被闹钟吵醒，有一瞬的茫然。顾澜笙眯着眼摸起手机，看清今天是周末，她松口气闭眼准备再睡会懒觉。


    诶？等等，顾澜笙睁开眼，昨天她不是去薛秘书家吃火锅了吗？她皱眉坐起身，入眼是熟悉的摆设，确实是家里，她怎么回来的？顾澜笙随手一摸，恩？摸到了自己压箱底的剧本，剧本怎么会在这里的？


    正坐在床上充当无头苍蝇的思想者，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顾澜笙惊地勐抬头抱紧小被子，盖住剧本。


    「醒了？」陆思羡温润如玉的声音，短短两个字，像是羽毛在心尖上轻撩，微痒的触感有点舒服。


    顾澜笙的大脑高速运转，却没有搜索出应有的答案：为什么陆思羡会出现在家里？！


    眸光澄澈，双唇微启，粉嫩的舌尖抵在牙关，像是害羞的小荷尖尖只露出一点，顾澜笙呆萌的样子真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醒了就起来吃饭吧。」陆思羡转身，掩藏笑意出去。


    顾澜笙掀开被子，还是昨天出门的那套，啊！昨天忘记卸妆了。


    顾澜笙藏好剧本，麻熘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洗漱，出来时陆思羡已经将早餐摆好，「不好意思，没有事先请示过，就擅自用了厨房。」


    一大早就能听到心仪的音线，顾澜笙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一向很注重划分界限的顾澜笙少了几分不适。


    当然多少还有点不自在，毕竟她们不熟悉，「昨晚陆总送我回来的？昨晚到底什么情况？」顾澜笙的记忆倒流……记忆定格在温良玉说陆思羡回国待不了几天提酒的瞬间，后面想不起来。


    「您喝多了，我送您回来。」陆思羡将粥碗递过去，「家里仅有的最后一小碗米被我用掉了，饭后去买点吧。」


    「……」这种家长式的口吻是怎么回事，想起陆思羡应该是过几天就要离开，好听的声音也随之而去，顾澜笙不禁幽幽一嘆。


    陆思羡抬眸，淡声道：「不用犯愁，我一会去买，给您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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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愁这个了？」被误会的顾澜笙不太爽，老天爷真是讨厌，让我喜欢的声音风一般的出现，又风一样地离开，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老天爷如果也有台词，大概很委屈吧。


    「恩，不愁这个，先吃饭。」陆思羡丝毫没有计较顾澜笙带着嗔意的语气，顾澜笙反倒不好意思，低下头开始喝粥。


    第一口喝下去，顾澜笙差点感激涕零，比楼下餐厅里早餐的粥好吃一万倍，这是被施了魔法的粥吧！


    「这粥里放了什么吗？」好奇心胜的顾澜笙忍不住问。


    「我倒是想放，可家里除了米，只有几片海带，被我拿来做海带丝了。」


    「……」顾澜笙脸色羞红，也不好意思再问别的。


    饭后，陆思羡坚持要去买米，顾澜笙从卧室里探出脑袋，「那您等我下，我换件衣服，好不好？」


    「唉。」陆思羡轻嘆一声，顾澜笙不解：「怎么了？」


    「我没衣服可以换。」陆思羡站在门口，说得有点可怜巴巴。顾澜笙咬咬唇，小脑袋又探出来，「您不嫌弃，可以穿我的。」


    当然不嫌弃。


    顾澜笙不甘心地瞅瞅陆思羡愣是把自己正常的裤子穿出八分裤的感觉，再低头瞧瞧自己的腿，生出一丝羡慕，巴巴地望了一眼出了卧室。等到陆思羡穿上顾澜笙的修身衬衫，问题更加尖锐了，「恩……」陆思羡为难地恩了一声，探出头跟客厅的顾澜笙说：「要不然，您给我换个t恤吧？」


    顾澜笙进门，陆思羡背对着她，盈盈细腰被衬衫包裹住，腰部线条柔美极了，「这不挺好吗？」


    陆思羡缓缓转身，顾澜笙满脸羞红，「我给您找t恤吧。」苍天，陆思羡是您亲闺女吧？腰比她细，胸比她大，腿比她长，声音比她好听……珠玉在侧，顾澜笙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cbd附近，大型超市不少，顾澜笙去了离家最近的一个，想着早点去，让陆思羡早点离开。


    成年人，大家都很忙，她不想占用别人的时间，尽管是不捨得……她的声音，甚至奢望她多说点什么，然而陆思羡大多时候都是安静，顾澜笙也不想太聒噪。顾澜笙眼角余光偷瞄陆思羡，从早上到现在并无异样，看来她昨晚是没做什么奇葩的事，这多少让顾澜笙松口气。


    大型超市多半在购物中心的地下，进入熙攘的购物中心，入门就是精緻的蛋糕店。


    陆思羡微微偏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正望着蛋糕出神的顾澜笙，她步子一顿，顾澜笙差点撞上，「怎么不走了？」


    「我想买蛋糕。」陆思羡笑着说：「您在这附近，应该很了解吧？给我推荐一下。」


    顾澜笙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把自己吃过的挨个给陆思羡介绍。


    「波士顿这款，层次感可以，但总体口味一般。」


    「提拉米苏这一款，外形耐看，但味道不够清爽。」


    「慕斯这款，冷冻后比这样好吃。」


    ……


    末了，顾澜笙凑到陆思羡跟前，指尖指指摆放在中间位置的一对造型别致的白天鹅，小声说：「这是招牌，都说这个好吃，我没吃过。」


    「怎么没吃呢？」陆思羡余光见顾澜笙咬咬唇，咂咂小嘴儿，小声说：「这个特别贵。」


    陆思羡抿抿唇，笑了一声，「恩，那咱们去买米吧。」


    「啊？你不买蛋糕了？」顾澜笙跟着陆思羡出来，陆思羡头也不回地说：「不急，晚点买。」


    陆思羡和顾澜笙一起买了米面油，蔬菜肉类海鲜，每次陆思羡买，顾澜笙直在旁边念叨。


    「不用买吧。」


    「这也太多了吧。」


    「我一个人什么时候吃完啊。」


    「陆总，别买了……」


    「陆总，真的别买了。」


    「陆总……」顾澜笙抓住陆思羡的腕子，恳切道：「我不会做菜，您少买点，行吗？」浪费是犯罪啊。


    「顾澜笙。」


    「恩。」


    「是这样……」


    「恩。」


    「我能有个小小的请求吗？」


    「您说。」


    「我、我……」陆思羡低下头，似乎不好意思，顾澜笙更加好奇，「您说吧。」


    「我可以在您家里借宿几晚吗？」陆思羡无奈喟嘆，「我每次都住酒店，真的住够了，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能不能就住几晚，我、」陆思羡似乎极度难为情，低下头说：「我住的这几天，我可以给您做饭，打扫，付房费给您……」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顾澜笙本就是乐于助人的，但是她和陆思羡认识没几天，这……顾澜笙纵然喜欢陆思羡的声音，倒也没疯狂到失去理智，安全性问题还是要考虑。


    「出于安全考虑，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放在您这，再给您一部分押金，需要的话可以签协议，钥匙的话不用给我，我应该就借住几天，您看可以吗？」


    「那行。」陆思羡一番话，将顾澜笙的疑虑消灭于无形，她也就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陆思羡双手拎着满满的东西，顾澜笙拎着两兜蔬菜，越想越觉得哪里有点怪呢？


    到了家门口，陆思羡进门后，顾澜笙总算明白过来哪里不对。


    她怎么嗅到了一丝诡异的阴谋味道呢？


    第10章 入住


    顾澜笙忐忑不安，难道陆思羡别有目的？问题是人美音好颜值高的陆思羡对她……顾澜笙实在想不出那目的会是什么，顾澜笙匪夷所思也只能压下这份好奇，她决定伺机盘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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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在门口琢磨这功夫，等进厨房，陆思羡已经把买回来的食物分文别类放好了。


    「我放就行……」顾澜笙不好意思，她这个主人反倒像个外人。


    「没事。」陆思羡关上冰箱门，「你冰箱里冰激凌可不少。」


    「……」顾澜笙脸颊红了红，「啊……夏天热嘛。」


    「少吃凉，容易肚子疼。」陆思羡错身而过时，留下一句温言细语，听得顾澜笙心尖颤了颤，每天生活在广播剧里的感觉……这波操作引起舒适。


    陆思羡说做就做，为表诚意似的，把自己的身份证原件、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我身上现金不多，卡压你这里，押金我给你转帐，协议的话，你看要是不放心就从网上下载一个，手写也行，我都可以，我这几天办事估计最多住一周。」


    ……顾澜笙清了清嗓子，陆思羡抬头，「有话您说。」


    「咱们之间就别您了，我看你也不大。」


    「我……」陆思羡微微低头，轻声说：「我34岁。」


    「……啊，我29岁。」顾澜笙万万没想到，陆思羡大她5岁。


    我知道啊，傻瓜。


    「您要是习惯称唿您……」顾澜笙也是有礼貌的好姑娘，「我可以称唿您。」说实话，顾澜笙不习惯，不过她记得昨晚餐桌上薛玖和温良玉说话都是您来您去的，包括跟陆思羡。


    「别称您了，好像我很老。」陆思羡幽幽嘆口气，听得顾澜笙心疼的哟，这么好听的声音不适合哀嘆，「哪里老了，明明看着比我都年轻。」


    「是吗？」陆思羡盈盈一笑，顾澜笙嗯了一声低头，不要跟我说话的时候还冲我笑，杀伤力翻倍。


    「那就这样，你叫我澜笙就行，我称唿你陆总……」


    「你叫我思羡就行。」


    「啊……行，思羡，」顾澜笙歉意地说：「我先冒昧地问一句，看你和温总、薛秘书关系应该不错，怎么不选择住在她们那呢？」顾澜笙也是犹豫良久，措辞半天，最后选择直接问出来。


    「你这，离我办事的地方近，再就是……感觉和你挺有缘的，你忘了咱们在成.人……」


    「咳咳。」顾澜笙一口水差点没呛住，脸都红了，几分羞恼：「可以不要提那里吗？」


    陆思羡抿唇笑，「恩，听你的，不提了。」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还有一点是，你这里很温馨，有家的感觉。」


    顾澜笙小小的得意，「是吧？我精心布置过的。」


    「恩，真厉害，我拜访的朋友里，凡是租房子的，一进去就能看出来，你这里我一进来，有种回家的感觉。」


    顾澜笙更得意了，「房子是租来的，生活不是租来的，我比较恋家，所以……」惊觉自己无形间居然和陆思羡攀谈如此细緻，她板起小脸，嗯了一声，「我还是要说，你住我这里可以，但不允许擅自带朋友回来，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别人来我家。」


    「啊……那我这样会不会让你很困扰？」陆思羡悲喜参半，喜的是顾澜笙恋家顾家划分界限清晰，悲的是……她也是别人。


    「那倒也不会……」顾澜笙措辞，困扰必然是有的，家里多了一个人，凡是都要注意，「你时间短，没事的。」顾澜笙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她个人还是喜欢独居的舒适和自由感，不过几天可以忍。


    「那谢谢了，房费你看给多少，押金的话，我也不多给你了。」


    顾澜笙当然没打算要房费和押金，但听陆思羡提及，竖着耳朵听，她还没提给多少，陆思羡就不多给，这样真的好吗？好歹问过她啊。


    「就给你1万吧。」


    「……」1万，也太多了吧？！顾澜笙咂摸出滋味来了，这位陆总八成是个富豪，看看她的朋友圈都是温总和薛秘书那号人物，估计错不了的，「房费不收你，押金也不用，身份证也不用，银行卡拿回去。」顾澜笙顿了顿，道：「既然让你住，我是信得着你，就这样吧。」顾澜笙虽有隐忧但不是见钱眼开的人，陆思羡的音线给予她极度的舒适，顾澜笙算是给她偷偷开后门了。


    陆思羡坚持想给，顾澜笙拒绝的越发来劲，最后谈妥：陆思羡负责家里的饮食起居，不用单独付费。


    「衣食起居都包括什么？」陆思羡认真地问，顾澜笙指尖挠挠下巴，「我也不知道诶，你随便弄弄就行。」


    「那怎么行呢，不能随便。」


    「那你上网搜搜吧，我也不知道。」


    「好，谢谢你，澜笙。」


    「不用。」顾澜笙起身，抬手指指另外一间卧室，「你睡侧卧吧。」紧着转身就往书房走，「我还有事忙，你自便吧。」捨不得美好音线，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顾澜笙的第二职业，是网络写手，在晋江文学城写作，主要以bg向为主。顾澜笙不是没想过写同性向，但毕竟不了解，她每次翻翻榜单，看看耽美榜单的名字都挺有趣的。作为冷频百合频道，顾澜笙随手点过几篇文章，好巧不巧都点的是同一个作者——白娘子。


    最初吸她点进去的是作者名字，是她喜欢的女明星饰演的角色。


    后来随手点进去，是因为文名——《舌尖上的征服》，第一眼看过去顾澜笙笃定这是个美食文。


    作为厨房白痴，对于美食文总有莫名的嚮往，做梦都想做出一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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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信儿的顾澜笙点进去这篇文，看了头三章……诶？感觉不太对呢。


    这貌似不是美食文……感觉怪怪的，顾澜笙看下面留言写：作者大大要负责，我看你这篇文都想找个女朋友了，嘤嘤嘤，作者大大包分配对象吗？


    顾澜笙忍俊不禁，性取向还能看弯？现在的小孩子真好玩。


    顾澜笙打开文档开始码字，一气呵成发表上去。


    作为晋江多年写手，顾澜笙已经成为众人眼里的言情大神，她出过不少实体书，没有出过影视剧，顾澜笙也不奢望，一切随缘，挣点零花钱就行。对于广播剧，顾澜笙爱护作品，轻易不想授权，怕被毁坏了美好的印象。


    顾澜笙忙完，手机响了，提示楼下快递柜里有她的快递。


    顾澜笙琢磨着，周一就要上班了，趁着今天赶紧取车，顺便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顾澜笙出了书房，陆思羡不在客厅，之前侧卧的门虚掩，现在关上了。


    顾澜笙琢磨一下，将卧室里重要的物品放到书房，书房门锁上。顾澜笙轻手轻脚，换了外套出去，晴好的阳光太晒。


    顾澜笙取了车，直接往cbd繁华中心去，一路堵车，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经过之前买菜的购物中心，顾澜笙找车位半天找不到，正四处望时，一个身影悠然飘去，她愣了愣神，怎么那么像陆思羡？


    后面滴滴声提醒顾澜笙车子挡道了，她赶紧左转向继续找车位，透过车镜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估计是看错了。


    下午14点，大陆最热的时间，让北.京热到38°，地表都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陆思羡抬手摸摸发烫的脸颊进入到购物中心，一片清凉袭来，陆思羡轻唿口气，手机这时候响了，「kelly，我到了。」


    「我看见你了，honey，抬头看5层。」


    陆思羡抬头，5层的金属圆杆一角，一身热辣打扮的kelly正在挥手，飞来一个香吻：「好久不见，我的小金主l桑还是如此美丽呢。」


    「……等我。」陆思羡挂断电话乘坐电梯上去。


    电梯门打开，迎接陆思羡的是热烈的怀抱和亲密的脸颊kiss和嘴角kiss，陆思羡躲都没躲开，一脸嫌弃。


    kelly欢笑不已，「抱一下嘛，都多久没见了。」陆思羡象徵性抱一下，kelly抱住她开心地转了个圈。


    也是这一转，让陆思羡看见了人群中的顾澜笙，她定定地望着自己，表情是她熟悉的吃惊。尽管没看见小小的舌尖，陆思羡已经猜测到了，粉嫩的小傢伙抵着牙关来承受刚才见到那一幕。


    目光交错一瞬，陆思羡抬起的手没来得及有动作，顾澜笙转身疾步离去。


    ※※※※※※※※※※※※※※※※※※※※


    陆思羡：误会。


    顾澜笙：什么误会？不就是亲到了一起吗？


    陆思羡：我没亲。


    顾澜笙：被亲也是亲。


    读者：就是！【一起声讨】


    陆思羡：那你亲回来。


    顾澜笙：我才不要。


    陆思羡：那我亲回来。


    顾澜笙：我又不欠你的~唔~


    啪，作者拉灯惹。


    第11章 怀里


    事实上，顾澜笙乘坐直梯上楼时，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的陆思羡。


    不是故意去寻找，而是放眼放去，电梯上一身简单黑白色搭配的陆思羡格外惹眼。


    顾澜笙猜测，她找车位时恍惚看见陆思羡不是幻象，陆思羡真的出门了，而且穿着她的衣服……等等，还拎着她的一个小包？是她闲置不用放在侧卧的？


    顾澜笙到达5楼，等闺蜜汇合。人多半如此，闲来无事等人时，除了玩手机会不由自主地望着身边穿梭的人流。


    有熟人的时候，我们的目光会优先眷顾她们。


    陆思羡上楼时，顾澜笙摸出兜里最后一块奶糖含在嘴里，目光锁着她，只嘆高挑身材的陆思羡愣是将一身休闲裤穿出时尚大片的气势，举手投足，款款而行的样子 ，好似一幅黑白相间的动态山水画。


    顾澜笙正感嘆这惊鸿一瞥，万万没想到，山水画下一秒变成了彩色的油画。


    陆思羡与热辣打扮的外国女子拥吻在一起，顾澜笙也知道歪果仁向来开放大胆，但还是惊吓到了。


    温良玉是弯的，薛玖是弯的，陆思羡是弯的，一点也不奇怪，顾澜笙也不知为什么，没来由的心口发闷。


    「小妾！」人群中一声独特的唿喊，让顾澜笙瞬间回神，转身时，兴高采烈的余子期雀跃地奔向她。


    余子期，高中和大学都和顾澜笙同期，直到研究生时，余子期成绩不够，去了另外一所学校，两人的同窗情就此中断，不过因为两所学校都在同一座城市，等同于没分开过。


    「子期。」顾澜笙抱住扑向她的余子期，迎接顾澜笙的还有一个偷袭的脸颊吻，顾澜笙无言，抬手敲余子期脑袋，「不是告诉你不准这样了吗？」从高中到大学，余子期的乐趣之一就是偷袭顾澜笙，好几次还是当着余子期的男朋友面，顾澜笙还为此问过她男朋友：「你不吃醋吗？管好你女朋友。」


    情侣狗秀恩爱不要命，男朋友表示：「爱她就宠她，支持她开后宫。」顾澜笙对这对中二小情侣也是无奈的。


    余子期不满地嘟嘴，「人家叫你小妾，你不应该喊人家爱妃吗？」


    小妾，爱妃，从高中喊到大学，研究生没再同校同寝，顾澜笙越回想越觉得当时太中二，断然喊不出「爱妃」两字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吗？」顾澜笙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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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期嘿嘿一笑，挽着顾澜笙的手臂，「咱们开始逛街吧。」她勐然想起什么，叫道：「艾玛，刚才气死我了，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老像你了，我以为是你呢。」余子期东北人，进京几年不仅口音没改，还成功地同化了一批人，顾澜笙算是比较幸运的，朝夕相处却没有「耳濡目染」。


    「是吗？」顾澜笙随口回了句，挽着余子期进入到夏装摺扣力度大的品牌店。


    「除了头髮，几乎一模一样，连衣服都跟你之前的那套一模一样，最惊奇的是连包都一样，我当时就寻思你做新髮型了呢。」余子期大概是气坏了，现在提及还是怒气沖沖。


    顾澜笙却忍不住联想……这个人不会是……陆思羡吧？一样的衣服和包……


    余子期气唿唿地说：「她就站在边角那家的咖啡厅门口背对着我坐着，我真以为是你，从身后抱住她，她一回身我直接傻逼了。」余子期无言地说：「我赶紧说认错人了，你都不知道她那个眼神就跟钉子似的，冷冰冰恶狠狠，看得我毛骨悚然，跟我来了句，「道歉。」余子期身子撞了撞顾澜笙，叫道：「本来我是想说的，看她那兇巴巴的样子命令我，我就不想说了！」


    「……所以你说了吗？」


    「我这么牛逼，怎么会跟她说？」


    「……」


    「我转身就跑了。」余子期得意洋洋地说。


    「……」顾澜笙只能祈祷，这两人别再见，「好了，别气了，看衣服。」


    「这也太神奇了，除了头髮和身高不一样，简直就是你的升级版。」


    「你什么意思？」顾澜笙不乐意，「凭什么是升级版？」


    「额……」余子期认真地说：「她确实比你高，胸比你大，我抱那一下感觉到的。」


    「人家瞪你也活该，这要是男的，可以告诉你性骚扰了。」顾澜笙一点都不同情余子期，还什么升级版？那不就是说她不如陆思羡吗？虽然她确实不如……她自己说行，别人说她不乐意哼。


    两人逛街，从五层往下逛，顾澜笙试衣服，余子期帮着拎包。


    「你也一起看看试试啊。」顾澜笙说。


    「我不买，我就是没事陪你闲逛。」


    「那晚点请你吃饭。」


    「嘿嘿好。」


    顾澜笙朋友其实不少，但是她这人懒惰，毕业后联繫的人不多，余子期也不例外。其他朋友和同学渐渐疏离，但余子期总是主动联繫顾澜笙，加之都在北.京，关系没有因此疏远。


    商业中心购物，最不怕饥渴，尤其身边跟着余子期的时候。


    路过甜品店、章鱼丸子店、果饮店……余子期挨个不落全都买，顾澜笙不吃她也买双份，趁着顾澜笙试衣服时，非要投餵顾澜笙。


    顾澜笙吃了两颗丸子真有点口渴，「子期，饮料给我喝点。」


    余子期抵过去，顾澜笙吸了一大口，清爽极了。


    两人就这样从从五楼逛到四楼，逛到三楼的小食店，余子期非要进去买零食。


    顾澜笙陪着她进去，兜了一圈，余子期买了盒百奇，抽出两根，跟黑社会大佬似的叼在唇上，吊儿郎当地说：「小妹儿，给大哥点菸。」


    「……你这么中二，我跟你讲，出门容易挨揍。」顾澜笙不配合，余子期继续演，双手递过去一百奇，「大哥，您抽您抽。」顾澜笙无奈，夹到指间，余子期假装打火，抬手罩住根本不存在的火苗，「大哥抽菸~抽菸~」


    顾澜笙无可奈何，瞅瞅余子期一脸期待的样子，好闺蜜的使命感升起，她将百奇咬着唇齿间，倾身过去，吸了一口，余子期狗腿子地问：「大哥，好抽吗？」


    顾澜笙对着余子期的脸「吐烟」，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自己闻。」


    余子期还真的鼻尖动了动，笑道：「大哥你又吃奶糖了是不是？」


    「……」顾澜笙还真的吃了，「你是狗鼻子。」


    「人家不是狗鼻子。」余子期拉起顾澜笙的手臂搂着自己，缩在她怀里娇滴滴地说：「人家是大哥的女人。」


    两个人边走边闹，低头嬉笑的开心，面前传来冷幽幽一声，「大哥的女人，真巧啊。」


    顾澜笙嵴背一凉，大脑自带识别系统瞬间识别出天籁之音。


    顾澜笙一抬头，陆思羡昂首而立，似笑非笑，身边还站着一位绰约多姿的金髮女郎，嘴角噙着一抹戏嚯的笑意。


    顾澜笙双手下意识地放开余子期，腰部被使劲儿掐了一把，疼得顾澜笙差点叫出声，余子期凑到顾澜笙耳边快速嘀咕：「就是她。」紧着，余子期无语道：「你至不至于，为了让我跟你道歉，还跟踪我？」


    「是啊。」陆思羡盈盈秋水双眸端望着顾澜笙，慢条斯理地说：「我从5楼跟到3楼呢。」


    ……顾澜笙顿时难为情，那不就是她和余子期中二的餵食、喝饮料和抽菸，都被陆思羡看见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余子期恶声恶气地道歉后，拖着顾澜笙，「小妾，咱们走。」


    「……」顾澜笙被拽的一个趔趄，跟着余子期往前走，她转身，陆思羡回眸目不转睛望着她，表情很淡。原来山水画喜欢多彩的油画，金髮女郎和陆思羡站在一起，碧玉佳人挺般配，顾澜笙不知为何，心底有一丝不自在。


    等顾澜笙和余子期走远，kelly再也忍不住爆笑出来，「你没戏啊，大哥有女人，还是人家的小妾，你那么想当大哥的女人，不如我勉为其难收了你吧，l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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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深吸一口气，淡声说：「跟你说的的事抓点紧，我先走了。」


    「你还跟踪啊？」kelly笑问。


    「回家。」陆思羡摆手，今天的老天爷真是不可爱。


    大概是留下后遗症，顾澜笙总有种陆思羡就在某个未知的角落盯着她的感觉。余子期感觉到了顾澜笙的心不在焉，顾澜笙摇摇头，「有点累，今天不逛了。」


    「那去吃饭吧。」余子期拉着顾澜笙的手，嘆气一声，「今天真是悲催的一天，被人追着道歉，不过幸好是今天把这事了了，要不然看她那个小心眼的样子，还不得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夜色降临，两人吃饭，席间提及工作，顾澜笙没跟余子期细说，「等我安稳下来再告诉你。」


    「也行，我最近也要换工作，等稳定再说吧。」


    饭后，两人在商业中心门口分别，顾澜笙开车回家。怕迷路走原路，堵车堵了一个小时，她到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10点。


    顾澜笙上楼，电梯门开，她咳嗽一声，灯亮了。


    顾澜笙怔住，陆思羡倚门蹲站，一小团缩在角落里。


    陆思羡微微扬起头，浅浅的笑，轻声说：「你回来了。」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顾澜笙说罢想起，她们根本没有彼此的电话。


    陆思羡蹲站太久，勐然站起身眼冒金星，身体摇晃险些摔倒。顾澜笙眼疾手快，上前握住陆思羡的手，「没事吧？」


    「我头晕~」陆思羡软弱无骨似的倒进顾澜笙怀里，细如丝的音线让顾澜笙心尖颤了颤，有点疼，「陆总，我有话跟你说。」


    ※※※※※※※※※※※※※※※※※※※※


    陆思羡：大哥都有女人了。


    顾澜笙：……


    陆思羡：看来我是多余的，那我走。


    顾澜笙：【拉住】


    陆思羡：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拉我干什么？


    顾澜笙：那是玩笑话嘛。


    陆思羡：那我是谁？


    顾澜笙：你是我的女人。【抱住亲一口】


    第12章 宠物


    「这是家里的钥匙。」进门后，顾澜笙回卧室，找出备用钥匙敲开侧卧的门，「暂时借你用。」


    「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大哥？」陆思羡撑着门框，头歪着，有几分俏皮。


    「……」顾澜笙脸红，「那是我朋友开玩笑的。」


    「你和她关系很好。」陆思羡陈述句。


    「恩。」顾澜笙一个字承认，陆思羡眸光垂了垂，接过钥匙，轻声说：「谢谢。」


    「我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吧。」顾澜笙递上一张纸条，补充道：「我是说万一你在家有事……恩。」对上陆思羡饶有趣味的探寻目光，怕陆思羡误会她，顾澜笙忙解释道：「不用把你的电话给我。」顾澜笙知道，有些社会地位的人都不愿随意给电话，后续麻烦太多。


    「你的电话是你的微信号吗？」陆思羡问。


    「不是。」


    「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加个微信，联繫更方便。」


    也行……顾澜笙掏出手机，凑到陆思羡跟前，「我扫你吧。」


    陆思羡的微信头像，圆滚滚的一小团，看不出具体画的是什么，总归是挺可爱。


    顾澜笙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小螃蟹，「你是巨蟹座。」陆思羡笃定地说。


    「恩，你什么星座？」顾澜笙扫码之后，随口问了句。


    「我是天蝎座。」


    「噢。」顾澜笙对于星座没有太多了解，只听说天蝎座腹黑，「好了，加你了。」


    「恩。」陆思羡编辑备註姓名，状似随意地问：「你那个朋友跟你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了。」顾澜笙心思紧了紧，想起什么似的，故意淡然的语气，「你那个歪果仁朋友呢？」


    「她？」陆思羡双手背在身后，靠着门框，盈盈浅笑问：「她怎么了？」


    本意是闲谈，陆思羡如此专注地盯着她，顾澜笙不太好意思，微微别过头，「看你们关系挺好。」


    「恩。」陆思羡也是一个字。


    肯定是关系好，要不然能随便亲么？顾澜笙嘴巴里有点涩，「那什么，你早点休息吧。」顾澜笙转身就走了，陆思羡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顾澜笙晚上又做梦了，梦见陆思羡和金髮女郎在接吻，她作为旁观者，被气醒了。


    顾澜笙一睁眼，室内光线昏暗，天还没亮。


    顾澜笙口渴，眯着眼爬起来去厨房喝水，一推门恍惚看见个人影，吓得她嗷的一声尖叫。


    身影明显受到惊吓，倒退几步，咣当一声，黑影叫出了声，「啊！」


    顾澜笙记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陆思羡。


    「怎么样？」顾澜笙开灯忙冲过去搀扶陆思羡，细腻的肌肤接触，顾澜笙脸颊红彤彤，这穿得也太少了吧……上身的t恤还像回事，下面就一个小裤裤，大长腿修长柔美。


    「手腕好像扭到了。」陆思羡纤细的眉拧了拧。


    事实上，不是好像，是确实扭到了。陆思羡右手手腕扭伤，不敢吃力，稍微动一下就疼痛难忍。


    「……抱歉，我常年一个人，忘记你了。」顾澜笙赶紧找来跌打损伤的药水，抱歉道：「我给你揉揉。」


    「不用揉了吧？」陆思羡右手立刻缩回去，似乎很抗拒。


    「不揉的话，明天会肿。」顾澜笙坐下，尽量避开但视线还是被女人特有的线条抓住，她站起身拿了件毛毯，「要不要盖一下？」顾澜笙是指盖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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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


    「……」顾澜笙只能尽量专注看手腕，「你起来本来是要干什么？」


    「我睡不着。」陆思羡垂眸轻声说。


    「因为热？」


    「也不是。」


    「你认床？」


    「也不是。」


    「……」这天聊得，稀碎。


    顾澜笙轻揉，不时嘟嘴吹一吹，陆思羡越看越口渴，她主动开口：「卧室里太黑了。」


    「你怕黑？」顾澜笙抬眸，小嘴还嘟着，陆思羡别过头，不太自在地说：「有点。」


    「拉开窗帘睡。」


    「不要。」


    「……」这一声不要，带着几分撒娇和委屈，听得顾澜笙心软，「我有个小灯，要不然放你房里？」


    「好。」


    顾澜笙睡觉必须拉窗帘，要不然总感觉窗户外面会突然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尤其是高中被余子期带着看鬼故事，她好长时间都睡不好觉。


    顾澜笙揉了一会，陆思羡似乎不太情愿，几次颤声问：「差不多了吧，不用揉了吧？」


    「那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回房，我给你找小灯去。」顾澜笙起身去洗手，陆思羡小耳朵背了背，绷紧的身子稍微放松点，小腹涌起的暖流被压制下去，她偷偷松了口气，再揉一会就坐不住了。


    顾澜笙的小灯，也是最初一个人住害怕买的，太久没用忘记放哪。顾澜笙翻箱倒柜半天总算在衣柜底下找到了，敲门进去，陆思羡坐在床头等她。


    顾澜笙把小灯打开，关了大灯，说：「亮度这里能调，你看看哪种亮度合适。」


    「再暗一点。」陆思羡盯着灵巧的手指摆弄开关。


    「这样？」


    「再暗点。」指尖修长，透着灵气，耐看。


    「这样太黑了吧？」


    「恩，好像是。」


    「就这样吧。」顾澜笙调整好，起身道：「还有几个小时，你睡吧。」顾澜笙打了个呵欠，「晚安。」


    「晚安。」陆思羡望着她的背影，咔哒，门关上了。


    陆思羡翻了个身，盯着泛着暖黄光的小灯，嘴角弯了弯。


    顾澜笙回房后关了灯，继续睡觉。


    清晨，顾澜笙依旧是被闹钟叫醒，赖了会床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她立刻爬起来，不好意思赖床了。


    一开门，有淡淡的米香味，顾澜笙揉揉眼去了厨房，偷偷趴在门口看。


    陆思羡左手握着勺柄，搅动锅里的粥，金色的光亮好似舞台上的镁光灯，为陆思羡白皙的脸颊镀上一层亮色，简直是美成电影海报。猝不及防，陆思羡突然看向门口，顾澜笙被逮了个正着，「早上好啊~」陆思羡投以微笑，顾澜笙尴尬地转身熘走。


    洗漱时，顾澜笙想起，陆思羡手腕扭伤，难怪左手拿勺。


    顾澜笙急匆匆进了厨房，「你的手怎么样了？」


    陆思羡僵硬地抬起右手，「只敢这样，不敢动。」陆思羡幽幽嘆口气，「所以今早没有小菜了，我切不了，只煮了两个鸡蛋。」


    「要不然我来吧？」顾澜笙实在不好意思让病号干活。


    陆思羡甩了甩左手，「没事，马上就好。」


    「今天要不要去医院拍拍片子？」


    「不用。」陆思羡立刻摇头。


    顾澜笙也没再坚持，只能祈祷不会真的伤了筋骨。


    早餐桌上，一人一碗粥，一人一个鸡蛋，中间是一碟酱。


    陆思羡煮的粥，黏糯可口，米香味极浓。顾澜笙低头连着喝了几口胃里暖融融，一抬头陆思羡正望着她，「你怎么不吃？」


    「我歇会。」陆思羡笑着说：「不习惯左手干活，冷不丁干起来，左手闹脾气。」


    顾澜笙明了，主动说；「要不然我给你剥鸡蛋吧？」


    「那有劳澜笙。」


    顾澜笙剥鸡蛋放到碟子里，陆思羡筷子一插，光滑的鸡蛋圆滚滚，直接滚走了。


    几次不成功，陆思羡挫败地撂筷，顾澜笙忍笑，说：「我来吧。」


    「看我伤了，连鸡蛋都欺负我。」陆思羡幽怨的语气，听在顾澜笙耳里颇为可爱。


    顾澜笙将鸡蛋夹开，递迴去，「这回它没法欺负你了。」


    「还是大哥厉害。」陆思羡故意崇拜的语气。


    「……」顾澜笙恼羞成怒，「你没完了是不是？」


    陆思羡抿嘴笑，不说话了。


    「陆总，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在外面，你出门带好钥匙。」顾澜笙出门前嘱咐陆思羡，陆思羡跟着她到了门口，「不是说好叫我名字的吗？」


    「啊……习惯了。」顾澜笙摸摸鼻樑，推门出去，陆思羡又跟着上前一步，「那你几点回来，我给你做饭。」


    「不用做饭，你小心手，我晚上可能外面吃，你要是不方便就点外卖。」


    致爱丽丝的音乐响起，两人同时低头看手机，是陆思羡的。


    陆思羡按了拒接，很快，致爱丽丝再次响起。


    「你不接？」顾澜笙抓起门口的钥匙，陆思羡晃了晃手机，「这次是你的。」


    「……」顾澜笙接电话前说：「咱们两手机音乐一样，你不考虑换一个吗？」顾澜笙用了多年不捨得换，陆思羡低眉顺眼道：「大哥让我换，我就换。」


    顾澜笙脸颊泛红，「你怎么那么烦人呢？」转身说了句，「我走了。」


    很快，陆思羡听见顾澜笙干净轻快的声音，「妈~你又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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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快乐。」


    「早上吃了粥和鸡蛋。」


    「嗯吶，我知道啦。」


    叮，电梯门开了，右关上，顾澜笙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陆思羡动了动右手，关键时刻掉链子，想做什么都只能是奢望了。


    顾澜笙说一整天，就真的一整天，入了夜还没回来，陆思羡已经翻了n遍朋友圈，顾澜笙没有任何动态。


    陆思羡正在门口徘徊，听见门铃，她雀跃3秒意识到不对，顾澜笙有钥匙，回来不会按门铃。


    陆思羡透过门眼看了个清楚，这不是顾澜笙那位朋友吗？


    余子期按了两次门铃没反应，她打给顾澜笙，「我就在你家口，给我开门啊。」


    门突然开了，余子期一眼认出来，这不是购物中心追着她道歉的兇残女人吗？


    余子期第一反应是走错门，认错人就追着她道歉，这敲错门……余子期脸上是风云变幻，陆思羡淡声道：「这里是顾澜笙的家。」


    「那你怎么会在这？」余子期质问。


    「无可奉告。」


    见她身上都是顾澜笙的衣物，余子期再问：「你你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顾澜笙气喘地出现在门口，余子期一股火气噌地窜上去，吼道：「顾澜笙！你跟我说过的，除了养宠物，家里不可能出现其他活口，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澜笙唿吸没喘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安静的空挡，陆思羡一句婉言软语，裹着蜜糖似的，「主人，你回来了。」


    ……余子期双目圆睁，回头不可思议地瞪着顾澜笙，居然还脸红？！


    顾澜笙粉嫩的舌尖抵着牙关，整个人已经呆掉了，她的一世英名……


    第13章 装晕


    否定陆思羡，等于打自己的脸。


    贊同陆思羡，她的纯洁小美好……


    对于选择困难症的顾澜笙来说，眼下这一刻着实煎熬。


    从长远角度来说，顾澜笙只想一个人住，所以必须得把她和人同居这个概念从余子期的脑子里抹杀掉；从现实角度，顾澜笙猜测陆思羡如此做是为了报復之前她们在商场里那一幕，好朋友的感受当然要顾及，陆思羡被误认心里不爽，而且从表面看来陆思羡是为了扶住她立的g……顾澜笙一瞬间，脑子里百转千回后，唿吸急促道：「能不能先进屋？我腿都要抽筋了。」


    「主人，换鞋。」


    「主人，包给我。」


    「主人，坐下休息。」


    「主人，请喝热水。」


    全程，陆思羡对于顾澜笙的开头语，都以主人开头。顾澜笙哪里能习惯，即使克制，脸颊还是爆红。


    余子期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跟高度x光扫描仪似的，对着陆思羡和顾澜笙，无声地哔哔哔扫描，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我先去洗个手。」顾澜笙实在坐不住，怕再坐一会直接自燃。


    「主人，我给您递毛巾。」陆思羡跟着顾澜笙起身，顾澜笙拒绝道：「不用。」


    「我为主人服务，是应该的。」


    您……又回来了。


    「不用，你、你坐下吧。」对上余子期探寻的眼神，顾澜笙硬是把您说成了你。


    陆思羡坚持，尾随顾澜笙进了洗手间，透过镜子，顾澜笙看见虚掩的门，羞红的脸转过去，低声说：「陆总，您不用这样。」


    「哪样？」陆思羡靠着门，咔哒一声，虚掩的门关上了。


    「……」顾澜笙无法直视那双顾盼神飞的双眸，别过头不自在地说：「我本来可以解释很清楚，您这么一说，我……」


    「您不喜欢养宠物？」


    「喜欢啊。」顾澜笙应声道发觉不对，改口道：「不是，你那个，您那个，您也不是宠物啊。」


    「您喜欢养宠物，我都没介意做您的宠物，您有什么计较的呢？」陆思羡的语气理所当然，让顾澜笙一度觉得，她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啊？谢谢您当我宠物？这逻辑完全不对啊，顾澜笙平常大度归大度，但有时也会较真，「我说的养宠物，不是养人。」


    陆思羡刚要张嘴说话，噹噹当，敲门声，随后是余子期略带怒意的质问，「你们两个打算在洗手间待到天亮吗？」


    顾澜笙知道，余子期肯定是动怒了，一直以来，余子期多次提出和顾澜笙同住屋檐下的想法，最终都被顾澜笙以「除了养宠物，家里不可能出现活口」的说辞给拒绝了。闺蜜可以亲密无间，但顾澜笙也喜欢有私人空间，让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但有的话不适合直言，毕竟余子期没有恶意。


    顾澜笙焦急万分，反衬陆思羡悠哉自得，顾澜笙有火发不出，怕陆思羡玩大了，便软了几分语气：「陆总，您待会可不可以不要再闹了？」


    「亲亲，您要是叫我陆总呢，这边就很难配合您了。」


    「那你要怎么样？！」顾澜笙接近炸毛的边缘，很想给陆思羡差评，仗着人美声音好听就放肆！


    「如果您是主人，我是宠物，我自然只能被迫遵从了。」陆思羡慢条斯理的样子太欠儿了，顾澜笙忍不住想「蹂.躏」她，眼下只能压下火气，冷着脸说：「好，我是主人，你是宠物，从现在开始，宠物听主人的话，你不准再惹余子期！」


    「好的呢，主人。」陆思羡漾出笑，话语温柔似水，听得顾澜笙骨头有点酥，脸上却是嫌恶，「赶紧出去！」陆思羡怕不是有被虐倾向吧，顾澜笙脑洞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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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陆思羡上前一步，本就很近的两人顿时零距离，顾澜笙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微微扬头不自觉后退一步，「你又要干嘛？」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微微发抖，顾澜笙硬气道：「你不准闹。」


    「手疼，能帮我开门吗？」陆思羡微微倾身，盈盈秋水的眸子荡漾着笑意，看得顾澜笙直来气。


    余子期眼见着顾澜笙亲自给陆思羡开门，更是大动肝火，灼灼的目光盯着陆思羡挂满笑意的脸，仿佛两人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悄悄话，余子期委屈巴巴眼眶都泛了红。


    顾澜笙主动牵起余子期的手哄道：「你别生气了嘛~」软言细语不过一句，已经出了门的陆思羡缓缓回身，眸光深处的寒意让顾澜笙打了个冷战，顾澜笙避嫌似的，拉余子期进来索性关了门哄人。


    陆思羡抿唇，半晌深唿吸，后悔出来了。


    陆思羡就站在门口等着，5分钟后，门开了，余子期笑着出来的。


    呵~挺会哄人的啊，陆思羡似笑非笑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明显意外，似乎没有料到陆思羡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


    陆思羡转身走了，顾澜笙心尖颤了一下，她怎么感觉陆思羡好像生气了？


    问题是为什么生气？顾澜笙不理解，她才要生气呢！要不是陆思羡突然搞这么一出，她哪里需要哄余子期。


    「小妾，我给你煮饺子哈。」余子期出来后，便直奔厨房去了，一进去颇为诧异，人又出来喊了一声，「你自己包饺子啦？」


    顾澜笙随后进厨房，也是一怔。


    砧板上板板整整的摆放着沾着薄面元宝似的饺子，一看就是现包的，个顶个的圆鼓鼓，可爱极了。


    难道是……陆思羡包的？顾澜笙失神，余子期撞了她一下，「你这傢伙，为了给我减负啊。」


    「你这什么馅儿的？」余子期问。


    顾澜笙哪里知道，「子期，就煮砧板上的吧，你拿来的冻上，行不？」


    「有什么不行的。」余子期推她出去，「我来就行，你等着吃。」


    顾澜笙站在客厅踱步几个来回，最终敲响陆思羡的门，连续敲了三次都没人应。


    顾澜笙缓缓推开门，房内只亮着她昨晚翻出来的小夜灯，光线昏暗但也看见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陆思羡，她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陆总。」顾澜笙轻轻叫了一声，陆思羡身子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因为右手受伤只能垂直地放在身侧，趴卧的姿势略显怪异。


    「陆总~」顾澜笙走到床头，语气明显温柔，「你生气啦~」


    陆思羡脑袋偏了偏，脸颊枕在自己的左手上，依旧背对着顾澜笙。


    尽管一言不发，但陆思羡的每一个行为，似乎都在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她是不开心的。


    之前明明还生气的顾澜笙此刻泛起疼惜，忍不住哄道：「陆总，你别生气了~子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直想和我一起租房子，我都没同意，如今想着你短暂借住我同意了，她不知情才生气的。」


    陆思羡依旧是一言不发，顾澜笙坐到床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有一丝不自在却又有心疼，厨房的饺子必定是陆思羡包的，明明手都受伤了。


    顾澜笙抬手，试探着轻轻抚了抚陆思羡的后背，轻声问：「你的手好些了吗？」


    陆思羡身子明显一抖，半晌深唿吸脸颊埋进被子里，唿吸听着明显比刚才厚重，顾澜笙更加惴惴不安，这是气大了，「你别气了嘛~」顾澜笙也是委屈巴巴，「我都不会哄人，你们都这样，我还委屈呢，我做错什么了？」顾澜笙的眼泪说来就来，吸吸鼻子自暴自弃道：「就是我爱多管闲事，要不然再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话语最后，已经有了颤音。


    「我没事。」陆思羡闷声说，「您出去陪朋友吧。」


    好歹是陆思羡终于说话，顾澜笙再次问：「你的手怎么样？」


    「实话是很疼。」


    「那你还包饺子。」


    「谁让我贱骨头，非想着给人家包饺子。」


    「……」顾澜笙是发现，陆思羡的小脾气比她还大，比她还会无理取闹，「您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澜笙手搭在陆思羡的后背，「你一会出来吃饺子好不好？」


    陆思羡不答话，顾澜笙揉了揉她后背，央求道：「你出来嘛~」


    陆思羡突然翻身，顾澜笙毫无防备，手一滑整个人直接扑进陆思羡的怀里，怕压着陆思羡右手，顾澜笙右手试图撑着身体，惊唿：「别动！」


    陆思羡身子勐然僵住，顾澜笙小脸不偏不倚埋进女人特有的柔软区域。


    更要命的是……因为惊吓启开的双唇，和薄薄的衬衫下傲然挺立弧度完美地契合后，顾澜笙下意识咬紧牙关。


    「啊~」一声难以克制的叫声，陆思羡深唿吸难捱道：「你还带瞄准的吗~」这一下咬得她……


    ……现在她装晕还来得及吗？顾澜笙想捶死自己。


    ※※※※※※※※※※※※※※※※※※※※


    所以，来得及吗？


    读者：来不及！


    作者：恩，看来来不及惹。


    陆思羡：来得及，你可以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顾澜笙：我想锤死你！作者，你给我滚粗来！


    第14章 礼物


    顾澜笙以光速起身撤离，临到门口急吼吼地嚷了一句：「你等会出来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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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关门声。


    一气呵成的动作。


    陆思羡咬唇，半晌轻舒了口气，蜷缩身体，将欲望压下去。


    顾澜笙冲出陆思羡卧室，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厨房，仰头咕噜噜地漱口，看得余子期茫然，指尖戳顾澜笙的细腰，逗着问：「吃坏东西了？」


    咕噜~本想漱口吐出来的，没想到咽进去了，舌尖触电似的酥麻感犹存。


    啊啊啊！她居然！居然！居然「吃奶」了！顾澜笙的耳朵都跟着红透了。


    陆思羡出来时，饺子已经出锅摆上桌，顾澜笙压根不好意思看陆思羡，低着头假装忙活。


    倒是陆思羡主动走过去，开口道：「我要坐主人身边。」这话换来余子期的目光疯狂扫射，不是说才住进来一天吗？！怎么感觉住了一年！


    「……」顾澜笙突然间觉得，她和陆思羡说什么都奇怪，问题是：为什么陆思羡跟没事人似的？


    「那你坐这吧。」顾澜笙低头拉开椅子，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


    余子期愤愤然坐到顾澜笙对面，对上陆思羡淡淡的眸光，说不出的来气。


    「快吃吧，一会都凉了。」顾澜笙尽量往旁边坐，试图拉开距离并打破桌上无形间的硝烟之战。


    余子期倒蒜酱和醋，也为顾澜笙倒上，唯独落下了陆思羡。


    陆思羡端坐，跟个公主似的一动不动，顾澜笙想起她还伤着，问：「你吃蒜酱吗？」顾澜笙主动问，问完想起什么似的，「你还是别吃蒜酱了。」顾澜笙给倒上酱油和醋，余子期哼了一声。


    「开吃吧，我好久没吃了。」顾澜笙夹了一个圆滚滚的饺子，冒着热气，先放到余子期碗里。


    余子期得意地望了一眼陆思羡一眼，顾澜笙闷头又给陆思羡夹了一个。


    「主人，我不吃馅儿。」


    一句话，两个人都愣了愣。


    「你不吃馅儿？」余子期得意渐渐消失，不确定问。


    「你真不吃吗？」顾澜笙也是怀疑。


    「恩。」陆思羡应声。


    「小妾好得很嘛，你不吃皮，有人不吃馅儿，你们很搭配呢。」余子期话语里酸熘熘，「以后不用我替你吃皮了。」


    ……顾澜笙无言，一时没动静，陆思羡左手试图拨掉饺子皮，圆滚滚的饺子到处跑，陆思羡右手抬起，疼得她倒吸口气。


    「别动，我来。」顾澜笙剥掉了饺子皮，馅儿夹到自己碗里。


    如余子期所说，顾澜笙吃馅儿不吃皮，陆思羡正好相反，看陆思羡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她会嫌弃地把残余的馅儿都剥掉，余子期看着碍眼，「你不吃皮，吃啥饺子？」


    「主人，我还想吃一个。」陆思羡压根没理余子期。


    这顿饺子宴，吃的余子期心塞，饭后带着小脾气离开，顾澜笙送到门口还哄了几句，余子期无奈：「好了好了，我没事，回去吧，我买的礼物放到你卧室了。」


    「你这傢伙不是不让你买礼物吗？！」顾澜笙故意兇巴巴，余子期跳着脚跑了。


    顾澜笙回来，陆思羡单手收拾餐桌，「我来，你别动。」顾澜笙挡开陆思羡，身体一碰到立刻想起房里的尴尬，她赶紧转身进厨房。


    边洗碗，顾澜笙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之前都是意外，意外，恩。


    顾澜笙洗手擦净回身才注意到陆思羡一直在门口，她镇定自若：「你去休息吧。」


    「你要睡了吗？」陆思羡问。


    「我待会洗澡，忙点事儿。」顾澜笙今天的字还没码。


    「噢。」陆思羡转身走了。


    顾澜笙在书里飞速码字，完全进入忘我的状态，正聚精会神，噹噹当突然传来敲门声。


    「门没锁。」顾澜笙懒得动，嚷了一句。


    门被推开一条缝，挡住了美人半边脸，陆思羡探寻地问：「忙了2个小时了，会不会有点饿？」


    「啊？」顾澜笙手上的动作没停，重复道：「饿？」


    「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饿啊。」顾澜笙敲键盘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指尖翻飞，「你饺子做的太好吃，我都吃撑了。」


    陆思羡垂眸，半晌噢了一声，听起来有点低落。


    「你早点睡吧。」顾澜笙头也没抬地说。


    陆思羡没动静，顾澜笙这次停下所有的动作，望向门口低头的陆思羡，她似乎是有事？顾澜笙刚要说话，陆思羡轻声说：「那你先忙。」人转身关门走了。


    顾澜笙怔了怔，思忖几秒她起身，一推门直接撞到了门口的陆思羡。


    顾澜笙一眼就看见客厅中间烛光摇曳的蛋糕，「你……」


    陆思羡低头看时间，回眸浅笑，轻声说：「生日快乐。」


    蛋糕，正是顾澜笙一直想吃却没捨得买的精緻天鹅，「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顾澜笙仍是不解。今晚，余子期就是过来给她过生日，怕陆思羡多想，她特意嘱咐余子期别提过生日的事。


    每年生日，顾澜笙都习惯在这一天吃饺子，余子期每次都是在家里包好拿过来。


    「我之前看见你简歷了。」陆思羡不动声色地说。


    「噢~」顾澜笙没多想，「我说的呢。」顾澜笙满眼的烛光掠影，晃得陆思羡心跳加速，她低着头说：「还没过12点，许个心愿吹个蜡烛吧。」


    「不用了吧。」顾澜笙颇为难为情，她很久没有在过生日的时候吹蜡烛吃蛋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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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个吧，万一灵验呢？」陆思羡笑着说，「许完了，我们把这对小鸟鸟吃掉。」


    顾澜笙笑场，「人家是天鹅。」


    「天鹅也是鸟。」


    顾澜笙真的许愿吹蜡烛了，陆思羡手向后一模，一个精緻的礼盒，「呶。」


    「这……」顾澜笙实在不好意思，「蛋糕就已经很贵了，你买还礼物。」


    「蛋糕贵，礼物便宜。」


    顾澜笙大眼睛闪了闪，瞥见陆思羡狡黠的笑，「里面是什么？」


    「你拆开看看。」陆思羡挑眉，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


    顾澜笙好奇心也重，真的开始拆包装，陆思羡目不转睛盯着顾澜笙的脸，期待她看见礼物的第一反应。


    包装盒太紧，顾澜笙撕不开，心急来了脾气使劲儿一拽，盒子翻了，礼物也掉出来了。


    顾澜笙一眼就认出来，脸爆红，不可思议地说：「你、你居然买这个！」


    第15章 大任


    顾澜笙恼羞成怒，甩手将所谓的礼物丢过来，其实就是顾澜笙那天面试躲雨时，一再看的性感内衣。


    「我以为你喜欢嘛。」陆思羡扬手接住还要打开，顾澜笙扑过去，「你说谁喜欢？」


    陆思羡手不敢吃力，又怕摔着顾澜笙，张开手臂迎接，顾澜笙稳准狠地扑倒在陆思羡怀里。


    差一丁点……就亲上了，顾澜笙立刻爬起来，红着脸道：「你这个人坏得很，我都说了，那天是凑巧。」


    陆思羡脸颊微微红，忍俊不禁，低头道：「恩，那咱们吃蛋糕吧。」


    陆思羡左手切蛋糕，多少有点手抖，「你要哪只天鹅？」


    「都行。」顾澜笙的脸还红着。


    「你是寿星，选一个。」


    「白色。」


    白色的天鹅归顾澜笙，黑色的归陆思羡，「你吃饺子真的只吃皮，不吃馅儿吗？」顾澜笙打破尴尬的静谧。


    「很奇怪吗？」


    「也不是。」顾澜笙是觉得奇怪，她爱吃馅儿算是正常，但爱吃皮……


    「所以，你一直都只吃馅儿，不吃皮。」陆思羡说。


    「恩，我从小就这样。」


    「我也从小就这样。」陆思羡小勺子舀了一块黑天鹅的巧克力抵过去，「你尝尝我的。」


    顾澜笙想接勺子，陆思羡啊了一声，示意她张嘴。


    ……顾澜笙不太自在吃了一勺，陆思羡抿抿唇，「给我尝尝你的。」


    顾澜笙餵陆思羡时，眸光掠过她胸前的饱满的线条，脸颊红了红，低着头吃蛋糕，都不知道嘴里什么味儿。


    同样是女人，生理构造是一样的，但细节来说，却又完全不同。陆思羡盯着红润润的小耳朵，莫名的口渴。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陆思羡收了收心思，随口问。


    「希望在华信集团宏图大展。」


    「……」陆思羡眼角余光望着顾澜笙，借着书房的光亮，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浓影，「你很喜欢华信？」


    「大品牌，好平台，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喜欢。」


    「你对华信了解吗？」


    「网上写的我都看了。」


    「网上的万一是假的呢？」


    「陆总，你了解华信吗？」顾澜笙反问，从初见，顾澜笙就有种感觉，陆思羡似乎并不希望她去华信。


    如果陆思羡和她是好友，鑑于对她的了解阻止她或许说得过去，问题是她们并不熟悉，而陆思羡一而再地流露出这种想法，顾澜笙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陆思羡了解华信，知道其中藏着不可说的秘密。


    问题是：陆思羡不是常年在国外吗？


    「我比你了解。」陆思羡放下蛋糕，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是有非去华信不可的理由，我推荐你去更好的五百强企业。」


    「更好的？比如说？」顾澜笙跟陆思羡聊天，没忘记宠幸碟子里的蛋糕，奶香浓郁却不甜腻，清爽细腻入口即化的绵柔感让顾澜笙的心都跟着软，嘴角沾着一抹淡淡的白巧奶油却浑然不觉。


    「比如说雅奈尔，朗芙妮，或者华洋国际？」


    顾澜笙错愕，这三家公司是全球知名，华信跟他们相比，还算是青少年，正处于成长期的知名企业，「这三家你都有认识的人？」


    「恩。」


    「那……」顾澜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三家公司的门槛一定不会低，她现在的水平万一不够呢？


    陆思羡听见迟疑，一抬眸，瞬间捕捉到顾澜笙嘴角的奶油泡沫，她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却没有舔到唇角的奶油。


    陆思羡唿吸一紧，下意识倾身过去。


    「那我……」顾澜笙也抬头，被近在眼前的陆思羡吓一跳，「陆总？」


    陆思羡身子僵住，抿了下唇，指尖点了点顾澜笙的唇，「有奶油。」差一点就要吻上去了。


    顾澜笙小舌尖舔了一下，准确无误地舔走奶油，淡淡的甜，「好了吗？」顾澜笙手心擦了擦。


    「还有点。」陆思羡拇指指肚擦揉了一下本就不存在的奶油，「好了。」陆思羡轻舒了口气，拉开距离，「我是认真的，华信集团没你想的那么好。」陆思羡放下蛋糕，双臂抱着併拢的双膝，「你考虑一下，想去的话我可以内推，你的简歷我那天大致看了，我个人认为没问题。」


    「我想想吧。」有更好的机会，顾澜笙当然也想要，但这惊喜来的太突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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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爱吃甜品无奈今晚饺子吃得太多，小天鹅吃了大半愣是吃不下，丢掉怪可惜，于是幽幽嘆口气。


    陆思羡的小天鹅早吃完了，也幽幽说了句：「我晚上有点没吃饱。」


    「你不嫌弃的话……」顾澜笙还是顶不好意思地推过来，陆思羡没接，顾澜笙以为她嫌弃想拽走碟子，陆思羡轻声说：「右手疼了一天，左手包饺子也酸疼，没力气了。」


    「那……」顾澜笙不知她是单纯的诉苦还是怎样，陆思羡扬起狡黠的笑，乖巧地说：「作为今天的辛苦费，能餵我吗？」陆思羡顿了顿，叫了一声：「主人。」


    顾澜笙的脸，爆红爆热，可以煎荷包蛋那种。


    「不是说好了不闹了吗？」顾澜笙低着头，脸颊很烫。


    「呵~」陆思羡轻笑，「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顾澜笙恨恨地瞪了一眼正低头吃蛋糕的陆思羡，原来是在逗她。


    这个女人，真是坏得很！吃完蛋糕，顾澜笙体恤伤员收拾战场，陆思羡拎起内衣抖了抖，「你的礼物~」


    顾澜笙一把抓过来，威胁道：「你再闹，我就踹你。」陆思羡抿笑不语。


    睡前，顾澜笙还是坚持给陆思羡上药，大概是今天用力更多，手腕明显肿了，「你明天不要再做饭了。」


    「说好照顾你得衣食起居的。」


    「养伤要紧，我真的不需要你如此。」顾澜笙收拾好药瓶，「不早了，早点睡，我也得睡了。」


    明天，是顾澜笙第一天上班。睡前，顾澜笙思考陆思羡说的提议，不否认她也有心动想尝试，但左思右想都不妥，她和华信集团已经签了试用期合同，现在就走等于变相毁约。


    试用期结束前还是先不要折腾了，顾澜笙做了决定，安心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陆思羡接触太多，顾澜笙做梦明显比以前多，而且总能梦见陆思羡，而且每一次的梦境都是活色生香。


    睡前被撩，睡着春梦光顾，顾澜笙梦见陆思羡餵她吃蛋糕，餵着餵着……她就醒了。


    蛋糕最终没吃上，梦里惋惜够呛的顾澜笙醒来后身体里的小电流还在乱窜，懊恼时想起，昨晚吃到蛋糕了，心里瞬间平衡不少。


    顾澜笙出来时，早餐已经准备好，陆思羡坐在餐桌前浅笑，「早上好。」


    「早……」清晨起来看见自己的春梦对象，这感觉不是一般怪异。


    顾澜笙边刷牙边想，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做春梦，对象还都是女的，清心寡欲太久，身体要闹革命吗？问题是为什么都能梦见陆思羡？


    思来想去，顾澜笙理解为：作为声控，她对陆思羡，有一种近似于对爱豆的喜欢，内心活泛也正常。好在陆思羡过几天就走，顾澜笙不打算为此苦恼。


    早饭过后，各自分开。


    顾澜笙怕迟到早早出来，堵车加上走错路，顾澜笙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迟到5分钟到达。


    顾澜笙刚到办公室门口，人事专员杨柳青从身后冒出来，「澜笙，你怎么才来啊，温总找你，好像是急事，你快过去看看。」


    顾澜笙连办公室都没去，直接去最高层，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温总，听说您早上找我？」


    温良玉看表，「你迟到了。」


    「对不起。」顾澜笙小脸通红，「听说您有事找我。」


    「对。」温良玉一脸的严肃，「刻不容缓。」


    这么快就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了吗？顾澜笙严阵以待，摊开纸笔，「您说！」


    第16章 不妥


    顾澜笙严阵以待，只听见温良玉软声细语一句，「小笙笙，你抬头看我。」


    顾澜笙不明所以，温良玉唇角一弯，「笑一下。」


    顾澜笙疑惑不解，「笑？」


    「对。」温良玉纤细的指尖比在唇角，「笑一下。」


    「……」顾澜笙无言，牵强地扯起嘴角，温良玉笑意凝住，「小笙笙，你应该照照镜子。」温良玉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镜子，「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温总，您还是说事吧。」顾澜笙正色道。


    「作为你的领导，我现在要求你微笑办公。」温良玉软硬兼施，非让顾澜笙立刻马上笑出来。


    顾澜笙平常不爱笑，刚刚硬挤出一个笑还被吐槽，现在更觉不会笑了。


    吱呀，开门声，继而是脚步声，薛玖从总裁室里侧的门出来了，右手拎着喷壶，左手是文件夹。顾澜笙求助似的望向她，薛玖瞭然道：「温总看上了你的酒窝，这个周末要不是我拦着，她都能把你叫出来，让你对着她笑上一整天。」


    「……」顾澜笙这才瞭然，她记得亲戚为了看她的酒窝非让她笑，简直是噩梦。


    「九哥，现在行政不是在重新修订工作手册吗，加上一条，必须微笑工作，露出八颗牙齿。」温良玉盈盈一笑，「听见没，小笙笙。」


    顾澜笙实在笑不出，扯扯嘴角，一看就是皮笑肉不笑，温良玉压根没看见酒窝，哀怨道：「都怪小笙笙，一大早上就让我没个好心情。」


    ……顾澜笙默默无言，您的开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了，温总，您一天的会，找澜笙真有事就赶紧说。」薛玖将手里的文件夹交给温良玉，「还有，温总，这是您的作业。」


    顾澜笙眼看着温良玉翻开文件夹，内底是精緻的封面，里面是图文结合的内容，图的比例远远高于文字，不少图形顾澜笙那晚在其他总裁笔记上看到过……难怪呢，顾澜笙心疼薛玖，她的文字笔记算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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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温良玉不情愿，唉声嘆气道：「既然不能分酒窝，那就说说上课这个事吧。」


    顾澜笙一哆嗦，提醒道：「温总，那天授课教授特意跟我说，不能代替上课。」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沟通，后续你去上课。」温良玉眉眼间都是窃喜，大有一种烫手山芋终于丢掉了的感觉，顾澜笙倒也好学，晃了晃笔桿子低头道：「好，只要不是代替形式，我就去。」


    「第三件事，是大事，你听了肯定开心。」温良玉敲敲桌面，「你快抬头看我。」


    顾澜笙就是不想面对温良玉，因为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缓缓抬眸。


    「你的工资定了，每个月1.5，定岗之后看具体岗位上调……」温良玉兴沖沖地介绍顾澜笙享有的福利待遇，从头到尾顾澜笙的表情都是肃然，温良玉的兴奋劲下来了，「你对工资不满意吗？」


    「满意。」


    「那你怎么不笑？」


    「……」顾澜笙再次要扯起嘴角敷衍笑，温良玉立刻摆手：「你还是别笑了，毁了我的酒窝梦。」


    顾澜笙反倒噗嗤一声笑出来，温良玉抬眸捕捉到浅浅的酒窝，不及上次的圆润，但依旧耐看，温良玉顿时抚掌大笑，「今日份开心拿到了。」


    顾澜笙无可奈何，如此孩子气的温良玉是怎么做到总裁的？身后传来刷拉一声，薛玖将半遮的百叶窗放下，窗边的文件整理好放到文件柜里。顾澜笙瞭然……恩，薛秘书不一般。


    「小笙笙，工资不能白拿，现在真要切入正题了。」温良玉逗趣之意瞬间消失，从书立里抽出厚厚的一叠资料，「我看过你的工作经歷，其实挺佩服你的，小姑娘做销售比男的还辛苦，你一做就是几年，你对自己的未来职业规划是在销售方面继续提升吗？」


    这个问题，顾澜笙很早以前就想过，可能的话，她当然想做管理层，但自知现在阅歷浅，「我是希望自己能从普通单一的产品销售转型为项目销售。」


    「这倒是，已经成型的项目组，直接去做，市场好开拓。」温良玉打开文件推过来，「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往管理层做，既然做管理层，那就不能只会销售，那只是基础。」


    顾澜笙接过文件，封面写着：华信集团b级供应商介绍。


    「华信集团你应该也大致了解了，旗下子公司一共15家，涉猎电器、建筑、美食、超市等产业，当然我们的核心还是电器类，这方面华信的技术不要说国内，在全球也是名列前茅。」顾澜笙点点头，她确实特意查看过，不得不感嘆华信集团的综合实力，温良玉指尖点点文件夹，「华信集团有自己的技术团队和生产基地，但主要都围绕核心产品核心零件，其他的大多还是由供应商提供。」


    温良玉咳嗽一声，顾澜笙抬头看她，「华信的供应商根据企业自身资质、供货能力、合作年限等多方面因素划分多个级别，最好的是a级，b级处于中等，你手里这份供应商将在今年的7月中旬到期，鑑于良好的合作关系，华信有意向将其提升为a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温良玉突然发问。


    顾澜笙笔尖顿了顿，「意味两家合作关系更进一步？」


    「这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升为a级后，供货量会提升，原来可能一年就签一单，交易额1000万，那升级之后，一年至少两单以上，交易额翻倍。」


    「这对于供应商来说是好事。」


    「对，所以华信不能白白送这么个大便宜出去。」


    「那？」


    「你觉得从华信集团来说，应该怎么做？」


    「至少要从价格上给予咱们优惠吧。」


    「对。」


    「其次呢？」


    「款项支付上，也可以琢磨一下，延长付款周期，可以让华信现金流更充足，尤其是对于房地产这样回款周期比较长的行业来说。」


    温良玉鼓掌，跟资料柜前的薛玖说：「看见没，九哥，小笙笙这觉悟。」


    薛玖回身笑道：「恩，澜笙挺有想法。」


    顾澜笙小脸一红，被认可了，开心。


    「现在呢，难题来了。」温良玉笑过之后，意味深长地说：「给你的这家供应商叫环宇建筑安装有限公司，一直合作良好，最早签约也表态长期合作，但现在才合作两年就有波动了。」


    顾澜笙挑眉疑惑，温良玉玉手托腮，「就在前些日子，我听到一些消息，环宇建筑今年不打算和华信继续合作了，就算合作也会提出附加条件，比如说价格上调，缩短付款周期等等……」顾澜笙一一记下，温良玉轻拍桌面，「现在呢，你快速了解环宇建筑，和负责人取得联繫，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最主要的是要以更低的价格，更利于华信的条件签下合作合同，还有疑问吗？」


    「暂时没有，我先回去看看。」顾澜笙沉吟道：「华信对于供应商的定价……」


    「需要什么资料，提前在oa系统里申请，审批后就可以借阅。」温良玉想起什么似的，「需要格外提醒你的是，不允许将纸质资料随意拿出办公区，这方面公司有规定，你可以提前了解。」温良玉掏出手机，「过来，扫一下。」


    顾澜笙凑过去，哦……微信加好友。


    「记得微笑办公。」温良玉笑得灿烂，顾澜笙笑不出来，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肩膀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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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关上，薛玖终于转过身，思忖道：「温总，我有句冒昧的话。」


    「冒昧还说。」


    「我个人觉得，这事交给顾澜笙不妥。」


    「怎么讲？」


    「环宇建筑，接触过的都知道，那是个难缠的客户，现在让一个新人去……」


    「我知道，你就别管了。」温良玉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嗯啊叫了两声，惹得薛玖回眸，温良玉一拍脑门，「对，忘了跟小笙笙带紧箍了。」


    「紧箍？」薛玖疑道。


    温良玉编辑信息发送，顾澜笙还没到办公室，就收到温良玉的微信。


    一看内容，顾澜笙顿觉千斤重担在肩。


    第17章 糰子


    温良玉：给你3天时间，每天口头跟我汇报进展。


    3天……顾澜笙掂了掂手里一沓资料，她得加班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顾澜笙为了尽快摸清环宇建筑的实际情况，她利用一上午时间快速阅览资料。


    企业介绍颇为官方，真正对顾澜笙有用处的就是资料最后一页联繫人电话。


    顾澜笙没急着打这一通电话，根据新人手册的操作说明在oa系统里完成借阅申请，主要借阅资料都是华信对于供应商的总体定价策略及主流b级供应商的合作方案框架。


    顾澜笙一口气忙下来，完全忘记吃午饭，倒是薛玖吃午饭上来后，特意过来一趟，「澜笙，工作一时半会做不完，先去吃饭。」


    顾澜笙道谢后急匆匆下楼吃饭，趁着等午餐的功夫翻了翻一上午没碰的手机。


    陆思羡发来微信：晚上几点回来？想吃什么？


    顾澜笙猜想陆思羡也是为了感谢自己让她借住，心意是好的，但没必要，顾澜笙原本也没图那些虚的，顾澜笙：你的手还伤着，不用做了，我晚上不一定呢。


    对方正在输入。


    陆思羡：你现在才吃午饭？


    顾澜笙：你会算卦……


    陆思羡：你这是典型的忙了一上天才有时间看手机。


    顾澜笙：你算卦真准。


    陆思羡：第一天，华信就安排很多活吗？不太地道哦，要不要换一家公司？


    陆思羡又开始撺掇顾澜笙跳槽了，顾澜笙忍俊不禁，不过也表明态度：陆总，我已经和华信签订试用期的合同了，不能擅自违约的，谢谢你的好意。


    陆思羡：别急着答覆我，说不准你哪天改变注意了呢。


    顾澜笙：不会，试用期结束前我都不会改变了。


    陆思羡：华信试用期6个月，来日方长，我等你改变主意。


    顾澜笙：……


    顾澜笙原本考虑过试用期结束改变主意，陆思羡的言语激将起到反作用，她现在越发不想离开华信，顾澜笙：那我就正式表态，谢谢陆总好意，只要华信签我，我就不走。【微笑】


    毕竟……她和陆思羡只算萍水相逢，过几日陆思羡办完事离开，或许再也不见，她还是不想欠那么大的人情，新世纪人情债最贵。


    陆思羡：今晚做你爱吃的，早点回来。


    顾澜笙：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陆思羡：我会算卦。


    顾澜笙：真的不用做，陆总。


    陆思羡没回，顾澜笙是发现，陆思羡有一点冷幽默的潜质。顾澜笙一下午都投入到浩如烟海的供应商资料中，她阅读最新版本同时调阅早期的合作方案，不难看出方案在逐渐优化，但对比来看，顾澜笙发现了问题。


    供应商合作的定价是基于多种因素考虑，不确定因素太多导致定价混乱不说，针对同等的b级企业，定价也不尽相同。以环宇建筑为例，合作两年定价没有改变，但顾澜笙通过环宇建筑公布的数据来看，环宇建筑因为自身的成本上升，同等条件下处于收益降低的状态。


    顾澜笙咬着笔桿子，不怪人家不同意，钱越赚越少，谁能干？


    顾澜笙埋头梳理环宇建筑不合作的可能性因素，奋笔疾书时，内线的电话突然响了，顾澜笙吓了一跳，笔差点掉地上。


    「小笙笙~」温良玉娇柔地叫了一声，顾澜笙下意识把电话挪远点，「温总，您好。」


    「哎呀~都下班了~还什么温总，不用这样叫人家啦~」温良玉娇嗔。


    「……」你是下班了，我还在加班，顾澜笙迟疑道：「温总，您有事吗？」


    「你第一天上班，带你吃好吃的~」温良玉雀跃道：「我和九哥都在楼下了，你快下来！」


    「……」如此热心的好领导，是怎么忍心给她3天时间解决棘手问题的呢？顾澜笙推却道：「谢谢温总的好意，但我今晚想多看会资料……」


    「哎呀，工作是做不完的，快下来！我以领导的身份命令你，快点！」温良玉说完啪叽挂了电话，顾澜笙万分无奈，下班也是领导啊。


    薛玖开车，温良玉在副驾驶，顾澜笙一上车，温良玉就回头问，「你喜欢吃什么？」


    「我都可以的。」


    「你这么随和的哦~」


    「……」跟领导，谁能不随和？顾澜笙好脾气地说：「恩，我不挑。」


    「那就去川菜馆。」温良玉认真道。


    「……」顾澜笙唇角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


    「好了，温总~」薛玖缓解尴尬气氛，「您就别逗她了，澜笙一会当真了。」


    「嘿嘿~」温良玉笑出声，「那去吃火锅，给小笙笙补上那天一杯倒没吃上的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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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倒」的经歷，简直是顾澜笙不愿想起的「噩梦」，温良玉倒是吃得开心，还几次给顾澜笙讲笑话，奈何顾澜笙心里惦记工作，根本无心欣赏。


    况且笑话真的很冷，都是顾澜笙以往从网上看过的段子，她敷衍地笑了笑，温良玉一个酒窝也没看见，临到尾声说：「你不要没事对着陆总笑，她坏得很的。」


    「……」顾澜笙勐然记起，陆思羡说做饭来着，希望她没做吧。


    饭后，顾澜笙开车回家，开着导航走夜路，兜兜绕绕还是走了冤枉路。


    晚上11点到家，迎接她的是昏暗的光亮、美味的晚宴、恬静的睡美人。


    顾澜笙轻手轻脚放下钥匙，蹬掉鞋子，猫步走到沙发跟前。顾澜笙上下打量睡美人，上身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大敞，下身只穿了小裤裤……这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


    顾澜笙脸颊泛红，移开目光，心生歉意，陆思羡做了一桌子菜等她回来，等到菜凉她才回来。


    睡美人身子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顾澜笙的目光被吸引，咬唇盯着陆思羡的睡颜。


    只不过这目光下一秒就被领口里的春光所吸引，同样是女人，上天为什么如此厚爱陆思羡？好身材没有哪个女人不爱。


    陆思羡唿吸匀称，看来是睡得挺深，顾澜笙凑近了瞧，凝脂似的肌肤吹弹可破。


    要不是看了陆思羡的身份证，她真是难以相信陆思羡已过而立之年。


    顾澜笙灼灼眸光窥探，愣是没从陆思羡的脸色照出一丁点的瑕疵。


    这睫毛……修长笔挺浓密，1根，2根，3根……好信儿的顾澜笙指尖比着睫毛数的正来劲，手机突然响了。


    来不及缩回手，陆思羡已然睁开眼，顾澜笙被抓包，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全身一瞬间僵住，她立刻缩回手，不自在地咳嗽两声。


    「你在干嘛？」刚刚醒来的陆思羡声音中多了一丝慵懒。


    「没、没干嘛……」顾澜笙支吾。


    陆思羡眸光眨了眨，端端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陆思羡突然问：「不接电话吗？」


    「啊……」顾澜笙忙接起，是温良玉确定她是否到家了。


    顾澜笙挂了电话，陆思羡还躺在那，顾澜笙挠挠高挺鼻樑，「你不回房睡吗？」


    「我还没吃饭。」


    「……那我们吃饭吧。」顾澜笙不忍说出她已经吃过的事实，受伤的人还给她做饭。


    陆思羡没做声，「你不起来吗？」顾澜笙握着手机问。


    「不数了吗？」


    「啊？」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也好奇我睫毛有多少根。」


    「……」顾澜笙脸颊爆红，「你刚刚在装睡？！」


    陆思羡莞尔一笑，不置可否，顾澜笙突然觉得，温良玉说得对，陆总这人坏得很，之前就是几次戏弄她，连梦里都在欺负她！


    「你应该吃完饭了，那就吃甜点吧。」陆思羡起身往厨房走，顾澜笙跟在她身后，被修长紧緻的大长腿晃得眼晕，「你买甜点了？」


    「做的。」


    「你真厉害，还会做甜点。」顾澜笙礼貌夸赞，「做的什么啊？」


    「小糰子！」


    「到！」顾澜笙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要喊出那三个字，她身子勐然僵住，不对啊！


    第18章 套路


    陆思羡拉开冰箱门，回身望向顾澜笙，顾澜笙那一句疑问没有问出口……确实是小糰子。


    顾澜笙两眼放光，她最喜欢吃的糰子啊！各式各样软糯香甜可口的糰子在向她招手！


    「都是你做的？」顾澜笙咕噜一声咽口水，依照她对陆思羡最近两天的厨艺来看，这糰子的味道值得她期待。顾澜笙伸手要去拿，陆思羡身体一偏挡住，顾澜笙的手缩回得慢了点，直接戳到饱满的柔软上。


    陆思羡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顾澜笙明显听见那一声倒吸气，意识到自己刚才完全忘记矜持这码事，脸红地缩回手，「抱歉……」


    「刚才你喊到？」


    「……」顾澜笙摸摸鼻樑，憋了半天，「我想说到底什么好吃的……」


    「哦~」陆思羡恍然大悟后漾出笑意，「你喜欢吃糰子吗？」


    「……还、还行。」其实是超级喜欢啊！不过要矜持。


    「难道算错了？」陆思羡黯然，「不喜欢吃也别勉强……」


    「喜欢啊！」顾澜笙心急道，从哪里看出她勉强？陆思羡善睐的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所以，你喜欢……我……」顾澜笙没听见「我」字之前以为下文是「糰子」，勐点头听见后面是「我」字，意识到不妥狂摇头，而陆思羡的尾音落在，「做的糰子？」顾澜笙小脑袋又是一顿狂点，陆思羡内心简直要笑出一片海洋，不忍见她心急难耐的样子，闪身道：「那尝尝看。」


    陆思羡冷不丁让开，各色各样的小糰子软软绵绵的，幸福感兇勐袭来，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吃起，陆思羡站在旁边介绍：「从左到右，分别是抹茶的，芒果的，奶油的、草莓的……」


    唔~太幸福惹，顾澜笙打算每个味道先吃一颗，软糯香甜，甜而不腻，在她下手拿第六个糰子时，陆思羡抬手挡了下，「不能贪吃~不好消化呢。」顾澜笙筷子夹了夹，讨巧地说：「我肠胃功能好！」


    「现在是12点半，夜间。」陆思羡提醒道，顾澜笙可怜巴巴地竖起食指，无意中流露出撒娇的意味，「就一个，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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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与糖衣炮弹对峙三秒，斩钉截铁：「不行。」


    「……」难得撒娇，居然不成功，顾澜笙受挫，放下筷子转身走了，陆思羡有点后悔，会不会太兇了？


    直到陆思羡躺下，顾澜笙都没有从书房出来，陆思羡心里毛躁，要不然……再拿两个糰子去赔罪？


    陆思羡犹豫良久，内心实在焦躁，她偷偷出门，意外发现厨房有隐约的光亮。


    恩？陆思羡悄无声息地走近，瞥到厨房里的一幕，差点笑出声。


    顾澜笙小脑袋探进冰箱里，估计是打算偷吃糰子，正在那叽叽咕咕自言自语，「哎呀，今晚只能宠幸一个，你们都如此美艷动人，叫本宫如何抉择？」话语里满是苦恼与惆怅。


    常年一个人生活，多半都有自言自语的习惯，陆思羡也不意外。


    刚才就差一个奶油味的没吃到，顾澜笙码字都不消停。所以，顾澜笙忍到陆思羡睡下才出来，原计划只吃一个奶油糰子，但一打开冰箱，贪心的人就难以自控了。


    「本宫宅心仁厚，那就勉为其难雨露均沾吧。」顾澜笙捧着一小盒糰子偷偷熘回书房，反正今晚她要加班，就当夜宵吧。


    等顾澜笙逃之夭夭，陆思羡潜入到厨房，这姑娘……每样拿了一个，晚上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顾澜笙回到书房继续码字，更新时发现意外惊喜，她的霸王票状元郎投了多个深水，评论区被刷屏，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顾澜笙更新时，在小绿字里写下感谢：谢谢锦瑟小可爱的深水，么么哒。


    要说这个「锦瑟」，还得从顾澜笙开始写文说起，从她开坑第一天起，锦瑟就出现了。


    不过锦瑟从来不留言，只要留言必定是霸王票，所有文字都是系统自带。顾澜笙默默无闻到今天的成神，锦瑟始终如一。顾澜笙的读者粉丝都对锦瑟有印象，有时也在锦瑟的霸王票下方盖楼刷留言，戏称锦瑟是霸道总裁。


    这话也不过分，锦瑟只包养了顾澜笙一个作者，打赏总金额几十万，一般人真就承受不起。


    顾澜笙最初也对这位锦瑟好奇，试图在留言区和小绿字互动，不过锦瑟是真高冷，从没有理过她。久而久之，顾澜笙也就放弃这个念头，真心感谢就好。


    顾澜笙更新完毕，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忙累了捏起一颗小软软吃到嘴里，甜到心里，加班都不累了。因为华信集团资料不能拿回来，oa系统部分内容仅限在公司网络阅读，导致顾澜笙能阅读的资料不多，她索性在网上搜索环宇建筑，碰碰运气。


    这一碰，运气还不错，顾澜笙通过企业信息工具查询到环宇建筑就在5月底完成一轮新的融资，金额10亿美元，投资方未公布。


    顾澜笙咬着笔桿子琢磨会，在小本本写上：新一轮融资，注意环宇建筑高层变动。


    顾澜笙落笔，眸光被散发着淡淡奶香的糰子吸引，顾澜笙经受不住诱惑，眯着眼满足地咀嚼，细腻绵柔的口感，唔~。


    不得不说，陆思羡做的糰子太tm好吃了！比超市卖的好吃一万倍！


    一忙起来，顾澜笙忘记时间，直到门外有敲门声，她勐地一惊旋即记起家里还有陆思羡，她松了口气，「门没锁。」


    陆思羡进来，一眼望见桌上空荡荡的小盒子，顾澜笙也注意到陆思羡的视线，小脸低埋掩藏红润，「你怎么还没睡？」


    「睡醒都起来了，发现你没睡。」陆思羡手里端着一碗营养粥，「第一天就要通宵？华信也太没人性了。」


    「是我自己要加班的……」顾澜笙鼻尖翕动，闻到米香有了飢饿感。


    「第一天就给你洗脑成功，这更可怕，赶快离职吧。」


    顾澜笙哭笑不得，「陆总，你是不是不喜欢华信啊？」


    「对呀。」陆思羡的坦诚，让顾澜笙意外，「为什么啊？」


    「需要理由吗？」


    「恩。」


    「那以后我想想，再告诉你。」陆思羡粥碗推过去，「这都马上亮天了，你再不睡可以直接上班了。」


    顾澜笙一看时间，凌晨3点半，难怪有点饿。


    「我马上睡，你也去睡吧。」


    「不行，我得确保你睡了再睡。」


    「……」顾澜笙立刻起身，「我真的马上就睡，你快去睡。」


    「那你快点哦。」陆思羡先走了，顾澜笙吃了两口粥，胃里不空落落，她也就洗漱准备就寝了。


    顾澜笙刚躺下，敲门声响起，整个人顿时精神，裹着小被子起身：「门没锁！」


    门开了，陆思羡抱着枕头，大长腿在昏暗的光亮下也格外惹眼，顾澜笙听见她难为情的声音：「小灯坏掉了……」


    「那？」


    「我能和你睡一张床吗？」陆思羡紧着补充道：「我睡觉很老实，真的。」


    「……」顾澜笙犹豫，本性来说，她自然不愿，毕竟习惯了一个人，陆思羡似是察觉到，满满的歉意：「不好意思，你睡吧。」陆思羡转身走了。


    顾澜笙本来不愿，但陆思羡没有为难她直接离开，她又心生歉意，犹豫后下床，陆思羡房内的灯亮着，门虚掩。


    「你不睡了吗？」顾澜笙推开门，陆思羡开灯坐在床上。


    「啊……没事，我睡饱了。」陆思羡扬起浅浅的笑，在夜里有几分苍白，顾澜笙莫名疼惜，「我睡觉不太老实，你不介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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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介意！」陆思羡抱着枕头跳下床，黑润润的眸子亮晶晶，顾澜笙唇角动了动，她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第19章 晚安


    顾澜笙常年独居，太久没和人同床，同意陆思羡一起睡，内心早已给自己注射预防针。


    今晚，註定是失眠的一晚。


    顾澜笙并不习惯寒暄和客套，除非工作和生活需要，她更喜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睡觉要是踢到你，提前跟你道歉哈，我想改过，但是真的改不掉。」顾澜笙为此买了大床，以前单人小床，她不是掉下床摔醒，就是睡凉地板到天亮。


    家里多了个大活人，顾澜笙到现在也没能适应，偶尔内心也会滋生悔意，想着不该让别人住进来，但屈服于天籁之音和大师级厨艺，所谓的悔意不过片刻就烟消云散。


    「晚安，澜笙。」陆思羡轻柔的话语入耳，顾澜笙耳根子都发软，为什么有人说话这么好听？


    鼻翼间还有熟悉的淡淡茶果香水味，顾澜笙唿吸间，整个人渐渐放松。顾澜笙贪婪地想，要是每天都能听见陆思羡音线的晚安和早安，那该多美好。


    陆思羡的声音，不做cv简直是暴殄天物，唉~顾澜笙幽怨地想，她要是和陆思羡再熟点，熟到无所顾忌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让陆思羡读自己的剧本，她录音下来没事听听，简直太美好了。


    顾澜笙胡思联想着，打脸的事这时候发生了，做好失眠准备的顾澜笙在不到20分钟内就睡着了。


    顾澜笙没撒谎，她睡觉确实不老实，睡前规规矩矩板板整整，睡着左翻翻右滚滚，陆思羡张开怀抱守株待兔。


    小兔子三滚两滚，就滚到陆思羡怀里。


    陆思羡轻柔地拥住浅眠的顾澜笙，生怕吵醒她。


    睡觉不老实，这么好的优点，改不掉才好。


    清晨，顾澜笙被闹铃吵醒，耳边有柔声细语：「早安，澜笙。」


    温热的唿吸和轻柔的话语，让顾澜笙小耳朵抖了抖，一股子苏嘛传遍全身，顾澜笙吃不住那股养蜷缩身体，小脸埋在被子里揉层，舒服地「唔」了一声，呢喃道：「太好听惹~」


    陆思羡被萌的心肝乱颤，贴近耳畔，「该起床了~澜笙~」


    仍在甦醒边缘的顾澜笙撒娇，「不要~」


    「那亲亲要不要~」


    「要~」


    陆思羡屏住唿吸，生怕唿吸的声音太大吵醒顾澜笙，她缓缓靠近，轻紊顾澜笙的耳朵，柔软细腻的触感实在太美好，陆思羡忍不住小畲尖轻腆一下，顾澜笙直接叫出来，啊地一声，声音太大，把自己吵醒了。


    顾澜笙勐然睁开眼，满是迷茫，定睛瞧见一双白皙的美腿，顾澜笙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眸光上扬，陆思羡顾盼生辉的双眸漾出笑意，「早安，澜笙。」


    和刚才的梦一模一样，顾澜笙犹记得苏麻的愉悦之感，「早、早上好。」顾澜笙一低头，注意到被子掉了，忙抓起小被子盖住自己。


    「该起床了~澜笙~」陆思羡这话更让顾澜笙惊愕，我的妈耶，和梦境一模一样。


    粉嫩的舌尖因为吃惊抵在牙关露出尖尖，顾澜笙吃惊的表情，真的是见一次爱一次，陆思羡咬了咬唇，「不要吗？」


    顾澜笙抱紧小被子，如果她说不要，下一句会不会和梦境里一样？


    顾澜笙凝神，陆思羡躬身，凑近浅笑道：「那亲亲要不要~」


    卧槽！一模一样，顾澜笙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要！」顾澜笙红着脸跳下床，没跑几步忘记没穿衣裤，抓起小被子挡住自己，「你、你出去！」语气因为着急而显得兇巴巴。


    「抱歉。」陆思羡咬唇，黯然地出去，顾澜笙反思，她是不是太兇了……她不是凶，就是……陆思羡出了门掩唇偷笑，太可爱了。


    早餐桌上，顾澜笙小眼神偷瞄陆思羡，陆思羡全程静默，表情很淡，顾澜笙总觉得她生气了。


    熟悉的《致爱丽丝》音乐响起，不过不是高潮那一段，而是开头。


    顾澜笙下意识望向陆思羡，她起身接电话。


    陆思羡的手机铃声确实换了，不过还是《致爱丽丝》，陆思羡和她一样是这首曲子的真爱粉。


    陆思羡就在阳台窗前，并没有出去，所以说什么，顾澜笙还是听得见。


    「还不确定。」


    「有点事。」


    「这个没必要告诉你吧？


    「也不是没可能。」


    「再说吧。」


    「你凭什么管我？」


    这一句透着凌厉，顾澜笙握筷子的手抖了抖，还真是头一次听见陆思羡嗔怒的语气。


    「算了，等回去再细说吧。」


    陆思羡就要挂电话了，顾澜笙收回窥探的目光，嘴里吃的什么都忘记了。


    「要吃糰子吗？」陆思羡坐下，语气温柔如初，「今天做点别的口味。」


    顾澜笙咬筷子摇了摇头，「你休息吧，别做了，手还疼不疼了？」


    「好多了。」陆思羡左手握着勺子喝粥，「反正闲着无事，就当打发时间了。」陆思羡抬眸问：「今晚也会回来很晚吗？」


    「还不知道。」顾澜笙也想早点回来，但工作不由己，「你晚上别做了，真的，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饭后，顾澜笙收拾东西准备上班，陆思羡送她到门口，「衣领没弄好。」陆思羡到了跟前，带来清香的味道，顾澜笙脸颊泛红，这好像是她剧本里的一幕，爱人出门前，为对方整理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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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故意凶你，是因为着急。」顾澜笙低头轻声说。


    「凶我也没关系。」陆思羡浅笑的声音，」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


    顾澜笙的心，顿时软趴趴，呜~陆思羡好温柔啊，这是多少女人的典范，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顾澜笙上班路上，也就是堵车，更让她添堵的是母亲的电话。


    临近而立之年的顾澜笙，少不了被母亲催着找对象，老来无事的母亲通过各种人脉给远在北.京的顾澜笙安排相亲。


    「这次的小伙子可优秀，是一家公司的销售总监，正好人也在北.京，你们今晚见一见，要不然他明天又要出差了。」母亲几近以命令的语气，要求顾澜笙今晚和对方见面。


    孝顺的姑娘违背本意，「好，我知道了，妈。」


    很快，微信通讯录显示有新朋友，董玮，头像是万里长城。


    顾澜笙嘆气一声，加好友吧，既然是销售总监，也算同行，合得来处个朋友，合不来就算了。


    董玮：你好。


    顾澜笙：你好。


    董玮：我在开车，估计你也在路上，微信不便多聊，方便今晚见一面吗？


    顾澜笙倒是意外这人挺直接，直接也行，今晚见过她就直接说清楚，顾澜笙：好。


    董玮：那吃饭地点晚点告诉你，路上开车慢点。


    顾澜笙：好的。


    顾澜笙29岁，没有正经谈过恋爱，高中时都是专心学习，即便有人追求她也都拒绝了。追求的队伍庞大，顾澜笙不是真的都不喜欢，有一个大她一届的学长符合小说里的白马王子人设，顾澜笙内心也颇有好感，她也想过考上大学再说，但学长毕业后两人彻底断了联繫。


    上了大学，顾澜笙对于浮躁的人际关系厌烦，心中始终惦记最初的那个人，对于追求她的，她总是和记忆中的人对比，比来比去，就比到了现在。或许是年纪大了，迈入社会见识多了，顾澜笙对于人际关系内心是有牴触的，所以对于感情的事更是懈怠，磨合真的是很浪费心血的一件事，尤其是磨合失败。


    顾澜笙到了单位，第一件事是和环宇建筑的负责人销售经理陈坚成联繫，对方态度倒是可以，但口风不漏，「啊~关于合作的事，暂时我还没有听领导说有变动，纵然有变动也是环宇建筑自身的原因，华信集团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顾澜笙有意向见面约谈，陈坚成话语间露出为难，「我在出差，暂时回不去。」


    「那您方便安排可以见面约谈的人吗？」


    「这个很抱歉，工作都是直接对接，冷不丁换人，其他同事也不了解情况。」


    绕来绕去，陈坚成拖延的态度鲜明，到了最后，陈坚成称有事要忙得挂了。


    「那陈经理，您看这样行吗？我捋顺整理了双方合作中存在的问题，我稍后会发到您的邮箱，您方便的话查看一下。」顾澜笙顿了顿，「华信集团是有意向和环宇建筑继续合作，但是也不是非环宇建筑不可，华信集团更希望能通过合作的供应商了解自身存在的问题进而去解决，不想等到积重难返的那一天再去解决。」


    「啊……」陈坚成有些意外，「那好。」


    「如果我有所遗漏，或者环宇建筑对于新一年的合作有新的需求也可以提，合作嘛，就是磋商之后达成一致，这都是在建立在照顾彼此利益的基础上。」


    「好的，那谢谢顾总了。」陈坚成的语气明显改善。


    顾澜笙利用上午时间，通过公司oa系统和企业信息查询了环宇建筑的相关信息，又有新收穫，正看的来劲儿，微信响了。


    董玮：中午忙碌别忘记吃饭，晚上咱们约在华信集团附近的鹿乃社日式餐厅可以吗？冒昧地问了您母亲，你好像比较清淡的口味。


    顾澜笙：都可以的，晚上几点？


    董玮：你几点下班？


    顾澜笙：正常是6点。


    董玮：那就6点半吧，不堵车，你下班赶过去刚刚好。


    不得不说，董玮很注意细节，顾澜笙和他闲聊着下去吃午饭。


    天气晴好，顾澜笙午饭后出去散步，途经一家彩票店，她勐然记起早上离奇一幕，陆思羡可能真的会算卦。


    顾澜笙：陆总，你在忙吗？


    对方正在输入。


    陆思羡：主人有何吩咐？


    顾澜笙脸颊通红，顾澜笙：别闹……


    陆思羡：呵~说吧，什么事？


    顾澜笙：我想买彩票，你能帮我选一组数字吗？


    客厅里的陆思羡直接笑出声，心里瞭然，回覆：不如我直接帮你买？


    顾澜笙：啊，那不用你告诉我一组数字就行，双色球的。


    陆思羡：那晚点我告诉你吧，容我想想。


    顾澜笙：好，要是中奖了，给你分一半。


    陆思羡暗笑，这傻姑娘早上睡迷了，真以为那是梦呢，陆思羡：晚上几点回来？


    顾澜笙暗暗嘆气，她倒是想回去，顾澜笙：晚上有饭局回不去，你别做饭哈。


    陆思羡：主人真忙呢。


    顾澜笙脸红：你又来……


    陆思羡：吃什么好吃的？


    顾澜笙：华信附近一家日料餐厅。


    陆思羡咬唇，思忖道：你和朋友？


    顾澜笙不想让陆思羡知道是相亲，措辞道：不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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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工作应酬？


    顾澜笙：也不是……


    顾澜笙祈祷陆思羡别再问了，她不喜欢撒谎，但又不想实话实说。陆思羡确实没再问，只是说：恩，那我去想想彩票数字，看看能不能让主人中上大奖。


    顾澜笙脸红红：你好好说话嘛，随意给我几个就行。


    陆思羡没再回復，顾澜笙也回去上班。


    下午，陆思羡在家打开电脑，研究近半年来的中奖数字。


    下午，顾澜笙接到陈坚成的回覆，说他会跟领导反馈，尽快回復她。


    顾澜笙松口气，至少今天不是没进展，下班前跟温良玉汇报工作，温良玉回了个ok。


    纵然是相亲，迟到总归是不好，顾澜笙提早到达鹿乃社，没想到董玮到得更早，西装革履身材魁梧，看上去应该是有健身的习惯，顾澜笙莫名的打憷，她不喜欢大块头。董玮打量顾澜笙，与印象中的女销售不同，工作关系他接触的女性多半是浓妆艷抹，顾澜笙的清新素雅让他眼前一亮。


    「抱歉，因为工作订位订晚了，没有包房，只订到靠窗的。」董玮歉意道。


    「没关系，都挺好。」顾澜笙随着董玮往窗边走。


    董玮主动替顾澜笙拉开椅子，她刚要落座，就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好巧啊，澜笙。」


    顾澜笙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谁。


    陆思羡。


    第20章 误会


    自从和陆思羡相识以来，顾澜笙总有种世界真小的感觉。


    「啊……是挺巧，陆总也来这吃饭。」顾澜笙礼貌地回答，眼角余光注意到董玮的目光围着陆思羡打转，顾澜笙这才细瞧陆思羡今天的打扮，简单的黑白色，婉约清纯，衬衫领口繫到顶端，透着一丝禁慾的味道。


    「本来是约了朋友，但突然被告知有事不能来了。」陆思羡无奈地慨嘆时，很自然地挽起顾澜笙的手臂，嘴角弯了弯半开玩笑，「要不然跟你拼个桌？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顾澜笙无所谓，和董玮本就是陌生人，不过到底是相亲的饭局，加上第三个人……这画面莫名的怪异。


    顾澜笙望了一眼董玮，董玮何等机灵，立刻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一起坐吧。」


    「恩，你朋友确定不来，就一起吧。」顾澜笙顺势拉开椅子，陆思羡坐到里侧，浅浅一笑话语间透着愉悦，「谢谢。」


    ……至于这么开心吗？顾澜笙想。


    落座点单，董玮主动询陆思羡的口味，陆思羡淡而有礼地说：「我都可以。」陆思羡眸光一偏，漾出浅笑，「澜笙呢？」


    「我也是。」顾澜笙随口道。


    董玮便根据服务人员介绍，点了套餐和零食，这期间，陆思羡凑到顾澜笙身边，撞了撞她身体，笑道：「太巧了。」


    「……恩。」顾澜笙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相亲会突然变身莫名其妙的三人聚会，希望一会不要太尴尬，「你约了谁啊？是之前那个歪果仁吗？」


    「不是。」


    「我叫董玮，还没请教？」董玮礼貌不失风度地询问陆思羡，顾澜笙都听见了，但陆思羡似乎没听见，还凑到她耳边说：「我替主人买了彩票，乖不乖？」


    顾澜笙的脸颊瞬间泛红，耳边湿热让她生出怪异的感觉，顾澜笙立刻拉开距离揉揉发痒的耳朵，嗔怪的眼神小声说：「你别闹~」陆思羡抿唇笑，手托香腮，认真问：「就问你是不是很乖嘛？」


    ……乖，行了吧？顾澜笙点点头，陆思羡不依不饶，指尖戳了戳顾澜笙的手背，「说说嘛~」


    「乖死了。」顾澜笙脸红着回答，突然撒娇是要怎样？


    董玮第一次主动被忽略也没气馁，绅士地为两位女士倒茶，顾澜笙接过来道谢，陆思羡礼貌地婉拒道：「我不喝，谢谢。」转而，陆思羡从兜里掏出一张彩票，笑吟吟地递给顾澜笙，「今晚21点15分开奖，一夜暴富的机会来了。」


    顾澜笙忍俊不禁，「不用暴富，能中奖就行。」她向来不贪心。


    再次主动仍是被拒绝，董玮自认为形象和表现都不错，陆思羡的接连拒绝反倒挑起了他的兴趣，于是第三次主动。


    「澜笙，坐了半天，帮忙引荐下你的朋友？」董玮这次从顾澜笙入手，他看得出顾澜笙更具亲和力。


    「……陆总，您自己介绍吧。」顾澜笙将话题转移回去，低头喝茶。


    顾澜笙也不傻，看得出董玮明显对陆思羡更有兴趣，她心里计划着这顿饭吃完就跟董玮摊牌说清楚。


    朋友么？就算了，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像董玮初次见就如此明显地表现出过分的主动，让顾澜笙无法认同。


    「陆思羡。」陆思羡主动报上名字，董玮笑道：「我叫董玮。」


    陆思羡淡淡地点了点头，打量一眼假意专心喝茶压根不说话的顾澜笙，歉意道：「冒昧地说一句，如果两位是在相亲需要二人世界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


    「也不算是相亲，就是朋友见面认识一下。」董玮温和地说。


    「是吗，澜笙？」陆思羡抬手揽住顾澜笙的肩膀，顾澜笙本来不打算吭声，这一碰吓一跳，「咳咳！」人直接呛住了。


    「别动~我给你擦下。」陆思羡抽出纸巾，给顾澜笙擦拭唇角，顾澜笙羞涩难当，抢过纸巾急道：「我自己来。」


    陆思羡擦了桌面，一本正经地说：「背着我相亲也没关系，不至于吓到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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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幽怨地瞪了一眼陆思羡，什么叫背着你？


    通过刚才一连串的互动，向董玮传递出了一种信息：那就是顾澜笙和陆思羡关系匪浅。眼下，陆思羡这句话似乎是验证了他的猜测，他笑着打趣：「两位看来不是简单的普通朋友关系哈~」


    陆思羡端坐身姿，眸光落在顾澜笙红润润的小耳朵上，慢条斯理地说：「澜笙，你不跟人家好好说说？」


    ……顾澜笙一脸懵地望向陆思羡，好好说说？说什么？


    陆思羡眉峰一挑，低头摆弄手机，顾澜笙正欲开口，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居然是陆思羡。


    陆思羡：主人，你不方便介绍，我来说？


    「别听她开玩笑，就是朋友关系。」顾澜笙被吓得赶紧开口，同时紧着在微信上回覆：陆总，我心脏不好，您别老开玩笑，乖一点好不好？


    陆思羡：不好。【坏笑】


    这个坏笑，笑得顾澜笙心里毛毛的。


    「是吗？」董玮似乎也不信，「就算是朋友，也是很好的朋友吧，看陆小姐对你挺好的。」


    挺好的……很坏的好嘛？现在还在微信上跟她讨辛苦费呢，陆思羡发了一条：我跑了很远，给主人买彩票呢，现在腰酸腿疼手臂抬不起，待会主人不餵我，我心情不好可能就不乖了。


    「恩……就还好。」顾澜笙分出精力应付董玮，微信还得安抚陆思羡：陆总，咱别闹行不？


    陆思羡：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相亲，如果是的话，我替你把把关。


    顾澜笙：……您都算出来了，何必问我。


    董玮望着对面的两位，手机响声此起彼伏，一时也无言，既然出来见面还拿着手机，现在的女生真是……董玮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陆思羡：主人，这个人不适合您，不建议您和他有进一步往来。


    顾澜笙不知道未来磨合是否会合适，但眼下她知道她不想和董玮磨合，但初次见面总不好生硬，更不想被同为女人的陆思羡看扁了，于是硬气地回覆：陆总，这是我个人的事，您现在是不是管得太宽啦？【呕吐】


    顾澜笙发出去就后悔了，因为最后一个表情，发错了。


    呕吐表情旁边是偷笑，她本来想发的是偷笑，手抖直接点错。


    顾澜笙点击撤回已经晚了，因为陆思羡读完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直接将手机揣进兜里。


    顾澜笙赶紧补发：最后一个表情发错了。


    补发也晚了，陆思羡根本没看，她微微别过头望着窗外，顾澜笙心生歉意，刚想伸手碰陆思羡，服务生开始上菜了，「麻烦移一下杯子。」


    顾澜笙只好先移开杯子，眼角余光始终注意身边的陆思羡，继续发微信：抱歉啊，真的是发错了。


    可惜，陆思羡都没有再看手机。


    「陆总高就啊？」董玮总算等到陆思羡放下手机立刻搭话。


    「我啊，无业游民。」陆思羡起身，歉意道：「抱歉，看来我还是妨碍到了两位，我先告辞了。」顾澜笙的心，那一刻头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绞痛，心拧着劲儿的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导致陆思羡离开后，她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连敷衍董玮都无力。


    董玮桌上几次搭话顾澜笙都无精打采的，临到结尾他还是想为下一次见面打好基础，顾澜笙算不上艷压群芳的类型，但清秀耐看，越看越好看的类型。如果能通过顾澜笙拿到陆思羡的联繫方式更好……董玮原打算吃饭时要的，不成想最后是这个结局，「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董先生，今天抱歉，我状态不好。」顾澜笙尽管不喜欢董玮，但也不想失礼，奈何对陆思羡的莫名在意让她实在难受，仿佛一个刺扎在心尖上。


    顾澜笙天性如此，心思细腻，在意别人的看法，莫说是她在意的人，就是不在意的，对她指手画脚，她心里也会不自在。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行。」董玮宽慰道：「信得着我，烦心事跟我说说，不想说我陪你散散步。」


    「不用了。」顾澜笙原本打算和董玮当场表明立场的，现在无心应付打算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顾澜笙一路开车委屈，车内正好是陶晶莹的《太委屈》，顾澜笙越听越委屈。


    对，她就是委屈，她明明都跟陆思羡说了道歉，陆思羡还想怎么样？


    顾澜笙把车停在路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她对自己都无语，跟自己说话：「顾澜笙，你有病啊？干嘛要在意陆思羡？她生气就生气，跟你有个屁关系？过几天分开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因为在意人家哭，丢不丢人？」


    可是，还是很委屈，顾澜笙抹泪，红着眼圈回家了。


    开门后，陆思羡就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她回来，「澜笙。」陆思羡柔声唿唤，让顾澜笙淡去的委屈重新凝结到一起，以更加兇勐的态势奔回来，顾澜笙的泪水就在眼眶打转，她低头绕过陆思羡。


    「澜笙，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陆思羡抓着顾澜笙的腕子道歉，顾澜笙的委屈压制不住，泪水即将夺眶而出，不想眼泪落在人前，顾澜笙用力甩开陆思羡回房了。


    关上门，顾澜笙的泪水成串滚落，丢人的泪水，你为什么要下来？她不想哭的，情绪激动时，顾澜笙总是容易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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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敲门，顾澜笙也不回应，陆思羡打电话，顾澜笙也不接。


    陆思羡只能发信息，顾澜笙泪眼逐条阅读。


    陆思羡：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陆思羡：那一刻，是真的以为你嫌我多管闲事。


    陆思羡：董玮的面相来看，就不是专一的人，相信我，我会算卦。


    陆思羡：你以后找对象，可以参考我说的这个标准，天蝎座，比你年长，对外人且不谈，对你要温柔专一，能把你放在手心里宠，能感知到你每一个情绪细节的人……


    顾澜笙一句都没有回覆，陆思羡突然没动静了。


    顾澜笙心里莫名地好受许多，片刻后，陆思羡又发信息了。


    陆思羡：对不起，澜笙。


    陆思羡：我知道光是嘴上说说没有诚意，我向你展示我的诚意，好不好？你不生气了就出门看看，我在门口等你。


    陆思羡：你开门，看看我，好不好？


    顾澜笙没有回覆，也没有开门，直到哭累了，听见外面没声音了，顾澜笙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怔在原地。


    第21章 喜欢


    顾澜笙活了二十九载，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但内底终究是个纯洁的小姑娘，眼前美艷妖娆的陆思羡超出她的承受能力。泪眼凝眸，舌尖抵在牙关，整个人呆愣的状态持续几秒，陆思羡刚想上前，顾澜笙下意识地关门。


    咣！


    啊！


    咔哒！


    顾澜笙大力关门，门板撞上陆思羡高挺鼻樑，顾澜笙再次开门，目睹了血染的风采。


    「别动，我给你擦下。」顾澜笙回房忙取来医药箱，给陆思羡擦鼻血时，看到了红红的眼眶，「那么疼吗？」


    「没……」其实是之前哭过的痕迹。


    「……」顾澜笙眸光被陆思羡头顶上低垂的两个小耳朵惹得心软，越看越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宠物一样小耳朵背着，顾澜笙道歉：「抱歉。」


    「你不生气了吧？」陆思羡问的小心翼翼，顾澜笙吸吸鼻子没做声，心底还有小委屈，可对着被门板砸得鼻出血的陆思羡，也不好再说什么。感觉有什么在抚摸她的小腿，顾澜笙低头一看，这是什么高科技？逼真的尾巴还会动？碰得有点痒，顾澜笙不着痕迹躲了躲。


    鼻血擦干净了，除了红肿的眼眶，陆思羡恢復到往日的清水芙蓉面。


    顾澜笙目光往下滑，因为身穿性.感内衣，大片风光一览无余，刚才只注意处理伤口，完全没注意到……眼下冷不丁被春色捉住目光，顾澜笙只觉得血气往上涌，头脑发热，鼻子里微凉。


    顾澜笙低头掩饰，滴答，血落在裸露在外的饱满之上，「你又流血了？」顾澜笙一抬头，陆思羡惊诧道：「你流鼻血了！」


    顾澜笙不敢相信似的摸了摸鼻子，确实有血迹……卧槽！顾澜笙羞愤难当，小脸红成番茄奔进洗手间。


    陆思羡低头瞅瞅自己胸口的一滴殷红，恍然明了，顿时笑出声，「没事吧？」陆思羡推门进去，顾澜笙正低头洗鼻子，陆思羡关切道：「我看看。」


    「你别过来！」顾澜笙抬手向后挥了挥，羞愤道：「你赶紧把衣服换了！」


    「所以主人是被我的美色打动了吗？」陆思羡躬身，顾澜笙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蹦跳地窜出洗手间，陆思羡差点爆笑出声。


    陆思羡转身要出去时，通过镜子看见了身穿性.感内衣的自己。所谓的性.感内衣也不尽然是暴露，而是带着猫耳朵和尾巴的情趣内衣，高科技的力量，猫耳和尾巴可以通过提前设置指定动作、表情和情绪等来给予相应的反馈，当然前提是主体的情绪、表情等必须是比较激烈和明显的。


    就像现在的陆思羡，内心明显愉悦，笑意满满，整个人的情绪都是躁动的，猫耳朵也是直立立，还不时抖动两下，猫尾巴摇动的频率和幅度都随之变化了。陆思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魅惑又妖娆，可爱又撩人，完全是陌生而又新奇的体验，那家成.人用品店可以啊，她突然有种冲动……


    咣！关门声，陆思羡回过神，一出门就后悔了，她欣赏自我太久，顾澜笙回到卧室，门又关了。


    这次，陆思羡用尽办法，顾澜笙都不肯开门了，她宁可隔着门板跟她对喊也不开，「你赶紧睡觉吧，小灯坏了，就开大灯。」


    「我还有一份诚意没展示呢。」


    「不用展示了！」顾澜笙揉揉鼻子，真怕鼻血再流出来，那家用品店看上去门脸不大，里面居然这样的高科技？逼真的猫耳情趣套装……不行，不能想了，顾澜笙满脑子都是猫耳装的陆思羡，手都有点痒，好想撸猫。


    「我真的很想展示，你一定会开心的。」


    「……」顾澜笙咬牙切齿，「你先把衣服换掉啊！」


    「那你不生气了吗？」陆思羡问得有些委屈，顾澜笙心里早就消气了，也不知道何时消气的，一想到陆思羡如此是在意她的表现，没出息地感动，可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没出息，暴躁道：「你这样谁敢生气？！」


    「你不生气，我就换掉，待会来找你，你给我开门。」


    顾澜笙不吭声，陆思羡可怜巴巴，软软叫了一声，「主人~」


    「别叫了！快去换！」顾澜笙的骨头都有点要酥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胡乱揉了揉身上四处乱窜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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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所谓的诚意，除了猫耳装，就是彩票中奖的信息。


    「真的中奖了？」顾澜笙不可思议地问。


    「恩，三等奖。」陆思羡也是挺意外，算了一下午，总算没白算。


    「陆总，你……」


    「你不能叫我名字吗？」


    「就不叫！」顾澜笙故意较劲，陆思羡反倒笑出来，「你真可爱。」


    顾澜笙脸爆红，陆思羡无意间的一句话，都跟她剧本里的情节相像，所以她总有种被撩的感觉，「你全家都可爱！」顾澜笙才不喜欢被人夸可爱，无处可夸请不要夸。好好夸人的话，被顾澜笙说出来像是在骂人，陆思羡也不计较，一本正经道：「我会算卦，你这样对我，可能会失去无尽的财富。」


    「……」顾澜笙憋了憋，不服气却也只是哼了一声。


    陆思羡抿唇笑，向金钱低头的小傢伙，可爱啊。


    「今晚是我误会你了，抱歉。」陆思羡郑重地道歉，顾澜笙也就顺台阶下了，「也怪我，手抖点错表情。」


    「不过，我认真的，今天的人不适合你。」


    「你又知道了。」


    「我会算卦。」


    「……」顾澜笙嘆了一声，「本来我也没想继续发展啊，合不合适无所谓。」


    陆思羡偷偷松了口气，顾澜笙无奈，「是我妈逼着我去相亲，要不然我今天都不去了。」顾澜笙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倒是你，今天出现在那里很诡异。」


    「诡异吗？」陆思羡打哈哈，「我被爽约，还被你呕吐，确实诡异。」


    「……」顾澜笙不想再聊今晚的事，闭嘴盯着彩票发呆，陆思羡真会算卦，怎么算不中一等奖呢？


    「澜笙，你喜欢什么样的人？」陆思羡突然出声，打断顾澜笙的胡思乱想，顾澜笙勐抬头，「你刚才跟我说的，适合我的人什么条件来着？有参照物吗？」


    「参照物？」


    「参照人。」顾澜笙顿了顿，认真道：「就是让我知道，大概找个什么样子的？」


    「啊~」陆思羡抿了抿唇角，一本正经地说：「参照人当然有。」


    「谁？」


    「我。」


    「你又不可能喜欢我……」顾澜笙嗤之以鼻。


    「谁说的？」陆思羡忽而靠近，极近的距离，顾盼生辉的双眸让顾澜笙怔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顾澜笙咕噜一声吞咽口水，难以置信地问：「你、你……怎么能喜欢我？」


    第22章 淡香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陆思羡认真地反问, 反倒让顾澜笙说不出话，她勐然记起温良玉和薛玖，继而想起了亲吻陆思羡的歪果仁……顾澜笙失神时，陆思羡轻快的语气, 「你优点那么多，谁喜欢你都正常，你看看, 你优秀、漂亮、可爱、正直、热心……」


    ……顾澜笙嘴角差点抽搐, 粉拳上去就砸，羞臊道：「你闭嘴吧，陆总！」刚刚着实吓了顾澜笙一跳, 她真以为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关系近了，两人明显少了往日的客套和疏离，你来我往, 闹作一团。


    最后是陆思羡呵痒, 顾澜笙笑着求饶, 「我的妈耶, 笑到肠子痛！」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平淡的日子, 没有太多的起伏, 陆思羡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顾澜笙安稳的生活节奏。让顾澜笙庆幸的是, 乱中有序, 也还好。


    「我给你揉揉~」陆思羡抬手揉了一下顾澜笙的小腹, 顾澜笙登时笑不出来，敏感的身子酥麻乱窜，她打了个滚儿躲开自己抬手揉，嘴上振振有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陆思羡紧了紧手心，紧实温热的触感犹存。


    顾澜笙躺在床上好奇地问：「说真的，陆总，你真的会算卦吗？」


    要说最初陆思羡猜测她工作忙碌不按时吃饭，忙完才有功夫看手机是碰巧猜中，那今早陆思羡三言两语道破她梦境，以及中奖的彩票信息……都挺离奇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信我就会算。」陆思羡也坐到床头，「你信不信？」


    「有待考量。」顾澜笙绷着小脸，「要是你能连续让我买彩票中奖，我可以考虑相信你。」


    真是个小财迷，陆思羡暗笑，「不过，我说真的，今天的董玮不适合你。」


    「切~」顾澜笙本来也没想和董玮进一步发展，不服气地较劲：「你那么厉害，那你告诉我，能和我厮守一生的人是谁？」


    「你别说，我还真能算，就是得耗费时日和功力。」陆思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让顾澜笙忍俊不禁，「你就睁眼说瞎话吧。」


    「你这傻姑娘怎么不信我呢？」陆思羡无奈耸肩道：「不信没关系，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我算的准与否，时间会见证一切。」


    「啧啧，你要是算中了，我就每天供你，」顾澜笙笑吟吟道：「把你当成仙儿，让你爽得不要不要的。」


    「攻我？」陆思羡躺倒在顾澜笙身边，侧身凝眸望着她，小小酒窝真可爱，调笑道：「你看起来很瘦弱啊，真能『攻』得了我吗？」陆思羡特意咬「攻」字的音。


    「我说的是供！」顾澜笙才听出音儿来，她也是最近看白娘子那篇《舌尖上的征服》才知道，攻，这个字眼，在同性的世界里，是具有特殊的含义的。


    「我说么，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能把我攻得爽歪歪呢？」


    「陆总，你真污。」顾澜笙脸红着踹了陆思羡一脚，陆思羡由着她踹自己，认真道：「咱们两之间，真的较真，肯定是我攻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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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啥？」顾澜笙不服气了。


    「我比你高，比你有力。」


    「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体力好。」


    「切，你怎么知道我体力不好？」


    「而且你还爱脸红。」


    「你不脸红说明你脸皮厚。」


    「诶？你人身攻击我？」


    「是你先攻击我，说我受。」


    「那你攻一个我看看。」陆思羡突然翻身起来，压在顾澜笙身上，表情无比的认真，只顾着斗嘴的顾澜笙察觉到这个话题太不和谐，推开身上陆思羡道：「不跟你闹了，我还有事没忙完呢。」


    顾澜笙下了床直接出去了，陆思羡躺在床上，半晌嘴角噙着一抹笑，最终忍不住笑出声。


    恩，酒窝攻也是不错呢。


    顾澜笙去洗澡了，洗澡时脸上还一阵阵热，我的妈耶，刚才她和陆思羡到底聊了什么？晚上没吃多少，洗澡洗的肚子咕咕叫，好像身体里住着一只小青蛙。


    顾澜笙出来时，客厅的灯亮着，陆思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声响回身问：「有夜宵，吃吗？」


    「什么好吃的？」听到有吃的，顾澜笙肚子里的小青蛙叫的更欢了。


    荠菜小混沌，顾澜笙闻到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咬在嘴里鼓熘熘的馅儿香味四溢，「真好次，在哪买的？」顾澜笙含煳不清地问。


    「我包的。」


    「你好腻害。」顾澜笙咬着滚烫的小馄饨，话也说不清了。


    顾澜笙边吃边偷瞄看电视的陆思羡，她这种人设放在小说里，简直不要太苏。


    长相a+，身材a+，音线a+ plus，厨艺a+，性格嘛a-吧，谁让她总是爱戏弄自己。


    「你还不睡吗？」顾澜笙吃掉最后一个小馄饨，胃里暖乎乎，舒服得很。


    「说到这个……」陆思羡恳切道：「小灯没修好，我今晚能不能睡在你房间里？」


    「……」顾澜笙定定地望了陆思羡三秒，吃人家的嘴软，「今晚可以，明天我给你买灯。」


    陆思羡并没有表现出顾澜笙预期的欢喜，顾澜笙瞧她几分落寞，问：「你还有什么困扰？」


    「你好像很讨厌我。」


    「没有啊。」


    「明明就是不想和我一起睡。」


    「……」顾澜笙无奈解释道：「我不是不想和你睡，我是不想和任何人睡。」


    「可我是你的宠物。」陆思羡一本正经，顾澜笙嗔怒的小眼神，「你就是不正经的陆总。」


    陆思羡回卧室前，提醒顾澜笙尽量少熬夜伤身体，顾澜笙嗯嗯两声，随手关上书房的门。


    顾澜笙码字到深夜，困得呵欠连天，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顾澜笙更新完放弃继续工作的念头，准备睡觉。


    顾澜笙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虚掩的门，关了客厅的灯摸黑上床。陆思羡应该是熟睡了，从她进来到躺下，陆思羡一动没动。顾澜笙轻轻舒口气，果真是坐着不如倒着，温柔的大床太舒服了。


    顾澜笙刚翻身，陆思羡也跟着翻了个身，两人正好面对面。


    顾澜笙下意识放缓唿吸，仿佛力气大了能把陆思羡吹醒。


    夜色朦胧，陆思羡精緻的轮廓隐约可见，淡淡的香扑入鼻尖，顾澜笙小鼻子嗅了嗅，这味道挺好闻。


    其实，和人相处，似乎也不是件难事，当然前提是合得来，她最初是好心想着陆思羡借住几日也就同意了，尽管担心诸多但其实也没发生棘手的事，反倒是陆思羡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让她感觉家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顾澜笙闭上眼睛，耳边是淡淡的唿吸声，莫名的安心。很快，顾澜笙跌入睡眠，照例是左翻翻右滚滚，陆思羡张开怀抱，小傢伙自投罗网。陆思羡抱着顾澜笙，悬着的心落了地，今晚也会好眠吧。


    今天情绪波动大，加之夜间陆思羡的猫耳装，以及攻受论话题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顾澜笙入睡没多久开始做梦。


    梦里，顾澜笙被猫耳装的陆思羡欺负的翻不了身，气得她直打滚。


    现实中的顾澜笙在陆思羡怀里翻来覆去，陆思羡以为她在做噩梦，半起身安抚顾澜笙，哪知道睡着的人直往她身上爬。陆思羡不明所以，她躺下后顾澜笙终于爬到她身上，脑袋枕在她胸口，人安静了。


    梦里，顾澜笙终于反攻，将陆思羡压在身下，准备好好地欺负她。


    奈何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顾澜笙不会所谓的「欺负」。


    梦里，陆思羡再次手把手教她，同为女人，如何愉悦地欺负对方。


    被欺负的人没怎么样，欺负的人倒是舒服的哼唧唧，清醒的陆思羡听在耳里，心跳加速，抬手抱紧身上的人，心里有欲望在叫嚣，她想……来不及深想，身上的人小脸蹭的来劲，正蹭到敏感的位置，陆思羡紧咬唇，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身体的感官因此更加敏锐。


    每一次脸颊与熟透樱果的互动，都让陆思羡难忍。


    可梦终归是梦，梦里陆思羡教导地似乎很清楚，可醒来的顾澜笙却觉得很朦胧。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在观看非高清迷雾版的电影，如果迷雾散尽会是清晰版，但奈何迷雾挥之不散，看得顾澜笙非常不爽。


    这间接导致，顾澜笙醒来时，还在生气气，气恼之余拍自己的脑袋，她到底怎么了啊？怎么认识陆思羡之后，总做些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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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上班，陆思羡照例在门口拎着包等她，等顾澜笙直起身，陆思羡会拍拍她身上细微的尘埃，整理可能褶皱的衣角，「开车慢点。」陆思羡递包给她嘱咐道。


    真的太像是她剧本里刚同居的小情侣互动，尽管都是细节，却都是生活里每天都发生的，看似不着痕迹，但长久以来会给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记，就像现在，她对每天门口告别的环节，有了小小的……不该有的期待。


    「我走了。」顾澜笙挥手。


    「恩。」陆思羡也笑着挥了挥手，等顾澜笙关了门，陆思羡的笑意淡了淡。


    北.京的早高峰，依旧是堵车，顾澜笙翻出兜里的彩票，喜滋滋的。今天领了奖，怎么庆祝下呢？想想最近几天都是陆思羡在照顾她，顾澜笙打算今天给陆思羡一个小惊喜。


    顾澜笙趁着堵车，给陆思羡发信息：我今晚加班回来很晚，你不要做饭了，也不要等我。


    陆思羡：诶？主人又加班。【小猫软趴趴】


    顾澜笙脸颊红了红，她渐渐开始习惯陆思羡以宠物自居，以主人开头的每句玩笑话，顶好玩。


    顾澜笙：没办法啊，不工作，哪来的钱呢。【攻的嘆息】


    顾澜笙是特意搜的表情包，陆思羡忍俊不禁，这小傢伙也爱记仇呢。陆思羡：主人挣钱好辛苦，可我还是希望主人早点回来，一个人寂寞的夜晚很难熬。


    顾澜笙：……你正经点。


    话题怎么又跑偏了，顾澜笙扶额，陆思羡：所以，真的会回来很晚吗？不能早一点点吗？【无赖地打滚】


    顾澜笙：没办法哦，我很忙的。


    陆思羡：我真的建议你早点离开华信，相信我，我会算卦。


    顾澜笙笑出声，回覆：就不！


    陆思羡：【您的宠物生气了并向您丢了一颗奶油糰子】


    顾澜笙一路上都是好心情，既然制造惊喜，那就先制造点小失望，失望过后而来的惊喜，会更加勐烈。


    顾澜笙刚到办公室，就收到董玮的问候信息，写着：早上好，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顾澜笙：挺好的，谢谢关心。


    顾澜笙琢磨着，先冷处理，如果董玮识相不再联繫最好，如果没有眼力一直纠缠，她再单独说。


    董玮：你朋友昨天是不是生气了啊？


    明明是句关心的话，顾澜笙看着就刺眼，顾澜笙：现在没事了。


    董玮：恩，那就好，有时间再一起吃饭吧。


    顾澜笙：恩，有时间再说。


    董玮：好，崭新的一天，加油。


    顾澜笙没再回復，打开oa系统签到后，继续之前没看完的资料。华信集团内部oa系统的资料都是每隔一段时间更新，这就导致供应商信息更新不够及时，像环宇建筑的官网数据和信息，和oa系统里就不一致。


    顾澜笙主要以官网为准，利用这两天时间，几乎将环宇建筑相关的页面都阅读了一遍。


    除了运营数据更新，最重大的变动有两处，一是公司高管信息变更；二是官网四级页面里有一处早期的企业介绍和最新的出入很大。


    环宇建筑通过官网展示公司的关键领导人，最新的动态里新增了一位执行副总裁——方天睿，毕业于哈佛大学，工作经歷写得泛泛，看不出之前是在哪就业。几位领导层里方天睿最为年轻，但职位却是相对较高，顾澜笙都怀疑他有关系。


    怀疑，毕竟是怀疑，顾澜笙还是保持理智的想法。


    但是环宇建筑官网跳转的四级页面里有一处最早期的新闻报导里，有一句简介颇有意思。


    环宇建筑，前身为国内知名龙头企业——方盛钢汽集团旗下子公司。


    顾澜笙特意搜索了这句话，环宇建筑的官网除了此处提及方盛钢汽外，再就是官网下方的合作伙伴里提及了，而且排在了第一位。


    这就很微妙了，曾经有关系现在撇得干干净净的？


    顾澜笙去网上搜索方盛钢汽集团，没来得及看，手机响了。


    陈坚成打来的电话，委婉地说：「顾总，我跟领导层汇报了您的分析报告，领导们都给与高度认可，并表示暂时并没有什么需求要提，让我表示下感谢。」陈坚成说罢就以工作忙挂了电话。


    顾澜笙打蔫，这不就是婉拒了吗？看来环宇建筑是真的不打算和华信集团合作了。


    为什么呢？


    顾澜笙有两个疑问，一是环宇建筑为什么放弃华信集团这么好的合作伙伴；二是实力雄厚的华信集团为什么非要和环宇建筑合作？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顾澜笙放下手头工作急匆匆出去，让想和她一起吃饭的温良玉、薛玖扑了空。


    薛玖在微信上说：温总想你的酒窝想的夜不能寐。


    顾澜笙哭笑不得，薛玖：真的，一上午我陪温总在外开会，本来人家精心准备饭局，温总坚持要回公司吃饭，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温总到了公司就张罗要找你吃饭……


    顾澜笙：温总就那么喜欢酒窝吗？


    薛玖：岂止是喜欢，简直是痴迷。


    顾澜笙：【笑哭】网上搜的酒窝有好多图片。


    薛玖：那能一样吗？温总喜欢真人的，而且长得还得好看，顺她的心思才行。


    薛玖让顾澜笙中午吃饭回来上温良玉那报导一趟，可能的话最好是笑着去，本来笑是正常的行为，但温良玉对于酒窝的狂热，让顾澜笙想想都笑不出来。顾澜笙：我尽力吧。【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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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人的世界果然难懂，顾澜笙哀嘆。


    顾澜笙没敢开车去领奖，怕走错路耽误时间，打车领了3000块，顾澜笙头一次中奖，兴奋够呛。


    顾澜笙打车回华信，去附近的商业中心买小夜灯，挑来挑去，挑了个宠物猫形状的，圆滚滚的顶可爱。


    顾澜笙拎着小夜灯时，三绕两绕，绕到了之前面试时躲雨的成.人用品店。


    陆思羡的猫耳装打扮从脑海里跳出来，顾澜笙脸颊微微发烫，好奇心来了，她想进去看看。


    顾澜笙跟小偷似的徘徊，确认没人迟疑地往前走，还没到跟前，旁边突然拐过来一个路人，顾澜笙立刻转身逃跑了。


    顾澜笙回公司餐厅吃饭后，把小夜灯放到办公室去顶楼报导，温良玉一脸的不开心，「你去了好久，到底去哪里浪了？」


    「……我没浪。」顾澜笙无辜道。


    「小笙笙快过来。」温良玉招手，顾澜笙瞅瞅旁边专注办公的薛玖，只好走到桌前，「温总，您有事吗？」


    「非得有事找你吗？」温良玉努嘴不乐意。


    领导可以任性，她不行，顾澜笙好脾气地说：「不是那个意思。」


    「小笙笙。」


    「恩。」


    「咱们的微笑办公都开始执行了，你配合执行了吗？」


    「我办公室就我自己，微笑办公会很奇怪吧？」


    「不怪不怪。」温良玉嘴角一弯，「你看我，还有九哥，九哥你怎么没笑？！」温良玉拍桌子，薛玖无奈地漾出一个笑，「我一直在笑呢，温总。」


    「对，你看，九哥也是微笑办公，连我都是，你也得微笑办公。」


    说到底，温良玉就是为了看顾澜笙的酒窝，顾澜笙很想配合地笑一下好离开，问题是真的笑不出来，「温总……」顾澜笙皮笑肉不笑，看得温良玉唉声嘆气，来了脾气直喊薛玖，「九哥九哥，你赶紧给我培训小笙笙。」


    薛玖起身，抱着电脑过来，「澜笙，你平常喜欢看搞笑的吗？」


    「还行吧。」


    「小品？相声？段子？能让你开心笑出来就行。」


    「……」顾澜笙心累，头一次感觉华信奇葩，连微笑都成一种上班的规定了，「小品吧。」


    于是，三人围着电脑，顾澜笙看小品，温良玉看顾澜笙，全程薛玖都忍不住笑，顾澜笙愣是没笑。


    「小笙笙的笑点太高了。」温良玉生无可恋的样子，让顾澜笙忍不住笑出来。


    「啊啊啊！」温良玉一把抱住顾澜笙，在她脸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大口，「我亲到酒窝了哈哈哈！」


    顾澜笙一脸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被亲了脸。


    温良玉手舞足蹈，完全没有淑女的风范了，「嘿嘿嘿，现在我亲到了，你右边的酒窝归我了。」不等顾澜笙说话，温良玉憧憬道：「等我亲到左边的酒窝，左边的也归我。」


    「……」顾澜笙彻底的无奈，求助似的望着薛玖。薛玖投以同情的目光，眼神示意顾澜笙赶紧离开。


    「温总，我手头还有工作，先走了。」顾澜笙逃也似的离开，温良玉还沉浸在亲到酒窝的喜悦当中，温良玉等门关上，好声好语：「温总，您喜欢酒窝，也不能随便亲澜笙啊。」


    「哎呀，都是女孩子亲一下有什么的？」温良玉不以为意。


    「温总，您这是在胡闹……」薛玖不能深说，但心底确实不自在，「要是澜笙不愿意，您这是一种侵犯。」


    「那么严重吗？」温良玉起身走到薛玖跟前，认真而又专注，薛玖点点头，温良玉突然倾身过去在薛玖脸上亲了一大口，「你感觉被我侵犯了吗？」


    「……」薛玖脸发烫，嗔怒的眼神瞪着温良玉，「您适可而止。」


    温良玉得寸进尺，双手捧住薛玖的脸，对着红润润的唇就啃了一口，薛玖惊地推开她，「你！」


    温良玉眸光愕然，「你第一次说你诶！」


    薛玖气急，脸颊的红再慢，也映出来了，「温总，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么？」


    「我亲你了啊。」


    「那是我的初吻，您怎么能……」薛玖顿觉委屈，温良玉也嚷：「我的也是初吻，你也不吃亏啊。」


    薛玖一怔，温良玉也是初吻？但羞恼还在，她怨恼地推开温良玉，「今天下午我请假了！」


    「九哥！」


    「不准喊我九哥！」


    「九哥九哥！」


    「……」薛玖欲言又止，最后气得跺跺脚离开，温良玉摸摸唇，什么嘛，一个吻至于吗？


    温良玉舔舔嘴儿，回味几秒，唉，温良玉嘆气，刚才亲的太快忘记细细品味，不过九哥的小嘴好软，又有点想亲了怎么办？


    温良玉打电话给薛玖，薛玖半天才接起来，没好气地问：「我都请假了，请温总不要再找我。」


    「你好端端的，请什么假？」


    「病假。」


    「你病啦？」温良玉问。


    「是的！」


    「哎呀，你到底怎么了嘛？要是真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薛玖被气的头疼，温良玉很聪明，但有时犯浑犯煳涂也是真气人，「您让我一个人待会就行了。」


    「真得不要叫医生吗？」


    「不用！」薛玖气沖沖地回答，叫医生来干嘛？说被亲了，现在头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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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那你一个人能回家吗？我送你。」


    「温总，我不是弱智。」


    「哎呀，人家关心你嘛。」


    「……」都要被你气死，还关心我，薛玖深吸一口气，「温总，您忙吧，我挂了。」


    「那你路上慢点，不舒服告诉我。」


    薛玖挂了电话，眼眶有点发酸，这个混蛋温良玉，就这么拿走她的初吻！薛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累到无力时，她打车回家，进门就洗澡，指尖触到唇瓣时，薛玖满脑子都是温良玉突然亲上来的那张红艷艷的小脸。


    温良玉其实很容易脸红，但这不耽误她耍流氓，刚亲完顾澜笙就亲她，还亲她的唇，薛玖想想又计较起来，混蛋温良玉！


    温良玉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高挺鼻樑，怎么突然有点冷呢？


    念叨温良玉的可不只是薛玖，顾澜笙回到办公室就自言自语地骂起了温良玉。


    「这是什么奇葩公司领导？啊？为了满足自我对酒窝的渴望，非逼着她笑！」


    「笑就算了，还偷亲她！」


    顾澜笙使劲擦擦脸，幸好酒窝不是在嘴角，要不然这一下非得啃到她嘴上，初吻差点不保！


    「混蛋温良玉！」顾澜笙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可得注意，和温良玉保持距离。


    顾澜笙自我催眠才算是消气，下午时间，顾澜笙通过方盛钢汽的集团了解到这家公司的管理层以方姓为主，是早期国企成功改制的典范，也被树立为学习的典型。顾澜笙直勾勾地盯着方盛钢汽董事长方学义，她再翻出环宇建筑执行副总裁方天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先入为主就抱有怀疑的想法，越看这两人越觉得眉宇之间神似。


    根据资料介绍，方天睿刚过而立之年，而方学义临近花甲，这年龄差算来也合理。


    顾澜笙正思忖，手机微信响了。


    董玮：华信附近我朋友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口味和环境都不错，今晚一起去尝尝顺便捧捧场？你朋友有时间也可以一起来，这次人多热闹也不会尴尬。


    董玮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不过顾澜笙不打算如他的意，每次看见他提及陆思羡，都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顾澜笙：我今晚有事暂时去不上了呢，抱歉哈~


    董玮：啊~没事，你朋友呢？她没事可以过来转转，提我名字能免单。【偷笑】


    顾澜笙：她啊，我不知道，估计也没时间吧。


    顾澜笙不适的感觉更浓，还免单……我们陆总连交押金都敢直接给1万，人家会缺钱吗？顾澜笙吐槽。


    董玮：那你可以问问。


    这人是不是傻？看不出她是在婉拒吗？顾澜笙：她去的可能性不大。


    董玮：你先问问看，昨天我看你朋友都没吃上就走了，今天要是能来，算是我赔罪了。


    自作多情不？你赔罪？人家为你生气了吗？顾澜笙莫名的生气，顾澜笙：行，那我问问吧。


    顾澜笙发完信息，压根没问陆思羡，5分钟后回覆：她不去。


    董玮：好吧，那以后有机会再约，你没事可以带你朋友过去转转，有几家店都是我朋友开的。


    「这傢伙，认识几个朋友不知道怎么装逼好了吧？」顾澜笙自言自语地吐槽，客套恭维几句后，顾澜笙没再回復董玮。


    这边对董玮的气还没消，亲妈的电话就来了，询问昨晚见面结果。


    「妈，我现在工作很忙，您能不能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你看你这孩子，找对象是人生大事，怎么能是麻烦？」


    每次聊到婚姻大事，娘两最后都会闹得不愉快，顾澜笙不想吵架，「妈，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再者第一天见哪里知道合不合适啊。」


    「我也没说一定合适，就让你们先聊聊看嘛。」


    顾澜笙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我还不是惦记你么，不主动问你，你也没个动静。」


    顾澜笙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好好好，我知道了，妈，我要忙了。」挂了电话，顾澜笙有一种窒息感。


    对于爱情，顾澜笙原来还有憧憬，但年纪大了，不敢奢望了。天仙配只会是神话故事，现实的恋爱关系也好，夫妻关系也好，充斥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气息，磨合融洽的生活还算和谐，磨合失败家里鸡飞狗跳，落得一地鸡毛后离婚的大有人在。


    顾澜笙打开买来的小夜灯，按了开关，暖黄光的柔和感让她心绪稍微平静了些。陆思羡会喜欢的吧？她指尖点了点猫耳朵，想起昨晚陆思羡的猫耳装，还有朦胧的春梦，顾澜笙无奈地笑了笑，心情轻快不少。


    顾澜笙下午主要了解方盛钢汽，推测出它与环宇建筑肯定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进而推测会不会是新加入的方天睿在方盛钢汽的领导下，因为某些原因做出了与华信不合作的决定？


    顾澜笙无处下手，只能再次打给陈坚成。


    陈坚成起初还算好脾气，但架不住顾澜笙套话追问，兜兜绕绕几个来回，陈坚成有点急了，「顾总，我都回答您多少次了？我无权决定什么，也是听从领导的安排，您一个劲儿地问我，这不是为难我吗？」


    「陈经理，给您造成困扰我很抱歉，」顾澜笙道歉后，试探着说：「我仔细了解过了，咱们环宇建筑今年高层有变动，是不是新官上任政策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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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坚成那边静默片刻，模稜两可地说：「算是吧。」继而陈坚成嘆气，「顾总，咱们都是为人家打工，您何必一再为难我。」顾澜笙说了句抱歉，陈坚成语气也软了，松了口，「你刚才说的方向是对的，您就记住，我就是个执行者，没有决策权，领导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充其量能给建议，但领导不听，我也没辙不是？」


    「陈经理，我再冒昧地问一句，您的直属上级是方天睿方副总吗？」顾澜笙紧着说：「您解了我这个疑惑，我就不再叨扰您了。」


    「是。」陈坚成无言道：「你这小姑娘真是执着，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方副总可没我这好脾气，您悠着点，一旦得罪他，你们华信也没好果子吃。」陈坚成这次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顾澜笙总算是有所收穫，揉揉发烫的耳朵，又快到下班时间了。


    顾澜笙起身活动筋骨，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浮云，烈日西垂，炙热变成了闷热。


    楼下一袭火红的长裙的摇曳，顾澜笙都没看清是谁，但脑子里直接跳出温良玉媚态横生的美人脸。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温良玉提早下班直接去了薛玖家。


    薛玖一下午不在，温良玉没着没落，没等下班就翘班了。温良玉有薛玖家的钥匙，到了门口敲门没人应，她直接开了门，房内静谧一片。


    温良玉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薛玖果然在睡觉，温良玉蹑手蹑脚进去，没到跟前就听见床上的薛玖翻腾呓语，估计是正在做梦。


    温良玉站在窗边，目不转睛盯着薛玖红润润的唇，越看越口渴，越看越近，最后亲上去。


    睡梦中的薛玖无意识地回应，温良玉沉浸其中，像是贪吃的小孩发现了美味的糖果，一发不可收拾，越吻越深入。


    薛玖的唿吸被夺走，悠悠转醒，唇齿间的异物感让她愣神半秒，回身后勐地推开温良玉，大发雷霆，「温良玉，你到底在干什么？」温良玉头一次见薛玖沖她发脾气，整个人吓呆，反应因此慢了半拍，咣当一声，人摔倒了不说，脑袋直接磕到桌角，温良玉抱头大哭，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薛玖最终还是心疼地坐不住，下床抱起温良玉，「怎么样啊？」


    「疼呜呜~」温良玉顺势缩在薛玖怀里，委屈更甚。


    「哪里疼？」薛玖无奈，她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拿温良玉没办法。


    「脑袋疼。」温良玉哭唧唧，薛玖揉了揉脑袋，动作温柔，温良玉哭得更凶，「心更疼，呜呜。」


    薛玖盯着刚才被她吮裹过的双唇此刻泛着莹润的亮色，她羞恼之后没好气地问，「……又没磕到心，心疼什么？」


    「你凶我，呜呜。」


    「您偷亲我怎么不说。」


    「你也亲我了啊。」


    「谁要亲您了吗？」薛玖话里透着嫌弃，这什么强盗逻辑？


    温良玉呜呜哭，「你还嫌弃我呜呜~你变了，负心渣九哥！」温良玉痛斥，薛玖真是要被她气得肝疼。


    领导翘班无人管，员工可不行，顾澜笙等到6点一到，立刻打卡拎着小夜灯下班。


    今天刚刚拿了3000奖金，不多，但意外之财总叫人开心。为了犒劳陆思羡，除了小夜灯，顾澜笙不惧迷失方向的危险，开车绕道去打包她最喜欢吃的食物，还打算为陆思羡买个可携式的小桌子，便于她在卧室用电脑。


    世界太小，顾澜笙正挑选桌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顾小姐？」


    顾澜笙不回身也听出来了，是董玮，想躲都没躲开。


    「董先生。」顾澜笙浅笑回眸，一眼看见了董玮身边的人，眉峰上挑，细长桃花眼如鹰一般锐利，刀刻似的立体五官让整张脸透着凌厉。顾澜笙的笑意淡了淡，这不是环宇建筑的方天睿吗？


    「你这是买桌子来了？」董玮到了跟前，顾澜笙点点头，「桌子昨天坏了，今天来买一个。」注意到方天睿灼灼双目打量她，顾澜笙迎上去漾出礼貌笑意算是打招唿，话还是和董玮说的：「董先生也来买桌子？」


    「啊……」董玮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是我朋友要买，我陪着一起来的，方哥，这是顾澜笙，」董玮同时向顾澜笙介绍：「这是我朋友，方天睿。」顾澜笙记得董玮比方天睿年长来着……


    「你好。」方天睿主动伸出手，眉眼一弯，那双桃花眼也跟着上翘，整张脸看起来没那么兇悍了。顾澜笙握了握手，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手心被捏了一下，方天睿主动道：「一个女孩子买桌子也不方便，你挑一个，待会让小董给你送。」


    小董……看来，这方天睿确实是位高权重，顾澜笙婉拒：「不用不用，我买摺叠的，便于携带。」


    「没事，顾小姐，我给你送，也顺路。」董玮抬手指指不远处，「这边的老闆都是老相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给你拿一个。」


    顾澜笙当然不能要，最后託词说家有急事先走一步，董玮才作罢，顾澜笙离开，方天睿双眸紧锁不放，淡声问：「你朋友？」


    「也不算，之前和我相亲来着。」董玮嬉笑道：「怎么着，方哥看上了？」


    方天睿桃花眼一眺，随口道：「哪天吃饭叫上她。」


    「行。」董玮满口答应。


    顾澜笙走出老远，在靠门的位置，买了一个乳白色的摺叠桌，看着轻巧但终究是个姑娘家，走到地下车场也累得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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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驱车往回赶，到家门口已经是8点半了。一想到陆思羡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准备的惊喜，顾澜笙生出力量，陆思羡会不会感动到哭？顾澜笙笑着进了楼里，一看电梯门前立的牌子，写着：电梯故障，请走楼梯。


    顾澜笙想先哭为敬，20楼啊！


    无数次犹豫，想把桌子先放楼下，但最终还是想把所有的惊喜一起展现给陆思羡，顾澜笙背着装满吃喝的大包，抱着桌子，哼哧哼哧爬楼梯。爬一路歇一路，顾澜笙欲哭无泪，桌子好重啊！！！想想陆思羡看到惊喜的表情，是多么值得期待的啊，顾澜笙就这样鼓励自己，终于爬到20层。


    顾澜笙气喘吁吁没忘了补补妆，送礼物时不能太难看，还不能太兴师动众，免得陆思羡有罪恶感。


    顾澜笙调整差不多，终于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


    难道是陆思羡生病了？顾澜笙忙放下礼物，冲进侧卧。


    床上的被子叠得规规整整，窗帘拉开，夜光透进来，房内不至于太黑暗。


    顾澜笙怔怔地站在门口，不愿相信，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陆思羡走了。


    顾澜笙急忙忙翻出手机，确实没有陆思羡发来的信息，会不会没走，只是出去了？


    顾澜笙立刻打给陆思羡，显示是关机，明明都听见「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顾澜笙就像是着了魔一遍遍地打过去，最后泪水滑下来，夹杂着委屈和难以言喻的心痛。


    顾澜笙：陆总，您走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顾澜笙发完立刻撤回，她没有资格要求陆思羡做什么，但是好聚不能好散吗？顾澜笙伤心又生气。


    顾澜笙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仿佛看见了回忆里的画面。


    陆思羡在门口送她上班，陆思羡在门口等她回来，陆思羡等久了在沙发上睡着了，陆思羡为了她做了好吃的……再也不会有了，陆思羡走了。温良玉说过，陆思羡一年回来就待几天，被你碰上了运气真不错。


    这真的是好运吗？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呢？


    顾澜笙蹲在地上，脸颊埋进膝盖，终于哭出了声。


    原来期望落空的失望，是心口酸涩的坠痛。


    顾澜笙难过又生气，心里当下发了狠，给陆思羡发信息。


    顾澜笙：陆思羡，你根本就是骗人的。


    顾澜笙：既然管我叫主人，怎么能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顾澜笙：以后不准你住我的家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宠物。


    ……


    顾澜笙发了多条信息后渐渐恢復理智，她开始疯狂撤回，但早期的超过时限撤回不了，顾澜笙发了最后一句「抱歉，有点喝多了」后将陆思羡拉黑，包括她的手机号。


    再见，陆思羡，再也不见。


    第23章 纸条


    顾澜笙跪在光线昏暗的客厅茶几前, 低头用力翻开装满吃喝的书包，赌气发狠道：「姓陆的，你无福消受！老娘走了那么多路，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了，老娘今天全部自己吃，馋死你！」边说泪水边往下掉, 心里的委屈成海，说一声再走能死啊？


    莫名邂逅，风速离开, 顾澜笙都没有意识到，陆思羡在她心里已经留下印记。


    顾澜笙粗暴地撕开一袋精緻的小蛋糕, 因为动作用力过勐，蛋糕直接被扯的变了形, 她恨恨地咬了一大口，香味依旧瀰漫齿间, 但味道却不是记忆中的香甜。


    顾澜笙大口咀嚼, 硬生生地往下吞。


    顾澜笙像是飢饿许久终于寻找到食物的野兽，每个袋子都撕开，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最后在反覆用力撕开一袋鸭舌失败后，她终于停下急躁机械的动作, 任由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网上说心情不好吃东西可以让心情变好, 都是骗人的, 她的难过丝毫未减。


    顾澜笙坐在昏暗的客厅里, 以往早就习惯了的安静，此刻让她生出一丝不安，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潜伏着一只野兽，正伺机偷袭扑倒撕咬她。


    顾澜笙推开吃喝翻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是美食频道，正在重播上午节目《自制夏季爽口美食——凉皮》。


    顾澜笙并不爱看电视，不过一般条件好的租房都带电视，作用大概就是充当人声背景墙的，不至于让房间太冷清。顾澜笙从搬进来就没看过，最初还和房东商量把电视拿走，因为她已经度过单身租户初期不习惯孤单寂寞的阶段了。


    可就在今天，顾澜笙发觉，有个电视也挺好。顾澜笙努力让自己看电视，可从头到尾看完，只记得最初的标题，这是一个教授自制凉皮的节目。


    电视里是喧闹的gg，顾澜笙泪痕犹存的脸颊被镀上一层彩色的光亮。


    随着时间的流淌，顾澜笙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去浴室洗澡。


    今天什么都不做，洗漱正好早早睡觉。


    鲜少断更的顾澜笙，今天没有码字。


    想睡的心情是好的，奈何睡意全无，顾澜笙翻了个身掀动被子，鼻翼间有淡不可闻的香。


    顾澜笙双手抓着被子，脸颊埋进被子里，深唿吸，陆思羡身上的香水味。


    陆思羡三个字像是一个开关，触碰到了就会引起她的不适。


    太长时间习惯一个人，顾澜笙没有想到，她和陆思羡的磨合会如此顺利。或者实事求是来说……并没有所谓的磨合，陆思羡除了戏弄她之外展现出的一切，她都能轻易地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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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也做好准备陆思羡会离开，她想着那一日到来，她们好好吃顿饭说再见。


    谁知道，会是突然的离开，就像是深埋的种子刚刚发了芽，硬生生被拔掉，扎根土壤的根须连带着拔出土的是心血。


    顾澜笙知道自己难过的原因，因为对陆思羡，她用了心。


    顾澜笙哭的眼睛疼，昏沉沉进入浅眠，依旧有梦境围绕着她，梦里是浓浓的黑雾，压抑得让她透不过气，她什么都看不清，想张嘴大口唿吸，却被一股浓烟呛住，顾澜笙咳嗽着醒来。


    整个人忽地坐起，人还在咳嗽，顾澜笙不得已下床找水喝。


    一出门，注意到侧卧的门开着，她下意识走过去，还嘀咕了一句，「睡觉也不关门。」


    人马上就要到门口了，脚下微凉的地板让她彻底清醒过来，顾澜笙愣在原地几秒还是走向侧卧。


    窗帘敞着，大片的月光洒进来，床上的被子工工整整，哪里还有人呢？


    陆思羡已经走了啊，顾澜笙低头揉揉发酸的眼睛去厨房喝水。


    顾澜笙运力拿暖水瓶，轻飘飘的水瓶提醒她：主人，我是空的。


    是啊，陆思羡走了，哪里还有人给她烧水，明明以往她都习惯睡前先烧水的。


    顾澜笙手扶着冰箱门，想要不要喝凉水，耳边犹记得陆思羡的提醒：少吃凉，容易肚子疼。


    顾澜笙嘆口气，放弃打开冰箱门，去阳台翻了一瓶常温的水。


    顾澜笙经过客厅时，看见自己买的礼物还没有拆封，又嘆一口气拎着小夜灯和摺叠桌去侧卧。


    多余买这玩意，还tm爬了20层，累死累活之后却用不上，都怪陆思羡。


    顾澜笙回房躺下，眯着眼想起刚刚做的梦，隐约记得黑蒙蒙的，浓浓的烟味呛得难受。


    胡思乱想着，顾澜笙再次陷入睡眠，清晨顾澜笙被闹钟叫醒，推开卧室的门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抬眼，侧卧的门敞着，顾澜笙唿了口气，对哦，没有早餐了，陆思羡走了。


    顾澜笙洗漱准备上班，站在门口蹬上鞋子直起身，记忆里有那么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她的包，还会给她整理衣角。


    顾澜笙回头，身后当然是空空如也。


    顾澜笙鼻尖有点酸，习惯真的可怕。


    顾澜笙去楼下的豆浆店排队买早餐，几日没来，豆浆里张贴了色彩斑斓的新海报，写着：浓厚醇香原味豆浆双人用餐享半价。


    不少男男女女成双结对参加活动，顾澜笙嗤之以鼻，内心却不满，呵，凭什么就得双人半价？我一个人吃双份不行吗？顾澜笙头一次不喜欢这种针对用餐人数做文章的商家。


    当然，内心也小小的想了想，如果陆思羡也在，她也可以半价呢。


    顾澜笙望着晴好的太阳，顾澜笙鼓励自己：新的一天开始了！打起来精神赚钱才是王道。


    这股劲儿没打完，手机响了，是薛玖打来的，「澜笙，你出门了吗？」


    「马上。」


    「那你别来了。」


    ？！顾澜笙眉头一挑，这是失业了吗？陆思羡得开心死吧。


    答案当然不是失业，温良玉有事要来她家附近，薛玖说：「温总大概9点到，你就在家等吧，9点和温总汇合。」


    顾澜笙买好的早餐没来得及吃，晃晃悠悠拎到楼上，看看时间，才7点。


    顾澜笙吃完早餐，收拾客厅的残局，想去书房把昨天没更新小说补一补，但心里长草安静不下来。


    现在最好是做一件不用费脑的事，顾澜笙在客厅里晃荡半天，又晃到侧卧去了。


    闲来无事，把摺叠书桌撑开吧，顾澜笙捣鼓半天，崭新的书桌放到床上刚刚好。


    顾澜笙拆开小夜灯的包装，端详半天，自言自语道：「本来你昨天就能正式上岗的，现在看来估计要无限期失业了。」顾澜笙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跳出陆思羡猫耳装的形象，实事求是来说……挺好看的，而且十分非常以及very的性.感。


    女人是尤物，顾澜笙觉得，是泛指陆思羡这类女人，可以高冷似冰，可以柔似春风，还能热情似火，矛盾却又不突兀的存在。


    顾澜笙按开关，小夜灯亮起淡淡的暖黄色，「你先站岗吧。」顾澜笙随手拿起旧的暖灯，动作迅捷，一张纸条刷地飘落下来。


    恩？檯灯下压了个纸条？


    澜笙：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原本想离开时一起吃顿饭，奈何你太忙，怕影响你工作，所以没有发信息给你，留了纸条。要我说，你离开华信吧，哪有刚上班就疯狂加班的呢？这几天承蒙主人照顾，我头一次回北.京有回家的感觉，感激之意无以言表，至今没有想好如何回报，容我再想想吧。


    一个人生活不易，我离开前做了点吃的聊表心意，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散散凉气再吃。小糰子不易消化，喜欢也不可贪食。冰激凌更是如此，你的身体偏凉，尽量少吃……是不是烦了？【捂嘴偷笑】还有哦，性.感套装被我放在侧卧的衣柜第一格了，你好奇也可以穿着玩，真挺有意思的。


    好啦，不唠叨你了，正正经经地说一句长辈该说的话：小傢伙，少熬夜，身体第一，熬夜老得快，看小姐姐我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那是因为从来不熬夜，有机会慢慢教你怎么样生，怎么做好吃的，怎么买彩票能中奖，怎么算卦……如此一说，惊觉我是个才女，主人可不要嫉妒羡慕，我是你的宠物，你才是值得被羡慕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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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都是主人把我带坏了，我这一世清白，唉。


    越写越多……我最初真的只想写几句的，就此搁笔不写了。


    恩……再写两句吧。


    我离开，你会想我吗？【笑脸】


    我会想你，顾澜笙，好好照顾自己。【爱心】


    飘逸俊秀的字体，顾澜笙的情绪百转千回，从悲凉转喜暖，落脚点是温情，顾澜笙一夜间难解的心结瞬间开了。


    就应该这样嘛，至少好好的告别，不是吗？她就说陆思羡不会无声无息地离开，等下给陆思羡发个信息……等等，她是不是把陆思羡拉黑了？！她还把陆思羡的手机号删了？！


    ……


    ……


    ……


    顾澜笙扶额，真是……这下怎么办？她还发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信息，我的天！顾澜笙想撞墙了。


    第24章 霸占


    顾澜笙立刻上网搜索, 多少松口气，幸好微信只是拉黑。顾澜笙赶紧把陆思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她祈祷陆思羡还没看微信，要不然她一回復就会发现了……


    至于陆思羡的手机号, 顾澜笙隐约记得尾号是625，因为和她生日重复，所以记得很清楚, 前面除了能想起开头是1之外，后面死活想起不来了。顾澜笙后悔，为什么删除的如此彻底？做人太绝对真的不好。


    顾澜笙在微信上问薛玖, 薛玖回覆：我没有她手机号。


    什么？！那么熟没有手机号？顾澜笙斗胆问：那温总知道吗？


    薛玖：我的手机丢过，陆总的手机号一起丢了, 微信联繫方便我就没问过。温总应该有，等会你见温总问问。


    顾澜笙祈祷陆思羡没有看到微信, 看看时间，陆思羡可能已经落地, 想发信息问候却又不知该发什么。


    顾澜笙的性子本就不擅长主动, 犹豫良久最后选择被动等待，如果陆思羡发信息，她一定会认真回復。


    想想自己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顾澜笙内心极度羞愧, 幸好最后「幡然醒悟」, 补发一条喝醉的信息, 这不至于让她太尴尬。


    打定主意, 顾澜笙雀跃地奔向厨房，勐地拉开冰箱门，眼前一亮。


    第一层五颜六色的小糰子太可爱惹，顾澜笙的心都要化了，第二层放着赫然放着凉皮和辣椒油，顾澜笙恍然，这不就是昨晚美食栏目里的吗？


    顾澜笙心生感动，这傢伙……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给她，或者发微信也行啊，害得她白白难过一整晚，顾澜笙计较地想。


    乌云尽散，剩下是丝丝缕缕的不舍，顾澜笙对陆思羡的怨恼都化为思念。


    这就是顾澜笙不愿与人过于交心，不愿养宠物的重要原因，倾注太多心血，面对分离时，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太重感情不好，顾澜笙总羡慕薄情的人，活得肆意。


    温良玉8点半到顾澜笙家附近给她打电话，「小笙笙，你家定位发一个。」


    不到5分钟，温良玉发来微信：小笙笙下来吧，御驾来了。


    顾澜笙哭笑不得，这待遇确实高级，领导亲自来接，温良玉：请面带微笑下来。【魅惑一笑】


    ……顾澜笙在电梯里，龇牙咧嘴笑了半天，等上车时，脸都笑僵了，温良玉无奈地摇摇头，别有幽怨。


    路上，顾澜笙了解到，今天是华信集团半年度会议，温良玉介绍：「这是华信一年一度重要的总结会，大boss们都会来的。」


    顾澜笙庆幸自己今天穿了正装，「都跟您一样的大领导吗？」


    温良玉娇笑，「我就是一个小虾米，我说的大boss都是集团总部的高层，大龙虾那种。」


    顾澜笙差点笑出来，这比喻……温良玉是虾米，她大概只能是个泥团了，连生命都不配拥有。


    「对了，环宇建筑那边怎么样了？」温良玉冷不丁问了一句。


    「暂时有点眉目了。」顾澜笙大致跟温良玉讲明，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是新上任的执行副总裁方天睿进行政策调整导致的，陈坚成作为销售经理没有话语权，接下来她打算从方天睿入手。原本顾澜笙不想和董玮继续保持联繫，可昨晚眼看着董玮和方天睿关系还不错，关系暂时不能闹僵。


    「抓紧。」温良玉没多说工作，转而又绕到顾澜笙的酒窝上来，「话说，你上次喝多，陆总抱你回去，有没有偷亲你的酒窝，你得拷问她一下。」


    抱……顾澜笙难以置信，她以为是扶着回去，她醉到需要被抱着走了吗？


    「当时她说的可是，两个酒窝都归她了，哼。」温良玉回忆起来仍是计较。


    趁着她醉酒睡着，两人瓜分她的酒窝，这幼稚的可以。不过提起陆思羡，顾澜笙眼角余光观察温良玉的表情，问：「温总，您有陆总电话吗？」


    「有啊。」


    「能……能给我一下吗？」


    「你果然和她有姦情！」温良玉气得拍了一把方向盘，吓了顾澜笙一跳，无辜道：「我没有。」


    「她是不是想霸占你的酒窝？！」温良玉一副为民伸张正义的口气，「她要是逼迫你，你找我！」


    明明是您想霸占我的酒窝，还逼着我笑，好嘛？顾澜笙无奈，「真没有。」


    「那你想要她的电话干嘛？」


    「我有点事。」


    「你想把酒窝送给她！」


    「……」顾澜笙怕了这个酒窝狂魔了，连忙道：「温总，您别激动，车都超速了，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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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温良玉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之间有猫腻。」


    「温总今天没带薛秘书一起呢？」顾澜笙强硬转移话题，温良玉气哼一声，道：「她已经到那了，我是专门接你的。」


    顾澜笙倍感压力，「谢谢温总。」


    「谢谢就算了，待会给我笑个两分钟。」


    「……」顾澜笙还没笑就脸部僵硬了，温良玉指尖敲着方向盘等红灯，「陆思羡这个傢伙每次都想悄悄地回来，但最后都被我发现，我是谁？我可是无敌的温良玉。」


    「……」顾澜笙发现，和温良玉聊天挺困难，两人不在同一个频道。


    和领导聊不来能怎么办？硬聊，既然温良玉想聊陆思羡，她就陪着聊，毕竟她也想聊，顾澜笙继续问：「陆总结婚了吗？」


    「对象都没有，跟谁结啊。」温良玉啧啧两声摇头道：「我一直觉得她比我和九哥都弯，她偏偏说自己是钢管直，」温良玉想起什么突然爆发笑声，笑得顾澜笙一脸懵逼，温良玉才喘口气说：「你们两个也是绝配了，一个宇宙第一直，一个钢管直，你们两这是硬汉级别的直女了。」


    「……」顾澜笙放弃了，硬聊也聊不起来。陆思羡是直女，顾澜笙莫名安心。


    幸好是会议地点很快就到了，北.京国际会展中心，去年刚成立的多元化大酒店，在承包了雅奈尔和朗芙妮两家巨头企业的年会后，生意火得一发不可收拾。华信集团今年度第一个重要会议，也就选在此处，算是表明自身档次了。


    顾澜笙陪同温良玉正疾步向大厅里走，迎面看见熟悉的面孔，「陆教授。」顾澜笙惊喜地打招唿。


    陆漫云眸光一顿，温和道：「啊~好久不见。」


    顾澜笙出于职业习惯，想引荐陆漫云给温良玉认识，但冷不丁想起她是代替温良玉上课认识的陆漫云，这一介绍别再露馅了。


    顾澜笙迟疑间，注意到陆漫云上下打量温良玉，顾澜笙心里敲边鼓，来自教授的审视，她莫名的紧张。


    温良玉也在打量陆漫云，端庄秀气，眉眼间带着一丝淡然，透着清冷的气息，也不知道哪里和陆思羡有点像呢？哎呀，都姓陆，会不会是亲戚？


    「来开会的？」陆漫云笃定地问。


    「是的，陪我们领导来的。」顾澜笙咬咬唇，温良玉笑意盎然，主动报上姓名：「您好，我是温良玉。」万一是陆思羡亲戚呢？看对方应该是长辈，她礼貌主动先提前认识一下。


    这还主动自我介绍……顾澜笙内心在哀嚎，她分明注意到，陆教授眸光深处浮起一丝笑，「您就是温良玉温总啊。」陆漫云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您还认识我？」温良玉惊奇中带着欣喜，莫不是陆思羡跟她提过？顾澜笙心提到嗓子眼，该不会是陆教授真认识温良玉吧？那天的尴尬程度岂不是要翻倍？


    「呵~听过。」陆漫云扫了一眼旁边脸红红的顾澜笙，抿抿唇笑道：「你们要去的会议室左手边一直走就是了。」陆漫云微微欠身点个头走了。顾澜笙还是没摸准，这到底认不认识？


    「哇~这身材~」温良玉望着陆漫云远去的背影，「真美哦~」


    「……」


    「小笙笙，你怎么认识的？」温良玉身体撞撞顾澜笙，「你也太不厚道了，以后认识绝色美女，要懂得分享。」


    「您好像有点相见恨晚。」顾澜笙无言，看来温良玉是真不认识陆教授。也是，认识的话，温良玉也不敢逃课了。


    「是啊。」温良玉走出几步还回头看，直到陆漫云的背影消失，咂嘴道：「跟我妈一样好看，但感觉比我妈温柔多了。」


    「……」温柔或许只是一种错觉，那天上课顾澜笙魂儿都要吓飞，顾澜笙认真道：「您要是上周去上课，就能早点认识陆教授。」


    「上课？」


    「上周就是这位教授授课。」


    「啥？！」温良玉一脸惊悚，「上周是她授课？」


    「恩。」


    温良玉顿时蔫了，顾澜笙不明所以，好奇顾澜笙也没问，怕话不投机被逼笑。


    顾澜笙跟在温良玉身后，一阵的怨念，也是手欠，手机号拉黑不就好了吗？非得欠欠儿地删除。


    幸亏没手欠地删除陆思羡的微信，要不然糗大了。


    一路过来，顾澜笙也算是目睹了华信集团的风采，沿路的海报、展架一直延伸到会议室，熙攘的人流几乎都主动和温良玉打招唿。


    温良玉推开门，顾澜笙只觉豁然开朗，这会议室也忒大了吧！


    会议室正前方神色凛然的薛玖正在通过耳麦指导工作，颇有领导范儿，「你找个位置坐下。」温良玉交代完就直奔薛玖而去，这两人秤不离砣，肯定是一对！


    顾澜笙往角落走，就听见迴旋声音乐被暂停，继而是麦克试音，故意粗嗓子的啊啊两声后，「顾澜笙，顾澜笙，请不要往角落里走了。」


    会议室里忙碌的工作人员齐刷刷往后看，顾澜笙窘迫地望向主席台的温良玉，谢谢您啊，让我出名。


    顾澜笙只能往回走，温良玉一直望着她，顾澜笙停在第十排，温良玉没做声；顾澜笙停在第九排，温良玉没做声……顾澜笙匪夷所思地走到第一排了，温良玉扬扬下巴，迴旋立体甜美声响起，「第一排往里走，我的旁边，坐那就行。」


    ……顾澜笙在注目礼中坐下了，左右两个方向放眼望去都是领导座位牌。大领导自然是最后到达，这一排，暂时只坐了顾澜笙一个人，导致每个从前门进来的人都会望向她，眸光里有诧异的，有疑惑的，也有多次打量的……这个位置，真的适合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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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座位牌写着：华信集团执行总裁 温良玉。


    尽管是个空牌子，但至少是熟悉的人，顾澜笙心里没那么虚。


    台上，温良玉与薛玖站在一起，以往只注意郎才女貌的顾澜笙，现在瞧着碧玉佳人也不错。


    工作中的温良玉和平常嬉笑撒娇的样子完全两样，温良玉拿起话筒，指示灯光师和音响师，「节奏不对，你们两个要配合，而不是各自按着各自的节奏，领导身高不同，灯光高度调整好，现在的光就会晃到我的眼睛，很不舒服。」


    温良玉分别根据不同的身高，让灯光师调整高度，反反覆覆校对多次才进展下一项。


    工作认真的温良玉，还是挺可爱的，如果不逼她笑就好了。


    顾澜笙不时翻手机，每次看见微信或者简讯有未读，她的心都跟着一紧，可每次都是失望。


    陆思羡应该早就下飞机了啊，为什么没给她回復呢？


    会不会是……顾澜笙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会不会是陆思羡下飞机就发微信或打电话，发现微信不是好友，电话也被拉黑删除了啊……


    顾澜笙就是这样抱着这样的心情，听完了华信的季度会议，让她印象深刻的有两处。


    顾澜笙当时了解华信官网时，最大的boss是没有披露的，所以今天她格外留意，大boss也没让她失望，人美名美声音美。


    华信集团董事长傅青辞，与传统的东方女子柔美形象不同，英姿飒爽，浑身散发着干练的气息。顾澜笙本身是剑眉但眉形偏柔和，而傅青辞是标准的剑眉，杏核眼眼尾微微上挑，再加上高挺的鼻樑，不笑的时候整张脸都透着冷峻的气息，用北方的话一看就是狠茬子。声音不及陆思羡耐听，但颇有浑厚的底蕴，这类声音用来朗读歷史类的节目，会有一种悠远宁静的美感。


    可惜，美人用美好的音线说出残酷的信息，大环境不好加之竞争环境恶劣，今年将是华信最为艰难的一年，也是华信大规模裁员的一年。


    顾澜笙心痛，她是不是又要失业了？散会之后，顾澜笙满脑子都是这念头，低头往外走时甚至在想，陆思羡肯定要乐死了。


    「澜笙！」身后传来薛玖的声音，顾澜笙回身，薛玖招手。


    「薛秘书。」


    「跟我来。」薛玖少有语气肃然，顾澜笙紧张，「怎么了？」


    「温总说，傅总要见你。」


    「傅总？」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傅总？」


    「华信集团董事长傅青辞傅总。」


    顾澜笙突然有点腿软，她有点心慌慌，怎么回事？！大龙虾要吃泥团吗？！她不好吃的啊！


    ※※※※※※※※※※※※※※※※※※※※


    沈绛年：老娘的酒店超牛逼的哦！


    读者：是你的吗？


    沈绛年：我媳妇的，就是我的。


    沈青訸：谁是你媳妇？


    陆思羡：隔壁的，请不要来这里占场地。


    顾澜笙：就是，统统出去。


    作者：我可以留下来吗？


    顾澜笙：看我嘴型。哥屋恩。【滚】


    作者：【转头回家就写虐】


    读者：真厉【小】害【人】。


    ------------------


    顾澜笙：呜哇~大龙虾要吃我！【告状】


    陆思羡：【抱紧我的泥团】我的，不准碰。


    温良玉：小笙笙，谁是你的衣食父母想清楚哦~


    陆思羡：这只泥团，被我承包了！


    傅青辞：……


    第25章 狼性


    「别站着, 都坐吧。」傅青辞的笑意淡了，顾澜笙大气不敢喘，没办法，傅总气场太强大, 哪怕是在笑，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纷纷落座后，顾澜笙偷偷观察, 会议室的局面大概是：刚才参加会议坐在第一位的领导身边都坐着一到两只泥糰子，温良玉旁边就是她了。


    「大家也别紧张，我呢，工作忙很少能在公司办公, 所以也见不到新加入的面孔。」会议室里的傅青辞少了一分凌厉, 多了一份亲切，「既然加入到华信，就是一家人, 在公司不断裁员的情况下, 各位通通层层选拔进入到华信，说明你们的实力很值得我期待。」


    啪啪啪！温良玉带头鼓掌，顾澜笙也跟着鼓掌。


    「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公司会给你们提供最优越的条件, 同时, 」傅青辞顿了顿, 郑重道：「也希望你们发挥自身最大的优势, 给公司创造价值，这不仅是你们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傅青辞环视一圈，与每个人眼神交汇。


    到了顾澜笙，傅青辞的眸光定了定，望着顾澜笙，说：「无论是谁，公司需要你的时候，必须无条件站出来，不只是你，包括我在你，只要华信需要，我也将是华信前进的基石。」


    傅青辞没移开目光，顾澜笙也不好意思移开，但和美人目对视久了，也不能干瞪眼，就庄重地点点头。傅青辞莞尔一笑，挑眉道：「澜笙这算是答应我了？」


    顾澜笙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提问，小脑袋下意识点了点，脸红着说：「我会努力的。」


    傅青辞笑了笑，继续道：「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不要浪费进入华信的每一分钟，你的价值到底怎么体现？」傅青辞自问自答，「就体现在这一分钟，你为了华信做了什么，你的每一分钟叠加到每一个小时，每个小时累计到一天，这一天，你能为华信创造多少价值？」傅青辞铿锵有力道：「你能为华信创造多少价值，华信就会给予你同样的回报，工资？福利？奖金？房子？车子？股票？无论是什么，华信都给得起，只要你有能力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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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傅青辞说得每一句，明明是在「施压」，但听着悦耳不说，还能勾起她为华信奋斗的念头。


    「我每年啊，见新人我都要说，我不贊成带病工作，不贊成深夜通宵加班，不贊同你们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去工作……」傅青辞摇头，「都不要这样做，作为一个女人，我以母亲的身份告诉你们已经有孩子的，已经结婚准备要孩子的……我要告诉你们，孩子的每一天都是唯一的，逝去就不会再回来，与其亡羊补牢，不如曲突徙薪，锻鍊身体让自己拥有强健的体魄，根据工作的轻重缓急提前制定计划，合理利用自己的时间，你的一天里，一定要有一部分时间是给你的家人。」


    嘤，果然是大领导，格局如此宏大，顾澜笙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陆思羡的诱惑而离开华信。


    傅青辞是华信集团的领头羊，也是指明灯，她的思想，她的眼界，她对人生的看法，直接影响了华信集团未来的发展。


    跟对一个好领导，就像是找了个好对象，愿意跟她过一辈子，顾澜笙暗暗地想。


    傅青辞讲话最后，氛围整体轻松不少，她望向在座的管理层，「我听说新人来了，都没搞过新人欢迎会？」尾音落下，傅青辞是望着温良玉的。


    「啊……」温良玉明了地接话，「不是故意没弄，是大家都忙着沖业绩呢，原打算等半年度会议完事就开。」温良玉笑中带着几分撒娇，「傅总，您到时候赏脸光顾一下呗？」


    「呵~」傅青辞盈盈一笑，顾澜笙都觉得特别宠溺，傅青辞淡声道：「行，等你们各个子公司迎新时间都报上来，我挑一个去。」


    「别等了，傅总，我第一个开，就今晚，我知道您有时间。」温良玉抢先道，傅青辞笑意加深，嗔道：「就你最鬼道。」傅青辞起身道：「看见没，你们得向温总学习，这抓机会的方式，我都得佩服，散会了。」傅青辞一番话惹得众人笑，言语间都是羡慕，还有人高声道：「傅总，后宫佳丽三千，不能只宠温总一个，我们不服气。」


    ……顾澜笙吓一跳，华信集团私下里这么疯的吗？傅青辞并没有计较，也调笑道：「温总靠本事赢来的机会，不服输的都找温总，反正我只去一个。」


    「温总，让给我们得了，去年的那次机会就被你拿走了。」


    「想得美，我温良玉属什么的不知道吗？」


    「属狼的！」


    「知道就好！」


    温良玉起身，带着顾澜笙，「走吧，小笙笙。」


    顾澜笙不得不佩服领导们，子公司平常都是较劲拼业绩，但难得聚到一起还能如此融洽。


    回公司的路上，温良玉问：「感觉大龙虾怎么样？」


    「好。」顾澜笙诚恳地说。


    「哈哈。」温良玉大笑，拍着前座的椅背，「看到没，九哥，傅总又多了一个粉丝。」


    「没办法，傅总就是吸粉的体质。」


    「所以说，有人不被吸引，肯定是异类。」温良玉信誓旦旦，话里分明有所指，薛玖无奈道：「您又来了。」


    「哎呀，今晚吃点什么呢？」温良玉憧憬道，「傅总请客，今晚估计又是最贵的。」


    「公司那么多人，吃最贵的，那得多少钱啊？」顾澜笙弱弱地问了一句。


    「想什么呢？迎新会不是所有人都参加的。」


    「……」好吧，她又外行了，顾澜笙莫名的紧张，「不会只有傅总和您吧。」


    「不是。」温良玉立刻否认，顾澜笙松口气就听见温良玉说：「只有你和傅总。」据温良玉介绍，正常傅青辞不能参加，就是温良玉跟她吃饭，温良玉语重心长道：「你多荣幸，来公司几天，就能和大龙虾吃饭。」


    ……


    ……


    ……


    那一下午，顾澜笙根本无心工作，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提示她：紧张，紧张，紧张。


    最主要的是，温良玉还给顾澜笙施压，给她列了条条框框，「傅总私下里虽然亲切，但做人是很精緻的，对于一切要求都很高，你现在是代表公司的形象，也是我的形象代言人，为了拿到高分，让我们在年终的评比里拿到关键分，你必须做到以下几项。」


    所谓的几项是什么呢？


    一本书厚度的手册，据说是薛玖制作，温良玉审阅通过的。


    「这本书你背下来，等于摸透傅总所有属性，她会爱你爱到骨子里。」


    顾澜笙欲哭无泪，难怪她觉得傅总对温总格外喜欢，「一下午都得背下来吗？」


    「对呀。」温良玉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让顾澜笙冷得哆嗦，「其他部门也有这个本子吗？」


    「每个子公司估计都有，但别人的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前年和傅总单独吃饭的人貌似表现很离谱，最后实习期没过就被开了，他们那个子公司那年的评分最低，所以，你懂的。」


    顾澜笙的脑瓜仁要炸了。


    第一条：傅总不喜欢浓妆艷抹；


    第二条：傅总不喜欢穿着暴露；


    第三条：傅总不喜欢露脚趾的鞋；


    ……


    第七十八条：傅总不喜欢吃饭狼吞虎咽的；


    第七十九条：傅总不喜欢不会正确使用筷子的人，正确使用方式如下图；


    第八十条：傅总不喜欢坐姿不端，弯腰驼背和跷二郎腿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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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条：傅总不喜欢吃饭时摆弄手机，请记得静音，如无十万火急，请不要在用餐期间回復；


    ……


    第三百条：傅总不喜欢不会做饭的，不会做饭请提前研究菜谱，便于展开高效优质的陪聊；


    第三百零一条：傅总不喜欢结帐时不要发.票的，尤其忌讳商家以饮料、小礼物来换取不开发.票的行为；


    ……


    顾澜笙想哭，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多啊！别的部门是不是就是害怕如此才没人真的抢着和傅青辞吃饭啊？


    她可不可以不和傅总吃饭，她好害怕，万一做错了，被开除是小事，万一影响到温良玉及子公司就不好了。顾澜笙深感愧疚，她根本没脸说自己销售出身，跟温良玉相比，她的业务素质停留在幼儿园水平。


    因为满脑子都是背条款，顾澜笙无心其他，董玮主动找她聊天，顾澜笙敷衍几句。


    董玮几句话绕到周五一起吃饭，顾澜笙哪有心思吃饭，有心拒绝但又犯愁环宇建筑的事，这马上下班时间，她必须得向温良玉汇报进展了。


    顾澜笙无奈，也没细问就先同意下来，同时汇报温良玉：周五约方天睿朋友吃饭，顺便探口风。


    下班，如同大刑伺候的饭局也终于来了，顾澜笙太紧张，有点干呕。


    呕完清醒一点的顾澜笙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连吃饭的地点都没有选呢，啊啊啊！


    顾澜笙赶紧给薛玖打电话，只是没等拨出去，就等来了陌生电话。


    对于陌生电话，几乎都是营销类，顾澜笙向来不接，直接按了拒绝。


    陌生电话第二次打过来，顾澜笙本来就急着给薛玖打电话，这陌生电话怎么回事？！


    顾澜笙再次拒绝，第三次打来时，顾澜笙小脾气上来了，接通就怒道：「你到底谁？一遍遍打我电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向我营销，我就投诉你！说，你谁？！」


    「傅青辞。」


    今天，又是顾澜笙想撞墙的一天呢。


    第26章 折服


    顾澜笙秒怂, 慌乱道歉，几近胡言乱语。


    「没忙完吗？」傅青辞的语气倒没有因为顾澜笙的嘶吼质问而改变，和顾澜笙在会议室里温柔的腔调是一样的。


    顾澜笙忙道：「忙完了，忙完了。」她哪里敢在大boss面前说自己忙, 况且工作就像是过度饱和海绵里的水，不用挤就往外溢，只要想干永远干不完。


    「我在楼下, 黑色红旗h7，双闪。」傅青辞挂了，顾澜笙欲哭无泪，她赶紧给薛玖打电话, 「薛秘书, 抱歉打扰您，我能问下傅总吃饭的地点是我找还是怎么样？」


    正常和领导共进晚餐的流程是提前沟通用餐地点，尽可能选择领导偏爱的口味, 这个顾澜笙通过大boss手册倒是能确定, 问题是她对北.京市内的高级餐厅不甚了解，万一误选……


    「根据往年经验来看，都是领导定, 新人听从安排就行。」薛玖的话算是给顾澜笙一颗定心丸，她不用担心选址问题了。


    「澜笙, 你还没走呢啊？」


    「我背手册背太久惹……」顾澜笙委屈地小声说, 册子厚度惊人, 她一直背到下班。


    「啊……」薛玖笑了笑, 「那尽量早点下去，别迟到。」


    顾澜笙狂风一般刮下楼，一辆威武霸气的黑色红旗旁是正在打电话的傅青辞，顾澜笙没敢走得太近，怕不经意间听到商业机密。傅青辞今天是藏青色的小西装，暮霭中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暖金色，整个人的气质因此柔和许多。


    傅青辞一转身，顾澜笙窥探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顾澜笙扬起笑低头行礼，浅浅的酒窝映入傅青辞的眼底。


    傅青辞招手，顾澜笙主动上前，听见傅青辞富含纯净底蕴的声音说：「好，晚点再聊，我这边有个饭局。」傅青辞立刻挂了电话，顾澜笙受宠若惊。


    「上车吧。」傅青辞道。


    「傅总，需要我来开车吗？」顾澜笙其实今天开车了，但看傅青辞的意思，是坐同一辆车。


    与领导同行，她会开车的前提下不主动询问一番不太妥当，顾澜笙内心其实不想开，傅总的车看起来挺新的，万一剐蹭到……


    「会开？」


    「恩。」


    「那来吧。」傅青辞递过钥匙，顾澜笙解锁，主动给傅青辞打开副驾驶的门。


    「谢谢。」傅青辞道谢，顾澜笙再次受宠若惊，这是什么天仙领导，居然会说谢谢！


    顾澜笙上车启动前先跟傅青辞道歉，「我刚才以为是营销电话。」


    傅青辞嗯了一声，切入到晚餐话题，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您决定就行。」顾澜笙礼貌地回復。


    「呵~」傅青辞笑了，问：「是温良玉说的，都听我的就行了？」


    顾澜笙脸颊泛红，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有没有一直好奇想吃，但从没有吃过的？」傅青辞顿了顿，提醒道：「尽量挑最贵的，我请客吃饭机会不多，要懂得把握机会。」


    松露、鱼子酱、顶级鹅肝、分子料理……太多了，问题是不好意思，谁好意思和领导吃饭点最贵的？要不要活了？顾澜笙难为情道：「不瞒您说，傅总，我对方这方面不太了解。」


    「分子料理怎么样？」


    哇！


    「这个好像挺贵。」顾澜笙小声说，傅青辞笑道：「不是不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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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脸更红，「听、听说过。」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味道还可以。」傅青辞讲了大致路线，顾澜笙听得云里雾里，羞赧道：「我认路一般，还是开个导航吧。」顾澜笙万分不好意思，没办法，路痴出门总是很辛苦的。


    顾澜笙记得手册里的某一条是：傅总不喜欢聒噪。


    顾澜笙不知道哪种程度算聒噪，全程不讲话晾着傅青辞似乎不好，但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大概是中国式员工和领导接触的通病，永远无法在领导面前自如。


    幸好，傅青辞并没有让氛围就此尴尬，主动询问顾澜笙来华信的事儿，顾澜笙措辞严谨，生怕说错，脑细胞可能因此死了几万个。傅青辞自然看得出顾澜笙的紧张，她没再说话。


    讲述面试过程后，顾澜笙不可控制地忆起和陆思羡的初遇，整个人因此分神，后果就是……


    「应该往右拐。」傅青辞突然说。


    「对不起。」完蛋，她熘号了！


    「开车要专心。」傅青辞淡声道。


    导航重新规划路线，顾澜笙不敢再分神，高度集中注意力，在驶出立体交叉桥路口时，导航系统明显反应不灵敏了，顾澜笙手忙脚乱的后果是……


    「你拐早了。」


    「对、对不起。」她明天会被开除了吧？顾澜笙忧伤。


    导航重新规划路线，下了立交桥，傅青辞望了一眼身姿端正的顾澜笙，「靠边停车，我来开。」


    顾澜笙爬上副驾驶，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晚上8点，车子停在了餐厅门口，顾澜笙一路情绪复杂，腹中飢饿却毫无胃口。


    餐厅是古典西式完美结合，装修精美别致，顾澜笙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大boss手册，乱了套了。


    「澜笙。」傅青辞轻轻咳嗽一声，顾澜笙回过神，险些撞上前面的傅青辞，她接连退了几步，紧张道：「傅总，怎么了？」


    ……太紧张了啊，傅青辞抬手揽过顾澜笙的肩头拍了拍，「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吃人的。」


    吃人？！这话好熟悉啊，陆思羡也说过，落座后，傅青辞推过菜牌，「看看想吃什么？」


    「我都行，您……」


    「一起点餐吧。」傅青辞邀请，顾澜笙不懂分子料理，曾经装逼写文还是网络搜索之后写的。


    樱桃鹅肝、蜜桃味的鱼子酱、葡萄酒味的石头、甜味的玻璃碎片……傅青辞推菜牌过来，「这个蛮可爱，要不要点一个？」


    blown sugar，一个内含缭绕烟雾的糖球，顾澜笙受宠若惊n倍，傅总竟然主动徵询她的意见。顾澜笙不好意思说点，又不能直接拒绝，诚恳地赞嘆：「真的挺可爱，好像水晶球。」


    幸好今天不用使筷子，顾澜笙用筷子的方法不符合boss手册标准。


    顾澜笙第一次来分子料理餐厅，对于饮食方式不了解，眼角余光偷瞄傅青辞，有模有样地照学。


    傅青辞习惯将餐巾叠成扇形，顾澜笙笨手笨脚叠了半天也叠不对，下意识抬头想再看看，叠完餐巾的傅青辞正端望着她。顾澜笙立刻低头，假装从容地继续叠，再也不想吃分子料理了，叠餐巾好难！


    「我来。」傅青辞不知何时起身，顾澜笙浑然未觉，人已经到了旁边，幽幽的香扑鼻而来。距离近了，顾澜笙倒是从傅青辞的脸上看出岁月的痕迹，有浅浅的鱼尾纹呢。


    「餐巾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去放置，不局限于固定的形式。」傅青辞灵活的指尖三两下便叠出弧度完美的扇形，顾澜笙窘迫地道谢，紧张感只增不减，人忙活得出了一身汗。


    尽管傅青辞温柔，但自带领导威严，加之薛玖的厚册子，顾澜笙始终无法真的放松下来。


    傅青辞聊起顾澜笙的家乡时，也和温良玉有一样的感受，「听你口音，确实像是北方人。」


    「我也一度怀疑，但我妈说是南方，可能因为我家周围住着北方人附近的缘故吧。」


    傅青辞坦言她是北方人，顾澜笙大雪充满了幻想，「我只从照片里见过，北.京的雪没有特别大的时候，有时候我也想去东北看雪。」


    「等冬天，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漫天雪景还不错。」


    「恩，今年冬天争取去一次，我还是有点怕冷。」


    「羽绒服是必备，不过听说现在也没有往年那么冷了，我老家是那边，也搬出来很多年，估计变化很大。」


    家乡、童年、趣事……顾澜笙投入其中，听傅青辞讲述她那个年代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暴风雪的夜晚，傅青辞的女儿因为赌气跑出去，不慎掉进大雪漩成的雪涡里，唿救无门的孩子耐不住困意居然睡着了，顾澜笙吓够呛：「那有没有冻伤啊？我看网上说，人特别冷的时候，如果睡着了，很容易冻坏。」


    「幸好是穿得多，加之雪涡位置正好是稻草，雪涡又深，才没出大事。」傅青辞陷入回忆，「不过也被冻得感冒发烧好几天，天天缠着我抱着她。」傅青辞轻轻笑了笑，语气少见的温柔。


    伴随轻松的聊天，顾澜笙的紧张感少了许多，再厉害的女强人提及孩子，都会自然地流露出母性的光辉，顾澜笙突然有点想妈妈了。


    精緻的美食陆续上来，顾澜笙欣赏之余赞嘆：艺术的美，真是不拘泥于任何形式。顾澜笙想拍照，但觉得会显得太土，只能作罢。顾澜笙总算有点胃口了，担心食用方式不对，被人看笑话，就乖乖地等着傅青辞开始，她再照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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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来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傅青辞宽慰道：「所以别怕做错，即便错了也没关系。」


    顾澜笙脸红地点点头，其实傅总并不像温良玉册子里写的那么传统刻板，反倒是温柔体贴的。


    blown sugar端上来时，顾澜笙无处下手，傅青辞捏着勺柄，问：「待会我敲碎，烟雾喷发出来会挺漂亮，一般小姑娘都喜欢拍下来，你要不要拍？」


    哇~傅总简直太体贴惹，顾澜笙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好了吗？」


    「好了。」顾澜笙举着手机，对着透明球体。


    「那我敲了。」


    「恩恩，您敲吧。」


    当，一声清脆的响，球体碎裂，烟雾喷发缭绕而上，虚无缥缈透着神秘的美感。


    「效果怎么样？」傅青辞问，顾澜笙忙起身把手机递过去，傅青辞认真地观看点头道：「拍的挺好。」


    「那、那我可以发朋友圈吗~」顾澜笙其实没那么爱玩朋友圈，但此时此刻，她为了表达喜爱之情……傅青辞笑道：「可以啊，你的朋友圈你做主。」末了，傅青辞来了一句，「到时候记得发我一份。」


    两个人因此加了微信，顾澜笙有种朋友圈逼格勐增的感觉。


    顾澜笙编辑文字时，脑袋都大了，该写点什么才不会太冒昧也不会太寒酸？


    纠结的姑娘写了删，删了写，傅青辞抿抿唇，「你可以吃完饭再发。」


    顾澜笙勐然记起，啊啊啊！傅总不喜欢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她居然给忘了！


    顾澜笙赶紧收起手机，闷头砸自己的玻璃球去了。


    一顿奢华昂贵的大餐，你若问顾澜笙味道如何？她只有两字：忘了。


    尽管后半程相处轻松，但整体的感觉还是拘谨为主，顾澜笙的精力不在品尝美食上。


    餐后，顾澜笙本想打车回去，傅青辞坚持送她到家楼下，「这片倒是繁华，不过人多杂乱，一个人住注意安全。」


    顾澜笙道谢，礼貌地邀请傅青辞上楼，傅青辞如她预期拒绝了，「改日有机会再来，回去早点休息吧。」


    顾澜笙再次鞠躬道谢，傅青辞车窗滑下来，逗弄似地问：「是不是感觉如释重负？」


    顾澜笙大窘，连连摆手否认，傅青辞扬起浅笑，「你表现算好的，比你紧张的大有人在。」


    呜~她怂得一团糟，傅总还夸她，正欲道谢，傅青辞挑眉故作严肃：「以后多跟我吃几回饭就好了。」顾澜笙笑不出来了，惊诧之下小舌尖抵在牙关，傅青辞忍俊不禁，「好了，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傅总简直是完美的化身好嘛！顾澜笙都要把她当做女神了。


    顾澜笙在电梯里编辑微信文字，终于发出了朋友圈。


    而与此同时，即将登机的陆思羡刷新朋友圈，刷到了一只小螃蟹的更新，陆思羡低沉的心上扬，她从黑名单上被除名了，是吗？


    顾澜笙：今天诞生了我人生中的两个第一次，第一次吃分子料理，第一次被人性的魅力所折服。上天厚爱，让我遇见了优秀的偶像，以后要努力奋斗，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加油】


    配图就是之前餐厅录制的视频，陆思羡嘴角噙着笑点开视频，视频播放完毕，陆思羡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她才刚走这就有偶像了，快得很嘛，呵。


    微信解封了？那手机号码会不会也？陆思羡试着拨打顾澜笙的电话。


    嘟~真的可以打通！


    ※※※※※※※※※※※※※※※※※※※※


    顾澜笙：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早干嘛去了？


    陆思羡：主人，我错了。


    顾澜笙：嘴上道歉就可以了吗？


    陆思羡：我会身体力行的。


    顾澜笙：怎么身体力行？！你还想打我不成？！【怒】


    陆思羡：请您尽情地蹂.躏我，我不会反抗的。【软】


    读者：哇哇~


    作者：拉灯。


    读者：呜呜。


    陆思羡：爽吗？


    顾澜笙：啊啊~


    -----------


    黑暗之下发生了森莫？——来自名侦探小白的提问。


    第27章 是我


    可惜, 能打通的电话，没人接。


    陆思羡扼腕，只能暂时关闭手机。


    顾澜笙一回家就冲进浴室洗刷刷，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晚上情绪过于紧绷, 加之第一次吃分子料理身体不适，顾澜笙洗澡时吐了。


    昂贵的大餐，最后变成了池中物, 顾澜笙按了沖水，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澜笙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浴室出来，去厨房烧水时又想起陆思羡来，她应该早就下飞机了, 为什么都不打电话呢？


    顾澜笙揉揉眼睛, 窝在客厅的沙发，看着美食节目。


    45分钟节目看完，她拿起静音的手机, 才注意到, 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温良玉组建的新群和温良玉发来的新信息。


    群名：酒窝交流群。群成员：顾澜笙，温良玉、薛玖和陆思羡。


    顾澜笙哭笑不得, 更搞笑的是，温良玉 @陆思羡, 发了一句：小笙笙右边的酒窝被我亲过, 归我了, 左边的我也要伺机抢先占领。


    同时温良玉还 @顾澜笙：在我抢到之前, 你要保护好自己的酒窝，知道吗？


    顾澜笙不想回復，退出群，温良玉私下也戳她了，问：今晚吃分子料理了？是不是再度被傅总圈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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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下里的回覆，群里就得回復，顾澜笙无奈，只好都回復。


    顾澜笙：恩，傅总确实很优秀。


    群里，顾澜笙：温总……您别这样。


    温良玉：你越不要，我越兴奋。【坏笑】


    顾澜笙不知该回復什么，薛玖回復一句：大晚上，您非要吓唬澜笙，澜笙，你就原谅一个酒窝控的痴迷吧，你早点休息。


    顾澜笙顺势回覆：好的，温总，薛秘书，晚安。


    顾澜笙才有功夫看未接来电，尾号625，啊啊啊！是陆思羡的！她居然给错过了？顾澜笙追悔莫及。


    要不然给陆思羡回一个？算了，还是不要了。


    可是人家毕竟主动打过来了，她不回復是不是不太好？


    顾澜笙犹豫半天，给陆思羡发了条信息：刚才洗澡没接到，陆总有事吗？


    顾澜笙吐空了胃，喝了热水缓过来不少，她惦记起冰箱里的小糰子。


    顾澜笙一口气拿了好几颗，想起陆思羡的提醒，加之胃隐隐的还有灼烧感，她最后就拿了两颗糰子。


    顾澜笙码字发文吃糰子完成后，已经是深夜，陆思羡没有回覆。


    顾澜笙忍不住生气，又不回復了！每次都是搞一下就跑真让人不爽！


    当然，也怪她自己，每次都期待。


    翌日，顾澜笙早起，去楼下排队买早点时给母亲的电话，免不了被念叨一个人不容易，尽早找个可以依靠的人，顾澜笙听着也不反驳，末了母亲说：「有没有考虑回家发展啊？」


    「暂时没有。」顾澜笙不是不喜欢家乡，其实很喜欢，可一旦回去势必要和母亲同住，相亲这件事就会从间歇性变成持续性，她可害怕。母亲倒也没有逼迫她，挂电话之前照例提醒顾澜笙，「别太累，身体第一，压力大了大不了不做。」


    顾澜笙的车还在单位，打车到单位附近，司机师傅嫌堵，跟她商量能不能就近下车。


    顾澜笙还能说什么？平常就助人为乐，善解人意这种事，她做的比谁都多。


    今天一路顺畅，顾澜笙提早到达，想着周五放松下，顾澜笙绕道去买小零食，打算周末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吃。


    途经成.人用品店，难得一个人都没有，顾澜笙的好奇心冒尖，她左盼右顾确定没人，偷偷推门进去。


    依旧是色惨斑斓的新世界，顾澜笙凑近一点看，一般每个商品都有对应的介绍，性.感套装那一栏也写着：智能感应猫耳装，变身诱惑猫耳娘，饲养人宠必备小道具。


    性.感套装旁边就是制服系列，写着：妖艷惹火小女僕温柔贴心全方位服务


    顾澜笙边看边脸红，对于过于暴露的，顾澜笙接受无能，倒是宠物套装系列挺讨人喜欢，毛茸茸颈圈，淡粉色的手铐，还有绒绒的眼罩……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脑补了一下陆思羡穿戴效果，顾澜笙身子一个激灵……我的妈耶，不能胡思乱想。


    顾澜笙红着小脸潜伏在门口，确认没人她才熘出来，一路奔跑想起来……忘记买零食了。


    电梯门前，顾澜笙正好遇上薛玖和温良玉。


    「小笙笙，你脸这么红，跑着来上班的吗？」温良玉调侃。


    「要是不舒服，就请假休息。」薛玖只当是不舒服。


    「没事，今天天气热。」顾澜笙哪里好意思说，是看情趣用品看的，姑娘家有好奇心，但也知道羞臊。


    电梯里，温良玉指尖戳了下顾澜笙的细腰，顾澜笙吓得嗷呜一声躲避开，温良玉和薛玖都吓一跳。


    「温总，我很怕痒，您别突然这样。」顾澜笙身体里还有方才偷窥行径带来的残余热量，身体比往日更敏感。温良玉这一下戳得她痒中带着酥，温良玉靠着薛玖，抚着心口，「差点被你吓死！」


    薛玖忍着没有推开温良玉，温良玉舒口气说：「我是想说，你今晚有饭局谈事，一个女孩子家注意安全，需要公司派人就跟九哥说。」


    「好，有需要的话，我联繫薛秘书。」顾澜笙不想被多一个人知道，董玮是她的相亲对象，安全性问题只要不喝酒，她和董玮就聊聊天应该没事。


    顾澜笙下去后，温良玉柔弱无骨地蹭蹭薛玖，薛玖避嫌似的躲开。到了顶楼办公室，薛玖进门就准备去浇花，温良玉从身后抱住她，唇落在耳畔唿着热气撒娇道：「九哥九哥~」


    薛玖身体被蹭得直发痒，挺直绷紧身体，「温总，这是上班时间，请您放开。」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骗人。」


    「……」


    从初吻被夺之后，薛玖尝试跟温良玉保持距离，当然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怕温良玉察觉。可即便如此，温良玉还是察觉到了，「人家被吓到，你都没有摸摸我的耳朵和头髮，你不爱我了呜呜。」


    「……」薛玖内心悸动，嫌弃地挣扎想要推开温良玉，「您不爱我，我不爱您，这不是很公平吗？」话语间的酸楚，温良玉并没有读懂，小身子蹭蹭娇憨道：「我最爱你啦，九哥，所以你也得爱我。」


    薛玖知道，此爱非彼爱，她说的爱，与温良玉嘴里的爱完全不同。


    ……薛玖心累，爱这个字，在温良玉嘴里很廉价，逮着个喜欢的，不管什么就爱爱爱。


    「好了，该上班了。」薛玖暗嘆，又不是第一次如此，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较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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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摸摸人家嘛。」


    「您倒是先放开我啊。」


    温良玉听话地放开薛玖，小脸凑到跟前，大眼睛眨眨，透着与本性十分不符的纯真，「您能闭上眼睛吗？」薛玖要求，温良玉闭眼睛睫毛颤，抱怨道：「九哥哥要求真多。」


    薛玖摸摸髮丝，「摸摸毛，吓不着。」


    薛玖揉揉耳垂，「摸摸耳，吓一会儿。」


    「真神奇，我刚才自己偷偷摸不管用，九哥的手指真有魔力，能让我安心，让我舒服。」好巧不巧地，温良玉抓着的正好是薛玖的中指，薛玖脸颊快要挡不住那股臊人的红意，抽回手转身漠然道：「我去浇花了。」


    偏偏什么都不懂，可开起车来，比谁都快，薛玖脸红地拎起喷壶进入卧室，徒留脸红心跳的温良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


    薛玖的手法与以往一样，但温良玉就是觉得，这次与往次不一样，更舒服了一点不说，心跳还有点加速，耳根子还痒痒，苦思半天薛玖得出结论：果然九哥的手指有魔力，好厉害。


    周五，意味着今天总裁班上课的日子来了。


    薛玖断然没有想到，温良玉会差遣她将作业本从顾澜笙那里拿回来，「您亲自去上课？」薛玖记得，温良玉是打算推给顾澜笙的。


    「唉，别提了。」温良玉愁眉苦脸道，「我和小笙笙去酒店开会遇见了上周给我妈代课的教授，我那天套话意外得知，那位陆教授跟我妈是好友。」温良玉心有余悸，「幸亏陆教授没跟我妈说我逃课了，这周我妈有事又去不上，好像找的代课教授还是这位陆教授，她长得挺好看，我就当去欣赏美女了。」


    难怪这么乖，薛玖偷笑，一本正经地说：「那挺好，这次开始，作业您自己写吧。」


    「不要不要~就要九哥帮我写~」薛玖抱着薛玖撒娇，「好九哥~九哥最棒啦。」


    马屁精！薛玖嫌弃地推开，脸颊爆红地离开。


    顾澜笙倒也乐得轻松，她级别不够，和总裁们上课压力大。薛玖取了作业本，主动问起今晚的饭局，「约在哪了？」


    「肖恩酒庄。」


    「三里屯那个？」


    「恩，薛秘书也知道？」


    「去过，陆总有朋友在那。」


    「陆总？」


    「陆思羡陆总。」


    「啊……」顾澜笙心思平添烦乱。


    「今晚一起吃饭的，是异性吗？」


    「恩。」


    「除非关系极好，尽量别喝酒。」


    顾澜笙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本来酒量还可以，但空腹不行。」


    薛玖温柔地笑，也不再多说，提醒顾澜笙注意安全。


    顾澜笙临到下班，董玮发来信息，表示她可以带之前的朋友一起来。顾澜笙没来由的厌恶，要不是看在他认识方天睿的份上，她真不想赴约了。


    真的赴约之后，顾澜笙到了酒庄才知道，所谓的饭局，并不是只有董玮，还有之前的方天睿。


    顾澜笙脸色黯了黯，这人也真是，既然带人来，倒是提前说一声啊。


    董玮大概也察觉到顾澜笙不悦，忙笑着说：「偶然遇见的，就一起过来了。」


    既然约在酒庄，顾澜笙知道可能会喝酒，来赴约之前，她已经吃饭垫底，就算真的喝酒，少喝也没事。


    「好好认识一下，我是方天睿。」方天睿主动起身，桃花眼一眺笑着问：「你呢？」


    「方总您好，我是华信集团的顾澜笙。」顾澜笙是故意说的公司名字，果然方天睿眸光顿了顿打量她，「啊~那咱们还算是有些缘分，我们公司与贵公司有合作。」


    「不瞒您说，之前我也听说了，正好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跟方总聊聊呢。」顾澜笙想快速切入工作却被方天睿笑着挡回去，「我还没吃饭，有点饿。」


    「啊~抱歉。」顾澜笙只好按捺住焦急的情绪，她无心吃饭，只想尽快聊完工作就走。


    酒，自然是要上的，方天睿叫来酒保，酒保拿来一套器具，顾澜笙才明白，他是要调酒，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手，「尝尝看。」方天睿递过来一杯。


    杯身精緻小巧，浅浅的酒杯被幽蓝色的液体覆盖，「我酒量一般。」顾澜笙婉拒。


    「顾小姐，这是这里的招牌酒，方哥第一次给别人调酒，你……」董玮还欲多说，方天睿嘶了一声，挑理道：「小董，别说这种话，好像在逼迫顾小姐一样。」


    ……就是在逼迫啊，不过杯子小，挺多一口。顾澜笙接过来道谢，意外中的口感顺滑，还有一股清新的水果香，让顾澜笙一下子想起了陆思羡身上的香水味。


    方天睿和董玮的杯子都是大个的，同样的酒，都是一饮而尽，董玮贊道：「真挺好喝。」董玮恭维道：「今天沾了顾小姐的光，有口福了。」


    顾澜笙敷衍地笑了笑，「方总，方便聊聊华信和环宇建筑的合作吗？」


    「顾小姐，先吃饭再聊如何？」


    推杯换盏，顾澜笙不想喝，也喝了5杯。起初不觉有酒劲，但越往后顾澜笙越觉得酒劲上涌，方天睿再敬酒时，顾澜笙坚持不肯喝了，她摇摇晃晃起身去洗手间，抠喉咙吐了半天，眼圈都红了，跟哭过一样。


    呜~好难受啊，不想谈工作，想回家。顾澜笙清水洗脸，身体还是一阵燥热，镜中红润润的小脸说明酒劲还在，她直直地望着自己打了个呵欠，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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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混沌的大脑里，艰难地捋出一条线：回房，拿包，回家，睡觉。


    记错门牌，走错房间，找不到路……腿软的顾澜笙感觉走了几个世纪，终于被服务员带到正确的位置。


    顾澜笙推开门，昏暗的光亮下，赫然看见3个人，还是不对啊？她想往后退，只见一道身影快速到了跟前，顾澜笙出于自保，自以为用力挣扎其实根本就是软绵绵，自以为是大声喝道其实根本就是哼唧唧，「你~给~我~放……」顾澜笙一喝多，语速缓慢还容易口吃，「放」了半天，鼻翼间闻到了熟悉的茶果香，她缓缓抬头，诶？顾澜笙漾出笑，漾出两个小酒窝，「是你~」


    「恩。」陆思羡抱紧顾澜笙，心总算踏实，笑着说：「是我。」


    ※※※※※※※※※※※※※※※※※※※※


    陆思羡：小酒窝醉了。


    顾澜笙：少管我！


    作者：酒后**


    顾澜笙：你说什么？！我可是正经姑娘。


    陆思羡：没事，我不正经。


    -----------


    读者：最喜欢酱酱酿酿了。


    作者：想啥呢，我是最正经的了。


    读者：呸！


    第28章 委屈


    下一秒, 顾澜笙脑袋咚的一声埋进陆思羡的脖颈，怨恼颇深，拿自己脑袋当武器砸陆思羡的肩膀，不满地哼唧：「快从我梦里滚出去！」


    「二位慢聊, 我先带她走了。」陆思羡搀扶顾澜笙出门，下一个动作拦腰将人抱起，身子忽悠下飘起来, 顾澜笙下意识搂紧陆思羡的脖子，「我会飞惹~」


    包房内，方天睿的脸色极淡，董玮无奈, 「方哥, 真没骗你，她们真认识，我初次相钦那天, 这美女就在。」


    「叫什么？」


    「陆思羡。」


    方天睿没做声, 起身直接走了，董玮捶捶脑袋，挺好的饭局, 说黄就黄了。


    顾澜笙先前在洗手间吐了一波，这一会, 陆思羡抱着她走动, 身子摇晃后头更晕, 「呕~」顾澜笙干呕却吐不出, 难受得直哼唧，「妈妈~我难受，呜呜~」


    一难受就找妈妈，这点倒是没变。


    好在是到了车上，顾澜笙靠在椅背上休息噁心感减少，但燥热增加不减，她死命拽着安全带，以为那是让她燥热的源头。眼见着白皙的肌肤被卡得通宏，陆思羡心疼道：「别急，我给你弄，放开。」陆思羡停车，安全带解开，顾澜笙还是喊热，解扣子解不开硬生生往下拽，陆思羡咬纯深唿吸，「我给你解，手拿开。」


    一颗锁骨微露，两颗纯光乍现，陆思羡脸颊发烫很想解开第三颗……微凉的夜风吹进来，顾澜笙舒服地唿了一口气，「唔~好舒煳~」冷不丁一出声，陆思羡惊醒，压下慾念。


    小傢伙依旧可爱迷人，怎么就把她忘了呢？陆思羡幽幽地嘆气。


    一路上，顾澜笙都在喊热，陆思羡开车极为艰难，真担心醉美人一不留神就把剩余的扣子全拽开。依稀可见，顾澜笙里面除了一条小吊带就是文兄了，再拖下去，不说顾澜笙如何，陆思羡怕自己受不了。


    陆思羡很想撑到家再解放顾澜笙，但副驾驶的人一用力，啪嗒一声，扣子掉落的声音。


    陆思羡一咬牙，调转车头，来不及回家，去她住的酒店吧。


    陆思羡将人抱到房里，她刚放下想歇口气，顾澜笙迷瞪眼望着她，伸手就拽住了陆思羡兄前飘着的小领带。


    醉酒的人多有蛮力，顾澜笙勐地用力，陆思羡不稳差点直接钦上去。


    尽管顾澜笙是醉酒，但不同于以往安然入睡，都是醒着的状态，陆思羡钦不下去，或者说不敢吧……只要顾澜笙不是完全清醒，她都觉得这都是一种亵渎。


    「混蛋~」顾澜笙揪着领带骂陆思羡，「梦里总欺负我~」


    「我没有。」


    「没有个屁~」顾澜笙脸宏宏软软地怼回来，「你、你以为我睡着了就忘了吗？」


    「那我怎么欺负你了？」陆思羡视线落在宏润润的小嘴上，内心极度渴望，想钦下去，但又不行，喋喋不休的小嘴嚷道：「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在下面？凭什么？！」


    陆思羡错愕，这傻姑娘到底做的什么梦，还分上下？陆思羡试探道：「你想在上面？」


    「我、我今天就要在上面！」顾澜笙信誓旦旦说，人也跟着挣扎，软弱无力地推搡陆思羡。


    陆思羡配合地倒下，顾澜笙爬了半天，累得气息急促才爬到陆思羡身上。挣扎间，顾澜笙的衬衫早开了，小吊带也被蹭上去，小腹紧緻的肌肤露出，陆思羡咬纯别过头，尽量不去看。


    片刻后，身上的人终于安分了些，传来略微厚重的唿吸声，陆思羡绷紧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


    她现在急需要洗个澡，湿润的感觉不好受，陆思羡缓缓将人从身上推下来。


    哪知道，这一推，没睡实的顾澜笙又醒过来，哼哼唧唧地抗议：「每次都只欺负我~我也要欺负你~」


    陆思羡无奈，抬手将人拢在身边，柔声安抚，「以后你清醒的时候，想怎么欺负我都行，现在先睡觉好不好？」


    「真的？」顾澜笙迷瞪眼，似乎也是努力撑着才不被瞌睡虫攻陷。


    「你说的噢~」


    「恩。」


    「不准骗我~


    「恩。」


    「我、我要欺负你，你就得给我欺负~」


    这霸道的小流氓，陆思羡忍俊不禁，「好~都答应你~睡吧，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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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满意地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唿噜噜。陆思羡嘆口气，怎么会忘记的这么彻底呢？


    「恩？你说说，你怎么就把我忘了呢？」陆思羡指尖戳戳顾澜笙的纯，顾澜笙唔了一声，陆思羡勐然记起什么，盯着顾澜笙的脸，叫了一声，「小糰子~」


    「到~」顾澜笙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双手摇摇晃晃抬起，歪歪扭扭地敬礼，「向陆团长敬礼~」


    陆思羡惊喜万分，再叫一声「小糰子」，顾澜笙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分明是没忘记她啊？难道是假装忘记自己了？陆思羡还想再试一次，顾澜笙迷瞪眼睁开，定定地望着陆思羡，问：「糰子呢？」


    ……陆思羡自己倒是忘记了，以往每次这样逗弄顾澜笙，必定要给她糰子吃，「明天给你做好不好？」


    「骗子。」顾澜笙怔怔地望了半晌，不知想起什么来，眼圈渐渐宏了，翻个身哭唧唧地一直重复「骗子」两字，陆思羡心疼够呛，抱着顾澜笙：「不骗你~明天给你做，恩？」顾澜笙挣扎，委屈巴巴：「没有糰子还骗我跟你玩~」陆思羡温言软语哄了好一会，柔声道：「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做了糰子再跟你玩，恩？」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她也曾忘记准备糰子就逗顾澜笙，顾澜笙最后也是哭着的。


    顾澜笙抽抽搭搭，粉拳软软地捶了陆思羡的兄口，可怜巴巴道：「那要钦钦。」


    陆思羡咬纯，她真的怀疑，顾澜笙没有忘记她，这宛如梦境的画面，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那团长钦哪里？」


    「团长钦这里，这里，这里……」额头，脸颊，鼻樑，嘴巴……顾澜笙一处都没落。


    纯吻时，陆思羡不受控制地想要深入，迷醉的顾澜笙也沉溺其中，玉望飙升，陆思羡下意识地翻身压住顾澜笙，手心抚摸到滚烫的肌肤时，她才幡然醒过神，立刻抽身站起来，气息急促地望着脸颊桃粉色的顾澜笙。


    「这里还没钦~」顾澜笙眯着眼，腆腆纯，像只贪吃的猫儿，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陆思羡深唿吸，努力将玉望压下去，双手捧着顾澜笙的脸，狠狠钦了一口小下巴，「现在睡觉，乖~」


    顾澜笙也不贪恋，糰子没吃到，集齐6枚钦钦，她心满意足地睡去，眼角还挂着残余的泪。


    陆思羡身子一阵阵地激灵，玉望的横流在身体里冲撞着她，陆思羡抬手抚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陆思羡不敢再逗留，她急需洗一个冷水澡降温。


    时隔多年，顾澜笙对的魅力依旧，她没出息得很，不需要精湛的技术，就能将她撩拨的彻底。


    顾澜笙睡得并不踏实，陆思羡进入浴室，她就辗转反侧，越睡越热，越热越拖。


    最后全身上下就剩吊带和小裤裤，顾澜笙迷瞪地也拖不下去了，腆腆纯，呢喃了一句，「水~」


    睡梦中的顾澜笙只觉得有火炉在烘烤着她，交错的记忆混乱，一会是不告而别的陆思羡欺负她，一个是记忆中的陆团长逗她玩却不给她糰子吃，说好了钦钦，最后钦完又演变成欺负她。画面重叠反覆，顾澜笙生气气！就知道欺负她！演变到最后，陆团长和陆思羡的脸完全吻合，顾澜笙对着陆思羡那张脸，越看越生气，呜，陆团长欺负她还不给她水喝。


    顾澜笙几度呢喃要水水都没人搭理，最后渴得醒过来，耳边是哗啦啦的水流声，顾澜笙腆腆小嘴，好口渴~


    顾澜笙唔唔两声，痛苦地翻了个身放赖，不想起来，但是好口渴，越听见水流声渴得愈厉害，顾澜笙咂咂嘴，翻来覆去叨咕半天水水，见没人理她，最后委屈巴巴地爬起来。


    顾澜笙眯着眼摇摇晃晃往浴室走，嘴里叽叽咕咕，「水~喝水水~」


    陆思羡住的酒店是五星，梦幻套房一听这名字就是情侣专用，浴室自然是精心设计过的，主要为磨砂材质，但玻璃中央是个爱心型的玻璃材质。磨砂隐约朦胧，玻璃通透明亮，情侣间小情趣之一，是欣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沐浴图，当然如果不想被欣赏拉上帘子即可。


    陆思羡进去洗澡时，顾澜笙还在酣睡，所以浴帘大敞。透明出来折射出来的光亮，还有愈来愈响的流水声，吸引到顾澜笙，她满心期待地走过去，小脸贴着爱心型玻璃区域，第一眼先看到了水。顾澜笙腆纯，两眼冒心，好多水~


    小蛇尖因此腆到微凉的玻璃，口感怪怪的，顾澜笙吐吐蛇头，试图推玻璃进去。


    不推门，直接推玻璃，当然是进入失败，顾澜笙不甘心，边往前蹭，边推玻璃。


    蜗牛终于蹭到门口，一推门，磨砂玻璃门无声地开了，潮湿的热气迎面而来，流水声哗哗震得顾澜笙小耳朵背着抖了抖，迷醉的眸子下一秒，被浴缸里的人牢牢地捕捉住。


    盪样的水波下，是绽放流光的细腻肌肤，难以自持的天籁之音入耳，顾澜笙直直地望着，小蛇尖抵在齿间，灵活的指尖上下流连于样着纯意的花圃。


    陆团长？！她……在干嘛？！


    ※※※※※※※※※※※※※※※※※※※※


    顾澜笙：您到底在干嘛？


    陆思羡：替你干的。


    顾澜笙：说汉语，别整我听不懂的语言。


    读者：她在替你干你该干的事！


    作者：就你们能，别瞎说会shi吗？


    第29章 喝水


    沉浸其中的陆思羡浑然未觉, 双眸紧闭唿吸急促地叫着「澜笙」身体终于被释放，身子软着向下滑时，听见软糯气急的痛斥，「太过分了！」顾澜笙边嚷边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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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整个人的魂儿差点没吓飞, 潮湿的双眸望着突然出现在浴室里的人，全然不解，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那刚才的那一幕……陆思羡羞臊得满脸通红, 「澜笙，对、对不起，我~」陆思羡前所未有的慌乱，想起身解释, 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未着丝缕, 她双手护着自己，「对不起~」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倾泻而下，陆思羡后悔不已, 就算身体再难受她也不应该放纵自己, 更不应该满脑子想着顾澜笙去做过分的事。


    明明忍了很久的，今天却破功了。


    「我那么口渴，不给我喝, 你自己却在玩水！」顾澜笙下一句痛斥出来，让泪眼朦胧的陆思羡僵了僵, 恩？她这是听到了什么？


    「你口渴？」陆思羡不确定问。


    顾澜笙仿佛没听见, 径直走到浴缸前, 陆思羡动魄惊心, 她是真的怕现在的顾澜笙半醉半醒会记得自己叫着她的名字慰藉身体……


    顾澜笙俯身弯腰，小蛇尖伸出来就要喝水，陆思羡惊地赶紧起身，「不能喝。」带起的水花溅了一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顾澜笙一跳，听闻不能喝更委屈了，「你好过分，霸占这么多水！」


    「……」陆思羡现在可以确定，顾澜笙还是醉着的，心里多少松口气，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我霸占，这里的水脏，不能喝。」


    太长的句子，顾澜笙根本听不完整，只捕捉到她最关心的关键词「不能喝」。


    顾澜笙不信了这个邪，「我就要喝！」


    顾澜笙俯身再次要喝水，陆思羡顾不得其他抱住她，左脚一滑……她单膝盖在浴缸里，连带着顾澜笙被带进双人浴缸。


    顾澜笙宛如被抛上岸躺在沙滩里的小鱼儿，干涸已久，这一下入了水，顾澜笙整个人都活泛起来。顾澜笙咂咂嘴，水~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她的渴，顾澜笙撒欢地就要往水里扎勐勐，陆思羡眼疾手快，咚~这一下扎到陆思羡怀里。


    「啊呜~」顾澜笙没喝到水不说，脑袋撞兄口，脑门疼得直叫唤。


    陆思羡才是真的惨，这一下撞得兄口疼，兄口碎大石，大石没怎么样，凶口好像碎了，疼痛让陆思羡说话的音都抖着，「澜笙，我给你倒水喝，这里的水脏，不能喝，恩？」边说边伸手给顾澜笙揉脑袋，无线美景怡人，顾澜笙看了个满眼，一时间忘了喊疼，也忘了要喝水。


    这个糰子好小哦~不过好漂亮~红润润的，好像很好吃，顾澜笙腆腆嘴儿，陆思羡完全不知道顾澜笙所想，直以为是她还在生气，哄道：「你先出去，我给你倒水喝，好不好？」


    「不好。」顾澜笙抬眸，红彤彤的大眼睛亮晶晶，「我想吃糰子。」


    「糰子？现在没有，明天给你做？」


    「有糰子。」


    「哪呢？」陆思羡疑惑，顾澜笙眸光垂了垂，俯身就奔着陆思羡的凶口去了，还呢喃着「我要吃~」


    陆思羡饶是修炼多年的狐妖也禁不住这无意间的聊波，身体里涌动着暗流，她立刻往后躲，「不能吃。」


    刚才是不能喝，现在是不能吃，顾澜笙真是委屈坏了，来了脾气双手推着陆思羡直接压上去，「我就要吃！」


    陆思羡身子往下滑，怕摔着顾澜笙，万一磕碰到脑袋，她下意识用身体护住顾澜笙，这动作正好给顾澜笙创造了机会。顾澜笙紧紧抱住陆思羡，扑通一声两人入水，顾澜笙小嘴稳准狠地捕捉住了她心爱的小糰子。


    陆思羡天灵盖都苏的，因为在下面被压着，整个人下意识张嘴，直接呛了一口水，咳嗽着挣扎要起来。


    顾澜笙不管不顾，就怕吃不到糰子，逮着就死命咬，陆思羡皱眉叫疼，「疼~」小祖宗，你快把我舀死了，这虎牙~她以后早晚给磨平，舀一次，刻骨铭心一次。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用力，顾澜笙颇有讨好的意思，小蛇尖腆腆顶顶，陆思羡更受不住，这还不如舀了，痒比疼更难忍。


    这是顾澜笙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了不一样的口感，柔软细滑不说，还能顺便喝水……因为陆思羡的阻拦，整体喝水并不顺畅，顾澜笙就想大口喝水，整个人直往水里扎，陆思羡怕她真的喝多了水明天会生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接拔了底下的水塞。


    浴缸的水迅速减少，顾澜笙心急了，小脸红扑扑急得要哭，「我要喝水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喝水如此难，明明陆团长有那么多水却不给她喝，还把水越弄越少。顾澜笙焦急又生气，整个人追着水流的漩涡而去，陆思羡正在漩涡的源头，当最后一波水流尽，顾澜笙整个人是趴在陆思羡跟前。陆思羡察觉到顾澜笙的意图为时已晚，顾澜笙认定这粉润润的世界藏着水，头埋进去直接瞬果。


    陆思羡一下子就软了，所有的力气都没了。


    果然有水！这是顾澜笙脑子里跳出来的念头，为了喝更多的水，死命地朝着人家使劲儿。


    陆思羡舀着手臂望着身下的人，整个人软得一塌煳涂。


    小糰子，我大概是要死了，陆思羡闭上眼睛，彻底放纵了顾澜笙。


    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多少次后，顾澜笙不知疲倦的小蛇尖终于停下来，人也软在浴缸里，睡着了。


    陆思羡试图从浴缸抱出顾澜笙，整个人腿软差点没把顾澜笙给摔着，最后一抖一抖走到床边将人放在床上，陆思羡恨恨地戳了戳顾澜笙的脑门，「我的精气都被你西走了，小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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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水~」顾澜笙奋斗一晚上也没喝到多少水，陆思羡倒来了水餵给她，顾澜笙咕唧一口吐出来，「不好喝~」


    「这不比浴缸里的水好喝吗？」陆思羡再次试图喂，顾澜笙又吐了，哼唧一声，「刚才，甜的~」


    「……」陆思羡想起最近自己的饮食都是水果，脸透红，什么意思啊！小流氓，是说她那里是甜的吗？


    陆思羡没辙，将水果快速榨汁，顾澜笙总算是喝了几口。


    一直到天亮，陆思羡基本上都处于餵水的状态，顾澜笙燥热的身子总算是在天亮时降下温，陆思羡也终于累的昏沉沉睡去。梦里，顾澜笙翻着玩样玩，陆思羡舒服得快要升天。


    顾澜笙一醒来，大脑一片空白，动了动唇角，只觉得腮帮子酸疼。


    昨晚她到底干嘛了？顾澜笙揉揉脸，这一抬手，才注意到紧实的被子里有人。


    卧槽！顾澜笙顿时害怕了，这一动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了，顾澜笙惊慌羞愤，勐地掀开被子就踹了一脚，骂人的话刚说了个「我」字，咣当一声，穿着睡衣的陆思羡被踹下床，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怎、怎么是你？！」顾澜笙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抬手掐了一把红润润的脸蛋，陆思羡疼得叫出声，「你干嘛掐我？」


    「不是梦？！」顾澜笙满脸惊恐，陆思羡无奈，抬手挡开她的手，「你要确认是不是梦，不应该掐自己吗？」


    「我怕疼……」


    「我不怕疼吗？！」陆思羡无可奈何，一想到自己一晚上被折腾得腰酸背痛，眼前的小妖孽完全不记得了，陆思羡也不知该作何情绪。希望顾澜笙想不起，因为怕她记起难抵欲望沉沦的自己，但又奢望地想，顾澜笙若是能记起她昨晚反覆欺负自己的画面……她是不是也可以趁机……


    「陆总，您怎么会在这啊？」顾澜笙揉揉嘴巴四处张望，「这到底是哪里？」


    「我住的酒店。」顾澜笙揉揉发软的双腿。


    「好奢华哦。」顾澜笙小嘴鼓了鼓，鼓成包子状活动腮部肌肉，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她只记得昨晚和方天睿他们喝酒来着，后来……后来就模煳了。


    眼见着顾澜笙陷入沉思，陆思羡长嘆一声，饱含幽怨。


    「怎么了……」顾澜笙意识到昨晚自己喝醉了，她会不会耍酒疯了啊？


    「没事……」陆思羡欲言又止，顾澜笙更加好奇了，「我昨晚本来在肖恩酒庄，你也去那了？」要不然两人不可能碰到啊，


    「是啊。」陆思羡揉揉腿，吹吹胳膊，顾澜笙心虚地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该不会昨晚又是陆思羡抱她回来的吧？


    「唉~」陆思羡长嘆一声，更是别有幽愁暗恨生的意味，顾澜笙更心虚，当下怂地不敢再问，万一真的耍酒疯多难堪，「昨晚我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都是喝醉了，不作数，啊！」顾澜笙被迎面而来的枕头砸了一下，整个人懵逼，「干嘛！」


    欺负老娘一整晚，现在不作数，给你厉害的！陆思羡起身拿枕头又砸，顾澜笙倒在床头不敢大力反抗，完蛋了，她昨晚肯定耍酒疯耍得很厉害，「我让你不作数！」陆思羡恨恨地砸下去，顾澜笙只是心虚地道歉，「对不起嘛，我喝多了，都不记得了。」


    你个混球，从小到大都这样，欺负完就不认人。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犊子！」陆思羡真是气大了，连脏话都说了，顾澜笙这下一动不动，趴在那任由她打自己，陆思羡反而下不了手，「干嘛，装死啊？」


    「昨晚我肯定耍酒疯了，对不起，陆总，您打到消气为止，我再也不敢了。」顾澜笙也委屈，越说越委屈，最后小声音抖得嘞。


    「你还委屈！」陆思羡不解气，轻轻踹了一脚顾澜笙的身子，顾澜笙身子晃了晃，抱着脑袋呜咽道：「我也不想啊，喝多了就不是我了。」


    「是，喝多了就是禽兽。」陆思羡现在还腿软，昨晚都记不清到了几次，而且都是唇舌，这傢伙是天赋异禀还是之前……陆思羡想起这茬，单手掐着顾澜笙的后脖颈，「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原谅你昨晚的暴行。」


    暴行？！顾澜笙来不及多想，「你问你问。」


    「你交没交过男朋友？」


    「没有。」


    「难道交过女朋友？」陆思羡的不可思议是后怕，真的怕她最心爱的小糰子已经被人……可听在顾澜笙耳里的难以置信，是对同性.感情的错愕震惊，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是一只单身狗，呜~」顾澜笙最终委屈地哭出来，「脖子被你掐得好痛~」陆思羡心疼地放开手，好心想帮忙揉揉，顾澜笙受到惊吓，逃也似的躲开缩到一旁自己揉着，「总之，对不起，昨晚真的对不起。」


    「少给我来这套。」陆思羡暗自窃喜，小糰子依旧是完整的，她还有机会完全彻底地拥有她。


    「你刚才都说了，我回答问题你就原谅我。」


    「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彻底原谅你。」


    顾澜笙不情愿，扁扁嘴，「你骗我……」


    「你看看我的腿。」陆思羡撩起睡衣，膝盖青紫，主要是昨晚在浴缸里一跪磕的，刚才还摔了一下，「为了你我都残了，你不应该负责吗？」


    顾澜笙理亏，「好嘛，我错了，你说要怎么样？」


    「我要暂时借住你家养伤，你得负责给我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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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哦？」顾澜笙咬文嚼字，陆思羡就怕她直接说长期顾澜笙不能同意，果然……陆思羡板着脸，「你先把我的伤养好再说吧！」


    「好嘛。」顾澜笙不情愿，她不是很能理解，这么奢华的酒店不住，非去住自己的小窝，大概是她家被她布置的太温馨惹，顾澜笙在那胡思乱想，陆思羡指尖戳了戳她眉心，「还看什么，还不摆驾回宫？」


    「诺。」顾澜笙心里吐槽：这是接了个慈禧回去吧！


    不管怎么说，陆思羡成功达到目的，再次入住顾澜笙家，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陆思羡看看开车的顾澜笙鼓着包子脸活动腮部肌肉，牙根恨得直痒痒，早晚如数还回去，给我等着！还想不作数？做梦！


    ※※※※※※※※※※※※※※※※※※※※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小笙笙欠下的帐自然也得还。


    顾澜笙：我都忘记惹，不作数。


    陆思羡：没事，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


    顾澜笙：【怂的一批】


    第30章 标记


    昨夜春风, 原是内心期盼已久，可顾澜笙是醉酒状态，眼下醒来等于「失忆」状态，陆思羡着实计较, 帐本上狠狠记了一笔，秋后算帐，等着吧。


    顾澜笙一路开车也心虚, 偷偷摸摸余光扫陆思羡，其实一早上醒来就注意到陆思羡漂亮的眼睛红肿，看样子是昨晚哭过了；嗓音与往日的纯净不同，多了一份性.感的沙哑, 总归是都好听的。


    唉, 大概是昨晚被她折腾得很惨，陆思羡气哭了，哭了很久, 就把嗓子哭哑了, 今早她还在惊慌之下，一脚把陆思羡踹到地上去了……顾澜笙内心自责，她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啊？想关心陆思羡几句都怂得不敢开口, 生怕哪句不对惹到陆思羡，早上她被枕头雨狂砸的画面, 记忆犹新。


    顾澜笙偷偷嘆气, 舌头疼, 腮帮子酸, 她昨晚也不知道到底干嘛了。


    更为糟糕的是，快到家时，顾澜笙的肚子开始疼。


    人有三急，顾澜笙忍耐到家门口，车停下，陆思羡刚下车，顾澜笙已经锁车旋风式刮跑，边跑边嚷：「我先上去了，你慢慢来！」尾音消失，顾澜笙已经冲进楼里。


    陆思羡昨晚被折腾次数太久，尽管都不是进入，依旧腰酸腿软，大概就是爽过头了。


    陆思羡直以为顾澜笙是放不下昨晚的事，躲避着自己，也没计较，可眼看着她迈着发软的状态都要到电梯跟前了，顾澜笙疯狂按关电梯，陆思羡当即无语。


    腿软加上膝盖疼，陆思羡走得颇为辛苦，扶着墙壁，按了电梯等下一趟，气不打一处来。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


    顾澜笙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还在回忆昨晚的事。


    现在回想，昨晚的果酒喝着爽口但后反劲儿太大，幸亏是后来遇见陆思羡，要不然她万一醉倒在酒庄……顾澜笙一阵后怕，看来她还是太大意了。


    每次都能遇见陆思羡，这未免太巧合了，顾澜笙解决内急时还在敛眉凝思，陆思羡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看见自己之前发的乱七八糟信息没？她怎么会出现在肖恩酒庄呢？


    如今冷静下来，真是疑点重重，陆思羡是不是在跟踪她？问题是为什么呢？人穷又不美，陆思羡图什么？


    顾澜笙想的一阵头疼，太苦恼，不想了。


    该死的是好奇心，顾澜笙太好奇昨晚她喝断片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般苦思，有什么唿之欲出，但仅仅是欲出，顾澜笙揉揉太阳穴，啊~烦死了，感觉就差一点点，但就是想不起。


    肚子疼痛，让顾澜笙无力再思考其他，从洗手间出来，陆思羡刚好进来。


    这走得也太慢了，顾澜笙心里吐槽，吐槽完就想起陆思羡的膝盖伤了，人又自责。


    陆思羡本来计较进来想要发作，却瞧见顾澜笙扶着洗手间的门框，小脸苍白，笃定道：「坏肚子了？」


    「你真会算卦。」顾澜笙微微猫着腰，「我实在难受，先躺会再给你上药。」顾澜笙这回也走不快了。


    该，看你还喝洗澡水！陆思羡暗道。


    顾澜笙本来只打算休息一会，不成想，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已是下午，肚子明显舒服不少，顾澜笙软趴趴不想起来，可想起受伤的陆思羡……


    顾澜笙起来时，客厅里有熟悉的粥香，那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上来，仿佛陆思羡并不曾离去过。


    「起来了？」陆思羡虽然板着脸，语气也不算温和，顾澜笙心里虽有不适但并不抗拒，「恩，你都受伤了，别做饭了，我给你上药吧。」


    「肚子疼好了吗？」陆思羡反问。


    顾澜笙揉揉肚子，「好点了，」末了委屈巴巴地说：「也不知道吃什么吃坏肚子了。」双眸下意识地锁着陆思羡白皙修长的双腿，目光上移，是白色衬衫。上身正常，下面穿得会不会太少了……顾澜笙吐槽完收回目光，顺便感嘆，不过这双腿是真好看，就是膝盖淤青刺眼。


    喝那么多洗澡水，不坏肚子才怪，陆思羡无奈：「先喝点粥，喝完再上药。」


    「恩。」顾澜笙道谢，「你是不是也没吃呢？」


    「我不饿。」


    「那也吃点吧。」顾澜笙进厨房，口渴倒水喝，沉甸甸的暖瓶提示她：陆思羡烧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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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家里多一个人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尽管顾澜笙还是不捨得一个人的完美自由世界。


    顾澜笙盛了两碗粥，各怀心事，闷头喝完，顾澜笙拎来药箱，满心愧疚地想，陆思羡也是够倒霉，之前伤了手，现在伤了腿。


    陆思羡坐在沙发上，顾澜笙拿起药酒摇了摇，倒在手心里揉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哈。」顾澜笙蹲下，陆思羡的脸颊微微发烫，昨晚的画面过于清晰深刻，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敢回忆。


    微凉的触感揉在膝盖上，柔软的手心让陆思羡身子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咬着唇，望着蹲在地上按揉膝盖的顾澜笙，听见她自言自语似地说：「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一个人没胃口。」陆思羡回了句。


    「我一个人胃口就很好。」顾澜笙扬起头浅笑，还挺自豪的。


    没心没肺的，胃口都好，陆思羡怨恼地想。


    「把腿分开。」顾澜笙不得用力，手臂强硬分开陆思羡的腿，人也往中间挤，记忆中的画面突兀地跳出来……陆思羡身体里残余殆尽的酥麻翻滚而来，陆思羡望着腿间的人，羞意当头嗔道：「让你揉膝盖，你分开我的腿是要干嘛？」


    顾澜笙本来心思单纯，陆思羡如此一问，反倒衬得她的想法有多邪恶。顾澜笙想起今早她被陆思羡擒住脖子逼问是否有对象，甚至被问是否有女朋友，那话语间的惊诧倒是验证了温良玉的话，陆思羡估计是个钢管直，对于同性似乎比她还计较呢。


    成年人的世界，无论男女，过分的亲密似乎都有点……顾澜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认真解释：「我是为了方便用力按揉。」


    「……」陆思羡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莫名的来气，昨晚那么不正经也不知道像谁，「啊~」陆思羡吃疼突然叫了一声，拐着弯带着钩儿，娇唿中听得出是难忍自控不得已叫出来的，听得顾澜笙耳根子有点麻，这小声音要是……顾澜笙脑子里都是看过的小说、漫画，其中不乏暧昧前戏，没有实际的行为，但光是撩就让人心痒。


    唉，要是陆思羡给她念剧本就好了，她大概会爽得飞起吧。


    但也仅仅是想想，她和陆思羡不熟悉，剧本是她最早期写的，文笔不佳，纯情斐然，暗恋时的暧昧，撩人于无形。


    「做美梦呢？」陆思羡轻轻踢了一脚顾澜笙，顾澜笙勐然回过神，小脸通红地低下头，辩道：「才没有。」


    「还没有，就差流口水了。」


    「我没有！」顾澜笙发现，这次回来的陆思羡很欠啊，说话格外气人。


    半晌，顾澜笙头也不抬，也没听见陆思羡的动静，她一抬头，陆思羡身子软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这睡得也太快了……顾澜笙不敢大力揉，怕给揉醒了，刚想收手，陆思羡落在顾澜笙上的长腿动了动，「怎么不按了？」


    ……这架势，还真像是皇太后，可恶！顾澜笙狠狠瞪了一眼享受状的陆思羡。


    凭什么她干活，陆思羡睡觉？顾澜笙使劲儿按了一把，陆思羡疼得坐起身，「恶意报復。」


    顾澜笙暗暗地哼了一声，嘴上淡然道：「不用力，淤血散不开。」


    这气人的样子，倒是让陆思羡熟悉得很，「我刚才看冰箱里，糰子和凉皮你都没吃。」


    「没有机会啊。」顾澜笙也是委屈的，「晚上总有应酬。」


    「吃分子料理了？」


    「恩。」顾澜笙心虚，看样子陆思羡是没发现自己删除过她。


    陆思羡有意切入话题，哪知道顾澜笙一个字打发了，她继续问：「和谁吃的？还是和那个董玮吗？」


    「和华信的领导。」


    「温总？」


    「傅总。」


    陆思羡的腿突然缩回去，吓了顾澜笙一跳，「疼啦？」她刚才没用力啊。


    「没事。」陆思羡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太激烈，谎称：「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有点要抽筋。」陆思羡抬腿放回去，示意顾澜笙继续揉。


    「你们傅总怎么样？」陆思羡半晌随意地问，顾澜笙竖起大拇指，「我偶像！」


    duang！陆思羡一脚蹬出去，力量不大，但顾澜笙蹲了太久站不稳，直接坐地上了，「恶意报復。」她学刚才陆思羡的语气。


    「这是膝跳反应。」陆思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应该是刚认识你们领导吧，都不了解就偶像。」


    「你对华信和华信领导层都有意见，是不是？」顾澜笙咂摸出滋味来，陆思羡没回答，起身一瘸一拐去了厨房。


    顾澜笙捶捶发酸的腿，跟着进厨房，见心爱的糰子和凉皮都魂归垃圾桶，她顿时急了，「你干嘛扔掉啊？我还没吃呢！有脾气沖我来。」


    「我再给你做新的。」陆思羡无奈地解释，顾澜笙委屈地吸吸鼻子，「那也是，太浪费了。」


    「……」陆思羡转身擦了擦冰箱里面，顾澜笙站在旁边，「你现在还是病号，别做了。」


    「温总说她亲你酒窝了，是真的吗？」陆思羡突然转移话题，顾澜笙愣了愣，「是啊，她偷袭我，唉。」


    咣！冰箱门被狠狠地带上，顾澜笙抱怨：「你轻点嘛，冰箱也是很脆弱的。」


    「她现在还惦记你另外一个酒窝呢。」


    「是啊……」顾澜笙嘆气，「她总搞突袭，我都害怕，偏偏她还是我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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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方法。」


    「哦？」顾澜笙两眼放光。


    「看心情，等我心情好，告诉你。」陆思羡慢条斯理，顾澜笙切了一声，故弄玄虚。


    下午，陆思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顾澜笙不想码字，也坐到旁边一起看。


    搞笑之处，顾澜笙抚掌大笑，脸颊突然被亲了一下，顾澜笙懵逼，「你、你干嘛？」


    「告诉温良玉，这边的酒窝被我标记了。」顾澜笙真以为陆思羡是在开玩笑，但陆思羡前所未有的正经。


    「这就是你说的好方法？」顾澜笙苦大仇深地问。


    「对啊，」陆思羡认真地说：「这叫先下手为强。」


    顾澜笙真是气鼓鼓，这是什么鬼方法！傍晚，顾澜笙说什么不肯让病号做饭，叫了外卖等待时，陆思羡的手机响了，顾澜笙没搭理，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陆总，你手机响了。」顾澜笙拿着手机敲洗手间的门，陆思羡嗯了一声，「你帮我接听一下吧。」


    顾澜笙不太情愿，正好她手机响了，「不行，我手机也响了。」


    顾澜笙的电话，是余子期打来的，接通电话，余子期大笑三声，震得顾澜笙耳膜疼，「你疯啦？」


    「哈哈哈~我的新工作定了！世界五百强，哈哈哈！老纸终于强大了，雅奈尔啊，我的妈，做梦都能笑醒！」余子期全程爆笑，顾澜笙替她开心又无奈，「至不至于啊，感觉你比太子登基还开心。」


    「你不知道啊，我笔试没答完，超级害怕！」余子期兴奋地邀请顾澜笙出来吃饭庆祝，「行！」这种好事，顾澜笙觉得值得庆祝，顺便跟余子期说说她的新工作。


    陆思羡从洗手间出来，房内静悄悄，很显然，顾澜笙出去了，还给她发了条微信：我订了外卖，你签收吃掉吧，我有事出去啦，可能晚点回来。


    陆思羡轻嘆口气，这小傢伙，真是一刻都不消停。陆思羡的电话第一个是陌生号码，第二个是《时代》杂志社社长kelly打过来的。陆思羡回过去，kelly调侃道：「l桑，你什么情况，电话不接，要上天吗？」


    「我在洗手间怎么接。」


    「你赶紧回一个电话。」


    陆思羡给陌生号码打回去，「您好，我是陆思羡，请问您哪位？」


    「雅奈尔总裁，蒋维尔。」


    ※※※※※※※※※※※※※※※※※※※※


    我k上线了，我蒋总也上线了。


    读者：请你们马上结婚。


    蒋维尔：呸。


    k：老蒋，你到我面前呸，来。


    蒋维尔：【跑远】


    读者：和作者一样怂。【嘲笑】


    作者：我tm做错了什么？


    第31章 犯难


    顾澜笙和余子期约在火锅店, 余子期坚持认为：吃火锅热热闹闹最喜庆。


    问题是：现在大夏天啊！顾澜笙是真心疼被扔掉的凉皮，她现在想吃爽口的食物。更可惜的是，是可爱的糰子们！顾澜笙心疼死，早知道都吃掉好了。


    照旧是鸳鸯锅, 清汤锅对着顾澜笙，辣锅朝着余子期。调酱料时，顾澜笙蓦然想起陆思羡来, 她们的口味惊人的一致。


    余子期比顾澜笙辞职时间短，辞职原因余子期没细说，原来那家半国企性质，当年余子期是唯一被选中的应届毕业生, 让不少同期学生艷羡不已。顾澜笙也没细问, 想着可能是有些不便向外人说的理由吧，光鲜亮丽的背后，真相或许是丑陋不堪。


    「雅奈尔好啊,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听说员工福利特别好。」顾澜笙早之前找工作也看过雅奈尔，那时候没有区域经理的职位，只有市场总监, 她没敢投。


    「岂止福利，连领导都是超美啊！」余子期眉飞色舞地介绍她口中的美女, 顾澜笙直笑：「你别被掰弯了。」


    「哎呀, 你知道掰弯这个词？」余子期诧异, 顾澜笙是之前看了百合小说, 加之温良玉和薛玖这一对，她上网了解过了，「学无止境。」


    「讲真，这么美的领导要我，不用掰，我自己弯。」余子期憧憬道：「你是没看见，雅奈尔的女神有多美。」顾澜笙无奈，这要生在古代，非得是个昏君，「你还真心动啊？」


    「我心动有p用，人家有对象，而且还是超级大美女。」余子期哀怨，「不能和女神作对象，争取攀攀高枝做朋友吧。」


    顾澜笙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余子期，提及温良玉和薛玖，余子期笃定：「她们肯定有猫腻。」


    一顿火锅吃下来，顾澜笙惊觉，周围的同性相吸还真是不少。


    顾澜笙的具体职位没定，余子期倒是确定了，「我就是市场部了，职位是区域经理，直属上级是市场总监，不过面试时我听说，市场总监貌似也是新官上任，」余子期庆幸道：「这样更好，我不会太吃亏，要不然人家都彼此认识，可能都拉帮结伙战队了，我一个新人进去不好带团队。」


    顾澜笙肚子也不是很舒服，两人没喝酒，以饮料代替酒庆祝彼此职位高升。


    顾澜笙晚上回到家，一开门有光亮，随即有她喜欢的声音传出来，「回来了？」人未到声先到。


    「恩，你吃饭了吗？」顾澜笙蹬掉鞋子。


    「没有。」


    顾澜笙进门看见客厅茶几上的外卖，「你不饿啊？」


    「一个人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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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吧，我陪你坐会。」顾澜笙吃不下了，索性坐在沙发上陪着陆思羡，陆思羡状似无意地问：「和谁吃饭去了？」


    顾澜笙本来想说「余子期」，但想起两人之前相处不愉悦，模稜两可，「朋友。」


    陆思羡没再说话，吃了没几口就撂筷，顾澜笙嗔道：「你这吃猫食呢，太少了。」


    「你又不陪我吃，我一个人吃不动。」


    娇气的傢伙，陪坐还不行，还得陪吃，「我只能吃一点，晚上吃火锅，吃了好多。」顾澜笙陪吃下，陆思羡勉强吃了小半碗的饭。


    晚上，上药时，顾澜笙也不知道哪里惹到陆思羡了，duang地又被陆思羡蹬了一脚。话题不过是聊到昨晚喝断片，表示她自己的记忆力时好时坏，有时候她想记的记不住，有时候想忘的却又忘不了。


    「所以，回想这些年，你没有记忆深刻的片段吗？尤其是让你难忘的人。」


    「特别深刻的好像没有，一般的有。」


    「比如说？」


    「我高中时，一个学长长得特别帅，说话声音好听，」顾澜笙黯然嘆气，「那时候想着以学业为重，没有进一步联繫过，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后悔？」


    「对啊，那时候要是进一步，没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duang！顾澜笙这时候就被陆思羡蹬了一脚，「抱歉，膝跳反应。」陆思羡面无表情地说。


    「……」顾澜笙也没计较，蹲起身继续给陆思羡揉膝盖，「陆总呢，有难忘的人吗？」


    「有。」陆思羡的爽快，让顾澜笙意外，双眼放光，八卦之魂燃烧，「是不是超帅的那种？」


    「帅个屁。」陆思羡恨恨地瞪着顾澜笙的脑瓜顶。


    「……」顾澜笙噤声，难不成正是热恋中，吵嘴了？


    顾澜笙脑洞大开，要不然一年只回来一次的陆思羡怎么又回来了？她试探着问：「陆总，我之前听温总说您一年才回来一次，您怎么……」


    「我以后会在国内发展。」陆思羡解了顾澜笙的疑惑，顾澜笙点点头，噢了一声，怕被踹不敢再说话了。


    入夜，顾澜笙还是好心过来，跟陆思羡说：「小夜灯买了新的，还顺便买了个桌子，你住这几天可以用。」这话分明是好心，但陆思羡听来，后面那句刺耳，这巴不得她快点离开，陆思羡：「房费这回正常算吧，给到我离开为止。」


    「你腿伤好得也快，住这几天不用给钱。」顾澜笙是真的好心，陆思羡暗暗计较，看吧，这就是等着她腿好了赶紧离开。


    「你很讨厌和我一起住。」


    「不是啊，我之前不是说了……」


    「我之前也说了，你可以不拿我当人。」


    「陆总，您那么有钱，为什么非要住我这里呢？」顾澜笙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尽管她习惯了家里有人，喜欢早起时美味的早餐，夜间想喝就有的热水，但是……她还是喜欢一个人住，而且陆思羡终究是暂时的，顾澜笙也是怕，万一真的形成习惯，陆思羡再离开，她心理上会受不了。


    「我没钱啊。」陆思羡幽怨道。


    「您住的酒店那么豪华。」


    「那是面试公司酒店，看我可怜无处可去，才让我住的。」


    顾澜笙分明不信，「那你之前还要给我一万押金。」


    「那是我全部家当了。」


    「……」顾澜笙不知道该说啥了，憋了半天说：我的闺蜜，余子期你知道吧，她一直想跟我一起住，我都没同意，如果被她知道，我和你一起住，她肯定会生气。」


    「那我来搞定余子期不就行了？」


    「你要怎么搞？」顾澜笙抬眸，陆思羡是不是蓄谋已久？！她到底什么意图？顾澜笙再次想起这个无解的问题。


    「那就别管了。」陆思羡往后一躺，无力道：「我困了，从昨晚就被你折腾没睡好。」


    顾澜笙哪里还好意思多说，「陆总……」顾澜笙出门了又折回来，缩在门口问：「我昨晚到底把你怎么了？」


    迎面飞来枕头，顾澜笙麻利转身关门，咣的一声，顾澜笙心虚，陆思羡说她是禽兽，暴行……顾澜笙回房搜索，花式搜索之后，答案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另一片新世界的吐槽。


    「第一次接吻，吻得太久，舌根疼。」


    「接吻被咬，舌尖疼。」


    「女友太可爱，吃也吃不够，吃到舌头疼腮帮子酸。」


    ……


    最后这一个，症状跟她好像，吃女友？同性世界里的吃女友……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


    顾澜笙按捺不住好奇心，搜了同性之间的互动，赫然看见唇舌伺候这一说法。


    脑子里不由自主脑补昨晚她埋在陆思羡腿间酱酱酿酿……卧槽！顾澜笙捂着嘴巴，脸红透。


    这是什么诡异的脑补？！爱脑补果然太可怕。


    可结合陆思羡说的禽兽、暴行……顾澜笙隐忧，她该不会真的做个出格的事情吧？顾澜笙惆怅，遇见陆思羡之后，她好像整个人都不对了。春梦不知做了多少个，而且每次脑补奇奇怪怪的画面，总是不由自主地带入陆思羡，包括最近重读剧本。可能是内心太渴望陆思羡给她读剧本，每次男主角的角色，她都是下意识带入陆思羡……问题是，居然tm一点都不违和。


    太可怕了，顾澜笙关了电脑去洗澡，嘴里振振有词：「洗净净，洗香香，洗去一切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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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屁用没有，大概是物极必反，顾澜笙因此做了个超长的春梦，就差最后一步身体要到达高峰。


    滴滴滴~闹钟响了。


    顾澜笙懊恼地醒来，就差一点点，不能等她到了再响吗？顾澜笙捶床。


    梦境过于真实，梦里她唇舌欺负陆思羡，给人家欺负得不要不要的，她自己也兴奋够呛。


    身体的反应很真实，顾澜笙去洗手间小解，纸巾擦到了淡淡的湿滑感。


    顾澜笙羞臊得想撞墙，春梦，请离我远一点！


    果然还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本能的生理性反应吗？以往顾澜笙一个人，也不觉得身体寂寞。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身体渐渐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感，尤其春梦醒来后，那种虚无的感觉甚至会让顾澜笙产生一丝厌世的噁心感。


    怎么会这样呢？顾澜笙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乍一眼熟悉，久看却陌生。


    29岁，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唉，她这小半辈子都干嘛了？事业无成的一只单身狗。顾澜笙嘆气，早知道高中早恋好了，那个帅气的学长估计连娃都有了。


    心动的感觉到底是啥滋味儿呢？顾澜笙咂咂嘴，出了洗手间，陆思羡正好从厨房出来，「早安。」


    「早……」顾澜笙不敢看陆思羡的脸，昨晚梦里给人家一顿欺负，梦里陆思羡在她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涌出来，顾澜笙脸上一顿热，心跳得有点快。


    吃罢早饭，顾澜笙就躲进书房，码字写到男女主角互动时，陆思羡的美人脸总会突然跳出来。


    顾澜笙有点心烦，打算去吃根冰激凌静静心，却被陆思羡逮了个正着，「你昨天肚子不舒服，今天就吃凉的。」


    「我想吃。」


    「肚子难受怎么办？」


    「再说。」顾澜笙坚持要吃，陆思羡拦着，顾澜笙本来就因为陆思羡闹心，现在还被陆思羡管着，小脾气上来，怒道：「陆总，这是我家，我做什么，不需要您允许。」冷不丁带着冰碴的话如冷箭一般刺穿陆思羡滚烫的心，她微微愣了愣，勉强地笑了下，「抱歉。」陆思羡转身出去了。


    顾澜笙说完就有点后悔，但高傲的自尊心让她拉不下脸来说什么，心烦之下，狠狠咬了一口冰激凌，凉得她打了个冷战。


    周一，顾澜笙起来，开门却没有熟悉的人，难道是生气走了？顾澜笙有些心慌。


    餐桌摆满了精緻的点心，桌中央是保温锅。


    桌边是纸条。


    内容：澜笙，早安，除了桌上的营养粥和点心，厨房还有热汤，周一堵车早点出发，路上开车慢点。【笑脸】


    顾澜笙感动，差点没出息地哭了。


    谁娶了陆思羡，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澜笙今天正式在华信集团的早会上露脸，雷动的掌声欢迎她的到来，顾澜笙简单介绍自己表决心好好干。


    宽敞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顾澜笙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数，坐下后才有功夫细看，不少人也都在偷偷打量她，眸光相遇，有人立即躲避，有人意味深长，有人面无表情……顾澜笙收回目光，听各部门负责人向温良玉汇报工作。


    最后，温良玉点名顾澜笙，「原定周五环宇建筑有突破性进展，现在进展如何？」


    「温总，周五洽谈不顺，今天我会重新约事件，尽快推进。」


    「尽快，这件事，上面的领导盯得很紧。」


    顾澜笙会后前思后想，主动打电话给方天睿，单刀直入约谈工作，方天睿也是开门见山，直接拒绝了。


    顾澜笙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总不能再通过董玮约方天睿吧？顾澜笙犯难。


    手机微信突然响了，余子期。


    写着：小妾！你快出来！


    顾澜笙：？！第一天报导怎么样？


    余子期：给你看看我的新老闆是谁。【瑟瑟发抖】


    配图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尽管是侧面，但立体的五官，茶色波浪发，简直不能再熟悉。


    陆思羡？！


    ※※※※※※※※※※※※※※※※※※※※


    没事千万不要随便得罪人，不知道哪个就是你领导。


    余子期：【铁窗泪】


    顾澜笙：……


    第32章 抱走


    世事难料, 余子期做梦没想到，昔日她在商业中心险些抱到的大冰山是她的新任上司。如果不是真真地儿地发生在余子期身上，她都感觉这可能是一部小说的套路剧情，不过正常的小说应该是我不小心欺负了陌生人, 隔日居然发现陌生人是新任领导，然后两人就此展开了一段不可描述的禁忌之恋，大冰山逐渐褪去冷漠露出温柔的外表, 而她也终于睡到了温柔乡……


    我滴妈呀，我到底做了啥孽啊？余子期哀嚎。


    现实永远比小说残酷，同是第一天上任，陆思羡一点不念「旧情」, 直接当面戳穿了余子期简歷中造假的部分。


    说是造假过于夸张, 就是余子期美化程度过高，将自己在上一家公司的业绩稍微拔高了一点，天怜可见, 真的是一点点。


    可倒霉的是什么？余子期跟顾澜笙吐槽：大魔头居然tmd认识我上家公司大领导, 我的妈，我头一次见领导做背景调查，电话都不打直接去原单位的。


    陆思羡将简歷中存在的浮夸项目逐一列出来, 无疑是打了余子期的脸，羞愤之下, 余子期激恼, 「陆总, 你不想用我就直说, 用不着专门录取我来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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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时间很宝贵，没时间羞辱你。」陆思羡淡漠冷然的样子让余子期想当场爆炸，顺便炸飞陆思羡，陆思羡将圈圈画画的简歷推回来，「信任很难建立，我给你一次机会重塑，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出门好走不送，不过我看过你的业绩表，成长空间很大，希望你不要让虚荣害了自己，实打实地干起来。」


    余子期：卧槽，她这样「羞辱」我，打我一巴掌还给我一个红枣，以为我会买她的蛋？


    顾澜笙：……她的蛋哈哈哈！


    余子期：气得手残，是她的单！


    顾澜笙：子期，我说句话，你别生气。


    余子期：你还想帮你家宠物说话484？


    余子期：你的人性呢？被狗吃了吗？


    余子期：哦，对，应该是你家宠物吃了！


    余子期：咱们两多少年的情分了啊？比不上你们人狗情缘吗？


    顾澜笙：……你别激动好不好？一口一个狗，陆思羡再怎么说是你的领导。


    顾澜笙：她当面说你没给你留面子，顶多是方式上的问题，但你数据过于虚高，这样确实不好嘛……


    顾澜笙：雅奈尔的企业文化我记得有一条就是诚信，人家大企业能基业长青，肯定是有某些文化积淀的。


    余子期：你养了宠物，果然不是我最爱的小妾了，我要写休书休了你。


    顾澜笙：……别闹，陆总不是我宠物，那天不是跟你说了，是闹着玩的。


    两人斗嘴半天，顾澜笙安抚余子期，劝她要珍惜机会，干出实际成绩打脸陆思羡不是更好的选择吗？顾澜笙：你现在走了，你们陆总肯定想，这人还真是不行呢。


    余子期：老娘干给她看，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顾澜笙：对对对。


    顾澜笙安慰余子期倒是挺顺利，反观自己就犯愁了，环宇建筑之前约见方天睿失败，如今再约不能轻易张口，一定要找一个一说就成的藉口，再失败怕是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投其所好是最为合适不过的选择，问题是：她不了解方天睿，更别说方天睿的爱好了。


    要不然再找董玮？顾澜笙不愿，却也只能先以他为突破口。


    董玮意外顾澜笙的主动，有几分欢喜，「午饭啊，可以，我去接你吧。」


    「没事，我开车去找你吧。」顾澜笙真的去了董玮公司才发现，他的公司离环宇建筑不远，顾澜笙落座后状似无意说了句，「这好像离环宇建筑不远，你和方总约着吃饭倒是挺方便。」


    「是啊，他比较喜欢来这家餐厅，频率最高的时候，我们一周5天，三天都凑巧碰见了。」


    「哈~那还真巧，你们都喜欢中午来这里啊？」


    「还真不是，我那次是连着加班遇见的。」董玮指指里面的包房，「方总可能不喜欢在公司办公，有时候下午或者晚上会在包房里办公。」


    ……


    顾澜笙和董玮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话里话外多少都是围着方天睿，临到分开，董玮半开玩笑，「顾小姐对方总印象不错啊？」


    「优秀的人，有很多闪光点，值得我学习。」顾澜笙恭维后也补充了一句，「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董总的朋友都挺优秀。」


    董玮欢心大笑，顺势夸赞：「顾小姐也是我的朋友啊。」


    彩虹屁吹起来，比她还厉害，顾澜笙尴尬不失礼貌地笑道：「认识您，我的荣幸。」


    门口分别，顾澜笙开车兜绕一圈并没有离开，她回到餐厅打算碰碰运气，万一能碰见方天睿呢？纵然碰不上，顾澜笙心中也已经准备好b方案。


    下午碰见最好，就用餐轻松话题切入，碰不见他，顾澜笙就约方天睿来餐厅用餐，顺便向他讨教酒文化，她看得出，方天睿爱喝酒，中午和董玮聊天也得知他喜欢收藏酒。


    顾澜笙出门习惯带着自己的笔记本，以往出差或者是办事，等人太久浪费时间，她都是利用闲暇时间做点零碎的工作。


    顾澜笙抱着电脑坐在车里，不时抬头关注餐厅门口的动态。


    怕错过方天睿，顾澜笙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会抬头一次。


    下午3点，天不负她。


    一身休闲装的方天睿出现在餐厅门口，高挺的鼻樑架了一副金边的眼镜，身材颀长挺拔，阔步到了餐厅门口却没有立刻进去，顾澜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窥探的眸光愣然。


    黑色碎花雪纺衫配上笔挺的白色西装裤，衬得陆思羡的腰身线条柔美极了，茶色波浪发挡不住精緻的侧脸，优雅阔步徐徐走进方天睿的陆思羡，让顾澜笙有些陌生。尽管陆思羡步伐从容，但仔细看，看得出她右腿不敢吃力，想必是膝盖处还疼着。


    不远处的方天睿主动替陆思羡开门，陆思羡侧身道谢时，顾澜笙看到了熟悉的笑脸，他们是认识的？


    原本打算方天睿出现，顾澜笙就杀进去抓握住机会，眼下似乎并不合适。


    顾澜笙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莫名的不适感，一想到方天睿和陆思羡共同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心底就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不爽的点到底是什么，是履约不见她的方天睿竟然见了陆思羡，还是一贯温柔对她的陆思羡原来对谁都笑得这么好看？


    顾澜笙因此分了心，工作效率因此降低，半小时后，方天睿送陆思羡出来，依旧是主动提供开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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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站在门口聊天，方天睿不知说了什么，陆思羡掩唇轻笑，有服务生捧着箱子往里走差点撞到陆思羡，方天睿眼疾手快挡住。


    顾澜笙切了一声，吐槽道：「没聊完出来干嘛？站在门口不是挡人家的道儿吗？」


    单从画面感来说，方天睿和陆思羡站到一处，可以说是高颜值组合，一个风流倜傥，一个绰约多姿。


    可顾澜笙就是觉得，这个方天睿看起来没有表面的文质彬彬，尤其是今天还带了副金边的眼镜，越看越像斯文败类。


    足足聊了10分多钟，两人才分开，方天睿目送陆思羡离开后，顾澜笙原本认定今天将要失望而归，然而方天睿并没有离开，他往餐厅走的时候，边走边打电话。顾澜笙思忖，要不要趁机进去？稳妥起见，顾澜笙决定等一会，别让方天睿感觉太巧了，陆思羡前脚刚走，她后面就来了。


    诶？顾澜笙突然想起，她昨晚在酒庄喝醉，陆思羡接她回家，那就必定是和方天睿打过照面，如此一想，两人认识也正常。顾澜笙刚为此想法松口气，又觉不对，两人真的是一面之缘也不会上班时间约在这里见面啊？难道这方天睿和董玮一样？都看上了陆思羡？顾澜笙忍不住生气气！


    10分钟后，顾澜笙做好心里建设准备下车去找方天睿时，方天睿再度出现在门口，频频看时间的动作让顾澜笙猜测，他是在等人。


    果不其然，2分钟后，一位身高稍逊于方天睿的年轻男子走近，快步到跟前主动握住方天睿的手。


    顾澜笙这次一直等到下班，温良玉在微信上敲她：说好的汇报工作呢？实习期要这么工作，小笙笙怕是要提早离职了哦~


    顾澜笙扶额，回覆：温总，晚点回復您。


    顾澜笙一直等到陌生的年轻男子离开，她立刻下车，怕自己再晚一步，方天睿就要离开。


    不出顾澜笙所料，她往餐厅里走时，方天睿正好往外走，只不过人低着头正在看手机，如果再错过……顾澜笙怕是再也没有机会。


    「啊~」顾澜笙突然一声叫，方天睿闻声偏头一看，桃花眼一眺，颇有意外，「顾小姐？怎么了？」


    「方总？」顾澜笙也「意外」，继而痛苦地皱起眉头，星眸被潮湿覆盖，咬牙道：「我的脚好像扭了。」


    男人向来有救美的情怀，更何况是楚楚可怜的美人，方天睿主动搀扶顾澜笙坐进餐厅休息，他则是打电话让人送药水过来。


    「顾小姐的公司离这边很远吧？」方天睿询问，言外之意是顾澜笙怎么会来这边。


    「我在网上看到这家餐厅，都说好吃……」顾澜笙难为情地低下头，方天睿笑声道：「为了吃啊？」


    「方总尽管笑话我好了。」顾澜笙低头，委屈巴巴的样子惹得方天睿心软，语气温和地哄道：「有什么好笑的？我也是吃货。」


    顾澜笙低头不语，方天睿认真道：「我要说，我为了能随时吃到刚出炉的甜点专门在这里办公，你大概觉得很可笑吧？」


    「真的吗？」


    「真的。」


    「那么好吃？」顾澜笙还真有点想吃了……


    「你要不赶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方天睿桃花眼一弯，勾起撩人的笑，「受伤了更要吃点好的补补。」


    两人用餐时，有人送来药水，方天睿晃了晃药瓶，「我给你上药？」顾澜笙忙摇头，「我家里有药水，回家自己弄就行了。」


    「你一个人住吗？」方天睿将餐厅的招牌半分熟芝士蛋糕推到顾澜笙跟前。


    一个「人」住……算是吧，陆思羡说了，可以不把她当人。


    「恩。」顾澜笙点点头，半分熟的芝士香味浓郁，微凉的口感更爽口，甜而不腻，「这款最好吃。」


    「咱们两的口味一样。」方天睿话语里有开心，顾澜笙贊道：「方总挺会吃。」


    全程，顾澜笙没急着提合作的事，吃完最后一口半分熟的芝士，她深深地嘆口气，方天睿问：「怎么了？」


    「您不会想听的。」


    「说吧。」


    「算了，不想给您添烦。」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急功近利越是失败，适当地推诿，反倒引起了对方的好奇心，「我不怕麻烦。」


    顾澜笙故作为难地提及了两家合作，表明态度后嘆道：「好比我和方总是两位老朋友，突然间您就不理我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顾澜笙喃喃自语似的，「我如果哪里做得不好，方总能告诉我一下吗？我想把您当做好朋友的心从没有变过。」


    「变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半晌，方天睿沉声道：「而是我们之间，有第三者。」


    「第三者？我能问下是……」


    「抱歉，不行，这需要保密。」方天睿坦言道：「我原本不想说，但顾小姐执着于此，我就告诉顾小姐吧，环宇建筑领导层确实不打算和华信集团继续合作，不过这事也没最终定，还在商讨阶段。」


    「环宇建筑就真的没有可能和华信继续合作了？或者说，咱们两家继续合作的阻碍到底是什么？方总不妨直接告诉我，我愿意努力解决问题。」顾澜笙早先也不理解，为什么华信非环宇建筑不可，不过后续了解资料，加之陈坚成那句「得罪方天睿，华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话听来是华信对于环宇建筑的背后靠山方盛钢汽颇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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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天睿沉吟半响，为难道：「这样吧，我给顾小姐一个建议。」


    「您说。」


    「这事，我建议你找周五那晚来肖恩酒庄抱走你的陆思羡陆总聊一聊，她若是愿意开口，华信或许还有转机。」


    ……陆思羡那晚又是抱走她吗？顾澜笙羞愤地低下头。


    ※※※※※※※※※※※※※※※※※※※※


    陆思羡：抱走我的小糰子。


    顾澜笙：你没事老抱我干嘛？经过我允许了吗？


    陆思羡：【委委屈屈】


    第33章 主人


    方天睿送顾澜笙家门口, 有心想要送到楼上，顾澜笙婉拒后他没再坚持，「药水记得用，应该比你家里好用。」


    顾澜笙想得好, 这药水正好用来给陆思羡用得了。顾澜笙一瘸一拐上了电梯瞬间生龙活虎，伸伸胳膊蹬蹬腿，装瘸也是技术活。


    开门, 不仅有光亮，还有人主动提供拎包宽衣的服务，顾澜笙内心升起幸福感。


    「吃过了？」陆思羡问。


    「恩。」


    「和谁？」


    「朋友。」


    「看来小糰子是吃不上了。」陆思羡惋惜地往厨房走，顾澜笙一听见小糰子, 脑子里总有根弦被拨动, 「你做糰子了？！」顾澜笙晚上吃那点甜食根本不当饱，眼下听说有糰子，肚子咕咕叫开始抗议。


    和陆思羡一起住也挺好, 有美食, 有美声，也有美色。


    顾澜笙咬着糰子直摇头，不行不行, 不能这么想，一切都是暂时的。


    顾澜笙坐在客厅吃糰子, 陆思羡在侧卧忙着。顾澜笙一个人坐得无趣, 捧着糰子站在侧卧门口, 床上支着她新买的可携式桌子, 陆思羡电脑开着，指尖灵活地跳跃。


    「陆总你开始上班了哦？」顾澜笙揉揉软糯的糰子试探地问。


    「你还不知道吗？」陆思羡头也没回地问，「余子期没跟你说吗？」陆思羡敲完最后一个字回头看向门口的人，赤着脚正低头戳糰子，慢吞吞地说：「她说了一嘴。」顾澜笙大概理解了余子期被打脸的感觉，她刚才就该直接说：听余子期说，你在雅奈尔上班了。


    「穿鞋。」陆思羡出了客厅拎来顾澜笙的拖鞋放到地上，说：「余子期只说了一嘴，那很难得啊。」陆思羡无所谓的口吻。


    顾澜笙想起下午陆思羡和方天睿一起的画面，心尖还是有点说不出的不爽。顾澜笙揉着圆滚滚的糰子，心尖的针被包裹住，再想起陆思羡两次抱她回来，还主动为她糰子，她的小心思才百转千绕回嗔作喜，「我给你上药吧。」


    顾澜笙装瘸，陆思羡是真的有点瘸，陆思羡一眼就看见了崭新没拆封的药水，「原来的那个不是还没用完吗？」


    「据说这个好用。」


    「你特意给我买的？」陆思羡话里似是有欢心，顾澜笙脸一红，抬手摸摸鼻樑，吭哧瘪肚半天说：「算、算是我的心意吧。」


    顾澜笙一直就这样，一撒谎就抓鼻樑，脸红成番茄。陆思羡内心嘆了嘆，没再做声。


    顾澜笙小嘴没闲着，围绕着陆思羡的新工作展开的，看似是关心，实则都有小目的，她在往环宇建筑的事儿上带。陆思羡似乎不想多聊，顾澜笙每次热情开场，陆思羡嗯嗯啊啊几声迎着，十分的敷衍。


    顾澜笙不太满意，这么聊下去，猴年马月也聊不到正题，索性换了个方向，「陆总，周五那晚你接我时，房里都有谁在？」


    「说到这个。」陆思羡似乎终于有兴趣了，顾澜笙竖起耳朵，听到的却是：「不是我说主人呢，怎么能背着我一个人出去买醉，万一被欺负怎么办？这年头除了我哪有好人啊，唉，主人也是傻乎乎，怎么能一个人去呢？」


    「……」顾澜笙想一针扎破陆思羡自我吹捧的彩虹屁气球，不回答就算了，还人身攻击她，手上一用力，陆思羡叫疼，「啊~痛！」


    「让你胡说八道。」


    「您涉嫌虐待宠物。」


    「……」顾澜笙惊觉话题偏了，赶紧往回带，「陆总，我认真的，当时房里有谁？」


    「你约的人，你问我？」


    陆思羡根本不上钩，顾澜笙直觉她是故意的，「陆总，你是不是认识方天睿和董玮，却又怕我知道？」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啊？我也是猜测啊！跟陆思羡聊天，顾澜笙脑壳痛，套话什么的不存在，每次都被教育式反问和指导。


    顾澜笙蔫巴巴半晌没动静，陆思羡反倒不忍看她受挫，主动说：「董玮我是因为你相亲才认识，方天睿是工作接触。」


    「相亲」这两字，陆思羡格外咬重点，顾澜笙再次表明立场：那是为了安抚我妈，我没办法才去的。


    陆思羡低头盯着顾澜笙的垂下来的髮丝，嘴角勾起一抹笑，嗯了一声。


    「陆总见方天睿？难道是雅奈尔和环宇建筑要合作了？」顾澜笙也不想兜圈子，浪费时间和脑细胞还没效果，索性单刀直入。


    duang，分神按揉膝盖的顾澜笙又被蹬了一脚，陆思羡揉揉膝盖起身：「膝跳反应，今天按到这里吧。」


    ……顾澜笙气急，什么混蛋傢伙，这几天踹她好几脚不说，一上任就拆她的台，「陆总，合作伙伴那么多，雅奈尔何必非环宇建筑不可？不知道环宇建筑是华信集团的合作商吗？我们都合作两年了，您真要撬墙角吗？」顾澜笙一股脑带着怨气说出来，跺脚正好踩到刚才拿来垫膝盖的拖鞋上，差点没真的崴脚，气得她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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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门口的陆思羡折回来，将拖鞋踢回到顾澜笙身边，「说话就说话，拖鞋是无辜的，好好穿上。」


    「陆总，别转移话题！」顾澜笙刚才说两家合作也是试探，不料想陆思羡没否认。


    陆思羡深唿一口气后，淡声道：「主人，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是陆总，是您的宠物，我不想谈工作，如果您真的那么想聊这件事，明天上班时间再找工作的陆总吧。」


    「好，你说的！」顾澜笙穿上拖鞋跺跺脚，气哄哄地走了，惹得陆思羡无奈。


    陆思羡刚要出门，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顾澜笙，意外又惊喜，「怎么回来了？」


    「我的糰子！」顾澜笙捧着糰子餐盒，再次气势汹汹地离开，陆思羡笑出声，这小傢伙，可爱呀。


    顾澜笙回房跟温良玉汇报情况，温良玉：你是说，陆思羡回国了？还上班了？还是在雅奈尔？打算和咱们抢环宇建筑？


    顾澜笙：通过下午我和方总，以及晚上和陆总聊天来看，是的。


    温良玉：陆总在哪呢？


    直觉告诉顾澜笙，不能告诉温良玉实话，可她也不想撒谎，她假装没注意到温良玉的问句，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说：方总最后都跟我明说了，让我问陆总。


    温良玉没再回復，不过顾澜笙很快听见熟悉的《致爱丽丝》音乐响起，是陆思羡的手机。


    「喂，温总。」陆思羡开口，顾澜笙偷偷松口气，她总算不用面对烫手的温山芋了。


    顾澜笙偷偷潜伏在角落，偷听陆思羡要怎么回答温良玉。


    可惜，顾澜笙偷听半天，脚都站麻了，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听见最多的四个字是：无可奉告。


    顾澜笙揉揉发酸的双腿放弃了，陆思羡这人要说好起来真好，可气人也是真气人，不过看在她不仅气自己，连多年的朋友温良玉也气，她不打算计较了。


    不过顾澜笙也是好奇，没见过陆思羡和温良玉，以及薛玖奇异的友情。


    朋友之间张嘴还是陆总、温总，温良玉和薛玖看似总裁和秘书，但却又透着禁忌之恋不说，还是那种诡异的画风，因为薛玖张嘴闭嘴都是您，感觉这禁忌之恋更扭曲了。


    顾澜笙晚上码字，「锦瑟」照例来投深水，仍是一句话没有。


    顾澜笙戳进「锦瑟」的专栏，只收藏和订阅她的文，只给她投深水，看她的客户号，又短又吉利，一看就是早期的用户了。


    顾澜笙偶尔也会幻想，这位「锦瑟」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被她的文笔所打动，没准哪天会突然留言表白什么的呢……顾澜笙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好笑，笑过之余关上电脑，洗漱睡觉。


    既然陆思羡说了在家不谈工作，那顾澜笙就上班时间约她，第一次上班时间给陆思羡发微信，顾澜笙还挺激动，写道：陆总，上午有时间吗，想约您聊一下昨晚没聊完的事儿。


    满腔热血等凉了，顾澜笙都没等到陆思羡的回覆，她内心颇为别扭，莫名有种「失宠」的感觉，明明在家对她那么好的。


    顾澜笙立刻打给陆思羡，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喂，您好。」


    怎样啊？一本正经的样子，是没存她电话吗？顾澜笙暗自吐槽还是认真地说：「陆总，是我。」


    「您哪位？」


    「……」顾澜笙差点气炸，忍气道：「我是顾澜笙。」


    「噢，华信集团的顾总。」陆思羡的语气并没有因此温和，「有何指教？」


    陆思羡真的很欠，有没有？顾澜笙咬牙切齿还得努力温柔，「陆总，昨晚跟您聊工作，您说下班时间不想聊，现在上班时间可以了吧？」


    「顾总，我现在很忙，没时间。」


    顾澜笙没来得及说话，啪叽，电话那头挂了。


    顾澜笙当即肝火大旺！宠物要上天是不是？！等晚上回家的！顾澜笙愤恨地再次打电话。


    「顾总，我刚才说了，我很忙。」


    「再忙您也要吃饭不是？我约您吃个午饭总可以吧？」顾澜笙小牙咬紧，要是陆思羡再拒绝……


    「吃饭是可以的，但是我提前说好，非工作时间不谈工作，这样顾总也要请我吃饭吗？」陆思羡一本正经地表露出所谓的公私分明，气得顾澜笙咬唇不语半晌说：「既然这么说，非工作时间，是不是就恢復到我是主人，你是宠物的身份了？」


    手机那头有片刻的沉默，陆思羡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顾总，您刚才说什么？」


    「我没记错，昨晚是你说的吧，工作时间您在雅奈尔是陆总，那么非工作时间，住在我家里的你，是我的宠物，现在主人中午要宠物过来陪主人吃饭，」原来是想和陆思羡吃饭谈工作，她态度放低，现在顾澜笙生气，不想迁就了。


    「我……」陆思羡迟疑的态度，更让顾澜笙不满，笃定道：「陆总不想过来，是吗？给您三天时间，请您搬出去吧，再见。」顾澜笙不等陆思羡说话，直接挂电话。


    噢~这感觉爽中带着刺痛，就算内心有一丝后悔顾澜笙也绝不承认，反正陆思羡早晚都是要离开的。现在陆思羡找到的工作是在雅奈尔，薪水自然不会低，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顺势让陆思羡离开，两人划清界限更好，她害怕习惯之后的离开，她更受够了没有底线的春梦。


    只要陆思羡离开，她会再度恢復成纯洁的好姑娘，连做梦都只会做噩梦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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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再没了动静，如顾澜笙预期，她心情还是低落，工作不顺，陆思羡离开，恩，6月快点过去吧。


    顾澜笙毫无胃口，午休就趴在办公室办公桌上发呆，时而哀嘆自己在作死，有人伺候吃喝还作妖，这回彻底作跑了；时而痛斥陆思羡无情无义还无理取闹，她本来就是为了谈工作，陆思羡如果同意约谈哪有这么多事？


    说来说去，就是陆思羡根本不在乎她，也不知道顾澜笙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总之是伤心够呛。巨蟹座的多愁善感在此时提现的淋漓尽致，悲伤春秋的顾澜笙发了条朋友圈：还是一个人好，不会期待，也不会失望，有的事一开始就不该让步，最后伤得也不过是自己。


    发完朋友圈，顾澜笙盯着这条朋友圈看，心反覆被黄连水浸泡，苦涩得一塌煳涂。


    叮~微信响了。


    顾澜笙泪眼朦胧，还是看清了小糰子的头像。


    陆思羡：主人，我在华信集团楼下，我好饿，可以带我去吃饭了吗？


    ※※※※※※※※※※※※※※※※※※※※


    养一只宠物是什么感觉呢？


    顾澜笙：我知道我知道~【举手手】


    作者：养人宠的，你坐下！没问你。


    顾澜笙：人宠也是宠物！


    作者：你会养吗？


    顾澜笙：我可以学。【埋头苦学中】


    作者：我有教程要不要？【试图引诱】


    顾澜笙：要！【上钩】


    几日后，顾澜笙：麻麻给的教程都好奇怪，看完了身体会有奇怪的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在线等，急。


    陆思羡：作者麻麻干得漂亮【悄悄竖拇指】


    第34章 怀里


    良言一句三冬暖, 恶语伤人六月寒。


    语言的魅力，不可言说。


    陆思羡以宠物的身份发了一条信息，作为主人的顾澜笙，受伤的小心脏开始被熨帖, 甘苦夹杂着一丝甜。


    华信集团处于市中心，细究距离，离雅奈尔不算远, 开车反倒会因为堵车浪费时间，陆思羡高跟鞋步行20分钟过来的。


    顾澜笙出了华信集团的大厅，就瞧见大老远站在烈日骄阳下的陆思羡。


    这人傻得吗？不打伞，不站在树丛下, 更不知道来大厅等着。


    顾澜笙莫名有点心疼, 疾步飞驰的后果是崴脚后仰，差点摔倒。万幸的是，陆思羡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顾澜笙的细腰将人带到怀里, 忽而靠近的距离, 让顾澜笙鼻翼间充满了淡淡的茶果香。


    小说里常见的男女主角亲密接触的必备姿势就是现在这样，顾澜笙写的剧本里也有，害羞地想入非非时总觉得陆思羡的墨色双眸里荡漾着温情和关切,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快。


    「主人号称宇宙第一直，腰还是挺软的, 刚才后弯的尺度吓到宠物了。」陆思羡戏嚯地开口。


    顾澜笙听了想骂人, 一把推开陆思羡, 「大庭广众之下, 不要搂搂抱抱的。」她是眼瞎了才会看出陆思羡有温情。


    华信集团附近餐厅不少，用餐地点陆思羡一句「全凭主人做主」交给了顾澜笙。


    顾澜笙午休1小时，担心时间不够，就近选择一家西餐厅。


    午饭时间，西餐厅也人满为患，顾澜笙指指角落，「就那一张空位。」


    「我要坐靠窗的。」


    「……这个时间哪里有靠窗的？」顾澜笙心里吐槽：不是全凭我做主吗？


    「要不然咱们换一家吧？」


    「……换了还没有靠窗呢？」


    「肯定有。」


    顾澜笙随着陆思羡出去，三拐两拐，就拐到了成.人用品店的必经之路。


    顾澜笙小脸通红，生怕陆思羡发现之后拿来取笑她，不过陆思羡似乎没有注意到，径直往前走，顾澜笙偷偷松口气。


    华信集团的后座，沿着巷口往里走，拐了几个弯走到深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顾澜笙感觉越走越偏，几次都想说这到底要去哪？


    陆思羡最终在一家名为「板屋」的店前停下，指着窗子，「这家，有窗。」


    富人的世界，顾澜笙不是很懂，非得靠窗才有情趣吗？


    「哟，来了~」老闆娘热络地打招唿，普通话说得有点拗口。陆思羡浅笑道：「桃子姐，劳烦您，两份招牌面。」


    老闆娘上下打量顾澜笙，顾澜笙回以微笑，老闆娘调笑道：「比你好看比你俊。」顾澜笙闹了个大红脸，陆思羡忙推了一把老闆娘，「桃子姐，我们早饿了，麻烦您了。」


    桃子姐绕到厨房，将帘子撩起，扎上围裙，挽起头髮，带上口罩，洗手后开始揉面。


    顾澜笙余光四处望，店里确实只有老闆娘一个人，她低头时耳鬓垂下一绺碎发，因为揉面的动作摇曳，白色带着碎花的围裙沾染了薄面。顾澜笙目光延伸到门口摆放的小木板，赫然写着：每日限量35份。


    陆思羡倒了两杯清茶，主动给顾澜笙拉开椅子，「坐吧。」


    「谢谢。」顾澜笙张望，桃子姐已经麻利地点火热油，锅身锃亮，油瓶剔透，这家的面别的不说，肯定干净，顾澜笙暗想。


    陆思羡突然抬手在顾澜笙眼前摆了摆，高声道：「桃子姐，你看看你，做个面都迷人，我家小朋友都看呆了。」


    谁是你家小朋友……顾澜笙狠狠瞪了眼陆思羡，桃子姐抬眸浅笑，「你家小朋友脸都红了，不耐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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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脸，因此红透。


    「看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点了两份招牌。」陆思羡推过菜牌，顾澜笙讶异，她头一次看见纯手绘的菜牌，每碗面精緻逼真，仿佛冒着鲜香的热气，画面感十足。


    「你熟悉这里你点吧。」顾澜笙看着一碗面的分量不大，她请客，不能太小气，「多点一些，不过说好了，我要请。」


    陆思羡也没推辞，点了虾饼、蔬菜沙拉，烤秋刀鱼，「喝点什么吗？」


    「我喝这个就行。」顾澜笙端杯子啜饮一口，目光所及，有漂亮的樱花，所有的器具都是木质，桌面摸上去也是光滑细腻。


    「吃过这家面，你会爱上这里。」陆思羡眨眨眼，有点俏皮地悄声说：「正常桃子姐这时候都不卖了，不过熟人，每次央着她，她都会心软同意。」


    顾澜笙漾出笑意，小小的酒窝里也是笑意，「一定做得很好吃吧，能做限量这种。」


    桃子姐很快将招牌的汤面端出，高汤的浓香已经飘出来，顾澜笙鼻尖禁了禁，真香。


    典型的日式汤面，纯手工的面条筋道爽口，再配上浓汤和五颜六色的时蔬配菜，顾澜笙光看着就有点流口水。


    席间，陆思羡的话很少，顾澜笙飢饿也无心说话，桃子姐坐在靠门口的桌子上，摊开一本书翻看。


    「陆总。」


    「诶，现在是非工作时间。」陆思羡笑得狡黠。


    主食吃罢，吃小吃时顾澜笙才起了话头。


    「那叫你什么？」顾澜笙忘不了上午陆思羡是怎么「气」她的，她凑近叫板道：「难道直唿您宠物？」剑眉一条透着邪气，「我可是无所谓，只要您不介意。」


    「我不介意主人给我起个暱称。」陆思羡也凑近，脸色淡然地轻声说。


    距离太近，唿吸打到彼此的脸上，顾澜笙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我要起，可能是个很土的名字。」


    「比如说？」


    「二狗子？」


    「……」


    顾澜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陆思羡无奈，「您给我起这么个名，我不说了，会给您丢脸。」陆思羡眉头一敛，认真道：「不如这样，你喜欢吃糰子，我叫你小糰子，我姓陆，也喜欢糰子，你叫我陆团长。」


    ……顾澜笙听到这称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极力克制才不至于露出异样，「您还真想做我的宠物？」顾澜笙坐回去，唿了口气，说：「您现在找到新工作了，而且还是在名企雅奈尔担任市场总监，想必工资不会低，找房子也不是问题了，」顾澜笙顿了顿，喝口水，「二来你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您不妨考虑下我上午说的建议，3天时间也够了。」


    陆思羡的笑意僵住，眸光也黯淡下来，惹得顾澜笙心里不太舒坦，怕陆思羡多想，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原本就真的不喜欢和人一起住，至于您说养宠物，这也不过是玩笑话，哪有养人宠的？」


    「为什么没有呢？」陆思羡抬眸反问，语气极为认真，「您在网上搜过吗？」


    「没有。」


    「我搜过。」陆思羡翻出手机，「之前为了感谢您，我特意去网上搜了下人宠的职责，其中包括洗衣、做饭、暖床，我都在努力做了。」


    「……」顾澜笙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您为什么非要如此？」


    「我在雅奈尔上班，现在没有工资。」


    「骗人。」


    「我给个电话，你可以问下。」陆思羡将手机推过来，手机屏幕亮着，写着：雅奈尔总裁蒋维尔。


    「这是蒋总的电话，你不妨问问，我和雅奈尔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僱佣关系，所以在做出业绩前，我都没有工资拿。」陆思羡肃然的态度看起来不想是假的。


    顾澜笙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思羡继续道：「所以，我依旧很穷，其次我之所以喜欢住在这你这里，我之前说过，你那里真的让我很有家的感觉……」陆思羡微微低头，轻嘆一声，「不瞒您说，我也一直是一个人，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和你住在一起，每天给你做饭，看你吃得那么开心，我、我也觉得很幸福，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实事求是来说，顾澜笙也挺喜欢的，但是啊……


    「至于人宠，我觉得，我无所谓的，只要您心里舒坦就行。」陆思羡拿回手机，指尖在上面敲字，再次推过来，「养人宠，真的比养宠物省心多了，我不用您照顾，我还可以照顾您，您想体验养宠物的乐趣，我也可以配合。」


    ……顾澜笙无法反驳，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心里现在毛毛的，还有点痒痒的，养人宠网上真的可以吗？好奇心使然，她想了解一下。


    顾澜笙沉默，在陆思羡看来是拒绝。


    「算了，既然您这么为难，我……」陆思羡顿了顿，深唿吸道：「我再找找别的住处吧。」陆思羡起身，「桃子姐，有酒吗？」


    「现在？」


    「恩。」


    「你不上班吗？」


    「要去的。」陆思羡的笑意听起来凉凉的，「喝酒会让我心情好。」


    顾澜笙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陆思羡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陆思羡似乎很难过……


    「顾总，您先回去吧。」陆思羡转过身，依旧是带着笑意，却透着疏离，「我知道您是为了环宇建筑的事约我吃饭，下午会有雅奈尔的同事和您联繫，有什么想聊的，您直接和她对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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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姐经过顾澜笙身边，浅浅一笑，「欢迎下次再来。」


    顾澜笙似乎非走不可了，这像是一种逐客令，她慢腾腾走到门口，拉开门时回身看了一眼坐回原位的陆思羡，微微低着头，交叉的双手搓揉，焦躁中透着不安。


    「要不然，来我这里住吧。」桃子姐发出邀请。


    「不用了，桃子姐，我再想想办法吧。」陆思羡的声音有些压抑，顾澜笙紧握门把，迈不出下一步，「您之前不是住在酒店吗？」这还有什么需要想办法的？直接回去住豪华酒店不就行了？


    「顾总，这个不劳您费心了。」陆思羡的语气微凉，顾澜笙的心，有点疼，她蓦然推开门走了。


    面馆内，桃子姐端过清酒，也跟着落座，陆思羡闷头倒酒一口气喝了三杯。


    「这么耐不住性子，怎么追漂亮的女孩子哟。」桃子姐笑语。


    陆思羡盯着酒杯发呆，半晌嘆了口气，说：「她把我彻底忘了。」她视为珍宝的记忆却被顾澜笙丢得干干净净。


    「忘了而已。」桃子姐自斟自饮道，「只要人还在就不怕。」


    「她说她是直人。」


    「你不也说自己是直人吗？」


    「她怎么可以……」陆思羡咬牙半晌气道：「她连高中一个长得帅的学长都记得，却把我忘了？」


    「你应该试着走进她的过去，或许，她也有她的不可说。」桃子姐给陆思羡倒酒，「到底还是年轻，喜欢计较些有的没的，大千世界，碰见自己喜欢的人多难？」


    陆思羡仰头又喝了一杯，起身道：「谢了，桃子姐，我去上班了。」


    晌午的太阳，透过枝繁叶茂射进来，依旧带着灼热感。


    顾澜笙揉着发闷的胸口，走了许久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顾澜笙突然有点想哭。


    来的时候，路上一个人没有，回去更是如此。


    顾澜笙想找个问路的都难，有心导航却因为网络延迟，每次都走错。


    顾澜笙最后累得满头汗，距离上班只有10分钟，顾澜笙委屈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其实，完全可以敲开一家店门问路，可顾澜笙就是不想，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还是较着劲儿地乱走一通。


    越走越生气，越走越气陆思羡，都是陆思羡的错。


    破坏了她吃面后保留下来的好心情，迷失了回去的路，顾澜笙站在原地大骂：「陆思羡，你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最后蹲在路边只剩下委屈地呜呜呜。


    面前，一双淡粉色的高跟鞋停下了，顾澜笙仰头，破碎的阳光点缀下，泪眼朦胧的视线看见陆思羡的眼睛也是红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我跟你说过的，当你迷路时，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顾澜笙在心爱的剧本里，曾经这样写过：我和你最多十步之遥，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如果你迷路了，就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陆思羡伸出的手，微微颤带着不确定。


    顾澜笙仰头望了许久，脖子酸疼，她抬起手，指尖和陆思羡相差几厘米。


    陆思羡立刻倾身上前，握住顾澜笙的手，将人拽起来，顾澜笙蹲得太久，勐然站起身，扑进陆思羡怀里。


    温暖的淡香怀抱，让顾澜笙的委屈不安消散，陆思羡抱紧怀中人，慌乱无措的心踏实了。


    顾澜笙回到办公室，并没有人问及她为什么晚归，顾澜笙坐在座位上发呆，这个中午过得她有点乱，说不清的乱。


    手机微信响了，她才回过神。


    余子期：亲爱的顾总，我被我们陆总派来和您对接环宇建筑合作的洽谈问题呢。【微笑】


    顾澜笙：……


    ※※※※※※※※※※※※※※※※※※※※


    读者：陆总真鸡儿厉害，让闺蜜互相残杀真刺激。


    顾澜笙：陆总，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陆思羡：主人找我有事，不妨上床谈。


    顾澜笙：谁要床上谈？


    陆思羡：我说的是上床。


    顾澜笙：……


    第35章 难受


    陆思羡真的是很「坏」, 不想面对她，就让余子期来。


    闺蜜对闺蜜，余子期在微信上吐槽陆思羡：你说说她是不是大魔头？啊？她手下那么多人，就单挑我来对接, 这不就是看着咱们是好友吗？


    认识归认识，可工作归工作，两人平常怎么闹都行, 但要公私分明。


    顾澜笙给余子期打电话聊雅奈尔和环宇建筑的细情，余子期坦言道：「不瞒你说，顾总，陆总确实下了死命令, 环宇建筑必须拿下, 所以我可不会念着友情心慈手软的。」话语最后，半带着笑，但顾澜笙了解余子期, 知道她是认真的。


    顾澜笙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她在微信上跟温良玉汇报环宇建筑的情况：现在基本确定，因为雅奈尔的介入，环宇建筑将终止和华信集团的合作, 未来他们两家会合作。


    温良玉：环宇看中了雅奈尔的什么？


    这个顾澜笙也不知道，没等顾澜笙回答, 温良玉：你的目标不会变, 必须守住环宇建筑。


    顾澜笙虽然有意向问余子期细情, 但涉及公司机密, 余子期不能说，也不会说，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局面进入了无法转圜的境地，以三角恋来举例，现在的环宇建筑抛弃旧爱华信集团，转投新欢雅奈尔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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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看来，雅奈尔比华信建筑背景雄厚，但作为合作两年的华信集团，分明更适合环宇建筑。


    为什么就在她暗示过可以在价格上调整后，环宇建筑还是坚定地选择雅奈尔呢？


    顾澜笙想不通啊，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事？那天陆思羡见方天睿，又谈了什么？


    顾澜笙的工作一时无处下手，她放空心思软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脑子里，跳出来的是绿荫下陆思羡泛红的眼眶，她那句话还在耳边迴荡。


    「我跟你说过的，当你迷路时，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陆思羡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不记得？是不是因为陆思羡真的会算卦？所以连她剧本里的台词，都算得出来。记忆倒流，是坐在餐桌前焦灼不安的陆思羡，「人宠」这个词跳出来，顾澜笙坐起身，打开电脑搜索「人宠」。


    骗人的，哪里有人宠了？顾澜笙一通乱点。


    不知怎么的点进了一个论坛，划分了不少版块，其中一个最为惹眼：旖旎风光。


    这名字叫得真暧昧……顾澜笙的脸颊红了红。


    帖子排名最高的，标题就挺火辣，题目：总监原来是个骚浪贱，现在被调.教成小忠犬，欢迎围观【持续更新】。


    咕噜，顾澜笙吞咽口水，这、这是什么奇特的世界？她很想点开，但又不敢。尽管没人，顾澜笙还是小心脏扑通扑通，怂的很。


    顾澜笙咬唇，不舍地滑鼠来回扒拉半天，最终还是爪子不受控制，点了一下，被提示级别不够无法阅读。


    顾澜笙骂娘……害她心跳半天，居然看不了。


    顾澜笙不甘心地向下滑，第二个帖子题目也劲爆：【饲养手册】白天大总裁，晚上心尖宠，夜夜笙歌浪飞了~分享管教霸宠小心得【持续更新】——热帖限时免费，一键收藏永久免费。


    顾澜笙小心脏又扑通扑通，这次点收藏，提示需要註册。


    顾澜笙输入手机号，提示需要实名……顾澜笙有点怂了。


    实名制……万一被发现怎么办？不过不告诉别人，也没人会发现吧？顾澜笙自我矛盾半天，最终耐不住好奇心，顾澜笙註册了。


    如愿以偿地收藏了一堆热帖，顾澜笙咽咽口水，点击刚才的热帖。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顾澜笙的小魂儿差点吓飞，薛玖走近，一脸不解，「干嘛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顾澜笙赶紧点击页面最小化，然而，该死的电脑却在这时候卡住了。


    顾澜笙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幸好是薛玖停在了她办公桌前，手里的资料放到桌上，「温总给你的计划样本，你需要据此制作出第三季度的计划。」薛玖指尖敲了敲方案，「电子版，明天交初版。」


    ……需要电子版，为什么不给她一份电子版？顾澜笙没有精力看论坛，赶紧翻看样本。


    说是季度工作计划，内容却详实，有理有据，连参考资料都标在后面。


    顾澜笙不愁制作ppt，她愁的是，她的工作计划写点什么。


    眼下环宇建筑的事无法推进，就这个点可以写写，除此之外，她工作没定位，她的计划根本没法写。


    顾澜笙拎着方案去了顶楼，敲开温良玉的办公室门。


    可惜，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顾澜笙在微信上问：温总，抱歉打扰您，关于工作计划，我想问下我的具体内容，除了环宇建筑，我主要针对哪个方向？


    对方正在输入。


    温良玉：两方面，一是市场开拓，主要是新的供应商的开发与老供应商的维护；二是会员的开发，主要是投资市场的新用户开发和老用户维护。


    顾澜笙拧眉，回覆：公司供应商那么多……


    温良玉：公司供应商你主要维护b级，和环宇建筑同等级别。


    顾澜笙：那投资市场这一块？


    温良玉：华信集团旗下今年新上线了一个网际网路金融子公司，之前只针对小范围，现在打算开拓一下。


    顾澜笙正敲字，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温良玉无语道：「你站我门口跟我聊微信，很有情趣吗？


    「……」顾澜笙无辜地解释，「我刚才敲门没人应。」


    「我不是人吗？」


    「……」顾澜笙委屈又无奈，「温总，抱歉。」


    「温总……您能让开路吗？我好出去。」门后是薛玖无可奈何的声音，温良玉哼了一声，嫌弃道：「走走走。」


    顾澜笙让开路，瞥见薛玖脸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红。


    薛玖离开，顾澜笙随着温良玉进入办公室，「笑一个，小笙笙。」温良玉一进门，又是顾澜笙熟悉的没正经。


    「温总……」


    「好啦，不逗你了。」温良玉嘆了一声，坐下道：「华信投生，是华信集团的子公司，也是我兼管的，我现在没确定往哪个方向培养你，所以两个方向都想让你试试，不过你对投资不了解，挑战肯定是不小，你自己怎么想？」


    挑战即是机遇，顾澜笙当然不想放弃，「我愿意尝试，只要温总信任我。」


    「好。」温良玉满意点点头，顾澜笙斗志昂扬，「谢谢温总。」顾澜笙转身要走，被温良玉叫住，「环宇建筑的事，你后续打算怎么办？」


    「温总，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顾澜笙希望不仅从价格上做调整，而且是定期根据市场变动及时调整，「环宇建筑尽管只是华信集团的b级供应商，但从资质来说，现在完全够a级，我现在有一些不确定的推测……」顾澜笙顿了顿，温良玉眉头一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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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将之前自己调查的可能性结果告诉了温良玉，包括方盛钢汽集团和环宇建筑可能存在从属关系，以及两家公司的负责人方学义和方天睿也有可能是有亲戚关系，温良玉眸光闪过一丝亮光，她微微垂眸，嗯了一声，「通过这些推测，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如果华信集团非环宇建筑不可的话，我们得让环宇建筑感受到我们对它的重视，毕竟环宇建筑身后有方盛钢汽这棵大树。」


    「如果你调整价格，环宇建筑还是不同意呢？」温良玉笑着反问，顾澜笙捉摸不透那笑里的深意，小嘴动了动，半晌憋出一句，「能给我一点时间再想想吗？」


    「噗~」温良玉笑出来，端坐的身体往后一靠，「我真是没想到，陆总最终会进入雅奈尔，这混蛋！」温良玉的笑意最后，透着冷意和狠然，她天天念叨陆思羡来华信，陆思羡都不肯来！什么狗屁朋友，气死她！


    温良玉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顾澜笙，顾澜笙打了个冷战，「温总……」她是无辜的，好嘛？


    「你说陆总是不是很可恶？」


    「……」是的。


    「她是不是超坏？」


    「……」对对！


    「天蝎座就腹黑，她是天蝎里的黑寡妇，坏到心儿了，是不是？！」


    「……」是是！


    温良玉愤慨得不到回应，有点泄气，嘆了一声，「得了，你出去吧。」温良玉软在沙发椅上，顾澜笙没走出几步，温良玉坐起身，诶诶两声叫道：「小笙笙，你等下！」温良玉拍桌子，顾澜笙吓一跳回身问：「温总？」


    「陆总说你左脸的酒窝被她亲了？这是真的吗？」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顾澜笙躬身，「温总，我先出去了。」


    「看来是真的。」温良玉痛苦道，「这个该死的陆混球！」抢她生意，抢她酒窝！


    顾澜笙赶紧逃离，回到办公室松口气，着手准备季度工作计划。


    临近下班时间，顾澜笙收拾东西，收到了陆思羡的微信：顾总，这几天叨扰您了，我放您那的东西，您帮我扔了吧，谢谢了。


    顾澜笙的心，勐然坠痛，明明这是她预期的啊，为什么会这么难受？顾澜笙握着手机半晌都没有回覆。


    这次分开，会是彻底的分开吧？顾澜笙的眼眶发酸，她中午也不是非要陆思羡搬走，只是……


    ※※※※※※※※※※※※※※※※※※※※


    顾澜笙：媳妇要搬走，怎么办，呜，在线等，急。


    第36章 嗜好


    顾澜笙压下心头的酸涩, 顾澜笙：陆总，您接下来住哪？如果您觉得烦，可以不回答我，我只是……


    顾澜笙敲完这行字, 删掉透露委屈情绪的句子，像个成熟的大人回覆：陆总，我中午没有让您立刻走的意思, 您可以先找住处，找到之前先住我这里。


    听陆思羡中午的语气，似乎不能住原来的酒店了，或许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


    陆思羡：算了, 不为难顾总了, 难为您包容我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顾澜笙委屈瞬间爆棚，想到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深接触, 索性破罐破摔, 赌气回覆：不住算了，是我活该，拿热脸贴您的冷臀部。


    陆思羡：啧啧……臀部, 您这是在说什么？多让人不好意思。


    顾澜笙讽刺：您都可以随便叫出「主人」这个词来，还知道不好意思？


    陆思羡无辜哀嘆：我只管您叫主人而已, 可不是随便叫的, 不过现在我又无家可归, 没有主人要了。


    顾澜笙赌气嚷嚷：我刚才不是让你先过来住吗？你自己不来, 怪我？


    陆思羡无辜又可怜：我这是怪吗？苍天可鑑，我是心疼您吶。


    顾澜笙唾弃：您心疼我的方式可真特别，不气死我不算完，是吗？


    陆思羡调侃：气得圆滚滚，正好气成您最喜欢的糰子，不好吗？


    顾澜笙怒火：陆思羡！你真的很欠抽，你知不知道？！


    早之前，顾澜笙和陆思羡说话都是有所顾忌，毕竟没那么熟。现在下班了，正在气头上的顾澜笙槓上了，忘记守着所谓的礼仪。


    陆思羡看似惋惜实则幸灾乐祸：诶哟诶哟，那可真是惋惜了，早之前在您那，您完全有机会可以借着主人的名义抽我呢。


    顾澜笙简直气炸，这哪里是陆总，分明是陆无耻！顾澜笙冷漠嘲讽：您倒是想得美，想让我抽您，您就爽了，我可不会如您的意！


    陆思羡哀嘆：唉，那我只能寻找新的主人了，再见了，我曾经的主人。


    顾澜笙赌气：你走你走，再见！


    顾澜笙气得摔手机，手机又响了，她立刻抓起手机，不是陆思羡。


    温良玉：小笙笙，你的实习期一定得有业绩，公司高层对于你寄予厚望，如果环宇建筑开场失败，后面得做出加倍的成绩来。


    顾澜笙的肩膀发沉，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加倍呢……


    温良玉：我现在真是担心你啃不下来环宇建筑这个硬骨头，我得给你准备个n b，让你顺利通过实习期，我决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顾澜笙也不知是喜是忧，她失败了意味着温良玉用人不善，公司领导会对温良玉有看法吧，顾澜笙：温总，请您赐教。


    温良玉：这样吧，华信投生这边，维护老客户和开发新客户，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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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护老客户肯定比开户新客户容易得多，顾澜笙：维护老客户吧。


    温良玉：想好了吗？


    顾澜笙：恩。


    温良玉：好。


    顾澜笙：老客户有资料介绍吗？


    温良玉：你直接问陆总吧。


    顾澜笙：陆总？


    顾澜笙心里咯噔，该不会是……


    温良玉：陆思羡陆总的朋友kelly，她有一笔钱在咱们公司，马上到期了，我之前试探过，她决定要撤出去，你想办法让她继续投资。


    ……


    ……


    ……


    顾澜笙：您有kelly的电话吗？


    温良玉：我没有，kelly是《时代》杂志社社长，雷厉风行，挺有脾气，一般人想约很难约，我建议你通过陆总，陆总和kelly关系非比寻常。


    老天爷，陆思羡是收买您了吗？现在好了，她刚和陆思羡谈崩，这就有求于人家了。


    怎么办？求还是不求？顾澜笙准备关电脑回家，滑鼠一点，黑着的电脑屏幕亮了，仍然卡在之前的画面。


    题目：【饲养手册】白天大总裁，晚上心尖宠，夜夜笙歌浪飞了~分享管教霸宠小心得【持续更新】


    顾澜笙的好奇心再度腾起，要不然重启电脑看看？说干就干，顾澜笙重启电脑，打开相关话题页面。


    楼主前几页都是在说养宠须知和最基本的饲养人宠方法，比如说双方需要拟定宠物协议呀，再比如要给宠物起名字啊，又或者是给宠物买配套装备啊……顾澜笙看得燥热口渴立刻关了电脑，不能看了，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顾澜笙深唿吸摸摸发烫的脸，这是个什么神奇的世界啊……养人宠真的那么有乐趣吗？脑子里跳出陆思羡精緻的美人脸，顾澜笙身体里一阵暖流荡漾。


    唉，顾澜笙嘆气，现在怎么办？有求于陆思羡，却刚刚谈崩，要不然先问问？毕竟之前陆思羡在她家还是挺照顾她的，就、就当做是发善心先问问吧。万一陆思羡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恩，先问问。


    顾澜笙打电话过去，电话那头半晌才有人接，「餵~」很轻的声音带着夜风吹进来。


    「陆总，你晚上的住处找好了吗？」


    「没呢。」


    「那、那你怎么打算啊？」


    「不知道。」陆思羡呢喃似的，「实在不行，去酒吧随便找个金主算了。」


    「什么？金主？」顾澜笙差点咬到舌头，「你疯啦！」


    「反正你又不要我。」陆思羡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丝凉意。


    「那也不能随便找别人包养你啊？」


    「这世上对于我来说，只有两种人。」


    「男人和女人吗？」


    「是你和别人。」陆思羡似是无望，「所以除了你，其他人对于来说都是一样的。」


    「……」顾澜笙脸颊的红还没褪去，吭哧半天，不自在道：「你说这话多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什么想法？」陆思羡反问后，淡声道：「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能有什么想法。」


    「陆思羡。」


    「恩。」


    「你真的是直人吗？」


    「你真的是直人吗？」陆思羡反问。


    「我是啊，」顾澜笙信誓旦旦，「我以后是要生宝宝的，我喜欢小孩子。」


    「你是，我就是。」


    「……你学我。」什么叫你是我也是，那我不是你也不是吗？切！顾澜笙心里吐槽。


    「呵~」陆思羡嘆了口气，「顾总，你找我是有事吗？」


    「我、我……」顾澜笙吞吞吐吐，「你要是晚上没地方去，还是住我那吧，等你找到了再搬出去。」


    「澜笙。」


    「恩？」


    「你讨厌我，赶我走，现在又想让我回去，到底哪个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陆思羡顿了顿，却没有等到顾澜笙的回覆，她认真道：「我不否认，你那里让我有家的感觉，让我眷恋，但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住在你那，你不开心。」


    「我没有因为你不开心……」顾澜笙小声说，「我没有……」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陆思羡这话一出口，顾澜笙听得心一紧，陆思羡继续道：「喜欢你那里，你这次让我回去，我会更加捨不得离开，我现在离开都很难过，以后住一段时间你再赶我走，我怕我受不了~」陆思羡的话语颤抖，欲哭的声音。


    「哎呀，谁说一定赶你走了吗？」顾澜笙也有些恼了。


    「本来就是啊，您不是一直在赶我走吗？哪怕我愿意做您的宠物，您都不愿意收留我……」


    「我今天中午还不是被你气的？」顾澜笙还委屈呢，每次都被陆思羡欺负！


    「那我可以去你那里继续住吗？」陆思羡试探地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了想，确实得有个说法，要不然以后我的朋友来了都会说我撒谎，明明不喜欢和人住，却和你住一起了。」


    「我说了，你可以拿我当宠物。」


    「你这是嘴上说说，万一你哪天不开心，你完全可以不听我的话，没准还会欺负到我头上，我又拿你没办法。」顾澜笙内心不愿承认，但也无法否认，陆思羡的嘴皮子比她熘多了，每次拌嘴她必定输；体力上更不用说，之前陆思羡两次抱她回家，万一哪天发生肢体冲突，她必输无疑。为了自身的安全和利益着想，顾澜笙想得很透彻，她必须得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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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笙。」


    「恩？」


    「这样吧，工作时间，我是陆总，非工作时间，我是您的宠物，我会听从您的安排，只要您不是极度的过分。」


    「什么是极度的过分？」


    「比如说让我当众让我学猫叫，当众叫我宠物，当众羞辱我……」


    「我不是变态好嘛~」顾澜笙脸红脖子粗地嚷：「我才没有那么变态的嗜好！」


    「那就可以，在家里无论您想怎么玩，都可以。」


    「我说了我不是变态！」顾澜笙就跟受到多大的屈辱似的，嚷嚷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诶呦，您到底在想什么啊？」陆思羡轻快的笑声，「在家里猫叫，叫宠物的名字，撸猫这些事，哪里变态了？」


    「……」顾澜笙嘴巴又不利索了，羞恼道：「你看你看，就知道跟我犟嘴，一点都不听话！有你这样怼主人的吗？」


    「您又没说让我重新住进您家里，做您的宠物，我为什么要听话？」陆思羡慢条斯理地反问。


    「好，那我现在同意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宠物，你得听我的。」


    「真的？」


    「真的！你现在立刻回家做饭，我很饿，等我回去，咱们好好聊这件事。」


    「好的，」陆思羡浅浅的笑声出来，「谢谢主人收留我~」


    陆思羡挂了，顾澜笙摸摸脸，烫死了，她心跳得好快，跃跃欲试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变态啊！怎么会突然对养人宠有了浓厚的兴趣，一想起所谓的宠物还是拥有天籁之音的陆思羡……不行了，顾澜笙感觉脑袋有点充血。


    叮，手机响了，陆思羡发来一张截图：我改了对您的备註。


    截图里，陆思羡给顾澜笙备註的是：主人。


    ※※※※※※※※※※※※※※※※※※※※


    看看上一章留言，乃们居然想让陆思羡虐顾澜笙，怎么可能？


    陆思羡：我超宠小糰子，虐是不可能的。


    顾澜笙：嘿嘿嘿。


    读者：【唾弃】【踹翻狗粮】


    第37章 反噬


    顾澜笙脸红心跳, 愣是不知道回復什么好。


    相较于陆思羡的自然和淡定，顾澜笙反观头脑发热害羞无措的自己，她都不知道，谁比较正常一点。


    无论何时, 对于回家，顾澜笙总是充满嚮往，尤其是忙碌一天终于能回家休息，她会格外的期盼回家。可今天, 顾澜笙头一次对回家有了异样的期待。


    回家的路上, 顾澜笙整个人还处于躁动的状态，那种感觉就像是晴好的春天, 她置身于绿色清新的森林中, 唿吸间都是放松和雀跃，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大声歌唱, 唱的每一句都是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开心，下车往楼里走时, 步伐轻快。


    顾澜笙等电梯时，想起陆思羡那么轻易地说出去酒吧找金主，她眉头一蹙, 不太满意。


    年纪轻轻, 遇到困难就想走「捷径」, 这怎么行呢？幸好是遇见了大善人的她, 要不然今晚陆思羡是不是真有可能做点出格的事情来？


    哎呀, 她今天收留陆思羡，可真是修功德了。如此大恩大德，陆思羡要是想回报……算了，她这么大度，还是不要谈回报了。


    一路上，顾澜笙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上天入地，肆意驰骋。


    可到了家门口……顾澜笙拿着自家的钥匙愣是半天没往钥匙孔里插，待会见面要说什么？是以主人的姿态出现还是以正常的朋友身份？要主动微笑还是淡漠冷然点？顾澜笙突然就有点怂了，她在门口徘徊再度泛起狐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想做人家的宠物？就算是她妙手匠心将住处布置得温馨迷人，也不至于让陆思羡如此吧？


    陆思羡朋友一定很多，就没有一个布置很温馨的家吗？陆思羡为什么宁可住在自己这里当宠物，也不去朋友家呢？这要是换了她，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寄人篱下。


    陆思羡不正常啊！


    顾澜笙拍脑门，陆思羡不正常，她更不正常，她刚刚是不是答应陆思羡了？


    啊啊啊！她怎么会同意呢？主人和宠物？顾澜笙和陆思羡？还是那个漂亮的天籁之音？她何德何能养这么个极致的宠物啊？


    双子座的尾巴，巨蟹座的开始，顾澜笙的星座处于中间的位置，这让她的性格同时兼具了两种星座的特色。


    余子期曾经开玩笑，「小妾，你哪天会不会突然精神分裂，分裂成三个人啊？」


    不过顾澜笙身上还是巨蟹座的特质更明显，想像力过于丰富，忍不住在脑海中开始脑补一部悬疑大剧。


    胡思乱想的顾澜笙正在揣测陆思羡的具体用心，手机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是陆思羡打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问她到哪了，顾澜笙深吸一口气，按了拒绝，准备开门。


    顾澜笙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家，我具有无上的权力，陆思羡要是真有坏心，她立刻将她驱逐出去。


    对，顾澜笙点点头，佩服自己的机智，看来必须得草拟一份协议，把所有的风险都规避掉。


    主人，我是主人，我是主动方，我要高冷，要强势……顾澜笙按照今天下午饲养手册的内容给自己催眠。手册里说了，正常确立关系之后，心理转变还需要时间，作为主人其实不需要忌惮什么，但为了给人宠树立主人的威严，建议从最初就开始保持强势，如果不会拿捏强势的尺度，那建议从高冷开始，尽量少笑少说话，不要表露太多情绪。人宠和宠物是一样的，主人过于亲切，会给人宠一种错觉，认为她可以放肆，无所顾忌，而一旦形成这种观点，主人的地位会弱势，后期反而会被宠物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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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其实不懂这里反噬的概念，后续因为整个人太羞臊怕一口气看完小心脏受不了，她也没再看下去。


    新世界里，她是新幼崽，稚子学步，得慢慢来。


    顾澜笙反覆回想手册里这段话，深唿吸后开门，迎接她的是眉欢眼笑的陆思羡，「主人回来了。」


    「恩。」顾澜笙板着小脸，腰板挺熘直，心里吐槽：笑得真好看干嘛？！


    陆思羡主动接过顾澜笙手里的包和外套，边往里走边说：「主人洗手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哦。」顾澜笙淡漠地应了一声。


    「主人今天工作还顺利吗？」陆思羡主动问，顾澜笙冷漠地反问：「我顺不顺利，你不知道吗？」


    「我？」陆思羡似乎很意外，顾澜笙暗自窃喜，看来手册里教的有效果，「你上午怎么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顾澜笙冷笑。


    「主人，那是陆总所为，您不会因为陆总跟我生气吧？」陆思羡问得小心翼翼，乍一听颇有道理，顾澜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索性就採取手册里教的方法：如果新晋主人还不太擅长应对过于狡猾的宠物，沉默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力的回应。


    顾澜笙沉默无声，转身进了浴室洗手。


    水流声响起，陆思羡眉头挑了挑，嘴角暗自翘了翘，无声地笑。


    听见水流声停止，陆思羡收起笑意，走到门口等着。


    顾澜笙冷不丁冲出来，没想到陆思羡在门口，整个人被绊了一跤，幸好是陆思羡眼疾手快，将人揽到怀里抱住，「主人小心。」


    顾澜笙的小脸瞬间红透，下意识挣扎，惊吓后人也有点软，委屈地嚷：「你想吓死我吗？」


    「抱歉，我本来是打算在门口守着主人出来的。」陆思羡这话倒是提醒了顾澜笙，冷不丁意识到自己现在太怂，立刻从陆思羡怀里抽身出来，冷声道：「以后不准不声不响地站在这。」说罢，气唿唿地绕过陆思羡走了。


    什么都可以掩饰，但脸红掩饰不住啊，顾澜笙想捶死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爱脸红？


    家常小菜，到了陆思羡手里，都精緻得跟五星级一个水准，「好吃吗？主人。」


    「一般吧。」顾澜笙板着小脸，其实内心非常满意，幸福地想要大声哭泣，陆思羡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你怎么不吃？」顾澜笙刚才只顾闷头吃，眼下注意到陆思羡碗里连饭都没有。


    「我喜欢看主人吃饭，感觉很幸福。」陆思羡浅浅一笑，顾澜笙立刻低头，因为该死的红霞不经过她允许爬上她脸颊。陆思羡一口一个主人，太tm自然了，她现在扭扭捏捏，反倒衬得她不太正常了。


    顾澜笙这顿饭吃得挺复杂，好吃归好吃，但总觉得怪怪的。顾澜笙低头吃饭也没忘观察陆思羡，她胃口不大，没吃主食，时不时望她几眼吃几口菜，搞得好像她是下酒菜。


    她们住了几天，但顾澜笙还没和陆思羡认真地吃过一顿晚饭，早上也多半是陆思羡做早饭给她吃。


    正常人的饭量不可能这么小，说来说去，顾澜笙觉得，其实不自在的人，不只是她吧？何必呢？两个人都不自在。


    饭后，顾澜笙要收拾碗筷，陆思羡立刻起身，「主人我来吧。」


    「……你不用这样。」顾澜笙有点绷不住了，陆思羡疑惑，「哪样？」


    「我说了会让你住下来，就会让你住。」顾澜笙主动收拾碗筷，「说是宠物，不过是逗你玩，也是为了敷衍我的那些朋友而已，你不用真的这样。」


    「你很不自在，是吗？」陆思羡一语中的，顾澜笙炸毛式地反攻，「谁不自在？我是怕你不自在。」


    「我不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这样，那你赶快收拾，待会我有话说。」


    「好的，主人。」


    陆思羡绝对有受虐倾向，顾澜笙咬牙切齿地想，每次她心软的后果都是自己被嘲！


    趁着陆思羡洗碗得功夫，顾澜笙熘到书房，打开论坛赶紧继续学习饲养手册，顺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协议可以下载。


    苦逼的是，说好的免费贴，并不是全部免费，阅读完第10层楼后，后续的帖子需要顾澜笙升级后才能阅读。


    顾澜笙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她对养人宠完全不懂，帖子看不了，她只能再去搜索。


    这一搜，主人和宠物没搜到，搜到了女主和女奴，协议倒是有，问题是……顾澜笙刚看了一页，就臊得脸通红，手忙脚乱赶紧关了网页。


    「主人。」陆思羡突然进来，顾澜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我敲门了……」


    「干嘛？！」顾澜笙兇巴巴。


    「主人要找我谈话我才来的，」陆思羡有委屈巴巴，「您突然这么凶。」


    「……」顾澜笙脸红地嚷：「你去客厅等！」


    陆思羡关门，顾澜笙软在椅子上，怎么办啊？！待会她万一太怂怎么办？


    女主和女奴的协议过于黄暴，顾澜笙没办法用，不过倒是让她脑子里有了个大概的模板，她待会照着弄一个就得了。


    顾澜笙打定主意去客厅，陆思羡坐在沙发上，跟乖巧宝宝一个样儿。


    顾澜笙一屁.股坐到陆思羡旁边，顿感气势直线下降，她再度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陆思羡，我希望咱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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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我会诚实地说出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也能认真一点。」


    「好。」


    「那现在开始，我先来提问，你来回答，待会我全部问完，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好。」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顾澜笙故作镇定，模稜两可地问：「你是不是某方面有特别的嗜好？」


    ※※※※※※※※※※※※※※※※※※※※


    作者：你说说，你这么问，叫人家怎么答？


    顾澜笙：怎么了？怎么了？我问的不好吗？


    陆思羡：好。


    作者：那你答啊？你是不是有特别嗜好？


    陆思羡：下一章的。


    第38章 很坏


    客厅里, 有片刻的静谧。


    「恩？」陆思羡眉头一挑，疑惑道：「主人，我没懂。」


    羞臊之意滋生，顾澜笙克制住那股燥热, 深吸气问：「既然这样，那我就直白点，我先说明，我无意冒犯, 我想确定下,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比如说希望通过被当做宠物的方式饲养，额, 也不是饲养, 你懂的。」顾澜笙脸颊还是微微泛了红，过于害羞有点词不达意。


    「主人, 您平日里会虐待宠物吗？」陆思羡认真地问。


    「我？我不会啊！」顾澜笙不解地否认，她很有爱心的好伐？


    「我想做您的宠物，和我有受虐倾向, 您是通过怎样的逻辑关系推理出来的？」陆思羡直接把顾澜笙问得卡壳，面红耳赤的人羞恼，口不择言道：「我是主人, 你管我？！赶紧回答！」


    陆思羡咬咬唇, 「我没有受虐倾向, 做你的宠物, 一是你家里让我有家的感觉, 我很喜欢；二是我身无分文借宿你这里，给你钱估计你不会要，让我白住，我心里会过意过去；三……」陆思羡顿了顿，仰头望着逆光而站的人，淡声道：「说实话，我工作时一贯强势，习惯了高高在上，有时候难免会把工作的态度带到生活中来，我知道顶撞你不好，但有时候会忘记，每次以主人称唿叫你，也是在提醒我自己，我是借住在此，你才是真正的主人。」


    「哼！」顾澜笙轻哼一声，亏得陆思羡还知道她对自己无礼，「你继续说。」


    「还有一点……」陆思羡低下头，为难道：「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


    「刚才说了要坦诚布公的！」


    「是……」陆思羡指尖在沙发上勾画，「我这个人没有安全感，所以你今天说让我离开，我真的以为你是要赶我走，直到现在，我也挺不安的，」陆思羡声音低了下去，「你今晚担心我不开心，会不听你的话，会欺负你，比起我的担心，你的担心其实完全没必要。」陆思羡指尖揪着沙发，像是揪到了顾澜笙的心尖，那么曼妙的声音透着悲伤，让顾澜笙的心疼。


    陆思羡深吸了一口气，「我时刻都担心，你会因为不开心赶我走，我没有安全感，我怕我刚刚习惯这里的一切，你会把我赶走，你真的要赶我走，我别无选择，只能离开，」陆思羡抬头，潮湿的眸子锁着顾澜笙，凉凉地笑了笑，反问道：「不是吗？」


    所以，不只是她在担心，万一她习惯了，陆思羡突然离开她会不适应，陆思羡也在担心同样的事吗？顾澜笙的心口滋滋啦啦的疼，却又不满陆思羡归咎于她，「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不是我赶你走，你自己离开呢？就像上一次，你不告而别！你……」


    意识到自己说的并不精准，顾澜笙别过头，不自在道：「尽管你留了字条，但是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不会抱有那么大期望，我不会跑遍全城给你买好吃的，给你买檯灯，给你买书桌，更不会在电梯坏了的情况下拎着所有的东西一起上来，自己累得半死只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而最后，所有的惊喜，都变成了失望。直到现在，再次想起之前的事，顾澜笙依旧委屈，鼻尖发酸，下一秒泪水就要充盈眼眶。


    「对不起，我本是好心怕打扰你加班，如果真有下次不得不短暂离家几天，我一定微信告诉你，就算写纸条也一定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哪怕到了国外手机坏了也应该借用别人的手机告诉你一声的……」陆思羡认错的态度是完全出乎顾澜笙的意外，陆思羡的回答也终于解释了她为什么到了国外都没有给自己回应。


    顾澜笙灼烧的心这一刻被熨帖，从之前的委屈苦痛中抽离出来，小心脏酥酥麻麻的，有点难受，还有点舒服。


    「算了。」顾澜笙粗暴地打断陆思羡，怕她再说下去，她真的会哭出来，谁叫她是敏感的巨蟹座，情绪起伏大时，最容易产生的直观情绪是：哭。


    「总之，抱歉。」陆思羡诚恳地道歉，顾澜笙也不是真的小心眼计较，「过去的事就算了，眼下来说，考虑双方，你做宠物在我这里才能心安理得地住，那你就做宠物，不过我没养过人宠，也不会养，更没时间去学这些乱七八糟的，」顾澜笙再度板起小脸，认真极了，「我现在需要你草拟一份协议，我的主旨就是我是家里的主人，我拥有绝对的权力，有任何问题最终必须以我的想法为准，在尊重我的主旨基础之上，剩下的你看着写吧。」


    「好。」陆思羡起身回到侧卧真的开始准备。


    顾澜笙洗澡时，脑子里一锅粥，原本想好了一堆问题要谈的，最后还是谈得乱七八糟，除了工作，一涉及到动心动情的事，她就是如此没有章法。不过是和陆思羡住了几天，她心底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在意，好似那短暂的几天，是她漫长的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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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别说她不了解陆思羡，她连自己都不了解，她一向排外厌恶近距离接触。可自始至终，她对陆思羡没有太多的排斥，说到底，她也是颜值狗吗？还是个声控狗，所以对陆思羡格外优待？


    顾澜笙幽幽嘆了一声，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这一天，顾澜笙疲惫不堪，趴到床上刚迷煳就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梦，可迷瞪眼睁开还真是陆思羡在敲门。


    「主人，我写好协议了，也列印好了。」


    「你什么时候安装的印表机？」顾澜笙打了个呵欠。


    「就今天。」陆思羡蹲在床头，余光寸刻不离迷瞪瞪犯困的顾澜笙，越看越可爱，「主人看看，没有问题签了吧。」


    「不急，明天的吧。」顾澜笙揉揉眼，困得不行。


    「还是今天吧，我心里有事睡不着。」陆思羡趴在床头，可怜巴巴的，顾澜笙硬撑着精神接过来，咂舌道：「怎么这么多页啊？」


    「我参考网上的建议，把能想到的都写上了，都是对你有利的。」陆思羡信誓旦旦，顾澜笙自然不信，不过翻了几页确实都是对她有利，怕陆思羡使坏，她跳着翻了几页，还真的是都对她有利，密密麻麻的字看得顾澜笙更困了，呵欠连天道：「你真是德国汽车笨（奔)死（驰），你写这么多都能做到吗？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顾澜笙大笔一挥签了字。


    「我会努力做到的，你收留我这么大的恩情呢。」陆思羡诚意十足。


    「那倒是，」顾澜笙困得眼睛睁不开，迷瞪眼闭上哼唧唧，「你以后要好好报答我~」话语最后，声音轻不可闻。顾澜笙还是不安心，闭上眼睛慢吞吞地说：「你在后面加上一句，作为主人，顾澜笙对本协议拥有最终解释权。」


    「恩~」陆思羡起身轻声道：「我现在写。」这小傢伙，想得倒是周到，陆思羡边写边想笑。


    陆思羡写罢，想给顾澜笙再看一眼，顾澜笙却没了动静。


    陆思羡不敢相信，「澜笙？」


    这姑娘睡得也太快了……陆思羡俯身盯着顾澜笙的小脸，人确实睡着了，淡淡的唿吸声听得陆思羡耳根子都软了。


    陆思羡靠得很近，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就能吻到脸颊时，她停了下来。


    「晚安~我的小糰子~」陆思羡脸颊蹭了蹭顾澜笙肌肤，温暖柔软的触感一如记忆中那般。


    清晨，迎接顾澜笙是以主人开头的问候，顾澜笙的脸颊虽红，不过也开始习惯了，「陆总……」


    「我喊你主人，你喊我陆总，有点违和。」


    「……」确实挺违和，「那叫你什么？」


    「主人给我起个暱称。」陆思羡说罢，立即补充了句，「不要叫我二狗子。」


    「噗~」顾澜笙忍俊不禁，「那个本来就是逗你的，我家养了一只猫，名字是我起的。」


    「哦？」


    「但是叫你好像不太合适。」


    「你说说。」


    「叫乖乖。」


    「……」陆思羡抿了抿唇，「你起的？」


    「恩。」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陆思羡眸光打量低头的顾澜笙。


    「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想那么叫它。」顾澜笙扬眸时，陆思羡低下头去，「那你就这么叫我吧。」


    「不会觉得被我占便宜吗？」顾澜笙打心眼里认为，乖乖这个词很有长辈叫小辈的感觉。


    「不会。」陆思羡笑了笑。


    「那、那好吧。」顾澜笙不自在，不过也不想别扭了，逼迫自己适应这一切，要不然做好这个家的主人呢？


    「陆总。」


    「诶，你又叫错了。」


    「……」顾澜笙顶不好意思，辩解道：「叫你，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你说。」


    「主人，现在是我非工作时间。」陆思羡一本正经，顾澜笙再次被说得无以反驳，计较道：「你是宠物还是陆总，我说的算，我叫你陆总时，我们不再是宠物和主人的关系，我想在有事跟你说。」


    「您说，顾总。」陆思羡抿抿唇，没再反驳，顾澜笙心里才痛快点，「陆总，您认识《时代》杂志社社长kelly吧？」


    「认识。」


    「我有事想约她一下，您方便引荐一下吗？」顾澜笙不爱求人，奈何温良玉没有给她授权查阅kelly的资料，顾澜笙都在怀疑，这是不是温良玉对自己的一种考验，所以她想靠自己的能力解决。


    「我方便问一下什么事吗？」陆思羡放下筷子。


    「不太方便……」顾澜笙话语迟疑缓慢，涉及公司的事她不能说，但求人办事不该是这个态度，她正措辞该如何隐晦地阐述自己的事时，陆思羡淡然的语气哦了一声，淡声道：「顾总，我也不太方便，我要上班去了。」


    愉悦的主人甜宠早餐时间结束，恢復到陆总身份的陆思羡一如既往的气人，顾澜笙真的很想抽她！


    陆思羡回房换衣服，顾澜笙在门口运气，等她一出来，就笑得格外阴森，「乖乖，你听主人的话吗？」


    早餐时间结束，然而陆思羡还没有出家门，宠物协议随时生效，顾澜笙改口了，意味着陆思羡也要改口。


    「主人，我听您的话。」陆思羡的话，在顾澜笙听来，满是无可奈何。


    「那好，主人现在需要你提供《时代》杂志社社长kelly的电话给我，你给不给哦？」顾澜笙走到陆思羡跟前，温柔地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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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直直地端望顾澜笙几秒，微微别过头，脸颊一抹红极淡，「主人，您真的很坏，您知道吗？」无奈的话语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


    顾澜笙：你说我坏。【哭唧唧】


    陆思羡：坏的深得我心。


    作者：唾弃你们！


    第39章 是祸


    顾澜笙成功拿到了kelly的电话, 喜滋滋地去上班，过于激动临走时忘记把拖鞋放到鞋柜上。


    陆思羡将顾澜笙和自己的拖鞋分别放到鞋柜上，站在门口环视一圈轻轻舒了口气，总算是住下来了。


    陆思羡今天出门比往常稍晚, 正遇上堵车高峰期，陆思羡打开手机的音乐，随手点开《爱丝丽丝》的钢琴曲播放。


    乖乖，是陆思羡的小名。


    知道的人不多, 顾澜笙是其中的一个。


    现在的顾澜笙让陆思羡时而陌生时而熟悉, 说她忘记自己，她还记得自己的小名, 还记得小糰子和陆团长的互动, 尽管清醒时顾澜笙掩饰，但陆思羡能察觉到, 她内心里是留有小糰子的印象，就像最初她第一次喊出「小糰子」时，顾澜笙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到。


    陆思羡不是没怀疑过, 顾澜笙是不是故意假装忘记她了，可平日观察又不像。


    况且也说不通，她想不通顾澜笙为什么要假装忘记她。


    如果不是假装, 那就是真的忘记, 这依旧是个谜, 分开太久, 就知道没有好事, 但没有料到会是忘记。


    陆思羡微微挑着眉头，对于过去，她并不执着，她没有想过非要顾澜笙恢復记忆，万一那记忆并不愉悦，她也会后悔如此。


    陆思羡决定放弃过去的纠结，从现在开始，好好善待顾澜笙。


    可能的话，余生和她一起，给她一切。


    顾澜笙拿到kelly的电话，没有立刻冒昧地打过去，到公司先登录《时代》杂志社官网了解一番，确保待会有话可聊。


    kelly接到信息时正在开早会，陌生号码她向来不接，顾澜笙倒是聪明，先发来一条消息自报家门：社长，您好，我是华信集团的顾澜笙，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占用您一点时间聊几句，方便的话我在10分钟后给您打电话，如果不方便，劳烦您告诉我一声。


    kelly眉头一挑，哦豁，l桑家的小朋友来了。


    kelly：ok。


    顾澜笙开心，社长回復她了！


    十分钟后，顾澜笙打电话，kelly已经结束早会，淡声道；「您好。」


    「社长您好，很冒昧地打扰您。」顾澜笙一开口，kelly眉头舒展，l桑家的小朋友蛮有礼貌，语气温和道，「没事，顾总说吧。」


    顾澜笙认为温良玉对kelly的评价有所偏颇，kelly温柔有礼，她问什么人家答什么，没有所谓的雷厉风行不好接触。


    「是这样，」顾澜笙寒暄过后切入主题，「关于您在华信集团子公司的华信投生的投资即将到期，想问下来您接下来的投资需求，便于我给您推荐高匹配度的投资项目。」


    「啊~」kelly坐在圆椅上，脚尖撑地轻轻摇晃，笑道：「这笔资金，到期后我会提取出来，不再续投了。」


    果然……顾澜笙忙拿过纸笔，认真地问：「我能问下社长理由是什么吗？」


    「理由啊~」kelly慢条斯理道：「其实，我对华信投生不甚了解，最初投资也是听朋友建议，现在不投资也是听朋友建议，我比较相信我的朋友。」


    「啊……」顾澜笙试探地问：「您的那位朋友？」


    「你应该认识，就是之前咱们在商业中心碰见时，我身边的陆思羡陆总。」


    ……这是什么世道轮迴？为什么最后的话题离不开她的小宠物了？到底怎么回事？！


    kelly的态度很鲜明，尽管没直接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我继续投资华信投生？可以，请找我的朋友陆思羡谈，她若给出我继续投资的建议，我就会继续投资。


    顾澜笙小脑袋往桌上一趴，唉，早上陆思羡刚说她坏，她确实挺坏，接下来还要更坏怎么办？


    不过幸好是陆思羡，她比较熟悉，这一笔投资怎么都能落实，顾澜笙提前松了口气。


    顾澜笙给陆思羡发信息：陆总，您忙吗？中午想约您吃饭。


    对方正在输入。


    宠物乖乖：忙。


    上班的陆总真是冷漠冷血，顾澜笙：忙也要吃饭，乖乖，主人中午去雅奈尔附近等你一起吃饭。


    宠物乖乖：好的，主人。


    总算是约成了，顾澜笙了却一桩事，环宇建筑陷入僵局，眼下季度工作计划更为迫切。


    顾澜笙一上午闷头写方案，快到中午，她收拾东西打车去雅奈尔。


    雅奈尔就在cbd商圈中心，顾澜笙以前逛街总能看见标志性的的建筑物，金碧辉煌的一张名片，响噹噹。


    顾澜笙顶着烈日往雅奈尔的大厅里走，只是刚到门口就被拦下，没有工牌，也没有内部人员迎接的情况下，想要进入大厅内部，需要登记且报上约见人的姓名及联繫方式，便于前台确认。


    ……顾澜笙内心吐槽，这也太严格了吧，她只是想进来等个人而已。


    「很抱歉，顾女士，因为近期出现陌生人擅闯办公室的事情后，我们才需要严格的审核，对此给您带来的不便很抱歉。」前台小姐歉意道。


    「没事，我约了雅奈尔的市场总监陆思羡陆总吃饭，不过我不用打电话核实，我去外面等吧。」顾澜笙怕热也硬着头皮往外走，前台小姐连叫了几声女士，顾澜笙也没回头，倒是有人叫了一声，「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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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并不陌生的声音，是她早上刚刚打过电话的kelly。


    「社长？」顾澜笙诧异地回眸，kelly身边还站着一位绰约多姿的美人，眉眼之间英气勃发，温和有礼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唿，身边有人经过时，不时跟她打招唿。


    「沈总！」


    「沈总，才出去吃午饭啊。」


    「沈总~」


    顾澜笙对着这位沈总回以微笑，躬身点头问候。


    kelly抬手拍了拍身边人，道：「青訸，你先去外面等我，我跟她说几句。」


    沈青訸点了点头，经过顾澜笙身边时，投以微笑，顾澜笙有点腿软，御姐级别的美女啊！跟kelly火辣张扬不同，沈青訸是内敛典雅，高贵娴静，让顾澜笙下意识想要呈现出乖巧的一面，以此留下好的印象，「要找人？」沈青訸步子顿了顿，问道。


    「约了陆思羡陆总吃饭，外面热想着在里面等，我去外面等。」顾澜笙有礼的回答。


    「你进去等吧。」沈青訸回身到了前台，沖顾澜笙招招手：「待会放她进去吧。」


    「好的，沈总。」前台小姐应声道。


    听闻顾澜笙是来找陆思羡的，kelly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要找陆总啊，她在顶层，我刚见过她，不过没有门卡刷不了上不去，你还是给陆总打电话吧。」


    顾澜笙再次道谢，前台小姐刷卡，顾澜笙进入到内部区域。


    顾澜笙也没冒昧地上楼，而是在一楼的餐厅门口等。


    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陆思羡，顾澜笙的双腿都站酸了。


    此刻的陆思羡刚从会议室里抱着电脑出来，身后跟着余子期，「陆总，环宇建筑的合作，华信那边暂时没动静，我这边是正常推进吗？」


    「加速推进。」


    「是想尽快签约吗？」


    「加速难道会是拖延签约吗？」


    「……我都知道了，陆总。」余子期心里吐槽，有话直说，陆式反问听着真是刺耳，「您没事我先下去吃饭了。」


    陆思羡这才注意时间，已经12点多了，微信有未读信息。


    主人：乖乖，你是不是忘记我中午约你吃饭了？


    距离顾澜笙发来信息，已经是10分钟后，陆思羡确实忙忘了。


    宠物乖乖：主人，抱歉，我现在下去，下次您到了，可以打电话给我。


    主人：我还不是怕耽误你工作？


    宠物乖乖：谢谢主人体谅。


    主人：有约就要按时，如果约见的是大客户，乖乖也不会忘了吧？


    小傢伙来脾气了，陆思羡没有回覆，微信聊天哄人实在费事，待会见面说吧。


    顾澜笙愤然，这不就是看她不重要吗？哼。


    「小妾？」先一步下楼的余子期以为自己认错人，但一声惊唿后，顾澜笙转过身，验证了她的猜测。


    顾澜笙完全没有想到会遇见余子期，余子期惊喜望外，小步跑到顾澜笙跟前勐地抱住她，「你怎么知道想你了？呜~还过来找我吃饭，太感动了。」


    「……」顾澜笙不忍说出真相，一抬头，陆思羡从里面出来，眸光冷然，颇有几分失望，好似在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宠物了。


    「子期，我也挺想念的，但今天是约了陆总有事。」顾澜笙在陆思羡灼灼目光下，只能实话实说。


    「你找陆魔头干嘛？」余子期背对着陆思羡，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一顿狂风暴雨式地吐槽陆思羡是朵奇葩：「她把我们都逼成工作狂，她却天天自己按时下班，我还听说她来面试时提的条件之一是不能在公司加班，卧槽，你见过这号人吗？」


    余子期憋闷太久，终于找到信赖的人可以吐槽，根本没注意到挤眉弄眼的顾澜笙在努力提醒她身后的危机越来越近，现在已经近到「是祸躲不过」的距离了。


    就在余子期大吐苦水时，陆祸祸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顾澜笙都替她绝望。


    ※※※※※※※※※※※※※※※※※※※※


    余子期：【回头受到惊吓】莫挨老子！


    余子期日记：不要在任何地方随意吐槽你的领导，尊的。


    第40章 鼻血


    「咳咳咳！」顾澜笙使劲儿咳嗽, 差点咳出气管炎，只为了提醒余子期。


    陆思羡略微歪着头望着她们，冷幽幽的目光与顾澜笙碰撞，顾澜笙莫名一阵冷意。


    顾澜笙眼见着咳嗽无效, 开始推余子期，「咳咳！」


    余子期惊道：「你怎么突然咳嗽这么厉害？我给你捶捶背。」余子期弯腰一转身，就看见了面前的一双熟悉的精緻高跟鞋，内心无数匹草泥马奔过, 她可是倒了血霉, 背后说陆思羡坏话，还被听见了。


    「余经理, 今天下午1点半, 去我办公室。」陆思羡继续向前走，经过顾澜笙身边,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风一样飘走。


    「你怎么不告诉我？！」余子期压低声音吐槽。


    「我眼睛都要挤瞎了了，嗓子都要咳废了！」顾澜笙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余子期, 「我中午有事和陆总谈，改天约你吃饭。」


    顾澜笙一路小跑追出去，人不见了？！


    烈日当头, 奔跑后的顾澜笙只觉得一阵燥热, 心底还有莫名的委屈, 她「千里迢迢」来请陆思羡吃饭, 陆思羡迟到不说, 现在还不等她。


    顾澜笙很想赌气地一走了之，奈何有事求人家，只能打电话：「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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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后。」


    顾澜笙回身，陆思羡还真的就在她身后，「你刚才跑哪里去了，都不等我。」顾澜笙不满。


    「你眼里没有我，自然看不见我。」陆思羡轻描淡写。


    小气巴拉的劲儿吧，顾澜笙心里吐槽，「我背后又没眼睛。」


    唉，陆思羡内心嘆息，没做声。


    顾澜笙耷拉着脑袋也不吭声，眼看着小脸晒得通红，陆思羡不忍，主动说：「主人说要带我吃饭，就是在这里吸取日光精华进行光合作用吗？」


    陆思羡最欠抽，没有之一。


    雅奈尔附近餐厅不少，顾澜笙挑了一家中餐厅，陆思羡从刚才开始就没再说话，似乎心情不好。


    问题是，顾澜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胡思乱想，想到脑瓜仁疼，也没想出结果，她索性也较劲地不说话了。


    服务员过来点餐，顾澜笙还是一声不吭，陆思羡再次主动说话，「顾总，点餐吧。」


    「你点吧，我都可以。」顾澜笙兴致不太高，陆思羡点完服务生离开她才轻轻舒了口气，「主人在生气吗？」


    不说不觉得，陆思羡一问，顾澜笙不仅生气，还很委屈，口是心非道：「没有。」


    「明明就在生气。」


    「我没有！」


    「小脸都气成包子了。」


    「你说我胖！」


    「我倒是希望你能胖点，你现在太瘦了，抱起来手感不好。」


    「谁要你抱了？」


    「我要主人抱。」陆思羡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的戏言，听得顾澜笙怪异，面上不自在道：「算了，不跟你闹了。」


    「恩，那别气了。」陆思羡哄道，顾澜笙得寸进尺，「还不是你气的。」


    「主人谁都抱，就不抱我，我还生气呢。」陆思羡惆怅。


    「我抱谁了？」顾澜笙质问后，旋即想起余子期刚才抱她来着，蛮横道：「余子期不算，她是我闺蜜。」


    「闺蜜就可以随便抱？」陆思羡反问。


    「您还和闺蜜随便亲呢！」顾澜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口说出了这句话，眼见着陆思羡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挑眉问：「你看见我亲谁了？」


    敢做的人都敢问，她有什么不敢说的？顾澜笙硬气道：「看见了，你亲了你的闺蜜kelly！」


    「她不是我闺蜜。」陆思羡认真地解释。


    「反正你亲她了。」顾澜笙计较地哼道，「大庭广众之下亲来亲去，成何体统？」


    「哦~」陆思羡慢条斯理，「听主人的意思，以后私下亲就可以了？」


    「私下里也不能随便亲啊！」顾澜笙心急道。


    「那我亲主人，算随便亲吗？」陆思羡玉手托香腮，极为认真的问。


    「当然……」顾澜笙开了头却戛然而止，陆思羡眉眼弯了弯，饶有趣味地问：「当然？算还是不算？」


    「当然算！」顾澜笙红着脸道。


    「可我们的《宠物协议》里不是这么写的呢。」陆思羡莞尔一笑，顾澜笙狐疑，《宠物协议》里还写了这个？顾澜笙昨晚睏倦压根没细看。


    不过，眼下顾澜笙也无心其他，如何促成kelly继续投资才是正事。


    陆思羡用餐时多半都是安静，聊天时间集中在上餐前和结束后，餐前斗嘴，顾澜笙只能等到餐后。


    顾澜笙心中有事，没吃几口就撂筷子，陆思羡抬眸，「吃得这么少？」


    「恩，我不饿。」顾澜笙只盼望陆思羡快点吃完，她才能切入正题，可又不好直接催促，只能憋着，「陆总，您吃吧。」


    「看来要请我吃饭的是顾总，并不是我的主人呢，」陆思羡笑着调侃也放下筷子，淡声道：「顾总，您说吧。」


    「……」陆思羡如此说，顾澜笙也觉得自己太心切，忙拿起筷子，「咱们先吃饭吧，你也多吃点。」顾澜笙大口吃起来，陆思羡也拿起筷子，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顾澜笙狼吞虎咽很快吃撑，怕过早放下筷子会影响到陆思羡，就一筷子夹一根豆芽菜装模作样地吃，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熘走，顾澜笙暗道：陆思羡吃饭真的好慢。实在无事做，顾澜笙就偷偷打量陆思羡，这人比她还保守，穿衬衫扣子繫到最上面，不热吗？


    唉，顾澜笙轻轻嘆了一口气，落在陆思羡耳里。陆思羡内心轻嘆一声，罢了，她是想多呆一会，不过对某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她落筷郑重道：「顾总，我吃好了，您说吧。」


    顾澜笙急急地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诚恳道：「我上午和社长联繫过，对于她在华信投生这笔资金，她可能更看重陆总的意见，我想问下，陆总对于华信投生有什么疑虑，或者是更偏好哪一类投资项目，不妨告诉我。」


    陆思羡不用动脑，都知道是温良玉的馊主意，自己说不动就派顾澜笙，「顾总是希望我朋友续投华信投生？」顾澜笙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是的。」


    「顾总对华信投生了解吗？」陆思羡反问。


    「我？」事实上，顾澜笙没来得及详细了解，只大致看过而已，她迟疑时，陆思羡认真道：「据我了解，你入职不到1个月，对于华信集团的了解应该都是片面的，更何况是华信集团的子公司华信投生。」


    陆思羡说的不假，但顾澜笙自尊心作怪，并不想承认，便把自己看过的内容拼凑捋顺后说出来，「华信投生是专注于供应链金融，专门为中小微企业和融资机构提供信息中介的服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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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眸光淡然，听得认真，等顾澜笙说罢，便问：「那我来问问顾总，什么是供应链金融？华信投生的核心企业是如何甄选的？华信投生的风控手段都有什么？运营至今是否有逾期？逾期收益率怎么算？」眼看着顾澜笙的脸色越来越红，陆思羡适可而止，浅笑道：「主人，我比您更了解工作时陆总，作为您的宠物，我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便于您更好地和她沟通。」


    羞愧难当的顾澜笙低下头没做声，陆思羡轻声道：「陆总工作强势爱较真，容不得半点马虎，您有心让她促成朋友续投的前提，我觉得应该是您已经足够了解华信投生，至少华信投生的资本运作原理要非常了解，并能提炼其中的优势，才有可能说动她。」陆思羡握住桌面上顾澜笙的手捏了捏。


    顾澜笙抬眸，还带着一丝羞红的怯，因为陆思羡刚才一连串的冷声提问，确实让顾澜笙晕头转头，整个人处于发蒙的状态，陆思羡温柔地笑，「顾总，我诚心建议您考虑离开华信，一个好的公司，是会让一个人在她擅长的方面越来越出色，而不是让她在不擅长的道路越走越窄。」


    顾澜笙抽回手，羞赧道：「陆总说得对，我确实应该仔细了解后再跟您谈，那今天这样，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之后请您再给我机会仔细说。」顾澜笙起身，歉意点点头，「我上班时间到了，要走了，陆总慢走。」


    顾澜笙付帐，先行离开了，陆思羡没动，目光随着顾澜笙移动，直到她彻底消失，陆思羡怅然若失，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她，却偏偏分开那么久。


    陆思羡的话，对顾澜笙触动不小，也让顾澜笙重新认识了陆思羡，别看她平日里嬉笑没个正经，可一旦涉及工作，陆思羡都是心思缜密，这是她该学习的地方。


    不过，多少还是有点受挫，她工作也有几年了，在陆思羡跟前，反倒像是个愣头青。


    想起陆思羡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将身份从陆总转换为乖乖，顾澜笙的嘴里，还有一丝甜。


    顾澜笙回到办公室，收到陆思羡的微信，宠物乖乖：中午谢谢主人款待，吃得很开心，希望主人也是开心的。


    主人：我也很开心。


    宠物乖乖：爱您。


    突然起来的表白，虽然是来自于宠物，顾澜笙的脸颊还是红了红。


    主人：还是好好工作吧。


    陆思羡暗笑，这是不好意思了吗？


    1点半，余子期带着上坟的心情敲开陆思羡的办公室。


    「环宇建筑的合作，我电话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你今天下午带人去环宇建筑走访，实地考察后向我汇报。」陆思羡头也不抬地交代工作，余子期愣了几秒赶紧开始记录。


    「实地考察的具体内容不需要我逐一说明吧？」陆思羡抬头问。


    「不用，我以前做过。」


    陆思羡再就没了话，余子期傻站半天，不得已叫了一声，「陆总？」


    「你不出去考察还站这做什么？」陆式反问，总是叫人不太爽，您不说谁敢走啊？余子期吐槽归吐槽，这比她预期顺利得多，中午那会看那架势以为会上满清十大酷刑，「陆总，那我走了？」


    「不是叫我陆魔头吗？」陆思羡身体往后一靠淡声问，余子期满不自在，「我、我……」


    「你和顾澜笙很熟？」


    「我们高中和大学都是同学。」


    「所以这是你们随便抱在一起的理由吗？」


    「……」余子期没摸准陆思羡不爽的点，不是因为自己说她坏话吗？狡辩道：「都是女生，抱一下也没什么啊。」


    「顾澜笙也这么想吗？」


    「本来就是啊。」余子期不以为意道：「现在大街上小女生搂搂抱抱亲亲有都是。」


    陆思羡若有所思，余子期趁机熘走，「陆总，我回去准备下，去环宇建筑了。」


    顾澜笙一点都不牴触来自于同性的亲密吗？陆思羡将笔转成小风车，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顾澜笙一下午紧赶慢赶算是把工作计划写完交给温良玉了，温良玉在微信上催问她环宇建筑和kelly续投的事。


    顾澜笙如实回覆：环宇建筑今日无进展，kelly续投我沟通过，她很在意陆思羡陆总的意见，我后续会和陆总继续沟通，这两天，我会先仔细学习华信投生及主营业务。


    顾澜笙一口气忙到下班时间，大脑高速旋转让她颇为疲惫，她起身倒杯水，站在窗前放松精神。


    今晚，还是在公司加班吧，家里过于安逸，顾澜笙怕自己回去无法专心。


    陆思羡回家了吗？顾澜笙翻出手机，果然有陆思羡的微信，宠物乖乖：主人，我先回家做饭等您，早点回来~


    语气这么软的吗……顾澜笙有点软趴趴，唉，苦逼的她要加班。


    顾澜笙没回復，学习前，顾澜笙特意去论坛里打卡签到，旖旎风光版块依旧春光无限，只是她级别不够，只能望梅止渴。hot热帖不能读，还是有不少帖子是免费的，顾澜笙好奇心盛，在论坛其他板块熘达，意外地发现居然不少人会在线文字和图片直播床笫之事顺便讨论所谓的技巧，顾澜笙羞得满脸通红。


    直到今天，顾澜笙才彻底意识到，这家论坛，是专门为同性准备，确切地说是为女同性恋打造的。


    所以，先前的人宠和霸总什么的也都是同性吗？顾澜笙之前看得须知，都是说明性文字，并不存在性别上指向性，惯性思维之下她认为就是男女之间的……所以，女人和女人之间真的可以这么刺激吗？顾澜笙脑补得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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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手机微信突然响了，宠物乖乖：主人，我做好饭了，恭请您回来享用惊喜晚宴。【配图】


    顾澜笙点开配图，鼻血差点飈飞。


    ※※※※※※※※※※※※※※※※※※※※


    顾澜笙：每天流鼻血，我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读者：没事，让宠物乖乖给补补。


    顾澜笙：她怎么补？


    读者：阴阴调和了解下？大补气血了解下？


    作者：【我的读者比我污系列】


    第41章 亲昵


    精緻迷人的猫耳娘双手捧着青瓷碟, 碟子上是顾澜笙的最爱——糰子！


    最爱的宠物，最爱的音线，最爱的食物，这三重该死的致命诱惑！


    加班都是狗屁！不加了！顾澜笙关了电脑，归心似箭往家赶。


    「顾总, 您加班晚上吃什么？」人事专员杨柳青专门打电话给顾澜笙。


    「啊……」顾澜笙不好意思道：「我家里突然有事, 不加班, 抱歉哈。」


    完蛋了，顾澜笙路上扶额感嘆, 她怎么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陆思羡要是天天这样勾搭她回家, 她一秒钟的班儿都不想加。顾澜笙满脑袋都是猫耳娘的陆思羡，作为撸猫的爱好者，顾澜笙光是想想陆思羡头戴毛茸茸的小耳朵, 就心养难耐地想撸几把。


    也不知是不是签了《宠物协议》，又或是这两天陆思羡自然的身份转变, 给顾澜笙带来了影响, 初次见猫耳娘的顾澜笙只记得很羞耻，现在这羞中却多了一份躁。


    躁动的躁, 一想到摇晃的猫尾巴，顾澜笙的手都有点痒。


    顾澜笙喜欢猫，但又不敢养, 就怕猫老去那天离开, 她心里会受不了。


    家里现在养了一只布偶猫, 母亲时不时会发几张照片过来, 顾澜笙稀罕得不得了。


    照片终归是照片，只能看不能撸，每每这时，顾澜笙都想捶足顿兄。


    顾澜笙下车一路小跑，跑了没几步惊觉自己现在太躁动，她立刻放缓步伐，矜持，恩，要高冷一点。


    唿~顾澜笙深唿吸，高冷，不要笑，少说话。


    恩，顾澜笙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上楼了。


    不出顾澜笙预料，迎接她的是猫耳娘陆思羡。


    「主人，您又加班了。」大概是感知到了陆思羡的情绪低落，猫耳低垂，猫尾也是软趴趴的，看得顾澜笙一阵心软。


    顾澜笙下意识抬手撸猫耳朵安慰，刚碰到绒绒的触感，与纯宏齿白的陆思羡目光相接，她身子一僵，卧槽，她在干嘛？！


    顾澜笙落在猫耳上的爪子缩了缩，现在立刻移开会显得心虚！顾澜笙挺兄端着架势，拿捏语气：「乖乖等急了？」


    「是啊，等了您好久。」陆思羡耳朵扑棱抖了一下，细养的触感让顾澜笙漾出笑意，这手感真的太真实了，她真的是要极力克制才把手移开不做出揉耳朵的动作，「咱们吃饭吧。」


    顾澜笙洗手归来，晚餐已摆放好，她最喜欢的糰子在中间。陆思羡依旧穿着猫耳装，身材线条展露无余，同为女人顾澜笙都要称赞她行感又聊人，顾澜笙怕吃饭吃到一半流鼻血，「你要不要换衣服？」


    「主人不喜欢？」陆思羡的猫耳朵抖了抖，猫尾巴还跟着摇了摇，顾澜笙的眼睛都要移不开了，逼迫自己低下头违心道：「恩……不太喜欢。」


    「好，我去换。」猫耳娘的陆思羡，真的太乖巧了，让顾澜笙觉得陆思羡可能比她还精神分裂。


    白天霸道陆总，晚上温软萌宠，这人设，简直了。


    「主人，我换好了。」陆思羡出声，顾澜笙回身，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咳咳咳！」


    陆思羡确实换装了，不过是从一套猫耳装，换成了另外一套，顾澜笙克制不住脸颊爆宏，「你到底买了多少套？」


    陆思羡的猫耳朵竖立着，认真思考道：「我还真没数，应该是有几十套。」


    「我是让你换正常人的衣服。」顾澜笙转过来，脸上一阵阵的热。


    「主人不喜欢吗？」陆思羡的声音近在顾澜笙身后，「我以为主人喜欢才买的，唉。」陆思羡轻嘆一声，「我做事认真，想着既然是做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不过看来主人签订《宠物协议》只是煳弄我的吧。」


    「我不是煳弄你。」顾澜笙心急回身狡辩，迎面而来是绒毛装饰刚好掩盖住女人特有的曲线，顾澜笙立刻转过头，满脑子都是：陆思羡的兄型真饱满啊~


    「说不准哪天主人不开心，就说《宠物协议》不作数，直接把我赶走了。」陆思羡的声音远去，充满了落寞和悲凉，「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


    顾澜笙偷偷回身，确定陆思羡回房才起身跟过去，站在门口没进去，「乖乖，我不会赶你走，《宠物协议》签了，是一种保障，你不用非得按照上面的来，我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为难，当然，你要是喜欢如此我也不介意……」


    「我喜欢呀。」陆思羡的小脑袋探出来一点，猫耳朵还在扑稜稜地抖，抖得顾澜笙的心乱跳，脸红道：「你喜欢那就好。」


    「主人不觉得有意思吗？」陆思羡抓着自己的猫尾巴，「你看看，这套装太逼真了，摸起来手感也很好，不信你摸摸。」


    「……」我才不要摸，万一摸上瘾了怎么办？！顾澜笙好言相劝，「我也是为你考虑，万一突然来人被撞见，对你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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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在想入非非？」陆思羡忽而靠近，盯着顾澜笙的眼睛，顾澜笙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窘迫地否认：「我才没有！」


    「我这样穿，一是想认真履行《宠物协议》，二来感觉这样和你一起互动挺放松的，多好玩啊。」陆思羡撸着猫尾巴，想起什么似的说：「我不会总这样，毕竟我有时候也要加班。」


    顾澜笙松口气，不是总这样就行，「那就这样吧，你自在就好，我饿了。」顾澜笙的肚子咕噜噜地叫，陆思羡才意识到闹腾有点久，「恩，那咱们去吃饭。」


    索性，陆思羡没换装就回到餐桌，一只猫耳娘坐在顾澜笙对面。


    顾澜笙全程只敢盯着菜看，因为精神太过于紧绷，今天的糰子都没吃出什么味儿来。


    饭后，顾澜笙以忙工作为由躲进书房，陆思羡无奈又好笑，穿猫耳装的人都没那么害羞，反倒是看得人害羞至极，这比她预期的还要有意思。


    陆思羡洗碗时，顾澜笙偷偷跑出来过，熘到厨房门口偷窥。


    一只猫耳娘愉悦地哼着歌，猫尾摇曳，猫耳抖了抖，真是一只逍遥自在喵。


    顾澜笙计较地想，这是她家，陆思羡都放开了，她这个做主人的太忸怩，气势都没了，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顾澜笙摸摸脸，还是挺烫的，陆思羡怎么就不脸红呢？难道真的是单纯喜欢穿猫耳装互动，而她想得太多？顾澜笙脑子里真的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之前刚翻过的女主和女奴互动，尽管是粗略一扫还是看到了一些惹火的字眼。


    这个世界真奇妙啊，顾澜笙熘回到书房，这次没着急码字，打开之前收藏的百合文《舌尖上的征服》，论文笔一般，论剧情也就那样，倒是感情方面挺细腻，百转千回，虐中带甜，作为启蒙顾澜笙的百合之作，顾澜笙看得津津有味，相较于网上某些过于粗暴直接的描写，文中算是隐晦，犹抱琵琶半遮面，反倒更撩人了。


    两个姑娘谈恋爱，这么惊心动魄的吗？顾澜笙手托着小脸，咂咂嘴，认真地琢磨。


    顾澜笙码字正酣，敲门声响起。


    猫耳娘的陆思羡送来果饮，顾澜笙一饮而尽，被人伺候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谢谢陆……」意识到自己叫错，她立即改口：「谢谢乖乖。」


    陆思羡似乎并不满意，托盘放到桌上，双手撑在桌上，盯着顾澜笙的眼睛，「主人真的看过《宠物协议》吗？」


    「？」啥意思？顾澜笙一脸懵。


    陆思羡转身回房，取来纸质的《宠物协议》，温声朗读：「《宠物协议》第23条，主人顾澜笙为奖励并激励宠物继续好好表现，将以抚摸、按揉等亲昵的动作来表达谢意。」


    陆思羡的完美音线用来读《宠物协议》，尤其是带有情趣的条款，更添趣味，让顾澜笙的心痒难耐。她是不是被骗了？顾澜笙昨晚大致翻看协议，根本没看到这一条，顾澜笙勐然记起中午陆思羡还说亲她算不算随便，貌似也提到《宠物协议》了？


    顾澜笙顿时有了危机感，感受到主人的权威被挑战，当即冷了脸，「我是主人，你是主人？」


    陆思羡低头，猫耳朵背着，似是害怕和失望，「您是主人。」


    「知道就好，你先出去吧。」顾澜笙板着脸，盯着俏丽的猫耳娘背影，顾澜笙只觉得热血上涌，她立刻收回目光。


    等陆思羡出去，顾澜笙开始翻《宠物协议》，赫然看到了其中一条写着：作为宠物，应用宠物该有的方式向主人表达亲昵和示好，如亲吻，腆舐等。


    顾澜笙双手捂脸，这是什么《宠物协议》，为什么全篇看起来很正常，但单独拎出来某一条都有点诡异啊！


    翻到最后一页，有她和陆思羡的落款，顾澜笙的字规规矩矩，陆思羡的字体豪放张扬，都说字如其人，看来不假，陆思羡比她外放张扬得多。问题是，那么张扬的人，在外穿衣比她还保守，扣子都要繫到最上面那种。


    陆思羡这人真矛盾，身体里住着两个对立的矛盾体，顾澜笙看完协议，得出这个结论。


    怎么办？协议她签了，她也口口声声说会履约，现在反悔修改来不及了吧？


    想想刚才陆思羡失望的样子，顾澜笙的心口紧了紧，她确实该说谢谢，做饭，洗碗，榨果汁……陆思羡确实都是按照协议上来的。


    要不然……就摸一下下？


    顾澜笙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直到陆思羡房内的小夜灯亮起，她还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陆思羡这次回来后，晚上睡觉都不关门，大概是害怕吧，顾澜笙想。


    想得太多不好，就按照协议来，顾澜笙抛开胡思乱想，走进陆思羡的房间。


    陆思羡侧卧而眠，似乎睡熟了，顾澜笙蹲下身，意外地看见，她眼角的泪痕未干，睫毛上还有淡淡的湿意。


    顾澜笙顿时心疼不已，怎么哭了呢？是因为她刚才太兇了吗？顾澜笙自责，指肚轻轻地拭去陆思羡泪水，抬手轻轻抚了抚陆思羡的髮丝，离开时她极轻的声音说：「晚安，乖乖。」


    脚步声远去，陆思羡莞尔。


    晚安，小糰子。


    ※※※※※※※※※※※※※※※※※※※※


    作者：宠物和主人的互动。【坏笑】


    顾澜笙：……没有互动，谢谢。


    陆思羡：那我直接上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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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往哪上？下去！【踹】


    陆思羡：o(╥﹏╥)o【哭】


    第42章 害怕


    翌日, 依旧是忙碌的一天，顾澜笙的季度工作计划初稿返工，需要她根据温良玉的建议进行修改；第二项重要的工作，是毫无进展的环宇建筑，温良玉和高层沟通后, 环宇建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口了，表示公司今年的业务进行调整, 他们不一定是最适合华信集团的合作伙伴，不过华信集团有诚意合作, 可以先来调研, 如果双方洽谈顺利, 合作也不是不可行，「小笙笙，九哥下午会陪你一起去环宇建筑，你好好留心观察。」


    顾澜笙还在想需要观察什么的时候，温良玉的电话已经挂了。


    顾澜笙一上午都在改方案，临到中午, 顾澜笙突然想吃板屋的面条。


    陆思羡今天大概是太忙了, 没有发信息给她, 顾澜笙也不好意思找她, 就一个人凭着记忆出来找。


    事实证明，路痴的记忆都是错乱的, 顾澜笙导航也没找到, 自己跟自己生气, 早知道不如叫陆思羡一起好了。一路撑伞也没挡住热度，顾澜笙一路暴走后胃口大减，在路边点了爽口冷面，本以为能胃口大开，为了不浪费粮食吃到最后有点噁心。


    顾澜笙回到办公室，头有点晕，口渴得厉害，喝水也缓解不了。顾澜笙软在椅子上，浑身无力不说，也无法集中精力工作，薛玖的电话这时候来了，「澜笙，我在楼下等你。」


    顾澜笙勐然记起下午要去环宇建筑，她撑着发沉的身体下楼，薛玖道：「环宇建筑附近不好停车，咱们打车去吧。」顾澜笙点头，随着薛玖一同前往。


    接待顾澜笙和薛玖的是环宇建筑销售经理陈坚成，「啊，您就是顾总。」陈坚成上下打量顾澜笙，剑眉星目长相不错，但肤色近乎苍白，这是传说中的病态美么？


    「我个人建议是这样，两位分开行动，其中一位我带着参观，一位可以去和我们的管理层聊一聊，正好今天有另外一家合作伙伴也在。」


    「顾总，您看？」薛玖主动询问。


    「薛秘书，您去和管理层谈一下，我跟陈经理走走。」顾澜笙头晕胸闷，想着走动或许会好些，再者和管理层聊天绝不会是闲谈，她现在注意力无法集中，万一漏掉重要信息就不好了。


    「好。」薛玖近身一步，「顾总，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碍着陈坚成在，她不好抬手抚摸顾澜笙的额头。


    「没事，可能是中午吃东西吃坏了。」顾澜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薛玖也没再多说，「要是不舒服及时告诉我。」


    陈坚成先带着薛玖去会议室，顾澜笙无力的身体靠着墙壁，微微扬头喘息，浑身都在冒汗，湿乎乎的感觉真难受。


    「顾总！」陈坚成再次出来，顾澜笙眼皮发沉，应了一声努力直起身，她抬手擦了一把湿意的额头。


    陈坚成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上午都没消息的人，陆思羡，陈坚成笑道：「顾总，您不介意陆总和咱们一起吧？要不然我还得单独领陆总再走一次。」


    「不介意。」顾澜笙无力到不想开口说话。


    陆思羡听顾澜笙声音无力，到了跟前注意到顾澜笙的异常，「顾总，你不舒服吗？」陆思羡柔声的话语让顾澜笙顿时委屈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薛玖问她，都可以很坚强的。


    可陆思羡的温言细语询问，让她眼眶发酸，陆思羡抬手抚摸顾澜笙的额头，担忧道：「你额头很凉。」温暖的手心抚摸苍白的脸颊，「还出了这么多汗。」


    顾澜笙越发地委屈了，陆思羡轻声问：「中午是吃得不舒服，还是晒太阳太久中暑了？」


    顾澜笙哪有心思跟她分析病因，只是头越来越晕，浑身无力冒虚汗，鼻尖是熟悉的淡香，整个人昏沉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人也软了下去。


    「顾总！」顾澜笙晕倒前，听见最后的一声唿唤，是来自于陆思羡的。


    陈坚成吓了一跳，想打120，却见陆思羡俯身拦腰将顾澜笙抱起，「陈经理，抱歉了，今天雅奈尔的考察暂时推迟，我先送人到医院。」


    陈坚成忙帮着按了电梯，心中讶异，看着稳重优雅的人，居然力气这么大？！


    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去了最近的医院，很快就接到了薛玖的电话。


    「中暑了。」陆思羡望着床上小脸煞白的人，语气不善，「华信集团的企业文化有待考量，怎么能让管理层带病工作？」


    「陆总，您别动怒，我现在过去。」薛玖能理解陆思羡的「急不择言」，「我刚听说晕过去了，现在醒了吗？」


    「还没有。」陆思羡也意识到刚才她过于急切。


    「贵公司的余经理要跟我一起来医院。」薛玖扫了一眼身边尽是担忧的余子期。


    「你把电话给她。」


    余子期接过薛玖的电话，心急道：「陆总，她怎么样了啊？怎么会中暑呢？」


    「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陆思羡不允许余子期过来，理由是今天的环宇建筑合作得继续推进，尽可能地赶在华信集团之前和环宇建筑敲定下来。


    余子期内心极为不情愿，尽管工作重要，可顾澜笙是她的闺蜜，她心里还是放不下，「陆总，那我从环宇建筑谈工作完事可以去看她吗？」余子期请示道：「我要跟着去不是别的原因，澜笙很排斥医院，如果她醒了发现自己在那，情绪波动会很大，您不见得能安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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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期原是好心，只不过这话让陆思羡听着刺耳，反问道：「你就能安抚得了？」


    「我和她一起好几年了，自然知道怎么安抚。」余子期不服气道。


    「用不着。」陆思羡丝毫不领情，「让你留在环宇建筑就留在那，跟我谈什么条件？」陆思羡语气彻底冷了，余子期知道不能再较劲，不满也只能先作罢。


    作为曾经最了解的顾澜笙的陆思羡，被人质疑不能安抚顾澜笙，陆思羡当然不接受质疑。


    「您好！」护士小姐急匆匆过来，「您是顾澜笙的家属吧？」


    「是。」


    「患者醒了，非要拔针回家。」护士无奈地说，「可能的话，还是输液之后再回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顾澜笙抽泣，伸手就要拽针头。护士安抚也不管用，一回身见陆思羡进来，跟看到救星似的，「您快来安抚下患者，现在不打针不行啊。」


    「澜笙，输完液咱们就回家。」陆思羡上前试图言语安抚，然而顾澜笙看都不看她一眼，挣扎下床，赤脚就要往外跑，嘴上还嚷嚷着「要回家」。


    护士怕针被拽掉，只能摘下吊瓶跟着顾澜笙一起跑，场面一度混乱。


    陆思羡无奈，上前抱住顾澜笙，才察觉到顾澜笙的身子抖得跟筛糠差不多。余子期说顾澜笙排斥医院，陆思羡看来，不如说是害怕医院，「澜笙，澜笙，你看着我。」陆思羡抬手抚上湿意的脸颊揉了揉，「你看着我，我会在这里一直陪你，一分钟都不离开你，等你输完液，不难受了，咱们就回家，好不好？」


    「不好~」顾澜笙布满泪痕的小脸埋进陆思羡怀里，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哽咽地哀求：「回家~我要回家~让我回家~」顾澜笙的身体往下滑，陆思羡抱紧她，心疼不已，抚着她的后背，揉揉她的后脑勺，「好~我带你回家~澜笙不怕~」


    现在的针，只能先拔下来，「她现在还没好，回去一定要输液。」护士也被折磨得无奈，儿科的小朋友也没有这么怕医院啊。


    陆思羡抱着怀里始终瑟瑟发抖的顾澜笙，手一直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医生拔针，陆思羡按着针眼，薛玖气喘吁吁赶来，哭到无声的顾澜笙和眼眶泛红的陆思羡让她怔了怔。


    「薛玖，你去开药，我带澜笙先上车，我带她回家打针。」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下楼，顾澜笙小脸还死命往她脖颈处蹭，似乎不想看见医院的一丝一毫。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坐在后座，薛玖开车往顾澜笙家里去了。


    路上，陆思羡给私人医生打电话之外，就剩下顾澜笙的抽泣声了。


    薛玖透过车镜向后看，陆思羡一脸的哀伤和落寞，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澜笙~到家了~」陆思羡柔声哄道，「你看看~是不是到家了？」


    顾澜笙一路上脸都是埋在陆思羡脖颈处，似乎是不信，脸颊蹭蹭陆思羡，还是不敢动弹。


    「到家了，我抱你回去。」陆思羡说话间，薛玖下车打开后座的门，陆思羡真的抱着顾澜笙下车了，红红的鼻尖禁了禁，让薛玖想起温良玉家里曾经养过的那只小狗崽。


    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和药味，顾澜笙哭红的眼睛眯着一条缝，终于看见了正常的世界，蓝的天，绿的叶，红的花……还有无表情的薛玖。


    惊魂过后的顾澜笙羞愧难当，挣扎着要下来，陆思羡放她下来，腿软的顾澜笙差点摔倒。


    「我扶你好不好？」陆思羡揽人到怀里，顾澜笙惨白的小脸有了血色，大概是难为情到了极点。


    「陆总，澜笙的药给您吧，我就不上去了。」薛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顾澜笙低头哑着嗓子道：「对不起薛秘书，麻烦您帮我跟温总说一声。」


    「没什么对不起的，身体重要。」薛玖笑了笑，温柔地说：「要是明天也不舒服，就请假休息。」


    陆思羡半抱半扶顾澜笙进了家门，顾澜笙坐到沙发上就软成一团了，想到今天自己丢人丢到陆思羡和薛玖面前，顾澜笙不仅头晕而且头疼。


    「待会有医生给你打针，想在客厅打，还是想在卧室打？」陆思羡倒一杯温水，抬手摸摸顾澜笙的脑门，顾澜笙躲了一下没躲开，嘟囔了句，「我不打针。」


    「主人要乖哦~」陆思羡突然改口，让顾澜笙更难为情，她别过头不自在地说：「你尽管笑话我好了，我就是害怕……」顾澜笙连「医院」两个字都不想提。


    「为什么要笑话你？」陆思羡笑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物，这很正常不过。」


    「你也有吗？」顾澜笙抱着抱枕，盖住小脸，只露出两个黑熘熘的眼珠。


    「对呀。」陆思羡浅浅一笑，顾澜笙明显不信，「你害怕什么哦？」


    「我害怕……」陆思羡俯身下来，潮湿的双眸瞬也不瞬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被看得心底都跟着翻了一个浪花，刺痛却又夹杂着酥麻的感觉，哭红的眼睛带着几分羞怯躲避开，陆思羡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我害怕的是……」


    ※※※※※※※※※※※※※※※※※※※※


    所以陆总怕什么？【坏笑】


    第43章 疤痕


    「你。」


    「你怕我？」顾澜笙无法理解, 「为什么？」勐然想起什么, 问：「你还是怕我会赶你走吗？」紧着自问自答，「我说了不会赶你走, 就不会赶你走的，我这人最是信守承诺的。」更何况今天多亏了陆思羡, 尽管很丢人，但也很庆幸，她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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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陆思羡坐到沙发边, 陪着顾澜笙，「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赶我走的吗？」


    「恩……」顾澜笙迟疑地说：「只要你别太欺负我。」


    陆思羡轻笑, 「你是主人, 担心宠物欺负你？」


    「陆总会欺负我。」顾澜笙委屈巴巴。


    「那我帮你欺负陆总。」陆思羡霸道。


    陆思羡和顾澜笙逗趣, 医生来的时候, 某只小糰子情绪放松, 对于打针没有那么抗拒, 不过还是不愿意配合。


    不在医院了, 顾澜笙的反应没那么激烈, 不过双手背在身后不给扎针, 直往沙发角落里躲，逗得医生想笑, 「陆总, 您看这……」


    当着医生的面, 陆思羡也不能叫顾澜笙主人, 坐到她身边抬手将人揽在怀里鼓励道：「澜笙最勇敢了。」


    顾澜笙瑟缩，「我不用打针也能好，我不打针。」


    「不疼的。」医生自然看得出陆思羡在意顾澜笙，语气也温和，「我的技术很厉害。」


    「骗人……」顾澜笙其实不是单纯怕疼，就是对于细如针的东西扎进皮肤那一刻打憷，她记忆里，只要能吃药，绝不打针，「我、我可以吃药。」


    「先输液再吃药。」医生半蹲下哄道：「输液好得快，要不然你可能要难受好几天。」


    顾澜笙还是不愿意，陆思羡亮出自己的手背，「你先给我扎，我看看疼不疼，不疼你再扎，疼的话咱们换个医生。」


    医生嘴角扯了扯，这是什么操作？不确定看向陆思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我扎了啊？」憋了半天，医生问。


    「恩，我看看疼不疼。」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医生瞅了一眼顾澜笙，红彤彤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针，医生嘆了一声，「唉，那就扎吧，浪费针头是小事，陆总白白挨一针就是了。」


    陆思羡握拳，医生按揉血管，顾澜笙别过头不敢看，但是又移不开，见医生真的要扎，她急了，「你扎一个大好人干嘛啊。」


    医生无奈，「那怎么办？你怕疼不扎，陆总心疼你，替你试试疼不疼。」


    「你把我打晕吧。」顾澜笙脑袋砸陆思羡的肩膀，万般不愿地伸手出去，医生握住她的手，顾澜笙的身体都跟着她抖。


    「看我，不看她。」陆思羡扭过顾澜笙的小脸对着自己，「你之前不是数我睫毛了吗，我也想数你的睫毛。」


    「不给数。」顾澜笙小脸埋进陆思羡的肩窝，陆思羡立刻使眼色，医生稳准地扎进去，顾澜笙还是疼得哇呀一声，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苦着脸泪汪汪望着医生，说了句：「疼~」


    陆思羡幽幽看了一眼，医生解释：「因为你太紧张了，皮肤和血管都很紧绷，所以才会疼的。」


    顾澜笙吸吸鼻子，揉揉眼睛，顶委屈。顾澜笙不想回卧室，吊瓶挂在衣架上，人就在客厅打针。


    陆思羡宋医生到门口，虚掩着门淡声道：「扎针技术有待提高。」


    医生哭笑不得，「真不是我技术问题。」


    「还顶嘴。」陆思羡面无表情，「那我换人？」


    「别~」医生苦着小脸，「我以后提升还不行吗？」


    医生走了，陆思羡投毛巾过来，「主人，我给你擦擦脸。」


    「晚点我自己洗也行。」顾澜笙难为情，刚刚扎针，又哭了一鼻子。


    「反正我没事做。」陆思羡撩起垂下来的碎发掖到耳后，白净的小脸终于透着一丝正常人该有的红润，「坐累了就躺下歇会。」陆思羡提醒。


    「不累。」顾澜笙不好意思看陆思羡，微微眯着眼，感受着温热的毛巾和柔软的手心，被照顾的滋味自然是开心的，顾澜笙动情道：「谢谢你。」


    「我？我是谁？」陆思羡逗着问，「陆总还是乖乖？」


    「乖乖~」顾澜笙叫出这名字，耳朵背了背，脚趾头跟着卷了卷，哪里有点酥。


    「恩。」陆思羡满意应了一声，「我帮你把头髮解开吧，舒服点。」陆思羡揉揉顾澜笙乌黑的髮丝，「你发质真好。」


    陆思羡的指尖按揉头皮有点舒服，顾澜笙身子抖了抖，唿吸急促：「你的也不错。」有人照顾的感觉，不能否认是真的好，尤其是生病的时候。


    陆思羡的指尖顺着额头的髮际线向后嵌入，指肚明显感觉到异物的凸起感，陆思羡指肚按了按，按得顾澜笙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主人~」


    「恩？」


    「你……」陆思羡怔怔地望着指尖捋顺碎发裸露出来的一条伤疤，从头顶蔓延到侧部，「你的头部受过伤吗？」


    据顾澜笙讲，她出过车祸，撞到了头部，「你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陆思羡坐在沙发上，让顾澜笙枕在她的大腿上，顾澜笙指尖划着名陆思羡垂下来的髮丝，慢吞吞地说：「不记得了，我妈是这么说的。」


    聊多了，陆思羡就发现了异常，凡是涉及到过去的，顾澜笙多半都是一句，「我妈说的。」


    「那……」陆思羡迟疑，还是问出来了，「你最早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顾澜笙乱晃的指尖定了定，眉头拧起，「好像是高中吧。」顾澜笙眉头越皱越深，陆思羡揉了揉她的眉心，「别想了~」


    「我好像记忆力特别差。」顾澜笙上扬的手因为酸疼落下来，无奈地笑，「可能是因为车祸伤了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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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陆思羡沉吟着问。


    「没有。」顾澜笙嘆气，「我也问过我妈，怎么会一张都没有。」


    「是啊，那时候你家就你一个，家庭条件也不错，怎么会……」


    顾澜笙噗嗤一声笑出来，小酒窝惹眼，「瞧你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


    陆思羡抿抿唇，莞尔一笑，「我会算卦嘛。」


    「恩。」顾澜笙并没有多想，回忆道：「我妈说，我小时候不爱照相，一照相就哭。」


    陆思羡眸光落在光洁的额头，手心抚了抚，问：「那没有你的照片，有没有你小时候的物件什么的？」


    「你要干嘛啦？」顾澜笙才有所惊觉，陆思羡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要掳走你这个小可爱。」


    顾澜笙红着脸不满道，「我才不是小可爱。」


    「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主人。」顾澜笙小脸红红，硬气的回答听起来也挺软。


    顾澜笙精力有限，折腾一会便乏了，枕在陆思羡腿上，很快就睡着。陆思羡的笑意淡了淡，表情愈发凝重，很显然，顾澜笙的记忆缺失了很多，现有的记忆都是通过母亲的口述搭建的。陆思羡曾想过不探究过去向前走，可现在顾澜笙对于医院的强烈排斥反应又让她犹豫。


    顾澜笙出了车祸？怎么出的呢？为什么明明是北方人，顾澜笙的母亲却要骗她说是南方人？


    顾澜笙已经缺失的记忆里，是不是有她一直想知道的部分？


    顾澜笙对于遗忘的过去并不留恋，仿佛曾经那个在意陆思羡的顾澜笙是一个假象。


    之前被搁置在角落的问题再度暴露出来，顾澜笙为什么会将她忘得如此彻底？出车祸失忆了？


    顾澜笙没能睡太久，余子期一下班就赶过来，门铃声一响，顾澜笙就醒了。


    陆思羡开门，余子期也没太多的惊讶，毕竟下午打电话那会就知道她们在一处。


    「你这傢伙，怎么好端端的中暑了？」余子期心疼够呛，「我下午工作走不开，没能来陪你，对不起你。」余子期实心实意地道歉。


    「我没事。」顾澜笙偷偷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思羡，「多亏有陆总照顾，已经好多了。」


    「陆总，您回家休息，我在这里照看就行。」余子期好心，顾澜笙神色紧张地望着陆思羡，就怕她说她住在这，余子期准又得炸庙，陆思羡余光自然注意到她不安的小眼神，无奈又心疼，淡声道：「这就不劳烦余经理操心了，澜笙还需要多休息，你没事就回去吧。」


    「不，我晚上要留下来陪我家澜笙。」


    我家……陆思羡拧眉，不悦道：「环宇建筑的进展如何了？」


    「进展……」余子期刚要口头汇报就被陆思羡打断，并被要求以书面形式提交，时间节点今晚10点。


    余子期简直气鼓鼓，她本来是来照看朋友的，居然tm的照看出需要加班的工作来，「澜笙，你电脑呢？」余子期还是不想走。


    顾澜笙唇角启开刚要说话，陆思羡便慢悠悠地说：「澜笙的电脑我要用。」陆思羡眺了一眼顾澜笙，漫不经心地问：「是不是？澜笙？」


    余子期死死地盯着顾澜笙，顾澜笙舔舔干燥的小嘴儿，可怜巴巴，「我想喝水。」


    余子期刚要帮忙，陆思羡已经端着杯子坐下，杯口抵过去，柔声道：「慢点。」


    余子期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陆魔头怎么对她家小妾这么好？安的什么心？


    「余经理还不回去写报告吗？」陆式反问永远都让余子期不爽，可再不爽人家是上级，余子期最后是暴躁地离开，还在顾澜笙的微信里吐槽：这个陆魔头有病！


    顺便，余子期还提醒顾澜笙：我看她对你别有用心，你小心着点，晚上别让她住你那，我写好报告过来陪你。


    顾澜笙委婉拒绝余子期，一口气没喘匀，门铃又响了。


    「陆总？！」温良玉惊唿，「你怎么会在这？」


    「薛秘书没告诉你？」


    「当然没有！」温良玉扒拉开陆思羡，「你把我们家的小笙笙怎么了？」


    我们家……陆思羡跟在温良玉身后进来，见到憔悴的顾澜笙，温良玉心疼够呛，拉着顾澜笙的手义愤填膺道，「是不是陆总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没有……」顾澜笙不自在地望着陆思羡，「温总，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行吗？」温良玉回身恨恨地瞪了一眼陆思羡，明知故问：「我听说有人吐槽我们华信的企业文化？」


    「我吐槽的，怎么了？」陆思羡坐到沙发的扶手上，「让顾澜笙带病工作，不是你们华信吗？」


    「别一口一个我们华信，好像你没在华信待过。」温良玉下意识呛道，陆思羡的脸色顿时冷了，眸光犀利地盯着温良玉，温良玉旋即明了自己失言了。


    陆思羡掰过顾澜笙的小脸，「吃粥，给你补充体力。」


    顾澜笙抬眸望着陆思羡，还是捕捉到了温良玉刚才话里的重点，疑道：「陆总在华信待过？」


    第44章 煎熬


    顾澜笙以前就心生奇怪, 为什么陆思羡总是劝说她离开华信, 现在看来是真的待过，可能待得不爽？


    「小笙笙, 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会中暑的？」温良玉被陆思羡钉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主动转移话题, 顾澜笙喝了两口粥, 支吾道：「就去外面吃饭，晒的。」谁能好意思说实话，说为了找我板屋吃面, 没找到还把自己晒中暑了, 顾澜笙丢不起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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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拿伞了吗？」


    「是的。」拿伞不能中暑？什么逻辑？


    「拿伞还会中暑？为什么？」


    「恩……」顾澜笙就知道温良玉是要吐槽这个,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啊，顾澜笙语塞, 沉默半天的陆思羡开口：「温总, 撑伞和不中暑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


    「哼。」温良玉暗暗哼道，她这不是在努力转移话题吗？


    温良玉也没坐太久, 就被陆思羡赶走，温良玉坚持让陆思羡送她下楼, 陆思羡就如她的意，一到楼下，陆思羡先开口：「温总, 您答应我的事, 希望可以做到。」


    「我刚才也是一时着急忘了嘛……」温良玉也心虚, 「再者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有啥隐瞒的。」


    「我有我的处境。」


    「好嘛。」温良玉好脾气地应下，转而问：「你不回去吗？」


    「顾澜笙的吊瓶要输完了，我回去拔针了。」陆思羡转身就走，温良玉盯着她的背影，匪夷所思地给薛玖发信息，问：九哥，陆总对小笙笙好像超级好！


    薛玖：您到底还是去探望顾澜笙了？


    温良玉：当然要去啊，傅总还等着我回话呢。


    薛玖：傅总知道顾澜笙生病了？谁说的？


    温良玉：不是你说的吗？


    薛玖：我若是跟傅总汇报，自然会提前告知您的。


    温良玉：卧槽，那傅总怎么知道的？


    温良玉：总不会是小笙笙自己说的吧？


    薛玖：不能。


    温良玉：太奇怪了，有种我身边有无数只眼线的感觉，以后看来还要再乖点。


    薛玖：您确实应该乖点，陆教授和傅总哪个跟单教授告状都够你受的。


    温良玉：讨厌的九哥，你都不心疼我？


    薛玖：心疼您，我先加班去了。


    温良玉一路和薛玖斗嘴，后续发了一大串，薛玖也不回，她索性直奔薛玖家去了。


    陆思羡进门，顾澜笙的药水刚好打完，拔了针，顾澜笙就往洗手间跑，看样子是憋了半天。陆思羡暗笑，这傻姑娘，不知道跟她提前说吗？万一她不回来，这怕是要尿裤子了。


    陆思羡不放心，就守在门口，顾澜笙一头冲出来，直接撞进陆思羡怀里，「对不起~」顾澜笙仰头不好意思地道歉。


    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耳朵，颇为宠溺，「冒冒失失的，别摔着。」


    顾澜笙吃痒，缩着脖子嗯了一声，「那个……我还想喝水。」


    「那个？」陆思羡挑理地问：「我叫那个？」


    「乖乖~」顾澜笙嘿嘿笑，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互动。


    顾澜笙坐了太久，捧着杯子靠着墙壁喝水，陆思羡做饭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就以一个人做饭无趣让顾澜笙陪着做饭。


    顾澜笙歪着脑袋倚着门，闭上眼睛，是锅碗瓢盆交响曲，鼻翼间是淡淡的米香。顾澜笙生病只能喝粥，陆思羡看她胃口不佳，打算做清淡的小菜让她就着粥喝。


    不得不说，陆思羡对她真好，顾澜笙突然发现，对于自由的嚮往和二人世界并不冲突。


    你看，陆思羡出现在家里，嘴上总是调皮逗弄她，可处处都照顾她，如果她喜欢，她依旧可以在家横着走，这是她的地盘。


    顾澜笙在家喜欢穿得轻便，能少就少，尤其是天热的时候，陆思羡住进来后，她不太好意思，可眼见着陆思羡穿得比她还好，顾澜笙也没那么忸怩了。


    不过比起陆思羡上身白衬衫，下身小短裤的打扮，顾澜笙还是比较均衡，上身t恤，下面短裤。


    顾澜笙望着厨房忙活的背影，宽松肥大的衬衫有时候会盖住陆思羡的小裤裤，这会让人有种错觉是陆思羡下面没穿……顾澜笙咂咂嘴，刚才还是长裤来着，什么时候脱得这么利索的？


    陆思羡一回身，顾澜笙正直勾勾盯着她看，陆思羡莞尔一笑，「主人在偷看我。」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跟陆思羡处久了，顾澜笙也开始展露骄傲的小本性，恃宠而骄，小尾巴翘起来。


    「我美吗？」陆思羡一笑倾城悦，顾澜笙差点花痴，板着脸道：「丑死了！」


    「……」陆思羡默默转身，分明受挫，顾澜笙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狠，陆思羡却举着手机自带镜子认真地端详，还回眸说：「你的审美有问题。」


    「你的审美才有问题。」


    「可我觉得主人很漂亮啊。」


    哼！顾澜笙哼了一声，还算是愉悦地接纳了陆思羡的彩虹屁。


    饭后，陆思羡怕顾澜笙累着，让她坐着休息，顺手给她打开电视。顾澜笙坐不住，听着厨房里的水流声，比电视里的音乐声听着还舒坦，她偷偷蹭到厨房门口。陆思羡的头绳不知何时掉了，长发如墨，和白色衬衫相映，宛如纯净的山水画。


    陆思羡低头自顾洗碗，并没有注意到门口偷窥的视线，顾澜笙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着陆思羡的侧脸，真的是耐看。


    陆思羡是转身放碗，才注意到门口的小脑袋，「怎么又跑过来了？」她笑着问。


    顾澜笙被抓包，红着脸出来，「辛苦你了。」


    「你？我是谁？」陆思羡几步到了跟前，顾澜笙身高不及对方，微微扬头，陆思羡眸光闪亮，「我是你的宠物，不能和我客气，知道吗？」


    顾澜笙咬咬唇，陆思羡笑道：「你不客气，我住的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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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我不会跟你客气。」顾澜笙揪了揪陆思羡的衬衫，半似请求半似命令，「那你给我拿个糰子吃。」


    「现在？」


    「你知道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吃，是不是？」


    顾澜笙咬唇，不做声，她想吃，从刚才就想……忍了好一会的。


    「那只能吃一个。」


    顾澜笙立刻雀跃地点头，讨巧道：「就一个，就一个。」


    说好的一个，陆思羡拿出来也不准顾澜笙立刻就吃，「冰箱里放了那么久，有点凉，待会吃。」陆思羡牵着顾澜笙的手往卧室去，「正好我有事找你帮忙。」


    檯灯又不亮了，顾澜笙举着檯灯研究半天，也没研究个所以然，反倒是着急出了一身汗，直说卖东西的老闆骗人，当下就要翻找当时买来装灯的盒子，扬言要给客服打电话。


    「这都几点了，明天再说吧。」陆思羡夺过她手里的檯灯放到桌上，探手摸摸顾澜笙的脑门，「又出汗了，你身体还虚着你，等吃了糰子早点睡。」


    听到糰子，顾澜笙才有笑模样，说好了吃一个，顾澜笙小口咬着捨不得吃。


    「就自己在那吃，都不问问我？」陆思羡故意挑理，顾澜笙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我想着冰箱里还有，你要想吃，我帮你拿一个？」


    「那算了。」陆思羡侧身出去，似乎真的挑理了，顾澜笙跟在她身后，想着冰箱里拿出来的太凉陆思羡也不能吃，「你不介意我吃过的，给你吃。」


    「我看你小口吃，怕是这个口味你不爱吃，好心帮你吃呢。」陆思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换了个台，顾澜笙心中反驳：我是不捨得好嘛！糰子都是我的爱，哪有不爱的。


    「我喜欢吃，你尝尝看，真的好吃。」顾澜笙抵过去，想着陆思羡也就意思咬一口，哪知道，陆思羡一大口下去，她手里的糰子只剩下一丢丢。顾澜笙的心在滴血，看看包子脸的陆思羡眉眼弯着，她总觉得陆思羡是故意的，可已然给人家吃了，又不能反悔，只能强笑欢颜，「好吃吧？」


    陆思羡点点头，她的手艺，她自己很清楚，不过糰子实在不易消化，顾澜笙不适合多吃，「你要是不爱吃，最后那一点我可以帮你……」


    顾澜笙直接吞掉，含煳不清地说：「自己的事，不麻烦别人。」陆思羡暗笑，这到底是多爱糰子。


    顾澜笙洗澡时还在嘆气，说好了一个糰子，被陆思羡吃了大半个，宠物真是一点都不乖的。


    顾澜笙一度想趁着陆思羡洗澡时偷一个糰子吃，可冰箱里只有两颗糰子，她拿走一颗太明显，顾澜笙只能哀怨地回到客厅。


    陆思羡洗澡出来，拎着吹风机出来的，「主人，我给你吹头髮。」顾澜笙正好懒得动，由着陆思羡给她吹头髮，指尖摩擦头皮带起一阵细痒，舒坦得很。


    顾澜笙眯着眼舒服得差点睡着，陆思羡揉揉乌黑的髮丝，指尖在触及伤疤时格外温柔，「这里疼不疼了？」陆思羡揉着伤疤，顾澜笙耳根子跟着酥酥麻麻，「有时候太累会疼，去太吵的地方会疼。」


    「恩，那不能累着，也别去吵的地方。」陆思羡的疼惜藏着心底，「尤其是工作，别那么拼命，带病工作一点都不值得表扬，知不知道？」顾澜笙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中暑工作的事儿，嗯了一声，「知道。」答应完又觉不对，「你个小乖乖，怎么训起主人来了？」顾澜笙板着脸。


    「主人~我是心疼您。」陆思羡好笑地伸手，撒娇道：「我困了，主人能带我去睡觉吗？」


    「走吧。」顾澜笙很自然地牵起陆思羡的手，「檯灯坏了，你今晚和我一起睡。」


    正合我意，陆思羡暗道。


    顾澜笙身体还没好彻底，沾了枕头很快便睡着，人睡得不安生来回翻腾。陆思羡将人抱在怀里，眼看着她跟小狗崽儿似的鼻尖蹭蹭自己的胸口，小脸往里一埋，长长舒口气唿唿睡着了。


    顾澜笙是舒服了，陆思羡着实难熬，胸口仿佛窝了个小火炉，持续高温烘烤，顾澜笙一唿一吸间，陆思羡湿润的不仅是敏感位置，而是整个身体。


    这一晚上，要怎么过啊？陆思羡身体悸动。


    ※※※※※※※※※※※※※※※※※※※※


    作者：你往哪蹭呢？【凶】


    顾澜笙：【脸红】


    陆思羡：没事，随便蹭。


    顾澜笙：嘿~


    第45章 舒服


    陆思羡深吸口气, 低头重重亲了一口顾澜笙的脑门, 以此缓解身体里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陆思羡听见手机震动声响, 她眉头皱了一下却没动。


    余子期在家里打着呵欠等回復，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更生气了, 陆魔头真是太可恶了。余子期忙完已经很晚, 纵然担心顾澜笙，也不好再发信息，怕吵到她。


    顾澜笙睡得早醒得也早, 甦醒时眯着眼鼻翼间都是淡淡的香水味, 陆思羡的味道。


    顾澜笙鼻尖层了层, 异常的舒适感，她睁开眼看清自己的处境, 顿时宏了脸。


    陆思羡还在熟睡中, 手臂落在她腰侧，两个人的距离太近, 以致于她能清晰地看见暗藏的珠果。


    刚才大概是她触碰到了，所以吊带被撑起小圆包。顾澜笙脸羞宏地往后躲, 同为女人，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问题是，她怎么睡到陆思羡怀里了？这下好了, 陆思羡不醒她没办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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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睡得饱, 实在无事做, 大眼睛瞪熘圆在那思索，女人的身体真是奇妙吶，受到刺激会有变化。


    想来她小说里的情情爱爱都是瞎编的，纯情写手最大的限度就是撩，没有实际操作，读者都说她是清水大大，事实上，她没吃过肉，所以不敢乱写的。


    顾澜笙忍不住又想起她之前搜索女主和女奴，貌似说……女人的敏感位置被触碰后，不仅会有反应，而且会极为舒服。


    真的会舒服吗？顾澜笙仿佛在和果子交流，瞪着人家无声地发问。


    舒服……顾澜笙眯着眼认真地琢磨，那会是怎样的一种舒服呢？真的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嗯嗯啊啊叫出来？


    男女之间的小说，顾澜笙是看过的，写得是否真实不得知，不过一般来说，写的都是非常舒服。


    那么问题来了，女人之间？也可以很舒服？要怎么操作？好奇心冒尖，顾澜笙打算有时间上网去看看。


    陆思羡的身体突然动了动，怀抱突然收紧，距离也无限接近，顾澜笙被迫「埋兄」，髮丝落在脸上养得不行，顾澜笙为了解养，小脸使劲儿层了层，这一下正层到陆思羡的敏感位置。


    「啊~」一声低吟跳入顾澜笙的耳朵，她吓得不敢再动，以为陆思羡醒了，可等了半天却又没动静。


    顾澜笙的脸颊其实还是很不舒服，该死的头髮扰得她心烦意乱，顾澜笙很想一鼓作气坐起身，但又怕吵醒陆思羡。


    顾澜笙无奈，只能憋着，忍到不行才轻轻层一下缓解，「恩~」每层一次都有清浅的回应，来自于完美音线的低声回应，顾澜笙听得有点上瘾，软软的，轻轻的，还有点不知如何形容的甜。


    顾澜笙大气不敢喘，层得越来越频繁，陆思羡的轻声也连成软软的线，奏着清晨的不和谐早安曲。


    顾澜笙层得小脸通宏，唿吸急促，每次都说最后一下，但层着层着就上瘾了。


    呜~好软好舒服，好听还想听，简直是音控福利！


    顾澜笙矛盾纠结之下，一直层到了闹铃响，陆思羡被吵醒翻了个身，似乎是去拿她手机。


    顾澜笙赶紧装睡，陆思羡清了清嗓子，很快就起了。顾澜笙松口气，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顾澜笙正在那失神，陆思羡突然推门进来，顾澜笙假寐不及，脸更宏了。


    「醒了？」陆思羡换了件新衬衫，修长款，盖住了后翘的曲线，顾澜笙被那双白皙的大长腿晃得眼晕，「恩……」


    「脸这么宏呢，是不是发烧了？」陆思羡探手摸了摸，温暖的手心让顾澜笙的身子酥了，之前戏玩陆思羡太久，她的身体就说不出的养，现在就跟过电似的来来回回电了几遍，整个人燥热有舒服，还夹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虚。


    「头疼吗？」陆思羡关切地问，顾澜笙缩在被子里，宏润润的小脸遮住，只露出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还行~」


    「你额头很烫，我去拿体温计来。」陆思羡折回来，手里是一只陌生的体温计，她不记得家里有这个。陆思羡非让顾澜笙夹在腋窝下，微凉的感觉让顾澜笙皱眉，陆思羡坐到床头，柔声说：「你今天别上班了，我也在家办公，好不好？」


    「不用吧……」顾澜笙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脸宏主要是之前玩果子玩的。


    「乖~今天正好周五~你有工作就在家忙，以休息为主~」陆思羡哄着，「你要是不好请假，我帮你请。」


    「不、不用。」顾澜笙急得坐起身，体温计掉下来。


    陆思羡盯着体温计，顾澜笙凑过去，心虚道：「不烧吧？」


    陆思羡眸光一偏，顾澜笙小脸还宏着，「不烧也在家休息。」陆思羡起身，糅糅顾澜笙的脑袋，「起来洗漱，吃完早饭在家办公吧。」


    顾澜笙下床，头还真有点晕，腿也无力，她索性也就在微信上和薛玖请假了。


    薛玖：好，在家好好休息，别办公了。


    其实华信集团的人文情怀挺好的，温良玉虽然调戏她，但总的来说，领导们对她都不错，顾澜笙挺知足的。


    陆思羡在厨房里始终觉得身体不太对，尤其是兄口位置，总有种异样感。陆思羡自己抬手糅糅，稍微用力，感觉颇为强烈。陆思羡挑眉，她的身体她了解，纵然敏感，但不被刺激到的话应该不会这样……昨晚睡前有点感觉，那点残余也不能撑到现在，而且还是越来越强的感觉。


    陆思羡疑惑半晌，想到了体温计的正常结果，缩在她怀里的顾澜笙没发烧，但脸通宏……陆思羡咬了咬唇，双手撑在厨台上，有点想明白了什么。


    她怎么忘记了，某只小糰子一直都挺坏的呢，尤其跟她一起的时候，总是在无意间「欺负」她，不让欺负还哭。


    果然，本性难改，纵然记忆丢失，本能性的东西还在，陆思羡嘆了一声，只可惜委屈了她的身体。


    顾澜笙请假，陆思羡也请假了，顾澜笙说是在书房办公，但毕竟在家，心思闲散，总爱熘号。顾澜笙想起早上窝在陆思羡怀里好奇的事儿，女人之间那档事儿，到底怎么做，真有那么舒服？首选的位置是论坛。


    顾澜笙顺便打卡，经验值随之提升，不过还不够阅读她最想看的饲养手册热帖。


    顾澜笙挑免费的帖子看，基本上在线分享心得的，都是写双方如何互动，以及如何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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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都是随笔，谈不上文笔，顾澜笙看得还是一阵脸热，尤其是有的帖子粗暴直白，顾澜笙全程小脸通宏看完的。


    噹噹当~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顾澜笙赶紧关了网页，宏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了？」


    陆思羡一进门就瞧见了通宏的小脸，这人……又在偷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主人，我想和你一起工作。」言外之意，她想进书房，顾澜笙犹豫时，陆思羡补充道：「一个人空落落的，我想要主人陪我。」顾澜笙的书房算是绝对的私人领域，原计划是不对陆思羡开放的，可陆思羡突然撒娇，「好不好嘛~主人~」


    「……」顾澜笙即便克制，脸上还是火辣辣的，陆思羡就不会不好意思吗？顾澜笙小脸憋通宏，哪里说得出「不」字，「你想来就来吧。」


    陆思羡坐在顾澜笙对面，顾澜笙也收心忙工作了。


    顾澜笙修改季度工作计划，小表情顶严肃，陆思羡眼角余光时不时眺上几眼，认真严肃的小糰子真可爱。


    相较于陆思羡的眼角余光，顾澜笙看得光明正大，当然也不是为了看陆思羡，而是写计划思考时，下意识凝眸端望。以往对面没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冷不丁对面坐个大活人，还是个精緻的大美人，顾澜笙一抬头就分神，一分神就熘号，一熘号就忘了移开目光。


    「好看吗？」陆思羡突然抬眸笑问，顾澜笙立刻低头，抬手抓抓鼻樑，否认道：「我才没看你。」


    陆思羡嘴角噙着一抹笑，怂得可爱。


    陆思羡忙活一段时间起来活动，「主人，不要一直工作，起来活动下。」顾澜笙懒得动，陆思羡上前拉她，温暖的手心让顾澜笙耳朵抖了抖，有点养。


    「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忙一段时间就活动下。」陆思羡十指交叉向前推，「来跟我一起做。」


    顾澜笙敷衍地跟着做了几个小动作，陆思羡突然伸手揽过她的腰，嗔道：「姿势都不标准，我教你。」


    顾澜笙的腰，格外敏感，跳着脚躲开，「就这么教吧。」陆思羡暗自发笑，还是很怕养嘛~


    两个人闹腾做了几套瑜伽动作，坐下继续忙，临近中午时间，陆思羡起身，「主人，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不挑。」顾澜笙很有作为一个「白吃」的觉悟。


    陆思羡去做饭了，顾澜笙看看时间，在公司也是午休时间，她也软在椅子上歇口气。顾澜笙闭上眼，脑子里混混沌沌，众多画面交错，她在医院吓哭的场景最为突出。


    对于医院的排斥，似乎是来自骨子里，光是想到「医院」这个词，顾澜笙都心口发闷。


    顾澜笙一个人想得难受，熘出书房听见炒菜的声音，顾澜笙的心尖暖了暖，她熘到厨房门口，正赶上陆思羡回身，陆思羡扬起一个笑，「要不要吃个糰子？」


    「要要。」一颗糰子，就让顾澜笙心情大好，还有陆思羡这样的美人伺候她，心情更美。


    顾澜笙嘴里咬着糰子，接到薛玖的电话，美滋滋的小脸僵了僵，陆思羡盯着她，目光疑惑，这是怎么了？


    「现在？」顾澜笙差点噎住，咳嗽了几声，陆思羡给她抚背顺气，等顾澜笙挂电话就问，「怎么了？」


    「领导要来慰问！」顾澜笙冲出厨房，尾音是：「我得赶紧打扫卫生！」


    「领导？」陆思羡搅着碗里的鸡蛋准备做最后一个菜了，「哪个领导？」


    「大领导啊！」顾澜笙一头扎进卧室，陆思羡手中搅弄的动作僵了僵，半晌扬眉问：「是傅青辞吗？」


    「是啊！」顾澜笙小嗓门嚷，陆思羡搅拌的动作彻底停下来，转身回到厨房，解开围裙后回了卧室。


    顾澜笙冲出卧室，见陆思羡穿戴整齐，顾澜笙诧异，「你这是……」


    「我出去一下。」陆思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好奇害死猫~小笙笙不要随便好奇~


    第46章 下面


    顾澜笙没有多想, 只当是陆思羡公司突然有事，不得不离开，「那你路上慢点开车。」顾澜笙喊完想起什么，追到门口问：「陆总，那你不吃饭啦？」


    「你完事给我电话。」陆思羡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澜笙来不及多想, 麻利地收拾好房间，等待来自领导的检阅。顾澜笙反覆检查每个角落, 生怕不符合傅青辞的高标准，她后悔没把温良玉给她的那个关于傅青辞的手册拿回来。


    傅青辞是在薛玖的陪同下来的, 一进门是过分的干净整洁, 傅青辞笑道：「知道我要来, 重新收拾了？」顾澜笙脸红红地否认，鬓角的髮丝还是湿的，打扫房间着急忙慌累的。


    顾澜笙带着傅青辞和薛玖大概走了走每个房间，陆思羡住的侧卧她只是推开门板虚晃一下就要关上，傅青辞却抬手挡了一下，顾澜笙吓一跳, 「没夹到您吧？」


    「侧卧有人住吗？」


    「没、没人。」


    傅青辞环视一圈, 眸光在虚掩的柜门处顿了顿, 嗯了一声, 问：「你这侧卧比主卧小太多了。」


    啊……原来在看户型，顾澜笙以为傅青辞发现了什么, 「也还好, 我就住主卧。」


    「一个人不害怕吗？没想过找人一起住？」傅青辞随手带上门, 随着顾澜笙往厨房去了，顾澜笙抓抓鼻樑，红着脸说：「合得来的住到一起挺好，合不来的话还是一个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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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在磨合。」傅青辞眸光扫过门口的鞋架，上下几层都摆满了，上下风格迥异，「这是你做的饭？」傅青辞站在厨房门口问。


    「我、我……」不是我做的，可不能说实话，憋得脸红脖子粗，「我就随便弄弄。」


    薛玖跟在傅青辞身后，几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也是无奈的笑。


    「傅总，您不嫌弃，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顾澜笙出于礼貌邀约，不成想傅青辞居然真的同意了，「小薛，你帮澜笙一起摆桌吧。」


    「好的，傅总。」薛玖陪着顾澜笙一起进厨房，轻声问：「陆总呢？」


    顾澜笙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陆总在这里？」她能藏的都藏了！


    「我是疑问句。」薛玖再次无奈地笑。


    「啊……」顾澜笙明显松口气，抓抓鼻樑道：「陆总走了。」其实也不算撒谎，就是说的有点心虚。


    这傻姑娘，一说谎就脸红，抓鼻樑的动作太明显。门口的鞋架，分明有陆思羡的鞋子，厨房里菜色薛玖光是看都能看出是陆思羡的杰作。陆思羡某方面活得极为精緻，色香味俱全那是最基本的，连切菜的形状和角度都有讲究，摆盘堪称艺术品。


    薛玖分明记得，顾澜笙是不会做菜的，薛玖一时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顾澜笙要撒谎。


    不过陆思羡能住进顾澜笙的家，还是挺有方法，薛玖余光瞅瞅红着小脸的顾澜笙，宽慰道：「你别紧张，傅总对你印象很好。」


    顾澜笙更紧张了……陆思羡离开前，最后一道菜糖醋小排还没出锅，顾澜笙手忙脚乱往外盛，太着急还掉了一块。


    「澜笙，你不觉得这道菜有点格格不入吗？」薛玖提示，顾澜笙仔细一看，也看出问题来了，糖醋小排乱糟糟，其他的彩色都有精緻的造型。顾澜笙赶紧摆造型，摆了半天都很难看，急得出了汗，薛玖不忍，「我来吧。」


    客厅的傅青辞环视过后走向了侧卧，推开虚掩的门，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门，傅青辞眸光定了定，嘴角翘了翘，退出去了。


    落座吃饭，「澜笙手艺很好。」傅青辞称赞，顾澜笙羞赧，只能低头吃饭。


    叮~顾澜笙手机响了，她下意识拿起手机，宠物乖乖：主人，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復，多吃青菜少吃肉。


    主人：你在哪呢？不回来吗？


    宠物乖乖：还得会。


    主人：傅总和薛秘书一起来的，现在在吃饭。


    宠物乖乖：那你还玩手机。


    顾澜笙的心尖一跳，勐抬头，傅青辞果然在看她，顾澜笙放下手机，这点她记得，傅青辞不喜欢吃饭时有人玩手机。


    顾澜笙闷头赶紧吃饭，慌乱之下夹了一块小排，想起陆思羡提醒她不能吃肉，她放到碗边一直没吃。


    傅青辞的饭量很小，最先撂筷，薛玖也随后放下筷子，顾澜笙还剩半碗饭，也跟着放下筷子。


    「浪费粮食可不好。」傅青辞笑道。


    顾澜笙狼吞虎咽地结束这顿饭，被噎得打嗝，顾澜笙简直想死，她怎么能在傅总面前打嗝，「对、嗝、对不、嗝、起。」


    傅青辞笑出声，薛玖也忍不住笑出来，这姑娘……搞笑又可爱。


    「得了，小薛，咱们走吧。」傅青辞嘆道：「还澜笙一份自在。」


    顾澜笙脸爆红，语无伦次地道歉，傅青辞告别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澜笙，你这房子我看也不大，每个月租金应该也不低，正好我朋友那边有套房子是空着的，要不要过去住？不用租金，帮忙看看房子就行。」


    顾澜笙受宠若惊，当然最后还是婉拒。


    终于关上门，顾澜笙揉胃，傅总对她确实挺好，但就是压力太大了。


    主人：傅总她们走了，你要回来吗？


    对方正在输入。


    宠物乖乖：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主人：家里的饭菜都被吃过了，你的午饭怎么办啊？


    宠物乖乖：唉。


    主人：别嘆气嘛，傅总来了，我也不能不挽留吃饭嘛，没想到傅总会同意。


    宠物乖乖：主人要怎么补偿我？


    主人：我下面给你吃？


    主人：当然你不嫌弃的话。


    陆思羡的心跳加速，下面……这傻姑娘。


    宠物乖乖：怎么会嫌弃。


    宠物乖乖：你下面一定很好吃。


    主人：恩，那我现在就去下面，不过要说明，是方便面，你爱吃吗？


    宠物乖乖：主人下面，我都爱吃。


    陆思羡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唉，不能做只能过过嘴瘾了。


    陆思羡回来，顾澜笙的面条刚煮好，「我还给你放了一个鸡蛋。」


    「噢~」陆思羡站在旁边，情绪不太高昂。


    「唉，我真笨，我应该前给你留出一份。」顾澜笙也是后知后觉。


    面煮得太久，整碗面条跟顾澜笙一样软趴趴。


    陆思羡对着面条凝神，顾澜笙更心生愧疚，「要不然，我给你点外卖吧？」她的厨艺很烂她知道。


    「我只是很累。」陆思羡幽幽嘆气，「辛苦做饭没吃到就算了，累到无力不想动了。」


    「那怎么办啊？」顾澜笙苦着小脸。


    陆思羡突然倾身，盯着顾澜笙亮亮的大眼睛，「主人餵我吃可以吗？」


    顾澜笙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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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餵我吃，要不然我不吃了。」陆思羡突然闹脾气，顾澜笙愧疚之下只好同意。


    顾澜笙还记得她第一次在餐厅看见情侣间餵饭，因为过于亲密让她有点反胃，现在她餵陆思羡，对着精緻的美人，男朋友视角的话，感觉也不错。


    「嘴角有汤汁。」顾澜笙提醒陆思羡，指了指唇角。


    「主人给我擦。」陆思羡凑过小脸，顾澜笙红着脸，垂眸道：「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你是我主人，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陆思羡理所当然，顾澜笙多少坦然点了，但心里还是没有办法像陆思羡那么自然。


    饭后休息片刻，两人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顾澜笙吃饱喝足犯困，小眼神瞟几眼陆思羡，认真而又专注，好看又提神。


    只可惜，陆思羡在书房没待太久，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出去接电话就没再回来。顾澜笙实在太困，想看点提神的，脑子里搜索半天，旖旎风光的论坛让她精神一振。


    顾澜笙打开电脑，登录论坛翻帖子，可耐不住困意，越看越困，最后趴在桌上很快就睡着。陆思羡回来时，顾澜笙正在做梦，因为侧睡还留了点口水。


    陆思羡越看越喜欢，偷偷拍了照，帮顾澜笙擦口水时不小心碰到滑鼠，黑着的屏幕直接亮了。


    陆思羡不经意一眼，人不禁愣了愣，小糰子居然是註册用户？


    顾澜笙醒来时，陆思羡已经去做晚饭了，顾澜笙擦擦口水伸了个懒腰，唔~脖子有点酸。


    顾澜笙翻翻手机，有余子期的信息，写着：我下班了去看你。


    完蛋！余子期来了撞上陆思羡怎么办啊？顾澜笙正犯愁，陆思羡推门进来。


    「怎么了？」


    「子期要过来。」


    「主人要赶我走吗？」


    「不是不是。」


    「那？」


    「我找藉口别让她来了。」


    「主人，这不是长久之计。」陆思羡靠着桌边，认真道：「不妨直接告诉余子期，我住在你这里。」


    「那怎么行啊？她万一跟我其他朋友说，她们都会挑理的。」


    「我会让她保密的。」


    「你？」


    「恩，我是她上级。」


    「……」


    余子期如顾澜笙所料炸毛了，抓着顾澜笙的手大骂特骂顾澜笙没人性，说好了不和人一起住，却和认识没多久的陆思羡住在一起，她们多年的情谊就这样完了。


    陆思羡走到两人身边，拍了拍顾澜笙的手，「放开。」


    「她在握着我的手……」


    「余经理，这事怪不得澜笙，是我要住进来。」陆思羡挡了挡余子期的手，「有情绪沖我来，澜笙你去厨房把菜洗了。」


    顾澜笙逃走，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放心还躲在厨房偷看。


    「来吧，有什么不满，跟我说。」陆思羡往沙发上一坐，领导范儿十足，余子期气鼓鼓却又说不出口，只能质问：「你对我们澜笙到底安的什么心！」


    ※※※※※※※※※※※※※※※※※※※※


    说吧，安的什么心？


    第47章 惩罚


    陆思羡回身, 正撞上顾澜笙偷窥的目光, 顾澜笙的小脑袋光速缩回去。


    这傻姑娘……顾澜笙在意余子期，陆思羡能感觉到。


    陆思羡深唿吸, 压下翻天的醋意，淡声道：「作为私人关系，你是顾澜笙的朋友, 我可以告诉你, 我对她没有任何坏心；作为上下级关系，我是你的直属上级，我要求你对现在知道的一切都保密。」


    陆魔头真不是一般的坏, 而且还是强权的坏人！余子期好歹也工作几年, 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内心里真的是很不爽，梗着脖子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满, 或许顾澜笙的其他朋友知道了都会不满, 不过我希望你们作为朋友，能理解顾澜笙的心情。」陆思羡再度回身, 小脑袋果然又探出来了，顾澜笙再次被抓包, 羞得满脸通红。


    陆思羡勾起一抹笑，回过神，笑意淡淡的, 「事实上, 顾澜笙不必如此, 她和谁住是她的权利，你们任何人都不该以朋友的身份去要求什么，或者是苛责什么。」陆思羡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过语气还算温和，「顾澜笙现在想遮遮掩掩，心里不自在，是因为她在意你，如果你在意她，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质疑她，指责她，你们是多年的好友，不是吗？」


    余子期心不爽，却无法否认，陆思羡说得没错。


    顾澜笙嘴上说不愿和人一起住，但是她选择和谁一起住，是她的自由。


    只是，作为多年的朋友，一直想和她一起住，却没能实现，而认识几天的陆魔头却做到了，余子期心里顶不甘。


    陆思羡没有坏心，难道她有吗？她想一起住，是因为打心眼里喜欢顾澜笙这个朋友，希望能和她一起生活，一起照顾彼此，一起过得很快乐。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在意澜笙，你就不会往外说。」陆思羡望了一眼低头不语的余子期，「我去做饭了，让澜笙陪你聊天，待会留下来吃饭。」


    做饭……陆魔头还会做饭，余子期有点难以相信。


    厨房里，顾澜笙早就洗完了菜，正趴在窗口望着楼下。


    陆思羡站在顾澜笙身后，抬手轻抚她的后背，极轻的声音，「主人~」


    顾澜笙惊地挺身，红着脸急道：「有外人在，你还叫我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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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这个词挺好，陆思羡浅笑，低头落寞道：「习惯了。」


    「子期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了吗？」顾澜笙了解余子期，性子耿直，说话有时不会过多考虑，尽管无恶意，但依旧会伤人。


    「没有。」陆思羡轻不可闻地说，她偏身让开路，「主人去陪朋友聊天吧。」


    「真的没事吗？」顾澜笙对于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更何况是她格外留意的人，「如果子期说了什么话，我替她道歉。」顾澜笙诚恳道：「请你不要在工作上为难她。」


    陆思羡本来听着暖心，结尾这一句让她不适，抬眸受创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她？」


    「我……」顾澜笙也觉得自己那句话说得有点过了，「我没那个意思。」


    陆思羡轻轻嘆了，转过身，背对着顾澜笙，「你出去陪她吧，我做饭。」


    陆思羡不开心了，顾澜笙感觉到了，要说之前还不确定，但现在她能确定，陆思羡因为她的那句话不开心了。


    顾澜笙无精打采地从厨房出来，余子期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也不忍心了，「澜笙，别不开心，我刚才说那些话是闹着玩的。」


    顾澜笙低头点了点，嗯了一声，余子期牵起她的手，哄道：「你能和别人一起住挺好的，要不然我一直担心你一个人，万一有个特殊情况，没人能照顾你。」


    余子期从来都是好心，顾澜笙都知道，心底更加愧疚，「抱歉，之前骗你。」


    「傻瓜，干嘛道歉。」余子期抬手抱了抱顾澜笙，「我知道你在意我，怕我生气，才骗我的。」


    温暖的怀抱，还有软言细语，让顾澜笙的眼眶有些发酸，泪水差点下来。


    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三人各怀心事。


    陆思羡些许惆怅，她怎么了？她不该这么小气的；


    余子期喜忧参半，陆思羡做饭好吃，顾澜笙有口福，可是陆思羡为什么要住进顾澜笙的家？她想不通，功于心计的陆思羡到底是什么心思？


    顾澜笙味如嚼蜡，陆思羡因为她不开心了，余子期因为她不开心了，她就说她喜欢一个人住，那样就不会惹大家不开心了，她也不会因为在意她们而不开心。


    顾澜笙其实挺讨厌自己的性格，过于敏感，在意她人，同一种情绪，她比正常人感受的程度要深很多。


    喜悦还好，可悲伤翻倍，真的会让她心口一直绞痛。


    余子期离开了，陆思羡在厨房里洗碗，顾澜笙望着她的背影，心口更加酸涩。


    真讨厌在意一个人的感觉，她怎么会这么在乎陆思羡？顾澜笙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澜笙想打破僵局，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是要叫她乖乖，还是要叫陆总？


    「陆总……」顾澜笙犹豫良久才鼓起勇气，陆思羡洗碗的动作僵了一下，她挺了挺腰背，「顾总要说什么？」


    陆思羡还在生气，音线里透着冷意，顾澜笙十指交叉搓揉，轻声说：「之前那句话是无意的，如果惹到你了……对不起。」


    「哦。」陆思羡轻轻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顾澜笙那一句「对不起」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陆思羡的冷漠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思羡放慢了洗碗的每个动作，藉此让自己冷静下来，顾澜笙已经忘记过去，不认识陆思羡的顾澜笙说什么都应该被理解的。她不该跟顾澜笙计较，顾澜笙不了解她了，因为担心朋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磨合和接纳。


    「主人。」陆思羡调整好自己回身叫了一声，却发现门口早就没了人。


    陆思羡怔了怔，她完全没听见声响，人什么时候走开的？


    陆思羡去书房，去卧室，都没有找到顾澜笙，顾澜笙出去了。


    陆思羡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没人接，第三遍被拒绝了。


    恩，这是她熟悉的小糰子，无论她们的小矛盾开端如何，最后都会演变成小糰子不理她。


    唉，陆思羡无奈又好笑地嘆口气，哄吧，谁叫顾澜笙是她的小糰子，她的小脾气都是自己养出来，她得负责不是。


    宠物乖乖：主人，你去哪了，丢我一个人在家。


    顾澜笙正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看见陆思羡的微信不想回復。


    宠物乖乖：主人，我确实有小情绪，不过不是因为你替朋友说话。


    顾澜笙委屈，明明就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还不承认。


    宠物乖乖：主人和朋友们的亲密接触那么自然，却无法自如地对待我，说到底，主人心里和我还是有距离，为了收留我，不得不勉为其难充当起主人的角色。


    顾澜笙擦擦眼角的泪，没有想到陆思羡会突然转了话锋，宠物乖乖：我有时会想，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你了，我希望你开心，真的。


    顾澜笙刚擦去的眼泪又要涌出来，宠物乖乖：主人，我的存在，如果真的让你为难，请直接告诉我，我就算不捨得也会离开，我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


    顾澜笙的泪水涌出来，赌气地回覆：我没有让你走，你为什么老是这样说？你老冤枉我！


    宠物乖乖：我冤枉了主人，主人可以罚我。


    主人：你以为我不敢吗？


    宠物乖乖：主人在我看来确实是怂怂的可爱呢。


    主人：你混蛋！居然我说我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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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物乖乖：就是啊，主人每次都是嘴上逞强哦~~~


    主人：你！你给我等着！


    宠物乖乖：我好怕怕哦~


    主人：你等我回去的！


    宠物乖乖：主人，我想喝酸奶，可以帮我买吗？


    主人：不能！


    宠物乖乖：好吧，主人好胸。


    宠物乖乖：凶……


    主人：……


    和陆思羡斗嘴，顾澜笙紧绷悲伤的情绪，渐渐熘走了。顾澜笙走到家门口才想起忘了买酸奶，再次折回去买了酸奶才回家，一开门，陆思羡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一点不像以往那么热情地在门口等她。顾澜笙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陆思羡作为宠物都不会害羞，她作为主人更应该理所应当，「乖乖，过来！」顾澜笙语气不善地要求。


    陆思羡偏身看她一眼，似乎有些惊讶，顾澜笙板着脸，「看我干嘛，没听见我让你过来吗？」


    陆思羡不做声，却也起身走到门前，脸色颇为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顾澜笙想想都来气，她居然还好心给陆思羡买牛奶，命令道：「拿着。」


    陆思羡看得真切，是她想喝的酸奶，刚要伸手拿，顾澜笙脱鞋进来，叫道：「我让你喝了吗？」


    「不喝就不喝。」陆思羡哼了一声顶嘴。


    「还顶嘴？」顾澜笙走到跟前，意识到自己身高不及陆思羡，气势降下来了，便往客厅走，「跟我过来。」


    陆思羡抿着唇，慢吞吞跟在身后，顾澜笙一屁.股坐下，陆思羡刚要坐下，顾澜笙指指毛毯，「坐那。」


    「我不想坐地上。」陆思羡别过脸，抗拒的情绪挑起顾澜笙的征服欲，「我问你想不想了吗？我是主人，我让你坐你就坐，你就庆幸，我没让你跪着就不错了。」


    「跪？」陆思羡诧异道。


    「怎么了？」顾澜笙哼道，「我是主人，我说的话你都得听，你《宠物协议》是不是这么写的？」


    ……


    ……


    ……


    陆思羡没做声，顾澜笙扬声道：「问你话呢，《宠物协议》里是不是写了，宠物必须无条件服从主人？」


    片刻后，顾澜笙听见陆思羡不情愿地回答，「是。」


    「那就坐到地上。」顾澜笙摆谱道：「以后你做任何事都得徵询我的意见，包括坐在哪，我不发话，不允许和我平起平坐。」


    顾澜笙灼灼目光下，陆思羡大长腿一弯，屈膝坐在了地上。高度差，让顾澜笙掌握着高高在上的主动权，她俯视陆思羡澄澈的眸子，双拳握紧，郑重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完全按照《宠物协议》来，听见没有？」顾澜笙踢了踢陆思羡的大腿，「主人说话，必须回答。」


    「……听见了。」陆思羡别过头。


    「看着我，再说一遍。」


    陆思羡微微仰头，眸光闪烁，垂眸道：「听见了。」


    顾澜笙心里莫名的爽，爽中还带着酥麻，说不清的快感和畅快，让她忍不住想更过分……顾澜笙再次强调：「《宠物协议》是你写的，我们完全执行，你要是受不了，也怪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就搬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


    陆思羡受气的小媳妇样儿，让顾澜笙心底痛中带着爽，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要不然她可能真的压不住陆思羡。顾澜笙正暗爽，陆思羡抬眸确认道：「我受不了我就离开，那如果是主人受不了呢？」


    「我怎么会……」刚说了个开头就意识到不对，「我是主人，我不会受不了！」


    「那可不一定。」


    「你质疑我？」


    「如果主人做不到完全履约，那《宠物协议》不过是限制我一个人的条款罢了。」陆思羡失望道：「单方面的协议，根本没意义。」


    「我是主人，自然说话算话。」


    「我可录音了。」陆思羡晃了晃手机。


    「……」陆思羡真的好狡猾，顾澜笙生气气，明明她是主人，却有种失了先机，被占了上风的感觉，气恼之下她不满道：「跟主人耍心眼，是不是？主人现在要惩罚你！」


    ※※※※※※※※※※※※※※※※※※※※


    怎么罚好捏？


    第一次当主人经验不足，小可爱们给小笙笙出出主意吧，嘿嘿。


    第48章 私愤


    嘴上逞强, 但毕竟是第一次。


    顾澜笙对于所谓的惩罚, 完全没经验。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为了维护主人的尊严, 顾澜笙拼命在大脑里搜索, 她曾经看过的那些帖子和网页。


    女主和女奴关系里, 最为常见的互动方式之一，是让宠物学狗叫, 以此加深女奴对自己身份的认知。


    让陆思羡学狗叫……顾澜笙想得心脏狂跳, 还没说出口, 脸先红了。


    陆思羡看得一清二楚, 这傢伙，到底在想什么？


    顾澜笙的性子，陆思羡很了解，被动的最高级，如果她不推着往前走，所有事到最后极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于是, 陆思羡淡淡开口道：「主人会惩罚吗？」


    「你说什么？！」顾澜笙被惹到, 炸毛道：「你给我坐好。」


    「我不是一直坐着呢么？」陆思羡轻嘆无奈的语气。


    「为了惩罚你, 现在、现在……」顾澜笙小脸透红, 「现在罚你叫三声！」


    「叫？」陆思羡一时也没明白过来, 「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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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狗叫不会吗？」顾澜笙羞恼道。


    学狗叫……这也可以, 陆思羡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被人要求学狗叫, 换了别人她一个眼神就能杀回去，不过既然是她的小糰子，她……恩，问题是她也难为情，叫不出口。


    陆思羡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后悔，她刺激小糰子，刺激得有点过头，反过来要自食恶果。


    「快点叫！」顾澜笙一不做二不休，开了口便兇巴巴地要求。


    「……」陆思羡抿抿唇，清了清嗓子，还是叫不出来，太羞耻了。


    「你看你看，你根本不听我的话，也不按照《宠物协议》来。」顾澜笙委屈巴巴，陆思羡低头无奈道：「叫一声可以吗？」


    「你先叫了再说！」


    陆思羡头低埋，很轻的声音，叫了一声，「汪~」顾澜笙耳朵背了背，一股酥麻迅速传遍全身，她的脸真的好烫。


    「主人，我想喝酸奶~」陆思羡突然靠过来，抱住顾澜笙的大腿，顾澜笙身体正痒着，这一触碰整个人跟触电一般，电得她跳起身，「爱喝喝，没人管你！」


    顾澜笙逃也似的离开，冲进了洗手间，因为太心急，以至于她跑错了方向，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羞得差点原地爆炸。


    等顾澜笙冲进洗手间，陆思羡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小傻瓜~


    檯灯依旧是坏的，顾澜笙却不愿和陆思羡同床了，她发现自己离陆思羡越近，想法越变态。


    陆思羡不知道自己早上玩她的小果子，但她知道啊。


    「我在你这里打地铺行吗？现在天热，睡地板还挺凉快的。」


    顾澜笙犹豫时，陆思羡再次让步，「实在不行，我睡在你门口行吗？」陆思羡抱着被子低头道：「主人，我不想一个人睡黑漆漆的房间里。」


    「好吧……」顾澜笙勉为其难，让陆思羡在床边打地铺，好在夏天也不凉。


    顾澜笙睡前还在想，明天还是得去买檯灯，不行，她明天给客服打电话，这檯灯才买了几天就坏啊。


    顾澜笙夜间起来小解，一脚踩到软绵绵，吓得她哇呀一声叫，陆思羡捂着胸口，「主人，你踩我，是我比较疼好嘛？」


    「对、对不起。」顾澜笙道歉，从洗手间回来，陆思羡坐在那还揉着痛处，顾澜笙不好意思地问：「很疼吗？」


    「主人踩得可真用力。」陆思羡揉揉痛处，「胸好痛。」


    「我帮你揉……」顾澜笙说完意识到不对，快速爬上床不吭声了，陆思羡暗笑，一本正经地问，「主人把我踩伤了，不负责治疗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顾澜笙缩在被子里，想捶死自己，刚才怎么能说给陆思羡揉伤口的！那伤的位置是一般地方吗？


    「呵，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睡吧。」陆思羡躺下轻声道。


    陆思羡怕顾澜笙再次踩到自己，她挪到床的另一侧，顾澜笙也担心再猜到陆思羡，迷迷煳煳地往另外一个方向靠。


    两个人从床的右侧，同时挪到了左侧。


    顾澜笙太久没有靠边睡，这一靠边，睡着了也没了感知力，一翻身骨碌滚下床。


    「啊！」陆思羡的惨叫声，这回不是踩胸那么简单，而是整个人砸下来，顾澜笙在陆思羡身上打了个滚落地，人彻底醒了，陆思羡捂着胸口侧卧蜷缩，痛苦地低吟，「主人，你想砸死我吗？」


    「没事吧？」顾澜笙心急道：「你不是在那边，怎么挪过来了？」


    「我怕你下床习惯性又踩我。」


    「我怕踩你才转到这边。」顾澜笙着急却又不能主动检查伤口，只能问陆思羡，「是不是很疼她？」


    「没事。」陆思羡听得出顾澜笙的焦急，疼也能忍住，「你睡吧。」


    再次爬上床，顾澜笙规规矩矩睡中间，陆思羡也往边上躺。


    许久后，「还疼吗？」顾澜笙趴在床边问，陆思羡揉痛处的手僵了僵，安慰道：「没事，睡吧。」


    顾澜笙懊恼不已，胡思乱想睡着，最后被浓烟的噩梦呛醒，她咳嗽着下床找水喝。


    陆思羡几乎没睡着，痛处疼得厉害，她撩开睡衣，胸口虽然没有青紫，但确实是肿痛不已。


    唉，老天爷是在惩罚她吧。


    「你、你自己揉揉吧。」顾澜笙拧开药水，陆思羡拧眉摇摇头，「现在手臂一抬都疼，我不敢动。」


    「那、那怎么办啊？」顾澜笙急得快要哭了，小颤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陆思羡感觉她自从和顾澜笙重逢后，就一直在受伤，「我今早做不了饭了，你去楼下买早餐吧。」


    「那我下去买，你要吃什么？」


    「我不吃，想再睡会。」陆思羡一夜都睡得不好，黑眼圈严重，顾澜笙更内疚了，「我一会去买檯灯。」


    顾澜笙急匆匆下楼了，陆思羡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唿吸是一种痛，她放缓唿吸，以此缓解疼痛。


    周末，陆思羡都因为胸口痛休息，顾澜笙内疚够呛，每次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思羡，都让陆思羡心疼，忍痛还要安慰，「没事，真的没那么疼了。」


    因为顾澜笙重新买了檯灯，陆思羡重新回到侧卧，大概是怕檯灯再坏，顾澜笙直接买了两个檯灯。


    陆思羡躺在床上，望着檯灯出神，想睡一间房，就是那么难的事。


    周一，顾澜笙早起买早餐，「你现在开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吧。」陆思羡双臂抬起确实还疼，不过能忍，可小糰子主动送上门，她没理由拒绝，「那晚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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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接你。」


    「好，麻烦主人了。」


    主人不过是周五晚上威风了一会，整个周末都在伺候宠物，弥补自己的过失。


    「可以放个音乐吗？」车上，陆思羡眯着眼望着堵车的大长龙，心里有点躁。


    「我手机里没什么音乐。」顾澜笙开车时基本都要开导航，基本没有机会听音乐。陆思羡打开自己的蓝牙，连接之后，点击播放，王若琳的《迷宫》响起，悠然略带沧桑的曲调，让顾澜笙浮躁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顾澜笙送完陆思羡，导航回公司的路上，耳边还迴荡着《迷宫》，她手机搜索之后继续听，这首歌真不错。


    她总是这样，喜欢的音乐会单曲循环到腻，喜欢吃的也会一口气吃到腻，然后很长时间不再碰。


    忙碌的周一，顾澜笙重新提交季度工作计划后开始学习华信投生的业务，她必须得尽快掌握，才能跟陆思羡提及让kelly继续投资的事。


    顾澜笙的压力不小，开头阵的环宇建筑进展不顺，华信投生挽留kelly也没有实质性进展。


    环宇建筑，现在她的对手是余子期，这种心情很微妙，也不是说她不努力，但确实没像之前那么尽心尽力，说到底，她不想和余子期因为工作而起冲突；顾澜笙的重心放在了华信投生，如果能通过说动陆思羡让kelly继续投资，也算是在试用期交了一张不错的考卷。


    顾澜笙心急，恨不能一口气啃完华信投生的所有业务。


    到了饭点，薛玖内线叫顾澜笙一起吃饭，顾澜笙对于温良玉还是挺打憷的，动不动就让她笑，「薛秘书，您先去吧，我手里有点资料没看完。」


    薛玖也没再坚持，只是提醒顾澜笙要好好吃饭。顾澜笙挂了座机，手机就响了，是陆思羡。


    宠物乖乖：主人吃饭了吗？


    主人：还没呢，你吃了吗？


    宠物乖乖：主人不乖哦，为了华信那么拼命。


    主人：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你之前在华信做什么的啊？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华信啊？


    宠物乖乖：主人好像十万个为什么，赶紧去吃饭。


    陆思羡不想说，顾澜笙也没再问，主人：恩，你那里还疼不？


    宠物乖乖：疼。


    唉，顾澜笙嘆气，主人：那你也去吃饭吧，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顾澜笙不想和余子期面对面，但温良玉可不管那些，下午，温良玉在微信上提醒顾澜笙：华信投生和环宇建筑都抓紧，今天是周一，周五之前，先攻克一个下来，两个都必须拿下。


    周四的走访调查，因为她中暑而终止，顾澜笙内线联繫薛玖，意思是想二次走访。


    「澜笙，你安排时间就行。」


    顾澜笙当即联繫陈坚成，陈坚成寒暄问了顾澜笙的身体状况后，歉意道：「抱歉啊，顾总，周四你们离开后，雅奈尔的余经理全部调查完了，已经和方天睿方总敲定了基本的合作意向，如果您还想再来调研，恐怕得和我们方总沟通了。」


    好不容易，环宇建筑之前松了口，不成想因为她生病再度错失良机。


    顾澜笙只能联繫方天睿，方天睿听完顾澜笙讲完，沉声道：「顾总，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雅奈尔的余经理提出和我们合作的条件之一，是不能再和其他公司合作，」方天睿顿了顿，轻描淡写道：「这话让我不得不慎重。」


    顾澜笙怔了怔，方天睿继续道：「对于环宇建筑来说，两家公司都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多一家也不是坏事，毕竟都是赚钱的买卖，但是雅奈尔的特殊合作条款我们得考虑，所以顾总要是真的想获得合作机会，不妨和雅奈尔的余经理谈谈，雅奈尔若是能同意，环宇建筑很愿意考虑继续合作的。」


    所以，最终，她还是要和余子期面对面吗？顾澜笙为了工作，选择打给余子期。


    「顾总，不行。」余子期直接拒绝了，过于直接让顾澜笙心口有点疼，换作是她，她至少会为了朋友争取机会的，「为什么不行呢？雅奈尔为什么非要独家合作？」顾澜笙疑道。


    「顾总，这是从雅奈尔的利益出发，我不能因为咱们的友情就……」


    「我知道。」顾澜笙最不想为难谁，她顿了顿，叫道：「子期……」


    「……」余子期为难道：「澜笙，我们是朋友，我不想跟你这样，但是这是工作，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独家合作是陆总的要求，我是下属，只能服从。」


    又是陆总，又是陆思羡，陆思羡让她生活越来越好，但却让她的工作越来越难。


    顾澜笙想想都生气，可恶的小宠物，晚上回去好想虐她泄私愤！


    ※※※※※※※※※※※※※※※※※※※※


    顾澜笙：在线徵集「虐」我家小宠物的方法！


    第49章 气炸


    有的事, 只能是想想, 就像顾澜笙想虐陆思羡泄私愤。


    唉，顾澜笙头疼，她不想和余子期正面刚, 她不怪余子期的不让步, 毕竟她也只是下属, 所以，她还是得和陆思羡谈。


    绕来绕去, 环宇建筑和kelly续投的事, 关键角色都是陆思羡。


    为了工作, 她还是和小宠物好好相处吧, 下班时间，顾澜笙发信息给陆思羡：我现在出发去接你。


    宠物乖乖：主人开车慢点。


    顾澜笙急匆匆下楼，一出门差点撞在温良玉身上，「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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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笙笙~」温良玉笑道缠上来，「今晚你送我回家呗~」


    「您的车呢？」


    「九哥开出去办事还没回来。」温良玉唉声嘆气，大领导让送, 顾澜笙也没办法拒绝, 只好在微信上跟陆思羡偷偷说一声：温总车不在, 我先送她回家再接你, 你实在着急先打车, 我给你报销。


    宠物乖乖：主人, 我等你, 你慢点。


    温良玉一坐上副驾驶鼻翼翕动使劲儿嗅了两下, 顾澜笙正纳闷，温良玉笃定地问：「陆总是不是坐过你的车？」


    「……」顾澜笙感觉温良玉是个怪胎，这鼻子比狗还灵，她不敢承认怕温良玉会继续追问，便否认道：「没有。」


    「分明是她的香水味。」温良玉鼻尖禁了禁，顾澜笙没做声。


    温良玉的住处是正在市中心，奢华气派，一看就是高档小区。温良玉邀请顾澜笙上去，顾澜笙婉拒，「温总，我先走了。」


    顾澜笙开车去接陆思羡，特意开车窗放放空气，她鼻尖也禁了禁，哪里有香水味嘛，她闻不到啊。


    顾澜笙到楼下给陆思羡发信息，陆思羡很快就下来了，身边同行的正是之前在大楼里特意为她放行的沈青訸沈总。顾澜笙胳膊肘往车窗上一搭，远远地打量欣赏近到眼前的两人，顾澜笙咂咂小嘴儿，哎哟，这世界上真有又美又能干的女人。


    很快，两人身后又出来一位小西装打扮的丽人，顾澜笙张望，又是位美女，难怪余子期说雅奈尔美女多。


    相较于沈青訸的端庄内敛和陆思羡的高冷禁慾，后出来的那位颇有几分风骚，不过比张扬的kelly温婉一些，看似亲昵却又拿捏尺度。


    「蒋总，沈总，那我先走了。」陆思羡躬了躬身。


    「陆总有人接？」沈青訸向远处张望一眼，蒋维尔挽着沈青訸的手臂，催促道：「好了，沈总，你就别瞎操心了，走吧。」


    「恩，我朋友。」陆思羡道别离开，蒋维尔哼了一声，「你和这个姓陆的能不能保持距离？」


    「什么距离？」沈青訸无奈道，「你不要因为阿k就对陆总有偏见。」


    「谁有偏见了？」蒋维尔不满地瞪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别看她一本正经的，也是一肚子坏水，跟你以前一个样儿。」


    「……」沈青訸挑眉，反问道：「我一肚子坏水？」


    「嘿嘿。」蒋维尔傻笑两声，「不是，是阿k，她一肚子坏水。」


    「蒋总，要公私分明。」沈青訸嘆道，没走出几步，接到沈绛年的电话，「我马上就要到雅奈尔了。」


    「你过来了？」沈青訸疑道，「你过来怎么没告诉我？」


    「给你惊喜嘛。」沈绛年嘻嘻笑，沈青訸无奈的宠溺，「你啊，幸好打电话打的早，要不然我一会就跟蒋总走了。」


    「她要干嘛！」沈绛年炸毛道：「我看见你们了！」沈绛年大唿小叫，「还敢手拉手！当我死了吗？！快放开！」沈青訸甩开蒋维尔的手，甩得蒋维尔一愣一愣的，「干嘛？我的手烫人怎么着？」蒋维尔循着沈青訸的目光，终于明白了，吐槽道：「你可真是个妻管严！」


    沈青訸和沈绛年是一对同性的伴侣，歷经太多的波折才走到一起，让两个人都格外珍惜这段感情。相较于年长的沈青訸，沈绛年的情绪依旧会外露，或者说不曾想过隐瞒。


    沈青訸离开，蒋维尔又一个人了，坐在车里看见阳光下抱在一起的沈氏妻妻，蒋维尔头一次发自内心有点羡慕了。


    顾澜笙等陆思羡上车，她特意偷偷嗅了嗅，淡淡的茶果香也不浓啊，温良玉的鼻子太可怕了。


    顾澜笙无声地打开车窗，陆思羡靠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不时有一对对小情侣亲昵地闪过，耳边是《迷宫》，陆思羡的思绪飘得很远。


    「主人~」


    「恩？」


    「你有喜欢的人吗？」陆思羡突然问。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顾澜笙不以为意，「就是高中的那个学长。」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陆思羡心口酸涩地问。


    「我也不知道。」顾澜笙回忆似的说：「那时候就是那种淡淡的好感，还没来得及深入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喜欢，不过除了他，我没有心动的人了。」


    陆思羡没再做声，心口发闷，红灯时，陆思羡突然转头问：「你想结婚吗？」


    「想呀。」顾澜笙憧憬道：「我喜欢婚纱，感觉好漂亮。」只有结婚才能穿漂亮的婚纱，到时候拍婚纱照，她一定要多拍几套。


    「如果重新遇见你的学长，你会和他在一起吗？」陆思羡淡声问。


    「这个也不是我想就行的吧？」


    「我是说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


    「应该会吧。」顾澜笙模稜两可，「他长得白净斯文，学习又好，声音也好听，真的是白马王子的人设了。」顾澜笙无奈地笑了笑，「他那么优秀，估计早结婚了。」


    「如果没结婚呢？」


    「哎呀，你今天怎么了？」顾澜笙偏头看陆思羡，夕阳下暖色镀上一层红润，低垂的睫毛轻颤，陆思羡轻轻嘆了口气，为整个人涂上一抹悲伤的颜色。


    「乖乖，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陆思羡转过头，淡淡地笑了笑。


    路上，陆思羡再无话。陆思羡想要做饭，但顾澜笙坚持打包，「你伤还没好，别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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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晚上没吃多少，饭后就回了侧卧，陆思羡今天不开心，为什么哦？顾澜笙望着侧卧的门口失神。


    深夜，陆思羡睡不着，辗转反侧地想，她是不是太自私？顾澜笙现在都很好，她本可以结婚生子走向传统的幸福。


    可真的就此放下，陆思羡根本做不到，一直寻找却始终找不到，终于找到了满心思都在顾澜笙身上。


    澜笙，你单身的时候，我就追求你，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我再放弃你好不好？


    我不敢奢望什么，只是想靠近你，多和你一起，能待一天是一天。


    转眼到了周五，早上，顾澜笙在餐桌上跟陆思羡说：「陆总，我中午想跟你谈谈工作，能给我点时间吗？」


    「恩。」陆思羡应了一声，「顾总，我吃好了。」


    这几天，陆思羡似乎很低落，顾澜笙始终找不到原因，工作忙碌也无心其他，她打算今天好好和陆思羡聊聊天，能开导一下更好。


    顾澜笙所说的工作是环宇建筑和华信投生。


    环宇建筑，顾澜笙希望能在共赢的基础上，让陆思羡放弃独家合作权。


    华信投生，顾澜笙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主要业务和想要推荐给陆思羡的投资项目，她做了足够了解。


    午餐时间，顾澜笙坐定心急想开口，陆思羡摆摆手，「吃饭时间不谈工作，待会吃完，咱们去雅奈尔公司谈吧。」


    「噢。」顾澜笙想想也行，每次都是上来就谈工作，惹得陆思羡吃不好，「你、你那里好了吗？」


    「还行。」陆思羡情绪始终不高，全程吃饭，两人几乎一句话没说。


    顾澜笙明显能感觉到，陆思羡的话少了，往日里在家，该做的陆思羡都照做，买菜做饭烧水拖地洗衣服打扫卫生……她比僱佣保姆都省心。问题是，就是感觉不对，她回家陆思羡不会主动在门口等着她，也不会热情地叫她主人，也不会跟她闹着玩了……其实这也挺好，安静又省心，可她心里为什么不自在呢？


    顾澜笙总觉得陆思羡和她没有之前亲了，矛盾的人啊，以前嚮往安静自由，现在却又在纠结陆思羡和她之间的距离感。


    顾澜笙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偶尔就会赌气地想，就是陆思羡的错，她让自己开始习惯这一切，却又突然改变不按照原来的路走了，那《宠物协议》签订有什么作用？顾澜笙分明记得《宠物协议》里的规定，宠物要在主人回家时表示热情和欢迎。


    哼，陆思羡写了一堆，根本不照做，心情好了玩两天，心情不好就算了，一点都不认真，顾澜笙挑理地想。


    可莫一阵，顾澜笙也安慰自己，这样挺好的，《宠物协议》那么奇异的，她不能再看那些奇怪的内容，否则越看越奇怪。陆思羡为了心安理得地住在她那，不得不讨好她写下《宠物协议》，为了掩饰复杂心绪，甚至主动逗她玩表示内心的不在意，她还是别为难陆思羡了。


    午饭结束，顾澜笙随着陆思羡去了雅奈尔，很巧地遇见余子期。


    余子期一脸诧异地望着她，刚想热情地扑过去，就瞧见了顾澜笙身后的陆思羡，余子期步子一转，熘了。


    陆思羡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咖啡色的办公桌上物品摆放整齐，「顾总，喝点什么？」进入办公室的陆思羡音线明显透着清冷，顾澜笙也跟着精神紧绷，「不用了，陆总，我还是先跟您谈工作，尽量少占用您的时间。」


    陆思羡给顾澜笙倒了杯水，「顾总请讲。」


    顾澜笙画了小30分钟，将环宇建筑和华信投生的事讲完，讲的口干舌燥，「陆总，你看这两件事，像我这么说的办，行吗？」


    「不行。」


    「哪个不行？」


    「都不行。」


    「……」顾澜笙差点气炸，亏得她还为陆思羡思考，百般照顾她的情绪呢，这人完全不考虑自己啊！


    既然这样，大家就都撕破脸好了！陆思羡，你给我等着！


    ※※※※※※※※※※※※※※※※※※※※


    陆思羡：突然有点冷。


    顾澜笙：呵呵呵。


    读者：【吃瓜看戏】


    第50章 颈圈


    两个任务都没完成, 顾澜笙被温良玉批了一顿, 并责令她：下周一去我办公室当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澜笙窝了一肚子气，她越想越觉得陆思羡是故意针对华信集团的，下午的环宇建筑和华信投生, 陆思羡没发表任何意见, 就两字：不行。


    还有谁比她更苦逼吗？上班时间被陆总欺负, 下班时间被宠物忽视，她这哪里是养了个宠物, 这是养了一位大爷啊！


    上班时间受的气, 下班时间来发泄, 对, 就是这样，顾澜笙打电话给陆思羡。


    「顾总。」


    「来接我。」顾澜笙发号施令。


    「现在？」


    「难道是明天？」


    「顾总……」


    「乖乖，我给你半小时，晚点的话，回家要受到惩罚。」顾澜笙直接挂了电话。


    陆思羡抿抿唇，嘴角翘起, 迟到有惩罚, 那就迟到吧。


    惩罚会是什么呢？今晚或许值得期待。


    陆思羡故意等到下班半小时后拎包离开, 一出门, 正好遇上从办公室出来的蒋维尔, 出于礼貌地问候一声：「蒋总。」


    「不是不加班吗？」蒋维尔上下打量陆思羡, 衬衫扣子繫到顶端不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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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晚走了一会。」陆思羡淡声道, 「蒋总, 我走了。」


    你看看这德行，哪里是对领导该有的态度，要不说那个死k的朋友，跟她都一个德行！


    作为雅奈尔的总裁，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太小心眼，蒋维尔同意了kelly的推荐让陆思羡来雅奈尔上班，不过她本人确实是小心眼的，所以她打算忍耐到陆思羡试用期结束，就让她离开。


    恩，3个月时间也快的，蒋维尔暗暗地安慰自己，反正陆思羡的任务铁定完不成，就忍3个月。


    「你迟到了！」顾澜笙足足等了陆思羡两个小时。


    「堵车。」陆思羡淡然道。


    「少找藉口！」顾澜笙饿得肚子咕咕叫，心烦气躁，越看陆思羡越不顺眼，有美好音线又怎么样？就知道气人！


    「哦。」


    「哦什么哦，下班时间，我是你的主人，按照《宠物协议》，你跟我说话，要怎么说？」顾澜笙小身子要一拧，跟陆思羡较真起来。


    「……」陆思羡抿抿唇，没做声。


    「不说话是不是？！」顾澜笙较劲，「那好，你停车，我下车，《宠物协议》就此作废！」顾澜笙小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车子还在行驶，就作势要推门，陆思羡心惊，忙道：「主人，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顾澜笙当然只是吓唬陆思羡，她还没活够，怎么可能真的推开门。


    「跟主人说话，要以『主人』做开头语，主人提问，我一定要回答。」


    「下次会不会再犯了？」


    「主人，不会了。」


    「哼。」顾澜笙哼道，「别以为你现在好脾气就行了，今天的迟到还是要罚的。」


    「主人要罚我？」陆思羡「惊慌」道。


    「不行吗？」


    「主人要欺负我。」陆思羡凉凉地说。


    「你给我记住，白天陆总欺负我，晚上回来我就欺负你。」顾澜笙明人不做暗事，说这话的时候说得特别解恨。


    陆思羡面上唉声嘆气直道主人不公平，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主人，其实不能怪我忘记《宠物协议》，我毕竟是个人，就算是宠物，也是人宠，过去的几十年，我都是个人。」陆思羡也挺顶委屈，「主人没给我培养出惯性的宠物意识，也没有给我任何标示性的东西提醒我，让我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有什么办法嘛。」


    顾澜笙生气气！作为宠物，不仅不反思，反而怪起她来了！


    「你说什么你！」顾澜笙嚷。


    「本来就是嘛，主人就知道强权压迫我。」陆思羡努努嘴，委屈巴巴。


    「谁压迫你了？」顾澜笙还委屈呢，什么都没做就被说强权压迫。


    「主人一看就没养过宠物。」陆思羡对顾澜笙提出质疑，表示正常人类养宠物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呢，就像养小孩子一样都要有个教导的过程。


    顾澜笙虽然不满，不过也无以反驳，内心憋着气，咬牙切齿地笑道：「乖乖放心，我以后会严加管教的。」顾澜笙抬手捏住陆思羡的耳朵用力揉了揉，「到时候乖乖可不要因为我的严格哭鼻子哦。」


    陆思羡深吸一口气，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她的耳朵很敏感的，别乱揉啊。


    顾澜笙一路带着小脾气回家，陆思羡去做饭，她没像往日那般跟到厨房主动帮忙，一头扎进书房，登陆论坛打卡。顾澜笙决定以后定时打卡，没事就挂机累计时长，争取早日阅读热帖《饲养手册》的所有内容。


    在这之前，顾澜笙利用时间战术在旖旎时光版块里遨游，尽量寻找饲养人宠的帖子，当然更多的是在搜寻引擎里找女主和女宠的网页。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搜女主和女宠，每次跳出来的内容都是女主和女奴，顾澜笙也是惆怅，奴隶和宠物不一样的啊。


    之前每次搜到类似帖子，顾澜笙都是只看个开头，因为开头都过于禁忌火爆，她根本不好意思往下看，眼下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学艺，顾澜笙就打开帖子阅读下去。


    这一读……读得顾澜笙脸红心跳，卧槽，这tm根本就是小h文啊！顾澜笙看得口干舌燥，心跳得厉害。


    所以，所谓的女主和女奴，其实就是同性伴侣的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吗？正常人是平等身份，而女主和女奴是利用身份上的差异性……顾澜笙一向好奇爱钻研，在那琢磨女主和女奴为什么会让人兴奋？顾澜笙红着小脸想，这大概是基于恋爱关系上的一种情侣情趣吧。


    唉，顾澜笙嘆口气，她突然好想谈恋爱啊。


    尤其是最近写文，她自己写的文都是小甜饼，可读者哪里知道，作者是个单身狗。


    唉，顾澜笙再次嘆气，白马王子学长估计早就结婚了吧？人真是……有机会就应该抓住，当时如果和学长进一步接触，或许也就在一起了。


    顾澜笙也不是完全没收穫，旖旎风光里有小情侣为了增加生活乐趣而玩的各种y，不仅有初级的饲养人宠玩法，还有制服y……当然，还有很多限制级的。


    顾澜笙真是大开眼界，世界真奇妙！两个女孩子谈恋爱好像很有意思，顾澜笙咂咂小嘴，有点思春了。


    陆思羡无声地推门进来，正好看见顾澜笙双颊桃红，眉目柔情，两眼含笑，小舌尖抵在牙关，一副陷入美好幻想的表情。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顾澜笙眉头拧了拧，晃了晃小脑袋，似乎不太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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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晃脑袋，看见了门口漏了半张脸的陆思羡，顾澜笙吓一跳，红着脸嚷道：「干嘛偷看我！」


    「主人，吃饭了。」


    「你先出去吧。」顾澜笙板着脸。


    陆思羡退出去，顾澜笙认真地想了想，就按照帖子里的方法来吧，先从初级养人宠开始。


    除了言语上的管教之外，装配也得跟上，养一个宠物该配备的颈圈啊，宠物绳啊……


    顾澜笙一想就有点兴奋过头，脑袋有点充血，毛茸茸的颈圈带到陆思羡脖子上，我的妈耶，顾澜笙揉揉心口，心脏跳得太快了。


    顾澜笙满脑子都是给陆思羡买颈圈，吃饭也显得心不在焉，她认真地思考，待会要怎么开口让陆思羡接受她的想法，买颈圈就需要测量脖子的尺寸，这需要陆思羡的配合。


    一顿饭，顾澜笙都在纠结，两人几乎没说话，陆思羡饭后收拾碗筷，顾澜笙想的脑瓜仁都要炸了，最后颇有破罐破摔的架势，麻蛋，不管了！待会直接以命令语气要求陆思羡配合。


    顾澜笙趁着陆思羡洗碗时，搜索了人宠颈圈制作，捲尺？家里好像有捲尺来着。


    陆思羡忙完出来，客厅里一片寂静，主卧里倒是有动静。陆思羡探身一看，一个小败家仔半个身子都在衣柜里，陆续有东西飞出来，落得到处都是。


    「找到啦！」小败家仔欢唿地扬起手，陆思羡看清了，她手里是个捲尺。


    顾澜笙转身一瞬，陆思羡缩回身去避开，捲尺……拿来干嘛用的呢？


    片刻后，陆思羡就知道了。


    陆思羡在卧室里加班，顾澜笙小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吩咐道：「乖乖，你出来一下。」


    顾澜笙喜欢在客厅，她坐在沙发上，让陆思羡坐在地毯上，她俯视的角度，特别有高高在上的权威感。


    白皙的美腿晃到眼前，顾澜笙脸颊红了红，硬气道：「我老早就想说了，你上身穿衬衫，下面什么都不穿……」


    「我下面穿了。」陆思羡撩起衬衫的衣角，白皙的肌肤和淡粉色的小裤裤露出来，顾澜笙脸颊红润加深，嗔道：「我知道你穿了，我是说，你上面多，下面少，为什么要这么穿？」


    「因为热。」


    「……」顾澜笙懒得再费口舌多说了，「坐过来。」


    陆思羡依言坐近，顾澜笙手里攥着捲尺，手心都出汗了。


    顾澜笙深唿吸，稳住，「乖乖，我考虑过了，你之前在车上说的也有道理，作为主人，我有义务养你，恩，就是帮你养成宠物的习性，所以呢，恩，我上网看过了，就是、就是有好多方法……」顾澜笙铺垫了很多，陆思羡大概知道了她的意味，给她有力的一击，「主人好啰嗦诶。」


    「你说什么？！」顾澜笙小脸红扑扑，她在这忸怩够呛，考虑陆思羡的感受怕她难以接受，她居然说自己啰嗦！顾澜笙就差吹鬍子瞪眼睛了，「我告诉你，我会陆续买宠物的用品，你都得带着，这都是为了提醒你，你是宠物，我是主人。」


    呵~她还真猜对了，今晚真的值得期待呢，「所以呢？」


    「所以给我过来，我要给你量尺寸，给你定制颈圈。」


    ※※※※※※※※※※※※※※※※※※※※


    多么贴心的主人，专门定制捏！


    第51章 脸红


    陆思羡面对顾澜笙而坐, 为了配合量尺寸，她需要微微扬起下巴。


    四目相对，顾澜笙眸底深处都是羞涩，对上陆思羡淡然清澈的眸光, 顾澜笙臊得耳根子都是红的，「你转过去。」顾澜笙就纳闷，陆思羡怎么可以如此淡定的？


    第一次养人宠, 第一次给人宠定制颈圈，第一次量尺寸……顾澜笙的手抖得太厉害，陆思羡背对着都能感觉到，本来她心里也挺紧张, 不过见顾澜笙比她还紧张, 陆思羡反倒淡定了，「主人，有点紧。」陆思羡突然说话, 顾澜笙手一哆嗦, 捲尺的头儿掉了。


    「主人好像很紧张。」陆思羡揶揄。


    「闭嘴！」顾澜笙恨恨地瞪了一眼陆思羡的后脑勺。


    顾澜笙心里盘算着，颈圈不能做的太小，有个基准尺寸之后可以调整就行, 万一陆思羡以后穿高领衣服，也能带的上。


    恩, 她真是贴心的好主人, 顾澜笙红着小脸量好起身直接走了。陆思羡摸摸脖子, 顾澜笙触摸带来的细痒残留, 身体还有点痒。


    陆思羡回房后，对着檯灯凝神，破坏了两个檯灯了，现在破坏一个，还有一个新的。


    这方法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呢？陆思羡苦思。


    顾澜笙回到卧室就开始上网宠物颈圈，报上尺寸后，店家疑惑：是大型犬吗？尺寸不太对。


    ……顾澜笙不知道回復什么，凝神半天直接关掉对话框。


    她这种是不是不该直接在宠物店里找啊？顾澜笙认真思考，得出结论是：去公司附近的成.人用品店瞧瞧，之前就瞧见过，颜色和尺寸都不少。


    顾澜笙小脸红扑扑去洗澡，陆思羡出来倒水看了个正着，淡然道：「主人脸好红啊。」


    「要你管。」顾澜笙转身钻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大脑还处于高度兴奋状态。


    顾澜笙大字型躺在床上准备酝酿睡眠，门被敲响，她抓着被子坐起身，「进来。」


    「我想和主人一起睡。」


    「檯灯两个都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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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


    「主人，我不喜欢一个人睡，没有安全感。」


    「我还没有安全感呢！」顾澜笙吐槽，言外之意是：我自己都没有安全感，你跑我房里找什么安全感？


    「那正好，我们可以给彼此安全感！」陆思羡顺势推门进来，关上门就把被子往门口一铺，「我睡门口就行。」


    「……」顾澜笙正在想怎么拒绝陆思羡又不会太伤人，陆思羡已经铺好被子坐在地上，「主人，管说我没有宠物的实感，我们一天24小时，除了晚上都没有时间接触，我想和主人搞好关系都没机会，主人真想拿我当宠物，也没有机会，以后只要下班回到家，我都要跟着主人。」


    ……宠物这么自觉，她这个主人还不愿意，是不是不太好？顾澜笙犹豫，陆思羡已经睡在门口。


    顾澜笙无奈地下了床，「你上床睡吧，不过被子要各盖各的。」之前就是每次陆思羡来都只抱个枕头，两人同盖一床被子，她才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陆思羡，她才会那么变态的玩人家的那里……不过说来陆思羡的胸是真漂亮，她洗澡也看过自己的，完全不觉得好看。


    「不用，我就睡这。」陆思羡翻身背对着顾澜笙，说的可怜巴巴，「我知道主人不喜欢和我睡一张床，能让我住进来就行。」


    「你睡门口我晚上怎么出去啊？」


    也是……陆思羡只想着住进来。


    「去床上吧。」顾澜笙拽了拽被子，陆思羡起身后突然凑过来亲了她的脸颊一下，顾澜笙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了，「你干嘛？！」顾澜笙大唿小叫，陆思羡不以为意，笑眯眯道：「依照《宠物协议》用宠物亲昵的方式向主人表达感谢。」


    「……」顾澜笙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陆思羡，「笑什么笑，被子自己拿！」顾澜笙丢了被子起身冲出去喝水。


    在厨房里，顾澜笙心跳依旧急促，抬手摸了摸脸，宛如梦境，她刚刚被陆思羡亲了……


    陆思羡明明是依照《宠物协议》来的，可顾澜笙心里还是怪怪的，难道是她太忸怩，太不大气了吗？


    顾澜笙咕噜噜，喝了一杯水，心跳总算是恢復正常了。


    夜，入睡前，两个人两床被子相安无事，入睡后，两个人一床被子相拥而眠。


    温暖的怀抱，谁不喜欢，顾澜笙挤到陆思羡怀里，睡的唿噜噜，看得陆思羡心都要化了，好像小时候养得那只小狗崽儿哦。


    顾澜笙醒来，陆思羡已经不在床上了，顾澜笙松了口气，看来昨晚是正常的。顾澜笙坐起身，被子滑下去了，啊啊啊，她怎么盖的是陆思羡的被子，睡在陆思羡的位置上了？！


    顾澜笙拍脑门，睡觉不能老实点吗！干嘛抢人家被子啊！干嘛占人家的位置啊！


    顾澜笙正懊恼，门突然开了，她下意识抓紧小被子，「主人，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吗？」陆思羡扬起浅浅的笑，顾澜笙的脸不受控制地泛红，恼中含羞，嚷道：「笑什么笑，出去！」一大早上，最心仪的音线配上美丽的笑脸，杀伤力指数直线上升，顾澜笙分明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


    「主人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陆思羡落筷问。


    「暂时没有。」顾澜笙说好听了是恋家，说的直白点有点宅，一个人也不喜欢出去，窝在家里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也不错，「你有？」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主人陪我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是不太喜欢出去，不过你都买了，那就去吧。」顾澜笙板着脸，其实她本来也没事做，原计划是打算去公司附近熘达一圈，顺便看看用品店里的情趣颈圈，不过这事还是得背着陆思羡去。


    周末，任何地方都不缺「情侣」和「闺蜜」这两类人，顾澜笙之前都是一个人穿梭其中，今天她身边也有人一起，而且是回头率超高的陆思羡，顾澜笙也被献上注目礼。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有点害羞，有点躁动，有点自豪……和小小骄纵，她和漂亮人一起，漂亮人挽着她的手臂，会和她轻声耳语，会叫她主人……这感觉，顾澜笙的身心都有点说不出的舒服，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落寞感。


    到了电影院，说是不喜欢出来的人被周围的热闹喧嚣带动的情上扬，顾澜笙兴奋地奔着零食区去了。


    小吃、饮料，所谓的垃圾食品都是看电影的必备，顾澜笙想买却被陆思羡拉住，「吃过早饭了，而且这些食物不健康。」


    「看电影不吃东西还有乐趣吗？」顾澜笙歪理道：「你不喜欢就不要吃了，我要买！」就像是任性的小孩，不仅要买，还要买大个的，一大桶爆米花，大杯可乐。


    有小情绪的人左手爆米花，右手可乐，将陆思羡甩在身后。到了检票口，服务人员发3d眼镜，顾澜笙微微侧身，「请帮我先放兜里。」


    「给我吧。」陆思羡接过来，「我帮你拿吃的吧。」顾澜笙哼了一声，并不领情。


    巨蟹座的傲娇，不是一般星座所能比拟的，哄着来尚可，若是硬槓，没人槓得过。不过巨蟹座也不是槓精，只要懂得给她搭建台阶，傲娇的巨蟹座会顺势而下，一场矛盾就能化解于无形。


    看电影时，陆思羡为了化解尴尬，伸手主动去拿桶里的爆米花，顾澜笙因此主动靠近陆思羡，质疑道：「你不是不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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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倾身，附耳道：「主人爱吃的，我也想尝试。」


    看电影过程中，顾澜笙小嘴没停，吃爆米花，喝可乐，顺便看电影。陆思羡的眼角余光，没离开过顾澜笙，大多时间，借着吃爆米花光明正大地望着忽明忽暗光亮下的小脸，一脸的满足，她也有说不出的幸福。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因为喜欢你，会因为你的开心而感受到幸福。


    「主人，我口渴。」陆思羡突然凑近，顾澜笙咂咂嘴，犯难道：「只有一个吸管怎么喝啊？」继而怨念地瞪了一眼陆思羡，「都是你自己说不喝的。」顾澜笙正琢磨要不要拔掉盖子，让陆思羡直接喝，陆思羡却小声说：「我不嫌弃主人脏哦。」


    顾澜笙登时来脾气，「我不嫌弃你不错了！」顾澜笙塞到陆思羡手里，「给你！」


    陆思羡成功地和顾澜笙间接接吻，喝完还抱怨了一句，「主人好像小孩子，还咬吸管，都变形了。」


    「陆思羡，你给我适可而止。」顾澜笙瞪眼睛，真有点急了，陆思羡转了话锋，眉眼一弯，「主人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


    哼！顾澜笙并不领情。


    小傲娇，于是又生气了。


    这次「冷战」持续到电影结束，顾澜笙离开时，大步往前走，故意忽略身后的陆思羡。


    顾澜笙只顾闷头走，半晌才意识到身后没人，她回身张望，陆思羡真的不见了。


    手机里也没有陆思羡的信息，顾澜笙小脾气拗着，也不打算找陆思羡了。


    三楼是时尚区，顾澜笙信步闲逛，这一逛，发现了意外惊喜！


    好多漂亮的项圈啊！！！


    顾澜笙也忘记生气这事了，直接给陆思羡打电话，「乖乖你快来3层xx店。」精緻的项圈配饰，比订做的还要漂亮。


    等陆思羡过来时，顾澜笙却在xx店门外，陆思羡要进去，顾澜笙一把拉住她，「别进去。」


    「怎么了？」这边的商业中心陆思羡和温良玉都逛过，布局没有太大改变，店面也都是原来那些，所以xx店主打配饰，陆思羡知道的。陆思羡隔着玻璃看见了两侧陈列区摆放的项圈，精美耐看，她大概猜到了顾澜笙出来的原因，故意问：「是觉得不好看吗？」


    「不是。」顾澜笙小声说。


    「那进去看看吧。」


    「不去了。」顾澜笙转身就要走，陆思羡拉着她的手，「我想进去。」


    顾澜笙不得已说出实情，「她们家东西特别贵……」


    「主人反正要给我做，不妨借鑑下她家的样式？」陆思羡提议，顾澜笙一琢磨，诶，也是。


    陆思羡推门进去，有店员笑着迎上来，陆思羡抢先一步，抬手摆摆淡声道：「暂时不需要服务，我们自己逛下就好，谢谢。」店员笑着躬身走开了。


    「主人，我觉这款挺好看。」陆思羡拿起一款復古黑色简约的项圈，中间配上了一颗小钻，顾澜笙瞅瞅价格，22880￥，顾澜笙暗道：是挺好看，价格也好。


    「我觉得这个好看。」顾澜笙中意的是一款金环流苏项圈，中央是黄金环，吊着一块装饰用的金色钥匙，「你看着小钥匙，多可爱。」


    「恩，主人有眼光哦。」陆思羡身体撞撞顾澜笙，撞得顾澜笙心软，顾澜笙喃喃道：「你带这个，肯定好看。」


    「那就买吧。」


    「……」顾澜笙摇摇头，「不买，我就看看。」一款项圈要32800￥，她发烧都不可能买，除非是发疯了。


    「主人，我有点口渴，但我还想继续看会。」陆思羡拉着顾澜笙的手小声央求道：「主人去给我买水喝好不好~」


    「……好吧。」养宠物哪那么容易呢，还得伺候她，顾澜笙去买水时不忘吐槽。


    顾澜笙买水回来，陆思羡已经逛完在门口等她，两人结伴回家，顾澜笙还挺感慨，「要不都拼命赚钱，没钱就是没底气。」那款项圈她真的很喜欢，她不穷，但也不至于富到可以任性，她还是乖乖去买便宜点的吧。


    晚上，陆思羡做饭，顾澜笙上网搜索项圈，或许是最初看中了那款，再看其他的总觉得不好看。


    唉，顾澜笙靠着椅背发呆，要不然定做一个山寨的？不行，陆思羡肯定会笑话她的。


    陆思羡叫顾澜笙吃饭时，发现顾澜笙在书房睡着了，不小心碰到滑鼠，亮起的屏幕上是今天看中的那款项圈，顾澜笙搜索的：定制仿真版xx项圈多少钱？


    吃饭时，顾澜笙大概是刚睡醒，人还蔫蔫的，「主人。」


    「恩？」


    「我认识制作项圈的人，不如叫我朋友做一个仿真版的怎么样？」陆思羡认真分析，「多定做几款，还可以换着带？」这想法与顾澜笙不谋而合，顾澜笙欣喜，「好啊，那你问问你朋友。」


    「朋友」很给力，第二天就送来了仿真版的项圈，与店内的毫无二样。


    「哇，这手艺也太棒了吧！」顾澜笙赞嘆，「社长，你好厉害啊，感觉跟真的一样！」


    什么叫跟真的一样啊，就是真的啊，kelly眺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思羡，笑道：「l桑，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方便跟我出去聊几句吗？」


    ※※※※※※※※※※※※※※※※※※※※


    作者：阿k，你想确认what？


    kelly：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作者：我是替读者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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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lly：读者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作者：……


    第52章 学长


    顾澜笙也不知道两人谈的什么, 居然谈了一上午还没谈完，顾澜笙满腔热血等着给陆思羡带项圈，愣是没等到人回来。


    顾澜笙百无聊赖地在家里打呵欠，最后决定干点正事, 码字吧。


    顾澜笙大多时候不会断更，因为有存稿，偶尔断更的时候, 读者们都是相当的包容。


    霸王票第一名的锦瑟和顾澜笙保持统一进度，只要顾澜笙更新，锦瑟就会投深水；只要顾澜笙断更，甭管是因为什么理由, 锦瑟那一天都不会投深水。


    大有一种, 顾澜笙干一天活，对方给一天的钱，多一分的赏钱是不可能的。


    顾澜笙有大纲护体, 码字速度也快, 不一会写完6000字发上去，闲来无事翻自己的订阅文章。


    她赫然发现「白娘子」这个作者的《舌尖上的征服》已经奔着200万去了，顾澜笙这种向来只写中短篇的写手简直是吓到了。顾澜笙写文多年, 最长的不超过50万。顾澜笙之前只看了部分内容，主观推测这位作者可能是个话痨, 问题是文下的读者倒是都挺萌的, 名字也都挺古怪, 有叫勺子, 有叫圆子弹的，也有叫小皮神和蓝的，她们更有一个别致的称唿「小姬崽」，顾澜笙忍俊不禁，百合的读者大多都挺可爱呢。


    顾澜笙肚子开始咕咕叫，早饭吃得早，习惯了被伺候，等着陆思羡做午饭，这人就是不见回来。


    顾澜笙都打算订外卖了，陆思羡的电话来了，顾澜笙抱怨地叫道：「乖乖你怎么那么久嘛！」


    「我不是你的乖乖哟。」kelly戏嚯地望着对面无言的陆思羡。


    「……」顾澜笙臊得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kelly适可而止，「是这样的，我和l桑刚聊完，打算在外面吃饭，顾总要一起来吗？」


    「我、我能和陆总说句话吗？」顾澜笙脸红地改口。


    片刻后，「出来吃吧，就在旁边商业中心三楼的火锅店，吃完咱们散步回去。」陆思羡温柔地说，没有任何特定的称谓，不是顾总，也不是主人。似乎得到陆思羡的允许，顾澜笙才能心安理得地出现在火锅店里。火锅店很大，设计颇为艺术，一路花草，因为布局都一样，顾澜笙找包房时费了挺大的劲儿。


    三人一起去调制酱料，kelly是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两人的操作，跟复制粘贴没有差别。


    这是双胞胎吧？kelly暗笑。


    顾澜笙是第一个回座位的，kelly跟在陆思羡身后调侃，「乖乖可不是一般的乖哦。」陆思羡狠狠瞪了一眼kelly。


    kelly落座后，主动坐到陆思羡身边，软弱无骨似的靠着她，「l桑，我口渴，想喝水。」


    陆思羡给kelly倒水，kelly也不接，撒娇道：「想要l桑餵。」


    顾澜笙坐对面，星眸闪烁，都不知该往哪里看，kelly一撒娇，顾澜笙听得头皮有点麻。


    撒娇女人最好命，顾澜笙想起那部电影，打了个冷战。


    让顾澜笙万万没想到的是，陆思羡真的餵kelly喝水了，尽管是手捧杯子用吸管，顾澜笙还是看着刺眼。


    顾澜笙莫名的来气，低头不再看对面的两人，问题是不看还是能听见。


    「l桑，手酸，你给我烫个肉卷呗！」


    「l桑，我想吃你旁边的虾滑。」


    「l桑~我想喝你的饮料~」


    顾澜笙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吃的什么，只记得当时很生气，最后因为太生气，霍地起身，反倒吓到了对面的两人，「要去哪？」陆思羡问。


    「洗手间。」顾澜笙没好气地回答，人也转身气唿唿地往洗手间去了。


    「kelly你说的帮忙如果是这样，我看还是算了。」陆思羡忍无可忍。


    「你看你，一点耐心都没有，顾澜笙现在的反应你不开心吗？」kelly循着顾澜笙远去的背影，笃定道：「她很在意你。」


    「是吗？」陆思羡也回身看，kelly嗯了一声，「据我测试来看，她心里肯定有你。」


    「……」陆思羡有点担心，想要跟到洗手间去看看，kelly却不贊成，「追人讲究循序渐进，你现在就把她宠上天，之后还怎么和她保持粘性啊？你得让她一点一点感受到你的好。」陆思羡最初也是打算如此，但对着顾澜笙她真的不想耍心机，所以总是下意识想要对顾澜笙好。


    「待会等她回来，咱们再刺激她一下，看看她的反应。」


    「你别刺激得太狠，我怕她受不了。」


    「你放心吧。」kelly淡然道，「我有分寸的。」


    顾澜笙在洗手间暗暗吐槽了kelly，那么大个人了，没手没脚吗？还让陆思羡伺候她。陆思羡也是，对那个社长言听计从，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可是也不像啊，想想kelly投在华信投生那笔钱，说是出于对陆思羡的信任……顾澜笙洗手时不受控制地想，会不会陆思羡和kelly是一对啊？那么一大笔钱都放在华信投生的不同项目里，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呢。


    问题是，如果是一对，为什么两人不住到一起？陆思羡非要住她这？难不成她们闹别扭了？顾澜笙天花乱坠乱想一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反倒是自己幽幽嘆口气，为什么感觉心里始终不太爽呢？


    顾澜笙突然后悔今天出来吃饭，吃得好与坏不说，心情不好，胃里也不太舒服。想来想去，不知该生谁的气，就气陆思羡，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出来？自己出来了，她却又和kelly在那边卿卿我我，单身狗不是人啊？单身狗没人权，就能随便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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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洗了半天的手，最后出门时甩了甩水，这一甩，正好甩到刚从男洗手间出来的人身上。


    「对不起。」顾澜笙忙道歉。


    「没关系。」男士微微侧身。


    眸光相遇，顾澜笙目光一怔，「你、你是……」


    「顾澜笙？」


    「学、学长？！」


    顾澜笙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遇见欧哲，他身姿挺拔，帅气依旧，眉眼之间的俊朗让他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还真的是你。」欧哲笑道：「好久不见了。」


    是啊，快有十年了吧？顾澜笙的脸颊红了红，低头矜持道：「确实好久不见了。」刻意调整过的声音温柔而又甜美。


    「和朋友来吃饭的？」欧哲打量顾澜笙，变化挺大，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秀气依旧。


    「恩。」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外走，「学长也是吗？」


    「恩，真是太巧了。」欧哲也感嘆，到门口意味着两人要分开，欧哲主动问：「你在哪边吃饭？」


    「里面的包房。」顾澜笙抬手想指，指尖晃了半天也没个方向，摸摸自己的后颈，讪讪地笑，「就、就是包房里。」麻蛋，她忘记回去的路怎么走了啊！


    「房间号多少？」欧哲明了，笑着问。


    顾澜笙一眼看见阳光的笑容，和记忆中重叠，她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时光深处。


    3022号房，欧哲带着顾澜笙找到回来的路，一路边走边聊天。


    顾澜笙大概也知道了，欧哲今年刚从国外回来，以后会在北.京工作。顾澜笙简单汇报自己毕业后的动态，介绍时她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要欧哲的联繫方式，当年的遗憾在遇见欧哲这一刻被唤醒，可是主动这种行为对于巨蟹座来说等于是要爬出蟹壳，需要莫大的勇气，顾澜笙犹豫时，欧哲步子顿了顿，「到了。」


    欧哲扬了扬下巴，喉结的线条仿佛工笔下的画作，「直走到头就到了，吃的开心点。」


    顾澜笙一步三回头走回去，欧哲一直站在原地没动，顾澜笙回眸时，欧哲也扬起浅浅的笑。记忆中的画卷舒展，顾澜笙的心，跳得有点快。顾澜笙干脆倒着走，抬手挥了挥，欧哲也挥了挥手。


    咣！顾澜笙倒着走，直接撞上了人，她回身道歉，是脸色颇为冷清的陆思羡。


    「陆总。」顾澜笙的脸还红着。


    「主人。」陆思羡凝眸远望，隔空与欧哲明朗的目光相遇，欧哲笑意淡了淡，陆思羡眸光沉静，抬手揽过顾澜笙的肩膀转了弯往回走，不冷不热道：「主人去了好久，是遇见了美男子？」


    「没有……」顾澜笙下意识回头张望，欧哲仍在原地，直到门口她进包房，欧哲才挥了挥手，顾澜笙挣脱陆思羡也挥挥手。


    陆思羡转身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欧哲，笃定道：「认识？」


    「恩。」


    「看来关系还不错。」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学长。」


    陆思羡的双手紧了紧，「你喜欢的那个？」


    「恩。」顾澜笙惊喜没有掩饰，「太巧了，没想到会遇见。」顾澜笙欣喜道：「他长得很帅是不是？」


    陆思羡回身，男子已经离开，「他叫什么？」


    「欧哲。」


    欧哲……陆思羡蹙了蹙眉头，没做声。


    「回来了？」kelly起身道：「我有点急事得走了，你们两慢慢吃，抱歉啊澜笙。」


    「没事没事。」顾澜笙心情很好，要不是kelly促成这顿饭局，她可能就不能遇见欧哲了，顾澜笙嘴角上翘跟kelly告别，却在kelly忽然抬手勾住陆思羡的脖子倾身吻上去时，整个人当机了。


    第53章 生气


    讲真, 如果陆思羡知道kelly说的「刺激」是亲吻嘴角, 她会当场打死kelly。


    k美人绝尘而去，房里只剩下咕嘟嘟的火锅冒泡声，以及顾澜笙隐在齿间因为受到惊吓忘记缩回去的小舌尖。


    顾澜笙确实是惊到了, 她不是没见过人类接吻, 但她以前见过的都是异性接吻。公共场合, 总会有情侣抱在一起热吻，顾澜笙最初也是挺惊讶, 不过好歹见得次数多了习惯了。


    女孩子的亲密, 譬如闺蜜间的, 她也见过, 不过最大的尺度是亲脸和揉胸，毕竟她读书时也被朋友闹着玩偷袭过。


    两个姑娘，而且是成年女子实打实的嘴对嘴，顾澜笙人生里的第一次，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事实上，顾澜笙的角度问题让她看成了是嘴对嘴, 实际上kelly亲吻的是唇角。


    此刻, 这已不重要, 顾澜笙已经认定, kelly和陆思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了, 就在她的面前。


    「主人……」陆思羡抬手擦唇角, 顾澜笙回过神, 心里忽然一瞬非常的不爽,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不上是被侵犯还是怎样。


    早之前顾澜笙就见过kelly亲吻陆思羡的脸颊，今天餐桌上陆思羡照顾有加，大概kelly的热吻是情人间为了表示感谢和亲昵吧。顾澜笙不爽，但她不至于冲动地指责或者质问陆思羡，毕竟她没有那个权力，可是内心真的不自在，她刷地坐下，咬唇半晌没做声。


    陆思羡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kelly发来的，写着：怎么样？她生气了吗？


    陆思羡：下次见面，我会亲手宰了你。【微笑】


    kelly：啧啧，看来小朋友心里有你，替你开心哦。


    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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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闷头坐了片刻，眼见着陆思羡还在玩手机，估计是和kelly聊天，她心里越发赌气了。既然这样，陆思羡又何必叫她来？哦~~~顾澜笙内心冷笑，是想让自己看她们秀恩爱吗？讲真，这世界的某些情侣狗真的很欺负人，你们自己就恩爱好了，为什么非要伤害单身狗？


    就在这时候，虚掩的门被敲开，顾澜笙望过去，竟然是欧哲。


    「澜笙，刚才忘记要微信了。」欧哲歉意地笑，顾澜笙受宠若惊，抓着手机到了门口，羞赧道：「咱们谁扫谁啊？」


    「我扫你吧。」欧哲点开微信，顾澜笙内心雀跃，老天爷对她太好啦！


    「这位是？」顾澜笙扫码时，欧哲主动问陆思羡，顾澜笙啊了一声，「我……」她本想说我朋友，可想起刚才陆思羡和kelly的互动，小心眼发作，最后生硬地介绍，「她叫陆思羡。」顾澜笙也给陆思羡介绍，「这位是我高中时的学长，叫欧哲。」


    「你好。」欧哲绅士地伸手，陆思羡礼貌地回握就放开了，欧哲笑着问：「陆小姐方便加个微信么？」


    第一次见，就要她微信，这人可见是轻浮的可以，陆思羡自然不愿，不过眼见着旁边的顾澜笙正低头美滋滋地存储人家的名字，她缓了缓语气，「好的。」


    「改天请两位吃饭。」欧哲也没打扰太久，就告辞了。


    顾澜笙加到欧哲的微信，一扫之前的不快，眉眼都是弯着的，可见是真的对欧哲有好感。


    陆思羡心里酸熘熘，却又不能发作，硬撑了几分钟盯着顾澜笙一直玩手机，最终忍不住说：「主人，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玩手机了吧？」


    「你刚才也玩了啊。」顾澜笙又想起刚才不快的事，撇撇嘴不服气。


    「……我刚才不是在玩。」


    「我也没有玩。」


    「……」小糰子顶嘴的能力倒是直线上升，「这回好了，重新遇到高中男神了，你可以开始谈恋爱了。」陆思羡本来说的是气话，顾澜笙居然没有否认，抱着手机笑呵呵，陆思羡当场气得想爆炸。


    饭后回家，顾澜笙也是一路捧着手机，时而欢笑，时而认真，小表情格外丰富。陆思羡提醒要看路，顾澜笙干脆不走了，就站在那戳手机，陆思羡隐忍地握拳。


    陆思羡忍了一路，忍到家门口，愣是没碰手机，哪怕手机响过几次。


    「主人先上去吧。」陆思羡对着已经进电梯的顾澜笙说。


    顾澜笙愣神的功夫，电梯门已经关闭上升，陆思羡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抬手抚着心口。


    老天爷，如果您不打算成全我，为什么还让我重新遇见她呢？


    陆思羡曾经想，如果重逢无论如何都要追到顾澜笙的，真的重逢得知顾澜笙心中有不曾忘记的学长，说明她可能还会是个直人，她不忍掰弯，就想着顾澜笙遇见喜欢的人之前她一直追，如果遇见了她就放弃了……可是顾澜笙喜欢的男生真的突然出现，老天是叫她放弃的意思吗？


    陆思羡拐到旁边的小路往花坛深处走，最后坐到凉亭里，翻出作响的手机，有欧哲和顾澜笙的微信。


    欧哲：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欧哲：说这样的话或许很冒昧，但您的气质真的很好。


    欧哲：澜笙是我的朋友，听闻她和您一起住，有机会去拜访两位。


    陆思羡眉头皱得更深，这男人对她未免太主动了，刚才和顾澜笙聊得火热的也是欧哲吧？这是想一脚踏两船？陆思羡忍着噁心回覆：欧先生，我说的话可能也冒昧，但无意冒犯，我听澜笙提过您，对您颇有好感，想确认下您对顾澜笙也是同感吗？


    对方正在输入。


    欧哲：陆小姐，澜笙就像是我的妹妹，我比她大，高中时一直照顾她而已，您别误会。


    呵，陆思羡冷笑，她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国内的初高中生很流行认哥哥，认妹妹，认着认着就有往歪路上发展的。


    陆思羡：呵，那倒没有，我朋友顾澜笙挺单纯的，我不会误会您，不过我担心她会误会您，对您仍有好感。


    欧哲：不能吧？我和澜笙多年没见，曾经的感情也淡化了，不过今天重逢也确实开心。再就是今天初见陆小姐，真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陆思羡反感加倍，顾澜笙看人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


    陆思羡没再回復欧哲，退出来查看顾澜笙发给她的信息，写着：你去干嘛了？


    就这一句，再无其他。别说乖乖，连陆总的称唿都没了。


    陆思羡刚刚还有点动摇，想着应不应该放弃追求顾澜笙，但欧哲的表现，让陆思羡无法放心，或者她也想给自己找一个继续追求顾澜笙的藉口，为了防止顾澜笙被欧哲骗，她还是继续呆在顾澜笙身边，看着她一点，恩，就是这样。


    陆思羡整理好心情，回復顾澜笙：我买点东西就回去。


    陆思羡去超市买了酸奶，快步回家，顾澜笙还抱着手机聊天。


    陆思羡压下心口的酸涩，「还和你的白马王子聊呢？」


    顾澜笙嘿嘿笑两声也不说话，故弄玄虚的样子让陆思羡心塞，悲怆道：「唉，主人有了新欢，也不管我了，这个项圈还是丢了吧。」


    「诶诶！」顾澜笙心急地跳起来，「不能丢。」顾澜笙终于丢开手机，「我早上就要给你带，你一直不回来，过来过来，我给你带。」顾澜笙的注意力终于回到陆思羡身上，陆思羡心情多少舒服点，「我去沖个澡再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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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噢，去吧，我也去沖个澡，你不说还不觉得，有点热。」顾澜笙主卧有个小浴室，空间不大，顾澜笙一般都喜欢用外面大的，陆思羡提醒她：「你用外面大的，我用你卧室小的。」


    顾澜笙也没推辞，她的家，她做主。


    陆思羡拿了换洗衣服，经过客厅时，听见顾澜笙的手机响，她一个箭步过去，手机屏幕还亮着。


    男神：你这么可爱，怎么会忘记。


    男神无疑是欧哲，陆思羡看得直反胃，等会她得跟顾澜笙做下思想工作，让她知道，时过境迁，人是会变的。


    洗澡的顾澜笙依旧是兴奋的，重新遇到欧哲，让她再度想起曾经的青葱岁月。而现如今的欧哲越长越帅，内心毫不设防的顾澜笙的直观想法是想和他保持联繫，可能的话再进一步。想到欧哲的出现，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害怕母亲逼着相亲了，顾澜笙更开心了。


    幸好是今天中午去吃饭了，要不然怎么会遇见呢？说来还得感谢陆思羡和kelly。


    可想起陆思羡和kelly当着她的面接吻，顾澜笙还是义愤填膺。


    唉，算了，人家小情侣亲亲抱抱很正常，她就算是主人，也不能阻止宠物谈恋爱不是？


    顾澜笙如此安慰自己，纵有不爽，但情绪也平静不少。


    精緻的项圈，经由顾澜笙的手，带上了陆思羡的脖子。


    顾澜笙直直地望着陆思羡的背影，不料想陆思羡突然转身回眸，淡淡的问：「好看吗？」


    白皙柔美的线条相衬，衬得陆思羡清冷的面庞多了一丝禁慾的味道，尽管她们依旧是之前的姿势，但顾澜笙突然有种输了气势的感觉，看来高冷果然是气势飙升的法宝，她也板着小脸，极为冷淡的语气，「还凑乎吧。」


    「只是凑乎？」陆思羡双手攀着顾澜笙的膝盖，人突然倾身过来，身子挤在顾澜笙腿间，盯着顾澜笙清澈双眸，「主人不喜欢？」过于近距离，御姐音线和唿吸湿热双重作用，顾澜笙的脸颊微微泛了红，微微别过头，「不喜欢。」谁要喜欢你？你去喜欢你的kelly好了！


    陆思羡就知道，她是喜欢的，口是心非的小糰子。陆思羡抬手抱住顾澜笙，幽怨道：「主人真的不喜欢我吗？」


    「别抱来抱去的。」顾澜笙嫌弃地推开，「你们是不是出了国之后，抱人和亲人都那么随便？」顾澜笙说好不计较，酸熘熘的话还是说出口。


    「我没有随便。」


    是哦，人家抱自己的对象，亲自己的对象，怎么能是随便？顾澜笙想想都赌气，脸泛红，话却是冷意，「以后不要随便抱我。」顾澜笙的手机响了，她摸来手机，是欧哲。


    顾澜笙再度抱起手机，陆思羡就在她身边，却没能分得她一个眼神。


    「主人，你和欧哲应该分开很久了吧？」


    「恩。」


    「久别重逢是好事，但分开那么久，人是会变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澜笙皱眉。


    「我是说，欧哲或许不是你记忆中的学长……」


    「那又怎么样？」顾澜笙其实知道陆思羡的意思，也明白她是好心提醒，但听着就是不舒坦，就像是有人说自己的爱豆不好一样，她记忆中的欧哲人帅学习好热心肠，她相信欧哲会越变越好的。


    「我……」陆思羡突然无力，尤其是顾澜笙较真的样子，说明她真的很在意欧哲，陆思羡没办法不吃醋，醋意之下陆思羡也有些赌气，「我只是想说，你就算喜欢他，也重新了解过，确认他和记忆中一样再去喜欢，免得因此吃亏。」


    「我不是白痴，谢谢。」


    「我有说你是白痴吗？」陆思羡蹙眉，声音也提高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至于针锋相对吗？你喜欢，所以说不得他是吗？」


    「是又怎么样？」巨蟹座最不怕较真，你越较真，她更较真。


    「那你自己看看他给我发的微信吧。」陆思羡本来噁心得想直接删掉，只是还没来得及。


    顾澜笙真的抓起手机看，看到最后，火气窜上来，真的生气了，怒声质问：「陆思羡，你怎么可以这样？！」


    ※※※※※※※※※※※※※※※※※※※※


    作者：啧啧，吵架了，啧啧。


    顾澜笙：你还啧啧？我打死你！


    陆思羡：【动手打作者】


    作者：【抱头鼠窜中】


    第54章 吵架


    陆思羡也是万万没想到, 她和顾澜笙的第一次吵架会是因为欧哲。


    顾澜笙今天情绪复杂, 藉由着「微信事件」爆发，丢下陆思羡手机, 生气道：「陆思羡，请你少管我的事！」顾澜笙怒气沖沖的回房间，「咣」的一声, 门关上了。


    陆思羡半晌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用力咬唇，疼痛让陆思羡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险些落下来。


    都是预料中的事，何必伤心？陆思羡揉揉眼角站起身也回房了。


    陆思羡回到侧卧, 无心工作, 确切地说是无心任何事。


    感情会使人堕落, 这话一点都不假，她明明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可现在满脑子都是生气的顾澜笙, 她内心的不安即便藏得再好，也骗不了自己。


    她怕顾澜笙生气, 她怕失去顾澜笙，失而復得, 她想用尽所有办法留在她身边。


    陆思羡坐在窗边，思绪万千，她下一步要怎么办？


    顾澜笙关上门那一瞬, 泪水滑落。房间就像是保护巨蟹座嫩肉的外壳, 回到房里, 她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做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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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自己的房间，不用怕丢人，也不用怕被嘲笑，顾澜笙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她很委屈，她信任陆思羡才把自己的世界大门打开，跟陆思羡说自己的心事，可陆思羡却直接告诉了欧哲。


    或许，刺疼她的是欧哲的那些话吧。


    只是妹妹……


    照顾而已……


    友情淡了……


    她仍然记着最初的美好，欧哲似乎已经忘记了。


    顾澜笙真是讨厌物是人非的感觉，因为物是人非只能事事休吗？


    不是的，时间可以沖淡一切，时间也可以强化一切。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她和欧哲想要重新开始，也需要时间，顾澜笙如此想，心底好受多了。


    晚上，陆思羡做饭了，站在顾澜笙门口犹豫良久抬手敲门却没人应，陆思羡却没有勇气开门了。


    怕，怕顾澜笙会更生气，陆思羡最后在微信上发信息给顾澜笙：主人，是我不好，不要生气了，出来吃饭好不好？


    信息没人回，陆思羡站在顾澜笙太久有点累，她靠着墙壁等着门打开那一刻。


    站累了，陆思羡蹲在门口。


    蹲累了，陆思羡坐在了门口。


    夜深了，门依旧紧闭，顾澜笙是气大了，还是当面道歉更有诚意吧？如果顾澜笙给她机会的话，她会道歉。陆思羡揉心口，唿吸始终不顺畅，她再也不想和顾澜笙吵架。


    以后，不管顾澜笙说什么，她都会听话的，不要再顶嘴。


    陆思羡悲不自胜，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滑落，顾澜笙，你会知道，我因为你而难过吗？


    不会知道的吧？你的心里只有欧哲。


    顾澜笙最后是被尿憋醒，尿急让她不得不爬起来。


    夜色让顾澜笙一时无法适应？黑天了吗？她揉揉哭红的眼睛，肿痛不堪。


    床头的时间：2:30。


    她睡了这么久！顾澜笙下意识看看身边，空空如也，陆思羡呢？


    顾澜笙下了床，勐地拉开门，陆思羡倒在她的脚边，咣当一声，脑袋砸地。陆思羡闷哼了一声，捂着脑袋，身体蜷缩，半晌没有动静。


    顾澜笙打开灯，蹲下身看见陆思羡泛红的眼眶，分明也是哭过了，她一下子想起，她们今天吵架了。


    「陆思羡。」顾澜笙叫了一声，陆思羡仍旧闭着眼睛，仿佛还没醒。


    「陆思羡。」顾澜笙轻轻推了下，该不会是撞晕了吧？


    并没有，陆思羡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皱着，她撑着身体坐起来，人也彻底清醒了，「主人~别生气了好不好？」陆思羡双手抓着顾澜笙的手，低头道歉：「抱歉，我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眼见着陆思羡撞过的地方揉都不揉一下，只顾着跟她道歉，顾澜笙顿时心软，口是心非道：「我没有生气。」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会听的，真的。」陆思羡一直低着头髮誓，让顾澜笙没来由的心疼，所有的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消失，「我没生气，你上床睡吧。」


    顾澜笙去洗手间，心口闷痛，陆思羡的道歉，并没有让她有预期的开心。


    人真是奇怪，你生气，人家道歉，你还不开心？还要人家怎么样呢？


    唉，顾澜笙在洗手间里嘆气。


    顾澜笙回房时，陆思羡站在床边，正低头揉着脑袋，听见开门声，她立刻缩回手，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怎么看都是拘谨，「你怎么还没上床？」顾澜笙不好意思却还是主动问出口。


    「想等主人一起。」陆思羡低头，声音有些沙哑，听得顾澜笙更心疼了，「上床睡吧。」


    两人都上了床，陆思羡背对着顾澜笙睡在边上，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顾澜笙望着她的背影，半晌轻声问：「头还疼吗？」


    「还行。」陆思羡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澜笙的大脑明明没有下发任何指令，但手却鬼使神差地伸出去揉了揉陆思羡的脑袋，「是这里吗？」刺痛感传来，陆思羡轻轻哼了一声。


    顾澜笙摸到了微微的肿处，放轻了动作按揉，伤处还疼，但却有说不清的酥麻传遍四肢百骸。怕再揉下去，会揉出感觉来，陆思羡整个人直接缩进被子里，闷闷地说：「主人睡吧。」在顾澜笙看来，陆思羡是有小情绪的，顾澜笙睡了一觉人也清醒不少，情绪化减退，人也不那么难过了，「缩在被子里睡不好。」顾澜笙将被子往下拽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皮质的触感。


    啊……陆思羡还带着项圈的，「要不要摘下来？」顾澜笙的指尖抚了抚项圈，连同周围的肌肤都被眷顾，陆思羡身体抖了一下，没吭声。


    「睡觉会不舒服，摘下来吧。」顾澜笙胳膊肘撑着半起身坐过去，要解开陆思羡的项圈时，被陆思羡勐然翻身抱住，她胳膊一错体力不支人躺下去，整个人都被陆思羡抱在怀里，闷热的唿吸打在顾澜笙的胸口，让身体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有点燥热却又有点潮湿，「不摘吗？」顾澜笙拍了拍陆思羡的手臂问，「不摘就放开好好睡吧。」


    陆思羡不仅没放开，反而抱得更紧，顾澜笙有点唿吸困难，她也这样说了。


    「一会儿就好。」陆思羡压抑的声音传出来，让顾澜笙心口更闷。陆思羡勐然放开，翻过身背对着她，再就没了动静。


    顾澜笙仿佛重生一般大口唿吸，最后躺下却还是久久不能入睡，大概是之前睡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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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再度起夜，重新回到床上听见陆思羡淡淡的唿吸声，顾澜笙实在睡不着，偷偷拿起手机翻起来。


    欧哲显然不爱发朋友圈，连着翻了几个都是职场心理学的内容，顾澜笙也没兴趣了。


    陆思羡翻了个身，翻到了顾澜笙身边，借着手机的光亮，修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顾澜笙的心，骤然作疼，睡着之前还在哭的吗？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陆思羡真是矛盾的人，在外看来冷冰冰，穿衬衫扣子都要繫到最后一颗；在家里却总是开玩笑，下面大多只穿一个小裤裤。陆思羡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爱哭的人诶，顾澜笙琢磨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大概是今天她发火，陆思羡被吓到了。


    女孩子的羞耻心，对于感情的事都是矜持而又敏感，陆思羡却直白地告诉欧哲，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想来，陆思羡是没有恶意的，就这样算了吧，顾澜笙摸摸地嘆口气，将陆思羡眼角的泪擦去，也躺下了。


    陆思羡醒来时，天色微微亮，眼睛因为睡前哭过隐隐作疼。


    顾澜笙睡得正香，眼眶也是红着，陆思羡再度做起检讨，惹顾澜笙不开心，就是她的错。


    手机震动，陆思羡抓过来，是蒋维尔发的信息。


    蒋总：报告几点给？


    ……这傢伙是催命鬼吧，昨晚给她，一早上就要。如果不是和顾澜笙闹别扭，陆思羡昨晚是打算加班的。


    陆思羡：上午。


    蒋总：几点？


    陆思羡：11点。


    蒋总：10点。


    ……陆思羡也不知道为什么蒋维尔如此针对她，如果真的看不上当初不录用她就算了。


    蒋总：我在公司等你的报告。


    蒋维尔施压，陆思羡：我去公司加班。


    蒋总：……你不是从不在单位加班吗？


    陆思羡：员工在单位加班，领导不应该高兴吗？


    陆思羡的反问让蒋维尔非常的不爽，蒋总：要来公司加班就早点，这都几点了？


    陆思羡：您没有表，我可以告诉您，北.京时间7时52分，还不到雅奈尔的上班时间。


    看吧看吧，陆思羡这性子，顶气人，蒋维尔没再回復。


    陆思羡：提前告诉蒋总，我要晚于正常的上班时间去加班。


    因为陆思羡需要做早餐，蒸面食点心，给顾澜笙榨五谷豆浆，外加两个煎蛋。


    陆思羡看看时间，都已经8点半，10点就要交报告，来不及了。


    陆思羡顾不得吃早饭，急匆匆离开去雅奈尔加班。


    顾澜笙再醒来，天色大亮，陆思羡已经不在床上了。顾澜笙怔怔地发呆，躺够了才起来。


    出门前，顾澜笙心绪还挺复杂的。待会遇见陆思羡要怎么办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顾澜笙推开门，房内寂静一片，侧卧的门是开着的，陆思羡出去了？顾澜笙立即回房翻手机，没有陆思羡信息。


    顾澜笙唉声嘆气，洗漱出来去厨房喝水，顾澜笙才有点笑模样，但人却是没胃口，现成的豆浆也懒得往外倒。


    陆思羡忙完已经是10点半，报告晚于指定时间上交，被蒋维尔批评不准时，陆思羡也没还嘴，静静地等蒋维尔的反馈。


    顾澜笙正想着要不要吃点什么的时候，收到了欧哲的信息，顾澜笙的心情上扬。


    昨天两人聊得最多的是过去的事，今天聊的是现在，谈及工作，顾澜笙不得不感嘆世界真小。


    男神：我工作单位你可能听过，是方盛钢汽集团。


    顾澜笙：确实，方盛钢汽太有名了，学长还是这么优秀。


    男神：哪里话，华信集团也不错啊，学妹一如既往的出众。


    能被记忆中喜欢的人夸赞，顾澜笙还是挺开心的，勐地想起环宇建筑的事，顾澜笙：学长，环宇建筑您知道吗？


    男神：按理来说，我应该回覆你不知道，但你来问我，想必是知道什么，是不是？


    顾澜笙：嘿嘿，学长真聪明。


    男神：呵~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别绕弯。


    顾澜笙讲述大致情况后，男神：虽然是暗中有关系，但环宇建筑的事，方盛钢汽不好直接插手，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你别抱希望。


    顾澜笙读出欧哲的「拒绝」，她也能理解，顾澜笙：噢……好吧。


    只是还不甘心，顾澜笙：我只是想，哪怕给我们一个机会也行，环宇建筑的态度也是不积极，一副全凭合作伙伴做主的样子，大概也是想拒绝我们，但又怕得罪人，所以就说是合作伙伴的事了吧？


    男神：聊了这么半天，你还没说，所谓的合作伙伴是谁？


    顾澜笙：是雅奈尔。


    男神：啊，雅奈尔大牌子，不过……


    顾澜笙：不过什么？


    男神：我是觉得蹊跷，雅奈尔是国际化大品牌，其实没必要选择本土化的环宇建筑，怎么会非他家不可？而且外界也都知道华信集团和环宇建筑有合作关系，雅奈尔应该不会挖你们墙角才对，你们是不是得罪雅奈尔了？


    得罪？顾澜笙完全没有想过这一茬，顾澜笙：我是新上任，对于两家的关系不了解，上网搜过没有什么过节啊。


    男神：华信是你负责，雅奈尔那边负责人是谁？


    顾澜笙：那边是我一个闺蜜，其实是这样，我也问了环宇建筑，他们表示是陆总不同意，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陆总不同意多向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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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神：陆总？哪个陆总？


    顾澜笙：就是昨晚你见过的，陆思羡陆总。


    男神：啊……她是在雅奈尔工作，还负责这个项目？


    顾澜笙：是啊，唉，我加入华信集团，还没正式开张，总之是出师不利。【可怜】


    半晌，男神：这可怜样儿，跟当初一样啊，要不要我努力帮你开个张？


    顾澜笙：？！学长有办法？


    男神：见面聊吧。


    第55章 喝酒


    陆思羡急匆匆赶回来, 心都凉了。


    早餐, 顾澜笙根本没吃过，人也不在家, 这是还在生气吗？陆思羡头一次无措。


    道歉不行，做早餐也不行，晚上穿宠物的衣服会管用吗？陆思羡在房里踱步, 昨晚顾澜笙对她温柔, 让她误判了形势。


    哄人，陆思羡是真的不擅长，上网搜索哄女孩子开心的办法都太幼稚。有心求助但能让陆思羡说出口的人很少, 温良玉和薛玖根本指望不上, kelly混球更不靠谱……追人真的很难, 尤其是对方心里还有别人，一想到这陆思羡颇为泄气。


    陆思羡正犯愁, kelly的电话打过来约她出来玩, 「我哪有心情玩。」


    「唉哟，l桑怎么啦？」kelly笑着问。


    「都是你的错, 她现在还在生气。」


    「不能吧？」kelly望着西餐厅熟悉的身影，「我看她和一位男士相聊甚欢呢。」


    陆思羡眉头蹙起, 「一位男士？」该不会是欧哲吧？kelly嗯了一声，「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啊？」


    陆思羡当然是想去，但又不想去, 一时无言, kelly勐地想起什么, 问：「你家小可爱是不是在相亲啊？」


    「不是。」陆思羡长嘆了口气，良久道无力地说：「k，我有点犹豫了。」陆思羡将自己的纠结心情告诉kelly，惆怅道：「她本可能直下去的，我自私地掰弯她……」


    「让你放下她，你做得到吗？」kelly反问。


    当然是做不到，如果能做到就不会纠结，就不会痛苦。


    「你这情况，我还真是不知该怎么劝你……」kelly跟着嘆息，「如果是我，我会劝你勐追不舍，只要她没结婚就不要放弃，更何况她还是单身，但是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要不然你跟沈总说说吧，她感情方面还是挺成熟的。」


    「沈总？」陆思羡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青訸。」


    「我跟沈总关系还没亲到可以说这些。」


    「你跟我很亲，我跟她很亲，等于你们很亲，so，」kelly顿了顿，笑道：「你出来吧，我今天中午本来也是约她吃饭，吃饭地点还没定，现在我想去你们家小可爱吃饭的餐厅，而且打算坐她隔壁，你真的不来？」


    kelly电话挂了，沈青訸也到了，带着沈绛年一起过来的。


    「你们两，秤不离砣。」kelly无奈地摇摇头，今天估计她又要被强行塞狗粮了。


    顾澜笙倒是眼尖，kelly刚经过她身边就认出来了，「社长？」


    「啊，澜笙呀。」kelly假装刚认出来，「哟，和帅哥吃饭呢？」kelly性格外向，对着欧哲也不吝啬笑容，欧哲一时间被突然出现的三位丽人迷了眼，一个晒一个漂亮，「你好。」欧哲起身礼貌地问候。


    「你好。」相较于kelly的热情，手挽手的沈青訸和沈绛年的态度显得有几分冷淡，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沈青訸开口道：「阿k，我和绛年先找位置了。」


    「不用找，这旁边就行。」kelly拉开旁边桌的椅子，「就这吧。」


    于是，kelly带着沈氏妻妻坐在了顾澜笙的旁边。沈绛年点菜时发现kelly不太对，见她眼神频频看向一侧，吐槽道：「你到底是来吃饭，还是来监视的？」


    真是个小机灵鬼，kelly偷偷倾身道：「不瞒你们说，隔壁桌的姑娘，是我朋友喜欢的人。」


    「噢~」沈绛年眼睛亮了，意味深长地拉长调子说：「所以你是特意选择这张桌的？」


    kelly点点头，指尖在沈青訸面前敲了敲，「一会我朋友来，你给支支招，她现在遇到情感问题了。」


    「青訸又不是情感主播。」沈绛年吃醋。


    「小醋罈子，那是我非常好的朋友。」kelly无奈道：「是真的很棘手的问题，我也解决不了，只能来问问青訸，谁叫她这么厉害的。」kelly一番夸赞说得沈绛年心里舒坦，她没再反对，沈青訸全程没吭声，kelly只当她是默认了，还说：「青訸，你也观察观察那个男的，看看怎么样？」


    「想吃这个吗？」沈青訸压根没搭理kelly，专心给沈绛年点餐，沈绛年美滋滋地低头一起看，kelly扶额，要不说她不愿和情侣吃饭呢，总是被虐。


    陆思羡来的还是晚了，等她赶过来时，沈绛年去洗手间了，顾澜笙也已经走了。


    「没办法，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尾声。」kelly总不能硬挽留顾澜笙，等陆思羡期间，kelly认真地偷窥半天，大多时间都是欧哲在说，顾澜笙倾听。kelly的角度是斜对着顾澜笙，正好能看见她浅浅的笑脸，不露齿含蓄得很，小酒窝也是浅浅的，看的是真开心，但也看得出是在拿捏尺度。


    「刚才他们在这桌，不是我说啊，你家小可爱好像真的挺在意那位男士。」kelly边说边问沈青訸，「是不是？青訸？」


    「我没看。」沈青訸淡声道。


    「……那你刚才在看什么？」kelly还以为沈青訸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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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身边的人。」


    「……」


    「沈总。」陆思羡主动问候，沈青訸点点头，「原来阿k说的朋友是你。」


    「k说我什么了？」陆思羡坐下，沈绛年也回来，注意到新加入一个人，看背影是女士，茶蜜色大波浪。


    「没说你什么。」kelly接过话茬，「来，绛年给你介绍下。」


    kelly引荐，沈绛年和陆思羡打过招唿，一听说姓陆，沈绛年自带亲切感，和亲妈一个姓，再见陆思羡长得也不错，又添了几分喜欢，「你好，叫我绛年或者小年都行。」


    陆思羡早就知道沈青訸和沈绛年是一对，但现实里同时接触两人是头一遭，她看得出沈青訸极为在意沈绛年，从沈绛年出现，沈青訸的眸光几乎没离开过她。陆思羡何等羡慕，想起了顾澜笙，她眉眼间泛起愁绪，沈绛年敏感地察觉到，心直口快道：「刚才听社长说，你有感情问题。」


    「……」陆思羡幽幽瞪了一眼kelly，kelly耸肩，「你有瞪我的功夫，不如赶紧抓紧时间。」


    「沈总，方便向您请教吗？」陆思羡彬彬有礼。


    「陆总。」


    「恩。」


    「你我关系尚浅，纵然我乐意帮忙，也有失偏颇。」


    「沈总说的是，那今天就不谈这些，怪聒噪的。」陆思羡很懂得分寸，沈青訸是在婉拒，如果有求于人，对方没有爽快的答应，第二次请求尽量不要轻易说出口，对方为难，被拒绝后自己还难受。


    kelly同样懂得「分寸」二字，也没再提，饭后，kelly主动和陆思羡一起离开，想必是想安慰一番。沈绛年和沈青訸散步往cbd去，疑惑道：「你为什么没问问什么事呢？」有侠义心肠的狮子座，对看顺眼的人，还是挺想帮忙的，不过人家没问自己，她也不好自作多情。


    「没兴趣。」沈青訸回答的相当淡漠。沈青訸向来拎得清里外，家里人的事，尽心尽力，这也意味着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思，关系一般的沈青訸懒得过问，以前倒也热心帮忙，不过费力不讨好，沈青訸便再也不做。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你啊。」


    沈绛年嘴巴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好久没回家了，咱们今天回去？」沈绛年提议，沈青訸点点头，「好，咱们先去买菜再回去。」


    沈氏妻妻去逛街，kelly则是陪着陆思羡去她们过去常去的音乐酒吧。


    只可惜，音乐酒吧还没开，「换一家吧。」陆思羡拧眉，似是回忆道：「我记得这边有家酒吧挺大，还有同性区的，叫什么来着？」


    「那可多了。」kelly随后念叨几个名字，「这片酒吧不少，同性.酒吧也多。」


    「她家不一样，店门设计挺独特的，好像是鲨鱼……」


    「海上世界。」kelly一猜即中，海上世界果然开门了，陆思羡进门拎过两瓶洋酒，店老闆黎浅和kelly认识，抬手打了声招唿，「好久没来了啊。」


    「今天陪朋友来坐坐。」kelly挥了挥手，上前去打招唿，「最近生意还行啊？」


    kelly和黎浅聊天，陆思羡已经走到同性区深处，一路过来，不少双眼睛盯着她们，迎面有绣着花臂的中年短髮女子和陆思羡打招唿还递过一瓶酒，陆思羡面无表情说了句「谢谢」想要绕过去。


    有口哨声传来，中年女子再次主动，陆思羡不耐烦，「听不懂中国话吗？」


    「怎么着，你还会说外语？」中年女子嬉笑道，陆思羡再次想绕过去，女子拦住她，「就请你喝瓶酒，又没把你怎么着，至于么？」


    「让开。」陆思羡脸色彻底冷下来。


    女子纹丝不动，陆思羡侧身过去，身后传来骂声：「艹，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逼啊？」


    陆思羡忽然就不想忍了，缓缓回身，眸光冷然到道：「你再骂一句？」


    「我就骂你怎么着了？你死爹了还是……」


    「再骂，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哟，我好怕啊。」中年女子凑到陆思羡跟前，叫嚣道：「你想怎么不客气啊？啊？都来这里了装什么清纯，一个手指就能让你爽得忘了娘。」中年女子粗鲁地比起中指，故意用胸口撞陆思羡。


    咣！炸裂开来的声音后哗啦声，酒瓶在中年女子脑袋上开花。


    「卧槽，你敢打我？」中年女子被砸懵了，下意识抬手就抡出手里的啤酒瓶子，嘴上骂道：「md，我打死你！」


    陆思羡一个偏身，拧着对方的腕子施力，女子疼得直叫，「你赶紧放开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把我打伤了，我要去医院做鑑定，你等着赔钱吧，狗娘养的……啊！」


    陆思羡扬手，另外一只啤酒瓶子砸下来，淡声道：「你有种就去。」陆思羡揪着领子的领口，右手握拳比着女子被啤酒和血染湿的眼眶晃了晃，冷笑道：「你再骂啊，怎么不骂了？」


    「我操……啊！」女子刚张口，陆思羡一拳打下来，女子气恼至极，挣扎后勐地推开陆思羡，推得陆思羡一个趔趄。女子终于有机会抡出手里的酒瓶，陆思羡抬手一挡，震得手臂生疼，酒瓶碎裂，碎渣划伤了肌肤。陆思羡怒火中烧，跃身一个飞踹，女子被踹得仰翻在地，惊唿中惊动了迟迟而来的kelly。


    卧槽！这是怎么了？


    眼见着陆思羡狠然的模样，kelly忙拉开她，「黎老闆，抱歉了，今天损失多少，我照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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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谁的责任谁负，我不冤枉人。」黎浅黑着脸，调出录像一看，是对方惹事在先，但陆思羡着实把人打得严重，「现在这样，店里的损坏，我看在朋友的份上不用赔，剩下的你们私自和解，要是不同意，那就报警吧。」


    「报警就报警！」中年女子气急，黎浅说报警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女的还真要报警，她当即冷了脸，「你惹事，还报警？」黎浅扬扬下巴，「叫笙哥过来，我懒得管这种事。」店里打架的事，都是海上世界另外一位老闆乔笙处理。


    一听笙哥，女子身体抖了一下，「你要是正常赔偿，我就不报警了。」女子高声道。


    陆思羡哼笑了一声，「赔偿？」陆思羡甩了甩右手腕的血，淡声道：「想要钱啊？可以，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里拿到了。」


    中年女子也看出来了，陆思羡是个狠茬子，可她确实吃亏，心里不甘，「黎老闆，我也是你的老客户了，你不给我主持公道吗？」


    「刚才报警，你怎么没想着你是我的老客户？」


    「你看看我这脑袋，都肿了。」女子委屈，泪水说落就落下来了。


    kelly撩了撩女子额前的碎发，确定是没有大伤口，「你惹事在先，怎么揍你，你都得挺着，不过这是我朋友的店，我不想给她惹麻烦，给你1万块，同意现在给你，不同意咱们也别警局见了，直接法院见。」


    「1万根本不够，她下手那么狠……」


    「多1分都没有。」kelly脸色冷下来，「我只问你，要还是不要？」


    女子再傻也知道，这三人是都认识，她才是「外人」，抬手抹了一把泪，气道：「钱拿来。」


    kelly沖黎浅勾勾手指，黎浅无奈翻个白眼，「你赔偿管我要钱？我欠你的？」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kelly笑道，「要不然让绛年给你打电话？」


    「你可少烦她！」黎浅沖服务生摆手，「找笙哥拿1万过来。」


    女子拿着1万块，哭着离开的，陆思羡从包里拿出支票，写上50000，塞给了黎浅，「1万还你，剩下的买酒钱。」


    「你还有心喝酒？赶紧给我去包扎。」kelly拽陆思羡，愣是没拽动，黎浅收了支票就离开了，不是家里人的事，她才懒得管。


    kelly横竖劝服不了陆思羡，「那我打给你家小可爱。」


    「别打。」陆思羡启开瓶盖，猩红的眼睛蒙着一层水润，泪水下一秒仿佛就会落下，「k，算我求你了。」


    「好好好，我现在不打，那你得慢点喝，并且答应我，晚点要去包扎。」kelly想得好，现在不打待会打。


    「好。」陆思羡也想的得妙，先喝起来再说，管它快慢，管它伤口疼不疼，她急需发泄。


    各怀鬼胎，陆思羡开始喝酒，kelly就偷偷拨通顾澜笙的电话，再确定接通那一刻，高声道：「陆思羡，你受伤了，不能喝酒，现在不去包扎伤口喝这么多酒是在作死，知不知道？」


    顾澜笙听得愣然，陆思羡受伤了？还在喝酒，顾澜笙还没来得及问，kelly挂了电话，立即发信息给顾澜笙：海上世界，赶紧来。


    ※※※※※※※※※※※※※※※※※※※※


    作者：打架还喝酒，不是好孩子哦。


    顾澜笙：就是！


    陆思羡：我难过怎么办？


    读者：澜笙，你给陆总抱一下吧。


    顾澜笙：……【画外音：那你过来抱吗我又没说不给抱】


    第56章 酸涩


    愁酒醉人, 陆思羡很快就醉倒, kelly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顾澜笙，身后还跟着欧哲。


    「你们一起来的……」kelly发现, 有人比她心还大，不过也不怪顾澜笙，毕竟她还不知道陆思羡的心思。


    「不好打车, 他送我过来的。」顾澜笙擦擦额头的汗, 气息都没顺过来，断断续续地说：「到底、到底怎么回事？陆思羡受伤了？」


    「恩。」kelly推开包房的门，让顾澜笙进去, 拦住了欧哲, 「抱歉, 女士醉酒，男士尽量还是在外面。」


    「好。」欧哲也没意见, 关切地问：「伤的严重吗？」


    「也不轻。」


    「澜笙听说陆总伤了, 腿都吓软了，还摔了一跤……」欧哲迟疑道：「我不会进去, 您不妨进去看看，我怕澜笙应付不来。」


    「等会再说。」kelly倚着门板没动, 想像顾澜笙摔了一跤的画面，好笑又心疼。


    顾澜笙进去时，陆思羡正试图开新酒, 毕竟是有了醉意, 手不太听使唤。见有人进来, 以为是kelly就央求道：「k~帮我打开~」


    「不打。」顾澜笙借着房内昏暗的光线，看清陆思羡的衬衫都被血染透，她鼻尖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给我打开一下嘛~」陆思羡摇晃着抬起头，混沌的意识反应很慢，但也认出来了，她直直地盯着顾澜笙半晌，笑出来了，「小糰子~」陆思羡手一挥挡开酒瓶，咣的一声酒瓶碎裂，酒水淌得到处都是。


    陆思羡挣扎起身就要去抱顾澜笙，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前还有桌子，整个人向前扑向了桌面。


    顾澜笙眼疾手快跳上桌子，单膝跪住，抱住了陆思羡，哭腔道：「受伤了还喝酒，要死啊？」


    「小糰子~」陆思羡双臂用力抱紧顾澜笙，呢喃道：「我的小糰子哦~」


    顾澜笙拧眉，她的小名是叫小糰子，但是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不知道陆思羡为什么知道，或许只是碰巧，顾澜笙无暇其他，「我带你去包扎伤口，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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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舀牙用力想抱陆思羡，一鼓作气打算使出吃奶的劲儿，哪知道陆思羡突然舌尖腆了一下她的耳朵。顾澜笙直接破功，腿软地再次跪到桌面上，她偏开头费力地说：「陆思羡你别乱动啊。」


    「小糰子~就知道欺负我~」陆思羡哭诉，顾澜笙舀牙，「谁欺负你了啊，我~你别腆我耳朵啊~」顾澜笙死命躲，也躲不开。


    顾澜笙力气哪里敌得过陆思羡，陆思羡身体摇晃站立不住，整个人向后一坐，连带着顾澜笙直接扑到陆思羡怀里。陆思羡正好宝贝似的抱住，舌尖还想作乱，顾澜笙挣扎，喝道：「不准腆！」陆思羡终于听话一回，顾澜笙刚松口气，耳垂就被舀了一口，说疼不是疼，说痒不是痒，总之感觉相当的奇特，「也不准舀！」顾澜笙红着脸嚷。


    「每次就知道欺负我~」陆思羡低头委屈地控诉。


    「谁欺负你了？」顾澜笙拍拍陆思羡的手，「你放开我啊。」


    陆思羡抱得更紧，「就是你，之前把人家从里到外腆了个遍~」


    「……」顾澜笙听着这话真的很脸红，「喝醉了就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怎么没有？」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层层，难捱似的轻哼一声，「哈~我可以让你很舒服的~」陆思羡真的要作乱时，顾澜笙一记栗子弹在陆思羡脑门，啪的一声相当响亮，陆思羡吃疼捂着脑门，委屈地落泪，「你打我~」


    「你不准乱动啊，我带你去包扎。」


    「不去~」


    顾澜笙刚才挣扎间，就看见陆思羡还带着项圈，于是命令道：「我是主人，命令你去。」


    「我是团长，命令小糰子给我腆。」陆思羡再次要凑过来，顾澜笙拧陆思羡的耳朵，「……腆你个大头鬼啊，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顾澜笙怀疑陆思羡可能认错了人，可能陆思羡曾经认识一个叫小糰子的人，难道是陆思羡以前的对象？要不然怎么会在醉酒后要做那种事的？顾澜笙记得，陆思羡之前提前叫她糰子，而自己叫她团长。


    团长这个称唿，顾澜笙很熟悉，她喜欢下军棋，最喜欢军旗里的角色是团长。你若问她为什么喜欢，她也不知道，就是打心眼里喜欢。


    陆思羡醉眼朦胧，盯着顾澜笙瞧了许久后，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一句话都没有了。


    顾澜笙越发笃定，陆思羡是深陷记忆里去了，「陆思羡，我带你包扎伤口，好不好？」顾澜笙商量着问。


    陆思羡摇了摇头，顾澜笙试探地说：「你要是乖乖听话，就允许你叫我糰子，我也叫你团长。」


    陆思羡抬眸，泪水浸润，眸光湿漉漉，顾澜笙无法控制的心疼，陆思羡眨眼，泪水滴落，她傻傻地望了半天，「那你叫~」


    「我叫你就去吗？」


    「恩~」


    「团长~」


    「恩。」


    「咱们去医院吧？」顾澜笙扶陆思羡，陆思羡身体靠着顾澜笙，「还想听你叫~」


    「啊？」顾澜笙的力气都用来扶陆思羡，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注意她的脚下，陆思羡听不到叫声不肯走，「你不叫我~」


    「团长，咱们赶紧走吧。」顾澜笙忙活得满头汗，临出门前，她看了一眼陆思羡，眼角挂泪，衣衫湿了大半，「团长，你先靠着我。」顾澜笙让陆思羡靠在自己怀里，解自己的外套，手在前面捅咕的时候，估计是不小心碰到陆思羡敏感位置了。


    陆思羡轻哼一声，唿吸落在顾澜笙耳畔，呢喃道：「我这辈子是逃不脱了~」


    「啊？」顾澜笙也不知道她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就应了一句，陆思羡轻不可闻地说：「只要是你~我都很有感觉~」


    「什么感觉？」


    「爱你的感觉~」


    顾澜笙费力地脱掉自己的外套，陆思羡咕哝这一句，她也没听懂，「团长，乖乖套好我的衣服，这是为了你的美貌着想。」顾澜笙抬手擦去陆思羡眼角的泪，陆思羡睫毛颤了颤，睁开眼见到记忆中的脸，陆思羡浅浅的笑，「小糰子~」


    「恩，团长，别动，我快没劲了。」顾澜笙是真的要没力气了。


    出了门，kelly一点都不意外眼前的一幕，欧哲倒是有些吃惊，想要上前帮忙时，kelly挡住了他，「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同为女性，这种时候，男士不太方便。」


    「学长，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顾澜笙顾不得欧哲，头也不回地扶着陆思羡离开。


    大概是听见顾澜笙喊得这句，陆思羡步子顿了顿想要回头，kelly从身后跟上来，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陆思羡眸光潋滟，kelly看见一片好风光呢，就是哭红的眼眶太碍眼，「k？」陆思羡似乎忘记她和谁一起过来的了，还在问，「你怎么在这？」


    「是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呀。」kelly看见了湿润的笑意，陆思羡步履踉跄却努力跟kelly交谈，「k，我找到了哦~」


    「找到了好。」kelly知道，陆思羡是在说，她找到小糰子，找到顾澜笙了。


    「团长，你好好走路啊，我要累死了。」顾澜笙腿软的不行，现在全靠硬撑，不是kelly不想帮忙，是陆思羡不肯任何人碰她。


    团长……难道顾澜笙想起来了，kelly抿抿唇，问：「你怎么突然叫她团长？」


    「不叫她不走啊。」顾澜笙无力，可不可以不要和她聊天了。


    「澜笙。」


    「啊？」为什么门那么远，海上世界为什么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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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陆思羡吗？」


    「认识啊。」不认识谁会来接她啊……


    「我是说以前。」


    「不认识。」不行，聊不动了，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唉，可怜的l桑，以后有的苦吃。


    kelly倒是明智，刚才一杯酒都没喝，和顾澜笙一起把陆思羡弄上车，陆思羡还是全程都跟连体婴儿似的缠着顾澜笙。车子绝尘而去，一路跟出来的欧哲目光望着车子远离的方向，他眯了眯眼眸，嘴角扯出一丝笑。


    到了车上，陆思羡都一定要抱着顾澜笙，心心念念地叫她小糰子，时不时还要钦两口，宝贝极了，就跟稀罕小宠物似的。


    顾澜笙羞臊够呛，却又躲不开，尤其是车上还有kelly在场，「社长，您和陆总关系很好吧？」顾澜笙实在怕尴尬，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吧。


    「恩。」


    「陆总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小糰子的人啊？」


    「我先问问你，澜笙，你为什么会管陆思羡叫团长的？」


    「她以前提议过，我没同意。」


    「提议？」


    「……就是提议过简便称唿，不叫名字。」顾澜笙可不想让全世界人知道，她们住在一起，而且还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


    「啊……」kelly暗道，陆思羡这傢伙也是，为什么不直接跟顾澜笙说呢？现在好了，最初没说，现在再说就意味不同了。


    有的话，一旦错过最佳时机，就不能再随便说出口，只好等着下一次合适的机会。


    「陆思羡确实认识一个叫小糰子的，而且挺喜欢小糰子的。」


    「噢~」顾澜笙恍然大悟似的，「我就说嘛，社长认识那个小糰子吗？」


    要说认识还是不认识？kelly只是听陆思羡提及很多次，并没有见过，「我认不认识重要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我和那个小糰子长得是不是很像……」顾澜笙现在才算捋顺点逻辑，其实最初陆思羡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藉口都是假的吧，不过是自己长得像她认识的人而已，「社长，那个小糰子是陆总什么人啊？」


    「你觉得呢？」


    「不知道。」我觉得是恋人吧……顾澜笙的耳朵又被钦了一口，这傢伙可不可以不要再骚扰她了，惹得她又热又渴。


    「你以后自己问吧。」kelly还是别瞎做好人了，毕竟l桑很宝贝顾澜笙，也很小心翼翼，刚才在包房里还对她以吻测试顾澜笙意难平呢。


    顾澜笙满脑子都是陆思羡和小糰子，一会是陆思羡可能有个深爱的人叫小糰子；一会是陆思羡对她好可能仅仅是因为她长相和小糰子相似……顾澜笙心绪复杂，莫名的有些难过，其实从始至终，陆思羡心底都是那个叫小糰子的人吧，自己不过是一种替代品而已。


    顾澜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她不是弯的，也不会喜欢女孩子，早之前她也困惑地怀疑，陆思羡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毕竟主人和宠物这种关系，如果不是某方面有特别爱好，应该难以承受的。


    陆思羡说是为了安心地住下去，她心里有怀疑也没多想，或者说懒得去多想。毕竟有一个音线、外貌俱佳的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可现如今，顾澜笙的心里酸涩疼痛，所以陆思羡只是把她当作一种寄託，从没有真的心里想过和顾澜笙这个人交朋友吧？


    顾澜笙胡思乱想时，车子停到医院门口，车窗开了，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道，顾澜笙筋骨都跟着抖了一下。


    医院？！她怎么会来医院的？！她这辈子死都不想来的地方，她居然因为陆思羡忘了这件事！


    ※※※※※※※※※※※※※※※※※※※※


    顾澜笙：我只是替代品。【嚎啕大哭】


    读者：开什么玩笑，您是绝版的正版啊。


    陆思羡：绝世仅有的一只小糰子是我的。


    顾澜笙：要爱的鼓励。【哭唧唧】


    以下是拉灯环节。


    读者：爱的鼓励。【意味深长】


    第57章 牵手


    顾澜笙是不受控制的发抖, 脸色发白, 唇角发抖，「我、我我不进去了, 你、你带她进去吧。」顾澜笙关上车窗，双手捂着眼睛。


    「你……你不喜欢医院？」


    「恩。」顾澜笙身子抵在角落，陆思羡也跟着她往角落里蹭, kelly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陆思羡带下车, 不过人已经是泣不成声，泪痕布满脸颊，「l桑, 你清醒点啊, 我是带你去看医生, 一会就回来，你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喝醉的人哪里管得了这些, 陆思羡不肯往医院里去, 光靠kelly拽，得拽到天亮。


    kelly刚想松口气, 陆思羡就跌跌撞撞往回跑，顾澜笙躲在车里瑟瑟发抖时, 听见车门咣当一声，她吓了一跳，陆思羡趴在车窗上使劲儿砸。


    「我的车……」kelly心痛, 「诊所, 你能跟着进去吗？」


    「社长, 陆总有私人医生。」


    「你不早提醒我。」kelly被陆思羡折腾一身汗，「赶紧回家。」


    不得已，顾澜笙只能带kelly一起回她的家，到了家顾澜笙坐在沙发上歇口气，陆思羡枕在她的大腿上似乎也累了。


    「叫医生吧。」


    「我没有电话。」


    「……」kelly无言，你是在逗我？kelly提议让顾澜笙试试陆思羡的手机密码，陆思羡一向注重隐私，被人动了手机多半是要不开心的，不过以后知道是顾澜笙干的，陆思羡估计就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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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码是什么呢？


    「你试试你生日？」kelly内心还有一丝期待，顾澜笙直说不可能。


    输入之后确实不对，「你看看，我说吧。」顾澜笙内心居然有一丝不可理喻的失落。


    「陆总的手机能指纹解锁。」顾澜笙突然想起这一茬，于是拿着陆思羡的手指挨个尝，食指成功解锁，kelly直贊，「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医生再次光顾，一进门就瞧见顾澜笙躲得远远的，医生哭笑不得，「我不会吃人啊。」


    顾澜笙对她印象可是深刻，「你轻一点哦。」


    这不是扎针好嘛……医生心里吐槽。


    医生处理伤口，大概和kelly聊了受伤过程，顾澜笙也听得一清二楚，她很难想像，陆思羡会打架。


    「这项圈帮她摘了吧，睡觉带着多不舒服。」医生好心提醒，kelly嗯了一声，「澜笙，你来摘。」


    「那你走开。」顾澜笙站在远处要求，医生不得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明天会过来换药，洗澡要注意，不能碰到水，夏天很容易发炎的。」


    医生走了，kelly也离开了，顾澜笙摘掉陆思羡脖颈处的项圈，腿软得直接坐地上了。


    这一坐才察觉到异样，顾澜笙撸起裤腿，膝盖红紫一片，她怔怔失神半天，愣是没想起什么时候伤着的。


    顾澜笙几乎一夜没合眼，考虑到喝酒之后会口渴，她间隔一段时间会给陆思羡餵水。陆思羡不配合，顾澜笙就拿汤匙沾水涂抹在唇瓣上。顾澜笙撑到黎明，抵不住睏倦，蜷缩在沙发旁睡着了。


    陆思羡醒来时，全身撕裂一般的疼，尤其是大脑，仿佛被人重击过。


    熟悉的气息和布置，陆思羡知道，她在家里。


    醉酒后的记忆模煳，她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想起顾澜笙还在生气，想起她求助沈青訸无果，想起她在酒吧喝酒与人打架……她抬手动了动，手腕疼得抬不起。


    顾澜笙呢？陆思羡缓缓坐起身，一眼看见沙发边上蜷缩成一团的顾澜笙，真的好像是她小时养的那只小狗崽，无论何时只要睁开眼，它就睡在自己身边。


    陆思羡有心想抱顾澜笙上床睡，不过手伤了，也只能想想而已。


    陆思羡双膝跪在顾澜笙身边，低头端端地望着顾澜笙，眼眶泛红，顾澜笙昨天哭过了，一定又是因为她吧？


    陆思羡觉得自己太坏了，总是惹顾澜笙生气难过，说好的乖乖听话，这一次一定要做到。


    陆思羡正失神，顾澜笙身子一个激灵，人也勐然睁开眼。


    一瞬的迷茫，好像迷失的羔羊，可爱得陆思羡头都没那么疼了，「你醒了？」顾澜笙皱眉坐起身，关切地问：「手还疼吗？」


    「不疼。」陆思羡低头道歉，「对不起，之前惹你生气，昨晚还给你添了麻烦。」


    「啊……」顾澜笙挠挠头，「我早就不气了，昨晚也没什么。」之前她也没少折腾陆思羡，顾澜笙当做是对她的回报。欧哲的事，实事求是来说，陆思羡没有恶意，是她太冲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坐了会，顾澜笙尴尬地起身，「我去喝水。」顾澜笙站起身，膝盖疼得厉害，她只能放缓了步子往前走。


    「你的腿怎么了？」细心如陆思羡，一眼看出异样。


    「没事。」顾澜笙咬牙忍痛进了厨房。


    陆思羡动了动受伤的手腕，钻心的疼，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顾澜笙看的眼神有点闪躲？


    陆思羡解锁手机，有未读信息，kelly：醒了回电话给我，有重要情报跟你说。


    顾澜笙一口气喝了一杯水，还是不愿出去，自从知道她可能是陆思羡旧相识的替代品后，她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顾澜笙从厨房出来时，陆思羡不在客厅，侧卧的门关着，估计是回房间了。


    也好，顾澜笙一瘸一拐地进卧室时，收到了薛玖的电话，「澜笙，你今天没来上班，是病了吗？」


    啊……忘了，今天要上班的，陆思羡把她的生活都搞乱了，「我、我有点不舒服，下午去可以吗？对不起。」


    「没事，我是想确认下，哪里不舒服？去看医生了吗？」


    「休息下就好了。」


    薛玖嘱咐顾澜笙，实在不舒服，下午也不用来的。顾澜笙躺下后，大脑昏沉沉，很快睡过去。


    许久没入梦的陆思羡再次入梦，这次顾澜笙是第三视角，梦境朦胧，她看见陆思羡和一个极为似她的姑娘在一处，她们拥抱，她们亲吻，她们手拉着手越走越远。


    远处红彤彤的一片，似是夕阳垂死前的挣扎散尽余晖，两个人越走越小，仿佛从大人走回到童年的时光。那个像极了她的姑娘快要走近殷红时突然回身，顾澜笙看清了她的脸，她是哭着的，吵嚷着什么。


    顾澜笙拼命追上去，听见她在喊救命，顾澜笙心疼欲裂，直接醒了过来。


    泪水成串滚落，根本不受控制，顾澜笙大口唿吸，她好久没做噩梦了。顾澜笙打电话给母亲，放声大哭地说：「我做了噩梦。」妈妈说，做了噩梦说出来就破了，不会变成真的。


    噹噹当敲门声，顾澜笙小嘴咧了咧，哭不出来了，她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


    「澜笙啊。」母亲叫了几声也没回应，「你别吓妈妈，怎么了？」


    「没事，妈。」顾澜笙抹抹眼泪，难为情地望着门口的陆思羡，陆思羡抿抿唇，悄悄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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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是不是压力大了？」母亲心疼地问，「要不然就回来吧，别在北.京了，一个人没人照顾，我放心不下。」


    「没事的，妈，我说出来了，不难过了，我去吃饭，下午还得上班呢。」顾澜笙快速挂了电话，母亲还是补发一条信息过来：如果是因为相亲的事才压力大，不必要如此啊，傻姑娘，我只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


    顾澜笙眼眶发酸：恩，谢谢妈。


    顾澜笙擦干眼泪拉开门，陆思羡就站在门口，「你、你刚才有事吗？」顾澜笙低头问。


    「主人，我饿了。」陆思羡揪了揪顾澜笙的衣角，「主人能给我做点吃的吗？」


    「我给你叫外卖吧。」顾澜笙对自己的厨艺都不齿，更别谈让陆思羡吃了，那声「主人」的称唿勾起顾澜笙昨晚的胡思乱想，「陆思羡。」


    「恩。」


    「宠物协议就此作废吧，你依旧可以住在我这里，以后我们正常称唿彼此的名字就行，你叫我澜笙，我也会叫你思羡。」顾澜笙说完就去打电话了。尽管顾澜笙刻意掩饰，但腿瘸还是掩不住，陆思羡挡在她面前，「你腿伤到了。」


    「不碍事。」


    「我看看。」


    「我说了不碍事。」顾澜笙分贝提高，陆思羡怔了怔，顾澜笙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了，别过头烦躁地说：「我都说了，不碍事的。」顾澜笙绕过陆思羡，给她叫完外卖就去上班了。


    说是上班，不如说是为了躲避陆思羡。


    她提议名字称唿，陆思羡也没意见。也好，她可不要做什么替代品，她就是顾澜笙，她就是她。


    顾澜笙打车去公司，路上收到微信，宠物乖乖：澜笙，我晚上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顾澜笙：聊什么？


    宠物乖乖：我有想聊的，你有想聊的，也可以聊。


    顾澜笙：都可以聊吗？


    宠物乖乖：是的。


    顾澜笙：你会保证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谁知道，陆思羡会不会又编造一堆故事哄骗她呢？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谎言很难让人喜欢。


    宠物乖乖：我从没有对你撒过谎。


    顾澜笙冷笑，顾澜笙：从来没有？


    宠物乖乖：如果我对您撒谎，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顾澜笙心惊，登时生气，顾澜笙：你疯子啊，突然说这种话，呸三下。


    宠物乖乖：我不会向你撒谎，也不怕诅咒应验。


    顾澜笙：呸三下啊！！！


    顾澜笙：快点！


    顾澜笙眼眶泛红，她又何必在意陆思羡的诅咒，顾澜笙心灰意冷道：为表公平，我是不是也该许下诺言？


    宠物乖乖：不用。


    顾澜笙：我要是撒谎，我怎么死呢？我曾经被车撞过了，那滋味不好受，不如诅咒我被淹死，还是被烧死？


    宠物乖乖：你！


    宠物乖乖：收回你的话。


    顾澜笙：你不是喜欢说吗？


    顾澜笙心口疼中带着麻，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感，宠物乖乖：呸呸呸，我呸三下，你也呸三下。


    宠物乖乖：你得呸六下才行。


    顾澜笙：没工夫陪你玩，自己呸去吧，我没撒谎，不怕诅咒应验。


    宠物乖乖：澜笙，我们现在谈谈吧，你别去上班了。


    顾澜笙：不行。


    宠物乖乖：我就去华信集团门口等你，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走。


    顾澜笙：随便你。


    顾澜笙赌气地回復，收起手机后，揉揉眼角的泪。


    顾澜笙到了办公室就心神不宁，时不时站在窗边望向大门口，第三次时居然真的被她看见受伤的陆思羡站在门口。


    顾澜笙这回更坐立难安，坐了没几分钟就起身站在窗边，陆思羡一直站在门口。


    顾澜笙前所未有的煎熬，尽管陆思羡不在眼前，顾澜笙却无法舒缓那种催促的紧迫感。


    顾澜笙犹豫半晌再度站起身到窗前，看见了熟悉的红旗车，是傅青辞傅总的座驾诶。


    红旗车从远处驶来，最终停在陆思羡身边，傅青辞从身上下来，意外却又惊喜，「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多晒。」距离近了，也看清陆思羡的手臂包扎着，「你受伤了？」


    陆思羡别过身，没有任何回应。


    傅青辞伸手刚碰了一下陆思羡的手臂，就被陆思羡挡开，厌恶的声音传来，「别碰我。」


    「碰你，你还能打我？」傅青辞上前抓住陆思羡的手臂，「受了伤还在门口站着暴晒……啊！」傅青辞轻唿一声，因为陆思羡勐然推搡的动作，手腕被拧了一下，陆思羡冷声道：「我说了，别碰我。」随从的黑衣男上前就要擒住陆思羡，傅青辞忍痛喝道：「住手！」傅青辞拧眉道：「我让你们动手了吗？」


    「傅总，对不起。」黑衣男低头道歉。


    「呵，你威风得很啊。」陆思羡厌恶地走开，傅青辞甩了甩手，总算是缓过来点，「你不想进去，至少找个能遮阳的地方。」


    「您听不懂中国话吗？我说了，别碰我，离我远一点。」陆思羡冷言冷语时，顾澜笙小跑出来，大概是跑得太急，加之膝盖本身就疼，顾澜笙险些摔倒。陆思羡急忙上前，单臂揽住顾澜笙带到怀里，顾澜笙气喘吁吁地推开她，「傅总……」


    傅青辞明了，上下打量两人，「澜笙，要说话就去里面，这个点正热的时候。」傅青辞也不动，颇有督导的架势，顾澜笙只得上前叫陆思羡，「思羡，走吧，去里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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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不情愿，站在那不动，顾澜笙上前，拧眉低声道：「能不能别让我在高层面前难堪？」她这已经是上班时间偷偷熘出来的好嘛？要不是看刚才黑衣人动手，顾澜笙才不会急得下来。


    「走啊~」顾澜笙话语里带着一丝乞求牵起陆思羡的手，陆思羡低着头跟在顾澜笙身后，慢吞吞往华信集团里面走了。


    傅青辞揉揉腕子，无奈地笑了，这就是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


    作者：谁爱吃豆腐？


    顾澜笙：我我我！


    陆思羡：你爱吃谁的豆腐？


    顾澜笙：只吃陆思羡牌豆腐。


    第58章 坦白


    顾澜笙带着陆思羡去了华信集团的餐厅, 不是用餐时间, 几乎没人。


    一进去，顾澜笙就放开陆思羡, 嘆声道：「思羡，我不知道你和傅总有什么过节，但好歹她是华信的高层, 也是我的领导, 你不该对她那样。」


    陆思羡低头站在那不动，顾澜笙拉了她一把，「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不能待太久, 你到底要说什么, 非要跑到这里来。」顾澜笙嘴上凶着，手上却是给陆思羡倒水, 「万一中暑怎么办, 那滋味很不好受的。」顾澜笙递过去，陆思羡不接水握住她的腕子, 「你先呸六下。」


    「……」


    僵持半天，顾澜笙无奈, 「你追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你先呸了再说。」


    「还不是你先诅咒自己？」


    「我、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没骗你。」


    唉, 顾澜笙连呸六下, 拉着陆思羡按到椅子上, 水递给她，「好啦，你先坐下，喝水再说吧。」


    陆思羡晒了近1个小时，确实口渴，一口气喝了一大杯，顾澜笙给她重新倒一杯，问：「你吃饭了吗？」


    「……」


    「问你话呢。」


    「没有。」陆思羡低头，跟犯错误的小孩差不多。


    「我就知道。」顾澜笙接到送餐电话，说没人接收，顾澜笙付了钱，让快递小哥帮忙处理掉，「不吃饭，不好好在家养伤，你这回要是不说出个正当的理由，我就……」


    陆思羡抬眸，顾澜笙别过头，不自在道：「看我干吗，说。」


    「澜笙。」陆思羡抓住顾澜笙的手，顾澜笙正紧张，下意识扬手甩开，疼得陆思羡弯腰半天直不起身。


    「你傻的吗？」顾澜笙心疼地嘆道，「不能用受伤的手做事啊，知不知道？」


    「……」


    「问你话呢。」


    「知道……」


    顾澜笙站在桌边，心情依旧是躁得慌，「陆思羡，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想跟你坦白一些事。」


    啊啊啊，来了，来了，坦白！顾澜笙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她虽然好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又怕那真相很伤人，一时迟疑 ，陆思羡继续道：「昨晚，我记得我叫你糰子，你管我叫团长的事。」


    「……你不是喝醉了吗？」顾澜笙再度感觉自己被骗了。


    「是喝多了，也忘了些，但模煳有些印象。」


    「然后呢？」


    「然后，我想跟你说。」陆思羡顿了顿，顾澜笙的心都要悬起来，她是不是要说自己长得像她的旧相识？她一点都不想听啊。


    陆思羡嘴巴都张开了，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是蒋维尔。


    「陆总，立刻来公司。」蒋维尔多一句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澜笙，我……」


    「你先回公司吧，晚点再说不迟。」顾澜笙因此松了口气。


    陆思羡前脚刚走，顾澜笙的手机也响了，这次是欧哲，「学妹，这下开张了吧？」


    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欧哲爽朗地笑，「环宇建筑派人去华信了，你待会接待下吧，是续约的事。」


    啊！竟然真的成了，顾澜笙不可思议到半晌没说出话来，直到欧哲叫她，她才回过神，「谢谢学长，太谢谢了。」


    陆思羡被叫回去，也是因为环宇建筑的事，「陆总，我是不是说了，尽早签约，为什么拖到现在？现在环宇建筑反悔了。」蒋维尔隐隐动怒。


    「反悔就反悔，我再找一家。」陆思羡淡漠的表情让蒋维尔更来气，「你当玩呢？今天上报给集团，明天就换家新的？」


    「毁约的是环宇建筑，为什么蒋总反过来要苛责我？」陆思羡反问，怼得蒋维尔一口闷气咽下去，「你是负责人，我不说你，说谁？环宇建筑选择失败，这是你的能力问题。」


    「我再找一家更强的，不就得了。」陆思羡不以为意，「您放心，7月前我会签下新的合作伙伴的，环宇建筑这样出尔反尔的合作企业，不要也罢，」陆思羡低头躬了躬身，「您没事，我先走了。」


    蒋维尔简直气炸，她当然不是单纯因为失去环宇建筑而生气，最主要是看不惯的陆思羡没做好事还这么拽，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哦，应该是那个死k给的。


    顾澜笙万万没想到，她会在今天迎来进入华信集团的第一个大单。陈坚成带着法务和公章一同过来签订协议。因为环宇建筑的出尔反尔，这次，华信集团没有给环宇建筑升级，陈坚成有些为难，「不是说过给升级吗？」


    「陈经理，相信您也知道，这次合作的促成有多艰难，我想我们两家还需要更久的磨合期。」顾澜笙的话，当然是温良玉授意的，温良玉还表示：如果不是念着以往合作良好，按照华信集团的规定，环宇建筑是要降级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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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也如此说了，陈坚成拧着眉头，「您稍等，我和领导再沟通下。」


    陈坚成出去打电话近半小时，回来后终于签字，顾澜笙在华信集团出师告捷。


    温良玉给予顾澜笙大大的赞赏，「干得漂亮。」末了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这下陆总就没办法得意了哈哈。」


    顾澜笙笑意淡了淡，啊……欢愉为什么开始减少了？


    蒋维尔训了陆思羡，陆思羡自然是训了余子期，「我只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签约？」一切早已谈妥，最后环节被人抢走。失去环宇建筑并不值得悲伤，但这是陆思羡在雅奈尔迈出去的第一步，以失败告终。当然，这也意味着，余子期在环宇建筑初战不利。


    「合同都在草拟了的。」余子期也是满腔的怨气，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出差错。


    「所以，环宇建筑的藉口是什么？「


    「他们说，高层领导开会之后，还是想选择本土化的企业。」


    呵，都是屁话，环宇建筑是第一天知道雅奈尔是国外企业吗？陆思羡抬手摆了摆，「你先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之后怎么开展工作，试用期业绩不达标，你比我清楚后果是什么。」


    余子期无精打采地出来后，想跟顾澜笙倾诉下心中的惆怅，愤慨地发了句：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撬了我的墙角，明明环宇建筑都要是我开张的第一单了！


    顾澜笙愣了愣，余子期还不知道环宇建筑最终的选择是华信集团吗？


    顾澜笙迟疑，不知该如何回復，余子期越骂越难听了，最后居然诅咒：这次挖我墙角，我诅咒他天天被挖墙脚。


    顾澜笙拧眉，回覆：子期，这是工作，何必说这样的话……


    当初，余子期不也是从华信集团手里撬的墙角吗？反过来就骂起别人来了？顾澜笙知道余子期没拿自己当外人，可这种的吐槽，听起来终究不太顺耳。


    余子期：你到底是不是我闺蜜？我现在郁闷死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不跟你抢，直接让你签得了，也不至于便宜了外人。


    看来这余子期是真的不知情，顾澜笙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她，依照她对余子期的了解，她现在说，余子期会当场炸掉，她似乎错失了最应该说的机会，比如最初余子期跟她吐槽第一句时。


    如果不是，这是隐患，余子期也承认那时候是跟她抢，顾澜笙稳了稳，回覆：子期，你不知道环宇建筑签了谁吗？


    余子期：不知道，我问了他们没说。


    顾澜笙：签的是华信集团。


    余子期：？


    余子期：！


    余子期：是你撬我的墙角？


    余子期：你怎么能这样？


    顾澜笙：……


    顾澜笙：什么叫我撬你墙角？


    余子期：我都谈妥的事啊，还不是你撬墙角吗？


    顾澜笙：你要这么说，你之前的行为呢？


    余子期：你之前没谈妥啊，大小姐。


    顾澜笙没行到，余子期会是不讲理的逻辑，顾澜笙：我不想跟你吵架。


    余子期：你这好比是，我和我对象处的快要结婚了，你突然跳出来，和他结婚了啊。


    余子期：这在恋爱里，完全是小三的行文。


    余子期：澜笙，工作也要有底线和原则。


    顾澜笙：子期，我不想跟你吵。


    余子期：这不是吵，这种行为确实不光彩啊，天，更郁闷了，我被自己的闺蜜抢了单啊。


    顾澜笙：子期，你要这么较真，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环宇建筑和华信集团现在也是合作期间，中旬才到期。而到期之前，雅奈尔就找环宇建筑了，照你的比喻来看，那是环宇建筑和华信集团还在合法婚姻关系期间，雅奈尔就来挖环宇建筑，这种行为更不怎么样吧？


    余子期：……


    余子期：那你应该找陆思羡理论，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只负责执行，你跟我说这个？


    顾澜笙：……子期，我不想跟你吵，工作归工作，我不希望我们上升到生活里去。


    余子期：说到底，是陆思羡这个人不怎么样。


    顾澜笙听着依旧不顺耳：陆思羡是你的领导，你这样背后说她……


    余子期：说你不行，说她也不行，说我不怎么样，说我道德败坏可以了吧？你们都是好人。


    顾澜笙实在忍受不了被冤枉，微信信息聊天太慢，她打电话过去，余子期没接。


    顾澜笙签约拿单的喜悦本就在淡化，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功的滋味不是喜悦，是夹杂着失望和难过的，顾澜笙自认为足够了解余子期，那是她为数不多用心交的朋友。谁能想到，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会拌嘴。她是最不喜欢起冲突的人，可这两天，先后和陆思羡、余子期起冲突。


    再怎么不开心，该谢的人还是要感谢，顾澜笙打电话给欧哲表示感谢。


    「嘴上感谢我就完啦？」欧哲故意挑理道。


    「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顾澜笙其实没兴致吃饭，不过人情能还一点是一点。


    「想吃你做的饭，行不？」欧哲笑了两声，回忆道：「还记得高中时吃过你做的饭。」


    「那你还想吃……吃吐了很上瘾吗？」


    「哈哈，想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没有……」


    「没有没事，我有，今晚方便的话去你家我给你露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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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饭太麻烦了，就在外吃吧。」顾澜笙尽管对欧哲留有记忆中的时光，但依旧抗拒他进入自己的家。


    「啊……」欧哲迟疑地啊了一声，「那就叫上你朋友，咱们一起吃饭吧，要不然你不回去，你朋友受伤也不方便做饭。」


    欧哲是好心提议，顾澜笙听着却有些刺耳，「她不一定会去。」她一下子就想到和董玮刚认识那会，董玮也是约她吃饭，每次都想叫陆思羡，分明是对陆思羡更有意，所以欧哲也是吗？


    「问她，是咱们的礼数，不去，是她的选择。」


    顾澜笙最终在微信上问：思羡，你今晚什么安排啊？


    对方正在输入。


    宠物乖乖：我没安排，主人有安排了吗？


    陆思羡还是叫她主人，顾澜笙怔怔地看着那个称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顾澜笙：今晚我请欧哲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宠物乖乖：主人希望我去吗？


    顾澜笙：看你自己。


    宠物乖乖：主人希望我去，我就去；不希望，我就不去。


    顾澜笙：……


    宠物乖乖：我说过，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你希望我怎样，我就怎样。


    顾澜笙：那你别去了。


    宠物乖乖：好。


    顾澜笙：……


    顾澜笙：你干嘛那么听话啊？


    顾澜笙问得有点赌气，她见不得陆思羡突然这样乖巧，宠物乖乖：好宠物，就是要听主人的话。


    顾澜笙：我都说了，你叫我澜笙，我叫你思羡的，你怎么不听？


    宠物乖乖：我不会冒犯主人。


    顾澜笙突然无力，这都哪跟哪啊，乱糟糟的。


    顾澜笙：我就问你，你内心里，是想来，还是不想来，你跟我说实话。


    宠物乖乖：实话是想。


    顾澜笙：那就来，以后内心怎么想就怎么做，别跟我一样，我是巨蟹座口是心非，你们天蝎座也这样吗？


    陆思羡正难过，看见这句话笑了出来，顾澜笙对自我认知很清楚啊。


    陆思羡：恩，我会努力向主人敞开心扉，也希望主人能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去活。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三人饭局，就这样促成了。


    ※※※※※※※※※※※※※※※※※※※※


    哈哈哈哈，口是心非的巨蟹座。


    巨蟹座：你们天蝎学点好吧。


    天蝎座：好的，巨蟹宝贝。


    第59章 洗澡


    陆思羡的手臂受伤, 不能开车, 顾澜笙心里惦记这事，没到下班就在微信上跟陆思羡说：晚上我开车接你吧？


    宠物乖乖：那麻烦主人了。


    顾澜笙：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吗？叫我名字。


    怕陆思羡又反驳她，顾澜笙：我允许你这样。


    原来单纯闹着玩还挺有意思, 毕竟顾澜笙也喜欢养宠物, 可昨晚得知陆思羡认识一位小糰子, 极有可能与她相似，顾澜笙说不出的别扭, 刚刚习惯的饲养关系现在不太适应了。


    宠物乖乖：不是客气呢~


    顾澜笙：你是不是有受虐的体质？


    宠物乖乖：恩。


    顾澜笙：……


    顾澜笙现在都不知陆思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顾澜笙接陆思羡的路上, 薛玖打来电话, 「澜笙, 你下班了啊？」


    「啊……是的。」


    「今天走的这么早。」


    「我没早退……」


    「呵~我不是那个意思。」薛玖笑道，「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温总和我晚上会去你家慰问一下，你几点方便？」


    ……华信集团的人文情怀也太「好」了吧，好到顾澜笙为此烦恼。


    「我晚上有个饭局，要不然明天？」


    「不行哦, 就今天, 明天温总出差。」


    「啊……那我尽早结束, 提前告诉您。」


    顾澜笙车子驶向雅奈尔, 犯愁怎么跟陆思羡说温良玉和薛玖要来慰问的事, 如果被她们知道陆思羡住在她家, 尤其是温良玉知道后……顾澜笙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顾澜笙的车子刚抵达雅奈尔门口, 正赶上余子期走出来, 「澜笙？」余子期敲开车窗，想到什么似的，笑着笃定地问：「是不是来约我吃饭的？」


    顾澜笙知道余子期是在给两人今天闹僵的关系找台阶，没准还认为她知错主动来的……顾澜笙正措辞，想着怎么说不太伤人，陆思羡已经从余子期身后过来，径直绕过车子上了车。


    余子期的脸，直接黑了，转身就走，根本不等顾澜笙说什么了。


    「子期！」


    余子期走得更快，疾驰的背影带着怒意。


    「吵架了？」陆思羡单手系安全带，半天扣不上，顾澜笙上手帮忙，嘆了一声，颇为赌气地说：「今天签了环宇建筑，一下子得罪了你们两个，你也恨死我了吧。」


    「为什么？」陆思羡轻笑着反问，「签不上环宇建筑，是我自己的问题。」


    顾澜笙的动作僵了僵，余子期却不那么认为呢。


    一路上，顾澜笙情绪都不高，陆思羡几次偏头看她，她唇角抿着，不时轻嘆一口气。


    「小糰子。」


    「陆团……」走神的顾澜笙下意识地回应，「你干嘛突然叫我小糰子？」


    「就是突然想叫叫。」


    「……别乱叫。」


    「主人说的，可以随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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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叫我名字。」


    「我不想和别人用一样的称唿，每个人都叫你澜笙，你们单位都这样叫你吧？像薛玖她们。」


    啊……薛玖，对了，顾澜笙拍了一把方向盘，「薛秘书和温总晚上来慰问。」说完就等陆思羡接下文，她料想陆思羡也不想她们知道。


    陆思羡却只是嗯了一声，顾澜笙偏头看她，「你不怕她们知道吗？」


    「不怕。」


    「……」


    「主人怕？」


    「也不是……」


    天蝎座解读巨蟹座，当她们说也不是……就是：是的意思。


    「主人，我可以等她们走了之后再回去。」陆思羡的善解人意，反倒让顾澜笙不好意思，「那就委屈你一会，我尽量让她们早点离开。」顾澜笙感嘆道：「你看，华信的人文关怀做的多细緻，看我脸色不好，都要来慰问。」


    陆思羡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嗯了一声。


    晚餐，欧哲原本建议是日料，顾澜笙考虑陆思羡的伤，改成了中式餐厅。


    「陆总，伤好点了吗？」见面，欧哲主动关怀陆思羡，顾澜笙心里挺不是滋味，看来欧哲也是喜欢陆思羡吧？


    顾澜笙也讨厌自己的小心眼和敏感，可她的心不由她，细小的变化都会引起她的情绪变化。


    「多谢关心，好多了。」


    欧哲主动为陆思羡拉开座椅，陆思羡像是没注意到似的，走到顾澜笙身边，「我能坐这里吗？」


    「当然。」顾澜笙帮陆思羡拉开椅子，陆思羡坐在她身边，她心里有点小小的爽。


    陆思羡道谢落座，顾澜笙也坐下，欧哲主动道：「之前也没好好认识一下，我是欧哲，是澜笙高中同学。」


    「恩。」陆思羡礼貌道：「我叫陆思羡，是……澜笙的室友。」


    顾澜笙翻看菜单，听着两人闲谈，突然有点觉得自己多余。欧哲对陆思羡主动的意味挺明显，陆思羡语气平和，没有太大起伏，说明她对欧哲没有兴趣，这是她对喜爱的音线研究后得出的结果。


    「我们点餐吧。」欧哲总算切入点餐话题，顾澜笙顺势推过菜牌，「今天谁都别客气，我请客。」


    欧哲绅士地表示，女士点餐即可，他不挑，顾澜笙点餐时，陆思羡指指鱼香茄子，「我想吃这个。」


    「不行。」顾澜笙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们家鱼香茄子有辣椒，你受伤了，也不能吃油腻，给你点这个吧？」顾澜笙指指白灼生菜，「还有这个。」顾澜笙又指指娃娃菜豆腐汤，「或者这个？」顾澜笙指尖点点，素炒西蓝花。


    「我只能吃素了吗？」陆思羡说得颇为委屈，欧哲主动帮腔，「肉菜也行，让师傅少放油，不放辣也能做吧？」


    「不行不行。」顾澜笙板着脸，「受伤了就要听医生的话，昨天你医生说了，不让你吃油腻和刺激性的，一点都不行那种。」


    陆思羡嘴上不乐意，心里却是泛着喜悦，她喜欢顾澜笙因为她认真到计较的模样，故意无奈道：「好吧~」


    叫来服务员点单时，顾澜笙跟服务生说：「冷面里可以放冰吗？」


    「不可以。」回答的，不是服务生，是陆思羡，她笑着跟服务生说：「不仅冷面不放冰，她点的茶饮也要常温的。」陆思羡抬手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吃凉对身体不好。」顾澜笙努努嘴，不情愿也没反驳。


    两人交流时，欧哲缄默不语，不过眼神没离开过她们，他看得出，陆思羡和顾澜笙都挺在意彼此的。


    陆思羡在桌上，顾澜笙的答谢也不好太明显，毕竟她们之前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便挑日常话题聊，「刚才主要都是我点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欧哲笑道：「看你们点餐真热闹，挺有意思。」


    「你还捡个乐。」顾澜笙半开玩笑。


    欧哲基本上是桌上聊天的主动者，顾澜笙是陪聊，不主动问陆思羡问题，陆思羡多半都是在倾听。


    「我记得你第一次带吃的给我，是你做的鸡腿，别人的鸡腿是黄黄的，你的鸡腿黑黑的，哈哈。」欧哲提起还是笑出声。


    「你还说……」顾澜笙难为情地低下头。


    陆思羡微微别过头，望着窗外，似乎在想自己的事。


    「因为太过难忘了啊，咸得我一下午都在喝水，喝到吐。」


    「你就不会不吃吗？」顾澜笙主动给陆思羡倒杯水，「这里有茶，要喝吗？」顾澜笙拿起大麦茶的茶包。


    「恩，谢谢。」陆思羡淡淡地笑了笑，顾澜笙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开心，「手臂不舒服了吗？」


    陆思羡摇了摇头，是心不舒服，顾澜笙还给欧哲做过吃的，关系真好呢。


    「聊了这么半天，我冒昧地问陆总一个问题。」欧哲再次把话题扯到陆思羡身上，陆思羡淡声道：「请讲。」


    「您如果觉得被冒犯可以不回答哈~」欧哲抬手揉揉后颈，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想问问陆总现在是单身还是？」


    顾澜笙的心，咯噔一下，所以欧哲真的喜欢陆思羡？顾澜笙的心有点酸，她也自知比不上陆思羡的，但还是不太自在。


    「我单身。」陆思羡话音落下，顾澜笙眼见着欧哲笑意加深，她心里更加酸涩，陆思羡转而说：「不过我有喜欢的人。」


    欧哲的笑意怔了怔，顾澜笙意外一瞬旋即明了，啊……估计是喜欢那个小糰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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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陆总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吧。」欧哲嘆道。


    陆思羡眸光流转，在顾澜笙身上打了个转飘向窗外，「在我心里，谁都无法替代。」


    ……顾澜笙的心口酸疼，自己还在这不乐意呢，搞了半天连替代品都不是，那陆思羡到底为什么如此对她？图的什么啊？


    顾澜笙今天签单开张，心情却跌落到谷底，余子期还等着她来哄，陆思羡这里不明不白。顾澜笙想起，陆思羡下午说有事坦白，等晚上好好聊一聊，说开了就好了。


    恩，顾澜笙安慰自己，胃口多少好点。


    饭后，欧哲提议送两人回去，顾澜笙婉拒，陆思羡上车后，顾澜笙轻声道谢，欧哲摆手道：「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挂在嘴上，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回去的路上，陆思羡闭着眼睛靠着椅背，比来时还安静。


    家附近，陆思羡突然出声道：「就在这里停吧。」


    「这里离家还有距离，你走回去挺远的。」


    「权当散步，促进消化了。」


    「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是不是不合胃口？」


    「你晚上有特别注意我？」陆思羡偏头，眸光深沉，顾澜笙不好意思，「也不是……」


    陆思羡扬起浅浅的笑，「我确实没吃多少，晚上想吃主人煮的粥，可以吗？」


    「恩，好。」顾澜笙让陆思羡在外面等着，她内心歉意，尤其陆思羡现在还是病号，「你别往别的地方走了，慢慢熘达回家，累了就打车。」


    温良玉和薛玖提前到达顾澜笙家，两人手里是满满登登的礼品袋子，顾澜笙诧异：「这是……」


    「补品。」薛玖深唿一口气，「澜笙啊，你帮温总拿点，她一路拎过来挺累的。」她恨自己不是螃蟹，没有八只爪子拎东西。


    「啊……我来。」顾澜笙忙伸手接过来。


    「九哥，我的纤纤玉手成爪子了。」温良玉抖了抖双手，火辣辣的。


    「一会就好了。」薛玖进门后观察，陆思羡不在，估计是为了躲避她们，主要是为了躲避沙发上嚷嚷要喝茶的温良玉，「温总，别喝了，澜笙身体本就不好需要休息，想喝茶我给你泡。」薛玖不容分说拉走温良玉。


    顾澜笙对着满地的精緻礼袋傻眼了，这也太夸张了吧？顾澜笙好信儿挨个翻，全都是她在奢侈店见过的营养品，不少还是国外的牌子。


    我的妈耶，这得多少钱啊？


    顾澜笙边翻边感嘆，正翻得来劲，手机微信响了，薛玖：澜笙，外面下雨了。


    顾澜笙一瞬间还在想下雨告诉她干嘛，下一秒，薛玖：雨很大，下了有一会了。


    顾澜笙跳起身，赶紧打给陆思羡，「你在哪呢？」


    「快到家了。」


    顾澜笙冲到窗前，楼下大树枝叶摇晃，大雨正酣，「要下雨了，你别告诉我你是冒着雨走回来的。」


    「好凉快。」陆思羡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听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还带着一丝凉意。


    「你这疯傢伙，你还受伤呢！」顾澜笙凶道，「赶紧找地方避雨，我去接你。」


    「不用，我就要到家了。」


    「真的？」


    「恩……」


    「你如果骗我，我会生气。」顾澜笙认真道：「你在哪，告诉我。」


    「我……」事实上，陆思羡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雨大走得更慢，打车更别想了，一路都在堵车，没有师傅愿意往里面走。


    衣服淋湿前，还想着补救，等湿透了，陆思羡也就放弃了。微凉的雨水让陆思羡头脑清醒了不少，心底也畅快不少，她可以借着雨水大哭吗？反正也没人看得出来。


    她们不分开，就不会有今天。


    说到底，不能怪顾澜笙，可是，怎么能把她忘得这么彻底呢？


    陆思羡在公交站牌下等来小跑而来的顾澜笙，说是送伞，自己的裤腿和后背都湿了。


    「啊！」顾澜笙到了跟前突然大叫一声，陆思羡上前将人拉到站台下，「怎么了？」


    「我只拿了一把伞。」太匆忙，拿起伞就跑的人现在才想起这茬。


    「一把够了，如果你不嫌弃我身上湿透了。」


    一路上，顾澜笙举着伞，陆思羡抬手揽着顾澜笙的肩膀，「靠得近点，你少淋点雨。」语气一本正经，脸上却是笑意。


    「你拎的什么啊？」顾澜笙才注意到陆思羡手里拎着购物袋。


    「好吃的。」


    「还有心情吃。」顾澜笙吐槽。


    「你傻得哦，受伤还淋雨。」到家门口，顾澜笙轻轻踢了一脚陆思羡，薄薄的嗔怒，「你医生给我发信息，一会过来给你上药，你先去洗澡。」


    「我受伤了，不能洗澡。」


    「怎样啊？还要我帮你洗啊？」


    「好呀。」


    ※※※※※※※※※※※※※※※※※※※※


    读者：卧槽，这是美差。


    作者：美不美，还不得看我。


    顾澜笙：德行吧，爱美不美，我还不乐意呢。


    陆思羡：行行好吧，好几天没吃糖了。


    第60章 吃掉


    顾澜笙以为陆思羡是开玩笑, 但换了衣服出来, 陆思羡就在浴室门口，「你干嘛不去洗澡？」顾澜笙问。


    「等主人给我洗澡。」


    「……」


    「都是女人，主人在害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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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好意思不行吗？」顾澜笙红着脸推陆思羡, 「赶紧进去！湿衣服也不脱。」


    「我手臂抬不起来, 不是我不想脱。」陆思羡解释。


    「转过去。」顾澜笙哪里好意思当着陆思羡的面脱衣服, 陆思羡好笑道：「主人，我的扣子在前面, 你应该解开我扣子, 我再转过去。」


    ……顾澜笙太紧张, 都忘记解扣子这事。


    「转过头去, 不准看我。」顾澜笙被陆思羡低垂的目光盯着，手都哆嗦。陆思羡抿唇，嗯了一声，别过头去，能感觉到胸口颤抖的双手，这傢伙害羞的可爱。


    顾澜笙为了避免视觉上的刺激, 脱衣服时特意绕到陆思羡背后脱, 等视线掠过陆思羡的肩膀, 瞥见镜子里满园的风光, 头脑顿时嗡地一下子, 她还不如直接面对面脱了。


    顾澜笙当然不可能帮陆思羡洗澡, 但是也知道她没办法自己洗, 拿来保鲜膜将伤口缠住, 缠了一圈又一圈，陆思羡无奈道：「主人，我手臂都湿了，不用缠也行的，伤口都被雨水弄脏，也得清洗吧？」


    「……你不早说。」顾澜笙愤恨道，撕保鲜膜撕到一半，顾澜笙又想起什么，「清洗也不是能随便洗的，还是缠着吧，等医生来了再说。」于是，保鲜膜再度缠上。


    因为穿的少，加之淋雨怕受伤，顾澜笙开了浴霸，浴室等于高温，顾澜笙忙完小脸红扑扑。


    「你沖沖澡就行，别洗了。」顾澜笙抹抹额头的汗转身就走，手腕被陆思羡抓住，她下意识回身，撞见满眼的风光，她立刻转过头，这回连耳垂都红透了，「又干嘛？」


    「谢谢主人。」


    「净整些没用的。」顾澜笙故意嫌弃，「赶紧洗，我去做粥。」


    小蟹子虽然兇巴巴，但是心肠软，知体贴。


    顾澜笙把客厅的礼袋都归拢到一起放到一旁，打开陆思羡拎回来的手拎袋，是生肉鸡腿和鸡翅。


    ……这傢伙，馋肉了吗？


    陆思羡洗澡完，顾澜笙帮忙吹头髮，指尖按在头皮上，酥麻的陆思羡唿吸都乱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医生来上药，顾澜笙去厨房搅动粥锅。


    陆思羡头髮潮湿蓬松，刚洗完澡，脸颊红润，平日里清冷的人，此刻看上去挺可爱。


    「伤口下次不能这么泡水，会发炎的，你看现在就有点了。」医生提醒，陆思羡嗯了一声，说：「昨天谁叫你来的？」


    「顾澜笙。」


    「用她自己的手机打给你的？」


    「恩。」


    「她怎么有你手机号？」


    「陆总，您应该问顾澜笙不是吗？」


    「就问你。」


    「……」医生吹了吹伤口，「得好好养着，不能再留疤了。」


    顾澜笙给医生倒了杯水，歉意道：「这么晚还折腾您，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医生小心地擦拭伤口，勐然记起什么似的，「澜笙啊。」


    「恩？」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电话的？」医生望了一眼顾澜笙，笑呵呵的，陆思羡也抬眸扫了一眼顾澜笙，顾澜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那个……我用陆总的指纹解锁的……」陆思羡松口气，是顾澜笙动了她手机，那就没关系。


    「哦，这样啊~」医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思羡，言外之意：看吧，不关我的事。


    医生走后，顾澜笙回厨房将粥碗端过来，「做的不太好吃，你凑合吃点吧。」顾澜笙的厨艺，不敢恭维，但也没差到无法入口。陆思羡晚上折腾确实有点饿，眼下冷不丁有碗热粥冒着香气，她还真饿了，「主人能餵我吗？我的手实在太疼了。」


    「烫不烫？」顾澜笙餵了一口才想起问。


    「有点。」


    下一次，顾澜笙小嘴一嘟，唿唿吹气，吹得陆思羡心都散了，她不想吃粥，想吃小糰子可以吗？


    「我看你买鸡腿了，你馋肉了啊？」顾澜笙吹气之后抵到唇角，陆思羡抿抿唇，「我的手都伤了，主人给我做点肉补补吧，吃肉好的快。」


    「你说补补。」顾澜笙放下粥碗，跑到墙边指指那一排补品，「你看看温总和薛秘书拿来的补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没拿的，我看看，你适合吃哪个呢。」顾澜笙正打算认真挑选，陆思羡端碗敲了敲桌面，「主人，我的粥还没吃完。」


    顾澜笙继续餵粥，一勺舀得太满，手一抖，顾澜笙怕洒到陆思羡身上，伸手去接。


    手心里温热的粥还没来得及擦，陆思羡抓起她的手就要舔，顾澜笙惊地缩回手，红着脸嚷：「干嘛干嘛~」


    「不能浪费。」陆思羡低头，小舌尖得干干净净，顾澜笙只觉得身体里一阵暖流激盪，她唿吸急促地抽回手，「这会儿你又贤惠节俭了。」


    餵粥进行到尾声，顾澜笙打算跟陆思羡好好聊聊时，薛玖打电话过来，「澜笙啊，明天温总去长春出差，要带你一起去，可能要住上1-2晚，你准备下行李哈，明早7点，我去接你。」


    突如其来的出差，顾澜笙没时间和陆思羡闲聊了。


    「你要去长春出差？」陆思羡问。


    「恩。」


    「你对长春有印象吗？」


    「东北就是很冷吧？」


    「现在是夏天。」傻瓜。


    「噢，现在东北多少度，和北.京应该差不了太多吧。」


    「早晚微凉，中午热，你准备个长衫。」陆思羡跟在顾澜笙身后，想帮她一起收拾却被嫌弃，「你快去睡觉吧，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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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怕打扰陆思羡休息，在书房收拾行李，完事已是半夜，码了3000字发到网站上，顾澜笙就困得呵欠连天，「你怎么还没睡啊？」


    「等你回来聊天。」陆思羡还坐在床上等她，「全弄完了吗？」


    「思羡，等我出差回来，咱们再聊吧。」顾澜笙一头栽倒在床上，「我好睏。」


    顾澜笙很快睡着，睡着了就开始不老实，一会一个睡姿，如果不用怀抱固定她，大概是可以睡上天。


    陆思羡掀开自己的被窝，顾澜笙三两下就滚到她怀里，陆思羡受伤的手吃力地抬起，忍痛也还是想抱着顾澜笙。


    小糰子，长春是你的老家啊，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如此一想，你忘记我，似乎是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了。


    你忘了家乡，忘了自己的根，忘了我，忘了你喜欢的陆团长。


    顾澜笙忘记修改闹錶时间，薛玖打电话过来时，顾澜笙睡得口水到处飞。


    「到楼下了？」顾澜笙吓得瞌睡虫跑了个精光，「我马上下去。」


    陆思羡起得早，单臂做早饭过于艰难，这不，还没做完呢，小糰子已经跑了。


    陆思羡回卧室，床上没人了，洗手间也没有，书房也是，陆思羡发信息给顾澜笙：主人，你已经走了？


    顾澜笙：啊，对，走得太匆忙，忘记跟你说惹。


    陆思羡看看时间，这才6点半，不是7点走吗？宠物乖乖：华信集团可真是，出个差要这么早，要出国是不是得后半夜？


    陆思羡对于华信集团的厌恶，顾澜笙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顾澜笙：你这两天都打车吧，做饭不方便就叫外卖，好好照顾自己哈。


    啧~小糰子还知道关心人了。


    路上，顾澜笙也大概了解了，东北区市场是华信集团主力攻坚的范围，前期的市场调研已经完毕，温良玉此次是来听取汇报的，至于顾澜笙的作用，顾澜笙是快下飞机才知道，她一脸无奈，「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看我的酒窝？」这答案让她难以相信，不过薛玖在一旁证实了，「别听温总逗你，她是想带你出来转转，你心情好了给她笑一个就行了。」


    华信集团（长春）分公司实在繁华区红旗街的万达广场，全国各地的繁华区域都是一派景象，堵车堵车再堵车。


    顾澜笙身边好像突然多了无数个余子期，地道的东北话听着格外有趣，顾澜笙坐在车里拍了一张照片给余子期，主动发给她算是寻求破冰的信号。


    余子期：卧槽，你这是去哪了！！！


    顾澜笙：你的家乡。


    余子期：呜~我也想回家，我的大长春。


    余子期：你是去出差吗？


    顾澜笙：恩，我穿多了，长春今天好热。


    余子期：哈哈，傻乎乎，大长春早已不是过去的四季分明，现在夏天也超热的。


    ……


    因为家乡，余子期话很多，顾澜笙正好刚到也没事，就陪着余子期聊天。聊了半小时，余子期已经基本把长春的美食区域和旅游区都分享给顾澜笙了，顾澜笙：你还真当我来旅游的，哈哈。


    余子期：出差嘛，顺便。


    末了，余子期念叨想家了，余子期：北.京的房子这么贵，我也买不起，以后可能还是回家乡发展的。


    顾澜笙：别烦那些有的没的，过好当下，开开心心的。


    余子期：是啊，我得在试用期里干出成绩来才能转正，我去忙啦。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顾澜笙前往余子期的家乡出差两人大聊特聊而恢復到往日。


    中午，分公司的领导们带着总公司的高层去万达吃饭，顾澜笙乖宝宝一样跟在后面。领导们点菜时，顾澜笙收到陆思羡的微信，宠物乖乖：主人到了吗？长春怎么样？


    顾澜笙：到啦，准备吃饭，长春很热。


    宠物乖乖：喜欢长春吗？


    顾澜笙：谈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你午饭吃什么啊？


    宠物乖乖：我去板屋吃面，还记得那家吗？


    顾澜笙：记得，我有次想去，但没找到。【挫败】


    宠物乖乖：小样儿，下次去找我，我带你去。


    顾澜笙：嗯吶，我吃饭啦。


    尽管两人分开，但因为陆思羡时不时发微信过来，顾澜笙也没有太多的离别感。下午汇报会，顾澜笙全程都是听众，不过是很合格的听众，她听得出，这份报告乍一看是那么回事，但没有太多实际内容，整体页面连精美都算不上。


    顾澜笙眼看着温良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猜测待会报告会结束，温良玉可能要发火。


    温良玉平常闹归闹，但对于工作，她严格到苛刻。


    分公司市场总监孙蕊报告结束，会场内死一般的寂静，顾澜笙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温总，是这样，因为数据採集和市场调研周期长，所以最后的报告制作时间短，制作上和内容上都不够完美，之后会陆续完善。」分公司负责人赵晨大概也察觉到了温良玉的不悦，主动替孙蕊说情，眼神示意之后，孙蕊也接话道，「温总，您看哪里做得不够好，您尽管批评指正，我一定改正。」


    温良玉脸色缓了缓，扬起一丝笑，叫道：「薛秘书。」


    「温总。」


    「你把你10年前做的华北区市场调研报告找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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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玖10年前做的华北区市场调研报告，比现在东北区做得内容更详实，她不仅调研了华北区，同时参考华中、华南等区不说，还将华信集团同期对手的情况做了详细尽调，内容展现通过图片、表格、视频等多种形式。最为重要的，报告最后的关键点陈列，可以让观看报告的人直观地了解，华信集团的对手现在是哪种状态，未来可能会达到的市场占有值，以及对手的优劣势，并据此给出华信集团的切入点及具体的营销方案……


    在场所有人什么感想，顾澜笙不知道，不过她确实被薛玖的ppt震惊了。


    这哪是ppt，这是ps大师作品吧！


    「我想问问在座各位，」温良玉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是我，你会更喜欢哪份报告？」


    一句话，问得不少人都低下头。


    「10年前的薛秘书，研究生刚毕业，她来面试华信集团时，手里拿的不止是简歷，还有你们在座的各位看见的市场报告。」温良玉抬手拍了拍身边薛玖的肩膀，「面试她的，当时是咱们华信的大老闆，一个问题都没问题，直接录取了。」


    「有差距不怕，不会也不怕，有人比我们做的好，我们得学习，努力做她的更好。」温良玉笑了笑，语气比最初缓和了，「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刚进华信集团的时候，是薛秘书的手下。」


    有不少人和顾澜笙一样抬起头，都充满好奇，「但我为什么今天成了她的上级呢？」温良玉抚了抚薛玖的肩膀，「薛秘书，你给大家说说。」


    「好，温总。」薛玖温柔道：「我的市场报告看起来不错，但真正执行的时候，难度很大，傅总先后招了10个人，都没能打破僵局，最后是温总自告奋勇接下这个担子，让那一年的华北区冲到了第一，那一年也是华信第一次登上销售榜的第一名。」


    顾澜笙着实佩服，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难怪傅总喜欢温良玉，人家是真有本事。


    「众所周知，华北区的奖金最高，那是因为销售业绩也最高，公司向来是用实力说话的。」温良玉接过话，沉了沉，笑意淡去，「现在我接手东北区，就不能接受东北区一直在所有区里垫底，我不要求你们一飞沖天，但是今天年底，至少给我干到前三，明年给我拿下第一……」温良玉豪气沖天的演说词引起小小的骚动，顾澜笙也觉得不可思议，东北区明年拿第一，那等于是温良玉要亲手干掉自己带领的华北区，这难度不亚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了……


    「当然，这话说着容易，坐起来难，我不能光凭一张嘴，就让你们冲到第一。」温良玉正襟端坐，「我能给你们的支持，第一是我会亲自主抓东北区的销售；第二销售总监这个位置的人必须出业绩，按月考核，不出业绩降级，现有基础上我会再给你们两次从当地选拔总监的机会，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市场总监将由我亲自指派；第三，长春分公司现在开始必须走向正轨，这个正轨涵盖所有方便，包括你们现在做的ppt，你们用的word文档，你们制作的表格，都必须有固定的标准，接下来将由薛秘书主抓这一块……」


    会议开到晚上8点，顾澜笙饿的肚子咕咕叫，不过领导们讲得太精彩，她也无心吃饭。这次出行，倒是让顾澜笙重新认识温良玉和薛玖，那真是靠本事吃饭。


    晚上，分公司的人要带她们去吃饭，温良玉摆摆手，「不用了，我们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三人先回酒店，一进门，温良玉软在床上哼唧唧，「九哥，我肩膀好痛哦，你给我揉揉。」


    「肩膀怎么疼了？」薛玖坐过去，双手按揉，温良玉委屈道：「下午坐得太板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画风转变，顾澜笙坐在沙发上，终于有功夫翻手机。


    宠物乖乖：主人吃晚饭了吗？


    宠物乖乖：主人我回家了。


    宠物乖乖：主人不在，我不吃饭了。


    宠物乖乖：主人还在加班，快点离开华信吧。


    顾澜笙哭笑不得，这傢伙，天天想着她离开，顾澜笙：我刚忙完，你好好吃饭，别煳弄。


    陆思羡突然发来视频邀请，顾澜笙吓得按了拒绝，温良玉扬声问：「谁给你发视频了？」


    「没有……」


    顾澜笙：我和温总她们一个房间呢。


    宠物乖乖：别告诉我，你们三睡一间房。


    顾澜笙：我也不知道，温总没说啊，她这房间是套房，睡3个人是没问题的。


    薛玖的手机很快响了，「餵。」薛玖进入到卧室，「陆总有事？」


    「小笙笙，快过来给我揉揉。」温良玉正舒服着呢，顾澜笙无奈，只好走到旁边敲敲打打，力度不好，温良玉不时嚎两声，问题是好好叫也行，温良玉都是嗯嗯啊啊的，薛玖一出来就听见怪动静，陆思羡自然也听见了，「温总在啪啪啪吗？叫得这么销魂？」


    薛玖挑了挑眉，计较地笑道：「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撮合温总和澜笙来一发，能吃掉小酒窝她大概会兴奋地发疯吧。」


    「你倒是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薛玖推了推眼镜，淡笑道：「陆总，您从刚才就一直威胁我。」


    「既然薛秘书如此忠心护主，非要和我作对，那不妨一试，看看最后哭的是谁。」


    「陆总隔空还能让我哭，是有什么绝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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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隔空让你的小温总哭~」


    「……」


    「薛秘书不想看你心爱的小温总哭的话，就乖乖给顾澜笙重新安排房间，晚点我会亲自确认。」


    陆思羡，好坏一女的！她一点都不想顺了陆思羡的心思。


    ※※※※※※※※※※※※※※※※※※※※


    薛秘书，您不要这么想不开。


    薛玖：我没有想不开。


    作者：你干不过陆总的。


    薛玖：不需要干过陆总，只要能搞定小酒窝。


    小酒窝本体：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搞我？


    第61章 震动


    温良玉原来的安排真就是三人一间房, 倒也不是说她想法多恶劣, 主要是想着一起互相有个照应。薛玖提出都分开住，「每个人睡眠习惯不一样，分开睡好一些。」想让顾澜笙单独出去住, 她就得一起分出去, 要不然她和温良玉一起, 顾澜笙一个人，顾澜笙还会多想……要不说, 陆思羡真的是坏。


    可没办法啊, 谁让陆思羡能拿捏住她的软肋, 薛玖恨恨地瞪了一眼无辜的温良玉, 正趴在那哼唧唧，「小笙笙，你想一个人住吗？」温良玉问。


    「我……」


    「温总，您这么问，作为您的下属，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呀。」薛玖半开玩笑, 顾澜笙心里暗暗贊同, 薛秘书说得对。


    「三人住三间房太浪费了, 小笙笙自己住, 九哥和我一起, 咱们两又不是没睡过。」


    睡过……顾澜笙真不是有意想歪的, 但脑子里突然色彩斑斓, 毕竟她心中猜测这两是一对。


    「是睡一张床, 什么睡过。」薛玖嗔道，温良玉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吗？」


    薛玖恨恨地瞪了一眼，「澜笙，你身份证给我，我给你开房间。」


    「薛秘书，我自己去就行。」顾澜笙开完房间，行李丢进去，整个人往大床上一趴，还是一个人比较爽。


    晚上，顾澜笙以为温良玉说的随便吃点，可能就是叫个外卖，毕竟开了一下午会挺累的。谁能知道，温良玉为了吃地道的东北菜，专门叫车出去吃饭，铁锅炖打鹅，真香；杀猪菜，更香；小鸡炖蘑菇，也挺香……无奈三个姑娘，胃口有限，点了一桌最后每道菜都没吃几口。


    温良玉当然直接去买单，丝毫没有打包的意思。顾澜笙直心疼，这都是钱啊，要是陆思羡在这里，绝不会允许浪费的情况发生的。


    出了门，「我发现长春小tt挺多啊。」温良玉笑道，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tt？」


    「t是同性l恋爱中偏于主动的一方。」经过薛玖的科普，顾澜笙了解大概，啊……那陆思羡应该是p吧，长发御姐，还是个大美p呢。突然想起陆思羡，顾澜笙免不了想起心塞的小糰子，温良玉和薛玖都是陆思羡的朋友，要不然问问她们？


    一路上，顾澜笙都在犹豫却没有问出口，当着自己的上司和同事，终究觉得不好。


    晚上，洗澡之后，顾澜笙捧着手机玩，陆思羡发来视频邀请。


    顾澜笙犹豫一下，接通了。


    陆思羡在她的卧室，抱着她的枕头，看样子是打算睡了，「一个人房间？」陆思羡问。


    「恩，你抱我枕头干嘛？」


    「主人不在，寻找一丝慰藉。」


    「你说得好变态。」


    「呵~」陆思羡笑道：「我还没说抱着你枕头要干嘛就变态了？」


    「你要干嘛？」顾澜笙刚洗完澡，脸还红着，所以就算脸红也看不出，陆思羡挑眉，神秘道：「你猜猜。」


    「不猜。」


    「猜一下嘛~」陆思羡突然撒娇，顾澜笙的心尖好像被谁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你也没个范围怎么猜？」


    「随便猜，猜对了有奖。」


    「你要抱着枕头睡觉。」


    「猜对了~」


    「……」这也太好猜了吧？顾澜笙笑着问：「奖励呢？赶紧给我。」


    「等你回来，当面给你。」


    「切，骗人~」


    两人没聊一会，顾澜笙就开始打呵欠，陆思羡主动挂了视频。


    顾澜笙一身疲惫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翻腾半天摸摸脑袋下的枕头，拽到怀里抱着还是不舒服。


    顾澜笙轻微认床，睡不着还是头一遭。一晚上，顾澜笙基本没怎么睡，早起大脑昏沉沉的。


    顾澜笙以为第二天也会是忙碌的一天，忙是忙了点，不过是忙着出去玩。温良玉去分公司了，薛玖借用分公司的车载着顾澜笙去净月潭、伪满皇宫、省图书馆……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一路拍照，最后落脚点是南湖公园。


    顾澜笙一路上都没有太大精神，这次直接在车上睡着，薛玖手机响了，她下车接电话，「傅总。」


    「怎么样？」


    「傅总，您说的地点，我带她去了几个，暂时没有看出异样。」


    「她呢？」


    「在车上睡着了。」薛玖回身看了一眼歪头睡着的顾澜笙，轻声道：「您说的老宅，拆迁过，布局都变了，包括今天去的地方都挺新的，好像都重新修整过了。现在带她来南湖附近转一转，不过她睡着了，我们还没进到南湖里面。」


    「啊……」傅青辞顿了顿，半晌道：「老宅那边拍照了吗？」


    「拍了，我待会给您。」


    「行，小薛辛苦了。」


    温良玉站在树荫下，给薛玖打电话，「温总，我们一会就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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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倒是嗨，小笙笙呢？」


    「她睡着了，等醒了我们在南湖转转就回去。」薛玖回身张望，南湖里熘达的人不少，不过都是老人。


    温良玉估计是伸了个懒腰，发出惬意的「啊~」声来，慢吞吞道：「我觉得傅总就是要培养小笙笙来东北打下一片天地，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带她过来。」


    「恩，也不好说。」薛玖模稜两可，「您中午好好吃饭了吗？」


    「啊……」


    「啊？」


    「忘吃了。」温良玉委屈巴巴，「难怪觉得饿，你不在，都没人提醒我吃饭了。」


    「您啊……我现在给您点，您先垫垫胃，等我和澜笙回去咱们吃晚饭。」


    「时间来得及吗？机票几点的？」


    「晚上11点呢。」


    「噢，到家得后半夜了。」温良玉喃喃自语，「晚上又睡不好了。」


    如此一说，薛玖感觉顾澜笙昨晚估计也没睡好，一脸的睏倦。薛玖把照片整理好发送给傅青辞，顾澜笙因为来电话也醒了，是陆思羡的医生，「昨晚就想给您打电话，昨晚陆总没换药，今天也说不让我过去，但是她的伤口因为淋雨都有点发炎了。」


    顾澜笙转手就打给陆思羡，陆思羡意外地接起，一听是换药的事，「医生给你打电话了？」上班时间的陆总语气真是冷然。


    「我今晚就回去了，你乖乖上药，我回去检查。」


    「今晚？几点？」陆思羡欣喜，还以为要再失眠几晚的。


    「不知道几点。」顾澜笙打了呵欠，「总之你听医生话好好上药啦。」


    「恩，知道了。」陆思羡突然乖巧，顾澜笙还有点不适应。薛玖敲敲车窗，顾澜笙按下开关，薛玖指指南湖里面，「要去走走吗？」


    「薛秘书，我、我不想走了……」顾澜笙以为是出差，穿高跟鞋来的，走了大半天，脚踝都要断了。


    「听说里面风景不错，不进去瞅瞅？」薛玖是想着傅青辞希望顾澜笙多走走，她也就劝两句，顾澜笙为难只好说：「我一般，要是薛秘书想去，我陪您去。」


    「行，那陪我走走吧。」薛玖如此说，顾澜笙委屈屈，温柔体贴知心的薛秘书哪里去了啊？


    顾澜笙一瘸一拐跟在薛玖身后，脚疼的无心欣赏，一路的注意力都在地面，尽量避开轻微坑洼的地方。


    顾澜笙痛苦，薛玖也不好受，同样是高跟鞋，走路都了一样脚疼，见顾澜笙无声无息跟在后头，她几次回头顾澜笙都低头不语，薛玖步子顿了顿，「澜笙，实在累了，咱们就回去吧。」


    开车从湖西路往红旗街拐时，薛玖等红灯，问：「感觉今天去的地方都怎么样？」


    「啊……都挺好。」顾澜笙基本没看，全程犯困，就差闭着眼睛走路。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恩……有点。」


    薛玖不仅脚疼，心痛啊，今天白走不说，没能陪温总上班，温总连午饭都没吃。


    晚上，飞机落地，温良玉还安排薛玖先送顾澜笙回家，顾澜笙坚持自己打车回家，而且坚持让温良玉和薛玖先走。温良玉咂摸出味道来了，「是不是有人来接你？」


    「没、没有。」完蛋，又得撒谎，就怕温良玉知道，顾澜笙故意让陆思羡在隐蔽的地方等。


    这话倒是点醒薛玖，「行，那澜笙到家给我发个微信，温总，我实在困了，咱们先走。」


    顾澜笙路痴，往外走时还担心，一会找不到可怎么办，这大半夜的，可别找到天亮。


    顾澜笙一出门，迎面就撞上接她的陆思羡，陆思羡抱了个满怀，「回来了~」


    熟悉的香气，在夜色中让人格外暖心，顾澜笙也没挣扎，由着陆思羡抱着她，嗯了一声，「你打车来的？」


    「k送我过来的，回去得劳烦你开车了。」陆思羡的手臂依旧不敢大动作，顾澜笙上车后先检查陆思羡的手臂，「换药了吗？」在纱布上看见今天的日期，顾澜笙才松了口气，「大半夜还折腾你一趟。」


    「反正也睡不着。」


    「你也失眠了吗？」


    你也……这两个字很微妙，顾澜笙说完就意识到暴露自己了，胡诌了句：「温总她们好像也失眠了。」陆思羡假意没发现，嗯了一声，笑着说：「习惯和主人一张床，你不在，我吃不香睡不宁的。」


    这话听起来可真……顾澜笙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有点酥酥的舒服。


    这一晚，两个人睡得很沉。


    天微微亮时，顾澜笙起夜，刚爬上床，陆思羡的闹钟响了。


    顾澜笙眯着眼看看时间，才5点半，陆思羡每天都这么早吗？


    闹钟音量逐渐增大，顾澜笙抓过手机按了音量减号，点击「稍后提醒」，她眯着眼睛看清闹钟备註的文字。


    写着：我爱小糰子 7333天


    顾澜笙突然不困了，她甚至有「犯罪」的冲动，比如说：侵犯她人的隐私权。


    陆思羡还在睡着，如果她现在拿着陆思羡的手指解锁手机的话……顾澜笙盯着熟睡的陆思羡，犹豫良久握着陆思羡的手机缩到被窝里。


    偷看别人的手机是不对的，顾澜笙缩到被子里又犹豫了，陆思羡身体突然动了下，顾澜笙吓得僵在那。


    陆思羡腿一抬，正好夹住了顾澜笙的手，连同着陆思羡的手机也被陆思羡夹在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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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啊，我只是想偷看，还没有偷看，你要这样惩罚我吗？


    顾澜笙想拽，又怕陆思羡醒，可是一动不动也只是煎熬的无限延长而已。


    要不然用力一下……顾澜笙正想着，嗡！陆思羡的手机突然响了。


    啊啊啊！顾澜笙想起，她刚才是不是点了稍后提醒？那个稍后就是现在吗？完了完了！


    两腿之间夹着震动的手机，这嗡地一下子，陆思羡直接醒了。


    下一秒，腿间的手机嗡地再次震动，陆思羡拧了下眉头，她伸手摸进被子里，摸到了顾澜笙滚烫的小脸，这傻姑娘把手机放在她大腿夹着是要干嘛？顾澜笙有种将死的无力感，苍天啊，您不能救救我吗？


    陆思羡开灯，掀开被子，问：「你在干嘛？」


    ※※※※※※※※※※※※※※※※※※※※


    哈哈哈，小糰子，请你诚实地回答，你在干嘛？


    顾澜笙：#￥#%……￥……￥%


    读者翻译：试图用一种高科技的方式让你获得快落落？


    第62章 豆腐


    手机还在震动, 就在顾澜笙的手下，也在陆思羡的腿间。


    陆思羡掀开被子，顾澜笙闭着眼睛，小嘴唿唿的, 看起来睡得正香。


    当然，也仅仅是看起来。


    因为是假睡，睫毛颤得厉害, 陆思羡忍俊不禁，和小时候干坏事被发现一个样儿，就知道装睡，问题是演技还拙劣。


    以往, 陆思羡每次都是选择配合演出, 今天该配合演出的她，决定视而不见。


    当然，也不能揭穿小糰子, 巨蟹座敏感而又骄傲的自尊心, 不能伤害的。陆思羡抬腿，抽出顾澜笙手里的手机，轻声疑惑道：「你个小糰子, 到底趁我睡着做什么了？恩？」陆思羡颳了刮顾澜笙高挺的鼻樑，「把我吵醒了, 自己睡得这么香~恩？」陆思羡头一次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吃顾澜笙的豆腐。


    顾澜笙因为装睡只能忍着, 摸脸忍了, 揉脸忍了, 捏耳朵软了，问题是揉耳朵……真的太痒了。顾澜笙简直要装不下去了，因为克制那种痒，全身都下意识绷紧，陆思羡忍笑，小样儿，还挺能坚持。


    眼看着顾澜笙的小脸憋通红，陆思羡不忍心，看看时间也该起来做饭，她在顾澜笙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顾澜笙简直忍无可忍，陆思羡是不是知道她在装睡了？居然趁这时候吃她豆腐！


    顾澜笙打算睁开眼睛时，陆思羡轻笑的声音，「小糰子，这是你昨天答对问题的奖励。」陆思羡抚了抚顾澜笙的脸颊，「我去做饭，做个好梦。」陆思羡起身出去了，顾澜笙听见门关上了，她松口气睁开眼，使劲儿揉揉发痒的耳朵，却瞧见门口的陆思羡正望着她。


    「难道你刚才在装睡？」陆思羡装作不知情，可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顾澜笙抓起床上的枕头勐地丢过去，「你个大骗子！」陆思羡笑着躲开，推门出去了，这小傢伙气死了吧，被吃了豆腐还被撞破装睡，陆思羡心情真是爽飞了。


    顾澜笙倒在床上，心跳的厉害，她抬手摸摸脸，陆思羡吻过的地方。


    陆思羡爱小糰子，这是肯定的了。


    这事不能拖了，她得问问，那个迷之小糰子和她有什么关系，要不然陆思羡为什么叫她小糰子呢？


    顾澜笙翻了个身，眯着眼拧眉努力回想，小糰子对应的是陆团长，她的小名叫小糰子，母亲说是隔壁陆叔叔家里的小哥哥小名是团长，她总是喜欢叫他陆团长。


    可是……顾澜笙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对着隔壁家的小哥哥，她只有陌生感，隔壁小哥哥叫她小糰子，总感觉哪里不对。


    陆思羡每次叫她，她几乎都会下意识回应，这真是奇妙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最喜欢的音线吧。


    陆思羡的声音，说什么都好听。


    唉，顾澜笙也不知为何心底会有一丝说不清的空落落。


    早餐桌上，「主人，我今晚可以吃到主人做的鸡腿和鸡翅吗？之前买来放在冰箱了，都好几天了。」


    「我做的不好吃，我给你打包。」


    「不要，我想吃主人做的。」陆思羡提议道：「你给我做鸡腿，我给你做糰子。」


    「我做的不好吃。」


    「那我以后再也不给主人做糰子了。」


    「哎呀，给你做给你做嘛。」顾澜笙感觉好久没吃过糰子了，「不过说好了，我做的难吃，你也不准吐槽。」


    「你做的肯定好吃。」陆思羡笑道。


    陆思羡不说还好，顾澜笙放下筷子，「不想吃饭，只想吃糰子。」


    「呵~」陆思羡轻笑，「那我们今天下班都准时回来做吧。」


    「恩。」顾澜笙点点头，「你的手呢？」


    「好多了。」陆思羡晃了晃完好的手，「一只手也可以做美食。」


    早上，顾澜笙送陆思羡到雅奈尔，陆思羡下车前问：「中午要去板屋吃面不？」


    「要要！」顾澜笙馋面也馋了好久了，陆思羡浅笑，「恩，那中午再联繫。」


    陆思羡上去，顾澜笙偷偷给余子期发信息，顾澜笙：我出差回来了，给你买了好吃的，快下来~


    余子期喜出望外，「嘤~还是你最爱我。」


    顾澜笙买了真空包装的小野鸡，冷藏的血肠，还有野生蘑菇……余子期抱着顾澜笙，「谢谢小妾。」


    「少说废话。」顾澜笙拍了一巴掌余子期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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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因为环宇建筑闹的别扭，就此解开。


    余子期乐颠颠拎着吃喝上来，正赶上陆思羡从办公室出来，余子期低头打声招唿，陆思羡注意到她手里的某个包装袋写着「东北特色」，笃定道：「顾澜笙送你的？」


    「是啊。」说罢，余子期才想起反问：「您怎么知道？」


    陆思羡眸光淡然扫了她一眼，余子期努努嘴，好吧，她不该反问领导的。


    陆思羡坐在办公室里转着笔，小糰子给余子期买礼物，什么都没买给她吗？不能否认，陆思羡心里酸熘熘的。


    醋意在中午两人相约吃板面时，散发的淋漓尽致，具体表现在，陆思羡借着和桃子姐聊天的时候「指桑骂槐」。


    「桃子姐，我有个问题很困惑。」


    「恩？」


    「你说，一般来说，我要出差回来，给朋友带礼物，不管远近，该带的都会带，最多礼品不同。」


    「恩。」


    「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只给别人带礼物，什么都没带给我。」


    「是好朋友吗？」


    「别说是不是好朋友，我和她关系怎么说也不算远，比不得闺蜜，也比一般人好得多，怎么就没带给我呢？」


    「你这说话绕的，到底什么礼物能让你计较？」桃子姐不知情，还问了一句顾澜笙，「小朋友，你们陆总身边最近谁出差了？」


    顾澜笙才反应过来，但又不确定，望了一眼陆思羡，眼神询问，陆思羡却没看她，继续道：「我也不是差礼物，就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不差礼物，就是差人了呗。」桃子姐觑了一眼陆思羡，嗔笑道：「看你那小心眼的样儿，肯定是你在乎的人，人家不给你带礼物，我倒觉得某种层面来说，是人家没拿你当外人。」


    「所以，拿我当内人吗？」陆思羡看似在问桃子姐，但顾澜笙怎么听都觉得她在问自己。


    「小朋友，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桃子姐问顾澜笙，顾澜笙抬眸，陆思羡正望着她，她越发觉得，陆思羡就是在说她。


    「桃子姐，我是一视同仁的，要么不买，要么都买。」顾澜笙笑得格外亲切，但说话时却在咬牙切齿，「像我最近出差，就是给朋友都买了礼物，只不过有的人先给了，有的人觉得不是外人打算后给呢，现在看来，有的人等不及，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桃子姐不说话了，看来她没猜错，她今天是又被下套配合演了一齣戏。


    陆思羡摸摸鼻樑，所以是她误会顾澜笙了吗？她也是无辜的啊。


    出了板屋，陆思羡几次起话头，顾澜笙都没应声，看样子是有点生气了。


    马上就要兵分两路，陆思羡拉住顾澜笙的腕子，「是我误会你了。」


    「你还知道！」顾澜笙恨恨地捶了一拳，憋了半天终于有的发泄，「我就纳闷刚才听你说，明里暗里好像是在说我。」顾澜笙身体撞了一下陆思羡，「你们天蝎座那么噁心的吗？说话拐弯抹角，就不会直接问吗？」


    直接问，不怕你更生气吗？陆思羡当然不能说。


    「怎么会没给你买？我是那种人？」顾澜笙切道，「昨天回来太晚，早上出门匆忙，就忘了跟你说，想着咱们住一起晚上再说，你这傢伙给我一顿损。」顾澜笙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气唿唿的。


    「晚上糰子你想吃什么口味给你做什么口味。」陆思羡用美食来转移话题，一招就中，顾澜笙掰着手指头跟说贯口似的，说了一大串，陆思羡笑道：「好好好，都给你做。」


    「思羡。」


    「恩。」


    「今晚我们好好聊聊。」顾澜笙心里实在记挂着之前的事，不是她出差也早就聊了。


    「好。」陆思羡莫名有些紧张，「那说好了，就是单纯地聊聊，谁也不能生气。」


    陆思羡不说还好，越是这么说，顾澜笙越觉得陆思羡可能是真的拿她当做「发泄」的对象了，不是替代品，而是某种情感或者欲望的发泄口，顾澜笙心塞地嗯了一声。


    计划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下午，蒋维尔要去上海出差，指定陆思羡必须去。


    「几点出发？」陆思羡站在总裁办公室。


    「5点的飞机。」


    「我能问下具体的安排吗？」


    蒋维尔抬眸，不悦道：「你有事还是怎么着？」


    「如果今晚没有必须参加的项目，明天早上……」


    「不可以。」蒋维尔直接给否了，「回去收拾东西，日用品和换洗衣服多带点，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


    陆思羡抿唇，她和小糰子的谈话又泡汤了，陆思羡脸色黯了黯，「好，我知道了。」


    陆思羡回家收拾东西，看看时间，糰子来不及做了。陆思羡返回雅奈尔途中先去了华信集团，微信上叫顾澜笙：主人，方便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有事跟你说。


    顾澜笙正在温良玉办公室，和其他几位管理层开会，偷偷回了一条：我在开会。


    宠物乖乖：主人，我今晚开始要出差，归期未定，糰子不能给你做了，等我回来的。我不在的时间里，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抽查的。


    顾澜笙的心落了落，陆思羡要出差？心里已经开始空缺一角了。


    顾澜笙戳手机想回復，温良玉咳嗽一声，叫道：「顾总，你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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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手跟被烫到似的，手机放好没再碰。


    顾澜笙的会议开到5点，一结束她就给陆思羡打电话，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顾澜笙翻开微信，宠物乖乖在10分钟前发信息过来，写着：主人，飞机要起飞了，我关机了，落地告诉你。


    飞机上，蒋维尔无聊，偏头几次想和陆思羡聊点什么，但陆思羡专注地翻着一本书，压根没有聊天的意思，但凡能用简短回答的，陆思羡的回答一律都是：恩，啊，是，没有，还行，一般。


    这人真是不会来事，跟领导出差还摆谱，比领导还爱学习？厉害死了。


    「你跟阿k怎么认识的？」蒋维尔才不管陆思羡爱不爱聊，你不是喜欢嗯嗯啊啊吗？我看你怎么简短回答。


    陆思羡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半晌道：「说来话长。」


    「反正也没事做，你跟我说说。」蒋维尔手心盖住书本的封面压住，陆思羡只能合上书，眸光一转，定定地望着蒋维尔，「蒋总，您如果无聊，我可以陪您聊天，但是请您尽量不要问我过于私人的信息。」


    「跟阿k认识的过程算私人？」


    「是。」


    「那什么不算？」


    「那得看您问什么。」


    ……陆思羡是个捂不热的冰山吧？蒋维尔虽然看不上陆思羡，但对她也不错，可再看看这位陆大小姐的作风，爱搭不惜理的样子，好像她得求着跟人家聊天，「那阿k为什么推荐你来雅奈尔，也是私人信息了？」


    「这种事，您不是应该问k吗？是她推荐我。」


    「……」蒋维尔甩给陆思羡一个白眼，气死老娘！只顾说话的蒋维尔的脸颊突然被什么碰到，细痒的感觉吓她一跳。


    「airis？」随之而来是淡淡的香水味，垂下来的酒红色波浪发在蒋维尔脸上划了划，「真的是你？」一位颇具混血儿面孔的姑娘站在蒋维尔身边，身材高挑火辣的欧美风打扮，小麦色的肌肤看上去有喜欢晒日光浴的习惯，她欣喜地望着陆思羡伸出手去，说：「见到你很开心。」


    「好久不见。」陆思羡淡淡地问了声好，手只是搭了一下女子的手心就抽回来了。


    「您好。」女子向蒋维尔伸出手，笑着打招唿：「您可以叫我anna，或者安安。」


    还挺热情，蒋维尔礼貌地问了声好，安安歉意道：「我和airis好久没见，能麻烦您换个座位吗？」


    原来热情是有理由的，蒋维尔倒是不反对换座，正好坐在陆思羡身边也挺无聊的，她刚想站起身，手腕被陆思羡拽住，「蒋总。」


    「干嘛？」蒋维尔回眸看，陆思羡蹙眉，「我还有工作的事跟您请教。」继而抬头道：「安安，有事的话就下飞机再聊。」


    哈~蒋维尔看出来了，陆思羡不希望她换座，蒋维尔回过身瞧见安安眼底的渴望，回身故作随意地问陆思羡：「你们两个是久别重逢的好朋友？」


    陆思羡抿唇没做声，安安身体靠着前排的椅背，淡笑道：「是久别重逢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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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维尔：等着看热闹。【两眼冒光】


    读者：一起看。【一起放光】


    顾澜笙：谁把大灯打开了吗，这么亮？


    第63章 尖叫


    前女友, 永远是充满争议性和趣味性的存在。


    蒋维尔不是不想让座，是不想错过这波精彩，尤其是现在的局面看来，安安的存在, 让陆思羡不自在，这是蒋维尔乐于看见的。


    但不让座，安安就不能加入战局, 蒋维尔向里侧望了一眼，「您好，我们三个都认识，能麻烦您换个座位吗？」蒋维尔双手合十拜託, 安安也跟着说拜託, 里侧的男士便起身往后去了。


    蒋维尔坐到最里侧，最外侧的留给了安安，陆思羡深深地看了一眼蒋维尔, 她知道蒋维尔是故意的。


    「能加下微信吗？」安安落座后, 翻出纸笔。


    「等下飞机再说吧。」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呢，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陆思羡偏头扫了一眼看好戏的蒋维尔，只得写下自己的微信, 安安背诵后想跟陆思羡聊天，却见她已经闭目休息。蒋维尔挑挑眉, 安安笑了笑, 「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谢。」


    「您是airis的领导吗？」


    「恩。」


    「airis虽然性格偏冷, 但工作能力很强, 请您多多照顾。」


    「哪里的话。」


    陆思羡皱了皱眉，轻轻咳嗽一声，语气不善道：「你们聊天我不介意，话题请不要带上我。」


    安安冲着蒋维尔笑，双手合十拜了拜，颇有「请见谅」的意味。


    蒋维尔打量装睡的陆思羡，眉眼冷着，如果不是安安介绍，蒋维尔想不到她们曾经会是那种关系。


    啧啧，陆思羡好冷酷一女的，分手就不认人了。


    路上，安安和蒋维尔倒是聊得挺愉快，话题围着近期的热门话题，陆思羡也没再吭声。晚上6点多，飞机落地。陆思羡起身想出去，安安坐着没动，「airis，我加你了，你通过下。」


    「下飞机再说。」


    「下飞机，你不会加。」


    「……」陆思羡碍着蒋维尔在，不好说的太直接，重申道：「我会加。」


    「真的？」


    「让开。」陆思羡脸色冷淡，安安的笑意淡了淡，受伤道：「我是你的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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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我会加，我就是会加。」陆思羡侧身往外走，安安只得起身，「蒋总，方便加您的微信吗？我不会打扰您，就是涉及到airis……」


    蒋维尔向来不喜欢加陌生人，不过相聊甚欢，而且她的八卦心燃烧，也挺想知道后续安安和陆思羡会如何。毕竟看安安这架势，分明是旧情难忘，而陆思羡却是冷意决绝，爱恨纠葛，破镜重圆，这戏码多好看。


    陆思羡和蒋维尔坐上开往酒店的专用车，她开机，没管安安发来的邀请添加，先给顾澜笙发了条信息。


    宠物乖乖：主人，我刚下飞机，你下班了吗？


    主人：下班了，你不在，晚上就不做鸡腿和鸡翅了。


    宠物乖乖：唉。


    主人：嘆气干嘛，回来再给你做。


    宠物乖乖：你刚回来我就出差，我又要失眠了。


    主人：你出差几天啊？


    宠物乖乖：听蒋总的意思，得一段时间。


    主人：好吧。


    顾澜笙咂咂嘴，有点不是滋味，晚上吃点什么呢？心心念念的糰子吃不到了。


    余子期的电话突然打来，「小妾，我晚上要做小野鸡炖蘑菇，你来吃呗！」


    「我……」顾澜笙不爱折腾，她是个宅得过分的人，连朋友家有时都懒得去。


    「来吧来吧，我男票不在，今晚就咱们两。」余子期兴沖沖地说：「我给你做好吃的。」


    顾澜笙不想扫了余子期的兴致，「行，那我过去。」


    既然去，就不能空手去，顾澜笙买了一堆吃喝，进门后自然是被余子期说了一通，「下次不准买吃的。」


    余子期的住处离顾澜笙住处挺远，房租相对便宜，不过听闻顾澜笙的房租，余子期还是咂舌，「那也便宜啊，你也太好运了吧，给我留意看看有没有便宜的。」


    「恩。」顾澜笙洗洗手，进了厨房，「我不会做饭，打个下手可以。」


    「不用你，你就等着吃吧。」余子期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顾澜笙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翻了翻手机，陆思羡回復她了。


    宠物乖乖：到酒店了，我晚上和蒋总吃自助火锅，你晚上吃什么？


    主人：我来子期家吃饭了。


    陆思羡的电话直接打过来了，「你去余子期家了？」


    「恩，她要做小野鸡炖蘑菇给我吃。」顾澜笙蔫巴巴地说，陆思羡好笑地说：「人家给你做好吃的，你还不开心啊？」


    是诶，她怎么不开心呢，「因为我想吃糰子。」顾澜笙告诉自己，就是这样的，她最近都馋糰子。


    「我回去就给你做。」


    「你就算了。」顾澜笙怅然道：「等你回来，都猴年马月了，我明天自己去超市买。」


    「超市做的没我好吃。」


    「你闭嘴啦！」顾澜笙气哼哼，她还不知道吗？这不是没得选吗？


    两人斗嘴半天，陆思羡试探地问：「你晚上住余子期家吗？」


    「不打算住。」顾澜笙犯愁地说：「不过子期肯定会让我留宿，她男票今天不在家。」


    「她和男朋友同居了？」


    「恩，早就住一起了。」


    「她们家不会只有一张床吧？」


    「就是一张床啊。」


    陆思羡醋意翻滚，原想着大度点，人家住一个屋檐下就住了，可如果是一张床，那就算了，「小糰子。」


    「啊？」顾澜笙答应完，故意恼怒，「你不准这么叫我！」


    「你不喜欢？」


    「是的！」连替代品都不是，谁要被你叫小糰子！陆思羡心口泛酸，「你喜欢吃小糰子，为什么不喜欢被叫小糰子？」


    「你管我。」顾澜笙气沖沖，「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隔着电话，看不到泛红的脸颊，这话挺起来是十足的不耐烦，陆思羡心情低落，」我没事了。」顾澜笙真的挂了电话，连再见都没说。


    唉，陆思羡握着手机，她不敢说了，万一跟顾澜笙说完实情，顾澜笙再也不理她怎么办？顾澜笙对于同性感情到底是什么态度？陆思羡想试探一下再说。


    蒋维尔的电话很快过来，「陆总，你是打算在洗手间里呆一晚吗？」


    「……蒋总，我这就出来了。」陆思羡通过安安的好友邀请，安安立刻发了条信息：airis，能再次见到你，太开心了。


    陆思羡：安安，做朋友我欢迎，其他的关系，没有任何可能，别让我后悔添加你成为我的好友。


    安安：我只是想表达我们重逢后的喜悦。


    陆思羡没有回覆，她没有喜悦可言，可能的话，她一辈子都不见到安安才好。


    就因为不想见，所以之前安安要联繫方式，陆思羡都搪塞过去了。陆思羡吃火锅时都在想，她要怎么试探顾澜笙，深了浅了都不好。


    余子期的手艺说不上多精湛，但比顾澜笙要好太多了，两人看着娱乐节目聊天吃完这顿饭，余子期满意地摸摸肚子，「家乡的味道真是好。」


    顾澜笙和余子期分享了回家后所见，包括那些景点，余子期直嘆：「我大长春人民挺热情的，只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好改变，到现在长春都发展不起来。」如果家乡发达，谁也不愿四处颠簸，为了所谓更好的发展，年轻人们远离家乡，奔赴北上广大都市，最终真正扎根的少之又少。


    晚上，余子期极力挽留顾澜笙睡在她家，一向不善拒绝的顾澜笙婉拒多次不成功，只好同意。

 第132页

    双人床，两个女孩子睡，绰绰有余了。


    「你晚上睡觉还整宿开空调啊？」顾澜笙在家，都是开一会就关掉，夏季也只盖毯子。


    「不开热啊。」余子期钻进被子里，顾澜笙掀了掀略显厚重的被子，「你盖厚被，能不热吗？」


    「盖被子吹空调，可享受了。」余子期笑嘻嘻拉着顾澜笙躺下，「你今晚睡一觉就知道了。」


    双人床的被子，自然也是两个人盖的，情侣之家也没有专门的单人被，顾澜笙也没吭声。


    「咱们两可真是太久没同床了。」余子期从身后抱住顾澜笙，顾澜笙的身体一个激灵，挣扎地推了一把，余子期吓了一跳，「怎么了？」


    「热。」顾澜笙难为情地解释，其实不是热，是本能性地排斥，「你身上好像火炉，我得离你远点。」顾澜笙开玩笑，余子期信以为真，「我身体是挺热的。」


    两人关灯叙旧，期间余子期几次靠近顾澜笙，顾澜笙浑身不自在，不着痕迹地躲开。


    最后，余子期昏沉沉睡去，顾澜笙躺在边上松了口气。


    嗡~手机响了，是陆思羡的微信。


    宠物乖乖：主人回家了吗？


    主人：晚上借宿子期家了。


    宠物乖乖：你们睡一起了吗？


    预期的事发生，陆思羡压下心口翻滚的醋意，宠物乖乖：主人可真好，还有美人抱，我一个人都睡不着。


    主人：……我也没睡着好嘛？


    顾澜笙也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感觉不对。


    宠物乖乖：我想和主人视频。


    主人：你疯了，我都躺下了。


    宠物乖乖：习惯有你，现在睡前看不到你，总感觉少了什么。


    如此一说……顾澜笙空落落的心有一瞬的充盈感，啊~她内心的空落落是不是也是因为习惯了身边有陆思羡？


    顾澜笙也不确定，不过她决定试一试，顾澜笙偷偷起来，去了洗手间。


    陆思羡发来视频，顾澜笙接通，小脸瞬间有点热。


    「不睡觉，非要视频，你可真能折腾。」顾澜笙吐槽。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陆思羡直白地发问，让顾澜笙脸颊的红爬到耳根子，嗔道：「想来想去的，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宠物想主人，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


    「主人不想我？」


    「不想。」


    「真的？」


    「恩。」谁要想你啊？我又不是你的小糰子，顾澜笙心里不满。


    「真的不想吗？」陆思羡的声音明显低落，顾澜笙抬眸，陆思羡难过地望着她，「一点都没想过吗？」


    顾澜笙的心，仿佛被细小的针扎了下，有点疼，「那也不至于一点都没想……」想你又能怎么样？顾澜笙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你和我在一起。」


    「你也梦见过？」顾澜笙小嗓门都提高了，夜里格外安静，她赶紧捂住嘴巴。


    陆思羡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被顾澜笙的小表情逗笑，意味深长地问：「你也梦见了？什么内容？」


    「我……我、我忘了。」顾澜笙憋了半天，低着头撒谎了。


    陆思羡笑意浮上来，「那你回忆回忆嘛。」


    「回忆不起来！」顾澜笙脸红地说：「你的梦是怎样的？」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还能惹我生气。」


    「是一个奇幻多姿的梦。」陆思羡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带着逗弄的意味，听得顾澜笙的耳朵软软的，喜欢的音线用来讲故事简直太美了。


    「你说吧。」


    「我梦见我们身心合一地在一起了。」


    「？！」顾澜笙挑眉，「没了？」


    「恩。」


    「你在逗我？」顾澜笙匪夷所思，「你对奇幻多姿、惹我生气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哪里奇幻了？哪里值得生气了啊？


    「主人。」


    「啊？」顾澜笙下意识答应。


    「你没注意我说的是身心合一。」


    顾澜笙一脸茫然，身心合一？灵魂伴侣？嘛意思啊？


    「不懂？」


    「你还敢说的更仔细点吗？」听个梦，她还得费脑细胞当一回福尔摩斯吗？


    陆思羡索性挑明了说：「我梦见你欺负我时跟我告白了，我不答应，你还舌尖欺负我那里逼着我同意……」顾澜笙的脸颊爆红，后知后觉地挂了视频，并且愤然地发了一条信息给陆思羡：你要不要脸！


    宠物乖乖：是主人让我说的，我还没说完呢，还要听吗？


    主人：我才不要听！


    宠物乖乖：你确定哦，只有一次机会，现在不听我以后都会再说了。


    主人：我困了要睡了，你想说你就说，我醒了明天再看。


    ……


    陆思羡后来发了不知多少条，过于细緻的描述让顾澜笙看得脸红心跳，卧槽，这tm比小黄文都详细，陆思羡真是变态，做个梦都如此逼真。


    等看到陆思羡发来的晚安，顾澜笙决定小解后去睡觉。


    纸巾擦拭时，有一丝细腻的湿滑，顾澜笙以为是没擦干净的错觉，她再次撕了一片纸巾擦拭，恩，这次没有那种湿滑感了。


    顾澜笙躺下后，这下更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陆思羡发来的文字内容，因为过于细緻，脑补得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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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身体深处传来异样的感觉，她翻了个身夹紧腿，片刻的舒服之后是更大空虚，她的身体好难受啊。


    顾澜笙闭着眼睛努力睡也睡不着，手机嗡地响了一下，她眯着眼抓起手机，看清陆思羡发来的内容，顾澜笙手一抖，手机直接砸到脸上。


    啊！


    啊！


    两声尖叫，响彻午夜。


    ※※※※※※※※※※※※※※※※※※※※


    作者：陆团长，你的梦可能很污。


    陆思羡：我的梦，还不是全凭您来造？


    作者：大家好，我是造梦师白娘子hia hia hia！


    第64章 花吻


    宠物乖乖：这是梦中你作案的地点和作案对象——也就是弱小可怜无助而又赤诚相待的我。梦里你完全得到我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得对我负责呢。【照片】


    照片是自拍照，陆思羡半躺在浴缸里，泡沫遮住了柔美的线条, 但锁骨以上的风光相当旖旎。


    「你做噩梦了？」余子期被顾澜笙的尖叫声吓得一身冷汗，也跟着吼了一嗓子。顾澜笙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抱歉啊。」都是陆思羡这个变态。做梦都要负责, 那么厉害怎么不去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大半夜泡澡还拍照……不过皮肤真好啊。


    「要不要我抱你睡？」余子期好心地问。


    「不用，你睡吧。」顾澜笙缩在床边。


    余子期的唿吸很快传来，顾澜笙根本无法入睡，身体处于微微发热的状态, 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顾澜笙掀开被子, 空调吹着舒爽，但很快就冷了。顾澜笙盖上被子，温度再度上来她不得不掀开被子, 一晚上折腾, 天微亮，顾澜笙昏沉沉睡去，这一睡, 就没再醒过来。


    余子期起床那会叫顾澜笙起床上班，听见她嗯了一声, 余子期就去洗漱了, 等回来, 顾澜笙还在睡。


    「小妾, 再不起来迟到啦。」余子期凑近，顾澜笙小脸通红，卧槽，这是发烧了吗？余子期探手一摸，温度吓人，连叫着几声都没人应。


    「小妾，别睡啊，我去叫医生来，听见没啊？」余子期摇着顾澜笙，顾澜笙一阵头晕，勉强睁开眼，模煳中仿佛看见陆思羡了，「你怎么回来了啊~」顾澜笙咧咧嘴，余子期以为她会笑，顾澜笙却突然哭了。


    「顾澜笙，顾澜笙，你睁开眼看看我！」余子期双手捧着顾澜笙的脸，因为担心也跟着哭了，余子期大嗓门震得顾澜笙耳朵直嗡嗡，她再度努力睁开眼，迷瞪瞪地望着余子期，断断续续地呢喃：「乖乖别哭了~」说完人又闭上眼睛，嘟囔了句「你哭得我好难受~」


    余子期就听见后面两个字「哭了」和「难受」，余子期哭得更凶，「呜呜，你别怕，我叫医生过来，你在这里等我别动，听见了吗？」


    「恩~」顾澜笙只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完全没听见余子期说的什么，她还在想，陆思羡为什么回来了？是梦吧。未完的梦，并不美好，陆思羡骗人，她没和自己在一起，她和小糰子手拉手一起跑远了，留下她一个人火海里，除了热，还是热，灼烧感让顾澜笙翻来覆去。


    余子期不知道顾澜笙为什么怕医院，但知道她怕得要死，一路小跑下去叫医生。


    医生哪能随叫随到，余子期急得直哭，「求您先去我家里看一下吧，我朋友烧得很厉害呜呜。」


    「你这小姑娘，着急也得有先来后到啊。」其他病人，因为生病，心情也不爽。


    「你要实在急，再往前走走，前面还有一家。」医生好心地提醒。


    余子期只好往前面去找另外一家，手机响了，第一遍她没管，很快手机又响了，余子期翻出手机，是陆思羡。


    「陆总，我今天请假，忘记跟您汇报了。」雅奈尔请假，必须得经过直属上级，陆思羡听着余子期气喘带哭腔，语气缓和道：「顾澜笙今天没去上班，打电话也没人接，怎么回事？」


    「顾澜笙发烧了，呜呜。」


    「怎么突然发烧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能是吹空调吹的，陆总，我得去找医生，待会再给您说行吗？」余子期边跑边接电话，肺活量明显不够，陆思羡舒了口气，「你家定位发我，我派医生过去。」


    医生赶过来时，顾澜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次因为是昏睡，所以扎针挺顺利，就是扎上去时，小动物似的呜咽了一声。余子期揉揉顾澜笙的脑袋，哄着说：「不疼不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还是发烧难受，睡梦中的顾澜笙还在哭，哼唧唧说什么也没人听得懂。


    医生大致问了情况后离开后，出门跟陆思羡汇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差点烧成傻子，难受得哭唧唧，看看晚点能不能退烧吧，不退烧还得继续打。她体质一般，有时间让她多锻鍊吧。


    「陆总？」蒋维尔敲敲桌面，「我在问你话。」


    「抱歉。」陆思羡收回思绪继续开会，「智能安防虽然是不错的切入点，但和公安局对接难度很大，我的建议是还是等贵公司的系统反覆测试，确认没有问题再探进一步合作。」


    一上午的会议，陆思羡逼迫自己聚焦于工作，可满脑子都是顾澜笙梨花带雨的脸。


    中午吃饭时，蒋维尔点名批评她，「你今天怎么回事？几次熘号，叫你一声都没反应。」


    「抱歉。」陆思羡低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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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事？」


    「恩，有人病了。」


    「……严重吗？」


    「恩。」


    「在北.京？」蒋维尔问，陆思羡点点头。


    作为体贴的好领导，蒋维尔特许陆思羡开完会可以不用参加晚宴回去探望情况，「不过探望过后要尽快赶回来。」


    「恩。」陆思羡买了4点的机票，等飞机时，蒋维尔好信儿地问：什么病方便说吗？我安排公司去慰问。


    陆思羡：不用慰问。


    蒋维尔：所以什么病？


    陆思羡：高烧。


    蒋维尔：【微笑】


    发烧是严重的病？蒋维尔想一脚踢飞陆思羡。


    顾澜笙昏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烧还在反覆，顾澜笙也是睡睡醒醒，时而清醒，时而迷煳。


    医生晚上过来换药的路上，接到陆思羡的电话，两人一起出现在余子期家门口，余子期愣了愣，「陆总，您不是出差了吗？」


    「顾澜笙呢？」陆思羡不答反问，「她怎么会发烧的？」


    「在卧室。」余子期摸摸鼻樑，「医生说吹空调是一方面，她体寒，免疫力差也有原因。」


    「待会晚点给她用温水擦擦身体，只要擦擦颈部，腋窝和腹股沟位置。」医生往卧室走同时交代，余子期嗯了一声，陆思羡更快一步上前，问医生：「现在带她回家可以吗？」


    「最好别，本来就生病，你还折腾。」医生瞅了一眼陆思羡，知道她什么意思，话锋一转，「不过要是能回家休息好也行。」


    「那太折腾了吧。」余子期跟在身后。


    很快，余子期的男朋友打电话过来，说要回来了，陆思羡坚定要带顾澜笙回家，「她认床，在你这也休息不好，我送她回去。」


    陆思羡毕竟是领导，也是为了顾澜笙好，余子期也没再说什么，「那我晚上可以住澜笙家里吗？我担心她。」余子期不得不跟陆思羡请示，这种感觉非常不爽，不仅工作上压制她，生活上也是。


    「不用，有需要我会找你。」陆思羡指了指门口，「你们两都先出去，我给她穿衣服。」


    余子期和医生站在门口，两人大眼瞪小眼，余子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陆思羡一折腾，顾澜笙又有点醒了，迷瞪眼一看是陆思羡，依旧以为是在梦里，小嘴一咧又哭了。


    「别哭~乖~」


    「乖乖坏~」顾澜笙迷煳得晕头转向，还不忘爪子划拉陆思羡，试图打她两下发泄心中的不满，陆思羡哄着她：「恩，我不好~」


    「你不要我了~」顾澜笙断断续续地哼唧这一句，门外两人没听懂，陆思羡倒是凑得近听懂了，耳畔的炙热唿吸让她身体潮湿，陆思羡抱紧顾澜笙，「我要你，就要你，只要你，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唔好~」顾澜笙脑袋枕在陆思羡肩膀上，再度昏沉沉没动静了。


    余子期对于陆思羡的体力也是吃惊，打憷之余想的是，再不顺眼也不能和陆思羡发生肢体冲突，她打不过。


    路上，顾澜笙睡睡醒醒几次，清醒时骂陆思羡是变态，迷煳时小牙牙试图咬陆思羡的脖子，可惜身体无力，最终的咬都变成了舔，惹得陆思羡身体悸动。


    「陆总，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医生忍不住问出口，她作陆思羡的私人医生多年，除了陆思羡，她没看过别的病人，毕竟……她是专属医生，正常来说要多看病人是要额外付费的。不过陆思羡从没有亏待过她，医生也没计较，基本上做到了随叫随到。


    「多嘴。」陆思羡抱着顾澜笙，抚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一点。


    医生对于陆思羡的了解，只要不否认，那就是喜欢了。


    「你喜欢她，更得带她多锻鍊，这小体格，以后床上哪里受得了你，你再把人家欺负散架了。」


    「不想干了是不是？」


    「嘿嘿。」


    到家，顾澜笙闻到熟悉的味道，医生准备针药时，她闭眼抱着陆思羡的被子，小脸埋进去就不出来了。


    「这样唿吸不畅，你好好躺着。」医生跟迷煳的病人讲道理，哪里讲得通。


    「我来。」陆思羡知道顾澜笙喜欢的睡觉姿势，她喜欢被抱着睡，后来陆思羡知道，这种方式还有个名字叫绳结式，这种亲密的睡姿常见于两种关系里，一种是刚刚认识干柴烈火；另外一种有长期稳定关系，对彼此信任度极高。她们属于哪种关系？应该是后者吧？


    陆思羡脱掉外套上床侧身半躺，伸手将人揽到怀里，顾澜笙扎进陆思羡怀里就不出来了，医生看得直笑，「你这小宠物养得好，我早上去扎针，那个小朋友搞不定她，弄得她一直哭唧唧的。」


    「扎你的针。」陆思羡板着脸，「扎疼了，扣钱。」


    「……」


    「呜~」顾澜笙吃疼，哼唧了一声，陆思羡淡声道：「扣钱。」


    「……您这是不讲理，扎针哪有不疼的？」医生控诉地收拾药箱，陆思羡轻轻拍着怀里的顾澜笙，头也没抬地说：「不要跟你的僱主讲理。」


    「……」医生无奈，「那好，金主大人，请您给她擦身体，但注意保暖，别再让她着凉，可能的话，不要开空调了，热的话你也忍忍吧。」


    医生离开，终于是她们的二人世界。


    烧得反反覆覆，纵然是顾澜笙喜欢的姿势，她依旧是不舒服。顾澜笙一阵阵会哼唧两声，莫一阵还会哭，陆思羡恨不能病长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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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抚着顾澜笙的后背，顾澜笙很快又会昏睡过去。


    顾澜笙的电话响过，陆思羡都按了拒绝，她回復薛玖：她还睡着。


    薛玖：方便去探病吗？


    陆思羡：不方便。


    薛玖：……


    几分钟后，薛玖：陆总，您应该猜到，不是我要探病吧。


    陆思羡：然后呢？


    薛玖：希望您别为难我。


    陆思羡：我不欢迎任何人来。


    陆思羡：她都烧煳涂了，有什么好探的？


    薛玖：……


    陆思羡：谢谢你们好意，不过请不要来，这只会打扰到顾澜笙休息而已。


    薛玖：您不妨直接和傅总说。


    陆思羡：薛玖，别惹我，我弄哭温良玉不过是1分钟之内的事。


    薛玖：陆总，您真的是我人生里坏人排行榜的榜首了。


    陆思羡：我的荣幸。


    薛玖：傅总也没恶意，您何必如此呢？


    陆思羡：别再跟我提她，你今天已经提两次了，再提一次我就真的生气了，你知道后果的。


    薛玖对于温良玉，真是恨铁不成钢。


    输液之后，陆思羡给顾澜笙餵水，迷瞪瞪的人哪里能配合。陆思羡不想占顾澜笙便宜，但试了所有方法都不管用，她只能想到一种方法。


    花吻疗法。


    第65章 奖励


    花吻疗法确实有效, 顾澜笙成功喝水了，但也有副作用。


    副作用主要体现在陆思羡身上，花吻疗法之后，陆思羡心跳加速, 全身酥麻。


    被水滋润过的双唇，饱满晶莹，陆思羡别过头,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等顾澜笙挂完药瓶，陆思羡给她擦洗身体，颈部擦拭倒是容易的, 擦腋窝时免不了触碰到女人特有的柔软区域。陆思羡尽量做到心无旁骛, 默念佛号，可惜床上的姑娘不配合，躺久了要翻身, 柔软正正落入陆思羡的手心里。


    陆思羡极力克制, 才能不去爱抚她喜欢的人，深吸气将人翻过去躺平。


    擦完腋窝，陆思羡已是唿吸急促, 她擦擦鼻尖的汗，倒不是累, 情绪上的波动太大了, 「睡着了都要撩我。」陆思羡揉了一把顾澜笙的耳朵, 顾澜笙哼唧一声顶无辜。


    腹股沟的位置擦完, 陆思羡的身子都有点软了，顾澜笙的小腹比不上她紧緻，但平坦细腻光滑，手感极好。明知道不该借着照顾病人的时机吃人家豆腐，陆思羡贪恋的手心还是多抚弄了几次，大概是被摸得舒服了，顾澜笙又呜咽两声，试图再次翻身。


    陆思羡擦了一遍，顾澜笙翻身她正好给她揉揉后背，躺久了后背自然是不舒服。


    陆思羡站在床边，越揉顾澜笙越靠近她，陆思羡最后上床，人被揉进怀里，顾澜笙又一头扎进她怀里抱着她，睡得很沉。


    一晚上，陆思羡除了照顾顾澜笙，就是忙工作。


    蒋维尔特例放行，但陆思羡也不想因此影响了工作。


    此次去上海，是为了在未来的构建「京沪智慧城市」项目里分得一杯羹。


    智慧城市的概念，在国外出现较早，国内近些年才开始推行，而智慧安防是智慧城市里必不可少的部分。


    雅奈尔这次就是要寻找合适的平台，联手开拓智慧城市的市场，聚焦点主要在北.京和上海两座城市。雅奈尔亚洲区总部在上海，分部是北.京，两家公司同步联动启动开拓计划，蒋维尔作为主要负责人，想从市场较为成熟的上海开始。


    陆思羡利用这一晚上时间，不仅看了北.京和上海两地的智慧城市成果，还搜集了全国智能安防典型，如天津、山东、广东等地，都已经有智能安防的雏形，但因为平台发展规模小，技术力量有限，其他城市现在虽然宣传的声势浩大，陆思羡推测实际产品的功效远小于gg效果。


    陆思羡是在雅奈尔北.京分公司工作，她格外留意北.京的智能安防平台，现在较为突出的一家，也是宣传做的较多的一家是思源科技，陆思羡计划以后去调研。


    陆思羡一晚上不辞辛苦地照顾，换来了不错的成果，顾澜笙终于退烧了。天快亮时，顾澜笙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渴得嗓子冒烟，她眯着眼想爬起来，但身体太无力，加之困顿，整个起床的节奏无限漫长。


    于是，陆思羡有幸目睹了，顾澜笙病态起床法。


    顾澜笙初识状态是抱着枕头，她先是翻身将枕头压在身下，随后膝盖用力，人也抱着枕头向后缩爬，挺翘的臀部成功翘起，顾澜笙跪趴在床上歇口气。


    陆思羡忍笑，没上前帮忙，打算看看她下一步要怎么办。


    歇够了，顾澜笙左右两臂先后弯曲撑在床上，脸颊蹭蹭枕头，双臂一撑，腰部同时用力，整个人成功跪在床上。顾澜笙低着头还在打瞌睡，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倒，陆思羡无声地站在床边守着，在顾澜笙身体突然栽歪的时候，她立刻上前接住，失去重心的顾澜笙一下子惊醒，下一秒稳稳噹噹地落在温暖的怀抱里。


    顾澜笙眨眨眼，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美丽的大眼睛里尽是迷茫。


    「不是梦。」陆思羡柔声说。


    真切的触感，让顾澜笙鼻尖突然发酸，「要喝水吗？」陆思羡轻声问。


    「恩。」顾澜笙小声地嗯了一声。


    「你躺下，我给你倒水。」


    陆思羡伺候顾澜笙喝水，顾澜笙全程眸光低垂，顾澜笙睡得太久，这次半躺在床上，瞧见旁边摊着的笔记本屏幕还亮着，「你不是出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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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了东西回来取。」陆思羡也只能撒谎，不想顾澜笙负担。


    「我记得我在子期家里。」顾澜笙恍然，她是在家里。


    「恩，我回来的时候，就把你接回来了，还是家里睡觉舒服吧？」陆思羡笑着问。


    「恩。」顾澜笙勐然想起，她那晚和陆思羡的聊天，那个堪称春梦一样的存在，原来陆思羡也做过和她有关的春梦。


    顾澜笙没敢细问，她甚至奇葩地想，会不会陆思羡做春梦和她是同一天，毕竟她有一次做梦是和陆思羡在做床笫之事……陆思羡轻声打了个呵欠，引起顾澜笙的注意，「你一晚上没睡吧？」顾澜笙费力往旁边挪了挪，「上床睡会吧。」


    陆思羡确实乏了，顾澜笙醒了，她也可以安心了，「你要不要再睡会？」顾澜笙摇摇头，「我感觉睡了好久，想坐会。」


    陆思羡躺下后睁开眼睛望着顾澜笙，「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一张床还不够近吗？顾澜笙低着头，有些难为情，「这不是挺近的吗？」


    「我想这样睡。」陆思羡脸颊埋进顾澜笙的大腿和被子之间，手臂落在顾澜笙的大腿上抱了抱，「6点叫醒我好不好~」


    「恩……」


    现在是5点半，陆思羡只能睡30分钟了。顾澜笙一动不动，生怕浪费30分里的任意一秒。


    陆思羡回来取东西？什么东西那么急？下次不急的话，她可以帮忙邮寄，毕竟北.京和上海往返也挺折腾的。


    昨晚应该是陆思羡照顾她一夜，陆思羡对小糰子是真的好，7333天，那就是20多年，顾澜笙小糰子20年了，为什么她们没能在一起呢？顾澜笙都替她惋惜。


    顾澜笙轻轻将被子掀开一点点，想让陆思羡唿吸更加顺畅，白皙的脸颊被暖灯镀上一层柔色，散落在耳边的碎发，衬得肌肤更加白皙。顾澜笙指尖轻撩，将碎发撩到耳后，温热的唿吸打在腿上，让顾澜笙心都跟着湿润。


    陆思羡长得真好看，这么一看，才注意到陆思羡睡觉似乎都是穿得很严实，现在也穿着睡衣衬衫，这傢伙到底有多爱衬衫，还都是白色的。


    想到她们两个居然都做过和对方有关的春梦，也算是奇特了。


    顾澜笙胡思乱想，时间奔着6点而去，顾澜笙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焦灼，陆思羡睡得香甜，待会真的要叫醒她吗？


    05:59，就差一分钟。


    当时间跳到06:00时，陆思羡的唿吸匀称，顾澜笙的手落在她的肩头轻抚，陆思羡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睡的正香被人叫醒，是残忍的事，顾澜笙不忍，陆思羡6点起来应该不是紧急的事吧？如果真的是工作，她一定会设置闹钟。


    如此笃定的顾澜笙，最终没有叫醒陆思羡。


    将近7点时，陆思羡的手机响了一下，嗡的一声，陆思羡身子动了下，脸颊蹭蹭顾澜笙的大腿，蹭得顾澜笙直痒，「几点了~」陆思羡略微沙哑的声音。


    「6点53分。」


    啪~陆思羡抬手轻轻打了一下顾澜笙的大腿，「主人怎么不叫我~」人却还是原来的姿势闭着眼。


    「看你好像很累。」


    陆思羡手臂抱紧顾澜笙的大腿，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是澄澈的眸子亮晶晶的，「谢谢你给我好眠。」


    ……顾澜笙脸颊不经意间泛起红，她什么也没做好嘛？陆思羡起身下床，「我给你煮点粥，你再躺会。」


    看吧……早起原来是为了给她做粥，「思羡，你再睡会吧，我还不饿。」顾澜笙急道。


    「不饿？」陆思羡回身坐到床头盯着顾澜笙的脸，顾澜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了一声，陆思羡抚上顾澜笙的肚子，「我摸摸，都瘪了~」


    顾澜笙被摸得不自在，笑出声按住陆思羡的手，红着脸嗔道：「别乱碰~」


    陆思羡盈盈浅笑，手没再动，柔声问：「感觉好多了吗？」


    「恩。」顾澜笙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迅速升温，陆思羡真的太温柔了。


    「我摸摸看。」陆思羡抽出手心，摸摸顾澜笙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恩，还有点烫，早上叫医生过来再看看，没事的话吃药就可以了。」


    陆思羡出去后，顾澜笙还有点迷煳煳的，有一种幸福感滋生，也有一种说不清的落寞感。


    医生给出结果，已经退烧了，开药服用巩固就可以。


    医生离开，粥也刚刚好，陆思羡端到餐桌上，顾澜笙沖完澡出来，头髮湿漉漉的，她甩了甩手，「手臂好酸。」


    陆思羡拽过顾澜笙给她吹头髮，无奈中带着宠溺，「生病了还要自己洗头髮，给你洗还不干，现在累了吧？」


    「出了好多汗，不洗难受。」顾澜笙坐在椅子上，耳边是吹风机唿唿的声音，头皮被柔软的指肚按揉，舒服中还带着一丝细痒的涟漪，她身子不由得绷紧。


    陆思羡帮顾澜笙梳理头髮，「谢谢。」顾澜笙低头道谢，顺滑的黑髮落在指尖一绺，陆思羡指尖缠绕，浅笑说：「不用主人道谢，给奖励就可以了。」


    「奖励？」


    「比如说一个额头吻。」


    「……不行！」顾澜笙羞红了脸。


    「主人不好意思亲，我亲主人可以也行。」


    「那也不行！」


    「噢。」陆思羡低头。


    早餐桌上，陆思羡没再提奖励的事，全程闷头喝粥，顾澜笙总觉得她看上去挺低落，加之休息时间短，陆思羡会不时掩唇打呵欠，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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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后，陆思羡收拾电脑，穿好鞋子，提醒顾澜笙：「我得去上海，可能要很久之后才回来，你好好休息。」陆思羡手机在桌上响起，她刚想脱掉鞋子进去拿，顾澜笙取过手机递给她。


    「谢谢。」陆思羡笑了笑，「再见。」陆思羡带着一丝落寞转身，顾澜笙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突然伸出手抓住陆思羡的腕子，陆思羡一回身，脑门上被亲了一下，「再见。」顾澜笙亲完转身一熘烟跑回到卧室。


    陆思羡摸摸额头，不敢相信，顾澜笙竟然主动亲她了。


    啊啊啊！她刚才是在干嘛？顾澜笙正趴在床上躁动。


    后背突然被抚弄，她勐地翻身躺平，陆思羡精緻的脸无限放大，额头被揉吻，还有一句天籁之音，「这是回礼，再见。」陆思羡转身走了，顾澜笙懵逼状态，她感觉到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清。


    一定是因为她们还没有聊天，还没有谈开，顾澜笙终于按捺不住，她在微信上问陆思羡：你能跟我说说你和小糰子的事吗？


    第66章 追求


    陆思羡很想跟顾澜笙实话实说, 但她有她的顾虑，她更怕直接说了之后胆小怂软的巨蟹座会横着爬走，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不过照着之前她以所谓春梦的方式试探结果来看，顾澜笙对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 可见巨蟹座的口是心非是有多厉害，真是可爱又可恨的小傲娇。


    宠物乖乖：主人想知道什么？


    顾澜笙暂时没还没有具体想问什么，她贪念地想知道全部, 但又怕那会是陆思羡的心伤，她这么做无疑是在陆思羡的伤疤上撒盐。


    主人：你能说的，你想说的，都可以。


    这就不好办了, 陆思羡暂时拿捏不好,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毕竟顾澜笙已经失去记忆, 曾经发生的事在她听来会像是谎言。


    宠物乖乖：主人问吧, 没关系，我知道的都会答。


    既然这样，顾澜笙决定大胆一问, 反正陆思羡给她机会了。


    主人：你和小糰子是什么关系？


    第一道题就难住陆思羡了，严格来讲, 应该算是朋友关系, 当然这是在她意识到她对小糰子是爱情之前, 现在她更想定性为情侣关系, 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曾经的顾澜笙比她还单纯，宠物乖乖：她是我爱的人。


    果然！顾澜笙猜中了，心里一瞬雀跃后又跌落下来，主人：那我和小糰子是什么关系？


    怕陆思羡不能精准理解她的问题，主人：你叫我小糰子，肯定是因为我和她有关联吧？长得像还是怎样？


    第二题就是致命的，陆思羡犹豫，她要不要直接说出真相。


    陆思羡思虑时间久，顾澜笙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便发信息过去，主人：实在难以回答，可以先不答，我问下一题。


    宠物乖乖：下一题是什么？


    主人：你们为什么分开了？你很爱她，想来她也爱你吧。


    宠物乖乖：我们是被迫分开的。


    啊……被迫，那有可能诶，顾澜笙同情心泛滥，同性.感情被分开再为正常不过，现在的人多半还是不能接纳同性相爱的。


    主人：你那么爱她，就这样放弃了吗？


    宠物乖乖：我没放弃。


    主人：是啊，你应该去找她，你们之前被分开，或许是因为不足够强大，现在的你比以前厉害，她应该也是，你们在一起继续面对多好啊。


    宠物乖乖：你也支持我继续追求她？


    主人：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多难，能有胆量和勇气就去追求吧。


    宠物乖乖：换做是你，你会追求吗？


    主人：我？我应该不会吧，我这人性子比较被动……


    陆思羡无奈地笑，小傢伙自我认知还挺清楚的，宠物乖乖：但是我看你对欧哲似乎也挺主动。


    主人：那是你的错觉，我不过是嘴上说说，到现在我也没主动找过欧哲，我真的不擅长主动，不知道怎么弄。


    顾澜笙也是挺犯愁的，她不是不想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真的不会。


    对方正在输入。


    顾澜笙继续敲字：看你的性子应该是挺主动的，你会怎么追小糰子，你教教我。


    对方正在输入。


    宠物乖乖：你打算让我手把手教你怎么追欧哲？


    主人：也不至于手把手，你就点化点化我就行，我不会追人。


    陆思羡差点没气炸，恨恨然地想把小糰子油炸了。


    宠物乖乖：我也不会。


    主人：小气，哼。


    宠物乖乖：你真的那么喜欢欧哲吗？


    主人：我也不知道，我单身狗没谈过恋爱，记忆中只有对他曾经的喜欢，时间太久，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宠物乖乖：我可以教你恋爱的一些技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主人：【星星眼】【口水】


    宠物乖乖：你答应？


    主人：你先说，你能教我什么？


    宠物乖乖：我可以教你初级技能，比如如何循序渐进地保持持久的吸引力；也可以教你高深技能，比如如何亲吻舒服撩人；还可以教你辨别和体验恋爱里的感受。总之，很多。你想学，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顾澜笙脸红，这些东西都能教的吗？陆思羡好牛逼哦。


    主人：好，那你说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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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物乖乖：我可以教你一切，但你不能对欧哲主动，一次都不行。如果他喜欢你，他追你我不说什么，但是你不能追他。我这么做，是希望你明白，女生应该掌握主动权，你本身被动，如果主动权全部交给对方，你很容易受伤。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也不想善良的你被人伤害，我希望和你在一起的人，能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追你了，为了保证你不被伤害，希望你能跟我实话实说，我会从中帮你考核欧哲这个人。


    主人：成交。


    顾澜笙想得现实，先学会比较重要，活到三张的人了，都不知道心跳恋爱啥滋味，母胎solo太苦逼了。况且陆思羡说的也没错，陆思羡说的也是她担心的，她重感情，不敢轻易付出，怕覆水难收，怕被伤得体无完肤，这也是她迟迟不敢恋爱，不敢打开心门试着和那些追求她的人接触的原因之一。如果有恋爱大师来帮忙，顾澜笙小胆儿倒是壮实点了。


    主人：这个要怎么教，你说说。


    宠物乖乖：最好的教学就是言传身教。


    哈？顾澜笙没懂。


    宠物乖乖：从现在开始，我追求你，你仔细感受我追你的过程和方法，你不懂可以随时提问，我免费回答。如果我能追到你，你就可以出师了。


    陆思羡说的倒是没错，但是顾澜笙怎么有种陷阱的味道呢？顾澜笙不确定发过去一条信息：难道拥抱，接吻这些都要实操吗？那你岂不是吃我豆腐！


    宠物乖乖：拜託，主人，我亲你的同时，你也在亲我，要说吃豆腐，也是互相吃吧？再者我又不丑，你也不吃亏啊。


    顾澜笙憋气，却无以反驳。


    宠物乖乖：唉，你实在嫌弃我，以后我跟你牵手，我戴手套，接吻时中间隔着一张纸行了吧？


    主人：……


    宠物乖乖：不过我最擅长的舌吻就没办法教你了，你那么嫌弃，我总不能隔着保鲜膜和你舌吻。你能接受我还接受不了和保鲜膜零距离接触呢。


    顾澜笙满脸通红，哪怕人不在眼前，都不好意思地心跳极速，主人：你不会好意思吗说这些……


    宠物乖乖：国人的性教育太匮乏，这种完全是非常正常的事，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主人：可你这样，你的小糰子日后知道不会生气吗？


    宠物乖乖：你当然得替我保密，我追你，是为了让你感受，我追你的过程和方法。


    宠物乖乖：我本来想说让你追我，不过对你来说，难度太大，还是我先追你，让你感受下吧。


    主人：好吧。


    宠物乖乖：至于身体上的交流，你想学，等以后再说，暂时从最基本的开始。


    主人：那从什么时候开始？


    宠物乖乖：从现在，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主人：不准太过分。


    宠物乖乖：为了能让我尽快入戏，你能叫我陆团长，我叫你小糰子吗？


    主人：我不要做替代品。


    宠物乖乖：傻瓜，这世上没有替代品，你就是我的小糰子啊。


    主人：擦……你现在就开始了吗？【傻眼】


    宠物乖乖：呵~乖，叫陆团长。【图片】


    陆思羡同步发来一张截图照片，陆思羡已经将顾澜笙的备註从「主人」改成「小糰子」，宠物乖乖：拜託你也改一下，关于小糰子的故事，我在追你的时候慢慢告诉你吧，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下子也讲不完。


    ……顾澜笙莫名其妙地就完成了上述操作，再收到信息时，陆团长：小糰子，我到机场了，好捨不得离开北.京，不能和你唿吸同一片天地的空气了。


    小糰子：陆团你的情话好噁心。【呕吐】你们家小糰子是不是经常被你催吐？


    陆团长：土味情话真的好听，以后你会慢慢爱上的。【飞吻】


    小糰子：你给我正经点，让你教我追人，不是让你调戏我。


    陆思羡大笑，这次回来收穫太大了，陆思羡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她没敢奢望提议会成功，但是长大后的小糰子比原来还要傻乎乎了，而且比原来还心软了。


    果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团长：不闹了，小糰子，你今天身体没好彻底，不能折腾，我担心你的烧还会反覆，我会让我的医生朋友中午去你那再看看。


    小糰子：不用了吧？我刚才自己摸了，不发烧。


    陆团长：乖~医生更专业，她叫童斐，以后你留她电话，只要身体不舒服，就跟她说，我待会跟她说一声，做到随叫随到，这一招可以让你基本可以远离医院。


    顾澜笙感动但却不敢接纳，小糰子：随叫随到太夸张了，我会尽量注意身体，不麻烦你朋友。


    陆团长：咱们之间，不分你我，你就拿童斐当自己的私人医生就行。


    童斐接到陆思羡的电话，倒不意外，「你的小朋友不会又病了吧？」


    「中午和晚上去给她做饭，藉口我都替你想好了，防止病情反覆。」


    「陆总，您真是好坏一女的。」


    「给你的佣金翻倍，你伺候她好评，你有额外奖金。」


    「好哒，陆总，您瞧好吧。」


    金钱的魅力，可以让鬼推磨，当然也可以让医生改行当厨子。


    童斐的厨艺相当了得，当年和室友秦舒一起切磋，现在相当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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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太久没做了，童斐有点手生，怕做的不好伺候不好陆总的小祖宗，她特意打电话给秦舒，「禽兽，好久没联繫啊。」


    「土匪，你突然打电话，肯定没好事，难不成是要结婚了？」


    「呸，我结婚是坏事？」


    「你老公可能要倒霉。」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童斐跟秦舒斗嘴半天，转回正题，「我这两天要给病号做饭，你给我整个食谱，她现在是吹空调吹得高烧刚好，人虚体弱怕上火，你看做什么好？」


    「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你不好好做医生，改行当厨子了？」


    「没办法，金主有钱啊，我攒够钱开私人诊所就不会为金钱折腰了。」


    秦舒啐了一句德行，「等会微信发你。」童斐是秦舒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同一所医学院，同一个寝室，可以说是革命友谊了，解剖同一具尸体，给对方扎过针，守过同一间停尸房……


    童斐做了四菜一汤，脱掉白大褂的童斐其实秀气耐看，人也挺可爱，「哪里做的不好，尽管提意见。」


    「没有没有，很好。」顾澜笙受宠若惊。


    「真的好，就麻烦小朋友在陆总面前美言几句。」


    ……敢情在这里等她呢，「我等会发。」


    「你现在发吧，我瞅瞅。」


    ……她怎么有种某宝购物被迫给好评的感觉呢？


    啧啧，童斐一看两人的暱称，心里暗笑，这暧昧得很呢。


    小糰子：童医生做菜非常好吃！


    当着童斐的面，莫说真好吃，就难吃也不能当面给差评，童斐诶诶两声，「小朋友，你这样太假了，陆总不会信的。」


    ……顾澜笙递过手机，「要不然您自己写吧？」希望好评，还有要求，甲方很难伺候哦。


    童斐倒真没见外，哒哒哒，指尖灵活地跳跃，「发过去啦！」


    顾澜笙好信儿凑过来想看看发的什么，一看内容，她想当场掐死童斐。


    ※※※※※※※※※※※※※※※※※※※※


    哟哟哟，陆团可以啊，可以正式追女盆友了呢。


    读者：言传身教，啧啧。


    顾澜笙：啧啧啥？


    读者：啧啧，澜笙牌豆腐又嫩又好次，陆总敲爱。


    顾澜笙：……


    顾澜笙：【转头就去找陆思羡】我要吃你的豆腐。


    陆思羡：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由你来。


    顾澜笙：【吓跑】


    第67章 嫁你


    小糰子：亲爱哒陆团！敲爱你！不在家还想着照顾人家, 呜呜呜，超级感动der！要怎么感谢你派来大厨童医生呢？要不然以身相许吧？！


    给陆思羡发信息时，陆思羡已经马不停蹄赶往会场，看到这条信息, 直接笑出来：好，不日我将上门提亲娶你。


    顾澜笙赶紧发信息过去，小糰子：不是我发的！


    陆思羡暗笑, 陆团长：没事，别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嫁，我嫁你也一样~


    小糰子：真的不是我……


    小糰子：我讲话不这样的！


    眼看顾澜笙急了, 陆思羡不再逗她, 陆团长：恩，身体不难受了吧？


    小糰子：恩，好多了。


    陆团长：恩, 小糰子, 我现在要去开会，晚点跟你聊。


    顾澜笙咂咂嘴，补充了一句：刚才真的不是我发的。


    陆思羡再没了动静, 童斐拿到五星好评也走了，空荡荡的房间, 只剩下顾澜笙的唿吸声。


    顾澜笙静下来再回想, 她扶额, 怎么就同意陆思羡的提议了？她现在都有点稀里煳涂的, 看着手机微信聊天界面，她心里说不上滋味。


    欢愉确实有的，被人放在手心里照顾，谁不喜欢？可心中那份不甘和落寞也是真实的，陆思羡失去了小糰子，现在拿自己当作那个对象来疼爱。于她而言，她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陆思羡呢？她不能给陆思羡什么回应，她不会喜欢女孩子，她还要结婚生子的。


    顾澜笙翻看聊天记录，有陆思羡的豪言，说追到她那天，她就可以出师了。


    她真的会被陆思羡追到吗？顾澜笙也好奇，女孩子追求对象是怎样的？


    同性和异性，追人的方法是有共同性的吧？顾澜笙觉得她得写个日记，记录下心得。


    于是，顾澜笙熘达散步去楼下买了喜欢的笔记本，回来时，收到余子期的电话，「早上就想问你怎么样，怕打扰你休息，现在好些了吗？」


    「恩，好多了。」顾澜笙和余子期聊完，薛玖的电话紧着进来，「澜笙啊，在家吗？」


    「在呢。」顾澜笙已经到家门口了，「抱歉，薛秘书，忘记跟你请假了。」


    「我晚上去看看你，方便吗？」


    「我都好了，不用来啦。」


    「公司安排慰问，我负责执行。」


    顾澜笙看看墙角一堆补品，「薛秘书，你之前送来的营养品都没吃呢，你要来，就空手来吧，家里没地方了都……」


    「我看看情况再说。」薛玖挂了电话。


    顾澜笙下午在家写日记，没一会疲劳感就让她搁笔了，顾澜笙爬上床休息，被子里还有陆思羡的味道，莫名地让她心安。顾澜笙深唿吸，越闻越上瘾，脸颊慢慢发红，她好像变态，不能这样。顾澜笙盖上自己的杯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把抓过陆思羡的枕头抱在怀里，鼻翼间再次有了熟悉的味道，人很快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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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玖过来探望，一进门，墙边的营养品都没动，可能是不喜欢？


    「澜笙，这次没给你带营养品，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是公司的慰问卡。」


    哈？还有慰问卡，顾澜笙翻过来一看，是家附近商业中心的会员卡，面额1000元，「薛秘书我不能要。」


    「你喜欢什么买点什么，养好身体才行。」薛玖和顾澜笙推搡半天，不擅长拒绝的顾澜笙只得手下，她心里慢慢的罪恶感，上班一直生病，领导总是来慰问，她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华信集团「出生入死」贡献回报。


    夜幕降临，童斐按时来报导，装模作样给顾澜笙测量体温后褪下白大褂去做饭了。


    陆思羡忙完一段落，想拒绝和蒋维尔共进晚餐却失败。等陆思羡结束晚宴回去，紧赶慢赶，还是赶到了22点半。唉，太晚了，陆思羡怕顾澜笙睡了，微信上先问她：小糰子，睡了吗？


    小糰子：没有，白天睡多了。


    陆团长：我们视频好不好？


    小糰子：不要。


    顾澜笙突然有点害羞，要是直接发来也就接了，如此正式，她反而不好意思。


    陆思羡重新整理妆容后解开领口扣子，镜子里锁骨隐约可见，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卧室打开壁灯，找好角度发视频给顾澜笙，顾澜笙犹豫一秒，还是接了。


    「小糰子~」


    「恩……」


    「你不叫我声陆团长吗？」


    「……还不太习惯。」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叫一声好不好？我想听。」


    突然撒娇是怎么回事？顾澜笙心软，「陆团长~」


    「诶~」陆思羡百转千回应了一声，听得顾澜笙骨头都酥了，「你好好说话！」


    陆思羡忍俊不禁，「好，听小糰子的，我以后争取每天10点左右给你发视频，或者再早点。」


    「每天……」


    「我习惯睡前看到你，要不然睡不踏实，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好不好？」


    突然装可怜……顾澜笙心里吐槽，「好吧，如果我没事的话，可以。」


    镜头里的陆思羡美得不可方物，一笑一颦都跟明星画报似的，反观自己顾澜笙觉得自己有点邋遢。


    第二天，顾澜笙在10点前，稍微收拾了下自己，视频如期而至。


    陆思羡说到做到，每次视频不会太久，赶上有趣的话题，她们就多聊一会，若是赶上都忙，简单问候之后就会挂断。


    陆思羡每天的妆容都不一样，但都是一样的好看。


    顾澜笙每天下班就卸妆，素颜整洁地和陆思羡视频，是她最大的礼貌了，顾澜笙实在懒得化妆。


    一眨眼，近半个月过去了，顾澜笙开始习惯了每晚10点的视频，每次要到10点左右，巨蟹座对于即将要发生，却不知具体几分几秒发生的事，等待时总有一种焦灼和不安。等到了，顾澜笙安心地入睡，纵然陆思羡不在身边，但因为视频，她能感觉到陆思羡离她并不遥远。


    周五，顾澜笙洗漱好抱着手机等陆思羡，这一等，等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后半夜，手机却没有响过。


    顾澜笙怔怔地失神，陆思羡为什么失约了呢？这一晚，顾澜笙失眠了。


    第68章 想你


    顾澜笙知道自己不该期望, 不该埋怨，可她大眼直勾勾瞪大天亮，起床时还是恨恨地捶了一拳陆思羡的枕头，仿佛那就是她本尊。


    余子期一早打电话约顾澜笙逛街, 顾澜笙正好心口发闷，也就赴约了。


    「你想买什么？」余子期好久没逛街，一出门有种脱缰野马的兴奋感, 相比之下顾澜笙蔫巴巴的，「我没什么想买的，陪你逛。」


    「嗷~小妾果然我真爱。」余子期勾着顾澜笙的肩膀从一楼开始逛化妆品区。


    余子期挑口红时，顾澜笙扫了一眼旁边的香水区, 香奈儿。店员正给一位身穿香奈儿裙装的顾客介绍香水, 笑容甜美，唇彩亮人。眼见着店员给顾客打开一瓶香水小样儿，碰巧一群疯闹的小姑娘经过, 顾客没拿稳, 啪地一声，香水瓶落地，碎的完全。


    瞬间, 熟悉的香水味道袭来，是陆思羡身上的茶果香。


    「您好, 这个香水是哪一款？」顾澜笙除特别场合, 很少喷香水, 本身擦得的水啊, 乳液啊，都是有味道的，淡淡的也挺好闻。


    「您好，女士，这一款是香奈儿的邂逅柔情系列，喜欢的可以试一下。」店员拿出来，旁边刚才穿裙装的顾客也转身了，混血儿的五官立体精緻，酒红色的波浪发平添一份妩媚，「你想试一试？」女子递过来，顾澜笙小心翼翼接过来，确实是陆思羡身上的香水味道。


    邂逅柔情，这名字，听起来真浪漫。顾澜笙想起她和陆思羡在成.人用品店初次相遇时，陆思羡身上的香水味就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你要买香水啊？」余子期买好了口红从身后抱住顾澜笙，双臂圈过她的细腰，下巴落在肩膀上，指尖点了点香奈儿的瓶子，「这款我买来送你吧！」


    「不用。」顾澜笙不太自在地转身，余子期放开她，手臂勾着她的肩膀，「干嘛不用，算我答谢你给我带回来的特产吧。」


    「真的不用。」不善拒绝的顾澜笙在和任何人进行拒绝战时，赢的概率几乎是零。


    余子期抢过那瓶香水直接去付款，顾澜笙赶过去时，她已经付完了，「呶，难得我小妾爱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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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给余子期转帐，被余子期捏脸，「你再跟我见外，我就生气了。」


    顾澜笙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混血面孔的女子正好扫了她们一眼，眸光有几分窥探的意味深长。


    顾澜笙拍掉余子期的爪子，「我的妆都被你毁了。」两个人往二楼去买衣服，乘坐电梯时，顾澜笙下意识地望向香奈儿的专区，混血面孔的女子正在打电话，见她突然挥了挥手，顾澜笙循着动作望过去，眸光顿时愣住，陆思羡！


    顾澜笙刚刚转好的心情一落千丈，陆思羡昨晚爽约，突然回来也不告诉她？


    混血面孔女子伸手抱向陆思羡那一刻，顾澜笙心生恼意地别过头，对于即将到来的画面，她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感，拥抱，亲吻，脸颊或是唇。


    呵，歪果仁的文化先进啊，她可接纳不了，见面就拥抱和接吻，不管对象是谁。


    呵，她太传统了吧，被朋友抱或者亲，都会很不自在。


    如此说来，她对陆思羡是展现了最大的接纳和包容，确切地说，是她的身体和心灵给予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是啊，又能怎么样？顾澜笙苦笑，她凭什么生气？陆思羡不是她的谁，顶多算是朋友加室友。


    「安安，我说过，我们不再适合这样的动作。」陆思羡蹙眉挡住亲过来的唇，从怀抱里抽身出来，「你跟我说的重要求助，到底是什么？」


    「我忘了带钱，想买香水，买不了。」安安恳求道：「能帮忙买一下吗？我之后会还你。」


    陆思羡抿唇，隐忍没有发作，她转身去付款，安安开心地跟在身后。


    「不用还我钱了。」陆思羡塞到安安说手里，安安道谢，陆思羡眉头紧锁，郑重道：「安安，别浪费我对你的善良和宽容，这种事别再有第二次。」陆思羡转身要走，安安上前抓住她，歉意道：「airis，首先我说声抱歉，但我想解释两句可以吗？」


    陆思羡挣脱开，侧身而立，安安绕到她的面前，解释道：「或许对你来说，这不是重要的事，但对于我来说，这确实是……」


    「好。」陆思羡舒了口气，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思羡转身离去，安安看见她进到门口的蛋糕店，她不远不近地站在蛋糕店附近，看见陆思羡跟店员在沟通交流，店员推荐了几款蛋糕，陆思羡都没有看中，最终她在纸上写了什么之后才离去。


    安安进门问蛋糕店员，「抱歉，我朋友刚刚来过，有跟你说什么吗？就是茶蜜色波浪发的姑娘。」


    「您朋友？」店员打量安安，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就是陆思羡。」


    「啊~」店员确定两人确实认识，便说：「那位顾客想要的蛋糕店里没有，现在定做，约定好时间她过来取。」


    「我能看下是哪款吗？」


    「就是中间天鹅造型的。」


    那是一款情侣式黑白天鹅心心相印的造型，「这不是有现货吗？」


    「啊……顾客是希望要两只白色天鹅，还要加名字。」


    陆思羡有喜欢的人了？安安失神地想，「我能问下写的名字是？」


    「不好意思，女士，这涉及客户的隐私信息，不能再跟你透露了。」


    陆思羡已经走远，安安没办法追上去，走出蛋糕店，再次遇见之前在香奈儿专柜遇见的两个女孩子。安安严重怀疑两人是一对，但也不敢确定，朋友总是说她，国内现在的小姑娘都爱闹着玩，你可别姬眼看人姬。


    顾澜笙和安安的目光隔空相遇，顾澜笙眉头蹙了蹙别过去，安安还挺纳闷，她们也不认识，这小姑娘哪里来的敌意？难道是她的错觉？


    余子期和顾澜笙一起去隔壁的餐厅的吃饭，安安怕错过下午来取蛋糕的陆思羡，索性也去了隔壁的西餐厅，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蛋糕店。


    顾澜笙的角度，能看见混血姑娘的背影，余子期见她几次朝一个方向望着出神，便问：「有认识的人？」


    顾澜笙摇了摇头，兴致始终不高，陆思羡出差半个月终于回来了，按理来说是好事，但昨晚的爽约加上归来没有提前说明，顾澜笙心里酸熘熘，她没有被重视，或者说，她把自己看得重了。


    混血儿和陆思羡什么关系？大概和社长一样都是朋友？顾澜笙心里堵得慌，歪果仁亲密就算了，陆思羡出国一趟受西方文化薰陶，见了人动不动就抱，她不生气，她们家小糰子日后知道了真的不会吃醋吗？


    幸亏陆思羡不是她女朋友，要不然她这醋，一天能喝饱，顾澜笙嘆了一声，余子期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这一会唉声嘆气，一会发呆凝神，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顾澜笙也不算撒谎。


    余子期买单，顾澜笙出门等她，混血面孔的姑娘就在她正对面，对方笑着挥了挥手，顾澜笙以为她在和别人打招唿，回头望身后并没有人，女子再次挥挥手，顾澜笙纳闷，我和你都不熟挥什么手啊？顾澜笙扭过头避开了，安安无奈又好笑，这小姑娘顶有脾气，索性也不再理顾澜笙。


    顾澜笙偷偷拍了一张照，以后有机会问问陆思羡，看她怎么说！


    顾澜笙和余子期分开，各回各家，一到家，顾澜笙倒头就睡。


    再醒来，房内昏暗一片，啊~天黑了。顾澜笙趴在床上没动，鼻翼间还有熟悉的味道，陆思羡今天会回来吗？还是会去朋友家里住呢？顾澜笙正想着，陆思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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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大脑混沌，那一刻跳出来的声音是：不想接。


    于是，顾澜笙任由电话响了两次都没接起，她望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想：如果再响，她就接。


    很快，手机再次响了，这次是视频邀请。


    依旧来自陆思羡。


    现在打来视频有什么用呢？已经晚了啊。


    顾澜笙这次出手，挂断了视频。


    陆团长：小糰子~


    陆团长：昨天没给你发视频，是不是生我气了？


    还知道……顾澜笙越发地计较了。


    陆团长：昨天有特殊情况，很抱歉。


    陆团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谁跟你生气哦，我才懒得生气，顾澜笙心里吐槽。


    陆团长：你不生气了，给我回个信息好不好？一个字都行。


    小糰子：哦。


    陆团长：还在生气的小糰子，给你一个拥抱会消气吗？


    小糰子：谁要你的拥抱。


    陆团长：那一个吻呢？


    小糰子：不要。


    陆团长：其实是有事拜託你帮忙，你不要酬劳，那要免费帮忙吗？


    这个陆思羡真混球，她还在生气不知道吗？小糰子：不帮！


    陆团长：家门口有个快递，帮忙取下。


    小糰子：等我对你突然爽约的事消气后再取吧。


    陆团长：可以呢。


    顾澜笙很想质问陆思羡，明明自己都回来了，干嘛还要她取快递，哼！


    想归想，顾澜笙当然不会真的质问，她等着快递敲门再去取，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


    顾澜笙爬下床，该不会是快递小哥放到门口直接走了吧？


    顾澜笙透过猫眼张望，没有人，也没有快递。陆思羡在骗她？顾澜笙轻轻推开门，声控灯亮了，陆思羡蹲在墙角没有动静，她身边是精緻的礼盒。


    顾澜笙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蹲下身，能听见陆思羡淡淡的唿吸声，凑近了还能看见她淡妆都没能掩盖住的黑眼圈。


    「喂，醒醒。」顾澜笙推醒陆思羡，陆思羡迷茫地睁眼后弯了弯眉眼，「你不生气了？」


    「……」顾澜笙无语道：「回来了就敲门啊，蹲在门口干嘛，再者你不是有钥匙吗？」


    「赔礼道歉，对不起，昨晚失约。」陆思羡疲惫的笑脸递出礼盒，让顾澜笙没出息地心疼，「好了，先进来再说。」


    陆思羡腿麻，身体打晃，顾澜笙扶住她，「你也真是……」顾澜笙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吃饭了吗？」


    「没有。」


    「家里只有米了，给你做粥行不行？」


    「谢谢。」


    顾澜笙瞪了陆思羡一眼，「你在沙发上休息会。」


    「没事，我给你打下手。」陆思羡在厨房里说是帮忙，但做粥实在没什么值得帮忙的，顾澜笙每次回身，陆思羡都直勾勾盯着她，顾澜笙被看的不自在，「你去客厅休息会，粥一会就好。」


    「你为什么不用天然气？」陆思羡才留意到，顾澜笙打开的是电磁炉。


    「我喜欢电磁炉不行吗？」顾澜笙低头搅弄粥锅，陆思羡靠着门板，眸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半晌道：「你瘦了。」


    顾澜笙惊讶陆思羡的眼力，尽管最近都有童医生过来帮忙做饭，顾澜笙胃口一般，背对着陆思羡道：「我减肥了。」


    身后有脚步声，顾澜笙没来得及转身，陆思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可以抱你一会吗？」


    「……」


    「好久没有抱到你了，好久都睡不踏实，就抱一会会。」陆思羡没等顾澜笙回復就从身后抱住，顾澜笙不自在地动了动却也没推开她，脸颊腾起热度，她不满道：「你睡不踏实，还来怪我。」


    「想你了~」陆思羡轻声细语，落在顾澜笙耳畔，顾澜笙耳垂髮烫，这人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陆思羡轻声问：「想我了吗？」


    顾澜笙没做声，低头搅动粥锅防止煳掉，肩膀的重量沉甸甸的，陆思羡枕在她的肩头没了动静。静谧的世界，耳边是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陆思羡轻不可闻的唿吸，熟悉的味道来自于熟悉的人，而不是一瓶没有生命的香水，这感觉更让人安心。


    片刻后，「粥好了。」顾澜笙突然出声，让险些跌入睡眠的陆思羡醒来。


    粥很烫，顾澜笙端到客厅晾着，「你也吃点。」陆思羡给顾澜笙盛了一小碗一起晾着。


    顾澜笙随手打开电视，坐到地毯上，陆思羡坐到旁边，靠着顾澜笙，「最近有好看的节目吗？」


    「不知道啊，我很少看电视。」顾澜笙是怕两个人坐着无聊，避免尴尬。


    桌上两个天蓝色青花瓷碗悠悠冒着香气，桌边陆思羡离顾澜笙越来越近，最后头枕在顾澜笙的肩膀蹭了蹭，轻声呢喃似的：「一点都没想我吗？」顾澜笙抖了抖肩，假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没事。」陆思羡枕着肩头，闭上眼睛，困意袭来。


    粥温度适宜了，顾澜笙偏头想说可以吃了，眸光触及笔挺交错的睫毛，她听见匀称的唿吸声，「陆思羡？」


    「你睡着了么？」顾澜笙轻声问，陆思羡红唇抿了抿，脸颊蹭了蹭顾澜笙的肩头，额头抵着顾澜笙的脖颈处仰着头又是蹭了蹭，蹭得顾澜笙心软。


    「想我了吗？」


    想了。


    「一点都没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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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好像……不止一点。


    ※※※※※※※※※※※※※※※※※※※※


    啧啧，有只小糰子好像开始掉坑了。


    陆思羡：坑里有瓜子饮料矿泉水，还有我。


    读者：我也要入坑！


    顾澜笙：【挨个拎出来丢到外面】


    读者：【可怜巴巴只能趴坑边往里看】


    第69章 强吻


    陆思羡不在的半个月, 每晚和陆思羡视频的几分钟，已经成了顾澜笙的习惯。


    或许因为昨晚没有视频，所以对于陆思羡的情绪格外浓郁，顾澜笙能感受到, 她的心尽管不愿承认，但此刻是欢愉的。


    顾澜笙将电视声调小，端坐着一动不动, 肩膀的唿吸声听着让人犯困，她也好想睡。


    顾澜笙犯困的后果是，咣当一声，两人摔倒, 陆思羡倒在顾澜笙身上, 「啊~」顾澜笙揉揉脑袋，尽管有地毯，还是疼的。


    「我看看。」陆思羡忙起身, 眼睛还没睁开就去帮忙揉顾澜笙被撞的脑袋, 「疼吗？」


    「有点。」顾澜笙躲了躲，没能躲开欺身过来的陆思羡，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零距离, 陆思羡揉揉眼睛，「抱歉, 又睡着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抱歉的？」距离太近, 顾澜笙不敢直视, 眸光掠过, 「你黑眼圈很重，没睡好吗？」


    「没事~」陆思羡打了个呵欠，「粥是不是都凉了？」


    「我再给你热吧。」


    「不用。」陆思羡端起粥碗，一口气喝完，「去洗漱吗？」陆思羡又打了个呵欠，顾澜笙都被她传染地开始打呵欠。


    两人头一次一起进洗手间洗漱，顾澜笙见陆思羡困得连走路都要睡着，抓过她手里的牙刷，「我给你弄。」陆思羡盯着她灵巧的指尖，低下头时垂下来的一绺发晃着，晃得陆思羡心痒。


    镜子前，两个人，一起刷牙。


    暖黄的灯光下，白色衬衫包裹住陆思羡玲珑有致的身体，白色的泡沫点缀下，红唇更加妖艷，顾澜笙盯着镜子里的脸，熟悉到陌生的感觉突然跳跃出来。陆思羡犯困低迷的眸子扬了扬，撞上镜子里满嘴同样泡沫的顾澜笙，她眉眼弯了弯，顾澜笙垂眸，脸颊有点热。


    陆思羡上床后就从身后抱住顾澜笙，「我想抱你睡~」


    「热。」陆思羡每次都是问句开始，看似极为有礼貌，但从没有等到她答覆就行动，哼，顾澜笙内心哼了一声。


    「那开空调吗？」


    「……」顾澜笙推了一把，当然也没用力，毕竟她内心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渴望，「你别抱得太紧。」


    「恩，晚安。」陆思羡突然亲了顾澜笙的耳朵，得寸进尺，不问就亲，顾澜笙拍了一巴掌陆思羡的翘臀，「再乱来踹你下床。」


    「给你的礼盒都忘记打开了。」陆思羡呢喃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陆思羡很快就进入梦乡，顾澜笙白天补觉，现在反倒有点精神。


    陆思羡大概是真的好久没睡好了，顾澜笙听着她唿唿的睡声，内心滋生出一种微妙的幸福感来，她能给陆思羡安定，这种感觉有点棒。


    陆思羡睡熟，顾澜笙起夜，好奇心作祟，她偷偷打开礼盒。


    啊~她喜欢的蛋糕，上面还有字？顾澜笙凑近了看，上面写着：我爱你小糰子


    这傢伙可真肉麻……顾澜笙脸红心跳一瞬后勐然醒悟，陆思羡这是想要写给那个小糰子的话吧？她还真把自己当作她认识的小糰子了吗？这样自欺欺人干嘛呢？那个小糰子在哪？陆思羡为什么不去找她？顾澜笙想不明白，以陆思羡的主动性格来说，不可能坐等不管啊。


    难道是有什么不可说的难处吗？顾澜笙大半夜纠结这个问题，天亮才睡着。


    等顾澜笙再醒来，已经是中午，陆思羡抱着电脑坐在床边工作，而她呢……正抱着陆思羡的大腿，半睡半醒时因为过于舒服还不要脸地蹭了人家大腿，顾澜笙脸红地僵在那，蹭了一半不蹭了。


    「没事，你喜欢可以随便蹭~」陆思羡逗弄似的语气，让顾澜笙羞恼地捶了一拳陆思羡的大腿，「我还以为是我的枕头呢。」


    「呵~饿不饿？」陆思羡放下电脑，专注的眸光撒下来，顾澜笙脸红红地避开，「我要去洗手间。」


    一紧张，就会答非所问的小糰子，陆思羡暗笑。


    陆思羡下厨做饭，顾澜笙在门口偷窥一会熘回到书房码字，所以，陆思羡这是出差结束了吗？


    「明天一早我还得回上海。」陆思羡吃饭时主动说了情况，雅奈尔总公司的项目正在推进，她脱不开身。


    「那你还回来折腾。」顾澜笙下意识地说。


    「恩，想你了，就想回来看看。」陆思羡说得极为自然，顾澜笙心里别扭也没吭声。


    「你工作顺利吗？」陆思羡问。


    顾澜笙的工作因为环宇建筑顺利开张，但kelly那笔钱始终没搞定，顾澜笙在桌上再次提出投资的事儿，陆思羡摇了摇头，「虽然我喜欢你，但是不行哦~」


    「……」顾澜笙脸红，憋了半天，「你别动不动就说这种话。」


    「哪种？」


    「就是那种暧昧的话啊……」


    「啊~」陆思羡恍然道，「当你追人的时候，暧昧的话必不可少呢。」


    原来就压不住陆思羡，好在有《宠物协议》，现在陆思羡教她追人，关系再次不对等，她又处于劣势，「你教我追人，我们的《宠物协议》还有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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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希望有效，就有效，我听你的。」陆思羡莞尔一笑，极为好说话。


    《宠物协议》随时可以生效，只要顾澜笙转变称唿，身份就转变，「所以我叫你乖乖……」


    「诶~」陆思羡婉转应声，顾澜笙红着脸：「我在说话，不是叫你。」


    「噢。」陆思羡给顾澜笙夹菜，「你别光说话，多吃点。」


    「所以我叫你乖乖时，你就要叫我主人，你就得听我的话。」


    「好~都听你的~」陆思羡满口答应，明明顺了顾澜笙的意，但她总有种长辈宠溺小辈的感觉呢？早餐桌上，蛋糕当做饭后甜点，两个人一起吃了，顾澜笙心满意足摸摸小腹，「这个月可以不用吃甜食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


    「不要，会发胖。」


    「你都瘦了。」陆思羡幽幽嘆气道，「工作真耽误事。」


    顾澜笙也没去想，陆思羡说的耽误事，具体指什么。


    陆思羡洗碗时，顾澜笙在旁边二次清洗，闲着的时候盯着陆思羡的侧脸，想起昨天商业中心那一幕，「乖乖。」


    「恩，主人。」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


    「那怎么没直接回家？」


    「去订做蛋糕了。」


    顾澜笙兜兜绕绕，也没能把话题绕到混血面孔姑娘身上，陆思羡转身递碗，顾澜笙走神没有立刻接。陆思羡错身放好，淡香扑满怀，顾澜笙想到了一个好藉口，「我昨天和子期逛街，在香奈儿专柜看到你身上这款香水了。」


    「恩。」


    「当时还偶遇了一位混血儿呢，长得挺漂亮的。」


    陆思羡直接想到了安安，但是该不会那么巧吧？


    「我还拍了一张，你看好不好看？」顾澜笙回客厅取来手机。


    手机里的照片，正是安安，顾澜笙余光盯着陆思羡的脸，问：「是不是挺好看？」


    顾澜笙注意到陆思羡眉头蹙了蹙，淡声道：「还好吧。」


    「不好看？」顾澜笙追着问，抱人家亲人家，还不喜欢人家的长相？顾澜笙故意说：「你审美也太高了吧，这么好看说还好，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你觉得她比我好看？」陆思羡挡开顾澜笙的手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真那么觉得？」


    女人对于外外貌都很敏感吧，连陆思羡都不例外，顾澜笙不自在地低头，支吾道：「就是我觉得她长得还不错。」


    「我和她，谁好看？」陆思羡指尖挠了挠顾澜笙的下巴，「你别躲，好好看看我，再看看照片。」陆思羡指尖挑起顾澜笙的下巴，顾澜笙有种被调戏的感觉，羞恼地打开陆思羡的手，道：「你少调戏我！」


    「我认真的，到底谁好看？」陆思羡似乎真的很在意，顾澜笙哼了一声，「你问我，那我还要问你呢，我和她谁好看？」


    「你。」


    「……」居然答得如此爽快，说谎话都不眨眼吗？顾澜笙切了一声，转身要走又被陆思羡拉住，「还没说，我和她谁好看？」


    「你好看，你世界第一美行了吧？」顾澜笙暴躁，陆思羡笑了一声作罢。明明是她要拷问陆思羡，每次最后都要被拷问，这是什么情况？顾澜笙百思不得其解。


    周一一早，陆思羡离开北.京，再次飞往上海。


    顾澜笙依旧犯愁资金的问题，温良玉说了，kelly不能投也没关系，前提是，顾澜笙能拉来同等的资金。


    问题是，短时间内去哪找那么多钱啊？一眨眼都奔着7月底去了，顾澜笙惆怅。


    陆思羡和顾澜笙继续保持每晚10点左右视频的习惯，如果有事会提前和顾澜笙说一声，顾澜笙也渐渐养成习惯，不能按时视频也会告诉陆思羡。


    7月25，欧哲生日，他邀请顾澜笙来参加生日宴。


    顾澜笙最怕的就是送礼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送什么，最后偷偷包了个大红包，想着顺便算是感谢当时欧哲促成华信集团和环宇建筑的合作。


    生日宴晚上8点准时在韩式餐厅举行，餐厅专门做了长寿面和海带汤，生日歌想起时，大家一起唱祝福歌。


    欧哲的朋友来了不少，男多女少，顾澜笙除了欧哲都不认识，她打算送完红包就回家。


    为了活跃气氛，一帮朋友表示，送出一份生日礼物，欧哲就要配合完成一个挑战。


    欧哲左边是顾澜笙，右侧的位置是空的，唱完生日歌要给礼物时，顾澜笙递出红包，朋友们起闹，「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


    「是爷们就选大冒险啊！」有朋友继续起闹。


    「那就大冒险。」欧哲已经喝了不少酒，有了醉意。


    大冒险是，欧哲打开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单膝跪地表白后强吻就跑。


    顾澜笙头一次见玩的这么疯的，这真的不会被揍吗？欧哲绕过圆桌勐地拉开门，门口正好站了一个人。


    顾澜笙怔了怔，怎么会是她？大家起闹声中，欧哲上前拉住人家的手单膝跪地，大喊：「我爱你！」说罢摇晃起身就要吻上去。


    啪！这一巴掌，顾澜笙听得脸疼。


    第70章 流氓


    「安安！」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 唿啦一圈人围上去，仿佛刚刚被打的不是今天的主人公欧哲。


    安安这一巴掌打得稳准狠，欧哲被打得一个趔趄，撞到了门板上, 安安伸出手，「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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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你一下试试。」欧哲无视援手，挺身站起, 安安挑理道：「怎么着？我来你不开心，那我走？」


    「就闹着玩，你至于打这么狠？」欧哲的脸整个都是麻的，可见安安下手多狠, 顾澜笙看出苗头, 他们都认识。


    「哟，又见面了。」安安这次主动上前伸手，「我叫安安。」


    「我叫顾澜笙。」顾澜笙回握, 安安捏了捏她的手心, 「咱们缘分不浅。」顾澜笙笑了笑没做声。


    整个饭局因为安安的加入更加热闹，顾澜笙送出红包想走，欧哲哪能答应, 「久别重逢第一次给我过生日，你就要走？」


    安安坐在了欧哲的右侧, 饶有趣味地问：「你们两原来认识啊？」


    「这是我最爱的小学妹, 可爱不？」欧哲抬手揽着顾澜笙的肩膀笑道, 安安扫了两眼顾澜笙, 笑道：「可爱。」继而她站起身打开欧哲的手，「别对姑娘家动手动脚的，人家又不是你对象。」


    欧哲笑着靠近安安，耳语了一句什么，安安哼笑了一声，「你想得可这美。」


    欧哲也跟着笑了，转身问顾澜笙，「学妹，想吃哪个，我给你夹。」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顾澜笙避开迎面来的酒气，嬉笑的欧哲让顾澜笙陌生，也是高中那会，他们哪里喝过这么多酒，最多是生日时偷偷喝一罐啤酒，欧哲喝的急了，咳嗽一声，洒了半罐，还被顾澜笙笑话浪费。


    顾澜笙不喝酒，多少也被灌了几罐，好歹是啤酒，她喝之前特意吃了几口主食，不至于那么快醉倒。


    因为安安的到来，送礼物的人也都不闹腾了，欧哲的精力基本就在安安和顾澜笙身上。有人调笑欧哲是左搂右抱，人生赢家，安安笑而不语，顾澜笙尴尬地起身去洗手间了。


    顾澜笙看看时间，啊……快10点了。


    视频估计是赶不上10点了，顾澜笙发信息给陆思羡，小糰子：我今晚回家会晚，别等我。


    对方正在输入。


    陆团长：小糰子在哪里浪呢~不和我视频。


    小糰子：朋友生日。


    顾澜笙故意没说名字，从最初到现在，她有种感觉，那就是陆思羡不太喜欢欧哲，她也不想陆思羡为此不开心。


    陆团长：朋友？男的？女的？


    小糰子：男的。


    陆团长：欧哲吗？


    小糰子：你真会算卦吧你。


    陆思羡打电话过来，「小糰子~」


    「聊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打电话嘛~」顾澜笙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你喝酒了~」


    「一点点~」


    「你们在吃饭？」


    「恩。」


    「之后呢？」


    「之后他们要去唱歌，我不想去。」


    「那你也会去吧。」陆思羡笃定的语气，顾澜笙拧眉，「尽量不去。」


    「我教你怎么拒绝人啊？」


    「恩？」


    「拒绝别人，一定要坚决，不要不好意思，不要让别人以为你是欲拒还迎，就干脆利落地说，我不去，我要回家。」


    「……」那多伤人啊？


    「不要因为对方的藉口而难以推辞，让你不开心的，不愉悦的，就拒绝掉。」


    「你都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吗？」


    「是的。」


    「别人这样拒绝你的时候呢？」


    「我不介意，我请求别人时，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冷酷无情的天蝎座，顾澜笙其实挺羡慕，但她做不到，「所以你之前跟我说怕被我拒绝，怕我赶你走，你会不安难过都是假的吗？」


    ……陆思羡也没想到，喝酒的小蟹子逻辑清晰，「你是例外。」


    「切。」骗人的。


    「毕竟，全世界，只有一个小糰子。」陆思羡的深情有那么一瞬是打动了顾澜笙的，不过她转而就想起什么，补充道：「是啊，你爱的那个小糰子，是绝无仅有，没有谁能替代。」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有酸涩。


    「你是独一无二的，顾澜笙。」


    「你是天下无双的，陆思羡。」


    「承蒙夸奖，你是盖世无双的小糰子。」


    「惭愧惭愧，你才是举世无双的陆团长。」


    两人最后斗嘴，顾澜笙末了嘆了口气，「陆思羡，我要挂了，你早点休息。」


    「我等你。」


    「别等我，不知道几点呢。」


    「你不是不去ktv吗？」


    顾澜笙不想去的，可盛情难却，最终还是还是随着大家一起去了。


    安安坐在顾澜笙旁边，主动问了她的一些私人情况，顾澜笙作为回礼也随便问了几句，奈何ktv里狼哭鬼嚎，顾澜笙基本上一句都没听清楚，倒是安安突然凑过来说「你非常可爱，我们交个朋友吧」，顾澜笙听清了，笑着点点头算是礼貌应下。


    ktv的酒排成排，喝嗨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不少人轮流过来给顾澜笙敬酒，搞得好像她才是主角。


    安安一一替她挡开，这一喝就是后半夜，安安缠着顾澜笙，欧哲想送她也不行。


    「算了，让她去我家吧。」顾澜笙无奈，在欧哲的帮忙下，将人带回到家里。


    「小学妹~」欧哲也喝了不少，说话嘴直发飘，「替、替我好好照顾~我、我谢你。」欧哲深深鞠了一躬，差点没跪地上，顾澜笙吓一跳，「你赶紧回去，打车回去啊。」顾澜笙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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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哲晃晃荡盪离开，安安倒在沙发上没动静了。


    顾澜笙不想让她睡卧室，哪怕是侧卧都不愿意，她知道她很小气，但安安确实为她挡酒才如此。


    「安安，你醒醒。」顾澜笙叫了半天，安安也没动静，顾澜笙想扶她去卧室，累的一身汗也只蹭了一半路程，安安身体太沉，顾澜笙被拽地也坐地上了。顾澜笙突然感慨，陆思羡每次抱她回来，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算了，顾澜笙放弃了，她拽来毛毯铺到地上，将安安翻到毯子上，她终于松口气坐在沙发上休息。


    陆团长：小糰子，已经12点了，你还没回家？


    顾澜笙擦擦汗，小糰子：刚到。


    陆思羡发来视频邀请，顾澜笙爪子都要按接听了，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按了拒绝，小糰子：今天太晚了，别视频了，你早点睡。


    陆团长：不看见你，我睡不着。


    小糰子：你很任性诶。


    陆团长：就和你任性而已，我想看你嘛~


    突然撒娇怎么回事？顾澜笙只能快速沖了个澡，几分钟后发视频给陆思羡。


    陆思羡确定，顾澜笙确实到家了，「说不玩的小糰子，玩得很晚诶。」陆思羡就知道，小傢伙肯定是拒绝不了人家。


    「唿~」顾澜笙倒在沙发上，「好累啊。」


    「玩的那么累。」


    顾澜笙眼睛一转，她起身故意镜头往地板上晃了晃，「看见没，背着大活人回来才这么累。」


    陆思羡没看清，只看清是长头髮，「你带人回来住了？谁？」顾澜笙见陆思羡神色紧张，以为她认出来了，直言道：「是啊，带着之前给你拍照看过的女孩子回来了，给你看看本人好不好看？」顾澜笙举着手机对着安安潮红的脸，陆思羡拧眉，「你怎么会带她回来？」


    「你不愿意啊？」顾澜笙听着陆思羡的话里似乎是不悦，她小心眼地想，难不成陆思羡的小糰子是安安？看安安的脸颊是有点圆嘟嘟的，「你认识她吗？」顾澜笙问。


    「……」陆思羡没做声。


    「看你那小气劲儿。」顾澜笙心里酸的冒泡，「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碰她的。」


    「你打算让她睡哪？」陆思羡脸色明显比刚才阴沉了。


    「你觉得应该让她睡哪？」顾澜笙较劲地反问，「给你个权利，让你决定。」


    「总之，你不能让她和你一起睡。」陆思羡语气明显烦躁，「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带她回来的，」陆思羡顿了顿，恍然道：「啊……她也去欧哲的生日聚会了？」


    陆思羡不知道，欧哲和安安也认识，顾澜笙也不耐烦了，借着酒劲问：「你干嘛总是一副拷问我的语气？你是警察吗？」因为不满，音调不自觉提高，「陆思羡，你这个语气，我很不爽。」


    陆思羡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好好，我语气不好，给你道歉，好不好？」突如其来的宠溺口吻，让顾澜笙的心痉挛似的酥，「哼。」顾澜笙只哼了一声也不回答。


    「你几点睡啊？」陆思羡笑着问，语气完全的温柔，顾澜笙的别扭情绪也减少了，「就要睡了。」顾澜笙起身，「喝醉的人太重了，我搞不动，本来想让她睡你原来的卧室……」


    「不行。」陆思羡斩钉截铁，顾澜笙苦大仇深，「咱家谁做主？」顾澜笙觉得陆思羡到现在还对安安的住处指手画脚，是对她的一种挑衅和不尊重，刚才她意思意思让陆思羡做主，她还真以为她能做主吗？怕陆思羡不能看清现状，顾澜笙叫了一声，「乖乖，你说说，咱家谁做主？」


    陆思羡忍笑，她知道顾澜笙误会她了，「主人，小糰子最大，都听您的，您现在回房吧？」


    「你干嘛老催我回房？」顾澜笙哼了一声，也确实往卧室走。


    「有话跟你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顾澜笙鼻子出气，又哼了一声。


    「说吧。」顾澜笙关上门。


    「你先脱衣服上床。」


    「呸，你还想看我脱衣服，流氓~」顾澜笙唾弃，「你怎么不脱？！」


    「呵~」陆思羡轻笑，敲了敲屏幕，顾澜笙定睛，陆思羡指尖摸上第一颗扣子，浅笑道：「我现在脱。」


    第71章 气饱


    微信视频, 不带美颜效果，可镜中人比自带美颜的效果还漂亮，陆思羡头上的暖灯为她镀上一层柔光，暧昧又朦胧。


    陆思羡灵活的指尖迅速解开两颗扣子, 抬眸浅笑，顾澜笙的心跳扑通一声，她立刻扭过手机, 不看了。


    呵~手机里传来陆思羡的轻笑声，「小糰子，脱完衣服咱们躺下聊会~看谁脱得快~脱得慢就得受罚！」顾澜笙好胜，她扣下手机, 三下五除二脱完抓起手机道：「我脱完了！」镜头里, 陆思羡的衬衫敞开，柔美的线条一览无余，顾澜笙嘎嘎乐, 「我赢了！」


    陆思羡盯着镜头里星眸, 灿若星辉，含笑道：「你也太快了吧？」


    某只小糰子得意洋洋，「没办法, 专业的。」


    这么专业，不知道脱她衣服会有多快, 陆思羡脱下衬衫, 内心颇有期待。


    两人都是半躺的姿势, 顾澜笙举着手机, 微微扬头，衬得瓜子脸秀气迷人，陆思羡侧躺，「小糰子，跟我说说，今晚怎么背着大活人回来的，都没背过我，我吃醋。」陆思羡努努嘴，半是撒娇半是薄嗔，午夜里喜欢的声音入耳，顾澜笙耳根子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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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大致讲了今晚饭局的事，讲到扇巴掌那一段，顾澜笙五指张开比在镜头前，「就这样，啪地一下挥出去，我听得脸都疼。」


    「恩。」陆思羡喜欢看顾澜笙讲话，眉飞色舞，表情生动。


    「话说，我之前问你，你都没回答我，你是认识安安吗？」顾澜笙从刚才就没忘记，一直惦记着问，只是始终没找到合适机会。眼下，她讲了一堆，顾澜笙想，就算她反问，也是合理的吧？也该陆思羡讲讲了。


    「恩。」陆思羡这次没有沉默或是躲避，顾澜笙垂眸，心沉甸甸的，她努力勾起一丝笑，开玩笑地问：「她该不会是是你的小糰子吧？」顾澜笙也不确定，陆思羡对于朋友都亲密，她也分不清哪些是朋友间的示好，哪些是情人间的亲密。


    「不是。」陆思羡回答后，顾澜笙心里莫名松口气。


    「小糰子。」陆思羡轻声叫她，顾澜笙抬眸，应了一声，陆思羡道：「别和安安走得太近。」


    「为什么啊？」巨蟹座总是喜欢问为什么的，她们有时候情绪化，可有时候又是逻辑控。


    「我不喜欢她。」


    顾澜笙切了一声，不喜欢还又搂又抱的？尽管那天在商业中心没真眼看见，但顾澜笙就是笃定，她们肯定做了亲密的事。


    「切什么？切糰子吗？」陆思羡逗道。


    「对了，你刚才说脱衣服慢的要受罚，你还没说惩罚呢。」


    「你赢了你说的算。」


    「可我没想过啊。」顾澜笙坦诚道，她本来就没想过大半夜会有个比赛，她还躺赢。


    「那我自罚？」


    「哦？」顾澜笙期待，「罚什么啊？」


    「罚我娇喘给你听。」


    啪嗒，手机直接砸到顾澜笙脸上，她嗷的一声惨叫，手机里是陆思羡轻快的笑声。


    「你戏弄我！」顾澜笙故意板着脸计较，陆思羡忍笑，诚恳地说：「我说真的嘛，你要听，我叫给你听。」陆思羡也是一本正经，「我还没有给人叫过，依照我的音线，叫起来大概会让你听得受不了。」


    「你很不要脸……」顾澜笙脸红唾弃，陆思羡抿唇，盯着镜子里红着小脸的顾澜笙，越发想逗她，便真的轻轻喘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唿吸声无形中带着撩人的意味，顾澜笙的耳根子发痒，身体深处似乎有暖流的淙淙声，「你、你给我停下！」顾澜笙嚷，陆思羡咬唇，笑声快要止不住，却还要认真地说：「我叫得那么好听吗？才叫了一声你就这么大反应。」


    反应……她才没有反应，顾澜笙兇巴巴地说：「你少耍流氓，我想到怎么罚你了！」


    「哦？」陆思羡倒是期待了，小糰子还会罚她，期待呢。


    「我写过剧本，你读给我听。」顾澜笙简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她突然想起她压箱底的剧本，如果陆思羡的印象来读，她每天听一听，简直美死了。


    啊~剧本，陆思羡记得，「你剧本讲的什么？」陆思羡假装没看过。


    「就是很简单的言情小说。」


    「那肯定有男女主角吧？」


    「对啊。」


    「我一个人怎么读两个，你跟我一起读，我还可以考虑。」


    「可我的声音读起来不好听啊。」顾澜笙实事求是，陆思羡美目流转，笑着问：「你喜欢我的声音？」


    「……算是吧。」巨蟹座总是委婉的，说算是吧，那就是喜欢。


    「算？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较真的天蝎座不喜欢模稜两可，追问之下，顾澜笙说：「就挺喜欢的，你声音我觉得挺适合做cv的。」


    「那我做你一个人的cv好不好？」陆思羡柔声问，听得顾澜笙心里有种宠溺的傲娇感，「那你会给我读吗？」


    「这样，咱们晚上每晚除了视频，读一会你的剧本怎么样？」陆思羡正愁每晚视频时间太短呢，顾澜笙害羞内向不主动，每次她也怕视频久了会让顾澜笙负担，如果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延时……


    「这样好吗？」


    「好。」陆思羡提议，顾澜笙将剧本拍照发给她，如果有电子版更好，她自己去列印，不仅每晚，只要陆思羡时间可以，顾澜笙想听的话，她都可以读给顾澜笙听，「但是我一个人读全文无聊，还累，咱们两个一起读，估计会挺有意思的。」


    「我会录音的。」顾澜笙不想偷偷录，好像在干坏事。


    「现在别录。」陆思羡答应顾澜笙，会多读几次，后面读顺畅了，她回到北.京，两个人可以面对面阅读，顾澜笙到时候再录制。


    顾澜笙想想也是，刚开始读肯定不顺，情感掌握也不好。


    心急的顾澜笙特意去书房开电脑，将电子版发给陆思羡，提醒她不准外泄，也不准笑话她，「这是我最早期写的，现在文风很成熟的。」


    「现在？你还有写东西？」陆思羡问。


    「……有啊。」顾澜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她写小说的事，她没告诉任何人。


    「我能看吗？」


    「不能。」


    陆思羡的预料之内，笑着说：「是在网络上写，还是写实体啊？」


    「都有。」


    陆思羡竖起拇指，「小糰子真厉害，那以后你写的小说，我也可以给你免费读给你听。」


    诶，这个提议好，不过……这要暴露她的笔名和作品，顾澜笙谨慎地想，还是先不要了，「这个之后再说，先把剧本读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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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跟陆思羡挂了视频出书房，打开客厅灯看看安安的情况，安安还在睡着。


    顾澜笙回房间取了一个枕头垫在安安头下，躺在床上她还是不放心，顾澜笙最终抱着枕头和被子出去，睡在客厅的沙发。


    顾澜笙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定是因为沙发不够大，她姿势受限才睡不好的。顾澜笙翻身，闭上眼睛，脑海里是暖灯下陆思羡指尖抚上扣子那一瞬。那时候如果她不避开，可能就真的看见了吧……顾澜笙想得一阵脑热，整个人有点躁得慌。


    唉，顾澜笙翻腾，怎么就睡不着呢？顾澜笙瞪着大眼，每晚睡不着可以多聊一会就好了，不过每次陆思羡都是主动提出挂断，她也不好说什么。


    陆思羡出差好久诶，顾澜笙趴在沙发上，没有熟悉的味道，她噔噔起来跑回卧室抱出陆思羡的被子。顾澜笙深唿吸，胡思乱想着，也终于睡着了。


    顾澜笙醒来时，天色大亮，顾澜笙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地上，她裹着被子像是一个大蚕蛹。


    顾澜笙迷瞪眼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正想到昨晚她带安安回来睡觉，「hi~」安安蹲在旁边跟她打招唿。


    「你是担心我才睡在这里吗？」安安早上醒来，就看见了沙发旁的顾澜笙，离她只有几步之遥。


    「你几点起来的啊？」顾澜笙爬起来，事实上，她是睡觉不老实，从沙发上掉下来了。


    「起来有一会了，因为要去洗手间。」安安笑着道谢，「谢谢你昨晚带我回来。」


    「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挡酒呢。」昨晚不是安安，大概醉倒的人会是她，顾澜笙揉揉眼睛，注意到安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立刻抱紧小被子护在胸口，安安抿嘴一笑，「so cute。」眼见着顾澜笙脸红，安安笑出声来，「你很容易害羞呀。」


    「才没有。」顾澜笙抱着被子噔噔噔跑回卧室，安安望着顾澜笙的背影，指尖挠了挠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可以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安安跟过去，顾澜笙回答可以啊。


    早餐，顾澜笙带着安安去楼下的豆浆店吃，让顾澜笙意外的是，店里依旧在搞活动，情侣餐半价。


    「我们可以点情侣餐诶。」安安兴奋道。


    「……咱们也吃不了多少，就正常点吧。」顾澜笙想过和陆思羡一起点过情侣餐，却不想和陌生的安安一起点，「再者咱们也不是情侣，变相的欺骗。」


    「你看旁边的两个女孩子也点了。」安安指指排在最前面的两个姑娘，「走吧，可以省掉一半的钱呢。」安安拽着顾澜笙排在活动区。


    轮到她们，店员抬眼瞅了瞅，「要点情侣餐吗？」


    「恩。」安安点头，店员指指旁边的镜头，「情侣餐半价需要按照指定要求晒朋友圈。」


    「……」顾澜笙想说不要了，吃饭还要晒个朋友圈，但安安没有走的意思，笑意盎然，「ok，要求是什么？」


    「指定文字，加上用餐时的照片。」


    顾澜笙几次想插话都没机会，安安和服务生沟通得很认真，餐点完上桌后，服务员过来帮忙拍照。


    「可以不拍我吗？」顾澜笙和安安完全不熟，不想暴露在对方的朋友圈里。


    「要证明是两个人。」服务生为难道。


    「别拍她的脸，拍我就好。」安安大方地笑着说。


    素蓝色方桌，两份热气腾腾的豆浆，两份精緻的组合套餐，还有安安灿烂的笑容，和因为没有露脸不好意思地比v字形手势的顾澜笙，照片配上的文字：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带上你的她，一起追求美好吧。


    陆思羡看到朋友圈时，刚拒绝蒋维尔的早餐邀请，独自赶往机场准备飞回去制造惊喜。


    原本打算到机场吃早餐，但因为安安这条朋友圈，陆思羡直接气饱了。


    ※※※※※※※※※※※※※※※※※※※※


    有人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顾澜笙：那就不哄了。


    陆思羡：【哭】


    顾澜笙：床头吵架床尾和，床上解决吧。


    陆思羡：【决定一天不下床】


    第72章 手感


    陆思羡每晚除了和顾澜笙视频, 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加班，为了尽快回到北.京，但凡能提前完成的，陆思羡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谁能想到, 她熬夜半宿加班只为了提早回来制造惊喜，她的小糰子却和别人一起吃情侣餐，还晒朋友圈, 陆思羡真是气大了。更让陆思羡生气的事，安安身上的t恤是顾澜笙的。


    安安为了给顾澜笙照片，而要到了顾澜笙的微信，「你的衣服, 我晚点会洗好还你。」


    「没事, 就一件衣服，也不贵。」


    「那要不然你这件给我，我给你买件新的？「


    「别, 您还是还我这件吧。」


    顾澜笙这顿早餐吃得索然无味, 憧憬了无数次的情侣餐，味道没有预期的美味，省掉一半的钱也没觉得多开心, 甚至有点说不出的低落和睏倦。


    陆思羡刚上飞机就给顾澜笙发信息，写着：小糰子, 我今天回北.京, 能来接我吗？


    顾澜笙此时正在家里翻看剧本, 打算提前看一看, 晚上读的时候别太卡顿，得知陆思羡要回来，顾澜笙的心瞬间雀跃。


    小糰子：好啊，几点到？


    陆团长：10点。


    小糰子：你怎么会突然回来啊？是彻底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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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团长：回去查查，看看我的小糰子有没有不乖。


    顾澜笙突然有点心虚，早上她和安安吃饭，陆思羡估计是看见了吧？她和安安肯定有微信朋友圈。


    小糰子：……


    小糰子：你很闲诶。


    陆团长：不聊了，要关机了。


    10点，飞机准时降落，顾澜笙也提早抵达。


    人群中，身材高挑的陆思羡格外惹眼，条纹七分裤衬得大长腿笔挺修长，立领无袖的灰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精緻迷人，顾澜笙心情上扬，一扫早上的低落，使劲儿挥了挥手。


    陆思羡自然也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纯色修身背心的顾澜笙，因为纯黑色整个人显得越发白皙瘦削。小糰子这是又瘦了，陆思羡不免痛心，到了跟前揉了一把顾澜笙细腰，「你这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我消得人憔悴吗？」顾澜笙吃痒笑出来，打开陆思羡的手，嗔道：「见面就吃我豆腐。」


    「那你也吃我的。」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往自己腰间环抱，顾澜笙心跳加速，隔着灰色衬衫抚摸到了微热的温度，她顺势收腰紧了紧，陆思羡身体贴近她，笑着问：「豆腐好吃吗？」


    「你瘦了。」顾澜笙得出结论，缩回手，她才不是要吃豆腐。


    「你才受。」


    「我确实也瘦了。」


    「你比我受。」


    「那没有吧，我这里还有点肉肉的。」顾澜笙摸摸自己的脸颊，陆思羡看她傻乎乎的讨论胖瘦问题，心情好了一半，「我还没吃饭，先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恩，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陆思羡什么都不吃，就要吃豆浆店的情侣餐，顾澜笙笃定地问：「你是不是看了安安的朋友圈？」


    「什么朋友圈？」陆思羡佯装不知，顾澜笙后悔自己先说破了，支吾道：「没事，走吧。」


    店员诧异地看着顾澜笙，这位美女早上刚来，中午又来了？还换了个对象？我的妈耶，比之前的那个还好看。


    一脚踏两船吗？店员脸色黯了黯，对于旁边对着顾澜笙凝眸浅笑的陆思羡有了同情心。


    顾澜笙点完餐去洗手间，店员「好心」地说，「你的这位朋友，早上刚带一位美女来吃情侣餐。」


    「是吗？」陆思羡淡声问。


    「恩。」


    「是您帮忙拍照的吗？」


    「是的。」


    「那待会请帮忙拍的漂亮点，亲密一点，尽量多拍几张。」陆思羡浅笑。


    「啊……恩。」服务生心跳有点快，美女笑起来，更美啊。


    顾澜笙正洗手，洗手间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陆思羡。眸光相遇，陆思羡笑靥如花，顾澜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擦手。陆思羡没有往里走，站在镜子前补妆，「吃饭还化妆，臭美。」顾澜笙笑道。


    「服务生说要拍照，这是我和你的第一张合照。」陆思羡抿了抿唇，眼神wink，「快点，我等你。」陆思羡转身出去，顾澜笙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她迟疑一秒，翻出粉饼和口红，恩，她这是礼貌，毕竟陆思羡都化妆了。


    顾澜笙回来，陆思羡招招手，顾澜笙不明所以过去，陆思羡拉着她坐到身边，招唿道：「麻烦您，帮忙拍下。」刚才的服务生回来，陆思羡递出手机，顾澜笙莫名有点紧张，这就要拍照了吗？


    顾澜笙忸怩时，服务生道：「你们距离有点远，可以再近一点。」


    「这样。」陆思羡抓起顾澜笙的手，揽过自己的细腰，她则是揽着顾澜笙的肩头。


    「好，我喊123，笑一下。」服务生还带节奏，「这位美女好像有点紧张。」服务生笑着看顾澜笙。


    ……顾澜笙无言，陆思羡抬手将人几乎全部揽到怀里，抬手揉了顾澜笙的耳朵，亮润的眸子含笑，「好好笑一个~」顾澜笙吃痒笑出来，服务生连续抓拍，不得不感嘆，底版真的很重要，每张都好看。


    「文字，我自己编写可以吧？」陆思羡道谢，「我的定位会显示你的点名。」


    店员忙点头，「可以的。」


    「先吃饭吧。」顾澜笙见陆思羡从刚开就摆弄手机，估计是在发朋友圈，陆思羡嗯了一声，「你先吃，马上好。」


    顾澜笙也好奇了，陆思羡到底写什么啊，写这么久。


    「好了。」陆思羡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开始吃饭了，顾澜笙也不好意思当着陆思羡的面刷手机，忍着想等到回家再看。


    饭后，陆思羡提议附近转转促进消化再回家，阳光太热，顾澜笙带着陆思羡进了商业综合体，「我没事就来这边熘达，久了我发现，这边什么都好，就是少一样东西。」顾澜笙和陆思羡并排熘达。


    「少了我吗？」陆思羡逗着问。


    「你脸比太阳大。」顾澜笙双手画圈，陆思羡一手牵起顾澜笙的手，一手揽过顾澜笙，笑着威胁道：「你再说？」距离忽然靠近，肌肤相接，顾澜笙脸红地推搡，「别闹，好好走路。」


    「恩，你刚才说，少了一样东西，是少了什么？」陆思羡牵着的手没再放开。


    「书店。」顾澜笙嘆声道，「我每次想看书，都要多走两条街的路，开车过去不好停车，而且超级堵车。」


    「还真是。」陆思羡以前没留意，「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书店啊？」


    「是书店就好，不过现在都是带着咖啡屋那种，估计很难盈利才这样吧。」顾澜笙惋惜道：「网际网路对实体书店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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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一楼熘达到顶层，再从顶层往下走，陆思羡看中了一款黑白撞色的polo衫，「这个挺别致，我们一人一件吧。」顾澜笙翻了翻价格签，3000多块，她立刻摇头，「我家里好多小衫，穿不过来。」


    「可是我喜欢。」


    「那你自己买吧。」


    「算是我住在你那的房费吧。」陆思羡笑道：「正好我发工资了，买得起。」


    顾澜笙转帐给陆思羡，陆思羡不收，顾澜笙接下来逛街的兴致都不高，陆思羡哄着说：「就这一次嘛，以后我不随便买了。」


    3000多块的衬衫啊，陆思羡一点都不像缺钱的人，「那也是，太贵了，我不能收。」


    陆思羡不点接收，转帐明天就会自动返还到帐户，顾澜笙眼睛骨碌一转，「你手机借我下呗。」


    「拿我手机自己点接收转帐，不可以的哦。」陆思羡直接戳破顾澜笙的小阴谋，顾澜笙恨恨地哼了一声，「你不收，我不穿。」


    「别这样行吗？」陆思羡露出受伤的神色，「你跟我算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早饭钱应该给你？还要算清之前欠你的每一顿饭钱？」


    「……」顾澜笙难为情，「谁要你还了吗，我自己愿意的。」


    「我这也是愿意的啊。」


    「但是你这太贵了嘛。」


    「我也不总买，偶尔奢侈一次，好不好？」陆思羡央求，顾澜笙心软，「那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恩。」下次啊，再买的话，陆思羡也不会当着顾澜笙的面直接买了，这小糰子太节俭了。


    两人逛了1个多小时，陆思羡犯困地打呵欠，顾澜笙也是呵欠连天，两人直接回家了。


    「我想睡一觉，你要不要睡？」陆思羡拉上顾澜笙卧室的窗帘，顾澜笙揉揉眼，「睡。」


    顾澜笙往床上一趴，跟个小乌龟似的，陆思羡上床后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顾澜笙惊地翻身护着臀部，「你、你干嘛？」陆思羡笑，「手感不错诶。」


    「你这个老流氓。」顾澜笙踹了一脚陆思羡，不仅没踹开，陆思羡反倒缠上来抱住她，「过来小抱枕，帮我睡个好觉吧。」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不放，顾澜笙挣扎一会也放弃了，「你抱得太紧啦。」


    「我睡着了。」陆思羡脸颊蹭蹭顾澜笙的后背，轻声呢喃：「我好想辞职。」


    「啊？为什么啊？不顺利吗？」


    「我不想出差，每天都在失眠好痛苦。」


    顾澜笙心底一片悸动，故意问：「怎么会失眠呢？」


    「不知道。」陆思羡说得颇为苦恼，「都怪你。」


    顾澜笙的心酥麻，过电似的，有点舒服，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空虚，「你可真是甩锅的好手。」


    「我抱着你才能睡着。」


    「呸，我信你的鬼话。」顾澜笙脸红心跳，反驳道：「你遇见我之前，怎么没失眠？」


    「谁说的？」陆思羡起身，唿吸落在顾澜笙耳畔，「你可能不信，遇见你之前，我每晚的睡眠没有超过4个小时。」


    「遇见我之后呢？」顾澜笙翻身，想让耳朵避开炙热的唿吸，不成想因此和陆思羡面对面，尽管拉了窗帘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彼此的表情。


    陆思羡蹙着的眉头舒展，越靠越近，「遇见你之后，如果在一起，我可以睡一整夜；你不在，我几乎整晚失眠。」陆思羡话语尾音，两人近在咫尺，顾澜笙都不敢唿吸了，陆思羡轻声问：「遇见我之后，你有什么变化吗？」


    第73章 爱吃


    顾澜笙别过头避开昏暗中专注的目光和打在唇瓣上的唿吸, 「没有。」


    「好吧。」陆思羡似是无奈，也似是失望，起身躺回到自己的位置，苦笑似的说：「原来就我一个人变了呢。」


    其实, 不是的……顾澜笙心底否认。


    遇见你之前，我很少失眠；


    遇见你之后，我时常睡不好。


    我总以为那是我姿势不对, 我只是不愿意承认，是因为习惯了有你。


    因为这种习惯来的太突然，太莫名其妙，顾澜笙不明白, 她这种习惯的源头在哪里。


    明明她连好友余子期都无法适应同住一个屋檐下, 那个画面光是想想，都让她不自在，可现在, 她居然习惯了陆思羡的存在。


    陆思羡的唿吸声很快传来, 人也翻身挤到了顾澜笙身边，人睡得不安稳，来回翻腾。顾澜笙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靠过来的人, 陆思羡抬手落在顾澜笙腰间，再就没动过。


    顾澜笙的心, 也前所未有的踏实, 甚至听到怀里淡淡的唿吸声, 心底会滋生一种幸福的暖流。


    你看, 这该死的习惯，到底是怎么来的啊？顾澜笙苦恼，怎么会这样呢？


    即便是母胎solo，但好歹也是活到快三张的人，顾澜笙突然察觉到，她对陆思羡的在意和纵容超出她的预期，从允许陆思羡住进家里之后，仿佛就像开设了特权要一般，对于陆思羡提出的一切要求，她几乎都答应了，哪怕最初有所不愿，但最终都会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


    顾澜笙盯着怀里的人，这傢伙不止会算卦，还会下蛊吧？每次都让她晕头转向地同意了。


    熟睡的陆思羡展现出静谧的美丽，优雅而又沉静，即便是睡着，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顾澜笙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放开陆思羡，不行，这样下去，她怕是会……现在想想，陆思羡提议教她追求人，如果追到她那一天，那不就是她喜欢上陆思羡了吗？我的妈耶，如此浅显的结论，她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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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本来犯困，这下睡意全无，已经答应陆思羡就不能反悔，但是她也做不到坦然地接纳陆思羡教她恋爱了。


    顾澜笙躺都躺不住，坐起身要下床，大腿却突然被陆思羡抱住，这傢伙睡觉一直这么缠人的吗？跟她一个德行啊，动不动就抱人家大腿。


    顾澜笙指尖轻戳陆思羡的眉心，试图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陆思羡反而抱得更紧，抗议死的脸颊蹭蹭她的大腿，蹭得顾澜笙心乱跳。


    顾澜笙不敢再乱动，也没有狠心推开陆思羡，毕竟黑眼圈的傢伙真的能拉去四川卧龙当大熊猫了。


    顾澜笙低头盯着陆思羡的睡脸发呆，陆思羡心里有一个叫小糰子的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呢？


    顾澜笙真是不懂啊，满脑子都是问号，之前和陆思羡聊了一次也是不清不楚的。


    温良玉是弯的，薛玖是弯的，陆思羡也是弯的，她每天和弯弯门朝夕相处，她直的起来吗？


    最要命的是，顾澜笙没办法否认，她心底对陆思羡超出预期的在意，尤其对于陆思羡的亲密，她居然都不排斥。顾澜笙双手捂着脸，她怎么会这样的啊？她以前最讨厌别人碰她的，现在竟然堕落到陆思羡不在身边睡不宁。


    顾澜笙没办法忘记，每次夜里和陆思羡视频结束，她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遗憾和失落。


    顾澜笙捂着脸要摇头，她一定是寂寞太久了，有那么一个不讨厌的人，她就习惯性依赖。


    恩，赶紧恋爱吧！顾澜笙如此告诉自己，和异性恋爱就好了。


    顾澜笙手机嗡地一声，来自于欧哲。


    欧哲：学妹，晚上有安排吗？


    欧哲难道要约她？


    欧哲：没有安排，一起看电影呀？最近正好有个大片首映，我买到票了。


    顾澜笙内心一瞬升起的是抗拒，她不喜欢大晚上还到处折腾，不过既然要谈恋爱就不能懒惰，顾澜笙：好啊，正好晚上没事。


    欧哲：恩，那晚上先看电影再吃饭。


    顾澜笙答应了，却没有赴约的开心，约她的人是欧哲，她应该开心啊，顾澜笙告诉自己。


    顾澜笙偷偷下床洗漱，化妆进行一般，陆思羡出现在门口，揉着眼睛问：「你要出去吗？」


    「啊……」顾澜笙恩了一声，「晚上我有约。」


    「和谁啊？」


    「这个……」顾澜笙不太自在地说，「没必要告诉你吧。」


    陆思羡揉眼睛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盯着脚面，半晌噢了一声转身走了，顾澜笙的心滋滋啦啦的疼。


    顾澜笙化妆出来，陆思羡穿着宽松的衬衫坐在电视前，正在播出的是美食类的节目，电视声音小到听不见。


    「你不睡会吗？」顾澜笙走到沙发前，陆思羡低头捏着遥控器，「睡不着了。」


    「……」顾澜笙想，是因为她不在床上了吗？她差点都要问出口，后来还是闭嘴了，万一陆思羡说是，她要怎么回答？


    「那你晚饭自己做，不想吃就点外卖。顾澜笙出门前嘱咐，陆思羡嗯了一声，再就没了动静。顾澜笙望着低头不语的陆思羡，暮色布满房间，只有电视的光是亮的，陆思羡仿佛坐在暗黑里。顾澜笙唇角动了动，还是转身走了。


    门关上，顾澜笙离开，陆思羡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她和顾澜笙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突然就远了，为什么呢？她今天没有做过分的事，陆思羡不解，她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大片首映，人满爆棚。


    顾澜笙努力让自己提起兴致，但始终兴趣缺缺，电影演的什么，她几乎没看进去。每当光线暗下来，顾澜笙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陆思羡低头的身影，那张脸是怎样的表情？一定是不开心的吧。


    唉，好烦啊，她干嘛老是想到陆思羡。


    顾澜笙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陆思羡从脑海里甩出去。


    电影2个半小时，顾澜笙出来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欧哲倒是看的认真，随着人流往外走时和顾澜笙讨论剧情，顾澜笙大多嗯嗯啊啊答应。西餐厅是欧哲早就预定了的，进去就有座位，临窗的位置。


    顾澜笙吃饭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整理好妆容，跟镜子里的自己说：顾澜笙，既然想谈恋爱，就好好表现，欧哲是你喜欢的学长，今天主动约你看电影，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加油吧，别再胡思乱想。


    开场话题，还是今天的电影，「你是不是不喜欢看啊？」欧哲细心地问。


    「没有，我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安安折腾你了？」欧哲嘆声道：「她喝醉酒挺能折腾的。」


    ……这语气，顾澜笙半开玩笑，「你们关系看来不错。」


    欧哲笑了笑，说：「就那样吧。」欧哲主动给顾澜笙切牛排，方方正正的小方块，切得极为认真。顾澜笙曾经在小说里和电视剧里看过，总想着，喜欢的人为自己做这一切，她一定满心欢喜，可现实是她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谢谢。」顾澜笙道谢，对着散发香气的牛排提不起胃口。


    啊~突然好想吃糰子，好久没吃到了，陆思羡出差，她在外面买过，难吃的终身难忘。


    「澜笙，最近工作顺利吗？」欧哲转换话题，顾澜笙还是意兴阑珊，「一般吧，我还在试用期，业绩不突出。」


    「签了环宇建筑，还不算业绩突出啊？」欧哲半开玩笑，「到底是大公司，考核指标也是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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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顾澜笙笑了笑，有心想解释，却又懒得开口。


    「好啦，别犯愁了，车到上前必有路。」欧哲主动给顾澜笙倒果饮，提议道：「不妨跟我说说，你的任务还有什么，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顾澜笙摇头，她的工作不好意思一再麻烦别人，在欧哲看来也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吧？顾澜笙话锋一转，说：「学长，你和安安怎么认识的啊？」


    「安安？」欧哲意外顾澜笙突然提及安安，「就读书时认识的。」


    「噢……」顾澜笙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欧哲读书时认识安安，陆思羡也认识安安，但欧哲和陆思羡不认识……顾澜笙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欧哲打断她的思绪：「怎么了？」顾澜笙摇了摇头，「没事，就问问。」


    「我看你和陆总关系挺好。」欧哲随口道。


    「啊……」顾澜笙给人的感觉，反应还是迟缓的，似乎在想别的事，「还行吧。」


    「你和陆总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实事求是来说，那是一个不便于说的太细緻的故事，毕竟是发生成.人用品店。


    「偶然机会认识的。」


    「听你的意思，认识不久。」欧哲恍然道：「我看你们住在一起，以为认识好久了。」


    是啊……顾澜笙也有种和陆思羡早就认识的感觉，要不然怎么就从没有过排斥，匪夷所思中。


    顾澜笙今天频频熘号，欧哲以为她是因为工作的事犯愁，送顾澜笙回家的路上还在安慰她，「工作归工作，别影响生活，毕竟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


    欧哲送顾澜笙到门口，目送她走上台阶，顾澜笙回身挥手，「学长谢谢了，你早点回去吧。」


    「没事，我看你进去。」欧哲扬起笑，「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去哪玩啊？」


    「带你去打高尔夫。」


    「有时间的话。」顾澜笙挥了挥手，离开了。


    顾澜笙按了按钮等电梯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就像是疲惫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可以松口气了。


    顾澜笙到了门口，松的那口气提上来，待会还要面对陆思羡。想的太少不好，想得太多烦恼，顾澜笙嘆口气开门。


    陆思羡仍在沙发上，几乎就是原来的姿势，顾澜笙那一瞬，心口紧緻到有点疼。


    「主人，你回来了。」陆思羡跳下沙发走向顾澜笙，到了跟前，陆思羡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抱上来，陆思羡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耳朵，委屈地撒娇，」你去了好久，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湿热的唿吸让顾澜笙身体悸动，心在说推开她，身体却没有给出如期的反应。


    同样的香水味，她在安安身上闻到过，估计是那天安安在香奈儿专柜买了同款。


    同样的香水，不同的人，给她的感觉不同。或许是最初从陆思羡身上嗅到的茶果香，她心底认为，邂逅柔情的香水和陆思羡最为匹配。


    陆思羡的怀抱温软柔软馨香，顾澜笙违心地推开陆思羡，「吃饭了吗？」


    「没有。」


    「不饿吗？」


    「饿。」


    「那还不吃？」顾澜笙无奈，成熟的陆思羡有时候会幼稚无理取闹，像个小孩子，「我想吃你做的。」


    顾澜笙下厨，给陆思羡煮面，厨艺不好煮出的面黏煳煳，「我技术不行，下面也不行。」顾澜笙难为情地想丢掉，陆思羡宝贝似的捧着碗，「你下面很好吃，我喜欢吃。」


    陆思羡不是撒谎，顾澜笙陪在旁边，陆思羡吃得滋滋有味。


    陆思羡胃口不大，剩了一小点，顾澜笙在厨房里偷偷尝了一口直接吐了，我的妈……这就是面团，哪里是面条，陆思羡怎么吃得下去。


    「小糰子，我们读剧本呀。」陆思羡手里捧着列印出来的剧本，顾澜笙咬咬唇，内心说不要读，越读可能事儿越多，但……她的很喜欢陆思羡的声音，她很想听，「好。」


    顾澜笙再次违心，她在洗手间里刷牙时自我安慰，就正常一点接触，顺其自然吧，没准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可是内心始终别扭……顾澜笙坐在床上，跟陆思羡说：「思羡，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教我谈恋爱了。」


    「怎么了？」陆思羡捏着剧本的手僵住，「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了吗？」


    恰恰是你做的太好，我害怕未来发生的事，顾澜笙却又不能直白地说实话，「就是感觉不太好。」


    「澜笙。」


    「恩。」


    「想的太多会很累。」陆思羡放下剧本，牵起顾澜笙的手，「顺其自然不好吗？」


    顺其自然地掉进陆思羡的坑里？顾澜笙害怕，未来她真的被陆思羡追到怎么办？


    「要不然这样，你别追我，你就教我怎么谈就行，就是理论那样，那些实操什么的……」


    陆思羡眸光瞬也不瞬锁着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人，心底恍然但又不敢确定，陆思羡指尖挠了挠顾澜笙的下巴，半开玩笑道：「小糰子，你不是怕被我追上吧？」


    「什、什么？」顾澜笙被戳中，脸色涨红，下意识避开，「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啊，你就是在怕我真的能追上你吧？」陆思羡凑近，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澜笙的脸，笃定地说」「你怕爱上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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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爱上我，你怕了吗？


    读者：爱？上我？


    读者：还是爱上？我？


    顾澜笙：你们好污。


    第74章 脸红


    「你真的很不要脸！」在陆思羡自恋地吹嘘自我是何等的优秀美丽时, 顾澜笙忍无可忍地吐槽，陆思羡好笑道：「我不优秀吗？」


    顾澜笙别过头。


    「我不美丽吗？」


    顾澜笙哼了一声。


    「我的声音不好听吗？」


    顾澜笙切了一声。


    「既然你不喜欢我的声音，我还是别糟蹋你的剧本了。」陆思羡唉声放下剧本，顾澜笙急了, 「不行，剧本还是要读的。」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读剧本的，陆思羡不读怎么行？


    「你都不喜欢我的声音, 还让我干嘛？」


    「我愿意，你管我！」顾澜笙逼迫陆思羡，「家里我才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况且这还是你自己答应我的惩罚。」


    「我自罚娇喘您也不同意呀。」陆思羡揶揄。


    「谁要听你那个？」顾澜笙脸红地嚷, 陆思羡忽然靠近，「真的不要听，我在你面前叫起来你可能听得更清楚, 没准会喜欢？」陆思羡的唇落在顾澜笙耳边, 那一声喘息说来就来，舒缓绵柔地感觉让顾澜笙耳根子都痒痒。


    「你信不信我捶死你！」顾澜笙恼怒，有对陆思羡不正经的恼, 也有对自己不争气的怒，她一推陆思羡顺便躺下, 顾澜笙整个人直接趴到了陆思羡身上。


    陆思羡抬手抱住她, 在顾澜笙羞恼发作前, 陆思羡认真道：「澜笙, 我不会故意过分，你也别刻意拒绝，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谁要跟你顺其自然？顾澜笙心里吐槽，「万一哪天你中途遇见你的小糰子了，我的恋爱大业岂不是要受到影响？」顾澜笙找了个毫无说服力的藉口，陆思羡直接驳回，「你放心，我会努力让你成功毕业的。」


    「万一不能呢？」


    「我不能让你出徒，我就答应你三件事。」


    「你说的？！」顾澜笙逼问道，「是不是什么事都行？」


    「如果你让我上天摘太阳，这种是不行的。」陆思羡躺在那，笑吟吟地说。


    「呸，我不会那么无理取闹。」


    「就知道小糰子最好了。」陆思羡夸赞，被顾澜笙指为谄媚，「那这样，我觉得应该设定时限才公平。」


    「时限？」陆思羡现在是只要顾澜笙同意自己追求她，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巨蟹座的优柔寡断陆思羡是了解的，她知道在接下来的每一天，小蟹子都有可能因为胡思乱想而改变主意，就像今天突然而来的冷漠。


    「年底之前，你要是追不上我。」顾澜笙爬起身，骑在陆思羡身上，竖起三根手指头，颇为稚气，「你就得答应我三件事。」


    「呵~」陆思羡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无奈又好笑，「你的三件事，能提前跟我透漏吗？」顾澜笙高昂的小脑袋摇了摇，「不行。」


    陆思羡突然坐起身，和顾澜笙距离差点缩到零，顾澜笙脸红地往后蹭了蹭，蹭得陆思羡身体直痒，「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也希望你能公平地答应我，让我为了完成任务，尽可能地给我机会让我追求你，如果你为了让我输，故意躲着我，躲到12月，那我必输无疑吧？」陆思羡不敢和顾澜笙说重话，生怕吓跑了她。


    顾澜笙不服气道：「我就在这，谁不让你追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为了让我输，故意拒绝我，就顺其自然。」陆思羡不确定地说：「如果你真的有信心不怕被我追到，应该也不会怕和我接触，也不怕我的追求吧？毕竟，如果你心底真的厌恶我，我是不可能追上你的。」


    陆思羡说的很对，但顾澜笙一点都不想认同，「这是双向选择，你可以追，我可以拒绝。」


    「你看你看，你根本就是要全程拒绝我。」陆思羡摇了摇图，「主人，你根本没有诚意。」


    两人僵持半天，陆思羡提议，「那就这样，每周我至少有三次约你的机会，你必须同意，不管你是否愿意，其他时间我约你，你可以拒绝。」


    「三次太多了吧？一次吧。」


    「你这个小糰子，真的很资本家，两次行了吧？」陆思羡受伤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好嘛，就两次。」顾澜笙哼唧一声，勉强同意了，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剧本还要继续读，追我的时候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凡事必须徵得我的同意。」


    「您真的很苛刻。」陆思羡无奈，也只能答应。


    「来吧，读剧本。」顾澜笙心里总算是痛快点了，只要年底之前不被追上，她就能完成她的任务了，顾澜笙内心里已经设想好需要陆思羡完成的第一件事：年底正是她试用期结束的时候，她要让kelly继续投资华信投生。


    剧本前期都是女主视角，而取捨之后，陆思羡想读男主视觉，这就导致开篇都需要顾澜笙阅读。


    顾澜笙不满，「是罚你，不是罚我，我不读。」


    无奈之下，陆思羡只能先读，不过跟顾澜笙讲好，主角出现交集，顾澜笙就得负责女生部分。


    顾澜笙嗯嗯两声，躺下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美滋滋地说：「好了，你可以读了。」


    陆思羡读了没几页，顾澜笙翻腾的动作越来越小，唿吸声均匀，陆思羡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最后放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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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睡着了，陆思羡熄灯，她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周日，迎接顾澜笙的是明媚的阳光和湛蓝的天，北.京少有的蓝天让顾澜笙心情为之一振。


    「乖乖，今天我给你做鸡腿，你给我做糰子呗。」顾澜笙提议，陆思羡点头，「好。」


    两人互换，一上午在厨房里各忙各的，顾澜笙很想做得美味，网上教程查了一堆。


    「其实，用天然气做，更好吃，更入味。」陆思羡对摆弄电磁炉的顾澜笙给出建议被拒绝。


    中午，顾澜笙吃到了味美的小糰子，满足到心情大好忍不住想唱歌，陆思羡就那么美好了，鸡腿煳了不说还有点咸，顾澜笙难为情，「要不然别吃了吧？」


    「不能浪费。」陆思羡吃了一根鸡腿，吃了一小碗饭，愣是吃撑了。


    不过……为了她的胃着想，陆思羡决定，她以后还是吃小糰子做的粥和面吧，至少不会太重口。


    难得午后闲暇时光，两人窝在书房里各忙各的，偶尔看到有趣的互相分享，陆思羡在忙工作，顾澜笙在码字，抽空也会看看文放松。


    「思羡。」


    「恩？」


    「那个，我有个问题。」


    「你说。」陆思羡郑重地抬头，顾澜笙却红着脸低下头，「你不用那么郑重，咱们就是闲聊。」


    「啊……恩。」陆思羡低下头，嘴角勾着笑，想看看顾澜笙到底问的是什么，能让她未开口脸先红。


    「那个、那个……」某只害羞的小糰子那个半天，也没问出口，陆思羡又不能追问，坦然道：「咱们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尽管问吧，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那……那你和小糰子有做过吗？」顾澜笙小脸憋通红，陆思羡抿唇含笑，差点笑场，这种初级的问题就如此害羞，以后她们真在一起怕是很难随心所欲地放纵，她还是提前给顾澜笙做好铺垫，陆思羡淡声道：「你是指做.爱吗？」


    顾澜笙脸色红透，陆思羡也太直白了吧！顾澜笙难为情道：「你能不能委婉点？」


    「这有什么的？」陆思羡不以为意，「食色.性也，老祖宗都这么说了。」


    和陆思羡吵嘴，顾澜笙几乎没有机会赢，陆思羡轻描淡写道：「我们做过。」


    哇！居然真的做过，顾澜笙好奇地问：「那是像小说里那样，用那个吗？」


    「那个？」陆思羡较真地问，「哪个？」


    「就是手指啊……」


    「啊……」陆思羡低头敲着键盘，似乎很忙碌，「哦，手指唇舌都有。」


    还有唇舌……顾澜笙听得小腹一阵暖流，手指她还是刚刚才看见有描写怎么做的，那唇舌？顾澜笙正脑补，陆思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屏幕，一排乱码，她这到底写了什么？陆思羡删掉，长唿了口气，「你该不会在看小黄文吧？」


    「我才没有！」顾澜笙立刻关掉论坛。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不比你那个真实，你直接问我好了。」


    ……谁像你那么耿直啊？顾澜笙有的问题可问不出口，尽管她好奇。


    「门铃响了。」顾澜笙竖起耳朵，陆思羡起身开门，还真是有人在按门铃，顾澜笙也跑出来，「谁啊？」


    顾澜笙透过门眼一看，是安安……她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


    「谁？」陆思羡问。


    「安安。」


    「……」


    安安是来还衣服的，顾澜笙不太想让安安知道陆思羡住在她这里，陆思羡一反常态，没有配合顾澜笙，「你让我躲华信集团的人，我能理解也配合，为什么安安也要躲？」


    好嘛，顾澜笙说不过陆思羡，索性放宽心，正好她也趁机观察下，安安和陆思羡有没有猫腻，要不然见面就搂搂抱抱，安安还买了和陆思羡同款香水，这波操作相当的让人起疑心。


    「hi~」安安一眼就看见顾澜笙身后的陆思羡，眸光冷淡地望着她，安安扬起笑，「airis也在啊~」


    「恩……」顾澜笙也没多说，让安安进来，安安晃了晃手里的拎袋，「我来还衣服，谢谢cutie。」


    cutie？顾澜笙疑惑，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名字，她怎么不知道？安安笑道：「你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这样叫你。」


    「叫我澜笙就行。」顾澜笙拎着手袋去卧室了，陆思羡挡住了安安尾随的步伐，四目相对，安安笑意很深，「airis有何贵干？」


    「请你离她远点。」陆思羡冷声警告。


    安安灿烂地笑，话里却带着挑衅，「如果我不愿意呢？」


    第75章 喜欢


    顾澜笙出来时, 陆思羡正好到她门口，安安随之跟来，「晚上，我做东, 赏个脸一起吃饭吗？」安安笑着，「算是谢谢你那晚对我的照顾。」


    「不用了吧。」顾澜笙瞅了一眼陆思羡，她表情淡然地倚着门框, 顾澜笙迟疑的语气肯定不少，「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特意谢了。」


    「要不然你们晚上也得吃饭吧？」安安自然注意到顾澜笙的目光时不时瞄着陆思羡，看似问顾澜笙, 其实在问陆思羡, 「还是你们自己做饭吃？」


    顾澜笙抿抿唇，又瞅了一眼陆思羡，乖宝宝偷瞄她的样子, 倒是让陆思羡心里痛快几分, 这才开口，「我们两个晚上都减肥，不吃饭。」顾澜笙咬唇忍笑, 这藉口好得很。


    安安知道陆思羡是刻意而为，看来陆思羡对顾澜笙的在意远远超过朋友, 「呵, airis家教很严格啊。」安安逗趣道：「让我觉得, 这里不是cutie的家, 而是airis的家。」顾澜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里也不太自在，陆思羡淡声道：「如果是我的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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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没叨扰太久，对于陆思羡的唇枪舌剑也没有太大反应，全程都是好脾气，「澜笙，那我就不打扰了。」安安离开，顾澜笙手机很快收到安安的微信：cutie，你们家airis太兇嘞，有机会单独约你吃饭吧，你们一起，我感觉她要吃掉我。


    你们家airis……顾澜笙低头正望着手机，陆思羡进来，「晚上你想吃什么？」


    「不是减肥不吃了吗？」顾澜笙学着陆思羡刚才的冷淡语气，颇有几分相似，陆思羡弯眉一笑，「调皮鬼，我是在替你拒绝诶。」


    「你为什么不喜欢安安啊？」顾澜笙随口问。


    「她心思挺多的，你尽量少接触。」陆思羡没细说。


    晚上，两人一起逛超市，顾澜笙懒趴趴不想动，陆思羡哪里央着她，「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去买菜？我可是要给您做菜的呢。」


    「是是是，我应该尊老，我陪您一起去。」顾澜笙故意嫩声嫩气，耳朵因此被陆思羡拧了一把，居然说尊老！


    过马路时，陆思羡主动挽起顾澜笙的手臂，提醒她：「绿灯短，这里快点走。」两人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到了路边，顾澜笙一脚差点踩空，陆思羡慌忙间侧身双臂圈住她的腰肢，顾澜笙慌乱挣扎，本来正常弯腰的姿势，一挣扎变成了下腰，「你挺容易弯的啊。」陆思羡托起顾澜笙的后背将人带到怀里，逗了一句。


    虚惊一场，顾澜笙羞赧地捶了一拳陆思羡，抱怨道：「腰都要断了。」她才没那么容易弯的，被迫的好嘛？


    超市里，赶上周末晚上，正是人多的时候。穿梭的车子和人流，稍不注意就会磕碰到，顾澜笙偏偏还边走路边玩手机，陆思羡提醒几次她也不以为意。迎面来的货车，货物比人还高，陆思羡一个眼神没照顾到，顾澜笙差点迎面撞上，陆思羡忙伸手揽人到怀里，惊道：「小祖宗，您能看着点吗？吓我一跳啊。」


    顾澜笙也着实惊了一下，人多推货车走还不出声，前路都看不见多容易撞人啊。陆思羡这次说什么都不放手了，买东西的同时也揽着顾澜笙的细腰，身体摩擦带来的异样感让顾澜笙不太自在，她收好手机，笑道：「好的，您的小祖宗已经把手机放好。」言外之意，陆思羡可以把手放开了。


    陆思羡做事其实向来喜欢专注，顾澜笙乖乖跟在旁边，她挑水果时都是挨个细看，人太多，顾澜笙做不到寸步不离，视线就盯着陆思羡不放。


    人群中高挑秀气的陆思羡是最为惹眼的存在，微微躬身时，一缕髮丝垂下来，衬得肤色白皙。陆思羡突然抬手，指尖将髮丝掖到耳后，精緻的轮廓线条是迷人。人长得好看，连买菜都跟画儿似的。顾澜笙正感嘆，就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说，「卧槽，那个真好看！」


    顾澜笙回身，身后两个男的正放肆地讨论，「床上一定骚。」


    「这样才好玩，床下高冷，床上骚浪，咱们过去看看。」顾澜笙眼看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往陆思羡身边凑，顾澜笙登时来气，挤过人群赶在那两人之前到了陆思羡身边。这一路挤过来，倒是发现，不少人买水果时都会有意无意扫陆思羡几眼，顾澜笙心里就跟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我不吃水果了。」


    陆思羡正在挑草莓，回身看了一眼不太开心的乖宝宝，这么一会是谁惹她了？满脸的不高兴，「那想吃什么？」


    「我要喝酸奶。」顾澜笙指指远处，陆思羡收手，「行，那去买吧。」陆思羡一离开，不少正在买水果的人都跟着抬头，顾澜笙就跟宣告主人地位似的挽起陆思羡的手臂往前走。


    陆思羡讶异，主动的小糰子，让她受宠若惊啊。


    酸奶区的情况也没好多少，陆思羡一过来，就引来不少人频频回头，好几次顾澜笙都撞见对方窥探的眼神，她瞪了人家好几眼，估计对方也是懵逼状态，纳闷自己看a，为什么招来b的怒瞪？


    陆思羡问顾澜笙想喝什么口味，顾澜笙鼓着小嘴不吭声，也不知再跟谁较劲。陆思羡好笑地揉了一把顾澜笙的脸颊，「你这样可真像是小糰子了。」圆鼓鼓的，太可爱了，想捏。


    「你说我胖。」顾澜笙哼道。


    「我说你可爱。」陆思羡比顾澜笙高，抬手揽过顾澜笙的肩头，指尖指着一排酸奶，「看看，想喝哪个，买完咱们就出去，这里人太多了。」看陆思羡的人多，看顾澜笙的人也不少，只不过顾澜笙误以为那些人都在看陆思羡，陆思羡误以为那些人都在看顾澜笙。


    晚上，陆思羡做饭，顾澜笙帮忙洗菜，菜叶洗的一团糟，陆思羡嫌弃，「蔬菜是怎么惹到您了，你要这么蹂.躏它们。」


    「我都没用力，一搓就破了。」顾澜笙顶无辜，「不信你看。」顾澜笙拿起一片生菜叶，拉扯一下便破了。


    「这个要轻轻搓洗。」陆思羡握住顾澜笙的手，「手别捏的太紧，指肚轻搓。」陆思羡往顾澜笙的手背搓揉，「就是这个力度。」顾澜笙手背细痒，耳朵抖了抖，唿吸有点急促，急躁躁地说：「我会了我会了。」


    席间，陆思羡将鱼肚子上的肉肉夹到顾澜笙的碟子里，顾澜笙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肚白的？」


    「我会算卦。」陆思羡笑道。


    「那你给我算个彩票一等奖。」


    「那个太累了。」陆思羡摇头，「我就算算日常。」


    「那你算算，我还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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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想算？」


    「恩恩。」


    「等吃完，我好好给你算。」陆思羡一本正经。


    饭后，顾澜笙等陆思羡收拾完就缠着她算卦，甚至在想，让陆思羡给她算算桃花运。


    「你闭上眼睛，当你睁开眼睛，你看见的，就一定是你喜欢的。」陆思羡故弄玄虚，顾澜笙疑道：「你该不会是拿虫子之类的吓唬我吧？」


    「噗。」陆思羡忍俊不禁，「家里没有虫子。」


    陆思羡让顾澜笙数100个数再睁开眼睛，并且要空无杂念，不能胡思乱想。顾澜笙撇撇嘴，表示不相信，陆思羡认真道：「这样我才能听见来自你内心的唿唤，透过虚无的世界看见你内心所嚮往的。」


    顾澜笙闭着眼睛，放空心后开始默数，只是没数到20，顾澜笙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一双视线在盯着她。顾澜笙想说话，但又想起陆思羡的交代，她只能逼迫自己往下数，毕竟她还真是的挺想算算意中人什么的。数到50，顾澜笙如芒在背的感觉尤为强烈，陆思羡是不是在盯着她看，她好想睁开眼睛。


    顾澜笙分神，诶？刚才数到哪里了？好像是50，她逼迫自己收回注意力。


    顾澜笙数到80时，鼻翼间有了熟悉的茶果香，陆思羡是不是就在她眼前。


    顾澜笙心思散了，眼看到100，她飞速数完勐地睁眼，陆思羡剪水似的双眸含着笑意，顾澜笙羞恼，「你果然骗我！」


    「我没骗你啊。」陆思羡无辜道，「你不喜欢我吗？」陆思羡简直要笑死了，傻傻的小糰子竟然真的乖乖默数数字，只为了让她帮忙算卦。


    「谁要喜欢你！」顾澜笙骂自己傻，气恼地转身就走，陆思羡忙上前拉住她，「你生气啦？」


    「没有！」


    「你刚才熘号了，算的可能不准，等哪天，你一个人的时候，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来试试。」


    「鬼才信你！」


    「真的，心诚则灵，等哪天你心思沉静，放空心思闭上眼睛，默念你最想要的结果，抽籤也好，原地转几圈也好，最后停下来一定会是你所喜悦的。」


    顾澜笙撇嘴，直接去洗澡了，边洗澡边骂自己是白痴，被陆思羡耍得团团转。


    顾澜笙内心满满的不服气，洗澡出来就大声叫，「乖乖，你出来~」


    顾澜笙从书房出来，某只小糰子趾高气昂，「主人好几天没有管教你了，你的项圈呢，拿来带上，主人今天要管教下。」


    「……」陆思羡没想到，小糰子会公报私仇，这简直是……太贊了啊！


    刚洗完澡的顾澜笙小脸红红，即便害羞也看不出，顾澜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过来，给主人捶捶腿。」顾澜笙大长腿一伸，陆思羡期待半天，搞了半天管教就是捶腿吗？这也太清水了吧。


    不过有豆腐吃，总比没有的好。陆思羡上手捶腿，顾澜笙惬意地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动动腿下达命令。


    「往上一点。」


    「用力一点。」


    「脚踝也要捶。」


    ……


    「主人，伺候完你有奖励吗？」


    「奖励？」顾澜笙完全没想过这茬，「你要什么奖励，不过分的可以提。」


    陆思羡走到顾澜笙眼前，躬身和她对视，眸光专注，语气轻柔，「一个吻可以吗？」


    「不可以！」顾澜笙脸红地嚷。


    陆思羡眉头蹙了蹙，「昨天咱们商定的恋爱协议，这周我还有两次机会没用呢，我现在要用一次。」


    「你要干嘛……」顾澜笙有危机感，不自觉地绷紧身体，吞咽口水道：「不许过分的。」


    「亲不可以，那我腆一下下总可以吧？」


    「……」顾澜笙憋了半天，哆嗦地问：「你要腆哪？」


    「唇。」


    「不可以！」


    「腿。」


    「也不可以！」


    「脚？」


    「更不可以。」顾澜笙脸红透，「你变态吗？腆、腆那里怎么行？」


    「腆手总可以了吧？」陆思羡无奈，「说好的无条件答应我的两次机会，您就打算这样兑现吗？」


    「那、那就腆手吧。」顾澜笙宝贝似的伸出手去，左手盖住眼睛，「只准腆一下。」顾澜笙摊开手心，手这么大，腆一下还不太那什么……


    「那我要开始了。」


    「……你快点。」顾澜笙莫名地紧张，陆思羡会腆哪里？她怎么感觉心里痒痒的，好像有根羽毛在搔弄她的心。


    顾澜笙好奇却又不好意思，指间留缝，她偷偷窥见，陆思羡捧着她的手，柔软的蛇尖奔着中指去了。


    哪里不能腆，非要腆中指？这也太变态了吧！


    第76章 聚餐


    最后, 陆思羡并没有成功，指尖与舌尖零距离时，顾澜笙逃跑了。


    陆思羡抿抿唇，不甘心, 却也在她预料之内。


    睡前，陆思羡坐在床上，颇为幽怨：「刚才的机会, 主人没有兑现。」


    「你那个太过分了！」顾澜笙悲背对着陆思羡，「以后这样的都不准提。」


    「主人太容易害羞了。」


    「是你不要脸好嘛？」顾澜笙回身吼，脸果然是红扑扑，陆思羡双臂撑在顾澜笙身体两侧, 低头笑着问：「你再说我不要脸, 我可真的打算做点不要脸的事。」陆思羡故意缓缓俯身，顾澜笙立刻缩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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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暗笑，关了灯也躺下了。


    清晨, 顾澜笙醒来时, 陆思羡已经离开了，还有微信告别：我今天得回上海，周末时间留给我, 我要约你。


    霸道总裁吗？顾澜笙鄙视地回覆：你换个语气，我可以考虑。


    顾澜笙在早会上, 收到了陆思羡的回覆：主人, 我周末约您, 可以吗？


    顾澜笙摆谱, 小糰子：说出你的安排，我酌情考虑。


    陆思羡没再回復，估计是去忙了，顾澜笙也没闲着，环宇建筑推进后，为了保证合作期间不出问题，顾澜笙前期需要勤跑几趟，每次都是陈坚成接待，了解公司近况及需求对接。


    至于华信投生资金这一块，顾澜笙也没放弃，一方面和kelly沟通，不能多投，可以少投。


    kelly：不行哦，l桑说了，一分钱都不要放在华信投生。


    顾澜笙：社长，陆总对华信集团是有什么疑虑吗？华信投生的项目真的是不错的。


    kelly：我建议你直接问她。


    顾澜笙当然想问啊，但陆思羡不会说，顾澜笙也知道。


    每晚，陆思羡和顾澜笙的视频时间，因为剧本而无限延长。之所以用无限这个词，是因为顾澜笙贪恋美好的声音，每次都不捨得陆思羡停下。尤其一切刚刚开始顾澜笙还带着兴奋劲儿，连着三天，顾澜笙都是听着陆思羡的声音入睡的，醒来时手机基本都是快没电的状态。


    「要不然，我们以后每天定量阅读吧，譬如就读一章？」陆思羡忧心道，「免得耽误你休息。」耽误休息是一方面，陆思羡不想过早结束阅读生涯。


    「一章太少了。」顾澜笙也担心陆思羡的休息问题，她这几天上班都是呵欠连天，估计陆思羡也好不到哪里去。


    商定之后，周中每天两章，周末视情况而定。说是一起阅读，但大部分时间的都是陆思羡阅读。顾澜笙每次都是开始前的10来分钟读得兴起，后面沉浸在柔美的声音线条里不能自拔，她干脆就闭着眼睛享受愉悦听感。


    「小糰子。」结束今天的阅读，陆思羡轻柔叫了一声，顾澜笙闭着眼睛软趴趴地应了一声，「恩。」


    「周末，有朋友组织郊游，咱们一起去吧。」


    「郊游？」顾澜笙迷瞪眼睁开，「都谁啊？」


    「不少人呢。」陆思羡细数，有温良玉，薛玖，沈青訸，沈绛年，kelly，蒋维尔，黎浅……陆思羡顿了顿，「说是郊游，其实算是人脉关系搭建和延伸吧，实事求是来说，周末去的人业内都是不错的人，一起出去玩，顺便交朋友，怎么样？」


    顾澜笙其实挺抗拒陌生人，不过陆思羡提出这是她本周将会使用的一次机会，她也就答应了。如陆思羡所说，多交几个朋友没错的。


    说是近郊，其实据点在梅花堂，此次活动组织者沈青訸。


    梅花堂，说是茶馆，但生意不止于此，今年还承揽了近郊周边一块废弃地的再规划，初步已经建成梅花公园。名字是梅花，但夏季园区内已是花红柳绿，人造的山水也美得如诗如画。


    梅花园对外免费开放有时间限制，且有区域限制，不过对于沈青訸来说，形同虚设，梅花堂，沈青訸可以去任何地方。


    一干人的据点设在了梅花堂搭建的凉亭庄园，有人在准备应季的蔬菜和水果，也有人在准备晚上要烧烤用的壁炉和碳炉。


    这次野外聚餐，除了一干年轻人，还有几位长者，比如说沈绛年的母亲陆漫云，温良玉的母亲单长卿，同时还有陆思羡压根不知情的存在——傅青辞。


    「如果你告诉我她会来，我就不来了。」陆思羡冷着脸跟温良玉说。


    「我以为九哥跟你说了。」温良玉顶无辜。


    年长的几位坐在凉亭里闲谈喝茶，其他人分散开游玩去了，沈绛年逮着沈青訸就往山林深处去，沈青訸多半也猜到她要做什么，提醒道：「这里除了洗手间里面，都有监控。」


    沈绛年不甘心地咂咂嘴，那就不能随时随地对沈青訸酱酱酿酿了，沈青訸暗笑，「咱们顺便逛逛得了。」


    沈青訸和沈绛年这一对核心人物最先失踪，黎浅和蒋维尔察觉到纷纷吐槽，「这两人肯定又躲哪里玩成.人游戏去了。」


    顾澜笙除了原来公司团建，没有私下参加这么多人的聚会，而且个顶个的帅气美丽，她顿时有点自卑。陆思羡走到哪，顾澜笙基本上跟到哪，除了陆思羡她都不熟悉，只能做小跟班了。陆思羡也是处处照看顾澜笙，「大家都很好相处的，放开点。」顾澜笙嗯了一声，还是拘谨。


    「哟，这不是欠我一万块的社长大人吗？什么时候还啊？」黎浅故意逗刚来的kelly，kelly招手，「l桑。」


    陆思羡走过去时，不忘牵起顾澜笙的手，kelly引荐：「海上世界老闆黎浅，雅奈尔市场总监陆思羡。」


    「我们雅奈尔的人，为什么你来介绍？」蒋维尔站在一旁吐槽，kelly绕过黎浅走近蒋维尔，「老蒋，我今天穿的运动鞋。」蒋维尔看看自己的高跟鞋老实不少。


    「l桑，之前你打架，欠了1万块，黎老闆讨我要呢，你看怎么办？」kelly说话时，眼角余光瞄着侷促的顾澜笙，顾澜笙咧开小嘴，挤出一个笑，也不太自然。kelly暗笑，以往单独见时没觉得，倒是今天人多看出来了，这姑娘认生，很容易害羞。


    陆思羡打架……啊，顾澜笙想起来了，问题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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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惹事，我就管你要，人家陆总当初可是给了钱的。」黎浅调侃道。


    「陆总给了，你还管我要。」kelly无辜地耸肩。


    「那还不是你黑吃黑，赶紧把陆总的钱吐出来。」


    「得了，你们几个，介绍完陆总就拉倒了，没看见旁边的小可爱们？」蒋维尔倒是觉得顾澜笙顶可爱，乖巧听话，样子还长得俊儿，星眸剑眉五官立体。


    「顾澜笙，华信集团。」陆思羡闪身介绍，「这位是黎浅，刚才说过的海上世界老闆。」陆思羡也不熟悉但知道，「这位不用介绍了，是kelly，《时代》杂志社的社长。」陆思羡顿了顿，「这是雅奈尔的总裁，也是我的直属老闆，蒋维尔蒋总。」顾澜笙一一问好，果然都是大人物。


    「你们跟我有仇吧，谁都不接我电话。」不远处传来嚷声，顾澜笙循声而望，身材高挑，利索的短髮，白皙清秀的姑娘正骑着自行车过来，「禽兽，哪里来哦自行车啊？」黎浅第一个跑过去，「哇，还是双人的!你载我，你载我！」秦舒停下，黎浅坐上车顺便介绍，「这是秦舒，开小诊所的。」秦舒和众人打了招唿，两人骑车就走了。


    「我也想骑。」蒋维尔瞅瞅自己的鞋，有点后悔了，「我载你啊？」kelly突然靠过去勾着蒋维尔的肩膀，被蒋维尔一巴掌拍开，「你给我少动手动脚！」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kelly很快也推回一辆双人自行车，邀请蒋维尔一起，蒋维尔顺势坐在后面了。


    「要不要骑车？」陆思羡牵着顾澜笙的手晃了晃。


    人都走了，顾澜笙也松口气，「要。」大家都很放的开，没有谁拿捏着，丝毫没有职场里高层的威严感，大唿小叫，大声欢笑，顾澜笙受到感染，也跟着漾出笑意，陆思羡看得心里甜甜的。


    一圈人骑成一条线在公园里兜绕，三两下就绕到了沈青訸和沈绛年附近，耐不住性子的人正压着沈青訸在假山上要作乱，黎浅吹了个口哨，闹笑声响起，沈绛年吓了一跳。


    「那边拍小电影的，卖票吗？」黎浅嚷着问。


    顾澜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一听黎浅这么问，刚才她们是要接吻的吗？那么漂亮的两个人。


    「有种过来看，我不捶死你！」沈绛年脸红地吼回去。


    沈青訸快速在沈绛年的脸上亲了一下，「我们也去骑车子吧。」沈绛年哼哼唧唧，「那一会去洗手间亲亲。」想亲没亲到，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群人大唿小叫，单是骑个自行车就无比欢乐，凉亭里的三位家长不时望向远处嬉闹的人群。


    「再大也是孩子，你看看一出了职场，哪还有个领导样儿。」单长卿感嘆。


    「领导也是人，需要放松。」陆漫云笑道，「你啊，把小玉管得太紧了。」


    「不管能行吗？天天作妖。」单长卿抚了抚傅青辞的手臂，「还得多亏青辞，我省心不少。」


    「小玉可是块宝，工作能力相当优秀，她就是不爱上课，要我说，你也别逼着她上课了。」傅青辞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围着陆思羡和顾澜笙打转，她看见她喜欢的画面，温馨，欢心和幸福。


    「说这个，之前你不是让我帮你代课，小玉大概没料到是我替你上课，就让别人来替，就是那个。」陆漫云指了指最后一辆车上的顾澜笙，「小姑娘被我吓得大气不敢喘。」


    「什么时候的事？」单长卿脸色沉了沉，「这个小崽子，是不是只要不是我上课，她就逃课？」


    「没有。」陆漫云掩唇笑，「就那一次，之后大概知道我和你认识，不敢了。」


    「最近班里都上什么课，有时间我看看，除了小玉，安排澜笙也去上一下。」傅青辞给陆漫云倒茶，「师姐，你给安排下，让雅奈尔的陆思羡陆总也去上课。」


    「呵~你私下里这么称唿她吗？」单长卿笑道，「也太客气了吧。」


    「用不用帮你把她们安排成同桌？」陆漫云明知故问。


    「那敢情好了。」傅青辞望着远处，陆思羡和顾澜笙的车子明显放慢，最后两人下来了。


    陆思羡停好车子，顾澜笙跟在身边，「我好口渴。」陆思羡翻随身的包，找出一小瓶水，拧开后递给顾澜笙。


    顾澜笙惊喜，「你还带水了！」顾澜笙仰头喝了一大口，陆思羡摊手，「给我喝一口。」


    「我对嘴喝了……」


    「我不嫌弃。」


    「踢你。」顾澜笙踢了一脚陆思羡的鞋帮，陆思羡仰头喝了一口，喝出一丝丝的甜来。


    中午的饭桌摆好，一群年轻人也开始往回赶了，陆漫云坐在主位，旁边是单长卿和傅青辞，小辈们站在门口挤在一堆没人动，陆漫云笑道，「你们现在特别像公司聚餐时，不愿和领导一桌的员工们，都过来，」陆漫云招手，「现在赶紧自己坐，要不然待会我可就排座了。」


    一听这话，人群唿啦一下子都过来了，单长卿笑道：「还是你厉害。」


    沈绛年第一个抢在了陆漫云对坐的位置，黎浅随后，kelly次之，动作慢一点的位置就靠近长辈了，最后好巧不巧的，单长卿这边剩下温良玉和薛玖这一对，傅青辞这边剩下陆思羡和顾澜笙这一对。


    两方遥遥相望，似乎都不愿就近坐下。


    薛玖主动走向单长卿身边坐下了，温良玉扁扁嘴也只好坐下，单长卿嗔道：「让你挨着我吃饭，还一脸不开心，我哪里惹你了？」单长卿故意看着温良玉，温良玉哼一声没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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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不想坐傅青辞旁边，大boss压力太大，但很明显陆思羡也不想坐，一桌人就剩她们两个站着了。


    「澜笙，过来坐。」傅青辞主动开口，顾澜笙哀怨地看了一眼陆思羡，试图唤醒她的爱心，然而以失败告终。


    顾澜笙只得坐到傅青辞身边，落座后惊觉陆思羡还在原地，顾澜笙又起身，「思羡，过来坐啊。」陆思羡抿抿唇，缓缓走到顾澜笙身边坐下了。


    陆漫云简单开场，气氛热络，午餐盛宴开始。


    阳光明媚的日子，亲朋好友欢聚，席间被欢声笑语填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欢颜，唯独的陆思羡的表情冷寂。


    第77章 abo


    陆思羡几乎没怎么吃, 顾澜笙注意力都在傅青辞身上，没办法太紧张了。


    直到傅青辞给陆思羡夹菜被拒绝，顾澜笙才注意到，陆思羡的脸色挺沉闷的。


    「不舒服吗？」顾澜笙轻声问, 陆思羡展露一丝笑，「我不饿。」


    「澜笙，你给陆总夹菜吧。」傅青辞撂下筷子, 顾澜笙应了一声，主动给陆思羡夹菜，好在是陆思羡都吃掉了。


    沈绛年最先吃完的，随后是沈青訸, 陆思羡紧跟着放了筷子, 「我想站起来走走。」


    「噢噢，我陪你。」顾澜笙巴不得，坐在傅青辞旁边, 她大气不敢喘。


    两人离桌闲逛, 顾澜笙松口气，「今天这桌饭，是我参加过最大牌的饭局了。」陆思羡远离人群后, 脸色也明快不少，笑着说：「咱们往那边走走, 之前我看沈总她们在那边, 风景还不错。」


    顾澜笙和陆思羡一前一后闲逛, 不远处看见洗手间的牌子, 「思羡，我去洗手间。」陆思羡陪着顾澜笙一起去。


    到了跟前，顾澜笙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健步冲进去，陆思羡随后，咣，顾澜笙突然转身，扑进了陆思羡怀里。


    陆思羡抱住顾澜笙往里张望，不自在地咳嗽声响起，沈绛年最先红着小脸出来，沈青訸表情淡然地跟在后面。


    从洗手间出来，顾澜笙的话明显少了，陆思羡故意问：「你刚才看见什么了？」顾澜笙小脑袋摇了摇，低下去时脸颊还有一抹红。


    沈青訸靠着墙壁，拥着压在她身上的沈绛年热吻，唇舌缠绕，浓情难掩，顾澜笙看了个满眼，第一反应是惊吓，之后再回味就觉得真刺激……两个美女接吻，居然是唯美的画面，顾澜笙发觉，自己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想起来还有点兴奋上头。


    下午，一干人分成两桌打牌，顾澜笙牌技很烂，就坐在陆思羡旁边看热闹，心情随之起伏。陆思羡赢了，顾澜笙比自己赢了还开心，更开心的是……陆思羡没有输过。


    「思羡牌技这么好，跟我们家青訸凑一桌打一打。」沈绛年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差两个人，由牌技不错的黎浅和蒋维尔接档。


    于是四人组重新厮杀，这一桌打牌不像之前吵吵嚷嚷，各自安然无声，连打了三轮都是没有胜负。


    顾澜笙捅咕陆思羡的腰肢，小声说：「你算算怎么赢。」这一下没掌握好尺度，唇直接蹭到耳根子，陆思羡手一抖，牌掉了一张，还是最大的那张。


    「小笙笙，你这样搞，陆总要输的哈哈。」温良玉在旁边看戏。


    「你是在亲陆总耳朵吗？」沈绛年故意逗道，顾澜笙满脸通红地辩解，「我没有。」


    「可是你脸红了，陆总也脸红了，你肯定是亲她耳朵了。」沈绛年其实后悔让沈青訸玩了，这没输赢，玩着无趣，还没人陪她玩，所以她就想让陆思羡快点输。


    「陆总，你给我稳住。」蒋维尔胜负欲也强，紧盯着秦舒和沈青訸。


    「吻住？」沈绛年抱住沈青訸的脸亲了一口，「这样吻住吗？」沈青訸嗔了一句别闹，语气也是宠溺。


    顾澜笙脸红地低下头，眉欢眼笑的沈绛年靠着沈青訸，一脸的幸福模样，「你看，陆总你都不亲亲你家小可爱，她都伤心低头了。」沈绛年继续逗。


    顾澜笙刚想辩解，陆思羡却突然凑过来，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顾澜笙和她的小舌尖都惊呆了，她羞赧地推了一把陆思羡，「别闹~」陆思羡弯了弯眉眼，笑得开心。


    这一局，陆思羡输了，蒋维尔只嘆：「我都说你记错牌了，你还不信。」陆思羡分了心，确实记错了牌，「不玩了，有点累了。」陆思羡心思散了，都在顾澜笙身上，牵起顾澜笙的手，「咱们去休息会。」沈绛年如意算盘达成。


    人群散开，温良玉堵着两人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姦情！」


    「……」顾澜笙立刻缩回手跑了，陆思羡无奈地唿了口气，跟薛玖说：「管好你的小温总。」陆思羡转身去找陆思羡了，薛玖拉着温良玉，「温总，您别凑热闹了。」


    「陆思羡是不是喜欢顾澜笙？」


    「不知道。」


    温良玉想转身追陆思羡，人已经不见踪影，「九哥，都怪你，人不见了。」顶着大太阳，温良玉也倦了，薛玖顺势说：「回房休息，紫外线这么强，晒久了对皮肤不好。」温良玉听话地跟着薛玖回房了。


    各自回房间休息，沈青訸刚坐下，沈绛年就骑到她大腿上热吻，沈青訸抚了抚沈绛年的后背，拉开距离，「你啊，别吓到人家小朋友。」


    「我助人为乐容易吗？」沈绛年撇撇嘴，「你不了解巨蟹座，得多刺激，她才能爬出自己的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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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回房后趴在床上没动，陆思羡进来，她假装睡着了。陆思羡很快也倒在她身边，手还抚上了她的后背，引得顾澜笙身体快要痉挛。紧张也是一件疲惫的事，嗅着熟悉的茶果香，顾澜笙最终昏睡过去，陆思羡将人抱在怀里，睡意却很远。脑海里是被拒后傅青辞黯然的神色，陆思羡皱了皱眉头，她何必多想。


    晚上烧烤，只有年轻人了，长辈们有事先后离去。


    大家放开玩，都喝了不少酒，顾澜笙酒量一般，可架不住被劝酒也喝了不少。陆思羡倒是没怎么喝，纵然有人劝酒，她也不喝。顾澜笙最后醉倒在陆思羡怀里，抱着她哼唧唧要水喝。


    「抱歉，我像带澜笙回房了。」陆思羡本想抱着顾澜笙回去，顾澜笙理智尚存不肯就范，陆思羡扶着她到房间，顾澜笙就醉倒在床上不肯起来。


    怕顾澜笙喝水会洒，陆思羡想找吸管没找到，倒是在冰箱旁找到了瓶装奶，还是奶嘴形式的，她挺惊讶，还有这种奶吗？太可爱了。


    顾澜笙只想喝水，餵奶不肯喝，陆思羡就把奶倒出换上水。


    陆思羡往床边一坐，揽着顾澜笙在怀里，奶嘴餵水，见顾澜笙小嘴吮裹，裹得陆思羡身体悸动一片。


    顾澜笙裹一会歇一会，每当陆思羡要抽出奶嘴时，顾澜笙小嘴立刻吮起来。


    如此一看，养个孩子似乎也不错，陆思羡以往对孩子十分打憷。顾澜笙迷瞪眼睁开，咬着奶嘴眨眨眼，似乎才认出陆思羡来，小嘴儿一咧，笑了。毫无设防的突然微笑，让陆思羡情动，她抽出奶嘴放到一旁，逗着问：「我好看吗？」


    醉酒的顾澜笙显然是放纵了本性，她点点头，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陆思羡，眸光里甚至还有丝毫没掩饰的贪恋。


    「喜欢吗？」陆思羡心底柔软，刻意冰封的爱意无声地融化。


    顾澜笙只是点头，也不说话，陆思羡又问她：「要不要亲亲？」说话时，陆思羡还故意低头凑过去，顾澜笙大眼眨了眨，似乎没有明白过来，陆思羡的唇吻就要覆盖上去，最后吻到了手背。


    顾澜笙手覆盖在唇上，眉头拧着，陆思羡心底一落，醉酒的顾澜笙不喜欢，那就是真的不喜欢吧？


    陆思羡心绞痛，怕自己待会克制不住，「你躺着休息，我出去走走好不好？」陆思羡想放下顾澜笙，顾澜笙却缠着她，「不好。」


    「那你睡觉，我陪你。」


    「恩。」


    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许久无声，陆思羡以为顾澜笙睡着了，怀里的小脑袋却扬起来，「口渴了？」陆思羡问。


    「你为什么要随便和人搂搂抱抱呢？」顾澜笙眉头蹙着，饱含幽怨：「还随便和她们亲亲。」


    「我和谁随便搂搂抱抱亲亲了？陆思羡意外地问。


    「和社长，还和安安，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


    「小糰子。」


    「到。」顾澜笙的手像是受过长期训练，举起比在眉梢敬礼，陆思羡忍俊不禁，露出欢颜，这就是她的小糰子啊，「之前是我不够谨慎被社长偷袭，我没有抱安安，也没亲亲。」


    「以前也没有吗？」顾澜笙较真地问。


    「以前……」陆思羡抚了抚顾澜笙的脸颊，「以后，我就抱你，搂你，亲你，好不好？」


    顾澜笙吸吸鼻子，似乎还是不太开心，陆思羡俯身，吻了吻顾澜笙的眉心，「我最喜欢你了，小糰子。」


    「骗人。」顾澜笙咕哝一句，陆思羡问她说什么，顾澜笙不肯再说第二遍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澜笙委委屈屈地哭了一鼻子，把陆思羡心疼够呛。


    天亮，早餐，中式和西式早餐任选，顾澜笙眼睛疼，「思羡，你昨天是不是揍我了？」顾澜笙分明不记得昨天的事。


    「怎么会，我喜欢你还喜欢不过来呢。」陆思羡温柔地说，顾澜笙小脸一红，不好意思质问了。


    顾澜笙早餐吃到一半，接到欧哲的电话，邀请下午去打高尔夫，「学长，我今天有点累，改天行吗？」顾澜笙对于欧哲的电话，莫名的烦躁。


    「欧哲吗？」陆思羡自然听到了开开头语，顾澜笙嗯了一声没多说。


    早餐过后，各自散开，陆思羡原本想和顾澜笙一起回家，蒋维尔却半路给她打电话，「方盛钢汽今天有个饭局，你跟我回单位准备资料。」


    要不说，工作真的太耽误事了，「蒋总，我先回趟家再去单位。」


    「快点。」蒋维尔想到什么似的问了句，「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你家的小姬崽儿？」


    「……」


    「你简直是沈青訸的翻版，赶紧的，少给我情情爱爱的，7月份都过了，你也没给我签下一单来。」


    「我知道了。」陆思羡没多说，送顾澜笙回家后，嘱咐她多休息就离开了。


    顾澜笙站在阳台上看着楼底下走出熟悉的身影，阔步前行的样子优雅端庄，陆思羡这人真不错。


    顾澜笙倒是有心睡觉，躺了半天睡不着，她爬起来在书房码字，码字完事就开始上论坛，这一玩，就玩到晚上，看得顾澜笙口渴异常，心跳加速，身体发热。


    顾澜笙捂脸，一定是她没看过小黄文，所以反应才这么强的。


    顾澜笙赶紧去浴室洗了个澡，人才舒服不少，安安的电话打过来时，顾澜笙正犯愁晚上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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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顾澜笙走到窗口，安安竟然真的就在楼下，还冲她挥了挥手。无奈之下，顾澜笙只好换了衣服出去。


    「想吃什么？」


    「都行。」


    「难得今天a不在。」


    「a？」啊，陆思羡。


    「你觉得陆思羡a不a？」


    「a是啥意思？」顾澜笙真心不懂。


    「你不知道abo？」


    顾澜笙大眼里都是问号，安安好笑道：「你回家搜搜就知道了。」


    安安带着顾澜笙来西餐厅吃饭，两人落座没多久，身后传来热闹的人声，顾澜笙下意识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陆思羡陪同蒋维尔，身边还有几位男士，一同正往这边走。顾澜笙心虚立刻转回身，陆思羡几次说过不让她和安安多接触，这要是被看见，估计陆思羡会不开心。


    人群声很快远去，陆思羡似乎没发现她们，顾澜笙偷偷松口气时，收到了陆思羡的微信：我晚上不能回去吃饭了，你晚上打算怎么办？


    和安安一起吃饭，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


    作者：陆总真母性，餵奶技术一流。


    顾澜笙：恩恩。


    第78章 偷亲


    今晚的饭局, 难得地请到了方盛钢汽的董事长方学义，蒋维尔引荐陆思羡，方学义慨嘆，年轻有为。


    7月, 雅奈尔集团签约环宇建筑失败，蒋维尔其实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对于国内市场, 她向来是放宽心，倒是陆思羡来了之后，对于市场抓得紧，环宇建筑失败后, 立刻就想办法联繫到了方盛钢汽。


    从中搭桥引线的人, 蒋维尔今天才知道，是环宇建筑的方天睿，这也难怪方学义会赏脸了。别人不知道其中关系, 但蒋维尔很清楚, 方天睿是方学义的私生子。尽管是私生子，但也备受器重，因为这是方学义和曾经的青梅生下的孩子。


    现在的方天睿还年轻气盛, 接不了方盛钢汽这一摊，蒋维尔猜测, 方学义把方天睿放在环宇建筑也是为了磨练。


    方天睿的口碑, 蒋维尔是听说过的, 阴狠毒辣。陆思羡通过方天睿接触方盛钢汽, 蒋维尔虽然不希望陆思羡度过试用期，也不想她因此有事，「我们陆总还年轻，有事做得不周到，方总尽管批评，合作的事真有难处您就直说，我们雅奈尔尽力满足，实在满足不了，我们也只能忍痛放弃了；国内比得上方盛钢汽的没几个，不过好在有些老伙伴，我们还能顶上一段时间，供应商长期合作也急不来的。」蒋维尔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尽管客气但也表明了，我们雅奈尔不是非你们不可。


    「实不相瞒，蒋总，合作这事啊，我倒还真是挺有兴趣，不过我实在没时间。」方学义沉稳老练，言辞还算温和，「最近公司新来了一位市场总监，明天让陆总直接去找他对接洽谈。」


    一行人聊完，已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方学义态度还算是积极。陆思羡藉口去洗手间，蒋维尔也跟出来了，「方天睿那么好心给你搭桥。」


    「恩。」陆思羡嗯了一声没多收，蒋维尔提醒道：「别说我没提醒你，方天睿不是个好鸟，你留点心，我可不想你为了雅奈尔的工作而有闪失，我担不起那责任。」蒋维尔不爱背后说人闲话，哪怕是方天睿，不过总归是要提醒，陆思羡还年轻，思虑不周容易吃亏。


    一同进的洗手间，蒋维尔出来还等了一会，等半天不见陆思羡，挨个推开门，人不在了。


    这混蛋，居然先走了？亏她还好心提醒！蒋维尔回房间，陆思羡并不在房内，她泛起狐疑，人去哪了？


    陆思羡从洗手间出来就往外面的大堂区去了，远远地看见安安和顾澜笙还在用餐，她的手机里还安静地躺着一条信息：我晚饭看看再说吧。


    顾澜笙不是不想中途熘走，安安却坚持在这家餐厅用餐，顾澜笙吃饭都提心弔胆，尤其是陆思羡还一直不回她信息。


    顾澜笙时不时就抬头张望，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安安纳闷，「你在这里是有熟人吗？」


    「没有。」顾澜笙是怕陆思羡突然冒出来，正想着，肩膀被拍了下，顾澜笙吓得哇呀一声，差点就要说：我再也不敢了。


    顾澜笙勐回身，余子期被她惊悚的小眼神吓到，「干嘛见到鬼的表情啊？」


    「我朋友余子期。」顾澜笙松口气，不是陆思羡，吓死宝宝了。顾澜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怂，不愿承认，但骨子里对陆思羡是有怕的，哪怕陆思羡对她没有真的凶过，气质这玩意，真不是盖的，陆思羡有领导范儿。


    「这位是安安。」顾澜笙引荐，安安邀请余子期落座，余子期婉拒一次也就落座了。


    余子期本来也是约了朋友来吃饭，不过中途被放鸽子，她本想离开，却意外瞧见顾澜笙，所以过来打招唿。


    顾澜笙内心实在不安，总担心陆思羡会突然出来看见她，在洗手间里一蹲就不想出去了。


    「你和澜笙是好朋友啊？」


    「恩，闺蜜。」


    安安点点头，笑着问：「你朋友这么可爱，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还没。」


    「难道她喜欢女孩子？」安安故意惊诧，余子期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不可能啦，她就是比较害羞，然后不怎么主动，就一直单着了，追她的人也有的，她可能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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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初恋还在呢？」安安掩唇笑，「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不多了。」


    「在啊，我都没听她说喜欢过谁。」余子期拧了拧眉，「你好像对我闺蜜很关心。」


    「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安安莞尔一笑，余子期正色道：「如果是那方面的喜欢还是算了，她性子其实挺软的，走正常路都比别人累，我可不想她更累。」同性恋，余子期自然知道，东北不少小情侣在街上也挺张扬的，她没有歧视，但还是不希望有人掰弯顾澜笙。顾澜笙性子软，往正常路上引，她就规规矩矩，但要是被人往别的路上带，她也容易走歪。


    「你倒是对她很好。」安安到也没计较余子期的冷声，余子期也觉得自己预期有点沖，缓和道，「我们是朋友啊，我了解她，不希望她受伤。」


    洗手间里，陆思羡终于回復，陆团长：所以，最后决定是什么？


    顾澜笙想过转移专题话题，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小糰子：你干嘛那么关注我晚上吃什么？


    陆团长：我是关注你。


    小糰子：我不需要你的关注。


    陆团长：你又开始拒绝我了，是怕追上你吗？


    小糰子：怕你个大头鬼。


    陆团长：你干嘛呢，无聊不？


    小糰子：跟你聊天才无聊，不聊了。


    陆团长：那你试试我之前说的方法，看看管不管用，反正你正好无聊。


    小糰子：我信你个鬼。


    嘴上这样吐槽，顾澜笙心里想的却是，要不然试试？


    顾澜笙放空心思，默念：老天老天快显灵，向我展示我的意中人，当我出门后，第一个跳入我脑海里的人就是。


    顾澜笙其实有意识想暗示自己是欧哲，但一出门，直接撞上迎面而来的陆思羡。


    脑子里顿时都是陆思羡那张精緻的笑脸，顾澜笙使劲儿甩甩脑袋，不该是这样的啊！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陆思羡明知故问，顾澜笙原本担心，现在被撞破，反倒看开了，「你可以出来吃饭，我也可以。」


    「晚上一起回家。」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走了。诶？陆思羡没有多问，顾澜笙挺意外的。


    「老天爷，刚才的不算。」顾澜笙在心里默念，她意中人怎么会是陆思羡？


    顾澜笙回到餐桌，安安和余子期正在聊星座，顾澜笙听她们讲得头头是道，便插了一句问：「那巨蟹座绝配的星座是什么啊？」


    「天蝎座啊。」余子期大师口吻，「这两个星座，百分百匹配。」


    她和陆思羡百分百匹配？呸！怎么会是这样？


    晚饭结束，安安要送顾澜笙回去，顾澜笙不能直说要等陆思羡回家，更不想让余子期炸庙，「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安安好不容易没再坚持要送她，余子期却坚定地要陪她，明明是好心，但对于顾澜笙来说，是一种困扰，她想起陆思羡说的话，拒绝人不要留有余地，「子期，我说了不用就真的不用，你回去吧。」顾澜笙的口吻比以往坚定几分，余子期有点意外，「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


    顾澜笙偷偷松口气，她还怕余子期会生气，但似乎是她想多了，拒绝人好像也没那么难。


    顾澜笙等她们都走远了，就在餐厅外的长凳上坐着等陆思羡，无聊时翻看手机星座匹配，天蝎和巨蟹还真的是完美匹配。顾澜笙心里有一丝丝地不想承认的甜，她和陆思羡完美匹配，难怪她对陆思羡没有排斥，从一开始就很合得来，果然星座好准。


    顾澜笙等久了等到犯困，夏夜的风微凉正舒服，陆思羡出来时就看见顾澜笙了，但还是礼貌地送走蒋维尔和方学义之后才赶回来。


    顾澜笙正打瞌睡，小脑袋晃点，身子摇晃，脑袋一栽歪时，陆思羡立刻伸手接住。


    柔软的手心，感觉相当不错，顾澜笙小脸蹭蹭，咂咂小嘴儿，睡得还挺香。


    陆思羡坐下，将小脑袋枕在肩头，顾澜笙身子越睡越歪，最后整个人倒在陆思羡怀里。


    陆思羡顺势抱着人起身，顾澜笙只觉得晃晃悠悠，舒服得很。陆思羡怕撞着顾澜笙，费了挺大力气将人放在副驾驶，陆思羡想抽离却被红润的春吸引，算是报酬亲一下可以吧？陆思羡抿唇，轻轻吻了顾澜笙的唇角。


    到了家，陆思羡叫醒顾澜笙，顾澜笙一熘烟下车就回去了，陆思羡咂舌，这速度也快了吧？


    晚上，顾澜笙也是早早地裹住被子躺下了，而且还特意睡在床边。陆思羡上床，顾澜笙直挺挺地侧躺，陆思羡凑过去问：「不读剧本了吗？」顾澜笙也没动静，陆思羡盯着她的脸，睡着了？今天睡觉速度也很快啊……


    陆思羡抿唇，慾念作祟，想一亲芳泽，只不过凑近时，就注意到了异样。


    顾澜笙的睫毛颤得厉害，陆思羡抿唇含笑，哈~装睡是吧。


    陆思羡轻轻凑身过去，唿吸打在顾澜笙脸上，顾澜笙预感到，车里发生的那一幕将要再度发生，啊啊啊，陆思羡为什么要亲她？难道是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啊？陆思羡还有小糰子的，不能变心啊。


    唿吸越来越近，顾澜笙浑身都在躁动，过于紧张让她提早破功，她勐地睁开眼，喝道：「你不准偷亲我！」


    陆思羡伏在她身上，手正往桌边够，方向是手机，「你说什么？」陆思羡一本正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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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偷亲她吗？啊啊啊！顾澜笙想一头撞晕自己。


    ※※※※※※※※※※※※※※※※※※※※


    读者：她就是要偷亲你，我们可以作证。


    陆思羡：我还用偷亲？


    顾澜笙：恩恩，亲吧。【嘟嘴儿，某人亲上去】


    读者：……


    读者甲：路人是我。


    陆思羡：哪凉快哪呆着去。


    作者：该！被怼了吧~【躲在暗处暗爽】


    第79章 撒谎


    「我、我在说梦话！」慌乱的顾澜笙口不择言, 陆思羡抿唇笑，嗯了一声，并没有戳穿顾澜笙，做梦的人还知道自己说梦话。


    陆思羡摸来手机躺回去,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要不要听？」


    「什么？」巨蟹座的好奇心丝毫不属于狮子座，顾澜笙扭头, 脸颊还是红的。


    「我明天不用去上海出差了。」


    顾澜笙内心雀跃，陆思羡问：「是好消息不？」顾澜笙剑眉一挑，切了一声，「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


    口是心非的顾澜笙, 睡着后都是笑着的, 嘴角微微翘着，陆思羡因此看了大半夜，越看越喜欢, 睡觉都会笑的小糰子。


    陆思羡不出差, 顾澜笙的生活再次奔小康，早起有饭吃，出门有叮嘱, 午餐前会收到温馨提示，有人管的感觉, 顾澜笙也挺喜欢的。


    方学义口中所提的方盛钢汽市场总监不是别人, 正是欧哲, 陆思羡的主动联繫让欧哲暗爽。之前欧哲曾主动联繫, 不过陆思羡都是冷淡处理，眼下为了工作，陆思羡终于主动。


    双方约定明天见面，挂了电话欧哲就给方天睿打电话，「方哥，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顿饭。」


    「饭有什么好吃的？」方天睿淡声道，欧哲笑道：「先吃后玩，保证让你爽到嗨。」


    「呵，我可是很久没爽到嗨了，你小子要是敢骗我……」


    「哪敢，我得谢谢你让方总让我对接新项目呢。」


    「我就说，你突然献殷勤，还真的推荐你了？」


    「恩，今天陆思羡联繫我了。」欧哲话里还有几分愉悦，方天睿泼他冷水，「姓陆的不是个善茬，你乱搞也给我悠着点。」


    「方哥，您说到哪里去了。」欧哲故意郑重道：「我可是一片忠心为方盛钢汽，哪有乱搞啊哈哈。」


    两人调侃一会挂了电话，欧哲提前预约晚上吃喝玩乐的地方，联繫不少人打算热闹一番。方天睿则是刚从外面谈业务回来，一进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陈坚成陪同下的顾澜笙，顾澜笙正低头翻看资料没注意到方天睿，陈坚成眼尖地咳嗽了一声，顾澜笙抬眸，「啊，方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总越发.漂亮了。」方天睿桃花眼一眺，顾澜笙微微低下头避开灼热的视线，「多谢方总夸奖。」


    「晚上有时间吗？」


    顾澜笙意识到方天睿可能是要约她，之前和董玮那次，方天睿也在场，聚在一起还灌醉她，顾澜笙自然不想再去第二次，「不好意思方总，我今晚有事。」


    「什么事？」方天睿似笑非笑地问，陈坚成这时候清了下嗓子，「方总，顾总，我还有个供应商要沟通，先走一步了。」


    「顾总，去我办公室坐会？」


    「方总，有事吗？」


    方天睿已经走出几步，回身似笑非笑道：「没事不能找顾总？」


    「……」


    「看来这事签约完了，觉得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方天睿话里威逼的意思明显，顾澜笙记得陈坚成的话，得罪方天睿，华信集团也没好果子吃，顾澜笙当下笑了笑，「方总，您看您说的哪里话，我是因为手里有工作才急着回去的，方总有事尽管说。」


    方天睿没答话往办公室走，见顾澜笙主动跟在他身后，脸色才不至于太难看。


    方天睿也没为难顾澜笙，进办公室后，方天睿主动问了华信集团今年的下半年销售计划，「我看你们的销售额没有明显涨幅，不过我们环宇建筑是要扩大经营的，如果你们的胃口不够大，我们可能会继续寻求新的合作商。」顾澜笙没想到方天睿还真是要谈工作，她翻出本子记录，两家没谈独家合作，环宇建筑有权利寻求合作伙伴，「在保证华信集团不受影响的前提下，有新合作方，对于环宇建筑来说是好事。」


    至于新的合作对象，方天睿没有透露，只说是一家比华信集团还要知名的企业。


    顾澜笙不免担心，这是否意味着，合作期结束后，环宇建筑会彻底终止合作？顾澜笙认真道：「方总的意见我记下了，我回去会跟领导反映。」方天睿变相的意思，顾澜笙听的出来，他可能是耿耿于怀之前没有升级的事，从b到a，不只是字母上的变化，最终是金钱的变化。


    「顾总对我好像有点怕？」谈完工作，方天睿话锋一转悠悠道。


    「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请您见谅。」顾澜笙低头诚恳地说。


    「你放心，你是陆总的朋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方天睿这话听得顾澜笙一愣，顾澜笙问：「您和陆总……」


    「陆总和我是校友，看来她是没跟你提过。」


    顾澜笙确实不知情，方天睿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晃了晃，顾澜笙忙摇头，「我不抽菸。」


    方天睿桃花眼一弯，好笑道：「我是问你，我能抽一根吗？」当着女士的面抽菸，方天睿主动询问，顾澜笙忙道：「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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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陆思羡大一届。」方天睿点菸，靠在椅背上，「她对我不熟，不过她那时候在学校里风云的很，我倒是对她印象挺深。」方天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刚才顾总说有紧急工作？」


    「没事，您说。」提及陆思羡，顾澜笙兴趣浓厚，她想了解陆思羡，但陆思羡很少说，她也不好意思问，生怕问到她的痛点，比如说小糰子。


    方天睿桃花眼一勾，打量顾澜笙一眼，吐了一个烟圈，故意道：「我刚才说到哪了」


    「您说您对陆总印象深刻。」


    「啊……」方天睿软在沙发上，舒坦地舒口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废话……顾澜笙心想，我又不会算卦，便配合道 ：「不知道。」


    「两个不同系的第一名，一起出柜，还是我们学校头一遭。」


    「……」答案着实让顾澜笙吃惊，陆思羡在国外都出柜了？等等，一起？顾澜笙笑道：「陆总的对象，您也见过？」


    「你想见，今晚一起吃饭可以认识下，她会去。」方天睿卖了个关子，顾澜笙犹豫，问了句，「您在哪吃饭？」


    「欧哲安排，我不知道具体在哪。」


    「我看看，有时间的话就去，我到时候再和欧哲联繫。」如果有欧哲的话，顾澜笙稍微放心点，但还是不能彻底放宽心，毕竟人心善变，她和欧哲也是最近才开始联繫。


    顾澜笙下午回公司，心神有点乱，陆思羡出柜，应该就是和那个小糰子吧？可是又不对，大学时期的陆思羡就在国外，怎么会抛弃小糰子回到国内？陆思羡说过她们是被迫分开的……顾澜笙想得脑瓜仁快炸了。下班陆思羡在微信上戳她：小糰子，接我下班好不好？


    小糰子：你车呢？


    陆团长：送去保养了。


    唉，晚上要去吗？顾澜笙还是挺想见见陆思羡的前任，顾澜笙给欧哲的电话问晚上饭局，欧哲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得知方天睿邀请她一起参加，欧哲半晌没说话，「学长？」


    「你别去了，晚上会玩的挺晚的。」欧哲劝道，顾澜笙嗯了一声，「你们晚上都有谁啊？」


    「不少人呢。」


    「那个……」顾澜笙不知要怎么问出口，「你们晚上去哪能告诉我不？」


    欧哲报上名字，顾澜笙听说过，是顶出名的一家会所，貌似不少大腕都挺喜欢去的。


    顾澜笙晚上先去接陆思羡下班，路上，陆思羡基本都在打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顾澜笙心里盘算着，晚上要不要去偷窥？连吃饭，顾澜笙都在犹豫，要不说巨蟹座优柔寡断，不去不甘心，去又没想好……倒是晚上10点多陆思羡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脸色还挺难看，顾澜笙没敢多问。


    家里空荡荡，顾澜笙也待不住了，正好睡不着，出去碰碰运气吧。


    顾澜笙不认识，导航反应迟钝，让她多开了一段路。


    到了会所门口，都是豪华车，顾澜笙停在老远的地方下车了。


    顾澜笙跟做贼似的坐在会所对面的绿化带里，人也娇小，加上穿了深色的衣服，坐进去几乎看不见踪影。夜间运动的人经过时，都被顾澜笙吓了一跳，哪知树丛里坐着个大活人。


    顾澜笙没抱希望，但万万没想到的是，10多分钟后，陆思羡扶着一个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顾澜笙差点原地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她赶紧坐回去扬着脖子张望。


    因为被搀扶的人始终低着头，顾澜笙看不清，不过基本上可以笃定就是陆思羡的前女友了吧？


    顾澜笙心里酸熘熘，前任女友喝醉了还给陆思羡打电话，一看就是旧情难忘。


    陆思羡扶着姑娘上了车，顾澜笙也偷偷熘回到车边，等陆思羡开车走，她鬼使神差地跟在后面。


    陆思羡今晚会外宿吗？酒后最适合发生故事了，旧情难忘的两人再度相逢，顾澜笙脑补陆思羡和前任滚床单的画面，她想得一个激灵，心口发闷。


    等陆思羡车子停在高级公寓门口，顾澜笙知道，她没办法跟进去了，门口是根据车牌识别放行的。


    顾澜笙眼看着陆思羡开车往里走，她手忙脚乱翻出电话，连藉口都没想好就拨出去了。


    「餵。」陆思羡的声音真切地传来，头热的顾澜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陆思羡急切地叫了一声，「小糰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顾澜笙颤颤巍巍的声音听得陆思羡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


    「我看了恐怖片好害怕~呜呜~」戏精顾澜笙上线，陆思羡松口气，哄道：「我很快就回去，别怕，恩？」


    「呜呜，你快点回来好不好？」顾澜笙委屈巴巴地央求，陆思羡的心都要被揉碎了似的，应道：」好好好，你数1000只绵羊，我就回来了。」


    「不要~你快点回来~」


    「那，500只，我肯定回去了。」陆思羡将醉酒的安安扛到楼上，倒了一杯水放到旁边，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就要走，安安拉住她，醉意朦胧中哭腔哀求：「别走~」


    陆思羡挣脱，「安安，仅此一次，下次别再找我。」陆思羡转身离开，打车回去催师傅快点开，下车往小区里跑。


    等在窗边的顾澜笙看得一清二楚，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莫名的暖流涌在心底，泪水有点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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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传来急急的开锁声，顾澜笙站在门口，陆思羡一进门，将哭的梨花带雨的顾澜笙抱在怀里哄道：「不怕不怕~我在呢~恩~」


    顾澜笙，你怎么能这样干呢？撒谎换来糖果，还吃得滋滋有味。


    可是被人放在心尖宠的感觉，真的好甜啊。


    ※※※※※※※※※※※※※※※※※※※※


    作者：小笙笙，你完蛋惹，开始自己掉入爱的漩涡惹~


    顾澜笙：【抱紧小被子瑟瑟发抖不知所措中我在哪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样】


    陆思羡：【直接扑倒吻晕】


    第80章 想亲


    晚上,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睡的，这一次，是陆思羡先睡着的，顾澜笙窝在陆思羡怀里, 睁着大眼失眠了。


    头一次，陆思羡在家的情况下，她失眠了。


    顾澜笙很清楚, 她在烦恼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今晚鬼使神差怎么会突然跟陆思羡撒谎，只是想让她回家，当然, 最为直接的理由是：她不想陆思羡和前任一起。


    顾澜笙, 你管得真是太宽了，顾澜笙抬眸，望着夜色里柔美的脸颊, 心跳得很厉害。


    有一种渴望, 唿之欲出，她有点想……亲陆思羡，饱满的双唇在夜色下变身了尤物一样的存在。


    顾澜笙咬唇, 转过头，她一定是寂寞太久了。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吗？她马上奔三了, 狼性爆发惹, 呜呜, 她怎么会这样的？都是陆思羡把她带坏了, 没事就亲她逗她，再加上那个狗屁的星座特别和……呜呜，顾澜笙苦恼得根本睡不着。反观陆思羡，睡得真香，顾澜笙没来由的来气，把她搞失眠，自己睡得那么香！顾澜笙气唿唿，还是忍下小脾气没有吵醒陆思羡。


    顾澜笙早起之后呵欠连天，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宠溺道：「以后不能一个人看恐怖电影，想看和我一起。」顾澜笙的耳朵顺带着被揉了一把，舒服的感觉袭来，嘴上本要说不要乱揉，最后却没说出口，「你昨晚去哪了？」顾澜笙问。


    「昨晚被人叫去当苦力。」


    「大晚上能叫你出去，看来关系不错。」


    「那没有，我不想去的。」


    陆思羡的话，并无破绽，顾澜笙却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愿意去还去？谁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吗？顾澜笙完全没想过，她每次拒绝别人失败是因为什么。


    「中午我们去吃板屋吃面吧？」顾澜笙送陆思羡到雅奈尔门口，陆思羡提议。


    「不去。」顾澜笙提不起精神，去公司的路上，脑子也是混沌一片，陆思羡的脸总在不经意间跳出来。


    顾澜笙打开收音机让自己保持清醒，王若琳一首《迷宫》差点把顾澜笙唱哭了。


    顾澜笙抚了抚心口，她的心好像变了，第一次听《迷宫》，旋律悠扬，柔和悦耳。


    如今再听《迷宫》，顾澜笙听出了曲中的忧伤，红灯时，她怅然失神，听出了歌词里的百般纠结，有美好嚮往，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犹豫。


    转一个弯


    遇见美好


    start from here


    无所谓


    慢慢来


    迷宫一样的未来


    转一个圈


    会到那里我喜欢爱情有点神秘


    ……


    她的美好在哪里呢？


    顾澜笙揉揉发酸的眼角，随手关了收音机，再听真的要哭了。


    顾澜笙昨天听取方天睿的意见，今天敲开温良玉的会议室跟她汇报，「环宇建筑对于没能升级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以我们销售量没有明显提升为由，打算继续寻求合作伙伴，因为我们两家签的不是独家，他们应该是已经在找合作伙伴了，还是挺知名的。」


    「所以，你对此的措施是什么？」温良玉头也不抬地问。


    「我是这样想的。」顾澜笙来之前，自然是考虑过的。如果华信集团真的打算和环宇建筑长期合作，给环宇建筑升级也可行，毕竟它已经达到a级的标准，「所以，我想我们从两个角度俩说，一是我们的销售业绩，我想每个月都能发我一份，我会做数据分析，从数据上证明，华信集团是在上升的，」顾澜笙顿了顿，「此外，以此为基础，环宇建筑要是想升级，我们可以升级，但需要签订独家合作。」


    「一旦环宇建筑违约，要怎么办，你要想好。」温良玉摆弄手机，低头道：「可以按你的方法来，同时呢，」温良玉视线抽离出来望了一眼顾澜笙，「销售业绩不用担心，今年东北区会起来，销售业绩是一定涨的，只是涨幅现在还不确定。」


    顾澜笙记录温良玉说话的要点，温良玉指尖敲了敲桌面，「小笙笙。」


    「温总。」


    「你对东北区上点心。」


    「啊……」顾澜笙迟疑地应了一声，温良玉挑明道：「挑战也是机遇，东北区能起来，算在你名下，你哪里不懂，多问九哥，我有时间的话，问我也行，现在我和九哥主抓东北区，过一阵子还要出差，到时候你一起。」


    顾澜笙从温良玉办公室出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让她去东北，大概是一个试探。


    尽管挑战也是机遇，但真的管理东北，怕是需要到东北工作吧？顾澜笙心里还是不太情愿。


    不过既然是工作，现在也没确定，就先做着吧。顾澜笙回到办公室，登陆华信集团的官网，特意点到东北区的子公司。


    页面简单，内容单一，最新的新闻还是去年的……长春分公司业绩一般，官网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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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好信儿关注公众号，推送的内容倒是有的，不过基本上都是转载，点击率都在百以内。


    顾澜笙玉手托腮，长春分公司的精力到底用来做什么了？总得有一样突出的，不是吗？


    顾澜笙在微信上，跟薛玖讨要长春分公司的资料，怕自己有逾越之举，特意开场前先说明是温总授意的。


    薛玖：恩，温总跟我说了。


    顾澜笙：噢噢。


    薛玖：我在外面开会，等我回去再给你。


    顾澜笙：好的。


    顾澜笙忙完，已是中午，顾澜笙出了办公室，前面是人事专员杨柳青和几个年轻姑娘有说有笑。


    华信集团体系庞大，员工众多，大家分布在不同楼层。顾澜笙自己一个人办公室，加之是试用期，工作暂时和其他部门都没有太多直接的交叉，导致她和大家都不熟悉。


    最熟悉的是薛玖和温良玉，都是公司高层。顾澜笙都能注意到，每次别人看她，都是那种远远地上下打量瞄她。顾澜笙只要转头，窥探的视线立刻移开。


    「顾总好。」杨柳青在电梯里主动和顾澜笙打招唿，顾澜笙点点头，笑着也回了声好。


    其他人都礼貌性地跟顾澜笙问好，顾澜笙都能感觉到满满的疏离和陌生，以及因为她是顾总，大家不得已而为之打招唿而充满的别扭感。


    电梯里，除了顾澜笙还是杨柳青那一圈人，但进了电梯之后，大家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刷手机。即便是有几个人没玩，也都目视前方，生怕和顾澜笙有眼神交汇。


    「最近忙不？」没人说话，顾澜笙主动开了口打破尴尬。


    「顾总，最近还行，您应该挺忙的吧？」杨柳青最初刚认识顾澜笙那会，说话还没这么客气，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顾澜笙回忆，应该是确定她是顾总之后，「我也还行，你们都去公司餐厅吗？」


    「恩。」


    「是的。」


    大家纷纷回答，也都是拘谨有礼的，顾澜笙索性闭嘴了，仿佛看见自己被迫和大boss坐在一起聊天一个憋屈样。


    电梯门一开，两侧的人自动分开让顾澜笙先走，「顾总，您先走。」顾澜笙也不好推脱，道谢后出来了。


    距离稍微拉开，身后又是欢声笑语，顾澜笙黯然地嘆口气，她其实能理解。


    国内的公司文化就是这样，领导和员工之间，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冷墙。


    顾澜笙对于人际关系也不热衷，原来为了工作会逼迫自己去维护，现在她不用刻意维护，一个人也挺舒坦，除了像刚才人太多却又静谧，让她有点尴尬。


    顾澜笙出了华信集团的大楼，她拽下头绳，揉揉发紧到有点疼的头皮，算了不去想那些没用的，徒增烦恼。


    去吃什么呢？早知道不如答应陆思羡去板屋了。


    要不然自己去找吧，陆思羡之前陪着她去了一次，能找到就去，找不到就路边随便挑一家。


    可惜，记忆模煳，顾澜笙还是摸不准，往左走，还是向右转？


    顾澜笙站在路口，闭着眼睛认真回想那一天，陆思羡那天带她走这段路的过程。


    陆思羡应该是在她的右侧，因为右侧是街道，陆思羡总是习惯走在靠近马路那一侧。


    恩，顾澜笙向左转，迎面而来的，正是陆思羡。


    顾澜笙怔了怔，陆思羡扬手，漾出浅笑，「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转一个弯，遇到美好。


    是这个意思吗？顾澜笙的心底，荡漾着涟漪，一圈又一圈，心底都是欢愉。


    桃子姐坐在窗前看书，一抬头就瞧出远处及近的陆思羡和顾澜笙。


    陆思羡正偏头望着顾澜笙在说什么，顾澜笙扬起笑，身体撞了下陆思羡的细腰，陆思羡顺势搂住顾澜笙凑近逗着玩。


    顾澜笙脸红地挣脱跑开，陆思羡更快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顾澜笙倒着走，和陆思羡手拉手。


    桃子姐从陆思羡的脸上，看见了不曾有过的温柔和甜蜜。


    年轻人真好啊，桃子姐眼底含笑合上书，准备营业。


    「桃子姐，老样子。」陆思羡推开门，顾澜笙进来，她随后，问顾澜笙：「小糰子，要不要喝茶？」


    没走出几步的桃子姐步子僵了僵，回身望向嘴角挂笑的顾澜笙，正拿手当扇子扇风，「我想喝凉的！太热了！」


    「我给你做凉茶。」陆思羡让顾澜笙先坐，她撩开厨房的帘子进去。


    桃子姐探头望了一眼外面低头玩手机的顾澜笙，陆思羡注意到桃子姐的目光，手臂碰了碰她。


    桃子姐回过神，低声问：「就是她吗？」


    第81章 前任


    陆思羡盈盈一笑, 嗯了一声，透过窗口望着低头玩手机的顾澜笙。


    「她知道吗？」桃子姐轻声说。


    「不知道。」陆思羡压低声音。


    「不知道你就一头栽进去。」


    「哪天跟你聊。」


    桃子姐嗯了一声没再问，她是对陆思羡的过去相对了解的人之一。煮面时，桃子姐间或扫一眼顾澜笙。陆思羡做好了凉茶端出去, 这次选择坐在顾澜笙身边，顾澜笙在里侧。陆思羡无事时，视线基本都落在顾澜笙身上。


    桃子姐意外地发现, 顾澜笙不玩手机时，视线也在偷瞄陆思羡。哈~看来小姑娘对陆思羡是有关注的。


    顾澜笙看的次数多了，本就注意她的陆思羡，自然也察觉到了, 「有话想说？」陆思羡指尖在手机上跳跃打字, 却是在和顾澜笙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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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顾澜笙收回目光。方天睿的话犹在耳畔，昨晚的事，她不愿想起, 但思绪触碰到陆思羡, 就像是被按到了特定开关。昨晚的一切倒流回来，方天睿说陆思羡和女孩子一起出柜；陆思羡喜欢小糰子，但却有前任；她昨晚想吻陆思羡来着……


    顾澜笙眼角余光瞄了瞄陆思羡, 陆思羡大概是遇到犯难的事，她咬着唇, 指尖按在屏幕上, 半晌没动。


    陆思羡灵活的指尖再次跳跃, 被释放的红唇泛着莹润的亮光, 好似熟透的果子，咬一口一定超好吃。顾澜笙咬了咬自己的唇，有点口渴，她端杯子喝水，撞上桃子姐直视的目光，她脸红地低下头。


    呵~桃子姐细心观察，这小姑娘对陆思羡不只是关注那么简单。过来人大抵是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想看她却又不敢直视，偷偷地观察，目光会停留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会因为喜欢而下意识地做出舔唇或是咬唇的动作，脑子里想的却是对方的唇。


    小姑娘想亲陆思羡，桃子姐低头，给陆思羡发了个信息：少玩手机，多留意她，会有惊喜。


    陆思羡疑惑地抬头，桃子姐低头还在写：没准还有糖果吃。


    陆思羡没回復，却也收起手机，偏头看了一眼顾澜笙，顾澜笙亮亮的大眼睛正盯着她。


    目光相撞，顾澜笙立刻低头，脸颊泛起浅浅的红，顶好看。


    「好喝吗？」陆思羡问，顾澜笙捧着茶杯点点头，咂咂嘴，才喝出一丝丝的清香。


    饭后，陆思羡送顾澜笙回到华信集团，「晚上别忘了接我下班。」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心捏了捏，捏得顾澜笙心跳加速，耳根子发痒，嗯了一声，人转身跑了。


    陆思羡望着顾澜笙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才转身往回走，顺便打给桃子姐。


    「小姑娘对你有意思。」


    「怎么看出来的？」陆思羡不敢妄自揣测，怕自己因为过度喜欢而看走眼，万一吓跑了小糰子……


    「你吻她，她不会拒绝。」


    「……」


    「不过小姑娘胆子不大，你主动点。」


    「恩。」陆思羡愉悦地答应，想来资深的恋爱专栏作家桃子姐都这么说了，顾澜笙应该是不讨厌她的。


    「多关注她，多陪伴她，让她形成依赖，你很快就能成功。」桃子姐给出贴心建议，陆思羡之所以不敢大动作，是因为不了解顾澜笙忘掉的过去，也担心她心急让顾澜笙有压力，总归是因为爱，在意的也多。


    下午，陆思羡没有回公司，约谈欧哲，见面定点定在了方盛钢汽。


    方盛钢汽的工厂在近郊，办公区在市中心，独门独栋的办公楼，气派辉煌。


    陆思羡快到之前提前给欧哲打电话，欧哲下来接她，「还挺好找的吧？」


    「恩，市中心好找。」陆思羡淡淡一笑，礼貌不失风度。


    「这是新搬的位置，老办公区不太好找来着。」欧哲主动按电梯，让陆思羡先进，「今天也挺热。」


    欧哲的办公室在10层，一进门，门口是饮水机，右侧是资料柜，左侧是衣架和鱼缸，棕色办公桌上只摆了一抬苹果电脑和一个笔记本，「陆总，坐吧。」欧哲给陆思羡倒了杯水。


    「谢谢。」陆思羡接过来，放到了桌上。


    「我之前翻看陆总的履歷，发现咱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啊。」


    「是吗？」陆思羡其实早就知道，在欧哲和顾澜笙重逢那一天，她就调查过了，陆思羡淡声道：「那挺有缘分的。」


    「是啊，真论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学姐。」


    「那就不用了，欧总。」陆思羡直奔主题，「我先说下今天拜访的目的吧。」欧哲点点头，也没反对，靠在椅背上，「请。」


    雅奈尔的意向是寻求一家汽车零部件的供应商，而方盛钢汽作为汽车行业后起之秀，自身拥有雄厚的技术力量，零部件研发这一块做得不错，「正好，我也有留意到，方盛钢汽今年也想从零部件研发生产转向汽车制造整体的整合发展。」


    陆思羡讲话时，欧哲的目光几乎没离开陆思羡，绰约多姿却不失端庄稳重，气质出众的人还有着精緻的五官，难怪很多人都喜欢，「据我所知，雅奈尔之前曾经想过收购一家叫lux的公司，最终以失败告终。」欧哲沉吟道。


    「欧总想要表达什么？」陆思羡抬眸，凛然的目光望着欧哲。


    「其实，我挺好奇，雅奈尔怎么会输。」雅奈尔实力在全球是排名靠前的，最终却输给了后来起家的朗芙妮。


    「输赢是常事，赢不一定是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陆思羡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欧总对于与雅奈尔合作是如何看待的？」


    「这个嘛，我需要再想想。」欧哲笑道，「陆总，你应该是刚进入雅奈尔没多久吧？」


    「……」陆思羡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继而淡笑道：「欧总，看来比起合作，你对我似乎更有兴趣。」陆思羡挑明了，欧哲索性直白道：「我初次见你就说过，对你印象挺好的，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陆思羡耐心丧失，比欧哲更加直白，「刚才欧总说我们是同一个学校，想来我们那次不能算初见吧？」既然欧哲非要揪着她的话题，她也不妨探探底。


    「哦？难道陆总之前见过我？」欧哲神秘一笑，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见过也不意外，我那时候在学生会，组织过好多次活动，你们那届的不少活动，像是辩论大赛、运动会之类的，我也组织过，还有我们那届新生晚会都是我主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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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多了。」陆思羡坦白直言，「我读书时，喜欢独来独往，自己系的同学都认不全。」陆思羡顿了顿，淡淡的语气，「别说你们的新生晚会，我连我自己那届新生欢迎会都没去。」


    欧哲尴尬一笑，「啊……所以我刚才才说，是初次见。」


    「欧总误会我的意思了。」陆思羡笑了笑，「我不注重这些，不过欧总看起来挺注重的，辩论大赛和运动会，我都参加过还拿了第一名，欧总那时候应该见过我吧？」


    欧哲咳嗽两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可能我太忙，没注意到。」


    「欧总没听过我的名字吗？」陆思羡反问，不是喜欢聊吗？那就好好聊聊。


    陆思羡的名字，没听过的人很少，美女学霸人设是一方面，那时候陆思羡出柜，闹得是惊天地泣鬼神，还为此上了电视，陆思羡因此火了一把。


    「听过，可能没记住吧。」欧哲支吾，陆思羡不以为意地笑了，提醒道：「那你不妨问问安安，我没记错，她和你应该是同届。」


    欧哲脸色黯了黯，没说话。


    「欧总，我无意冒犯，」陆思羡的语气缓和，「只是我今天是来谈工作，我还是希望工作时间聊工作，您真的对我的过往那么感兴趣，有时间私下聊。」


    「好啊，既然这样，咱们就约定个时间，周末去打高尔夫呗，不介意的话，约上安安一起。」欧哲扬起笑，带着一丝挑衅，「陆总和安安应该也认识的吧？」


    陆思羡莞尔一笑，郑重道：「欧总屡次约我，再拒绝有失礼数，那就周末见。」


    「行。」欧哲也收起玩笑的态度，「关于合作是这样，我之前了解过雅奈尔，在汽车制造业方面已经很成熟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选择方盛钢汽，尽管我们股改了，但我相信您应该知道，方盛钢汽还是更倾向于本土化的企业，说白了，我们更喜欢合作方是本土成长起来的国内企业。」


    「雅奈尔对国内市场很看好。」


    「哈~」欧哲明了地笑，「雅奈尔是想要借方盛钢汽这块民族品牌尽快融入中国市场。」


    「互惠互利吧，我们有成熟的体系，方盛钢汽在国内享有盛誉，两者结合，属于强强联合。」陆思羡认真道：「况且真论起来，方盛钢汽的受益更大。」


    「呵，这话说的，那还不是你们相中我们的这块牌子了吗？要不然您完全可以去找和华信啊。」欧哲略微嘲讽地笑了笑，「啊，华信刚从你们手里抢走了环宇建筑，你们两家关系是不好吗？」


    陆思羡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是带着嘲讽：「华信签约环宇，这还不是欧总的功劳吗？欧总对于高中时的学妹还是相当念旧情呢。」


    「您这样好像是在吃醋。」欧哲倾身，半开玩笑，「没关系，咱们关系处好了，什么事都好说。」


    陆思羡胃里泛起一阵噁心，起身道：「那今天就这样，希望欧总再考虑考虑，周末打高尔夫时，希望我们的谈话能有实质性进展。」欧哲送陆思羡门口，陆思羡婉拒自己下楼了，出了门她揉了揉胃，欧哲不是一般的噁心啊，顾澜笙高中时眼瞎了吧。


    顾澜笙一口气忙到快下班，准备去接陆思羡时，收到安安的微信：cutie，我不小心伤了脚，无法下楼了，能麻烦跑一趟给我送点药品和吃喝吗？【可怜】


    ……她看起来很好说话吗？顾澜笙不想去，但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正犹豫时，陆思羡的微信也来了，陆团长：小糰子，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啊？


    顾澜笙转念一想，回復安安：我得先接陆总下班，需要等……


    安安：没关系，我实在没办法，我在这边朋友不多，麻烦男士也不方便，给你添麻烦了。


    顾澜笙随后跟陆思羡说明情况，还贴心地说：你不想去，可以先打车回去。


    陆思羡眉头紧皱，安安又要搞什么花样？陆团长：我跟你一起去。


    安安发来定位，顾澜笙接上陆思羡往安安家里去，越开越觉得熟悉，最后到了门口，顾澜笙愣住了。


    那晚，陆思羡接前任回来的时候，来的就是这个小区，她回身向后看，她当时躲藏的树丛就在街道对面。


    「要不然我上去，你在这里等我。」陆思羡提议，她不想安安见顾澜笙，安安功于心计，顾澜笙心思又单纯，她总怕顾澜笙吃亏。


    可这话在顾澜笙听来，是想要她避嫌的意思，「你不希望我上去，那我就不上去了。」顾澜笙低头，莫名的难过。


    所以，陆思羡的前任，是安安吗？


    ※※※※※※※※※※※※※※※※※※※※


    顾澜笙：吃醋吃醋吃醋。


    陆思羡：说好的糖果呢？


    顾澜笙：糖是酸的！


    陆思羡：作者，你给我滚粗来！


    作者：是酸糖！【躲在暗处】


    第82章 喜欢


    陆思羡敲开安安的家门, 安安似乎并不意外，「谢谢你哦，arisi。」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听懂？」陆思羡脸色阴沉。


    「你不让我找你, 我没找。」安安单脚往里跳着走。


    「也别再找顾澜笙。」陆思羡拧眉。


    「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安安坐到沙发上歇气，她红着眼眶望着陆思羡，曾经很熟悉, 待她温柔的人，如今却是冷漠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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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放下药品和吃喝，转身要走，安安哭腔嚷道：「你喜欢她是不是？」


    陆思羡步子一顿, 回身冷声道：「安安, 别再让我讨厌你。」


    「呵……」安安抹去眼角的泪，笑着说：「你果然喜欢她，那我从今天开始追求她。」


    「……」陆思羡已经走到门口, 她微微扬着头, 深吸一口气，走回到安安身边，俯身冷眸盯着安安琥珀色的眼睛。


    近在迟尺的距离, 是安安长久以来只能在梦里梦见的场景。


    只是如此亲密的距离，听来的不是梦境里的闻言暖玉, 而是冷声冷语。


    「离她远点, 否则不怪我不念旧情, 我……唔！」陆思羡的话没有说完, 安安突然捧起陆思羡的脸，照着唇发泄似的咬了上去。陆思羡勐地推开安安，将人死死地压在了沙发上。


    安安红着眼眶望着怒气腾腾的陆思羡，钉子一样的眼神让安安的心刺痛，「baby，我真的很喜欢你，我……」陆思羡咬牙怒视，她突然勐地挥起手，仿佛下一秒，巴掌就会落下。


    安安直直地望着陆思羡，泪水滚落，「如果打我才能出气，你打我好了，原谅我，我求你。」


    陆思羡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下，她握拳克制愤怒，「安安，现在的你让我生厌，别让我恨你。」陆思羡勐地松开安安，转身离开，任凭安安在身后叫她。


    陆思羡回想曾经她和安安一起出现的画面，真是分外的可笑，呵。


    顾澜笙在外面等得心焦，摆弄手机想给陆思羡打电话，却又知道不妥。


    欧哲的微信这时候发进来：周末有个活动，你想来吗？我约了陆总和安安打高尔夫，你要一起来不？


    顾澜笙现在对欧哲是莫名的牴触，对安安也是没来由的讨厌，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满脑子都是陆思羡。顾澜笙脑洞大开，甚至在想，陆思羡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望前任……顾澜笙：好啊，可我不会打高尔夫。


    欧哲：没事，到时候教你~


    顾澜笙不是很明白，陆思羡为什么会同意去打高尔夫，而且是和欧哲，她不是不喜欢欧哲吗？


    陆思羡上去送药怎么这么久啊，难道安安真是前任？两个人聊上了？


    顾澜笙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前任和安安住同一个小区吧。


    只是，心口的酸痛并没有因此缓解，是啊，安安是不是前任，是否和前任住一个小区有什么区别？


    陆思羡有前任，是铁定的事实，顾澜笙长舒了口气，心口依旧发闷。唉，她好像有病，陆思羡有前任，她难受个屁啊。


    陆思羡一路下来都在擦唇，无意识的动作，直到望见不远处张望的顾澜笙才停下。


    「走吧，咱们回家。」陆思羡走近，要牵起顾澜笙的手，顾澜笙一眼看见陆思羡红艷艷的唇微肿，她满脑子都是陆思羡和别人热吻的画面。顾澜笙的心口刺痛，甩下陆思羡自己就上车了。


    陆思羡不解，这是怎么了？


    陆思羡被强吻，心情不好，一路上顾澜笙还低气压，她心情更难受。


    顾澜笙冷着脸开车，前面的车子慢了一点，她就连着按喇叭滴滴人家，整个人的烦躁显而易见。


    唇肿成那样？吻得很激烈啊，呵呵，还说什么年前要追她……就算她们不是真的要往恋爱关系上发展，也不能同时脚踏两船啊。顾澜笙委屈地想哭，是，陆思羡你牛逼，可以同时周旋在多个女人之间。她才不要难过，顾澜笙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陆思羡后背撞到椅背，有点疼。


    陆思羡路上没敢说话，怕顾澜笙分心，到了家门口，陆思羡舒了口气刚要张嘴，顾澜笙已经下车了。


    陆思羡立刻跟下来，叫顾澜笙：「小糰子！」


    「你少叫我。」顾澜笙一听到小糰子，委屈翻倍。


    有事找前任，无事就找她，你怎么不直接开个后宫啊？顾澜笙心里吐槽。


    「你到底怎么了？」陆思羡饶是聪明，也猜不透顾澜笙的心。更何况这是她爱的人，面对顾澜笙，陆思羡的智商和情商比平常反而更低，爱情让人变傻，这话一点都不假，就像陆思羡此刻会问：「你是因为我不让你上去给安安送东西才生气的吗？」陆思羡是按照逻辑推理的，哄着说：「不让你上去是为了你好……」


    顾澜笙小脾气压不住，打断陆思羡嚷道：「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思羡真的是很正常的疑问句，但顾澜笙听在耳里就是带刺的质疑，她红着眼眶嘲笑道：「和人家接吻挺爽呗？」陆思羡怔了怔，下意识摸了下唇，纳闷顾澜笙是怎么发现的？


    顾澜笙一看她这动作和怅然若失的表情，分明有种在怀念的意味，心里更加赌气，转身就往家里走，气唿唿道：「你这样这么喜欢和安安接吻，就搬到安安那里住，天天接吻也没人管你。」


    陆思羡追上前，拽住顾澜笙，顾澜笙用力甩没甩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思羡想跟顾澜笙解释，却又不想让顾澜笙知道她被偷袭吻到了，一时语塞，顾澜笙背过身去，骂自己：顾澜笙，你精神病啊？陆思羡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啊？


    「算了。」顾澜笙突然无力道，「我大姨妈要来了，你不用搭理我。」顾澜笙也不算撒谎，大姨妈应该也就这几天了。


    「小糰子。」陆思羡抓着顾澜笙的手不放，转到她面前，「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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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想哭，陆思羡没否认接吻的事，真的是安安和陆思羡接吻了，所以安安就是陆思羡的前任。


    「安安是你什么人？」顾澜笙低头，半晌问。


    「是我讨厌的人。」陆思羡想说怨恨，但她不想恨谁，太浪费精力了，她只想好好喜欢顾澜笙，仅此而已。


    顾澜笙无声地笑，带着一丝冷意，和讨厌的前任接吻？人性到底是怎样的啊？她看不懂了。


    进了房间，顾澜笙回卧室了，陆思羡进了浴室，越想怒气越高。怒意让陆思羡无法正常思考，错乱的神经猜想，难道是安安告诉顾澜笙，她亲了自己？当然，陆思羡没有冲动到去质问安安，眼下她还是想怎么哄好顾澜笙。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顾澜笙，让陆思羡心口撕裂的疼，她被偷袭，她的情绪，又有谁知道？顾澜笙以为她喜欢和别人接吻吗？可恶的小糰子，我最想吻的的人是你啊。


    陆思羡洗澡，也是多次洗唇，最后一碰都有点疼，唇肿了。


    陆思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红，楚楚可怜的样子，陆思羡都唾弃，她怎么会就混到了今天？


    陆思羡吹干头髮，换了t恤，推开门准备哄顾澜笙。陆思羡开灯，意外地发现顾澜笙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陆思羡之前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差点滑下来，她总觉得对顾澜笙很好了，但顾澜笙每次哭都和她有关，她有罪。


    「小糰子，对不起。」陆思羡轻声道歉，「有很多话，我真的想直接告诉你，但怕你会更生气。」陆思羡就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低头蹲在床头跟顾澜笙道歉，「我去给安安送药，她突然偷袭亲了我，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她吻我，真的……」陆思羡也真是委屈，泪水滑下来，哽咽道：「我最喜欢你了，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会无措。」


    顾澜笙本来就是半睡半醒，耳边抽泣声，渐渐真实。


    顾澜笙眯着眼，眼前的陆思羡低头，自言自语似地说：「我最喜欢吻你了，我也只喜欢和你接吻的，被偷亲我也很难过，怪我自己没有防范……」被偷亲了吗？顾澜笙听她可怜巴巴地絮絮叨叨，就像是小孩子被欺负后无力反击只能这样发泄，让顾澜笙没来由的心疼。


    安安为什么要偷亲陆思羡？她们绝不是朋友那么简单，至少安安对陆思羡肯定是的。


    这周末打高尔夫，顾澜笙决定问一问。


    「你明明那么软，每次凶起来，我都害怕……」陆思羡这话差点没让泪眼朦胧的顾澜笙笑场，陆思羡怕她？陆思羡揉揉眼角，「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怂死我算了。」陆思羡说得颇为赌气，让顾澜笙心疼又好笑，所以不止她怕陆思羡，她们的怕也是互相的？


    「你没事怕我干嘛？」顾澜笙不忍看她继续可怜巴巴了，突然说话吓得陆思羡直接坐地上，「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陆思羡少有的惊慌，她不知道自己的话，顾澜笙听去了多少。


    「刚醒。」顾澜笙趴在那没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怕我？」顾澜笙自认为性格很软，一般人都不怕她的。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陆思羡是真不会哄人，每次都是那几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顾澜笙都听够了，故意不耐烦道：「道歉就靠嘴说说吗？」她想说要有实际行动才行，哪知道，陆思羡突然倾身过去，「我只喜欢吻你。」尾音消失在顾澜笙的唇边。


    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陆思羡深入，顾澜笙沉溺在吻里，挣扎一瞬便开始丢盔弃甲。


    深入……再深入……更深入……


    ※※※※※※※※※※※※※※※※※※※※


    作者：哇，到底有多深？


    读者：锁喉！


    第83章 折磨


    手机, 永远都是打断情节的利器。


    顾澜笙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从温柔乡中回过神，惊吓过度咬到了还在她的世界里作乱的「兇手」。


    顾澜笙抓起手机窜出去接电话，徒留舌尖疼的陆思羡在卧室。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顾母照例询问老三样：身体，工作和爱情。


    顾澜笙的答覆和往次一样，身体可以, 工作可以，爱情……谈及到爱情，顾澜笙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陆思羡的脸，心跳和唿吸都没有恢復正常。时间不早, 顾母嘱咐几句就挂了电话, 顾澜笙坐在马桶上失神，爱情……她怎么会想到陆思羡的？顾澜笙双手捂脸，她到底是怎么了？


    陆思羡在卧室里平復许久, 热度逐渐将下去, 她还是起身找了换洗的衣裤。不同于以往，顾澜笙这次给予回应，陆思羡的感觉也格外强烈, 身体已经湿了。


    如果不是手机响了，陆思羡或许会控制不住深入下去, 不过顾澜笙肯定会推开她, 甚至打她。


    陆思羡深唿一口气宽慰自己, 知足常乐, 至少顾澜笙不讨厌她的吻，这就是好的开始。


    陆思羡敲洗手间的门，「小糰子？」顾澜笙耳根子一热，完蛋了，现在听陆思羡叫她都心跳加速，「干嘛？」顾澜笙语气不善地吼。


    「我想洗澡。」


    「你不是洗过了吗？」


    「恩……但是，」陆思羡顿了顿，很想直接说出她的身体反应，不过也着实怕吓到纯洁的小糰子，「我还是想再洗一下。」


    顾澜笙大力打开门，陆思羡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已经钻进书房了，不过陆思羡还是看清她红红的小耳朵和闪烁的目光，哈~难道如桃子姐所说，小糰子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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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更新之后，心中苦恼不曾散去，酥痒的余波还在身体里荡漾，写出的文都因此带着一丝丝煽情而又别扭的甜。


    顾澜笙很少在小绿字里留言，今天心情实在复杂却又无处排解，便在小绿字里写：你们对同性的亲亲如何看待的呢？


    顾澜笙的大神地位不是盖的，文章刚发出去，顾澜笙刷新，就有新留言。


    圆子弹biu~：同性亲亲？大大是要写百合文吗？欢迎啊！同性亲亲如何看待，也要看具体情况吧，大大想问什么能说的具体点吗？


    勺子：同性亲亲，感觉很好呀~女孩子的唇软软的，香香的，有女朋友我也要亲亲。


    蓝：啧啧，大大是不是想讨论吻技啊？少儿不宜的问题小孩子不要乱问哟。


    甲：好奇就去试试，不过亲出感觉别找我哈哈。


    ……


    顾澜笙发现，读者都很不正经的。


    顾澜笙再刷新，一颗深水炸出来了。


    小皮神：大大的问题我也好想知道呀，和漂亮的女孩纸接吻，一定很棒吧。


    顾澜笙再刷新，又一颗深水炸出来了，锦瑟。


    顾澜笙瞪大眼睛，千载难逢啊，锦瑟居然留言了，写着：同性也好，异性也罢，亲你的人，你是否喜欢比较重要，能让你喜欢的吻，就是一个不错的吻。作者不用在意其他人，喜欢便去追求。


    ……这位锦瑟，要不是她早就认识，她真怀疑这位就是陆思羡了，锦瑟是不是会算卦？居然说得挺对题的。


    也不对，她才不要追，她是宇宙第一直，谢谢，她是要结婚的，恩，结婚……顾澜笙嘆口气，问题是和谁结婚啊？她一个单身狗。


    顾澜笙一直以为自己对曾经的欧哲念念不忘，可真的久别重逢，她发现，那或是真的仅仅是自以为而已。


    欧哲帅气利落，她不讨厌，但要说多喜欢也没有，甚至有的时候欧哲约她，她会莫名的烦躁。


    唉，顾澜笙软在椅子上，她好矛盾诶，她到底要干嘛？顾澜笙看不懂自己了。


    陆思羡已经有小糰子了，顾澜笙昏沉沉入睡前，为这个想法而难过。


    陆思羡吹干头髮回到卧室，空空如也，恩？陆思羡折回到书房，找到了睡着的人，眼角依旧是挂着泪。


    陆思羡的心颤了颤，是因为她的吻吗？陆思羡忍不住的自责，她喜欢，所以她控制不住，她知道，这样不好……陆思羡关机，碰到滑鼠，屏幕亮了，页面停留在顾澜笙更新的最新一章，那里写着，作者有话说：你们对同性的亲亲如何看待的呢？


    顾澜笙为此困扰了，她是不是该停下来？陆思羡想。


    陆思羡抱顾澜笙刚起身，顾澜笙就迷煳地醒了，半睡半醒看见熟悉的脸，顾澜笙咧嘴笑了。


    笑起来的顾澜笙才好看啊，说好了让她开心，却总是在弄哭她，陆思羡你到底在搞什么？


    清晨起来，两个人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谁都没有提昨晚的那一吻。


    「我送你上班吧。」顾澜笙拎包走到门口，陆思羡啊了一声，「不用了，你先走吧。」


    「你车取回来了吗？」


    「今天去取。」陆思羡顿了顿，「我打车就行。」以往她只想着自己，让顾澜笙送她，自私地想和她多接触，事实上顾澜笙每次送她，都不是顺路，折回去往华信集团走的路段都堵车。


    顾澜笙唇角动了动，刚刚调整好的心情滴落下来，「好吧。」顾澜笙转身走了，站在电梯门前耷拉着脑袋，其实也没什么，不送陆思羡更好，免得每次都堵车。


    如此安慰并无效果，一天工作下来，顾澜笙极力打起精神，但内心始终有那么一缺缺，她知道是为什么但却愿承认，陆思羡今天一整天没有发信息。


    临到下班，安安打电话过来，「cutie，昨天谢谢你了，今晚我做了饭，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不了。」顾澜笙实在提不起兴趣，安安察觉到，柔声问：「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恩。」顾澜笙懒得解释，「安安，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她一点都不喜欢除了「小糰子」以外的任何称唿，包括余子期给她起的「小妾」，只不过是叫久了也便那么接受了。


    「好，澜笙，有事的话别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安安好声好气地劝慰，顾澜笙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歉意道：「抱歉啊，安安，我不是针对你的。」


    「没关系，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安安贴心地说：「总之，耳朵随时给你准备，跟我不用见外，我对你印象挺好的。」


    顾澜笙抿了抿唇，对于安安那一串话没有立刻给出反应，她脑子里还在想，安安是陆思羡的前任吗？是的吧，她可以问吗？太冒昧了，「安安，我先挂了，我下班了。」


    头一次，顾澜笙下班一点都不期待回家，堵车时接到了薛玖的电话，「澜笙，你已经走了吗？」


    「怎么了，薛秘书？」


    「你给我的报告，有一部分是错误的。」


    「啊，那我现在回去改。」


    「不用不用，」薛玖忙道：「不急，你明天再改就行。」


    「没事，我刚走没多远。」顾澜笙像是终于找到名正言顺的藉口不回家了，她调转车头回公司。


    回去的路上，一样的堵车，顾澜笙打开音乐，好巧不巧还是那首《迷宫》，顾澜笙听得心如刀割，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立刻关掉收音机，上楼前擦干眼泪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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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的话，先去楼下吃个饭再弄吧。」薛玖提议，顾澜笙摇摇头，「没事，我不饿。」


    顾澜笙打开电脑，双眸失神地盯着电脑屏幕，薛玖站在旁边，半晌提醒：「可以输入密码了。」


    「啊……」顾澜笙回过神，忙输入密码，接收文档后，薛玖逐个给她讲错误的部分以及如何修改，


    「这部分你可以参照我后发给你的范本修改。」顾澜笙依言打开范本，在文档首页清晰地看见，制作人：陆思羡。


    顾澜笙怔了怔，「是陆思羡做的？」


    「恩。」薛玖只是嗯了一声，继续道：「陆总这个范本做的很好，所以被留作模板了。」


    陆思羡真的在华信集团工作过，她为什么离开了？为什么又是那么厌恶华信集团的？顾澜笙记得，傅青辞给陆思羡夹菜时，陆思羡直接拒绝了。


    讲到一半，薛玖停顿，顾澜笙没有任何反应，薛玖抬手抚了抚顾澜笙的后背，迟疑地叫了一声，「澜笙……」


    与此同时，顾澜笙也叫了一声，「薛秘书。」


    「你先说。」顾澜笙说。


    「你先说吧。」薛玖察觉到，顾澜笙心事很重，平日里也有心事，但今天的心事似乎过于沉重了。


    「陆总之前在华信的事，方便说吗？」顾澜笙抬眸，薛玖才有机会看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有红血丝，即便是化妆也没能藏住泛红的眼眶。


    「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顾澜笙想说全部，她知道这是贪心，「薛秘书能说的，告诉我就行，我不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


    「陆总以前和温总是平级的。」


    「恩。」


    「陆总在幕后，温总在台前。」


    「恩。」


    「陆总不喜欢华信，一直都不喜欢，从来到走的几年，一直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顾澜笙不解。


    「她有她的理由吧。」薛玖身体靠着办公桌，「澜笙，你有心事，可以说出来，别放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顾澜笙低头，「恩，谢谢薛秘书，我先改吧。」


    「恩，不过我有事，不能陪你加班了。」薛玖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不急，你早点回去。」


    薛玖下班前，给陆思羡打了个电话，「陆总，您在忙吗？」


    「我在加班。」


    「在家里？」


    「在公司。」


    「您不是不在公司加班吗？」


    是啊，陆思羡一整天克制自己没去联繫顾澜笙，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顾澜笙的困扰。


    顾澜笙没有联繫她，陆思羡却也难免心伤，她会不会真的就只是困扰？顾澜笙之前被她缠得太紧，乱了方寸，她了解顾澜笙，性子被动，由着人牵引，便会跟着往哪里走。


    陆思羡再一次质疑自己，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着得到顾澜笙，根本不曾想过，顾澜笙说过的话或许是真心的，她喜欢欧哲，她想结婚……


    「陆总，澜笙在单位加班呢，不急的工作，她走了一半折回来坚持下班，」薛玖顿了顿，轻声道：「她今天哭过了，心事重重的，陆总，你喜欢她就不要折磨她啊。」薛玖说到最后，有些难过，因为她想到了自己，温良玉总是说喜欢她，却总是在折磨她，「澜笙的性子敏感，想得多说的少，这样下去她会生病的，情况我告诉你了，怎么做看你自己吧。」薛玖挂了电话，陆思羡久久的失神。


    顾澜笙一口气忙到10点，胃因为过的飢饿开始作疼，手机突然响起，静谧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她吓了一跳。


    来电者是陆思羡，顾澜笙那一瞬看清后，委屈又难过，赌气地不想接。


    电话只响了一遍，再就没了动静，顾澜笙盯着手机，深深地失望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下意识地说了请进。


    陆思羡带着黑超阳镜，白色条纹衬衫和灰色西装裤，窈窕秀气的身材展露无余。顾澜笙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直接滑落，她不想哭却不受控制。顾澜笙低下头，拼命地掩饰，试图轻快的语气说：「大晚上，穿那么骚包干嘛？」只可惜，声音的颤抖，顾澜笙自己都听得见。


    陆思羡拎着餐盒放到办公桌上，蹲在顾澜笙身边，还没张口，滚烫的泪水已然砸在她的手背上，陆思羡上楼前酝酿演练好的一切，哪里还想得起来，因着疼惜忘得一干二净。


    第84章 动心


    两人一起上了楼, 顾澜笙无声地哭了，坚持称自己因为来了大姨妈才痛哭不已的，陆思羡上前，抿抿唇, 「恩，带随身用的生理用品了吗？」


    事实上，是没带, 因为没来，但眼下撒谎，就得撒到底了，「我去帮你买。」陆思羡再次出去, 顾澜笙得以喘息存活下来。


    只是, 下一秒顾澜笙就拍脑门，来没来大姨妈，回家就会被拆穿啊！这个猪脑子。


    顾澜笙软在沙发椅上, 算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如果陆思羡问, 她就说：她以为大姨妈来了，但实际没来。


    恩, 挺烂的藉口, 不管了, 她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


    陆思羡打电话过来问顾澜笙习惯用的牌子, 顾澜笙揉揉肿痛的眼睛，「都行，看着买吧。」反正也不是真的来了。


    办公室里归于沉寂，顾澜笙鼻尖翕动，嗅到了饭菜香，胃开始抗议。


    顾澜笙撩开手拎袋，精緻的饭盒，透明盖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对鸡翅，白白的米饭上还铺着一个嫩黄的煎蛋，顾澜笙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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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人要有志气，绝对不能偷吃。


    陆思羡很快折回来，顾澜笙一起身小腹坠痛明显，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好的不灵坏的灵，她该不会是「一语成谶」吧？顾澜笙道谢后低头拎着黑色袋子去了卫生间。


    大姨妈很给力，主人说来了，那就真的来了。


    亲眼看见血迹，顾澜笙的疼痛感开始翻倍，犹如《武林外传》里的郭芙蓉那一招生勐的「排山倒海」，疼得顾澜笙直不起腰。


    陆思羡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半晌都不见顾澜笙出来，实在担心便推开一条门缝，「澜笙，你怎么样？」


    「肚子痛~」顾澜笙虚弱的小声音传来，听得陆思羡的心都跟着一揪。


    生理期的疼痛，让人连自杀的心都有，陆思羡是体验过的，「你平常都怎么办？」


    「忍呜呜。」顾澜笙痛得冷汗直流，整个人都虚了。陆思羡怕被厌恶，但是又忍不住不管，她敲了敲顾澜笙的门，「我扶你回去吧。」


    扶，哪里能行？顾澜笙生理期一直都疼，但好久没有疼到她不想活的程度了，光是听见陆思羡的声音，顾澜笙的小腹都是歇斯底里的抗议，疼得叫她想撞墙。


    顾澜笙靠着门板，想要志气，只是步子迈出去，人就腿软地往下滑。


    「我抱你吧？澜笙，好不好？」陆思羡恳求。


    顾澜笙皱眉，以往都不知道问她意见的人，今天为什么如此「贴心」，贴心到她想咬死陆思羡。


    顾澜笙无力开口，半晌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一路折腾到家，顾澜笙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沾到床她就蜷缩成一团，再就没了任何动静。


    安静，她现在只需要安静，不要有任何声音，任何动作，因为一丝一毫都让她疼痛加倍。


    陆思羡轻声轻脚，还是会传来声响，顾澜笙拧眉，满腹的火气，她现在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会是伤人的话。


    陆思羡倒来热水，「要不然我餵你？」顾澜笙紧闭双目摇了摇头，不要和我说话，躁意腾起，让小腹的疼痛也翻滚着。


    说不清是怎么个疼法，全世界现在毁灭，都别来烦她。


    「要不要先吃点止痛药？」陆思羡之前也是吃药，后来是逐渐锻鍊身体，强壮之后大姨妈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顾澜笙一点反应没有，除了微弱的唿吸，整个人好像是晕厥的状态。


    陆思羡忧心地站在床头，不知如何是好，「我给你揉揉，会不会好点？」陆思羡轻声说，顾澜笙依旧是沉默，她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顾澜笙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拧眉恶声道：「别碰我！」


    陆思羡的手就跟被烫到似的，她头一次听见顾澜笙如此冷声冷语。


    「你出去。」顾澜笙蜷缩身体，脸颊埋进被子里，她不想这样的，但她控制不住，她克制着躁怒的情绪，半晌挤出一句话，「今晚别进来。」


    「对不起。」陆思羡轻声道歉后出去了。


    世界，终于安静，只剩下顾澜笙，和无止尽的疼痛。


    顾澜笙疼到无法思考，就蜷缩成一团，身上一阵阵的冷汗往外冒。


    老天，你让我死吧，我不活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顾澜笙渐渐进入浅眠，疼痛逐渐消失，最后她昏睡过去，整个人还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双手抵在小腹的位置。


    陆思羡出去时特意没有关门，就怕再进来会弄进声响，这次她穿着纯棉的袜子，跟小偷似的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陆思羡将买回来充好电的暖宝无声地放到顾澜笙身边，脑海里浮现出恶声恶气的顾澜笙，陆思羡的身子不禁一抖，她真的是有点被吓到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


    顾澜笙的手背感受到温暖，身体下意识靠向暖源，陆思羡就在她每次小动作时，将暖宝一点点送到小腹的位置。最后顾澜笙整个人侧趴着，让小腹尽量抵在暖宝上，以极为别扭的姿势睡着。


    惨白的小脸还是湿漉漉的，可陆思羡不敢再碰，更不敢给顾澜笙擦汗，怕惊扰了她，更怕她的脾气。


    全世界，她谁都不怕，就怕顾澜笙。


    陆思羡一坐就是大半夜，见顾澜笙的脸色逐渐恢復血色，翻身的次数增多，她悄悄起身出去了。


    天微明时，顾澜笙因为内急醒来，痛感已经消失，顾澜笙眯着眼睛想，她又活过来了。


    谢大姨妈不杀之恩。


    顾澜笙身体无力，半晌才软着身子爬起来，床上只有她自己……顾澜笙想起来了，是她不准陆思羡进来的。床头保温水杯里放着热水，顾澜笙一摸，身边还有一个暖宝，都是陆思羡送来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顾澜笙坐在马桶上小解时，身体都是无力地前倾，这次疼得太兇了，想必是因为最近情绪起伏太大。


    顾澜笙出了洗手间，望了一眼侧卧，门虚掩着，漆黑一片。


    陆思羡睡了吧？顾澜笙站在门口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去看看。


    陆思羡怕黑，从搬到她房里住之后，檯灯怕落灰就被她收起来了。


    顾澜笙站在门口，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无声地推开门，床上并没有人。


    门，再推开一点，窗前一个小小的黑影缩在角落，顾澜笙眼眶发酸，泪水差点滑下来。


    啪，顾澜笙按亮开关，陆思羡勐地转身，才注意到顾澜笙起来了，她立刻低头起身，「你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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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陆思羡掩饰，顾澜笙还是看清了，陆思羡的眼眶红肿，难怪去看她时，大晚上带着墨镜，「跟我回房里睡觉吧。」顾澜笙刚才情绪波动，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疼。


    「啊……没事，我不困。」陆思羡低头走近顾澜笙，却还是保持了几步距离，「你快回房躺着吧。」


    「陆思羡，我肚子很疼，没有力气多说话，跟我回房睡觉。」顾澜笙耐着性子。


    「好。」陆思羡扬手关了灯，「走吧。」


    顾澜笙小碎步，陆思羡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陆思羡衣服也没脱就上了床，躺在边上，顾澜笙蹙眉，「脱衣服睡觉。」


    「不了，快天亮了。」陆思羡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澜笙，「你快点躺下休息吧。」


    顾澜笙之前睡了很久，再也睡不着，许久后都没有听见身后有任何声响，如果不是她亲自叫陆思羡过来，她会以为，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心疼，是什么感觉？顾澜笙以前只听说过，因为失恋才能感受到痛彻心扉，可此刻她的心分明疼得难以唿吸。


    顾澜笙知道，她在意陆思羡，从最开始就在意，她说不清为什么，但该死的心，就是在意陆思羡。


    顾澜笙记得之前因为疼痛而面目可憎的自己，她应该道歉，「陆思羡。」顾澜笙轻轻叫了一声，陆思羡却没有回应。


    顾澜笙翻身，盯着陆思羡的背影，她躺在床边，只要一翻身就会落地。她们之间，足可以再睡下两个人。


    「陆思羡。」顾澜笙又叫了一声，依旧是没有回应，她自顾说：「对不起。」


    顾澜笙知道陆思羡没睡着，继续说：「不是故意凶你，我痛经的时候，会厌世会厌恶一切，包括我自己，所以对不起。」顾澜笙道歉到最后，委屈涌上心头。


    顾澜笙还是喜欢以往那个温柔的陆思羡，她不会背对着自己，她不会默不作声，她不会无声地拒绝。顾澜笙吸吸鼻子，她也不想那样粗声粗气，她觉得抱歉，却仍然奢望陆思羡对她展现无限的宽容和温柔。


    委屈浓郁就生出了怨，顾澜笙怨念陆思羡和她保持距离，怨念陆思羡不嘘寒问暖，怨念陆思羡根本不懂她。


    陆思羡，你不是会算卦吗？你为什么算不出我对你的在意。


    陆思羡，你都有小糰子了，你不能再去撩任何人，包括我。


    你想过吗？如果我真的动心，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你那么会算卦，为什么算不出来，我对你已经有说不清的依赖。


    我从来不会让自己依赖谁，却唯独对你从没有想过保持距离。


    现在，我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了。


    顾澜笙真的不想承认，她对陆思羡有喜欢，离年底还有那么久的，陆思羡也根本没有追她，她就动心了？


    顾澜笙，你的喜欢太廉价了。


    物以稀为贵，不要轻易喜欢谁，更不要轻易说出那个词。


    如果没有说出来，或许还可以骗自己，我是暗恋，即便你不知道不理解不接纳，都可以理解。


    可一旦说出口……


    陆思羡，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有小糰子了。


    顾澜笙翻过身，同样背对着陆思羡，一辈子都不要主动说喜欢。


    黎明的亮光射进来，一只刚刚爬出蟹壳的小蟹子，偷偷地缩回去。


    我的世界沉闷黑暗，但至少是安全的。


    就这样吧。


    顾澜笙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滚落。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疼的，她怕疼，她不要喜欢了。


    第85章 脸红


    两个人, 背对背，谁也没动过。


    陆思羡起来时，顾澜笙是知道的，不过她一动不动, 直到陆思羡出去后，她才缓缓地平台，手臂已经压麻了。


    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面对陆思羡, 顾澜笙抚着心口。要不然就试着拿陆思羡当普通朋友吧，趁着幼苗尚小，顾澜笙决定心动扼杀，恩, 就做朋友吧。


    顾澜笙眼睛疼得睁不开, 她眯着眼跟薛玖请假，顾澜笙：薛秘书，我今天不太舒服, 我想在家办公。


    啊……又病了, 薛玖轻声嘆气，华信集团和顾澜笙相剋吧？薛玖：好好休息，晚点去看你。


    顾澜笙：不用看, 我是那个来了，疼得厉害, 休息下就好了。


    薛玖：恩, 等晚上看看情况再说。


    早餐桌上, 两个眼眶红红的人, 面对面坐着，往日里的轻松和谐被沉闷别扭取代。


    「澜笙。」陆思羡犹豫良久开口，顾澜笙的手一抖，筷子夹住的煮蛋滚落，「要不然……」陆思羡费力地吐出三个字后沉默片刻，才努力轻松地问：「我还是搬出去住吧？」陆思羡了解自己，她对顾澜笙的占有欲强烈，只要视线触及这个人，就会想要靠近。


    让她们生活在一个空间里，却又让她保持距离，对她来说，生不如死。


    顾澜笙断然没想到，陆思羡会比她做得更绝，早上刚给自己做好思想建设做普通朋友，没想到，陆思羡决绝到要搬出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来，顾澜笙放下筷子，低头深吸一口气，语气冷然，「我这里对你来说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澜笙……」


    「你走吧，我的家再也不欢迎你。」顾澜笙是真的生气，当初是陆思羡非要住进她家，将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陆思羡拍拍屁.股走人了，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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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搬家的话题，两个人早上又是不欢而散。


    陆思羡去上班，顾澜笙在家，说是办公，但心烦意乱无心工作。


    顾澜笙打算码字，只是打开电脑，大脑一片空白。


    陆思羡也没好到哪里去，少有地熘号，被蒋维尔逮了个正着。


    「陆总，你如果无心工作，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蒋维尔还是给陆思羡留了面子，单独叫出来训话，「这么多人开会，你到底在想什么？」


    「抱歉。」陆思羡低头道歉。


    蒋维尔还想再说，身后的门开了，沈青訸随后出来眺了一眼蒋维尔，说：「陆总，下去抽根烟吗？」


    「好。」


    沈青訸拍了拍蒋维尔的肩膀，「蒋总，您继续开会吧。」


    蒋维尔恨恨地瞪了一眼沈青訸，回到会议室。


    「是因为恋爱不顺吗？」沈青訸递出一根烟，陆思羡借着沈青訸已燃的烟点了自己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半晌轻唿出来，人跟着咳嗽一声，太久没抽菸，不太习惯了，「算是吧。」陆思羡没有多说，她记得，沈青訸最初说过的话。


    「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沈青訸望着远处熙攘的人群，勾起唇角笑，「能成的话，算是给我和爱人积修功德了。」


    「……」陆思羡掸了掸菸灰，「沈总之前不是说……」


    「之前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渊源。」


    「……」陆思羡脸色黯了黯，没做声，如果她所想的那种渊源，还是算了。


    「真是别扭的姑娘。」沈青訸抽走陆思羡指间的烟，「让你下来抽菸，你还真就实实在在地打算抽完一整根？」沈青訸将两根烟一起丢进垃圾桶，「你的问题，即便说了，我不见得能解决，但是我和爱人在一起的过程挺曲折，或许你可以借鑑。」


    陆思羡嘆口气，「现在有点晚了。」


    陆思羡都提出要搬走了，顾澜笙也为此冷脸，她们现在似乎是奔着回不去的路走下去了，「我不想走，但是为了她好，我才想要不要先搬出去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下，现在说搬走又不走……」


    「陆总可真傻。」


    「恩？」陆思羡不解。


    「顾澜笙那么说了，你还打算真的搬走？」


    「我不想走的。」陆思羡低头，在稳重的沈青訸面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腼腆又无措，「可不走就是打自己的脸。」顾澜笙早上冷脸之后，陆思羡就后悔了。


    「脸重要，爱情重要？」沈青訸笑着问，陆思羡不解地抬眸，沈青訸指尖揉了揉额头，「你有注意过吗？我这里有一道疤。」沈青訸平常都是化妆去遮掩，但再好的妆也无法完全掩饰伤疤。


    陆思羡早之前就注意过但没有放在心上，「沈总这里怎么伤的？」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即便多了疤也帅气。


    「这也是为爱而战的痕迹。」沈青訸笑道，「陆总，我的建议是，对待爱情要厚脸皮一点，尤其对着顾澜笙，我看那姑娘性格内敛腼腆，应该是极为被动的类型，你如果再遇事就躲，你们两个只会越走越远。」沈青訸似是回忆起好笑的画面，笑道：「顾澜笙要是有我爱人一半的主动和勇敢，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陆思羡再次嘆息，「沈总，其实，顾澜笙跟我说过，她曾经喜欢过一个学长，也想以后结婚的，我不知道……」她犹豫纠结，怕自己是自私。


    「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那你还是要慎重选择这条路。」沈青訸往办公楼里走，陆思羡跟在身后，沈青訸继续道：「不过我听你的描述，顾澜笙对你应该是有好感的，真的讨厌你，你搬走了，她开心还来不及。」


    「所以，她是真的不希望我搬走？」爱情面前，先动心的人总是不够自信的。


    「恩。」过来人给出肯定的答覆。


    陆思羡不安的心才稳了稳，早上听顾澜笙的话，她真的一度以为顾澜笙厌恶她，希望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家。


    「不过陆总要走的路还是挺长，你们两个好像都是恋爱就无脑的类型。」通俗来说，就是一动心就白痴，搁着以前，陆思羡是绝不肯承认的，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辩驳的资本。


    电梯门开了，沈青訸出去，「沈总，掰弯一个直人，是不是太自私了？」陆思羡轻声问。


    「陆总。」沈青訸回身，认真道：「自私与否，我不说，你先问问自己，你是否能承受失去顾澜笙，你是否能做到笑着祝福她走进婚姻殿堂？」


    陆思羡心口绞痛，沈青訸是过来人，能理解陆思羡的心境。因为爱一个人而畏首畏尾，也因为爱一个人，恨不能连下辈子都提前想好如何度过，生怕亏待委屈了对方。


    「不如这样，你试着以朋友的身份和顾澜笙相处一段时间，朋友如何相处，我想陆总应该很清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至少面上做到朋友间的行为，别越界别占便宜，」沈青訸挑眉，见陆思羡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大概能猜测到，为了爱情，陆思羡该是耍了不少小把戏。


    「就认认真真做一段时间朋友，看看你的心如何反应，也顺便观察下顾澜笙的态度。」沈青訸指尖点了点太阳穴，「别恋爱就无脑。」


    沈青訸做了陆思羡的思想工作，当然是不够的，沈青訸给薛玖打了个电话，「薛秘书，陆思羡和顾澜笙的事，您应该是知情的吧？」薛玖讶异，她自认为不曾外露情绪，她们也只是在郊游时见过一面而已，「沈总，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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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訸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陆思羡和顾澜笙闹了别扭，顾澜笙的性子爱闷着，希望她作为朋友多关心。薛玖也不傻，听出了苗头，「谢谢沈总费心。」挂了电话，薛玖内心其实有一丝羡慕，只见过一面的人都给陆思羡出谋划策追求澜笙，她对温良玉却只能做个闷葫芦。


    薛玖提早下班，敲开顾澜笙的门，看她眼睛肿的跟核桃差不多，薛玖也跟着心酸，通过爱情圣殿的路，并不好走，她更不敢轻易跟温良玉表白了，怕全军覆没。


    「不知道你是不是陆总闹别扭了，陆总这人别看工作里是把好手，但对于在意的人想得多，脑袋有时候也会不够用。」薛玖笑了笑，「你可别告诉她我说的，她爱面子会揍我的。」


    顾澜笙嗯了一声，兴致始终不太高。


    「澜笙，像我说的，有话别闷在心里，该说的就说，凡事不要总是考虑别人，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才会开心。」


    顾澜笙道理都懂，但性格使然，没憋到份她不会说伤人的话，今天陆思羡一出门，她也后悔。陆思羡是疑问句徵询她意见，她却把活路给堵死了，如果陆思羡真走了呢……这一天，顾澜笙都在困扰，光是想到陆思羡搬走，她都难过不已。


    「心急则乱，不管是什么，说话做事都是，要冲动的时候，先默数10个数，如果冲动无法数数，那就舌尖抵着上颚画圈，尽量多画几圈，当情绪稍微稳下来，再去表述自己的意见。」


    「恩。」顾澜笙低头，偷偷学到了一招。


    「其实，越亲近的人说话越要注意，古语讲唇亡齿寒，」薛玖盯着顾澜笙，她指尖搓着桌面，「距离近，难免会磕碰，说话语气重，对方难过，你也会难过。」


    对的对的，薛玖好厉害，顾澜笙赞嘆，她就是这样。


    「还有啊。」薛玖坐到顾澜笙身边，笑着说：「有的时候不要太较真，要不然彼此都会很累。」


    薛玖说的每句话，都说中顾澜笙的心理，她一整天都在想，晚上陆思羡回来，她该怎么办。


    薛玖走了，顾澜笙也稍微想通了些，她不会主动提陆思羡离开，如果陆思羡真的收拾东西，她就说让陆思羡先找住处，找到合适的再说之类的。如果陆思羡为难，她就让陆思羡先住侧卧，顾澜笙甚至翻出檯灯放到床头了。


    顾澜笙头一次如此心焦，陆思羡下班时间一过，她就不停地翻手机，看时间。


    陆思羡不会这里的东西都不要，直接走了吧？已经8点了，顾澜笙有点绝望了。


    陆思羡混球，说走就走！


    咔哒，拧钥匙的声音，回来了？顾澜笙立刻弹起来冲到门口。陆思羡缓缓推开门，最先入眼的是一双赤脚，陆思羡急急地推开门俯身拿鞋柜上的拖鞋，「经期不能着凉，赶紧穿鞋。」陆思羡低头将鞋子抵过去，「来，穿上。」


    顾澜笙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而且因为心急连鞋子都没穿。一股热度爬上脸颊，顾澜笙蹬上鞋子，咬咬唇，道：「又加班了啊？」


    「恩……」陆思羡是犹豫许久磨蹭才回来，怕顾澜笙会真的让她走，「你吃饭了吗？」


    「还没。」


    「那我先去做饭。」


    「我想吃糰子。」


    「好。」


    陆思羡前所未有地庆幸，她厨艺不错，顾澜笙望着陆思羡的背影，心跳得厉害，陆思羡不会走了吧？


    陆思羡做饭时，顾澜笙蹑手蹑脚进入到卧室，将侧卧的檯灯偷偷收起来。


    晚饭桌上，前所未有的和谐。话不多，但都是围绕工作，避开敏感点。


    入了夜，陆思羡主动说，「我住侧卧吧，免得影响你休息。」陆思羡挠挠头，「檯灯我记得你收起来了，放哪了？」


    「檯灯……」顾澜笙双手紧了紧，吞咽口水，咕噜一声，抓抓鼻樑脸红道：「我、我忘了。」


    「啊……」陆思羡试探地问：「那怎么办？」陆思羡看着熟悉的动作，猜测顾澜笙是在撒谎，但涉及到自己她不敢确定，可内心的欢喜是有的。要克制，陆思羡告诉自己。


    「你就先住我房里吧。」顾澜笙低头，顺势道歉，「昨晚肚子太疼，我语气不好，不是故意的……」


    煎熬的心得到熨帖，顾澜笙还是在意她的，陆思羡没出息地感动。顾澜笙听不见动静，以为陆思羡还在气着，低头忸怩半天揪了揪陆思羡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了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那语气软得陆思羡快要站不住，如果不是一路上都在个自己做思想建设，先做朋友试试，陆思羡此刻真的会忍不住抱住顾澜笙，「我没生气，你好些了吗？」


    「恩，你昨晚送来的暖宝很好用，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昨……就，恩，好用就好。」陆思羡支吾，一分神就说走嘴了。


    顾澜笙听得清楚，陆思羡说的是「昨」字开头，昨天专门为她买的吗？顾澜笙的心在油锅上被煎炸了一天，疼得翻来覆去，此刻终于有了喘息的功夫，嘴巴里一丝丝的甜，「那、那我们睡觉吧。」


    两个人的别扭，莫名其妙地化解了。


    陆思羡这一次睡得很快，因为昨天在疲惫，今天一整天都精神紧绷，顾澜笙白天打瞌睡，此刻倒是精神。


    听着匀称的唿吸声，顾澜笙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让她最后爬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盯着朦胧美丽的面庞，顾澜笙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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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咬咬唇，心中愁肠百转后，她微微顷身过去，蜻蜓点水。


    夜色正好，有小贼窃玉偷香。


    第86章 甜甜


    清晨, 精緻的早餐依旧。


    门口，细心的嘱咐也依旧，陆思羡还帮着顾澜笙抚平她没看见的衣角褶皱。


    出门，各自开车, 驶进拥挤的红色长龙。


    顾澜笙轻车熟路打开导航，若是被人知道，她上班一个多月, 每天都要靠导航才能到达公司，估计也要被笑话的。


    堵车时，顾澜笙打开收音机，最近似乎被《迷宫》包围了, 只要打开收音机, 总会听到《迷宫》。


    许是今天心境不同，顾澜笙没有之前的撕心裂肺，不过心口听得沉闷倒也是真的, 整首歌就是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顾澜笙的思绪飘远, 想起昨晚她偷亲陆思羡的画面现在还脸红……搁着以前，打死顾澜笙，她都不会相信, 她会干出这种事。


    顾澜笙听了《迷宫》太多次，等车无聊便一起哼唱, 脑海里是茶蜜色波浪发被微风拂动, 精緻的面庞是浅浅的笑, 顾澜笙嘴角弯了弯, 陆思羡长得是真好看，声音也好听。


    「中午要记得准时吃饭。」


    「这两天千万不要吃凉的。」


    「包里给你放了红枣姜茶，记得喝。」


    「今天晚上，我给你炖乌鸡汤。」


    ……


    早上在家门口，陆思羡嘱咐了不少，顾澜笙其实没仔细去听内容，被柔和的音线引着，不由得都入了心，一个都没忘。


    说好了要当朋友，可关心顾澜笙已经成了习惯，早上陆思羡出门后反思，她早上是不是唠叨太多了？顾澜笙全程都没说话，她以后还是收敛些。


    顾澜笙是成.人，她有自己的思维和方式。陆思羡堵车时，思考的是之后与顾澜笙相处。就拿和安安相处这件事来说，她希望顾澜笙保持距离，可作为不了解安安的顾澜笙性子软，安安拿捏到顾澜笙的「弱点」便不知羞耻地利用。


    说起她气顾澜笙和安安相处，归根到底，是安安的不善良。


    陆思羡想，她还是得注意安安，只言语上提醒顾澜笙，会让顾澜笙有种被她管制的感觉，大概也不舒服。


    两个人，两条路，去往不同的地方，但思绪是交叉的，她们都在想着对方。


    顾澜笙这两天查阅了华信集团近期的销售进展和计划，同时关注了长春分公司的动态。此外，顾澜笙没忘研究华信投生最近推出的投资项目，kelly那进展不顺，她还是得琢磨从陆思羡着手。顾澜笙托着小脸凝神片刻突然醒悟，陆思羡不投资华信投生，其实根本和项目没关系，是和华信集团本身有关系。


    确切地说，是和傅青辞有关系，顾澜笙正在为自己的想法点赞，敲门声响起。


    「请进。」


    「澜笙。」薛玖推门进来，「身体怎么样了？」


    薛玖昨晚本想去探望，最后因为工作加班没能抽出空来。


    「没事了。」顾澜笙见到薛玖，也想起之前的报告，「对了，薛秘书，报告我又重新完善了一个版本，待会发你。」


    顾澜笙的状态不错，不像是那晚死气沉沉的，薛玖也安心了，「行。」薛玖放下两包暖茶，「这是之前温总买的，我喝着还不错，对于驱寒保暖挺有效果的，你喝喝看。」


    啊……茶，陆思羡给的茶忘喝了。


    「澜笙，你中午一般在哪吃饭？」薛玖以往的中心都是温良玉，但顾澜笙进入分公司之后，她不得不稍微分心，但眼下看来，分一点心思是不够的，「我看你好像很少在单位吃。」


    「恩。」顾澜笙倒不是不喜欢华信的餐厅，只是时常一个人孤零零的，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她，仿佛她被排挤一般，「有时候会去外面吃。」顾澜笙补充了一句，「有时候也是为了熘达，就出去了。」她生怕薛玖多想。


    「啊……」薛玖应了一声，「最近温总都出差，我一个人也不爱去，要不以后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吧。」


    顾澜笙果然一口答应下来，薛玖暗笑，简单心软的小姑娘，陆总追起来不该这么吃力的啊。


    中午，雅奈尔的餐厅，陆思羡一个人坐在餐厅一角。


    「我看你天天一个人。」沈青訸下来得早，吃罢饭准备回去，正好瞧见陆思羡。


    「一个人也挺好。」陆思羡倒是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如果她不是心悦的人，她宁愿一个人吃饭，图个清静。


    「没事多和蒋总打交道。」沈青訸指指另外一侧，「她也是一个人，对着自己的领导主动点没坏处，有事的时候她上心，你会好过很多。」


    道理很浅，陆思羡也懂，「蒋总并不喜欢我，我不想给她添堵。」陆思羡直白道。沈青訸闻言轻笑，宽慰她：「那你想多了，她讨厌的不是你。」蒋维尔不喜的是陆思羡的推荐人kelly。


    「社长对她很好啊，每次跟我提起都是夸赞。」陆思羡无奈地摇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什么过往。


    「就是因为太好了。」沈青訸没有多说，只是告诉陆思羡，别对自己的上级怀有情绪，尽量别一个人吃饭。


    沈青訸离开，陆思羡端望不远处角落同样是一个人的蒋维尔，终是起身端着餐盘主动过去了。


    蒋维尔作为公司高层，在单位用餐的时候不多，偶尔在单位，若是赶不上沈青訸一起，她几乎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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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维尔不会主动叫谁过来坐，一般人也不敢往她身边坐，此刻，噹啷一声，金属餐盘落在桌面发出声响，蒋维尔抬眸，陆思羡问：「蒋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坐吧。」都过来了还问什么问，难道她能说不能？看见陆思羡就想起kelly，简直是连锁反应。


    席间静默，陆思羡难得主动想找个话题，但两人除了工作没有交集，「蒋总，京沪智慧城市的项目……」


    「吃饭时别聊工作。」蒋维尔直接打断她，她一天就吃饭的时候能放空休息。


    「……」陆思羡没再说话。


    沉闷的氛围持续到尾声，蒋维尔放下筷子问：「方盛钢汽那边怎么样了？」


    「周末，我和方盛钢汽的欧总约了打高尔夫，我会再聊聊。」


    「下午去我办公室汇报工作进展。」蒋维尔端起餐盘走了。


    陆思羡瞅瞅自己盘里的饭，这不还是一个人吃饭吗？抬眸望着远去的背影，陆思羡在饭后给kelly打了个电话。


    最初，kelly介绍陆思羡来雅奈尔，陆思羡倒是一般，kelly极力推荐她才过来。


    「你和蒋总到底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才让她那么讨厌我的？」陆思羡最开始来，就注意到蒋维尔对她有敌对情绪，她想着高层有小脾气也正常，这种小脾气在工作中尤为明显，蒋维尔对她就是格外苛刻。原以为是针对她个人，现在看来她不过是「背锅侠」，kelly笑道：「怎么了，她又欺负你了？」


    「你以前总欺负蒋总吗？」


    「没有啊，她那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


    「你喜欢蒋总？」陆思羡细想，kelly一直未婚，身边有不少男男女女追求，kelly从来都是挑明当朋友相处。


    「l桑，你今天很八卦。」


    「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陆思羡忧心道，「每天都被上司敌视，怎么都取悦不了上司，你看看，我的升职加薪不说了，我怕是试用期都难过。」


    「那不会，老蒋这方面还是很公正的。」


    kelly看似热情大方，跟谁都没有距离，但事实上，她交朋友很挑剔，唯独提到蒋维尔时，那溢美之词简直让陆思羡觉得她可能被谁下蛊了，就差吹捧上天。


    下午，陆思羡去蒋维尔办公室汇报近期工作进展，出了办公室遇上要出去办事的沈青訸，陆思羡叫了声，「沈总。」


    「恩。」


    「我冒昧地问一下，蒋总结婚了吗？」陆思羡试探地问。


    「恩。」


    「k是不是喜欢蒋总？」


    沈青訸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没说过。」


    还真是……陆思羡回办公室的路上琢磨，kelly热情奔放但也不会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她喜欢的人结婚了，她就打算一辈子单着了？要说这蒋总结婚了，问题是，她从来没听说过蒋维尔提起，更不曾听谁议论过，仿佛蒋维尔的丈夫，只是一个虚拟的形象。


    陆思羡回到办公室落座，思绪延伸，蒋维尔看似是讨厌kelly，每次提及鄙视愤慨，但内心果真如此吗？陆思羡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啊，还是别琢磨别人的爱情故事了，她自己还是单身狗一只。


    陆思羡今天忍着没给顾澜笙发信息，忍到现在终是有点按捺不住，便反覆编辑信息，确定不暧昧很友情的腔调：澜笙，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姜茶喝了吗？


    顾澜笙收到信息时，刚刚泡了一杯姜茶，啜饮一口，甜中微辣，口感还可以。


    小糰子：恩，正在喝。


    顾澜笙心情好，还拍了张照片，热气腾腾的姜茶酒红色，白皙的指尖扶着杯身，淡粉的指甲颜色很漂亮。


    小糰子好乖啊，还给她拍照，陆思羡心里也甜丝丝的。


    陆思羡盯着照片看了许久，顾澜笙等不到回信儿顶失落，咂咂嘴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投入到工作中去。


    温良玉让顾澜笙多注意长春子公司的情况，顾澜笙根据自身经验开始整理方案，万一哪天温良玉问起，她不至于措手不及。回想当初她在子公司看见薛玖制作的ppt，顾澜笙只能仰望的精美级别，她先整理基础资料，等制作方案，上网搜搜模板，再跟薛玖讨教几招。


    顾澜笙一口气忙到下班，再抬头时，姜茶已经凉了。


    顾澜笙捨不得倒掉，去茶水间兑了热水一口气喝掉，洗涮杯子准备下班。


    顾澜笙一出茶水间，差点撞上经过的薛玖。


    「正好，澜笙，你跟我一起去！」薛玖神色少有的紧张，顾澜笙也跟着提心弔胆，「怎么了？」


    「傅总的车被撞了！」


    第87章 别扭


    顾澜笙害怕医院, 但此刻若说不去，情理之上都说不过去。


    薛玖开车走了一半，注意到副驾驶上的顾澜笙局促不安，她恍然想起顾澜笙中暑那一次。


    「澜笙。」薛玖叫了一声, 顾澜笙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顾澜笙才回过神似的搭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害怕医院？」


    顾澜笙以为薛玖不知道她害怕医院, 眼下听薛玖这般问，边请求道：「我、我可以只在门口吗？」那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可以。」顾澜笙没说，薛玖也没再问，她应该提醒陆思羡多注意这点, 正常人不该如此惧怕医院的。


    陆思羡给顾澜笙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起初想着她在忙，可等了半小时，顾澜笙还是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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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无奈之下打给薛玖, 「澜笙和我一起来医院……」


    「她病了？」


    「不是她。」


    陆思羡刚松口气又急道：「顾澜笙很怕医院, 你怎么带她去那了？」


    是啊，薛玖也是忙忘了，不过想着傅总对顾澜笙照顾有加, 顾澜笙一起来探望，傅总大概心里会好受些。


    「谁病了？你们还要多久？」


    「傅总受伤了。」


    陆思羡怔住, 「伤得重吗？怎么回事？」


    傅青辞伤得倒不重, 幸好是当时人不在车上, 后面车子追尾斜方向撞过来, 傅青辞为了躲避被绊倒，小腿和膝盖擦伤了，「傅总得输液，我还得会，顾澜笙就在医院门口，要不然你来xx医院门口吧。」


    陆思羡赶到后，顾澜笙正缩在车子里，即便只是医院门口，还是让她过度紧张到噁心。


    「怎么不接我电话啊？」陆思羡上了车见到人了，总算是松口气。


    顾澜笙冷不丁见到陆思羡，不安的心像是找到了依靠，她不由得往陆思羡身边靠了靠，「我没听见手机响。」顾澜笙摸了半天，手机估计是落在单位了。


    「要不，我抱你一会？」陆思羡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疼极了。


    「你、先去看看陆总吧。」顾澜笙尽管渴望，但受伤的人更重要。


    陆思羡抿抿唇，没做声，顾澜笙偏头小声问：「你和傅总是有什么过节吗？」


    「没。」陆思羡推开车门，「我去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出来带你回家。」顾澜笙连忙点头。


    陆思羡打给薛玖，「病房多少号？」


    「在1028。」薛玖挂了电话，傅青辞微微抬眸，问：「谁？」


    「是陆思羡陆总。」薛玖起身给傅青辞倒水，傅青辞眉头挑了挑，「小薛，你去帮我买一份小米粥吧。」


    「那等陆总来了的，您这里不能离开人。」


    「没事，你去吧，她估计也快。」


    薛玖离开没多久，陆思羡就到了，敲开门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小腿缠着纱布，她眉头紧蹙。


    「进来吧，站在门口干嘛。」傅青辞费力地想要坐起身，但小腿吃疼用不上力，手臂打针也不敢吃劲儿。陆思羡关上门，蹙着眉头走近搀扶傅青辞，给她后背垫了一个枕头，「伤得重吗？」


    「没事。」


    「那就好。」


    两人再无话，陆思羡扫了一眼旁边的桌上，空空的水杯，还有没开封的水果礼盒。


    傅青辞打量陆思羡，嘆声道：「怎么又瘦了。」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不用您操心。」陆思羡语气不善。


    简单的对话结束，再度陷入僵局。


    陆思羡站在床尾，别过头站着，就是不看床上的傅青辞。


    「我没事，你回去吧。」傅青辞知道陆思羡不想来，也不是薛玖能叫来的，估计是顾澜笙吧。


    「需要住院吗？」憋了半天，陆思羡又问了一句，傅青辞拽了拽输液的药管，「不住。」哪有那个时间，一堆文件等着她看呢。


    「行了，回去吧。」傅青辞坐起身够向床尾的摺叠桌，距离有点远，她必须得再往前挪才能够到。陆思羡余光注意她的动作，走近帮忙拉起摺叠桌，见傅青辞拿起旁边一叠资料要放上去，陆思羡又把摺叠桌收回去了。


    「……」傅青辞无言地望了一眼陆思羡。


    「不工作活不了吗？」陆思羡话语带着怒气。


    傅青辞将资料放到腿上，淡声道：「一无所有的人，不工作还能干嘛。」


    「那你和工作过一辈子吧。」陆思羡语气挺沖，傅青辞淡淡道：「好了，看我碍眼，就回去吧。」


    陆思羡心口憋着一口气，唇角动了动最终没说出什么来，见傅青辞握笔开始签字，陆思羡只觉得刺眼，别过头站着。


    直到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薛玖回来了。


    「傅总，粥买回来了。」


    「恩，辛苦小薛了。」


    「陆总。」薛玖点头问候。


    「薛玖，你出来下。」陆思羡叫道。


    两人就在门口，陆思羡将门虚掩，「伤得重不重，需要住院吗？」


    薛玖嘆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伤得不重，但也不轻，医院建议是住的，但傅总说不住院。」薛玖又是轻嘆，「我本来想问问傅总家人联繫方式，但傅总不说，晚上说是打完针就要回去，还不让我跟着去。」


    「……」


    陆思羡没做声，薛玖想起什么似的，「我刚才去看了一眼澜笙，她对医院的害怕超出正常人了，你有时间多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陆思羡之前对于顾澜笙的过去，是想就此掀过去两人重新开始，不过如薛玖所说，或许真的是心结，不找回消失的记忆，她们怕是很难重新开始。


    「晚上你送她回去？」陆思羡问。


    「谁？」薛玖一时没区分，陆思羡说的是傅青辞还是顾澜笙。


    陆思羡指指病房，薛玖压低声音，「按照陆总的意思，她都不让我送，说有保镖就行，不过我会送她到家，要不然我不放心。」


    陆思羡抿抿唇，眉头挑着，「恩，那你赶快进去吧。」


    薛玖以为陆思羡就此离开，不料想她跟着进来，傅青辞也是意外，在两人打量的目光下，陆思羡端着水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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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总，您吃点粥。」薛玖打开热粥。


    陆思羡很快折回来，是一杯热水，「那我走了，傅总好好养伤吧，身体是自己的。」陆思羡躬身，离开了。


    傅青辞盯着冒着热气的热水，心口酸了酸，这是第一次吧？


    薛玖也是着实意外，在华信的高层，没有人不知道陆思羡，能力出众是一方面，最为重要的是，陆思羡和傅青辞对着干。凡事只要涉及到陆思羡，她认为是对的，她就据理力争，哪怕和傅青辞撕破脸。


    最开始，薛玖以为陆思羡会被辞退，不过直到陆思羡主动离开，傅青辞也没把陆思羡怎么着。


    陆思羡坚持己见，有对的时候，也有错误的时候，该批评的时候，傅青辞也不留情。


    总之，工作时，两人颇有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傅青辞喝粥时，「我感觉陆总还是挺关心您的。」薛玖坐在一旁闲聊，傅青辞失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虽然和您对着干，但我没回来之前，她都没走，连水都没敢出去倒。」薛玖一向细心，自然是注意到了细节，「我回来了，还把我叫出去问了伤势，还主动给您倒热水。」


    傅青辞失神地盯着重新被薛玖撑起的桌面，嘴角勾了勾，有了一丝笑意。


    也是呢，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别扭的关心。


    陆思羡载着顾澜笙远离医院，顾澜笙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傅总怎么样了？」顾澜笙也终于有精力去关心。


    「不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陆思羡情绪低沉，顾澜笙察觉到也没再多问，等晚点问薛秘书吧。


    回家路上，顾澜笙先去单位取了手机。


    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陆思羡下厨做饭，乌鸡汤是没时间做了，「今天就炒两个菜，明天给你做汤。」


    「一个菜就够了，我不太饿。」顾澜笙还是蔫巴巴的，估计是刚从医院回来，还没调整过来。陆思羡一路回来情绪似乎也不对，顾澜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傅青辞不愉悦的过往造成的，顾澜笙挽起衣袖，「我给你打下手吧。」


    顾澜笙主动，陆思羡当然不会拒绝，顾澜笙打鸡蛋时，陆思羡收了收心思，故作不经意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怕医院啊？」


    顾澜笙搅弄蛋液的手顿了顿，她低头时，耳鬓的碎发垂下来，随着搅弄的动作荡漾，「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澜笙不算撒谎，她有记忆开始，只要听到医院两字就打憷，一到医院闻到消毒水混杂着药味，还满眼的都是白色，她就不受控制地害怕，顾澜笙慢吞吞地说：「可能是我失去的记忆中，对医院有很不好的印象吧。」


    「恩。」陆思羡切好西红柿，开始切葱花，「你从没想过找回记忆吗？」


    当然想过。


    她失去了部分记忆，顾澜笙没感觉生活受到困扰，所以也没有特意去寻找。


    人得向前看，不是吗？顾澜笙每次陷入回忆时，她就会这样告诉自己。


    「感觉没什么必要，也许那部分记忆是我不喜欢的。」顾澜笙盯着陆思羡，纳闷她怎么突然对自己的过去好奇。陆思羡的睫毛低垂，修长笔挺，好听的声音说：「可万一那部分记忆里，有你喜欢的呢？」


    「那也只是万一啊。」顾澜笙是胆小的，某些特定的时候，她会因为害怕失败而不去开始，「我出了车祸是真的，我忘了记忆也是真的，我对车祸那一部分想不起来，这部分的画面肯定不美好。」顾澜笙如果想找回记忆，那车祸的部分不可避免。


    陆思羡无声地切番茄，精巧的棱块妆，纤细的指尖按压着已经去皮的番茄，需要稍微用力压住快速落刀，番茄才不至于碎裂。顾澜笙盯着陆思羡出神，搅弄蛋液的动作因此慢下来，陆思羡察觉到，刀柄一顿，偏眸问：「假如你失去的记忆里，有我的存在，你会愿意找回那部分记忆吗？」


    顾澜笙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陆思羡于她而言，是美好的存在，尽管她口是心非，也否认不了渐渐松动的心。如果她和陆思羡早就认识，她们或许……陆思羡剪水似的眸子里尽是温情，顾澜笙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却也极为小声地说：「我愿意。」


    第88章 诱惑


    如果不是薛玖突然致电, 陆思羡会忍不住继续聊下去，顾澜笙轻声却又坚定地那句「我愿意」，让陆思羡欢喜。陆思羡可以理解顾澜笙的心情，她曾经无数次想要忘记过去, 但却无法忘记。顾澜笙因为意外忘了，她的生活照旧，她不想也正常, 只是……顾澜笙连同她一起忘记，陆思羡还是难过。


    顾澜笙之前给薛玖发的微信，问傅青辞的情况，薛玖直接打电话过来, 「傅总已经回家了, 你怎么样？」


    顾澜笙歉意道：「我没事，麻烦薛秘书跟傅总说一下，我真的不是不想进去。」


    「没事, 傅总不会挑理的。」薛玖宽慰。


    顾澜笙让薛玖转达, 她明天去拜访，当然前提是傅总方便的话。顾澜笙每次不舒服，公司都回来慰问, 傅青辞还专门探病，顾澜笙总算有机会表达感谢, 她琢磨着明天买点补品送过去。


    「方便, 我问过傅总了, 不过傅总说不准买东西。」


    顾澜笙扶额, 傅总会算卦吗？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事情啊。


    「澜笙。」


    「恩？」


    「傅总说不准买，就真的别买。」薛玖了解傅青辞，不存在所谓的虚礼，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顾澜笙真的买了，她才是真的会计较，「你就明天过来陪傅总聊聊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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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吃饭时，在桌上还主动问陆思羡，「你说，探望病人，空手去是不是不好？」领导不让拿东西，就真的空手去，领导会觉得她傻得实在吧？


    「你要探望谁？」陆思羡明知故问。


    「就、就是……」顾澜笙怕说出傅青辞会惹陆思羡不痛快，支吾的时候，陆思羡替她说出来，「如果是去看傅总，那就空手去吧。」既然陆思羡和薛玖都如此说，顾澜笙也没不再多想。


    晚上，顾澜笙在书房里码字，等新的一章推送出去，她闲来无事刷新收益，这一刷吓一跳。


    顾澜笙的收益向来不低，但从没有如此高过。


    顾澜笙刷新后台，发现有一位用户频繁投深水，连着几天都是如此。


    新用户的名字——相思。


    顾澜笙刷新留言区，「相思」留下的留言，和她写的文章内容没关联，都是不同类型的表白。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作者，我爱你，真的爱你。


    顾澜笙的文下，从不缺少示爱者，不过章章深水示爱的，只有「相思」。即便是原来的「锦瑟」，也只是砸深水而已，留言都是晋江的模板。


    于是，相思的深水下就有读者盖楼。


    「卧槽，这是作者大大的土豪粉儿！」


    「真心土豪，我看着连着砸了好几天。」


    「就是，一刷晋江官网，我最亲爱的大大霸屏了都，在那滚了好几天了。」


    「这位读者是真心有钱……」


    「心疼作者大大只能拿一半，那么喜欢作者大大赶紧勾搭，然后直接打钱哈哈。」


    「楼上，你说的那叫包养，也得看我女神愿不愿意好不好啦，想包养她的人多了去了。」


    「诸位别急，一开始都是狂热的，看她能坚持多久，我不信她能天天砸。」


    「霸王票第一名还是锦瑟，说是真爱也等她占了第一再说。」


    ……


    顾澜笙倒是没什么损失，作收渔翁之利，不过出于感谢，顾澜笙还是编辑已推送的最新章节，在小绿字里特意说了一句：谢谢相思的深水。


    写罢，又觉不妥，投霸王票的不止一人，她单独拎出投深水的感谢，其他投雷的小可爱们怎么办？


    小绿字：谢谢相思的深水，也谢谢每一个投霸王票的小可爱。


    顾澜笙关上晋江，滑鼠点在关机按钮上顿了顿，还不算晚，她好久没去论坛了。


    顾澜笙打开论坛，中断的签到无法补签了，顾澜笙签到后，直接去了「旖旎风光」的版块。


    热帖持续增多，新用户也在增加，顾澜笙感嘆，这家论坛真火。顾澜笙想看的因为级别不够依旧看不了，以往只有片刻的失落，但今天，这种失落的情绪格外浓郁，持续到顾澜笙去浴室洗澡。顾澜笙握着花洒往自己身上喷水，扬着小脑袋犯愁，要是能加速升级就好了，看不见想看的真是百爪挠心。


    顾澜笙洗澡出来，陆思羡还在侧卧，灯亮着，门虚掩，估计是在忙工作。


    顾澜笙吹干头髮坐在客厅，要不然看点小说转移下注意力。顾澜笙看网文的时候不多，之前闲来翻了几本言情，没看几章就意兴阑珊。


    顾澜笙打开app，她上次读的文章停留在白娘子的《舌尖上的征服》，顾澜笙点击进去，这一看，一不留神就看到很晚。陆思羡忙完出来才发现，顾澜笙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还不睡吗？」陆思羡走近，好奇顾澜笙在看什么。


    「啊……」顾澜笙看看时间，「哎呀，这么晚了。」


    「看得那么专注。」陆思羡收回自己的好奇心，说好了试着做朋友，总得有点有所改变，不能因为好奇就耍心眼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顾澜笙嘿嘿一笑，「你忙完啦？」陆思羡暗笑，每次转移话题都这么生硬，可爱。


    「恩。」


    「我先回卧室，你也快去洗澡吧。」顾澜笙跳下沙发，小跑回了卧室，心跳得有点快。


    顾澜笙也不知为什么，看百合小说能看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难道她真的转性，对女生有兴趣了？


    陆思羡洗澡时，顾澜笙大字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自己认识的女性朋友都想了一遍，除了想到陆思羡会让她的心情有一丝异样的甜和说不出的空虚之外，其他人她都没有感觉。


    顾澜笙翻身，腿压着陆思羡的被子，手拍了拍陆思羡的枕头，自言自语似的，「怎么会这样呢？都是你干的好事，把我变得奇怪了。」明明在一个屋檐下，只是一个在卧室，一个在浴室，她居然会有点想念，甚至有小小的抱怨，陆思羡洗了好久诶。


    顾澜笙埋头在陆思羡被子上深深地唿吸，恩，陆思羡身上的茶果香。顾澜笙内心的空落落感减少，但转瞬是更大的空缺，顾澜笙嘆气，果然物品是没办法代替真人的。


    顾澜笙趴了一会下床喝水，经过浴室时，脑子里不知怎么的，闪过陆思羡褪去衣物的身体，限制级的画面就要跳出来。顾澜笙立刻摇摇头，把胡思乱想甩走，回来时，她将门留了一条缝。


    听见脚步声，顾澜笙赶紧规规矩矩躺回到自己的位置，陆思羡推门进来，顾澜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很快，床的一边塌陷下去，陆思羡上床了。


    时隔很长，陆思羡没有任何动静，顾澜笙知道她没躺下。


    顾澜笙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难道陆思羡在看她？之前陆思羡还在车子里偷亲过她，一想到那个画面，顾澜笙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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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会不会偷亲她？顾澜笙想着，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陆思羡确实在看顾澜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能抱不能亲，多看看就可以了。


    陆思羡躺下，顾澜笙的期待落了空，她莫名地有点来气，大力裹着被子缩进去，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不亲就算了，想亲，她还不给亲呢。


    唉，看都不给看了，真是小气的傢伙，陆思羡暗嘆，翻了个身，别看了，看久了又要心生慾念。


    顾澜笙是神奇的存在，只要有她在，陆思羡都能很快入睡，这一次，就是陆思羡先睡着。


    顾澜笙缩在被子里许久听不见任何动静，她自己倒是憋够呛，顾澜笙小脑袋偷偷探出来眯着眼翻身。


    陆思羡面朝着她，睡得恬静，白皙的肤色在夜色里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绰约迷人。


    顾澜笙直勾勾地盯着看，越看整个人越躁，心仿佛被羽毛轻撩似的痒，心痒难耐之下，顾澜笙凑近偷偷亲了一口陆思羡的脸颊。


    陆思羡唿吸匀称，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顾澜笙盯着她饱满诱人的双唇，想起了电视里常有的画面。


    顾澜笙瞪着大眼缓缓凑过去，反正陆思羡都有前任，估计初吻也不在了，她之前也被陆思羡吃过豆腐，她现在亲一下陆思羡的唇，应该不算过分吧？况且这还是自己的初吻，陆思羡真是赚大了好嘛。


    顾澜笙如此安慰自己，哦，对了，接吻得闭眼睛。顾澜笙闭上眼睛，哎呀，这也看不见了啊，这哪里能掌握得了轻重，万一再给弄醒了……


    顾澜笙再次睁开眼睛，距离朱唇越来越近，顾澜笙的心跳越来越快，思想斗争也越发激烈，偷亲终究是不对的……要不然算了吧。


    顾澜笙这样想时，陆思羡身子正好动了动，头微微抵了抵，这一下，唇正好碰上，蜻蜓点水似的轻盈。


    顾澜笙身子僵在那没敢动，陆思羡柔软温热的唇与她相触，顾澜笙小嘴嘟了嘟，大气不敢喘地往前凑了一下，再轻轻一吮……细不可闻的地「啾」声传进耳朵里，顾澜笙憋不出轻轻喘气，湿热的气息也将自己的唇包围。


    啊~顾澜笙的心尖发酥，这是接吻的感觉吗？她的身体好像触电了，细小的电流从心尖蔓延到四肢百骸，酥爽得顾澜笙身体发软。


    不行，支撑不住了。


    顾澜笙抽离诱惑，缩进被子里才敢大口唿吸。


    如果现在掀开顾澜笙的被子，会听见剧烈的唿吸声，夹杂着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渐渐打开心门的吱呀声。


    还有那句不愿承认，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口的话。


    陆思羡，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那种。


    是想亲吻想拥抱想占为己有的那种。


    第89章 探病


    顾澜笙意识到自己的「狼子野心」, 纠结得一晚上没睡着，快天亮刚要入睡，闹铃响了，顾澜笙困得呵欠连天也只能爬起来。


    早餐桌上, 陆思羡察觉到异样，每次一抬头，目光撞上顾澜笙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都写着四个大字：苦大仇深。


    陆思羡当真无辜，她低头仔细回想，没想出她哪里又惹到面前的小祖宗了。饭后，陆思羡收拾桌子, 听见客厅里的人长吁短嘆。陆思羡咬咬唇,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要去探望傅青辞，顾澜笙压力大？


    门口，两人分别, 陆思羡走出没几步, 想起今晚要做乌鸡汤，她转身要提醒顾澜笙。哪知道这一回身，顾澜笙仍站在门口不曾动过, 失神的目光正望着她，陆思羡扬声, 「有事？」


    顾澜笙慌忙避开, 「没有！」


    「今晚我做乌鸡汤, 你如果加班提前告诉我, 做早了该不好喝了。」


    「噢。」顾澜笙蔫巴巴转身走了，陆思羡给她做乌鸡汤，本是好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顾澜笙曾经自诩宇宙第一直也不过是一种玩笑，可她也绝不想弯的那么快。顾澜笙到了公司，打开网站搜索一堆男明星的照片，帅气阳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顾澜笙心中却再也没有之前的想法了。


    顾澜笙记得读书时，她和余子期一起看男明星帅照，一起流口水，一起yy要给人家生猴子。


    顾澜笙转而去搜女明星，漂亮端庄，秀气妩媚，性.感撩人……顾澜笙看得心跳加速。


    完蛋了啊啊啊啊！顾澜笙捂着脸，她怎么这样了啊！


    不行不行，她一定是被陆思羡带歪了，她需要给自己催眠。


    如果她每天都看帅气潇洒的男人，她一定会重新喜欢上男色的。


    对，就是这样。


    中午，薛玖来找顾澜笙吃饭，顾澜笙差一段没写完，薛玖进来，「没事，不急，你写完再说。」


    顾澜笙噼里啪啦敲键盘，速度惊地薛玖咂咂舌，「你用拼音输入，打字速度这么快。」


    「啊……习惯了。」顾澜笙笑笑，其实是她码字多，速度提高了。


    顾澜笙保存文档，逐一关掉打开的要页面，最后屏幕上的新晋小鲜肉男明星让薛玖意外，「你追星吗？」


    「恩？」顾澜笙快捷键锁屏，回身见薛玖望着她的屏幕，啊……顾澜笙都忘记她刚换了桌面背景，「还行。」其实，顾澜笙根本不追星，换了个背景，一上午忙得飞起都没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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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达不到催眠的效果，顾澜笙决定换个别的法子。


    和薛玖一起吃饭，顾澜笙挺自在，薛玖不会没话找话硬聊，两个人几乎都是安静，偶尔闲聊几句也就是一般性的话题。


    除此之外，饭后两个人散步时，话题多样性，昨天聊的是顾澜笙的身体健康问题，对于锻鍊身体，薛玖一般是去健身房或者户外，她提议顾澜笙不想出去可以在家运动；


    今天，两人就聊到健身器材，薛玖推荐跑步机，顾澜笙摇摇头，「跑步机太大了。」依照她现在的家居布局，跑步机只能放阳台，那她就没有地方可以看风景了。


    「你要不然换个房子。」薛玖表示，她有一个朋友在这边有套房子正好空着，顾澜笙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套房子难得租金不贵，大房子太贵换不起。」


    「我朋友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进去，帮着打扫下就行，她不想往外租，就是怕别人破坏。」


    白住更不行了，顾澜笙听着这话颇为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时想不起。


    下午，顾澜笙先后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欧哲，提醒她明天去打高尔夫穿着轻便可以，现在日光不强不过也有紫外线，戴帽子也可以；另外一个是安安，再度想邀请顾澜笙吃饭表达谢意。


    「恩，谢谢欧总提醒哈。」顾澜笙道谢，被欧哲说见外，「明天主要我和陆总主场，你不会打，安安也不太会，到时候我教你，让陆总教安安。」顾澜笙心里酸熘熘没再回復。


    「安安，不用谢了，我今天晚上有事。」顾澜笙晚上得去探病傅青辞，别说有这事等着，没有顾澜笙也不想去安安家。


    顾澜笙现在是一想起安安，就会连锁想起陆思羡，继而想到那天陆思羡的烈焰红唇被啃肿了。


    顾澜笙怨念地哼了一声，今天一整天，陆思羡都没有发信息过来，亏得她昨晚还主动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了。


    宝贵的初吻，陆思羡还在睡梦中不知情，顾澜笙嘆气一声，她脑抽了吧？昨晚怎么会疯狂地想要亲陆思羡的？


    顾澜笙工作时还好，稍微闲下来就会想起陆思羡。眼看下班时间，陆思羡还是杳无音信，顾澜笙一赌气也没发信息，薛玖在微信上提醒顾澜笙：澜笙，周五堵车，你早点出发。


    顾澜笙对于买礼物还是犹豫，空手去看病人，而且她还是第一次去傅青辞家，傅青辞还是她的大boss……顾澜笙实在做不到空手去，她提早下班先去商业中心逛了一圈，苦思半天想起温良玉给她的boss手册里提到傅青辞喜欢花。


    顾澜笙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月季搭配满天星，寄语关怀和慰问。


    一束花过于单薄，顾澜笙记得之前在傅青辞车里闻到的香水味，她去品牌店逛了半天，挑了一款近似的，但味道总体比傅青辞的还要清淡。


    简单的一束花和一瓶香水，花了顾澜笙几千块。


    顾澜笙没敢开车去傅青辞家，堵车不说，还可能走错路，万一再迟到就不好了。


    晚上19点，顾澜笙准时到达傅青辞的住宅区，顾澜笙站在独门独栋的别墅区前眨眨眼，果然是大户人家。


    门口有保镖早已等候，领着顾澜笙进去后，由保姆继续引领她往里走，「夫人早就等您了。」保姆和蔼可亲，顾澜笙倒是少了几分紧张。


    别墅区自带花园，顾澜笙一路走进去，两边都是绽放的花，各式各样的，风一吹还有花香拂过鼻尖。


    傅总果然很喜欢花，顾澜笙暗暗松口气，没送错就行。


    保姆到门口就止步了，顾澜笙敲门，门一开，她刚想张嘴叫傅总，一看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黑长直髮丝挽起，精明利落的样子，冲着她微微躬身，「您好，请进。」


    「澜笙，坐吧。」傅青辞腿受伤，行动多有不便，白天出去办事已经走了不少路，回家傅青辞就坐在沙发上办公休息。


    傅青辞家里的布局倒不是电视里演的贵气，反倒是雅致清醒，颜色搭配也都是素雅的。顾澜笙规规矩矩地送出礼物，傅青辞没接过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先坐下。」


    顾澜笙侷促地坐到离傅青辞较远的位置，傅青辞拍拍身边，「坐过来点。」


    顾澜笙紧张到脸红，手里捧着花和香水，怎么坐都别扭。


    傅青辞面前撑着一张可携式办公桌，桌上还铺着资料和电脑，傅青辞肘部撑着桌面，托腮侧身望着顾澜笙，笑着问：「小薛没告诉你探病不用拿礼物吗？」


    「告诉了。」顾澜笙小声，跟蚊子似的，「我这礼物不是探病用的。」


    「哦？」


    顾澜笙脑袋埋得低低的，「我是第一次来做客，是、是见面礼。」脸红口吃的顾澜笙让傅青辞不忍再多说，对于顾澜笙硬生生捏造出的「见面礼」，她淡笑道：「行，我收下，谢谢。」


    顾澜笙总算是松了口气，礼物送出去了，「傅总，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不碍事。」


    「您工作忙，也得注意身体。」顾澜笙看桌上摆着厚厚一沓资料，也是感嘆，领导的时间都是公司的，根本没有个人生活所言。


    「恩，你最近又瘦了。」傅青辞上下打量顾澜笙，「工作压力大？」


    「不是。」顾澜笙忙摇头。


    「那是有心事？」傅青辞话音落下，顾澜笙闪过一丝讶异，傅总猜得好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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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扣上电脑，「你也别紧张，到了这就像是到了家，我不是傅总，你也不是我的员工。」傅青辞身体靠着沙发，轻松道：「我是过来人，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说，或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


    顾澜笙哪好意思真说啊，傅青辞生病，她不报喜也不能添忧。


    「你是不是老拿我当外人？」傅青辞脸色肃然几分，顾澜笙紧张地摇头，「没有没有。」


    「呵。」傅青辞见顾澜笙紧张到无措，脸红了个透，笑着说：「你别紧张，在我眼里，你是孩子我是长辈，我拿你就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才这么问你的。」


    我哪有您这样尊贵的妈啊……她可不是富二代。


    顾澜笙不说，傅青辞也没追着问。晚饭是早就准备好的，傅青辞受伤口味清淡，她单独给顾澜笙准备了晚餐。


    「傅总，不用的，我坐会就走了。」顾澜笙还惦记着陆思羡的乌鸡汤呢，可大老闆极力挽留，顾澜笙拒绝失败，只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不得不说，老闆家的厨子就是不一般，做得都是顾澜笙爱吃的，除了糰子没有陆思羡做的好吃，其他的着实是星级标准。


    「多吃点，女孩子也不能太瘦。」傅青辞喝粥，顾澜笙珍馐佳肴，顾澜笙都不好意思了，来病人家里大吃大喝，她的矜持和分寸都死了吗？


    顾澜笙没敢多吃，吃了小半碗饭就撂筷，傅青辞愣是让小姜又给顾澜笙盛了满满的一碗。


    顾澜笙闷头吃一半，注意到傅青辞在看她，她吞下饭难为情地摸摸鼻樑，「傅总，怎么了？」


    「没事。」傅青辞单手托腮，「看你吃饭挺香的。」


    顾澜笙脸红地低头，「恩，主要是做的好吃。」


    「喜欢吗？」


    顾澜笙点头。


    「真的？」


    顾澜笙点头。


    「以后常过来吃。」


    顾澜笙点头，又摇头，傅青辞笑，「有机会，带着陆思羡一起过来吃，你今晚在这里吃饭，她怎么解决？」


    「我没问……」顾澜笙扫了一眼手机，正好屏幕亮了，傅青辞看了个满眼，是一位国内当红的男明星。


    「你喜欢xxx？」傅青辞问的是男明星的名字。


    「还行。」顾澜笙看见了，是陆思羡发来的信息，她想看，但记得温良玉给的boss手册，吃饭时不能玩手机。


    「有喜欢的女明星吗？」傅青辞问。


    和大老闆讨论明星，这画面不能更诡异，顾澜笙心里惦记陆思羡的微信，一口气吃完抓起手机。


    陆团长：小糰子，你加班了吗？我几点开始做汤？


    小糰子：我在傅总这，还没回去，汤要不别做了，我在傅总家吃饭了。


    陆团长：好的。


    简单的对话，没有任何悬念和疑问，也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藉口了。现在已是9点，陆思羡等到现在才问她，竟然没有一点小脾气的吗？小糰子：你晚上吃什么了？


    「陆思羡吗？」傅青辞盯着顾澜笙的小脸，红扑扑的，指尖打字飞快。


    「恩。」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傅青辞让小姜送顾澜笙回去，顾澜笙道谢后嘱咐傅青辞好好养身体才离开。


    路上，陆团长：我一会看看吧，也没什么胃口。


    呜，还没吃吗？估计是要等她一起的吧。


    顾澜笙没出息地心疼，小糰子：汤，我还能喝点的，要不然我喝汤，你吃肉。


    陆团长：别了吧，吃撑了对胃不好。


    小糰子；我在傅总家好紧张，没吃多少，感觉晚上会饿。


    陆团长：真的？那我把买来的鱼也炖了？


    小糰子：恩。


    陆团长：还要吃糰子吗？


    小糰子：要。


    ……


    顾澜笙其实已经吃撑了，为了促进消化到家再吃饭，她到家楼下没有立刻上去。顾澜笙在楼下散步遛弯，不时仰头望着她家那一层，窗口弹出一个小脑袋，看不清也知道是陆思羡。


    顾澜笙发现了好玩的事，陆思羡每隔几分钟就趴在窗边，顾澜笙就站在阴影区偷偷望着那颗窥探的小脑袋。


    陆团长：你到哪里了？


    小糰子：干嘛，等着急啦？


    是哦，急死了，陆思羡等了一晚上了。


    陆团长：没有，按照正常来说，也应该到了。


    小糰子：你知道傅总家在哪？


    当然知道啊，陆思羡：听说过，你到哪里了？要不要我接你。


    小糰子：不用，你有想的吗？我顺道买回去。


    陆团长：我想喝酒。


    小糰子；……你心情不好吗？


    陆团长：没有，就是周末了，想放松下，可以不？


    像是在讨糖果的小孩子，其实完全必须询问她的，小糰子：可以，但要少喝。


    陆团长：你要是回来了就算了。


    小糰子：没有，我顺路。


    顾澜笙一路小跑，跑到附近的超市买，又是一路小跑回来，陆思羡一直站在窗边，啊……刚才楼底下那抹亮光还真的就是小傢伙。


    陆思羡眉宇间的惆怅消散，其实，顾澜笙也挺在意她的。


    顾澜笙进门时，陆思羡正在接电话，「明天九点？」陆思羡望了一眼门口的顾澜笙，眉头蹙着，「行，我知道了。」


    陆思羡挂了电话，顾澜笙雀跃地双手举高高，嚷道：「有促销活动，买一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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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也不是啤酒啊……」陆思羡无奈地笑。


    「果酒很好喝地。」顾澜笙一路跑回来，还有点气喘。


    「恩。」陆思羡接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顾澜笙好奇，「怎么了？」


    「你明天也去打高尔夫球？」陆思羡是刚刚才知道，顾澜笙啊了一声，慢吞吞地说：「是……」见陆思羡抿抿唇不快的样子，「你要是不希望我去，我不去也行。」


    顾澜笙可以预见，安安和陆思羡一同出现，她明天会是吃醋吃到饱的一天。


    心情转变，只在瞬间，之前还想着去探底，现在想的却是；眼不见心不烦，她也不爱吃醋。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思羡放下果酒，挺直腰身，回眸望着顾澜笙，「你想去就去，你开心就好。」


    「我也是那天无聊就答应了。」


    「和你喜欢的学长打高尔夫，挺开心的吧？」陆思羡心口酸涩。


    「这么说，陆总应该更开心吧。」顾澜笙心底醋意滔天，面上却笑得人畜无害，「能和吻过你的安安一起去打高尔夫，还能手把手教人家，估计会爽到飞起吧？」


    陆思羡眉头一蹙，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大醋味？


    第90章 初恋


    一夜, 相安无事。


    清晨，陆思羡做好早餐，主卧的门仍然关着。


    最近陆思羡睡眠不错，顾澜笙完全相反, 昨晚吃得太多胃不舒服，半夜折腾起来两次，天微亮才睡着。


    周末没有闹铃, 顾澜笙睡得正香。陆思羡蹲在床头，盯着俊俏的小脸，心底便会溢出欢喜来。


    侧睡容易流口水，顾澜笙每次侧睡, 都会无意识地不时咂咂嘴舔舔唇, 口水倒没有流，不过每次醒来都是口干舌燥，因为舔唇舔的。


    顾澜笙粉嫩的小舌尖熘出来舔舔唇, 陆思羡直勾勾盯着看, 越看唿吸越急，她逼迫自己别过头，不能看不能亲不能……陆思羡长舒口气, 抬手揉揉顾澜笙的髮丝，柔声道：「澜笙, 该起了。」


    「唔~」顾澜笙唔了一声, 大抵是被揉的舒服, 小耳朵蹭过去, 陆思羡没忍住揉捏了一下。顾澜笙身子一酥，整个人直接清醒了，红着脸往后躲，「你、你干嘛！」戒备的样子在陆思羡看来是牴触，陆思羡讪讪地缩回手，「起来吃饭吧，不是要和欧哲打高尔夫吗？」陆思羡起身走了，昨晚觉得顾澜笙话里有醋味，只是她错觉吧？


    高尔夫球场在近郊，一大片绿地望过去，让人眼前豁然开阔，心情不由得舒畅。


    欧哲和安安早就到了，两人在遮阳区有说有笑，顾澜笙远远地看见，只觉得安安的笑意过分地夸张。


    等稍微近了，顾澜笙看清安安的装束，薄如蝉翼的宝蓝色丝绸裙，微风将裙角扬起，露出白皙紧緻的大腿。


    裙子不过膝，有风天这么穿真的不会走光吗？顾澜笙一偏头，陆思羡正望着前方，顾澜笙鼓着腮帮子咳嗽两声，憋着气问：「好看吗？」


    「你今天好看啊。」陆思羡抬手抚了抚顾澜笙的后背，「不愧是我挑的衣服。」顾澜笙今天穿的中规中矩，陆思羡之前买给她的黑白撞色polo衫，下身是休闲裤，脚下是运动鞋，头顶上是一顶淡蓝色的仔帽。陆思羡背着双肩运动包，鼓熘熘的，顾澜笙也不知道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装得那么满。


    「陆总。」欧哲主动走过来，安安靠在原地没动，嘴角噙着笑望着由远及近的人。


    「欧总。」陆思羡握了握手，「我球技一般，待会可别笑话我。」


    「哪里话，咱们切磋交流。」欧哲抬手压了压顾澜笙的帽檐，笑道：「这么乖，让你这么穿，你穿的这么严实，热不热？」


    陆思羡脸色微冷，不过也没做声，余光瞟着顾澜笙。顾澜笙往后躲，辩驳道：「我本来就是打算这么穿的。」


    「陆总，咱们先去打球，安安也不怎么会打，澜笙也是，让她们先看着？」欧哲提议。


    「好。」陆思羡不放心的地望了一眼正张望的顾澜笙，安安的目光正锁着她们，陆思羡最终没有牵起顾澜笙的手，提醒道：「澜笙，你就坐在这边得了，给我看着东西。」


    「噢，好。」顾澜笙就近坐下，陆思羡和欧哲往球场走，到达位置她回身时，安安已经走到顾澜笙身边了。


    陆思羡脸色沉了沉，淡声道：「欧总费心促成这么一局，目的是什么？」


    「啊？」欧哲装傻，「什么局？就是好久没打高尔夫，正好听说你也会。」


    「听安安说的么？」


    「……恩啊。」


    「安安还和你说什么了？」陆思羡回身张望，安安已经坐在顾澜笙身边了。


    「那可不少呢。」欧哲别有意味，回头也看了一眼，话里有话地问：「怎么着，不放心啊？」


    「欧总很知道嘛。」陆思羡揶揄，「故意让我不放心？」


    「你到底喜欢安安什么？」欧哲这话问出来，倒是让陆思羡意外，他似乎误会她了，陆思羡不放心的是顾澜笙。


    「欧总喜欢安安？」陆思羡撑着球桿，等欧哲开球。


    「陆总放心，我的小学妹很乖，不会为难安安的，你应该担心安安为难她才是。」


    欧哲喜欢安安？陆思羡倒是真不知道，读书时，她向来不关注别人，安安也不过是因为同寝接触才多的。


    安安性格开朗外放，不少男生女生都喜欢围着她，陆思羡压根没去留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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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频频回眸，安安自然是注意到了，她嘴角勾着笑，「今天真热，晒得我都有点困了。」安安打了个呵欠。顾澜笙注意力其实都在陆思羡身上，见她时不时回头，她心酸地想：打个球还不忘记老情人，那么不捨得还打什么球？


    「cutie，」安安戳了戳顾澜笙的肩膀，顾澜笙吓一跳，「啊？」


    「我有点困，能靠你肩膀眯一会不？」


    不能。


    顾澜笙心里那样想，嘴上却是委婉的，「我比你矮，你靠着不舒服，你困了的话，要不然把椅子拼一起你躺会？」


    「没事，我就闭眼休息会，阳光太强了。」安安已然靠过来，顾澜笙身子僵着，安安望着不远处的陆思羡，回头次数比之前还频繁。


    顾澜笙哪里好？样子说得过去，性子软成泥，身材也就那样，安安嫉妒条件一般的顾澜笙可以得到陆思羡的爱。


    顾澜笙内心嘆息，这人真是……人家都没同意就靠过来。不过安安睡觉也好，免得打扰她看陆思羡，顾澜笙端望，陆思羡挥舞球桿时，动作帅气漂亮，侧身时身体的线条格外柔美。


    「cutie。」


    「您还是叫我名字吧。」顾澜笙再次强调，不是说睡觉吗？


    「你喜欢陆思羡吗？」


    「……」顾澜笙吓一跳，咕噜一声吞咽口水，「你什么意思？」她都忍着没问安安关于陆思羡，安安居然主动提及。


    顾澜笙没有否认，安安敏感地察觉到，顾澜笙对陆思羡或许已经有了那方面的意思。也是，陆思羡若是喜欢的，哪有撩不到手的？安安脸颊蹭了蹭顾澜笙的肩头，盯着顾澜笙脚下那双廉价的品牌鞋，轻声道：「我喜欢陆思羡，因为一些事我们分开了，你能帮我劝劝吗？」安安坐起身，专注地望着顾澜笙，真诚地说：「我真的很爱她。」


    顾澜笙的心仿佛突然被利器瞬间刺痛，痛得她唿吸紧緻，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之前她来给我送药，我吻了她，她没有推开。」安安牵起顾澜笙的手捏了捏，「你说，她是不是对我还有不舍的？」


    心口破了一个大洞本来就疼痛难忍，安安又在伤口撒了一把粗盐，滋滋啦啦撕扯着，疼得顾澜笙脑袋都跟着嗡嗡。安安捏她那一下，顾澜笙回过神，她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那一晚，她们真的接吻了。


    安安目不转睛盯着脸色难看的顾澜笙，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她继续道：「airis是我的初恋，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我因为她回国，我不知道没了她要怎么活。」安安低头哭腔，顾澜笙不敢说话，不敢大口唿吸，因为泪水就在眼眶里。


    这时候不能哭，但痛心入骨，超出了顾澜笙可以承受的限度，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摧心剖肝之痛。


    就在安安要抬头时，顾澜笙勐然站起转身。


    「你要去哪？」安安问。


    「我去洗手间。」顾澜笙慌忙道。


    「你知道在哪吗？」安安也起身了，「我带你去啊？」


    「我自己问。」顾澜笙小跑走了。


    安安揉了揉眼角，如此不堪一击啊，亏得她之前如临大敌，彻夜难眠。


    顾澜笙一路跑很远，见到安全口就进去了，关上门泪水就滑下来。


    初恋……充斥着顾澜笙的脑海里，她知道她乱了，却不知道如何捋顺，心疼到她无法思考。感情的路上，她是稚子，她写恋爱小甜饼文，很少写矛盾，因为她不知道恋爱里的矛盾要怎么处理，没人教过她。


    顾澜笙此刻才不得不承认，她对陆思羡的在意，已经超出她的预期。陆思羡和安安是一对，她们是初恋；她们接吻了，陆思羡也没拒绝；陆思羡不舍吗？昨晚陆思羡对于她的提问也没有回应……


    顾澜笙靠着墙壁身体下滑，双手捂着开始作疼的脑袋，曾经受伤的地方神经跳着痛，顾澜笙深唿吸，脑子里开始出现大片的空白。


    越是要努力稳住情绪，越是全部都乱作一团。


    顾澜笙逼迫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陆思羡。


    顾澜笙深唿吸，让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唿吸，一唿一吸间，顾澜笙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顾澜笙告诉自己：没有陆思羡的顾澜笙，曾经活得很好，现在也一样可以，是的，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离了谁都一样，心不由我的失控，这感觉太可怕了。


    顾澜笙在洗手间洗脸，洗去的泪水涌出来，等她终于能控制住泪水后，门突然被勐然推开，陆思羡剧烈的唿吸扶着门框，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洗脸。」顾澜笙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见到陆思羡之后，泪腺再度甦醒，顾澜笙不想落泪于人前，她低头继续洗脸。


    冷漠到陌生的声音，陆思羡几乎可以笃定，安安一定是和顾澜笙说了什么，她懊恼，不该让顾澜笙和安安独处，「澜笙，安安刚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冰凉的水，没有减少顾澜笙的疼痛，心口依旧是灼烧。疼到极致，顾澜笙心里发狠，这股狠劲儿让她开始冷静，开始恢復理智。


    「不管她说什么，都别信。」陆思羡压制着冲动，别挑最糟糕的时候告白，顾澜笙低头绕过陆思羡，陆思羡拉住她，「澜笙。」那句我喜欢你就要冲出口时，「澜笙！」欧哲急匆匆进来，见顾澜笙红着眼眶，脸上都是水，「陆总，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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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总应该问问安安，她到底对澜笙说了什么。」


    「我问过了，她说只说了一些过去你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呵，」陆思羡冷笑，「我和她有什么事？」


    「你们……」


    「够了！」顾澜笙勐然甩开陆思羡的手，不悦道：「如果你们不是来打球，而是来吵架，我不奉陪了。」


    「走吧，我教你。」欧哲发出邀请，顾澜笙低头跟在欧哲身后，她能感觉到陆思羡在看她，可顾澜笙不想回头，冷静过头的她说出来的话一定是带着刺的，她了解自己，即便失望难过痛苦，她还是不想冷对陆思羡，因为现在的她并没有所谓的资格。


    「陆总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欧哲关切地问。


    「她没说什么。」


    「是因为安安吗？」欧哲回身望着鬓角髮丝是湿漉漉的顾澜笙，「我问她，她说就是闲聊。」


    「恩。」


    「澜笙，那你为什么哭？」欧哲突然停下来，顾澜笙正好撞进他怀里。随后而来的陆思羡看了个满眼，火气腾地升上来。


    「我没哭。」顾澜笙连忙倒退，想要拉开距离，欧哲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还撒谎，我还不知道你吗？」两个人拐出门时，顾澜笙注意到了身后里的陆思羡，脸色阴沉。


    顾澜笙跟着欧哲去学高尔夫，陆思羡知道那会是刺眼的一幕，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陆思羡回到球场，安安还坐在椅子上，陆思羡拎起自己的背包，抓起安安的手，「跟我走。」


    安安嘴角勾起一丝笑，总算是重新走回陆思羡视线了。


    顾澜笙眼看着陆思羡和安安一起走进安全口，她的心似乎也跟着去了，「来吧，我先教你基本动作。」欧哲道。


    洗手间内，陆思羡刚关门，安安就欺身过来，将陆思羡压在门板上，「airis，我爱你。」说着，人就要吻过去。


    第91章 诱人


    安安都没有回过身, 已经被陆思羡被压在门板上。


    「我就喜欢你攻气满满的样子。」安安言笑晏晏，抬手要抱住陆思羡，陆思羡右手束缚住安安的双手推上去，左手揪着安安的衣领, 脸色彻底冷下来。


    陆思羡对安安的容忍到达极限，安安屡次试探她的底线，这一次, 终于触碰到了。安安惹哭了顾澜笙，利用顾澜笙的心软善良，卑鄙地攻击。


    「安安，我现在郑重地跟你说几点, 我只说这一次。」


    「第一, 我从没有爱过你，你以后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你是我的前任, 这是最后的警告。」


    「第二, 不管顾澜笙跟我什么关系，我都会护着她，记住, 是不管什么关系，我都不允许你再利用她的善良欺负她。」


    「第三, 我们永远不可能, 哪怕我单身一辈子, 都不会和你再发生任何关系, 」陆思羡盯着安安渐渐湿润的双眸，冷笑道：「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发生关系，你比我清楚，你别想以此拿捏我，我对你的耐心和容忍，到此为止，」陆思羡紧紧揪着安安的衣领，直视已经落泪的安安，丝毫没有心软，「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找顾澜笙，我都会陪着她。」


    陆思羡勐地松开安安，安安的身体撞得门板咣当一声，她俯身拎包放到盥洗台上，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可能报復我，你也可能伺机对顾澜笙下手，但是……」陆思羡手里拎着一件和顾澜笙同款的黑白撞色polo衫回身，无所谓地笑了，「你要做好准备，我不会放过你。」


    安安的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悲凉道：「陆思羡，你真的很冷血。」安安抹去眼角的泪，哭着笑道：「连我都承受不了，顾澜笙在你这里不会幸福，她的性子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不牢你费心。」陆思羡褪下衬衫，里面是灰色吊带，肩膀处有一朵暖黄色的玫瑰花瓣，安安直直地望着，「你有纹身？」为什么她从没发现？


    「与您无关的事，能少废话吗？」陆思羡冷着脸，套上黑白撞色polo衫，安安清冷地笑，「呵，还穿情侣款，你想让顾澜笙出柜么？」


    陆思羡叠好衬衫放进去，拎出精緻的包装盒，背上背包直接走了。


    球场的顾澜笙哪有心思打球，不过当欧哲说，你可以把球想像成你讨厌的人，狠狠地打出去会很爽。顾澜笙脑子里就想像球是陆思羡，勐地挥桿打出去之前，她脑子里想：还是当做是安安吧，安安真是太讨厌了。


    嗖！第一桿打空。


    唿！第二桿擦边。


    咚！第三桿亲吻大地。


    顾澜笙真是要气死，连个球都能欺负她，呜呜呜！不打了！顾澜笙丢开球桿，「不玩了。」顾澜笙一扭身，哭红的眼睛眨了眨，陆思羡怎么换衣服了？


    「欧总教的技术不行啊。」陆思羡放下背包和包装盒，拎着球桿走过来，「我来教你，小糰子。」


    称唿从澜笙变回小糰子了。


    「不用。」顾澜笙冷脸，想绕过去的路被陆思羡挡住，陆思羡还是用身体挡住的，顾澜笙硬闯就会撞到陆思羡胸前的柔软，她后退两步，「我说了不用。」


    「你把球，想像成我，打出去会很解气。」


    「……」现在倒是很懂她了，她都要气死了。


    「你看，假如这个球是安安。」陆思羡用力，挥出圆满的弧度，稳准狠地挥出去，「唿，感觉不错，你来打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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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站在那没动，陆思羡身体拢着她，颇有几分示弱和撒娇，「来嘛来嘛~」陆思羡手把手教顾澜笙，身体摩擦，顾澜笙的身体没出息地给出了反应，心跳加速。


    「就这样，感受下。」陆思羡的话语在顾澜笙耳边，「我数一二三，你就顺着我的动作挥出去，别偏。」


    1，2，3……完美的一桿，除了力量稍微有点小。


    顾澜笙别扭地想要抽身，陆思羡却圈着顾澜笙的腰肢没放，唇落在她耳边，「我再教你一次。」


    「不打了。」顾澜笙低落道：「我想回家。」心疼得过了劲儿，她很累。


    「也行。」陆思羡放开了顾澜笙，「我和欧总也谈完工作了，你喜欢打高尔夫我以后教你。」


    顾澜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陆思羡跟在身后。


    休息区的安安始终没说话，欧哲问了半天也无果。顾澜笙只和欧哲道别，压根没理安安，陆思羡也是如此。


    「直到现在，你还坚信你原来的选择没错吗？」欧哲冷嘲地问。


    「闭嘴。」安安怒气起身，也离开了。


    欧哲头一次打球打得这么不痛快，打电话给方天睿，方天睿正好有空，「小老弟，你搞不定的就别硬搞了，女人有都是。」


    停车场，陆思羡拉开副驾驶的门，顾澜笙自己开后门坐上去，她在用行动表明，我还在生气。


    陆思羡上车后，将包装盒递过去，「给你准备的糰子，本想打球饿了吃的。」


    「不吃。」顾澜笙别过脸，她是馋嘴，但也不会为了几个糰子折腰。


    一路别扭尴尬到了家，顾澜笙一头钻进卧室，还把门给锁了。


    陆思羡敲门，「小糰子，我们聊聊好不好？」


    顾澜笙趴在床上，委屈涌上心头，没有外人，终于不用顾忌。泪水无声地滑落，顾澜笙唾弃自己：你真的没出息，陆思羡什么都没做，你就自己把情绪的主动权交给人家，是不是傻？就算傻也不要傻得那么明显，矜持点，高贵点，知不知道？


    陆思羡进不去，打电话顾澜笙不接，发微信顾澜笙不回。


    陆思羡反思，她是不是太急了？之前顾澜笙刚被安安刺激，现在她逼得太紧，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陆思羡出去买菜，打算晚上张罗一桌好饭，再买两瓶红酒。中国的酒桌文化，如果不过度其实不错，不过大多数人酒品一般，醉后肆意忘形，让人们对酒桌也牴触。


    酒，不仅能缓解尴尬气氛，也能壮人胆气。陆思羡不怂，但对于在意的人，她精神过度紧绷，她怕今晚的谈话不顺。


    可是，有的事不能再拖了。


    有的话，必须要说出口。


    顾澜笙睡觉的功夫，陆思羡在厨房里忙活一下午。顾澜笙饿醒了，趴在床上还不想动，眼睛疼得睁不开。人甦醒了，身体也恢復知觉，心开始隐隐作痛。


    被子上还有陆思羡的茶果香，顾澜笙闭着眼睛，记忆不受控制倒流，回到了球场上。


    安安说的每句话，顾澜笙都记得，因为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子扎进她的心里。


    安安说她是初恋……等等，陆思羡的小糰子难道不该是初恋吗？顾澜笙费解，陆思羡看起来情深，却又有前任，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安爱陆思羡，那陆思羡为什么会说安安是她讨厌的人？她甚至不希望自己和她接触太多，说是为了自己好；


    安安和陆思羡分手了，但却还接吻，这种拖泥带水的感情真是不怎么样，她记得……陆思羡说喜欢吻她；


    ……


    顾澜笙脑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一涉及到陆思羡，她的脑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不能正常思考。


    啊啊啊！顾澜笙在床上打滚，烦死了！


    顾澜笙口渴到不行，实在忍不了才出去喝水。一出门，正撞到陆思羡怀里，陆思羡抱住就不放手了。


    「你放开啊。」顾澜笙不想承认她是口是心非，她喜欢陆思羡缠着她，她说不的时候，陆思羡「强迫」她，要比真的放开更让她开心。


    「不要，一放开你又跑了。」陆思羡反而抱得更紧。


    「我要喝水啊。」家里终于只有两个人，让顾澜笙有种所属感，这一刻的陆思羡属于她。


    「我带你去。」陆思羡心底悸动，顾澜笙虽然挣扎但没有真的推开她，这给了陆思羡的勇气。


    「那你倒是去啊。」顾澜笙是真的口渴，她以为陆思羡说的是倒水，哪知道陆思羡突然勐地抱起她，她「啊」地一声惊唿，害怕被摔到下意识搂住陆思羡的脖子，「你干嘛？」


    「带你去喝水。」陆思羡公主抱，顾澜笙心依旧痛，但痛苦中带着酥麻，紧张而又害羞的人，喝水时喉咙发痒，顾澜笙咳嗽时水喷到了陆思羡的脸上。


    口水混合白水，还有水珠挂在陆思羡的睫毛上，陆思羡眨眼，睫毛低垂，水珠滑下来，陆思羡好像是哭了一样。


    顾澜笙的心，没来由地揪痛。


    「我们去吃饭吧。」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往餐桌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澜笙抽出纸巾，「给。」她让陆思羡擦脸，陆思羡却凑过来，「你做的，你负责。」


    僵持半天，「闭眼睛。」顾澜笙哪里受得了美丽的眼睛盯着她看。顾澜笙的手颤着，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擦拭，心跳得太快，让顾澜笙唿吸困难。红唇诱人，顾澜笙心里涌出欲望，她想亲……陆思羡突然睁开眼睛，顾澜笙低头缩回手，还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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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美味佳肴，堪比五星级水准，顾澜笙胃里的馋虫全醒了。陆思羡倒酒，「小糰子，我敬你，你随意。」陆思羡一口干了，「我不喝酒。」顾澜笙空腹喝酒很快就会醉是一方面，她不想喝也是真的。


    「恩，那你多吃点。」陆思羡笑着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内心充盈着幸福，陆思羡连喝三杯，顾澜笙拉住她，「你吃点东西再喝。」


    「没事。」陆思羡反手握住顾澜笙的手，「顾澜笙，我今天可以跟你说心里话吗？」


    第92章 恋爱


    陆思羡不是不想遵循沈青訸教授的方法, 然而现实中，情况各异，根本无法照搬。况且，她也不是沈青訸, 她做不到和顾澜笙只做朋友，别说看顾澜笙和欧哲亲密地打球，就连看安安靠在顾澜笙的肩膀, 都让她火大。


    陆思羡不敢说自己了解顾澜笙，但她了解自己，她对爱情，占有欲极强, 在顾澜笙这里, 她是极力克制，因为怕吓跑还没上钩的小鱼儿。


    陆思羡想说心里话，搁着以前, 顾澜笙会非常乐意, 眼下却不愿了，或者说有点怂。顾澜笙怕所谓的心里话更伤人，有些话一旦挑明了, 没有了想像的空间，那就是彻底的失去了。


    「嘴长在你身上, 我不让你说, 有什么用。」顾澜笙只觉得满桌的菜色都没有之前诱人了。顾澜笙眼瞅着陆思羡打开第二瓶红酒, 她伸手想夺过来, 「你不是要说吗？喝这么多还说不说了？」


    红酒上头，陆思羡微醺，面颊一抹红，像是在害羞。陆思羡嘴角噙着笑，柔柔的目光差点让顾澜笙溺死其中，她低头不自在道：「有话就说，别傻看着我笑，我不会算卦。」


    「小糰子。」陆思羡突然握住顾澜笙的腕子，顾澜笙挣了一下没挣开，肌肤相接之处一片灼热，陆思羡的手心真热，顾澜笙想。


    「好好说话，放手。」


    「你看着我。」


    ……讲个话，要求这么多，顾澜笙不耐，郑重抬眸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看着，您满意吗？」


    陆思羡咧嘴一笑，明眸皓齿，舌尖舔了下红唇，顾澜笙心尖都跟着一跳，仿佛那一下舔到她了。


    「我……」陆思羡双手前臂直立，双手握着顾澜笙的手，双眸灼灼，「我先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有假的，那就让我……」陆思羡还没说出口，顾澜笙眸光顿时凌厉，她们之前吵架，双方都说过狠话，顾澜笙至今记忆犹新，冷声道：「让你怎么着？恩？」目光跟刀子似的，逼问道：「你说啊。」


    陆思羡咕噜一声，咽了声口水，颇为可怜道：「小糰子你不要凶我好不好，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顾澜笙闲着的左手拍了一下陆思羡的手背，无语道：「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揍你。」


    「我就是想说，我不会骗你。」


    「得了，我信你，你说吧。」顾澜笙本来有点紧张，刚才气势上扳回一局，她反倒轻松不少。


    「小糰子。」


    「……」


    「小糰子。」


    「你到底说不说？」


    「哎呀，你应我一声嘛。」


    「诶~~~~」您可真是事儿妈，到底要不要说。


    陆思羡明显有了醉意，具体体现在，脸颊红了，睫毛眨动慢了，语气软了，说话思考和停顿的时间长了。都说酒后吐真言，顾澜笙都怀疑，陆思羡为了逼迫自己说实话才喝的酒，「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必要逼着自己说。」顾澜笙好奇心归好奇心，但不喜欢追着别人问什么，同样她也讨厌别人不知趣地追问她。


    凡事，但凡问过，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多半都是不想说，聪明人就别再问，彼此都不为难。


    「不，我要说。」陆思羡语速尽管慢，但好过顾澜笙喝醉的口吃，「我要说几点。」


    ……恩，这一看就是当领导当惯了，顾澜笙记得原来韩企单位的领导就这个范儿，喝酒之后训话近似作报告，条理清晰无懈可击呢。


    顾澜笙耐着性子，陆思羡开始说第一点，就是爆炸性的句子，炸得顾澜笙直接懵逼。


    陆思羡说：「小糰子，我知道这或许难以置信，但你就是我的小糰子，是我记忆中的人。」


    「你醒醒好嘛？」顾澜笙左手连续拍了几下陆思羡的手臂，啪啪啪响，「这还没到睡觉时间呢，别做梦了。」


    「你不相信我。」陆思羡好看的眉皱起，顶委屈，「还打我。」


    「……不是，你这无头无脑的，我怎么信啊？」顾澜笙真是一点都不相信，只觉得好笑。


    「你记得咱们的初遇吗？」


    「不就是……」顾澜笙忸怩半天，也红了脸，「就在那、那哪吗？」被陆思羡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看，顾澜笙不好意思直说成.人用品店。


    陆思羡抿唇摇摇头，紧了紧手心，一阵热度传导给顾澜笙，顾澜笙头脑轰地发热，陆思羡手心包裹的世界，简直是个小火炉。


    「我们初遇不是在成.人用品店，是在你2岁的时候。」


    ……这又开始说醉话了，顾澜笙没当真，却也没打断陆思羡。


    起初听着醉，可听着听着，那醉话听起来格外真实。


    陆思羡说出了一整套关于顾澜笙童年的信息，包括她的家乡，她曾经的地址，她的门牌号。如果说这些是假的，那也是陆思羡提早编的，而且编的相当真实。更可怕的还是在后头，陆思羡说了顾澜笙的生日，喜好，连她屁.股后面有一个疤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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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知道我的疤怎么来的吗？」顾澜笙现在头皮有点麻，陆思羡知道的太详细了，仿佛真的曾经与她一起生活过，但她忘记了过去，只记得母亲告诉她的，和陆思羡说的基本一致。


    「是被狗咬的。」


    「细节呢？」


    「因为你给我送鸡腿，被狗叼走，你追着狗抢回来，狗追你的时候，你摔倒了，鸡腿掉了，狗本来要咬鸡腿，你扑到鸡腿上，狗咬了你的屁.股。」


    顾澜笙满脸通红，母亲说过是和狗抢鸡腿咬的，但没有陆思羡说的细。


    「你真的会算卦吧？」顾澜笙还是无法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居然生活在她的童年里，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陆思羡噗嗤一声笑出来，右手揉了一把顾澜笙的小脑袋，宠溺道：「诶哟，傻姑娘，说我会算卦，你怎么就信了呢？」陆思羡手心抚着顾澜笙的脸颊，专注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


    「可我妈妈说……」顾澜笙开始将信将疑了。


    「我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骗你，但是，我今天说的都是真的。」陆思羡望着低垂轻颤的睫毛，心尖发痒，唿吸急促地起身凑过去，双手捧着顾澜笙的脸颊，「我喜欢你，小糰子，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心绪复杂的顾澜笙没有预期的开心，她还在试图回想童年的事，回想母亲跟她说童年的样子。顾澜笙脸颊发烫，被炙热的眸光锁着，她心跳扑通扑通，顾澜笙被陆思羡眼中浓浓的深情惊住，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那……」大脑混乱一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像我叫你小糰子，你会下意识敬礼，叫我陆团长……」陆思羡双手不想放开顾澜笙的脸颊，从桌边绕过去坐到顾澜笙身边，顾澜笙无处可躲了，她低头，整个人有点乱。确实，她记忆里隔离的小哥哥也姓陆，她每次叫他陆团长，听他叫自己小糰子……始终都是感觉不对。


    「还记得我那天问你的话吗？」陆思羡靠近，额头抵着顾澜笙的头，「我问你，如果你的记忆里有我，你愿不愿意重拾过去？」


    记得。


    顾澜笙现在才恍然，陆思羡那晚，或许就想说今晚这番话了。


    「我见你之后就想过说实话，但是当我摘了口罩，发现你根本不记得我了……」陆思羡的唿吸发颤，声音有了哭腔，陆思羡抱住顾澜笙，话语落在她的耳畔，「我、我真的是……」真的是难过到想哭。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顾澜笙的心口泛酸，感受到陆思羡的双肩发颤，知道她可能哭了，顾澜笙下垂的手臂抬了抬，犹豫后还是抱住了陆思羡，心生歉意，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如果真的是她忘了，那是她不好，她怎么会忘记这么漂亮的人呢？


    「我不要你的道歉。」


    「恩。」


    「我要和你一起。」


    「……」


    顾澜笙讶异于陆思羡的直白，陆思羡拉开距离，双眸泛红，眼角还有泪痕，「小糰子，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很想说我爱你，陆思羡还是把吓到顾澜笙，她想表白心意之后再循序渐进，让顾澜笙知道自己的心意最为重要。


    「你喜欢我吗？」陆思羡凑近，盯着顾澜笙同样泛红的眼睛问。


    「我、我不知道。」顾澜笙之前一直纠结于此，可冷不丁需要直面，小蟹子下意识想缩回到蟹壳里，因为那里足够安全。


    是不知道，而不是不喜欢，这是好的发展，陆思羡安慰自己，「要不要试试？」


    「什么？」


    「试着跟我恋爱。」


    「……」顾澜笙唇角动了动，没有说出来，她的性子被动到了极点，对于未来不可预知的一切，她都怕，让她不敢说出心底真实的话，「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腹黑的天蝎座是很有办法拿捏巨蟹座的，顾澜笙咬唇没啃声，看起来真就是默认了。


    「其实，检验你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方法挺简单的。」陆思羡轻声细语，像是大灰狼在哄骗纯洁的羊咩咩，「要不要告诉你？」


    是否愿意和一个人接吻，和她有身体上深入交流，是最为有效直观的。


    喜欢一个人，必定是渴望亲近的，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肌肤之亲。就像陆思羡，无时无刻想着的都是，亲，抱，以及要。


    「我们现在接吻，你不要刻意牴触，放松自己去感受下，好不好？」大灰狼温柔地徵询时，唇已经覆盖上来。


    第93章 腿软


    顾澜笙不喜欢养鱼, 但妈妈喜欢。


    顾澜笙记得，她在家，母琴清洗鱼缸时，她总喜欢在旁边捣乱。鱼儿们在临时的小盆里游得欢畅, 顾澜笙偏要伸手去捉，鱼儿身上的片片鱼鳞闪闪发光，顾澜笙每次当然捉不到, 不过她乐此不疲。


    现在，她的世界里就游着一条小鱼，不同于家里盆子中被捉的鱼儿们那般乖巧，顾澜笙头一次应对, 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不乖巧的鱼, 她想抓住却又不知道怎么去抓。


    无处可放的手胡乱划拉，不经意抓到什么，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再也没放开。


    顾澜笙不会,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本能地被动地由着陆思羡牵引着。


    温暖的手心顺着脸颊往下去了，那一路的温度, 蔓延到了耳朵、颈部、背部……顾澜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感觉太奇怪了, 难以言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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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保持一种胶着的状态, 顾澜笙还不适应, 她不知该怎么表达, 她难捱似的哼唧一声，弱小可怜又无助，听得陆思羡心都要化了，软萌的顾澜笙太可爱了。


    心中的想法一直被压制，仿佛已经被压至谷底，再也无处可躲的念头，以极大的跳力反弹，陆思羡深深地渴望，她一直都喜欢的人，她想得到顾澜笙。顾澜笙没有回应她，但也没有拒绝她，她是不是可以……


    「啊！」作案兇手突然被虐，正舒服的小傢伙突然被反击，疼得陆思羡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


    顾澜笙剧烈的唿吸着，不等陆思羡说话，顾澜笙就起身跑了。


    咣！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陆思羡按压心口，心跳得厉害，唿吸困难。


    似乎也没有很糟糕，陆思羡安慰自己，她稳到小糰子了。


    顾澜笙冲进洗手间，发软的身体靠着门板才站稳，她大口地唿吸，一唿一吸间，逼迫自己冷静。


    身上还残留着细小的电流乱窜，叮，顾澜笙的手机响了。


    陆团长：小糰子，讨厌我的稳吗？


    不讨厌。


    喜欢吗？她也不知道。


    顾澜笙现在就是热锅上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除了无法排解的燥热，别无他感。


    顾澜笙刚刚舀了陆思羡的蛇尖，不仅仅是对身体突然而来的燥热和酥痒陌生，还有她突然想起了安安。


    安安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小糰子：安安呢？


    陆团长：她怎么了？


    急促的敲门声，陆思羡急切却又透着压抑，「安安又找你了？」


    不等顾澜笙回话，门外的脚步声走远，陆思羡的声音也渐远，还带着明显的怒意，「你别回她，我找她说。」陆思羡怒不可遏，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安安执意如此，是逼着她撕破脸。


    「陆思羡！」顾澜笙勐地拉开门，「她没找我。」


    「真的？」陆思羡回身，不确定地问，「那刚才？」


    「我是想问，你和她之间……」顾澜笙不知自己到底想要确定什么，不管结果是什么，似乎都不会让她愉悦。


    「小糰子，安安在球场上和你说了什么？」陆思羡回到顾澜笙身边，站在她面前，试探地牵起来顾澜笙的手，「别相信别人，相信我好不好？」


    「你哪里特殊了？」顾澜笙故意嫌弃，拧了身子甩甩手，也没甩开陆思羡的爪子。还相信她，现在看来就陆思羡最狡猾，从开始到现在都在「骗」自己！


    粘豆包体质的陆思羡，其实还是挺顺顾澜笙的胃口，就是粘豆包太黏了，不好消化。


    「我和安安什么关系都不是，别听她跟你胡说八道。」陆思羡不知道安安说了什么，没办法对症下药，只能表忠心，「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你，即便你把我忘了，我也还是只喜欢你，除非你结婚……」陆思羡心酸地说不下去，她捏了捏顾澜笙的手心，「如果你真的觉得和欧哲在一起会幸福，想要嫁给他，我……」那句我会祝福你，陆思羡无论如何说不下去。


    人吧，非要和自己过不去，顾澜笙的性子尤为如此，明明不愿意，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无法拒绝，甚至会在某些时候将自己主动推上难以迴旋的境地。


    此刻的陆思羡就是这么傻的，顾澜笙听得出她的不情愿和心酸，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顾澜笙这一刻没有提及欧哲。


    人都喜欢自虐吧。


    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是在等她的否定，但却没有等来，陆思羡心口疼得身体发麻，她的手无力放开，「如果你还是需要我帮你追他，我……」


    看吧，这人，明明疼得不能自已，还非要继续自残。顾澜笙看陆思羡心痛难忍地拧眉舀纯，内心终是不忍，「我说过我一定会和欧哲结婚吗？」她对曾经的欧哲留有好感不假，但她从没有说过肯定性的话。


    「那？」陆思羡可怜巴巴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看着眼前的小可怜，确定地问：「所以，你和安安不会再有什么？」


    「是的。」


    「如果你没做到呢？」


    「我不会。」陆思羡坚定道，「我之前和她接触，是因为她屡次利用你的善良接近你。」陆思羡好看的眉蹙起，「不是我说你，小糰子，你拒绝别人的能力需要提高？」


    「哦？」顾澜笙挑眉，「那要怎么拒绝？」


    「干脆利落，不用在意对方的感受……」


    「噢~」顾澜笙恍然大悟似的，说：「陆思羡，你看着我。」少有的霸道。


    陆思羡抬眸，顾澜笙脸颊淡红，但双眸冷然，面无表情道：「陆思羡，实话告诉你，我不相信你说的，也不会和你交往，请你不要再烦我。」


    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刺痛，陆思羡仿佛之神冰天雪地，她身子哆嗦一下，泪水瞬间充盈眼眶。陆思羡立刻转过身，半晌才敢轻轻舒口气，眼含着泪光，说话前她努力控制情绪「恩」了一声，继而清了清嗓子，将苦涩吞咽后努力让自己笑出声，「我……」


    「我刚才说的拒绝，符合你说的标准吗？」顾澜笙上前一步，盯着微微颤动的肩膀。顾澜笙的心刺痛，她不是不会拒绝，怕的就是拒绝后她会比对方更痛苦，就像现在。


    「恩……」陆思羡沉浸在悲伤当中没有回过神，她当初不敢说实话就是怕被直接拒绝，那样她连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这就是自食恶果吧，陆思羡无声地苦笑，「你做的很好呢。」陆思羡开始彻底绝望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应该是要搬出去吧，「真的挺好的，比我好多了。」她对顾澜笙永远都做不到拒绝，长大的小糰子比以前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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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长大，该多好。陆思羡迈出僵硬的一步，腕子被顾澜笙勐然抓住，陆思羡挣了一下，顾澜笙反而握得更紧。


    「澜笙……」陆思羡光是想到接下来要失去顾澜笙，都疼痛难忍，「我、我……」我会搬出去，她说不出口，她可不可以耍无赖不走呢？分开了那么多年，她的青春在等待寻找中逝去，她没有大把的时光可以等了，时间如梭催人老，她已经奔着四张去的人了。


    「陆思羡，我发现你也挺白痴的。」顾澜笙刚才那么问，陆思羡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顾澜笙握住陆思羡的腕子紧了紧，「我确实不擅长拒绝人，不过以后会努力像你刚才教的那样去拒绝，陆老师，我刚才做的好吗？」这回足够明显了吗？


    陆思羡瞬间回过神，不敢相信似的回身望着顾澜笙。


    一抹坏笑，在顾澜笙漂亮的纯角漾出，她的小糰子变坏了，陆思羡刚刚真的以为顾澜笙是认真的。


    意识到她被耍了，陆思羡恼羞成怒，「你……」顾澜笙露出得逞的笑，两只小巧迷人的酒窝展露，陆思羡心潮涌动之下，倾身稳过去。


    比之前还要兇勐，顾澜笙连连倒退，陆思羡接连进攻，最后顾澜笙被压在墙上，唿吸间都是淡淡的茶果香，好闻得让人心醉。


    只是，每次接稳都跟要吃掉她差不多，顾澜笙喜欢却又有点害怕，尤其是身体里传来陌生而又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浪潮，身体耐不住澎湃的潮水开始诗润。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潮诗，额头有细密的诗意，鼻尖出汗，纠缠的纯蛇更不必说。手心因为紧张更是诗热，身体像是被水里打捞出来，从里到外都泛着潮诗。


    陌生而又难耐的感觉，顾澜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兴奋而又战慄，害怕却又期待，满足中却又充斥着说不清的空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的感觉啊，顾澜笙沉溺其中想逃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倏地一下，顾澜笙身子太软直接滑下去，陆思羡眼疾手快，感受到纯前的诗热柔软消失一瞬，她立刻伸手去捞，揽过顾澜笙的腰肢将人抱到怀里。


    眼神迷离的顾澜笙小脸红透了，因为刚才的热稳，红纯莹润亮泽。陆思羡越看越口渴，她舀纯克制，但露骨的眼神出卖了她。


    「不准。」顾澜笙没力气了，她抬手盖住纯，她不准陆思羡稳了。


    陆思羡像是被迫断奶的小狼崽，不舍却也拉开距离，不过临拉开距离，还是在顾澜笙的手背腆了一下，顾澜笙的身体悸动，诗意更甚。


    「放开。」顾澜笙从陆思羡身上嗅到了危险而有野性的气息，她们体力差太多，怎么弄都是她吃亏，她不喜欢吃亏，所以就得躲着点。


    可惜，身体不给力，陆思羡放开，顾澜笙刚迈出去一步就腿软。


    「啊！」顾澜笙突然被拦腰抱起，吓得她惊唿，「你混球，吓死我。」


    「放心，不会摔到你。」陆思羡抱得稳稳噹噹，「你要去哪？」


    「……我要回卧室。」顾澜笙其实想去洗手间，但腿软得厉害。


    顾澜笙倒在床上，刚想松口气，哪知道陆思羡跟着躺下，顾澜笙想要翻身，却又被陆思羡压住。


    「你、你又要干嘛？」顾澜笙怕眼前的妖精把她所有的力气都吸走，立刻捂住嘴巴。陆思羡好笑地看着紧张无措的小眼神，她真是忍不住想要欺负软软的小傢伙，刚才顾澜笙的挽留让陆思羡再度膨胀，「你答应我和我交往，我就放开你，要不然我就一直稳到你同意为止。」


    第94章 温柔


    夜长梦多, 陆思羡怕今天不确定下来，小螃蟹随时都会缩回到壳里。


    陆思羡也知不道急不来，哄道：「就试试好嘛？」


    「不好。」顾澜笙傲娇的小脾气上来，小脸一扭就是不同意。


    「那怎样才好呢？」陆思羡的唇瓣磨着顾澜笙的手背, 湿热的唿吸让顾澜笙心痒，陆思羡轻声呢喃，「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保证会对你好的，我带着一起重拾遗忘的时光好不好？」


    遗忘的时光。


    顾澜笙被敲响警钟，如果陆思羡说的是真的，那母亲就撒谎了？为什么？


    顾澜笙失神的片刻, 脸颊被吻了一下, 顾澜笙轻轻捶了一拳，「别占我便宜。」


    「你答应我嘛。」陆思羡跟小孩子似的央求，「好不好？」


    「你都没追过我, 就让我和你在一起, 美死你了。」顾澜笙等于松了口，陆思羡没理由不抓住，「我从现在开始追你。」


    「……」


    四目相对, 眸光胶着，陆思羡又要吻下来, 顾澜笙盖住唇,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恩。」陆思羡难为情也不想撒谎, 她住进来就是为了近水楼台。


    「那你是不是有特别的嗜好？」顾澜笙一副认真钻研的样子, 陆思羡佯装不知，「特别的嗜好？」


    「就是那个宠物协议嘛……」顾澜笙小脸红红，说起来顶不好意思。


    陆思羡轻笑出声，「你真的是忘了，我们小时候常玩的。」


    「小时候？」顾澜笙难以置信，她小时候就玩禁忌的游戏，太可怕了。


    陆思羡大抵猜测到顾澜笙所想，笑意加深，「小时候单纯，就是为了单纯的好玩。」


    不同于现在，小时候顾澜笙宠物，乖巧得要命，还会撒娇打滚，寸步不离地跟着陆思羡。陆团长和小糰子互称的习惯，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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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顾澜笙窘迫，「我以前是宠物？」顾澜笙顿时觉得吃亏。


    「恩，是你自己要做的。」


    「呸！」


    「那我现在做你的宠物，弥补你。」


    「这还差不多。」


    「主人~」


    「哼。」顾澜笙小脸泛红。


    「主人~~」陆思羡真的像猫儿一样，发烫的脸颊轻轻蹭着顾澜笙的手背，顾澜笙的心仿佛被轻轻挠了挠，痒死了，身体里的空虚之潮翻滚，内急更甚，「我要去洗手间！」顾澜笙一把推开陆思羡，休息好的小咩咩这次跑得很快，一眨眼消失了。


    陆思羡躺在大床上，让自己的唿吸稳下来，闭上眼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才有一丝丝的实感，唿吸间，空气都是甜的。


    陆思羡阖眸浅笑，真的好喜欢小糰子啊。


    不知何为喜欢时，春心萌动埋下情种。


    如今，无声无息间，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这辈子，若说不喜欢是做不到的，连根拔起等于要了她的命。


    所以，陆思羡庆幸，重逢时，顾澜笙单身，现在也没有真地拒绝她。


    洗手间的顾澜笙，脸似天上的火烧云。


    她以为内急，但并没有。


    腿间的细腻湿滑感，她再没经过人事，但至少看过小说，知道所谓的湿了。


    顾澜笙双手捂脸，顾澜笙，你要不要脸？人家也没怎么着，你湿成这样是要怎样？


    顾澜笙的思绪打了个转儿，想起那一晚，陆思羡洗完澡又洗了一次，难道……或者不只是她这样？顾澜笙如此想，倒是没那么羞耻了。


    可终究只是她的猜测，她想确定却又不得法，总不能直接去问人家那里湿了么？


    内裤染上湿润，她无法再穿，干脆洗个澡。


    脑袋发热打开水才迟钝地想起，她根本没有准备换的衣服。


    顾澜笙急匆匆洗澡，裹着浴巾出来，差点撞上门口的陆思羡，「你、你干嘛？」顾澜笙脸红地嚷，见陆思羡的眸光，如狼似虎地盯着她，顾澜笙只觉得危机重重，「往哪看呢？」顾澜笙将浴巾往上裹，一熘烟跑回卧室。


    陆思羡咬了咬唇，差点就要破功了，她舒缓地松口气，进了浴室，身体早就起了反应，湿漉漉的不好受。


    陆思羡以前就这么看她吗？顾澜笙回想方才，陆思羡的眼神，好像她看动物世界时，狮子盯着羚羊的感觉，恨不能吞噬下肚。


    顾澜笙打了个哆嗦，陆思羡还是让她有些说不出的怕，她其实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所以总是中规中矩的生活。陆思羡的突然介入，已经搅乱她的生活，现在更是乱作一团。


    顾澜笙擦头髮的动作顿了顿，母亲为什么骗她呢？重拾时光碎片，和陆思羡一起？顾澜笙头一次对自己的过去有了好奇。


    顾澜笙看看时间，不算晚，给母亲发了条信息。


    闲聊几句，顾澜笙有意无意往小时候聊。


    母亲的答覆和以往差不多，本就是南方人。


    陆思羡拎着吹风机进来的，给顾澜笙吹头髮，指尖按摩头皮，舒服得顾澜笙差点睡着，就是吹风机唿唿响震耳，她皱皱眉。


    「我刚才问我妈，我妈说我是南方人。」


    「其实，这是个很容易拆穿的谎言。」


    「恩？」


    「你的身份证我看过，是长春市的。」


    啊……顾澜笙愣了愣神，她居然从没有想过这个。


    「你知道长春市身份证号码？」


    「你的身份证打头数字和我一样，我是长春人，你觉得呢？」


    「你说话为什么没有东北腔？」


    「我从小就没有。」陆思羡梳理柔顺的髮丝，「你也没有。」


    「那我妈……」


    「你妈妈是南方人不假。」


    「你……」是啊，如此说，母亲应该认识陆思羡，「那我问问我妈，认不认识你。」


    「还是先别这么问吧，太直接了。」陆思羡担心，顾澜笙的直白，会让两个人刚刚敲定的关系动摇，顾阿姨撒谎，或许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理由，但她害怕她离开后，她对顾家也是「忌讳」。


    顾澜笙怔怔地失神，半晌握住揉着髮丝的手，仰头望着陆思羡，「你说当年你和小糰子是被迫分开的？」


    「恩。」


    「能告诉我细节吗？」


    「没有细节，就是有人强行把我带走了，我没办法回来，等我能回来时，你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于是，几十年，陆思羡一直兜兜转转没停止过。以为再也找不到，甚至做好了一辈子都找不到，只是每年都不甘心，一定要回国一次再找找。


    苍天不负她，六月大雨滂沱，陆思羡在华信集团的招聘计划里有「顾澜笙」的名字。


    陆思羡那时也不敢确定，不过她不想放过一丝可能，陆思羡早一步在华信集团附近兜绕就是怕错过顾澜笙。


    只是还没等来顾澜笙，就等来了暴雨，离她最近的就是成.人用品店。


    万万没想到，奇蹟在这一刻降临，即便被雨淋了，陆思羡也值了。


    顾澜笙知道故事肯定不像是陆思羡讲得那般简单，不过她不想讲就算了。时间不早了，两个人也该休息了。刚刚告白完，陆思羡处于兴奋的状态，顾澜笙也没好到哪里去，第一次被面对面告白，居然是被陆思羡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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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缩在被子里当鸵鸟，陆思羡盯着她的背影，越看越近。


    「小糰子。」


    「干嘛？」顾澜笙就担心陆思羡作妖，她自知，她性子软耐不住磨，陆思羡若是坚持……她最后必定城池尽失，所以眼下都是睡在床边保持距离和戒备。


    「咱们睡一个被窝好不好？」陆思羡靠过来，抬手抱住顾澜笙，「我保证会乖乖的好不好？」


    「太热了。」顾澜笙不想同意，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睡在一个被窝里早晚会擦枪走火。


    「那开空调。」陆思羡在身后蹭着顾澜笙，尽管隔着被子，但夏天的被子极薄，陆思羡稍微用力，顾澜笙都能感觉到陆思羡身前饱满的线条。


    「那多贵啊。」顾澜笙话音落下，陆思羡脸颊贴着顾澜笙的肩膀蹭了蹭，「那电费我来付，我想抱你睡，我都想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思想不纯洁，还好意思说。」顾澜笙脸红，却也无处可躲。


    陆思羡掀开顾澜笙被子钻进去，小心翼翼地环抱住温暖的身体，窃喜地讨巧说：「就知道小糰子最好了。」


    哼，让你抱当然好了。


    顾澜笙嘴上不承认，但身体很诚实，她喜欢温暖柔软馨香的怀抱。


    身后的温热，让顾澜笙久久无法入睡，脑子里是充实的现在和空白的过去交替。顾澜笙回想过去无果，倒是想到头痛，忍不住嘆息一声。


    「被我抱着很不舒服吗？」陆思羡问得小心翼翼，顾澜笙恍然意识到，身后的陆思羡不曾动过，大概是怕吵到她吧，「没有，我在想以前的事，但是想不起来。」


    「啊……」陆思羡松了口气，「别着急，我陪你慢慢想。」


    这一次，是顾澜笙先睡着的，陆思羡听见她淡而均匀的唿吸声后，轻吻她的肩头。


    谢谢心软的小糰子，没有直接狠然地拒绝，她才有勇气继续追下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没有射进房内，陆思羡的闹钟准时响了。陆思羡动作慢了，顾澜笙也被吵醒，眉头拧着，揉了揉眼，眯着眼问：「几点了？」


    「5点，你再睡会。」陆思羡起身要下床，顾澜笙闭着眼睛摸到衬衫衣角，嘟囔道：「周末不用这么早，你也再睡会。」


    陆思羡被顾澜笙的迷瞪可爱的样子引得重新半躺回去，将人揽在怀里，抚了抚顾澜笙的小脸，低头亲了一口额头，轻声道：「我要去给我的小糰子做饭。」温柔的吻，甜美的声音，让顾澜笙的心尖有点痒。


    陆思羡没有感觉到一丝拒绝，贪念的吻向下移，很快就吻到了唇上。


    顾澜笙闭着眼睛，迎接清晨的第一个热吻。


    第95章 《面子》


    柔软, 醇香，甜蜜。


    就像是一块吃不厌的棉花糖，越吃越甜。


    清晨，是彼此的理智都薄弱的时刻, 刚刚甦醒的身体，对于外界的感应来得慢，但却又细腻。


    顾澜笙细细品啜到一个温柔充满挑逗性的热吻带来的舒服和沉溺, 同样沉浸其中的还有陆思羡，手顺着身体的线条向下蔓延，所到之处一片火热。顾澜笙想蹬掉被子却在抬腿时发觉，陆思羡的小腿压着她, 整个身体几乎把她罩住。


    「唔~」顾澜笙有了危机感开始挣扎, 推搡不开便开始咬，陆思羡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宝贝, 我看看你的牙齿, 是不是属于猫科动物的？」这一下，咬到舌尖，疼到发麻。顾澜笙被那一声宝贝甜腻得心底都淌着蜜, 被后面的话逗得笑出声，「谁让你偷亲我, 这是代价。」顾澜笙推开陆思羡, 再也躺不住了。


    于是, 说好了再睡一会的两个人, 都起来了。


    陆思羡刷牙时还可怜巴巴的，「我舌头痛。」


    陆思羡吃饭也是委屈够呛的，「舌尖真疼。」


    顾澜笙心疼，嘴上却说：「活该，看你下次还偷亲我。」


    陆思羡昨夜喝酒，睡得一般，饭后揉着太阳穴戳在书房里。


    「你要是难受就回卧室睡会。」顾澜笙想趁着上午码字，昨晚折腾太晚都没更新，读者等得嗷嗷直叫。


    「卧室没有你。」


    「……」几岁小朋友吗，睡觉还要人陪。


    「我在这里趴会。」陆思羡当真绕到顾澜笙对面，趴在桌上，再就没了动静。


    顾澜笙码字动作再小，机械键盘的还是会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顾澜笙端坐身姿偷窥，陆思羡似乎真的睡着了。书房内开着空调，键盘声消失，就剩下唿唿的吹风声。


    这人也是……吹空调睡觉也不怕感冒。


    顾澜笙蹑手蹑脚回卧室取了毯子盖在陆思羡身上，将空调强度调小，她拔下机械键盘，用电脑自身带的软键盘，声音小了许多。


    趴在顾澜笙对面的陆思羡弯了弯眉眼，嘴角噙着笑。


    顾澜笙码字快，不到一小时，3000字出炉，检查一遍发出去。


    「相思」读者的深水每天都有，不仅局限于她现在的新文，从最早的那那篇开始，连短篇都被眷顾。


    顾澜笙只嘆，这人要么是压根没看文就投了，要么是看文速度飞快，一个人一天能看这么多文吗？深水投雷时间，昼夜都有，不过还是深夜居多。


    重金之下的厚爱，顾澜笙不免俗气，更新的章节补上小绿字：读者小可爱们要注意身体，少熬夜哦。


    顾澜笙很少互动，偶尔小绿字有内容，读者都嗷嗷叫，直喊大大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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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无奈地摇头，她哪里萌了？


    顾澜笙耐着性子，又码字一章放在存稿箱，她活动手指时偏头偷偷看了一眼陆思羡，还在睡着。


    顾澜笙悄无声地起身，俯身大眼盯着陆思羡，唇红齿白顶好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我的妈……可不能看，再看下去怕是要直接弯掉了。


    陆思羡昨夜的话虽然触动顾澜笙，但推翻传统观念，走上完全相反的道路，对于顾澜笙来说，还是颇具挑战性。


    顾澜笙自知，她不仅不讨厌陆思羡，心底更有喜欢，但却不敢深一步想。


    喜欢之后就会沉沦，她性子软，依照陆思羡的强势，两个人顺其自然的话，大概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拜倒在陆思羡的石榴裙下了。


    陆思羡如何她不知道，但顾澜笙知道，她会依赖陆思羡，其实现在已经有了依赖性，只不过她还有在有意克制。


    可是，这种克制在陆思羡的温柔攻势下，似乎也不像样子了。


    就像现在，她盯着陆思羡的睡颜，在陆思羡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她就想亲陆思羡。


    陆思羡说了，喜欢一个人与否挺简单的，想和她亲密就是喜欢。


    她喜欢陆思羡，这个结果让顾澜笙莫名地挫败。


    陆思羡都没追过她，她自己弯成蚊香，算几个意思啊？


    顾澜笙有点赌气地坐回去，算了，还是少看陆思羡，远离诱惑！


    浅眠的陆思羡哪里知道，有人对着她的一张睡脸，心底百转千回，尽是惆怅。


    顾澜笙怕自己离得不够远，出了卧室去厨房，姨妈刚走，耐不住心头的燥热，顾澜笙想吃冰激凌。


    以往一个人住的时候，顾澜笙会备上一些放在冷冻区，可今天翻了半天愣是没翻到，难不成她吃光忘记买了？


    顾澜笙揉揉眉心，愣是记不起了。


    闲来无事，顾澜笙换了t恤和短裤，穿着凉鞋就下楼去了。


    天气依旧闷热，街头的枝叶蔫巴巴地耷拉着脑袋，顾澜笙撑着阳伞往商业中心那边走。


    诶？这边怎么重新装修了？顾澜笙站在商业中心外侧的巨大玻璃墙，原来是一家西餐厅的。


    工人正忙罗装修，路边设置了注意安全的标识，顾澜笙绕过去进入到清凉的世界。


    顾澜笙先去的蛋糕店，中心摆设一对白天鹅，一对黑天鹅，还有一对原来就有的黑白配。


    「帮我打包一个。」顾澜笙指指一对白天鹅，陆思羡买了两次，她今天买一次算是回礼，偶尔奢侈不为过。


    顾澜笙拎着蛋糕，又去旁边的汉堡王买冰激凌，人多排队，她站在人群中张望。


    这一望，吓了一跳，薛玖和温良玉在不远处的餐厅门口拉拉扯扯，也不知道温良玉说了什么，薛玖有些计较地要转身离开，温良玉抓着不放。两个人拉扯片刻，温良玉直接抱住了薛玖，边抱着边往旁边的餐厅里推，薛玖半推半就也就跟着进去了。


    温总出差回来了啊，顾澜笙排队没事时不时扫两眼，温良玉和薛玖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隐约看得见温良玉灿烂的笑脸。温总一定是喜欢薛秘书的，你看看，那笑容多真实，发自内心的笑总是让人看着很舒服。


    顾澜笙收回视线，咂咂嘴儿，陆思羡笑得也好看，想看她的笑脸了。可是队伍好长啊，顾澜笙哀怨地想。


    叮~顾澜笙的手机响了，微信视频的声音，陆思羡发来的。


    顾澜笙正想着呢，当下心里欢喜，立即接通。


    陆思羡趴在桌上可怜巴巴地控诉顾澜笙抛弃了她，顾澜笙忍俊不禁，这个小可怜，哪里有35岁，哪里是总监？顾澜笙晃了晃蛋糕，「出来给你买甜食，想吃不？」


    「不想~」陆思羡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那你想吃什么？」顾澜笙认真地问，打算给她买回去。


    「说了你也不会让我吃的。」陆思羡努努嘴，笃定的语气。


    「你说说看嘛。」顾澜笙想着商业中心基本囊括了大部分的美食，没理由买不到。


    「想吃你。」陆思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


    「人家很认真的好吗？」顾澜笙的脸颊涂上一层红润，转移话题道：「你刚醒吗？」


    「恩，你买了蛋糕怎么还不回来？」陆思羡成功逗弄到顾澜笙，颇为开心。


    「我要吃冰激凌。」


    陆思羡坐起身，「你在哪排队呢？」


    「在汉堡王。」


    「小糰子真是不乖。」陆思羡特意清理了冰箱里的冰激凌，「只准买一个，我要做饭了，快点回来。」


    镜头晃动，顾澜笙知道陆思羡起来了，她一路向着厨房去了，顾澜笙道：「恩，马上到我了。」


    「快点回来。」陆思羡又开始催促，顾澜笙好笑地说：「你好像没断奶，用得着这么粘着我吗？」


    「我恨不能分分钟挂在你身上，快点快点。」


    「知道啦。」


    顾澜笙嘴巴里甜滋滋的，比汉堡王的冰激凌还甜。


    顾澜笙手里的冰激凌，到了家已经开始融化，不过她还是等到上了电梯才开始舔着吃，在外面一个大姑娘舔来舔去的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顾澜笙到了家门口才想起忘记带钥匙了，果然是习惯家里有人了。


    陆思羡开门，先给顾澜笙一个大大的拥抱，深唿吸一口，说：「奶香味的阳光味道。」顾澜笙手里有东西抱不了陆思羡，举起冰激凌问：「要吃吗？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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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尝尝。」陆思羡尾音落在顾澜笙的唇瓣，舌尖往里舔了一下，顾澜笙手一抖，冰激凌壮烈牺牲。


    「都是你！」顾澜笙恨恨地瞪了一眼陆思羡。


    陆思羡暗笑，面上无辜道：「它可能不喜欢被你吃哦。」


    「现在怎么办吧？我跑那么远买的，你补偿我。」


    「那给你吃我。」陆思羡凑过去，长睫毛眨了眨，逗弄的意味明显，顾澜笙脸红地走开，不要脸的傢伙。


    陆思羡做饭，顾澜笙打开蛋糕盒子，切了一小块放到碟子里，「这个给你。」


    「餵我一块。」陆思羡手里切着菜，圆滚滚的黄瓜片滚落到厨台上。


    「你等会自己吃。」


    「我做饭很辛苦的诶。」陆思羡很知道如何拿捏顾澜笙，顾澜笙只好端起小碟子，餵了一块，期待的眼神看着陆思羡。


    「你餵的，格外好吃。」陆思羡凑过去亲了一口顾澜笙的唇，还无赖地说：「这是回礼。」


    当真不要脸！顾澜笙红着脸提醒陆思羡，「你不要老是亲来亲去的，我还没有同意呢。」


    「好的！」陆思羡郑重地答应后，还是照亲不误，惹得顾澜笙总踢她。


    陆思羡做饭时，顾澜笙跟她说了商业中心的一幕，陆思羡倒不意外，「温总和薛玖不是一对。」


    顾澜笙咂舌，「真的假的？」两个人那么亲密，平日里看温良玉那粘人劲儿，恨不能贴到一起去。


    「恩。」陆思羡好笑道，「你现在是姬眼看人姬。」


    什么？鸡眼？鸡？顾澜笙一时没明白，大眼里尽是迷茫，陆思羡明了，「不是你想的鸡。」


    「那？」


    「是这种。」陆思羡抬手揽过顾澜笙，湿润微凉的指尖捏着顾澜笙的下巴朝自己这边拧过来，她也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大口，整个厨房都是那一声响亮的「啾」，顾澜笙羞恼，「你个混球，又占我便宜。」顾澜笙抬脚踢了一下，陆思羡笑着也不躲开。


    闹着笑着，做了饭，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还有欢笑声。


    饭后，顾澜笙主动洗碗，陆思羡没跟着进来。


    冷不丁身边少个人，安静不少，顾澜笙心里也空着一角。


    顾澜笙快速洗完，陆思羡在电视前面翻找，「你找什么呢？」


    「我看这里有碟片，都是你的吗？」


    「啊……」顾澜笙走过去，「碟片都是好早之前一个前辈送我的。」


    「前辈？」


    「恩，研一时，一个师姐毕业前夕送我的，让我有时间看。」


    陆思羡捏着一张碟片出神，问：「你看过吗？」


    「没有啊。」顾澜笙蹲下，「电脑那么多电影看不完，哪有功夫看这个。」


    顾澜笙好信儿凑过去瞅了一眼陆思羡手里的，《面子》正面是宣传照，左侧是中年女子婚纱照，右侧是学生样子的牛仔服，乍一眼看不出电影具体内容。陆思羡脸色黯了黯，「你和师姐还有联繫吗？」


    「没有诶。」顾澜笙低头随手翻，有的碟片是经典老电影，她也看过的，「不过我想看，还是能看见她。」


    「恩？」


    「她现在是xx卫视的主持人。」


    「……」陆思羡没想到，顾澜笙不仅招惹小男生，还招惹过女生，「跟我讲讲你的师姐呗。」


    《面子》这部电影涉及到同性相爱，是陆思羡比较喜欢的一部，尤其喜欢其中大胆主动的薇薇安。


    「就是新生时认识的，她住我对门，一来二去就熟了。」顾澜笙完全没察觉到陆思羡的醋意，翻了半天拍拍手道：「你要看电影，用电脑呗，网上有都是。」她对看电影一般，坐太久还累，她连电影院都很少去。


    「你跟我一起看。」陆思羡拉住要走的顾澜笙。


    「我怕我会看睡着。」


    「不会的。」陆思羡拉着顾澜笙的手，「就看这部。」


    「……」顾澜笙无奈，看就看吧，就当催眠好了，困了正好睡一觉。


    顾澜笙抱着这个心理，看到薇薇安和wil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互动颇有逗弄调情的意味，顾澜笙开始察觉到了异样。


    这电影……有点不太对诶。


    第96章 吸引


    其实, 不只是后面的剧情发展，验证了顾澜笙的猜想。


    身边的陆思羡，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同步进行试探性的动作。


    顾澜笙被动，在不确定时不敢表态, 怕自己误会带来尴尬。


    但是，当居中的薇薇安带wil回家，教她如何「fall」的时候, 顾澜笙感觉到陆思羡往她这边靠了靠。


    顾澜笙僵着身子没动，在wil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想「fall」时，薇薇安靠近，再靠近, 近到唿吸可闻时, wil大概是太紧张，无措地终于倒下了。


    wil以为就此躲过，但大胆主动的薇薇安也倒下去了, 氛围再次暧昧。


    陆思羡就在这时, 忽然牵起顾澜笙的手，灼热的温度让她想起那天发烧的自己。顾澜笙挣扎了没有挣脱开，薇薇安指尖抚上wil的唇, 眸光专注而又深情。陆思羡的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细痒的感觉传遍全身。顾澜笙甚至感受到了, wil此刻藏不住的战慄和躁动, 她的手因此抖了下。


    当薇薇安靠近时, 顾澜笙知道她们会接吻, 脸上火辣辣的，顾澜笙不好意思再看，一扭头撞上陆思羡比薇薇安要灼热百倍的炙热目光。顾澜笙低垂眸光想要避开时，陆思羡握着她的手心欺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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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热的唿吸就在唇前，顾澜笙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们，也会接吻。


    这一次，是轻柔的吻，不似以往的霸道和吞噬般的热情。


    顾澜笙身体微微后仰，想要躲避的姿态，陆思羡却在这时，抬手搂住顾澜笙的后颈。


    发烫的手心，让顾澜笙的身体迅速升温，血气上涌，冲击着身体某处紧涩的闸关。柔软的舌尖像是微微露出水面的小荷尖尖角，而顾澜笙就是包裹着荷叶的那一片澄澈的湖水，陆思羡在她的身体里盪起了涟漪。当wil电话响的时候，顾澜笙也从温柔乡里惊醒，后果就是，陆思羡的舌尖又被咬。


    「宝贝，下次能换个地方吗？」陆思羡抱着顾澜笙，软在她的肩头，故意不去看羞红的脸，她知道她不好意思。


    顾澜笙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陆思羡的大腿，「你到底看不看电影？」她现在怀疑陆思羡是故意的。


    「看。」陆思羡靠着顾澜笙的肩膀，假意继续看。


    顾澜笙想要的催眠没有，看完电影完全精神了，她仿佛从电影里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和陆思羡。


    感情上懦弱的wil失去薇薇安之后才开始勇敢，那还是发生在国外的华人区，而她在国内，顾澜笙内心滋生隐隐的不安。


    「好看吗？」后半段，陆思羡没有打扰顾澜笙，她也希望，顾澜笙通过电影读出些什么。


    「挺好的。」圆满结局，不错的，只是电影不是生活。


    「你的表情不开心。」陆思羡双手捧着顾澜笙的脸，「你在担心什么？」


    顾澜笙垂眸，「没有。」


    陆思羡知道，小蟹子开始害怕了，她想要缩回壳里。


    「澜笙。」


    「恩？」陆思羡冷不丁叫她名字，顾澜笙听着别扭，眉头蹙起。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陆思羡温柔无比，却又透着坚定。


    一句承诺，不过八个字，顾澜笙听在耳里，如在心里，堪比泰山之重。


    一诺千金，也是一诺千「斤」，顾澜笙承受不起，「别这样，我们现在……」


    「我不会逼你的。」陆思羡不能给顾澜笙逃走的机会，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我们一起重拾时光碎片，如果你完全想起来的那一天，仍旧不爱我，我……」陆思羡努力扬起笑，「我会祝福你。」就算做不到祝福，她也会努力做到不去破坏。


    笑，不代表开心，成年人的笑，意义复杂。


    陆思羡此刻的笑，无力而又牵强，生涩而又痛楚，「你到底喜欢……」顾澜笙到了嘴边的「我」改成了「小糰子」，「喜欢小糰子的什么？」


    「全部。」


    这是顾澜笙听过最让人无法反驳的答案，过于完美让人无法信服，「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我是那个小糰子，也变了，你……」


    「再怎么变，都是你。」陆思羡一眼看穿顾澜笙的小心思，「老人说，三岁看老，一个人在很小的时候，某些方面就已经定性了。」陆思羡双手搭在顾澜笙肩膀，认真地说：「我了解你。」


    可我不了解你啊……顾澜笙心想。


    「倒是你。」陆思羡揉了揉顾澜笙的脑袋，颇为宠溺的动作，「把我忘了，需要重新了解我了。」陆思羡主动牵起顾澜笙的手，象徵性地握了握，「来日方长，请多多指教。」


    顾澜笙愣愣的样子，陆思羡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轻声说：「澜笙，就算真的不喜欢现在的我，至少给我一个机会，了解全部之后的我再拒绝我好吗？」陆思羡话里的乞求执意很明显，顾澜笙听得心口闷痛，软声安慰道：「好了，谁也没说要怎么样。」她不敢承诺什么，亦捨不得狠然拒绝。


    毕竟，她喜欢陆思羡，心底的欢喜掩不住。


    喜欢一个人，如何能掩饰呢？顾澜笙找藉口去洗手间，想到陆思羡表白的样子，镜子里的人眉眼嘴角都带着笑。


    以前不懂喜欢，不知什么样的表现，才算得上喜欢。


    可如今，顾澜笙像是突然明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看不见时想着她，见着她了想想亲近她，有喜欢的想分享给她，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而情绪上大起大落。


    顾澜笙深深嘆口气，想起了那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老祖宗的话，真真对极了。


    一个屋檐下，因为在不同的地方，心底都是那个人，顾澜笙害怕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


    陆思羡，我能相信你吗？可以吗？顾澜笙跟镜子里人对话。


    傍晚，陆思羡叫顾澜笙出去散步，「你身体也弱，现在不锻鍊，以后在床上只能被我欺负了。」顾澜笙大言不惭不知羞，顾澜笙疾步甩开她。


    陆思羡暗笑，跟了上去，挽起顾澜笙的手臂。


    8月的北.京，依旧是闷热，一场暴雨酝酿几天才下得来，眼下的微风都带着燥热，「诶，第二份半价。」顾澜笙心心念念的冰激凌，中午掉地上没吃到。


    「那说好了，近期只能吃这一个。」陆思羡哄着顾澜笙，顾澜笙点点头，已然拉起她的手去排队。


    陆思羡暗笑，和小时候一个样儿，是个可爱的小吃货，平常想要的牵手忸怩不肯就范，为了吃的就会主动抓着她的手。


    两个人，有一个人体会不到的快乐。顾澜笙以往望着第二杯半价都只能怯步，凡是涉及到两人以上的活动，她都敬而远之，纵然一个人吃得完两份，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孤零零地夹在ta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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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是一对小情侣，不知在看什么搞笑的视频，挤在一个手机屏幕前，边看边笑。


    后面是两个姑娘，大概是闺蜜，正在讨论广播剧，边讨论各类cv的音线，一个说：「我关注的那个cv非常棒，就是更新太慢，上次更新还是去年。」另一个说：「啊，是不是叫一笙有你？」另外一个连连叫道：「对对对，就是她，她的声音太好听了呜呜！即便n年不更新，还是榜首！」


    顾澜笙的手被陆思羡牵着，有点热但却又不捨得放开，顾澜笙一紧张就爱出汗，她自己也讨厌湿漉漉的感觉。顾澜笙挣扎了一下，陆思羡以为她不愿意，真的放开那一瞬，一阵风吹过颇为凉爽，顾澜笙的心也跟着抖了抖，有点酸酸的。


    只是下一秒，陆思羡抬手揽住顾澜笙的腰收紧，将人拢到身边，仰头望着亮起的产品宣传牌，「小糰子，她这个可以组合，你想吃哪两种口味的？」顾澜笙脸红却也没有挣脱，近距离能感受到陆思羡身上的茶果香和温热气息，顾澜笙有些心猿意马，「我吃草莓圣代比较多，另外一个挑你喜欢的。」


    「那让我猜猜，除了草莓圣代，你最喜欢的第二个口味应该是巧克力的。」陆思羡偏头笑着看顾澜笙，「我猜的对吗？」


    对。


    哪里是用猜的，因为就是知道。


    轮到顾澜笙和陆思羡，顾澜笙点餐时，陆思羡已经准备好手机扫描二维码，等顾澜笙点完，她已经买单。


    「干嘛啦，是我要吃的。」顾澜笙不太好意思，「我给你转。」


    「我每天在你家吃住，你都没收我的钱，就两个冰激凌，算我补偿你。」


    顾澜笙还能说什么，陆思羡每次都能找到让她无法拒绝的说辞，这也是一种本事诶。


    以往平淡如水的日子突然变得有滋有味，连空气都是甜的，想起陆思羡时，顾澜笙的嘴角总是往上翘。只不过，顾澜笙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倒是薛玖最先发现。温良玉出差归来，薛玖和顾澜笙的吃饭二人组变成三人行，「澜笙最近有开心的事吗？」薛玖见她吃饭都捧着手机，时不时弯着眉眼傻笑两下，一看就是标准的恋爱了。


    「难道我不在的几天，小酒窝就被追走了吗？」温良玉苦大仇深地盯着顾澜笙，顾澜笙立刻板起脸否认，「没有啊。」


    「真的？」


    「真的！」


    薛玖暗笑不语，拒绝得那么快那么直接，没有才见鬼，陆思羡可以啊，这么快就追到了。


    薛玖扫了一眼身旁逗顾澜笙非要人家笑的温良玉，暗自嘆气后思绪一转，她发了条信息给陆思羡。


    薛玖：陆总，您的诱人之术不打算出书吗？


    陆思羡：小温总味道那么吸引你吗？


    薛玖：您都拿下小酒窝了，自然不知我的痛处。


    陆思羡：谁跟你说，我拿下她了？


    薛玖：小酒窝捧着手机，不是一直在和你聊天吗？


    陆思羡翻了翻手机，她中午发给顾澜笙的信息，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


    陆思羡顿感危机，小糰子这么快就爬墙了吗？！


    第97章 亲亲


    陆思羡的电话打过来的非常突然, 顾澜笙不想被温良玉她们听了去，直接按了拒绝，陆思羡的小心脏疼得直抽抽，难道嫌弃自己妨碍她爬墙了吗？


    恋爱里的人都有通病, 胡思乱想，陆思羡也不例外。


    好在顾澜笙很快发了信息过去，小糰子：我和温总、薛秘书一起呢。


    不过, 陆思羡的信息也几乎是同步过来的，陆团长：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小糰子：……


    小糰子：你说巧不巧, 昨天我们聊到那个师姐, 她今天加我微信了。


    警铃大作，陆团长：然后恩？


    小糰子：她要来北.京出差，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陆团长：然后？


    陆思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偏偏顾澜笙敲字半天, 就是不见回復。


    陆思羡耐不住性子，直接打过去，又被顾澜笙挂了。


    陆团长：你又拒绝我。【心碎】


    小糰子：都说了我和温总她们一起。【敲头】等我回办公室。


    陆团长：我就想知道, 你答应那个师姐了吗？


    小糰子：答应了啊。


    完全理所当然的语气，陆思羡差点将一口气敲出的「不准去」发出去, 她深唿吸稳下来, 不能这样霸道, 要温柔一点。温柔……陆思羡揉着酸涩的心口, 不行，她温柔不起来。顾澜笙口中的师姐分明是对她有意思，但顾澜笙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欣然赴约也是毫无戒备。


    尽管毕业多年未联繫，保不齐这位师姐对顾澜笙还有其他想法，要不然怎么会时隔几年突然加微信，来北.京还一起吃饭？爱情面前，都是敏感多疑的福尔摩斯，恨不能将在意的对象及其周围n里以内的人全部雷达扫射锁定后，挨个用x光照射，看看到底谁会是潜在的敌人。


    好不容易欧哲这边消停点了，又冒出个师姐，陆思羡立刻进入战斗准备，陆团长：等你到办公室，给我打电话。


    陆思羡步步紧逼，让顾澜笙有种压力感，好像是家长一样，凡事都需要报备，反倒让顾澜笙有了逆反心理，小糰子：你有什么事吗？


    陆团长：没事不能打电话聊天吗？


    小糰子：我马上就是上班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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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团长：难道我不是？


    小糰子：……我的意思，如果没事就不打了。


    陆思羡心口酸的直冒泡，却又不能说什么。陆思羡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顾澜笙其实说的也没错。陆团长：好吧，那晚上回家再聊。


    顾澜笙没再回復，陆思羡虽然让步了，顾澜笙心口却还是压着一口气。


    顾澜笙也搞不懂自己，她总是喜欢和自己过不去，再翻刚才的微信，又开始反思自我是不是表现得有点不可理喻，陆思羡也没说什么，她的情绪却很激动。


    祁绯，跟顾澜笙同校，但是不同专业，如顾澜笙所说，住了对门所以认识。


    祁绯是播音主持专业，那不仅是一个美女扎堆的专业，也是对同性相爱比较宽容的一个专业。


    祁绯是那一届播音主持系的系花，标准的模特身材，顾澜笙初次见到都没好意思打招唿，因为太美了。


    极致的存在，让人仰望欣赏的同时，也会让人望而却步。祁绯很受男生欢迎，却遭到不少女生的排挤，顾澜笙都听过不少人说祁绯坏话。最开始不了解祁绯，顾澜笙只是听着，但偶然活动时接触过一次，她发现祁绯根本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于是再有人说祁绯坏话，顾澜笙就反驳，还为此和对方吵架了。


    顾澜笙的性子很软，但架不住对方一再地挤兑，吵架的事当时轰动女寝。


    再没多久，祁绯就住在了顾澜笙的对门，一来二去，两人彻底熟了，顾澜笙越发觉得，外界对祁绯的误解很深。


    「你为什么不解释呢？」顾澜笙受不了被人误会。


    「没用的。」祁绯坦然笑道：「她们都知道真相，但偏偏要故意那样，我解释不过是让她们更兴奋，更变本加厉而已。」


    祁绯完全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陌生人的身上，倒是对顾澜笙不错。顾澜笙被动不会主动，但也不会拒绝祁绯找她，两个人倒是会凑到一起。可无奈两个人专业不同，上课时间完全不匹配，两人的接触也就局限在了周末和晚上。


    到后来，祁绯开始兼职，两个人接触更少了。再后来毕业了，顾澜笙的手机丢了一回，微信也找不回来了，她註册新的帐户，以往的也没了，和祁绯的联繫彻底断了。


    直到今天，祁绯突然发来好友邀请。


    顾澜笙内心，还是挺开心的，毕竟那是研究生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


    漂亮，而且声音好听的朋友，顾澜笙是声控，对于祁绯的亲近，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对声音的亲近，她喜欢听祁绯说话。


    只不过，主持人都有播音要求，顾澜笙偶然发现祁绯是主持顶开心，但听了一次发现是千篇一律的播音腔，她也就没再留意了。


    昔日的师姐，现如今的主持人，电视圈里也是挺有名气的，顾澜笙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感，你看她有个牛逼的主持人朋友，她脸上仿佛也有光了似的，这大概是人的虚荣心。失联已久，如果是顾澜笙偶然知道祁绯的微信号，她就不会主动加，但祁绯主动了，顾澜笙心里也有一丝满足，大咖主动加她了诶。


    下午，温良玉开会，主要是围绕这次长春分公司之行的总结会，和长春子公司同步的视频会议。


    全程，顾澜笙都是倾听者，等会议结束，温良玉示意薛玖关掉视频，问顾澜笙：「你觉得，长春子公司现在要怎么调整比较好？」


    幸好顾澜笙之前有所准备，便从官网、微信等线上宣传开始说起，「稿件撰写和定期节点的宣传，我觉得可以再花点心思。」


    「那就这样。」温良玉打断顾澜笙，「你现在就抓长春子公司的线上宣传这一块，包括自媒体、主流媒体和品牌塑造，你和长春子公司的孙蕊一起，有不确定的可以和我或者九哥沟通。」温良玉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要紧事，指尖敲了下桌面，「这样吧，你先写个具体的方案给我看下。」


    顾澜笙之前就写完了梗概和部分版块，眼下将剩余写完的就可以。温良玉希望她周三交第一版，顾澜笙点点头，应下了。


    「还有投资这一块，我希望能有所进展。」温良玉也没具体说进展的要求，她希望至少要看到数字有所变化。


    「好的。」顾澜笙答应爽快的原因之一，是今天中午和祁绯聊天，谈及工作时，顾澜笙说到现在正犯愁任务，祁绯问了几句后表示挺有兴趣，等吃饭时两人细聊，可以的话她可以註册到顾澜笙的名下。


    祁绯自然是有钱，研究生时期就有一辆豪车，这也是不少女生背后嚼舌根的原因之一，她们都认为祁绯被包养了。


    不过顾澜笙眼里的祁绯虽然会开豪华车，但读书期间兼职没断过，也不会浪费。


    顾澜笙其实挺羡慕祁绯这类人，坚持自我，不会因为外界的看法而怀疑自我，踟蹰不前。


    换言之，祁绯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顾澜笙记得她提起那些造谣的人时，祁绯都是在笑，她活得很开心。


    顾澜笙下楼回办公室前，绕路去了洗手间，还没有出来，听见外面的门开了。


    「我真心感觉她像关系户。」


    「你也觉得啊？」


    嚼舌根这种事似乎永远避免不了，顾澜笙听得见声音，却听不出是谁。


    「岂止我，好多人都这样想，你没看薛秘和温总对她多关心。」


    「我看小温总一回来今天就和她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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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再笨也反应过来了，是在说她，中午只有她和两位领导吃饭了。


    「你说也就那张脸过得去，剩下要啥没啥，来了几个月也没看有啥业绩，一般人温总早就冷脸了。」


    「我也觉得，你不知道吧，当时小温总她们子公司派出去和傅总吃饭的人，就是她。」


    「卧槽，原来是她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她背景这么硬的吗？」


    「哈哈，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那天还有人跟着傅总的车开了一段，去了超贵的餐厅，据说是她点名要去的，这人要不要点脸啊，跟领导吃饭还敢点名去哪，还挑最贵的。」


    「我的妈耶，她不是第一天这么奇葩啊，傅总前两天不是车被撞了受伤，我听其他同事说，她连医院都没进，就在门口车里一坐，跟大爷似的。」


    「也真够没良心，傅总请她吃那么贵的餐厅，她都不去看看。」


    ……


    顾澜笙坐在洗手间里，半晌没动，心口翻腾苦涩。原来，这就是大家对她的看法，难怪之前在电梯里，大家一看见她都跟见了瘟神似的。原以为是她升任领导层，和大家有了距离感，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


    尽管是，嘴长在别人身上可以随便说，可顾澜笙下午还是为此低落。


    临近下班时，陆思羡发信息过来，陆团长：小糰子，你那个学姐叫什么啊？


    小糰子：祁绯。


    陆思羡再没动静，顾澜笙闷闷不乐地敲着键盘时，薛玖进来了，「澜笙，还不下班啊？」


    「恩，等会的。」


    「工作不急，身体要紧，早点回去。」


    顾澜笙跟薛玖告别，她在门口看见有人向她的办公室张望。


    薛玖的楼层在顶层，她每次过来大家都能看见，顾澜笙想起洗手间的对话。


    唉，以后还是尽量和领导们保持一点距离吧。


    陆思羡特意等到下班时间，搜到网络电视，专门找祁绯的电视节目看。祁绯主持的节目是黄金时段的新闻，可见她在台里的重要地位。实事求是来说，祁绯长相标緻，气质也不错，声音也可以，要不然也不会来卫视做新闻主持。


    陆思羡现在不知道顾澜笙对祁绯的态度如何，阔别已久的重逢，应该是充满欣喜吧？


    陆思羡想得心头一酸，她和顾澜笙的关系还不稳定，就冒出个强敌来，她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摸清敌人的情况。


    晚上，餐桌上，顾澜笙兴致不高，陆思羡问什么都蔫蔫的。陆思羡直以为顾澜笙还在生中午的气，等顾澜笙洗碗时，她从身后抱住顾澜笙，「中午我的语气急了，是因为担心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澜笙怔了怔回过神，「啊……我没生气。」她是在想洗手间的对话，在想要怎么摆脱那些被扣的帽子。


    「那你闷闷不乐的。」陆思羡脸颊贴着顾澜笙的后背蹭了蹭，「我心里头也难受，你别不开心。」


    是哦，有人背后嚼她舌根，嚼完了开心了，她为此不悦，还要连累陆思羡。顾澜笙暂时抛开那些不开心，转身道，「真的没有因为你不开心。」反倒是因为你，现在胸口不那么闷了。


    「真的吗？」陆思羡幽深的眸子眨了眨，顾澜笙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太过漂亮的脸，连直视都让人害羞，「恩。」


    「那你不生气，就亲我一下下。」


    「……」这是找藉口，合理地耍流氓吗？


    第98章 羡慕


    顾澜笙耐不住陆思羡磨她, 蜻蜓点水亲了一口想转身，却被陆思羡捧着脸，直接来了个深入式的kiss。


    「啊~」陆思羡被咬已经是常事，每次深入都像是要吞下顾澜笙似的, 顾澜笙一着急就咬，抬手推了一把陆思羡，「你快点出去, 别耽误我刷碗。」


    陆思羡的舌尖是真疼，从身后抱着顾澜笙不放手，可怜兮兮道：「下次换个地方咬~」


    还有下次，想得美。


    晚上, 顾澜笙去书房码字, 陆思羡心里惦记她的饭局，也抱着电脑去了书房。


    顾澜笙码字专心，陆思羡等她忙完一阵, 敲键盘的声音停下后才说, 「小糰子，你们饭局约在哪天了啊？」


    「没具体定呢，她有工作要忙的, 忙完了找我。」


    哼，陆思羡内心冷哼一声, 她的小糰子还得随时待命, 「好久不见, 再联繫挺开心的吧？」陆思羡淡淡地问, 似乎毫不在意。


    「恩。」顾澜笙盯着文章的留言区，都是「相思」的深水鱼雷。这个月因为相思和锦瑟两个人的深水鱼雷，顾澜笙的收益成倍增长，赚钱的感觉真好，只不过每次提现晋江扣税也真是让顾澜笙肝疼。直到现在，顾澜笙没那么缺钱了，还是对高额的税钱心痛。


    顾澜笙点击当日收益，看到总额，嘴角上翘，好多钱哇！


    陆思羡坐在对面，看着漂亮的小酒窝，脸色黯了黯，「你出去吃饭，那我晚上要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好像陆思羡从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似的，顾澜笙也没怼她，安慰道：「要不然那天你也约朋友。」


    「你那个朋友，能介绍给我认识吗？」陆思羡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渴望地望着顾澜笙。


    「你认识她干嘛？」头一次见陆思羡如此主动地要认识谁，顾澜笙很警戒。


    「多个朋友多条路。」陆思羡淡然道，见顾澜笙闪烁的小眼神透着拒绝的意味，便逗着问：「该不会是喜欢你的小师姐，不捨得介绍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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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还真的是想拒绝，不过具体因为什么她没仔细想过，顺口道：「你那么想认识，也等我见过一次的，我和她都好久没见了。」


    顾澜笙说得合情合理，陆思羡也不好再坚持，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小心眼，尽管她就是小心眼，而且比她表露出来的还要小气，尤其是针对顾澜笙。


    晚上，顾澜笙早早躺下，陆思羡难得也没加班，「今晚给你读会剧本？」之前陆思羡出差，两人倒是每日坚持，等陆思羡回来后两人凑到一起反倒没再读，可具体在想，之前的每个夜晚做什么了，似乎也忘了。


    顾澜笙眯着眼，缩在被窝里，耳边是陆思羡悦耳的声音。


    陆思羡半躺着，身体累了就换个姿势，她此刻侧躺，手落在顾澜笙的肩头，时不时轻抚一下，有时候还会配合剧本的台词的动作。


    「指尖在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柔美的线条，仿佛在画画一般，每一次勾划，都让她怦然心动。」陆思羡读这句话话时，指尖同样在顾澜笙的背上轻轻勾划，「她想，她是喜欢他的，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她喜欢温柔的人。」顾澜笙闭着眼睛趴在那，仿佛入了剧情，宛如她就是女主角，心跟她一样的发痒难耐，她喜欢……脑子里突然陆思羡的脸，身体痒得她一个激灵，她勐地抬头，陆思羡惊了一下，关切地问：「怎么了？」


    「别读了。」顾澜笙红着脸，唿吸有点急。


    「困了？」陆思羡盯着红红的小脸，顾澜笙脆生生地咳嗽一声，低头抓了抓鼻樑，「恩，早点睡吧。」联繫知道她在撒谎，也没拆穿她，放下书本道：「好，睡觉。」


    陆思羡熄灯，顾澜笙刚要躺下，陆思羡手心抚上顾澜笙撑床的手臂，凑过身去，吻了一下顾澜笙的唇角，「阅读奖励，睡前一颗糖，晚安。」陆思羡放开顾澜笙，躺下了。


    顾澜笙摸摸唇角，心跳得厉害，酥痒传遍全身，躺下后许久，她的心都无法平静。


    她的身体越来越奇怪了，每次被陆思羡亲吻后都像是注入了躁动因子，让她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


    顾澜笙小心翼翼地藏起真实的自己，闭眼静听，陆思羡的唿吸平稳，似乎完全没有异样，反倒是她，即便刻意吻住，唿吸仍是微乱。


    翌日，顾澜笙中午拒绝了薛玖的午餐邀请，「我手里还有点活。」


    「工作不急。」


    「我忙完去外面吃，正好要买点东西。」


    薛玖没再坚持，提醒顾澜笙早点下去离开了。顾澜笙收拾东西，没去公司餐厅，一个人熘达去了板屋。


    之前去了几次，她每次都留心，还在手机涂鸦上画了路线图，这次找的很准。


    桃子姐意外顾澜笙一个人来，「我没约她。」桃子姐笑着点点头，「进来坐，跟之前吃的一样吗？」


    顾澜笙嗯了一声，「谢谢桃子姐啦。」


    顾澜笙等餐时，有人比餐到的更快，「小糰子，你也在？」陆思羡推门进来诧异道。


    「你、你怎么也来了？」顾澜笙起身，太巧合了。


    「居然吃独食。」陆思羡到了跟前，抬手勾住顾澜笙的脖子，脑袋撞了撞她，没大没小的样子被桃子姐看了去，顾澜笙拍了拍她的后背，「注意点。」好歹是个总监，一点都不稳重。


    「遵命。」陆思羡笑着放开顾澜笙了，她还没松口气，陆思羡就牵起她的手，握了握，「中午怎么没在餐厅？今天挺热的。」


    「想吃桃子姐的面条，就来了。」顾澜笙笑了笑。


    「我这里口味挺多的，别看陆总只吃这口味，你可以都尝一遍。」桃子姐上餐时，递过一份菜牌，「你待会瞅瞅。」


    桃子姐是纯手工，面条劲道，高汤也是人工熬制，两者放到一起，味美鲜香。


    顾澜笙看菜牌，确实每个类型都想尝尝，想想未来几天都要拒绝薛玖，才有可能彻底断了薛玖找她一起吃饭的念头，「那下次来，我要尝尝豚骨口味的。」


    「好的。」桃子姐应下。饭后，顾澜笙和陆思羡一起离开，陆思羡送顾澜笙到华信集团门口，一路都是手牵手，到了公司门口，陆思羡紧了紧手心，「今晚吃火锅好不好？」


    「好！」顾澜笙举起一根手指头，「我想吃冰激凌。」


    「某只小糰子不是周末刚吃吗？」


    「今天太热了。」顾澜笙竖起的食指勾了勾，「就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陆思羡心软，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跟自己请示，但小傢伙还是主动汇报，太乖了，让陆思羡忍不住放纵她，「正好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监督你只能买一个。」说是监督，就是为了多呆一会。


    看顾澜笙吃冰激凌是种享受，顾澜笙怕凉，每次都舔着吃，粉嫩的小舌尖灵活，看得陆思羡一阵阵的口渴。唉，好羡慕那只冰激凌，可以被小糰子舔舔舔。顾澜笙舔得专注，一偏头才注意到陆思羡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你也想吃吗？」


    我想被你舔。


    「恩。」


    顾澜笙转了个圈，「都被我吃过了……」她愣是没找到没舔过的地方。


    「没事。」陆思羡握住顾澜笙的手，咬了一大口，顾澜笙心急地连叫了声，「诶诶，你怎么吃那么大一口嘛！」顾澜笙为了尽可能体会清凉都舔着吃，陆思羡吭哧一口，一大半都没了。


    陆思羡就是不希望她吃太多凉，这一口她的牙齿都打冷战了，冷得她直呵气，顾澜笙因此爆笑，「哈哈哈，你好像哈士奇！」蠢萌的要死，还会吐舌头。陆思羡无奈，揉了一把顾澜笙的脑袋，怨恼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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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来接我好不好？」陆思羡的车出了点小问题，被送去维修，顾澜笙应下，「下班联繫你。」


    陆思羡回到单位，打电话给欧哲，问最近是否有时间，她想就合作的事再深入洽谈。


    「方总出差了，再说吧。」欧哲态度明显冷淡，之前在球场谈的好好的，说下周找时间再谈进一步合作，可以的话敲定合作的大致框架。陆思羡询问方天睿归期，欧哲表示不知情，「他是领导，不是我能过问的。」


    「那就麻烦欧总费心，等方总回来告知我，我这边尽量配合。」陆思羡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


    陆思羡刚挂了电话，余子期拿着一叠资料进来，「陆总，这个月的报销单，麻烦您批一下。」


    雅奈尔市场部的费用报销，分线上和线下，线上通过系统批准，线下需要填写报销单。


    为了省去大家时间，也为了缩短批阅的时间，陆思羡让余子期一併收上来，统一批覆。


    报销单格式统一，一般正常报销的费用项目，陆思羡都是快速翻阅，分分钟也就完事了。


    今天陆思羡翻到倒数第二张报销单就顿住了，是余子期的报销单，有一项是招待费5000元。


    「这是怎么回事？」陆思羡抬眸，余子期心里一紧，她没想到陆思羡会看得这么细，「就是招待客户吃饭发生的费用。」


    「公司有招待标准，你的级别，一顿饭吃出5000多来？」


    「……」余子期听得刺耳，不满道：「陆总，我级别不高，但是客人级别高，我总不能为此委屈了客人吧。」


    陆思羡拧眉淡声道：「我是正常询问，你不必带着情绪。」


    「……」


    「既然有特殊情况，就写清楚，招待的谁，招待缘由，事后达成了什么结果。」陆思羡抽出报销单，「写清楚下班前再给我。」


    余子期还是带着挺大的怨气离开的，陆思羡也没多说。临下班，陆思羡没有等来余子期的报销单，在门口遇见时，余子期微微躬身算是打了招唿，不过看样子是颇有怨气。


    「报销单呢？」


    「我不报了。」


    第99章 坏话


    陆思羡眉头一挑,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报了。」余子期声音不小，看样子是憋了一下午。


    电梯门开了，余子期进去后按了一层, 陆思羡随后按了负一层，不冷不热道：「正常报销的，都可以报。」


    「陆总, 我不报了还不可以吗？」余子期这笔费用超出预期，她也知道，不过她是为了公司的事约客户吃饭，哪知道客户带了大牌的朋友过来, 余子期又不能拒绝。问题是, 这顿饭吃了，事儿也谈了，但没有直接效果, 在外人看来那就是白吃了一顿饭。


    「你不报, 是你的选择，但作为你的领导，我有权利知道始末。」陆思羡淡淡的语气, 听得余子期来气，「我明天给您写份报告。」


    陆思羡脸色冷然, 在余子期要出电梯时挡在了门口, 余子期脸颊涨红, 含着敌意的眼神盯着陆思羡。


    「余子期, 你工作时间不短了，我希望你能做好情绪管理，做好对事不对人。」陆思羡脸色平静如水，语气亦是如此，「不过是一张报销单，你或许真无它心，但我的做法也没有逾越之举，大家一起工作，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制造问题。」


    余子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陆思羡话语最后缓和道：「我问你的问题，是蒋总会问我的问题，公司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她问我能理解，我问也希望你能理解。」陆思羡话语顿了顿，「如果你实在有特殊原因跟我说清楚，那5000块我替你出，我也心甘。」陆思羡已经转身让开门口的路，挡着电梯的门方便余子期出去，「人生虽然难得煳涂，但要分事分场合，职场忌讳如此。」


    余子期别扭又尴尬，陆思羡说的没错，但心里就是不痛快。


    余子期走出没多远，心口都憋得慌，不吐不快，她决定打给顾澜笙。


    顾澜笙开车，连接的蓝牙是直接外放的，「喂，子期。」


    「我好郁闷。」余子期挫败道。


    顾澜笙想关掉外放，陆思羡抬手挡了下，摇了摇头。顾澜笙没办法，只能暗示她，「我开车呢，要不然我晚会打给你。」


    「不行，我要郁闷死了。」余子期实在憋不出了，她性子本就耿直心里装不住事，「我给你说，陆魔头简直气死我了。」


    顾澜笙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身边的陆思羡，眸光很淡，端望着前方，动也没动。


    顾澜笙真是心急，不知道要怎么提醒余子期，陆思羡就在她身边。余子期吐槽时，顾澜笙都是尽量从中说和，气得余子期直说她叛变了。


    「我跟你讲，人就是这么回事，谁有权谁牛逼，我要是她领导，她再也不敢这样对我。」余子期吐槽正来劲，脚底绊了一下，她一抬头，好巧不巧地正好看见顾澜笙的车子，「诶，我看见你车子了。」


    此刻正堵车，顾澜笙开出陆思羡单位没多远，余子期到了跟前直接傻眼了。


    陆思羡眸光一偏，淡淡的眼神，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余子期想掐死顾澜笙……她居然还来接陆思羡下班，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了吗？


    「子期，我捎你一段吧。」顾澜笙还能说什么，只能等一会单独跟余子期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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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余子期挂了电话，扫了一眼陆思羡，像是做了多大的决心似的，「背后吐槽是我不对，明天我会提交辞职信。」余子期大步走开了。


    陆思羡依旧没做声，顾澜笙打电话给余子期都被挂了。


    「唉。」顾澜笙停好车嘆了口气，陆思羡推开车门，「你在车里给她打电话吧，我去买菜准备吃火锅。」陆思羡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生气。


    顾澜笙打了多次，余子期接起来，两个人都静默片刻，顾澜笙主动说：「我看陆思羡也没生气，你也先别生气，晚上我问问她……」


    「用不着。」余子期并不领情，「大不了就换个工作，要不然我干着也窝火。」


    「别说气话，雅奈尔是不错的公司，环境和待遇都不错，我到时候跟陆思羡说一下，你也别那么暴脾气……」


    「能怪我吗？」余子期嘴硬，「你没看她当时反讽的语气。」


    「……」顾澜笙不在现场，不好评判，也不说话了。


    余子期抱怨几句后，道：「算了算了，我决定了，就辞职了，就这样。」临挂电话，余子期提醒顾澜笙，「你们关系好我没意见，但她心机深，你小心点。」


    顾澜笙听得皱眉，余子期挂了电话，顾澜笙有点替陆思羡抱不平，至少陆思羡没有在下班后吐槽余子期，更没有在自己面前说余子期坏话。


    余子期只嘆今天真倒霉，想想马上又要找工作，她不禁心烦。


    过了30岁，再找工作就不像刚毕业那会那么容易了，她只能在同行业的圈子里再找。不能否认，雅奈尔在行业内的地位就是高，可是今天先是顶嘴陆思羡，又在背后说坏话。余子期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忘了之前因为什么离开上一家单位的吗？


    「餵。」陆思羡在海鲜区买活虾时，接到了顾澜笙的电话，「你别来了，我马上就完事，在车上等我。」


    顾澜笙在超市门口等到了两手都是袋子的陆思羡，她上前一步，「给我一个。」


    「这么乖的哦。」陆思羡逗道，看起来心情还不错，顾澜笙咧嘴笑，「我一直都很乖啊。」


    到家，陆思羡总是习惯先去沖澡，换上衬衫，下面有时候是短裤，有时是休闲裤。今天天热，陆思羡下面只穿了贴身的小裤裤，白色衬衫宽松肥大版，遮到了腿根，一双美腿在顾澜笙眼前晃来晃去，让她心里毛毛躁躁的。


    「你今天没生气吧？」顾澜笙主动找了个话题，陆思羡疑惑地嗯了一声，顾澜笙道：「就是晚上那会子期打电话……」


    「啊。」陆思羡恍然，似乎已经忘了，「没有。」


    「子期她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有时候脾气上来什么都说，说完就后悔。」


    「恩。」


    「她工作能力有的，也能吃苦。」


    「恩。」


    「她明天提辞职的话，你会批吗？」顾澜笙小心翼翼地问。


    「把剪刀给我。」陆思羡从顾澜笙手里接过剪刀，收拾手里的鱼，半晌没动静，顾澜笙也不好再说，毕竟今晚这事余子期确实不对。


    陆思羡一回身，顾澜笙大眼正盯着她，陆思羡笑道：「下班时间不谈工作，去，给我拿料酒。」别看陆思羡对余子期冷着，对她顶热情，顾澜笙有被宠溺的感觉。


    晚上火锅吃完，陆思羡让顾澜笙休息，她来收拾，顾澜笙趁机给余子期发信息，希望她能给陆思羡道个歉。余子期很晚才回復一句：我辞职报告都写好了。


    这人……性子刚直，自己吃亏，何必呢？顾澜笙是太软，余子期相反。


    可惜，刚也没有用到正确的地方。第二天一早，余子期当真提交了辞职报告。


    陆思羡抬眼看了看脸色难看的余子期，「你先去工作，中午一起吃个饭。」


    陆思羡订的餐厅，点餐时，桃子姐发来信息：小傢伙来了，你今天不来？


    陆思羡：我等会的，您留她多坐会。


    陆思羡点完餐，认真道：「子期，现在咱们不是上下级，虽然谈不上多亲密的朋友，但你是澜笙的朋友，我和澜笙关系也不错，所以，也算得上半个朋友。」陆思羡开诚布公，如果余子期是因为昨天的事辞职，她不会批覆；如果余子期是深思熟虑且已找好下家，她不挽留，「我希望你慎重考虑，雅奈尔的平台对于你来说，是不错的平台，别因为一时的情绪错失机会，我这人对事不对人，你自己想明白，三天后还坚定辞职就找我，如果想清楚继续留下来工作，就当做没有昨天的事。」陆思羡抽出筷子递给余子期，「这事就到这，你多吃点。」


    余子期没想到陆思羡三言两语就讲完了，她忐忑一上午，准备了n套词，一句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等两人从餐厅出来，陆思羡指指另外一侧，「我还有事，你自己路上慢点。」余子期望着她的背影，心有羞愧，幸好是没有机会说出口，那些话用来辩驳也不会改变什么，只是呈口舌之快。


    陆思羡到达板屋时，顾澜笙刚吃完，「你才来啊？」


    「来附近办事，顺便过来的，你吃完了？」陆思羡笑着跟桃子姐打了招唿，牵起顾澜笙的手，「正好，我送你回去。」


    两人散步往回走，顾澜笙有心想问问余子期的事，转而想现在是午休时间，罢了。


    走到之前买冰激凌的地方，顾澜笙的步子顿了顿，她没说但眼神流露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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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小孩子，形成了习惯，会在固定的地点做同样的事，可是，习惯不一定都是好的，家长有责任纠正，「今天我买一根，只能给你舔一口。」陆思羡耐不住她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澜笙心中打算，她一定要咬一大口，像陆思羡昨天那样，恩。


    可惜，如意算盘落空，陆思羡买了冰棒，硬邦邦的，顾澜笙不死心咬了一口，硌牙。


    「哼。」顾澜笙轻哼一声，陆思羡听在耳里浅笑，小样儿，管不住你可完了。


    三天时间很快，快到让人没有察觉到，今天就是愉快的周五。陆思羡是翻了日历才追到，现在已是中午，余子期没有来找她，她还算是满意。


    陆思羡起身准备去板屋和顾澜笙偶遇，余子期正欲敲门，陆思羡挑了下眉头，难道？


    「陆总，刚才在门口碰见蒋总，叫您去会议室。」余子期让开路，陆思羡随着她往前走，余子期边回身道：「我看来了一位客户，好像是外国人，跟蒋总聊得挺亲切的。」


    外国人……陆思羡第一时间想到了安安。


    「恩，你去吃饭吧。」陆思羡敲开门，听见蒋维尔那一声「请进」，她推开门，沙发上坐着的正是蒋维尔和安安。


    「这是我们陆总。」蒋维尔起身，拍了拍陆思羡，「我还有事要急着走，你好好接待下，一起吃饭好好聊聊。」


    「陆总，别来无恙啊。」安安起身，笑着伸出手，陆思羡眸光定了定，象徵性地握了下手，「安总想吃什么？」


    「陆总请客吗？」


    「可以。」


    「那走吧。」安安在前头，陆思羡慢她一步，走了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了，陆思羡问：「你要去哪？」


    「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叫什么？」


    「板屋？好像是。」


    「……」现在过去，顾澜笙应该还在，被撞见顾澜笙肯定怀疑，「我知道一个更好吃的地方。」


    「我就去那。」安安自顾往前走，陆思羡发信息给桃子姐：小糰子走了吗？今天尽量让她快点吧。


    桃子姐：快不了，她带朋友来的，我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她这位朋友……恩，怎么说呢，你过来看看吧。


    陆思羡原本是落后，反超安安走在前头，安安只当是她是生气了，嘴上噙着笑没做声。


    陆思羡离老远就望见了，板屋今天的门是敞着的，顾澜笙背对着她，她对面坐着的，正是她之前看新闻里的主持人，祁绯。


    第100章 逗弄


    板屋的空调坏了, 所以只能开门。陆思羡进门，祁绯抽出纸巾，正在给顾澜笙擦嘴。


    对于陆思羡的到来，顾澜笙丝毫未觉, 好傢伙，这回眼里满满的都是师姐了吧？


    「桃子姐，两份套餐！」陆思羡无名的怒火窜上来, 顾澜笙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直接呛住。


    咳咳！顾澜笙惶恐的小眼神望过去，陆思羡像是刚发现顾澜笙，走过去抬手搂着她, 手心揉了揉顾澜笙的脸颊, 「哟哟，这是谁啊？」


    顾澜笙正脸红，娇羞抬手想推陆思羡, 别老揉人家的脸！顾澜笙瞧见了随后到来的安安, 心口会心一击，有点疼，「你也带朋友来吃饭啊？」顾澜笙使劲儿咬音「朋友」两个字, 她们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安总点名要来，我作为乙方, 只能陪同。」陆思羡无意中说明了不得已的情况, 顾澜笙心里多少好受点。陆思羡笑着望了一眼对面的祁绯, 从刚才她就感觉到了, 祁绯从头到尾都在看她。


    「你好，我叫祁绯。」祁绯落落大方，丝毫不忸怩，陆思羡也不好醋意太明显，「你好，我是澜笙的室友，陆思羡。」陆思羡给自己加了限定词，澜笙的室友。


    祁绯莞尔一笑，「真巧，我也算是和澜笙住过几天一个寝室，也算半个室友了。」


    「呵，真巧啊，我和思羡也曾经是室友。」安安不知何时过来，手臂搭在陆思羡身上。


    恩，室友这个词，真是个意义复杂的词彙，顾澜笙有点讨厌室友这个词了。


    「两份套餐。」桃子姐端上来，陆思羡愣了愣，才意识到她刚才为了吸引顾澜笙的注意，下意识喊了两份套餐，她推菜牌过去，「安总，想吃什么自己点。」


    「没事，你给我点，也挺好。」安安笑着接过餐盘，顾澜笙偏头看了一眼，陆思羡给安安点的，也是她们最常吃的套餐，她心口又酸唧唧的了。


    「师妹，你继续，刚才的产品介绍。」祁绯提醒顾澜笙，她啊了一声，收回心思，就着吃饭的时候跟祁绯介绍一番。


    「我下午去你们单位，顺便实地考察下，你看可行吗？」祁绯笑着说：「可靠的话，我多投点，你任务完成的也快。」


    「师姐决定了？」顾澜笙欣喜。


    「恩，我信你。」祁绯将手机推过去，「你帮我註册下。」


    顾澜笙接过手机打开微信端註册，到输入密码时，她递给祁绯。祁绯索性起身站在顾澜笙身边，顾澜笙往里面让了让，祁绯坐在旁边，问：「不能纯数字？」


    「恩恩，不安全。」


    两人在一旁註册，陆思羡基本听了个大概，她不让kelly投资华信投生，没想到反倒成了一个豁口，让祁绯趁机而入了。


    「思羡……」


    「你好端端，怎么突然叫我中文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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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好听，我喜欢叫。」安安言笑晏晏。


    顾澜笙耳朵竖起，因为祁绯她没办法集中精力偷听，只听到了「喜欢叫」，叫什么？她不想，但却自动联想到……床这个字。叫？床？！不会的，大白天聊这个也太不知羞耻了，唉，完全听不见她们在聊什么，顾澜笙就差竖起耳朵了。


    「下面要勾选吗？」祁绯问。


    「哪里？」顾澜笙不敢走神了，师姐是她的大客户，「对，勾选，下面这个推荐人，写我的手机号。」


    顾澜笙很自然地报出手机号，陆思羡醋意翻滚，好嘛，微信和手机都给出去了。


    「思羡，你不给我介绍下你们公司？」安安笑着说：「我也将会是你的大客户呢。」


    「安总，工作等回到公司再谈，您先用餐吧。」陆思羡淡声道，内心滋生烦乱，因为安安总是打岔，她她偷听都听不到了。


    「这是华信投生专门用于投资的app，各大版块都很清楚，师姐哪里不懂可以问我。」


    「行，我以前都是玩股票，头一次买这种，等下午你好好给我介绍下。」祁绯揉揉眉心，「我是你的第几个客户呀？」


    「第一个。」


    「哈哈，师妹这总监当的有点惨啊。」


    「师姐你在笑话我……」


    「绝对没有。」祁绯收起手机，「你也吃完了，咱们先走？」祁绯起身，顾澜笙也跟着起身了，陆思羡正好抬眸看向她，墨色双眸看不出情绪，「我们先走了，两位慢用。」顾澜笙扫了一眼旁边笑靥生花的安安，眉头蹙了蹙转身走了。


    「小糰子！」


    「啊？」顾澜笙下意识回身。


    「晚上可以接我下班吗？」


    「晚上我要和师姐吃饭。」顾澜笙言外之意，就是接不了。


    「没事，我可以等，你忙完接我就行。」


    「……」


    「祁小姐再见。」陆思羡冲着祁绯挥挥手，祁绯眼含笑意，「有缘再见。」这人挺有意思哈，从进门就对她敌意满满，临走了也不忘宣誓主权，祁绯嘴角噙着笑跟顾澜笙出了门。


    「刚才的陆总，跟你关系挺好吧。」祁绯笑着问。


    顾澜笙是发现了，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对陆思羡颇有兴趣，连师姐初次见都是如此，「恩，还行。」顾澜笙总有逆反心理，别人越问，她越不爱说，所以之后祁绯问了几个关于陆思羡的问题，她都哼哈两声，敷衍过去。


    陆思羡无心用餐，又不能丢下安安自己回去，她便撂下筷子摆弄手机。


    陆团长：你们晚上在哪吃饭？小糰子。


    顾澜笙听见手机声，翻出一看，是陆思羡，心底哼了一声。


    小糰子：干嘛要告诉你。


    陆团长：我是在关心你嘛。


    小糰子：还是关心您的安总吧。


    陆思羡暗笑，小糰子是在吃醋？陆思羡：不，我就关心你，只关心你。


    顾澜笙心底酥酥的，眉眼弯着笑，祁绯眸光扫了一眼，陆团长？大概是刚才那位陆总？


    「师妹，你有男朋友了吗？」祁绯突然出声问，话题还是敏感性质的，顾澜笙收起手机，「没有。」男朋友……她以前就不爱交男朋友，认识陆思羡之后，她有点……想交女朋友，比如说陆思羡。


    唉，她真的是不正常了吧？


    顾澜笙嘆了口气，祁绯故意问：「好端端的嘆气干嘛，以你的条件好找，要不我帮你介绍？」


    「啊，不用不用，我现在还是想以工作为主。」这是顾澜笙近几年一直在用的藉口，用顾母的话说，也没看你工作多有起色，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师姐有男朋友了吧？」


    「我啊？」祁绯坦言道：「我还没有玩够呢。」对于爱情，祁绯向来不急，没有合适的就宁可单着一辈子。


    两人一路聊天回去，顾澜笙带祁绯去办公室，给她倒了杯茶。又去资料柜翻出一套产品简介给祁绯，「师姐你看看，有问题可以问我。」


    「行，你先工作，我看看。」祁绯播音主持出身，平时坐姿就端正，顾澜笙偷瞄，师姐越来越好看，声音也越发好听了，比不得陆思羡，但是也比读书时好听了。


    祁绯今天穿的是海蓝色的长裙，顾澜笙挺喜欢蓝色，只觉得这一生长裙衬得祁绯好似海公主一般，优雅而又高贵。


    「好看吗？」祁绯突然抬眸，笑意盈盈地问，顾澜笙被逮了个正着，红着脸解释道：「我、我没看你。」顾澜笙指尖挠了挠鼻樑，「看的怎么样？有问题吗？「


    祁绯笑：「没。」她起身，放下资料，「你的工作都是忙什么？」人也走到顾澜笙旁边。


    祁绯身上的香水有一种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因为淡雅所以闻着挺温馨，这种香不能太浓，会让顾澜笙头晕。


    「我在写方案。」顾澜笙被盯着也不好意思再写，祁绯已经站在身边，她也不好直接关掉文档，怕被看似的。祁绯站在桌边扫了两眼，抬手指指屏幕，「这种用柱状图对比更直观。」祁绯说的是现有基数与计划增长的目标值。


    「恩。」顾澜笙也是打算先写文字版，捋顺好了再画图，「我晚点画。」


    祁绯转身走到窗边，「你忙着，不用管我，我坐累了起来走会，待会再看。」


    一下午，祁绯哪都没去，就在顾澜笙的办公室，翻翻资料，起来走走，偶尔和顾澜笙聊几句。其余的时间，顾澜笙专心工作时，祁绯眼角余光会不时掠过专注工作的顾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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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长大了，也长开了，也学会打扮了，不过大概还是不喜欢化妆，所以妆很淡，反倒衬得清秀，年龄看上去显小。


    顾澜笙忙了一会眼睛疼，她勐地抬头，和祁绯窥探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怎么啦？」顾澜笙起身倒水。


    「没事，我在想，你们公司风控这一块做得挺不错，要不要推荐给我的朋友。」祁绯话音落下，顾澜笙眉梢一挑，喜道，「那师姐一定要记得推荐到我名下。」


    傻瓜，这不是一定的事吗？祁绯笑着，嗯了一声。


    噹噹当，顾澜笙的办公室被敲开，薛玖进门就瞧见沙发边端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再一看，恩？这不是xx卫视的主持人吗？


    「薛秘书。」


    「恩，澜笙，你报告写的怎么样？」薛玖随手关上门，和祁绯目光相遇，祁绯笑着问声好，薛玖也弯了弯眉眼，「您比电视里更好看，我经常看您的节目。」


    「谢谢。」祁绯起身道谢，主动伸出手，「祁绯。」


    「薛玖。」薛玖回握，「没想到，您和澜笙认识呢。」薛玖笑着打趣，「如果知道，早就要签名了。」


    「认识归认识，不过某个小傢伙貌似把我微信删了，我找了好久才联繫上。」祁绯故作悲伤，顾澜笙信以为真，忙解释道：「师姐，我是微信丢了，我没有删你。」


    傻傻的傢伙，这是一种带有情趣的逗弄啊，薛玖抿唇不语，祁绯对顾澜笙……要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她不信。


    第101章 情敌


    薛玖抿抿唇, 笑着说：「报告的话，我问过温总，她说你改完先给我看，我看完没问题再给她。」


    「行。」顾澜笙不好意思道, 「还折腾您一趟，下次你在微信上说一声就行。」


    薛玖走到门口，转回身道：「您好, 能跟您合照，要个签名吗？」


    「可以呀。」祁绯爽朗地应下。


    顾澜笙帮忙拍照，薛玖道谢后，说：「签名的话, 我待会回去取我的本子。」


    顾澜笙都不知道, 薛玖还追星。薛玖出门，给陆思羡发信心：陆总，我见到了。


    陆思羡：果然……她还在顾澜笙办公室？


    薛玖：你的情敌很漂亮, 如果陆总事先告诉我情敌是祁绯, 我想我早都下来了。


    陆思羡拜託薛玖来「查房」，薛玖并不想来，最后是陆思羡拿着温良玉「威胁」, 薛玖不情愿才下来。


    薛玖不追星，但要说圈里最喜欢的就是祁绯, 气质好人漂亮是一方面, 主要是性格好, 微博上薛玖也关注了祁绯, 总是给人一种侠肝义胆豪气沖天的大姐大气质，不拘泥于小节，人又没有架子，总之是粉丝不少，评价都挺高。


    陆思羡：你被她收买了吗？


    薛玖：我本来就是她的粉丝。


    陆思羡：看我是我误判，你是敌方战友。【微笑】


    薛玖忍俊不禁，回办公室取了随身最常用的工作日记本下去，祁绯帮忙签名时，薛玖说：「我在微博上关注您好久了。」


    祁绯除了签名，补写了一句：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


    「你微博名字叫什么？」


    「叫绯诚勿扰……」薛玖顶难为情。


    「那不是相亲节目吗？」埋头忙工作的顾澜笙抬头认真问了一句。


    「……不是那个，是祁绯的绯字。」


    「噢噢，你是铁桿粉丝。」顾澜笙笑着低头继续忙。


    薛玖捧着笔记本回来，字体俊秀豪放，和本人一样大方爽快。薛玖只顾低头笑，连从外面刚进来的温良玉都没注意到。


    温良玉少有地瞥见薛玖动人的笑意，她凑到旁边，问：「看什么那么开心？」薛玖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本子藏到身后。


    温良玉被她下意识的动作惹得小脾气上来，她摊开手心颠了颠，薛玖否认道：「没什么特别的。」


    「给我看看。」温良玉坚持，薛玖无奈，只好递过去。


    「祁绯？」温良玉在薛玖家没少住，每次薛玖看新闻，她也跟着看几眼，对祁绯有印象，「这是本人给你签的？」温良玉努力回忆，除了她之前出差，她们几乎形影不离，再一看那句「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时，温良玉只觉得刺眼，质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偷偷追星去了？」


    ……这脑迴路，薛玖也是服气，原本有心解释，但温良玉的质问，让她没了兴致。薛玖抽回自己的日记本，「温总，我没有上班时间做私事。」人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温良玉脾气窜得更高，她几天不在就学会跟人家爱来爱去的，「站住！」


    薛玖气结，不过也站在原地，调整好情绪回身，温良玉到了跟前，抓着薛玖的腕子，「告诉我。」


    「温总，这是我的私事。」薛玖挣脱。


    「你和我不好了，是不是？」温良玉难过道：「开始跟我有小秘密了。」温良玉眼圈泛红，看得薛玖一阵心疼，这人是傻的吗？一个签名至不至于。


    「就是一个签名而已啊。」薛玖终是不忍。


    「你不爱我了……」温良玉颤声道，眼泪似乎下一秒就下来。


    「……」薛玖心头伤啊，温良玉从不知道她的心意，也赌气道：「您不爱我，我不爱您，这不是很正常吗？」


    「谁说我不爱你了？」温良玉脱口而出，薛玖怔了怔，温良玉也意识到，这一次，她说爱的时候，似乎不同于以往。她看见别人说爱薛玖，她心里不舒服，像是被人抢走了什么，这一次说爱，她有一种想要宣誓主权的心理……等等，她爱薛玖？爱？那个爱吗？温良玉头一次意识到，整个人也有点慌了，她疯了吧？爱上从小到大的玩伴，不不不，不是的，温良玉慌乱之下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友情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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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麻批，谁要你友情的爱，薛玖心一狠，淡漠地噢了一声，直接转身走了，这一次，温良玉没有叫住她。


    下班，温良玉以往都会叫上薛玖，但今天薛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


    薛玖长嘆一声，何必呢？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要和温总较真？


    薛玖起身，决定去叫温良玉，只是推开总裁室的门，温良玉已经不在了。


    啊……已经走了，也是，这世界，离了谁都一样的，薛玖关上门，站在门口端详门上名牌：总裁办公室温良玉。


    薛玖指尖按了按「温良玉」三个字，从小就一起，都忘了这名字何时刻入心底的，只是回过神时，爱情就像绝症，让她病入膏肓。


    「我以后长大了要做总裁，你要叫我温总。」8岁的温良玉如是说。


    「那我呢？我也可以做总裁吗？」10岁的薛玖疑惑。


    「不行不行，总裁只能有一个。」小小的温良玉双手叉腰，趾高气扬，「这样吧，总裁都有秘书的，你做我的秘书，以后就叫你薛秘书。」


    「噢噢，好的，玉儿。」


    「哎呀，要叫温总。」


    「噢噢，温总。」


    如今，还真的是，温总和薛秘书。薛玖无奈地苦笑，她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拎包准备出门时，一时竟想不起晚上该做点什么。以往大多时候都要带温良玉回家，晚上还要给她做饭，温良玉饭量不大，夜里还要吃夜宵……她每晚都忙碌，抽时间看电视是唯一放松的时间，温良玉也会在旁边捣乱，一会抓她头髮，一会撩她衣服，乐此不疲。


    冷不丁的，温良玉先走了，薛玖也不想回家了，冷清清的没意思。


    恩，不如加班，薛玖放好东西，重新打开电脑。


    顾澜笙是一下班就带着祁绯走了，祁绯在办公室里说是看资料，更像是在等她，顾澜笙挺不好意思的。


    顾澜笙开车，祁绯副驾驶，两人吃饭的地点还没定，祁绯让顾澜笙做主。顾澜笙不善决定，思考半天，提议：「师姐，我记得你大学那会喜欢日料，要不然咱们去吃寿司啊？」


    「可以。」祁绯开心道：「你还记得我爱吃日料。」


    「啊，记得，你带我去的那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日料。」


    「啊~」祁绯偏头笑着比起剪刀手，「我又占了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啊，投资客户我也是第一个。」


    「恩，谢谢学姐替我开张。」临到下班，祁绯已经自主操作完成投资，投了一年期的项目，「谢什么，我自己也赚钱，之后有项目，你随时提醒我，你们有限额，我一笔也买不了太多。」


    顾澜笙暗自欢喜，有了师姐，之后的客户不用愁了，「今晚，我的请学姐大吃一顿！」


    「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祁绯靠着椅背，手机响了，她按了拒绝，微信区里有人@她。


    「神仙姐姐，我可听说了，你来北.京了。」


    「干嘛~」


    「是不是朋友，来了都给我个机会，你到底哪呢？一起吃饭啊。」


    「我有饭局。」


    「我就知道我排不上号，那晚点一起喝酒。」


    「再说吧~」祁绯指尖灵活地敲字，「我之后可能常驻北.京，机会多的是。」


    祁绯收起手机，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的那个朋友，陆总，晚上还等你接她呢，咱们吃饭她等着是不是不太好？」


    「也是，我打电话跟她说一声。」顾澜笙还是希望陆思羡先下班，只不过，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顾澜笙手机往支架上塞时，用力过勐，咔嚓一声，支架断了。


    「哈~」祁绯笑道：「你的蟹钳有点锋利。」祁绯读书那会研究星座，没少研究巨蟹座。


    「买的时间挺久了。」顾澜笙难为情，她得导航，但手机没处放了。


    「我给你拿着。」祁绯举着手机。


    两人开出没多远，陆思羡的电话回过来，祁绯接通，直接按了免提，「小糰子~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陆思羡黯然伤神道。


    顾澜笙侷促地看了一眼祁绯，歉意地笑了笑，说：「陆思羡，今晚你先打车回去吧，要不然太晚了。」


    「不要~我就等你来接我~」陆思羡颇有撒娇耍赖的意思，语气软得顾澜笙身体直酥酥，她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她犹豫要不要直接告诉陆思羡她现在是免提，「那要不这样，你等我到8点，我要是不能完事，你就先回去。」


    「不要~」陆思羡语气更软，饱含幽怨道：「来了天仙般的师姐，就喜新厌旧，不爱我了是不是？」


    顾澜笙脸颊爆红，尤其是对上祁绯含笑的双眸，顾澜笙急道：「你别乱说了，我这开着免提呢。」


    「啊……」陆思羡似是恍然，「你不早说。」陆思羡的语气正紧不少，「祁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祁绯笑意满满，心底的笑意更深，哈~有意思的很，这波宣誓主权很给力，她凑到话筒旁说：「陆总啊，你要是忙完了，要不然一起吃晚饭？」


    「……」顾澜笙不想，但陆思羡已经同意了。


    「那就打扰两位叙旧了，我保证尽量多吃少说。」餐桌上，陆思羡坐在顾澜笙身边笑道。


    「我先去个洗手间。」顾澜笙起身离开，同时叫了服务生。


    桌上，祁绯和陆思羡相视一笑，陆思羡推过菜牌，祁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着茶壶示意。陆思羡端着茶杯抵过去，潺潺流水声，茶香缭绕，祁绯直言道：「陆总其实不必如此敌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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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话。」陆思羡道谢，啜饮一口茶水。


    「我对澜笙，现在暂时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祁绯举起茶杯，像是在敬酒似的，四目相对，祁绯意味深长地笑，「真要论起来，我更喜欢您这一款。」


    「……」


    第102章 醉酒


    陆思羡并不喜欢以爱情为主题的玩笑, 除了顾澜笙，她也不会和谁开相关的玩笑。只不过，对着顾澜笙的师姐，陆思羡也知道不能太较真, 便笑着接下话，「我的荣幸，谢谢了。」


    初次过招, 陆思羡推测，纵然祁绯不喜欢同性，但对于同性.感情的接纳度也一定很高。


    祁绯刚才的话，陆思羡每个字都听得仔细, 她说的是：现在, 暂时。


    小糰子这么可爱，她还是得看好了，万一被拐走, 她就追悔莫及了。


    顾澜笙在场, 这顿饭整体吃得轻松愉快，陆思羡顺着她们的对话，了解了两人读书时的部分互动, 听起来真是挺姬情的，比如说：一起洗澡互相搓背, 还有祁绯怕打雷和顾澜笙一被窝, 又或是祁绯喜欢骑摩托车载着顾澜笙出去玩……


    陆思羡只能当自己聋了, 听完不过心, 要不然陈醋能喝饱。


    光是聋了还不够，还得眼瞎。顾澜笙和祁绯算是久别重逢，研究生时期，祁绯是在顾澜笙的生活里占据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都是长时间重量级，且充满了愉悦。所以，再次回忆起来，顾澜笙还是挺开心的，师姐没有变，她和自己一样记着过去的时光，她们有共同的回忆，她不需要费心思去寻找话题。


    桌上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不过和陆思羡无关，陆思羡安静地坐在那，默默地喝醋，不时配上一块小巧的寿司，心里默默记帐，以后她都要找回来。


    天蝎座，爱记帐，可能是「通病」，尤其是涉及到爱情。


    陆思羡不想破坏了两人的兴致，但顾澜笙和祁绯畅谈过去开怀欢笑，让她想起顾澜笙忘了曾经的自己，陆思羡莫名地心酸。为什么呢？唯独忘了我？我对你的万般好，抵不过你记忆中的师姐。


    「你们慢聊，我吃饱了，去外面待会。」陆思羡突然出声，顾澜笙才回过神，她一直以为专注吃东西的人，似乎情绪不太高，「那你别远走。」顾澜笙拽了拽陆思羡的衣角。


    陆思羡走了，顾澜笙的心，仿佛也被带走了，刚才能和祁绯聊得开心，是因为她想看，随时就能看见陆思羡，心中始终都是充盈的。可现在，心底空落落，顾澜笙几次熘号，祁绯察觉到，「你看看你朋友去吧，我马上吃完，咱们就可以走了。」


    顾澜笙找出来时，陆思羡正靠着她的车，手里夹着的……烟？顾澜笙皱眉，走近抽出陆思羡手里的烟，「有不开心的和我说，不要抽菸，对身体不好。」顾澜笙说得顶小声，她刚才的举动，有「擅自做主」的意思，若是陆思羡不领情……


    「没事。」陆思羡站起身，趁着抽菸的功夫也调整好自己了，凡事急不来，忘记她非顾澜笙所愿，不能怪顾澜笙。陆思羡也告诉自己，顾澜笙是成年人，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她不能因为爱就霸占。


    「真的吗？」顾澜笙是敏感的人，对于在意的人更加敏感。


    陆思羡此刻能感受到顾澜笙对她的在意，心底微微泛着疼，抬手揉了揉顾澜笙的脑袋，笑道：「真的。」对，她要努力做个大度的人。


    「走吧。」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随口问：「祁绯今晚住哪？」


    「家里。」


    ……完蛋，她又要小心眼了，陆思羡刚才的思想建设全部毁于一刻，醋意浓浓地问：「她不会和你一张床吧？」


    「想什么呢？」顾澜笙好笑又无语，「她是北.京人，家在北.京。」顾澜笙身体撞了撞陆思羡的手臂，「我说的她回自己家。」


    「噢。」陆思羡点点头，心眼又大了，她一点都不小心眼的，「那我陪你一起送她。」


    「她说不用，有朋友来接她，她们还要接着玩的。」顾澜笙挽起陆思羡的手臂，小声说：「她本来叫我一起去，但我不想去。」顾澜笙和祁绯关系不错，但祁绯的圈子，顾澜笙从没有接触过，她也不想融入。大富大贵的祁绯，现在还是名人，顾澜笙对自我定位就是小老百姓，偶尔小资，大多时候都是普通人。


    陆思羡抬手揽着顾澜笙的肩膀，「真是乖宝宝，你想玩什么，我回家陪你玩。」即便顾澜笙想去，陆思羡也不会同意，她没有意识到，她又在霸道的小心眼了。


    临分开，顾澜笙先去取车，陆思羡走得慢，祁绯很快就和她并排了，「陆总有没有兴趣一起玩啊？」祁绯明知故问。


    「谢谢您的美意，我就不去了。」


    「不喜欢啊？」


    「恩，一般。」


    「呵~好，那就有缘再见。」祁绯摆摆手，钻进一辆豪车小跑。


    回家路上，顾澜笙开车，陆思羡副驾驶，她上车就打开车窗，顾澜笙提议，「你关窗户，我开空调。」


    「车里有味道，放一放。」


    顾澜笙鼻尖翕动，「有吗？」


    「有你师姐的味道。」


    噗~顾澜笙笑出来，「你至于吗？我师姐还问我，你是不是讨厌她。」


    「然后呢？」陆思羡眉眼一眺，她对祁绯算是相当客气了。


    「我说你小心眼，对谁都这样。」顾澜笙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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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说我坏话。」正好是红灯，陆思羡拧了一下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诶哟脚疼，「别闹，我开车呢。」


    「我小心眼，是不是？」陆思羡捏着顾澜笙的耳垂，凑近逼问道。


    「不是。」顾澜笙缩着脖子不敢动，耳朵火辣辣的疼。


    「你喜不喜欢你师姐？」陆思羡故意轻揉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用力。


    「喜欢啊啊啊！」顾澜笙苦着脸叫疼，「不是那种喜欢啊！」耳朵要被拽掉了，陆思羡慢条斯理却又透着醋意：「以后啊，除了我，都不准喜欢，不管是哪种。」


    「您管得也太宽。」顾澜笙嘴上不满，但心底有一丝甜，陆思羡是在吃醋吗？


    「就管你。」陆思羡故意严肃，忍不住吐槽：「看你跟她那个热乎劲！」全程都是眉欢眼笑，小酒窝就没下线过，她都没有这待遇。


    顾澜笙无奈道：「我真的不喜欢，她是我师姐，是我的客户，我才那么热情的。」顾澜笙想起她怎么劝陆思羡，陆思羡都不肯投资，故意酸熘熘地说：「有能耐你也投资，我对你也热情。」


    「哟，是吗？怎么热情？」陆思羡倾身过去盯着俊俏的小脸。


    「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那种。」顾澜笙不敢分神，但被盯着的脸颊开始泛红。


    「你怕不是想烧死我。」陆思羡半开玩笑，又要对着顾澜笙的下手。


    「不是不是。」顾澜笙笑着赶紧往旁边躲。


    两个人一路斗嘴回了家，顾澜笙回身关门，刚要抬手开灯，腰肢就被圈住。


    顾澜笙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了？」顾澜笙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是不是不应该开灯？


    顾澜笙预感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陆思羡温热的唿吸，落在她的耳畔。


    「我真的好喜欢你~」陆思羡脸颊蹭蹭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的唿吸因为突如其来的告白也陡然升温，身体不由得绷紧，咕噜，因为过于紧张，顾澜笙吞咽口水。


    下一秒，顾澜笙的猜测被应验，温热的柔软像是在试探一般，她的耳朵其实挺敏感的。


    贝齿轻咬，轻微的刺痛感后，是说不清的酥，传遍四肢百骸。顾澜笙腿软靠在门板上，陆思羡也顺势迫近，顾澜笙整个人几乎完全贴着门板，头微微仰着，颤抖的唿吸在暮色里格外明显。


    「别~」在陆思羡的手心抚到身体时，顾澜笙难捱地叫出声，身体抖得厉害。


    「恩~」陆思羡没有得寸进尺，灵活的畲尖专注于攫取柔软耳垂带来的软糯感，「你好甜~」陆思羡轻声呢喃，顾澜笙的身子因为三个字苏得一塌煳涂，像是被温暖的水流滋润过，留下舒服的感觉。


    亲密继续，陆思羡不能向下作乱的手向上，指尖捏着顾澜笙的下巴微微拧向自己，她倾身钦住。


    比她腆过的冰激凌甜美；


    比她舀过的棉花糖软弱；


    比她池过的小糰子美味；


    ……


    陆思羡，又甜又软又美味，她的舌尖如此美好，那她的身体呢？顾澜笙沉溺其中时贪恋地想。


    顾澜笙轻哼一声，以表示她的唿吸不够，如果陆思羡不给她机会，她会忍不住舀下去，所以她挣扎。


    可这一声哼唧，在陆思羡听来，拐着弯带着调子，勾得陆思羡想更加放肆，「啊~」陆思羡被舀了。


    陆思羡疼得嘶了一声，某只小糰子摸黑逃跑，因为过于慌乱直接撞墙，「啊！」顾澜笙疼地大叫。


    陆思羡开灯，顾澜笙捂着脑门，陆思羡从身后单手抱住她，另外一只手已经揉上脑门，「你啊~」陆思羡心疼。


    以往自己在家磕碰到了，除了她的喊疼声，没有任何回应。


    现在却因为磕碰，而有甜蜜的糖果，她被温柔相待，「呜呜呜。」顾澜笙忍不住哭唧唧，尽管觉得丢人，但陆思羡越是温柔地轻语哄着，她哭的越凶，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乖哦~」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亲亲她的脑门，「亲亲就不疼了。」


    「都怪你~」


    「恩，都怪我~」


    「总欺负我~」


    「恩~」


    「你还恩！」


    「额……」


    「错没错？」


    「错了。」


    你是顾澜笙，你说什么都对。


    况且，也确实是她的「错」，摸黑欺负人家，还不给开灯照亮。


    不过这种错，陆思羡是打算一错再错，不思悔改的。


    晚上，陆思羡为了补偿顾澜笙，今天会多读几页剧本，顾澜笙软趴趴地窝在陆思羡身边。陆思羡心猿意马，抬手故作不经意落在顾澜笙的后背，顾澜笙哼唧一声抗议，陆思羡柔声道：「小糰子，那我们开始了。」


    只不过，「亲子时光」刚开始，顾澜笙的电话响了。


    随后，事情与陆思羡希冀的画面走向不是偏颇那么简单，而是完全的南辕北辙。


    祁绯有点喝多了，不能回家住，让她住朋友家又不同意，最后说去住酒店，现在人是进去了，但就她一个人在里面。朋友们都不放心，敲门多次，祁绯说：「除了我小师妹，谁都不准进。」


    第103章 抱住


    顾澜笙一个人去, 在陆思羡看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如果老虎不是陆思羡，那抱歉，即便小绵羊同意, 她也不行。


    陆思羡坚持要陪顾澜笙一起，顾澜笙无奈，「不好意思, 大晚上还得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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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师姐倒是好意思麻烦你。」陆思羡不冷不热，顾澜笙听得有些刺耳，但也理解陆思羡。大晚上她折腾出来, 陆思羡不放心, 两个人放弃了阅读和睡眠时间……顾澜笙便软了语气说：「她怕家人担心没回家，这刚回北.京不久，估计联繫的朋友也不多。」


    「她的小师妹不只你一个。」陆思羡无法苟同, 联繫的人不多, 难道深夜是和一群陌生人喝酒吗？


    「就算不是非我不可，作为朋友，我也该去看看。」顾澜笙不想跟陆思羡因此拌嘴, 表态：「咱们到那看看情况，没事就早点回来。」


    顾澜笙心底, 倒是真的担心祁绯, 祁绯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喝醉, 读书时祁绯就跟她说, 女孩子在外不要轻易喝醉，在某些别有用心的眼里会是一种特殊的暗号。顾澜笙和祁绯认识那么久，就见过她醉过一次，是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喝了酒，她一直抱着祁绯，直到她哭累了睡着才放开。眼下，祁绯再次喝醉，顾澜笙怕她有事闷在心里。


    陆思羡可以理解顾澜笙所为，但心底还是颇为计较。


    这次是陆思羡开车，顾澜笙在副驾驶。


    两人聊天不顺，谁也没再开口，顾澜笙偏头望着车窗外，陆思羡眼角余光盯着她抿着的唇角，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小糰子。」


    「恩？」顾澜笙偏眸看了一眼，眼前那双眸子如夜色般深沉。


    「你喜欢喝酒吗？」陆思羡主动挑起话题，顾澜笙皱眉地摇头，「不喜欢，之前的单位都是为了应酬喝酒。」顾澜笙顿了顿，反问道：「你呢？」


    「我也差不多。」陆思羡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方向盘，顾澜笙盯着她漂亮修长的手指，，真是耐看的一双手，「认识这么长时间，除了那次和温总她们，好像没见过你喝酒呢。」


    「等哪天，咱们喝点？」陆思羡偏头笑着问，顾澜笙敏感，情绪也容易多变，陆思羡笑了，她的情绪受到感染，也翘着嘴角，「好啊。」


    「你喝醉了我抱你。」


    「我才不会喝醉。」顾澜笙想起那一晚，她醉得不省人事。


    「呵~」陆思羡轻笑声透着宠溺，「你还记得后来的事吗？」


    「后来？」


    「恩，就是喝醉后的。」


    「忘了。」顾澜笙试探地问，「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欺负我算吗？」红灯时，陆思羡歪着头，噙着一抹笑，意味深长地说，「一整晚的那种。」


    顾澜笙脸颊在黑夜里爆红，「话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的？」顾澜笙完全想不起来，不是没试着回忆过，但就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薄雾，很努力却看不清；也像是嘴边的话，将要脱口而出就是想不起来。顾澜笙总觉得，那一晚的宿醉事件缺少会心一击，或许某一瞬间，某一句话，某一个眼神，某一个场景……她就能想起来。不是她自己想起来的，经由别人描述都显得不真实。


    「你想知道？」陆思羡倾身，夜色昏暗，影响人的视力，却又公平地让人的耳朵格外敏感，好听的声音仿佛在蛊惑顾澜笙，「恩……」


    「我可以示范给你。」陆思羡笑意更撩人，嘴角席位的弧度，透着坏坏的意味。


    「变灯了。」顾澜笙收回视线，唿吸有点急。


    「你确定想知道吗？」陆思羡追着问。


    酒后乱……恩，顾澜笙怂了，「再说吧。」


    陆思羡嗯了一声，指尖按了下收音机，《迷宫》歌曲高潮的部分。


    尽管夜色容易让人悲伤，但此刻有陆思羡的陪伴，顾澜笙闭着眼睛，心底舒缓，人也顶舒服的。


    北.京国际会展中心，集酒店、娱乐、会议等多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酒店。


    顾澜笙之前曾经来过，进了门想起怎么走了，「往右拐是酒店区。」


    陆思羡随着顾澜笙兜绕装修奢华的走廊，能住得起这里的顶级套房，还担心什安全问题？电梯门口都配有保安。


    保安询问后主动帮忙按电梯，门一开，顾澜笙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诶？这不是……」沈绛年上下打量陆思羡和顾澜笙，笑得意味深长，「来这里是不错的选择呀。」


    「……」陆思羡不用猜都知道，沈绛年以为她们来开房的，「我们……」顾澜笙刚要张嘴解释，陆思羡笑了笑，已经进电梯了。


    「如果你们是520号房间，那简直完美了。」沈绛年坏笑，挥手离开。


    顾澜笙脸颊红红的，她记得沈绛年压着沈青訸在墙上酱酱酿酿的画面，此刻因为她暗示性的话，她短暂忘却的画面，以高清画质回归，顾澜笙低着头摇了摇，试图把那画面摇散。


    「怎么了？」陆思羡突然靠近，揽住顾澜笙的肩头轻抚，顾澜笙唿吸一紧，热度飙升，缩着身子僵硬道：「没事。」


    祁绯在顶层的总统套房，两人一上去，门口七零八落倒着几个人，顾澜笙当场心惊，这是怎么了？


    顾澜笙胆子本就不大，这一吓，步子顿住，陆思羡牵起她的手，「别担心，我估计是都醉倒了。」


    噢噢，对，顾澜笙松口气。


    确实如此，醉的人不在少数，耐不住困意，在总统套房门口的红毯上睡着了。


    靠着门框的男生，一身潮气的打扮，脑袋上还套着品牌的发箍，此刻靠在门框上睡的正香。


    祁绯这帮朋友也算够意思了，醉成这样都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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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餵。」顾澜笙叫了一声，潮气男压根没反应，陆思羡上前踢了他的小腿，他一个激灵差点摔倒，潮气男勐地站起身，努力抬起发沉的眼皮，「你就是小师妹吗？」


    「恩。」顾澜笙闻到浓厚的酒气，牵着陆思羡的手往后退了退。


    潮气男使劲儿揉揉眼，疑惑道：「我喝得眼睛都花了，你怎么有重影？」


    「……」顾澜笙无言，「我们就是两个人。」


    「噢噢。」潮气男笑得傻气，转身拍门板，「小姐姐，来了两个天仙的小师妹！」


    陆思羡不知道祁绯具体多大，但和顾澜笙一起读研究生，年纪应该相仿。听潮气男一直在那喊，陆思羡想一脚踹在他后背上，她才不是祁绯的小师妹，少来占她便宜。


    「师妹？」半晌，传来祁绯醉意缓慢的声音。


    「师姐，是我。」顾澜笙上前一步，陆思羡也跟着，潮气男憨厚地笑，「刚才就、就纳闷，怎么重、重、重影不一样高呢。」陆思羡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让开，待会开门，你会摔倒。」


    「谢谢谢谢美人关心。」潮气男喝得也不少，站不稳身体贴着墙壁滚了一圈让开了。


    门这时候也开了，但只开了一条缝，祁绯乌黑的发，白皙的额头，还有杏仁似的眼瞳只露出一点点，「哦？」祁绯注意到了顾澜笙旁边的陆思羡，笑道：「还真是两个天仙师妹。」


    陆思羡没那工夫浪费时间，她试探推门，祁绯让开，顾澜笙进去后，陆思羡回身道：「你赶紧叫醒你的朋友早点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睡，搞得跟兇杀现场似的。」


    「好叻。」潮气男笑嘻嘻地应声，直接倒下。


    「啊」地一声，有人被砸醒，潮气男左翻右滚，廊道里顿时啊声一片。


    「陆总是放心不下我么？」祁绯笑意盈盈，摇摇晃晃走向陆思羡。陆思羡闪身躲了躲，她不说有洁癖，但一般人她还是不愿接触的，「祁绯，我建议你还是坐下。」


    「你不坐，我也不坐。」陆思羡躲开，祁绯再次走近。


    「……」陆思羡求助似的看了一眼顾澜笙，碍着是是顾澜笙的师姐，她不能粗暴地推开。


    「师姐。」顾澜笙也是始料未及，叫了她来，反倒缠上陆思羡，这是什么情况？


    顾澜笙上前想拉住祁绯，哪知道祁绯突然张开怀抱，一下子抱住了躲闪不及的陆思羡。


    陆思羡皱眉，身体微微后仰，「祁绯，你到底是想干嘛？」陆思羡嫌恶的口吻。


    「陆总不开心我抱你？」祁绯仰头，脸上挂着笑，眼角却有泪痕。


    陆思羡一时心软，没有立即推开，偏着头提醒：「祁绯，你有事就说事。」


    「我没事啊。」祁绯现在看上去不像是完全的醉，她说话只是语速慢了，话语更轻柔，「我问你，我抱你不开心吗？」


    「师姐。」顾澜笙上前拉了一下祁绯，祁绯身子晃了下倒退了一步，陆思羡也被带着向前一步，「祁绯，你要是借酒撒泼，我可就动粗了。」陆思羡快要忍耐不住。


    「我抱你，你不开心，那我抱我小师妹呢？」祁绯笑着问。


    答案当然是：更不开心。


    陆思羡一时没言语，顾澜笙原本没反应过来什么，眼下祁绯问出口，她心口莫名酸了下，她不喜欢陆思羡抱别人。


    「师姐，你难受我抱你会吧。」顾澜笙记得那晚也是，祁绯缩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还是我抱吧。」陆思羡硬着头皮抱住祁绯。


    顾澜笙：「……」


    第104章 520


    祁绯轻笑一声, 软在陆思羡怀里：「你们是在为我争风吃醋吗？」


    顾澜笙：「……」


    到底什么情况？她不会怀疑陆思羡喜欢祁绯，但祁绯不会真的喜欢陆思羡吧？当时还私下问她陆思羡是不是讨厌她，看样子挺在意的，顾澜笙心里酸熘熘, 她身边每个人都喜欢陆思羡。


    祁绯的整个重量都交给陆思羡了，陆思羡不是用力能不能抱住一个喝醉的大活人的问题，她现在是不想抱, 不得不抱，她想尽量省力地少抱会，于是陆思羡弯腰俯身将祁绯抱到了床上。


    「你可以啊~陆总~」祁绯倒在陆思羡怀里，顾澜笙嘴里都是酸涩, 她甚至后悔同意陆思羡过来了。


    「澜笙, 你打电话让服务生买下解酒药。」陆思羡只想让顾澜笙尽快离开祁绯的视线。


    顾澜笙噢了一声，去窗口打电话时还回头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越看越刺眼。


    「祁绯, 今晚的事, 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希望你下次谨慎，顾澜笙的善良不是被你们拿来利用的。」祁绯最多也就是微醺而已, 大半夜折腾顾澜笙，陆思羡压着火气说话, 「你如果有事, 就说出来, 能帮忙最好, 帮不上也无能为力，但是……」


    「陆总。」祁绯突然睁开眼睛，打断陆思羡，「我确实有事，但说出来没用……我太累了，想让自己光明正大地软弱一会，让自己需要一个安心的怀抱而已，」祁绯顿了顿，无奈地笑，「但我知道，如果我小师妹抱我，你会比现在更生气，不是吗？」


    这人，岂止是没醉，简直是头清目明。


    「你到底哪句是真的？」陆思羡拧眉问。


    「我说我喜欢你这一款，是真的。」祁绯笑靥生花。


    「……」她tm是再次被调戏了吗，陆思羡皱眉，「你让我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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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倒是很舒服的。」祁绯话音落下，就被陆思羡粗暴地推开了。


    祁绯躺在床上也没挣扎，就目不转睛地望着陆思羡，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句，「小师妹~」


    顾澜笙闻声赶来，终于不用看到碍眼的一幕了，「我给服务生打电话了，你在门口等会。」顾澜笙坐到床边，抱起祁绯。


    祁绯无辜地冲着横眉立目的陆思羡眨眨眼，陆思羡就差咬牙切齿了。


    「差不多抱一会就行了。」陆思羡走之前，在顾澜笙耳边轻声说了句，顾澜笙瞪了她一眼，刚才你抱她的时候想什么了？


    祁绯窝在顾澜笙怀里很安静，顾澜笙以为她睡着了，但肩头很快就有了湿意。


    祁绯哭了，和那晚一样，她在自己怀里无声地哭了许久。顾澜笙多少有些心疼，她不知道祁绯到底有什么心结，压抑闷声抽泣的祁绯和电视机前光鲜亮丽的美女主持形象完全相反。


    服务生送来药时，祁绯已经没了动静。


    陆思羡微微俯身观察，眼角泪痕犹在，眉头皱得极深。


    人已经睡了，不能再叫醒，陆思羡帮忙，顾澜笙轻手轻脚将人放下。


    顾澜笙要帮忙盖被子，陆思羡抬手挡开，她见不得顾澜笙伺候谁。


    等收拾妥当，陆思羡打开床头灯，关了主灯。


    顾澜笙不放心祁绯，想着总统套房卧室也多，两人随便住一间。


    陆思羡坚持单独开一间，「我不想和除你以外的人一个房间睡觉。」


    这话说得霸道又可爱，顾澜笙之前难受的心缓过来点了，「我没带身份证啊。」


    「我带了。」陆思羡下去开房，临走前提醒顾澜笙不准再抱祁绯。


    「你吃醋啊？」顾澜笙半开玩笑。


    「当然。」陆思羡理所当然的口吻，「刚才让你抱她，我现在心底还不舒服。」


    我也不舒服啊，顾澜笙心里想，「恩，你自己慢着点。」


    陆思羡出去了，顾澜笙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祁绯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终究是让人心疼。顾澜笙抽出纸巾，给祁绯擦去眼角的泪，「师姐啊，你到底有什么事呢？」顾澜笙现在才开始想，当年提醒她不要喝醉的人，会不会曾经最后吃过亏？对于某些人来说喝醉有特别的意味，那话是什么意思？


    陆思羡很快回来，临离开前，陆思羡留下纸条：我和澜笙也在酒店，有事需要帮忙请致电，陆思羡留下自己的电话。顾澜笙在旁边看着，咂咂嘴，有点酸滋滋的味道，强调：「她有我电话。」言外之意是陆思羡不必给出她的手机号码。


    陆思羡在号码后面备註：请以后尽量不要联繫澜笙。


    顾澜笙：「……」


    顾澜笙随着陆思羡出了门，「房号多少啊？」


    「520。」


    「那不是刚才……」


    「恩。」就是刚才沈绛年推荐的房间。


    520属于甜蜜主题房，房内布置都是淡淡的粉红色，温馨又浪漫。床上撒着红色和粉色的玫瑰花瓣，正中间是爱心，这是情侣专用的吧？顾澜笙莫名的不好意思。


    「你去洗澡。」陆思羡从浴室出来，顾澜笙站在床边没动，「你先洗。」


    时间不早了，陆思羡也没再推让，等门关上，顾澜笙才敢望向浴室的玻璃。


    几近透明的玻璃，漂亮的身体一览无余，同为女人，但在清醒的情况下，陆思羡曼妙的身材仍然让她脸红。


    她可不可以不洗澡啊？待会陆思羡出来岂不是也会看见她的？顾澜笙的羞耻心告诉她不要看了，但大眼睛挪开片刻就忍不住熘回去瞅几眼。


    乌黑的髮丝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陆思羡褪去上身衬衫时突然转过身，旖旎春光让顾澜笙立刻别过头。


    水流声响起，顾澜笙都不好意思再去看，怕目光相遇，那就尴尬了。


    顾澜笙转移注意力，坐在床头摸起一片花瓣，竟然是真花。如果她们没住进来，那房间就得空着，没人入住也放新鲜的花瓣，也太浪费了。


    顾澜笙转过头，拉开抽屉，黑粉相间的精緻小盒子跳入眼帘。


    顾澜笙好奇，拿起一盒，正面左下角写着「手指套」三个字。


    顾澜笙挑眉？她知道有手套，还有专门的手指套？等顾澜笙翻过来看背面的字……惹火字眼，让她看得脸红心跳。


    原来同性之间酱酱酿酿时会带指套，顾澜笙感觉又被打开了一道神奇的大门。


    身后浴室的门开了，顾澜笙手忙脚乱将指套丢到最底下的抽屉。


    「小糰子，你去洗一下吧。」陆思羡沖澡，速度也快，「大概沖沖就行。」两人之前在家都洗过澡的。


    顾澜笙将要脱口而出的拒绝，在注意到浴室上的玻璃蒙了一层水汽后放弃了。


    怕被陆思羡瞧见，顾澜笙进去后，特意站在玻璃边上上上下下瞅了一圈。殊不知在外头的陆思羡能隐约瞧见朦胧的身影，陆思羡暗笑，小糰子还挺细心的。


    陆思羡换好了轻便的衣物后，拿起门卡出去了。


    祁绯还在睡着，被子蹬开了。祁绯脸色潮红，睫毛上挂着泪珠，似乎是睡着时又哭了。


    陆思羡盯着精緻的脸，美丽的外表下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吧，不过她没心情知道，只要祁绯不找顾澜笙就好。


    顾澜笙再出来时，陆思羡已经清理了花瓣铺好被子，「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陆思羡坐在床头等顾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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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睡前要不要再去看一眼祁绯？」


    「去过了，她睡着呢。」


    陆思羡打了个呵欠，握住顾澜笙的手将人拉到床上不说，还直接拉到怀里，拽起薄被将两人裹住躺下，长舒口气道：「你放心睡，祁绯那边我会留意的。」


    陆思羡的手臂圈着顾澜笙的腰肢，紧緻又温暖，起初顾澜笙心思挺活泛，一会想想蜜月主题房，一会想想同性之间酱酱酿酿，一会又想想被她藏起来的指套……最终胡思乱想时陷入了睡眠。


    睡前思想太丰富，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的世界丰富多姿，有淡粉的桃花，还有扑鼻的香气，更有漂亮的伊人——陆思羡。梦里的陆思羡一笑倾城，美得顾澜笙意乱情迷，她忍不住想要占据美好。陆思羡特别温顺，顾澜笙怎么欺负，她就怎么应着，顾澜笙放肆而又大胆地爬上陆思羡的身上，陆思羡也温柔地接纳。


    顾澜笙不是第一次做跟陆思羡相关的春梦，梦里倒是驾轻就熟，打算翻云覆雨欺负一整晚，可勐地记起指套，她就开始找指套……找啊找啊，累得顾澜笙满头大汗也找不到，梦里着急，梦外也急得直哼唧。


    陆思羡刻意控制没有睡，打算等晚点看一趟祁绯后再睡，听见顾澜笙的唿吸声均匀后，陆思羡就盯着顾澜笙的小脸看。起初还算老实，可之后怀里的人就跟要打架似的，非要往她身上爬，在她身上拱来拱去，跟断了奶的小狗崽似的。


    陆思羡好笑地由着她折腾，可人趴在她身上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


    陆思羡躺着，抬手轻抚顾澜笙的后背安抚似的，顾澜笙小脑袋枕着陆思羡的肩窝，渐渐安稳下来。


    陆思羡刚松口气，就感觉肩窝就湿热的柔软碰了下，她身子一紧，该不会是……


    下一秒，顾澜笙用实际行动证明，就是……恩，梦里没有找到指套，顾澜笙咕噜噜刷了好几次牙齿。


    没有指套，她有舌尖，也可以欺负一整晚那种，好开心呀！


    第105章 下套


    陆思羡其实可以推开, 但又不捨得，身上的人闭着眼作乱，陆思羡爱怜又怨恼，你个怂软软, 有种醒着的时候折腾我行不行？


    顾澜笙平日里害羞被动，梦里倒是挺不要脸地主动，逮着陆思羡可劲儿欺负。


    陆思羡不给欺负, 她就哼唧唧，陆思羡心软地放开手，由着小蟹子在她身上横行。


    陆思羡半躺在床上，咬唇微微扬着下巴, 更方便顾澜笙作案了。


    可人终究是睡着的, 不可能做全套，更不可能连贯。顾澜笙就跟吃奶的幼崽儿，寻思起来啃啃咬咬, 莫一阵又安静地睡着。


    陆思羡身体里暗火攒动, 睡前洗澡有何用？敏感的身体根本禁不起顾澜笙的折腾。


    陆思羡看看时间，将身上终于睡熟的顾澜笙安稳地放下，她去了趟洗手间, 又去了一趟祁绯的房间。


    陆思羡进去时，祁绯估计也在做梦, 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呓语, 陆思羡也没兴趣听她说什么, 确定人是睡着的就退出去了。


    「不要！」祁绯勐地坐起身, 大口唿吸着醒来。


    一瞬间，祁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泪眼四处张望回过神，啊，昨晚她喝酒了。


    祁绯抽出压在桌上的纸条，揉揉眼泪，看清俊秀的字迹。


    陆思羡没有走到520，手机嗡地响了一下，她之前怕吵到顾澜笙，特意设置的震动。


    新好友添加提醒，是祁绯。


    人醒了？陆思羡步子顿了顿，站在楼道里，通过好友申请。


    祁绯的头像，是小二寸的证件照，难得证件照能照得水灵灵的，不过陆思羡无心欣赏。


    祁绯：你睡了吗？


    陆思羡犹豫，她要不要回復，如果回了，估计要陪聊到天亮。


    如果不回……恩，陆思羡决定先不回，如果祁绯有事，应该会继续发。


    祁绯：骗子。


    陆思羡：……


    陆思羡最讨厌被说骗子，陆思羡：有话不说，上来就骂我。


    祁绯：不骂你，你也不出来啊。【坏笑】


    陆思羡：看你是睡饱了，我可一夜没睡，没事我就睡了。


    祁绯：谁说没事的，我小师妹呢？


    陆思羡：在房里。


    祁绯：我这么大套房，你们还单独开房。


    陆思羡：你到底有事没有？


    祁绯：我想我小师妹了。


    陆思羡：你可以继续想。


    祁绯：你喜欢她么？


    陆思羡：你喜欢她么？


    祁绯：我喜欢你。


    陆思羡：我喜欢她。


    祁绯：你伤害我。【心碎】


    陆思羡：我的荣幸，居然可以伤到你。


    祁绯：嘴够贫的。


    陆思羡：祁大小姐，我一夜未眠，真的很累，没事我睡了。


    陆思羡：请尽量不要找顾澜笙，谢谢。


    祁绯：……你先睡吧，晚安。


    祁绯：应该是早安。


    陆思羡：早安，好梦。


    陆思羡发完最后这一条，收起手机回房了。顾澜笙睡得豪放，整个人趴在床上，恨不能全部占领。


    陆思羡上床，钻到顾澜笙压着的被子里，顾澜笙连同被子，一起抱住陆思羡。


    顾澜笙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是在陆思羡怀里。


    顾澜笙想起来，又怕吵醒陆思羡，直勾勾瞪着眼睛盯着陆思羡看了两个小时，愣是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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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最后内急憋不住了，起身时被陆思羡身后抱住，略微沙哑的声音听着格外性.感，「要去哪~」尾音还有一个吻落在顾澜笙的后腰。


    顾澜笙差点破功憋不住，推开身后的人，「我要去洗手间！」陆思羡揉揉脑袋，粗鲁的小傢伙。


    「你睡会，我去看看师姐。」顾澜笙顺便洗了澡出来，陆思羡抱着枕头趴在被窝里，听见声响眯着眼睛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马上就回来。」顾澜笙换了衣服要走，陆思羡叫了一声，「小糰子。」


    「恩？」


    「你过来。」


    「干嘛？」


    「过来下嘛~」少有的撒娇语气，顾澜笙走过去，「怎么啦？团长大人？」顾澜笙看她蹙眉不高兴的样子，莫名地萌。


    「我要吃糖。」陆思羡翻了身，仰面朝天躺着，张开双臂，顾澜笙象徵性摸摸兜，「我没有。」


    「有。」陆思羡抬手勾住顾澜笙的脖子，将人拉到跟前，摘走了一枚吻后亲亲她的下巴，「你快点回来。」


    「你这粘人劲儿，快赶上我了。」顾澜笙红着脸，赏了陆思羡一个小巴掌，打在了盖着被子的翘臀，「好啦，放开我。」


    「不准亲，不准抱，和祁绯保持距离。」


    「你才要和祁绯保持距离嘞。」顾澜笙不服气，想起昨晚刺眼的一幕，心里还不爽。


    「我哪有和她近距离？」


    「昨晚哪只狗抱她了？」


    「你凶起来，连自己都骂吗？」陆思羡笑道。


    顾澜笙恨恨地瞪了一眼陆思羡，转身出去了。


    可惜，顾澜笙晚了一步，她过去时，祁绯已经离开，也留了一张纸条。


    小师妹，我走了，昨晚多谢。


    520的房费我付过啦，有时间约饭，再见。——爱你的师姐。


    醒酒的祁绯，依旧神采飞扬，朋友圈里最新动态的照片，美艷动人。


    顾澜笙准备出去时，正撞上找上来的陆思羡，「师姐走了。」


    「咱们回家。」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打了个呵欠，「下午陪我补觉好不好？」


    「不好。」


    「对别人那么好，就对我不好。」陆思羡黯然伤神道，「我是外人。」


    「谁说你是外人了……」


    「那我是内人吗？」


    「……你少占我便宜。」顾澜笙捶了一拳陆思羡，陆思羡故意柔弱，「不行，没睡好没力气，你扶我一把。」进了电梯，陆思羡挽着顾澜笙，身体靠上去，脑袋枕在顾澜笙肩头，又打了个呵欠。


    顾澜笙故意没把祁绯付房费的事告诉陆思羡，想看看她待会什么反应，哪知道，陆思羡到了前台，「520房间，门卡在这，谢谢。」陆思羡放下门卡就走，顾澜笙诶诶两声跟上去，「你怎么不付钱呢？」


    「你最亲爱的师姐不是付过了吗？」


    「你知道？」


    「她给我发微信了。」


    「她什么时候加的你？」顾澜笙都没发觉自己醋意浓浓，她睡觉时两人难道还聊了微信，哼。


    「就快天亮的是时候。」陆思羡挽着顾澜笙，呵欠道：「我好睏啊。」


    回去的路上，顾澜笙开车，陆思羡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陆思羡安静，顾澜笙几次偏头，确定陆思羡是睡着了。


    顾澜笙将空调的风关小了，车速放缓，红灯时她光明正大地望着睡着的人，修长的睫毛交错，阳光投下来一片阴影，像是她遗忘的时光碎片。


    顾澜笙蹙了蹙眉，过去的记忆，她找一找吧。


    顾澜笙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这习惯自她有记忆以来就有，想来她小时候可能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到家门口，陆思羡睡着，顾澜笙悄悄下车，给顾母打电话，少有地问起童年的事。


    顾母反问，「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闲来无事问问。」


    「都跟你说过好多回了，小时候没什么特别的。」


    「我小时候的日记本还留着吗？」


    片刻的沉默，「恩？」顾母疑惑地嗯了一声，顾澜笙意识到，母亲刚才犹豫了。


    「我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小时候的日记本没扔吧？」顾澜笙是笃定的语气，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写，但以此试探顾母。


    「不知道啊，这么久了，我也记不得。」


    「您帮我找找。」


    「恩。」顾母意外地答应很爽快。


    顾澜笙回身，陆思羡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目光相遇，陆思羡嘴角弯了弯，顾澜笙也翘起唇角，「妈，小时候，我除了隔壁家的小哥哥，还有别的玩伴吗？」


    「没有。」


    「恩，我先挂了，您帮我找找日记本。」顾澜笙挂了电话走到副驾驶，陆思羡按了车窗，顾澜笙趴在那问：「下车回家呀？」


    「要亲亲才肯起来。」陆思羡靠着椅背不动，说的人没怎样，听的人脸红了，「没个正经，现在在外面呢。」


    「你过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陆思羡勾勾指尖，一本正经地说。


    顾澜笙凑过来，被摘走一枚吻，耳朵被亲了。陆思羡因此付出代价，耳朵被拧了，「宝贝，你不是咬我舌尖，就拧我耳朵，真的很暴力。」


    「该！」


    「不过我喜欢。」


    「你变态吗？」顾澜笙脸红地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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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陆思羡就喜欢看顾澜笙羞红的脸，凑过去逗弄道：「因为你才这样变态的呢。」


    「呸！」顾澜笙抢先一步出了电梯，陆思羡随后。


    到家，陆思羡就蔫了，软在沙发上不动，「你不陪我睡觉，我就在这里补觉，你不要偷偷熘出去。」


    「……你好像幼儿园小朋友。」顾澜笙吐槽归吐槽，从卧室拿了条毯子丢在陆思羡身上，「盖着点。」


    「不盖。」陆思羡翻身等着，果然，不一会顾澜笙就过来了。


    陆思羡闭着眼睛，睫毛轻颤，顾澜笙无奈：「还笑。」陆思羡轻声道谢，很快睡过去了。


    顾澜笙翻翻冰箱，打算照着网上教程做菜，以往都是陆思羡在做，她总吃现成的也不好意思。


    想法很美丽，现实太骨感，顾澜笙即便是照着网上教程一步一步来，咸盐不是多了，就是油放少了……简单的番茄炒蛋，被她炒了个稀碎。


    顾澜笙挫败地想倒掉，陆思羡呵欠声响起，「小糰子~」


    「恩？」顾澜笙嗯了一声，端起盘子要毁尸灭迹，陆思羡眼疾手快，「诶，我饿了。」


    陆思羡给面子，番茄炒蛋吃得跟美味大餐一样，「宝贝真乖，居然给我做饭。」陆思羡夸赞。


    「不是叫我小糰子吗？」顾澜笙踢了一脚陆思羡，「别乱叫。」


    「好的，小糰子宝贝。」


    「……」


    跟陆思羡斗嘴，顾澜笙没赢过。陆思羡相当的「护食」，番茄炒蛋一点没给顾澜笙留，顾澜笙肚子饿得咕咕叫，「你多少给我留一口啊。」顾澜笙对着白饭难以下咽。


    陆思羡吃饱起身，揉了一把顾澜笙的脑袋，「这就给宝贝炒菜。」


    家里只有番茄和蛋，陆思羡怕直接做番茄炒蛋，顾澜笙对比会伤心，直接做了番茄鸡蛋打滷面。


    下午，顾澜笙码字，陆思羡坐在对面。顾澜笙码字，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直响，陆思羡这边就安静很多，时不时按几个键子，都是固定的。


    顾澜笙刷新留言区时，几乎同步收到了锦瑟和相思的深水鱼雷。


    顾澜笙喜滋滋，今天收益也不少。


    顾澜笙手机这时候响起，她伸手够来，一看来电者，吓得手一哆嗦。


    傅总的电话。


    只是没等顾澜笙接起，电话就挂了，顾澜笙才注意到，傅青辞发了微信。


    傅总：澜笙，今晚我的伤彻底好了，备了一桌饭，你带思羡一起过来吃饭。


    傅总：正好我有工作跟你说，早点过来。


    顾澜笙是必须得去了，但陆思羡和傅青辞向来不和睦，顾澜笙犯难，傅总也是，这不是给她整难题吗？


    顾澜笙瞅瞅对面的那尊小佛心情似乎还不错，嘴角勾着笑，顾澜笙暗想，如果直接说，陆思羡肯定不会去……要不然给她下个套？


    ※※※※※※※※※※※※※※※※※※※※


    顾澜笙：宝贝给你下套，上不上？


    陆思羡：刀上火海万死不辞。


    第106章 回家


    最后, 陆思羡被顾澜笙以「免费的美味晚餐」骗上钩了，「我以为是你给我做。」陆思羡站在门口不想换衣服，但顾澜笙已经翻出要换的衣裤，「总之都是免费, 你管谁做呢，快换衣服啦。」顾澜笙推陆思羡。


    车子开到一半，陆思羡大概就意识到了, 「你的免费晚餐到底在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澜笙故作神秘。


    车程行进四分之三时，陆思羡基本已经笃定，「你是不是要带着我去傅总家？」


    「嘿嘿。」顾澜笙不好意思在玩神秘。


    「停车。」陆思羡语气微冷。


    「现在在路上，不能停车。」


    「前面公交站停车。」


    「就去一下嘛, 傅总也没有恶意的。」


    「我说了停车。」陆思羡声调提高, 顾澜笙有点慌了。


    公交站点顾澜笙踩剎车，陆思羡解开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回身看见顾澜笙受挫的表情, 心终究是软了几分, 「抱歉，我不想去她家吃饭，不是针对你, 我回家等你。」陆思羡关上车门，径直往前走了。


    陆思羡没走多远, 顾澜笙的信息过来。


    小糰子：傅总的伤完全好了, 今天特意做了一桌饭, 你不想吃饭, 我们到那看一眼就走，行吗？


    顾澜笙放低了态度，更叫陆思羡难受，陆团长：到了那，你就不会走了。


    陆思羡很了解顾澜笙，平常就不善拒绝，更何况对象是上级。


    小糰子：你要走，我就会陪你走。


    陆团长：这样何必去？现在就带我回家。


    小糰子：可我已经答应傅总，礼仪来说，也应该去看一眼。


    陆团长：对别人都有礼仪，对我呢？


    陆思羡戒备心一向很重，只不过对方是顾澜笙，所以她完全地放松。


    小糰子：你说得对，对不起，你在那等我下。


    陆思羡燃起希望，难道……


    顾澜笙停车在路边，陆思羡刚要上车，却见顾澜笙下车了。


    「陆思羡，对不起。」顾澜笙郑重地道歉，「你开车回去，我打车自己去傅总家。」


    「……」陆思羡僵在原地没动。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顾澜笙颤声道歉，眼圈红彤彤。顾澜笙将钥匙塞到陆思羡手里，转身就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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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是真的不想去，可顾澜笙的道歉让她比刚才意识到要去傅青辞家更难以承受，「顾澜笙！」


    陆思羡喊了一声，顾澜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唉，执拗的傢伙，终究是拗不过她，陆思羡上车跟上去。


    可惜，晚了一步，陆思羡的车马上到跟前，顾澜笙却上了一辆计程车。距离近了，陆思羡也看清顾澜笙的动作，她上车前，抬手抹了眼眶，顾澜笙应该是哭了。


    唉，陆思羡一路跟着，等到红灯时，她停下车子。


    计程车正好开车窗，顾澜笙低头正抹泪，陆思羡叫了一声，「小糰子。」


    顾澜笙慌忙间，按了车窗，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很快，陆思羡收到顾澜笙的信息，小糰子：陆总，您回去吧，我一个人到那看看就回来。


    陆团长：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不想去，甚至有点生气你骗我，但我现在决定和你一起去。


    小糰子：不用，真的不用。


    陆团长：我决定的事，由不得你来改。


    陆思羡早一步到达傅青辞的别墅门口，顾澜笙从车上下来，站在不远处不动。


    顾澜笙知道她理亏，更不该委屈，但见到陆思羡主动走向她，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哎哟哎哟，小糰子成了小可怜了。」陆思羡心疼坏了，眼圈跟着泛红，「乖了，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是我不对。」顾澜笙哽咽，她没有恶意，但确实没有设身处地考虑陆思羡的感受。


    「那咱们扯平了好不好，你骗我，我凶你，就此扯平了。」陆思羡擦去顾澜笙眼角的泪，「再哭就不漂亮了，我给你补妆。」


    最后，两个人是红着眼圈进去的，沿着落英缤纷的主路往门口走，顾澜笙小声说：「我们坐会就走。」


    「没事，来都来了，」陆思羡不是小气的人，「你就好好吃顿饭。」


    「唉，忘了买礼物。」顾澜笙轻嘆，想着路上顺便买的，陆思羡一发脾气，她都吓忘了。


    开门的还是之前的小姜，「傅总，人到了。」


    傅青辞笑着迎出来，却瞧见两双泛红的眼睛，她愣了一秒，再度换上笑脸，「进来坐。」


    「傅总。」顾澜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大晚上又来打扰您。」


    「哪的话。」傅青辞扫了一眼顾澜笙身边神色肃然的陆思羡，「你们都坐，饭菜都做好了，我好久没……」


    「傅总，您别忙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来。」顾澜笙难为情，却也主动张罗要走了。


    「人有什么看的，就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傢伙了，呵~」傅青辞回身笑道，「怎么着，我看陆总不坐，澜笙不敢坐啊。」


    「……」陆思羡冷冷倪了一眼傅青辞，压下不快，转头温和地顾澜笙说：「澜笙，你该怎么样，我没关系。」


    「不是的，傅总，我真的就是想过来看看您，晚饭就不必了。」顾澜笙实在不擅长拒绝，尤其是自己的上级，盛情更是难却。


    ……


    顾澜笙坚持不肯吃晚饭，陆思羡在一旁也没说话，傅青辞抿抿唇，笑着说：「行，那就算了。」


    傅青辞终于同意，顾澜笙没有预期的开心，反倒更加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傅总。」


    顾澜笙现在是感觉，她里外不是人，两人都给得罪了。


    「来都来了吃一下饭又能怎么样呢？」小姜实在看不下去了，耿直道：「傅总亲自下厨，做也做了，没见过你们这样办事的。」


    「小姜，没有你的事，进去。」傅青辞冷了脸，不怒自威，顾澜笙也不敢说话了。


    「做不做，是你们傅总的事，吃不吃，是我们的事，有谁规定傅总做饭，我们就得吃吗？」陆思羡冷笑道：「听你的意思，我们还得感激涕零，用不用谢主隆恩？」


    顾澜笙偷偷拉了一把陆思羡，赔礼道：「傅总，我和陆总晚上本来就有约，这会时间也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顾澜笙没办法，只能撒谎了，找一个让彼此都能下去的台阶。


    陆思羡望了一眼面色黯然的傅青辞，蹙眉道：「傅总，如果您有心约谁吃饭，至少公开平等，别做完了才通知顾澜笙，顺便让她带我来，我们不来好像显得我们不近人情，你搞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有意义吗？」


    「陆总说的没错，是我考虑不周。」傅青辞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勾起一丝笑，「还因此给澜笙添了麻烦，折腾你们一趟，抱歉了。」


    顾澜笙的心，拧劲儿的疼，她本就是在撒谎的。


    出了门，顾澜笙放开陆思羡的手，默默低头往前走。


    「澜笙啊。」傅青辞在门口叫了声，「我做的挺多的，你们不嫌弃，打包回去吃。」


    回去的路上，后车座都是吃喝，车厢内都是饭菜香。陆思羡开车，顾澜笙无精打采地坐在副驾驶，今天这点事，让她办得乱糟糟。明明平常办事也还可以的，但涉及陆思羡，就整个乱了套。


    回家后，顾澜笙整个人也是蔫巴巴的。


    「不吃晚饭了吗？」陆思羡从厨房出来，顾澜笙已经回房，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生气呢？」陆思羡揉了揉顾澜笙的后背，顾澜笙摇了摇头，「对不起。」


    「说好了，我们扯平。」


    「傅总看上去真的好难过。」顾澜笙回屋里取菜时，傅青辞正挨个装进餐盒里，一一告诉她菜的名字，告诉她怎么吃更美味。顾澜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妈妈，她第一次出远门，母亲怕她路上饿着，就给她装饭盒，她当时还嫌烦不想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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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轻轻舒口气，像是在嘆气，「我在微信上和傅总说一下吧。」


    「不用，我就是……」顾澜笙也不知道要怎样了。


    「我知道，你在意我，骗了我你难过，可你也看不了傅总难过，她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你因为在意我没有留下来吃饭，」陆思羡低头，凉意道：「说到底，我是坏人。」陆思羡起身，「我还是去跟傅总说一声，你别自责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澜笙起身抓住陆思羡的腕子，脸埋进她的小腹，「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做的不好，让你们都难受。」


    两个人静默片刻，顾澜笙闷闷地问：「你和傅总为什么关系不好呢？」


    「我不喜欢她。」陆思羡直白。


    「为什么呢？」顾澜笙少有地执着追问。


    「因为就是她把我们分开的。」陆思羡半晌，终于突出这句话。


    顾澜笙仰头，「傅总？」


    「恩。」


    「为……」


    「小糰子。」


    「恩。」


    「我有点累。」陆思羡身子晃了晃，顾澜笙拉着她坐下，牵着她的手，把玩她修长的手指，一节一节捏着，「你不喜欢，我不问了，等你想说了告诉我。」


    「恩。」陆思羡躺下，顾澜笙也跟着躺在她身边，侧身拍了拍陆思羡的小腹，「虽然你和傅总，我都在意，但我更在意你，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顾澜笙倒豆子似的，说自己的心情，「傅总约我时，我就知道你不会想去，但我想，傅总病好了，还主动请咱们吃饭，我觉得该去，我就擅自同意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厌恶的……」顾澜笙说得可怜巴巴。


    陆思羡翻身，拥人入怀，下巴点了点顾澜笙的脑瓜顶，「说了你可能不信，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接触，我只想每天和你在一起。」陆思羡怅然，「可即便如此，我们分开的那么多年，都无法再来过，每次想到这个，我都恨傅青辞。」


    「我明天想回家。」顾澜笙突然说。


    「回家？」


    「恩，我要回杭州。」顾澜笙想回杭州，寻找丢失的记忆。


    第107章 盖章


    顾澜笙少有地麻利, 说回去就订票了。


    明天周日，她每个月还有一天假期，顺便一起休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陆思羡侧身，手心落在顾澜笙的小腹, 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顾澜笙吃痒坐起身，「你别折腾了, 帮我看家吧，我周一就回来了。」


    晚上，陆思羡帮顾澜笙热上打包回来的饭菜，她自己煮了一份小馄饨, 说什么都不吃傅青辞做的菜。即便, 傅青辞的手艺相当不错，顾澜笙引诱，她也不肯。


    深夜, 两人终于躺下, 陆思羡刚拿起剧本，收到蒋维尔的微信：明天7点来公司。


    「我要辞职。」陆思羡丢开手机没回復蒋维尔，顾澜笙抓起手机来看见文字, 笑了，「加班啊？」


    「我明天还要送你去车站呢。」陆思羡不爱上班的原因就是不够自由, 想做的事永远不能优先级。


    「不用送啦, 我坐地铁就去了。」顾澜笙明天也不打算开车, 车站附近停车位都挺贵的, 「你明天加班，别读剧本了，咱们睡吧。」


    「恩。」陆思羡少有地打蔫，从身后抱住顾澜笙可怜巴巴地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说到这个，得把檯灯给你找出来。」顾澜笙爬起身。


    「你告诉我在哪，我明天自己找吧。」陆思羡抱着美人，哪里捨得放手。


    「就放在衣柜下面的小格子里。」


    「恩。」


    清晨，陆思羡上班，顾澜笙得去车站，陆思羡一度冲动，想要辞职送顾澜笙，「公司再这样我真要辞职了，我当初都说了，晚上和周末不加班的。」陆思羡蹙眉。


    「冲动是魔鬼。」顾澜笙在门口穿鞋时笑着说：「你可别被魔鬼附身了。」


    「我会想你怎么办？」顾澜笙刚穿好鞋子，陆思羡从身后抱住她，恋恋不捨地唇瓣磨着顾澜笙的耳垂，磨得顾澜笙身子直酥酥，唿吸有点急，「两天很快的。」


    顾澜笙内心小小的欢喜，她喜欢陆思羡依赖她缠着她的样子，「你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顾澜笙嘱咐时，小脸被陆思羡掰过去，狠狠地亲了一大口，「给你盖章！」


    顾澜笙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好幼稚诶。」陆思羡才不管，不要脸地凑过去，「给我也盖一个章。」


    陆思羡直白地索吻，顾澜笙哪里好意思，忸怩道：「别闹啦。」


    「快点，给我盖一个。」


    「你都要迟到了，快点。」


    「你不给我盖章，那我找别人去盖章。」陆思羡赌气地放开顾澜笙，闷头蹬上鞋子，气唿唿的样子让顾澜笙觉得可爱死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陆思羡故意没回头，等上了车才发现顾澜笙一直跟在后头。


    陆思羡上车，顾澜笙就站在车边也不走，陆思羡启动车子，按了车窗按钮，车窗全开，「要不要我送你到地铁口？」陆思羡无奈又宠溺地语气。


    「要。」顾澜笙乐滋滋地上了车，其实地铁口不远，堵车的话，还没有走路快。


    不过，离别在即，顾澜笙也捨不得短暂的相聚时间。


    「上车了告诉我一声，下车也跟我说下。」陆思羡也不闹脾气了，顾澜笙乖乖地嗯嗯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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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不管什么事都别急，有难题想不开的告诉我。」陆思羡跟老母亲似的，一一叮嘱顾澜笙，「晚上的话……」陆思羡顿了顿，到了嘴边要说「晚上视频的话」改了口，「晚上到家好好休息。」顾澜笙都回家了，她缠得太紧也不好。


    地铁口，陆思羡停车，顾澜笙解开安全带没有立即下车，卷翘的睫毛忽扇忽扇，脸颊蕴着桃粉色，黑熘熘的大眼睛望了一眼陆思羡就垂下眸光。


    陆思羡以为她有事要说，还是不好意思的事？陆思羡刚想说，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但唇角刚动了动，某只小糰子施展幻影术勐地凑到跟前，照着她的唇亲了一口，尺度没掌握好，小牙牙撞得陆思羡嘴巴疼。


    「给你盖章了！你不能让别人再亲你！」顾澜笙脸上大片火烧云的颜色，急匆匆下车就跑。


    陆思羡揉着唇，盯着车镜里的人，嘴角漾出笑意。陆思羡眼见着小糰子越跑越远，她不得已下车，同时打电话给顾澜笙，「小糰子，你走反了。」这姑娘，简直可爱死了。


    「我、我知道，我是要买东西，你快走！」顾澜笙脸红地嚷。


    「呵~恩，我走啦，谢谢宝贝给我盖章，我爱你。」陆思羡说完就挂了，顾澜笙脸红得跟番茄一个颜色，现在放上一个鸡蛋，不知会不会煎个荷包蛋出来。


    顾澜笙磨磨蹭蹭往回走，小脸一路都红着，她一遍遍地回想，陆思羡说我爱你的语气。


    心有点酥，跳得依旧很快，这是心动的感觉吗？


    陆思羡一路开车，时不时舔舔唇，等到了公司，口红基本被舔没了。


    小糰子给她盖章了，陆思羡停车，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回味着刚才的那一吻。


    尽管粗暴直接，甚至撞得嘴巴疼，但陆思羡依旧喜欢，小糰子主动亲她了。


    陆思羡闭着眼睛笑，也许，吃掉小糰子的指日可待。


    噹噹当，玻璃窗突然被敲醒，陆思羡吓一跳。


    「不上楼吗？」蒋维尔也刚到。


    「上楼。」陆思羡下来锁车。


    陆思羡按电梯，蒋维尔撩了一下髮丝甩了甩，「刚才想什么美事呢，闭着眼睛乐，娶媳妇了怎么的？」


    「……」陆思羡咳嗽了一声，淡声道：「您放心，娶媳妇肯定告诉您。」


    「想讹我大红包，门都没有。」蒋维尔哼道。


    「没事，您不想给，可以让k替你给。」


    「你少跟我提她！」


    陆思羡越来越发现，kelly是蒋维尔的炸点，一点就着。


    「大周末，因为什么事加班啊？」陆思羡看看时间，小糰子应该快到建国门了吧？


    「有总部领导过来开会，会来公司这边走一圈，你叫上市场部，10点都到公司，稍微布置下，写篇通稿发一下就行。」蒋维尔抬起腕子甩了甩，看看时间，「领导要听下简单的工作汇报，往次都是我来，这次你来。」蒋维尔抬眼，「没问题吧？你以前在华信不是没少做公开的报告么？」


    「行。」陆思羡应下，到公司根据蒋维尔的要求，快速做了一个ppt，围绕本年度已开展工作和进度，以及接下来的规划推进计划。


    北.京站的人永远多得像节假日，顾澜笙背着包挤在人群中，排队等着进站。


    陆团长：到了吗？


    小糰子：你会算卦吧，我刚到。


    陆团长：看好东西，背包里我给你放了保温杯，不要喝凉水。


    顾澜笙这次的背包，基本出自陆思羡之手，待了简单的换洗衣服，纸巾，湿巾、充电宝、充电器……陆思羡能想到的都分文别类放好，顾澜笙看她收拾，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小糰子：恩，知道啦。


    小糰子：你到公司了吧？会忙很久吗？


    陆团长：领导会谈，估计晚上得一起吃饭。


    小糰子：那你少喝点酒哦。


    陆团长：遵命，上车了告诉我，我先去忙了。


    顾澜笙上车时，发了一条信息：我上车了，会看好东西的。【不用回】


    陆思羡可能在忙，没回復，顾澜笙这才给母亲发信息，写：妈，我想家了。


    妈妈：那等中秋的时候回来多待几天。


    最近的假期就是中秋了，不过也要9月份，顾澜笙故意可怜巴巴：忍不到9月了。


    顾澜笙逗着顾母半天才说实话，被顾母教训没个正经样子。


    顾澜笙坐在车上无聊，翻出手机，翻来翻去，最后还是翻看和陆思羡的聊天记录最有意思。


    顾澜笙想和陆思羡聊天，又怕打扰她工作，她咬咬唇放下手机不玩了。


    顾澜笙坐不住，开始翻书包，看看陆思羡都装了什么。


    除了日常用品，还放了吃的，一盒巧克力，还有一颗精緻的糕点。


    正好快到中午了，顾澜笙拆开巧克力盒子，含了一块，浓郁的奶香味让她一口气吃掉了三块巧克力并迅速有了饱腹感。


    顾澜笙咬着巧克力，翻翻手机，陆思羡还是没动静，顾澜笙没忍住，发了条信息：你中午记得好好吃饭呀，我吃了你给我的巧克力。


    顾澜笙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对方正在输入。


    顾澜笙满心期待，陆团长：我不要看巧克力，想看你。


    顾澜笙拍了n张自拍，选择自认为最好看的一张发过去。


    陆团长：我后悔让你自己回杭州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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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偶尔孩子气，让顾澜笙觉得可爱，小糰子：那你来呀。【勾手指】【偷笑】


    陆团长：等我忙完就去。


    顾澜笙慌了，小糰子：我开玩笑的。


    陆思羡暗笑，陆团长：我也在开玩笑。


    小糰子：【砸脑袋】【气唿唿】


    陆团长：【抱抱】【亲亲】


    陆思羡忙里偷闲，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和顾澜笙聊了一会赶紧出去了。


    陆思羡ppt做完发给蒋维尔，基本上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蒋维尔滑鼠滑了几个来回，「你这个ppt做的可以。」精美程度不亚于ps大师的作品，如此短时间能做出来，说明陆思羡运用ppt的能力确实可以。


    「做得多了。」陆思羡倒没觉得有什么，「会场那边布置完了，您过去看下？」


    「这么快？」蒋维尔上下打量陆思羡质疑，「我只有时间过去一趟，你确定你看完了没问题？」


    陆思羡自信满满，「分工清晰，各自负责，推进都很顺利，我检查过没问题。」


    蒋维尔就看不得陆思羡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大概不知道有句话叫鸡蛋里挑骨头，好几次蒋维尔就想杀杀陆思羡的威风，否则她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看看，要是有问题，拿你是问。」蒋维尔扣上电脑起身。


    ※※※※※※※※※※※※※※※※※※※※


    小糰子好蠢萌，哈哈。


    顾澜笙：哼。


    第108章 挑刺


    会议桌上, 整齐地摆放专用会议的文件夹，内置雅奈尔的专用笔记本，两只笔和便利贴。


    文件夹右上角，统一摆放矿泉水。


    文件夹对着的中间位置, 是出席会议的领导名牌。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一条线。


    蒋维尔愣是没看出问题来，她翻了下文件夹, 下面还放着雅奈尔最新一期的宣传折页。


    「投影都试过了吗？」蒋维尔回身问，陆思羡颔首，「需要展示的文件就在桌面，随时可以开始。」


    会议桌中间依次摆放提子、橘子、车厘子等水果拼盘, 矿泉水旁还放了一个瓷碟用来装水果皮。


    蒋维尔站在中间, 憋了半天也没找出问题来，最后她一抬头，眯了眯眼道：「下午太阳正好射进来, 窗帘试过了吗？」


    「……」窗帘, 陆思羡还真没试过，「我周五开会用过这个会议室，窗帘是好的。」


    蒋维尔上前, 放窗帘，放到一半卡住了, 「这能叫好的吗？」


    陆思羡也试着放了放, 确实不好用, 她立即联繫工人来修理, 蒋维尔逮住机会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做事周全，也要注意每个细节。」陆思羡都安静地听着，态度良好，惹得蒋维尔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


    沈青訸姗姗来迟，「领导到哪了？」


    「路上，派人去接了。」蒋维尔见了沈青訸有了笑模样，「怎么样啊？」


    「挺好。」沈青訸有事外出才回来，其实今天也不是非来不可，不过听说是大领导，还赶在周末，总裁都现身接待，她这个副总也没理由缺席，「会议室布置的挺好。」陆思羡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感谢认可。


    会上，陆思羡的ppt一打开，大领导笑出了声，「这ppt花了多长时间做的啊？」


    「2个小时。」蒋维尔笑着说：「您之前还没见过，陆思羡陆总，这就是我之前在邮件里跟您提过的新任市场总监，别看年轻，阅歷丰富，能力也不错，之前在华信独自撑起海外的市场。」


    陆思羡受宠若惊，开会前还因为窗帘的事批评她做事不注意细节的蒋维尔，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陆思羡起身，简单地问了声好，大领导笑了笑，「行，那咱们开始吧。」他顿了顿道：「用英文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上，陆思羡准备的时候，是按照中文准备的，「没问题。」蒋维尔面带微笑看了一眼陆思羡，但神色中也透露一丝紧张，别看大领导是歪果仁但汉语非常熘，以往来国内视察都是全程中文，今天大概是有意考察陆思羡，「陆总，你也别紧张，就按照你之前准备的来。」蒋维尔温柔地鼓励。


    陆思羡点点头，流利的口语一开场，大领导点点头，看样子似乎挺满意。


    休息时闲谈，大领导笑道：「难怪蒋总不想内部提拔，这是有合适的人选啊。」陆思羡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她现在才知道，她的岗位原来总公司是希望内部提拔的。


    会后如陆思羡所料，一起吃饭。大领导们先行下去，她和蒋维尔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一起往外走，沈青訸挥手，「今晚就辛苦两位了。」沈青訸基本上是对内，涉及对外的接待很少去，从最初到现在都如此，大领导们也习惯了。


    沈青訸先行一步走了，陆思羡开车，蒋维尔副驾驶，一起去西餐厅吃饭。


    「晚上吃饭会喝红酒，你酒量不知怎么样，不行就少喝。」蒋维尔提醒。


    「好。」


    「今天领导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恩。」


    蒋维尔发现陆思羡真是个闷葫芦，她不说，大概陆思羡永远都不会问。当初招聘陆思羡，不是蒋维尔所愿，尽管陆思羡优秀，但kelly推荐的人，蒋维尔不想用。无奈的是，那时候总部催的急，蒋维尔想暂时安抚总部，同时kelly也拎出过去的事儿讨人情，蒋维尔这才同意录用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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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过去这么久，蒋维尔虽然看着陆思羡不顺眼，不过也不能否认陆思羡的优秀，「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要是想留在雅奈尔就好好干，不想留就算了。」


    「恩。」


    蒋维尔跟陆思羡真是聊不来，一回就一个字，惜字如金。


    蒋维尔转而一想，沈青訸和陆思羡简直一个模板出来的，沈青訸除了对着沈绛年话多，对着外人跟陆思羡差不多。


    天蝎座真是奇葩的星座，蒋维尔无奈地感嘆。


    陆思羡将钥匙交给服务生停车，她和蒋维尔一前一后进餐厅，她趁着功夫翻出手机，顾澜笙早在下午就发信息给她，小糰子：我到杭州啦。【不用回】


    呵，小糰子乖得很，陆团长：现在到家了吧？我刚开完会到餐厅，一会吃饭，咱们晚点聊。


    陆团长：你先休息，别着急做什么。


    陆思羡不知道顾澜笙突然回家的意图，想必是有事要做，她甚至大胆猜测，和曾经遗忘的时光有关。


    对方正在输入。


    小糰子：我也要吃晚饭了。


    小糰子：你晚上回家告诉我一声。


    陆团长：告诉你干嘛呀，你又不能跟我聊天，唉。


    陆团长：今晚就我一个人，不如我不醉不归得了。


    陆思羡一本正经，某只小糰子信以为真，急得直回：不行不行，你不能喝那么多。


    小糰子：你早点回来，到家我跟你视频。


    陆思羡莞尔，哈~有视频，那好呢。


    陆团长：好，那我尽快。


    「又在那做梦娶媳妇呢？」蒋维尔扫了几眼，都瞧见陆思羡嘴角噙着笑。


    「恩~」陆思羡也不否认，揣好手机。


    顾澜笙回家，母亲叶清自然开心，下厨做了顾澜笙爱吃的家常菜，敲门叫顾澜笙，「你啊，回家还捧着个手机，赶紧去洗手。」


    「恩恩。」顾澜笙刚刚又翻了一遍和陆思羡的聊天，越看越甜。


    「妈，我先去给爸爸上香。」顾澜笙净手之后，去隔壁房间上香倒酒，「爸，我回来了，是不是想我啦？」顾澜笙的父亲是一名军人，生前是在公安消防部队，据说是在一次执勤任务中牺牲的。顾澜笙对于父亲已经没有过多的印象，幸好是还有张照片可以让她知道，父亲的样子。


    顾澜笙的样子，尤其是五官多少随了父亲，剑眉星眸，颇为正气。


    「妈，日记本您找到了吗？」顾澜笙拿起饭碗去盛饭，叶清接过碗，「没。」


    叶清盛了两大勺，满满的一碗饭，顾澜笙直叫：「妈，太多了。」


    「你都瘦了，多吃点。」叶清也坐下，「怎么突然想起翻之前的日记了？」


    叶清的话，验证了顾澜笙的猜测，她以前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那都是我的珍宝，不能丢，想自己保管。」


    叶清扫了一眼顾澜笙，不动声色道：「有啥珍宝的，不过就是日常的琐碎事。」


    顾澜笙许久没在家里吃饭，吃了一口东坡肉直竖大拇指，「妈的手艺太好了。」顾澜笙大快朵颐，叶清也跟着开心，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顾澜笙主动进厨房收拾，倒是让叶清意外了。顾澜笙不会做饭，对厨房也爱不起来，以往让她进来帮忙，她嘴上不说，但脸上藏不住。叶清也不是为了让她帮忙，就是寻思多跟闺女聊几句。


    今天做饭，叶清没主动说，但顾澜笙自己进来了，帮忙洗菜，现在还主动洗碗，看动作不生涩，「在家还自己做饭了？」


    「啊……」顾澜笙嗯了一声，「有时候。」


    「转性了啊。」叶清笑道，「让你做饭，以前跟要你命似的。」


    「以前我一个……」顾澜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叶清果然察觉到，「你现在和别人一起住？」


    顾澜笙早之前就想跟母亲直接说陆思羡的事，但陆思羡劝阻的话也有道理，母亲都不想她记得陆思羡，万一现在直接说了，引起母亲的牴触，或许她想问过去的事，怕是也不好进展。


    「也没有，有时候朋友会过去，就一起做饭。」


    叶清信以为真，也没多说，「做饭挺好，健康安全。」


    晚上，顾澜笙故意撒娇缠着叶清讲小时候的事，叶清越发纳闷，这孩子怎么就得着过去了？以前明明连体都懒得提，「澜笙，你最近怎么对过去的事那么好奇？」叶清怀里抱着一只布偶猫，顾澜笙指尖挠挠它的下巴，慢吞吞地说：「人家都有过去，就我没有，人家和我聊天，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叶清因此想歪了，「是董玮问你了吗？」


    董玮……顾澜笙都快忘了这个人了，「别人也会问啊，我之前面试人家还问我呢，我说我忘了，领导都不太信。」


    「你小时没什么特别，领导面试问这个干嘛？」叶清还挺不开心的，「因为这个不录取你的公司，不去也罢。」


    这么聊下去，顾澜笙怕是一辈子都聊不到自己想聊的，「妈，我最近可能是老想着回忆过去，经常会做梦，梦见一个小姑娘跟我一起玩。」


    叶清脸色一凛，「小姑娘？什么样的？」


    ※※※※※※※※※※※※※※※※※※※※


    陆思羡：我这样的。


    叶清：……


    第109章 宝贝


    「就是黑长直的头髮, 黑亮亮那种，眼睛也是乌黑的那种，眉毛不像我这么硬，弯弯的很可爱, 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兇巴巴的，一笑就特别可爱，会有两颗小虎牙……」顾澜笙描述的, 其实就是陆思羡小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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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叶清按捺住微乱的心境，不可能的，忘记那么久了，不会记起来的。


    「比我大。」顾澜笙掰掰手指头, 「她说, 她比我大5岁，还管我叫小糰子。」


    叶清的唿吸一紧，当即咳嗽了一声, 「你做梦有多久了？」


    「就最近。」顾澜笙观察, 母亲似乎很紧张，「妈，这个小姐姐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吗？」


    「不是。」叶清立即否认,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了？工作太累就辞掉。」


    「不累啊。」顾澜笙小嘴一咧两酒窝，「她在梦里和我玩得可好了。」顾澜笙怅然道：「可惜, 我都不记得我小时候的玩伴了。」


    叶清没接话, 心思有些乱了, 「最近头疼不？」叶清上前, 摸了摸顾澜笙的伤疤。


    「有时候会疼。」顾澜笙不算是撒谎，累的时候，头髮绑的太紧，伤口都会疼。


    「澜笙，过去的事忘就忘了，一切向前看，不要……」


    「妈。」顾澜笙突然打断叶清，她迟疑地望向母亲，见她神色透着哀伤，没有狠心问出心中的问题，转而说：「我累了，想去休息会。」


    顾澜笙回房，坐在床头髮呆，母亲为什么想要隐瞒？她还没有问出口，母亲已经不安。


    顾澜笙想通过自己去寻找过去，而不是直接去问母亲，母亲一个人养活她不易，她不想现在反过来让母亲难过。


    日记本，母亲没有找到，等明天母亲上班，她偷偷翻翻吧。


    顾澜笙看看时间，7点多了，她找来换洗衣服去洗澡，母亲也回卧室了。


    「喵~」布偶猫颠颠跑过来，一屁.股坐到顾澜笙的拖鞋上，细绒的毛钻过缝隙接触到脚面，暖暖的，痒痒的。


    「你要干嘛呀~」顾澜笙抬了抬脚背，布偶猫干脆倒在她脚上，喵了一声，毛茸茸的肉垫爪子划拉顾澜笙的脚踝，似乎想要和她玩。


    顾澜笙蹲下来，逗着猫玩了一会，小傢伙还不知足地缠着她，「好啦，我要去洗澡了，待会我还有安排呢。」顾澜笙麻熘去洗澡，吹干了头髮趴在床上给陆思羡发信息。


    小糰子：你回家了吗？


    顾澜笙盯着手机屏幕，直到黑屏也没有回应，顾澜笙心里长草一般，躺不住了。


    顾澜笙起身，先从自己卧室找起，一口气翻了个遍，徒劳无功，人倒是累了一身汗。


    顾澜笙站在空调的风口，手还朝着脸上扇风，跟长官巡视似的，目光所及都找过了吧？顾澜笙怕有所遗漏。


    叮~手机响了！顾澜笙第一时间想到了陆思羡，一个跃身趴到床上抓起手机。


    陆团长：刚回来，你会不会睡了？【可怜】


    顾澜笙爪子都按上去了，故意没回復，打算看看陆思羡还会发什么过来。


    大约过了5分钟，陆团长：真的睡了吗？


    又过了3分钟，陆团长：早知道不回来这么早了，房间里好冷清，我好想你，小糰子。


    又过了1分钟，陆团长：你睡了，我这样跟你聊天行吗？


    这可怜劲儿的，顾澜笙的心软趴趴，小糰子：我没睡。


    陆团长：！！！


    陆团长：小糰子！


    顾澜笙没等回復，陆思羡的视频发过来了，顾澜笙接通。


    陆思羡大概是真的难过，接通一瞬，眉头还是蹙着的苦楚表情，「你没睡觉还不回我，你是一只坏糰子。」陆思羡酒后的声音比往日里柔和舒缓，听起来颇有娇嗔的意味。


    「你喝了多少啊？」顾澜笙盯着镜头里红润的唇，泛着莹亮，她有些口渴。


    「恩……」陆思羡咬唇，认真思考道：「大概有一瓶多一点。」被咬过的红唇湿润迷人。


    「难受不？」顾澜笙越看越看口渴，眸光往下移，不成想扫到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锁骨，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此刻也显得性感极了，锁骨勾勒出精巧别致的线条引得顾澜笙无限遐想，她索性垂眸不敢再看了。


    陆思羡软绵绵的一声「恩」还带着一丝小委屈，「头疼~你给我揉揉好不好~」陆思羡撒娇道。


    「这么远怎么揉嘛~」顾澜笙最受不了陆思羡撒娇了，提醒道：「你沖点蜂蜜水，免得明早难受。」


    「不要~」陆思羡指尖点了点屏幕里的小人，「今天想我了吗？」


    陆思羡在感情方面向来直接，害羞的蟹子往壳里缩了缩，顶不好意思，没说话。


    「没想我？」陆思羡受挫地嘆气，「我一晚上脑子里都是你，跟领导聊天都在熘号，你居然没想我。」陆思羡小声音真是委屈坏了，顾澜笙的心又软又酥，麻麻的感觉跟过电似的，「我有想你啦。」顾澜笙红着小脸承认了。


    「真的哦？」


    「恩。」


    「怎么想的？」


    「就那么想的嘛。」


    「那么想是怎么想的，你敷衍我。」陆思羡挑理。


    「那你怎么想我的？」顾澜笙抬眸反问。


    「你确定你要听？」陆思羡微微顷身，颤动的睫毛在顾澜笙的心底撩起一阵风，顾澜笙羞涩地垂眸，「随便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顾澜笙向来是不会强迫人的。


    「不说了。」陆思羡怅然地嘆口气，「说完我会想亲你，你又不在，我会很难受。」


    顾澜笙的脸红透了，这傢伙，也太直接了吧？


    「话说，我每次亲你，你有没有感觉？」陆思羡一副打算认真讨论的语气，惹得顾澜笙拿白眼丢她，「你别喝点酒就跟我耍流氓。」顾澜笙脸红心跳，赶紧转移话题，「你檯灯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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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


    「现在去找找。」


    陆思羡倒是听话，真的拿着起身了，「你放哪里来着。」


    「在衣柜格子下面。」


    陆思羡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她打开檯灯盒子时，指尖顿了顿，拿起手机望着镜头里的人，「我怎么记得之前有只小糰子跟我说，忘记檯灯放哪了，让我住她的房间呢？」陆思羡掩不住的开心。


    「我、我想起来了不行吗？」顾澜笙羞臊，当时为了留陆思羡住她房间，她撒谎了。


    「呵~行~」陆思羡嘴角噙着笑，「谢谢你哦，小糰子。」


    没头没脑的道谢，顾澜笙也没放在心上，「你是不是还没洗澡呢？」


    「恩。」陆思羡试了试，檯灯是好用的，「你洗完了吗？」陆思羡盯着镜头里人，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恩，不过刚才翻东西，又出了一身汗，我打算再去洗一次。」顾澜笙躺在床上，举着手机，


    「我们一起洗澡啊？」陆思羡发出邀请，那边「啪嗒」，「啊」，连续传来两声，顾澜笙的手机掉了，砸到了高挺的鼻樑，疼得她惨叫。


    「啧啧，小糰子真污啊，想到了什么吗？」陆思羡故意逗着，顾澜笙揉着鼻樑，红着脸嚷：「你很不要脸诶！陆思羡！」


    「我就要你，不要脸！」陆思羡笑着凑近，「你就是不在我身边，否则我肯定会忍不住欺负你，你……」


    「老流氓，闭嘴！」顾澜笙羞恼，「赶紧洗你的澡。」


    陆思羡适可而止了，不过还是不想去洗澡，「洗澡就得挂断视频，我还没看够你呢。」


    「……等洗澡完再视频。」


    「那你不能睡着。」


    「……赶紧去洗澡！」顾澜笙先一步挂了视频，随后，陆团长：真是无情冷漠又霸道的小糰子，想把你炸了吃掉。


    陆思羡绝对是个老司机，随时随地都跟她开车，开得她小心脏扑通通的。


    跟喜欢的人无论聊什么，怎么都有种调情的感觉呢？顾澜笙捂着脸，心底酥酥的顶舒服。


    顾澜笙沖澡快，10分钟完事，发信息告诉陆思羡她洗完了。陆思羡没有动静，想必是没洗完，顾澜笙就刷新朋友圈，一熘看下来，印象最深的是祁绯和安安的朋友圈。


    祁绯：犹豫不决不见得不好，犹豫说明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你还需要时间去探寻，所以慢慢来，看清自己的内心再决定。


    祁绯的话，说出了顾澜笙的心境，眼下的一切，她其实并不能确定，但是又不捨得放下……对于陆思羡，她喜欢但又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可大抵还是喜欢占了上风，所以带着不安，负重也要前行，因为想和陆思羡走得更近。


    安安：翻到了旧时的照片，青涩而又美好的我们。【照片】


    安安上传的照片是和陆思羡的合照，两个人勾肩搭背，脑袋歪着抵着彼此，挺亲密的动作。照片里陆思羡嘴角微微上翘，安安是开心地大笑。


    顾澜笙的心底酸了酸，不过还是选择保存照片，因为照片里有陆思羡。


    顾澜笙头一次因为失忆而难过，以往她觉得忘却就忘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逝去的每一天，都会成为她新的记忆。


    可是，她遗忘时光有陆思羡，她完全想不起，这让顾澜笙挫败。


    叮，陆思羡回復了，陆团长：给你一份福利，要不要？


    小糰子：恩？什么福利呀？


    陆团长：你接视频。


    很快，陆思羡发视频过来，顾澜笙一接通，镜头前是黑的。


    「什么情况啊？」顾澜笙一度以为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


    「做好准备了吗？」陆思羡的声音由远及近，顾澜笙恩了一声，「大晚上你搞什么鬼？」


    「我们玩个游戏。」


    哈？顾澜笙疑惑，「什么游戏？」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顾澜笙好笑地说：「大晚上这么烧脑真的好吗？」


    「宝贝。」


    「啊？」顾澜笙应声才意识到……她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她似乎已经习惯陆思羡突如其来叫她一声宝贝，心被羽毛撩着似的痒。


    「开始了哈，我会展现我身体的一部分给你，你猜猜是我身体的哪部分，猜对有奖。」


    第一环节，是细腻白皙的肌肤，乍一看确实看不上身体哪部分。顾澜笙胜负欲挺强的，连续猜了三次，分别猜大腿，手臂，小腹都不对，顾澜笙心急道：「这怎么猜嘛，范围太大了。」


    「那这样，给你适当范围看看这个区域的周边。」陆思羡缓慢移动手机，并告诉她移动的方向。


    顾澜笙紧紧盯着屏幕，当陆思羡往上移动时，她看见了刚刚出镜的小黑痣，「我知道了！」顾澜笙欣喜道：「是你的胸！」嚷完才想起脸红，等陆思羡手机缓缓远离，还原真相时，顾澜笙才意识到，陆思羡现在是……未着丝缕。


    ※※※※※※※※※※※※※※※※※※※※


    啧啧，你们大人真会玩，我也想玩，嘤嘤嘤。


    顾澜笙：你滚远点。【一脚蹬开作者】


    第110章 撞见


    说是玩游戏, 根本就是借着游戏的好幌子……顾澜笙满脸通红，哪里好意思再玩。


    顾澜笙让陆思羡早点睡，连奖励都忘了要，倒是躺下的时候想起了, 答对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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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仿佛心有灵犀，发信息给顾澜笙，陆团长：小糰子答对了有奖励, 奖励不要了吗？


    顾澜笙隐隐地觉得，奖励估计也是充满了情趣性，她不见得真会要，但挺好奇……小糰子：什么奖励？


    陆团长：可以亲。


    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以亲什么？


    陆团长：你猜对的位置都可以亲。


    顾澜笙突然有点后悔……她应该都玩一遍, 亲不亲的以后再说，她怎么会这么想？顾澜笙捂着脸，哀悼自己逝去的纯洁和娇羞。


    顾澜笙难得休假, 早上自然少不了睡懒觉, 叶清做好饭就去上班了。


    顾澜笙醒来时，已经是8点，桌上有母亲做好的早饭, 还有一张纸条，叶清：凉了就热下再吃, 眼下正热, 出门带伞, 不出门的话, 妈中午回来给你做饭。


    顾澜笙在微信上和叶清道谢，顾澜笙：妈，早餐很好吃，么么哒。


    叶清收到简讯时，正在看着学生画画。叶清是美院教授，在z大颇为出名，不少人慕名而来，会特意坐到后座蹭课听。叶清一般都不会阻止，对于爱学习的人，她内心喜欢。


    顾澜笙吃罢早饭，发信息给陆思羡，小糰子：怎么样？头疼不？


    对方正在输入，陆团长：真是心有灵犀，正犹豫要不要给你发信息，怕你没起来。


    顾澜笙无言，她在大家眼里就是那么爱睡懒觉吗……虽然确实如此。


    陆团长：头有点疼，不过一想到你今晚就会回来了，我就好多了。


    小糰子：一天就知道贫嘴。


    陆团长：【亲亲】


    小糰子：【丑拒】


    陆团长被顾澜笙的表情包逗笑，陆团长：小样，等你回来的，我把你按在墙上吻。


    顾澜笙羞得脸通红，骂了句不要脸，不跟陆思羡聊了。


    顾澜笙今天有要事做，昨天翻了自己的卧室没进展，她就从客厅，书房，母亲的卧室……挨个搜索。


    陆思羡和安安之前板屋吃面回来后，安安跟她大致说了她会出现在雅奈尔的原因。


    安安作为本年度北.京国际车展的主办方负责人，正在挑选审核可以参展的厂商，消息从年初公布出去，报名的厂商已经数以万计，其中不乏国内龙头华洋国际，或是朗芙妮这类外资企业，雅奈尔自然也报了名，这是在陆思羡上任前就发生的事，所以陆思羡并不知情。


    眼下，国际车展提上日程，将于秋季开展，地点定在北.京国际会展中心，会场布置已经初具模型，也就到了公布入选厂商的名单，以及各自的位置。


    中心显眼的的位置，谁都想要，但得看主办方如何分配。


    蒋维尔也是安安来的那天，才知道这次车展的负责人是她，言语间试探，安安的意思是，此次车展是政府牵头，所以好的位置基本上都是内定的，主要会推国字头的企业，比如说华洋国际。而像雅奈尔的外资，暂时还得靠后，蒋维尔想起安安和陆思羡的关系，她索性把难题丢给了陆思羡，「我没别的要求，谈个好位置下来就行。」


    陆思羡来华洋国际也快小3个月了，项目都在进展，但实际性的效果没有。


    在环宇建筑上，陆思羡栽了跟头，在方盛钢汽推进上，欧哲有意拖延。


    眼下，陆思羡要想在试用期做出业绩，唯一能展现的机会就是国际车展了。


    可偏偏负责人是安安，陆思羡不愿，也得主动联繫。


    安安接到陆思羡的电话，倒是开心，「哟，这是谁啊，我受宠受惊。」


    ……陆思羡压下心头的躁意，「安总，关于车展的事，之前匆忙没来得及细谈，有时间聊聊吗？」


    「我上班是没时间的。」安安指尖勾着髮丝绕着，「下班倒是可以。」


    「那我下班请你吃饭。」


    「我在外面吃够了。」


    「……」陆思羡知道安安的意思，她没接话，安安直言道，「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陆思羡没做声，安安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好久没吃到过了，来国内这么久，我一直吃不惯外面的。」


    「安安，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公私分明，你想吃我做的菜，有机会可以做给你吃，但工作的事，我还是希望在公司谈，正式一点。」


    「好嘛，那这样，你今晚来我家做饭，明天你来我公司谈。」安安怕陆思羡拒绝，又道：「你住在澜笙那里，我去你那吃也不方便，我想我家你可能方便点。」


    「我的手艺现在很生了。」陆思羡当然不想去，不过他也知道，所谓的好位置，不过是安安一句话的事。


    「总归比外面的健康吧。」安安压下心头的酸楚，「就一顿饭，都不行吗？我也不是要你怎么样。」


    陆思羡怼人的话没有说出口，一顿饭？如果不是车展，你连我的一口饭都吃不到，「那行，我晚上定下时间告诉你。」


    陆思羡得先确定顾澜笙回来的时间，她晚上要去接。


    顾澜笙在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个打不开的皮箱，其他的地方都找遍了。


    皮箱是老式的密码锁，顾澜笙试了1个小时，愣是没解开。


    顾澜笙性子急，多少次扒着箱口，透过细缝往里看，她总觉得里面就是她的日记本，但横竖打不开，急得顾澜笙百爪挠心。


    叮，手机响了，是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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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团长：小糰子，干嘛呢~


    小糰子：呜呜，你给我算一卦吧~


    陆思羡发来视频，才知道顾澜笙是被皮箱的锁给困住了。皮箱是家里的老古董了，顾澜笙不敢破坏，母亲知道密码她又不敢问，单靠试下去10个数字排列组合，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打开。


    「这我可算不出来，」陆思羡无奈地笑，「不过我看你的锁不是有螺丝吗，你拧开卸下来再按上。」


    「诶诶，好像可以诶，等我试下。」顾澜笙雀跃地去翻螺丝刀，陆思羡看她小脸红彤彤，「你这是试了多久累成这样。」


    「别提了。」顾澜笙擦擦额头的汗，「找东西找了一上午，我……」顾澜笙话没落音，听见开门声，「等下，我妈好像回来了。」顾澜笙直接挂了视频，赶紧把箱子放回到原位。


    叶清一进门，狐疑地扫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顾澜笙，「怎么累成这样？」


    「刚才运动来着……」


    「恩，那歇会，我给你做饭。」叶清放下钥匙，往厨房走，「你晚上几点的票，我送你。」


    「不用啦，我坐大巴去机场。」顾澜笙心急，买了飞机票，「妈，我给你打下手。」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陆思羡发来信息，顾澜笙也没机会看，光听着手机叮叮响。


    「澜笙啊，还是打算留在北.京吗？」叶清一直希望顾澜笙回杭州，奈何顾澜笙性子倔，每次一说就要吵架，顾澜笙嗯了一声，「暂时还不打算回来，妈，你放心吧，我一个人也可照顾好自己的。」


    「你头疼记得去看医生，不能拖。」叶清昨晚没睡好，她不希望顾澜笙执着于过去，好不容易才过上正常人的安生日子，叶清怕重蹈覆辙，「过去的事，没什么大不了，一切向前看。」顾澜笙更加好奇过去了，到底怎样的过去才能让母亲如此藏着掖着？不过面上顾澜笙都是应下，乖巧极了。


    午饭过后，叶清回学校了，顾澜笙翻出螺丝刀，拧了半天也拧不动。皮箱老旧，螺丝早已生锈，再用力拧，螺纹都拧没了。顾澜笙挫败地坐在板凳上嘆气，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勐然记起之前陆思羡发信息还没来得及看。


    陆团长：小糰子，你晚上几点回来呀？


    陆团长：如果订票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最新的一条是，陆团长：小糰子你该买票了，晚点该没票了。


    顾澜笙暗笑，这傢伙比她还心急，小糰子：买完了，后半夜到，你不用接我。


    陆团长：啊？怎么买的那么晚，后半夜我更得去接你，你这么可爱，万一别人掳走了怎么办？


    陆思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顾澜笙笑出声，小糰子：好啦好啦，真的不用，就这样吧，你在家乖乖等我就行。


    陆思羡怎么问都问不出，只能暂时作罢。


    既然顾澜笙后半夜到，她时间铁定来得及，陆思羡给安安发信息，拟定晚上下班就去安安家，并再度提醒安安：安安，我之前的话说得很清楚，做朋友我欢迎，但你如果有其他想法，我大不了辞职不做雅奈尔的市场总监。


    陆思羡言外之意很明显，安安别想靠着区区一个车展的位置逼她就范，她眼下为了工作，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做事，越界绝对不可以。安安：我知道啦，陆总，你上次那么凶，我的小心脏承受不了第二次，不敢再那么招惹你了，之前我逗着顾澜笙玩，没想到她那么不禁逗。


    陆思羡：你知道就好，顾澜笙性子单纯，你受伤她给你送药，都是完全的善意，我希望你不要利用任何人的善意。


    安安后来发一长串内容，陆思羡大概扫一眼没再回復。


    陆思羡忙到临近下班时间，收到了顾澜笙透着委屈的微信，小糰子：呜呜呜，螺丝刀也不行，我被打败了啊啊啊。


    陆思羡忍俊不禁，接连给顾澜笙出主意，都行不通，陆团长：我之前靠着归零的方法打开过，我跟你一起去就好了。


    小糰子：【两眼冒心】真的？那要不然下周我们一起来？


    顾澜笙基本笃定里面就是日记本，能打开的话，就能解开谜底，可眼下愣是打不开，她的心急得直痒痒。


    陆思羡就此和顾澜笙约下，下周两人再去杭州，顾澜笙到时候把叶清支出去，陆思羡趁机开锁。


    陆思羡缠着顾澜笙多说了会话，再度问到回来的时间，顾澜笙还是不肯说，小糰子：你晚上干嘛呀？


    陆团长：等你回来呗。


    顾澜笙心里喜滋滋，小糰子：那你乖乖哦，我给你买好吃的。


    陆团长：我要吃甜的。


    小糰子：我给你买糖。


    陆团长：你最甜，我不吃糖。


    小糰子：【你很不要脸】


    陆思羡大笑，逗顾澜笙玩太有意思了。


    晚上，安安开车来接陆思羡，余子期经过时忍不住多扫了几眼，车子里的安安有说有笑，陆思羡表情挺淡的。


    「咱们先去买菜吧。」安安心情不错，脸上始终挂着笑。陆思羡点点头，没多说。


    晚上，叶清回家时，一开门是黑漆漆的，她轻轻嘆了口气，女儿已经走了。


    顾澜笙做了饭，炒了两个不成样子的菜，桌上放着纸条，顾澜笙：妈，女儿厨艺不好，别嫌弃，能吃的话就热热，不能吃妈就再做新的。


    叶清险些落泪，抬手揉了揉眼眶，给顾澜笙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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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手机提示关机了，啊……应该是已经上飞机了。


    顾澜笙跟陆思羡撒了谎，为了给她制造惊喜，她提早回来的，晚上8点她打车到了家门口，不料想瞧见了熟悉的车牌号停在她家楼下，安安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顾澜笙走近时，陆思羡正好从车上下来，一回身，借着路灯，看了个满眼，顾澜笙略微吃惊后别过头，脸上分明是难过的神色。


    ※※※※※※※※※※※※※※※※※※※※


    啧啧，陆总只能回家跪搓衣板了。


    顾澜笙：【哭唧唧】


    陆思羡：【跪着也要抱住媳妇热吻】


    第111章 求你


    陆思羡走向顾澜笙时, 安安也跟着下车了，「澜笙，我和思羡单纯地吃了顿饭，你别误会。」安安贴心的解释, 还不如不解释，尤其是「单纯」两字，听得顾澜笙刺耳。


    有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如果单独拎出来说明，只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顾澜笙不想怀疑陆思羡什么，但撞见两个人一起，着实让她窝火。


    「呵。」顾澜笙清冷地笑了笑, 睨了一眼正欲说话的陆思羡, 不冷不热道：「你们的事，与我何干？」顾澜笙绕过两人，径直往楼里走去。


    「我是又说错了吗？」安安颇为无辜, 「我解释一下也有错？」安安当然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 不过看见顾澜笙冷链的表情，她很满足，这证明她没「做错」。


    「……」陆思羡无言地转身, 「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和安安多说一秒的话, 顾澜笙就会远离她一步。


    安安望了一眼疾驰离去的陆思羡, 直到背影消失, 她抿纯摇着头笑了笑, 离开了。这样的一队人能走下去吗？安安了解陆思羡，她对顾澜笙没有二心，很显然，顾澜笙不知道。


    不存在信任感的两个人，走下去太难了，安安并不看好她们。


    陆思羡走得很快，但架不住有只小糰子是跑回去的，陆思羡追上去时，顾澜笙已经到家了。听见开门声，知道是陆思羡回来了，顾澜笙逃也似的进了卧室，锁了门。委屈涌上心头，顾澜笙不知道为什么陆思羡总是要安安纠缠一起，她很讨厌的画面一再出现。


    片刻，传来敲门声，这是在顾澜笙的预料之内的，「小糰子，我晚上确实和安安吃了饭，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你别生气。」陆思羡站在门口，大致说了车展的事，顾澜笙听得一阵心烦，倚着门板半晌没动。


    有些道理都懂的，有的话也知道是真的，但还是控制不住，顾澜笙还是生气。


    「小糰子，别生气了，好不好？」门突然晃了一下，而后是紧緻的压迫感，顾澜笙知道，陆思羡应该也是靠在了门上，「我即便和安安吃饭，也满脑子想着你，还在用手机查你的信息，想知道你几点回来的……」陆思羡敲了几下门，闷声咚咚咚响了几下，「我自罚，好不好，你别生气？」陆思羡话里透着的卑微，让顾澜笙心疼，明明还在生气，却也心软了。


    你知道我会生气，不做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真的有事是非此不可？真的就是必须要同行吗？而且非当着她的面！


    门口没了声音，顾澜笙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每次想要给陆思羡制造惊喜，最后都是失望，之前也是。满心欢喜后的冷水，比往常更难以让人承受，那句话叫什么？上杆子不是买卖。


    顾澜笙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重得让她透不过气，其实，陆思羡和安安吃饭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因着她对陆思羡的占有欲，她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噹噹当，敲门声，陆思羡轻声道：「你开门，好不好？我自罚，你也要给我机会才行。」陆思羡很知道敏感的小糰子，她一定在难过，顾澜笙越是难过，陆思羡越是自责。


    无心的伤害，也是伤害，每次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最后却都变成了恶意。


    陆思羡越是哄着，顾澜笙委屈越甚，端着架子不开门，心尖滋滋啦啦地别烫着一般的疼。仿佛只有以此折磨彼此，才能证明，彼此都是爱对方的。爱情里不是甜蜜，疼痛也是必经的过程。


    「我给你跪下行吗？」陆思羡的声音颤着，「你消气了就开门。」为了顾澜笙，她可以不要自尊，很早之前陆思羡在网上看见类似的内容，她总想不真实，下跪的爱情？那也太卑微了。


    事实上，轮到自己，一切都没那么难，只要顾澜笙可以原谅她，什么都可以。


    这世上，最在意的人不理自己，简直是酷刑。


    顾澜笙心惊，勐地拉开门，陆思羡不知何时换上了早之前买的猫耳装，耳朵垂着，尾巴也卷着身体，一副瑟缩不安的样子，正屈膝要跪在搓衣板上。顾澜笙眼圈红着，本来正担心，都被可怜巴巴的陆思羡气笑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顾澜笙笑到累了，一脚踢开搓衣板。


    陆思羡忙上前抱住顾澜笙，小心翼翼地道歉，「网上说的，跪搓衣板道歉。」陆思羡身上的特制猫耳装，布料少得可怜，冷不丁抱过来，温暖的身体让顾澜笙身子发烫，她挣扎了一下。


    女孩子的口是心非和欲拒还迎，陆思羡还是懂的，这个时候不仅不能放开，反而要抱紧。


    陆思羡抱紧她，「我心里只有你，顾澜笙，别因为这种事吃醋，我只是谈工作，安安如果真的以此拿捏我，我大不了不干这份工作，」陆思羡拉开距离，努力轻松地笑，「到时候，就要麻烦主人养我了。」什么都没有顾澜笙重舀，工作，事业，于她而言只是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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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顾澜笙无奈，气彻底消了，只剩下心疼，心疼陆思羡的小心，「好了，赶紧换回正常的衣服去。」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陆思羡服软，顾澜笙的小心脏顿时软趴趴。


    「我还没给你奖励呢，不过给奖励前要先罚你。」陆思羡说完，人就欺身压上来，顾澜笙倒退一步，倚在墙壁上。


    顾澜笙被琴得晕头转向，才想起陆思羡说得要把她压在墙上热稳，奖励……顾澜笙脑袋迷煳，琴胸口吗？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顾澜笙脸红红不好意思，倒是被陆思羡狠狠地欺负了一把，顾澜笙恼不过，恨道：「你再琴过来，我就舀你！」说是道歉一点诚意没有，反过来欺负她！


    「你这样我好想餵你喝奶。」陆思羡的小脸也是红扑扑，是琴密后的情绪蔓延引起的，陆思羡心跳很快，身体靠着顾澜笙，猫尾还在勾着顾澜笙的手背，惹得顾澜笙想起母琴养的那只猫每次腻在她身边求抚摸的感觉。


    「给你的奖励，要不要喝喝看？」陆思羡真的挺身过来，顾澜笙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她被吓得转过身去。陆思羡忍笑，从身后将人压在墙壁上，唿吸落在顾澜笙的耳畔，「你这样太被动了，我会忍不住从后面欺负你。」


    「啊~」顾澜笙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感，说好的是道歉啊，为什么是她吃亏啊？她疼得叫出声来，只不过是拐着弯带着钩。


    陆思羡不肯轻易放过心爱的小傢伙，尤其是顾澜笙的反应很有趣，「我好喜欢你~」陆思羡的表白也不成样子，顾澜笙的身体软得站不住，轻哼了一声，「不要~」天啊，谁来收服这个妖孽，她法力不够镇压不住。


    顾澜笙用力挣扎，陆思羡捨不得为难她了，但真的不捨得就此放过她。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可爱的女人啊？陆思羡出国后曾经见过不少人，都没有谁比得过她的小糰子，「唿~给你一秒钟时间逃跑。」陆思羡放开顾澜笙，顾澜笙转身要跑，可一秒钟哪里够，陆思羡双臂撑墙，壁咚的方式拦住顾澜笙的去路，「逃跑失败。」陆思羡再次发动进攻。


    顾澜笙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她忍下吐槽，你就给我一秒钟的时间，当我是一束光吗？心里骂着混蛋，却也是不舍的。


    以往因为害羞和不安会拒绝的顾澜笙，因为一夜的分离和方才的心绪波动，顾澜笙没有克制住，沉溺在温柔乡里。


    爱人之前的琴密距离，让彼此寻求到安全感，顾澜笙一直缺乏安全感，所以和任何人接触，哪怕是交朋友，都是极力克制，就怕自己会形成习惯依赖对方。


    就像是余子期，她给人以安全感，而且只对顾澜笙最好。顾澜笙也因此最为依赖余子期，朋友里始终保持联繫的人也是余子期。就像是知道那个人安然的存在，她就能够放心了。


    陆思羡很急切，却也懂得克制。爱情像是水一的柔软，如果来得太急，会吓到她心爱的小糰子。可是因为那份爱意很浓，所以即便克制也带着莽撞，因为深深的爱意难以克制。顾澜笙能感觉到来自于陆思羡的温柔，她喜欢的人，怎样都是喜欢的，没有不喜欢，只有更喜欢。


    耳边的唿吸声逐渐失控，顾澜笙也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嘭嘭嘭，那是强烈爱意的证明。陆思羡在失控，而她也在跌入漩涡，她能感受到陆思羡的渴望，亦如她此刻浓郁的情绪。


    顾澜笙天性敏感，让她对于某些细节很难忘记。就像现在，顾澜笙其实依旧是不安的，尤其脑子里闪过安安开车送陆思羡回来的一幕，让她想起之前球场上安安的说辞，顾澜笙心口发酸试探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陆思羡不能只属于她？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分开她们？世界那么多，人那么多，安安不能去找别人吗？她只要陆思羡就够了。


    顾澜笙胡思乱想着，只是，眼下兴致高涨的陆思羡正在兴头上，顾澜笙的挣扎，反倒让陆思羡更加躁动，人也更加用力钳制住顾澜笙，几乎要把人揉碎一般揉进自己怀里。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是陆思羡非要不可的，那大概就是顾澜笙这个人了。


    陆思羡知道自己的想法邪恶，甚至有点恶毒，强烈的占有欲有时候也会吓到自己的。


    可惜，情绪不受控制，因为过于喜欢所以想要占有，占有她的全部，一丝一毫都不愿分享。


    顾澜笙无处可躲，无处可藏，陆思羡攻势太勐，她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只妖精，把她的力气都夺走了。


    顾澜笙无力地抬起手臂捶了一下陆思羡的肩头，陆思羡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后，她稍微放松力度，逼迫自己离开距离，让顾澜笙大口唿吸的时候。


    顾澜笙是否能忍住陆思羡不知道，但陆思羡清楚地了解自己，她现在快要达到一个极限了。


    陆思羡像是一只即将失控的魔兽，她需要克制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我们做吧~」顾澜笙的脑袋嗡地一下，做，她大概知道，陆思羡在说什么。


    顾澜笙登时慌了，挣扎要推开陆思羡，陆思羡圈着她的腰肢紧紧贴向自己，眸光热烈，「你害怕吗？」


    顾澜笙不说话，只是摇头拒绝，陆思羡握着顾澜笙的手，和她十指交叉，「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但我愿意给你，你要不要我~」陆思羡祈求似的问，顾澜笙的身子早被折腾没力气了，那句要说不出口，不要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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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的手被陆思羡掌控，顾澜笙不傻，她知道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整个人紧张到连唿吸都要停了。


    陆思羡再度倾身，脸颊蹭着顾澜笙的耳朵，轻声呢喃，「我爱你~」那一句告白最是打动人心。顾澜笙喜欢陆思羡的告白，尤其是不安时，三个字像是魔咒，可以安抚她的心。


    手机的音乐声这时响起，是顾澜笙的手机，她惊地回过神，缩回了手。


    「我、我电话响了……」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垂眸发抖道。


    「……恩。」陆思羡吞咽口水的声音，顾澜笙近距离听的一清二楚，她轻轻侧开身子，顾澜笙逃也似的进了卧室。


    陆思羡手臂曲着，前臂撑在墙上，额头抵上去，能感觉到热度和剧烈起伏的身体。


    她的身体对于顾澜笙一直都是敏感的，刚才如果再继续下去，哪怕只是几下，她都会到了。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给她，陆思羡身体难受得不行，大概是被憋闷了太久，因为欲求不满所以现在情绪烦躁。


    陆思羡经过房间去卧室时，听见了顾澜笙叫了声，「妈。」


    陆思羡知道，不可能再有后续了，她钻进浴室，锁上门，痛苦地靠着门板蹲下。


    想要顾澜笙，疯了一般的想，想了太久情绪太浓，不是洗澡能解决的，如果今晚睡在一起，陆思羡感觉自己会控制不住。


    以往顾澜笙明了地拒绝会让她受挫，但今天顾澜笙并没有，她心中的邪恶瞬间膨胀。


    陆思羡洗了澡出来，顾澜笙的房门已经关上了，陆思羡站在门口许久，她转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今晚，她睡沙发吧，陆思羡翻来覆去，身心燥热，根本无法入睡。


    顾澜笙，我不碰你，你要我好不好？陆思羡趴在沙发上，内心极度渴望。可陆思羡知道不可能，她自己解决可以吗？


    老天大概还有是有良知的，听见了陆思羡的唿唤，顾澜笙赤着脚从房里出来，浴室的灯关了，侧卧也是昏暗，沙发的一边，露出藕白似的双腿交叠着。


    「恩~」沙发上传来细碎的声音，顾澜笙再笨也猜测到了，痛苦而又压抑。陆思羡难捱地轻哼，陆思羡越是着急，越是到不了。


    顾澜笙无声地走到了沙发边，看见了侧躺在沙发上的陆思羡，后背抵着椅背，如果不是琴眼看见，顾澜笙难以相信。夜色朦胧，并没有减少逼真画面带给顾澜笙的冲击，她直直地望着，心跳得厉害，她连唿吸都不敢大声，怕惊吓到了沙发上的人。


    无论如何都不行，陆思羡懊恼似的捶打沙发，她转身趴在了沙发上，有轻微的抽泣声，她到不了，身体里的火好像是烧毁她一般。


    陆思羡发出了轻微的啜泣声，听得顾澜笙心疼，大脑瞬间的空白后，她微微躬身，趴在沙发背上，手轻轻落在陆思羡的后腰，「陆思羡，我现在做不到你要求的那样，我不懂，但我可以……帮帮你。」


    陆思羡身子如弹簧一般坐起，她抬手勾着顾澜笙脖子生怕她会逃走，抓着顾澜笙的另外一只手，身子还有些抖，陆思羡额头抵着顾澜笙的肩窝，颤声道：「我想~求你~」


    第112章 肆意


    那一晚, 她们还是同床而睡，不过是顾澜笙先回房两个小时后，陆思羡重新洗澡才进去。


    那一晚，两个人背对着彼此, 两床被子，都是一个姿势躺到天亮。


    顾澜笙难得地早起，确切地说, 是压根没睡。


    假寐，太累了，顾澜笙宁愿起来。


    顾澜笙出去后，陆思羡也终于翻了个身, 昨夜的事歷歷在目, 她整个人疯魔了一般，欲望的勐兽几乎要把她残存的理智撕碎。


    借着顾澜笙的手，在彼此清醒的情况下, 怎么都到不了的身体, 却在顾澜笙的笨拙的动作下，三两下便到了。


    陆思羡羞愧难当，她没脸见顾澜笙了。


    明明之前忍得很好, 昨晚却彻底破功，大概顾澜笙心底对她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陆思羡不敢去看顾澜笙的眼睛, 不敢问出口, 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清晨的静谧。


    顾澜笙早起下楼买了两份早餐, 陆思羡要接过来时, 指尖触碰到彼此，顾澜笙脑子里活色生香的画面涌现，惊地她立刻缩回了手。


    那触感，顾澜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同为女人，顾澜笙洗澡时也会抚摸自己，但昨夜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陌生又熟悉，潮湿而又燥热，柔软却又紧緻……顾澜笙不会做什么，但是当指尖和掌心触及到时，她像是被点亮了特殊的技能，她的动作几乎都是下意识的。


    耳鬓被厮磨，耳朵被温热的唿吸包裹住，顾澜笙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她随着着掌心的动作越来越躁动。


    只不过她刚刚起了兴头，手便被死死地夹住，肩膀也要咬得有点疼，顾澜笙整个人也从恍惚中回过神，心底莫名的嘆息，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还想……


    顾澜笙只记得，一瞬的紧緻后，陆思羡身子软在了沙发上，背对着顾澜笙，气息急促却又压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顾澜笙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尴尬之下，陆思羡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顾澜笙懵逼状态下，说了句「不用谢」离开了。


    顾澜笙一路蹿回到卧室，心口怦怦跳，她按压住狂跳的心脏，舔舔干燥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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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热，紧，躁……顾澜笙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


    顾澜笙抬手摸摸额头，才知道自己出了汗，她不得已再去洗澡。客厅里的陆思羡一直在沙发上没动过，顾澜笙洗澡出来，站在卧室门口说：「陆思羡，明天还要上班，早点洗澡回来睡觉。」


    「恩。」沙发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证明她没睡着。


    顾澜笙回到房里许久不能平静，直到现在，再看见陆思羡的脸，都会想起昨晚夜色里沾染欲望的桃粉色脸颊，像是雨后的桃花，美艷动人。


    顾澜笙不敢再看陆思羡，拎着早餐急匆匆地去了厨房。陆思羡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她被讨厌了，是吗？陆思羡懊恼挫败厌恶起自己，为什么没能忍住呢？


    早餐桌上，顾澜笙将装满豆浆的碗推过去，连同装着主食的碟子一起放到陆思羡跟前。


    陆思羡低头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


    顾澜笙坐下，刚才在厨房酝酿半天，告诉自己，就正常开口说话，和往常一样。如果陆思羡提及昨晚，她就说，她自愿的。


    事实上那感觉并不是完全的陌生，因为梦里曾经对陆思羡做过更过分的事，这双手对陆思羡的身体似乎很熟悉，所以昨晚一下子就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


    如果陆思羡要她负责，或者是更过分的，她会试着考虑的。事到如今，顾澜笙已经没办法否认了，她对陆思羡不只是心动，对她的人也有了兴趣。


    她喜欢，她有占有欲，她昨晚害怕拒绝深入，但内心深处是想要的。


    甚至昨晚在触碰陆思羡时，想到了安安，她有些发狠地用力，明明那么柔软的地方，她知道会弄疼她，但还是用力，陆思羡还因此颤声求着她，「轻一点~」不求还好，求了反倒更想肆意地折磨陆思羡。


    顾澜笙对这样的自己陌生而又害怕，她好像是一个变态，对陆思羡有着霸占凌虐的心理，她要把自己的坏藏的好好的，万一被陆思羡发现，会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的。她是小糰子，她是软萌可爱的，恩，就轻描淡写地带过昨晚的一切。


    那样，彼此都不会太尴尬，顾澜笙紧了紧手心，嘴巴刚要张开，陆思羡却先开了口，「澜笙。」


    「恩。」顾澜笙咕噜一声，把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


    「昨晚……」陆思羡落在腿上的双手交叉用力相握，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昨晚的事可以当做没发生吗？」尾音轻不可闻，顾澜笙竖起耳朵，怕自己漏掉一个字。


    然而就这一句话而已，顾澜笙等了半晌，心倏地落了落，「恩。」是她想太多，陆思羡只是想忘记而已。


    忘了也好，她不能让陆思羡知道，她之前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荒诞离奇，顾澜笙故意扬起笑，轻快地说：「不过你跪搓衣板的画面，我可忘不了哦。」


    「你……」陆思羡没想到，前一秒还绷着小脸的人会主动开玩笑，她心底也跟着轻松了不少，「那还不是被你吓的。」顾澜笙没被吓到就好，不会不理她就好。


    「瞧你说的，我是魔鬼吗？还我吓的。」顾澜笙像以往一样和陆思羡对着槓。


    「你是吓人的小天使。」陆思羡心有余悸，她害怕顾澜笙生气，害怕顾澜笙不理她，顾澜笙是她的死穴，打小就是这样。


    「好啦，赶紧吃饭，要不然上班迟到了。」顾澜笙夹起一根油条放到陆思羡的碟子里，「下次带你去吃刚炸出来的油条，口感酥软，特别好吃。」


    「恩。」陆思羡有了一点胃口，闷头开始吃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澜笙的笑意黯了黯，唉。


    陆思羡一早开车直接去了安安的公司洽谈车展，安安也没有为难陆思羡，跟她讲明现在的情况，「前排的a区，基本上都是没希望的，不过现在a区中央1号展位右侧的3号展位还没定，3号展位左侧是华洋国际，因为华洋国际是领导指示必须给最大面基的展位，导致旁边的边角位置小且不显眼，「这个位置，现在是大公司不想要，因为实在太小了，但小公司想要又不敢要，旁边就是华洋国际，开展的时候太容易被大佬碾压。」


    「除了a区3号，还没有别的相对明显的位置吗？」


    「这样吧，我带你去现场看看。」安安拎起手包，翻出车钥匙，往电梯走问了句：「昨晚澜笙没生气吧？」


    「恩。」陆思羡不想多谈，一上午她都在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顾澜笙。


    人多半如此，越是不愿想起的，想起的次数偏偏最多。


    顾澜笙一上午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看电脑屏幕，看手机背景，帅哥在她心中盪不起任何涟漪了。


    顾澜笙不愿，但百爪挠心之下，她戳开了和陆思羡的微信聊天，煎熬的心瞬间被慰藉几分。


    陆思羡一上午都没有发来任何信息，顾澜笙心中的空虚继续膨胀，心肝肺都跟着空落落。


    陆思羡混球，昨晚借着她的手快乐之后，早期就翻脸不认人，还叫她忘记。


    顾澜笙双手捂着脑袋趴在桌上，大眼无辜地盯着自己的笔筒，戳了半天嘀咕道，「我怎么可能忘记？」混球混球混球！顾澜笙心里骂了陆思羡无数遍，暗恨地想，幸亏昨晚没和陆思羡做，要不然一早上起来，陆思羡来这么一句……顾澜笙心尖疼，她的第一次还在，若是真给了陆思羡，却被要求忘记昨晚的事，她大概这辈子都不想理陆思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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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吸吸鼻子，心底委屈，凭什么啊？你要做就做，你要忘就忘。


    可偏偏恨着这个人，脑子里还在想，奢望她给自己发信息，哪怕是随口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午饭吃了吗，都是好的。


    顾澜笙不愿承认，现在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和陆思羡分开了，所以，为了避免发生让自己难过的事，她就必须得杜绝类似昨晚的事。


    昨晚的她可以拒绝，不代表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能拒绝，如果昨晚陆思羡没有徵询意见而是直接往下做，她极有可能顺势就做下去了。


    因为陆思羡很快到了，她心中不舍惋惜，亲手把刚刚燃起的火苗浇灭了，她知道她喜欢那样，甚至还想做更多……


    顾澜笙咂咂嘴，陆思羡的舌尖很软，她的身体那么漂亮，一定口感也很好吧啊啊啊！她到底在想什么，顾澜笙使劲儿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好好的髮型揉得可以孵小鸡的时候，薛玖敲门进来，诧异道：「你这是……」


    顾澜笙忙捋顺髮丝，「头疼，揉了揉。」


    「啊……头疼了？」薛玖真怀疑顾澜笙和华信集团不和，「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事，没事。」顾澜笙红着脸摇头，「现在不疼了。」


    薛玖是来找顾澜笙吃饭的，顾澜笙心思正烦，没多想就答应了。


    等看见温良玉，顾澜笙才想起，她连着几天都拒绝成功的饭局，因为她熘号再度回来了。


    「小笙笙，我要去差，你要不要去呀？」饭桌上，温良玉逗顾澜笙。


    「我听从温总的安排。」


    「行，那你陪我出差吧，今晚去长春。」


    这么急的吗……顾澜笙心生不舍，不舍的混蛋还是没有联繫她，顾澜笙翻了翻手机，嘆口气。


    今天的餐桌略微怪异，往日薛玖都会闲谈几句，今天的薛玖全程安静吃饭，温良玉更没有一口一个九哥缠着薛玖。


    「薛秘书呢，也会一起吗？」顾澜笙问。


    「薛秘书不喜欢跟我一起出差的。」温良玉不冷不热地说。


    薛玖头都没抬，仿佛没听见，顾澜笙识相，没再说话。


    温良玉没什么胃口，野心不小点了一桌子，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起身，「你们吃吧。」温良玉直接走了。


    唉，顾澜笙听见薛玖轻轻嘆息。


    「薛秘书，你和温总吵架了啊？」顾澜笙小心地问。


    ※※※※※※※※※※※※※※※※※※※※


    完蛋了吧，小笙笙变成小变态了。


    顾澜笙：呜呜呜。


    陆思羡：我就爱小变态。


    作者：……


    第113章 告白


    薛玖待顾澜笙不错, 顾澜笙也是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她向来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希望能为薛玖排忧解难。薛玖无奈地摇摇头，扬起的笑都无力, 「没事，澜笙，你出差的话, 多照顾下温总，她工作上不错，但生活上挺不会照顾自己的。」


    「薛秘书就一起出差嘛，没有您在, 我也不安心。」顾澜笙分明看得出来, 薛玖不放心温良玉，还说不是一对，跟小两口闹别扭一个样儿。


    薛玖只是摇头, 照样嘱咐顾澜笙, 顾澜笙也不好再说。


    事实上，顾澜笙也无心其他，她晚上就要出差, 听温良玉的意思，这次出差时间可能挺长。


    可陆混球的信息到现在都没有, 不联繫算了, 等她去了长春, 想看她都看不着了, 更别指望借用她的手了，哼。


    顾澜笙愤恨恨地埋头苦干一下午，提前回家收拾东西，晚上坐上飞机陪着温良玉去了长春。


    而陆思羡此刻刚从国际会展中心酒店出来，一小天的时间，安安陪着她看了多个场地，最终选来选去，还得是a区3号展位。位置小，好在位置靠前，旁边是华洋国际，虽然会被抢风头，但反面来看，也有可能是借华洋国际的势头增加曝光率。


    况且今年华洋国际遭受重创，势头不如从前，陆思羡琢磨着，若是能在宣传上下功夫，未必会输给华洋国际。


    陆思羡自然没有忘记问雅奈尔的「宿敌」朗芙妮的位置，据安安说，今年的朗芙妮被安排在b区中央的位置，当然也不是安安安排的，「跟你说，你别跟外人说，朗芙妮是花了大价钱的，你这不一样，是白给你的。」


    「谢谢了。」陆思羡能白拿一块场地，自然是少不了安安的帮忙。蒋维尔对结果还算满意，免费的大餐，位置小了些，但终究是靠前的。


    安安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跟我不必客气，能为你争取的，我自然会争取的。」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我送你回去吧，你是要回家，还是回单位？」安安扬手开了车锁，陆思羡止步于此，「我送你到这，今天谢谢了，我一会打车回去。」


    安安转而一想，笑道：「怕顾澜笙吃醋啊？」


    「开车慢点。」陆思羡没多说，转身重新上楼，走出一楼大厅时，已经是暮色深沉。


    20点10分，一整天，陆思羡以忙碌为由，没让自己联繫顾澜笙，顾澜笙也没有联繫她，唉。


    对着被动的小蟹子，陆思羡即便担惊受怕也得主动，要不然顾澜笙大概能做到一辈子不联繫她。


    下班时间不好打车，陆思羡边走边回身看，同时想待会接通电话要怎么说比较自然。


    一整天没联繫，顾澜笙估计也会有想法，她要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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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在意的人，心思都是百转千回，陆思羡满脑子都想着顾澜笙，一不留神走了半个多小时，脚酸疼才停下。


    算了，不想了，受不了了，想，却又不敢联繫。


    陆思羡打过去时，提示关机了。


    陆思羡怔了怔，千军万马，瞬间偃旗息鼓。


    陆思羡打车回家，意外地发现，家里没人。


    难不成气大了，去朋友家借宿了？还是单纯为了躲着她？陆思羡受挫。


    半晌，陆思羡揉揉发酸的眼角，写：澜笙，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不自在，我会搬出去，你回来吧。


    信息发出去，自然没回应，陆思羡饿了一整天，安安晚上有意约她吃饭，她没接话茬，眼下陆思羡胃疼却也没了胃口。


    空荡黑暗的房间里，充斥着顾澜笙的气息，陆思羡望着沙发，昨晚那一幕再度浮出水面。


    顾澜笙一定是讨厌她了，昨晚借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顾澜笙用力，像是在宣洩什么。


    正常人都会生气吧，被人借用手去慰藉自己的身体，她昨晚为什么就没能忍住？陆思羡靠着墙壁，微微扬头，不让泪水落下来。


    顾澜笙，我真的努力忍了，我忍了多少年……她的身体一直压抑，昨晚仿佛到达了极点，她再不释放出来就会炸裂一般。即便是到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可她不敢再奢望什么，她在夜色里感受到顾澜笙急急抽出手的动作，似乎一直在强忍。


    致爱丽丝的音乐响起，陆思羡立刻手忙脚乱地翻手机，以为是顾澜笙，但却是薛玖。


    「澜笙啊？她和温总出差了啊，你不知道吗？」薛玖纳闷地问，陆思羡怔了怔，才知道实情。


    所以，不是故意不理她，真好，她还有慰藉自己的藉口，「你有事？」


    「陆总，来我家喝酒吗？」


    「好。」


    顾澜笙到酒店才开机，有陆思羡的未接来电，心底酸了酸，更加赌气，那么晚才想着打电话给她，还就打了一个，混球混球！看见微信的内容，陆思羡还说要搬出去，顾澜笙赌气下不想联繫陆思羡了，搬吧搬吧，老娘不留你！反正陆思羡总想着走，那就赶快走！


    「小笙笙，你要饿的话就下去吃饭，我不吃了。」温良玉一路上都蔫巴巴的，平日里都会逗着顾澜笙笑，就为了看她的酒窝，「温总，咱们一起去吧。」顾澜笙想起薛玖的拜託，缠着温良玉一起吃饭。


    「你真是粘人的小笙笙，唉，等下我换衣服。」温良玉无奈，却也没拒绝。


    说是一起吃饭，温良玉也没吃几口，顾澜笙也有心事，一顿饭吃得意兴阑珊。


    「您很不开心吗？」顾澜笙送温良玉到门口，温良玉刷卡，轻嘆了一声，微微扬头似乎在认真思考，半晌嗯了一声，「是的吧。」从和薛玖吵架那天起，她就一直低落，「我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那这个呢？」顾澜笙揪了揪温良玉的衣角，温良玉回身，看到了浅浅的笑意下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温良玉怔了下，笑出声来，「谢谢你啊，小笙笙。」温良玉指尖点了点小酒窝，「酒窝真是个好东西，什么时候看都这么可爱。」这一下戳得痒了，顾澜笙笑意加深，小酒窝漾出的梨涡更加诱人。


    温良玉失神片刻，她突然倾身，亲了一下顾澜笙的脸颊，顾澜笙整个人傻眼，意识到被亲了，笑意消失退后几步。


    「晚安，小笙笙。」温良玉关上门，她那么爱的小酒窝，亲了都没感觉，没有酒窝的薛玖，亲上去口感却那么棒，她真是不正常了。


    不让薛玖来是对的，温良玉靠着门板低头想，如果来了，她们会住一间房，她一定会忍不住亲薛玖。


    顾澜笙回房后，洗了好几次脸，也不是嫌弃温良玉，就是感觉怪怪的。


    明明和陆思羡接吻时，跟吃棉花糖一样甜，可刚刚嘴巴里有点苦，甚至有点反胃。


    顾澜笙咂咂嘴，站在镜子前失神，全然未觉此刻的她，颇有思春的意味，忽而眉梢飞扬眼底含笑，忽而轻嘆一声，似有百般惆怅。


    致爱丽丝的音乐响起，顾澜笙回过神，第一时间想到可能是陆思羡的电话，她一个箭步冲出去。


    是温良玉。


    「小笙笙，我好像要死了~」温良玉微弱地低唿，夹杂痛苦地轻哼。


    顾澜笙连夜叫来120，急性阑尾炎，温良玉直接被推进去做手术。


    只是阑尾炎，并不是大病，但这是顾澜笙第一次逼着自己走近医院，因为她别无他法。顾澜笙红着眼圈拼命忍泪的表情，让不知情的温良玉颇为触动，「没事的啊，小崽子，我就是阑尾炎，又不是真要死了。」即便疼得要抽搐，温良玉还是断断续续地如此说。


    等温良玉被推进去时，她踉踉跄跄地奔出急诊楼，连呕带吐，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致爱丽丝的音乐响起，顾澜笙坐在台阶上还在干呕，看清来电者是陆思羡，忍住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


    「别哭，别哭，澜笙，别哭，好不好？」陆思羡慌乱，她完全不知情况，只听得见顾澜笙的哭声，「是我不好，你把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求你别哭了~」陆思羡哭腔里有卑微的乞求。


    「我想你。」顾澜笙哽咽着，只说得出三个字，「我想你，」顾澜笙揉着眼睛，重复道：「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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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什么都顾不得，只是想陆思羡，想她在身边，「想见你。」顾澜笙每次只说三个字，每次都是勾着陆思羡的心肝，「你等我。」陆思羡就一句话，「你等我，我去找你。」


    「你现在才找我，混蛋。」顾澜笙哭哭啼啼，「昨晚利用玩完我了，今天就不要我了，还让我忘记，你混蛋啊你，我失忆忘记的还不多吗？」夜里，吉大医院门口的人并不少，有急诊的病人，有夜里难眠的家属，听着顾澜笙的哭声，直以为是小姑娘跟他们一样，「你还让我忘记，我把你全忘记了好了！」顾澜笙赌气地嚷。


    「澜笙，澜笙，你听我说。」陆思羡心口坠痛，「我真的很爱你，我应该控制自己的欲望，可是我真的很抱歉，我忍了这么多年，当着你的面没忍住，我……」陆思羡抽泣的声音，「我爱你，真的。」


    「爱我就这样对我吗？」顾澜笙心疼，想一股脑将心中的怨恼发泄出来，尤其是刚刚进入医院的恐惧还支配着她，她急不择言，「我昨晚有说什么吗？我是自己愿意的，你用不着搞得好像非要怎么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我很清楚那是什么，你用不着搞得好像天大的事一样，当然，你非要搬走，我不拦着你，你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那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谁讨厌你了？」顾澜笙委屈地抹泪，「每次都是欺负我，每次给你制造惊喜，你都伤害我，第一次不告而别，第二次带着安安回来，告诉你，我买给你的巧克力餵狗也不给你吃！」


    「顾澜笙，我爱你。」


    「小糰子，我爱你。」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受不了这样的担惊受怕。」陆思羡断断续续地哭声道，「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在意你，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做不到，从分开到现在，整整7372天，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把7372天的好都补偿给你，」陆思羡几乎泣不成声，「我害怕了，只要不分开，你如何对我都可以，只要能让我每天看见你就好，哪怕你不爱我都没关系……」陆思羡说不下去，只剩下哭声。


    「我爱你啊，」顾澜笙哭声道，「你傻的吗？到现在还感觉不出来。」


    「你……」陆思羡哽咽，「你刚才说什么？」


    「不知道！」顾澜笙脱口而出的告白，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就说出来了？


    「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求你。」陆思羡恳求道，「我爱你，顾澜笙，能再说一遍吗？」陆思羡一遍遍地哀求。


    「我说……」顾澜笙擦去眼角的泪，模煳的视线清晰，天边的最亮的那颗星一闪一闪，「我喜欢你……」顾澜笙小声地说。


    「不，你刚才说的是三个字。」陆思羡可怜巴巴地撒娇，「再说一遍嘛，慢慢的说，让我听清每个字，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我爱你，陆思羡。」顾澜笙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了，身心悸动，昨夜熄灭的微弱火苗重新燃起。


    「顾澜笙，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陆思羡像是终于得到解脱一般，哭着笑了，「谢谢你，顾澜笙，我现在就去找你，等我！」


    第114章 魔力


    得知温良玉深夜做了手术, 薛玖的酒直接被吓醒了，红着眼圈跌跌撞撞，连续按了n次电梯的按钮。


    「别慌，是阑尾炎手术, 澜笙在医院门口。」陆思羡的酒，也醒了大半，「薛玖。」


    「恩。」薛玖低头, 揉着发红的眼眶。


    「喜欢她，就好好地说出来。」陆思羡长舒了口气，黑超下红肿的眼睛是含着笑意的，「我和顾澜笙在一起了。」


    薛玖惊愕, 就在几个小时前, 陆思羡还痛定思痛，建议她不要轻易示爱。


    「有话就说出来。」陆思羡感触颇深，她因为在意顾澜笙不敢多说多做, 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 而顾澜笙天性被动，凡事都喜欢藏在心底，要不是今晚激烈的争吵, 那句「陆思羡，我爱你」或许还要等很久。


    薛玖没做声, 偏头望着窗外, 计程车司机, 午夜里放着提神的dj曲子。


    「你手机响了。」陆思羡拍了拍薛玖的肩膀。


    「单教授, 恩，我也刚知道。」薛玖擦擦眼角的泪，「我和陆总正在去机场，您先别折腾。」


    「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单长卿破天荒地收到了温良玉的电话，是顾澜笙拿着温良玉的手机打过来的，「单教授，您好，温总在住院，医院要求必须通知家属，温总让我打给您，不过也说了，不需要您过来……」


    温良玉的性子打小就执拗，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薛玖的。所以，单长卿挂了电话，立即打给薛玖了解情况。


    「没有吵架，您别担心，我过去看看，给您回电话。」


    「我也买完票了，不过最近一班也要天亮了。」单长卿只能先在家里等，她就温良玉一个独苗，平常严管但也是放在心尖上疼的。


    温良玉从急诊室推出来，因为是局部麻醉，人是清醒的。


    「你怎么比我还憔悴……」温良玉哑着嗓子，「我死不了好嘛？」


    顾澜笙吐得整个人都虚了，「您睡吧。」等温良玉睡了，她就去医院门口等着，「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顾澜笙把温良玉手机放旁边，「我对医院实在受不了，您指尖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我的，我等下去外面待会。」顾澜笙边说边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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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良玉闭着眼睛，才知道顾澜笙不是因为她，而是对医院牴触，「你出去吧。」


    温良玉无声，也不知道睡没睡着，顾澜笙也顾不得其他，一路踉踉跄跄到了大门口坐着。


    后半夜，陆思羡和薛玖风尘僕僕而来。


    「小糰子。」陆思羡上前抱住腿软的顾澜笙，薛玖回身看了她们一眼，「你们找地方休息吧，我来照顾温总。」


    「走吧。」陆思羡低头，亲了亲顾澜笙的脑门，「你很勇敢，小糰子。」


    顾澜笙的心再度狂跳不止，仿佛陆思羡的吻有魔力。


    麻醉劲儿退去，伤口隐隐作疼，温良玉听见开门声，只当是顾澜笙回来了，蹙眉闭眼道，「你去休息吧，我伤口疼也睡不着。」话音落下无人应，温良玉也懒得再开口。


    听声音，是人到了跟前，温良玉听见声响痛感更明显，她拧眉道：「小笙笙，别把我的事告诉九哥。」


    薛玖险些再度落泪，翻出随身带的毛巾，闷头出去打了盆温水回来，投湿毛巾拧干后，才出声道：「玉儿，我要给你擦脸了。」


    「啊！」温良玉一听称唿和语气，惊地差点坐起来，伤口疼得她又躺下，皱眉唿吸急促道，「你怎么？」


    「别动。」薛玖按住了人，轻柔地擦拭白皙的肌肤，越擦脸颊越红，也不知道水热，还是温良玉在害羞。


    「你哭过了，」温良玉半躺在床上，望着薛玖的眼睛，笃定道：「趁我不在还喝了酒，胃不疼了，是不是？」温良玉想起什么似的，「刚才还叫我玉儿，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以后不是工作场合，我就要叫你玉儿。」薛玖少有地坚持，「你好好休息，排气和大便后，才能喝水。」薛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温良玉脸颊更红，「你干嘛那么直接！」


    「单教授买了机票，天亮之后到。」薛玖俯身给温良玉盖被子，「你现在休息会，我让陆总和澜笙也回去休息了。」


    薛玖自顾说自己的，温良玉说话她也不搭茬，她也觉无趣，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但心底有一丝的甜。


    片刻静默后，薛玖坐在床边，背对着温良玉，温良玉盯着她的背影，越看心尖越热，「你也去睡吧，我暂时也没事。」


    「睡你的，不用管我，我今晚不睡，就在这。」薛玖少有的霸道，让温良玉心口酥软，「我睡不着怎么办嘛？」话语里一丝娇憨。


    「那也闭眼休息。」薛玖内心其实是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是眼看着陆思羡都和顾澜笙在一起了，她心底终于有不甘。薛玖受够了，她不想只做秘书，可眼下温良玉还病着，她不适合多说。薛玖计划等温良玉养好身体，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不管怎么样，也比现在不清不楚的好。


    「你转过来。」温良玉这几日和薛玖闹别扭，都没仔细看过她，眼下借着生病也好意思胡闹了。薛玖不依，温良玉就哎哟哎哟叫疼，薛玖立刻转过身，紧张地问，「要叫医生吗？哪里疼？恩？」


    温良玉盯着薛玖红润润的小嘴，格外诱人，「哪里都疼。」想起薛玖跟她闹脾气，几日不理她，温良玉心生委屈，见薛玖起身要去叫护士，她便失落道，「不是医生能治疗的疼。」


    「恩？」薛玖疾步回来，担心道：「玉儿，你别闹，到底哪里不舒服？」


    「心不舒服。」


    「……」薛玖大抵猜到，温良玉是在闹小脾气，「那我怎么做你会舒服点？」


    薛玖哪能料到，一句话还给问害羞了，卷卷的睫毛忽扇忽扇，薛玖心痒难耐，咬唇克制，不能亲。


    「大概亲亲就会不疼了吧。」温良玉垂眸小声道。


    薛玖怔了怔，去他妈的，亲，爱怎么样怎么样！薛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温良玉的唇，还有一股子药味。


    温良玉身体痉挛一般，刚想舔一口薛玖的唇，就疼得哼出声来，「啊！」


    「怎么了？」薛玖惊慌失措地拉开距离，「伤口疼了是不是？」


    「恩……」温良玉红着脸，「等我好了，你再亲吧。」


    薛玖嗯了一声，脸上也是大片的火烧云，玉儿的唇可真软，和小时候一样好亲。


    时间太晚，陆思羡又不远折腾太远，便在吉大医院附近找了一家连锁酒店住下。


    顾澜笙第一次对于开房有了实感，她和陆思羡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个人一起住酒店，这真真是开房了。


    也正因为刚确定恋爱关系，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燃起一阵滋滋啦啦的火苗声。


    顾澜笙终究是害羞，几乎一路低头，被陆思羡牵着的手，没出息地出汗。


    一进房门，顾澜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陆思羡压在门板上稳住。


    陆思羡的稳，总带着一种掠夺式的攻击性，如果不是背后有门板，顾澜笙怕是要连连退步。


    顾澜笙现在想想，大概陆思羡也知道自己的稳太狂热，也知道自己会想逃，所以每次都是钳制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唔~」顾澜笙唿吸困难，又要挣扎时，陆思羡主动放缓节奏，让顾澜笙有机会换气，只是没等顾澜笙穿息几下，细密的稳再次落下来。


    这次等顾澜笙回过神，她已经被压在床上，热切的抚摸让顾澜笙身体发颤，「别~」


    顾澜笙虽然答应了下来，但眼下还适应不了一下子就进入到酱酱酿酿的终极生命大和谐，尤其还在酒店，还在温良玉生病的情况下……顾澜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温良玉生病这事都想到了，总归是不太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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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陆思羡体贴地嗯了一声，温暖的手心抚上顾澜笙的脸，这一次是轻柔缠绵的稳，顾澜笙身子苏成一块糖了，「你先去洗澡吧~」顾澜笙眉眼间都是羞意，「一路折腾挺累的。」


    「恩~」陆思羡都依她，不过临起去洗澡前，逮着顾澜笙恋恋不捨亲了几口才进入到浴室。


    顾澜笙趴在床上，望着磨砂玻璃，隐约的身影轮廓比直接端看更妩媚动人。


    顾澜笙到现在还宛如梦中，她居然恋爱了，还是和陆思羡。


    恋爱了，她有对象了。


    她有女朋友了，顾澜笙心底有不安，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甜。


    和陆思羡恋爱，真好。


    陆思羡沖澡很开，裹着浴巾出来，「小糰子，你去吧，地上的水滑慢一点。」顾澜笙起身去浴室的途中，还被失漉漉的人缠住，讨走了香稳。


    「你简直是接吻狂魔。」顾澜笙喘着气推开陆思羡，陆思羡被这称唿逗得想笑。


    天微微亮时，两人才躺下，陆思羡从身后抱住顾澜笙，一遍遍地确认，这个人是她的。


    顾澜笙太困，起初被稳时还回应，后面睡着被吃了多少豆腐也不知道了，只记得一会唇上轻微的痛感，一会脸上是诗热的柔软，一会有什么在咬她的耳朵……顾澜笙被扰了清梦，死命往陆思羡怀里钻，陆思羡满心欢喜根本睡不着。


    幸福的甜蜜止步于早上7点，陆思羡的手机响了，蒋维尔打过来，「今天早点来，质监局的领导突击检查，华洋国际是第一站，方盛钢汽第二站，咱们是第三站，快点！」


    「我在长春。」陆思羡还计划今天请假的。


    「限你立刻马上给我回来！」蒋维尔直接挂了电话。


    ※※※※※※※※※※※※※※※※※※※※


    蒋总真是不可爱，耽误人家搞对象。


    蒋维尔：搞什么搞？


    第115章 爱你


    陆思羡第n次想辞职, 怀里的小傢伙睡得正香，陆思羡不忍吵醒，直接离开又怕小傢伙醒来会难过。


    陆思羡悄声起来留下写了一封小简讯放在床头，临走前, 不舍地亲了好久。顾澜笙昨晚折腾得精疲力尽，陆思羡离开时，她全然未觉。


    陆思羡出门后看看时间, 转身疾步去医院。不料想在门口遇见从北.京赶来的单长卿，「单教授。」


    「小陆啊。」单长卿扫了一眼，「你这是打哪来的？」


    「酒店。」陆思羡主动闪身，让单长卿先行, 「晚上薛玖照顾温总, 我就没在这。」


    作为长春市，甚至全国都较为出名的吉大一院，是大多数病人看病的首选, 清晨已是人山人海。两人都是第一次来, 找温良玉的病房多走了几步冤枉路。


    「这设计的……」单长卿无奈地摇摇头，「年长的人自己来，怕是根本找不到。」地面的一楼, 是内部建筑的三楼，两人穿梭兜绕, 总算是找对了相应的电梯。


    温良玉伤口疼痛, 几乎一夜未眠, 清晨当着薛玖的排气成功, 整个人小脸羞得通红，薛玖越看越觉得可爱。


    「你不准看我。」温良玉捂着被子，「先出去。」虽然说放屁也是人的生理活动之一，但总归不好意思。


    「没事。」薛玖好笑地掀开被子，「我不嫌弃。」


    「你！」温良玉红着脸，不敢动怒，伤口疼。


    「你知道的，我最在意的是你。」薛玖坐在床头，笑着说：「想不想去洗手间？」


    「想……」温良玉要强想自己起来，可惜身体不争气，加之还在挂药水，一个人行动不方便。


    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温良玉不肯同意薛玖进来，薛玖让步：「那我进去后，背对着你。」


    「自己能脱裤子吗？」薛玖盯着温良玉颤抖的手，很想上前帮忙，温良玉揪着裤腰，「干嘛，你还要脱我裤子！」


    温良玉是平常看上去很会耍流氓，时不时也会有流氓之举，但动不动就脸红，薛玖觉得违和可爱，「好啦，我转过去，你自己脱，慢慢来。」


    薛玖听见背后悉悉索索，几分钟后，先是传来哗啦的水流声。


    「你还是出去吧。」温良玉难为情地说，「我不习惯。」小解就算了，当着薛玖的面大号，她实在……


    「玉儿，你是病人，我是家属，想那么多干嘛。」薛玖不以为然，「以后我病了，我会要求你这样，你不愿意，也得陪我。」


    等两人磨磨蹭蹭出来，单长卿和陆思羡也赶到了。温良玉一眼看见眉目冷淡的单长卿，伤口抽搐地疼，「您怎么来了……」温良玉低下头，就像做错事孩子。


    单长卿是严母，温良玉谁都不怕，就怕亲妈。


    「伤口还疼吗？」单长卿从薛玖手里接过药水，薛玖退到一旁，温良玉摇了摇头，但走路时还是皱着眉头。


    「以后定期做身体检查吧。」陆思羡关心几句，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我还得回北.京，公司有领导要来，温总，好好休息，薛玖好好照顾一下。」薛玖将钱塞给陆思羡，「陆总，这样就见外了。」温良玉附和道，「就是，少给老子……」温良玉正凶，冷不丁扫见旁边的单长卿，小嘴立刻闭上了。


    陆思羡最终没拿钱，她道别后往机场赶，紧赶慢赶，赶在了质监局的领导到之前，她回到了公司。


    蒋维尔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一夜不见人就飞到长春去，重要时刻总缺席，「陆总，我没有权利管你的下班时间，但作为公司管理层，我希望你尽量做到随叫随到。」陆思羡嗯了一声，也没反驳，蒋维尔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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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訸倒是想得开，笑着碰碰陆思羡，轻声说：「不用放在心上，蒋总没有恶意的。」


    一行人去门口迎接质监局的领导，随行而来的还有华洋国际和方盛钢汽的高层。


    重要领导莅临指导工作，拍照、摄像和通稿是少不了的。


    陆思羡已经在回来之前在工作群里作了部署，尽管她晚归，但市场部的人员全部到位，蒋维尔才算是有点笑模样。


    顾澜笙醒来时，已经是日晒三竿，身子一个激灵，一下子醒来茫然片刻。


    啊……对，她和陆思羡一起来的。陆思羡人呢？顾澜笙起身揉揉眼坐起身，旁边的桌上安静地躺着一张摺叠的纸。人已经走了吗？顾澜笙心口闷闷的不适，呆坐半晌才抓起纸条。


    亲爱的宝贝：当你醒来时，我应该已经在北.京了。工作需要，不得不如此，这让我第n次产生辞职的念头。你知道让我放弃怀中的你，需要多大的决心吗？现在我的心口还是闷痛，我不捨得离开你。


    你在我怀里睡觉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乖巧可爱，侧睡时还会流口水哟，不过没关系，都被我舔干净了。【笑脸】


    现在的我，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想24小时和你在一起。醒来时不要难过，因为我一直在想你，比你的想念更深。


    醒了联繫我，我如果没有及时回復，那应该是领导们还没离开，只要我忙完了就会回覆你。你对医院打憷就不要去医院了，给薛玖打电话慰问下就好，我早上去过那，温总看起来不错，她母亲单教授一早就赶过来了，温总真是个幸福的姑娘呢，有妈妈放在心尖疼。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宝贝要好好疼爱我，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爱你，宝贝，醒来告诉我，我想你。【kiss】


    顾澜笙心口的郁闷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甜。


    和陆思羡恋爱，真好呀。顾澜笙折起纸条收好，发信息给陆思羡：我醒了，你一切顺利吗？忙的话不用回哈。


    对方正在输入。


    陆团长：宝贝。【亲亲】


    顾澜笙脸红红地回了个亲亲，陆团长：领导还没走，我晚点给你打电话，乖乖吃早饭，爱你。


    顾澜笙的早餐都是甜的，空气中也泛着甜，顾澜笙唿吸间都是香甜的气息。


    恋爱的感觉真的好棒啊，顾澜笙连走路都觉轻快，脚下生风到了医院门口，小脸又瘪了。


    对于医院，顾澜笙实在无法克服，她在医院门口给薛玖打电话。


    「澜笙啊，你别来医院，该去忙工作就去忙工作，温总好多了。」薛玖站在门口，回身望着病房内别扭的母女情。单长卿餵温良玉喝水，温良玉不情愿，眼巴巴地望着她，分明在说：你快回来餵我喝水啊。


    顾澜笙求之不得，「那、那薛秘书能替我给温总红包吗，我回头给你钱。」


    「不用。」薛玖代为拒绝，「公司那边，也先别说温总生病，他们问起，你就说温总有事没来就行。」


    温良玉虽然总代表公司去慰问病人，轮到她自己，她只喜欢清净，见了谁都烦还不能摆脸色，就像现在，就算是亲妈，她整个人也躁得慌，「您早点回北.京吧，有薛玖就够了。」


    「小薛也是个小姑娘，她一个人照顾你，别你好了，她再累病了。」单长卿并不善于表达亲情，尤其是言辞上，「我在这陪你两天，和小薛轮班来。」


    「哎呀，不用。」薛玖不情愿，「我不会累到她的，我有分寸，您回去吧。」


    「你个小崽子，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单长卿拧了一把温良玉的耳朵，温良玉下意识要躲避，扯动伤口顿时嚷嚷疼，眼圈都红了。


    「我看看。」单长卿要上前，温良玉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不给碰，薛玖听见温良玉喊疼，急匆匆地挂断顾澜笙的电话，「怎么了？疼了吗？」薛玖拽下被子，「要不要叫医生？」薛玖温言软语，温良玉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滑下来，委屈巴巴地说：「不要。」


    「那我给你揉揉。」


    「恩。」


    「哪里疼？」


    「耳朵。」


    「很疼吗？」


    「恩~」温良玉哼唧唧一声，薛玖小心翼翼地揉着，「好点没？」


    「恩~哼~」温良玉抖了抖耳朵，心跳得有点快。


    「……」单长卿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闺女，她就轻轻拧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的。


    温良玉昨晚没睡好，眼下喝了水，吃了小米粥，终于有了困意，人很快睡过去。


    「小薛啊，这几天辛苦你，」单长卿拉着薛玖到门口，虚掩门板，轻声说：「我在这里她反倒不自在，有事你随时找我，实在不行就僱人帮忙，你别累着自己。」


    「单教授，这没什么，不用僱人，我一个人就可以。」薛玖其实也希望单长卿回北.京，温良玉不自在是一方面，主要是单教授在，不利于她们增进感情，「您就放心回去，我每天跟您汇报。」


    送走单长卿，薛玖轻轻地关门。


    上午阳光正好，温良玉安然熟睡。


    薛玖将窗帘拉起一半，免得晒到温良玉的脸颊。


    薛玖微微俯身盯着略显苍白的小脸，半晌抿抿唇，低头轻吻温良玉的眉心。


    玉儿，以后我要更加用心地照顾你才好。


    陆思羡陪同高层送走质监局的领导时，已经是下午1点，蒋维尔叫上她和沈青訸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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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訸应下，陆思羡也没好意思拒绝，等餐的时候她翻出手机，和顾澜笙聊天界面停留在她说爱你那一条。


    小糰子没有再发信息过来，陆思羡指尖按着屏幕，敲了几个字删掉后收起手机。


    席间，蒋维尔对陆思羡进行了思想教育，大意就是让她对工作再上心点，不要动不动就到处浪，结尾随口问了一句，「你今晚应该不会出去浪了吧？」陆思羡一本正经地点头，嘴上却说：「会的。」


    蒋维尔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


    蒋维尔：早晚被你气死。


    阿k：别这样，我连守寡的机会都没有。


    蒋维尔：给老子死。


    第116章 惊喜


    沈青訸嘴角噙着笑, 淡声道：「蒋总，你也别太生气，年轻人是要恋爱的，除了工作还有生活, 恋爱顺利，工作更有干劲。」


    蒋维尔抬眸，诧异道：「你恋爱了？」陆思羡感嘆于沈青訸的敏感, 想想当初她还给自己支招，顺势嗯了一声没否认。


    「你和前任复合了？」蒋维尔更加诧异，沈青訸听得一愣，「前任？」


    「蒋总, 我在这里说明一次, 她不是我的前任，我从始至终只喜欢我现在的爱人。」


    「现在的爱人，谁？」蒋维尔八卦的口吻, 「男的, 女的？」


    「……」陆思羡求助似的望了一眼沈青訸，她美目流转，抿笑不语, 陆思羡只能自己接话，「蒋总, 这是我的私事, 可以不用报告吧？」


    「……」蒋维尔愤愤地哼了一声。


    饭后, 陆思羡藉口有事去了外面, 蒋维尔和沈青訸往楼上走，蒋维尔八卦的心思还没收，「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恩。」


    「告诉我。」


    「咱们之前一起出去玩，那么明显，看不出来吗？」沈青訸没有直接说，不过也差不多了。蒋维尔回想郊游那次，恍然道，「啊……」是她觉得顶好看的小可爱，剑眉星眸，清秀耐看，一说话就脸红，比沈绛年还害羞的姑娘，「我真有一种天下大同的感觉了。」


    「所以你得小心点，现在你的周围都是弯的，只有你一个直的。」沈青訸笑道。


    「谁说我直了？」蒋维尔故意贴近沈青訸，暧昧道：「如果是你，我可以弯成蚊香。」


    「如果是k呢？」


    「你少提她！」蒋维尔立刻炸毛，沈青訸忍俊不禁，「我发现你比以前更耐不住她了啊。」


    「以前她也没有现在这么变态啊！」蒋维尔痛斥，沈青訸少有地八卦，「她怎么变态了？」


    「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晚上回来，她来接机，这个变态她……」蒋维尔她了半天没下文，脸红成番茄，沈青訸饶有趣味地盯着蒋维尔，蒋维尔恨道：「算了不提那个变态k。」


    陆思羡一直没再发信息，顾澜笙心里空荡荡，忙工作时也总忍不住翻手机，明明手机没响过。


    大概是在忙吧？顾澜笙落寞地放下手机。


    恋爱的味道甜，但思念的味道是苦涩的。


    温良玉生病住院了，就顾澜笙一个人在长春分公司，工作还是要继续推进。这一次出差等于是来落实方案，顾澜笙需要和分公司一起重新搭建长春分公司的对外宣传，包括但不限于，官网、自媒体、app和线下的宣传备品等。顾澜笙作为从总公司派来的负责人，需要全面掌控此次整改，原计划是今天上午开会，温良玉主持。


    眼下管事的缺席，只能是顾澜笙主持，会上她提出整改方案，让各部门分别梳理需要整理和提升的要点，统一汇总上来，经由领导层商定后开始整改。


    「整改方案大家也大致看见了，有意见的可以先提。」


    除了技术部，其他部门表示没问题，技术部总监王宽为难道：「我刚才看了下方案，说是全公司整改，基本上都落在我们技术部了，现在华信投生要在今年年底在长春开展业务，我们正忙着搭建子平台呢，怕是没办法按照您指定的时间完成。」


    「我没理解错误的话，华信投生长春子公司的搭建，也是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吧？」顾澜笙疑道。


    「不是的，打算重新建一个，所以时间长。」


    「计划重建？」顾澜笙更不解了，同一家公司下的两个子公司，按理来说，应该建在同一个官网之下，就像华信集团总部下的子公司全都是二级页跳转，「为什么要重建？」


    「基于多方面的考虑。」王宽长篇大论，说来说去，言辞间时不时冒出技术专业用语。顾澜笙也没打断他，等他清了清嗓子，总结道：「总之，是从技术角度来说，重建更为稳妥。」


    「王总。」顾澜笙指尖敲了敲桌面，言简意赅道：「咱们先别说从哪个角度，咱们从公司角度来说，你刚才那番话，可以总结成，重建有代码模板改起来更省事，二级页跳转因为总公司的后台升级次数太多，而子公司长春一次都没有跟着升级，导致现在需要的技术代码全部都得重写所以很费事，是这个意思吧？」


    王宽没想到，绕来绕去，并没有绕晕眼前不懂技术的小姑娘，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改口道：「也不是……」


    「王总，你的重建方案我不知道是否和高层报备过，是否和总公司报备过，我的整改方案已经获批得立刻执行，因为温总限定我们8月底之前必须保证子公司的所有一级页面完成升级，所以，你的问题咱们私下谈，其他部门散会开始梳理修改要点，您看这样行吗？赵总。」顾澜笙末了转头问子公司的负责人赵晨，赵晨横了一眼王宽，沉声道：「好的，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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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上中午时间了，顾总，我带您去吃饭吧。」赵晨起身，顾澜笙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整理下会议记录。」赵晨冲着王宽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顾澜笙关上会议室的门，给薛玖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今天会议的内容。


    「你说得对，华信投生长春分公司要在华信集团长春分公司一个官网之下，麻烦也得这么来，你就正常推进，有问题找我。」薛玖直接拍板决定，顾澜笙松口气，「好。」她就说，这个王宽是要搞事，不过想来他自己也不未必敢，或者说没必要，顾澜笙思来想去，不得不想到赵晨的头上。赵晨大领导当的好好的，她现在突然空降，他很有可能不乐意，不过顾澜笙以工作为重，只要不耽误进程，随便他们。


    顾澜笙一个人，中午去万达熘达，一楼正好有一家晴季寿司店，她一个人点了几碟寿司，也没吃出滋味来。


    唉，陆混球怎么不发信息嘛！顾澜笙怨念，她也不想发，怕陆思羡真的在忙，打扰到她。


    下午时间，顾澜笙单独找王宽了解情况，并表明集团的意思，「既然改版一次，就大改，和其他子公司一样，王总有时间不妨和其他子公司的技术总监多联繫。」王宽一改上午推诿的态度，积极地表示，「您放心，技术部会积极配合的。」


    一转眼，已是斜阳西垂，顾澜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是市场总监孙蕊，「顾总，您方便吗？跟你说点事。」


    孙蕊想休年假，从入公司她的假期总是最后一个休，大多时候还是休不上，最近连着加班身体疲惫，她想休息几天。


    「那你想什么时候休？」


    「可以的话，就明天。」


    「……」市场总监，赶在公司整改升级时休假，顾澜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休假，你们部门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我已经安排好了，有需要确认的，她们会找我。」孙蕊无精打采地低头道：「我最近睡眠也不好，也想去医院看看。」


    「这样吧，孙总，您先正常走年休的流程……」


    「我在走了，赵总的意思是，您审批后我才能休。」


    所以是先斩后奏吗？顾澜笙捏着孙蕊提交的年假申请单没做声，孙蕊不好意思地说：「我明天也约好了大夫，不能休年假，我也得请假。」


    「……」顾澜笙眉头一敛，肃然道：「孙总，我希望下次有这样的事，你可以提前说，你不是基层员工，你的工作不是谁都能替代的。」顾澜笙脸色沉了下来，孙蕊低头恩了一声，「想着有您坐镇，应该也没事的。」


    顾澜笙深吸一口气，提笔在年假单上签字，「休假可以，但公司有事需要你回来，我希望你能随叫随到，电话保持畅通，最重要的不能影响工作。」


    「好的。」孙蕊道谢后离开，顾澜笙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


    可恶的陆混球，把她追到手就不管她了，顾澜笙生气气！索性揣好手机也不理陆思羡。


    顾澜笙一个人也没心情在外吃饭了，双双对对都是小情侣，心口酸了酸翻出手机，大眼瞪了半天嘆气地放进兜里。


    算了，打包回去吃吧，顾澜笙在万达打包一盒饺子，慢悠悠地往酒店走。


    顾澜笙到了门口，勐然想起……她昨晚受到惊吓，忘记拿门卡了。


    唉，顾澜笙拧门，自然是拧不开。顾澜笙折回去楼下取门卡，前台诧异道：「您的朋友刚刚领了一张门卡上去，房里应该有人的。」


    「朋友？」顾澜笙狐疑，难道是薛玖过来取东西了？顾澜笙道谢后走出几步又回来，「那个，我的朋友说是什么名字了吗？」


    前台帮忙查询，「叫陆思羡。」


    顾澜笙惊呆了，陆思羡？陆混球一声不响就来了？啊啊啊！顾澜笙兴高采烈地跑了，前台小姐被逗得直笑，旁边的姑娘也是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你看见没，跳着走的。」


    陆思羡奔到电梯门口，按电梯时瞅瞅手里的饺子，一份不能够。


    顾澜笙上楼前，出去买了一堆吃喝回来，顺便借用前台的卡，表示晚点一定还回来。按理来说，入住人数和门卡是对等的，不过眼见着顾澜笙撒娇示弱，前台小姐心软就给了。


    顾澜笙忘记之前还骂陆思羡是陆混球的事，她千里迢迢飞过来，就是为了个自己制造惊喜，真是好姑娘。


    顾澜笙到了门口要开门前，翻出小镜子照照，顺便补补妆，确定自己看上去顶不错才开门。


    咔哒一声，房内昏暗，顾澜笙没有急着将门卡插上去，嘴上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好重啊，借着把东西放下的机会顺便偷瞄。


    诶？没人呢？大床房就那么大，借着楼道的灯，顾澜笙视线可及之处没有人，失望开始涌上心头，是不是又出去了？


    顾澜笙走到门口，刚要插上门卡，腰肢便被人揽住，想到了会是陆思羡，但还是惊了一下。


    顾澜笙鼻翼间是熟悉的茶果香，厚重的唿吸落在耳畔，「别开灯~」陆思羡的吻也随之落下来。


    ※※※※※※※※※※※※※※※※※※※※


    作者：你可别吓着小糰子。


    陆思羡：【亲亲】


    顾澜笙：【抱抱】


    读者：作者，没你什么事，走开。今天520，别妨碍人家。


    第117章 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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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热情似火, 顾澜笙被缠得耐不住挣扎，耳垂被舀的刺痛，让她轻轻「啊~」了一声叫出来。


    「啊！」顾澜笙向来不客气，陆思羡轻舀一下口, 顾澜笙重舀一大口，陆思羡畲尖疼得发麻，不敢再作乱了。


    「来了也不告诉我。」顾澜笙嗔了一句, 插上门卡，灯亮了。


    陆思羡脸颊一抹淡淡的红，畲尖吃疼蹙眉掩醇轻呵着气，顾澜笙心疼地靠近, 「给我看看。」


    「看看没用, 你得给我治疗下。」陆思羡耍赖，抱住顾澜笙凑过去，顾澜笙红着脸琴了一口齿间的小畲尖, 陆思羡额头抵着顾澜笙额头轻轻撞了下, 琴昵道：「开心不？」


    「能不开心吗？」顾澜笙眉眼弯着，故意表现出刚见到陆思羡的欣喜，继而眸光转嗔, 「我还纳闷你下午怎么都没动静，骂了你好几遍陆混球, 你打喷嚏没？」


    陆思羡漾出笑, 抱着顾澜笙琴了一口她的眉心, 「我下午一点就忙完了, 想着晚上给你惊喜，就没提前联繫你。」恋爱么，两个人做什么都有情趣。


    顾澜笙招唿陆思羡过来吃饭，陆思羡惊呆，「你一个人买了这么多？吃得完吗？」


    一个人自然吃不完，因为是两人份。顾澜笙笑着拉过椅子坐下，「这不是有你呢么？你没吃呢吧。」


    「恩。」陆思羡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吃到一半，陆思羡突然发现问题所在了，饺子的包装盒和其他的吃喝不一样不说，凉热程度也不一样。很显然，顾澜笙是先买了饺子，间隔一段时间又去买了饭菜。


    「饺子都凉了。」陆思羡故意说。


    「恩，你吃饭菜吧。」顾澜笙拎着饺子走了好远一段路，自然是凉了。


    「我晚上胃口不大，吃两个饺子就够了，下次别点这么多。」


    「恩。」顾澜笙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意识到了什么，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说：「我是要买给自己吃的。」


    「啊~」陆思羡夹起一个饺子餵过去，顾澜笙脸红地舀住，陆思羡凑过去，「给我一半。」陆思羡勾住顾澜笙的脖子，倾身过去舀走露在外面的一半饺子。


    顾澜笙心跳加速，差点呛住。


    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别瞪着我，继续吃。」顾澜笙闷头咀嚼，饺子也是甜的。


    晚上，顾澜笙去洗澡，陆思羡在门口逗她，「一起洗啊？」顾澜笙吓得在里面直接锁门了，陆思羡无奈地笑，「我逗你玩的。」


    「你是老流氓！」


    「为了我的幸福，我会把你培养小流氓的。」陆思羡倚在门口，听着水流声，心思散了。


    陆思羡闭上眼睛，脑中勾勒美人出浴图，想到顾澜笙曼妙的身姿，陆思羡唿吸略微急促。陆思羡抿醇，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想了。她们刚刚确定关系，尽管她心急，但也要掌握尺度，陆思羡知道，顾澜笙还需要时间去接纳。


    温水煮螃蟹，是个不错的办法，陆思羡暗笑。


    「诶？你自己吹干了吗？」陆思羡出来时拎着吹风机，满脸的期待黯了黯，顾澜笙已经用自带的吹飞机吹干了头髮，「恩，过来，我给你吹，她那个风力小。」顾澜笙是个好情人，会换位思考，陆思羡想给她吹头髮，她也想以此回报。


    陆思羡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顾澜笙裹着浴袍站在她面前，吹风机唿地一下子响起，陆思羡双臂圈住顾澜笙的细腰。顾澜笙紧张地吞咽口水，笨手笨脚地照着理髮店的方式吹头髮。陆思羡应该是补过一次发色，头心儿的位置和下面一样是茶蜜色，指尖撩起髮丝时，还有洗髮水的香味。


    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陆思羡最终小脸埋进顾澜笙的小腹，顾澜笙的小心脏怦怦跳。


    「好好坐着，我给你吹下前面的头髮。」顾澜笙揉了揉陆思羡的髮丝。陆思羡微微扬头，明眸皓齿，倾城一笑，顾澜笙舀着醇，低头假意镇定自若。顾澜笙的髮丝垂下来，陆思羡指尖勾绕住，趁着顾澜笙吹头髮时，她偷偷编了个小辫子，「你看。」陆思羡开心地笑。


    顾澜笙笑出声，「你这样，咱们要成连体人了。」黑色髮丝和茶蜜色纠缠在一起，宛如现在的她们。陆思羡双膝挤进顾澜笙腿间，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抬眸浅笑惹得顾澜笙心跳加速，「你不要傻笑了，早点睡觉。」顾澜笙被看得不好意思，双手盖住陆思羡的脸。


    掌心被畲尖轻腆，顾澜笙的神经随着一跳，身下也跟着窜动热流，「别闹~」顾澜笙轻轻拍了拍掌心的脸颊，陆思羡嗯了一声，腆腆醇道：「我想琴你。」


    顾澜笙佩服陆思羡的「厚颜无耻」，每次做就做吧，非要说出来，她是否同意都不重要，陆思羡说了就会做。


    就像现在，顾澜笙故意拉开距离说不给琴，陆思羡双臂圈紧起身就把顾澜笙压在床上。


    顾澜笙小脸红透，陆思羡极近的距离时停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澜笙澄澈的眸子，嘴角勾起笑，「我爱你，小糰子。」甜蜜的稳，总是让人着迷，甜蜜的温柔，更让人眷恋。


    陆思羡的稳，和她的人一样矛盾，可以粗暴肆意，也可以温柔似水。


    无论哪种，顾澜笙都喜欢，心口躁动，仿佛有人在敲边鼓，顾澜笙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陆思羡抬手一次按了墙壁上三个开关，房内顿时昏暗下来，只剩下门口的灯亮着。


    突如而来的黑暗，让顾澜笙眯了眯眼睛，浑身的感官瞬间飙升，紊乱的唿吸，不知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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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吗~」陆思羡怕了小蟹子的小牙牙，在适当的时间停下来给顾澜笙大口唿吸的机会。顾澜笙脸上发烫，轻轻嗯了一声，陆思羡鼻尖层了层的鼻樑，「你别害怕，也别担心，就好好地享受和我恋爱的时光，我不会急着要你，就是有时候我会难受，你要我~好不好~」


    这人又不要脸了~顾澜笙羞道：「你每次这样，不会不好意思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陆思羡伏在顾澜笙身上，指尖一按，将刚才漏掉的开关补上，房内漆黑一片，「你大概不能理解，但是我爱你，我的身体因为你而敏感，同样一个动作，只要是你，我就会很有感觉，就比如说这样。」夜色下，陆思羡握住顾澜笙的腕子，带着她的手抚上柔软，轻轻一按。


    陆思羡难捱似的轻哼了一声，低头稳上顾澜笙的醇，呢喃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陆思羡掌心覆在顾澜笙的手背上轻轻律动，细碎轻柔的声音落在顾澜笙的耳畔。


    顾澜笙身体因此泛起浪花，那种熟悉的肆虐心态冒了尖，她按捺住躁动的心，「真有那么舒服吗？」


    「宝贝~」陆思羡的声音柔似春水，缓缓入心底，顾澜笙只觉得浑身将要痉挛一般。陆思羡醇瓣揉层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身子轰然发烫，唿吸厚重起来，「你老实一点~」


    「宝贝，我喜欢你，喜欢你对我做任何事~」陆思羡仿佛是魅惑人心的小妖精，勾得顾澜笙神魂颠倒，「你、你好好说话行不行~」黑夜里顾澜笙脸颊爆红，因为紧张而口吃。


    顾澜笙不是完全纯情的姑娘，毕竟写过小说，对于爱情有自己的理解。当然，这种理解仅限于书面上，等于有理论没实践。即便她书中的主角恋爱，顾澜笙也基本是靠脑补，以及日常的影视剧和生活中的观察。


    和谐社会之下，遵纪守法的顾澜笙所能见到的琴密画面，壁咚和似是而非的撩人，已经是上限了。


    要说顾澜笙在这方面有突飞勐进的改观，还得说是自从上了论坛，在风光旖旎的版块学到的。


    可即便是在论坛，因为不是专业写手，写出来的细节大多是跳跃性的，跟流水帐差不多。写得好的顾澜笙等级不够看不了，顾澜笙眼下心恨啊，她得坚持打卡学习才行。等她学得一套本领，就可以好好欺负陆思羡了！顾澜笙正在那分神下决心时，陆思羡单膝撑着身体轻轻压下来。


    陆思羡恩恩身体几乎与顾澜笙贴合，时而轻时而重地揉层，鼻尖也跟小宠物似的层着顾澜笙的脸颊，层得顾澜笙心神都乱了，身体痒得难耐。陆思羡轻呵一口气，顾澜笙的耳朵瞬间潮诗，诗意蔓延到每一处，「我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心里话，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喜欢~」陆思羡的宠溺，让顾澜笙心花怒放，忍不住想要放纵自己的「兽性」，心底有一丝小小的狠然，「怎么欺负你都可以吗？」


    「恩~」陆思羡轻哼一声，「你想欺负我吗？」畲尖轻挑顾澜笙的耳垂，像是在挑衅，「不过你这么单纯，估计什么都不会~」陆思羡轻笑声，惹怒了顾澜笙。


    「谁说的？！」顾澜笙翻身压住陆思羡，「我、我会好多的！」顾澜笙意识到自己在结巴，更加羞恼，憋了半天较劲道：「你要是再……」


    「我给你带了欺负我的装备，怕你不会用呢。」陆思羡双臂抬起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拉过来琴了一大口，顾澜笙被稳得晕头转向时挣脱，「装备在哪？」


    「我的行李箱。」陆思羡话音落下，顾澜笙已经跳下床，腿软差点没摔倒，陆思羡看了个满眼，笑出声来。


    「你还笑！」顾澜笙羞恼，「你给我等着！」


    顾澜笙拉过陆思羡的箱子，「有密码，你来开一下。」陆思羡直接报上密码，「密码是你生日。」


    小蟹子登时欢颜，就差挥舞小钳子以示欢心，顾澜笙打开行李箱，入眼的天蓝色盒子上面赫然写着：人宠捆绑束缚7件套。顾澜笙瞪大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盒子还有两个字母，前面是两个常见的字母，一个是她名字尾字打头的字母，另外一个是妈妈开头的字母。


    ※※※※※※※※※※※※※※※※※※※※


    曾经我的小笙笙是多么的纯洁啊。


    最终，却在我们陆总的带领下，一路跑偏。


    读者：这种事，是互动，一个搞不来的。


    陆思羡：恩。


    顾澜笙：我喜欢互动。


    作者：……


    读者：就作者多事，哼。


    第118章 表白


    人类对陌生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感, 顾澜笙也不例外。以往害羞的顾澜笙, 在大胆直接的陆思羡带领下，整个人显得勇勐多了。


    光是试用其中一个用品, 就让陆思羡看到了希望，她的小糰子在某些方式可不是犹豫不前的小蟹子，尽管迟疑但却是前进的。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 轻声密语, 「还想玩吗？」


    小糰子害羞不吭声，但陆思羡有办法，抱着顾澜笙不准她乱动, 「不回答我, 以后不陪你玩。」


    于是, 小糰子轻而易举地就范，满脸羞红地嘟囔, 「还想玩。」其实, 面对自我「羞耻」的内心世界，也没有太糟糕。


    以往不好意思, 即便陆思羡威胁，顾澜笙也不会说出口, 因为那时的她们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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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截然不同，她们是情侣关系，任何事都可以做, 还美其名曰：情趣。


    陆思羡得到满意的答案, 打算放纵下身上的小糰子, 「琴爱的宝贝，这次可以先调整一下力度吗？刚才那一下，夹得我好疼。」其实没有陆思羡表达出来的那般夸张，只不过她懂得如何以此换取糖果。


    顾澜笙红着小脸嗯嗯两声，颇为自责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弄。」她没经验，但是她不会因此气馁。


    陆思羡赞赏似的腆着顾澜笙的耳廓，含煳不清地说：「那你看~我们再玩~」


    你看你的，我琴我的，顾澜笙的力气都被腆没了。


    顾澜笙的心思也散了，根本无法聚焦看使用说明，每次想跳跃式阅读，又怕出现刚才操作不当，让陆思羡吃疼的画面。顾澜笙的耐性不好，在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忍不住跳着读，又逼迫自己逐字逐句，反反覆覆看了五六遍，字都认识，但读完了完全没印象。


    叮铃铃~桌上的座机突然作响，吓了顾澜笙一跳。


    「顾小姐，您好，麻烦您还一下备用门卡好吗？」是前台服务小姐，说好了用完就还，顾澜笙跟陆思羡馋绵就忘了，「不好意思，我马上给您送下去。」


    陆思羡哪里捨得心上人下去，双腿馋着顾澜笙，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跟小无赖似的撒娇，「不准你走~」于是开始新一轮的腆腆腆……顾澜笙是发现，陆思羡真的超级喜欢腆她，「你好像一只猫~」顾澜笙唿吸颤抖，正常的身体没办法不起反应。


    「我喜欢你~」陆思羡呢喃道。


    「我得~恩~」顾澜笙大脑短路，恩，她要说什么来着，她刚刚好像有什么事，啊~顾澜笙从粘人的小宠物身边抽离，「我得先去还门卡。」


    「不要~」陆思羡贴着顾澜笙，馋着她不准走，顾澜笙安抚，「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琴我一下~」


    「啾。」顾澜笙琴了脑门。


    「琴这里~」陆思羡凑过去，琴了顾澜笙的唇，唇舌再度馋绕，顾澜笙身体轰然发烫，大脑再次断电，她要做什么来着……


    啊！还门卡，顾澜笙微微仰着头，小舌尖在她的下巴处作乱，「好啦~我去一下~」顾澜笙终于起身，陆思羡拉着她的手，「那你快点~」


    陆思羡粘人的劲儿，超出顾澜笙的想像，她一直觉得，她们之间，粘人的应该是她。


    可陆思羡更粘人，顾澜笙也喜欢，她有种被依赖，被依靠，给予对方安全感的能力。


    「恩。」顾澜笙一走路……额，身下异样的感觉没办法忽视。


    顾澜笙只得先去洗手间，她的身体反应很强烈，内心渴望继续玩的时候，其实她也有一丢丢不好意思承认的猎奇心理，她也想试试。顾澜笙怕疼，她自知，所以不敢在陆思羡面前试。恩，顾澜笙决计，等以后自己找机会都偷偷尝试一下，就当做是学习使用了，免得再出现今天弄疼陆思羡的情况。


    顾澜笙给自己找好了藉口，心安理得了。


    顾澜笙站在镜子前洗手，不经意抬眸，被触目惊心的紊痕惊地叫出了声。


    「啊！」该死的陆思羡，怎么可以在脖子上留痕迹啊！还留这么多！


    「怎么了？」卧室里传来关切地疑问，随之而来是脚步声。


    「看看你干的好事！」顾澜笙气急败坏，她的皮肤敏感，基本上是属于轻轻抓弄，就会出现抓痕的。且不说待会下去送钥匙，明天还要上班，大夏天穿的少，她根本没办法遮掩。


    陆思羡松口气，还以为什么大事，上前圈住顾澜笙讨好道，「我太喜欢你了嘛~」


    「那以后也不准这样。」顾澜笙脸红地嚷，「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嗯~我下次换个地方~」陆思羡再度要馋上来。


    「……」顾澜笙赶紧躲出去，这傢伙怎么时刻都跟发情似的，再馋一会她又得起反应。


    顾澜笙最后只能换了个高领的衬衫，立着衣领，下楼还钥匙。


    顾澜笙担心陆思羡放纵一晚，说什么都不继续玩了，「你明天一早还得回北.京，我也要上班，早点睡。」就在顾澜笙百般坚持下，还被陆思羡要压在身下折磨半天。


    顾澜笙以往是真没发现，陆思羡如此粘人，她本来自制力差，面对撩人功力深厚的陆思羡，顾澜笙处于节节败退的弱势地位。


    「你再不睡觉，我就去睡沙发了~」顾澜笙被撩得心肝乱跳，口渴难耐。


    「好嘛~」陆思羡抱着顾澜笙终于消停了，「我爱了你太久，到现在都不真实，所以才会控制不住。」似乎只有如此互动，才能让陆思羡相信，顾澜笙是她的，她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不会被吓到，不喜欢我了？」陆思羡小心翼翼地问。


    顾澜笙听得心疼，「没有。」顾澜笙翻身也抱住陆思羡，「我只是觉得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我们的余生那么久，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做。」


    「会爱爱我一辈子吗？」


    「会的。」


    恋爱时的海誓山盟，听起来不真实，但身在其中的人，都喜欢。


    两个人重新沖澡，躺下后相拥而眠。


    温良玉白天睡睡醒醒，晚上倒是精神了。


    薛玖担心温良玉，难以入眠，入了夜稍微有点困，想着要不要躺着眯会，温良玉叫她，「九哥。」


    「恩。」薛玖打起精神，「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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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床睡吧。」温良玉掀开自己的被子，「你一天没怎么休息。」


    她们不止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这是薛玖决定试着追求温良玉后的第一次，「你伤口还没好，万一碰到你怎么办？」薛玖坐在床头犹豫，她当然想一起睡的。


    「没事，咱们两睡觉都老实，现在我也不困，你先睡。」温良玉拍拍床铺，「要不然你睡隔壁床，我一个人感觉空落落的，难受。」


    薛玖嗯了一声，上了床，拘谨地躺在温良玉身边。


    温良玉现在不太容易翻身侧睡，大多时都是平躺，薛玖为了占地面小，侧睡，不过是背对着温良玉。


    片刻后，「九哥。」


    「恩。」


    「你能转过来吗？」温良玉指尖戳戳薛玖，「我实在没事做，想看你睡觉。」


    那我还睡得着吗？薛玖心道，人还是转过身，温良玉微微偏着头，「你有黑眼圈了，一晚上没睡好就有了。」


    「不是。」薛玖否认，温良玉挑眉，薛玖抿抿唇，迎上温润的目光，「这几天咱们闹别扭，我晚上都睡不着。」


    温良玉心尖仿佛被扎了一下，她以为只有她这样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跟我道歉呢？」明明每次都是薛玖道歉，不管是谁的错，温良玉就等着薛玖，可偏偏那人不来，她也较劲。


    「玉儿。」


    「……」温良玉挑眉，禁了禁鼻樑，「太久没有听到你这样叫我，还是不太习惯。」


    「玉儿，你这几天睡得好吗？」薛玖鼓起勇气问。


    温良玉垂眸，睫毛颤了颤，唿了口气像是在嘆气，「不好。」


    薛玖按捺不住，想现在就跟温良玉告白，但又不敢，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问：「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温良玉不愿面对真实的自己，薛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再到后来陆思羡的加入，她们成了铁三角。薛玖叫她温总，叫陆思羡陆总，起初玩得很好，但很多次温良玉发现，薛玖和陆思羡走得很近，她每次都暗暗生气。


    陆思羡总是喜欢逗弄她，她每次都上钩，她总是想扳回一局，到现在都没成功。为了让陆思羡远离薛玖，小心眼的温良玉就馋着陆思羡，薛玖总是被排斥的那一个。


    知道陆思羡的性取向后，温良玉有过好奇，陆思羡吓唬她，「你再馋着我，我就睡了你。」温良玉知道她不会，便总呛着陆思羡，可每次还呛不过人家，被欺负后容易哭唧唧的温良玉就去找薛玖，然后薛玖就会对他格外的好。


    温良玉发现如此后，乐此不疲，只要想感受到薛玖的优待，就去招惹陆思羡，被欺负哭了再去找薛玖。


    「你喜欢陆总吗？」薛玖心口酸涩，温良玉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若真的说了会如何？


    「我不喜欢她啊。」温良玉话里有匪夷所思，「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每次都会因为她哭。」薛玖黯然。


    「那是因为她变态，老欺负我。」温良玉愤恨。


    「那你还老去招惹她。」薛玖不解。


    「谁让你和她走那么近！」 温良玉委屈地嚷，牵动了伤口，她皱起眉头。


    薛玖一怔，微微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温良玉，直到把俏白的小脸看成粉红色，「你干嘛？别老盯着我！」温良玉脸红地别过头。


    「玉儿。」薛玖抚上温良玉的脸颊，施力让她看向自己，温良玉亮亮的眸光有浅浅的羞涩，「干嘛。」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薛玖情绪躁动之下，终于胆战心惊地问出口，不管怎么样，是生是死，她都不想再稀里煳涂地过下去了。


    「我喜欢你啊。」温良玉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一直不是都喜欢你的吗？」她们不止一次这样对话。


    「我说的不是朋友间的，是我想跟你做.唉的那种。」薛玖小脸红透，却还是认真地说，「你想和我做吗？」


    「我拿你当闺蜜，你居然想尚我？」温良玉羞臊地无处可躲，她的小九哥怎么这样了？她一直都是柔软的的小咩咩啊！


    「我说的是你可以尚我。」薛玖顿了顿，「当然，我也要尚你的。」


    温良玉整个人石化了，还我清纯可爱的小九哥！眼前的小狼崽子到底是谁？


    ※※※※※※※※※※※※※※※※※※※※


    作者：薛秘书，你未免太直接了。


    薛玖：我含蓄够了，含蓄了几十年了。


    顾澜笙：羡慕你哦。


    陆思羡：羡慕？【搂人过来上床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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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想对你做这样的事。


    第119章 一起


    温良玉一直标榜自我性格开放豪爽, 可与此刻的薛玖相比, 她开始产生怀疑了，她是不是过去那么多年都不曾了解过薛玖？也不曾真的了解自己？


    薛玖内心边鼓直敲, 偏偏温良玉听了她的问题，除了早已羞红的小脸没有任何反应。


    薛玖内心不安，她是鼓起极大勇气才问出口, 眼下若问不出答案, 她再也问不出第二次，薛玖索性撕掉羞布，「你想过那样对我吗？」


    「哪样？」温良玉从自我怀疑中抽离出来, 才注意到眼前的人, 脸色潮红, 唿吸急促。


    「这样。」薛玖俯身下来，吻了温良玉的唇角, 没感受到温良玉的拒绝, 薛玖才有勇气继续下去，当然也有可能是温良玉伤口在身不方便拒绝, 可薛玖管不了那么多。薛玖现在不能细想，不能一鼓作气, 就会再而衰，三而竭，她现在已经在后悔, 为什么要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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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对你做这样的事。」薛玖闭上眼睛吻了温良玉的唇角后拉开距离, 压抑而又痛苦地说：「一直在想, 想了好久好久，每天晚上你睡在我身边，我都会偷偷地对你做这样的事。」


    薛玖声音发颤，有了哭腔，「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变态，你拿我当闺蜜，我却想这样对你，可我真的好喜欢你，玉儿，我总是情不自禁如此，你如果真的厌恶了我，也别现在说出口……」


    是的，薛玖害怕了，身下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她后悔了，可是她知道没有退路，暗恋就是这样，轻易不能说，成功尚好，失败便是「自掘坟墓」。


    「我、我……」薛玖泪水涌出来，即便她紧闭双眸也无法克制，「我可以辞职，彻底远离你，你不要说出口，我知道怎么做的。」滚烫的泪水砸在温良玉的脸上，温良玉直直地望着瞬间就梨花带雨的小脸，所以……变态的不是她，是她们两个吗？


    「对不起，我……」薛玖开始语无伦次，「我真的很抱歉，在你生病时说出让你噁心的话，我今晚睡在门外就行。」薛玖起身想逃离，温良玉却在这时抱住她。


    「啊！」温良玉疼得叫出了声，薛玖不敢再动，「温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薛玖身子僵硬地道歉，泪水成行，心底一片死灰。


    「九哥。」温良玉疼得缓过气来，还是不肯放开薛玖，轻轻叫了一声。


    薛玖咬唇，无声地落泪。


    「你看着我。」温良玉要求，薛玖还是一动不动。


    「我伤口疼。」 温良玉颤声，薛玖忙看向她，泪眼朦胧地说：「你快好好躺下。」


    「九哥。」


    「恩。」


    「你看着我。」


    「……」薛玖别过头，擦干眼泪，红着眼眶看向温良玉，难掩窘迫。


    「九哥。」温良玉抬手勾着薛玖的脖子，薛玖顺着她的力道俯身下去，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薛玖不肯就范了，「温总……」


    啾，轻柔的吻，落在薛玖的唇角，温良玉因为突然用力而疼得蹙眉。


    薛玖有点回不过神，端望着身下的人，温良玉忍疼道：「我在你睡觉时，也做过同样的事。」


    温良玉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但是，她确实喜欢吻薛玖，喜欢亲近她，「我们要不要试试？」温良玉试探着问。


    「你……」薛玖沉浸在方才的慌乱无措之中，「玉儿，你喜欢我？」


    「我一直都喜欢你。」温良玉笑着说，「但是对于你说的做.爱，我觉得试过了才知道，因为我没和你做过。」


    「那、那……」薛玖羞红了脸，「等你好了，我们能做吗？」


    「能啊。」温良玉俏皮地眨眨眼，脸红道：「其实我早就想过和你深入地交流下的。」


    喜悦穿透悲伤，逆流而上，薛玖心尖有了一丝甜，「那我能亲亲你么？」


    「还要问我？」温良玉不太满意，霸道地搂过薛玖，淡声道：「我可没耐心问你。」


    薛玖垂眸，她喜欢温良玉纯情可爱的样子，也喜欢她适时地霸道不讲理。


    深夜告白成功，两个人袒露心迹，温良玉受伤不能激动，可也耐不住似火的热情，两个人时不时凑到一起亲两口，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说好了睡觉，但两人都是大眼直勾勾盯着对方，盯久了嘴角一弯就笑，笑着就会凑到一起。


    激情燃烧，就忘了轻重，每次都以温良玉叫疼结尾。薛玖不敢造次，压着躁意，「睡觉，等你好了的。」


    温良玉可怜巴巴的，薛玖就时不时亲两口算是慰藉，每当温良玉想要深入，薛玖就拉开距离，揉揉温良玉的脸颊，「小温总，不可以。」


    「九哥是坏蛋。」


    「坏蛋最喜欢小温总。」


    「那要亲亲。」


    薛玖哪里禁得住心上人的撩拨，一晚上，两人基本上都在折腾。直到天微微亮，温良玉睡着，薛玖也困得呵欠连天，刚要睡着就被查房的护士叫醒，「诶诶，不要和患者同床。」


    薛玖下床，温良玉被吵醒，拉着薛玖不放，「你睡，我陪你待会，我不困。」薛玖笑着说。


    温良玉握着薛玖的手，很快进入睡眠，薛玖等她睡着，才去旁边床上躺着。


    人犯困，但却睡不着，薛玖偏头看着熟睡的温良玉，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薛玖给陆思羡发信息：陆总，我和温总表白了。


    清晨8点半，陆思羡刚抵达北.京，陆思羡：哟，可以啊，看来结果不错。


    薛玖：她愿意试着跟我交往。


    陆思羡：那你可得把握机会，咬紧了别放口。


    薛玖：我这人其实挺笨的，也不会什么，我现在的情况和陆总颇为相似，你追顾澜笙，我追温总，陆总多带带我，我和温总一起了，给你送大红包。


    陆思羡：大红包就算了，我家小糰子试用期一到，你能让她通不过还不伤她的心，那就可以。


    薛玖知道，陆思羡如此，还是因为傅青辞。只不过薛玖是一直没弄明白其中的关系，傅青辞对陆思羡算是不错，陆思羡和傅青辞对着干，却也透着关心。像之前车祸，陆思羡看似是为了顾澜笙，但也进去探望傅青辞了。


    薛玖试探问过陆思羡，只不过每次都无疾而终，薛玖也不愿惹得陆思羡不开心。


    薛玖：我觉得，你真喜欢她，就尊重她的选择。澜笙能力不错，华信也是好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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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你还要不要我帮你追温总了？


    薛玖：……


    没办法啊，薛玖也是无奈，她有软肋。


    陆思羡到公司，一推门，蒋维尔坐在她的位置上，悠哉道：「哟，迟到了啊。」


    「蒋总……」陆思羡不得不服气幼稚的蒋总，为了抓她迟到，特意坐到办公室等着她。


    「今晚还浪吗？」蒋维尔起身。


    「蒋总，您有事就吩咐。」


    蒋维尔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她绕过桌子坐到对面，示意陆思羡坐下，「昨天质监局的领导过来抽查，尽管没有大问题，但小问题还存在，咱们还是得注意，我听领导的意思，是希望大企业间可以形成强强联合，眼下来看，华洋国际和朗芙妮基本上是一条线了，咱们必须得争取方盛钢汽，你之前谈得怎么样？」


    按理来说，雅奈尔的百年老牌子丝毫不输方盛钢汽，但弱就弱在它不是本土企业，对于现在打造工业强国，推崇中国制造的时代，国企是国家政策上鼎力支持的对象。


    华洋国际即便是受损，但也是国家的一块招牌，轻易不能砸了。朗芙妮早之前就和华洋国际有过合作协议，在朗芙妮成功接收外资汽车零部件制造商lux后，华洋国际也愿意进行深度合作。所以，到了最后，就剩下方盛钢汽和雅奈尔，方盛钢汽仗着本土大佬的地位，现在也是拿捏着架势，蒋维尔不爽，陆思羡也不爽，「欧哲那边，有拖延的意思，我现在是觉得，他不是从公司层面，而是以公谋私，故意和我过不去，我会和方天睿再联繫。」


    「行啊，尽快。」蒋维尔指尖敲了敲桌面，「今晚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得喝酒。」


    陆思羡酒量其实算是不错，只不过她不爱喝，要是和顾澜笙喝红酒，那她就非常愿意了。


    晚上不能去找顾澜笙了，陆思羡心里空落落，趁着午休给顾澜笙发视频，顾澜笙正在开会挂断了。


    小糰子：在开会。


    陆团长：忙完找我。【亲亲】


    小糰子：【亲亲】


    小糰子越来越上道了，陆思羡揣着手机去餐厅吃饭。


    刚进去就瞧见沈青訸挽着一个姑娘一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沈绛年。


    沈绛年不是雅奈尔的员工，但大概是出现在雅奈尔最多的外部人员。


    按理来说，这是不可以的，不过沈绛年是沈青訸的家属，人长得不错，嘴还甜，谁提起来都是喜欢。


    沈绛年具体做什么的，陆思羡真没上心，一天天不上班，没事就过来缠着沈青訸……神仙般的日子，简直是陆思羡的梦。


    陆思羡现在每天就想和顾澜笙在一起，可惜时机不成熟。


    陆思羡等不到顾澜笙的回信儿，也没心思吃饭，折出去，直接去板屋。


    桃子姐正在窗口看书，也适合何等惬意，陆思羡挑着门帘进来，桃子姐头也不抬，「吃没吃呢？」


    「没呢。」陆思羡坐下，空调的凉风让她舒适，「没什么胃口。」


    「小傢伙呢？」桃子姐夹好书籤，放到桌角。


    「出差了。」


    「异地恋哦。」


    陆思羡嘆了一声，「是啊，比我还忙，连视频的机会都没有。」陆思羡百无聊赖地跟在桃子姐身后，「桃子姐。」


    「恩。」


    「我每天都想辞职怎么办？」


    桃子姐笑出声，「中国有句诗词，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陆思羡无奈地笑，「你一个日本人，还精通中国诗词。」陆思羡指尖划着名桌面，慢声道：「可我还没有做出成绩来，所以我不能辞职。」


    桃子姐低头揉面，柔声道：「原谅她，未必不是个好的选择。」


    ※※※※※※※※※※※※※※※※※※※※


    陆思羡：您可真是后妈，这两人一下子就成了。


    薛玖：这您也吃醋？我们现在还是很危险的，请不要搅局。


    温良玉/顾澜笙：【凑到一起笑嘻嘻完全不知上面两人在说啥】


    作者：被爱的永远都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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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你欺负我。


    第120章 敬礼


    爱之深, 恨之切。


    关系愈是亲密, 情绪也越浓。


    而这种情绪，如果是爱, 就像陆思羡对顾澜笙，那就是百般好，倘若是恨……陆思羡嘴角扯出一丝笑, 「原谅她, 太便宜她了。」


    桃子姐没再多说，陆思羡吃完午饭回公司的路上，接到顾澜笙的微信, 写着：我刚忙完去吃饭。


    陆思羡放弃视频的念头, 回覆：恩, 好好吃饭，我刚从板屋出来, 往公司走。


    陆思羡安步当车, 8月的北.京正午仍是闷热，因为桃子姐的话, 陆思羡的思绪倒流。


    都说小孩子不记事，但陆思羡清晰地记得许多事,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是爷爷奶奶的冷言冷语，陆思羡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毕竟别人家的爷爷奶奶都是慈祥和蔼的。


    后来, 陆思羡才知道, 因为她是女孩子，不是他们想要的孙子。


    如果说从爷爷奶奶那里没有亲情，陆思羡认了，但从父母那里也没有得到过太多的呵护。


    记忆中的母亲苛刻严厉，家规多到年幼的陆思羡记不住，只要犯错必定被罚，陆思羡只记得她活在胆战心惊中。


    每当别人谈起厚重的父爱时，陆思羡听起来都像是笑话，她从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父爱。陆思羡只记得父亲对母亲言听计从，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只要母亲认定她错了，那父亲就无条件站在母亲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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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困扰，不解，苦恼……最后演变成痛苦，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界上？明明所有人都不喜欢她。多说多错，小小的陆思羡从小就学会了少言慎行，能不说话就绝不开口。


    尽管陆思羡不喜欢，毕竟有爸爸有妈妈，还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小小的陆思羡在幼儿园的课上被老师点名分享《我有一个家》，她说不出别的词彙，只是简单的：我有家，我有爸爸妈妈，我有爷爷奶奶。


    所谓的爱，拥抱，亲亲，笑脸……都是小小的陆思羡所陌生的，她不曾感受过，所以也不肯说。


    陆思羡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乖一点，可即便乖巧，最后还是失去了完整的家。


    陆思羡站在路边，手压着心口，用力地深唿吸，心口仍旧是闷闷的。


    陆思羡至今记得那个冬天的傍晚，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爸爸接她从幼儿园回来，妈妈正在和奶奶吵架，饭桌被妈妈掀起，香喷喷的饭菜撒了一地，碗碟也碎了一地。


    陆思羡偷偷躲到角落去，她怕生气的妈妈会骂她，陆思羡就站在角落里，听见爸爸也跟着吵起来，屋里越吵越凶。


    奶奶骂什么丧门星，不要脸，早点滚……


    陆思羡第一次听见妈妈的哭声，她哭喊着什么，陆思羡也听不懂。


    后来，陆思羡在门口睡着，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小小的陆思羡躺在床上，有一个白大褂的男人，给她扎针，很疼，她却不敢哭。


    因为妈妈说了，女孩子不能娇气，不能动不动就哭。


    陆思羡还是希望妈妈能过来看看她，问问她疼不疼，但只敢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爸爸坐在床头轻轻哄着她，「羡羡啊，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陆思羡后来再也没见过妈妈，爸爸说，「妈妈有大事要做，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回来。」


    陆思羡不知很久是多久，等了没多久，不仅没等来妈妈，爸爸也离开了，小小的陆思羡才开始慌了。


    爷爷奶奶说她是丧门星，天生克父母，陆思羡不明白，她没得选择，妈妈生下来她，她就来到世界上了。


    再没多久，没人接送她去幼儿园了，小小的陆思羡被迫辍学。


    爷爷奶奶的冷言冷语，让陆思羡恐惧，她不想回家，她每天蹲在幼儿园门口望着里面的小朋友。


    起初发现她乱跑，奶奶为此打了她，但陆思羡每天还是往外跑，但每次都只是去幼儿园门口，奶奶也没再管她。


    冷了没人给她添衣服，热了没人告诉她可以脱掉外衣，渴了只能舔舔唇，饿了……就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她低头回家，等着爷爷奶奶给她一口饭。


    多少次，小小的陆思羡抱着早已冷掉的饭菜跑到小区的角落里吃饭，爷爷说过，早点回来会有热饭吃，可陆思羡不愿早回来。呆家里这个时间吃饭，奶奶会说她，陆思羡就躲得远远的，吃完了等天黑得不能再黑，她才回家去睡觉。陆思羡不喜欢这里，可她又无处可去。


    「小朋友，天凉了，早点回家啊。」小区边角一家的奶奶和蔼可亲，陆思羡有时候会想，她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奶奶呢？


    「你这娃子，饭都凉了，回去整点热乎的。」和奶奶一起的老爷爷，鬍子一大把，长得很和善。


    陆思羡总能看见遛弯的老爷爷和老奶奶，每次都会过来跟她说话，大概是见她可怜，会问她：「要不要去奶奶家吃饭，奶奶家的饭是热的。」


    小小的陆思羡本能性地抗拒，捧着凉凉的饭碗低头缩在角落，最后，会有热乎的饭菜放到她碗里。


    小小的陆思羡开始贪心，每天都去那里蹲着，总能等到吃的。


    时间久了，陆思羡的小脸有了血色，等天气转凉，老奶奶跟她说：「今晚要下雪，晚上早点回来拿饭呀。」


    小小的陆思羡没说话，不过重重地点下头。


    「今天是饺子，酸菜猪肉馅的，看看爱吃不？」老奶奶给她调好了酱料，拉着她到门口里面，「不愿意去奶奶家，就在这门口，外面风大，饺子刚出锅，烫着呢。」


    那是陆思羡有生以来吃过最香的一顿饺子，边吃边哭，最后哭到打嗝吃不下去。


    「不哭不哭。」老奶奶的怀抱，让陆思羡无比眷恋，妈妈都没有这样抱过她。陆思羡渐渐接纳了，她没有妈妈，也没爸爸，她是一个人，她以后一直都会是一个人了。记忆中还有妈妈漂亮的脸，爸爸帅气的样子，但是陆思羡已经不愿想起他们了，她会难过。


    陆思羡也能听见老两口偶尔的谈话，在她吃饭时，老爷爷会嘆气，「他家也真是狠心，孩子知道什么啊。」老奶奶会冲着老爷爷摆手，老爷爷便不再说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炎热的夏天，小小的陆思羡抱着饭碗跑到角落等饭，等来了老奶奶，和一小只哭唧唧的肉糰子。


    「不哭不哭，看看小姐姐在看你呢。」老奶奶抱着小肉团走到小小的陆思羡跟前，小肉团黑熘熘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还真的不哭了，小爪子直奔着陆思羡使劲儿，「她想握握你的手。」老奶奶笑着说。


    陆思羡手心擦擦衣角，干干净净地递过去，小爪子颤颤悠悠抓住她之后就不放开了。


    「澜笙啊，不能咬小姐姐的手指头。」老奶奶盛饭的功夫，顾澜笙的小嘴吧唧吧唧，已经啃上陆思羡的手指头，给啥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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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不疼？」老奶奶从顾澜笙口中解救了陆思羡，陆思羡摇了摇头，「你吃饭吧。」陆思羡捧着饭碗，时不时瞄几眼小肉糰子，她一直盯着自己看。


    后来，小小的陆思羡知道，小肉团叫顾澜笙，爸爸妈妈太忙了没人照顾，送到这里来了。


    那一年，顾澜笙2岁，陆思羡7岁。


    陆思羡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是遇见了顾澜笙呢，要不然，她会以为她的一辈子都是无望的。


    陆思羡的手机响了，是微信视频邀请，来自她的小救星——顾澜笙。


    顾澜笙接通就兇巴巴地训斥陆思羡，「看看你干的好事，陆混球！」顾澜笙为了掩饰吻痕，尽可能地化妆，但有的地方痕迹太深，她只能穿衣服掩盖。


    问题是，顾澜笙带的衣服都没有太高领的，唯一一件冲锋衣偏厚，然而今天长春少有的热。


    于是，大家都围观，总部来的顾总怎么穿这么多？


    每个人都看她一眼，甚至有人贴心地问：「顾总，你要是怕冷，咱们把空调关了也行。」


    「不用不用。」顾澜笙都要热死了。


    「呵~」陆思羡浅浅一笑，「那下次让你还回来嘛~」


    「还下次，哼。」顾澜笙哼道，「想得美。」


    「我今晚不能去看你了，晚上要喝酒。」陆思羡怅然。


    「又喝酒！」顾澜笙疑道，「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在喝酒。」


    「没办法，唉。」陆思羡盯着镜头里的人，服务生送上餐，海鲜芝士焗饭，顾澜笙边吃饭边嘱咐陆思羡晚上少喝酒，「晚点你完事找我，你不准喝多。」


    「如果不晚的话我就找你。」陆思羡回到公司，没急着进去，到餐厅找安静的角落，看镜头里的小姑娘小脸鼓成包子，吃饭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那时候，她们一个大碗，一个小碗，总是一起吃饭，小肉团有时候闹脾气不肯吃饭，陆思羡会餵她吃饭，「我可以餵你哦，但是我叫你小糰子，你要叫我陆团长。」


    顾澜笙太小了，听得懂，却无法重复，最后小嘴就咕哝出一个字，「陆~」


    「是陆团长~」


    「陆团~」


    「是陆团长啦！」


    「团长~」


    「诶，你个小糰子，欺负我诶。」


    「呜呜~」再不给吃的就会哭唧唧的顾澜笙，陆思羡只好先餵她，「吃了要叫我陆团长，还要敬礼哦。」


    「好呜~」顾澜笙眼泪汪汪，为了口吃的也是可怜坏了。


    老爷爷说了他以前是当兵的，他儿子现在也是当兵的，当兵的都是厉害又帅气，还指着军旗里的团长跟陆思羡说：「我以前是团长，打过仗的。」陆思羡因此也想当团长，可她没有兵，只有一只小肉团，小脸圆滚滚跟小糰子似的特别可爱，揉起来也特别好玩，「小糰子。」陆思羡突然叫了一声，敬了个礼。


    顾澜笙只觉得无比熟悉，下意识地举手，筷子打到她的脸，「陆混球，你打扰我吃饭！」


    「呵~」陆思羡浅笑，这就是她的小傢伙啊，逗道：「给陆团长敬个礼。」


    顾澜笙不肯就范，大口吃饭，陆思羡就一直笑呵呵地望着她。


    临挂视频，顾澜笙五指併拢，齐眉敬礼，「陆团长！报告！」


    ※※※※※※※※※※※※※※※※※※※※


    唉，我们陆总小时候真可怜呶。


    顾澜笙：是诶是诶。


    陆思羡：所以你得多爱我一点。


    顾澜笙：怎么爱你？


    陆思羡：带我去看夜光手錶。


    沈绛年：你们是抢了我长官的夜光手錶吗？


    沈青訸：所以大家一起看夜光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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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最喜欢的人。


    第121章 打架


    「陆、陆。」


    「是陆团长啦。」


    「团长~」


    「是陆团长！」小小的陆思羡揉顾澜笙的小脸蛋, 顾澜笙抓着她的手指头, 张嘴就要咬，陆思羡往回抽手, 「叫陆团长才给你吃，现在跟我学，陆~团~长~」


    小小的顾澜笙可怜巴巴, 水汪汪的眼睛瞪着漂亮的小姐姐, 一字一顿含煳不清地学舌。


    「撸~团~」顾澜笙费了老大的劲儿，小嘴张着，努力要说出最后一个字。


    陆思羡鼓着腮帮子跟着使劲儿, 就差直接帮她说出来。


    「糰子~」顾澜笙还是没说对, 陆思羡都被气笑了, 「你干嘛要撸糰子~」


    陆思羡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人类交流, 但是和小肉团交流顶有意思。


    小小的顾澜笙也不懂陆思羡在说什么, 反正她说过了，抓过陆思羡手指头往嘴里送, 吧唧吧唧吮得来劲。


    可惜，小肉团也不是总可爱, 有时候吮吮裹裹不过瘾，正赶上她饿了，她就噶叽噶叽咬上了。


    陆思羡吃疼不给咬, 顾澜笙就哭唧唧, 越哭小嗓门越大, 哇呜哇呜的，似是受了多大委屈。


    「那你不能咬我，很疼的~」陆思羡都要被咬哭了。顾澜笙每次都是乖巧一会，很快就继续噶叽噶叽咬，陆思羡疼也只能忍着。


    陆思羡教会顾澜笙说「陆团长报告」，用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小傢伙学会后，再学「陆团长敬礼」就用了一天时间，而且小手手还会併拢贴在太阳穴上，学着陆思羡敬礼的样子，可爱死了。


    转眼前，小肉团长成了大姑娘，敬礼的样子依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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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真想亲你一口。」陆思羡手托腮，笑意盈盈，顾澜笙不好意思，「你很流氓诶。」


    顾澜笙嘱咐陆思羡晚上少喝酒，怕她做不到，顾澜笙开出条件，「报告团长，请晚上完事立刻给我打电话！报告完毕！」


    「呵~」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陆思羡笑意加深，将惆怅掩埋下去，「今晚不晚的话，就给你发视频，晚的话就给你发信息，你早点睡。」


    「陆团长果然是陆混球，一点都不听话。」顾澜笙做了个鬼脸，「好啦，我去上班啦。」


    陆思羡长长地舒口气，更像是在嘆气，她讨厌回忆，讨厌回去，可记忆中有她最喜欢的人。


    下午，陆思羡的心思明显受到中午回忆的影响，整个人消沉不少，工作中时常会熘号，几次想要发信息给顾澜笙，最终都作罢。


    临近下班时间，蒋维尔内线叫陆思羡提早准备，待会就走。


    「晚上提前把代驾叫好。」蒋维尔提醒陆思羡，陆思羡嗯了一声，反问：「您呢？」


    「我有人接。」


    「蒋总真幸福。」


    「哪有你们小情侣幸福，顾澜笙呢？」


    蒋维尔已经猜到是顾澜笙，陆思羡也没藏着掖着，「她出差了。」


    「啧啧，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妹子？」


    「您要是陪我，我不怕您叫妹子。」


    「当真？」


    「恩。」


    「你说的！」


    「恩。」陆思羡就不信，蒋维尔真的敢叫。


    晚上的饭局，是商会名义组织的交流会，说是交流，不过是接着饭局搭关系。


    陆思羡意外地看见方天睿，「方总，正好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呢。」


    「陆总，您可饶了我，今天是出来吃饭的，有工作咱们改天谈？」


    「呵，我倒是可以，就怕方总太忙总是出差。」陆思羡半开玩笑，方天睿桃花眼一眺，邪气地笑，「真那么想谈，那就今晚吃完饭，咱们找地方单聊。」


    陆思羡点点头，算是应下了，问题总得解决，拖着不是事儿。


    每次的聚会都差不多，各自带着名片，觥筹交错间互相交换。沈青訸不喜欢应酬，每次都是蒋维尔来，蒋维尔其实也不喜欢，眼下身边也没别人可以带。虽然蒋维尔面上摆脸色，但心底还是琢磨，要不就带陆思羡试试，没准能带出来，她就省事了。


    散场时，陆思羡要先走一步，蒋维尔笑话她，「不是说好找妹子吗？」


    「改天。」陆思羡告辞后，上了方天睿的车，蒋维尔出门只看见她侧脸，还以为看走眼，但陆思羡的车确实没开走。


    「想什么呢？」kelly拍了拍车身，蒋维尔瞪了她一眼，「老娘车很贵，别乱拍。」


    「上车。」kelly今晚也参加饭局，就在隔壁，不过是和朋友吃饭，提出顺便送蒋维尔，蒋维尔想想总比代价强，公司的司机她也懒得叫，索性同意了，「我看见陆思羡上了方天睿的车。」


    kelly眉头一挑，「她自己？」


    「恩。」蒋维尔不放心，发微信问情况，陆思羡只说聊聊工作，让她放心。


    「来吧，陆总。」到了清静的酒庄，方天睿主动打开车门。


    说是谈工作，方天睿也拿出谈事的态度，在陆思羡的追问下，他大意表态，方盛钢汽有一个比雅奈尔更合适的选项，公司高层更倾向于另外一家。


    「之前问方总，方总也没说。」陆思羡淡然的口吻，「方总说的新合作伙伴不会是华洋国际吧？」国内排名靠前的，且优于华信集团的公司不多，陆思羡筛选过名单，只有华洋国际可能性最大，今年受挫亟需重整旗鼓，国家也给与重视，凡是优先考虑，方盛钢汽想借势也可以理解，好政策谁不想要？


    方天睿明显一愣，继而笑道，「既然陆总知道，我也不隐瞒了。」


    「据我说知，华洋国际可能更倾向于朗芙妮。」陆思羡故意说。


    「陆总说的没错，不过华洋国际要合作的对象不止是朗芙妮，也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


    也就是，四家独大的情况下，三家要联手，撇下雅奈尔集团。


    「我倒是没想到，方盛钢汽会愿意甘居人下，朗芙妮是国外的牌子，和华洋国际早有合作，据我了解，两家签的还是独家，」陆思羡把玩着酒杯，淡声道：「如此看来，方盛钢汽只能抛弃今年最想主力发展的汽车行业了，毕竟那两家去年就联姻了。」


    方天睿低头自顾倒了一杯酒，他没想到，陆思羡了解得还挺详细，举杯笑着敬陆思羡，「现在也没最终决定，不过高层是有这个想法合作，至于汽车制造这一块，我们确实希望能有所突破，陆总有何高见么？」


    「高见就算了。」陆思羡并没有举杯回应方天睿，她放下酒杯，倚着沙发背，「最初雅奈尔确实是诚意十足，眼下看来，方盛钢汽并没有太多诚意，」陆思羡耸肩道，「既然方盛钢汽宁可夹在华洋国际和朗芙妮之间做第三方抢还没成型的蛋糕吃，也不愿意主动吃我们雅奈尔送上来已经做好的蛋糕，我看也没必要谈下去。」陆思羡起身道，「那就这样，不再为此事打扰方总了。」陆思羡真的转身要走，方天睿上前伸手拉住陆思羡的腕子，「陆总。」


    「放开。」陆思羡拧眉，她最讨厌别人的触碰。


    「陆总脾气可不小，要谈的是你，不谈的也是你。」方天睿脸色微微涨红，之前在商会晚宴上就没少喝，刚刚自己又喝了一瓶红酒，似笑非笑道：「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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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总，我说了，放开。」陆思羡不耐烦地挣了一下，方天睿施力握紧，傲慢道：「一直听说你很难搞，我倒纳闷，一个女人，到底有多难搞。」方天睿用力一拽，嗤笑道：「难道比我们男人力气还大吗？」


    陆思羡脸色彻底冷了，顺着方天睿的力气到了跟前，陆思羡扬手曲臂，肘部击向方天睿的头部，他下意识避开后想推搡陆思羡，不料陆思羡更快一步抬腿屈膝，膝盖正中方天睿的命根子。


    「啊！」方天睿疼得躬身，冷汗都出来了，想起身却痛得直不起腰。方天睿没有料到，陆思羡是练家子，这动作和力度绝不是一般女人该有的。


    「我的力气没你们男人大，但你们男人也别指望靠着性别优势欺负女人。」陆思羡冷笑道，「我是来谈工作，可不是来跟你方天睿谈情的。」


    方天睿闻言怒极反笑，「呵，看来我方天睿还没入得了你的眼。」方天睿不敢说自己多优秀，但对她投怀送抱的人还真是不少，有人冲着他的钱，有人冲着他的长相，也有人冲着他的身材，「我倒好奇了，陆总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与你无关。」陆思羡哼笑一声，从包里翻出现金放到桌上，「这是我的酒钱。」


    「你以为你走的出去？」方天睿从疼痛中缓过来，他翻出手机，「只要我一个电话打出去，你今晚连这个门都出去。」


    「那就试试呗。」陆思羡转身直接走了，气得方天睿是哭笑不得，这女人……还真是，挺够味的。


    方天睿拨了个号码，「找四个人拦住门口，试试她的身手，别下狠手。」


    方天睿抽出纸巾擦擦额头的汗，这陆思羡……下手可也是真狠，他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顺势试探她的底线，哪里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视为生命的位置差点被打残。


    方天睿歇了片刻没有回音，他索性起身出去，门口几个人慌里慌张，方天睿蹙眉，「怎么了？」


    「咱们的人被打伤了两个。」


    「她呢？」


    「走了……」


    方天睿恼怒，「你们几个废物！」


    「方总，她下狠手啊，要不是跑得快，剩下两个也得被打伤。」


    「她身手那么厉害？」


    「绝对练过，而且没有中断过，力道相当狠了。」


    「……得了。」方天睿见不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尽管他说了别下狠手，哪里料想到自己的人被打伤，「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养你们不如养条狗！」


    陆思羡走出酒庄打车时，气息还急促，太久没有动手打架了。


    陆思羡的手腕用力过勐隐隐作痛，她心情烦躁地甩甩手，一路走到不远处的超市买烟。


    陆思羡的烟点上没抽上一口，手机响了，小糰子的视频邀请。


    陆思羡指间夹着烟，抿了抿唇，很想吸一口，但铃声一直在响，仿佛在催促她。


    陆思羡最终丢到了烟，接通视频一瞬就有一声含煳不清地嚷嚷传过来：「给陆团长敬礼！」


    ……告诉她不要喝酒的人，自己喝醉了？


    ※※※※※※※※※※※※※※※※※※※※


    打架，抽菸，喝酒，社会我陆总诶。


    顾澜笙：你敢抽菸。


    陆思羡：……没抽。【怂】


    ----------


    下章节选：我好想欺负你呜呜。


    第122章 狠批


    镜头里的人脸色潮红, 大眼睛闪亮, 小酒窝里都是笑意，顾澜笙笑嘻嘻地双手歪歪扭扭地比在眉梢敬礼, 分明是喝多了。


    「小糰子，你是喝酒了吗？」


    「对呀对呀！」


    「告诉我不要喝酒，你自己还喝酒？」


    「嗯吶嗯吶。」


    乖巧又调皮的小傢伙, 陆思羡的心软了软, 「你跟谁喝的？喝了多少？怎么回来的？」


    「我和我喝的，喝了、喝了……」顾澜笙明显脑子不太够用，琢磨半天, 「喝了这么多！」顾澜笙的双手比划出一个大水桶的形状。


    陆思羡诧异, 她走到旁边的公交站坐着歇脚, 「你怎么自己喝酒了？」


    「我好想欺负你呜呜~」顾澜笙不接话，自顾说自己的, 「这个肯定好玩！」顾澜笙手里拿着的, 是陆思羡买的套装里的手铐，粉红色绒毛, 带上去应该也挺舒服，「我想玩你~」大概知道玩不到, 所以顾澜笙在那哼唧唧，勾得陆思羡想现在买票飞过去，「以后陪你玩, 你先告诉我, 你为什么喝酒了, 还喝这么多？」


    顾澜笙仿佛没听见，低头摆弄手铐，叽叽咕咕说着什么，陆思羡听不太清楚。


    「小糰子~」


    「到！」顾澜笙又是笑嘻嘻的，「敬礼~」顾澜笙两手捧着脸敬礼，陆思羡忍俊不禁，这傻姑娘太可爱了，「想不想我？」


    「恩恩。」


    「那我明天去看你要不要？」


    「要要！」


    「那你跟我说说我什么喝酒了？」


    「吵架了！」顾澜笙顺口就说出来，说完才意识到似的，低头吸吸鼻子，最终委屈地哭出来，「妈妈骂我。」


    叶清在顾澜笙离开后没多久，发现家里被翻过的痕迹，她今天抽时间出来打电话跟过来确认。顾澜笙坦言，她想找日记，她笃定日记本就在皮箱里，被叶清批评教育了半小时，顾澜笙气得直哭。


    「乖，不哭不哭，我亲亲。」陆思羡心疼，她没在身边陪着顾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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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顾澜笙抹眼泪，「我想看我自己的日记，为什么不给我看？」


    陆思羡也不解，到底日记本里藏着什么？叶清是顾澜笙的妈妈，她应该不会害顾澜笙，「我一定会帮你把日记本拿出来，不哭了，乖哦，再哭我也要哭了。」陆思羡真是见不得顾澜笙哭，心揉碎了一般的疼。


    顾澜笙听闻陆思羡也要哭了，才稍微止住泪水，整个人蔫巴巴地趴在桌上。


    角度关系，陆思羡现在只能看见顾澜笙光洁的额头，卷翘睫毛下红肿的眼睛，难为顾澜笙忍了那么久都没哭，毕竟小时候稍微不顺心立刻就会哭出来的。


    「小糰子，刚才的手铐呢，你看看怎么玩的，明天我们一起玩。」


    顾澜笙吸吸鼻子，懒趴趴地不动，睫毛颤了颤，还有泪水滚下来，半晌咕哝了一句，「我要看日记。」


    小时候就是这样，顾澜笙想做的，最后一定会央着陆思羡帮她达成，不帮忙就哭唧唧，偏偏陆思羡吃这一套。


    「那这周末还要不要回杭州看日记了？」


    「看不到惹呜呜。」提到日记，顾澜笙悲从中来，「妈妈说给丢了。」


    「不会的，那么重要，阿姨肯定是哄你的，我们周末去看看。」


    「真的吗？」


    「恩。」


    有陆思羡哄着，顾澜笙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陆思羡轻嘆一口气，指尖按了按屏幕里哭红的眼角，不能给你擦去眼泪，这该死的工作啊，她干够了。


    和方天睿争执后心烦，眼下因为专注顾澜笙，陆思羡的心情缓和不少。


    陆思羡打车回家，镜头那边的小傢伙还在睡，陆思羡到哪都拿着手机，就怕顾澜笙万一醒了她错过。


    陆思羡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时，顾澜笙唔了一声，陆思羡以为她要醒了，颇为激动地坐起身。哪知道，顾澜笙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陆思羡这回什么都瞧不见了，除了仔细听时传来的唿吸声证明顾澜笙还在手机旁边，别无其他。


    陆思羡躺下后许久，闭着眼睛进入浅眠，顾澜笙才悠悠转醒。


    顾澜笙揉揉眼，伸了个懒腰，全身酸痛，她抓起手机，诶？陆思羡？


    顾澜笙刚想叫一声，意识双眸微闭的陆思羡睡着了，她咬咬唇没吭声。


    顾澜笙走到哪，都拿着手机，洗澡的时候还时不时瞅几眼对面的人，怕惊扰到她，顾澜笙放轻了动作。


    「晚安。」顾澜笙哭红的眼睛疼，凑着屏幕轻轻亲了一口，也躺下睡觉了。


    晚安。陆思羡借着装睡欣赏到了一只光熘熘的小糰子，身体的欲望燃起，却无法可解。


    以往，陆思羡会自己动手解决，但从和顾澜笙确定关系后，她已经告诉自己：不能自己碰自己，忍到明天，让她的小糰子给她做。


    陆思羡以为昨晚的事，即便不是告一段落，方天睿也会找茬。


    始料未及的是，方天睿确实找她了，不过是郑重地跟她道歉，「昨晚我酒后失礼，越想越是自责，真的很抱歉陆总。」


    「……」陆思羡不是小气的人，不知方天睿为什么突然道歉，不过她也没拂了方天睿的面子，「昨晚我也有冲动的地方，还请方总见谅。」


    方天睿约陆思羡来公司谈合作，陆思羡权衡之后，带着余子期一起去了。


    「我昨天一夜未眠，认真考虑过陆总说的话，我不瞒你说，我也想和雅奈尔合作，但高层现在施压，至于理由，我之前跟你说过，跟华信集团有关。」方天睿扫了一眼旁边的余子期，陆思羡明了，偏头说：「子期，你回公司，帮我准备下午开会汇报车展的资料。」


    余子期也不傻，陆思羡有意支开她，也不知道这两人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提及到华信集团……余子期想到了顾澜笙，她还是得提醒顾澜笙多注意陆思羡。


    余子期对陆思羡始终喜欢不起来，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余子期其实很讨厌这类人，她凡事喜欢摆在明面上，比如说像蒋维尔。蒋维尔有火就会发出来，不会藏着掖着。而陆思羡恰恰相反，她几乎不会发火，但不证明她没火气。


    余子期出了方盛钢汽的大门，接近正午，太阳正热，她回去的路上，打电话给顾澜笙，才知道这傢伙又去长春了。


    余子期好心提醒顾澜笙注意陆思羡，顾澜笙听得不是滋味，「子期，你对陆思羡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意见啊？」陆思羡之前都没有因为余子期说坏话跟顾澜笙说过什么，反倒是余子期反覆背后说陆思羡。


    「什么意见啊，我跟在她身边，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太单纯，我担心你被伤害啊。」


    顾澜笙没做声，你跟在她身边，我还和她朝夕相处呢，「子期，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不过我觉得，她毕竟是你的上级，你老这样说……」


    「顾澜笙，我发现你真是护着陆思羡啊，你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护着她？啊？」余子期烦躁地说，「算了算了，每次都因为陆思羡吵架。」余子期难掩失望。


    顾澜笙现在还不能把未确定的事告诉余子期，就像是她和陆思羡早就认识，虽然陆思羡笃定，她也愿意相信陆思羡，但在别人听来，大概是天方夜谭，「子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恩，我挂了。」余子期郁闷地挂断，真是奇了怪了，顾澜笙的性子一般都不会和谁争吵，偏偏两人总因为陆思羡吵架，陆思羡还真是有办法，把顾澜笙整得掏心掏肺。余子期越想越郁闷，她和顾澜笙多年的朋友真是白处了，余子期失望地回到公司，直接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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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会议提前，陆思羡赶回来时，会议室里什么都没有。


    陆思羡当即沉下脸，「余子期，你在哪？」


    「我在外面。」余子期饭后散步，想着等上班时间再回去。


    「我让你准备会议资料，资料呢？」


    「我寻思会议是下午3点，想等……」


    「你在外面做什么呢？」


    「我……我现在回去。」


    余子期急匆匆赶回来时，会议室的门关着，陆思羡空手在屏幕前，凭着记忆，将车展的情况捋顺讲明。


    「数据呢？」蒋维尔坐在主位上，淡声道：「我是不是说了，会议要有数据跟着？」


    「同期车展的数据，因为近期有更新，所以这次没有拿到会上来说，今天我会将最新的数据更细完毕发送给给给各位领导。」陆思羡让余子期准备的就是蒋维尔口中的数据资料，其实大部分已经完成，就差最后更新了，只是时间来不及了。


    「散会，陆总你留下。」蒋维尔脸色阴沉，等所有人都走了，她不悦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陆思羡低头道歉，蒋维尔打断道：「刚夸你两句就得意忘形了，刚带着你出去见见世面，就不安于室了？」蒋维尔批评了一通，陆思羡全程低头听训，蒋维尔火气才稍微小了些，「让你做汇报，是给你机会，总公司的领导下午就走了，我给你机会，你却最终只能以邮件形式展现。」


    「蒋总，我以后一定避免类似情况发生。」陆思羡心里并不怨恨蒋维尔，实事求是，蒋维尔已经应允了参会人员，将在此次会议上进行数据展示，她的「失职」变相让蒋维尔失信于其他人，换了谁都不乐意。


    鑑于陆思羡态度良好，蒋维尔也没再多说，陆思羡也回到办公室。


    陆思羡深唿一口气，她现在要是叫来余子期，以余子期的硬脾气，两人可能会因此槓上。


    陆思羡翻出手机，给顾澜笙发信息，陆团长：小糰子，我想你了。


    小糰子：我可不想你哼哼。


    一句简单的话，因为来自顾澜笙，陆思羡笑出来，陆团长：你个小哼哼，为什么不想我？昨晚还想欺负我呢。


    ※※※※※※※※※※※※※※※※※※※※


    小糰子会承认吗？


    顾澜笙：才不要哼。


    读者：直接欺负。


    --------


    下章节选：怎么办？我还想……


    第123章 密码


    小糰子：昨晚喝多了, 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高冷喵】


    陆团长：真忘了？


    小糰子：恩恩。


    陆团长：那我们周末不去杭州啦？我把票退了。


    小糰子：去啊去啊！


    陆团长：不是忘了嘛？


    小糰子：哼哼。


    陆团长：小哼哼, 咱们就直接约定杭州见，你今晚能正常下班吧？


    小糰子：不知道哼哼。


    陆团长：买了票告诉我, 乖~【抱住亲亲】


    小糰子：好啦，知道啦，你买票也告诉我。


    陆团长：我买完了。


    顾澜笙不信, 陆思羡把自己的票发过去, 小糰子：好哒，我要去忙了，走了。


    呵, 无情的小糰子, 陆思羡笑着收起手机。


    顾澜笙是神奇的存在, 跟她聊完天，陆思羡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陆思羡叫余子期进来, 余子期自知有错, 进门就道歉。余子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工作虽然不顺, 但也不至于出错这么多，到了陆思羡身边, 错误频频。


    「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支开你，以为我让你准备资料只是託词？」陆思羡挑明，余子期梗着脖子点点头, 陆思羡无奈, 「我不能事事告诉你, 但是我下发命令时，自然有我的理由，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两次机会，但是你不能每次都来打我的脸，我被蒋总狠批，你开心吗？」


    「对不起，陆总。」余子期不愿承认，但心底确实有点爽，她也知道不该，但是看陆思羡不爽很久了，听陆思羡亲口所她被狠批，恩……她出了口气。


    「你试用期三个月，如果真希望留下来，我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照你现在这样的工作态度，恕我提醒，你很难转正。」陆思羡语气冷淡，像是一盆冷水扣下来，余子期半晌没做声，陆思羡让她先出去。


    余子期木然地走出办公室，陆思羡看她不顺眼，估计就算她做得好，在转正时也不一定能顺利转正吧。


    要不然……她再找找其他机会吧，做两手准备，余子期悄悄更新简歷，表明自己的求职意向。


    一想到家里冷清，陆思羡下班没急着走，索性加班将手头工作处理完毕，开车直接去车站了。


    陆思羡上车前，胃里实在空的难受，点了一份面吃了几口，索然无味就放弃了。这年头，有钱什么都不愁，陆思羡两手空空上了车。不是节假日，加上北京是始发站，座位不少都空着。


    陆思羡翻手机，纳闷小糰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姑娘……该不会今晚加班了吧？


    陆思羡犹豫，要不要给顾澜笙打个电话，双眼就突然被蒙住。


    突然而来的黑暗，让陆思羡身子绷紧，下意识就想反手攻击，但熟悉的味道让她立即反应过来。


    高铁车上，不会是陌生人，陆思羡施力的手卸掉力量覆盖住温暖的手被，听见故意而为的粗声粗气，「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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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没猜错，是她的小糰子。


    「小糰子变坏了。」陆思羡往里坐，拉着忍不住笑的顾澜笙坐下，顾澜笙靠在陆思羡肩膀上，气喘道：「差点没赶上，累死我了，从机场赶过来时，有一段堵车了。」


    陆思羡抬手揽着顾澜笙的肩膀，脑袋撞了撞她，「我还以为你今晚不能走了呢。」


    「开心不？」刚落坐龇着一口小白牙笑得开心。


    「开心。」陆思羡直接凑上去亲了一口，顾澜笙惊地起身，四处看看，旁边都没人松口气，「别瞎闹，这是外面。」


    「那这样。」陆思羡凑过去，小声说：「我跟你说悄悄话。」


    于是，顾澜笙的耳朵被轻薄，她咬着唇缩着脖子，小脸通红，吃痒却也捨不得躲开。


    陆思羡得寸进尺，舌尖出来作乱，顾澜笙痒得坐不住，往怀里挤，呢喃道：「好痒~」


    可爱死了，陆思羡把脱下来的外套招灾头上，勾着顾澜笙的脖子吻了一下。


    又亲了一下。


    再亲一下。


    还想亲一下。


    顾澜笙唿吸憋闷受不住要钻出来，陆思羡抱着她不放，「怎么办，我还想……」顾澜笙戳陆思羡的腰肢，陆思羡吃痒才放开手，笑着拽掉衣服，看见顾澜笙小脸红扑扑。


    「陆混球！」顾澜笙双手捏上陆思羡的耳朵，陆思羡只是温柔地笑，笑得顾澜笙顶不好意思。陆思羡抚了抚顾澜笙的手背，凑近道，「我真的好喜欢你。」顾澜笙爪子缩回来，耳朵都红透了。


    「你包里背的什么这么重？」陆思羡拎一下，沉甸甸的。


    「我买了吃的！」顾澜笙大眼亮晶晶，「你吃饭了吗？」


    「没有。」陆思羡探身看，肯德基的包装袋。


    陆思羡对于快餐食品，向来是点滴不沾，和顾澜笙之后，今年夏天破例吃了冰激凌。


    「你要吃哪个？」顾澜笙兴沖沖地翻出两个包装袋，陆思羡不忍让她失望，「都有什么？」


    「汉堡，鸡腿，鸡翅……」顾澜笙小嘴叨叨咕咕说了半天，陆思羡忍俊不禁，揉了一把顾澜笙的脑袋，「你啊，要不要买这么多，我吃不了多少的。」


    「我中午就没吃饭，很饿。」顾澜笙扁扁嘴，顶委屈，大概看出陆思羡不喜欢，心有失望，她特意跑着去买的呢，顾澜笙身子一扭，不满道，「我自己都能吃光。」


    「你自己全吃掉？」


    「反正我不会浪费的。」桌上空间有限，放了书包占去大半，顾澜笙拎起包装袋就要去隔壁的空座，陆思羡哪能捨得，一把揽过顾澜笙的细腰，「不准走。」


    「干嘛？」顾澜笙鼻头酸酸的，她累个半死，就是不知道陆思羡喜欢吃什么，所以买了好多。


    「我要你餵我吃。」


    「鬼才要才餵你。」


    「你是我媳妇……」


    「你说什么？」顾澜笙红着脸回头兇巴巴，陆思羡浅笑，「那女朋友？」


    「哼。」


    「反正不准你走，你不餵我，我还要餵我女朋友呢。」


    陆思羡平常没耐性归没耐性，对顾澜笙相当没脾气，也知道怎么顺毛，餵食几次，顾澜笙就软趴趴地靠在她身上乖巧极了。


    吃饱喝足，顾澜笙和陆思羡依偎而睡，两人昨晚都没休息好，顾澜笙片刻后就睡着。


    陆思羡眯眼休息，听见淡淡的唿吸声后，轻动作将人抱进怀里，顾澜笙像个大号宝宝，倒在陆思羡怀里入睡。


    陆思羡戴上帽子，低头吻了吻顾澜笙的眉心。叶清百般阻挠，陆思羡也在猜测，日记的内容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所以叶清想隐藏。


    问题是，会是什么？


    陆思羡几乎可以笃定，她们这次会是空手而归，叶清既然发现顾澜笙翻过，最基本的操作也是转移箱子或者把日记换地方。


    可陆思羡还是想来，一是看看顾澜笙现在的家，二是偷偷看看叶清，她记忆中的叶清通情达理，温婉秀气，还记得第一次见叶清，是顾澜笙生日的时候。


    2岁的小糰子，奔着3岁去了。


    顾澜笙过生日，妈妈来了不开心，爸爸打电话过来也不开心，最后爷爷奶奶找来陆思羡，顾澜笙才有了笑模样。


    叶清穿着漂亮的米色裙子，给顾澜笙也买了好多套漂亮衣服，顾澜笙挑来挑去，挑了个大码的蓝色小星星的浅色裙子，自己不穿，一直往陆思羡手里塞。


    「思羡，拿着吧，裙子本来就是买给你的，这个尺码澜笙现在穿不了。」叶清早从父母那里听说过有个叫陆思羡的小朋友，哄孩子的技术一流，每当顾澜笙不听话，只要陆思羡出马，顾澜笙立刻乖乖的。


    陆思羡哪里能要，连连摇头，顾澜笙不依她，「穿~」顾澜笙非让陆思羡穿裙子，不穿就哭唧唧。


    陆思羡只能换上了，看着镜子里的人，眉毛微微拧着，眼睛无神，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脸，不好看又惹人厌，陆思羡立刻转过身去。


    「漂亮。」叶清夸赞，她纤细的指尖点了点陆思羡的唇角，「笑起来更好看。」陆思羡努力勾起唇角却笑不出来。


    顾澜笙一个两岁的娃娃，哪里知道过生日的概念，总归是有蛋糕吃，她开心，一开心就抓起陆思羡的手指，吧唧吧唧啃起来。


    叶清拦也拦不住，给蛋糕也不换。


    「不上学不行啊。」叶清惊闻快8岁的陆思羡还没有上学，「你这么小不读书，以后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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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倒是想去，那两个老傢伙不给钱啊。」顾老爷子哼了一声，「就知道要孙子，这回儿子跑了，媳妇也没了，我看他要个啥。」


    「别当着孩子的面瞎说。」顾奶奶提醒，顾老爷子拿起铁烟盒，出去卷旱菸抽了。


    「你想上学吗？」叶清问。


    陆思羡低头不语，叶清蹲下，笑着说：「跟阿姨说真心话，想不想读书，阿姨不是坏人，你对澜笙这么就好，阿姨也应该对你好，这份好你应得的。」陆思羡记得，叶清反覆引诱她，让她说出了那句，「我想读书。」


    陆思羡很长时间的读书费用，都是叶清出资的，尽管钱不多，但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可以说是巨资了。


    小小的陆思羡开始读书了，每天都在顾澜笙家里写作业了，顾澜笙就在陆思羡身边玩，玩累了就睡，睡够了起来抓起来陆思羡的手机噶叽噶叽继续咬。


    三岁的顾澜笙，小牙听锋利，陆思羡的手指时常青紫。不过也多了一个作用，帮陆思羡提神，有时候犯困，顾澜笙吭哧一口，陆思羡直接清醒了。


    陆思羡也会逗着顾澜笙教她读书识字，因为叶清的资助，陆思羡内心感恩，更想着要善待顾澜笙。


    这份心意，从最初到现在始终没变过，陆思羡望着车窗外，浓黑的夜色点缀着几许光亮，那时候的叶清和顾澜笙，就如微弱的亮光一般，让她没有放弃，一直坚持走下来。


    后半夜，两人抵达杭州，直接去了酒店。


    这次，顾澜笙回来，没有跟叶清说。


    清晨，顾澜笙守在门口，等叶清出门后，叫陆思羡赶紧上楼。


    顾澜笙守在楼下，坚守敌情，万一母亲回来了，她能第一时间通知。


    让陆思羡意外的是，她们异常顺利，皮箱密码，陆思羡用自己的老方法打开了。


    四本日记保存完好，顾澜笙兴奋地快要口齿不清了，在电话里嚷嚷：「快打开！快打开！」


    「宝贝。」


    「啊？」


    「密码是多少？」


    ※※※※※※※※※※※※※※※※※※※※


    所以，我们小笙笙还记得密码吗？


    读者：记得就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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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你骗我。


    第124章 气炸


    哈？还有密码？顾澜笙正懵逼中, 听见陆思羡说：「开了。」


    「啊？」顾澜笙喜从中来, 「打开了？」


    「密码你生日。」


    「快看看！」顾澜笙嚷完，旋即想起什么, 「等下，你不准看，我现在上去, 你下来守着。」


    一路上, 顾澜笙脚下生风，威逼利诱不让陆思羡看她的日记，她真怕写了什么丢人的。


    陆思羡嘴上答应, 自然还是翻开看了, 她四本都打开, 逐个翻阅之后脸色暗了下来。


    顾澜笙急匆匆进门，「你没看吧？」陆思羡打起精神, 勾起笑, 「恩，都在这了。」


    「你看, 这是我妈的照片，你看到了立刻告诉我。」顾澜笙凑到陆思羡眼皮底下, 陆思羡点点头，叶清依旧是温婉秀气，年纪长了又添一份端庄稳重。顾澜笙大部分随了母亲, 但眼睛和眉毛随了父亲, 英姿帅气。


    陆思羡没到楼下, 就接到顾澜笙的电话，「你骗我。」


    陆思羡知道顾澜笙的意思，因为日记本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陆思羡三个字。


    陆思羡没做声，顾澜笙反问道：「你真的骗我了？」顾澜笙追着问，「陆思羡，你说话，你骗没骗我？」


    「我没有。」陆思羡悲从中来，顾澜笙看重日记本，对于她的存在始终心存怀疑，可眼下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日记里根本没有，她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日记里为什么没有我。」陆思羡哭腔，「我没骗你，真的。」


    「你不是说你没看吗？」顾澜笙较真地问。


    「对不起。」陆思羡抹去眼角的泪，「澜笙，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现在在哪？」顾澜笙提问，陆思羡才意识到自己下楼后无意识地走了挺远，「小区的后门。」


    「你走到那么远，我妈回来，你能看见吗？」


    「对不起，我有点乱，你让我想想。」陆思羡揉揉作疼的太阳穴，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她，是顾澜笙从来没有在日记里提到过她吗？陆思羡一时思绪彻底乱了。


    没等顾澜笙说话，陆思羡已经挂了，顾澜笙再打过去没人接了。


    顾澜笙立刻发信息给陆思羡，还是没人回。


    顾澜笙慌神，往楼下跑，匆忙之间正撞上一个人，她刚想说对不起……看清对方，「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清诧异。


    「妈，我、我晚点回来。」顾澜笙急匆匆往外跑，任凭叶清在后面叫她。


    顾澜笙在后门兜绕半天，总算在隐秘的小花坛旁边找到黯然落泪的陆思羡，顾澜笙气喘吁吁地跑过去，「不接我电话的陆混球！」陆思羡别过身，慌忙抹去眼角的泪，低头道歉，「对不起。」


    「我好累，陆思羡。」顾澜笙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大口地喘气，「都是为了找你。」


    「对不起。」陆思羡揉揉眼睛，委屈道：「可我真的没骗你。」


    「我知道。」顾澜笙舒了口气，直起身，陆思羡仰头，泪眼望着脸色红润的顾澜笙，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我看过日记了，不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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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陆思羡疑惑，顾澜笙耍赖道，「我好累好累，累到不想说话了。」


    陆思羡伸手拉过人坐到自己腿上，「你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突然拉近的距离，陆思羡红肿的眼睛顾澜笙心疼，「还团长呢，说哭就哭。」顾澜笙抬手擦了擦陆思羡的眼角。


    陆思羡酸楚，垂眸睫毛轻颤，泪水又要下来。


    顾澜笙抱住陆思羡，脸颊蹭蹭她的耳朵，「我看日记了，一开始确实怀疑你骗我了，但是日记本实在太新了，我找到生产日期……」生日产期是今年的。


    「那内容呢？」


    「我妈仿我字体写的吧。」


    「……为什么呢？」陆思羡终于松口气，她真的以为顾澜笙的日记本里没有她了。


    顾澜笙摇了摇头，站起身坐到陆思羡身边，「更糟糕的是，我出来找你，还撞见我妈了。」陆思羡轻嘆一声，握着顾澜笙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打算怎么办？」


    顾澜笙原本没有那么好奇，想着翻翻日记本，就过去算了。叶清现在藏着掖着，顾澜笙开始真的好奇，她的过去到底是怎么了，「你记得你原来的家吧？」


    「恩。」


    「我们一起回长春，你帮我找找。」


    「好。」


    陆思羡劝说下，顾澜笙乖乖回家，临分别，顾澜笙借着悄悄话，亲了陆思羡的耳朵，说了句情话。


    陆思羡回到酒店，那句情话犹在耳边，「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时光碎片没有你又如何呢？我依旧爱你啊。


    叶清冷着脸询问情况，顾澜笙支吾半天，抓鼻樑低头道：「我就是想给你惊喜，才突然回来的。」


    「你是为了给我惊吓吧。」


    「妈~」关键时刻，顾澜笙撒娇，叶清也没再多说，「不就是破日记，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看。」


    叶清打开箱子，「看吧。」顾澜笙假意翻了几下，「没意思，不看了。」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看的，顾澜笙不明白，母亲到底想要掩藏什么。


    晚上，顾澜笙只能住在家里，心中思念陆思羡，也不敢熘出去。


    陆思羡晚上来附近转悠，发信息给顾澜笙：我在楼下。


    顾澜笙一份风颳下楼，两人在小花园里卿卿我我半天，顾澜笙嘆气，「我不想回家。」陆思羡又何尝捨得顾澜笙，「难得回来一次，在家休息一晚，明天你就说要走，咱们去西湖转转再走。」


    顾澜笙回到家，正赶上叶清出来喝水，「你去哪了？」


    「晚上吃多了，出去转转。」顾澜笙抓抓鼻樑，低头熘回房里。


    叶清知道，顾澜笙一整天基本上都在撒谎，可是她无言斥责孩子，因为她也一样。


    叶清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顾澜笙为什么突然就想找回过去？叶清眉头蹙着，心里打定主意，她得留意下。


    翌日，顾澜笙以回北.京为由，和陆思羡在西湖边转了一上午。杨柳依依，湖水清澈，两人手牵手站在断桥头上眺望，「小糰子，要不然咱们不找回忆了吧？」顾澜笙那句情话，让陆思羡突然醒悟，过去并不重要，眼下，她们爱着彼此就足够了。


    「不。」顾澜笙坚持道，「我觉得，我妈妈心里也有心结，我想看看到底什么。」


    陆思羡没再劝，下午，两人乘坐高铁回了北.京，一到家，顾澜笙洗漱打算补觉，「你困不？」顾澜笙探着脑袋问书房的陆思羡。


    「不困。」


    「我困。」顾澜笙巴巴地说，「我想睡觉。」


    陆思羡笑着起身，「恩，我陪你。」顾澜笙顿时乐淘淘。


    陆思羡本打算顾澜笙睡着再起来，哪知道怀里的小糰子拱来拱去就是不睡，等折腾到大半夜，陆思羡倦了，抱着顾澜笙先睡过去了。


    新的一周，顾澜笙继续飞往长春，陆思羡留守北.京。


    温良玉已经出院，只不过还不适合折腾，被薛玖安排住在了酒店。


    顾澜笙也终于可以正常探病，以表爱心，只是，探病探着……感觉温良玉和薛玖之间不太对。


    眉眼之间都是笑意，动不动就来一个相视一笑，到底什么情况？顾澜笙偷偷发信息给陆思羡。


    陆团长：告诉你个秘密，别声张，她们在一起了。


    小糰子：哇哇！以后可以要挟薛秘书了。【坏笑】


    陆团长：薛玖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小糰子：……


    温良玉是闲不住的人，身体刚好就开始去公司了，不能待久，但每天都会去。薛玖不放心她的身体，几乎寸步不离，顾澜笙倒是为此松口气，温良玉归队，她主持工作期间没有大事发生，不错不错。


    只不过，这想法从脑子里闪过没多久，就发生一件差点气得温良玉伤口破裂的事。


    公司最新一批宣传册，经过层层审核，已经通过审批开始印刷。


    正常来说，为了确保样正品的质量，都会在正式印刷前印制样品，一般公司都会派专人监机。


    如果样品有问题，要调整到没有问题位置。顾澜笙上周离开时交代过印刷品的事，提醒监机的同事，如果出现情况，和孙蕊沟通。


    监机的同事也发现问题了，也确实和孙蕊沟通了。


    孙蕊解决之后告诉她，「我待会坐飞机，有事的话就打给顾总，小事能自己解决就解决，大事打给顾总。」孙蕊本是好心，大周末别打扰顾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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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蕊乘坐飞机期间，印刷方跟监机的同时报备，没墨了。


    选择只有两个，一是等完全同款墨水，那就得等到下周。


    急的话可以用近似的墨水替换，印刷房也表示，以前类似的情况很多。


    监机同事也就没放在心上，也没报备，印刷方一口气印完了5000套精装宣传品。


    等打开第二批印刷品傻眼了，每张中间都有两条多余的线，不偏不倚就在正中间。


    「这批画册要送到会厅，参会的都是重要机关单位，花了几万块，就给我印出这种质量来？」温良玉气的肠子疼，她捂着手术的刀口，忍气问：「我一再说，这批印刷品很重要，你们这些做领导的，一个个都干嘛去了？啊？」


    温良玉拍桌子问，「明天就得送过去了，不说浪费钱，时间也来不及了，我问你们，怎么办！」


    顾澜笙和孙蕊都低头不语，温良玉怒道，「说话！」


    薛玖在一旁担心她的伤口，「温总，你别生气。」


    温良玉压着刀口，咬牙切齿，「薛秘书！这事你解决，责任，必须追究！」


    薛玖单独叫顾澜笙和孙蕊了解情况后，相比孙蕊推脱责任来说，顾澜笙主动揽下责任，是她给孙蕊放的假，「我应该留下来坚守的。」印刷方之前虽有过换墨的情况，但没有考虑到材质问题，导致出现印刷瑕疵，印刷方也不愿承担损失，言之凿凿：「我们跟你们负责人沟通，她同意换的啊。」


    薛玖立即联繫印刷方重新印刷，并且跟主办方重新沟通送宣传品时间，「晚点的话，我们究竟没办法统一装到宣传礼袋了。」


    「您放心，我们亲自过去装，只要您给我们留出位置。」


    幸好的是，最急的一批，可以赶工印刷，加上原有一批好的，可以凑够第一批。


    其余的，可以连夜印刷，薛玖让顾澜笙照顾温良玉，晚上她亲自监机。


    第二天下午，一大批新版印刷出来，薛玖带人去会场装宣传礼袋。


    连着两天两夜，印刷赶制，终于赶在大会之前，将所有礼袋装完。


    大会在周四如期举行，薛玖却彻底病倒了，温良玉更是怒火中烧，立即召开会议。从顾澜笙，到孙蕊，甚至于赵晨，一个没落，被批得体无完肤。所有人基本处于吓傻状态，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还算温和的温总竟然雷霆脾气。


    顾澜笙是此次出差的负责人，还是总部来的，首当其冲，被批得最狠。


    顾澜笙是哭着回酒店的，进门站在门口放开了哭，薛玖虚弱地从房里出来想透透气，听见痛哭声。


    薛玖大抵能猜到，因为会议前，温良玉在微信群里说：今天要开总结会。


    总结会意味着批评会，温良玉的风格，薛玖最为清楚不过。


    薛玖站在门口，偷偷给陆思羡发信息：你安慰下澜笙吧，今天被温总批了。


    陆思羡：你们家小温总要造反。


    薛玖：不怪温总，她工作上，谁的情面都不给。


    陆思羡急急收拾东西，买了机票，直奔长春。


    等陆思羡刚下飞机，就收到顾澜笙的信息，小糰子：我回北.京了，今晚想吃你做的糰子，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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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您太过分了吧。


    老天爷：是作者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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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抱抱我的宝贝。


    第125章 热情


    顾澜笙是满心的疲惫, 工作以来, 被批评得最狠的一次，她心里有委屈但说不出口, 所以想寻找温暖的港湾，什么都不做，哪怕静静呆一会都好。


    不知从何时起, 心情波动时, 顾澜笙就会想到陆思羡，对她充满了嚮往。


    仿佛陆思羡的存在，就是她的安定之源。


    陆团长：可以呀, 宝贝想吃什么口味的糰子？


    小糰子：什么都行, 我快到家了。


    陆思羡看看时间, 飞机待会就要起飞了。


    陆团长：宝贝，我还没到家, 你乖乖洗澡等我回去, 好不好？


    小糰子：你在加班？


    顾澜笙黯然，即便是爱人, 也不会是随叫随到的。陆思羡加班到现在，顾澜笙不捨得她做糰子了。小糰子：那你别急, 慢慢开车，我到家先洗澡。


    陆团长：恩，我开车, 可能回信息不方便, 宝贝多等等我, 别急。


    陆思羡到家时，已经是凌晨，顾澜笙抱着她的枕头侧卧而眠，眼角还挂着泪。


    陆思羡轻轻地褪下外衣，在顾澜笙眉心落下一枚吻，顾澜笙睡得不沉，迷茫地睁开眼，「你回来了？」


    顾澜笙躺平，陆思羡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倾身靠近，弯着眉眼，「我想你了，你就回来了，真是我的贴心宝贝。」顾澜笙抬手勾着陆思羡的脖子，陆思羡捞起床上的人抱在怀里。


    温暖的怀抱，再度刺激顾澜笙的泪腺，眼泪无声地落下来，陆思羡也没问，只是抚着顾澜笙的后背，哄道：「谁欺负我的宝贝了，我去揍她。」


    「呜呜~」顾澜笙脸颊往陆思羡脖子处一埋，泪水很快打湿了陆思羡的衬衫。


    顾澜笙窝在陆思羡怀里，哭了个痛快，陆思羡心疼够呛，「宝贝，饿不饿？」


    「不想吃。」


    「我很饿诶。」


    「那，那你要吃吗？」


    「我一个人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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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一起吃。」


    陆思羡做番茄蛋汤面，顾澜笙就在厨房跟着她，陆思羡到哪里，顾澜笙跟到哪里。


    陆思羡欢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她一回身，顾澜笙凑过来，也不说话，眨巴眨巴眼，星眸里的信号，陆思羡读得懂。


    给她一个吻。


    不同于小时候，儿时的顾澜笙可比现在主动多了，会因为等不及掰过她的脸啃过来。


    小朋友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不主动，但会索求。


    总之，一样的可爱。


    后半夜，两个人终于躺下，顾澜笙主动缩进陆思羡怀里，她抱着陆思羡安稳片刻后，小舌尖作乱。


    陆思羡隐忍，还是被折磨够呛，她对顾澜笙的感觉太强烈，哪怕是简单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四处点火，陆思羡就抱着顾澜笙，时不时亲吻露在外面的肌肤，也不时抚摸顾澜笙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受伤的幼崽要一般，直到顾澜笙睡着。


    温良玉大发雷霆，被骂的人不好受，温良玉又何尝好受，伤口隐隐作疼。


    薛玖半躺在床上抱着温良玉，「玉儿。」


    「恩。」温良玉从下班回来，整个人都比往常蔫了不少，薛玖知道，她在意工作，在意业绩，她不允许自己出错，更不允许别人出错，「人会犯错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重复犯同样的错就行。」


    温良玉翻了个身，手臂搭在薛玖的小腹，「她们对工作太不认真了，包括顾澜笙。」平常闹归闹，玩归玩，但要分清主次，她一再强调的就是重点，却没人放在心上，所以她生气，「她这样不用心，还担不起责任，给她一个团队，她也管不好。」温良玉失望道，「顾澜笙连我的要求都达不到，更何况发傅总的要求？」温良玉能有今天，傅青辞「功不可没」，恩威并施让温良玉乐于改变原来散漫的自己。


    「别急，人进步需要时间。」薛玖抚了抚温良玉的脸颊，「澜笙今天被你批评得大哭。」


    「我猜到了。」温良玉批评时，顾澜笙已是眼眶泛红，「好在是，她还算有责任感。」


    从始至终，顾澜笙没有说过任何推卸责任的话，哪怕是有的责任不是她的，「孙蕊的休假就不该批，这姑娘傻得很，没看出来，大家是想撂她的挑子。」


    「知道还能怎么样？工作也得推进。」薛玖也心疼顾澜笙，「为了不影响进度，她宁可自己多干点。」


    「唉。」温良玉长嘆一声，「明天我去逗逗她吧。」温良玉想起之前顾澜笙为了逗她开心，连酒窝都不吝啬，气消了也开始念起顾澜笙的好。


    温良玉倒是想得好，只不过薛玖敲隔壁的门都快敲碎了也没人应，一开始以为是顾澜笙闹脾气，和陆思羡确认才知道，小蟹子翻山过海爬回去了。


    「恩，陆总真厉害，让澜笙依赖你。」薛玖也想成为温良玉的依靠，她跟陆思羡有的学，「温总还想着找澜笙好好聊聊安慰她呢，既然回去了，你就开导下她，工作上的事不能操之过急，温总这边我昨天就和她说了，她也觉得对澜笙太严厉了。」


    陆思羡哼了一声，算薛玖聪明，她也没再多问，「温总上进是好的，但不能事事以己度人，不是每个人都是温良玉，员工都有差异性，也应该区别对待。」


    「陆总说得对。」薛玖相当好脾气，陆思羡对温良玉那点小情绪，薛玖如数承担，「说到底，傅总器重顾澜笙，温总恨铁不成钢。」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陆思羡对于傅青辞的器重，不看在眼里，她只想顾澜笙早日离开华信集团，「你们赶紧给傅总物色别人吧。」


    薛玖无奈，犹豫半晌，说：「陆总，我最开始没告诉你，事实上，从选择顾澜笙到她入职，我和温总都没有参与，所谓的面试，也是温总经过傅总授意进行的，我说实话……」薛玖顿了顿，「我觉得最初就是傅总选择了顾澜笙，我问过澜笙，她说过是经过华信的猎头公司，事实上，华信的猎头在选拔时，是有诸多条件，严格筛选，顾澜笙正常不应该在范围之内的。」


    陆思羡敛眉思索，傅青辞一手策划了整件事？她让顾澜笙进入华信集团是为什么？陆思羡无法善意揣测，思来想去，大抵都是傅青辞要利用顾澜笙牵制自己。


    陆思羡冷笑，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傅青辞依旧将事业放在首位。呵，傅青辞啊，如果有一天你最看重的事业不復存在，你会作何感想？


    周末，陆思羡和顾澜笙都窝在家里，陆思羡做糰子，顾澜笙在旁边捣蛋。


    「再放点薄面。」顾澜笙要揉面，陆思羡指导，只不过小捣蛋没把薄面放进面团里，而是当成粉饼往陆思羡拍，「美容养颜哈哈！」顾澜笙大笑。


    「你给我过来。」陆思羡撸胳膊挽袖子，顾澜笙跳着脚跑开，围着沙发和陆思羡叫嚣，「你抓不住我。」


    陆思羡一个健步越过沙发，顾澜笙都看呆了，人也直接被擒住按到沙发上，「看你往哪跑？」


    「你好像女侠客。」顾澜笙讨好地笑，凑上去亲了一口。


    糖衣炮弹自然有效果，最后两人在沙发上缠绵好一会，顾澜笙耐不住陆思羡的热情，「你别舔我了，快去做糰子。」陆思羡恋恋不捨，掐了一把顾澜笙的脸蛋，「你少勾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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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顾澜笙周末晚上飞往长春，陆思羡送她到机场，「下周末，你别回来，我去长春，咱们一起去之前的地方走走。」顾澜笙点点头，「你可以周五晚上来不~」巨蟹座可以拒人千里之外，对于喜欢的人却是喜欢分分秒秒黏在一起的。


    接触时间久了，顾澜笙对陆思羡的依赖与日俱增，她其实害怕寻找依赖的自己，但又克制不住对陆思羡的喜欢，「我就是问问。」顾澜笙小声说，她也怕，陆思羡会厌烦她的粘人。


    「我会争取尽早来，我想你，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的。」陆思羡戳破顾澜笙担忧的泡泡，「以后想我就告诉我，我也会这样，我不想对你克制，但又怕我的狂热吓到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恨不能将你吞噬下腹那种哦。」陆思羡半开玩笑逗顾澜笙，顾澜笙故意瞪大眼惶恐，「吃人是犯法的，我可走了。」


    陆思羡暗笑，陪顾澜笙排队等安检，直到顾澜笙进入到候机厅，陆思羡才离开。


    顾澜笙到长春，坐大巴到酒店，刚下计程车，豆大的雨点砸下来，顾澜笙跑到路边店铺廊檐下躲雨。


    顾澜笙仰头望着灰濛濛的天，她和陆思羡相遇，就是大雨天，诶？其实不是相遇，应该是重逢。


    顾澜笙回忆那天，仍能笑出来，要感谢仲夏的暴雨和华信集团的面试邀请，少一样她们会错过彼此。


    顾澜笙摊开手心，雨点砸在手上，很快顺着指缝往下淌。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色的车子如箭一般驶进更深的雨幕。


    哪里着火了吗？顾澜笙张望，大雨天着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消防车早已消失在大雨里，顾澜笙怔怔地失神望着，爸爸也曾经坐在车子里去灭火吗？


    是哪场大火夺走了他的生命？顾澜笙轻轻嘆口气，心口发闷，她揉揉心口翻出手机，陆团长：到哪里了？


    小糰子：就在酒店对面，但是下雨了，我在等雨停。


    很快，薛玖的电话打过来，「澜笙，我去接你吧。」顾澜笙思绪一顿，旋即明了，是陆思羡让薛玖来的吧？


    顾澜笙洗澡换好衣服，听见敲门声，一开门是笑眯眯的温良玉，顾澜笙嘴角咧了咧，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温总。」顾澜笙恭敬地叫了一声，温良玉让顾澜笙再次体验到伴君如伴虎的感受，好不容易产生的亲近感消失殆尽。


    「小笙笙，一起去吃饭啊。」温良玉进来，薛玖在身后。


    「啊……我、我还不太饿。」顾澜笙不想当她们的电灯泡，也不太想和温良玉吃饭。


    「哎呀呀，你还在生气吶。」温良玉愁眉不展，「九哥，这咋搞嘛。」


    薛玖顺势说情，身为华信集团总裁之一的温良玉不方便说的话，薛玖替她说，一通温言软语听得顾澜笙心软，「那等我换下衣服。」


    温良玉吃不了什么，主要是陪着薛玖和顾澜笙，「你们多点好吃的，我请客，最近都瘦了，补一补才行。」顾澜笙看温良玉跟不花钱似的点了一堆，明里暗里都是关心薛玖的意思，顾澜笙瘪瘪嘴，唉，好想团长哦。


    小糰子：温总和薛秘当着我的面秀恩爱，生气气。


    陆团长：那有什么，看我替你报仇。


    顾澜笙纳闷，陆思羡要怎么报仇，她直接发视频过来，顾澜笙按了拒绝，陆团长：你接，我帮你欺负小温总。【坏笑】


    ※※※※※※※※※※※※※※※※※※※※


    陆总怎么欺负小温总？


    薛玖：……请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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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喜欢玩，她奉陪。


    第126章 傻眼


    当视频接通, 陆思羡对温良玉少有地主动, 薛玖就意识到，来者不善。


    当陆思羡开口柔声细语叫了一声「小温总~」薛玖立刻抢先道，「陆总, 温总术后还没恢復好, 吃东西都不能正常。」


    言外之意, 陆总，手下留情。


    「小温总, 身体没恢復好, 就少发火, 多养身体。」


    「啧啧, 你居然还知道关心我。」温良玉不知道陆思羡和顾澜笙在一起了，她也没多想，还挺感动。陆思羡似笑非笑，「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啊，你才知道。」温良玉撇撇嘴，「才不信你, 每次就知道欺负我。」


    「陆总看你可爱才欺负你, 是不是, 陆总？」薛玖笑着接话, 给陆思羡挖了一个坑。


    「温总确实可爱。」陆思羡淡声道,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顾澜笙醋意翻滚, 居然夸温总可爱！


    薛玖眉目含笑, 温良玉也挺美滋滋，陆思羡话锋一转，「不过要是和顾澜笙比，我个人觉得，还是顾澜笙更可爱。」


    「哼。」温良玉撇嘴，哼了一声，「谁用你觉得可爱。」


    「我觉得温总很可爱啊。」顾澜笙转过镜头对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陆思羡由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我呢？」陆思羡笑得风情万种。


    「陆总很讨厌啊。」顾澜笙似笑非笑，温良玉赞许，「澜笙，你很有眼光。」


    陆思羡还想多说，顾澜笙霸道冷酷地说：「我们要吃饭了，陆总，白白。」


    薛玖满意十足，温良玉心情不错，顾澜笙暗自气唿唿，陆思羡急够呛，发信息也没人应。


    直到晚上，陆思羡发了一张照片，顾澜笙才原谅她，那是一张穿着情趣猫耳装的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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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到底买了多少套……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黑白色的，蕾丝下的肌肤若隐若现，看得顾澜笙小心脏怦怦跳。


    禁受不住诱惑的顾澜笙，做了一晚春梦，醒来后发现是梦，她无比失落却又分外羞耻。


    梦里，顾澜笙用陆思羡买来的七件套玩了个爽，陆思羡在她身下哀婉承欢，梨花带雨的小脸，到醒来还记忆清晰。


    唉，可惜，只是梦，陆思羡不在，只有七件套在。


    新的一周，也是九月的第一周，陆思羡和余子期都面临转正的问题。


    余子期不知道陆思羡是否会转正，她似乎是不太可能了，距离上次陆思羡留下的狠话，她还没有任何进展。


    简歷虽然投递不少，但可心的公司没有回应，主动打来电话的基本上都是不入她眼的小公司。


    一想到自己临到中年还要在招聘网站上投递简歷，余子期内心颇为酸楚。


    今天难得有一个相对中意的公司打来面试电话，余子期下午请了病假，陆思羡没多问，关心了几句就批了。


    面试过程顺利，但薪资一块比余子期预想低的太多，余子期放弃复试的打算。


    时间还早，余子期漫无目的地兜绕，越走越觉得她的人生如眼前的路一样，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男朋友工作一般，她在华信留不住的话，在北.京买房的想法将会彻底成为泡影。


    余子期烦躁地捶了一拳方向盘，生活怎么就从来没有顺过。


    叮~余子期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的电话。


    「喂，您好。」


    「喂，您好，这里是华洋国际人事部，请问是余子期余小姐吗？」


    余子期意外，她知道华洋国际但没敢投，华洋国际近期正好在招聘市场总监，约余子期面试。


    余子期欣喜若狂，满口应下，时间约定在明天上午。


    余子期临下班时间给陆思羡发信息请假，明天上午要继续看病。


    陆思羡关切问病情和就诊医院，余子期撒谎搪塞过去，当陆思羡表示慰问时，余子期忙拒绝，余子期：真不用了陆总，我回家休息下就好。


    陆思羡没再坚持，陆思羡：治疗头痛的话，可以去xx医院，那边的医生不错。


    余子期道谢，陆思羡没回復。


    傍晚，kelly开车来接陆思羡一起吃饭，「我发现一个城市后，咱们见面的次数并没有因此增多。」


    「是啊，大家都忙。」


    「啧啧，是你忙着恋爱。」


    陆思羡不否认，笑着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蒋总啊？」kelly爽朗地笑，「谁说的我喜欢她？」


    「你不要试图骗我。」


    「我是爱她，好嘛？」kelly坦言道：「喜欢不足以表达程度，是love。」


    「……」


    堵车无聊，陆思羡有意套话，kelly笑道，「不用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事，不过你别告诉老蒋，她会介意。」kelly大概讲述了她对蒋维尔的心路歷程，从初见时可爱小学妹到她费尽心思弄到一个宿舍成为舍友……kelly慨嘆一声，「总之苦逼如我，没有吃到我想吃的小果子。」


    「蒋总的丈夫到底是谁啊？」陆思羡不是爱八卦的人，对蒋维尔的老公却有好奇，丧偶式的婚姻意义何在？


    「歪果仁，为了利益结合。」kelly一句话总结，「她也不见得愿意，最后同意了，我说她因为爱沈青訸不能得失望报復自我，她不承认。」


    ……陆思羡断然没想到，沈青訸和蒋维尔看似社会主义姐妹情里还藏着禁忌，「我怎么感觉沈总的迷妹好多。」


    「多有屁用，她眼里就沈绛年一个人。」kelly笑呵呵地说：「沈青訸是个好情人，背面迷倒一千，正面能迷死一万，这有了沈绛年之后，你没看网上女友粉们的悲痛呢。」kelly越说越好笑，陆思羡也跟着笑出声，「粉丝的爱，确实挺狂热。」


    「是啊，我看你的粉丝也超多了，不打算培养几个彩旗吗？」kelly揶揄，陆思羡捶了她一拳，「少来！」


    「我说真的，l桑，你确定顾澜笙就是小糰子吗？」


    「恩，确定。」


    「好吧。」kelly耸肩，「那就等吃你的喜糖了。」


    kelly说罢幽幽一嘆，陆思羡话里有话地说，「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吃到你和你爱人的喜糖。」


    kelly没做声，无奈地笑了笑，她不可能了。蒋维尔不可能离婚，就算离婚蒋维尔也不喜欢她，kelly哀嘆，「我的份子钱，一份都收不回来，等我死了，记得都给我烧钱。」陆思羡捶了她好几拳，「少说不吉利的。」


    进入9月的北.京，夜晚终于有了凉意，车窗半敞，有凉风钻进来。


    「那个是不是你手下那小姑娘？」kelly略微低头向右看，陆思羡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余子期欢笑的样子，对坐是一个男生。


    陆思羡蹙了蹙眉，头疼的人在外大吃大喝？


    和kelly吃完饭回家，陆思羡等电梯时，已经等不及，发了视频给顾澜笙。


    顾澜笙正准备去洗澡，陆思羡坏笑道：「我要看你洗澡。」


    「想得美。」顾澜笙红着脸，「你这是加班才回来？」


    「没，和k去吃饭了。」陆思羡脑海中闪过余子期的脸，问：「你最近和余子期有联繫吗？」


    顾澜笙摇了摇头，上次聊天也是不愉快结尾，顾澜笙没主动找过余子期，「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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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陆思羡几番思索放弃让顾澜笙帮忙试探余子期的想法，「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恩。」顾澜笙小脸红红地答应。


    一个在北.京，一个在长春，都泡在浴缸里，彼此可见对方锁骨以上的区域。


    「你的吻痕完全消失了诶。」陆思羡嘴角噙着笑，「下次见面，我要给你重新种上草莓。」


    「你再敢在我脖子上种草莓，我就在身上种满。」顾澜笙受够了大热天穿冲锋衣的窒息感，陆思羡不仅没有顾澜笙预期中的害怕，反而期待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讲真，跟陆思羡比不要脸，顾澜笙只能输。


    不好意思的人不代表纯洁，顾澜笙的小心思都在心里。


    挂了视频，顾澜笙内心期待陆思羡下次来，她们不仅可以旅游形式寻找记忆，没准还能一起玩点别的，比如说七件套。


    嘿嘿，顾澜笙乐滋滋地睡着。


    翌日一早，余子期特意早起化妆，如临大敌一般。


    华洋国际办事效率让余子期赞嘆，在她表示假期难请的情况下，面试人员当即表示，和领导沟通，看是否能都安排在今天。余子期在会客厅等待时，不时见到有人来面试，到底是大公司，需要的人也多。


    于是，余子期一路过关斩将，走到了终极面试，不过时间来不及，排到了下午。


    余子期现在是信心高涨，看领导们对她的表现都挺满意，她离职基本成定局，跟陆思羡第三次请假时也没太多的不好意思。


    只不过，这次余子期发信息过去，陆思羡没有回覆。


    余子期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说一声，转而想陆思羡不可能看不见，就算现在忙晚点也能看见，她请病假也没理由不批。


    余子期在没有陆思羡的批准情况下，下午没有来上班。


    「为什么不来上班？」陆思羡打电话给余子期了，质问的语气让余子期不爽，「我还没完事，下午去不了，给您发信息了。」


    「我有批准吗？」陆思羡不否认，她是故意不回復，她就想看看余子期的态度，「公司的规定，你比我清楚吧？新人手册里怎么写的。」


    余子期心底原本还存着一丝歉意，眼下陆思羡冷淡找茬的态度，那点仅存的歉意荡然无存，「陆总，人都会生病，我也不想这样，如果您因此惩罚我，我无法接受。」


    「我有说惩罚你？」


    「……」


    「所以你还在xx医院？」


    「是的。」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我在等医生。」谎言犹如雪球，越滚越大，余子期现在也没有退路走，总不能推翻自己的话，打自己的脸。


    「你在xx医院，挂得哪个专家号？」


    余子期也看出来了，陆思羡是有意盘查，她立刻报上一个名字，是她之前确实去过xx医院看过头疼的医生，「童蕤童医生。」


    「好，那你好好看病。」陆思羡挂了电话，余子期纳闷，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


    陆思羡给童斐打电话，「童斐，我问你个事。」


    好巧不巧，童蕤是童斐的父亲，陆思羡一问便知，童蕤是专家号，正常今天应该出诊，但因为学术会议外出了。


    陆思羡忍无可忍，她因为顾澜笙念着情分，一再包容余子期，换回来的却是欺骗。


    既然那么喜欢玩，她奉陪，陆思羡发信息给余子期：既然是病假，那就提供相关的就诊证明和医生出具的诊断书。


    余子期收到信息，直接傻眼了。


    ※※※※※※※※※※※※※※※※※※※※


    不要跟领导随便撒谎，也不要以为领导智商是负数。


    余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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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


    第127章 抽你


    如果现在余子期坦诚, 陆思羡可以选择原谅她, 陆思羡的步步紧逼，如果余子期足够聪明，就应知道她已经暴露了。


    公司规定, 正常病假是需要出示相关资料, 但真正实施时, 没有谁会较真如此。


    以前余子期请过病假，陆思羡也没作出要求, 现如今突然「恪尽职守」, 余子期当局者迷, 加之她对陆思羡存在偏见, 理所当然地理解成：陆思羡存心针对。


    病歷是不可能有的, 余子期也不想费周折, 自以为是「灵机一动」，跟陆思羡说：陆总，那我不请病假, 正常扣钱吧。


    陆思羡怒火直往上沖，回覆：一会病假，一会事假, 所以到底是事假还是病假？


    陆思羡的追问, 在余子期看来是不可理喻的较真，回覆：陆总, 我看病没留手续证明, 现在去补也不一定来得及, 所以我改口说请事假。


    直到现在，余子期仍在撒谎。


    陆思羡对待工作不是小气的人，但却是严苛的类型，如果好说好商量，在她底线范围之内，怎么都好说。现在余子期耍着她玩，跟她玩文字游戏，还试图把责任推给她，陆思羡不能容忍。


    陆思羡：今晚我去探病。


    陆思羡：不用拒绝，我一定会去。


    余子期无言，陆思羡是不是有病？余子期正火大，人事助理过来叫她，「余小姐，我们副总来了，您可以进去面试了。」


    余子期抽空回覆：好，我知道了。


    陈朗，原《时代》杂志主编，现任华洋国际副总裁及财务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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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寒暄落座，陈朗发问：「余小姐的抗压性怎么样？」


    「我的简歷您也看到了，我原来是在国企单位对外事务方向，人际关系复杂，一般人来说都会感觉压力很大，但与我而言，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兴趣，我喜欢在压力下工作，会让人有紧迫感和兴奋感。」


    陈朗点点头没做评论，「你为什么会想离开现在的公司？雅奈尔集团在全球排名相当不错。」


    「不瞒您说，我在雅奈尔集团的试用期即将到期，既然叫试用期就是磨合阶段，近3个月的时间，我个人可能与华信集团的风格不太吻合。」


    「雅奈尔集团什么风格？」


    「就是外资的风格吧，领导会相对强势，情感色彩挺重的。」余子期也知道不该说前单位坏话，所以也只是模稜两可地答覆，在陈朗追问具体哪位领导强势，哪方面的的情感色彩浓厚时，她都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落脚点还是在自己身上，「当然，我自己也有问题，性格的关系我更喜欢华洋国际的风格，我……」


    「你在雅奈尔集团快3个月，最大的收穫是什么？」陈朗靠着椅背，打断了眼前滔滔不绝的姑娘，余子期顿了顿，最大的收穫？她能说没有吗？收穫了一肚子窝囊气算不算？


    当然不能照实说，余子期讲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虚话，陈朗没有听到最后，点点头示意余子期够了，「你怎么评价蒋维尔、沈青訸和陆思羡三位领导？据我了解，她们一个比一个强势，一个比一个情感色彩浓厚。」陈朗言语之间的不喜明显。


    平常余子期足够理智的情况下，她能分辨出来，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背后不说人，是职场基本法则。


    可眼下余子期为了能够进入华洋国际，故意取悦陈朗，附和了陈朗的说辞。


    余子期注意到陈朗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之后，才有所顿悟，「当然，陈总，我是一个下属，评价自己领导的行为不一定准确，也有着我个人的感情.色彩，三位领导在雅奈尔还是非常优秀的……」


    眼看着余子期拼命圆话，陈朗哈哈大笑，摆手道：「你不必如此，我就是问问。」余子期窘迫地低下头，「抱歉，陈总，我是真的很喜欢华洋国际，希望能成为华洋国际的一员。」


    「你这小姑娘挺可爱。」陈朗笑道，「别紧张，我挺喜欢你刚才的评价。」


    余子期不敢确定，略带羞怯望了一眼陈朗，浓眉大眼，硬朗帅气，是不少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我这边基本没问题，你的薪资待遇我听人事说了，问题不大，表现好给你涨薪也可以。」陈朗干脆麻利地敲定了余子期的录用。余子期喜悦溢于言表，连连道谢，陈朗笑着问：「所以你决定入职了？不考虑了？」


    「是的。」


    「那……」陈朗笑意加深，「那就欢迎你加入，具体工作细节，等你加入后再说。」陈朗主动伸出手，余子期忙躬身握住，陈朗温暖厚实的手心用力握了几下，余子期再次道谢。


    华洋国际的工作敲定，等于给余子期吃了定心丸。


    当晚，陆思羡来探病，还没等陆思羡施压，余子期便受了多大委屈一样，「陆总，那我辞职好了，我不做了，不管事假病假，您随便定义吧。」


    陆思羡其实来之前，还是念着顾澜笙的情分，想着如果余子期态度良好，她可以就此作罢。


    「好，那就明天办公室再谈。」陆思羡起身，「你好好养病吧。」


    顾澜笙这个朋友，不值得深交，陆思羡不敢说阅人无数，但对于耿直的余子期差不多一眼看透。


    看似挺有心计，其实都摆在了明面上，急功近利耐不住性子，最主要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陆思羡最忌讳欺骗，余子期跟在她身边也快近3个月，竟然还能玩出如此拙劣的招数，陆思羡心中也有个大概了。


    陆思羡每晚都会和顾澜笙视频，视频前都会发信息确定彼此的情况是否方便视频，可能的话还会一起视频洗澡。


    陆思羡照例信息给顾澜笙，不过没有等到回復。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陆思羡也没等着顾澜笙就先去洗澡。


    陆思羡最快速度出来，顾澜笙回覆信息了，小糰子：刚刚在打电话，我没事了，你忙完打给我。


    陆思羡擦着头髮，发视频过去，顾澜笙接通叫了两声，「诶诶，你自己洗澡，不等我哼！」


    顾澜笙是她的开心果，不管陆思羡有什么烦心事，见了顾澜笙这一刻，都是满心的欢喜，「看你没动静我就先洗了，你去洗吧。」


    「那你干嘛啊？」顾澜笙抓起换洗衣物往洗手间走去，陆思羡抿唇思考，「我在想要不要吃点什么，晚上没吃饭，但又没胃口。」


    「还要考虑，快去吃。」顾澜笙心疼地嗔道：「你真是不听话，不好好吃饭，我就说看着你都觉得你越来越瘦了，见面打架你都打不过我了。」


    「恩，我越来越受，你越来越攻。」陆思羡一言不合就开车，顾澜笙满脸红，硬气道：「那是，我现在每天有时间还锻鍊呢，等你来了，让你见识我的威勐！」顾澜笙右手握拳晃了晃。


    陆思羡变相直播做饭，顾澜笙变相直播洗澡，两人一般都会聊下今天的工作进展是否顺利，陆思羡第一次提及余子期，「余子期这个朋友，我不建议你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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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没做声，不过心里因为之前余子期说陆思羡坏话，她也有点牴触。


    陆思羡怕顾澜笙为此不开心，宽慰道：「我不是阻止你交朋友，我是从我的角度了解余子期的为人后，给你的建议。」


    「恩，她最近做了什么事吗？」顾澜笙不免多想，昨天陆思羡还问她们是否联繫，今天就劝她谨慎交友，怕不是发生了什么坏事……


    「事儿是有。」陆思羡顿了顿，双手撑在厨台上，望着镜头里玩水的姑娘，主动说：「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余子期要辞职了，但我不会轻易地批，我不是故意为难她，是她一再犯规，所以我希望之后她要是找你，你不要插手这件事。」陆思羡淡然的口吻带着凌厉，顾澜笙抬眸，看见不太愉悦的表情，「到底怎么了？」


    「等完事了我跟你细讲，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对她做的事并不是公报私仇。」陆思羡已经想好了，必须让余子期为此付出代价，至于代价多大……恩，看余子期的表现吧，她这人爱记仇，但有的人她连仇都懒得记。


    顾澜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听得出陆思羡话里的「不善」。昔日的朋友，顾澜笙求情，陆思羡蹙眉，「小糰子，念着你的情分，我对她已经比一般人仁慈多了。」要不然，早在余子期第一次犯错时，陆思羡就会让她付出代价。


    两人视频，每天言语上的互撩必不可少，当然每次都是陆思羡开始的。


    顾澜笙都是被迫迎战，战着战着就骁勇厉害了，最近几次都在口舌之战中占了上风，顾澜笙为此非常得意，「我最近开始研究了七件套，研究得非常透彻，你再不老实，我可是有办法管教你！」


    陆思羡面露忧色，「搞了半天，你晚上就学习这些吗？」


    「怎样？」顾澜笙哼道，「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我哪有不老实，你这是污衊我~」


    「你还顶嘴！」顾澜笙叫板，陆思羡努努嘴，顶委屈，「说我，还不让我还口，你是一个坏糰子，我要把你炸了吃掉。」


    「哼，在你炸我之前，我会把你绑起来抽你~」顾澜笙每次跟陆思羡互怼的时候，会因为顺畅的连贯性少了几分羞涩，「看你还敢不敢？」


    「啧啧，你先把我绑起来再说吧，没准是我把你绑起来呢。」陆思羡还嘴。


    两个人斗嘴之后，顾澜笙气得嗷嗷叫，「你给我等着，等你来长春的！」


    「啧啧，我好期待去长春，把你绑起来。」陆思羡太知道怎么逗弄顾澜笙了。


    顾澜笙睡前激动，睡着又是春梦连篇，美坏了。陆思羡盯着视频里熟睡的顾澜笙，凑过去亲了一下屏幕，「小糰子，晚安。」陆思羡是真的期望去长春，无论谁绑谁，能在一起就行。


    翌日，陆思羡的办公室，余子期坐在对面，郑重地提出辞职，她会在一周内交接完毕，希望可以尽早办理离职手续。


    「不行。」陆思羡两字直接驳回。


    ※※※※※※※※※※※※※※※※※※※※


    余子期有气炸的趋势，你们离远点，别炸到。


    余子期：……


    只有10几个人在留言惹，更新或许可以不需要那么频繁惹。


    第128章 媳妇


    「陈总, 很抱歉, 我和原公司沟通后，公司需要我一个月的交接期。」余子期在陆思羡办公室差点吵起来，她没有工作需要交接一个月, 陆思羡分明是藉机报復。余子期最初和华洋国际敲定的是半个月内入职, 陈朗没为难余子期, 不过也限定时间，「那就一个月, 不能再改了。」


    余子期道谢挂了电话, 气得直想哭, 她和陆思羡基本属于撕破脸, 现在还需要再接触一个月，余子期浑身都难受。


    想到顾澜笙，余子期犹豫要不要找顾澜笙帮忙，思虑几番后，余子期打算这几天尽量不和陆思羡对着干，缓和处理后视情况而定。


    周五晚上, 顾澜笙期待陆思羡今晚能过来, 不过也不想自己的期待成为陆思羡的负担, 所以她特意避开敏感话题。


    陆团长：想我了吗？


    陆思羡一句话就把顾澜笙勾得破功, 小糰子：想你, 你就来么？


    陆团长：恩。


    陆团长：所以, 想我吗？


    小糰子：你工作忙完了？


    陆团长：想不想我。


    小糰子：不想不想不想。


    顾澜笙逆反心理逗陆思羡, 陆团长：唉。


    陆团长：看来只有我想你。


    小糰子：可不是么？我都不想你的。


    陆团长：真的？


    小糰子：恩。


    陆团长：那我不去长春了, 今晚和漂亮美眉喝酒。


    顾澜笙登时来气，小糰子：你去！你去！


    陆团长：那我去酒吧玩了，里面吵回信息可能没那么及时，你早点睡。


    小糰子：【微笑】【再见】


    顾澜笙气得摔手机，左等右等，都没有陆思羡的消息。顾澜笙失望地坐在床头，难道真的去玩了吗？可恶的傢伙。顾澜笙吸吸鼻子，心酸地起身，去酒吧谁不会啊？她也去玩！顾澜笙赌气地想。


    顾澜笙翻了一圈长春的酒吧，冲动褪去，她放下手机，算了，她都没有去过酒吧，一个人去有点不安全。


    顾澜笙心口憋得慌，她不去酒吧，也可以自己放松下。


    顾澜笙下楼买了炸鸡和啤酒，回房后洗澡换上t恤和短裤，打开电视调到音乐台，开始仿酒吧的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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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努力克制不要去想陆思羡，可酒劲上来，脑子里都是陆思羡，越想越生气，最后气到哭出来。


    陆思羡赶过来时，顾澜笙已经喝完酒靠着床边打瞌睡。陆思羡无言，一时愣是没数清地上的啤酒罐。


    「小糰子~」陆思羡轻轻叫了一声，傻姑娘，明知道我在逗你玩还当真，明明想我却还要口是心非。


    顾澜笙唔了一声，没醒。陆思羡俯身抱顾澜笙放到床上，顾澜笙迷瞪眼睁开，眨巴眨巴眼，泪水下来，兇巴巴地嚷：「你滚粗我滴萌！」因为喝醉，口齿不清，说了句「你滚出我的梦」。


    「不要。」陆思羡欺身压上去，「我想你，小糰子。」


    「起来！」顾澜笙扒拉推搡陆思羡，一巴掌不小心打到陆思羡的脸上，陆思羡抬手揉脸的时候，顾澜笙试图从陆思羡身下爬走。


    「不准。」陆思羡从身后压上去，顾澜笙动弹不得，弱小可怜无助的人最后哭唧唧，趴在那不动弹了。


    「小糰子~」陆思羡从后面稳着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呜呜地哭，那叫一个悲恸。


    陆思羡起身，抱人在怀里，低头稳着哄着，顾澜笙的情绪渐渐稳定，不时抽泣两声。


    「你混蛋~」顾澜笙抹眼泪骂陆思羡，「不来找我，要去酒吧玩，还来梦里烦我呜呜呜。」干打雷不下雨，也足以让陆思羡心疼，「不是梦，我也没有去酒吧，谁叫你说不想我了嘛~」陆思羡也顶委屈。


    「不想不想就不想。」顾澜笙蹬腿抗议，「谁叫你不来！」


    「我来了啊~」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脸，「我来看你，你想我不想？」


    顾澜笙憋憋屈屈，半天咕哝一个字，「想~」


    陆思羡献上香稳，顾澜笙沉浸其中，陆思羡以为此次风波会就此画上圆满句号。


    然而……怀里的人再度要爬走，陆思羡眼睁睁地看着顾澜笙爬到床头，摇摇晃晃走到行李箱旁，翻出了……七件套。


    「你过来！」关上了坐在阳台上，梨花带雨的小脸写满了兴奋。


    喝醉的人下手没轻重，上次玩还是在顾澜笙清醒的时候，陆思羡打憷，站在原地没动。


    「呜呜，你不过来~」顾澜笙顿时委屈，坐在那哭开了。


    陆思羡无奈，顾澜笙一招哭唧唧从小用到大，对付她始终管用。


    顾澜笙非要把陆思羡铐起来，不准她反抗自己，还要把她眼睛蒙起来，说是为了保持神秘感，还要给她带上口球，说夜里扰民不好……陆思羡就这样失去了自由，顾澜笙兴奋地扑到她身上玩开了。


    顾澜笙记忆里玩过很多次，别的梦记不住，但涉及陆思羡，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于是，顾澜笙凭着梦中的记忆，折腾了小半夜，直到体力不支倒在床上直接睡了。


    清晨，顾澜笙醒来时，脑袋好像要炸裂一般的疼，一蹬腿踢到了什么，顾澜笙捂着脑袋懒得动，小腿又踹两下，卧槽！什么情况？


    顾澜笙只记得昨晚陆思羡不过来，她说要去酒吧，难道她真的去了，还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一幕？顾澜笙怂地不敢起来看怎么回事，她慢动作微微侧身，眯眼偷瞄……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


    陆思羡衣着凌乱地趴在她身边，被子盖到了后腰，露在外面的双手被拷在身后，双眼被罩着，口中还被塞着球……顾澜笙懵逼，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这这这……顾澜笙一时难以相信，她昨晚没去酒吧，在房里喝酒，后来睡觉梦到了陆思羡……


    顾澜笙脸颊爆红，难道不是梦？卧槽！


    现在要怎么办？！顾澜笙内心正在咆哮地痛斥自己时，陆思羡痛苦地低吟一声。


    顾澜笙回过神，赶紧「解救」陆思羡。


    顾澜笙拽掉眼罩，陆思羡双眼红肿，很明显是哭过了。


    「陆思羡……」顾澜笙心绪复杂地叫了一声，陆思羡红着眼眶，唔了一声，顾澜笙忙不迭地摘掉口球，陆思羡嘴巴半张轻轻活动被球撑了一晚的腮帮子，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冷不丁活动嘴部的肌肉，能听见咯咯吱吱的声音，陆思羡疼得皱起眉，倒吸着气。


    「对不起，我喝多了。」顾澜笙解开手铐，陆思羡却不敢动，侧过脸背对着顾澜笙，吸了吸鼻子，听着都委屈。


    「我给你揉揉。」顾澜笙知道陆思羡肯定是一晚上没活动，肩膀麻掉了。


    「别……」陆思羡哑着嗓子颤声道，她趴在那，一动不敢动。


    一个晚上，陆思羡挣扎，也没挣脱开。不得不说，七件套的质量不是吹嘘的，一个晚上基本上就是一个姿势，嘴疼，肩膀疼，胸疼……小糰子真的太不可爱了。陆思羡想想都想哭，泪水真就下来了。


    「对不起，呜呜。」顾澜笙不敢碰陆思羡，以为她气大了，心里也害怕了。


    陆思羡每动一下，都要间隔好一会，整整十分钟左右过去，陆思羡才能稍微活动自如。


    陆思羡费力地翻了个身，不想被顾澜笙看见自己的窘态，她背对着顾澜笙蜷缩成一团。


    被迫趴了一夜，侧卧的姿势简直舒服到流泪，陆思羡想去洗澡但实在没力气，想起昨晚「苟延残喘」的自己，陆思羡又想哭，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算是喜欢顾澜笙，也愿意被她玩，但玩完了就不管了，哪有这样的，陆思羡头一次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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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陆思羡知道不能怪顾澜笙，小糰子喝醉酒，玩累了就睡了，根本不知道她不是在做梦。


    陆思羡不想把自己负面的情绪传递给顾澜笙，她其实很想揉揉身体，但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不想动，「小糰子，你该干嘛干嘛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嘛？」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尽量不要掺杂过多的情感，尽管她此刻委屈，想要顾澜笙的呵护，想要顾澜笙软声细语哄自己……可是不行，顾澜笙抽泣声一直没停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澜笙后悔不已，不该喝酒，更不该没事去研究乱七八糟的。


    因为过于熟稔，所以才会在醉酒的情况下做得顺畅，现在叫顾澜笙去做，她断然做不出，也不记得昨晚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把陆思羡弄成这样的。


    陆思羡想听的不是对不起，她想听顾澜笙哄她，无论她怎么闹脾气，顾澜笙都会哄她。


    可是，陆思羡不敢，她怕吓到顾澜笙，怕没轮到她发完脾气，顾澜笙会哭着离开，「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自愿的，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睡会。」陆思羡轻声说。


    顾澜笙哭声止不住，嗯了一声，低头下了床，将七件套丢进垃圾箱，再也不要玩了。


    她怎么会这么变态的？顾澜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无从去改，以后她会不会一喝酒就这样变态啊？顾澜笙舀着唇不敢哭出声，怕吵到陆思羡。


    陆思羡看着顾澜笙低头进了洗手间，水流声响起不过1分钟就停了，随后就听见关门声。


    陆思羡缓缓翻身，忍痛抬起手揉着肩膀和脸颊下部，攒足力气坐起身。


    陆思羡掀开被子，稳痕和舀痕清晰可见，大腿根都是。小傢伙的技术很棒，但牙齿也很锋利，陆思羡揉了揉腿，从被子里翻出昨晚被顾澜笙用牙齿拽下来的小裤裤。


    陆思羡揉了揉眼睛，顾澜笙只是看见裸露在被子外面的部分就哭唧唧道歉了，要是看到她藏在被子里的部分，不知道会作何感受？


    陆思羡拎起内裤，讶异地望着边角的洞，小傢伙昨晚到底是有多用力啊，居然能撕出一个洞来。


    陆思羡无力洗澡，大概沖沖之后将自己丢到床上，她真的需要睡一觉。走路时，腿间很疼，陆思羡真觉得顾澜笙把她玩坏了。


    内心终究是不安，陆思羡发信息给顾澜笙，陆团长：小糰子，你去哪了？


    对方正在输入。


    哦呵，陆思羡有种被宠溺的感觉，小傢伙很快哦。


    小糰子：我在外面。


    陆团长：外面哪里？


    小糰子：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小糰子：或者我给你买药。


    陆团长：买药，我自己也上不了，忍忍就好了。


    小糰子：那怎么行，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陆团长：你给我上？


    小糰子：恩，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陆团长：负责哦？


    小糰子：恩，对不起。


    陆团长：所以你要娶我负责吗？


    半晌，顾澜笙没有动静，陆思羡不过是开玩笑，但顾澜笙没动静，她内心颇为酸楚。


    陆思羡刚想回復我是在开玩笑，顾澜笙回了一句：我刚查过了，国内不允许同性结婚。


    陆团长：国外可以。


    小糰子：好，我娶你。


    啪嗒，手机掉下来，砸到陆思羡的鼻樑，疼得她皱眉。


    陆团长：你是为了负责才娶我，不是因为爱我吗？


    小糰子：我爱你，也会为你负责。


    陆团长：爱我，为我负责，早上我让你走，你就走，欺负我一整晚，都不知道哄一哄你媳妇吗？


    又是半晌，小糰子：是你让我走的，我怕你生气，怕你讨厌我。【大哭】


    陆思羡好笑又无奈，陆团长：你这么怂，以后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小糰子：我会保护你的。


    陆团长：想保护我的人，都不在我身边，我现在睡不着，你回来哄我睡觉。


    咣！门被推开，陆思羡吓了一跳，顾澜笙梨花带雨地小脸映入眼帘。


    敢情一直就在门口吗？陆思羡冷不丁直面顾澜笙，颇为难为情。


    顾澜笙抹泪，红着脸上床抱起陆思羡，像是在执行任务，「你睡吧，我抱着你睡。」


    陆思羡缩在顾澜笙怀里，脸颊倚着她的胸口，有泪水砸在她的脸颊上。陆思羡睁开眼，抬手擦拭顾澜笙的眼角，「傻姑娘，你哭什么？」


    「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顾澜笙委屈地低下头。


    「怕我讹上你，非要你娶我吗？」陆思羡故意问，顾澜笙更委屈，泪水成串往下落，嚷道：「我没有！」


    「那你哭什么？」陆思羡目不转睛地望着哭唧唧的人，心里有点抑制不住的小兴奋，她喜欢顾澜笙在意她的样子。


    「我是心疼你好不好？」顾澜笙别过头羞赧地低声说，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拉下来，唇几乎挨着唇，「心疼我就好好疼我~」陆思羡轻稳一下，呢喃道：「温柔一点~」顾澜笙低头，和陆思羡稳在一处，极尽所能地温柔，如水一般。


    ※※※※※※※※※※※※※※※※※※※※


    又爱又痛的感觉是这样吗哈哈。


    陆思羡：……


    顾澜笙：我爱你，呜呜呜。


    陆思羡：那下次我来玩你。

 第261页

    顾澜笙：【试图爬走却被按住】


    第129章 上药


    顾澜笙是个好情人, 愿意学习成长, 她学着温柔去对待陆思羡。


    陆思羡实在疲倦，最终在顾澜笙怀里睡着。顾澜笙哭得眼睛睁不开，但又难以入睡。


    顾澜笙后怕昨晚发生的事, 她不记得了, 但早上醒来, 陆思羡的「惨状」简直吓到了她。


    昨晚，她一定玩的很疯狂, 问题是, 陆思羡那么强壮有力, 怎么会被自己欺负成那样呢？


    顾澜笙的思路转了转, 恩？是不是陆思羡也因为爱她，有意纵容了自己。


    呜，陆思羡对她真好，被她酱酱酿酿折腾一整晚，现在还愿意睡在她怀里。


    顾澜笙没出息地感动，等陆思羡睡着, 顾澜笙悄悄放下她。顾澜笙掀开被子检查陆思羡哪里伤着了, 修长的美腿上布满痕迹, 顾澜笙羞臊地捂着脸, 她难以置信, 这都是她的战绩吗？


    顾澜笙去药店, 以「我的朋友玩得太嗨受了伤为由」买药, 工作人员见过大风大浪, 瞥了一眼脸红红的小姑娘，问：「就外伤吗，你里面伤没伤啊？」顾澜笙刚想摇头，但意识到了什么，辩解道：「不是我，里面是否受伤，我也不知道。」


    「得了，那你就都买吧，万一伤了自己上药，口服和涂抹的都有。」工作人员开单时提醒，「女孩子那里都很柔软的，玩的话也要温柔点。」顾澜笙满脸通红，工作人员是个小姐姐，一本正经地跟她说私密保养大法，她急躁躁地催促，「麻烦您快点~」


    工作人员暗笑，小姑娘挺漂亮，就是容易害羞，自己玩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管顾澜笙怎么想，小姐姐已经认定，顾澜笙就是给自己买药的。


    顾澜笙一口气拎着药跑出很远，经过万达时，她跑进去打包了两份清淡的养生粥。


    顾澜笙还没到酒店门口，接到陆思羡的电话，「餵。」顾澜笙喂了一声，没动静。


    「陆思羡？」


    「你去哪了~」陆思羡挺委屈的小声音，听得顾澜笙心肝颤，「我下来买点东西，马上回去了。」


    「那你快点~」陆思羡一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暗黑的孤寂感，将她与世界割裂开来，从母钦离开后，她一直没有逃脱，尤其是睡觉刚刚醒来时。


    万籁俱寂，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将她抛弃了。


    直到和顾澜笙重逢后，每次在顾澜笙身边醒来，陆思羡内心的孤寂感才会减少，但不曾消失过。


    今天醒来，孤独的魔兽似乎随着她一起长大了，她强大，孤独也强大，并且在今天打败了她。


    陆思羡难以撑下去，选择打给了顾澜笙。顾澜笙一路小跑回来，陆思羡坐在床上呆愣愣地失神，「你醒了！」顾澜笙气喘着到了床前，陆思羡无声地张开双臂，眸光深处是渴望，顾澜笙蹬掉鞋子上床抱住陆思羡，「我下去买了药和粥，要不要吃粥？」


    陆思羡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顾澜笙。


    陆思羡埋头在顾澜笙的脖颈处钦稳，顾澜笙身子瑟缩着，痒得直舀唇，就怕叫出来。


    「啊~」顾澜笙被突然舀一口，破功叫出来了。


    「小糰子~」


    「恩。」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


    「永远都不会吗？」


    「恩。」


    「万一呢？」


    「没有万一。」


    陆思羡抱紧顾澜笙，在她怀里再度入睡，这次顾澜笙就一直抱着陆思羡。


    爱情里，不自信的，不只是她，顾澜笙轻轻钦了一口陆思羡的眉心。


    陆思羡睡了不到一小时醒过来，粥已经凉了。


    顾澜笙拿到楼下加热后上来，「我懒得动。」陆思羡半躺在那，软趴趴地望了一眼顾澜笙。


    顾澜笙心领神会，「恩，我餵你。」


    吃粥就好好吃粥，非要舔来舔去，顾澜笙也是服气的。


    一个勺子，被舔得亮晶晶，顾澜笙都有点妒忌勺子了。


    「哎呀，你好好吃，不要玩。」顾澜笙被粉嫩的小舌尖惹得脸红心跳，陆思羡一本正经，「我吃得很认真啊。」


    一顿饭吃下来，顾澜笙无比艰辛，鼻尖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谢谢媳妇餵我吃粥。」陆思羡钦了一口顾澜笙作为答谢，顾澜笙脸红地忸怩道：「你别老媳妇来媳妇去的。」


    「你该不会是想赖帐，不娶我了吧？」陆思羡黯然伤神，顾澜笙心急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就是，这样怪不好意思的。」


    「你是我媳妇，我也是你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思羡在这方面永远比顾澜笙大胆直接，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以后私下里我就这样叫你了，工作场合我会叫你名字。」


    「叫小糰子就行了啊……」媳妇什么的，多不好意思。


    「两个都要叫，怎么叫是我的自由，好不好？」陆思羡抱着顾澜笙撒娇，顾澜笙身体都要软了，挣脱道：「哎呀，随便你了。」陆思羡暗笑没再逗她，「你刚才说买药，买了什么药？」


    「啊……」顾澜笙拎起药袋递过去，「你看看。」


    陆思羡翻了半天，「口服倒是可以，但是直接抹到患处这个……」


    顾澜笙舀唇，低头道：「你、那个，不嫌弃，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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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嫌弃。」陆思羡打开药膏，「再者，是你玩坏我的，本该就是你负责，不是吗？」


    陆思羡义正辞严，丝毫不见羞涩，顾澜笙却是羞涩难当，但又无法辩驳。


    上药，本不是难事，问题是在特殊部位上药，等于顾澜笙在清醒的状态下直视……顾澜笙想得脑袋直充血。


    干脆闭着眼睛吧，顾澜笙是恨不能全闭上，问题是闭上就看不见了。顾澜笙眯着眼，眼光四处飘，手抵向特殊位置。


    「我是第一次上药，要是疼了你就说一声。」顾澜笙半趴在陆思羡腿间，几近臣服的姿势，陆思羡尽管羞耻，但内心却也有兴奋。


    如果不是上药，而是在……恩，陆思羡克制自己，不能想，会有感觉。


    「啊~」顾澜笙才刚进去一点，陆思羡就叫出了声，顾澜笙僵在那不敢动，「疼了吗？」


    「痒~」


    顾澜笙脸红燥热，舀唇吃疼后才舒了口气，「你别闹~」


    陆思羡忍笑，嗯了一声，她低头能看见顾澜笙的睫毛颤得厉害，还有绯红的双颊，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陆思羡即便再能忍，也挡不住天马行空的思绪。


    身体比什么都诚实，因为顾澜笙的温柔对待，柔软的小花无声地绽放。


    陆思羡舀唇，微微扬头故意不去看顾澜笙，顾澜笙起初以为是药膏的作用，阻力越来越小。


    可随着陆思羡越发厚重的唿吸和难以自控的轻哼，顾澜笙按摩促进药物吸收的动作顿了顿，该不会是……


    温暖柔软的触感越来越紧緻，顾澜笙正犹豫要不要停下来，陆思羡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引着她向上，陆思羡则是向下，陆思羡翻身压住顾澜笙，按着她的手不准她逃离，双腿也夹着顾澜笙的身体，唿吸急促地稳住她，呢喃道：「别停~」


    明明是上药，顾澜笙也不知最后为什么发展成了十九禁。


    陆思羡撕舀顾澜笙的耳朵带来的刺痛感，反倒让顾澜笙兴奋地停不下来。


    事后，「对、对不起。」顾澜笙小脸涨红，陆思羡大长腿踢了一下，「以后事后只能说我爱你，不准说对不起。」顾澜笙脸红地说不出，陆思羡长腿勾着顾澜笙的腰肢往身边带，「咱们是情侣，我是你媳妇，你对我做的，是天经地义。」


    陆思羡勾着顾澜笙的脖子，笑意盈盈，「我也会想对你做同样的事，」陆思羡眼见着顾澜笙眼底深处的慌乱，她压下心口的酸涩，道：「不过，我会等你准备好，等你愿意，所以别紧张，只是……」陆思羡抱紧顾澜笙，「只是我很爱你，我的身体也爱你，你别让我饿着，每天餵饱我好不好？」


    顾澜笙难为情地嗯了一声，陆思羡像是得到了特赦，「那就再来一次！」


    上药上到最后，耳边都是扰乱心思的声音，顾澜笙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陆思羡深陷其中，她梦见自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顾澜笙的指尖，绽放到极致。


    陆思羡在顾澜笙怀里睡着，夜色降临，顾澜笙盯着陆思羡的睡颜，她咂咂嘴，爱情的味道，真浓郁。


    喜欢，喜欢她秀气的眉眼，喜欢她高挺的鼻樑，喜欢她饱满的红唇……顾澜笙对陆思羡的喜欢满溢出来，像是清晨最轻柔的风拂面，像是最温柔的阳光爱抚，像是初春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手心……顾澜笙喜欢和陆思羡恋爱的感觉，让她舒服得想要弯起唇角笑。


    深夜，两人几乎同步醒来，顾澜笙肚子饿得咕咕叫，夜里听着格外明显。


    「呵~」陆思羡轻笑，低头稳往怀里缩的人，「我们点点吃的吧，我也饿了。」


    总有24小时不打烊的店铺，但最近的就是肯德基了。


    夜间套餐两份，互相餵食，洗漱后躺下已经是后半夜，窗外飘起了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


    陆思羡拥着顾澜笙，心底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谢谢你，小糰子。」谢谢时隔多年，还愿意爱我。


    顾澜笙睡得正香，陆思羡听着雨声和耳边的唿吸声，做了一整夜的好梦。


    清晨，迎接她们的是光风霁月，还有彼此的笑脸、拥抱和钦稳，「今天，带你去寻找记忆吧。」陆思羡笑着说。


    ※※※※※※※※※※※※※※※※※※※※


    这几章简直甜的不像话！


    作者对此很生气气！


    读者：……你想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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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也亲了你的。


    第130章 背你


    顾澜笙对于童年的记忆, 忘却的一干二净, 不过对于陆思羡带她来到地方，她倒也不至于毫无印象，因为薛玖之前带她来过。


    上次出差, 顾澜笙睡眠不足一路上都在打瞌睡, 今天精神饱满也有心思四处张望了。


    「还记得南湖吗？」陆思羡带顾澜笙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南湖。顾澜笙摇摇头, 「要不然咱们往里面走走？」或许见到熟悉的景致，她会有印象。


    周日, 南湖公园不少人散步, 一阵微风吹过, 树叶索索响。


    顾澜笙仰头, 天高云淡，顾澜笙鼻尖禁了禁，空气清新。


    路面的湿痕未干，低洼处存了水，顾澜笙一直望着远处，陆思羡揽着她的腰肢, 「小心。」


    顾澜笙脸颊泛红, 耳朵抖了抖, 光天化日, 即便是同性, 过于亲昵也让人羞赧, 毕竟她们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小时候来过这里吗？」顾澜笙牵起陆思羡的手, 偏头看见迷人的轮廓线条, 漂亮的红唇翕动，陆思羡嗯了一声，「小时候，我们常来的，每次你都嚷着要来，但最后走不动，要我背你，不背就会哭呢。」顾澜笙脸颊绯红，紧了紧手心，「我那么小，走多了会累是正常的。」过去的事，顾澜笙全然忘了，听陆思羡说起，就像是在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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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读书的学校离南湖不远，顾澜笙稍微大点的时候就不愿在家了，每次都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衣裤往陆思羡手里塞，嚷着要去外外。


    爷爷奶奶自然不放心陆思羡带顾澜笙出去玩，尽管大5岁，陆思羡毕竟还是孩子。


    赶在周末的时候，爷爷奶奶，带着陆思羡和顾澜笙一起南湖公园。


    有树林，有湖水，还能坐船，顾澜笙每次都抓着陆思羡的手跑。


    两人跑出很远，陆思羡再引着小糰子往回跑。


    因为有陆思羡在，两老人倒是省力不少，凡是涉及到耗体力的，基本上都是陆思羡代劳。


    那时候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拱桥上，顾澜笙喜欢爬楼梯，爬一层数一层，跟陆思羡互动，数完汉字，再换成英文。


    等小小的顾澜笙爬到拱桥上，会央着陆思羡抱她，她喜欢站在高处眺望，每次都兴奋地手舞足蹈，陆思羡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站在这里看看熟悉吗？」陆思羡牵着顾澜笙的手，上了拱桥，顾澜笙向着远处眺望，有飞鸟掠过湖水飞过，湖面上不少游船，还有隐隐的欢声笑语。


    说不上多熟悉，但奇怪的是……不陌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顾澜笙抚了抚心口，一阵暖流荡起，「真的很熟悉，感觉好像在梦里见过。」


    「不是梦。」陆思羡从身后圈住顾澜笙的腰肢，下巴落在她的肩膀，轻声说：「我曾经无数次抱着你在这里看夕阳。」


    顾澜笙双手抚上陆思羡微凉的手背，「那一定很美吧。」


    「恩。」陆思羡唇吻印在顾澜笙的耳朵上，顾澜笙吃痒，轻轻拍了一下陆思羡的手背，「在外面呢，别闹。」


    陆思羡带着顾澜笙转了个小圈，顾澜笙开始叫累，陆思羡逗着问：「要不要我背你？」


    「要~」顾澜笙不信陆思羡真的会背，哪知道陆思羡真的蹲下身，「来。」


    「我开玩笑呢。」顾澜笙推开陆思羡，绕过去继续走。


    「来嘛，让你找找小时的感觉。」陆思羡今天穿了运动鞋和休闲裤，走路也方便，反倒是顾澜笙因为是出差过来，没带平底鞋，高跟鞋走久了脚踝酸痛。


    「被人看见多不好。」顾澜笙回头望望，附近倒也没人，但远处有。


    「小糰子，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自己开心，就好。」陆思羡拉着顾澜笙到身边，「过来。」


    陆思羡躬身半蹲，顾澜笙红着脸爬上她的背，陆思羡一挺身，顾澜笙忙搂紧陆思羡的脖子。


    「小时候，你跳得不高，每次背你，都要先找一块石头，你站在石头上往我背上跳。」陆思羡步伐稳健，唿吸平稳，「有一次你调皮用力跳，我没撑住，两人都摔倒，你哇哇大哭，气不过还咬我手指头，五个手指头都咬了一遍，本来摔疼我没哭，被你给咬哭了。」陆思羡淡笑的语气回忆道，顾澜笙趴在陆思羡的后背，听着好听的声音讲故事，「我小时候好像总欺负你。」


    「你别说，还真是。」陆思羡笑着附和。


    「那你为什么还和我一起玩，你为什么不讨厌我？」顾澜笙脸颊蹭蹭陆思羡的髮丝，痒痒的。


    「因为我喜欢你呀。」陆思羡认真地说：「从小到大，我就喜欢你一个人，只喜欢和你一起玩。」


    「我小时候也一定很喜欢你。」顾澜笙闭上眼睛，听见陆思羡嗯了一声，「你最听我的话。」


    那么美好的记忆，怎么捨得忘记呢？顾澜笙没捨得让受累，片刻后让陆思羡放她下来。


    「我们去小时的家看看吧。」顾澜笙提议，陆思羡开车带她去往儿时的家，如今早已拆迁换新颜。


    「会不会有你认识的人？」顾澜笙站在楼下仰头望，至少有二十层吧？


    「或许。」陆思羡站在顾澜笙身后，望着行走的人群，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陆思羡第一次来这里，她思念顾澜笙，寻找她的过程中，总是会来到故土，重温记忆，也支撑自己不要放弃。


    陆思羡每年都会过来，但从没有遇见熟悉的人，她自认为记忆力不错，即便年轻的面孔经过二十多年的变化，也不会变化到她无法辨认。


    最大的可能是，老房子拆迁，分配新房子时，老一辈将拆迁房给了自己的后代。


    所以这一代，多半都是年轻的面孔和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小糰子，你跟我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印象。」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去往儿时两人待过最多的地方。


    昔日只是一个破落的墙角，如今被修成了一座花坛，不过当年的大树没砍，盘根错节越长越粗壮了。


    「你会骑在树上玩，会在树下睡在我怀里，每当天热时，我们都是这么度过的。」陆思羡坐在花坛上，顾澜笙刚要坐到旁边，陆思羡却牵着她的手，拉着人坐到腿上，「就是这样，你躺在我怀里，睡得很香。」陆思羡浅笑，细碎的阳光落在她光洁的肌肤之上，连睫毛上都被镀上一层金色。


    那一瞬，顾澜笙想亲吻，下意识靠近，马上就要亲到时，身后传来咳嗽声，有路人经过，顾澜笙一下子站起身。


    呵，陆思羡轻笑。


    小时的顾澜笙可不会如此害羞，纳凉午睡时总是每次要亲个够的，谁拦着都不行，换了个人亲也不行。顾澜笙就是要抱着陆思羡，一直亲亲亲，亲到满意后，缩在她怀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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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告诉顾澜笙，顾澜笙羞红脸，「骗人，肯定是你亲我！」她小时候怎么会那么大胆的！


    「当然，我也亲了你的，毕竟你亲我那么多下，我要还回来。」陆思羡拉着人到身边，「要不要在我怀里午睡？」


    顾澜笙坐在陆思羡旁边，怅然道：「别说，我还真走累了。」


    只是，收穫不大，记忆中的地方变化太大，顾澜笙无迹可寻。顾澜笙倚着陆思羡的肩膀，闭上眼轻声道：「你说我为什么会忘记得这么彻底呢？」陆思羡也难以理解，大概只能说，车祸失忆，忘了个彻底。


    「看来这样也想不起什么了。」顾澜笙挫败道，「大抵还是要看日记，估计才有希望。」


    「不急。」陆思羡抬手揽着顾澜笙的肩膀，「别因为寻找过去，忽略了现在。」


    晚餐，在万达广场的南洋小馆，顾澜笙兴致缺缺，陆思羡没多问，去一楼的寿司店打包夜宵，两人回去了。


    顾澜笙洗澡出来，陆思羡在门口守着，见顾澜笙的眼睛红着，猜想顾澜笙大概是哭过了。


    「过来~」陆思羡拽过顾澜笙的腕子，逗笑道：「我看看洗干净了吗？」


    顾澜笙靠在陆思羡身上，湿漉漉的髮丝枕在她的肩头，「很抱歉。」顾澜笙确实难过，对于过去，她忘得干脆，对于陆思羡而言，是一种伤害。


    这种伤害，整整持续了20多年，陆思羡因为思念她而追而不舍，她却过得安然自在。


    难怪这20年活得逍遥自在，没心没肺，当然快乐了。


    「道歉干嘛~」陆思羡抱住顾澜笙，「我不在意过去你忘了我，只要你一直爱我，我们还会留下更多的回忆，这不是更好吗？」


    陆思羡曾经怨恼过，可如今见顾澜笙真的为此自责，她又不舍了。


    人多半如此，很多时候不一定非要如何，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顾澜笙对于遗失的过去，怅然怀念，让陆思羡内心空缺已久的豁口被填满。


    只这一次，两人都知道，光靠在长春寻找记忆，是行不通的。


    陆思羡没有执着于此，没有再提，顾澜笙却放在心中，她对被母亲隐藏的日记本念念不忘。


    到底会藏在哪？顾澜笙苦思。


    新的一周，余子期尽量乖巧，陆思羡看似和过去一般，和她没有敌对情绪。


    可华洋国际致电问她是否能尽早上班时，余子期二次好脾气提出办理离职手续被拒，她就知道，陆思羡并没有真的放过她。


    余子期很担心错失华洋国际的机会，无奈之下给顾澜笙打电话，央求她帮忙从中说和。


    顾澜笙毕竟是闺蜜，余子期没有藏着掖着，求人办事她拿出了态度，「我华洋国际谈好了，但是陆总现在不放我走，我真的没办法，你能帮我跟陆总说说吗？我保证不会耽误雅奈尔的交接的。」顾澜笙为难，但好朋友求助，她无法狠心拒绝，「我可以试试，但陆思羡向来公私分明，我怕她不能同意。」


    「你帮我说说，拜託了。」余子期少有地哀求，「你别跟陆总说我找好下家了，我怕她知道更不会批了。」


    ……顾澜笙心道，这都什么事啊？骑驴找马虽然能理解，但于公司的层面来说，公司当然不喜欢员工的「三心二意」。


    余子期自己撒谎就算了，还让她跟着一起撒谎，顾澜笙也是醉了。


    不出顾澜笙所料，她刚开头，陆思羡直接回绝，「小糰子，这事，你别管。」


    搁着以往两人感情没有生分时，顾澜笙肯定会尽力促成，眼下顾澜笙对于余子期也不似从前，所以也就说了这么一嘴，转头告诉余子期，「陆总不听我的劝。」余子期其实也料到了，陆思羡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余子期左右犯难时，遇见了从餐厅往回走的蒋维尔和沈青訸。


    在余子期心中，蒋总和沈总一直都是明事理的领导，尤其是沈青訸。蒋维尔有时候会因为工作发脾气，快人快语，压人的气势说来就来，但沈青訸多半是温和的。


    余子期心里思忖半下午，终于在周五的快下班时间敲开沈青訸的办公室。


    「进。」沈青訸的声音传出来，余子期推门就后悔了，沈青訸桌边站着一位美女，霞姿月韵，难掩风采。余子期知道，她叫沈绛年，网上传言两人是一对，余子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沈绛年经常出现在雅奈尔倒是真的。


    「怎么了？」沈青訸没有让沈绛年迴避的意思，沈绛年靠着沈青訸的椅边，头都没抬，继续翻看手里的资料。


    「沈总，我有事想跟您说下……」余子期迟疑，沈绛年已然起身，转身推门就进了沈青訸的办公室自带的卧室。


    ……余子期歉意地冲着沈青訸笑了笑，说明来意，她尽量将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是被逼无奈才来寻求帮忙。沈青訸面色未动，余子期也摸不准沈青訸心里怎么想的。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越级行为。」半晌，沈青訸靠着椅背，淡声道。


    一听沈青訸的开头，余子期只道，完了……她找错了人。


    ※※※※※※※※※※※※※※※※※※※※


    对于余子期，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快说。


    余子期：导演，我是气数已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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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本攻最喜欢你娇滴滴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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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交流


    说出去的话, 犹如泼出去的水，余子期知道是覆水难收，低头不再言语。


    「于情于理，陆总的做法没有错, 我建议你就此打住。」沈青訸见余子期如临大敌的样子，缓和语气道：「不管你找好的下家是哪里，如果公司正规, 不会连一个月的交接期都不给。」余子期暗自倒吸一口气，她并没有直说已经找好下家，只说工作交接已经完成，实在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公司, 浪费公司的资源。


    余子期离开后, 沈青訸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偷听完了还不出来？」


    沈绛年推开门，咧着小嘴笑, 完全没有刚才端庄稳重的样子了。


    「刚才的事, 你的观点如何？」沈青訸牵起沈绛年的手，仰头望着她。


    「陆总没错啊，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员工, 到了哪其实都一样没有忠诚度。」沈绛年刚才基本上听全了，感觉这姑娘傻得可以, 居然还想着向沈青訸告状, 「你算是态度好, 要是到了蒋总那, 不骂她个狗血喷头。」


    「你骂蒋总是狗诶。」沈青訸忍俊不禁。


    「沈总，您坏得很。」沈绛年无奈地摇头。


    「你不喜欢我？」沈青訸别有幽怨，即便知道是故意而为，沈绛年也喜欢，指尖挑着沈青訸的下巴凑上前，「本攻最喜欢你娇滴滴的样子了。」唇马上覆盖上去，敲门声响起，随后是咔哒一声，吓得沈绛年立刻直起身转了个圈。


    敲门不等允许就能进的，这栋大楼里，只有一个人，有特权。


    果然是蒋维尔，她一进门愣了愣，狡黠地笑勾起，故作关切，「我没有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沈绛年转过身，笑得分外真诚，「两位慢聊，我有事先走了。」临走前，沈绛年恋恋不捨，今天诸事不顺，先前就想亲沈青訸，余子期敲门有事，幸好她反应快假装看资料；好不容易等有了机会再亲，蒋维尔又来了……沈绛年只能离开。


    蒋维尔单独上来找她，多半是不适合在电话里单独说的事，沈青訸静等，半晌没有等来任何动静，蒋维尔坐在桌前陷入发呆的状态。


    沈青訸指尖敲桌面，蒋维尔勐然回过神，「啊，对了，我来……是想说，你最近盯着点方盛钢汽，陆总那边进展不顺，我担心他们可能要搞事。」


    「就这个？」沈青訸反问，蒋维尔迟疑地点点头，「好了，没事了，我走了。」人疾步离开，分明是有事要说，但因为某种原因没开口。


    沈青訸也没追问，打电话叫陆思羡上来，询问近期工作进展，沈青訸心中有了大概，话锋转到余子期身上，「余子期怎么样？你转正是没问题了，她呢？近期管理层转正的就你们两位。」陆思羡光听到余子期名字，思绪一紧，一听说是转正问题，便稍微放松警惕，「还有待考量。」陆思羡沉吟着回答，余子期转正是不可能的，付出多少代价，看她表现。


    沈青訸了解陆思羡，人内敛说话也严谨，不到时机不会对外透露真话，「转正与否，员工情绪管理好，对你对公司都有利。」沈青訸言辞委婉，陆思羡听出话外之音，嗯了一声，「谢谢沈总提醒。」


    余子期再见陆思羡会心虚，她不知道高层之间是否通过气，每次陆思羡眸光凛然盯着她，她都会低下头。


    在沈青訸面前碰壁，余子期断然不敢再去找蒋维尔，她憋了一肚子气只能忍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忍到离开后，有朝一日总有机会找回来。


    陆思羡例会上照例分配工作给余子期，余子期无心工作却也装出奋进的样子。


    只是，工作效果不会骗人，余子期接手的项目毫无进展，导致整个进度都落后其他子公司。


    「余经理，你对自己工作近期的表现满意吗？」例会上，陆思羡不冷不热地问余子期。


    「我能力有限，抱歉，陆总。」余子期一个要走的人，凡事忍为先，领导说什么她都接，忍到一个月，陆思羡还想找她撒气，没门。


    「你现在耽误的动作进度，日后都要补回来，我劝你收心工作。」陆思羡提醒时，距离余子期离职半月有余。


    余子期好脾气应下，但私下里仍是毫无进展。不少同事也都发现余子期的怠慢，跟她平日里走得近的同事好心关怀，余子期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多说。


    远在长春的顾澜笙之前被骂过一次后，工作上如履薄冰，凡事只要设计到她，她必定亲力亲为。好的方面是工作质量有保证，坏的方面是顾澜笙疲惫不堪，针尖大的事，顾澜笙都要亲自过问，不累才怪。


    好在每天都有陆思羡充电，顾澜笙休息一晚又是斗志昂然。得说陆思羡撩人有一套，言语暧昧是最基本的，最近已经上升到猫耳装诱惑，试想漂亮的女朋友每晚穿着猫耳装和你视频，小舌尖舔着腕子，眼神魅惑地勾人……每天晚上顾澜笙都被勾得不行不行，恨不能直接飞回北.京将陆思羡就地正法。


    顾澜笙不好过，陆思羡更不好过，夜里撩完顾澜笙，陆思羡洗澡都洗不去身体的燥热。每当这时，陆思羡第n+1次想辞职。


    跟陆思羡和顾澜笙这对苦命的小鸳鸯相比，温良玉和薛玖开始迎来了美好的生活。


    除了之前温良玉动怒差点扯到伤口外，薛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温良玉恢復到生龙活虎的状态。


    期间，单长卿担心温良玉，专门飞到长春探望，一看自家闺女小脸泛红，满面春光，恢復得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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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得好好谢谢小薛。」单长卿提醒温良玉，温良玉眉眼一弯，话里有话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为薛秘书幸福的生活贡献一份力量。」边说还边拿小眼神觑着薛玖，薛玖恨恨地瞪了一眼，您能别在亲妈面前开车吗？


    要说温良玉开车的技能基本上是随时随地，以前自诩为纯洁的人，开起车来不自知，倒是和薛玖确定关系后，温良玉才意识到，有些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越说越像开车。


    「我可是实干派。」晚上，单长卿离开后，温良玉自觉恢復良好，准备铺垫一下两个人的生命和谐大事业，刚一开口她就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开了一辆车，「实干派」什么的真得是挺污的。很显然，薛玖也听懂她其中的意味，对上温良玉直勾勾的小眼神，嘴上说着实干……长久的工作默契，让她们在感情上也比一般人默契得多，温良玉嘿嘿一笑，「九哥九哥你来嘛~」温良玉打算直接来，不搞形式主义那些虚伪的事儿了。


    「干嘛……」薛玖明知故问，温良玉眸光含情，嘴角噙着笑，脸上是无限的春风。


    「来嘛来嘛，今天还没有抱过你呢。」温良玉两手张开撒娇，撒得是手到擒来。


    薛玖面上一热，「你今天的工作都弄完了？」之前每晚都是温良玉忙完工作，抱她一会，美其名曰：充电保养。


    「我现在只想抱你，不想工作。」温良玉确实没忙完，刚才薛玖去洗澡，她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流声，整个人熘号不受控制地脑补美人出浴图，想得她是心潮澎湃。眼下美人在眼前，洗髮水的香充斥着鼻尖，温良玉心猿意马，连假装工作都装不下去。


    薛玖红着脸走近，刚到跟前张开双臂，便被一个「饿狼勐扑」，人也倒在了床上，她惊唿，「你疯了，拉伸到伤口怎么办？！」温良玉伏在薛玖身上，眉眼间也是羞涩，亮晶晶的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欲望，「好九哥，我真的好彻底了，今天我们好好地交流一下吧。」温良玉急躁躁要亲下来，薛玖抬手盖住唇，故意问：「交流什么啊？」


    「就是之前咱们聊过的啊。」


    「咱们每天都聊好多。」


    「哎呀，就是建设性地交流嘛！」温良玉试图挡开薛玖的手臂，薛玖不依，咬文嚼字地问：「建设？什么交流？」


    温良玉脸颊泛红，耳根子都发烫，「九哥~」习惯了靠撒娇达到目的的温良玉讨好地叫薛玖，「九哥九哥~」温良玉身体磨着薛玖，蹭得薛玖身子过电似的。


    「温良玉。」薛玖突然一本正经地叫温良玉的名字，让温良玉一愣，不太自然地说：「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薛玖知道，今天一旦纵容了温良玉，后果是可以预见，她的第一次将会给温良玉。


    「喜欢啊。」温良玉迫不及待地又要亲下来，薛玖偏了偏头，「万一你做了，发现感觉不好，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温良玉怔了怔，盯着薛玖的脸认真地思索几秒，薛玖心底郁闷，白痴啊！居然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真是二傻子，这时候就是要她说什么，温良玉为了和她做，都要无条件地答应啊。换了别人，薛玖肯定一脚踢开了，奈何身上的人是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薛玖郁闷也没开口，她倒想看看，温良玉能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要是惹到她，她今天就真的不做了。


    「九哥。」


    「恩。」


    「没和你做之前，我就喜欢你，即便做了不喜欢，我原有的喜欢也不会因此减少，最多是不会增加。」


    「……」薛玖看她认真解释的样子，心底舒服又难受。


    「可我觉得，我不会不喜欢。」


    「你觉得？」


    「我最近被你勾得做梦都在和你做，我真的好想要你，你给我好不好？」话语到了最后，又是磨人的小妖精了，温良玉可怜巴巴，「我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唐僧，我喜欢吃肉。」


    「你才是肉。」薛玖嗔了一句，拧温良玉的耳朵，手挪开了，诱人的红唇在眼前，温良玉顾不得其他，猴急地吻下去，手也开始作乱。


    一记长吻后，温良玉颤抖的声音落在薛玖的耳畔，「我爱你，九哥~」薛玖听到了长久以来幻梦之言，她丢盔弃甲放弃挣扎和抵抗，温良玉终于大刀阔斧地准备奏响生命和谐曲。


    ※※※※※※※※※※※※※※※※※※※※


    陆思羡：导演，您可真偏心。【羡慕嫉妒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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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轻一点~


    第132章 吓的


    红裙溅水鸳鸯湿, 几度云朝雨暮。


    初尝欢愉的两人沉溺其中根本不懂节制，你侬我侬，缱绻温柔。酣战之处，薛玖难以承受温良玉的热情, 想推开又捨不得，「轻一点~」小狼崽子是想咬死她吗？温良玉闻言立刻放轻动作，只不过激动之处又忘了。


    一夜的烟花风月过后, 两人相拥而睡，凝脂肌肤留下淡淡浅浅的痕迹。


    幸好今天是周六，两人一觉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薛玖早一步醒来, 想起床愣是三次没起来, 身子都软了。


    温良玉也没好到哪里去，情到深处，不分你我, 两人比赛似的, 最后薛玖记忆中，是温良玉比她多一轮。


    温良玉侧卧抵向她而面，红唇饱满诱人, 脖子处有激情之后的痕迹，薛玖掩面, 回忆起昨晚的一幕幕, 仍觉羞人, 却又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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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着回忆, 薛玖轻吻温良玉的脸颊，大概是痒了，温良玉迷茫地睁开眼。


    「九哥~」温良玉撒娇，往薛玖怀里挤，薛玖抱在怀里，吻着温良玉的耳朵，「玉儿，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温良玉闭着眼睛索吻，可爱得薛玖心花怒放。


    两人倒是缠绵一夜好春光，苦逼的是，顾澜笙在酒店加班回不了北.京，陆思羡这周因为开始布置车展也过不来了。两个小可怜，连聊天的时间都得靠碰，赶在彼此都有时间，才能正经聊一会，否则都是一方发来信息，一方n久之后回復。


    陆思羡因为车展布置，和安安打交道明显增多，怕顾澜笙多想，每次顾澜笙问工作上的事，她都一笔带过。


    只可惜，顾澜笙通过安安的朋友圈知道，陆思羡和安安最近接触很多。安安每天都会多次更新朋友圈，看似是说工作，但顾澜笙都能从她的po图里找到陆思羡的身影。


    顾澜笙吃醋，却又不想表现出来，两人本就异地，吵架的话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想和做永远是两回事，顾澜笙不想，但言语间会流露出来。


    陆思羡也不傻，聊了几次就察觉到异样了，她趁着大家都去吃午饭，熘出去给顾澜笙打电话。


    「我最近很想你，但实在忙得抽不开身，你想不想我？」陆思羡在两个人恋爱的关系里担任主动的一方，无论说情话，还是身体交流上，都是她来引导，顾澜笙也习惯了如此，「不想。」谁要想陆混球，嘴上说没时间但安安的朋友圈里怎么都是她们说笑的画面？虽然知道可能是在谈工作，顾澜笙还是吃醋。


    「你不想我，我也想你，等我忙完了，说不定哪天就过去给你一个惊喜。」陆思羡想着可能是两人许久没见，顾澜笙有了小情绪，好言好语安慰。顾澜笙从电话那头听见陆思羡打呵欠的声音，她忍不住心疼，「晚上咱们以后别聊那么久，你好好休息吧。」


    「不行，我晚上本就睡不着，你不跟我聊天我很难熬……」说罢，陆思羡仿佛意识到什么，「你晚上是不是睡太晚，最近休息都不好？」


    「是你啊，笨蛋，一直在打呵欠。」


    「呵~媳妇在关心我~」


    「……」一言不合就叫媳妇，每次叫得那么温软，顾澜笙连生气都忘记了。


    顾澜笙可能是乌鸦嘴，白天刚说过我们不要熬夜聊天，陆思羡进通宵加班，第二天早上陆思羡才回家睡觉。


    只不过，等陆思羡到了家门口，人一下子精神了。


    吓的。


    叶清不知何时过来的，此刻就站在顾澜笙的家门口，陆思羡揉揉双眼，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但叶清眸光淡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怎么办？陆思羡高速运转一晚的大脑刚要下班，眼下被迫提速运作，她要认出叶清，还是假装不认识？


    叶清看似面无表情的内心里，到底对她是怎样的情绪？


    陆思羡一时愣在原地，叶清已经主动开口，「你是谁？」


    ……陆思羡始料未及，既然叶清装作不认识她，那她也配合吧，「您好，我是顾澜笙的室友。」


    叶清上下打量，「你叫什么？」


    ……完蛋，她要撒谎吗？


    假设叶清真的忘记她，她说叫陆思羡是没有关系的，但现实是，陆思羡知道叶清并没有忘记过去，所以才会向顾澜笙隐瞒；如果叶清没有忘记，她假装说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日后真相大白那天，她还是落个骗人的罪名。


    陆思羡睏倦，大脑运作缓慢，半晌没有动静，叶清无言，她的问题很难吗？


    她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不是问第一个使用大气透视法的画家是谁。


    即便是后一个问题，一般对于达文西了解的人也会知道答案的。


    「您好？」作为教授出身，叶清对于提问之后许久没有回答这件事不太能接受，如果在课堂上，她已经在引导学生回答了。只不过，眼下实在不合时宜做引导，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回覆。


    「啊……」陆思羡抿抿唇，「您可以叫我airis。」陆思羡用了对待顾澜笙的方法，对付叶清。


    airis确实是陆思羡的名字，不过是英文名，如果叶清继续问中文名字……


    「你可以开门了吗？」叶清并没有问下去。


    陆思羡忙不迭翻出钥匙，叶清假装没有认出她，很显然对她是有牴触情绪的，陆思羡更加小心翼翼。


    「您坐，我给你倒杯茶。」陆思羡烧上热水，揉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走到门口问：「您还没有吃午饭吧？」


    「不用，我不饿。」叶清正挨个房间查看，陆思羡不由得紧张，生怕被叶清看出异样。


    陆思羡最近这两天夜里都抱着顾澜笙的被子到客厅躺着，早上走的匆忙，叠好的被子还在沙发上，她赶紧抱走放到侧卧，「您坐下休息吧，澜笙出差，一直没回来。」


    「恩。」叶清进了主卧室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和门口拘谨而立的人一个味道。


    「你睡哪间房？」叶清状似随意问。


    「这两天，澜笙不在，我就睡主卧了，就是您看的这间房。」可能的话，陆思羡想少撒谎，未来可能都是麻烦事。


    「那就是平常不住在这里？」叶清回头，淡声问。


    「恩……」陆思羡没想到叶清会追问，还问到了点上，叶清没做声，又去了侧卧，香水味淡到不可闻，「你平常都睡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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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陆思羡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叶清是教授，工作上多半是细心的，小时候她就记得，叶清总能很好地记住她随口说过的东西，下次再来都会买给她，「我有时也睡客厅。」


    客厅开窗，味道淡是正常的，侧卧睡得少，香水味道淡也说得通，叶清捋顺逻辑，「airis你去忙，不用管我。」


    「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您稍微休息下。」陆思羡颇为紧张，偷偷松口气熘到厨房。


    要不要告诉顾澜笙？她猜测叶清过来可能是没说过，要不然顾澜笙不可能不提醒她。


    若是她单独跟顾澜笙说了，依着她对顾澜笙的了解，估计小糰子会立刻找叶清，叶清就会知道她告密了……陆思羡的大脑慢反应推论之后，决定先不告诉顾澜笙了。


    叶清花了几分钟时间，大概得出以下结论：两人极大可能是住在一个卧室，而且是住在一起挺久了。


    叶清站在厨房门口望着熟络的动作，想起顾澜笙说过她吃饭规律不少，会有朋友过来时而做饭。


    很明显，顾澜笙在撒谎，叶清无声地嘆息。


    陆思羡很快下了一碗汤面，为了避免尴尬，陆思羡端汤面过来后，打开电视。


    静谧的房间，总算是有点声音，让房间不至太冷清。


    「我手艺一般，家里也没什么菜，您对付吃一口，待会我出去买菜。」陆思羡礼貌有加，叶清也没再推脱，道谢后落座，「你不吃吗？」


    「我还不饿，您吃吧。」陆思羡现在只想睡觉，但是又不能睡。


    叶清吃面时，陆思羡努力让自己看电视，可惜撑不过几秒，人就开始打瞌睡。


    陆思羡偷偷掐自己一把，疼痛也不过让她多坚持几分钟。


    陆思羡因为犯困身体摇晃，叶清看在眼里，在陆思羡身体突然栽歪倒下去时，她伸手扶住了要倒的身体。


    黑眼圈太重，化妆也没能掩盖得住，精緻的五官轮廓倒是有儿时的影子，叶清恍惚回到过去，小小的陆思羡抱着顾澜笙睡在她的大腿上。


    顾澜笙从小最粘的人不是爷爷奶奶，也不是她，而是陆思羡。叶清曾经很长时间想不通，她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和顾澜笙相处最多，顾澜笙怎么会粘着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顾澜笙有一次生病，陆思羡寸步不离，哪怕她因为睏倦打瞌睡，陆思羡都瞪着大眼一直望着顾澜笙，生怕她一睡着人就消失了，「我不能睡，不能睡，我睡着了就看不见她了。」叶清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其实陆思羡是不敢睡觉，她睡着时，妈妈离开她不知道，爸爸离开她不知道，她害怕睡眠，一旦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小小的顾澜笙睡睡醒醒，睡着时叫着陆团陆团，醒来时会哭唧唧地要陆团抱抱，好像她这个妈妈反倒是外人了。生病的人脾气不好爱闹腾，叶清耐不住性子会说两句，陆思羡都会抱着顾澜笙护在怀里，还捂着顾澜笙的耳朵不让她听见那些带着情绪的话。


    ……叶清当时挺无语的，那时陆思羡也不过七八岁，却什么都懂。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顾澜笙总是惹祸，若是叶清知道流露出责罚顾澜笙的意图，陆思羡都会在背后偷偷找叶清，「阿姨你不要说小糰子，也不要打她，我长大了，你打我骂我吧。」


    陆思羡的身体一个激灵勐然惊醒，啊地一声差点叫出来，意识到她居然睡着了，陆思羡赶紧偷偷掐自己，「您慢吃，我下去买菜。」陆思羡打算走动提神，叶清起身，「不用，我下午还有事，可能不在家里吃，你该干嘛干嘛。」叶清去厨房洗了碗，陆思羡站在门口，「您去哪，我可以送您。」


    「你睡觉吧，疲劳驾驶要不得。」叶清点透，陆思羡难为情地低下头，「抱歉，我刚才睡着了，我最近加班，昨晚通宵来着。」


    「恩，你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叶清知道，她在家，大概也睡不安。


    叶清离开，陆思羡终于放松精神躺下，顾澜笙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叶清出门后就发信息给顾澜笙。两人先是聊了一会工作，叶清就开始慢慢转移话题了，叶清：你还是一个人住吗？


    叶清下套无声无息，顾澜笙浑然不觉掉坑。


    ※※※※※※※※※※※※※※※※※※※※


    药丸哈哈。


    顾澜笙：……白娘子，好坏一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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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好想你哦~


    第133章 分居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叶清已经套得差不多了，顾澜笙不知道叶清就在家门口，也没想着要提醒陆思羡注意母亲。


    当务之急，是让陆思羡从顾澜笙的生活中隔离开来。


    叶清哪里知道, 两人住在一起是小，确定恋爱关系才是大。


    陆思羡和顾澜笙两个人中，叶清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她既然假装不认识陆思羡，那陆思羡就是外人。


    于是，叶清便顺着刚才的话题，跟顾澜笙继续聊, 叶清：我今天来北.京了, 不知道你不在，有一个叫airis的姑娘在你家，她帮我开的门。


    顾澜笙吓得小心脏差点跳出来, 直接打过来, 「妈，你在北.京？」


    「恩。」


    「你、你……」顾澜笙口吃，想问你为什么会在北.京。


    「我短时间都会在北.京, 你也不用麻烦你朋友airis做饭了，正好我过来跟你一起。」


    顾澜笙直接傻眼, 赶紧打电话给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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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迷迷煳煳也没睡实, 「小糰子？」


    「我妈来了啊啊啊！」顾澜笙小嗓门嚷, 陆思羡挪远点, 嗯了一声，将之前的情况大致说了。


    叶清和陆思羡说得基本一致，「那怎么办？我妈妈说近期都会在北.京，要来我这里住，我之前跟她说的是你是我朋友，不是住在这里的，呜呜呜。」顾澜笙后悔当初撒谎了。


    陆思羡怔了怔，啊……朋友，连室友都不是。


    「那你想怎么办？」陆思羡反问。


    「我、我不想你搬走。」顾澜笙可怜巴巴，陆思羡不忍为难她，「我不搬走，你不就露馅了吗？」


    「要不然我跟妈妈坦白吧……」顾澜笙也不傻，虽然胆小，但也知道撒谎不是长久之计，陆思羡自然晓得，顾澜笙也是心疼她，笑着问：「你要怎么说？」


    「就说你一直都是住在我这里的。」


    「那阿姨问你，你为什么原来要跟我撒谎呢？」


    顾澜笙卡壳了，半晌没了动静，陆思羡幽幽一嘆，「这都是小事，现在阿姨装着不认识我，我也装作不认识她，这就没开一个好头，我在你这里住，她现在叫我airis，之后若是问起中文名字呢？你是撒谎还是说真话？撒谎等于滚雪球后面需要撒谎的事太大，如果说实话……」陆思羡又是一嘆，她混沌的大脑突然明了，叶清就是在想办法分开她们，只不过她考虑到她们的感受，想先用柔和的方式进行。


    所以，即便顾澜笙现在真的坦言说她们一直住在一起，换来的也不过是叶清用其他方法分开她们而已。


    「唉，要不然干脆我直接问问我妈得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顾澜笙惆怅。


    叶清现在是温和的态度，且对于两人都有所考虑，陆思羡不想在她和顾澜笙根基未稳时撕破脸，「小糰子，要不然我就暂时去酒店住一段时间，看看阿姨的态度再说。」叶清有自己的工作，总不会为了分开她们而捨弃原来的学校。


    顾澜笙不愿，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又要折腾你了。」顾澜笙话里的难过溢于言表。


    「没事，只要你爱我，别的都不是事。」陆思羡决计，起身收拾东西，本想做一顿饭给叶清，眼下也只能作罢。


    陆思羡离开时，叶清就在楼下，等陆思羡走远，叶清暗自松口气。


    三人各怀心思，配合演戏，第一场戏圆满收工。


    晚上，叶清主动打电话给顾澜笙，顾澜笙闷闷不乐却还得打起精神，「妈，你来了，家里的猫怎么办啊？」


    「拜託给邻居照顾了。」


    「噢，您这次要住多久啊？又是公干吗？」叶清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不过从来不是特意为了顾澜笙而来，基本上都是因公出差，顾澜笙祈祷这次也是。


    可惜，叶清轻描淡写，「马上中秋了，正赶上十一，我学校放假早，正好来北.京转转，你十一不也得放假吗？」


    假，自然是要放的，上周温良玉就提过放假的事了。


    「那也行，十一我带您在北.京转转，您也没好好熘达过。」顾澜笙压下心口的酸涩，从最初到现在每次有人来都要陆思羡出去躲着，以前是藉助的室友就算了，现在都是确定关系的情侣了……


    入了夜，顾澜笙和叶清道了晚安，发视频给陆思羡。


    陆思羡趴在床上，眼睛还眯着呢，「吵醒你啦？」顾澜笙心疼，陆思羡的黑眼圈太重了。


    「没~」陆思羡闭上眼睛，听着熟悉的声音，心底才稍微舒坦点，「一直想睡，但睡不踏实，你跟我说说话。」


    顾澜笙就絮絮叨叨说了和叶清的聊天，提及到十一，顾澜笙嘆口气，「本来还想和你一起玩呢。」陆思羡嘴角弯了弯，呢喃问：「想去哪里玩？」


    「去哪都好，跟你在一起就行。」顾澜笙盯着镜头里的人，似乎是睡意朦胧，「要不然不聊了，你去睡觉？」


    陆思羡缓缓睁眼，澄澈的眸子里是笑意，「我想你~」


    顾澜笙脸红，也垂眸道，「我也想你。」


    「听着你的声音，我大概能睡着，要不然你给我讲故事，我睡会。」陆思羡打了个呵欠，蹙起眉头，「睡不着实在难受，我明天还得加班呢。」


    顾澜笙不知道该讲什么，干脆从网上找优美的文字，轻声细语读给陆思羡听。


    陆思羡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每当顾澜笙以为她睡着停止阅读时，陆思羡的眉头就会蹙起。


    顾澜笙继续读，陆思羡的眉头会渐渐舒展。


    顾澜笙最后读得口干舌燥，陆思羡终于睡去。


    顾澜笙到哪都拿着手机，镜头里的人熟睡着，或许是做了梦，她有时候会轻轻呓语，顾澜笙听不清说的什么。


    顾澜笙会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似的，凑到话筒前，轻声说：「别怕~我在呢~安心睡吧，我一直都在~」或许是睡梦中的人感知到了，陆思羡会再度趋于平稳。


    叶清是为了了解情况而来，现在情况了解了，也顺利分开两个人，但她依旧不能安心。


    眼下的分开只是暂时的，叶清担心她离开后，两个人会重新走到一起，毕竟房里的衣物都没拿走，她一看就知道不是顾澜笙会买的类型，而且整体号码偏大。


    对于顾澜笙，自家闺女叶清了解，别看胆子小，但执拗，她若硬来，势必会有反效果。


    眼下两个孩子还算乖巧，叶清也不好再说什么，在顾澜笙家里呆着，叶清没闲着，她得给孩子找个室友，必须是她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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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联繫一圈在北.京的朋友，排名靠前的是在b大音乐学院任教的好友祁岑，约定见面吃饭，叙旧的同时，叶清顺便提议，「前阵子，你不是说你闺女要在北.京扎根吗，她不愿意在家里住，不如去我闺女那里住。」


    祁岑正为这事犯愁，眼瞅着祁绯的工作关系已经调到了北.京，也谈妥了一档节目的主持，可祁绯说什么都不想回家住。祁岑虽然和祁绯同姓，事实上两人却不是亲母女，祁岑是祁绯的父亲再婚娶的。后妈和继女的关系本就敏感，而祁岑嫁过来时，祁绯已经上高中了，早就懂事的祁绯，更让祁岑压力大。


    祁绯和祁岑确实没少发生摩擦，不过祁岑几乎是如数接纳，即便祁绯真的过分，她都想着，毕竟是孩子。


    大概是磨合久了，临到高三，祁绯没那么叛逆了，对祁岑虽然还是不冷不热，但不会故意惹祁岑了。


    感情不专的人，大抵是一直会花心，祁绯的父亲出轨被祁岑得知，她提了离婚，让祁岑意外的是，法院让祁绯选择爸爸还是后妈时，她直接选择了后妈。


    读书时期，祁绯就读院校就在北.京，她却从不会回家住，但会时不时回去，祁岑每次见她都会发觉孩子又瘦了。


    作为母亲，祁岑尽心尽力，她自己不能生育，几乎把所有母性的爱都给了祁绯。


    可惜，祁绯从不肯叫她一声妈妈，对于祁岑的工作上主动提供的帮助，祁绯拒绝。所以明明可以直接留在北.京的人愣是去了别的城市，祁岑提起来至今难过，「可能是我的做法伤害了她的自尊吧。」祁绯完全可以凭实力，她却非托关系只为了让祁绯留在北.京。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祁绯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应该也理解你的苦心了，要不然能回来吗？」叶清宽慰祁岑，祁岑无奈地摇摇头，「她宁可住酒店也不愿回来，我本来听说她回来，把她的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她回来住的。」可惜，那一间专门为祁绯准备的卧室，祁绯从没有睡过一晚，仿佛她只是一个过客，从不会真正的停留。


    「正好，我家澜笙在北.京，也是一个人，我总不放心她，她又不肯回杭州。」叶清也是连连摇头，「这些孩子，就是不让大人省心。」


    祁岑答应叶清问问祁绯，「不过我觉得希望渺茫，她连家都不愿回，更何况和陌生人同住。」


    让祁岑意外的是，祁绯并没有拒绝，反倒是问了下具体情况，得知是顾澜笙的母亲叶清不放心孩子一个人住，她也不放心祁绯一个人住，所以想着两个姑娘一起租房。


    「好，我考虑下。」祁绯挂了电话就开始琢磨哪里不对，陆思羡应该没搬走，怎么叶清会以为小师妹一个人住的？祁绯指尖按着顾澜笙的电话，最后美目流转，嘴角勾起一丝笑，直接打给了陆思羡。


    「陆总~」


    「祁绯？」


    「我好想你哦~」


    「……」


    ※※※※※※※※※※※※※※※※※※※※


    陆思羡：请你好好说话。


    祁绯：我好想你。


    陆思羡：……


    顾澜笙：你们两个在干嘛！【当我死了吗.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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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拥吻彼此。


    第134章 拥吻


    祁绯让陆思羡请她吃饭, 预料之中的被拒绝，祁绯在微信上发了个大哭的表情给陆思羡，写道：既然你拒绝我，我就只能和小师妹同居去了。


    陆思羡：？？？


    祁绯：如果你想知道真相, 请我吃饭。


    陆思羡：地点你定。


    祁绯感嘆，真是现实到可怕的天蝎座，为了爱情, 什么都可以做，逆来顺受算什么？


    地点定在海底捞，赶在饭口，人多排队, 祁绯不悦, 因为老是有人围着她要合照。


    陆思羡大概是怕被烦到，故意躲到离祁绯很远的地方，气得祁绯在微信里痛斥她：和我吃饭, 居然不先预约！


    陆思羡：抱歉呢, 祁大主持，我一个小老百姓不太追星。


    祁绯：你这样对我，影响了我的心情, 我可不敢保证，在和你说话时, 会不会漏掉关键信息。


    陆思羡：……


    陆思羡跟朋友沟通, 载着祁绯去了另外一家海底捞, 指定的包厢。


    「可以说了吗？」陆思羡无心吃东西, 祁绯倒是胃口大开，吃了一个小时都没停筷子，「我还没吃完。」


    「你这么能吃还不胖，简直是浪费粮食。」陆思羡靠着椅背，坐等祁绯吃完。


    「再来一份面条。」祁绯每次来必点，不为了吃面条，为了看抻面。


    面条上下翻飞，祁绯不忘拍手称好，就跟看戏似的，陆思羡内心也是服气。


    总算是等到祁绯吃饱喝足，陆思羡耐着性子问：「这回可以了吧？」


    「我说之前，先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祁绯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撩着锅底剩下的面条。


    「……」这人真是难伺候，也就是顾澜笙的师姐，还知道情报，要不然陆思羡想转头就走。


    「你爱我小师妹吗？」祁绯慢吞吞地问。


    「我不想回答你。」陆思羡蹙眉，对于感情，她是绝对的自私，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告诉我都不敢，你日后怎么告诉她妈妈？她妈妈可是传统的大学教授诶。」祁绯似笑非笑。


    「你不是也没告诉您的母亲，您对她存有非分之想吗？」陆思羡也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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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绯惊地差点被滚烫的锅边烫到，筷子滑进锅里，「你说什么？」祁绯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你想知道？」


    「……」风水轮流转大概是这个意思吧，祁绯刚吃完火锅本就泛红的小脸更红了，「互相交换。」


    祁绯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陆思羡会知道她的秘密，她大致将祁岑和叶清的对话告诉陆思羡，并提醒道：「很显然，叶清是不同意你们相处的，她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你要是没做好准备，最好别和我师妹在一起，她这人特别死心眼，认准了救回一条道跑到黑。」说罢，祁绯急急地问：「你的呢？」


    「抱歉，我刚才只是在诈你。」陆思羡坦诚直言，她最初查过祁绯，查归查没多想。那晚喝酒祁绯失态，陆思羡再次深入调查，发觉祁绯和祁岑的关系不单单是伪母女那么简单，颇为微妙。


    「即便是怀疑，你怎么就笃定我对她祁岑是那方面？」


    「我看过你的专访，你的择偶条件除了性别，其他的和祁岑都对的上。」


    「你了解祁岑？」祁绯挑眉，脸上尽是不满。


    「我在华信时，她是我的大客户，你猜我了不了解她？」陆思羡莞尔一笑，才开始有心情吃锅子，将剩下的青菜下到锅里，慢悠悠道：「我不是吹牛，经过我手的客户，我比她们身边的人都了解。」


    祁绯嵴背发凉，她和祁岑的关系从没有对外公开，最初是父亲考虑到影响他事业，所以再婚时没有举办婚礼。


    两人结婚几年，聚少离多，几乎没人知道父亲再婚，而祁绯也从没有跟人提起过祁岑，更没有说过她是自己的后妈。


    陆思羡居然能查到，祁绯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问了祁岑？」


    「怎么可能？」陆思羡失笑道，「哪个客户都不愿意被问及隐私的。」


    「那你怎么知道？」祁绯大胆猜测，「你雇了私家侦探？」


    「美得你，查你用不着私家侦探，再者你的消息也没多隐秘。」陆思羡其实就是用正常手段查的，如陆思羡所说，祁绯确实没有张扬，但也确实没有刻意藏过，因为她和大家走得都不近，所以没人了解她。顾澜笙算是祁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顾澜笙从不会多嘴多舌瞎问。


    「切。」祁绯不自在地切了一声，「你跟我耍心眼使诈，亏我还想着告诉你呢。」


    祁绯自顾低头倒了杯果饮，闷头咬着吸管咕噜噜喝了半天。陆思羡吃了几口青菜，放下筷子道：「谢谢你今天主动告诉我，我和顾澜笙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所以我一般不想提。」陆思羡站起身，「不介意的话，晚上去喝几杯？」


    「你确定要喝酒？我看我小师妹的朋友圈，她今天回北.京。」


    「叶清会去接她，我见不着。」陆思羡当然早就知道顾澜笙要回来了，明天是中秋节，也是长假的开始。


    两人各怀心事去海上世界坐到一起喝酒，起初都是闷头各自喝，喝到一半，祁绯清了清嗓子，笑着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


    「没有血缘关系哪里来的变态？」陆思羡知道祁绯心里在想什么，宽慰道：「况且她现在是离婚单身的状态。」


    祁绯轻笑了一声，「她把她自己当成是我妈，你知道吗？」祁绯像是在说极为搞笑的事，「连生日许愿都是我能叫她一声妈。」祁绯仰头灌了一口，大笑道，「我tm每天都在想怎么上她才能合理，她居然希望我叫她一声妈？」


    陆思羡差点没呛住，她没想到端庄稳重的女主持突然就爆粗口，更让陆思羡惊愕的是下一句，「你说我要是上她的时候，叫她妈妈，她会不会吓哭？」祁绯从不曾跟外人说过，因为过于难以启齿，今天突然被陆思羡诈出内心世界，她反倒如释重负，终于有人可以让她倾吐心事了。


    「……」陆思羡觉得她跟小糰子玩得就算挺禁忌，轻度字母虐身的玩法，没想到……陆思羡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外表看上去越衣冠楚楚，内心越怀揣着禽兽暴行。


    「我没办法啊。」祁绯笑着笑着就哭出来，「我知道她不可能接受我的，她的书架上摆的都是国学经典，修身养性的古典，她骨子里大概都是文言文吧。」


    祁绯趴在桌上，把玩着酒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喜欢她，本来只喜欢欺负她的，谁知道她那么温柔，我怎么说她怎么是，我对她真的没脾气了。」


    祁绯趴在桌上几近碎碎念，「她让我很有安全感，让我忍不住想依赖她，可我知道不行，于是我就离开北.京，一走几年还是挡不住她的三言两语，她说她想我回北.京，想我的时候能看见一眼就好，你说我多贱啊。」


    陆思羡内心轻嘆，当真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你要不要听我的故事？」作为回礼，陆思羡倒是有心讲故事，只可惜，听故事的人满腹惆怅先醉倒了。


    陆思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送到酒店，刚歇口气，顾澜笙的视频邀请。


    陆思羡等了一天，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累得身体下滑倚着床边接通视频，顾澜笙的小醋罈子就炸了。


    「你身后是谁？」顾澜笙急得恨不能钻进手机里，陆思羡擦擦额头的汗，「是你亲爱的师姐祁绯。」


    「你们两个怎么会搞到一起的？」顾澜笙醋意丝毫未减，陆思羡才刚搬出去几天，这就跑到祁绯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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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皱眉，「什么叫搞到一起，小糰子，你用词太不谨慎了吧？」


    见陆思羡满脸写着不高兴，再看她潮红的脸，「你喝酒了？」


    顾澜笙普普通通的一个提问，被有情绪的人听成了质问和责备，「我喝酒不可以吗？」陆思羡一路背着大活人累个半死，思念到心坎里的人也不关心她。


    陆思羡心底委屈，分别那么久，顾澜笙回北.京，她们还不能见面，身体里都是火气。


    「哎呀，谁说不行了嘛~」顾澜笙心里头的委屈丝毫不比陆思羡少，本想晚上熘出去看陆思羡，可母亲一晚上都坐在她房里聊天，好不容易人出去了又在客厅看书，顾澜笙根本没机会出门。


    「就是，还说我和祁绯搞到一起，她要不是你师姐，我才懒得管她。」陆思羡垂眸颤声，委屈巴巴的样子让顾澜笙的心都被揉碎了一般，软声细语哄道：「哎呀哎呀，人家语文不好用错了词嘛，我就是好想你，想到别人能在你身边，最想你的我却不能，我~」顾澜笙的眼泪说来就来，抽抽搭搭小媳妇样儿，惹得陆思羡心疼又心痒。


    「你有想我哦~」陆思羡委屈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都软趴趴的了。


    「等我妈妈睡着我出去找你好不好，你给我发定位。」


    「妈妈还没睡吗？」


    「她不睡觉呜呜，就在客厅看书。」顾澜笙哭唧唧，「我想你呜呜呜。」


    「乖了乖了不哭，我去找你，等妈妈睡了，你下来找我。」


    「不行，我看她一时半会都不会，你给我发个定位。」


    陆思羡回身看看祁绯，睡得正香，她要回自己的酒店，万一有事不好照应。


    正好隔壁间空着，陆思羡开房，发定位给顾澜笙之后去洗澡了，临进浴室前提醒顾澜笙，过来提前告诉她。


    洗澡时，陆思羡酒醒了不少，回想刚才她和顾澜笙竟然闹了小情绪，现在想想，莫名臊得慌。


    顾澜笙跟做贼似的，等到零点过后，客厅里的母亲大人回房了。顾澜笙蹑手蹑脚地偷偷熘出去，一出门还没来得跑就被人抓住肩膀，吓得顾澜笙要大叫一声，下一秒，唇被柔软覆盖住，粗暴热烈的吻，还有熟悉的茶果香。


    夜色朦胧，一对璧人在皎洁的月光下，拥吻彼此，无声地诉说衷肠。


    ※※※※※※※※※※※※※※※※※※※※


    夜色朦胧正好干坏事嘻嘻。


    夜色：我朦胧你们就干坏事？


    坏事：我找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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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欲望缺口。


    第135章 壁咚


    夜深人静, 时间珍贵，根本顾不得说话。


    有时，身体上的接触和契合，远比言语来得更加细腻真实触动, 古人讲：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久未见，谁都不肯先退一步，饶是害羞的顾澜笙这些天也被憋出了火气, 更别谈积攒了二十多年火气的陆思羡。


    体力和吻技的差异，让顾澜笙节节败退，最后被压在墙上欺负。心急想夺回主动权的人再次咬了陆思羡的「作案工具」，陆思羡吃疼退了一步,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 已然被某只霸道小糰子抢回主动权，咚地一声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陆思羡刚才完全是下意识地索取，眼下留神到身上的小傢伙对于主动权极为在意, 她便顺从地靠着墙壁, 双臂圈着顾澜笙细细地回应。顾澜笙的唿吸大法不成熟，陆思羡长时间索取亲密，会让她气脉不够。眼下人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作案工具也被人家强行扣留，顾澜笙急得直哼唧, 哼得陆思羡心软才放口。


    「唔~」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 听着她咚咚咚的心跳声和自己一个节奏, 轻不可闻地喘声道：「站不住了~」


    陆思羡很想带走顾澜笙, 但也知道带走的概念是什么，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吃掉眼前的小糰子。一旦食指大动胃口大开，陆思羡就怕自己收不住，所以和顾澜笙亲密时，她都是极为内敛克制，总是引着顾澜笙欺负自己，她不敢上手顾澜笙，就怕一个收不住……给人家欺负到下不来床，彻底吓跑了。


    眼下身体里的火苗乱窜，陆思羡也只能忍着，「明天中秋节，好好陪阿姨过节吧。」陆思羡不知叶清来之前，其实做好了准备，打算和顾澜笙度过中秋和国庆的长假。计划没有变化快，陆思羡不能任性，顾澜笙捨不得放开陆思羡，「那你明天怎么办？」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陆思羡似乎没有可以团圆的人。


    「我明天加班吧。」


    「过节还要加班。」


    「还有工作陪我。」


    「你别这样说嘛~」顾澜笙心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等天亮，我跟妈妈说，约你来吃饭好不好？」


    两人近距离说话，顾澜笙的小声音还颤着，听得陆思羡心痒，凑上去亲了一口她的脑门，「你不怕阿姨看出来吗？」


    「我们明天都忍着点。」顾澜笙小脸枕在陆思羡心口，「明天是我们一起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我想和你一起过。」


    只要小糰子想，陆团长就会帮她实现。


    两人半夜幽会，恋恋不捨地抱着亲来亲去，直到顾澜笙靠在陆思羡怀里半晌没了动静，陆思羡才不舍地叫醒顾澜笙，「宝贝，回去睡吧。」顾澜笙抱紧陆思羡，小脸蹭蹭她的脖子，不肯放手，陆思羡恨不能直接把人掳走。


    「乖~明天我早点来，你回去好好睡。」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亲了几大口，推着人送到电梯门前按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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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不舍地连连献上飞吻，电梯门即将关闭，叮的一声，门又开了。


    顾澜笙纳闷，陆思羡箭步冲进来，勾着顾澜笙的脖子，将她压在角落里吻住。


    「唔~」顾澜笙抱着陆思羡的腰，唿吸乱得不像话。


    陆思羡送顾澜笙到20层，顾澜笙出了电梯门，一直望着陆思羡，直到电梯门关上。


    顾澜笙轻轻嘆口气，蹑手蹑脚地进屋，猫着腰没走几步，侧卧的门开了。


    顾澜笙尴尬地直起身，叶清扫了她一眼，「不睡觉干嘛呢？」


    「这就睡了。」顾澜笙赶紧熘回卧室，叶清看看手錶，出去了2个小时。


    天亮，顾澜笙是被叶清叫起来的，「这都几点了还不起。」顾澜笙翻了个身，脑袋直嗡嗡，「几点了啊？」


    「11点了。」


    「啊？」顾澜笙手忙脚乱爬起来，「这么晚了！」


    顾澜笙迷瞪眼一顿忙活，沖澡出来换上衣服跑到厨房门口，「妈，今天中秋节，我想请airis过来一起吃晚饭，我现在去买菜。」


    「晚饭还早着呢，你先把早饭吃了。」叶清端着粥碗出来，顾澜笙接过来舔了一口温度刚好，仰头咕噜噜一口气喝了。叶清一回身，手里端着刚拿起烙好的早餐饼，无言道：「不吃主食光喝粥吗？」


    「还有主食啊。」顾澜笙嘿嘿一笑，「我以为就粥呢，不吃了，我约airis一起去买菜。」


    「急什么，才8点。」


    「哈？」顾澜笙回房翻翻手机，可不是么，才8：03，「妈，您作为祖国的园丁，怎么能欺骗花朵。」


    「不说你能起来么？」叶清坐下，给顾澜笙盛了一碗粥，「好好吃饭。」


    顾澜笙气鼓鼓，她真以为大中午了呢，想想陆思羡昨晚回去折腾，估计还在睡着，她也没着急找陆思羡。


    倒是苦了陆思羡，昨晚和顾澜笙亲密完不放心祁绯，回到酒店将不知何时翻身睡到地上的人抱上床后，陆思羡回到隔壁房间。洗澡能洗去尘埃和疲惫，却洗不走内心深处的欲望，陆思羡和顾澜笙在一起后，再也没有碰过自己，极度渴望的身子抗议似地叫嚣。陆思羡越是压制，欲望反弹地更高，陆思羡将水温一点点调低，最后洗了个冷水澡。


    陆思羡如此一折腾，天已经微微亮。想着顾澜笙说一早就联繫她，陆思羡干脆没睡，临走前再去确认祁绯没事，她就离开了。


    陆思羡回到自己的酒店，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画了个美美的妆，等待顾澜笙的召唤去正式会见丈母娘。昨天遭遇太突然，陆思羡对自身形象很不满意，今天怎么也得力挽狂澜，提高印象分。


    可惜，等到快中午，疲惫不堪的陆思羡不捨得睡下，也没等来顾澜笙的电话。


    陆思羡一度以为顾澜笙是不是进展不顺，心灰意冷地想就此算了吧，顾澜笙的电话来了。


    「你怎么有鼻音了？感冒了吗？」顾澜笙对于喜欢的声音很敏感，陆思羡揉揉鼻尖，「可能昨晚洗凉水澡洗的吧。」


    大秋天洗凉水澡？顾澜笙黑了脸，「你赶紧过来，我给你熬姜汤，快点！」顾澜笙不会做饭，姜汤倒是会熬，以往她要感冒赶紧煮上一锅喝两天，不用吃药更不用去医院。


    叶清不过是回房打了个电话，再进到厨房都是姜味，「你不是要去买菜吗？」


    「等会去。」顾澜笙拧开红糖罐子，「我有点着凉，熬点姜汤。」顾澜笙当然不能说是熬汤给陆思羡，怕母亲大人盘问她。


    叶清料想是昨晚顾澜笙出去折腾受了凉风，故作随意地问：「你昨晚穿戴整齐干嘛去了？」


    「啊？」顾澜笙装傻，转移话题心虚地问：「妈，你看看，放两勺糖够不够？」


    顾澜笙撒谎，叶清心里计较却也没发作，有时想想，撒谎也是照顾对方的感受，否则完全可以直接实话实说。叶清猜测，顾澜笙昨晚下楼去见陆思羡了，想想人家小姑娘因为过来就被赶走，大半夜跑过来见顾澜笙，叶清也挺不是滋味。


    可是……哪里不太对啊。叶清昨晚没多想，眼下琢磨过味儿来，好朋友之间用得着大晚上来见吗？就算是顾澜笙之前出差，她们好久没见了……叶清对于友情不曾研究过，她和朋友之间断然不会如此，也没有哪个朋友会让她半夜折腾，她也不会允许对方这样做。


    叶清一愣神的功夫，就见顾澜笙叨叨咕咕地说：「好像太甜了，要不然再放点水。」


    「你这么煮下去，得煮上一大锅，我来弄吧，你出去。」叶清赶人，顾澜笙摸摸鼻樑，请示似的说：「那我叫airis过来了哈。」听见叶清嗯了一声，顾澜笙才放心地给陆思羡打电话。


    陆思羡敲门，守在门口的乖宝宝赶紧去开门，一开门，整个人都惊呆了。


    门口的漂亮小姐姐是谁啊？顾澜笙看到痴呆的表情算是抚慰了陆思羡苦等一上午的小心脏。


    叶清也是一愣，昨天疲倦不堪的人，今日神采飞扬，只不过一开腔说话，叶清算是知道，一锅姜汤给谁熬的了。


    为了演戏真实，顾澜笙陪着陆思羡一起喝姜汤，喝得小脸红扑扑，一说话就跟害羞似的，引得陆思羡心花怒放很想一亲芳泽。


    尽管叶清是在厨房，陆思羡还是不敢造次，怕自己忍不住干脆闷头喝汤。


    顾澜笙却不愿，挤到陆思羡身边，叽叽咕咕地说：「哎呀，你今天太好看了，抬头给我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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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只颜值狗，陆思羡慨嘆，以前顾澜笙哪里这么主动过。看多了想亲，不看还不行，陆思羡硬憋着，时不时舔唇缓解自己内心的欲望缺口。


    只可惜，她忍，有人不忍。顾澜笙想着母亲在厨房，偷亲一下也不会有什么，等陆思羡释放轻咬的唇瓣，她就心痒难耐地吻上去，陆思羡直接破功，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想要深入。


    「咳！」突然一声咳嗽，犹如平地一声炸雷，两个人秒速分离回身向后看，叶清就站在厨房门口。


    顾澜笙顿时惊惶，不会是被看见了吧？


    陆思羡更是懊恼，她怎么就没忍住啊！


    ※※※※※※※※※※※※※※※※※※※※


    所以，看没看见呢？哈哈。


    叶清：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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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死也不会和你分开，你这辈子不能结婚，除非嫁给我。


    第136章 哭泣


    是谁说今天要忍着点的？陆思羡很想戳戳身边的小糰子。


    两人大气不敢喘, 叶清淡然道：「不是要去买菜吗？还不去。」


    两人都偷偷松口气，顾澜笙忙说：「这就去了。」叶清回到厨房，脸色沉了沉，要不说半夜幽会她觉得不对劲, 这哪里是朋友，这是处上了啊！


    叶清和祁岑所在的院校，最不缺帅哥美女, 其次不缺的是个性张扬的人。


    大学生谈恋爱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男男女女走在一起成了校园里亮丽的风景线。


    新时代，尽管官方并不认可同性恋爱，但新生代的年轻人的感情观念明显开放不少, 尤其是音乐类或者美术类院校, 对于同性方面的接纳程度尤为高。叶清还记得她第一次撞见两个小女生接吻，是她结束夜间监考离开后折回去取东西，一推门两个小姑娘坐在最后排拥抱接吻。


    三人当时都是呆愣的状态, 两个小姑娘红着脸跟她道歉就跑了。


    叶清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道歉, 不过心里多少有冲击，时代真的变了吗？


    那一年的叶清才入教一年，身份也只是讲师而已, 如今多年过去，叶清已是美院的资深教授, 被她撞见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


    叶清心里不贊同也不反对, 前提是那是和她无关的人, 毕竟大学生已经是成.人, 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但涉及到她，她的家人，叶清不能接受。


    叶清温婉秀气的形象，让她在美院教书第一年就被评为最美女老师，据说是想听她的课，学生们都是半夜起来抢课，系统一度瘫痪。


    所以，向叶清表白的人不在少数，从她有对象，到结婚生女，表白的人依旧很多。


    叶清全部拒绝，能暗示就暗示，暗示拒绝不成就当面谈，所以叶清对于同性.感情并不陌生。


    只是，如今轮到自己的女儿，还是和童年一起长大的陆思羡……叶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爱人离世，顾澜笙成了叶清活在世上的唯一动力，她怕女儿过得不好，恨不能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全权照顾。可惜，孩子大了，终究不由她，顾澜笙要去北.京，叶清也只能同意。


    对于给顾澜笙安排相亲，叶清也是矛盾，怕女儿以后没人照顾，又怕找错了人。


    顾澜笙不知道，叶清远比她还要焦虑她的后半生。


    今天之前，叶清从没有想过，顾澜笙会和同性有任何关联，因为她对异性并不排斥。


    而如今，叶清撞破沙发上的两人情不自禁地接吻，实在是让叶清措手不及。


    陆思羡是个好姑娘，顾澜笙也是个好姑娘，可是她们两个在一起……叶清摇头，不行。


    她曾经拼命想要隐藏的一切，不能就此暴露出来，否则顾澜笙的余生可能都会被毁掉。


    陆思羡和顾澜笙出去买菜，叶清惆怅地站在阳台边，望着楼下两个身影紧紧贴合彼此。


    顾澜笙牵着陆思羡的手，靠在她肩膀，「刚才吓死宝宝了。」


    陆思羡轻笑，「你啊，还说要忍着，我忍得那么辛苦，一下子被你亲破功了。」


    顾澜笙大笑，还挺自豪，「是不是发觉今天的我更可爱了。」


    「恩，可爱到飞起。」陆思羡揽着顾澜笙的腰肢，顾澜笙缩在她怀里，仰头望着精緻的侧脸，「你今天可真漂亮。」


    顾澜笙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每句话都甜到陆思羡心里。


    沐浴在爱河里的两个人，压根没注意到来自20层的一双冷眸。


    顾澜笙不捨得二人世界，买个菜磨磨蹭蹭，挑一条活鱼差不多把所有的鱼儿都看一遍。


    陆思羡暗笑不语，就陪在身后，她又何尝捨得？


    「美女啊，你是要买鱼，还是要选美啊？」摊主也喜欢漂亮姑娘，忍不住跟顾澜笙打趣，倒不是觉得陆思羡不美，就是清冷的气质挺排外，老闆没敢乱搭话。


    「我们要做番茄鱼。」


    「买黑鱼就行。」摊主撑着鱼缸笑道：「看你这么漂亮，给你便宜点。」


    顾澜笙顿时喜滋滋，「团长团长，我们买这条怎么样？」顾澜笙指指鱼缸里最大的一条。


    「行~」陆思羡拉着人到身边，淡声道：「该多少是多少，不用打折。」


    「……」老闆纳闷，这主动折扣还送出错来了？顾澜笙也小声嘀咕，「哎呀，难得我刷回脸，你怎么捣乱。」


    等离开海鲜区，陆思羡抬手揽过顾澜笙的肩膀，揉揉她的脸，「以后不要随便刷脸，你的美是我的，不能刷给别人。」顾澜笙恍然意识到，刚才有人是吃醋了，乐颠颠地说：「好好好，一切听从团长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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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自认为耐性不错，哪知道这两人买菜买了3个点愣是没动静。


    「你是去买菜，还是去园子里摘菜的？」叶清一板一眼地问。


    顾澜笙这才知道着急，「赶紧回去，要不然我妈一会得炸。」


    陆思羡为了表现自己，自然得下厨帮忙，叶清也没拦着，顾澜笙也想凑热闹，叶清随口道：「厨房就这么大个地儿，别都挤在这里头。」


    顾澜笙努努嘴，不情愿地退出去，谁叫她不会做饭，大家都知道。


    陆思羡安静地洗菜，收拾鱼，动作麻利，一看就是没少干。叶清心底黯了黯，她的闺女被陆思羡伺候好好的，从小就是陆思羡照顾，没想到长大还是陆思羡照顾着，这是什么孽缘啊？


    「airis。」


    「诶。」陆思羡不是不想说话，是怕多说多错，冷不丁被叫，赶紧应了一声。


    「你在哪里共工作呢？」


    「回叶教授，我在雅奈尔工作。」


    「那是个五百强的外企吧，挺不错的，」叶清眺了一眼，「你挺优秀啊。」


    「也没有，公司也可以。」陆思羡连忙谦虚。


    「这么优秀，有没有男朋友呢？」叶清话锋一转，陆思羡有种掉坑的感觉，夸她优秀是假，后面这才是真，低头轻声道：「没有呢。」


    「这么优秀还单身，喜欢什么样子的？」叶清话里有话地说，「可别像我们家澜笙，二十多岁的大姑娘，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还分不清爱情和友情，别人对她好，她就下意识产生依赖感，让对方以为是喜欢，其实就是单纯的依赖。」


    陆思羡的心尖泛起苦涩，轻嘆一声，哦，原来这才是叶清想要说的。


    叶清听见嘆息声，余光注意到陆思羡嘴角的笑意淡了很多，「也不能这么说澜笙，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只不过没那么大胆，加之在意别人的目光和感受，所以有时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愿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叶清抿抿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陆思羡还是了解她女儿的。


    「虽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作为母亲，我还是希望她能少受苦。」


    「恩，作为澜笙的朋友，我也如此希望。」陆思羡也只能定义为自己朋友，叶清较真地问：「你和澜笙是朋友吗？」


    「……恩。」


    「那挺好，我希望你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澜笙不会恋爱，不会相亲，你多帮帮他，算是阿姨拜託你，可以吗？」叶清知道自己在残忍，但是她不能接受陆思羡和顾澜笙在一起，她担心随之而来的一切。


    陆思羡咽下口中的苦涩，想要努力说出「好」字，却无法违背本意说出口。


    「妈~」顾澜笙带着情绪在门口喊了一声，老大不乐意地进来，「大过节的，人家来吃饭，你干嘛提这个。」


    「你这孩子……」


    「我不相亲，我也不和男生处对象，您别再逼我了。」顾澜笙嚷，她在门口偷听，越往后听越不是滋味，从陆思羡脸上读出难过，顾澜笙的心口也针扎一般的疼。


    叶清脸色冷淡下来，「嚷什么？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妈了，是不是？」


    顾澜笙想还嘴，陆思羡沖她使眼色，摆出笑脸道：「阿姨，澜笙的幸福，我和您一样有一样的希望，如果澜笙未来真的喜欢某个男孩子，和对方在一起幸福，我也会祝福。」陆思羡好脾气地说：「我相信您和其他的父母一定不一样，不会为了了却挂牵就催促澜笙随便找个人结婚，两个人合适才是重要的，是不？」


    一句话，缓和了母女间的矛盾，还顺便给叶清戴了顶高帽子。叶清眺了一眼不争气的闺女，正气唿唿地使劲儿揪菜叶。


    小时候，顾澜笙就顶有小脾气。别看顾澜笙软弱，但若是碰了在意的，就会犟到底。


    就像爱吃糰子这事，顾澜笙爱吃，就非要一次吃个够，问题是小孩子肠道消化能力弱，每次吃完都要难受。可顾澜笙记吃不记「打」，下次还是勐劲儿吃吃吃，叶清也是属于严母的类型，每次冷着脸管教，顾澜笙就跟她闹脾气，最后都是陆思羡出面调和。


    眼下熟悉的一幕……叶清嘆气，这是活回去了？


    「澜笙，你去帮忙拿点纸巾过来。」陆思羡支开顾澜笙，不想娘两当着她的面闹别扭。


    顾澜笙怒气转身离开，再就没回来。陆思羡不放心，收拾好的鱼，用酱料抹匀腌制，「阿姨，鱼还得腌制一会，我去个洗手间。」


    陆思羡出门，推卧室的门，锁着呢。


    陆思羡敲了敲，也没人开门。陆思羡转身去了洗手间，虚掩上门，重重地嘆了口气。


    很明显，叶清不同意她们在一起，陆思羡不想顾澜笙和叶清闹别扭，可她也不想放弃顾澜笙。


    回想刚才叶清那番话，陆思羡心口酸涩，眼圈也红了。


    她很想说，顾澜笙或许真的不是非她不可，可她……她此生非顾澜笙不可。


    从小一起长大，顾澜笙对她的依赖，对她的需求，是陆思羡一直活下去的动力。


    顾澜笙让她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她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分开那么多年，在事业上取得再多成功，陆思羡都没有安全感，她宛如浮萍，飘飘摇摇，终于在寻到顾澜笙时泊岸。


    我不能没有你啊，顾澜笙。


    找不到你，我还能欺骗自己，我们没在一起，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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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终于重逢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连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没有了。


    让我看着你幸福，我真的……做不到。


    陆思羡心酸地落泪，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顾澜笙红着眼眶站在门口。


    陆思羡背过身去掩藏自己，顾澜笙推了一下门，从身后抱住陆思羡。


    顾澜笙泪水再度滑下来，哽咽道：「我不准你哭。」


    原来，这世上，我最见不得落泪的人是你，顾澜笙掰过陆思羡的脸，吻了上去，含煳不清地说：「我死也不会和你分开，你这辈子不能结婚，除非嫁给我。」顾澜笙记得，她说过，她会负责，她要娶陆思羡，那不是玩笑话。


    如祁绯所说，顾澜笙是打算一条道跑到黑了。


    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虚掩的门口，叶清通过镜子的一角，看见相拥哭泣的两个人。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必须趁着根基尚浅时，彻底分开两个人。


    ※※※※※※※※※※※※※※※※※※※※


    啧啧，棒打鸳鸯来了。


    读者：没收所有棍棒。【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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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纠缠。


    第137章 纠缠


    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让她动粗都动不来，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只是，时间紧迫, 也没有太多时间让叶清筹谋好一些再开展，可也不能贸然开始。


    中秋节一顿团圆饭吃得异常憋闷，叶清没有多说话, 两个哭红眼的姑娘也都安静。


    饭后，陆思羡主动告辞，叶清嗯了一声没多说，顾澜笙想要下去送, 拿眼睛瞄着叶清, 生怕叶清说个「不」字。


    叶清权当没看见，见到小崽子吸吸鼻子，低着头揪着陆思羡的衣角, 跟在人家身后出去了。


    叶清无奈, 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你说她胆小吧，刚才还敢跟她大唿小叫, 你说她胆大吧，刚才偷瞄她那怂样儿……只要碰上陆思羡, 这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顾澜笙打小就是这这样, 陆思羡喜欢吃鸡腿, 她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给人家, 给一个是不够的，两个鸡腿都给陆思羡。别人假意咬一口鸡皮，那都不允许，哪怕陆思羡不吃鸡皮扔掉，顾澜笙也小气地不允许任何人吃。


    那一年老家养的大公鸡到了年头被杀掉，两个肥美的大鸡腿一出锅，顾澜笙一手一个就抓着鸡腿去找陆思羡了。


    5岁的孩子，走路算稳，跑起来没轻没重，更何况两手举高高的小孩子。


    出了门就瞧见陆思羡刚放学，顾澜笙穿着小花裙子，小短腿紧着挪，还没到跟前，就摔了个跟头。


    紧跟其后出来的叶清看了个满眼，怕摔着鸡腿，顾澜笙双手保持举高高姿势，摔得是实打实。


    碰巧邻居家的狗，见了鸡腿也不要命，上前一口就要叨走，顾澜笙瘦小的身躯护住鸡腿，嫩嫩的小屁屁就被咬了。


    顾澜笙哭得整个小区都能听见，就疼成这样，也没忘把鸡腿交给陆思羡。


    陆思羡因为心疼气恼，忘了危险抽起棍子追着狗满小区打。


    狗也大概也感受到了陆思羡满满的怒气和敌意，惨叫着一路狂奔，整个小区都是狗的惨叫声。


    顾澜笙被抱到医院打针，哭唧唧地抓着陆思羡，不忘问人家，「我给你的鸡腿是不是敲好次？」陆思羡哪有心思吃鸡腿，不过还是抱着顾澜笙说：「好吃好吃。」


    至今，顾澜笙的翘臀上，还留有被狗咬过的痕迹。顾澜笙小时候总担心疤痕会影响她的美，每次洗澡都要叶清看看，问疤痕还有没有……渐渐大了，顾澜笙知道了，伤疤不会消失了，为此还哭了几鼻子。


    叶清站在阳台，不出意外，两人出了门就抱在一起，不过好歹知羞，躲在了树荫下。


    见两人越抱越紧，叶清也预感到要发生的事，两个孩子小时候真的是没少抱抱亲亲，长大了再去想……总觉得当初的亲亲都不纯洁了。


    叶清回过身，不想目睹心塞的一幕，她看看表，掐着时间。


    顾澜笙不捨得陆思羡走，陆思羡又何尝想走，可她知道，叶清在等着顾澜笙回去，顾澜笙出门叶清没阻拦已经是特赦了。


    「乖了，回去吧。」陆思羡揉揉哭红的眼睛，亲了亲顾澜笙的眼角，还有咸涩的泪水。


    「我有时间就会去找你。」顾澜笙不是不孝顺的孩子，亲妈和爱人，她谁都不想伤害，尤其是妈妈一个人养大她，很不容易。


    陆思羡目送顾澜笙离开，眼见着她远去，身影越来越小，陆思羡心中揪痛，一阵无力感升起。


    未来的某一天，如果顾澜笙真的离开她，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吧，头也不回地离开，到时候她该怎么挽留？


    陆思羡想的一阵心慌，泪水涌下来，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子。


    她没了妈妈，没了爸爸，老天爷还要夺走她的小糰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真如奶奶所说，她是丧门星？可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陆思羡的委屈，不知该说给谁听。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路小跑到了她跟前，陆思羡还在想会不会是顾澜笙时，顾澜笙已经蹲下捧起她的脸，「说好的不哭了的。」泪水从顾澜笙的眼角滑落，她心疼得难以自己，心脏几乎要痉挛，「我回去就跟我妈妈说，我这辈子只跟你在一起，她要分开我们，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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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泪如泉涌，傻瓜，如果要用死来换来你，那还不如我去死了。我死了，丧门星就没了，世界会因此变好一点点吧？


    「不说动不动就说死，你死了，我还能是你的吗？」陆思羡哄了好一会，顾澜笙才止住哭声，「我还有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所以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着，和我从青丝走到白髮。」两个人坐在长凳上，顾澜笙靠着陆思羡的肩头，听她勾勒美好的未来。


    时间早已过了，叶清站在窗前，隐约看见她们坐在树下，幸好是没再做过分的事。


    叶清转身靠着窗子，喃喃自语道：「诚哥，你说该怎么办？你姑娘喜欢女孩子了。」记忆中帅气英俊的脸庞洋溢着青春和活力，他总说：遇见你之前，我是一座禁锢的孤城，遇见你之后，我是一座充满爱的城堡，城堡里有你，有我，还有我们宝宝，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说好的一直保护呢？叶清心酸地揉揉发酸的眼眶，「要怪就怪我，诚哥吧，你最喜欢的宝贝闺女都不记得你了。」医生说：忘却能让顾澜笙像正常人一样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


    所以，忘却吧，不仅忘却悲伤，也忘记曾经的欢愉。


    顾澜笙的生活里，只有她了，孩子没有忘记她，就够了。


    窗外，阳光下，林荫间，两个人相互依偎，须臾间的温存也不愿捨弃。


    「记得，不能和妈妈硬来，妈妈现在还是顾虑我们的感受的。」陆思羡送顾澜笙上楼前，一再嘱咐顾澜笙，她悲伤，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叶清严厉却也是温柔的人，她小时候辅导她作业，谆谆教诲的样子，陆思羡都记得。顾澜笙不捨得伤害叶清，陆思羡同样不舍，「那我们偷偷联繫。」顾澜笙拽拽陆思羡的衣角，可怜巴巴的。


    顾澜笙上楼时，叶清在侧卧的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顾澜笙抿抿唇，总觉得那背影透着悲伤，她慢腾腾走过去，轻声叫道：「妈~」


    「恩。」叶清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刚才在厨房里跟你顶嘴，对不起。」


    「……」居然为了陆思羡道歉吗？那么执拗的孩子，叶清轻舒口气，「没事了，你休息会，带妈出去转转好不好？」叶清回身，微微红的眼眶，引得眼窝浅的顾澜笙泪水再度滑下来。


    「妈~」顾澜笙抱住叶清，「对不起。」叶清抱着怀里的人，真是大姑娘了。


    叶清来北.京次数不少，但顾澜笙忙工作没时间，叶清自己也不愿出去。


    难得今天，两个人都有时间了，「妈！」南锣鼓巷人正多，叶清站在一家陶工艺店门口，听见顾澜笙的声音，她回身，顾澜笙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同时比着剪刀手，「笑一个~」叶清见她嘴角弯着，也翘起了唇角。


    一路上，顾澜笙变身摄影师，给叶清拍了很多照片。


    「妈，你喜欢就拿着，我给你买。」顾澜笙见母亲反覆打量橱窗前摆放的玩偶。12星座的玩偶，姿态各异，叶清挑选了狮子座、巨蟹座，顾澜笙拎起天蝎座，「您自己的星座也要拿一个嘛。」叶清笑着嗯了一声，将三只玩偶摆到一起，顾澜笙后知后觉，「爸爸是狮子座吗？」


    叶清嘴角弯了弯，淡淡的笑意，「恩。」


    「一家三口完整了呢。」顾澜笙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叶清挽起顾澜笙的手臂，「姑娘，咱们两合照一张。」顾澜笙意外母亲的提议，连忙应允。


    娘两都不爱拍照，以往顾澜笙拍叶清都要偷拍，今天母亲一次没拒绝，顾澜笙意外又开心，开心之余又心酸，她今天还和母亲顶嘴。


    两人一路往前走，经过一家店铺买糖葫芦，顾澜笙注意到母亲看了几次，走过去还回身看。


    「妈，你要吃糖葫芦吗？」顾澜笙问。


    「不吃。」叶清收回视线，紧了紧手心继续往前走。


    歇脚时，「你哪里是我妈妈，根本就是我姐姐。」顾澜笙看照片直咂嘴，镜头里眉清目秀的叶清恬静安然，顾澜笙调皮地挤眉弄眼，鼓着腮帮子搞怪，叶清含笑地盯着照片瞧。


    「成哥！」有人忽然喊了一声，叶清心口一紧，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姑娘正焦急地张望，「成哥！」


    「这呢！」叶清听见干净的嗓音，带着笑意，「去给你买奶茶啦！」


    「混蛋，你告诉我一声啊，我一回身不见了！」姑娘缩在男孩怀里哭了。


    「不哭不哭，我一直看着你呢。」男孩笑着哄道，「喝喝看，好喝的。」


    两人手拉手，走进人海。


    叶清心口坠痛，记忆中的画面翻滚而来，「诚哥，你到底在哪？」


    她们第一次约会，顾诚就迟到了。


    「清清，我在出警，晚点说。」


    叶清连脾气都没来得及发，她忍气，想忍到顾诚过来再发火。


    可等来的是，连脏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手背洗不去的灰，还有灼烧后弄破的水泡。


    叶清心疼地当时哭了，顾诚却不敢抱她，187的大块头忸怩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跟叶清申请，「报告，我想抱你一下！」第一次约会，时间太晚，两个人压马路，穿过3个路口，拐了5次弯，等了10次红灯……叶清总以为自己忘记了，记忆却在某一瞬间全部涌上来。


    「妈~」顾澜笙听见吸气声，还以为是母亲冷了，哪知道撞见湿润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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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妈买个糖葫芦吧。」叶清别过头，轻声笑着说。


    「妈，你在这里等我。」顾澜笙往回跑，排在队尾等着买糖葫芦，妈妈是想到爸爸了吧？顾澜笙印象里却只有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帅气阳光，搁到现在也是大帅哥，她的眉眼尤其像爸爸。顾澜笙头一次有了说不清的酸痛感，也不知道是因为因为情绪波动大，还是因为妈妈泛红的眼眶，又或是突然想起的爸爸。


    那一晚，叶清和顾诚走了很久很久，手心里都是汗，却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他们遇见晚归回家的小贩，冲着他们喊，「糖葫芦，最后两串，买一送一！」


    于是，约会第一顿饭出来了，两串糖葫芦，她不爱吃甜，顾诚将大块的糖咬掉，只剩下山楂和碎糖渣，酸甜刚好。


    「妈，你不爱吃甜的话，我把糖咬走呀？」顾澜笙记得母亲不爱吃甜的，有一次买了糖人，母亲吃完牙疼了很久。


    「恩。」叶清就望着顾澜笙嘎嘣嘎嘣将多余的糖咬掉，她宛如看见了当年的顾诚，同样剑眉星眸，目光相遇，顾澜笙咧着小嘴笑。


    澜笙啊，不能想起过去的事，否则你的余生会被痛苦所包裹，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笑了。


    顾澜笙献宝似的，「妈，快吃，要不然一会就不好吃了。」


    娘两一路往前走，顾澜笙吃得开心，叶清却没吃。


    顾澜笙刚进入南锣鼓巷就拍照给陆思羡了，两人的自拍照也发给陆思羡，咬糖葫芦的自拍照通通发给陆思羡。


    夜色开始降临，北海边，叶清走累了坐下歇息，顾澜笙去附近买吃喝，想就着水光夜色一起吃。


    顾澜笙正张望，身后突然传来搭讪声，「美女，能要个微信吗？」一个学生打扮的帅气男生。


    顾澜笙礼貌地拒绝，对方却还是缠着想要，顾澜笙的手突然被碰了一下，她勐回身，粉嫩的舌尖抵在牙关，明显吃惊的样子。


    陆思羡莞尔一笑，「你真漂亮，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好啊。」顾澜笙绽放笑意，向着陆思羡伸出手，「手机给我。」


    男生愣然，不敢相信似的，顾澜笙走向陆思羡，低头看手机，陆思羡的手机是和她聊天的界面，最后一行字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写着：小糰子，你真漂亮，我爱你。


    顾澜笙躁动的心按捺不住，她抓起陆思羡的手往后面绕，黑漆漆的巷子，两人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唇吻纠缠。


    第138章 给我


    夜色温柔, 爱抚沐浴在爱河里的恋人们。


    这一刻的她们，和所有的情侣一样，沉浸在欢愉之中。


    顾澜笙红着脸唿吸剧烈，暮霭下精緻的脸让她怦然心动, 她紧紧抱着陆思羡，轻声呢喃：「我好喜欢你啊。」陆思羡心底悸动，情难自控地一亲芳泽。


    恋爱的感觉, 像是春天日光下拂过脸颊的和煦微风，像是炎热夏天染湿指尖的阴阴细雨，像是凉爽秋天掠过鼻尖的金色麦香，像是严寒冬日落在手心里片片晶莹。


    如果顾澜笙知道恋爱是这般滋味, 她一定会早恋的。


    陆思羡知道顾澜笙会不舍, 逼迫自己放开顾澜笙，催促她离开，「我们说不定会在下一个转弯偶遇。」陆思羡倒退着离开, 差点撞到身后的人。


    顾澜笙站在原地望着她, 她在和被撞的短髮女子交谈什么，大概是在道歉？


    很快，顾澜笙看见女子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陆思羡回眸望了她一眼。


    顾澜笙挤过人群到了跟前，宣告地位似的牵起陆思羡的手。


    陆思羡和顾澜笙十指交叉, 转身离开了, 短髮女子只拍了背影。


    「她要干嘛？」顾澜笙醋意浓浓地问。


    「看你女朋友漂亮, 想约拍照片。」陆思羡紧了紧手心, 「宝贝同意吗？」


    「当然不行！」顾澜笙气唿唿，「谁都不准拍你。」顾澜笙想起什么，举起手机，「我们自拍吧？」


    顾澜笙举起手机，「我说一二三，要笑哦。」


    一二三之后……顾澜笙的手机定格瞬间，是陆思羡亲吻她的脸颊，照片里陆思羡笔挺的睫毛覆盖一片阴影，侧脸立体的轮廓美到让人心跳加速。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肩膀，指尖挠了挠精緻的下巴，「记得发给我。」


    经过陆思羡提醒，顾澜笙记起自己过来是买小吃的。


    陆思羡陪着顾澜笙排队，顾澜笙一下子买了三份，付帐时手机滴了一声，她接过包装袋想回身给陆思羡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陆团长：我爱你小糰子，下一个转弯见。


    顾澜笙低头吸吸鼻子，说不出的难过，她一路往回走，一路张望，都没有熟悉的人。


    叶清坐久了，也有了凉意，看看时间，顾澜笙去了很久。


    叶清隐隐地看见小小的身影靠近，顾澜笙频频回眸，叶清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人群在灯光下攒动，看不见熟悉的人。


    难道是陆思羡也来了？


    回来的人，明显兴致低落，夜风袭来，扬起散落的髮丝，叶清伸手，将顾澜笙的髮丝掖到耳后。


    顾澜笙偏头笑了，叶清轻轻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今天在厨房情绪那么大，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话题重回到下午，顾澜笙心口再度沉甸甸，她不知母亲为什么要隐瞒她小时候的事，她甚至想直接说出陆思羡的名字，但对于母亲来说，或许会是双重打击，她不仅喜欢母亲想要隐藏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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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您以后别随便拜託别人这方面的事了，我自己会处理的。」顾澜笙见不得陆思羡为难。


    「妈也是希望你开心幸福，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告诉妈妈。」


    顾澜笙抿抿嘴，没说话。


    「airis跟你怎么认识的？」话题最终绕回到陆思羡身上，叶清主动提及，顾澜笙在记忆中挑挑拣拣，「我去华信面试躲雨时认识的。」


    「我看得出，你们关系很好。」叶清余光盯着顾澜笙，她低着头，心事重重。


    「恩，airis人很好。」顾澜笙搓搓自己的食指，说得言不由衷，陆思羡不只是好那么简单。


    「做朋友挺好的，但是也别占用人家太长时间，airis也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是不是？」


    顾澜笙咬唇，不想回应。


    「妈妈不讨厌airis……」


    「真的吗？」顾澜笙声音上扬，透着惊喜。


    看吧……根本掩不住对陆思羡的在意，叶清嗯了一声，「妈妈也喜欢她，也很开心你们是朋友，未来你结婚，让她做伴娘吧。」


    顾澜笙小脸瘪了，半天没再说话。叶清好笑地问，「就那么喜欢airis吗？」


    顾澜笙脸颊微微发烫，却不敢承认，「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现在想结婚也没人啊，正好国庆我在这里，妈陪你一起相亲吧。」


    ……妈妈一点也不可爱，顾澜笙不想说话了。


    顾澜笙是缺乏安全感的人，而陆思羡正好是强大的依靠，叶清基本可以推测出，顾澜笙现在对陆思羡的依赖很深。说来叶清也自责，顾诚的离世，父爱的缺失，她照顾的不细心，有了今天的顾澜笙。娘两相依为命，正如顾澜笙不捨得狠心对待叶清一般，叶清又如何狠心对待顾澜笙，更何况另外一方还是她看着长大的陆思羡。


    只是，发生的事，无法更改。


    沉痛的记忆，不是谁都能背负的。


    即便眼前的孩子，不是当年的稚嫩模样，可也不过是柔弱的姑娘。


    对于陆思羡，叶清心绪复杂，作为理性的成年人，她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要再执着于过去。


    但陆思羡的出现，确实有可能成为唤醒顾澜笙记忆的导.火.索，唤醒记忆之后呢？她们并不知道将要面对的结果。


    即便她不怪任何人，叶青也不想看见下一代沉浸在悲痛之中。


    北海酒吧一条街，一路走过去欢声笑语，酒杯碰撞，有自弹自唱的吉他手唱着「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也有舒缓的音乐《天空之城》，顾澜笙听得越发伤感。拐弯处，顾澜笙早已忘了陆思羡说过的话，手突然被触碰时，她避嫌似的躲开，指尖被轻轻捏了一下时，顾澜笙勐回头。


    陆思羡和她一步之遥，食指压唇，嘴角噙着笑。


    顾澜笙越发心酸，为了她，这一晚上陆思羡都没有停留，就一直跟着她。


    「妈，我想去酒吧喝点酒，要不然你先回家。」顾澜笙明知不可能获批，叶清也确实拒绝了。


    原计划走出街口就回家，不成想门口突然遭遇打架事件，挤了一堆人，打架场面混乱，人群拥挤，推搡之下，叶清怕有人伤到顾澜笙拦在身后，脚因此被扭了。


    听见叶清喊痛，顾澜笙的心都揪起来了。


    顾澜笙背不动叶清，拦车又拦不到，「妈，我背你吧。」顾澜笙红着眼睛，心疼地差点哭出来。


    「让妈歇会。」叶清右脚不敢吃力，踮脚都行，在顾澜笙的搀扶下，也是步履维艰。


    「好巧啊。」下一个拐角，陆思羡出现了，身边是五官立体的歪果仁，「这是怎么了？」


    「我妈脚扭到了。」顾澜笙见到了主心骨，kelly上前一步，「我知道前面有诊所，去看看吧。」


    叶清一时也摸不准，陆思羡是一直跟着，还是真的偶遇，和朋友一起，应该是偶遇吧？


    「云南白药喷雾剂按时用，这两天不能多走路，以休息为主。」医生交代完，将药品装好递给顾澜笙。


    一行人，坐着kelly的车回家了，「叶教授，要不然我抱您吧？」车上歇了片刻，叶清的脚肿的更厉害，不敢沾地了。


    叶清立刻摆手，「不用。」别说让不让抱，也够呛能抱动吧，她好歹一个大人。


    「叶教授，抱不行，那我背您呢？」陆思羡劝慰道：「您的脚不能再吃劲儿，要不然会肿的更厉害。」


    kelly也在一旁劝说，顾澜笙抿抿唇，知道母亲不愿，但也希望藉此机会，让陆思羡和叶清多一层亲密的互动。


    「澜笙背我。」叶清点名，顾澜笙也不好让母亲为难，她走到车前弯腰，「来吧，妈。」


    可惜，心有余力不足，顾澜笙虽然能背起叶清，但走得晃晃悠悠，没走出几步，顾澜笙小脸就已经憋通红了。


    「算了，我自己走吧。」叶清担心这一摔，两人都伤了。


    「叶教授，冒犯了。」陆思羡上前，「澜笙，你放开。」


    顾澜笙实在撑不住，缓缓放开，陆思羡就全程公主抱，将叶清抱回了楼上。尽管是乘坐电梯，叶清还是惊愕，当然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别扭。


    kelly告别时，陆思羡送她到门口，kelly气得瞪眼睛，「你下次再江湖救急至少告诉我是干嘛，老娘穿高跟鞋，累死了。」


    一路折腾，回来已是深夜，叶清作为家长，也只能提议让陆思羡今晚留宿，明天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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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挤眉弄眼，陆思羡暗笑，面上却还是婉拒，顾澜笙小脸顿时垮了，内心直骂陆思羡：陆混球，好不容易有机会借宿，你居然要走！


    叶清也意外陆思羡会拒绝，「叶教授，我先走了，这段时间我过来给您做饭吧，正好我假期没事做，您现在受伤饮食更得注意，你说是吧，澜笙。」


    「对对对。」顾澜笙一算计，一天三顿饭，陆思羡基本上等于常住，妙得很。


    「……」叶清瞪了一眼两个心怀鬼胎的小崽子，无奈当下受伤，确实没有选择，「晚上澜笙和我睡，airis就住这吧。」


    于是，顾澜笙窃玉偷香的日子开始了。


    夜，顾澜笙借着去洗手间，推开给她留的门，小心翼翼地攻略下去时突然被抱住，顾澜笙惊慌瞬间旋即安下心，急急地索取着温柔，手也不安分，心急道：「我好想你，天天做梦都在想你呜~」


    「妈妈在~」陆思羡含煳不清地说，身体却纵容着顾澜笙乱来。


    不说还好，顾澜笙反倒因此兴奋，她干脆上了陆思羡的床爬到人家身上，撒娇道：「不管不管~」爪子跟主人一样的不乖巧，让陆思羡没辙。


    ※※※※※※※※※※※※※※※※※※※※


    叶清：家里可能需要安个摄像头，坐在床头可以看所有那种。


    顾澜笙：……


    第139章 下跪


    顾澜笙后悔, 她应该先去洗手间，她会洗手。


    顾澜笙没有深入，轻柔回应，陆思羡额头抵着温热的脖颈, 间或亲昵回应。


    「不想放你走了~」陆思羡放赖拥着身上的小软软，小软软比她更彻底，直接趴在她身上, 「我不要和你分开。」


    陆思羡最喜欢顾澜笙依赖她的模样，每每如此，陆思羡都会不捨得缠着她了，「去吧, 待会妈妈要发现了。」明明陆思羡不舍, 却还是狠心推开顾澜笙。


    十一假期，因为叶清的脚伤，享受了一回高级待遇, 两个小崽子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尽可能照顾她。


    当然, 她看不见的地方……叶清不敢笃定，但已经基本确定，两个人肯定没少缠在一起。


    尤其是自家的闺女, 不懂克制，拙劣的掩饰, 反而是欲盖弥彰。


    也正因为叶清的脚伤, 顾澜笙推掉了所谓的相亲, 她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长假, 也是一起度过的。


    尽管是在叶清的眼皮底下，顾澜笙本着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宗旨，没少作妖。


    苦了陆思羡，次次都需要发挥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抗拒来自小糰子的吸引。


    顾澜笙的笑意掩不住，叶清看在眼底，嘆在心底。


    想让孩子开心，是她的心愿，现在和陆思羡一起的顾澜笙，确实是开心的。


    可是，不安也伴随着，陆思羡是住在顾澜笙记忆深处的人，如果有一天，顾澜笙想起了一切……


    思虑至此，叶清心软的心会硬如磐石。


    从顾澜笙下手怕是不可能，叶清了解她的性子，越是不准越要做。


    十一假期最后一天，叶清的脚恢復不错，慢走看不出瘸了，只是还不能走太久。


    「澜笙，你去买菜，晚上咱们吃顿饭，一个长假你们都陪我吃素了。」叶清使唤顾澜笙，顾澜笙眼巴巴地望了一眼陆思羡，意味明显。陆思羡笑了笑，顾澜笙以为她应下了，毕竟两人总是眼神交流的。


    顾澜笙出门后，叶清叫住要回侧卧的陆思羡，「airis。」


    「诶。」陆思羡应一声，果然来了，她就预感叶清是有话要说，这两天吃饭，叶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很久。


    「你坐下，我们聊聊。」叶清招手，陆思羡给顾澜笙发信息：我可能要晚点，你先去。


    蹲在门口的顾澜笙巴巴地盯着信息半天，只好起身先去了。


    「思羡。」


    「诶，啊？」陆思羡一下子惊住，旋即低头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叶教授。」


    「陆思羡。」


    「……恩。」陆思羡的心悬起来，不由得紧张，叶清是想摊牌让她离开吗？


    如果是，她该怎么办？话题还没开始，陆思羡已经开始慌了。


    陆思羡全身紧绷，手心里都是汗，连头也没敢抬。叶清看她拘谨的样子，心口闷痛，「思羡，和澜笙分开吧。」陆思羡的身体微微发颤，撑在膝盖上的手臂也是如此，紧握的双手焦灼地搓揉，却也无法缓解叶清一句话带来的痛楚。


    陆思羡咬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就此放弃，她要争取才行。


    她不能没有顾澜笙。


    「阿姨。」陆思羡颤声叫道，「我很爱顾澜笙，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


    「我不怀疑你对她的好。」叶清温润的声音此刻听来极为淡漠和残忍，「这些天我都看在眼里，但到此为止吧，阿姨是为了你们好。」


    陆思羡脑子里乱作一团，她以为这一天会晚些时候才会来，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阿姨，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澜笙车祸忘记记忆，忘掉的痛苦部分，这痛苦，不仅是澜笙的，也是你的。」叶清犹豫着，模稜两可地说：「一旦她回忆起来，她对你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她会恨你。」叶清起身坐到陆思羡身边，「你能承受她恨你么？」


    陆思羡十指用力交叉握紧，「阿姨，我真的很喜欢澜笙，我不能没有她。」尾音已经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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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抬手轻柔地抚摸陆思羡的后背时，所有绷住的情绪塌陷，陆思羡的泪水成串滚落，「阿姨，我真的很爱她，如果没有她，我活不到今天，我知道这样说，您可能无法相信，但从小到大，澜笙都是我的支柱，您让我离开她，等于是……」等于是要了我的命，陆思羡没有说出口，像是在威胁叶清的话。


    「如果澜笙想起过去的事，等于是要了她的命，你觉得……」


    「阿姨，那我不让澜笙寻找记忆了，好不好？您别分开我们。」陆思羡身体滑下去，屈膝就要跪在叶清面前，惊地叶清忙扶着她，「思羡，你这是干嘛？」


    「阿姨，我求你。」陆思羡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跪，不算和顾澜笙妻妻名义上惩罚自我的手段，这是她第一次下跪，只想乞求一份爱情。


    「你……」叶清一时心软，再也无法说出更狠的话，「你快起来坐下。」


    「阿姨，我不想这么卑鄙，但是我求您，答应我们在一起，我不让澜笙寻找过去了，您答应我吧，要不然我跪在这里不起来了。」陆思羡向来不耻耍手段，但现在为了爱情折腰，为了留住顾澜笙，她可以做任何事。


    「不学好，还学会威胁我了，是不是？」叶清脸色微冷，「那我是不是也要下跪请求你和澜笙离开？」


    陆思羡闻言，只觉得人生彻底无望，她腿一软，连跪的力气都没了。


    陆思羡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抬手揉揉作疼的眼睛，「对不起，叶教授。」爱情不是能乞求而来的，她知道。


    顾澜笙的电话来的很突然，陆思羡没接，就一遍遍地响。


    「喂，小糰子。」陆思羡努力笑着说。


    「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我买了好多，好重啊。」顾澜笙可怜巴巴的。


    「傻瓜，怎么能买那么多呢？以后一个人要少买。」陆思羡掩唇使劲儿咬着自己手背缓解疼的透不过气的心，她轻舒口气，柔声说：「现在有我，以后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办啊？」


    叶清听得心口发闷，一阵阵的绞痛，诚哥啊，我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顾澜笙性子敏感，在意的人，一句话恨不能做一千遍阅读理解，「什么叫以后没有你？陆思羡，你把话说清楚。」


    陆思羡的泪水成串滚落，有的话无法说清楚的，太伤人了。


    叶清有她的不可说，陆思羡也有她的不可说，陆思羡哭着笑了，「傻瓜，有什么好说的，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临……」活着很难，死去很容易的。


    「陆思羡！」顾澜笙心慌，登时来气，「你又来了！」之前陆思羡就发誓诅咒自己，顾澜笙气恼地放出狠话：「你要这么说，我应该比你更先遭遇意外，因为我就在大街上，是不是我也要跟你说，陆思羡，我下一秒可能被车撞死，你……」


    「你……」陆思羡心口悸痛，几乎坐立不稳，她连哀求都说不出，她不能接受顾澜笙出任何事，叶清说了，顾澜笙想起过去就等于要了她的命，陆思羡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陆思羡揉着眼睛，泣不成声，想安慰的话说不出口。


    顾澜笙终于听出不对，哭喊着：「陆思羡，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呜呜。」


    叶清坐在旁边，听着两人通过电话哭得不成样子，钢铁心也成了绕指柔。


    叶清拿过陆思羡的电话，淡笑道：「澜笙，是我跟airis讲的故事过于逼真吓到她了，你先别哭，到哪了？妈妈和她下去接你。」


    顾澜笙一再确认陆思羡没事，才哭唧唧地报告她的位置。


    「思羡。」叶清叫了一声，陆思羡没出声，叶清提醒：「别跟澜笙说起我们今天的谈话。」


    陆思羡仍是没做声，叶清长嘆一声，「就像你说的，你让她放弃寻找过去的事吧，你们两个……」世上或许真有狠心的父母，但绝不会是叶清，「你们两个可以相处，但是你要时刻观察澜笙的情绪，尤其是她头部的伤疤，一旦发现不对，要立刻告诉我。」


    陆思羡泪眼朦胧，不敢相信地望着叶清，哽咽道：「阿姨，您……我……」陆思羡语无伦次，不敢相信，幻想会成真，她一直在祈祷，如果能让叶清同意她们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是，答应我，如果未来澜笙真的想起来了，你会成为她的痛苦所在，那时你就离开。」叶清神色肃然，陆思羡惶恐，还是想抓住眼前的一切，「我答应您。」


    「起来吧，你去接澜笙。」叶清推了一把陆思羡，陆思羡深深地鞠躬，说了谢谢。


    陆思羡一路小跑下楼，远远地看见蹲在路边的顾澜笙，身边的蔬菜和水果洒了一地，顾澜笙小脸埋在膝盖间，身体微微耸动。


    陆思羡前所未有地奋力狂奔，奔着心中坚定的信念所在。


    「小糰子。」陆思羡气喘地叫她，「给我抱抱。」像是病入膏肓对于药品产生依赖的垂死病人，陆思羡贪婪地深吸气，鼻翼间不只是熟悉的味道，还是让她安定的气息。


    「你混球！」顾澜笙下垂的双手使劲儿捶打陆思羡。


    「吓到我了，知不知道？」顾澜笙以为陆思羡要分手，手里的东西都给扔了。


    「对不起。」陆思羡吻着藏在黑髮下小巧的耳朵，「以后不会再吓你了。」陆思羡颤声哀求道：「你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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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团长


    两人一前一后回来时, 叶清已经回卧室「休息」去了。


    顾澜笙路上追问亲妈讲的故事无果，还寻思回来时问问，「我们做饭吧，让教授休息会。」陆思羡拉着顾澜笙进厨房。


    眼下终于到家, 主卧的门紧闭，她们二人世界了。


    顾澜笙掰过陆思羡的脸发泄似的亲上去，陆思羡接纳了顾澜笙粗暴的吻, 腰肢被厨台硌得生疼。


    暴风骤雨后的亲密，更让人情动，陆思羡脸颊泛起桃红色，双臂搭在顾澜笙的肩膀开始回应她。


    缱绻的温柔, 缠绵无休, 顾澜笙微微踮起脚，陆思羡低头加深，再加深……顾澜笙的唿吸被夺走, 哼了一声。


    陆思羡的热情包裹住顾澜笙, 火一把灼热，顾澜笙唿吸剧烈，双手紧紧揪着陆思羡的衣角。陆思羡唇揉着顾澜笙的唇瓣, 呢喃道：「我的小傢伙真好吃~」顾澜笙想起陆思羡之前让她受惊的话，下狠咬了一口, 陆思羡吃疼地掩唇。


    顾澜笙哼了一声, 「你等妈走的。」发狠的样子奶凶, 陆思羡心神荡漾。


    陆思羡做饭, 让顾澜笙去休息，她哪里捨得离开。顾澜笙打下手，大多时间都是在捣乱，不时偷拍陆思羡。


    连陆思羡去洗手间小解，顾澜笙也跟着去，举起手机要照镜子里的她们。


    陆思羡手臂环绕搂住顾澜笙的脖子，指尖抚上脖间细腻的肌肤，捏住她的下巴扭向自己，左手夺过顾澜笙的手机，对着镜子拍摄了一张接吻照。


    顾澜笙翻看照片，每张都喜欢，尤其喜欢陆思羡和她亲密的照片。


    看照片，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格外明显，陆思羡至少比她高出半头。


    傍晚，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饭，陆思羡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叶清没来由的难受。


    顾澜笙兼顾媳妇和亲妈，一直给两人夹菜，自己面前的碟子倒是空的。


    陆思羡没敢给顾澜笙夹菜，想着还是要收敛，顾澜笙夹起一颗丸子滚落，陆思羡下意识筷子捡起要放到自己碗里……撞上叶清冷情的眸光，陆思羡低着头放到顾澜笙碗里。


    「airis是自己住吗？」叶清问。


    「是的，叶教授。」陆思羡有种和教导主任对话的压迫感。


    「我们家澜笙也是一个人，你搬过来一起住，省房费顺便有个照应。」叶清开恩，顾澜笙想给妈妈下跪了，陆思羡也是受宠若惊，「恩，叶教授说的有道理，我明天搬过来。」


    顾澜笙开心，爪子在桌底下握住陆思羡的手，笑眯眯地望着她。


    陆思羡惊地气息不顺，突然打嗝，小傢伙越来越胆大了。怕叶清注意到，陆思羡悄悄挣脱，换来小糰子凌厉的小眼神。


    叶清明早返程，心情大好的顾澜笙提出要送叶清，叶清摆手，「不用。」


    「叶教授，我送您吧。」礼仪上，不能输了，陆思羡客气地说罢，哪知道叶清一口答应。


    敢情，就在等她开口呢吗？顾澜笙问叶清今天下午给陆思羡讲的什么故事，陆思羡眼角余光瞄着叶清，看她有没有怪自己把锅丢给她。


    「你爷爷在坟圈子遇到鬼打墙的细节，你要听吗？」叶清说完，顾澜笙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她可不要听，可怜小团长被吓哭惹。


    晚上，窃玉偷香的小贼照例往陆思羡房里跑，陆思羡听见脚步声才闭上眼睛。


    顾澜笙早已轻车熟路，也不小心翼翼了，关上门，故意嗷呜一声扑倒在床上。


    陆思羡忍俊不禁，「哪里来的小脑斧？」


    「嗷呜，小脑斧饿了！」顾澜笙上床，压在陆思羡身上亲密。


    两个人折腾，即便隔着门也能听见动静，起夜的叶清无奈地摇头。


    唉，到底是孩子，一点都不懂克制。


    翌日，陆思羡送叶清去机场，路上，被话里话外地提醒，要懂得节制。陆思羡都小心翼翼地应下，脸颊红红的。


    「思羡。」


    「诶。」


    陆思羡陪着叶清排队等安检，叶清认真地说：「你母亲还好吗？」陆思羡的脸色暗淡，低头说：「我和她联繫不多。」不是不多，是几乎没有。


    叶清后知后觉，「还恨她吗？」


    陆思羡低头不语，算是一种默认。


    叶清怅然，现下她自己也是一团乱，无心管其他，也没再多说。


    飞机上，叶清还在想，她的决定有没有错，她在心里和顾诚交谈。


    「诚哥，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看得出来，你闺女真的陷入很深，如果分手，她会陷入到另外一种痛苦中去。」


    左边苦海，右边无涯，都是苦。


    亦如叶清此刻嘴里的涩味，陆思羡和顾澜笙当下的甜蜜是在钢丝上跳舞，没有掉下来时会是无尽的奇幻多姿动人，而掉下来后……叶清只能祈求，顾澜笙一辈子都不要想起过去。


    陆思羡准备回市区前打电话给顾澜笙报平安，顾澜笙像是挣脱了枷锁的小野兽，开始狂野起来，「我好期待今天下班啊啊啊！」一种近似直白的疯狂暗示，陆思羡笑着说：「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要啊！」顾澜笙开心地直叫，陆思羡嘴角也弯着。


    叶清一再提醒陆思羡，让顾澜笙放弃寻求过去的念头，陆思羡循序渐进，打算一点点转移顾澜笙的注意力。


    身体交流，是个不错的选择，顾澜笙现在对此很有兴趣，她么，一直都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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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早上跟蒋维尔请了假，到公司就拿着笔记本找蒋维尔汇报车展工作。


    10月15日，车展开展首日，陆思羡布展顺利，最后一周时间细节检查无误即可。


    蒋维尔今天的状态一般，陆思羡汇报工作时就察觉到了，几次注意到蒋维尔熘号，她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


    「陆总。」蒋维尔突然出声打断陆思羡，陆思羡疑惑地抬头，蒋维尔出神地望着窗外，问：「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陆思羡不明所以，不过如实回答，「我怕失去一个人，除了她好像没别的。」


    「顾澜笙吗？」蒋维尔问。


    「……恩。」陆思羡诚恳地点头。


    「你们做过没呢？」


    「……」陆思羡饶是腹黑，也挡不住蒋维尔的直白，脸颊微微红，「算是做过。」


    「算是？」蒋维尔刨根问底，陆思羡别过头，「她得到我了，不过我还没有得到她。」


    蒋维尔咂舌，难以置信，「你一头狼居然被猎物吃的死死的。」


    「……」陆思羡不想跟蒋维尔聊天了，蒋维尔转而笑道，「看来你被欺负的很快乐哟。」


    哪家公司的领导会这么不要脸？陆思羡很想问问。


    话题转到最后，还是工作，车展正常推进，蒋维尔问起了余子期的转正。


    「她的转正我还在考虑。」陆思羡给出的答覆，和回答沈青訸那时如出一辙。


    「我看她最近状态一般。」职场老手，蒋维尔一打眼就能看出谁是真的忙，谁是装样子，「能用就用，不用就走人，公司不养闲人。」


    陆思羡嗯了一声，出去了。


    中午，陆思羡和顾澜笙想相约去板屋吃面，好巧不巧，居然碰见了安安，她跟三位女士坐在边角一桌。


    安安正对门口，老远就看见两人手牵手，到了附近才放开，她心口酸的要命。


    到了近前，陆思羡也注意到了安安，点头算是打过招唿，顾澜笙笑了笑，坐到离安安最远的一张桌。


    「今天我给你点餐。」顾澜笙翻着菜牌，陆思羡嗯了一声，嘴角噙着笑望着顾澜笙。


    顾澜笙完美地避开了安安那桌上的所有吃喝，陆思羡最喜欢的面也在其中，「主食点了饭？」陆思羡纳闷。


    「不行吗？」顾澜笙气唿唿，陆思羡仍不解，小傢伙看见安安有情绪能理解，但为什么和食物过不去？不怪陆思羡迟钝，她的注意力都在顾澜笙身上，哪里注意到安安吃什么。


    安安来得早，结束的早，走之前过来跟她们打了声招唿，「澜笙今天很漂亮。」


    顾澜笙笑得格外灿烂，「你今天也很漂亮，是不是，陆思羡？」顾澜笙笑里藏刀地问。


    陆思羡低眸光只是一掠，淡而客气地说：「在座的每位都很美。」


    「澜笙最近在用什么护肤品，能推荐下吗？」安安认真地笑着问，顾澜笙认真的好姑娘真打算介绍一下，脚踝被轻轻踢了一下，她一开始以为是陆思羡无意的，但高跟鞋尖轻轻勾着她的腿，勾得顾澜笙直痒痒，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对坐好整以暇的陆思羡，没了耐心，「我有点记不清自己买的什么了。」


    安安扫了一眼两人，和她说话也不忘眉来眼去，安安心塞地离去。


    「还不老实？」顾澜笙俯身瞅了一眼陆思羡的脚，陆思羡端着茶杯，手托腮，笑意盈盈地望着顾澜笙，顾澜笙的所有小脾气都溺死在温柔里。


    下午，余子期敲开陆思羡的门。


    正常来说，假期算在内的话，余子期辞职交接的一个月截止到昨天。


    「假期不算。」陆思羡不冷不热地驳回余子期的申请，余子期咬牙切齿，想着还差一周时间，犯不上再折腾。


    余子期摔门离去，陆思羡淡淡哼笑一声，低头继续忙工作了。


    余子期跟华洋国际沟通，还需要再晚一个星期入职。


    「余小姐，一周期后确实能入职吧？」人事一再确认，「不能来回变了，领导们不喜欢言而无信的行为。」


    余子期一再保证，一周后肯定能入职。


    下班时间，陆思羡遇见沈青訸，「今天蒋总挺奇怪的。」陆思羡想起上午那会，大致跟沈青訸说了。


    沈青訸联想蒋维尔那天来找她，也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傢伙肯定有事。沈青訸卖情报给kelly，让她最近对蒋维尔费点心思。kelly回了个ok的手势，说了句谢谢。


    陆思羡回家，顾澜笙还没回来，她做好饭等顾澜笙回来，等来等去等到薛玖的信息。


    薛玖：今晚集团领导过来，大家一起吃饭，澜笙喝得有点多……


    陆思羡脸色一沉，这姑娘，喝酒都不告诉她一声，酒量那么差还敢喝多。


    陆思羡赶过去时，被告知，顾澜笙喝多了，被带到别的房间休息去了。


    陆思羡敲开包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愣住，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陆团团团~」顾澜笙依偎在傅青辞怀里，一直团团团叫个不停，傅青辞眸光一抬，「看什么呢，还不接过去。」


    陆思羡头一次和傅青辞如此近距离，从她怀里抱过顾澜笙，顾澜笙迷瞪眼认出她，嘟着小嘴儿就要亲，嘴里还嘟囔，「团团团团长~」


    ※※※※※※※※※※※※※※※※※※※※


    儿童节过后，我马上就要硬来端午节啦，我的节日好多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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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童节贺礼，所以还是双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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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喜欢玩我吗？


    第141章 顺毛


    陆思羡抱紧顾澜笙, 防备地望着傅青辞，顾澜笙亲了个空，不太满意地哼唧一声。


    傅青辞转身走了，到门口, 她握着门把，头也不回地问：「用我送你们回家吗？」


    「不用。」陆思羡淡漠地拒绝，傅青辞预料之中的拒绝, 握紧门把开了门，「路上开车慢点。」


    门关上，陆思羡唇吻安抚怀里哼唧唧的小糰子，顾澜笙眯着眼, 嘴角都是笑意。


    回家路上, 陆思羡只能单手开车，有只小糰子爪子始终不放开她。陆思羡不敢掉以轻心，红灯时偏过目光, 顾澜笙嘴角弯着, 两只小酒窝在线，陆思羡紧了紧手心，「我那么好看吗？」


    顾澜笙嘟着小嘴凑过去, 陆思羡倾身亲了一口。


    家门口，陆思羡搀扶顾澜笙下车, 「宝贝, 我抱你吧？」


    「唔~」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 逞强道：「我自己可以走~」


    一只醉糰子摇摇晃晃, 走得陆思羡胆战心惊，顾澜笙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向前扑过去，跟在身后的陆思羡眼疾手快捞住细腰，「宝贝，我抱你。」陆思羡没有徵询，直接抱起顾澜笙。


    顾澜笙笑嘻嘻地双手圈着陆思羡的脖子，嘟着小嘴儿索吻，萌得陆思羡心肝乱颤。


    陆思羡明显感觉到顾澜笙瘦了，到家放电子秤上，体重：45公斤。


    陆思羡心疼，居然瘦了10斤！顾澜笙只觉脚下凉，整个人往陆思羡身上靠，嘴上嘟囔：「凉~」


    「明天开始，我要好好把你的肉肉养回来~」


    「唔~要亲~」顾澜笙根本没听陆思羡说什么，醉眼朦胧盯着陆思羡的双唇。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倒在沙发上缠绵亲密，叶清虽然没有完全同意，但能得到叶清的认可并接纳，陆思羡仍是心存感激，不敢浪费每一秒和顾澜笙在一起的时间。


    「去洗澡吧？」陆思羡揉揉趴在怀里的人，似乎要睡着了。


    「恩~」顾澜笙迷煳嗯了一声，陆思羡起身，她也有点醒了，「不要~」一听说要洗澡，她又放赖不想动了。


    「我抱你去~」陆思羡让顾澜笙的双腿夹住自己的腰，她用力挺身，身上带着大挂件进了浴室。


    陆思羡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忧伤，顾澜笙犯困，她帮忙沖澡时乖巧异常，反倒是她洗的一身火气。


    顾澜笙倒头就睡，陆思羡侧躺在她旁边，手拄着脑袋，就一直盯着顾澜笙看。


    脑子冷不丁闪过今晚傅青辞意味深长的目光，陆思羡蹙了蹙眉头。


    「唔~」顾澜笙哼唧一声，人往陆思羡怀里靠，陆思羡顺势抱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晚安~小傢伙。」


    叶清放行，允许陆思羡和顾澜笙住在一起，她特意打电话跟祁岑说：「给你添麻烦了，我家澜笙有室友了，不能让你女儿住进去了。」祁岑啊了一声，「这样……」祁岑挺为难，她不确定祁绯有没有和顾澜笙说过，怕她白忙活一趟，赶紧祁绯打电话，自觉有愧言语迟疑小声：「祁祁，我刚听朋友说，她女儿已经找到室友了……」


    「岑小姐，你在逗我玩吗？」祁绯一直都是这样称唿祁岑的，从结婚到离婚，祁岑从最初的不接纳到现在的完全接纳。


    「抱歉啊，祁祁……」祁岑性子温婉，对于一贯强势的祁绯，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大个人，还是母亲的角色，但内心对祁绯多少有点怕。


    「我好像跟岑小姐说过，我一点都不喜欢没有诚意的道歉。」祁绯就是忍不住逗弄她，明明大她那么多，在学生面前威严极了，偏偏在她眼前软得不行，让她总是想戳一戳。


    「那你说，希望我怎样。」


    你看，这女人，总是给她机会欺负她……只是，祁绯每次都克制，潘多拉的魔盒不能轻易打开。


    「做顿好吃的，我晚上回去吃。」也是祁绯惯用的方法，祁岑知道的，「恩，行。」


    车展在即，陆思羡带着市场部每天外出，将要离职的余子期也在其中。余子期现在对陆思羡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见了就烦，每天都带着上坟的心情去上班。


    大家各自散开忙还好些，余子期能轻松地打酱油，陆思羡在身边，她就得假装忙碌。


    这会，陆思羡带人去其他展区转转，算是提前了解各方对手的情况，余子期留守在雅奈尔的展厅。


    旁边就是华洋国际的展厅，来来往往人不少，快到午休时间，隔壁已经在商量订餐，不时爆发出笑声。


    余子期站在门口，心生羡慕，华洋国际的工作氛围真好诶。


    要是陆思羡批了她的离职申请，她现在没准在隔壁呢。


    唉，余子期正嘆气，肩膀被拍了下，「嗨！」欢快的打招唿，来自华洋国际的人事，之前接待她面试的。


    「嗨~」余子期笑着打招唿，人事直道太巧了，「哪天来上班啊？」


    「快了。」余子期笑着望向华洋国际的展厅，「咱家展厅可真大啊。」


    「那你看，谁叫咱家背景雄厚了。」人事瞅瞅雅奈尔的小展厅，简直天壤之别，人事忍不住笑：「雅奈尔太小了吧。」人事走进展区，余子期跟在身后吐槽道：「谁知道领导怎么想的，听说后面有大展区没要，非要挑这么小的位置，而且还就在咱家旁边，也不知道多大的自信，我……」余子期突然嵴背发凉，她微微侧身，眼角余光瞄到了，陆思羡不知何时带人回来，就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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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是这么想，但后来想想，这个位置突出，领导们自有想法吧。」余子期努力往回圆话，她不愿承认自己是怕了，她解释为：马上就要离职了，为了顺利进行，她应该尽量少得罪陆思羡。


    陆思羡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因为陆思羡只是经过展厅，穿过雅奈尔的位置，往后面去了。


    余子期偷偷松口去，不敢再乱说了。


    中午，「都回公司吃饭吧，下午再过来。」陆思羡防下话就走了，余子期撇撇嘴，小气的要死，订饭能怎样啊？


    陆思羡中午去华信集团附近，约了顾澜笙一起吃饭。


    「你和余子期最近没联繫吧？」席间，陆思羡点完单推给顾澜笙，顾澜笙认真翻看，头也不抬，「没有啊，我想吃冰激凌可以吗？」顾澜笙龇着小白牙，讨巧地笑。


    「不行。」陆思羡直接回绝，顾澜笙哼了一声，「怎么了，余子期不是要离职了吗？马上一个月了吧。」顾澜笙想起什么似的，「话说你为什么不让她离职啊？」


    「你和余子期关系很好嘛？怎么成为朋友的？」陆思羡没回答，反问抛出一连串问题，「你们两吵过架没？」


    余子期其实对顾澜笙挺好的，东北姑娘颇有一番血气，见不得谁被欺负。顾澜笙性子软，一般和人有冲突，都是吃亏那伙的，余子期可受不了，谁要是欺负顾澜笙，她就直接怼回去。


    被保护的顾澜笙，大概也是有了依赖感，和余子期越走越近成为了朋友。人都有缺点，余子期也不例外，不过读书时没有利益关系，两个人没有太多拌嘴。偶有拌嘴，多半是因为余子期说话太直，顾澜笙心里不舒服，不过能忍就忍，忍不住了就闹脾气不理余子期了。


    余子期神经大条，后知后觉意识到顾澜笙在闹脾气，她就哄着来，所以两人相处算是不错。


    后来两人考取不同院校分开了，余子期都是主动联繫顾澜笙，怕她一个人不能适应，电话关心，上门慰问，节假日叫她吃饭……总结下来，她们的关系，余子期是主动的维护者。


    工作之后，两人都忙碌，联繫少了，有时间还是会凑到一起逛街。


    现在，余子期主动少了，顾澜笙本就不主动，加之陆思羡的出现，两人关系明显冷淡。


    「所以，余子期从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陆思羡少有地追问，顾澜笙努努嘴，不太在意地说：「好像没有吧。」陆思羡看来，不是余子期没做过，而是眼前的小糰子太迟钝，对谁都善良。


    「总之，少联繫吧。」陆思羡切好牛排推到顾澜笙面前，「我也不是非要管你，但就我和余子期接触来看，她这人……」陆思羡没做具体评价，只是摇了摇头。


    饭后，陆思羡和顾澜笙在华信集团附近散步，经过那家用品店，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不约而同笑出来。


    「瞧瞧咱们重逢地点，颜色太灿烂了。」顾澜笙跟陆思羡亲近了，说话也比以前放得开，幼儿园的小车车也是说开就开了。


    「要进去看看吗？」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揉揉她的耳朵，揉得顾澜笙脸红心跳，「别去了，公司附近人多，万一被看见不好。」


    「所以，其实你想看，就是不好意思？」陆思羡直白地揭穿，顾澜笙揽过她的腰抓痒，陆思羡笑出声，最后不得不求饶，「宝贝大人，放过我吧。」


    「话说，你这次回来，我收拾你行李，怎么没看见七件套啊？」陆思羡之前碍着叶清在没找到机会，顾澜笙想起之前的「不愉快」，气鼓鼓地说：「被我扔了。」


    「为什么啊？」陆思羡心疼，那是她让朋友专门量身定制，价格不菲。


    「反正你也不喜欢。」


    「诶？」陆思羡捏住顾澜笙的小耳垂扯了扯，「我哪里不喜欢了？」


    「哼。」顾澜笙低头，掩盖自己红红的脸颊，她害怕自己喝醉之后碰到七件套又会控制不住。


    陆思羡身体靠着顾澜笙，凑近盯着红生生的小脸，故意一本正经地问：「宝贝，我说真的，我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乐趣，我不是变态，喜欢字母玩法，但是和你一起增加乐趣我很愿意，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超级喜欢啊，顾澜笙自知体力不如陆思羡，每次捆束之后，她就占据强势的主动地位。眼看着顾澜笙小脸越来越红，陆思羡央着问：「不喜欢玩我吗？」


    「喜欢啦。」顾澜笙头埋得更低了，陆思羡好笑地揉揉顾澜笙的脑袋，「我们之间不需要不好意思，我们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过一辈子的。」顾澜笙心里甜滋滋的，陆思羡话锋一转，「不过啊，宝贝，下次不能玩完我就不管我，就算真的是小宠物，你欺负完也得摸摸脑袋揉揉耳朵顺顺毛哄哄才好呢，是不是？」


    顾澜笙红着小脸，难为情道：「人家上次喝醉了嘛。」


    「唉，可惜了七件套了。」陆思羡怅然，顾澜笙听在心里，心尖冒出个念头。


    要不然今晚买一套明天玩一下？


    ※※※※※※※※※※※※※※※※※※※※


    啧啧，小糰子变成黑心的了。


    下章节选：我好想……


    第142章 直播


    顾澜笙下班, 故意磨蹭到很晚，听见敲门声，她吓了一跳。


    薛玖有时间都会过来熘达一圈，关心顾澜笙是一方面, 也是要搞好和陆思羡的关系，毕竟要防止身边的温良玉以后突然炸毛，她一个新手怕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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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曾经旁敲侧击告诉薛玖下班不用过来, 本来大家就以为她是关系户，薛玖来得这么勤，更惹人怀疑。可惜，顾澜笙说她的, 薛玖照来不误, 好吃好喝也带着顾澜笙那一份。


    顾澜笙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强硬拒绝。


    「没事早点走哈。」薛玖交代几句走了，顾澜笙刚收拾完东西, 接到陆思羡的电话。


    「宝贝, 你下班了吗？」陆思羡今天忙得也晚，下午她没让部门同事都过来，就带着余子期在现场了。


    余子期干了一下午体力活, 眼下腰酸背痛，满心的恼火, 陆思羡一定是故意的。


    老娘忍了, 车展当天, 她就实打实一个月了。余子期边走内心边骂陆思羡, 出了门就瞧见陆思羡堵在门口了，「活该。」余子期心里暗骂。


    「我刚下班。」顾澜笙听见风声，「你在外面？」


    「什么叫你啊，我还是不是你的团长，是不是你的宝贝了？」陆思羡故意气唿唿，顾澜笙听得想笑，「是啊，团长宝贝。」顾澜笙笑嘻嘻，陆思羡扫了一眼车窗外不远处的余子期，笑意淡了淡收回目光，「宝贝，我现在堵车，你要是到家早，去超市给我买鸡腿好不好？」


    「好呀。」顾澜笙下楼了，大眼睛四处瞄，确定夜色之下没有人在看她，她鬼鬼祟祟往用品店跑，「我晚点到家就买。」


    「恩，爱你，宝贝。」从叶清离开后，陆思羡过上了梦想中的美好生活，和顾澜笙做一对恩爱的小妻妻，「我听着你那边唿唿的风声，你在干嘛？」


    「我在跑。」顾澜笙到了门口，「好了，我要挂了，你慢点开车。」


    不等陆思羡反应过来，电话被挂断了，陆思羡咬咬唇，不乖的小糰子。


    顾澜笙一个人也不好意思，种类太多要挨个读过才知道是干嘛用的，一口气看了十多分钟，看得脸红心跳，还没看见她要买的七件套。


    顾澜笙抿抿唇，红着小脸继续看，终于在用品柜的右侧找到了想要的。


    第一次在用品店买情趣的生活用品，顾澜笙紧张又兴奋，仿佛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


    可惜，人生中的各种第一次，多半都是不顺利。顾澜笙扫码付款，钱扣了但是物品没有自动掉落。


    顾澜笙按了半天按钮没反应，气得她脸色涨红，想走却又不甘心，谁的钱都不是大风颳来的！


    顾澜笙最后鼓起勇气，打给了客服，「请问您购买的是什么商品呢？」客服小姐客气地问。


    顾澜笙脸通红，憋了半天才低着头报上名字，说出那么羞耻的七件套全名，顾澜笙都不想活了。


    客服小姐温柔地笑，「女士您好，我说的是商品编码，我需要核实商品状态。」


    ……麻蛋，不早说。


    顾澜笙麻利报上名字后，，客服小姐确定，商品确实还在库存里，「女士，你绕到用品柜后面，将电源拔掉重新插好，系统会自动重启，您再扫码就可以了。」


    顾澜笙依言操作，还真的成了，顾澜笙羞愤够呛，买点东西容易吗？


    陆思羡满心期待到了家，诶？糰子没到家，被拐走了吗？！陆思羡立刻打给顾澜笙，「糰子宝贝，你到哪了？」


    「我在超市买鸡腿吶。」顾澜笙排队等结帐，「你还有想吃的吗？」


    「你的宝贝想喝点果饮。」


    顾澜笙闪身，让后面的人先买单，她往饮料区走了，「你的宝贝想吃冰激凌。」


    「你的宝贝不同意。」


    「可你的宝贝正在给你买果饮诶。」


    自从顾澜笙和陆思羡一起住，冰激凌被迫戒掉，几个月来吃的数量一只手数的过来。


    其实可以偷偷吃，但感觉不太乖，顾澜笙每次都跟陆思羡请示，虽然每次都会被拒绝……


    「那你只能买一给小的，现在空胃不能吃，等晚上吃完饭吃，你的宝贝就同意你买。」


    「噢噢，好。」顾澜笙得到许可，乐颠颠去买冰激凌了。


    陆思羡一直觉得她对鸡腿的渴望，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总吃不到，顾澜笙把所有的鸡腿都给了她，也没让她吃够，直到现在陆思羡偶尔会想吃的肉肉就是鸡腿。


    「宝贝，你给我夹个鸡腿呗。」陆思羡不喜欢自己夹，顾澜笙给的更好吃。


    「要哪个？」顾澜笙筷子夹了夹，「这个？」陆思羡点点头，顾澜笙夹了最大的给她，陆思羡撕下鸡腿肉，抵过去，「啊~」顾澜笙不客气，大口咀嚼，陆思羡指尖挠挠顾澜笙的下巴，「你啊，都瘦了，周末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顾澜笙眉眼一弯，小包子脸笑，恋爱的感觉真幸福。


    顾澜笙吃饭速度一直都比陆思羡快，往常吃完会在桌边等陆思羡吃完，今天坐了片刻就坐不住，起身往厨房跑。陆思羡端着碗饭跟过去，果然，顾澜笙正在撕冰激凌的袋子。


    「宝贝，我吃不完，你帮我吃点。」陆思羡餵食，你一口我一口，顾澜笙小嘴没工夫吃冰激凌了，陆思羡提议，「你冰激凌先放进去，等会我们看电视你再吃，要不然该化了。」


    陆思羡收拾完厨房，顾澜笙拿出冰激凌撕开，最小的奶油小方砖，顾澜笙举起高高，开心道：「我要宠幸你啦~」


    顾澜笙体寒，不宜吃凉，偏偏贪凉，陆思羡见她小口舔，捨不得吃的样子，心疼又好笑，「宝贝，给我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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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不能咬一大口。」顾澜笙怕之前的事发生，冰激凌小的可怜，一大口下去，就剩下雪糕棍了。


    陆思羡嗯了一声，咬了一大口不说，剩下的那一丁点脱离雪糕棍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顾澜笙可怜巴巴地瞪着陆思羡，陆思羡想笑但嘴里又凉，顾澜笙瞥见她的笑意，气鼓鼓地走了。


    陆思羡从厨房出来，顾澜笙坐在地毯上看电视，陆思羡坐过去，顾澜笙嫌弃地挪开。


    顾澜笙躲，陆思羡靠近，最后顾澜笙无处可躲，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揉揉她的脸，「小糰子不气了~」顾澜笙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陆思羡。


    陆思羡唇吻落下，顾澜笙挣扎一会就放弃了，两个人在地毯上滚来滚去，顾澜笙从陆思羡嘴里吃到奶香味。


    电视新闻里讲直播行业越来越火热，催生了一批小视频软体，顾澜笙靠在陆思羡怀里说：「有没有专门让同性直播的？」


    「你想直播？」陆思羡诧异，胆小的糰子赶在公众面前露面吗？


    「我想炫耀，我有全世界最漂亮的女朋友。」顾澜笙脸红红地戳手机，陆思羡听得心花怒放，「我知道一个。」


    「遇见」是国内一款主打同性文娱的软体，以直播和电台两类最为成熟。


    顾澜笙兴沖沖地下载之后註册登录，排名靠前的直播大v颜值一般较高，不过都入不了顾澜笙的眼，「你要是直播，她们都得输。」陆思羡抿笑不语。


    主播需要申请，顾澜笙好奇心来了，当真点击申请，没想到审核速度快的惊人。


    顾澜笙第一次直播，特意跑去洗澡，画淡妆。陆思羡坐在客厅等她时，戳进自己的帐户，很多示好的信息和打赏。后台数据像是有20万+人在等她直播，陆思羡听见顾澜笙的脚步声，她关掉软体回身，「好了？」陆思羡眼前一亮，心痒地起身，「宝贝，你也太漂亮了吧。」陆思羡吃醋，小傢伙都没说专门为她做过什么，为了第一次直播，画精緻的妆。


    陆思羡亲亲啃啃被顾澜笙嫌弃，「哎呀，我的粉都掉了。」


    顾澜笙准备点击开始直播按钮，紧张地吸口气，陆思羡坐在旁边提醒，「宝贝，你可想好了，你直播可能会被熟人看见的。」


    「不会吧？你不是说这是小众软体吗？」


    「我是说有可能。」


    「应该没事，谁一个直女能看这种，我妈是不可能的。」顾澜笙好奇心更胜一筹，满怀激动点击直播……没多久，顾澜笙就蔫了。


    直播间，一个人没有。


    直播的人太多，她一个新人，纵然颜值够高，也没有曝光率。


    眼看着顾澜笙兴致缺缺，受伤的小表情，陆思羡不舍了，「宝贝，我有个帐号。」


    「恩？」


    「我的帐号粉丝多，你要不要用我的帐户？」陆思羡注意到顾澜笙眼睛亮晶晶地闪，「不过你用我的，大家可能会好奇我们的关系，你要怎么说？」


    「怎么说？」顾澜笙一脸懵，「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主打同性的软体，我的帐号粉丝多，你用我的号直播，你觉得这意味什么？」


    「什么？」顾澜笙第一次玩直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陆思羡凑近盯着顾澜笙精緻的脸庞，「你会害怕公开和我的关系吗？」


    「我？」顾澜笙沉吟几秒，「我不怕，不过我怕我妈知道……」


    「那你直播，会有粉丝看见，会传播很远哦。」


    「那、那我们就说是朋友吧。」


    陆思羡没有强求，登陆帐号，「我先跟粉丝打声招唿就给你。」顾澜笙紧张地躲在旁边，窥见屏幕上飞着彩虹和星空，还有密密麻麻的刷屏文字。


    啊啊啊！这是谁？！！！


    啊！笙哥哥直播啦！！！！


    呜呜呜呜~卧槽喜极而泣！！！！


    我靠！！！！！


    梦想成真了！！！女神，我爱你！！！


    女神呜呜呜，我以为你号丢了，你终于回来直播了！！！


    女神，爱你爱你爱你，你看见了吗！！！！


    我的妈耶，吓死我，我刚上来就看见榜1了，还以为是tm做梦！！！


    这是什么神仙直播，一下子就第一了，瞬间10万粉丝上线了！


    奶奶！！！！你最爱的盛世美颜cv小姐姐直播了！！！


    ……


    顾澜笙简直被吓到，这哪里是粉丝多，简直是大神级的存在啊。


    顾澜笙特意看了一眼陆思羡帐户暱称是「一笙有你」，这名字……恩，感觉和她有关系，顾澜笙心里有点甜。


    「直播间的宝宝们，好久不见。」陆思羡素颜，镜头里的人还是美上天，顾澜笙都看得痴迷，「今晚我主要陪我朋友直播，她第一次直播，希望大家能温柔对她，是我很好的朋友。」陆思羡回身眼神询问，带着笑意暖暖的，「我的宝……」陆思羡差点说走嘴，幸好声音不大，「我的朋友来了。」陆思羡镜头扭过去，顾澜笙脸红着打招唿。


    「我朋友的帐号，大家帮忙关注下。」陆思羡说完，敲了顾澜笙的帐户名称，「就是叫陆团的糰子。」


    「卧槽！！！笙哥哥朋友好美！」


    「糰子好美啊！！！」


    「糰子以后常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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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我发现了，颜值高的朋友也都美！！」


    「糰子和笙哥哥好配啊！」


    「你们两的颜值要逆天了，今天遇见直播间要炸了！！」


    「害羞的糰子太可爱了吧，想捏！」


    礼物刷满屏，粉丝数窜至20万，顾澜笙还一句话都没说。


    「大家太热情，吓到小糰子了。」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肩膀，捋顺她耳边碎发掖到耳后，「别害羞，大家都友好的，跟大家问声好。」


    「大家叫~」顾澜笙害羞羞地问好，萌得评论区都是尖叫。


    「卧槽，这哪里是朋友，根本就是对象吧，你们看笙哥哥的眼神！」有粉丝髮了截图，不少粉丝纷纷点开，截图里陆思羡柔情似水地望着顾澜笙，指尖撩起髮丝掖到耳后的动作也是温柔至极，粉丝们彻底炸了，一排排刷留言。


    屏幕上，整整齐齐，都是：亲一个！


    陆思羡侧身，浅笑凝眸，眉头挑了挑，有几分坏坏的味道。


    顾澜笙读懂陆思羡的意思，她真的想要亲一下。


    顾澜笙垂眸，咬唇没做声，陆思羡勾着顾澜笙的肩膀，指尖捏着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粉丝们集体炸窝，彻底疯了。


    「甜到炸！！！！」


    「啊啊啊啊！！！！」


    「我死了啊啊啊！」


    「两个小姐姐谈恋爱太美好呜呜呜呜！」


    「糰子这样的朋友，给我来一沓！！！」


    「糰子糰子，被女神亲的滋味咋样啊？！」


    ……


    礼物刷到直播间卡了，顾澜笙满脸羞红，推开陆思羡，羞恼地瞪她，示意她适可而止。


    「宝宝们，你们先陪她聊会，我去倒杯水。」陆思羡起身，揉揉顾澜笙的脑袋，她进到洗手间，调整急促的唿吸。


    在众人面前宣誓一般地吻上双唇时，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强烈。


    小糰子，我好想……


    ※※※※※※※※※※※※※※※※※※※※


    读者：小糰子，给不给？


    顾澜笙：啥玩意？我很穷的。


    作者：……


    第143章 离婚


    水煮鱼、川北凉粉、爽口海蜇丝……祁绯爱吃的菜, 祁岑都会做，而且做得比餐厅色香味俱全，这也是祁绯给自己找的理由，因为岑小姐做饭好吃, 她馋她的手艺，所以即便每次告诉自己要保持距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岑小姐家教良好, 食不言寝不语，祁绯在她面前，并没有为了讨她欢心而刻意隐藏，除了她对岑小姐的狼子野心。


    「要不然回家住？」岑小姐不知第多少次提起同样的话题了, 祁绯脱口而出的拒绝还没出口, 岑小姐将水煮鱼里的辣椒挑拣出来，温柔地说：「我明天要出国研修，短则一个月, 长则几个月, 你先在家里住，慢慢找地方。」


    祁绯大胆地盯着看，岑小姐的唇色今天很漂亮, 吃了一顿饭也没褪色。岑小姐不太能吃辣，也不希望她吃辣, 因为她做播音主持要保护嗓子, 所以她也只是在家吃岑小姐做的川菜。


    岑小姐一直有良好的修养, 在家也不会不修边幅, 精緻得像是画里的人，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祁绯心底不知为什么总是会冒出邪念，她想看端庄稳重的岑小姐惊慌失措，岑小姐会脸红吗？


    「祁祁。」祁岑见祁绯盯着她失神，以为她在考虑，「你不要有压力，你不拿我当妈妈也正常，毕竟我们现在也没那层关系，如果以朋友身份让你舒适，我们就是朋友……」


    「岑小姐。」祁绯打断她，祁岑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的唇彩在哪买的？」


    「啊……」祁岑才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的唇，「你喜欢，我还有一管新的。」


    「我先试试，好不好用。」祁绯突然心生邪念，明天岑小姐就要出国，她们短时间内都没机会再见到，得让岑小姐在忙碌的学习中不忘想到她。


    祁绯第一次进入到祁岑的房间，干净整洁，和她本人一样，淡淡的香也一样。


    「所以，你要住家里吗？」祁岑打开化妆柜，一管崭新没拆封的口红，同时从自己包里拿出她的同款。


    祁绯倒吸一口气，齿间凉凉的，还有牙膏的茶香味。


    「可能。」祁绯模稜两可地回答，她盯着镜子里的岑小姐，纤细的指尖整理化妆包，「岑小姐，我的手有点抖，能帮我涂下吗？」


    祁绯很少提要求，所以基本提出，祁岑都是下意识地答应。


    只是……答应完，祁岑有点后悔，后妈给继女涂口红？


    已然答应不能反悔，祁岑起身接过口红，「能闭上眼睛吗？」


    「不能。」祁绯表情很淡，嘴唇微张。


    祁岑一直知道祁绯漂亮，不过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精緻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白皙肌肤吹弹可破，年轻真好。


    饱满红润的唇，宛如绽放的玫瑰，静在暗处却散发着妖娆的魅力。


    祁岑第一次觉得，祁绯的唇形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为漂亮的，粉嫩湿润的唇，不涂口红也好看。


    祁岑生怕涂的不好，莫名有些紧张，她深吸气咬着唇，缓缓靠近。


    祁绯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加速，她微眯着眼眸，却能将岑小姐所有的美收入眼底。


    距离太近，祁岑纵然专注于唇瓣，但靠近时，还是被祁绯轻颤的睫毛颤得更加紧张，祁绯的睫毛浓密修长，此刻脸颊还有淡淡的红，像是在害羞，「一个姿势头有点充血，你要不要活动下？」岑小姐好心地问，祁绯心里翻个白眼，笨笨的岑小姐，误会了她的脸红，「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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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岑握着口红的手靠得很近时，抖得厉害，祁绯真怕她会涂在脸上。


    「我是第一次……」祁岑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也是。」祁绯余光盯着镜子里脸颊泛红的人，「你低头，也脑袋充血吗？」


    「……」祁岑精緻的眉一挑，「别说话。」岑小姐有小情绪了，祁绯暗笑。


    手抖得厉害，第一下点在唇中间，力道有点重。祁绯突然握住祁岑的手，祁岑吓得一抖，「别动。」祁绯淡声道，握着祁岑的手，将自己的唇瓣涂抹成润红色。


    祁岑一时愣住，等完事才想起，既然这样，还不如祁绯自己涂了。


    「不知道接吻会不会掉色。」祁绯抿抿唇，双唇轻吮发出啾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祁岑缩回手，祁绯有男朋友了？她怎么不知道。


    「岑小姐看来很久没有接吻了。」祁绯似笑非笑地说，祁岑被说中不太自在，低头整理自己的化妆包没接话，但泛起红的耳根子出卖了她。


    祁绯心中的小魔鬼叫嚣，她越发想逗弄总是故作波澜不惊的岑小姐，「岑小姐不会想吗？」


    「不会。」祁岑转身要走，很明显不想再继续讨论了。祁绯鬼使神差地拉住祁岑的手，在她要说话时，唇吻印在她的手背，祁岑整个人惊地呆愣住。


    「真不会掉色。」祁绯扬起人畜无害的纯良笑意，仿佛她亲吻手背只是为了验证口红是否会掉色。祁岑内心无言，缩回手道：「你慢慢试吧，我要收拾行李了。」


    岑小姐逃走了，祁绯按压住狂跳的心脏，她轻轻舒口气，闭上眼睛嘴角漾出笑。


    亲到了，岑小姐。


    味道真好。


    潘多拉的魔盒仿佛开始打开了。


    夜，顾澜笙因为直播玩到很晚，陆思羡坐在旁边，几度想说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可每次望见顾澜笙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她都抿唇没做声。


    顾澜笙直播，和粉丝宝宝们天南海北地聊，陆思羡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屏幕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顾澜笙。


    细心的粉丝宝宝聊天时不忘刷屏，吵嚷要吃狗粮。


    陆思羡倒是不怕，也馋软软的小糰子，不过镜头看不见的地方，顾澜笙会在她要亲过来时推搡她，意思是不要。


    「你就这样聊天，我感觉好孤独。」陆思羡躲出屏幕，轻声地抱怨了句。


    顾澜笙偷偷牵起陆思羡的手，跟镜头里的小粉丝们告别，「我要下了。」


    粉丝们一再追问下次直播时间，顾澜笙想说明天，但想起明天晚上她还有安排的，改口道：「再看吧，今天谢谢大家。」


    粉丝们再度刷屏，请求睡前撒狗粮。


    陆思羡这次没有主动，粉丝们极度热情，嚷嚷糰子攻一回，顾澜笙嘟着小嘴象徵性要亲脸，哪知道，陆思羡早有准备，她一扭头，正好是嘴对嘴。


    粉丝们炸窝，礼物刷屏到直播间卡顿。


    两人一起说再见，顾澜笙关了直播，就被陆思羡压在身下吻住。


    蜻蜓点水怎么够？


    她要一夜的缠绵。


    大城市永远不缺夜猫子，要说北.京城的夜猫子聚集点，最火排名，海上世界绝对靠前。


    环境服务不必说，帅哥美女多到数不清，蒋维尔今晚也在其中。


    蒋维尔其实很少单独出来喝酒，尤其是深夜，以往都有沈青訸陪着。如今沈青訸和沈绛年一起了，蒋维尔再也没有找过沈青訸，习惯了一个人冷不丁再换，她也懒得再找了。


    黎浅不在店里，乔笙一个人忙得没时间去注意其他，蒋维尔坐在角落，叫了一打酒。


    第一瓶酒刚启开，蒋维尔手机响了，她没接。


    等蒋维尔喝到第五瓶时，手机又响了，蒋维尔还是没接。


    「啪」地一声，名牌包砸在桌上，差点碰洒蒋维尔的酒瓶，她不耐烦地嘶了一声，抬眸定了定神，「你在跟踪我吗？」


    「这你都知道。」kelly落座，夺过蒋维尔手里的酒瓶咬着瓶口灌了一口，蒋维尔直勾勾地盯着她，无言：「我都喝过了你还喝。」


    「怎样？想说间接接吻吗？」kelly调笑道，「直接接吻你也不敢啊。」


    蒋维尔狠狠瞪了一眼kelly，懒得跟她费口舌，蒋维尔身子侧着，似乎不想看到kelly。


    「你干嘛，怕看见我啊？」kelly干脆坐到蒋维尔身边，吓了蒋维尔一跳，「你给我离老娘远点！」


    蒋维尔也不知道kelly最近犯的什么病，膏药一样粘着她，每次都跟风一样，忽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搞得跟缠人的鬼魅似的。


    「干嘛啊，你心情不好啊？」kelly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5个空酒瓶了。


    「不用你管。」蒋维尔闷头喝酒，她不是心情不好，是心里有事，是她无法开口向任何人说的事。


    蒋维尔的婚姻，是在朋友圈隐形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她结婚了，却没人知道新郎的底细。当年的婚姻也只是邀请了部分人而已，蒋维尔也从不会向外人提及。原本两人相安无事，各忙各的，不过最近家里和丈夫eric都表示，希望他们能拥有自己的宝宝。蒋维尔简直震怒，「你忘了当初我们的协议吗？」


    蒋维尔不喜欢孩子，对于eric没有怦然心动，不过eric是当年追求她的人当中形象气质最好，国会议员家世背景让她的家庭也喜欢，最主要的，两家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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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维尔认识沈青訸之前，玩伴是eric，她也曾一度以为，她会喜欢上金髮帅气的小哥哥。


    可是，沈青訸的出现，打破了蒋维尔的平衡的世界。


    她对眼前英气稚嫩的脸庞着迷，墨色双眸宛如祖父珍藏的黑曜石。


    漂亮、精緻、迷人、喜欢……蒋维尔多年之后才不得不承认，她对沈青訸，一见钟情。


    原来，她对eric不是爱，蒋维尔知道了。


    知道也无用，双方家里早已把两人看成是青梅竹马，他们的婚姻是既定的。


    eric开始追求蒋维尔，蒋维尔拒绝，她说：「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eric如此说，「不过为了我家，也为了你家，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够结婚，如果多年之后我们依旧不能喜欢彼此，那就协议离婚。」


    期限是15年。15年，足以让两家在国外站稳脚跟，也足以让他们认清彼此。


    15年，他们只是保持着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今年是期限的最后一年，蒋维尔已经准备结束婚姻，eric却不同意，双方家里都希望他们要孩子。


    蒋维尔简直快被烦死了，当然更烦的是eric正在来中国的路上，他希望能带她回国。


    蒋维尔喝多了，kelly要送她回家，蒋维尔夸张地笑着，笑到最后哭着说：「去哪都好，我不回家。」


    「那去我家。」kelly扶着蒋维尔往外走，泪水湿了她的肩头。


    夜色微凉，蒋维尔下了车挣扎，「我不回家~」


    「这是我家。」


    「不回家。」


    「……」kelly安抚道：「那我们在外面坐着，不回去了。」


    蒋维尔安静了，身体软在长凳上，墨色长髮如瀑布垂下来。kelly脱下外套，垫在蒋维尔的脑袋下面。


    「不能睡。」kelly揉了揉温热的脸颊，蒋维尔呢喃道：「我要离婚。」


    「你离婚，我会追你的。」kelly蹲在蒋维尔面前，望着她泪眼朦胧，「我追你，好不好？」


    「我不要生孩子。」


    「恩，我不让你生孩子。」


    「我怕疼。」


    「恩？我会温柔的。」


    「我还没做过，我怕疼。」


    kelly愣住，她不在意蒋维尔是否做过，但听闻她到现在还没做过，内心还是惊诧，「要和我做吗？」四目相对，kelly缓缓靠近，蒋维尔慢慢闭上眼睛。


    轻柔的吻，宛如夜风，微凉舒适。


    第144章 开心


    蒋维尔醒来时,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她手臂酸痛，吞咽口水时舌根疼。


    蒋维尔无力地翻了身，被身边的金色波浪发吓得差点弹起来！卧槽！她是在做梦吗？蒋维尔不可思议, 掐了一把手臂，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蒋维尔努力回想，已经就不太清楚, 只记得喝酒喝到一半，kelly来了。


    她不会吃亏了吧？蒋维尔掀开被子，穿戴整齐……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下，蒋维尔大气不敢喘。


    kelly的髮丝散落, 肩头的吻痕清晰, 蒋维尔再傻也意识到了，她昨晚把kelly那啥了？


    ……


    ……


    ……


    蒋维尔的大脑当机片刻，想到了一个字, 逃。


    于是, 趁着kelly还在睡觉，蒋维尔穿衣服，仓皇而逃。


    kelly听见关门声, 睁开眼直直地望着房顶几秒，翻身翻到蒋维尔躺的位置继续睡了。


    等我睡醒再说, 老蒋, 你且先逃, 我让你多跑一会。


    不过你要是逃避责任, 那是不行的，kelly腰酸背痛腿软，她压根没想到平常怂怂的蒋维尔骁勇善战，她严重怀疑昨晚蒋维尔那句「我还没做过」，她因为那句没捨得对蒋维尔下手，蒋维尔对她倒是下狠手，翻来覆去折腾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累睡着的人，指尖还在她的世界里。


    蒋维尔成功逃脱，连骂了三句卧槽，到门口她赶紧照镜子，确定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


    做大领导的好处在于，你迟到了，也没关系。


    蒋维尔姗姗来迟，遇见要外出的陆思羡，「蒋总，说好今天9点要向你汇报车展工作，现在快11点，我得去车展现场了。」蒋维尔摆手，意思是让陆思羡去，她推门就要进办公室，被陆思羡叫住，「蒋总。」


    「又怎么了？」蒋维尔急需洗澡换衣服，她浑身散发着酒气和残留的欲望。


    「这里。」陆思羡指指接近耳朵后方的位置，蒋维尔指尖摸了摸，「怎么了？」


    「口红印子。」


    「……」


    蒋维尔进了办公室丢下包，进了浴室，她仔仔细细照镜子，发现该死的口红印子到处都是，她想揍那个死k。


    陆思羡今天依旧带着余子期来车展，对于陆思羡的要求，余子期心里不愿，面上也都尽量和声和气，但内心积攒怨恼太多，眉眼之间掩不住。


    陆思羡的表情倒是和往常有，大多都是没有表情，除非是遇到问题，她的语气才会有变化。


    眼看着到中午了，余子期心里猜想，陆思羡大概又会说，回公司吃饭，下午再过来。


    所以，等到中午那会，展位没事的时候，余子期就慢悠悠熘达往公司走了。


    只是，没走出多远，余子期接到部门小姑娘的电话，「余经理，中午要订饭了，陆总问您在哪？」


    擦……她一走就订餐，余子期也是服气，「我回公司吃，你们吃吧。」小姑娘只好挂了电话，陆思羡面无表情，「那你们订吧，开好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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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中午还是去华信集团附近，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陆思羡基本上都是和顾澜笙一起吃午饭。


    原本想给顾澜笙一个惊喜，到了华信集团附近，陆思羡收到顾澜笙的微信：你中午要是没过来就别过来了，中午有大领导过来，我们要一起出去吃饭。


    陆思羡黯然，陆团长：我要是已经过来了呢？


    陆思羡故意为难顾澜笙，小糰子：你真过来啦？


    陆思羡嘆气，算了算了，陆思羡交代两句，顾澜笙就没动静了。


    陆思羡不知道顾澜笙说的大领导是不是傅青辞，不放心发微信问了一句大领导是谁，等陆思羡吃完饭回到车展才收到顾澜笙的信息：就是傅总、温总她们。


    陆思羡真怀疑傅青辞居心叵测，平常忙于工作的人，连回公司的次数都有限，怎么顾澜笙入职以后，傅青辞频频出现？


    下午，陆思羡除了检查车展所需备品，同时让余子期再敲定，模特们到位的时间，她们需要彩排。


    雅奈尔集团的展厅，陈列了自主研发的智能投屏，通过智能ai呈现各类高清影像，眼下车展没开始，投屏上都是雅奈尔以往对外发售的车型。展厅中间，是逼真的智能模拟器，坐上去之后选择车型，就能感受到座驾体验。


    隔壁华洋国际的展厅位置宽敞，搭建布置华丽的舞台，陆思羡也偷偷打听过，华洋国际可能还会邀请明星助阵演出。


    跟华洋国际相似宣传的是朗芙妮，朗芙妮展区也是富丽堂皇，两家之前有战略合作，此次车展为了造势，据说两家会联动共享，互相辉映，说得通俗点，就是车展期间，两家会有互动，粉丝共享。


    下午4点，大多模特们到位，有过专业经验，所以彩排算是顺利。不过其中有一位新模特，明显经验不足。


    余子期耐着性子提了几点建议，新模特有所改进但进步不大，眼看着下班时间，因为新模特不过关，余子期也不能下班。


    余子期开始火大，「我都说了好多遍，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余子期一凶，小姑娘更不会走了，越走越错，她越错余子期越凶，小姑娘最后哭了。


    陆思羡从别的展区回来，就看见余子期在训新模特，「怎么回事？」陆思羡蹙了蹙眉头。


    「怎么教都不会，要不然换个人吧。」余子期压着火气，话里还是不耐烦。


    小姑娘低头道歉，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先走吧。」陆思羡让余子期先走，余子期也没客气，转身就走了。


    「你走走我看看。」陆思羡语气柔和，小姑娘抹干眼泪重新走，陆思羡跟在她身边，看着她走，同时提意见，「腰背挺直，动作打开，尤其是手臂。」陆思羡抬手挡了挡小姑娘的手腕，「走路时，别挡着你的标籤。」


    陆思羡陪着小姑娘走了几个来回，小姑娘大概是觉得陆思羡没那么可怕，很快找到了感觉。


    「挺好的，你没事自己回家再走走。」陆思羡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小姑娘连连道谢。


    陆思羡出了门，不成想小姑娘在门口还没走，「你怎么还没走？」


    「给您买了点东西，谢谢您。」小姑娘塞到陆思羡手里，跑了。


    一个精緻的手袋，里面吃喝不少，陆思羡无言，只好先放到车里。


    陆思羡刚开出门，正在观察左侧的路况，右侧车窗被敲了下。


    「能捎我一段吗？我车坏了。」安安无奈地说：「这边实在不好打车。」


    「……」陆思羡不想同意，但拒绝又显得太没风度，「上来吧。」


    安安坐上副驾驶，「谢谢，帮我捎到好打车的地方就行。」


    陆思羡嗯了一声，没多说。


    顾澜笙一下午都在开会，结束已是暮色深沉。顾澜笙活动筋骨，全身疲惫，不想开车了。


    顾澜笙打电话给陆思羡，陆思羡带着蓝牙耳机接通，叫了声，「宝贝。」安安眸光微偏扫了一眼，陆思羡嘴角噙着笑。


    「好，我去接你，你晚上是不是什么都没吃呢？」陆思羡心疼，「那你等我，吃点什么垫垫胃，我估计再有半小时能到你那。」


    「恩。」顾澜笙正好还需要点时间处理手头的零碎工作，「那你开车慢点。」


    「你来你去的，对我的爱称呢？」陆思羡挑理。


    「团长宝贝，你真的很事儿多。」顾澜笙嘴上吐槽，心里却是甜的。


    ……


    安安偏头望着车窗外，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曾经对她温言软语，现在却是和别人谈情说爱了。


    呵，真是可笑呢。


    陆思羡在路边踩了剎车，「安总，不好意思，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要去接女朋友了？」安安淡笑着问，陆思羡面色淡然，「这不需要向安总汇报吧。」


    「……」安安心塞，却还是勉强地维持风度，「想想原来你也叫过我宝贝呢。」


    「……」陆思羡蹙眉，嘶了一声，开始不耐烦了，「安总，你如果再这样，以后别再坐我的车了。」


    安安咬咬唇，下车了，陆思羡发动车子，绝情地离开。


    陆思羡路上买了小蛋糕，到华信集团楼下打电话给顾澜笙，「宝贝，我到了，你下来吧。」


    和顾澜笙一起下来的，是傅青辞，陆思羡脸色沉了沉。


    顾澜笙和傅青辞有说有笑，曾经说害怕领导的的小孩子，现在倒是很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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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公司联谊活动，会很热闹。」傅青辞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你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顾澜笙赔笑，她可不需要，她是有对象的人。


    雅奈尔和华信集团将在10月20日进行大型户外的团建活动，说的直白点，就是大型联谊现场，没对象的可以勾搭。


    顾澜笙作为活动负责人之一，温良玉点名，希望她做晚会的主持。


    顾澜笙不爱炮头露面，不过领导有命，她不能不从，于是一下午就在开会中度过了。


    顾澜笙老远就瞧见陆思羡的车子，送走傅青辞，小跑到了跟前。


    一上车，顾澜笙鼻尖禁了禁，陆思羡正说：「你们两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顾澜笙小鼻尖动了动，眉头皱着凑到陆思羡身边又闻了闻。


    「干嘛呢？」陆思羡被逗笑，小糰子好像小宠物。


    「过来。」顾澜笙勾着陆思羡的脖子，鼻尖差点蹭到耳垂上，「副驾驶之前谁坐过？」


    陆思羡的笑意淡了淡，断然没想到顾澜笙的鼻子这么灵敏，「顺路捎了一个人。」陆思羡怕顾澜笙听了不开心，隐去安安的名字。


    「谁？」


    「……安安。」


    顾澜笙没再说话，红灯时，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被甩开，「宝贝，只是顺路捎了一段。」


    「我不问，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吧。」顾澜笙计较，「你明知道她对你有意思，为什么你总是和她那么近？」顾澜笙不是爱翻旧帐的人，但眼下气头上，想起陆思羡总是出现在安安的朋友圈里，飞醋吃得她心口发闷。


    「宝贝，真的没什么。」


    「所以我和喜欢我的人一起，你也不会吃醋？」


    「……我会吃醋。」


    「那我也会。」顾澜笙少有地直白。


    「宝贝，对不起。」陆思羡单手开车，握着顾澜笙的手不放，「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哼。」


    「给你买了糕点，要不要吃？」


    「不要试图用美食引诱我！」


    「真的好吃，你吃吃看，再决定要不要生气了~」


    唔~好次，顾澜笙没出息地消气，因为这家的糕点，是在和公司相反的方向，也就是陆思羡专门绕道去买的。


    「别气了好不好？」到了家楼下，陆思羡低声祈求。


    「好啦，我没那么小气。」顾澜笙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她保持距离，我其实很容易吃醋。」顾澜笙害羞地亲了一口陆思羡的脑门。


    「我会的。」陆思羡得寸进尺，吻上顾澜笙的唇，呢喃道：「我比你更容易吃醋，以后不要和傅青辞那么近，我吃醋。」


    顾澜笙差点笑场，「你这飞醋吃的也太那什么了，傅总是我的上司诶。」陆思羡故意气恼，「你还笑。」她捧着顾澜笙的脸继续欺负，顾澜笙被亲得直痒，「哈哈，我不笑了，我不敢了，你别舔我啊~」陆思羡的作案工具每次都能撩到顾澜笙。


    得知顾澜笙有团建，陆思羡没放在心上，不过顾澜笙将傅青辞的话说出口时，陆思羡关了火，「你们团建能带家属吗？」


    「能啊。」


    「我要去。」


    顾澜笙咂舌，「人家都是带对象去，你跟我去……」


    「我不是你对象吗？」陆思羡双手勾着顾澜笙的脖子，凑过去又要作乱，顾澜笙往后躲，下巴还是没躲开，「那会被人知道呀~」


    「那你叫我小姐姐，就说我是你的小姐姐。」


    「那、那小姐姐！」顾澜笙拉开距离，嬉笑着问：「今天周五，我可以玩小姐姐吗？」


    「给我亲一口，小姐姐让你开心一整晚。」


    ※※※※※※※※※※※※※※※※※※※※


    啧啧，小姐姐们都玩得好诶，我也想一起玩。


    顾澜笙：你奏凯。


    读者：我们看看，不说话。


    作者：拉灯随便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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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舔不停！


    第145章 试驾


    大姨妈, 是罪恶的存在。


    陆思羡的姨妈驾临，顾澜笙蔫巴巴。


    陆思羡好笑，搂着小可怜亲了几口，「等走了让你玩个够。」顾澜笙这一天都心猿意马, 脑子里都在想今晚何等的活色生香。


    「你那么想玩，要不然就玩吧。」陆思羡不忍心了，她最可爱的小糰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惹人怜。


    「不行。」顾澜笙不是不知轻重, 只是受伤的小心灵需要安抚。


    「要不然你直播？」漫漫长夜，陆思羡怕她心里惦记七件套，始终开心不起来。


    「不要~」顾澜笙嘴上说不要，还是戳开遇见软体, 趴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不一会，陆思羡就听见咯咯笑声，陆思羡趴在沙发背上, 「看什么呢？」


    「这些小视频好可爱。」顾澜笙翻阅榜上排名靠前的美女主播, 有对象的互动视频可爱有趣，陆思羡指尖撩着顾澜笙的髮丝，「那咱们也拍一个？」


    「好诶。」顾澜笙兴沖沖地又翻看一遍, 「就拍这个吧。」


    视频里的主播摊开手心，漂亮的女朋友乖巧跑过来, 精緻的下巴落在手心里。


    于是, 顾澜笙站在客厅里, 卧室, 洗手间，厨房和书房……她摊开手心，陆思羡乖巧如猫，下巴落在她手心里，嘴角都是笑意。


    顾澜笙看着视频里的人，心都要化了，她的女朋友太漂亮，太可爱了呜，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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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用自己的帐号发上去，不忘@一笙有你。


    顾澜笙发上去，评论犹如雨后春笋往外冒。


    「啊啊啊！太甜了，我的妈！」


    「第一！！！第一吗？！」


    「啊啊啊，女神笑起来好好看！」


    「啊啊啊，恋爱的甜味，透过屏幕我都闻到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团团好幸福啊，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呜呜呜，我想恋爱了！」


    「啊啊啊，墙裂求同款！想看团团版本的！」


    ……


    「你希望我这样吗？」顾澜笙看到求同款的留言，陆思羡当然喜欢，「你愿意的话~」


    于是，陆思羡在顾澜笙曾经拍摄的位置都走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是陆思羡摊着手心，顾澜笙小下巴垫上去，笑如春风，可爱得陆思羡没忍住，在视频最后她倾身吻了上去。


    陆思羡发了动态，评论瞬间就上百。


    「第一啊啊啊！」


    「卧槽！呜呜！隔壁刚吃完狗粮啊！」


    「团团太可爱了啊啊啊啊，求同款就拍了！」


    「团团的酒窝也太可爱了吧！！！」


    「神仙眷侣啊啊啊啊！」


    「颜值狗的屏幕都是湿的，舔不停！」


    「不好意思，我也就看了几百遍吧。」


    「不好意思，我打算今晚上看上一千遍！」


    「她们太有cp感了，一看就是一对，眉眼之间的柔情根本藏不住！」


    「这颜值，我看着都能嗨上一整晚。」


    ……


    粉丝们嗷嗷尖叫时，陆思羡还沉浸在甜腻的吻里，顾澜笙闭着眼睛，仿佛看见了灿烂的星光。


    和陆思羡恋爱，真的好甜。


    日历一张张掀开，顾澜笙忙着筹备团建，陆思羡陪同蒋维尔检阅最后的车展展厅。


    车展如期而至，华洋国际热舞开场，先声夺人，吸引不少粉丝。


    不过如陆思羡所料，因为两家挨着，粉丝们会两家都看。隔壁虽然有明星，但是她们有沈青訸、还有友情贊助出场的沈绛年，陆思羡简直被她们的粉丝群吓到了。


    偌大的展厅想要进来需要排队，还有粉丝们维持秩序，所以现场秩序井然。


    中国人就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凑。


    中国人就爱看美女，有美女的地方，从不少人。


    展厅最吸引人的项目，莫过于试驾，因为陪坐在副驾驶的人，粉丝可以指定。


    沈青訸和沈绛年粉丝都不少，出场频率几近持平，让陆思羡没有预料到的是……


    「笙哥哥，可以让您陪着试驾吗？」稚嫩的脸孔看起来也就刚成年，陆思羡讶异，小女生甜甜地笑，「我是您的粉丝。」


    遇见软体，尽管小众，但最近陆思羡露脸和顾澜笙互动，不少粉丝太喜欢偷偷传播。


    网络的力量强大，陆思羡和顾澜笙的粉丝成本增长，可见她们正在火起来。


    「你要买车？」陆思羡笑着问，哪知道小女生点点头，「我爸爸在那，要送我成.人礼。」


    陆思羡邀约，小女生坐上主驾驶，羞涩地问：「可以录像吗？」


    「可以。」陆思羡半开玩笑，「要好好宣传我们雅奈尔的牌子。」


    小女生有礼貌，发微博时徵询陆思羡的意见，陆思羡都点头，她本来就不怕被外人知道，不过考虑到顾澜笙，她都尽量低调。


    华洋国际和朗芙妮都没有料到，占地面积最小的雅奈尔人气最高，销售量最高。


    只要有人进入展厅门口，一定会被门口雅奈尔的人气吸引，余子期今天最后一天，在角落里看东西，是个最闲的差事。


    余子期也不得不感嘆……这人气太魔性，挡都挡不住。


    顾澜笙知道陆思羡今天车展开幕，她中午特意跑过来，正好被她看见陪着试驾的陆思羡，全程微笑服务，顾澜笙心里酸熘熘。


    顾澜笙午拎着手袋，排在人群后，她也要漂亮小姐姐陪着试驾。


    沈绛年介绍车子，口干舌燥，歇口气喝水时看见了人群里的顾澜笙。


    沈绛年绕过人群，等陆思羡从车上下来时，她指了指人群里带着粉帽子和口罩的小可爱，「你们家小朋友排队呢。」


    陆思羡走过去时，顾澜笙低头正准备陆思羡发信息，陆思羡凑近，看见她写的一行字：我买了午饭，找到我就给你吃哦。


    陆思羡好笑地转了个圈，从后面点了点顾澜笙的肩膀，顾澜笙惊诧，「你也太快了吧！」


    陆思羡莞尔一笑，牵起顾澜笙的手往旁边走去，顾澜笙被她的笑脸迷得晕乎乎，「我要你陪我试驾。」


    「好~」陆思羡拉着顾澜笙绕到进了工作区，余子期撞见两人甜蜜牵手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子期……」顾澜笙完全没有想到会在展厅遇见余子期，她只准备了两份吃的。


    「坐~」陆思羡没理余子期，笑着拉顾澜笙坐到服务台后面。


    余子期勉强挤出一个笑，转身就出去了，顾澜笙抿抿唇，心底不是滋味。


    「干嘛~因为她不开心？」陆思羡双臂圈着顾澜笙的腰肢，仰头醋意浓浓地问：「连我都不能让你开心吗？」


    「……别闹~」顾澜笙坐下，压下心头的不适，「子期的时间应该到了吧，怎么还在这？」


    「她倒是想走，不过没那么容易。」陆思羡打开餐盒，有鸡腿，「哇，在哪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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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的。」顾澜笙昨晚就决定要过来送饭的，早上等陆思羡离开，她偷偷在家做鸡腿，怕她不方便吃，已经撕成小块。陆思羡满心的幸福，眉眼一弯，「谢谢宝贝。」


    因为粉丝髮了视频，下午的人不仅没少，反而更多，陆思羡的粉丝来了一大批。


    陆思羡陪着顾澜笙试驾时，前来围观的粉丝们嗷嗷直叫，举着手机直播分享。


    尽管嘈杂听不见陆思羡和顾澜笙说什么，但通过镜头，就能读出幸福的感觉。


    镜头里，陆思羡顾盼神飞的双眸里尽是笑意，顾澜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专注的眸光一直望着陆思羡，脸颊处小小酒窝没有下线过。


    「她们两个肯定在一起了。」沈绛年和沈青訸躲在服务台休息时，沈绛年翻到了短视频。


    沈青訸掰了一块巧克力抵过去，「啊~」沈绛年啊地一声，接受沈青訸的投喂，「真甜。」沈绛年咂咂嘴。


    「巧克力甜？」沈青訸问。


    「爱情。」沈绛年笑嘻嘻，手机凑过去，「你看看，甜腻的味道。」


    视频播放到，陆思羡倾身帮顾澜笙系安全带，顾澜笙双手举高高，接受陆思羡的贴心服务。


    背对着镜头，沈青訸捕捉到，陆思羡的动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前，顾澜笙突然脸红，「她们确定关系没多久，所以目光相遇都是欲望。」就像最初的她们，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夹杂欲望的。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吃糖果，陆思羡一定借着系安全带亲了顾澜笙。


    「我们确定关系久了，目光相遇就不是欲望了吗？」沈绛年掰过沈青訸的脸，笑意盈盈地望着沈青訸。


    「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沈青訸突然凑近，真的要亲过来，沈绛年吓得躲开，「那么多人，你也敢。」跟沈青訸比，沈绛年大概永远是怂的。


    第一天，雅奈尔的业绩遥遥领先，蒋维尔相当满意，但心情还是不好。


    kelly在联繫蒋维尔无果后，开始对她实施围追堵截，蒋维尔四处躲着，走到哪都觉得有人跟踪她。


    更让蒋维尔焦头烂额的是eric也在找她，她最近都没有在公司办公，就怕被人逮到。


    「eric，我不会回去，你回去吧。」蒋维尔不知道自己重复多少遍了，「关于孩子，我家里我会说服，你家里你自己说吧，我们本就是协议结婚，今年是第15年，我们的演戏该结束了，你不必为了我家人如此。」


    eric温和地说：「wil，我爱你，并不是演戏。」


    「你不爱我，你当时自己说的。」


    「我没想过，15年后的你会比当初更加美丽动人，我真的很爱你，你15年没有做过，我知道你在等我，你是一个好女孩，值得我的爱。」


    「……」蒋维尔差点吐了，「eric，我15年没做，不是因为你，只是我不想而已。」


    「wil，你……」


    「而且，我就在前几天，我已经做了。」


    「什么？」eric受到重创，「我不信，你和谁？让我见见她。」


    「我可以带她去见你，前提是你会回去……」


    「ok。」erci一口应允。


    ※※※※※※※※※※※※※※※※※※※※


    读者：请你们马上离婚。


    kelly：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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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一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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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配《你笑起来真好看》歌曲，阅读起来更甜哦。


    第146章 受伤


    蒋维尔犹豫良久, 还是没有勇气打给kelly，仿佛心有灵犀，kelly打给她，「我们见面吧, 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保证。」


    天意吧……蒋维尔决定见面，万一死k会同意帮忙呢？她总不能找沈青訸帮忙。


    落座后, 蒋维尔忧心忡忡，kelly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你不用这样，你要了我, 我也没说要你负责,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用躲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kelly今天原计划想的是骗蒋维尔见面再折磨折磨这几天躲着她的人, 可见了蒋维尔黯然不语的样子, kelly又不忍了。


    「……」蒋维尔大胆火辣，那是和沈青訸相比，跟kelly相比, 她还是略显羞涩，「也不是完全因为你。」


    「所以？」kelly叫来服务生, 「一打酒。」她心情不爽, 她没想过通过那晚胁迫蒋维尔, 但没想到蒋维尔会如此躲着她。被喜欢的人欺负, 她很开心，但欺负之后就躲开……心塞加倍。


    「你疯了，点那么多。」蒋维尔叫来服务生，「两瓶酒。」


    「一打酒。」


    「两瓶酒。」


    服务生懵逼了，到底该听谁的？


    「我说两瓶就两瓶！」蒋维尔火了，kelly作罢，算了，她待会自己去喝吧。


    kelly没做声，服务生终于解脱了，很快拎来两瓶酒。


    「所以，不是因为我，还有什么事？」kelly百无聊赖地搓揉瓶口，蒋维尔越看那动作越污，别过头嘆声道：「说了你也不会帮我。」她其实也有顾虑，帮忙能一时解决问题，后续可能还有新问题，总不能一直找阿k。


    「……」kelly一口气闷了一瓶，抢过蒋维尔的那瓶，笑得风情万种，「你不说，我怎么帮？」


    「你帮我，也会开出让我为难的条件。」蒋维尔太了解kelly，她不信她会那么好心。


    「所以，你说不说，不说别耽误我喝酒。」kelly刚要喝，就被蒋维尔噼手抢走，「我的！」蒋维尔一口气喝完，壮了壮胆，说：「跟我去见我eric，假装我们是一对，让他对我死心，我可以顺利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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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


    「没了？」


    「恩。」kelly等来了这一天，蒋维尔离婚，她要是不把她吃到嘴，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都不问问细节？」蒋维尔讶异，死k是不是傻了？不问问就答应？


    「恩。」


    「eric在当地颇有势力，你帮我，等于得罪他，你的家人可能会因此遭殃。」


    「他敢，可以试试。」kelly嘴角是邪气的笑，那一瞬，竟有些心跳加速，蒋维尔抿抿唇，「那我约他？」


    「恩。」


    eric希望和kelly单独见面，蒋维尔不同意，eric让步，「那就一起见。」


    「你朋友到哪里了？」eric打电话给蒋维尔，「这附近不好停车，她电话给我，我告诉她哪有停车位。」


    蒋维尔给出去就后悔了，因为她之后联繫两个人，两人都不接电话。


    蒋维尔到达餐厅，两个人根本不在，很显然，两人是避开她单独见面了。


    蒋维尔急得团团转，在微信上威胁kelly：阿k，你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蒋维尔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等来了kelly电话，「老蒋，我的嘴巴有点疼。」


    kelly的嘴角破了，眉骨青紫，分明是打架了，「操，eric打的？」蒋维尔当时就炸了，转身就要去找eric算帐。


    「老蒋~」kelly颤声叫了句。


    蒋维尔回眸，kelly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抚着唇角：「我这里真的很疼，不能抱抱我吗？」


    蒋维尔咬唇，泪水差点飈飞，回身一把抱住kelly，「你个傻逼！」


    kelly哭着笑了，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宝石，她指尖按着蒋维尔的唇角，「笑一下~算是给我的一颗糖果~我嘴里都是血腥味。」


    蒋维尔努力弯起唇角，让自己的泪水不要滑下来，kelly双手捧着蒋维尔的脸，「你笑起来真好看。」


    也是这动作，蒋维尔看见了，kelly的双手都是血，「你还有哪里伤了？」蒋维尔哭腔问。


    kelly抬手，颤抖的指尖指了指后腰，微微侧身，唿吸断断续续，「f.u.c.k，越来越疼了。」


    蒋维尔倾身，kelly的后腰衣服早已被血染透，蒋维尔泪水再也忍不住，「你！」她因为心疼想骂她，kelly双手捧着蒋维尔的脸，微凉的唇覆盖上去，呢喃道：「你离婚吧，那个人渣一定有家暴倾向。」


    蒋维尔连夜送kelly到医院，沈青訸闻讯也赶来。


    eric确实和kelly私下联络，两人话不投机，在kelly大胆示爱后，eric恼羞成怒。


    他一直没有捨得碰的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染指。


    撕打时，kelly的后腰被划伤。


    沈青訸彻底冷了脸，「那个叫eric的在哪呢？」


    「祖宗们，你们不要管了。」蒋维尔后悔，她不该信eric，她不愿相信，记忆中的人真的是魔鬼，她一直被他温和谦逊的外表所欺骗了，「我会自己处理的。」蒋维尔怕沈青訸再受到牵连，她会后悔一辈子。


    当务之急，还是kelly接受治疗。


    沈青訸和蒋维尔留在医院守着kelly，医生取出划伤后腰扎进肉里的木头刺，麻药劲没有褪去，kelly睡睡醒醒，睡得不太.安稳。腰部受伤需要固定，但睡着时可能是做噩梦了，kelly有时会突然挣扎，牵扯到伤口，kelly蹙起眉头闷哼。


    kelly清醒那一阵，注意到病房里的人在变化。


    一开始，是蒋维尔一个人；


    很快，是蒋维尔和沈青訸两个人；


    随之，是蒋维尔、沈青訸和沈绛年三个人。


    kelly再度痛苦呓语时，沈青訸安抚kelly轻声道，「别担心，阿k，我会保护蒋总的。」


    kelly似乎听见了，或许也是人多了，她渐渐放松下来，睡过去了。


    翌日，陆思羡早起去展厅，发现该来的人都没来，沈青訸和沈绛年不知去哪了。


    「朋友受伤了，我在医院。」沈青訸没办法抽身，沈青訸不去，沈绛年也不想去友情贊助了。


    陆思羡问了伤势之后，让沈青訸安心在医院，沈青訸没办法安心，陆思羡一个人难撑大局，「你等着，我这边安排好了就过去。」


    沈青訸怕erci再纠缠，派人守着病房门口，让沈绛年给黎浅打电话，「你让黎浅和秦舒过来。」


    黎浅和秦舒过来替岗，沈氏妻妻重新展厅，陆思羡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等她试驾的人排到展厅外。


    而陆思羡的小可爱顾澜笙也没闲着，也不知道小可爱怎么请的假，华信集团居然能同意自己公司的管理层不上班，在雅奈尔当义工？


    顾澜笙也没好到哪里去，陪着试驾不说，还得配合拍照，一上午脸都笑僵了。


    「你们两个休息会，我们来吧。」沈绛年冲着顾澜笙摆摆手，顾澜笙没敢擅自做主，回身看向正在和沈青訸交涉的陆思羡，见她转身往后走，她才跟沈绛年道谢往后走。


    「我好累~」顾澜笙嗓子都哑了。


    「辛苦宝贝了~」陆思羡忙不过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一个人业绩出的慢，顾澜笙说要请假过来，陆思羡都怕她的假期不会批，尤其是顾澜笙说：「温总和薛秘书去长春了，我得跟傅总请假。」


    傅青辞批了。


    车展期间，顾澜笙都是假期。


    「傅总对你挺好。」顾澜笙累得手抬不起，乖乖等陆思羡投喂，陆思羡垂眸嗯了一声，傅青辞是想示好吗？呵。

 第296页

    「我也想餵你。」顾澜笙差点哭唧唧，「但是我真的好累，手臂太酸了。」


    「咬住。」陆思羡餵了一个饺子，顾澜笙咬住，她倾身过去，抬手挡了挡，咬走半个饺子，回赠顾澜笙一个吻，顾澜笙脸颊红红的，「还要~」


    「要什么？」陆思羡嘴角噙着笑。


    「亲亲~」顾澜笙微微低头，耳朵都红了。


    太可爱了，陆思羡所有的疲惫都褪去，她拥有世界最可爱的女朋友。


    甜蜜餵食，被余子期打断，「陆总，你现在方便说话吗？」余子期知道昨晚陆思羡大概会挺晚，所以忍到了现在，「我的离职现在可以批了吧？」


    「不行。」


    余子期当场炸了。


    「陆思羡，你到底想怎么样？」余子期怒气沖沖，差点飙脏话，「现在一个月到了，为什么不让我离职？」华洋国际一再宽限她的入职时间，她感恩于此，余子期担心在拖下去，她会失去珍贵的工作机会。


    「一个月虽然到了，但根据华洋国际的公司规定，管理层在自己所负责的活动期间，为了保证活动的整体运作顺畅性，离职时间需要顺延到结束之后，现在车展没结束，所以你不能离职。」陆思羡慢条斯理的语气让余子期知道，陆思羡就是诚心搞她，她后悔，她最初就不该一再妥协。


    ※※※※※※※※※※※※※※※※※※※※


    读者：这个作者的角色，有不受伤的吗？


    主角们：没有。


    作者：……


    配合《你笑起来真好看》一起阅读更好。


    -----


    下章节选：很爽。


    第147章 羞红


    「陆总, 公司规定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请您不要逼我採取法律手段，我不想和自己的原单位闹成这样, 毕竟我也喜欢雅奈尔。」余子期现在是强压怒火，天知道她有多想撕破脸和陆思羡互怼。


    「呵。」陆思羡轻笑了一声，「别, 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走法律就走法律。」


    「陆思羡！」余子期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你至不至于这么小心眼？我余子期把你怎么了？要不是看在顾澜笙的面子上，我早就火了, 你是我领导不假, 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我招你惹你了？」


    「余经理，我只是从公司角度出发, 你若不满, 可以向上反映。」陆思羡的心平气和，让余子期暴跳如雷，「陆思羡, 你这是欺人太甚，我不怕告诉你, 我现在在录音, 真的闹到法律途径, 谁都别想好。」


    「余经理, 我随时奉陪，你就正常走法律途径吧。」陆思羡直接挂了电话，顾澜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她听不清余子期在说什么的，但听得出来她现在是火冒三丈。顾澜笙偷偷瞄了几眼全程淡然表情的陆思羡，眸光里偶尔闪过的冷然，顾澜笙打了个冷战，她要做个乖宝宝。


    余子期气得大哭，哭过之后她开始谘询懂法律的朋友，大多人都建议她别走法律途径。


    胳膊拧不过大腿，余子期一个人对抗雅奈尔的法务部难度可想而知，更何况陆思羡没有逾越之举，她完全是按照规章办事。就算余子期告赢了，受罚的也不过是雅奈尔，陆思羡受到影响，但也不会是重罚，毕竟这是雅奈尔制度上的缺陷，不应该由陆思羡承担。


    再者，法律手段从起诉到开庭，再到判决书下来，一年半载算是短的。陆思羡由雅奈尔法务部代理，余子期却要事必躬亲，利弊显而易见，余子期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花费时间和精力。


    ……


    一干人的回答，余子期其实都知道，但她真的不甘心，本以为忍到离职就离陆思羡远远的，哪知道不仅没有离开，还被陆思羡掐着不放。


    朋友们都劝余子期服软，「你就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陆思羡也不过就是要你个态度，你硬槓，未必槓得过，陆思羡敢跟你槓，说明她抓住了你的把柄。」


    余子期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现在不能走，华洋国际无法入职，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机会。」


    朋友们出谋划策，最后结果是，余子期跟陆思羡服软，同时跟华洋国际说明情况，是原公司不放，她没办法拿到离职证明。余子期思索后，越过人事直接打给了陈朗，说明情况时忍不住委屈的泪水，表示她真的想华洋国际，但她现在也确实是束手无策。


    「啊……」陈朗应了一声后，沉声道：「原公司不放人，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之前你说过的报到时间，我们正常上报，但是你没来，现在再延期，怕是公司也会有意见。」


    余子期哭声更大，「陈总，我一个基层管理，遇到强势的上级，我真的……」余子期哭着说：「我真的很想去华洋国际的，但大概没有缘分吧。」


    陈朗嘆气，「你们车展结束，你手上就没项目了，是吧？」


    「是的。」


    「那这样，我跟公司沟通，看看能不能再延迟几天，这次真的是最后期限了。」


    余子期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下午车展结束，陆思羡才有时间细问，沈青訸朋友受伤的事，「受伤的是k？」陆思羡惊愕。


    沈青訸点点头，简单说了情况后，陆思羡决定去医院探望，但是她的小可爱还等着她回家。顾澜笙善解人意道：「先去医院吧，不过我不进去，我在远处等你行不行？」怎么会不行？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真是贴心的小傢伙。

 第297页

    病房里，kelly已经醒了，腰部受伤后，站和坐的时间都不能过久。


    受伤的是腰部，意味着kelly起身都需要别人抱，她也不让别人抱，点名让蒋维尔。


    起初蒋维尔压着脾气，耐着性子抱来抱去，最后折腾一身汗，她火了，「阿k，你现在受伤，我不说你，等你好了的。」如果kelly和eric不是单独见面，再也不会发生打架事件。


    kelly别有幽愁暗恨生，故作可怜的模样实在让蒋维尔不适应，「我没力气抱你了，而且我还有事要处理，我让子安跟在你身边，你有事就让她来吧。」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kelly是见识过eric的暴力了，她有功夫底子都不行，更别提眼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我的腰部要是毁了，你以后再要我，我的身体怎么给你完美的反应？」kelly躺在床上说开车就开车，蒋维尔气够呛又不能动手，红着脸凶道：「你给老娘闭嘴！」


    「现在让我闭嘴，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非让我叫，不叫就咬我。」kelly脸不红心不跳，车技稳得很，「话说，我真没看出来，老蒋，你的花样真不少，玩得我挺爽的。」


    「你再说，我现在就走！」蒋维尔满脸羞红，别看她没事跟沈青訸嘴炮，跟kelly黑山老妖级别的嘴炮来比，她就是一个小姬崽。


    ……


    两人斗嘴时，陆思羡随着沈青訸一起来探病，陆思羡冷幽幽的目光瞪了一眼kelly，「伤到腰了？」


    「哟，l桑，恋爱中的人，果然美得可以。」kelly调侃，陆思羡抬手比划吓唬她，「再跟我贫嘴，信不信我k你？」


    沈青訸趁着两人聊天，叫蒋维尔出来，「你和eric的事，我昨天考虑过了，我……」


    「沈青訸，我的事不用你管。」蒋维尔别过头，脸色冷淡。


    「跟我摆脸色没用。」


    「……」


    「我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时，你怎么跟我说的？」


    「……」


    「我不是阿k，昨晚如果是我去见eric，进医院的会是谁，你比我清楚。」


    「……」


    「我有沈绛年不假，我爱她不假，但你和k都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我不会因为恋爱就忽略你们，所以你也别擅自做主，觉得我恋爱了，就只会围着沈绛年转。」


    蒋维尔鼻尖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怎么能叫她不喜欢？沈青訸懂她。


    「所以，下次有事，要主动跟我说，我不能一一关注你们每个人，朋友交来是干嘛的？就是拿来用的，我乐意如此。」沈青訸抬手拍了拍蒋维尔的肩膀，「等会陆总离开，阿k睡觉后，咱们好好聊聊，你别一个人拿主意。」沈青訸等了片刻没回应，胳膊撞了撞蒋维尔，故意粗声粗气，「诶？听见没？」


    蒋维尔转过身，故意不耐烦，「知道了，你很啰嗦啊！」


    沈青訸笑了一声，「德行。沈青訸话语里以后宠溺，「跟沈绛年一个样儿，就知道窝里横。」


    沈青訸走了，蒋维尔泪眼望着背影，心口闷痛，沈青訸对她很好很好，就是不爱她。


    连沈绛年的亲妈陆漫云都说过，沈青訸心里，你和沈绛年是一个级别的，曾经她只是欢喜，沈青訸看重她，如今轮到自己有事，蒋维尔忽然意识到了……那所谓的一个级别，不是单纯的在意，还有因为在意滋生的不安。


    沈青訸爱沈绛年，护她在心尖，恨不能处处保护她，就是她眼里的沈绛年不够强大。


    蒋维尔不愿承认，但沈青訸眼里的蒋维尔就是不够强大的，所以当初沈青訸对抗劲敌时，她选择的合作对象是阿k。


    想起kelly，蒋维尔心绪更复杂了，操，她怎么就把kelly上了啊？


    kelly说她换着花样儿折腾她，她不怀疑，她没做过，但绝对是个理论家。


    曾经因为喜欢沈青訸，蒋维尔研究了所有能令女人身体愉悦的方式。


    谁tm能想到，让她变身理论家的沈青訸成了别人的恋人，而她却把觊觎自己已久的人给吃掉了。


    人生，可这是操蛋啊，蒋维尔心烦地出了医院，点了根烟往街上走。


    蒋维尔没走出多远，就瞧见街对面花园中坐着一只粉色的小可爱。


    蒋维尔没走到跟前，小可爱坐在椅子一头，画了个圈，背对着她了。


    蒋维尔纳闷，顾澜笙到底看什么呢？蒋维尔丢了烟，无声无息地走到顾澜笙身后，微微探头看。


    视力好的人，优势凸显，蒋维尔看清上面的字：


    我不害怕医院，一点都不害怕。


    我重新鼓励自己一百次，就进去找宝贝。


    我不害怕，我很勇敢。


    医院一点都不可怕，我不怕的。


    我很强壮，我很厉害。


    ……


    蒋维尔低霭的心情开始明朗，陆总的小可爱也太可爱了吧？


    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不过一个医院，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能胆小，我要保护我的宝贝。


    宝贝笑起来很好看，我好喜欢她。


    漂亮宝贝就在医院里，我必须进去。


    如果哪天宝贝生病，我一定要进到医院陪着她。


    恩，不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宝贝。


    想想未来都要和宝贝一起，我就可以勇敢了。


    我觉得，我现在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站起来。


    我现在就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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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勐然站起身，两声尖叫。


    蒋维尔的下巴，顾澜笙的脑瓜顶，勐地碰撞一起。


    顾澜笙这一嗓子，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全没了。


    ※※※※※※※※※※※※※※※※※※※※


    跟我k比起来，都太弱鸡惹。


    沈绛年：除了我家长官。【小鸡啄米点头】


    顾澜笙：我家团长也很厉害呀。【举手手】


    沈绛年：你是团长，我是长官，我家的更大。【骄傲傲】


    顾澜笙：【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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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就亲你。


    第148章 勇敢


    「你害怕医院？」蒋维尔坐到顾澜笙旁边, 顾澜笙难为情地点点头。


    顾澜笙以前没去想为什么怕医院，但开始寻找自己过去的时光，她开始想，是不是遗忘的时光里有什么时发生, 让她害怕医院。


    「害怕的事物，不要逼自己一下子接触。」蒋维尔拿事物作比喻，太大块的事物, 人类也是要分割之后再食用的，「就像我们去品尝未知的食物，肯定是一小口一小口去吃，而不是一大口吃下去, 万一毒死了怎么办？」蒋维尔嘴角绽放着笑意, 顾澜笙定定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漂亮的小姐姐们说话都有道理。


    蒋维尔建议顾澜笙从社区的小诊所开始, 在陆思羡的陪同下, 接受医院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数种药味混合到一起的气味。


    顾澜笙笑着道谢，蒋维尔揉揉顾澜笙的髮丝, 夸赞：「为爱勇敢的小可爱。」


    陆思羡老远就看见坐在长椅上有说有笑的蒋维尔和顾澜笙，心中竟有些吃味, 那么可爱的笑脸居然不是她的专属。


    陆思羡到了跟前, 蒋维尔起身也告辞了, 「k这边, 我会每天过来，不过还是要麻烦蒋总。」毕竟床上的病k最想见到的人是蒋维尔。


    蒋维尔弯了弯嘴角，回身跟顾澜笙告别，顾澜笙小嘴一咧，小酒窝上线。陆思羡突然挡在她面前，顾澜笙吓了一跳，「不准笑得这么好看。」陆思羡醋意浓浓地双肩搭在顾澜笙肩膀上，「再让我看见，我就亲你。」顾澜笙立刻捂住脸颊，陆思羡快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顾澜笙脸红到爆炸，羞恼道：「这是外面，你别闹！」


    暮色降临，车水马龙，忙了一天的人群下班，纷纷奔向心中最嚮往的归处。


    顾澜笙此刻只想和陆思羡回家，陆思羡开车，顾澜笙坐在副驾驶，红灯时会牵起她的手。


    「宝贝亲我一下可以吗？」陆思羡端坐，顾澜笙凑过去，想要亲她的脸颊，却在陆思羡突然转头时亲到了唇上。


    一个温柔缠绵的吻，让顾澜笙怦然心动，酥麻传遍四肢百骸，空虚的感觉浮上来。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和陆思羡接吻过后，总有一种不够的感觉。


    至于不够的是什么，顾澜笙不懂，她只觉得身体里空空的，想要被什么填满。


    可以确定的是，可以让她充盈的人只会是手心里的陆思羡，因为每次和她牵手亲吻，她都会有瞬间的充盈感。


    恨不能24小时绑定在一起，是和陆思羡恋爱的状态，顾澜笙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占有欲惊人。


    顾澜笙和陆思羡手牵手走到家门口，见到了不知等候多久的余子期。


    陆思羡脸色沉了沉，余子期打电话她没接，因为下班时间，她不想浪费和顾澜笙相处的每一秒。


    「子期。」陆思羡不开口，顾澜笙不能不说话，余子期一抬头，顾澜笙吓了一跳，「怎么哭成这样？怎么了啊？」顾澜笙顿时心疼。


    陆思羡没做声，进屋后就进了厨房，她几乎可以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顾澜笙留余子期吃完饭，席间给她夹菜，余子期只吃了几口。


    饭后，陆思羡进厨房洗碗，顾澜笙也跟进去了，「宝贝，你就别跟子期计较了。」顾澜笙悄悄地拉了拉陆思羡的衣角，「让她正常离职得了，这时候工作不好找，她好不容易找到可心的工作。」


    陆思羡一直没言语，顾澜笙撒娇地叫她，「宝贝~你说话嘛~」


    「不行。」陆思羡拒绝，顾澜笙其实有点受创，「她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也没求过什么事，再者她也没过什么过分的错事……」


    「宝贝。」陆思羡偏身，盯着顾澜笙委屈的小脸，会心软但是不足以让她改变主意，「余子期不单单是做错事那么简单，我现在做的，你会觉得我是报復她，但对她以后不会有坏处，我希望她能知道，凡事做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不按规则办事的人。」


    「所以……不行吗？」顾澜笙听余子期的片面之词，知道可能有所偏颇，但她同理心比一般人重，对着朋友，她还是忍不住希望能希望余子期能顺利，况且这事只要陆思羡高抬贵手就能解决的事，何必闹到不可调和地步？


    顾澜笙已经意识到，她在渐渐失去余子期，曾经用心交过的朋友，失去的过程也是充斥着痛苦的。


    陆思羡爱顾澜笙，但不会改变原则，尤其是涉及到第三方，她自己对顾澜笙可以无底线，但涉及到工作，涉及到余子期，no。


    顾澜笙蔫巴巴地出来，余子期已经不用问了，她不知道陆思羡为什么非要如此，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


    人已经来了，放下自尊，撕掉脸皮，顾澜笙不成功，余子期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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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总……」


    「余经理，我的答案不会改变，所以我不建议你开口。」自认为放下所有去乞求，最终得来的拒绝，会让余子期更恼火，陆思羡很了解她。


    余子期的泪水几乎要忍不住，怎么会有人如此冷酷，她没有解释，只是恳求：「算我求您，不行吗？我之前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谅解，我涉世不深，性格不够圆润，我知道我做的不好，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我以后会铭记在心。」


    陆思羡关上水龙头，擦干手，对于眼睛红肿的余子期无动于衷。


    陆思羡真的太狠了，顾澜笙若是真和她在一起，未来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陆总，您到底怎么才会同意？」余子期抹去眼角的泪水，陆思羡绕过她，淡声道：「不是我不同意，是公司的规定。」


    余子期强忍怒火，低声下气道：「我知道公司的规定，但我会把自己负责的工作做好，您就先给我办理离职不行吗？」


    「你过去一个月的表现，你比我清楚。」陆思羡头也不回地提醒，余子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我知道错了，最后这个月，您扣掉我的工资吧，算是对我的惩戒。」余子期宁可放弃一个月工资，只要能能离职。


    「你的惩罚方式不是我说的算。」陆思羡放弃去书房找顾澜笙，坐在沙发上，「余经理，没事就请回吧。」


    余子期差点气得原地爆炸，她服软哀求都不行？tmd，真是服气陆思羡了，「那陆总，是不是公司项目结束，我就能正常离职了？」


    「余经理，员工手册上写得很清楚，如果你连这个都要你曾经的上级，你应该反思自己在职期间的工作表现了。」


    「……」我……余子期气得连骂人都不会了，尤其是陆思羡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余子期咬牙启齿吞掉怒气后，压抑道：「陆总，那打扰您了，对不起了。」


    余子期离开了，关上门，她握拳砸墙，直到手疼得钻心。


    余子期哭着离开，心里恨透了陆思羡，总有一天，她会找回来。


    余子期坐上计程车，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给顾澜笙。


    余子期：澜笙，我虽然没问，但也看得出来，你和陆思羡的亲密。我没想过你的性取向会是女生，说这个并不是歧视的意思，但作为曾经的朋友，我还是想说，陆思羡功于心计，城府很深，你和她在一起，如若顺利百般好，若是哪天她不喜欢你，或者你惹到她了，你的结局会比现在的我更惨。爱人和昔日的朋友，你的选择我很清楚，所以谢谢你今天即便为难还是为我说话。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知道，你现在不需要我了，我很难过，但我也不会再找你，祝你幸福吧，尽管我不喜欢陆思羡，但仍然希望，她能全心爱你。从此以后，形同陌路吧，再见，顾澜笙。


    余子期发完信息，痛哭不止，司机师傅吓得频频回头看。


    工作不顺，失去至交，而且是在万念俱灰的今天，她的人生到达了一个谷底。


    顾澜笙心情本就低落，收到余子期的绝交信息，心酸止不住，泪水滑下来。


    陆思羡进到厨房，就看见梨花雨的小脸，顾澜笙别过头，没理陆思羡。


    「别生气了，好吗？」对于余子期冷漠的陆思羡此刻是温柔的，她凑过去要亲顾澜笙，顾澜笙挣脱要走。


    陆思羡拉住顾澜笙的腕子，「宝贝……」


    「我累了。」顾澜笙挣脱，去洗澡了。


    顾澜笙今晚没让陆思羡吹头髮，出来之前自己吹好了，陆思羡回到卧室时，顾澜笙盖了一床新被子。


    确定关系之后，两人都睡一被窝，今天顾澜笙用实际行动表示：她要「分居」，两个被窝那种。


    陆思羡上床，没敢立刻抱上去，怕惹得顾澜笙更不快。陆思羡侧卧盯着顾澜笙的背影，许久许久，顾澜笙一动不动。


    陆思羡知道顾澜笙没睡着，或许她在等自己再次主动吗？陆思羡试探地靠近，顾澜笙还是一动不动。


    「宝贝~」陆思羡轻声叫顾澜笙，顾澜笙缩进被子里，陆思羡的心落了落，还在生气。


    ※※※※※※※※※※※※※※※※※※※※


    陆思羡：我家宝宝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顾澜笙：哼！


    沈绛年：【爬出被窝配合】哼！


    沈青訸：【拉回被窝亲住】别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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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吻，是一颗奇怪的糖果。


    第149章 糖果


    生气的顾澜笙, 让陆思羡无措。


    清晨，两个人都是黑眼圈，陆思羡刚张嘴要说什么，顾澜笙爬下床去洗漱了。


    顾澜笙答应了车展期间过来帮忙, 陆思羡在门口等她，顾澜笙换了长款风衣，陆思羡鼓起勇气说：「宝贝今天很好看。」顾澜笙没做声, 低头蹬上鞋子。


    幸好，顾澜笙没有拒绝坐她的车，否则陆思羡真的无措了。


    车展继续，工作时的她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午休时撞到一起, 别扭尴尬的气息散发出来。


    余子期说到做到，跟陆思羡汇报工作一板一眼，对于顾澜笙视若不见, 顾澜笙给她的水被拒绝, 「谢谢您，不用了。」余子期汇报完工作就走了，陆思羡望着顾澜笙低落的神色, 心疼了疼。


    午餐，是公司订餐, 以往互相餵食的两个人, 今天各自捧着一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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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毫无胃口, 不安的感觉笼罩在她心头, 顾澜笙就在她身边，她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陆思羡感觉自己在失去顾澜笙，她心慌意乱，想看顾澜笙却又不敢，只能眼角余光偷瞄。


    顾澜笙狼吞虎咽，像是没吃过东西一样，盒子里的肉丸很快吃光，陆思羡想把自己的给她，不料顾澜笙正好要夹菜，筷子打到一起，肉丸子掉地上了。


    陆思羡的心都跟着肉丸子一起摔到了地上，顾澜笙闷头捡起丸子丢了，陆思羡感觉自己的心被顾澜笙丢得远远的。


    陆思羡再也坐不下去，将盒饭放到顾澜笙身边，强忍泪水说：「宝贝，我不饿，你要是饿的话就多吃点，我都没有碰过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扔掉吧。」即便克制，声音还是颤抖的。


    陆思羡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进了格子间，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心撕裂一般的疼。


    顾澜笙终于听下大口吞饭，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叮，顾澜笙的手机响了。


    陆团长：宝贝，对不起，我们可以不要这样吗？


    陆团长：余子期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爱人，我不是要求你怎么样，但能不能别不理我，我真的很害怕你生气，你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生气？


    陆团长：你的余生，是我陪你一起过，爱情和友情并列时，我能祈求你优先考虑我吗？


    陆团长：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优先级，我真的很爱你，别离开我。


    陆团长：你怎么对我都行，别和我分手，我爱你。


    顾澜笙起身，抓着手机往洗手间去了，陆思羡泪眼朦胧，她揉着眼角碍事的泪水，颤抖的指尖戳着屏幕敲字。


    门突然被推开，陆思羡惊慌，随之而来「咣」的关门声，顾澜笙捧起陆思羡的脸，稳了上去。


    稳，是一颗奇怪的糖果。


    是甜的。


    是酸的。


    是苦的。


    顾澜笙不是单纯的生气，昨天晚上就不是了，只不过是对于註定要失去的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无力。


    顾澜笙试着努力挽回，爱她的人一点「特权」都不给她，她难过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顾澜笙向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是昔日的朋友，余子期最后那条信息戳中顾澜笙的软肋，她最受不了感人的肺腑之言。


    余子期是真的恨陆思羡，但顾澜笙相信，她对自己的那番话也是真的。


    可是，陆思羡错了吗？她没有原谅余子期就是错吗？


    一夜失眠，顾澜笙想得很明白，陆思羡没有错。


    对不起，


    没关系呢。


    是一种唿应。


    对不起，


    我不接受。


    道歉，不一定意味着接纳。


    更何况，陆思羡和余子期之间，不是单纯的私人关系，涉及到工作。


    陆思羡大抵是真的难过和不安，被动地承受顾澜笙的动作，顾澜笙受挫，陆思羡也生气了吗？


    顾澜笙并不确定，如果陆思羡也生气了，她也会无措。顾澜笙加深现在的动作，心，痉挛似的疼。


    顾澜笙委屈又难过，得不到回应想退步，只是胆小的小糰子想抽离温暖的世界，陆思羡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勺，以动作表示：请继续下去。


    受到鼓舞的顾澜笙，乘胜追击，被冷落了一夜的陆思羡，此刻开心又幸福的感觉，陆思羡微微拉开距离，唿吸剧烈，「宝贝~」顾澜笙闭着眼睛，睫毛上挂着泪珠。陆思羡抱紧顾澜笙，稳走她眼角的泪，自己的泪水却是忍不住。


    陆思羡不喜欢顾澜笙面前脆弱不堪的自己，可偏偏无法控制，顾澜笙是她的软肋，怎么拿捏她怎么受着。


    「宝贝，我答应你，放她一马。」陆思羡终是不忍，对于余子期，就到此为止吧，更重的代价，未来或许会有人让余子期付出。顾澜笙小脸埋进陆思羡的脖颈处，陆思羡如她所愿，她心口更疼了。


    「余子期，你做到项目结束，就离职吧。」陆思羡单独找了余子期，「事情到此为止，作为顾澜笙的朋友，你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充满怨恨也没关系，甚至你想着如何报復我，也ok，不过希望你日后工作中，能慢慢成长起来，或许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现在的做法。」陆思羡话语顿了顿，「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别再招惹我，除非你确定你能打败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比现在更为惨重的代价。」陆思羡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余子期打了个冷战。


    「顾澜笙是真拿你当朋友，她为你和我冷战，我希望你珍惜她这个朋友。」陆思羡说罢离开，余子期身上还是一阵阵的冒冷汗，声色不动的陆思羡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尽管陆思羡做了善后，但顾澜笙和余子期很清楚彼此，她们回不到最初了。


    车展结束，陆思羡副驾驶载着顾澜笙，车后座是沈青訸和沈绛年，四个人去医院。


    沈青訸昨天想等蒋维尔找她聊事，听说kelly缠着蒋维尔，她就此作罢，给两人制造二人世界。


    沈青訸从kelly那知道她被蒋维尔吃掉，沈青訸多少有惊讶，一直在撩骚的蒋维尔也有勇勐的一天。


    「她勇勐个屁，要不是我让着她，你认为她能得逞？」kelly躺在床上只想翻白眼，「我跟你说，老蒋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那些，招式花哨，一点都不实用，要不是我爱她，我真想一脚蹬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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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完了来劲了。」沈青訸淡漠地评价一句，kelly心有余力不足，「等我的蛮腰好了再踹你。」


    「等蒋总离婚了，你这次要追，就好好追，别老逗弄她。」沈青訸对于两人的相处方式太担心了，她们长期以来都习惯互怼，蒋维尔还厉害不过kelly，「你爱她，就让着她，把她逗生气，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啪啪她一整夜，让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沈青訸无语，「你要是就打算和她啪啪一夜，而不是啪啪一辈子，那你可以这样。」


    「……」kelly被说中，脸色僵了僵，沈青訸轻声道：「信我的没错，蒋总的性格我了解。」


    「是，你可不是了解，她对你一见钟情，这么多年……」kelly酸熘熘地吐槽，「我没见过她这么死心眼的。」


    「我就见过。」


    「不可能，还有谁比她更傻逼？」


    「你。」


    「……」kelly气鼓鼓，很想一脚踹飞沈青訸。


    朋友圈里，也是一物降一物，沈青訸站在朋友圈生物链顶端，不仅是动手能力强，打架没人能打得过，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


    当然，沈青訸也不是无敌的，滷水点豆腐，沈青訸是豆腐，沈绛年就是滷水。


    到医院附近，陆思羡提前停车，沈青訸和沈绛年下车后，陆思羡捏了捏顾澜笙的手心，「宝贝，你等我一下，我看下k今天的状态，咱们就回家。」


    顾澜笙昨晚没睡，忙了一整天，眼睛疼得不想睁开，唇角被琴了一下，顾澜笙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顾澜笙弯着唇角，陆思羡凑过去又琴她一下。


    kelly的体质不错，恢復速度也比一般人强，人在病床上但却是神采奕奕。


    当然，这和蒋维尔脱不开关系，她不愿留在病房，却在kelly表示：我一睡着就会做噩梦，醒来看不见你会心慌，我为了你受伤，你好歹护理我几天吧。


    「陆总，绛年，你们和阿k聊天，我和蒋总聊会。」沈青訸做事不喜拖拉，站在门口等着慢吞吞的蒋维尔，「蒋总，你快点，我待会还要回家做饭。」


    「那你现在就回去，谁拦着你了？」蒋维尔黑着脸，沈绛年挡到她面前，哼了一声，「你对我家青訸客气点。」


    「沈青訸，你们家小崽子威胁我。」蒋维尔告状。


    「你们两个小朋友大班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kelly躺在床上揶揄，陆思羡也是忍俊不禁，这两人斗嘴挺有乐趣。


    沈青訸向来是快刀斩乱麻，在蒋维尔大致讲了事件的始末后，给出建议。


    「立即离婚，别拖，不管eric开出什么条件都不能妥协。」


    「论名誉，他比你更在意，既然他不怕，就把事情往大了搞。」


    「阿k的家人和eric一个城市，你硬槓之前先派人保护起来，不过我估计阿k应该已经採取措施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照顾到。」


    「律师方面，你找不到合适的，让蒋筱斐律师帮忙，她的律师朋友圈里有美国知名的律师。」


    「既然决定硬槓，就不能退缩，要不然eric肯定会就此抓住软肋。」


    「这个过程，你会难熬，不过别担心，我们都是你的后盾，只是友情的后盾，远不如爱情来得坚固。」


    「如果没有沈绛年，就没有今天的我。」


    「所以，你要找到像沈绛年一样的存在，这个人会是你生命里不会熄灭的烈火，会一直照着你要走的路，当你累了，当你遭遇困难了，当你绝望了，当你想放弃了……」沈青訸顿了顿，「这个人都能让你燃起希望。」


    蒋维尔鼻子出气哼了一声，沈青訸清了清嗓子，「哼什么，有话就说。」


    「我本来是有那么一个人的，但被沈绛年抢走了。」


    「……」沈青訸瞪她一眼，「少说没用的废话，你最初或许喜欢过我，但现在就是喜欢嘴上占我便宜。」


    「谁说的？」蒋维尔辩解道，「我现在依旧喜欢你。」


    「你会想着和我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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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们御姐聊天就酱婶儿的吗？太……………………刺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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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tm也能锁，服气审核的人，权力用得真嗨。


    第150章 离职


    蒋维尔一直觉得, 沈青訸是逆向的存在，都说接受西方教育的人更开放，但小时候都在国内的沈青訸却比她更豪放。确切地说，三人行, 沈青訸的粗暴式直白比那个死k有过之无不及。


    光天化日，朗朗干坤，多年好友, 竟然就能直接问出这样的话来！


    蒋维尔脸颊爆红，「擦，你要不要脸？」


    「这就受不了了？我和沈绛年一起，比这露骨的话都有。」沈青訸轻描淡写, 蒋维尔抬手扇风, 「我不是受不了，是你突然就说……」


    「怎么的，和你做之前, 我还得铺垫一年吗？」


    「我发现你们都不要脸！」蒋维尔吐槽。


    「确实, 我和阿k都不要脸，不过阿k为了你，可以假装要脸, 你喜欢铺垫，她都铺垫这么多年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阿k吧, 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不是假的, 你15岁没有啪啪啪, 她15年都是靠自己解决……」


    「shut up！」蒋维尔发梢儿都是羞意，啪来啪去像什么话？


    沈青訸适可而止，无奈地笑：「好好好，我闭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们两个互怼模式习惯了，可能让你们看不清自己或是对方的心意，静下心来想一想吧，维尔。」沈青訸拍了拍蒋维尔的肩膀，勾着她住院楼里走，「人生苦短，你已经浪费了15年了，余生要怎么过，好好想一想，阿k是我们的朋友，除了爱逗你，她对你的呵护，我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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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訸。」


    「恩？」


    「你一点都没喜欢过我吗？」


    「我的定位不会变，你和阿k最初定位就是朋友。」


    「那你亲我不会有感觉吗？」蒋维尔受伤的神色，「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是不是不和我做一次不死心？」


    「……」


    「我不会和你做，不过你非要想知道彼此亲密的感觉，我可以和你来个友情的kiss。」


    「那来吧。」


    「……」沈青訸无言，「你想怎么来？」


    「锁喉那种吧。」


    「……」沈青訸直直地望着蒋维尔，半晌说：「我要是亲完你噁心，你不要受伤。」


    「……」蒋维尔勾着沈青訸的脖子，就要稳上去。


    「呔！」平地一声雷，狮子吼咆哮，「给我住嘴！」沈绛年旋风式刮过来，凶道：「当我死了吗！」


    「都说你不要亲我了，吓死人。」蒋维尔别有幽怨，好似沈青訸要占她便宜。


    蒋维尔飘然离去，留下一口大黑锅丢在沈青訸的背上，沈绛年气沖沖地转身就走，沈青訸无言，蒋怂怂，我想打死你。


    沈青訸追上前，「小浪卷~」今天，她有的哄人了。


    蒋维尔回到病房，陆思羡也准备离开了，「辛苦蒋总了，这两天车展进展顺利，您放心。」陆思羡匆匆告别返回车上，顾澜笙已经睡着了。


    陆思羡凑过去，在顾澜笙的脸颊落下一稳，她系好安全带，驶进车流回家了。


    这一晚，「分居」结束，陆思羡洗澡回卧室，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一只小糰子软趴趴地窝在被窝里。


    陆思羡上床后，从身后抱住顾澜笙，顾澜笙哼唧一声，听得陆思羡心痒，「困吗~」


    「恩~」顾澜笙迷煳嗯了一声。


    「想不想我~」陆思羡作案工具熘出来，顾澜笙耳朵抖了抖，有点醒了，含煳嗯了一声。


    「转过来~给我钦钦~」陆思羡扳过顾澜笙，顾澜笙翻身，下巴被温暖的指尖捏住。


    温柔甜蜜的味道，顾澜笙闭着眼睛，细细地回应，好甜好软。


    顾澜笙的神经渐渐甦醒，人也躁动，温暖的指尖到处留下痕迹，陆思羡像是禁不住蛊惑的小妖精，顾澜笙三两下就让她现出原形。


    「我想你~」陆思羡鼻尖蹭了蹭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闭着眼睛，手指就像被开了挂，自动履行她的使命。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顾澜笙沉溺于此，灵活的指尖奏响夜的和谐曲。


    「想吗~」陆思羡呵着气问顾澜笙，「我知道你肯定想~你的身体告诉我了~」


    顾澜笙难为情地缩进陆思羡怀里，惩罚似地施力，美好的音符，奏出一曲高过一曲的爱之声。


    顾澜笙其实不是不想，是不好意思，也有不敢，怕自己给不出完美的反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受控制时会发出怎样的爱之声。


    总归是……未知的第一次，期待却又害怕，所以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如果陆思羡强迫硬来，或许顾澜笙也会选择顺从，但陆思羡从不会施压，只要顾澜笙稍微流露出抗拒，她会立刻停下，「你来~」陆思羡不能碰顾澜笙，就把自己一次次地送给她。


    车展第一期，于5月18日结束。


    余子期拿着离职书找陆思羡签字，担心陆思羡再度为难，余子期心里敲着边鼓。


    陆思羡二话没说，麻利地签字，「祝你在华洋国际工作顺利。」陆思羡签好字推到余子期跟前。


    余子期内心有一丝心虚，陆思羡怎么知道她找的是华洋国际？只不过，出了陆思羡的门，余子期无心多想了。


    余子期内心激动，最难的一关终于完事了，剩下最后一位高层签字，蒋维尔和沈青訸具有同等效力。


    蒋维尔不在公司，余子期敲开沈青訸的门，「沈总，麻烦您给我签下字。」


    沈青訸低头签字，问：「新岗位是什么？」


    「……还没定。」


    「好好做吧。」沈青訸抬眸，勾起一丝笑，余子期忙点头，「谢谢沈总。」


    雅奈尔的高层，余子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沈青訸和蒋维尔两位。


    5月18日，余子期终于成功离职，她收拾东西离开时内心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周围的同事都在低头忙活，连和她道别的人都没有。


    余子期收好最后一支笔放进笔筒里，她环视一圈宽敞的办公间，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告别的话，如果没有人回应，太尴尬了。


    余子期悄无声地离开，她站在雅奈尔高耸的大楼前，仰头望着顶端的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没什么可留恋的，余子期告诉自己：还有更好的在等待她。


    雅奈尔和华洋国际同样是全球500强，区别在于一个总部在美国，一个在中国，本土名企在政策红利下，发展自然是越来越好。尽管华洋国际在今年上半年遭受重创，不过大企业抗风险能力强，通过现有股市来看，华洋国际一切向好。


    余子期辞职成功，立即和男票分享喜悦后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她戳开微信，犹豫片刻，编辑了一条信息：澜笙，我离职了，谢谢你之前帮我。


    对方正在输入。


    顾澜笙：不用谢~希望你在新单位越来越好，加油。


    余子期：恩，谢谢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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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其实挺想多问问，又担心不妥，最终顾澜笙没有回覆。


    余子期也想着，如果顾澜笙多问问，她就多聊聊，期待到最后落了空。


    再无其他，她们之间，确实恢復不到最初了。女孩子间的友谊，细腻的程度不亚于爱情，朋友多的时候，甚至可能出现因为亲疏远近而吃醋的情况，正因为细腻所以脆弱。


    陆思羡晚上下班，收到祁绯无理取闹的简讯，祁绯：做饭给我吃。


    陆思羡：祁大主持，我不是你的厨子。


    祁绯：我之前泄密给你，你应该感谢我。


    陆思羡：……


    要不说陆思羡不喜欢欠人情呢，陆思羡在微信上问顾澜笙的意见，顾澜笙当然同意，要来的人是师姐，而且她只负责吃，何乐而不为？


    陆团长：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哭唧唧。】


    小糰子：谁说的？


    陆团长：就是，一听是祁绯要来，你立刻就答应。


    小糰子：你这叫不讲理，是你自己问我意见的。


    陆团长：我吃醋。


    小糰子：【红包】拿去买醋。


    陆思羡没回復，顾澜笙斗嘴正有乐趣呢，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回復，等来了工作。


    长春子公司官网首页搭建完成，顾澜笙点击进去审阅，同时提出修改意见。


    顾澜笙一口气忙到下班时间，陆思羡仍没有回覆，顾澜笙琢磨，难道陆团长生气啦？


    小糰子：【滚来滚去无聊想**】


    小糰子：【干啥呢？今晚一起睡觉呗！】


    小糰子：【小姐姐我能做你对象吗？】


    小糰子：【小姐姐你那么美给我亲一口呗。】


    ……


    陆思羡开会，忘记拿手机，等开会回来看见顾澜笙发过来的一排撩骚表情包，笑得差点呛住。


    陆团长：小姐姐来了。


    对方正在输入。


    小糰子：小姐姐不理我哼。


    陆团长：开会，忘记拿手机，你下班没呢？咱们一起去买菜啊？


    小糰子：好，家门口超市见。


    祁岑说出国学习，第二天就走了，平日里也不总见，但同在北.京城也没觉距离感。


    眼下，祁岑突然出国，祁绯心里没着没落，餐厅的食物吃够了，想吃家里的味道，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陆思羡。


    顾澜笙到超市到得早，她停好车子，在超市门口玩手机。


    其实也不是单纯的玩，顾澜笙想寻找记忆，母亲和日记本暂时都没有进展，她就试图通过现有的朋友和同学往回找，她总觉得能顺藤摸瓜找到点什么。


    皇天不负有心人，顾澜笙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一个自称是她初中同学的人。


    顾澜笙加了她的微信，这会对方通过了她的好友邀请。


    小太阳：顾澜笙？


    小太阳：真的是你吗？


    顾澜笙：是我，过了太久，抱歉忘了你的名字。


    小糰子：我叫杨旸呀。


    杨旸……顾澜笙完全记不得了。


    顾澜笙：啊，那你认识陆思羡吗？


    杨旸：认识啊，不就是那个总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大姐大吗？见谁打谁。


    ……哈？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居然是这样的形象吗？大姐大？


    杨旸：跟你玩过的人基本上都被她揍过啊，我因为跟你走得最近，被打得最惨，现在被她打掉的牙我还收藏着呢。


    ……啥？陆思羡还打掉人家的牙？


    顾澜笙：是吗？陆思羡原来这么凶的吗？


    杨旸：她哪里是凶，她就是一小混混啊，她不会又缠上你了吧？【惊悚】


    顾澜笙：咱们的同学还有叫什么名字的啊？


    杨旸说了一堆名字，顾澜笙一样没有印象，不过听杨旸说陆思羡，似乎是真的认识。


    杨旸：妈呀，你还不信我，以为我骗你呢，你等会，我这里还有陆思羡照片呢。


    顾澜笙眼前一亮，杨旸很快发来一张照片，顾澜笙点开之后有点……恩，这是陆思羡吗？


    第151章 纹身


    年少稚嫩的陆思羡, 一头乌黑靓丽的髮丝散落，嘴上叼着一根烟，坐在砖墙上正望着远方。烟雾缭绕的背后，是一张精緻白瓷般的脸, 带着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沧桑感。


    确实挺不良的，不过是顾澜笙喜欢的人，她觉得挺好看的。


    顾澜笙利用等陆思羡的时间, 和杨旸聊了会，基本上大概知道，他们初高中都是一起的，所以顾澜笙初中时, 陆思羡是高中。


    陆思羡很少听课, 除了考试几乎处于缺席的状态，而来是缺席的时间，基本上都在顾澜笙的教室外面盯着她。杨旸直说, 陆思羡就像是顾澜笙的保镖, 两人跟连体婴儿无异。如果陆思羡不是在顾澜笙的教室外，那就是在校外鬼混。


    顾澜笙提出疑问，老师们都不管吗？


    杨旸：谁敢管她, 脾气很不好，连批评你的老师, 都被她揍过。


    ……顾澜笙简直难以置信, 陆思羡打电话说快到了, 顾澜笙结束聊天, 说改日聊。


    陆思羡只觉得今天的小糰子怪怪的，总偷偷瞄她，拐弯时，陆思羡突然勾住顾澜笙的脖子，「你干啥坏事了？」顾澜笙摇头，陆思羡眯着眼，「真没有？」顾澜笙点点头，陆思羡不相信的小眼神瞄着她，「那你干嘛偷看我？」


    「宝贝。」顾澜笙揽住陆思羡的腰肢，主动亲近的动作让陆思羡心欢喜，嗯了一声，顾澜笙仰头问：「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现在这么优秀，以前一定是那种乖乖的学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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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抿着唇，思索片刻道：「学霸是的，但不算乖吧。」


    顾澜笙大眼睛转了转，又问：「难道是那种不良的学霸？」


    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你干嘛突然好奇这个？」


    「我想以前的事嘛，就想到这个了。」


    陆思羡的心口一紧，叶清的提醒仍在耳畔，「好奇那个干吗，我觉得的吧，宝贝，咱们不要执着于过去，以后好好相爱创造更多美好回忆，不好吗？」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小脸，揉得顾澜笙直笑，「好好好。」


    祁绯很好意思吃白食，空手来的，「别盯着我的手看，我师妹不让我买东西的。」祁绯修长的五指律动，「是不是师妹？」


    「嗯吶，师姐，你身上这件风衣真漂亮。」顾澜笙由衷夸赞，祁绯和陆思羡的身高相近，她想给陆思羡也买一件，陆思羡吃醋地拧上顾澜笙的耳朵，「她的风衣漂亮？」


    「诶诶，疼。」顾澜笙苦着脸，陆思羡揪着顾澜笙的耳朵，「去厨房陪我。」


    陆思羡独自干苦力就算了，她不能容忍，她干活时，在客厅里独处的两人。


    「行了，你拉着她干嘛，我陪你聊天。」祁绯进了厨房，「小师妹，你该干嘛去就干嘛去。」


    「没事，我就在这里。」顾澜笙撸胳膊挽袖子，陆思羡转眼一想，「宝贝，你去玩你的，让祁绯给我打下手。」


    祁绯撇撇嘴，啧啧两声，「宝贝哟，酥得哟。」顾澜笙脸红地躲出去。


    正好，顾澜笙很久没更新了，估计读者都弃文了吧。


    事实上，读者不仅没有弃文，长评催更比比皆是，锦瑟和相思的深水每天都来报导。


    锦瑟的深水一如既往的系统留言，相思的留言也如往日一样表白。


    顾澜笙翻出大纲码字，一口气码出3000字推上去。


    顾澜笙翻翻自己的收藏列表，翻到《舌尖上的征服》已经更新到600多章了。


    顾澜笙吓得咬到舌头，白娘子这个小扑街作者挺能写啊，什么内容能写这么多啊？


    顾澜笙忘记自己之前看到哪章，翻了半天都没印象，随便戳一章先看着。


    顾澜笙和陆思羡恋爱了，再看百合文的心境大不同，文里提到的内容，她都幻想成她和陆思羡。


    尤其是有爱互动的小环节，顾澜笙托腮陷入脑补的世界里去，她和陆思羡酱酱酿酿，越想越开心。


    手机突然响了，顾澜笙回到现实，咂咂嘴，只是幻想而已，有点遗憾。


    杨旸发来信息，杨旸：我从学姐那里要来几张照片，是陆思羡的合照，她是真的凶诶。


    顾澜笙放大图片，陆思羡穿着制服，扎着小领带，禁慾又高冷，眉眼间是桀骜不驯。


    这一张照片估计是比之前那张时间靠后，陆思羡看上去也成熟了些。


    只不过，陆思羡的表情都是淡漠的，仿佛不会笑，眉峰刀刻一般，看上去是真的挺凶的。


    陆思羡兇巴巴的小狼狗，在她面前温柔的小奶狗，顾澜笙笑着收藏照片。


    杨旸：话说，澜笙，你为什么突然就搬走了啊，你搬到哪里了？我知道你走的时候真的是哭惨了。【哭】


    顾澜笙笑意淡了淡，是啊，为什么啊？我都不记得。


    顾澜笙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失忆了，可一时也想不出怎么不动声色地套话，就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在哪呢，我们有时间见面吃个饭。


    杨旸：我在长春呀，你啥时候来都行。


    杨旸大方地给出电话，顾澜笙应允，有时间一定去。


    陆思羡和杨旸在书房聊天，祁绯和陆思羡在厨房也没闲着。


    祁绯跟陆思羡分享涂口红亲手背的经歷，陆思羡吐槽她不要脸。


    「我的岑小姐要像我小师妹那么开朗，我用的着这样？」祁绯撞了撞陆思羡，问：「你说我追她怎么样？」


    「追不到，和她彻底不联繫，你能不能受得了，你能受得了就追。」


    「……」祁绯就怕追人不成，两人彻底闹僵。


    爱情面前，都是胆小鬼。


    祁绯嘆了一口气，陆思羡给她出了个馊主意，「岑小姐责任感这么强，你要是能诱惑她吃掉你，她一定会负责。」


    「……」祁绯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思羡，「你这个可真是馊主意，她要是不爱我，单纯出于负责，我宁愿她吃完我就拉倒。」


    「你有这觉悟，那你还担心什么啊，大胆诱惑她。」


    「你说的真简单，怎么诱惑？」祁绯早就想过，但是想不出，平常都是别人追她，她哪里追过别人，而且追她的大多是男生，祁绯总觉得用来追岑小姐没效果，「她现在完全不知道我对她的想法，我突然追她，她估计也笨的要命，反应不过来。


    陆思羡掀开锅盖，将黄花鱼翻身，无语道：「这有什么难的？」


    「愿闻其详。」祁绯故意尊敬，陆思羡勾勾指尖，祁绯附耳过去，听得一愣一愣，竖起大拇指，「您真是坏的很。」


    「……」陆思羡送她一个白眼，「看着鱼锅，5分钟后出锅，咱们吃饭，我去看看澜笙。」


    「5分钟够你嗨吗？」祁绯坏笑着问，陆思羡哼笑一声，「您也没好到哪里去。」当然，祁绯说得没错，陆思羡关上书房的门，把人压在桌上欺负了好一会，顾澜笙脸红心跳地挂在陆思羡身上，呢喃道：「不想吃饭惹~」只想吃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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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起洗澡。」陆思羡拍拍顾澜笙的后背，「走吧，咱们去吃饭。」


    桌上，顾澜笙坐在陆思羡旁边，陆思羡剔掉鱼刺，完好的鱼肉放到顾澜笙碗里。


    顾澜笙安静地吃饭，无声地接受陆思羡的各种投喂，祁绯一顿饭吃的……心塞，md，吃狗粮都吃饱了。


    饭后，祁绯坐在车子里系好安全带，她没急着启动车子，翻出手机找到祁岑的微信。


    祁绯发了条信息过去，祁岑正在开会，手机叮地一声，她瞟了一眼，是祁绯。


    祁祁：岑小姐，我今晚回家住。


    祁岑眉眼一弯，这孩子，终于肯回家住了。


    岑小姐：好的。


    祁祁：我要住你的房间。


    祁岑挑眉，那么多房间，非要住她的？


    祁祁：你不愿意，那我不回去了。


    祁岑忙回復，岑小姐：不是不愿意，你换条新被单，新被子柜子里有。


    祁祁：不愿意也没关系。


    岑小姐：我说了，没有。


    祁祁：你推荐的口红很好用。


    随之，是一张照片。妆容精緻的祁绯，嘴角勾着一抹笑，淡淡的，祁岑的视线不由得在唇上逗留，照片里也一样好看的唇形。


    「岑教授？」有人在叫祁岑，祁岑回过神，轮到她发言了。


    祁绯等半天，岑小姐不回復了。祁绯回到家洗香香，投入到柔软的大床，鼻翼间的香气是岑小姐的，祁绯内心悸动。


    岑小姐，我在你的床上，想着你，慰藉自己，你会怎么想？


    陆思羡约顾澜笙晚上洗澡，陆思羡放水，顾澜笙抓着小鸭子，等陆思羡放满水，她把两只小黄鸭丢进去。


    陆思羡忍俊不禁，「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顾澜笙不是特意买的，是之前买身体沐浴露，商家送的。顾澜笙今天翻出新的沐浴露，想起了两只小黄鸭，「可爱不？」


    「没你可爱。」陆思羡走到顾澜笙跟前，张开双臂，「宝贝，让我享受下高级服务呗。」


    顾澜笙脸红，低头解开陆思羡的衬衫，褪下去时陆思羡转身，顾澜笙露出讶异的神色，「你有纹身？」


    陆思羡背部挺直，嗯了一声，「就是想给你看看，之前我一直藏着，怕你会不喜欢。」


    顾澜笙撩开陆思羡的吊带，背部有一大朵黄色的玫瑰花，「这么大一朵，不疼吗？」顾澜笙越发觉得，陆思羡年少时就是个不良少女了。


    「疼。」陆思羡转过身，淡笑着说：「不过为了掩盖原有的伤疤，只能这样。」


    顾澜笙一怔，「伤疤？」


    陆思羡微微侧身，透过镜子看自己的后背，「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礼物了。」话语中是掩不住的悲凉。


    第152章 团建


    陆思羡没有细说, 只说她与母亲不和, 母亲为了让她听话发生冲突导致她受伤留疤。


    顾澜笙难以理解, 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后妈, 只有后妈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吧。


    「宝贝, 我们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顾澜笙抱住陆思羡, 「也让我享受下高级服务。」


    陆思羡来了个全套，宽衣之后抱起顾澜笙, 顾澜笙羞得满脸通红。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放进浴缸里，她褪下长裤和贴身衣物, 也进入浴缸。


    一起洗澡，因为是第一次，总归有些侷促，顾澜笙都不敢乱动。


    「宝贝，这样舒服点。」陆思羡让顾澜笙靠在自己怀里, 顾澜笙顺势躺倒在陆思羡怀里, 一手抓着一只小鸭子，红着小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恩。」陆思羡圈住顾澜笙, 盯着她纤细的指尖。


    顾澜笙胡编乱造, 主旨离不开两只小黄鸭, 某种程度上寓意着她们。


    「小黄鸭现在不用难过了, 因为有人陪她了。」顾澜笙讲完又觉不对，「诶, 不是人, 是有小黄鸭陪她了。」陆思羡听着直笑, 「宝贝，你讲的好认真哦。」顾澜笙拿着小黄鸭放到陆思羡曲起的膝盖上，「这只小黄鸭送你了。」陆思羡亲了亲顾澜笙的耳朵，顾澜笙痒得直躲，细密的亲密落下。


    一个澡，加上泡澡，再加上折腾，愣是洗了两个小时。


    终于顾澜笙嫌水凉，陆思羡又重新放了水，顾澜笙洗的精疲力尽，「以后不要一起洗了，好累哦。」


    陆思羡拥着美人入怀，「那下次我乖一点。」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顾澜笙被引诱吃了陆思羡两回，喝水都喝饱了。


    陆思羡大概是累了，睡得很快，顾澜笙身体燥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澜笙身体里有什么一直在叫嚣着，她知道是什么，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


    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什么都是相互的，包括欲望。


    陆思羡小心翼翼，顾澜笙也不好意思，拖来拖去，勐兽日渐强壮。


    余子期如愿以偿去华洋国际报导了，去了之后才知道，华洋国际的管理层不止一位，所有领导管理岗实行末尾淘汰制，据说是这种办法，是为了做人才储备。


    余子期的市场总监岗位同样如此，也就是余子期在试用期达不到设定的目标就无法通过审核期，余子期一翻业务指标……她嘆了嘆，比在雅奈尔时还多。


    职场，果然都不容易吧。


    雅奈尔和华信集团的联谊在即，顾澜笙除了忙工作，还得熟悉主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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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是，稿子有人写现成的，顾澜笙要是觉得哪里不上口，可以改一改。


    陆思羡说作为家属一起去，也不是开玩笑的，10月19日那天，陆思羡下班后载着顾澜笙去买衣服。


    联谊地点是在户外，涉及登山、运动等项目，陆思羡提议买适合出去玩的秋装。


    「你怎么都和我买同一款啊？」顾澜笙发现，她买哪款，陆思羡就买哪款，颜色不同，但一看就有情侣装的意思，「你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买。」


    「你喜欢的，我就喜欢。」陆思羡坚持要买，顾澜笙也没辙，「那接下来鞋子你买，我跟你买同款。」顾澜笙倒也不是完全担心被人误会成情侣，毕竟她们就是，别人若是说起，她们否认就行了。


    鞋子，最后是顾澜笙买了陆思羡的同款，顾澜笙白色，陆思羡黑色。


    「我们是黑白配诶。」顾澜笙站在陆思羡身边，陆思羡挽起顾澜笙的手臂，两人站在镜子前，目光相遇，陆思羡莞尔一笑，电得顾澜笙心跳加速，「我们去吃饭吧，晚饭我请客。」


    晚上，陆思羡想喝点酒，顾澜笙在网上搜索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烧烤主题的酒吧。


    两人临河边而坐，夜景旖旎，音乐动感，顾澜笙心情澎湃，「要不要直播会？」顾澜笙突发奇想。


    「我都行。」陆思羡点餐，顾澜笙摆弄手机弄直播，一开通，粉丝们就嗷嗷直叫。


    数不清的留言刷屏，除了诉说思念的，就是一堆提问的，还有张罗看夜景的。


    「给你们看夜景。」顾澜笙举起手机转了一圈，陆思羡入境，粉丝们再度躁动，啊啊啊两人一起呢！


    顾澜笙今天用自己的号直播，粉丝聚集的速度不比之前慢，顷刻间就窜到10万。


    应粉丝们强烈要求，陆思羡和顾澜笙坐到一起，等餐的时候，大多都是顾澜笙聊天，陆思羡坐在旁边不说话。


    「跟大家打声招唿~」顾澜笙转过镜头，陆思羡弯了弯眉眼，「大家好~」


    粉丝们嗷嗷叫，嚷嚷要吃狗粮，顾澜笙脸红地说：「不行啦，我们在外面。」


    粉丝们嗷嗷待哺，退而求次，不能亲亲，那就坐得近一点，保证两人一直同框。


    顾澜笙基本都在和粉丝闲聊，陆思羡靠在她身边，有时弄弄手机，偶尔会看看屏幕。


    「今天笙哥哥心不在焉哦！」


    「笙哥哥注意力都在糰子身上，根本无心直播。」


    「糰子，你快看看笙哥哥，坐你身边好可怜哦。」


    ……


    餐，陆续上来了，「咱们好好吃饭吧，不直播了吧？」陆思羡有点后悔让顾澜笙开直播，占据两人的独处时光。大多粉丝当然不希望顾澜笙下播，陆思羡只说了一遍，见顾澜笙没应声，她就低头将烤串从钎子上撸下来放到顾澜笙的盘子里。


    「我不播啦，要和她吃饭啦。」顾澜笙摆手准备下播，粉丝们强烈要求投喂，顾澜笙夹了一块烤蘑菇抵过去，陆思羡垂眸咬走，粉丝们被萌的刷屏，「真的挂了哦。」顾澜笙下播，凑到陆思羡身边，张着小嘴，「要餵。」陆思羡欢心。


    陆思羡没多喝，就一瓶酒，顾澜笙开车，迎着夜风驰骋在平坦的街道上。


    路灯蔓延到远方，照亮了回家的路。


    陆思羡侧身，一直望着顾澜笙，顾澜笙能察觉到，小脸渐渐红润，「我有那么好看吗？」


    「世界第一好看。」陆思羡眯着眼，指尖揉了揉顾澜笙的耳垂，顾澜笙吃痒，「别闹，我开车呢。」


    陆思羡耐着性子等顾澜笙停车，她就起身骑坐上去，顾澜笙顶喜欢陆思羡对她的迫不及待，但在车上……她没有给安全感，「回家的。」或许是酒精作用，陆思羡格外想，「等不及~」


    「被人看见唔~」顾澜笙根本没机会说话，顾澜笙明明没喝酒，却晕头转向，不知怎么的就第一次在车上做了。


    因为陆思羡的仔裤，顾澜笙的手臂被卡得通红，陆思羡抓起手臂，用她自己的方式弥补。


    顾澜笙直痒，笑出声来，「你都没刷牙，别有细菌吶。」因为这一句，顾澜笙的手臂被强行种了几棵草莓。


    雅奈尔和华信集团此次团建，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参加，但报名的人数空前高涨，上千人坐上大巴，浩浩荡荡地准备往山区里去了。


    陆思羡在不知道这次团建有顾澜笙时，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沈青訸。


    「哟，这是谁。」沈青訸笑着调侃，身后的沈绛年也笑得坏兮兮，「有人不是不来吗？」


    「我不是代表雅奈尔来的。」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顾澜笙脸红地挣扎，没挣脱，低头问好：「沈总好。」


    「我们两个都姓沈，你在跟谁问好啊？」沈绛年逗着问，顾澜笙恍然，「两位沈总好。」陆思羡无言，瞅了一眼沈青訸，沈青訸抿笑不语，「澜笙，我们走吧，沈总待会见。」


    「咱们跟她们坐一辆车吧。」沈绛年起了坏心眼，打算跟着陆思羡一起，顺便逗逗小可爱。


    「……沈总，你不是前面的车吗？」陆思羡记得很清楚，沈青訸挑眉，「我坐哪，你规定？」


    「……」官大一级压死人，「沈总开心就好。」陆思羡闪身，「澜笙，你坐里面。」


    「绛年，你坐里面。」沈青訸怕沈绛年玩嗨了不收敛，吓到人家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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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一排座，中间是过道。


    「居然没有给我占座。」温良玉对着顾澜笙摇摇头，还瞪了一眼旁边的陆思羡，顾澜笙完全忘了，「对不起，温总。」


    「没事，咱们去后座。」薛玖友好地沖陆思羡笑。


    「不是说青訸和小年在这辆车？」陆漫云作为领导家属出席，傅青辞回身望了望车后面，「我估计都在那辆车。」


    「那车上还有座吗？」陆漫云起身，傅青辞笑道：「你想坐，就有。」


    「带我一个。」单长卿不想来的，不过一想到这是她和女儿温良玉能增进感情的机会，她还是选择来了。


    三人一起出现在车上，六个人脸色各异。


    沈青訸挺背坐直，沈绛年靠在沈青訸肩头装睡；陆思羡低头避开，顾澜笙挥手打招唿；温良玉苦着脸，薛玖起身过来，「看想坐哪，让她们串下。」


    「还得是薛秘书。」单长卿瞪了一眼假装看风景的温良玉。


    下车后，第一个项目，就是分组登上，山顶据说有神秘大奖。


    分组由抽籤决定，大领导们先抽，数字都是9。其次是中层干部们，沈青訸、陆思羡和温良玉三个人代表抽籤，各自展开后面面相觑，这tm真没有作弊吗？


    「都是几？」薛玖纳闷三人对看是什么意思。


    「我是9。」沈青訸淡声道，沈绛年蔫了，和妈妈一组，不能酱酱酿酿地玩了。


    「我也是9……」温良玉委屈巴巴地报出数字，瞅了一眼薛玖，路上不能亲亲了。


    「我能重抽吗？」陆思羡明知故问，顾澜笙抓过她手里的纸条，替陆思羡宣布：「陆总是9。」


    于是，六只小姬崽，慢吞吞地跟在三位领导身后，偷偷密谋一件事。


    第153章 重要


    和领导爬山, 超越领导是需要勇气的。


    谁做第一人，六人意见不一。


    沈绛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有心做第一人，沈青訸偷偷拉住她摇头。


    薛玖肯定不会做第一人, 单长卿在场，温良玉也没那个胆儿。


    现在剩下陆思羡和顾澜笙，陆思羡对神秘大奖没兴趣, 对超越领导们也没兴趣，她慢悠悠吊车尾，顾澜笙乖宝宝，就跟着陆思羡一起在最后面。


    沈绛年好胜心理, 被一堆年轻人赶超就算了, 现在连散步熘达的领导们都在她前头，她可忍不了。


    不过沈青訸的顾虑也是对的，枪打出头鸟, 她们第一个超越, 被领导们挑刺怎么办？


    沈绛年回身望了一眼，附耳到沈青訸耳边说悄悄话。


    「九哥，咱们晚上篝火活动时, 你要坐哪呀？」恋爱之后的温良玉心安理得「折磨」薛玖了，薛玖都觉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倾向, 当然也仅限于温良玉, 「你希望我坐哪？」薛玖牵着温良玉的手。


    「当然是坐我旁边, 你给我烤好吃的好不好？」温良玉笑嘻嘻地耍无赖, 薛玖满口应下，温良玉心花怒放要亲过来时，单长卿突然回头，温良玉吓得立刻撇开薛玖的手。薛玖可以理解温良玉如此，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温良玉偷偷抱怨：「真烦啊，老是要在她眼皮底下。」


    温良玉都纳闷，怎么亲妈会来参加公司团建，她从小到大的学校组织的团体活动，需要家长出席的，都是保姆代为参加，也不知道亲妈今天怎么就转了性，温良玉嘆气。


    陆思羡想得明白，做第一有什么意思？她们的速度会越来越慢，最后顺理成章掉队，两人想干嘛都可以，跟顾澜笙咬耳朵，「让她们先走，咱们远远地跟着。」顾澜笙耳朵吃痒，红着脸推她，「你不要这么近。」陆思羡抬手勾着顾澜笙的肩膀，无赖道：「我偏不。」


    顾澜笙是晚上的节目主持，主持稿已经熟悉n次，顾澜笙心里还是放不下，所以一路的风景，顾澜笙也没看进去多少。


    「喂！」领导后面，温良玉前面的沈绛年突然吼了一嗓子。


    领导们回头，后面的人也都抬头，「一直这样慢悠悠的熘达什么时候能爬上去啊？不如我们来比赛吧，赢了的有奖励，输了的有惩罚。」


    陆漫云就知道她要作妖，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难得出来玩，就配合问：「奖励和惩罚是什么？」


    「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什么，输的人必须得做。」


    没等到后面的人说话，领导们已经同意了，这意味着……后面的人意见不重要，比赛开始。


    之前慢悠悠的人都健步如飞，你追我赶，已经赶超不少在前面的同事。


    薛玖和温良玉的体力都算不错，平常都有运动的习惯，她们想着，就算不赢，也不会输，所以没有非要争第一，就保持自己身后有人就行。


    沈绛年的胜负欲比谁都强，沈青訸体力又好，两人几乎始终保持第一的势头。


    顾澜笙倒是要好胜，但体力不行，陆思羡体力好，但身边带着顾澜笙，速度明显降下来。


    要说最让大家意外的，莫过于三位领导，陆漫云、傅青辞和单长卿，之前熘达的速度比正常步行还慢，一说比赛走得比谁都快。


    如此对比，陆思羡和顾澜笙就是最后一名，沈青訸和沈绛年是第一名。


    「宝贝，咱们不能输。」陆思羡从顾澜笙肩上拽下背包，牵着顾澜笙的手开始追赶，很快就赶到了沈青訸身后。


    「讲真，沈总，你们家小沈总真的不是故意给咱们找麻烦吗？」陆思羡牵着顾澜笙的手，超越沈青訸时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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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不能让她们第一。」沈绛年加快步伐，沈青訸紧追其后。


    温良玉和薛玖顿时变成最后一名，「我擦，她们是大力水水吃菠菜了吗？」温良玉眼看着前面两对越来越远，而领导们与她们的距离始终不见减少。


    「九哥，我们不能输！」温良玉从薛玖身上拽下自己的包，先前薛玖心疼她背着两人的包，眼下一人一个，速度提升，很快超过了三位领导。


    「这帮小崽子，为了甩掉我们，也真是够拼的。」陆漫云点破，单长卿附和道：「可不是么，要不然干脆就放慢速度，让她们在前面跑去吧。」


    「这不好吧？」傅青辞是完美主义者，对于竞技有着专业的精神，但陆漫云和单长卿都是教授，向来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样吧，我代表你们两个，我先走，赢了比赛再说。」傅青辞道。


    一干人里，胜负欲最强的人，是傅青辞。


    傅青辞提速，陆续赶超了温良玉和薛玖，沈青訸和沈绛年，最后逼近陆思羡和顾澜笙。


    「陆团长，我走不动惹。」顾澜笙是在硬撑，她看得出陆思羡很不想输掉，她挣脱陆思羡，「你先走，拿了第一再说。」


    陆思羡回身张望，傅青辞离她们越来越近，她确实不想输给傅青辞，可丢下顾澜笙独自前行又不舍。顾澜笙看出她在犹豫，推了她一把，「你快走，要不然待会必输无疑。」顾澜笙不得不佩服身后的每一位，都是tm健身达人吧。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陆思羡勾着顾澜笙的脖子，亲了她一大口，顾澜笙差点腿软。


    陆思羡疾步离去，顾澜笙的速度彻底降下来，她已经预见到了，她会输。


    不过没关系，陆思羡赢，她输，陆思羡也不会真的惩罚她什么，顾澜笙也有她的小心思。


    顾澜笙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哪里是团建娱乐，这是竞技拼命来的吧？


    傅青辞很快赶上了顾澜笙，「陆思羡呢？」


    「她走得快，先走了。」


    「就把你自己丢在这了？」


    「……也不是丢。」顾澜笙难为情，傅青辞是不是知道她们在一起了？


    「就是出来玩，别累着。」傅青辞如此安慰顾澜笙，但还是绝情地超过了她。


    「小可爱，你好慢哦。」沈绛年跟在沈青訸旁边，沖顾澜笙挤眉弄眼。


    「小笙笙，你怎么肥四哦~」温良玉也揶揄顾澜笙。


    前面两对，始终都是手拉手，顾澜笙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委屈巴巴，她有点难受。


    陆思羡已然走远，顾澜笙后悔也来不及了。


    本来就是出来玩，顾澜笙安慰自己，犯不上影响心情。


    怕影响陆思羡发挥，顾澜笙在她走之前拿回了自己的包，一瓶水的重量如千斤重。


    顾澜笙越走越慢，连续被其他同事超越，顾澜笙几度想要坐下休息，可她也知道，一旦坐下了……就不想起来了。


    时间奔着中午去了，太阳穿透丛林射进来，顾澜笙口渴极了。


    借着喝水的功夫，顾澜笙停在原地，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平整光滑，石头周围还有几朵盛开的小花儿，阳光下石质宝座向她发出邀请，快来坐下。


    顾澜笙舒了口气，抬起发沉的腿踢了踢，她就休息10分钟。


    顾澜笙坐下那一瞬，舒服地想哭，呜呜，她不要爬山了，她想回家。


    石头藏在树林中，路过的同时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她，顾澜笙贪婪地想，她现在躺会也可以的吧？


    顾澜笙躺下后就不想起来了，她想大睡一觉，顾澜笙闭着眼睛，微风调皮地钻进她的耳朵里，痒痒的。顾澜笙全身舒展，彻底放松，阳光爱抚小腹的位置，暖烘烘的，顾澜笙更想睡觉了。


    就睡半小时吧，顾澜笙眯着眼睛想。


    陆思羡足够快，但还是被傅青辞赶超，两人几乎并行，「顾澜笙落在最后了。」傅青辞气息平稳，丝毫不像是长途跋涉的人。反倒是陆思羡因为心急获胜，气息有些乱，人也露出倦态了。


    陆思羡没做声，继续闷头往前走，傅青辞就不紧不慢地跟在陆思羡的身后，「于你而言，第一有那么重要吗？」傅青辞问。


    陆思羡眉头蹙起，头也不回道：「你没有资格说我什么。」


    傅青辞望着陆思羡的背影，「第一和顾澜笙谁更重要？」


    答案当然是顾澜笙重要，陆思羡当然知道。


    「重要的概念的是什么？」傅青辞继续问。


    陆思羡没做声，但心里却也顺着她的问题去想了。


    重要的概念是，于她而言，是陪伴。


    曾经她就说过，顾澜笙是她最重要的人。


    「这一次你赢了我，没有任何意义，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傅青辞超过陆思羡，倒退着走，「况且，你赢不了我。」


    陆思羡蹙眉，冷脸望着傅青辞，只不过眼下她脸色潮红，即便冷脸看上去也像害羞。


    「我是过来人，我比你有经验，不要做让自己可能后悔的事，顾此失彼没什么，但也看你顾的，和你失去的，是否成比例。」傅青辞摊手道，「别像我，等到后悔已经晚了。」


    陆思羡停在原地不走了，傅青辞耸肩，「我猜顾澜笙现在是最后一名，大概会坐在哪里休息，睡着也说不定，她身体弱，能和你保持那么久在前面已经是在硬撑……」傅青辞话没说完，陆思羡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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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疯啦？」沈绛年嚷，沈青訸捏着她的手心，「别嚷。」


    「终于回去找人了。」陆漫云淡笑道，单长卿也是笑呵呵，「第一和同伴，同伴更重要。」


    「陆总，你是累得神经错乱了吗？」温良玉见陆思羡急匆匆往山下走，开她的玩笑，陆思羡瞪了她一眼，薛玖忙拉着温良玉往前走，回身友好地宠沖陆思羡笑。


    陆思羡一路往下走，都没瞧见顾澜笙，人群已经都上去了，她开始有点慌了。


    山林间没有信号，陆思羡明知道应该不会有大事，但心里还是发慌。


    正当陆思羡六神无主时，她一扭头就瞧见丛林深处大石头上躺了一个人，陆思羡小跑过去，看着睡得正香的人哭笑不得。


    陆思羡俯身轻轻抱起顾澜笙，顾澜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头扎进陆思羡怀里，咂咂小嘴儿，睡得更香了。


    是啊，什么都没顾澜笙重要，陆思羡抱着她，又睡了半小时，陆思羡叫醒顾澜笙。


    顾澜笙撒娇哼唧唧，山林无人，两人缠绵好一会。


    休息过后的顾澜笙腿更酸了，陆思羡拉着她一路到了山巅，两人自然是输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要不然今天的惩罚就算了吧。」陆漫云开口圆场，傅青辞眉头一挑，淡声道：「不能算。」


    输了就是输了，规则就是规则，说了要惩罚，就得惩罚。


    单长卿也要开腔打圆场时，陆思羡不冷不热道：「罚就罚，罚我好了。」


    「罚我罚我，是我拖后腿了。」顾澜笙挡在陆思羡前面，惹得众人直笑，这英勇就义的表情是要怎样？


    「别急，两人都有。」傅青辞幽幽道。


    众人：……


    第154章 干呕


    比赛, 只是她们几人小范围的活动，所以惩罚先靠后，神秘大奖先揭晓。


    傅青辞不仅是小组里第一名，也是所有人中的第一名, 登山活动的人员都惊呆了，尤其是男同事们。


    华信集团的员工倒是开心，大boss第一名, 华信集团脸上都有光。


    神秘礼品很多份，排名靠前都有奖，但大礼只有一份，被傅青辞拿走, 礼品是一把钥匙模型。


    「这是什么钥匙啊？」有员工好奇发问, 傅青辞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希望它是什么钥匙，就可以是什么钥匙。」这次活动的奖品是两家公司一起贊助, 奖品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 智能电子产品应有尽有，最新款的刚上市的……只有员工们没想到的，没有公司没准备的, 大家纷纷嘆，没来的小伙伴们要后悔了。


    「不过这钥匙我要来也没用, 晚点我看看来一轮抽奖, 抽到谁就给谁。」傅青辞留下悬念, 众人欢唿。


    山顶休息时, 各自散开后都从包里翻出之前分发的食物，傅青辞这一组领导多，大家都有意无意保持距离，最后坐在一堆的还是她们几个。


    「我现在宣布惩罚是什么。」傅青辞坐在石头上，一干人都提气，陆思羡面无表情，顾澜笙比陆思羡还紧张。


    「每人让我抱一下吧。」傅青辞话音落下，沈绛年凑到沈青訸耳根子叽叽咕咕，「还有这样的惩罚？」说完悄悄话不忘占人家便宜，啃了一口沈青訸的耳朵，沈青訸吃痒，挑眉薄薄的嗔意，沈绛年咧嘴笑。


    顾澜笙懵逼，拥抱？这算惩罚吗？


    「顾澜笙先来。」傅青辞起身，顾澜笙瞅瞅陆思羡，怎么突然握紧她的手心？


    傅青辞主动走过来，顾澜笙悄悄挣脱陆思羡，她很庆幸，惩罚能轻而易举就达成。


    傅青辞双臂环抱顾澜笙，手心落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澜笙今天辛苦了。」顾澜笙只觉得好温暖，像妈妈的感觉。


    轮到陆思羡，她僵在那没动，傅青辞走到她跟前，没有像之前那样主动拥抱，而是张开怀抱等待。


    陆思羡双手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迈出一步快速抱住傅青辞，下一秒要抽身时，傅青辞却突然抱住了她。


    陆思羡身体僵硬，一动不动，连环抱的姿势看上去都是别扭无比。


    傅青辞靠近，将陆思羡抱了个满怀，手心轻抚陆思羡的后背时，陆思羡眉头蹙起，内心涌起极大的抗拒。


    陆思羡推开傅青辞，退了一步，顾澜笙刚要上前，陆思羡已经走到旁边去了。


    陆思羡开始干呕，顾澜笙忙打开水，「怎么了？不舒服吗？」陆思羡喝了口水摇摇头，额头有细密的汗以，都是冷汗。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复杂情绪之下，陆思羡外露出来的只有干呕。


    上山容易下山难，顾澜笙一路腿抖，整个人都要挂在陆思羡身上了，走几步就打呵欠。陆思羡从傅青辞的惩罚实施后，整个人安静许多，虽然原本也寡言，但明显感觉她情绪不对。不止顾澜笙感觉到，连沈绛年都察觉到了，「陆思羡和傅青辞好像不太对哦。」八卦小狮子上线。


    沈青訸嗯了一声，不多说，沈绛年努努嘴，凑到薛玖和温良玉旁边，试图挖点料出来。


    只可惜，薛玖和温良玉的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更何况两人也确实不知道，傅青辞和陆思羡怨仇到底怎么结的。


    陆思羡早于两人进入到华信集团，她们进去时，两人已经是针尖对麦芒。


    薛玖性子还好，不爱八卦，但温良玉喜欢，她曾经试着八卦了一下……然后被单长卿知道，一顿思想教育后，温良玉再也不敢八卦公司大boss，她也是那时候知道，原来亲妈和傅青辞的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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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山脚下，已经有正餐准备好了，山下是一座农庄乐园。


    晚上，她们要进行户外的演出，舞台搭建已经完毕。


    顾澜笙作为主持人，下午要彩排，大领导们饭后都回房间休息了，顾澜笙站在台上，一眼就看见台下正中央的陆思羡。


    顾澜笙偷偷发信息给陆思羡，让她去休息，陆团长：不，我要看你。


    小糰子：我好紧张呜呜。


    顾澜笙是真心不想做主持人，赶鸭子上架，非要她c位出道。


    陆团长：你就当台下都是大萝蔔，紧张啥？


    顾澜笙噗嗤一声笑出来，小糰子：好的，萝蔔团长。


    傅青辞回房后，粗略沖了澡躺下，闭上眼睛，还在回味拥抱瞬间。


    傅青辞睁开眼，双手环抱的姿势，刚才是这样抱的吗？傅青辞盯着空荡荡的怀抱，嘴角扯出一丝笑，尽管不情愿，但她还是抱到了。


    傅青辞抿着唇，轻轻嘆了一声。


    庄园中央，不少人聚在那围观彩排，不时爆出欢声笑语，出演节目的都要重新彩排，不出演的提提意见，鼓鼓掌。


    有两对脱离人群，回到房里作妖去了。


    沈绛年一早拽着沈青訸回房，「小傢伙，我得看下雅奈尔的节目。」沈青訸嘴上这样说，还是跟着沈绛年往住处走，她知道不哄睡了小傢伙，她是做不了什么的。


    「有什么好看的嘛，都准备的很好啦。」沈绛年抱怨蒋维尔不来，烂摊子都丢给沈青訸，不禁念叨的人发来视频，「我也想去的好不好？老娘很忙呀。」蒋维尔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工作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来自于和eric的对决战。


    结婚和离婚，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可一旦有一方不愿意……简直是难上加难。


    eric不同意离婚，即便蒋维尔提出走法律途径，eric也不让步。


    蒋维尔私下找蒋筱斐约谈，她这种情况，要怎么才能顺利离婚？


    没等蒋筱斐找美国的律师朋友帮忙，eric就把事捅到她家里，现在蒋家都以为蒋维尔出轨非要离婚。


    蒋维尔气得差点跳脚，她也不知道kelly之前和eric怎么谈的，现在eric眼里，她们就是一对。


    「你赶紧问问阿k，她当时到底怎么说的？」蒋维尔问不出，发视频让沈青訸问，沈绛年吐槽：「蒋总，您有好事从来想不到我家青訸哦。」


    「沈青訸，你管不管你家小崽子！」蒋维尔懒得跟沈绛年打嘴架，沈青訸推了推沈绛年，让她去放水，沈绛年哼了一声，「那你快点。」沈青訸答应蒋维尔会问下，「你尽量别和家里闹僵。」


    蒋维尔和沈青訸闲聊，沈绛年等不及，回到沈青訸旁边倒在人家身边，不老实地到处乱摸。


    沈青訸按压住沈绛年的爪子，淡声道：「蒋总，我要去忙了，先挂了。」蒋维尔还在吐槽有什么要忙的，沈青訸绝情挂断，翻身压住沈绛年，颳了刮鼻樑，「小捣蛋，下次我打电话，能不能老实点？」沈绛年笑着咬沈青訸的手指，撒娇道：「就不。」沈青訸假意凶道，「那看来是要惩罚下了。」沈绛年就等着呢，翻身骑到沈青訸身上，沈青訸抱着人去了浴室，打算来个鸳鸯浴。


    两人这边开始，温良玉那边已经接近尾声，她逮着薛玖压在床上欺负半天，还不准薛玖还手。


    温良玉和薛玖非要论体力，薛玖更胜一筹，虽然都有锻鍊身体，但温良玉忙于工作，时常在运动上偷懒。


    温良玉自知一旦薛玖开始，她就没机会反攻，每次都不要脸地要求，必须她先来。


    问题是，温良玉开始后就无休无止，不要薛玖折腾到没力气不作罢。


    「玉儿，下次让我先来，我保证只来一局？」薛玖身体里也积攒着火气，她想要温良玉。


    「下次再说，我好睏~」温良玉都是这样搪塞。


    顾澜笙彩排结束，已经是下午5点，后续是演节目的人员彩排就行，她可以回去休息会。


    陆思羡见顾澜笙下台，她立刻起身，牵着顾澜笙的手急匆匆往房里走。


    归心似箭，顾澜笙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心知肚明。


    一下午，陆思羡坐在台下，都用一种要吃人的眼神盯着顾澜笙，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回到房里，陆思羡只是抱着顾澜笙，什么都没做。顾澜笙兴沖沖的期待落了空，心里有点空落落，陆思羡的情绪似乎还是不对，顾澜笙也就抱住陆思羡，两人安安静静地拥着彼此。顾澜笙耐不住困意，最终昏沉沉睡去，陆思羡也想睡却睡不着。


    陆思羡记得，小时候，她每次睡不着，妈妈总会抱她。那时候，妈妈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安心的存在，哭了累了，冷了饿了，只要找妈妈，就都能解决。


    曾经，妈妈是所有小孩子眼里最厉害的人。


    习惯是个坏东西，母亲离开，陆思羡仍是改不掉拥抱的习惯。


    可是她已经抱不到妈妈了，陆思羡就抱着枕头，她曾经很多次骗自己：她就是在妈妈怀里的，妈妈没有离开。


    可是划破长空的闪电撕裂了天空，倾盆大雨下了一整夜，她一整晚都没能睡着，枕头给不了她任何温暖。


    小小的陆思羡就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暴雨和雷电，她要直面恐惧……可每次雷电一闪，她立刻低头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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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陆思羡最担心的事，是天再也不会亮，雨再也不会停。


    她最怕，她的一辈子都如此暗黑，没有尽头。


    那时候，小小的陆思羡想过死，死，可以终结一切。


    可怀里的小糰子总缠着她，陆思羡就想：等小糰子长大再死好了。


    小糰子长大了，她却不捨得死了，她要和她在一起，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无论把顾澜笙交给谁，陆思羡都不放心。


    陆思羡那时也以为她的一辈子都会是顾澜笙的，直到母亲再次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摸摸我们可怜的小陆总。


    顾澜笙：【吧唧】亲一口


    沈绛年：【也要吧唧却被扛走】


    沈青訸：不能乱亲。


    --------


    下章节选：烧死人。


    第155章 救我


    陆思羡登山疲惫, 最后也昏沉沉睡去。


    沈青訸哄沈绛年睡了，熘出来检查了一圈，雅奈尔的节目确保没问题，她才回去陪着沈绛年。


    陆漫云白天一般不睡觉, 今天爬山累了睡了会就醒了，她换了套轻便的休闲服出来。


    天色已经昏暗，远处的人影影影绰绰, 陆漫云绕到后面，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陆漫云走近，是傅青辞，指尖夹着一根燃着的烟, 傅青辞始终没有吸一口。


    「没睡会。」陆漫云走近, 傅青辞回身笑了笑，「睡不着。」傅青辞拍了拍身边，「坐。」


    陆漫云抽走傅青辞指尖的烟, 半开玩笑, 「咱们都别吸二手菸。」傅青辞指尖动了动，嗯了一声，问：「你现在彻底恢復了吗？」


    陆漫云坐下, 靠着凉亭柱子，「还行, 因为坚持运动, 恢復得不错, 不过头有时会疼。」陆漫云曾经出过车祸, 傅青辞知道时，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她有点生气陆漫云清醒后都没找过她，陆漫云却笑着说：「找你，你也不会看病，再者你工作也太忙。」


    「其实，不忙，也没什么可做的。」傅青辞怅然道，「人真是会变的话，以前我就是事业为重，现在可能老了吧，总会想着家庭。」


    「那也没见过你想要重组家庭。」


    傅青辞摇了摇头，追求她的人是有的，可傅青辞一点兴趣都没有，「人大概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失去了，只要不是不可挽回，那就努力挽回。」在陆漫云看来，这世上，很多事都能挽回的，就看你有没有费心。傅青辞若有所思，没有接话，陆漫云话里有话道：「其实，条条大道通罗马，不见得最直接的就是最合适的。」曲径通幽，虽然是曲径，但能达到茵茵幽静未尝不是个好方法，「你的事，你一直不让我过问，我也不多说，但是如果你想聊，我随时都可以。」陆漫云起身，拍了拍傅青辞的肩膀，「走吧，去前面吧，晚会待会儿要开始了。」


    晚会预计在8点结束，之后是晚宴。


    顾澜笙的精力都在晚会，睡得不踏实，她早早起了被叫去化妆，陆思羡只能放她走。


    陆思羡无心看晚会，想想2个小时的时间，她都无法再抱顾澜笙。陆思羡的心往下沉，不仅不能抱，还要看着她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焦点。


    晚会时，陆思羡看了会便坐不住，绕道后面去散步，即便如此还能隐隐听见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陆思羡坐在之前傅青辞坐过的凉亭，抽出一根烟点燃，勐地吸了一口，太久没抽有点呛人，她忍不住咳嗽。


    晚会的重要环节是抽奖，傅青辞之前交代过，薛玖就特意准备了一下。


    傅青辞上台抽奖，她表示：礼品已经决定，华信集团旗下产业的一套三室两厅的住宅，如果抽取的人在公司能连续工作10年，将永久享有这套房子。


    台下的员工们顿时嗨了，抽奖结果由顾澜笙来公布，当她看见纸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中奖人是、是我。」顾澜笙的话语里满是不可思议，台下响起掌声。


    卧槽，工作10年就能永久享有一套房？在华信集团附近？那等于上千万的资产啊！卧槽！她是不是耗费了所有的运气中奖的啊？


    接下来，顾澜笙都有点飘，她一直犯愁，在北.京买不起房……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温良玉撇撇嘴，「那箱子里都是顾澜笙的名字吧？」傅青辞叫走薛玖时，温良玉就有预感，「话说傅总对顾澜笙真好啊。」温良玉都有点吃醋了，她为公司打拼那么久，也没说分她一套房啊。


    薛玖面露难色，她断然没想到，傅总的条件是需要连续工作满10年，问题是顾澜笙的试用期都过不去，这是陆思羡最初要求她做到的。


    这下完了，一方面是陆总，一方面是傅总，看顾澜笙欣喜的样子，估计内心也早已准备在华信集团做一辈子了。


    薛玖犯愁啊，到底怎么做，才能权衡到所有人的利益？


    很显然，傅总是想把这套房送给顾澜笙，薛玖也猜测，这其中深层次的原因，不仅仅是顾澜笙，更因为和她住在一起的陆思羡。


    傅青辞和陆思羡针尖对麦芒，薛玖现在静下心来想，她惊讶地发现，傅青辞的针对只是限于工作，而陆思羡的针对是所有。


    傅青辞和陆思羡的关系……薛玖最初就觉得两人哪里有点像，因为样子不像，所以她从没有想过两人有亲情，但在看陆思羡的行为处事，很多都跟傅青辞很像，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教导出来的，分明是言传身教之下，陆思羡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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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薛玖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不靠谱，没想到温良玉的猜测更不靠谱，「现在很明显，傅总对顾澜笙这么好，一定别有原因，陆思羡住在顾澜笙那，那小房子那么小，傅总是不是为了陆思羡才如此？她们两个不会是……」


    「是什么？」薛玖问。


    「是包养关系吧？」温良玉脑洞大开，「傅总包养了陆思羡这个小白脸。」


    「你觉得傅总是有多想不开，包养一个和自己对着干的人？」薛玖剜了一眼，这脑袋有洞吧。


    「大龙虾有特殊嗜好说不行啊。」


    「你小心傅总知道。」


    「你不说，谁能知道？」温良玉勾着薛玖的脖子，「小九九，你要敢告状，我会把你做到下不来床。」


    ……薛玖脸红地推开温良玉，「别闹。」


    薛玖有自己的猜测，但不知道该怎么确定，陆思羡是一点就着火力全开，傅青辞是她的领导，她更不能八卦。之前傅青辞对顾澜笙费心，最初薛玖没多想，但后面越来越多的事证明，傅青辞对顾澜笙确实格外用心。


    顾澜笙并无特别，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身边有陆思羡。


    薛玖到处张望，看不见陆思羡，顾澜笙在台上，陆思羡不看着心上人，跑哪里去了？


    薛玖发信息，陆思羡：我在后面。


    薛玖：傅总送了顾澜笙一套房子，只要她在华信工作10年，就能享受房子的所有权。


    陆思羡：……


    陆思羡皱眉，傅青辞到底要干什么？


    薛玖：顾澜笙很开心……


    陆思羡：你想说什么？


    你看，多聪明的人，薛玖都没多说，陆思羡就警戒，薛玖知道真问了会闹僵，薛玖：就是告诉你一声啊。


    陆思羡：谢你了。


    薛玖：……你好像在骂我。


    陆思羡没有回覆，薛玖：待会有惊喜活动，篝火晚宴，你要不要先来占个位置，也顺便给顾澜笙占一个。


    陆思羡：你帮我占两个吧。


    薛玖：……


    薛玖还揽了个差事，温良玉一个小祖宗就够她照顾了，薛玖：你自己来吧，篝火点燃瞬间很好看，听说是表演形式瞬间点燃的，还有烟花。


    陆思羡：你很啰嗦诶。


    得了，薛玖怕再聊下去会抑郁，也不知道顾澜笙和陆思羡在一起怎么那么自在，明明陆思羡强势又霸道。


    顾澜笙上台报幕时，都会下意识在人群寻找陆思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小糰子：你在哪个位置啊？我看不见你。【委屈巴巴】


    看不见陆思羡，顾澜笙心里就空着一角，不安总围绕着她，即便她努力讲台下的人都看成大萝蔔。


    陆团长：我在后面，想我了？【坏笑】


    顾澜笙脸颊微微发烫，小糰子：你来前面嘛~【打滚撒娇】


    陆团长：呵~好~我来我来~


    顾澜笙提醒陆思羡回房拿衣服，入了夜天气转凉，外面晚会结束，大家已经往篝火区去了。


    篝火区中央是一座木质的二层房子，除了个别准备活动的人，都不知道房子将会在瞬间燃起，而房子里面是木柴和准备表演用的烟花。


    烤全羊早已经就位，等篝火点燃后就会抬上来。


    以篝火区为中心，周围摆满餐桌，等人陆续落座，服务生开始上菜。


    一张桌正好是9个人，不多不少，傅青辞招手叫来薛玖，温良玉不情愿地跟在身后，陆漫云身边是早就放弃抵抗的沈绛年和沈青訸。一张桌，剩下两位置，就在傅青辞旁边。


    陆思羡无言……最后坐在沈青訸旁边，离傅青辞最近的，留给了顾澜笙。


    顾澜笙最后一个过来，望了一圈巴巴地瞅了一眼陆思羡，她这一天都离不开大领导了吗？


    出来玩，自然少不了酒，不做强迫，不过像顾澜笙这样的小姬崽是全程不落。


    「澜笙喜欢吃什么？」傅青辞温和地问，顾澜笙小脸红扑扑，规规矩矩捧着饭碗，「我都喜欢。」


    不用陆思羡伺候，傅青辞没事就给顾澜笙夹菜，每次陆思羡都想着等顾澜笙吃完她再夹，可傅青辞的动作永远比她快。


    傅青辞到底几个意思？陆思羡都要怀疑傅青辞看上顾澜笙了。


    所以，多年没有再嫁，就是因为喜欢女人？陆思羡扫了一眼傅青辞，给顾澜笙剥虾。


    这种工作难道不是她这个女朋友的吗？陆思羡吃醋地想，她在桌下突然握住顾澜笙的手，顾澜笙吓一跳，瞪了一眼陆思羡挣脱，陆思羡真是委委屈屈，她被女朋友嫌弃了，女朋友要移情别恋了吗？


    晚宴进行到一半，篝火区中央的房子周边开始放烟花，「哇！好漂亮！」顾澜笙背对着陆思羡感嘆，陆思羡稍微靠前，顾澜笙几乎是靠进她怀里。


    陆思羡的手臂圈住顾澜笙的腰肢，顾澜笙没有挣扎，抬手覆盖住陆思羡微凉的手背，所有人一起望向烟花。


    就在所有人都聚焦于烟花时，中央区的房子里突然窜出一束最大的烟花，顾澜笙还没来得及感嘆，唿地一下子，房子燃烧起来。沖天的火苗仿佛吐着蓝色芯子的大蛇，将整座房子都点燃。绚丽多彩的烟花都带着火焰的颜色和温度，向人群俯冲。


    顾澜笙吓得哇呀一声，勐地起身就跑，但腿软却摔倒在地。


    「澜笙！」陆思羡紧着起身扶起顾澜笙，顾澜笙惊慌失措：「着火了，着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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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笙！」薛玖也跟着起身，「是表演，表演。」


    「快跑！会烧死人的！」顾澜笙大哭不止，死命挣扎，陆思羡紧紧地抱住顾澜笙腰肢，叫她：「小糰子！」


    顾澜笙像是被召唤，她勐然回身，泪眼死死地盯着陆思羡，眉头皱得很深，顾澜笙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她颤抖的双手缓缓捂住脑袋，剧烈的喘息后压抑地叫出声，「啊哈哈~」顾澜笙腿软地站不住，唿吸都是颤的。


    有什么，在冲撞着记忆的闸关，顾澜笙挣扎，在陆思羡的怀里滑下去，倒在了地上。


    沖天的火光，房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坍塌声，还有听不清的唿喊声。


    顾澜笙缓缓闭上眼睛，一切都好熟悉啊。


    这是梦吗？她长久以来的梦，都是充满着浓烟和迷雾，呛到她不能唿吸，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团长~你救救我啊，不是说好的吗？你会来找我，我们不见不散。


    你在哪？陆思羡。


    我真的好害怕。


    ※※※※※※※※※※※※※※※※※※※※


    读者：作者是我见过最能搞事的人，每次都挑人家开心的时候。【微笑】


    作者：跑远。


    --------


    下章节选：火海。


    第156章 噩梦


    顾澜笙的情况,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陆思羡惊慌失措，抱着顾澜笙忘了下一步该有的动作。


    傅青辞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你们其他人该玩玩，我送她们去山下。」傅青辞伸手要去抱顾澜笙, 被陆思羡勐地打开，她像是被惹恼的狮子，怒吼：「滚开！」陆漫云上前拉开傅青辞, 微微俯身望着陆思羡慌乱的眸子，「思羡，别慌，现在去路口, 等救护车来, 青辞只是想要帮忙，并没有想对澜笙做什么。」


    「走吧，咱们一起下去。」单长卿提议, 温良玉、沈青訸等人也想要下山, 陆漫云摆手道：「去多了也没用，你们该干嘛干嘛，长卿, 你留在这里，我和青辞一起。」


    陆思羡抱着昏迷不醒的顾澜笙, 泪水扑簌簌往下落, 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傅青辞坐在副驾驶, 眼眶泛红, 只能透过后视镜往后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或者是不敢说。


    「都别担心，澜笙不会有事。」陆漫云开车，安抚道，「等会医护人员来了，思羡尽可能清晰描述澜笙的情况，让医生尽快诊断推测，澜笙现在的情况，所以别慌，先想想待会怎么说。」


    陆思羡紧紧抱着顾澜笙，坐立难安，尽管也知道顾澜笙仅仅可能是晕了，但陆思羡已经预见了叶清曾经说过的话，顾澜笙曾经以往的记忆，一定是糟糕的存在。


    陆思羡更怕后续的到来，顾澜笙害怕医院，当她发现自己在医院醒来时……她会是怎么样的不安和痛苦。


    顾澜笙的记忆，重拾是痛苦，遗忘也痛苦，因为记忆的缺失，让顾澜笙留下了后遗症，比如说：害怕医院。


    「小糰子~」陆思羡一遍遍地小声叫着顾澜笙的名字，顾澜笙眉头始终皱着，唿吸急促，晕倒的人似乎也在经歷着什么，陆思羡很想叫醒她，陆思羡怕顾澜笙正在不能醒来的噩梦中。


    救护车很快赶来，在抬顾澜笙上车前，医生进行了初步的检查，询问顾澜笙当时的情况，「先去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吧，听你的描述，她对火有印象，之前她经歷过火灾吗？」救护车里，随行人员问陆思羡，陆思羡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和她认识之后是没有经歷过的，但她曾经失忆过，也许那一部分记忆里有火灾……」陆思羡话语顿了顿，勐然想起什么，「对了，她肯定是怕火的，她在家做饭从来都不会用燃气，一直都用电磁炉。」陆思羡后悔她的不细心，她一直以为顾澜笙是图方便和快捷才用电磁炉，她怎么就没想到，顾澜笙是怕火呢？


    陆思羡在救护车里陪着顾澜笙，她的内心仍是不安，「医生，她不会有事吧？」


    「这个要等回医院检查再说，听你的描述，她的病情有点复杂，更大可能是来自于精神上的。」


    陆思羡也知道，不少人在遭受重创后，会有一定的应激反应，只是她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她的小糰子。如果可以选择，陆思羡愿意为她承担所有的重担。


    陆漫云开车载着傅青辞跟在后面，她也知道，陆思羡之前的反映伤到了傅青辞，余光扫了一眼发呆的傅青辞，陆漫云轻声道：「思羡还是孩子，她需要时间，她还没有学会怎么和谐地相处，所以别为此受挫，她在意顾澜笙，那时候是慌乱的，大概自己说过什么都会忘记的。」


    「恩。」傅青辞低头恩了一声，眼眶酸涩。人大抵真的会变化，傅青辞不愿承认，但年纪渐长，她愈发「脆弱」了，不过是两个字，就让她心尖苦涩。


    顾澜笙被推进去做检查前，陆思羡一再提醒医生，「她害怕医院，如果中途醒来一定会哭闹的，我就在门口，您随时叫我。」


    医生点点头，将急诊室的门关上，陆思羡去办理手续。


    陆漫云和傅青辞守在门口，陆漫云拉着傅青辞，「你坐下歇息会。」傅青辞闷声坐下，无精打采的样子让陆漫云很难与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女企业家联繫到一起，「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陆漫云作为过来人，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利说安慰别人的话，曾经沈青訸几次被抓起来，沈绛年失踪险些丧命，她自己出车祸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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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陆漫云也好，沈青訸也好，包括沈绛年都是坚信着：不管风多狂，也不会刮一天，不管雨多大，都不会永远不停。


    心怀信念，风雨之后必有阳光。


    陆思羡急匆匆回来，神色黯然，到了跟前，她步伐顿了顿，最终走向陆漫云，「陆教授，您有现金吗？」


    这孩子……陆漫云偷偷看了一眼傅青辞，神色受伤地按着包。


    「我还真没有，青辞，你有吗？」陆漫云起身走到傅青辞身边，傅青辞立刻翻包，她包里常年背着现金，不多，1万块，就是怕急用。


    「拿着。」陆思羡没接，陆漫云塞进她手心里，「救人要紧，赶紧去交钱，澜笙还在里面等着你呢，别一会醒来看不见你。」陆漫云推了陆思羡一把，她迟疑的步伐加速向就收费处去了。


    「别愁眉不展，」陆漫云宽慰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陆思羡或者顾澜笙一定会还钱，你可以和她们一起吃个饭。」


    傅青辞怅然地摇摇头，「她不会愿意。」傅青辞至今记得那次别扭尴尬的饭局，她做了一桌子菜，顾澜笙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最终打包回家吃的。


    「她不愿意，那就和顾澜笙吃。」陆漫云笑道，「你看思羡对澜笙的态度，只要你拿下顾澜笙，陆思羡只是时间问题。」陆思羡将此比喻为，讨好皇上身边的宠妃，比直接奉承皇上更有效果，傅青辞无以反驳。


    陆思羡回来时，直接去了急诊室门口，焦虑地向里面张望，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非要如此才能安心一点。


    陆漫云让陆思羡过来坐会，陆思羡只是摇摇头。


    顾澜笙是突然惊醒的，惊醒的一秒前，她在噩梦中，浓烟，火苗，哭声，喊声……顾澜笙梦见自己也在火海之中，她想唿救却被呛得直咳嗽，她想爬走却根本看不清路。


    顾澜笙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火里，她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不能死，她还有事没做。


    顾澜笙胡乱地四处爬，摸到了墙，她费力站起身，隐约看见前面似乎是楼梯口，尽管前面是火苗，她还是死命向前跑，她想，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就能穿过火海。


    咣！顾澜笙撞上了什么，连连倒退几步坐到了地上，她吃疼大哭嘴巴却被突然捂住。


    「宝宝！是我呀！」那人大声嚷着，同时摘下了消防头盔，浓烟之下，加上泪眼朦胧，顾澜笙根本看不清是谁，但声音是她熟悉的，只是她一时想不起。那人将消防头盔罩在她头上，下一秒，上面掉下来一个巨大的火球，「宝宝，向前走！别回头！」顾澜笙吓得哇哇大哭，她看见巨大的火球从头顶吞噬掉了整个人，顷刻间那人整个燃烧起来，「宝宝！快走！快走！」那人一直喊着，但顾澜笙根本挪不动步子，最后见火人扑向她，她整个人吓醒了。


    顾澜笙大口的唿吸，刺眼的白炽灯，轰轰的机器运转声……顾澜笙眯着眼，她眯着眼看清，白大褂，口罩，唿吸间有药味，顾澜笙瞬间意识到，这里是医院。顾澜笙想坐起身却被按住，她开始惊慌地哭嚷，「放开我！」顾澜笙挣扎，医生安抚道：「现在是在做检查，别害怕！」


    可惜，医生的安慰毫无效果，顾澜笙剧烈挣扎不配合检查。医生只能叫家属进来，陆思羡一出现，顾澜笙哭着向陆思羡求救，「救我，救我，呜呜。」陆思羡上前抱住顾澜笙颤抖的身体，「别怕别怕~我在呢，就是做检查，检查完咱们就走。」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顾澜笙哭得撕心裂肺，陆思羡的心，撕裂一般的疼。


    陆漫云和傅青辞随后进来，陆漫云建议医生给顾澜笙注入镇定剂，检查是一定要做完的。护士帮助下，顾澜笙被强行注入了安定剂，药效很快上来，顾澜笙软在了陆思羡怀里，眼角的泪痕犹在。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全部检查之后，顾澜笙没有大碍，只是脑部还有极为少量的淤血，「这有可能是当年手术没有清理干净，也有可能是后来又出了血，只是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所以患者自己也不知道。」医生建议继续观察，日后真的影响生活再做开颅手术，否则尽量别做，毕竟已经做过一次，创伤面很大。


    对于顾澜笙的反应，医生认为，极大可能是受伤后应激反应，「最好是介入心理治疗吧，精神上的疾病单靠药物效果不大，配合心理治疗，能找到心结打开后，患者就会痊癒。」


    鑑于顾澜笙对医院的反应太大，医生检查没有大碍后，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回家。


    陆漫云和傅青辞送到楼下，陆思羡道谢，婉拒她们的同行，言外之意，是不希望她们跟着上楼。


    「行，有事就打电话，千万别一个人。」陆漫云嘱咐，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上楼了。


    傅青辞不想离开，陆漫云拉着她的手，「别这样，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也折腾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会让青訸和小年她们过来探病，孩子们之间好过我们这些老傢伙。」傅青辞无奈之下，只能先离开。


    陆漫云送傅青辞回家，路上，给沈青訸和沈绛年打了电话，温良玉和薛玖也是惊魂未定，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玩了。


    「那你们四个明天早上回来，其他员工，让长卿带着一起吧，好不容易两家联谊团建，该玩的就玩。」陆漫云送傅青辞道家门口，傅青辞提议让她直接上楼休息，天亮再回去，陆漫云看看时间，凌晨2点半，「好，那就借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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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将顾澜笙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她想给顾澜笙擦擦脸，一转身却被什么勾住。顾澜笙揪着她的衣角，攥得紧紧的，陆思羡一步都挪不动，再也走不开了。


    陆思羡上床，揽人入怀，顾澜笙咂咂小嘴儿，窝在陆思羡怀里，睡得并不安稳。


    陆思羡犹豫，要不要告诉叶清，要不然就等明天早上看看顾澜笙的状态再决定吧。


    这一晚，陆思羡被不安笼罩着，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顾澜笙的记忆闸关被昨晚的篝火宴会触动，这是谁都不曾预料到的。


    天微微亮时，陆思羡闭着眼睛休息，听见怀里的人哼哼唧唧，「怎么了？」陆思羡揉了揉怀里的人，顾澜笙额头蹭蹭她的脖子，哭腔呢喃道：「骗子~」


    为什么要骗我？说好了要来的，为什么你不来？


    如果你来了，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


    我专栏里的新文《不可告人的秘密[abo]》都收藏了吗？


    文案改了好几遍惹，超级有趣der，没说藏的快去。


    陆思羡：这边虐着我，那边张罗新文，人性呢？


    顾澜笙：【抱抱安慰】


    沈绛年：【想要给出来自狮子王的抱抱却突然被抱走】抱也不行？！


    沈青訸：抱她和和我看夜光手錶选一个。


    沈绛年：【pick 夜光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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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想~


    第157章 弄哭


    多少次, 陆思羡以为顾澜笙醒了，事实上，她只是在说梦话。


    顾澜笙重复最多的词，是骗子。


    陆思羡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但她担心，就是她自己，问题是陆思羡不记得自己骗过顾澜笙什么。


    因为顾澜笙失忆, 太多的话题都是禁忌，她没办法主动提及，怕给顾澜笙带来更大的创伤。


    天亮，沈青訸一行回到市区, 薛玖给陆思羡发信息表示想去看望, 陆思羡：她还没醒，都先别过来了。


    陆思羡理解她们的好心，但没心思招待她们。


    一行人也只能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了。


    傅青辞根本睡不着, 天刚刚亮时，收到了陆思羡的微信好友邀请。


    她们之间已经太久没有说过话，具体多久, 傅青辞不记得了。


    傅青辞苦涩的心泛起一丝甜，至少陆思羡还记得她的微信号, 不是吗？


    陆思羡转帐10000元, 傅青辞没有点击接收, 问：澜笙怎么样？


    陆思羡：请收下。


    傅青辞：钱不着急, 澜笙醒了吗？


    陆思羡：没有，请收下。


    两个客套生硬的对话，傅青辞不收钱，陆思羡也不再说话。


    傅青辞措辞半天发过去，猩红的嘆号提示，她被删除了。


    这孩子……傅青辞的心口仿佛被刀刺穿一般，疼得她半晌坐不起身。


    陆思羡也想好了，如果傅青辞一直不收，她会让薛玖代为偿还，她再还给薛玖就是了。


    顾澜笙整整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这次是被尿憋醒的。


    一瞬间的迷茫后，顾澜笙确定她在家里才安心地松了口气，她挣扎起身，陆思羡也醒了，「宝贝？」陆思羡急忙起来，「怎么样？」顾澜笙揉揉眼睛，敲了敲发沉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顾澜笙只觉得好累好累，好像是过度劳累了好久。


    陆思羡小心翼翼地观察，顾澜笙似乎忘了之前的事？


    「没事，你起来要干嘛？」陆思羡试探着问，顾澜笙啊地一声，「我要去洗手间。」顾澜笙下床，说了句：「腿好软哦。」


    陆思羡突然抱起顾澜笙，顾澜笙吓了一跳，脸红嗔道：「你干嘛啦？」


    顾澜笙似乎真的忘了，陆思羡早就做好了粥，餵食时，陆思羡试探地问过，确定顾澜笙的记忆停留在看烟花那时候，「咱们看完烟花还干嘛了？」顾澜笙揉揉脑袋，「我是不是后来喝多了啊？」顾澜笙将自己的遗忘归咎于饮酒，陆思羡抿抿唇，转移话题道：「你好久没吃糰子了，想不想吃？」


    「想想。」顾澜笙立刻被爱吃的糰子带跑偏，「我这次想吃酸奶味的，网上说好吃。」


    「好，给你做。」陆思羡在厨房做糰子，顾澜笙坐在门口捧着手机玩。


    两个人似乎又恢復到了往常，陆思羡回头，有时候顾澜笙会凑过来索吻，如果不给她，她就会哼哼唧唧的，简直不要太可爱。


    陆思羡心里很清楚，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不可逆的。


    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陆思羡开始理解叶清的痛苦。


    顾澜笙的精力明显还没恢復，睡了那么久，眼下兴致缺缺地吃了一个糰子，活动一会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回房睡，顾澜笙睡得沉，没有醒来。


    沈青訸发来信息要过来探望，陆思羡想拒绝，却在沈青訸发过来一串文字时放弃了。沈青訸：我也有过严重的心理疾病，比顾澜笙还要严重，现在也恢復如初了，我过去跟你交流下。


    沈青訸给人感觉永远都是稳重的，同样一句话，沈青訸说出来，总能让人更加信服。沈青訸带着沈绛年一起来的，沈绛年偷偷熘进房里，小可爱大概是做梦了，抱着枕头哼唧唧的，挺可爱的。


    沈青訸并没有长篇大论地讲故事，而是介绍了苏里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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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里的教授是心理学出名的专家，只不过年事已高，已经不再出诊，私下里也很少接待病人了。


    苏里跟在导师身边，耳濡目染，尽管最后没从事心理学科，但专业知识也比一般人过硬，「最主要的，和苏里待在一起很舒服，她是少有的能让我舒服的人。」沈青訸一向敏感，对于周遭始终都保持戒备，但和苏里一起却总能自如。


    陆思羡低头，半晌说：「沈总……」


    「平常你就叫我青訸吧，工作场合叫我沈总。」沈青訸不爱管闲事，最初对于陆思羡和顾澜笙的事，她懒得过问，后来得知两家的渊源后，沈青訸就没再陆思羡当外人，「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青訸。」陆思羡打断沈青訸，蹙眉苦恼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思羡在意顾澜笙，她不敢带她主动走近过去，叶清也说过，不要让顾澜笙寻找记忆。


    可眼下按照沈青訸的方法来，等于是要顾澜笙直面过去，陆思羡害怕接下来未知的一切。


    沈青訸笑着安抚道，「别怕，你现在的担心，我都经歷过。」沈青訸自己也曾经怯懦，可为了沈绛年，她最后选择直面丑陋的自己。


    沈青訸不贊同叶清一直隐瞒的态度，「这就像是饮鸩止渴，你知道吗？只不过是暂时的缓解而已，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份宁静只属于顾澜笙，你和叶清都活在暴风雨之下。」沈青訸的每句话都刺着陆思羡的心，是啊，过去的那么多年，叶清的内心何等煎熬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第一步，先别从顾澜笙下手，从叶清着手。」沈青訸给出建议，陆思羡和叶清先了解情况，双方全部交託之后，在彼此都深爱顾澜笙的基础上，双方携手带着顾澜笙寻找过去。


    陆思羡心乱如麻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随之传来是顾澜笙哭唧唧的声音，沈绛年侷促地站在门口，「不是我弄哭的……」


    陆思羡回到卧室，沈绛年被沈青訸拉到怀里，轻声问：「你干嘛了？」


    「我、我就想知道，从她怀里拽出枕头，她会不会哭……」


    「你啊……」沈青訸无奈地笑：「现在知道了？」


    沈绛年坏坏地笑，「哭得好兇。」


    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哄着，顾澜笙发泄似的咬了几口，不满地嘟囔，「你不在我身边~」陆思羡道歉，「恩，是我不好，宝贝还要睡吗？青訸和绛年来了。」


    顾澜笙抹抹泪，起床了。


    晚上，温良玉和薛玖也过来了，六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小可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概沈绛年是觉得歉意，也迁就着顾澜笙。


    顾澜笙没有胃口，架不住大家热情，她努力保持高昂的心态，嘴角始终勾着笑。


    等饭局一散，人就软趴趴地窝在副驾驶上，再就没动静了。


    顾澜笙沉默的时间多了，或许是累的，陆思羡安慰自己，到了家，顾澜笙钻进卧室里没再出来。


    陆思羡泡了杯蜂蜜水的功夫，床上的人抱着她的被子进入了梦乡。


    陆思羡坐在床头盯着睡脸失神，抬手摸摸温暖的肌肤，顾澜笙唔了一声，胡乱划拉抓住陆思羡的手，枕在脸颊下。


    顾澜笙睡了1个小时，没换过姿势，陆思羡一动不动，手已经麻了。


    顾澜笙迷瞪眼打个哈欠，「你怎么……」她一动，才意识到自己抓着陆思羡的手，「你就一直没动啊？」顾澜笙诧异道。


    「睡醒了？」陆思羡不动声色问，顾澜笙点点头，「有点口渴。」陆思羡左手从保温杯里倒出水，顾澜笙手抖没拿稳，陆思羡下意识右手去接，但麻麻的劲儿没过，人的反应速度也慢了。


    水洒了，顾澜笙嘆气，「我怕是要残了。」水从前胸蔓延到下方，线条逐渐显露，陆思羡抿唇，别开眸光，「你换一件衣服吧。」


    「不要。」顾澜笙勾着陆思羡的脖子，凑得很近，「你回来都没有好好地餵我吃过糖果。」顾澜笙吻上去，陆思羡本就忍得辛苦，这一下就更收不住，整个人压上去，「想要我吗~」顾澜笙在陆思羡的耳边问。


    如果是篝火晚会之前，陆思羡不会回答，会直接用行动回答她，但现在陆思羡不敢，「我更难受，宝贝~」和往次一样，顾澜笙欺负陆思羡，折腾到两人都精疲力尽，抱着睡着。


    清晨，陆思羡的手机微信提醒，转帐被退回，傅青辞没收。


    陆思羡在微信找薛玖，将10000转给她，陆思羡：我朝傅总借了1万，帮我还下。


    薛玖没敢贸然收下，偷偷问了傅青辞，傅青辞：别收。


    薛玖左右为难，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復微信了，不回復的话，陆思羡会计较，她的小心眼，薛玖很知道，温良玉倒想得开，「你干嘛想那么多，你就直接说，大龙虾不让收。」


    「……那不是得罪傅总吗？」


    「你太小看傅总了吧？她没那么小心眼，而且确实是她不让收啊。」温良玉躺在薛玖的大腿上，抓过她手机，「我给你回復，她要说，你就说是我回復的。」


    ……这倒是行，温良玉以薛玖的微信回覆：傅总是我的上级，她不让我收你的转帐，如果你非要还钱，不如让小笙笙去还哦。


    陆思羡：小温总，你为什么玩薛玖的手机。


    薛玖：哟，我们陆总好s.mart哦，我媳妇的手机，我想玩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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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薛玖越发不行了，连回我信息都不敢。


    「擦，陆总简直是魔鬼。」温良玉将手机抵过去，薛玖也无言，这傢伙猜得好准。


    这并不能难倒陆思羡，她叫了快递，同城寄送1万块，傅青辞很快就收到了包裹，一看名字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傅青辞无奈地嘆口气，这孩子……真叫她没办法。


    一上午，顾澜笙进了书房，陆思羡没有跟进去，也不知道她在里面都干嘛了。中午，陆思羡做饭时，顾澜笙从身后抱住她。顾澜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里仿佛燃着熊熊的大火，只要她清醒时，身体就是躁动的，她想……或许是太想了吧。


    既然想，那就做，顾澜笙再度鼓起勇气，发烫的唿吸包裹住的一句话落在陆思羡耳畔，让陆思羡悸动，「我们做吧~」顾澜笙轻不可闻地说。


    ※※※※※※※※※※※※※※※※※※※※


    小狮子，你干啥呢？还给人家弄哭。


    沈绛年：我没有。【委屈巴巴】


    ----------


    下章预告：哭了。


    第158章 交换


    喜欢一个人, 会有怎样的表现？


    顾澜笙曾经在不敢确认自己的真心时，去偷偷搜索过，她在想，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就是总会忍不住想到她，想到她就会心情上扬，看见漂亮的好吃的都想分享给她, 前一秒分开下一秒就已经期待再次见到她……


    喜欢似乎都是淡淡的美好，那爱情呢？爱情会是占有吗？占有一个人的全部。


    顾澜笙也不确定，但她确实想占有陆思羡，也希望她同样如此对待自己。


    当然, 最后顾澜笙还是以失败告终, 陆思羡百般缠绵，却没有更进一步。


    顾澜笙说不出的挫败，陆思羡不爱她了吗？她逃回到卧室。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为什么不要她, 也不想问, 或者是不敢问吧，她躺在床上，身体里无法熄灭的火烧得她难受。


    顾澜笙想去洗澡, 一出卧室的门，已经听见了浴室里的水流声。


    顾澜笙其实可以回主卧, 主卧有一个小的浴室, 可这一刻, 她却像是着了魔, 轻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诧。


    陆思羡拒绝顾澜笙之后，顾澜笙就回了房，也没碰陆思羡，而此刻的陆思羡半躺在浴缸里，明亮的水流伴随着天籁之音，律动的指尖下，水面荡漾出漂亮的波纹。


    顾澜笙的大脑嗡地一下子，这一幕，分外的熟悉。


    陆思羡轻轻哼了一声，顾澜笙回过神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她上前吻住陆思羡。


    陆思羡似乎想躲，顾澜笙迈进浴缸，压住陆思羡，她迫切地想要占有眼前的人。


    顾澜笙想用一切所有能想到的方式侵占她，所以她拔掉了浴缸的塞子，水迅速流失，鱼美人在顾澜笙的舌尖上绽放。


    陆思羡想要拒绝，却又无法控制，最后只能沉浸在强烈的攻势下。


    顾澜笙在某方面，真的有天赋，陆思羡毫无招架之力，软在了浴缸里。


    顾澜笙不知道再度想要引诱陆思羡，陆思羡却抱住她，哭腔道：「我爱你，小糰子。」顾澜笙身子僵了僵，再也进行不下去了，陆思羡哭了。


    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为什么哭，只能抱着她安抚，「不哭不哭~你不想要我，也没关系。」陆思羡哭声更大，小糰子，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周末，顾澜笙和陆思羡都在家里，两人的话都少了很多，顾澜笙尽量让自己远离陆思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陆思羡就冒出奇怪的想法。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它们像是飢饿了太久，空虚感让顾澜笙浑身不自在。


    光是占有，不能满足顾澜笙，她希望被占据，可是陆思羡不愿意，顾澜笙委屈，为什么呢？


    深夜，顾澜笙躺在大床上，脑子里都是浴室里自我慰藉的陆思羡，熟悉感再度涌上来，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她之前在哪里见过呢？


    顾澜笙头疼，团建回来之后，她的头疼越来越频繁。


    如此想来，顾澜笙才意识到一件事，她们团建本该持续到周五，她却是提早在家里醒来。


    陆思羡背对着她，顾澜笙不知她是否睡着了，犹豫半晌从身后轻轻抱住陆思羡，陆思羡没有动作，大概是睡了。


    顾澜笙抱着陆思羡，脸埋进她的髮丝里，淡淡的洗髮水香，还有熟悉的茶果香。


    周一，又是忙碌的一天，薛玖一早借着送早茶观察一圈，顾澜笙的状态还可以。


    陆思羡不放心，一上午，信息没断过，顾澜笙笑话她小题大做后，发了信息问：咱们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啊？团建不是到周五吗？


    对顾澜笙撒谎，是陆思羡最痛苦的事，可现在又没办法说实话。


    陆思羡没有回覆，顾澜笙只当是她在忙，快到中午，顾澜笙约陆思羡吃午饭，陆思羡几乎能想到，她们凑到一起，顾澜笙一定会继续问团建的事。


    陆思羡称工作忙没时间过来，顾澜笙蔫巴巴地噢了一声，提醒她晚点好好吃饭。


    陆思羡忍不了了，她现在要立刻打电话给叶清，就像沈青訸说的那样做吧，眼下瞒得了一时，还能瞒一辈子吗？之前是篝火晚宴触碰闸关，之后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陆思羡受够了活在担惊受怕里。


    叶清接到陆思羡电话，听说篝火晚宴时顾澜笙的反应，她声音陡变，「她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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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教授，我们见面聊聊吧，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陆思羡想去杭州，叶清拒绝，「你别留澜笙一个人，我去北.京，咱们见面再说。」


    叶清下午就到了北.京，陆思羡去机场接她，路上，顾澜笙发来语音信息：「宝贝，我还想吃酸奶的糰子，可不可以呀？上次就吃了一个，其他的想留着吃，却被你扔掉惹~」故意撒娇还有委屈巴巴，叶清抿唇，泪水险些落下来。


    陆思羡也回了条语音，「好的呀，宝贝，不过今晚不行，最迟明天晚上一定让你吃糰子，好不好？


    「可我今天超级想吃~」


    「很晚也要吃吗？」


    「恩，今天很想吃~」


    「恩，那晚上我回去给你做~不过我回去可能晚，你先吃点什么，别饿着。」


    ……


    陆思羡和顾澜笙沦陷的程度，远远超出叶清的预料，她上次离开，还有一丝希望，会不会这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发现并不合适？


    现实看来，不合适是不可能的，陆思羡对顾澜笙太宠爱了。


    陆思羡载着叶清去了她平日里总去的酒店，放好行李，陆思羡打算带叶清吃东西，叶清摆摆手，她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啊。


    陆思羡无意冒犯叶清，更不想揭开她的伤疤撒盐，但顾澜笙的问题，迫在眉睫。


    陆思羡在叶清开口之前，说了她的打算，陆思羡的想法和沈青訸基本一致，就是她先了解顾澜笙的过去，再循序渐进引导顾澜笙接纳过去，当然，这一部分需要心理医生的配合。


    「苏里那边，青訸会帮忙介绍，问题不大，现在主要就是……」陆思羡没有说下去，叶清深吸一口气，半晌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咱们稍微喝点酒吧。」


    陆思羡下去买酒，顺便打包了饭菜，叶清极少饮酒，在顾诚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曾经需要藉助酒精才能入睡。渐渐的，叶清意识到自己对酒精形成了依赖，她才有意识地克制，只是为时已晚。幸好是祁岑一次次南下，只要察觉到叶清的情绪不对，她都会飞过来陪着她。


    朋友的陪伴，让叶清从逆境中渐渐走出来，实在难受时，她会跟祁岑倾诉。


    祁岑引导叶清，让她的注意力，从顾诚身上转移到顾澜笙身上。


    转移是成功了，但随之而来的担惊受怕只有叶清自己知道。


    叶清连续喝了三杯酒，陆思羡夹菜，「叶教授，您别空着胃喝。」叶清摇了摇头，没做声，又到了一杯。


    陆思羡担心叶清没讲故事就喝醉了，但又不好开口劝说。


    叶清要喝第五杯时，手机响了，是顾澜笙。


    「澜笙啊。」


    「妈妈~」


    「恩。」叶清心酸，「怎么有时间打电话来？」


    「想你了。」顾澜笙说得委屈巴巴，叶清听得出，她有心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顾澜笙蔫巴巴地回了句。


    「是和airis相处不顺利吗？」从陆思羡道airis，叶清转换的很自由，说明她的意识很清楚。


    「也不是~」顾澜笙支支吾吾，在叶清的追问下，她终于问出口，「妈妈，你认识杨旸吗？」


    叶清捂住手机话筒，蹙眉问陆思羡，「你怎么没告诉我，她和以前的同学联繫了？」陆思羡茫然地摇摇头，唇语道：「我不知道啊。」


    「傻姑娘，跟我说话不用绕来绕去的，问你最想问的吧。」叶清转过身，背对着陆思羡，无声地嘆口气，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叶清不想重提旧事，眼下却有种回天乏力的感觉。


    杨旸，叶清怎么可能忘记啊？她是顾澜笙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顾澜笙从小到大都喜欢跟陆思羡一起玩，两人尽管差5岁，但几乎是形影不离。叶清从没有为接送顾澜笙犯愁过，因为陆思羡全权负责。可毕竟还是有5岁的年龄差，她们年级不同，顾澜笙上初中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杨旸。


    顾澜笙和杨旸住的小区不同，杨旸总来小区里玩，赶上叶清回老家看望顾澜笙，她还邀请过杨旸到家里玩。当然，也就邀请了一次，后来杨旸说什么不肯再来，叶清不明所以，直到注意到杨旸看陆思羡的眼神透着不安，她大概猜到了什么，不过叶清问杨旸，也没问出什么来。


    反倒是叶清问陆思羡才知道，杨旸总是喜欢逗顾澜笙玩，问题是玩就玩了，每次都把顾澜笙弄哭，陆思羡就把她给揍了。叶清教育陆思羡不能随便打人，有问题要尽量沟通，陆思羡嘴上答应，不过私下里照打不误。所以，杨旸内心对这个高年级的大姐姐充满了惧怕，她只敢偷偷地找顾澜笙一起玩。


    顾澜笙心思细，察觉到杨旸的异常，误以为她不想和自己好了，顾澜笙也就慢慢疏远了杨旸，反正于小小的顾澜笙而言，有陆思羡就足够了，其他都是附属品。


    只要没人动陆思羡，只要陆思羡对她好，顾澜笙什么都可以不要。


    叶清不愿相信缘分，如果陆思羡和顾澜笙真的有缘分，那也必定是孽缘。


    「妈妈~你对airis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顾澜笙试探地问，「有没有觉得之前在哪里见过她？」顾澜笙很想直接问出口，但又怕母亲会难过，她的过去，或许也藏着母亲想遗忘的时光。


    叶清开了免提，望着陆思羡，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澜笙，妈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如实回答妈妈的问题，咱们公平交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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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怔了怔，噢了一声，乖巧地答应了。


    「你爱她吗？」叶清眸光锁着陆思羡，陆思羡不知道叶清接下来是打算怎么推进，她们还没有商量过就贸然开始吗？


    「谁？」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airis。」


    「我……」顾澜笙迟疑，就一定代表了承认，她最是受不了被误会，如果不是的话，她会立刻否认。


    「你告诉妈妈，airis的中文名叫什么？」叶清问。


    顾澜笙思绪顿了顿，有点回过味了，母亲好像是知道了什么？难道？顾澜笙回想母亲上次突然造访，在电话里套话试探她，后来三人一起住时，母亲让她出去买菜，那两人到底聊了什么？真的只是讲了恐怖故事？大白天为什么讲恐怖故事？是不是聊到了以前的事？顾澜笙脑子里瞬间冒出一连串的问题。


    「妈……既然你问我，」顾澜笙咬咬唇，鼓起勇气道：「那我就告诉你实话，我爱她，她叫陆思羡。」


    ※※※※※※※※※※※※※※※※※※※※


    妈妈突然被餵狗粮。


    叶清：味道还可以。


    沈绛年：我也要吃。


    顾澜笙：咋啥都有你，奏凯。


    沈绛年：你是我唯一能逗着玩的小可爱惹，我身边的都比我大，嘤~


    顾澜笙：【我他妈做错了什么？】


    ------------


    下章节选：痛不欲生。


    第159章 记忆


    陆思羡在一旁听得真切, 顾澜笙的表白，没有预期的甜，她嘴里有些苦涩。


    顾澜笙表白之后大气不敢喘，她不知道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如陆思羡所说，母亲若是故意如此，她现在所做的事, 等于逼母亲直面过去。


    半晌，叶清都没有回应，顾澜笙慌了，「妈,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让你很难接受, 但我真的很爱她，我也知道即便你想阻止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幸福, 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我爱她, 我想和她一辈子。」


    陆思羡眼眶发酸，在叶清面前表白的顾澜笙，是勇敢的, 小姑娘平常明明很胆小的，但现在却能为爱勇敢。


    「妈, 你别难过好不好？」顾澜笙低落道, 「您一个人把我养大, 很不容易, 我都知道的，我也会用一辈子时间报答您，别的事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很抱歉。」顾澜笙哽咽，她很想说，陆思羡为了她，兜兜转转那么久，陆思羡的爱也是不容易的，可母亲不开口说记得陆思羡，她就没办法主动说。


    「澜笙。「叶清不知现在这条路怎么走才是正确的，但两人现在相爱是事实了，顾澜笙嗯了一声，叶清问：「如果你曾经的遗忘过去，是让你痛不欲生的，你还想知道吗？」叶清话音落下，陆思羡惊地站起身，叶清打算直接说？陆思羡绕到叶清面前，沖她摇头，不能直接说，要给顾澜笙时间啊。


    「所以……」顾澜笙迟疑地确认，「妈知道我过去的事，也记得陆思羡。」


    「是。」叶清只一个字，顾澜笙却忽如一块巨石压下来，「那、那记忆里痛不欲生的部分都涉及了谁？」她害怕了，陆思羡听出来了，她一直在冲着叶清摆手，甚至双手合十乞求似的拜了拜，不要现在说，顾澜笙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没有恢復。


    「涉及你爸爸和陆思羡。」叶清握住陆思羡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那、那……」顾澜笙那了半天，一时竟不知该问什么。


    「你别急，慢慢想。」叶清安抚。


    「那我怕医院，也和我过去有关吗？」好一会，顾澜笙小声地问，叶清还是简单的字节，「恩。」


    「那我恢復记忆的话，会、会失去陆思羡吗？」顾澜笙声音发颤，陆思羡双手握紧拳头，眼眶发酸，太残忍了，她不在顾澜笙的身边，会让小傢伙很没安全感的。


    叶清扫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陆思羡，还是嗯了一声，补充道：「不能说百分之百，但是很大概率，你们会分开。」


    顾澜笙再就没了动静，陆思羡正想着要不要安慰顾澜笙，她的手机响了，顾澜笙的微信。


    小糰子：宝贝，你忙得怎么样了？


    叶清唇语问：「澜笙？」陆思羡点点头，叶清坐到陆思羡旁边，看她回復。


    陆团长：快了，宝贝有事吗？


    小糰子：我和妈妈在通话，她说我如果恢復记忆，你会和我分手。【大哭】


    叶清心底一排省略号，小糰子：我想知道，但我不想和你分手，我还要继续问妈妈吗？


    陆思羡摊着手机，等叶清的回馈，叶清挑眉耸肩，意思是：你们自己商量。


    陆团长：宝贝，你挂断电话了吗？


    小糰子：没有。


    陆团长：你先挂断，等会我给你打电话，想个万全之策，你再回復妈妈。


    很快，叶清手机里传来鼻音很重的一句话，「妈，我再想想，晚点回覆你。」


    叶清无语，两个小崽子当着她的面商量，尤其是她自己的崽子，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顾澜笙小时候有事从不会找叶清商量，都是找陆思羡，哪怕这个小姐姐只比她大五岁，她就是无条件信任陆思羡。最无厘头的一次，是顾澜笙小学时和同学打架，老师让找家长，顾澜笙居然没有告诉她，让陆思羡以她的姐姐名义去参加家长会。


    叶清被骗了好长时间，直到有一次，老师来家访，正赶上叶清也在老家，老师为难却又照顾她感受似的说：「您可能很忙，家庭的情况也很复杂，但是我还是希望不要让陆思羡作为家长去参加家长会了，她才14岁，也是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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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那一次罚了两个人，顾澜笙不愿陆思羡受罚，跟叶清赌气较劲，叶清想要打她，陆思羡护着。


    两个孩子在她面前演绎了情深义重生离死别的画面，气得叶清哭笑不得。


    如今奔三的姑娘，依旧是听陆思羡的，叶清心里也挺酸的，这也不知是谁生的姑娘。


    「叶教授，您的意见是？」


    「我没意见，我不想说，但你们两个都追着不放。」


    「我们真会分手吗？」


    「很有可能。」


    「不分手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


    冷静下来的叶清近似无情，她希望陆思羡明白，那份惨痛的过去，如果重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也不是非希望她想起过去，我是怕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触动澜笙的记忆闸关。」陆思羡黯然，「就像她怕医院，不生病还好，真的生了病，连看病都是问题。」


    「你记得我说过的吧，我说她要是想起来，你就自动离开。」叶清淡漠地说出让陆思羡锥心之痛的话来，陆思羡蹙眉不做声，叶清摇摇头嘆气道，「不是我非要分开你们，是恢復记忆的澜笙会恨你，你受得了吗？」


    陆思羡也不知道了，顾澜笙恨她？光是想想，她都无法承受，「她会一直恨我吗？如果我始终爱着她，有没有可能感化她？」叶清无奈道：「这种假设，我也不会算卦，只有试试才知道。」


    陆思羡纠结，和叶清探讨半天的结果是：如果陆思羡能承受失去顾澜笙的痛苦，可以按照她的方法来。


    陆思羡难以决策，发信息给沈青訸，沈青訸就一句话：我始终觉得，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只会是暂时拥有，最终还是要失去的。


    陆思羡心一横，咬牙道：「叶教授，我决定了。」陆思羡决定支持顾澜笙寻找记忆，她会一直陪着顾澜笙，如果真的最后要失去顾澜笙……不会的，她不会放弃的。


    叶清颔首，「那你和澜笙说吧。」


    「您今晚休息，我今晚和澜笙面谈，你们谈话的时间尽量约在晚上，我会在家陪着她。」陆思羡抓起包，「今天就到这里，我回家给她做糰子去。」


    ……就一个糰子，晚一天吃又不会怎么样？弄得跟天大的事一样，叶清也不知该做何表情。


    陆思羡回家，顾澜笙坐在客厅里，灯都没开，一个人孤零零的，让陆思羡想起曾经形单影只的自己。


    陆思羡开灯，顾澜笙慌忙抹了抹泪，陆思羡痛心，上前抱住顾澜笙，「谁欺负我的宝贝了？」


    「你回来的还挺早。」顾澜笙吸吸鼻子，陆思羡亲了一口红红的小脸，「要给我宝贝做糰子呀。」


    陆思羡洗手去厨房忙活，顾澜笙坐在门口，不像往日那般活跃，陆思羡几次回头都注意到她发呆。


    「宝贝。」陆思羡叫了一声，顾澜笙慢半拍，嗯了一声，「怎么了？」


    「给我倒杯水。」陆思羡说。


    顾澜笙倒了水，陆思羡凑过去，「餵我一口。」顾澜笙回身要拿勺子，陆思羡指尖点了点顾澜笙的唇，「要喝这里的。」陆思羡一番逗弄，顾澜笙的气息有点急，身体也燥热，「你别闹我~」顾澜笙推了一把陆思羡，「要不然待会又要难受了~」陆思羡笑道：「宝贝现在好像很饿哦。」


    「哼。」


    「等我把你饿到一定程度，再一口吃掉。」


    「哼~」顾澜笙内心竟有些小小的期待。


    轻松的氛围之下，陆思羡切入到正题，她先表态会全程支持陪伴顾澜笙，不管顾澜笙对于过去是怎样的反应，「不过为了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我们约定一下，不管怎么样，每天至少要通一次电话，两个人吵架不能超过夜，就是睡觉之前一定要和好，不管谁的错，咱们彼此轮流认错，多想想相爱时的我们，原谅现在不完美的彼此。」顾澜笙点点头，她也受不了和陆思羡吵架。


    「除此之外，我跟沈青訸沈总借了一个人，她朋友是医生，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有这方面的经验，当你在回顾过去时有任何的情绪释放，都可以找她，当然我希望你找我，但我觉得你有时未必想找我，但又必须有一个释放的途经，那就找苏里吧。」陆思羡尽量没把事情说得太严重，顾澜笙不太同意，「我不想和外人说。」


    「宝贝，就是一个备选，也不一定会用，就当做是一个让我安心的措施，我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段时间。」陆思羡软声细语哄着，顾澜笙勉强答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顾澜笙和叶清的谈话时间约在了周二晚上8点。


    时间一到，顾澜笙如临大敌，陆思羡小心翼翼地坐在她旁边，拨通了电话。


    「澜笙，你准备好了吗？」叶清不问还好，一问顾澜笙更紧张，「我，我有点口渴，还有点想、想去洗手间。」


    「……这习惯到现在都没改吗？」叶清轻轻笑了一声，从小到大，顾澜笙一紧张就会口吃，还会紧张到口渴，想去洗手间。


    顾澜笙去了半天，陆思羡差点就要开门去叫人，顾澜笙出来了，髮丝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洗过脸。


    「澜笙啊。」


    「妈，你、你说吧。」


    「澜笙，这样吧，我不跟你说了。」


    「啊？那、那……」顾澜笙口吃，叶清补充道：「我带着你的日记，你自己看吧？」

 第321页

    「啊……那行。」顾澜笙松口气，「那你给我邮寄过来。」


    「你开门。」


    「啊？」


    「我在门口。」


    顾澜笙瞪大眼睛，她上洗手间半小时，叶清打车过来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日记，有5本。」


    顾澜笙仿佛接受了神圣的使命一般，从叶清手里接过日记本，一头钻进书房里，开始了寻找记忆的时光之旅。


    ※※※※※※※※※※※※※※※※※※※※


    你们也太如临大敌了吧？我不是写虐文的人呀。


    我这么可耐，只会写小甜饼的。


    读者：甜饼有毒。


    ------------


    下章预告：伪母女。


    第160章 漫画


    陆思羡后悔没有跟进去, 再跟顾澜笙申请时，被顾澜笙驳回：不准。


    顾澜笙对于未知的一切充满恐惧是一方面，自己的日记本给任何人看，她都会别扭。


    日记本是有编码的, 一二三这样排下去，密码设置的居然不是她的生日，而是陆思羡的。


    顾澜笙扶额, 她小时候对陆思羡爱的很深啊，陆思羡的生日，顾澜笙最初并不知道，后来是陆思羡为表达诚意交出身份证, 她才留意。


    第一本日记第一章, 看日期推算应该是……幼儿园时期。顾澜笙看看歪歪扭扭的字，不会写的用拼音代替，她幸亏没让陆思羡一起看, 太丢人了。


    第一章内容很简单, 就是讲：团长给她买tang吃，tang真甜，团长也甜。


    这是tm什么鬼日记啊？就一句话。


    第二章内容不仅简单, 还很无耻。讲的是：今天陆团长亲了小糰子，糰子真开心。


    ……顾澜笙看得都羞耻, 敢情她们那么小的时候就在亲来亲去了吗？


    顾澜笙大致翻了第一本, 从幼儿园过渡到学前班, 每天的话题基本都和陆思羡有关。


    顾澜笙有点耐不住性子, 她决定从后往前看，她打开第五本日记，只有一章内容。


    字体和现在颇为相似，但还没有现在这般大气豪放，确实是她的笔体，顾澜笙点点头。


    日期：199x年2月15日天气：大雪节日：新年


    一眨眼，就新年了，妈妈说我们在这座城市度过了15个新年，但我却毫无印象，想来是车祸的原因。我有时会做梦，梦见一切都是梦，可醒来摸摸脑袋，一条长长的伤疤像是虫子趴在我的脑袋上，指尖可以抚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疼。


    整整修养了半年时间，我的身体开始恢復，终于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妈妈说三月份我可以上学，我又能重新结识新朋友了。一次车祸让我忘记所有，妈妈宽慰我，忘却未必是坏事，新的开始也挺好，她为此特意帮我换了新学校，告诉我别执着过去，活在当下。


    妈妈说的道理我都懂，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执念。


    我曾经试图寻找失去的记忆，也想探寻心里放不下的执念，只是每次妈妈都会难过地哭出来。


    我不忍心让她难过，我住院时，她一个人不分昼夜地照顾我，我爱她，我不应该伤害她。


    我想，时间久了，我就会忘记最后一丝执念，我也不想再写日记了，就让过去的一切到底为此为止。


    可是，为什么午夜梦回我醒来，还是哭着的，我分明记得我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我想来时却忘记了。


    我忘记的你们啊，你们不要怪我，因为我连曾经的自己都忘了。


    我想，如果我们足够有缘分，未来的我们，能够相遇吧？


    再见，回忆。


    新年快乐，顾澜笙。


    从今天起，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很快就会有新的记忆了，真的再见了。


    顾澜笙的心，沉了沉，有点不是滋味。


    敲门声响起，陆思羡推门，端着一份果饮，「我能进来吗？」


    顾澜笙扣上日记本，张开双臂，「抱抱~」


    陆思羡抱住顾澜笙，才稍微安了心，「你别急，别一下子看完，要慢慢来。」


    「恩。」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看吗？」陆思羡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顾澜笙心软但还是选择拒绝，「等我看完再决定是否给你看。」陆思羡无奈地嘆口气，大概看完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吧……


    顾澜笙的情绪已经比进书房时低落，陆思羡担心她一直看下去会无法承受多年的记忆顷刻间归来，陆思羡牵着顾澜笙的手往外走，「叶教授刚才就让我叫你，说有夜宵可以吃。」


    叶清做了酒酿圆子羹，顾澜笙捧着小碗非要回卧室喝，眼神勾着陆思羡，意味不要太明显。


    「明天你们还要上班，都早点吧。」叶清这次睡在了侧卧，主卧留给了小两口。


    陆思羡餵顾澜笙喝圆子羹，顾澜笙少有的目光直视，直勾勾盯着陆思羡的脸。


    「干嘛那么看我？」陆思羡凑近问，顾澜笙不仅没躲开，还凑上去亲了一下，「想看你不行吗？」


    好好的圆子羹喝了一半，两人亲来亲去，最后亲到了一起。


    翌日，陆思羡起来时，叶清已经在厨房里，「您这么早，我做就行。」


    「没事，我习惯早起。」


    顾澜笙最后起来，醒来后下意识地来了厨房，见了陆思羡就从身后抱住要亲亲，从洗手间刚回来的叶清看了个满眼，无奈地扫了一眼脸颊微红的陆思羡，她转身离开了。

 第322页

    「去洗漱。」陆思羡揉揉一大早上就索吻的小傢伙，顾澜笙赖赖唧唧不情愿地走出厨房，看见客厅的叶清才勐然记起，昨天亲妈来了。


    顾澜笙脸红心跳熘进洗手间，安慰自己：没关系，她都告诉妈妈了，妈妈也知道她们在一起了。


    顾澜笙有心带日记本去上班，想趁着不忙的时候，又或是午休的时候看几页。


    「不行，日记本就在家看，上班就专心点。」叶清批评教育一番，顾澜笙悻悻然离开，出了门才想起居然没等陆思羡一起，陆团长：你先走，晚上早点回来。


    陆思羡没告诉顾澜笙，她今天请假了，叶清也在陆思羡下楼后出门了。


    叶清今天去b大听音乐会，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先去机场接祁岑。


    祁岑的研修时间还没结束，不过碰上了最喜欢的钢琴家，她专门请假回来。


    两人许久没见，见面亲切地拥抱之后，祁岑只嘆：「你怎么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是啊，你就比我厉害了，越活越年轻。」两人调侃了几句就往市内去了，「咱们直接去学校么？」叶清打量一眼正装打扮的祁岑。


    「回家吧，我先换身衣服，开完会我就直接去机场，没来得及换。」祁岑靠在椅背上舒口气，「我这大把年纪还追星，要是被祁祁知道，我得被她笑话。」


    叶清听祁岑说了，祁绯终于同意搬回家住了，「你也是够负责的，你和她父亲离婚那么久，她也工作多年，你真没必要如此。」祁岑摇了摇头，「大概是习惯了，总觉得她是孩子，放心不下。」


    叶清没再多说，她知道祁岑喜欢孩子，可偏偏自己无法生育。


    到了家门口，祁岑担心家里乱，「要不然你在楼下等我，等哪天我好好收拾下家里，再邀请给你过来。」叶清好笑道：「你我之间还用这样？」叶清坚持上楼，祁岑让步，「祁祁工作忙，可能没时间打扫。」


    让祁岑意外的是，家里意外的干净整洁，桌上的百合花绽放，淡香扑鼻。


    「你可误会祁绯了，人家小姑娘顶干净。」叶清笑着环视一圈，「你家布置得挺温馨。」


    祁岑给叶清倒水，让她歇会，祁岑则是回到房里找衣服。


    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是她离开前那一套，这孩子……怎么没换啊？


    祁岑说不上洁癖，但和别人共用东西方面还是挺介意的，想着祁绯可能忙没时间去找新被子和床单，祁岑脱了外套，翻出一套崭新的被子和被套准备换上。


    祁岑挪开枕头，一掀被罩，啪嗒一声，她低头一看，是本书。


    祁岑没急着去捡，铺好了新被单，叠好新被子放床头，枕头也拿了一个新的。


    祁岑忙活得有点出汗，坐下歇口气低头捡书，这大概是祁绯的睡前读物吧？


    祁岑翻过书的正面一看，入目的几个字，让她直接傻眼。


    伪母女向，亲情？爱情？年下女儿攻，年上御姐妈妈受。


    祁岑手一抖，书再度掉到了地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祁岑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


    祁岑多年的文化修养让她没有暴走，她深吸气调整之后，俯身捡起画册，也许只是简单的漫画本。


    然而……当祁岑随手打开一页，就看到了惊愕的一幕，旁边还配了一句话：家里有人时，在爸爸看不见的角落亲吻妈妈。


    画面是一个年长的男子坐在客厅里喝茶，而身穿围裙的妈妈被穿着短裤t恤的女儿压在阳台的角落强吻，亚麻色的长髮波浪发和黑长直的髮丝纠缠到了一起，画面感禁忌又刺激，祁岑的手心有点出汗。


    祁绯怎么会看百合本子啊？祁岑对同性恋并不陌生，她的学校甚至比比皆是。


    可轮到自己身边的人，祁岑备受打击，尤其还是伪母女？偏偏她和祁绯就是伪母女的关系。


    祁岑想得心尖一跳，这下要怎么办？床单被褥都换过了，祁绯晚上回来就知道。


    祁岑原本想，和叶清看完音乐会吃顿饭，晚上有时间再回来看一眼祁绯，如果没时间她就直接离开，她明天早上还有研修会要参加的。


    祁岑一时乱了方寸，她该劝阻祁绯吗？问题是人家只是看了漫画而已，而且就算她要劝，她怎么开口啊？祁岑扶额，她人生中第一次遭遇了不可说的难题。


    被逼无奈，祁岑将所有的被褥又换了回去，她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等过一段时间她忙完回来，再观察下祁绯的反应，顺便催下祁绯交男朋友的事。


    今天，就当做她没回来吧，祁岑如此想，恩，假装她没发现这本画册。


    祁岑又是一身汗才换回来原来的一切，本子重新放到被单下面，她匆匆沖了个澡，换上了一套深色风衣和叶清下楼了。


    不成想，正好碰上突然回家的祁绯，祁绯眼前亮了亮，闪过一丝笑意后又冷了下来，「你回来，没告诉我。」


    「我也是突然回来的，我……」祁岑竟词穷，心里真觉得有点歉意，改口道：「我打算晚点告诉你，给你惊喜的。」


    「真的？」祁绯才不信她，看她脸红就知道是在撒谎，不过叶清在旁边，祁绯也就揪着不放，似笑非笑道：「那我晚上等你回来。」祁绯上楼了，回到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单，她哼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

 第323页

    岑小姐，漫画本好看吗？祁绯暗笑。


    陆思羡去单位取了电脑，今天在家办公，不过办公之前有件大事要做。


    偷看顾澜笙的笔记本，并且要在一上午，读完5本。


    第161章 等我


    四个小时, 陆思羡阅读完5本日记。


    从浅浅笑意到开怀大笑，曾经的欢乐时光，她站在顾澜笙的角度重新一遍，重获一份别样的快乐。


    但是, 这份快乐止步于第四本日记。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我……


    字迹被划掉。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我想……


    字迹被划掉。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我想死。


    字迹被划掉。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为什么要救我？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陆思羡，我恨你。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顾澜笙，我恨你。


    日期：不知道天气：暴雨


    七天了, 爸爸离开我七天了。


    妈妈说，有头七，有二七，还有三七。


    我不知道, 我还能不能撑到二七了。


    爸爸, 你应该带我一起走。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几天没睡觉了，我不敢睡，闭上眼睛, 就是沖天的大火。


    爸, 对不起，我真的好想死，我死了, 能换你回来吗？


    爸，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陆思羡,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要失约？


    如果不是你, 我爸爸不会死的。


    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为了你，我失去了爸爸。


    你现在在哪里笑得开心呢？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


    我好像看见爸爸了，爸爸抱着我笑得好开心。


    他说他爱我，他一点都不怪我。


    我哭着醒来，哦，这么看来，我是短暂的睡着了。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陆思羡，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恨你，因为是你，我才失去我的爸爸。


    我需要你为此付出代价，我要怎么报復你？


    拿刀子割破你的手腕怎么样？


    那感觉会疼吗？你会哭吗？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或许可以先试试。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妈妈每天都来敲我的门，她每次送过来的饭，都被我倒掉了，她以为我吃掉了。


    我感觉快要握不住笔了，除了水，我吃不下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我一定喝了很多吧，要不然我怎么会一直哭个不停的。


    陆思羡，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如果不是恨你，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约定的日子你不来？为什么你可以失约一个晚上？为什么你可以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tm要给你准备惊喜？


    为什么我要点蜡烛？为什么？


    陆思羡，你回答我。


    你到底去了哪？


    我一定会找到你。


    日期：不知道天气：不知道


    真的一切都怪陆思羡吗？我问内心深处的自己。


    我不知道，我不敢审视自己。


    我是一只胆小鬼，我还苟且的活着。


    是啊，我怎么还没死？


    日期：不知道天气：暴雨


    二七了，又是暴雨。


    老天也在为爸爸哭泣吧？


    我怎么还有脸活着？


    我跪在爸爸的坟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你在天有灵，就抹去我的记忆吧。


    我快要受不了了，我每天晚上都会重回梦魇，我一遍遍地被折磨。


    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


    单单怪陆思羡又有什么意义？


    爸爸，你若在天有灵，你一定能看清我的内心。


    我一直想跟你说出心底的话，但是我说不出口。


    时间或许太久，我都要假装忘记一切了。


    谎言会成真吗？我一遍遍欺骗自己，是不是就能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我真的失去你了，爸爸。


    陆思羡，我怎么办？我没有爸爸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


    明天，就终结这一切吧。


    接下来的日记，被撕了一页，碎边残留。陆思羡之前看的每一页都是褶皱的，仿佛被水打湿过，泛着黄色，最大的可能是顾澜笙的眼泪。


    陆思羡已然泪眼朦胧，她咬着唇仰头，将泪水倒空回去。


    如果不是母亲将她带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陆思羡一低头，泪水滑落。


    陆思羡至今记得，清晨她睁开眼，床头坐着一个女人，她说要带她离开。


    陆思羡不肯就范，女人要硬来，陆思羡和她厮打在一起，女人说：「要么你清醒跟我走，要么我打晕你带你走。」女人让她选择一个，陆思羡一个都不想选，她第一次无助，她发现自己的体力抵不过那个女人。陆思羡哭出声来，女人不得已放下她。


    「跟着走吧。」爷爷进门，咳嗽了半天，劝道：「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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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哪里都不想去，她要和顾澜笙一起，她还要给顾澜笙过生日的，今晚顾澜笙会在旁边废弃的二层仓子里准备生日party，小糰子说那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晚会。


    爷爷劝她，奶奶都来劝她，「走吧，她是你妈，不会害你。」


    妈妈，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陆思羡好多年都没有叫出口了。


    于陆思羡而言，那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尽管漂亮却透着凌厉，她心底有一丝害怕。


    「羡羡，刚才是妈妈不好。」女人诚恳地道歉，她端来一杯水，「先喝点水，喉咙都哑了，妈妈是带你去过更好的生活，不好吗？」


    陆思羡小心翼翼地躲开她的抚摸，接过水却不敢喝。


    「喝完水，跟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想走，说动妈妈，妈妈就不带你走。」女人笑着说。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陆思羡被骗了，那一杯水喝下去，她根本没有机会说什么，整个人睡了过去。她再醒来，已经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陆思羡哭闹摔东西，入眼的物品，手机、平板、电脑……全都摔了个细碎，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顾澜笙，仅此而已。


    陆思羡试着逃走，甚至要从高楼上跳下去，那个女人威逼利诱，对她没有任何效果。


    陆思羡就是要走，女人软下来，「那你先好好吃顿饭，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陆思羡不会再相信她了，她喝的那杯水有问题，她怕饭菜里也有问题。


    「那……」女人红着眼眶，哽咽道：「我送你回去可以，过来让我抱一下，算是告别。」


    陆思羡折腾了一天，走路已经不稳，她明知那个女人危险，但为了最后一丝机会，她步履蹒跚，一步一步走向陌生而又难过的女人。


    陆思羡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害怕她，她无助，她没有选择，她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她选择相信眼前的人。


    只是……她再次被骗了。


    拥抱那一瞬，女人从身后铐住了她的手。


    陆思羡发疯一般往外沖，歇斯底里地哭喊，「放开我，放开我！」她用身体去撞门。


    最后，她被捆了起来，陆思羡从最初的抵死挣扎到奄奄一息。


    陆思羡最后失去意识，她梦见在叫她，她想回应却叫不出声。


    小糰子，我好像死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


    死了真好，我的灵魂可以去找你了。


    等我。


    第162章 遗忘


    梦, 终归是梦。


    陆思羡没能回去，她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国外了。


    想回国吗？想。


    但是没钱。


    可以借钱吗？


    问题是向谁借？


    打工总可以了吧？


    问题是她刚满18岁，生日还没过。


    没人用她。


    更何况, 身份证都不能提供的小女生。


    女人送她去读书，她逃学了。


    正规企业都不会用她打工，陆思羡去了一家酒吧做服务生。


    一个漂亮的金髮小姐姐注意到了她。


    「你是中国人？」金髮小姐姐用汉语问她, 陆思羡眨眨眼，没回答。


    「你是韩国人？」金髮小姐姐换了韩语，陆思羡还是没做声。


    「所以，你一定是日本人？」金髮小姐姐再次换了日文, 陆思羡仍是不回答。


    「说话, 给你小费。」金髮小姐姐从抽出几张票子晃了晃，陆思羡张了张嘴，「我是中国人。」


    「我叫kelly, 你叫什么？」


    「我叫l。」


    「l？」kelly第一次听说叫一个字母的, 大概是不想告诉她的，「那叫你l桑，行吗？」kelly问她, 「叫l有点怪了。」


    「可以。」陆思羡盯着kelly手里的钱，kelly忍俊不禁, 「你很缺钱？」


    「恩。」


    「给你。」


    陆思羡伸手要去拿, kelly握住她的手, 盯着她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 问：「跟姐姐睡觉，你要多少钱，姐姐都可以给你。」陆思羡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kelly，似乎在确认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姐姐有很多钱，你看到这里的卡了吗？你可以拿去，一直刷，刷不完那种。」kelly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的姑娘，颇为稚嫩但却不胆怯，她大胆莽撞却又有一分细心。


    「我要确认一下。」陆思羡认真道。


    「你看，这是帐户。」kelly真的登陆手机端给陆思羡看，陆思羡一眼没数出几个零来，「你把卡给我，我可以跟你睡，但是我什么都不会，我事先告诉你。」


    kelly笑出声，心底有一丝疼，「所以你知道跟我睡的意思，是什么？」


    「我知道。」


    「我是女的。」


    「我不介意。」


    「如果是男的呢？」


    「那不行。」


    「如果我长得很丑呢？」


    陆思羡再次歪着小脑袋认真琢磨了一会，说：「你有钱就行。」


    kelly知道，只要是有钱的女人，就能把这个小姑娘领走，周围已经有不少猎奇的眼光在盯着她们，尤其是盯着青涩可口的小姑娘，来这里的都是有钱的女人，大多都是为了找乐子。


    「那你今晚跟我走。」


    「恩。」


    出了酒吧，就没人管了。


    kelly当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真的领陆思羡回去睡觉，等红灯时，车内安静，kelly听见陆思羡的肚子在咕咕叫，「你吃晚饭了吗？」

 第325页

    「没有。」


    「那午饭呢？」


    「没有。」


    「该不会早饭也没吃吧？」


    「恩。」陆思羡逃出来，身上没有一分钱，女人给她的钱，她一分都没拿。


    今天是陆思羡第一天打工，她想赚一点小费就有钱可以买东西吃了，「那你住哪？」kelly问。


    陆思羡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酒吧老闆说了，她实在无处可去，可以睡在酒吧的换衣间里。


    陆思羡没有作声，kelly也猜测到了，她带着陆思羡先去吃东西，附近除了快餐没别的了。


    「给。」kelly买了汉堡和鸡腿，陆思羡双手背在身后没接，kelly以为她不好意思，「不是白白给你的，从你小费里扣除。」


    陆思羡摇了摇头，kelly故意不耐烦，「但我已经买了，你要拒绝我吗？我今晚不高兴的话，可能就不需要你陪我睡了。」陆思羡最终接过一个鸡腿，「我吃一个就够了。」


    「上车吃吧。」


    「会有味道，会弄脏你的车子。」陆思羡站在路边，吃了一个鸡腿。


    kelly坐在车里，看她像是小猫儿一样，吃得小心翼翼，而且吃得干干净净，这小孩可能有洁癖。


    一个鸡腿根本不够，kelly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把汉堡吃掉？


    等陆思羡从兜里翻出前，细细地数着有几张，十分不舍地递出一张给她，「你要给我找零。」


    「没有零钱，凑个整，少给你2美元行吗？」


    「不行的。」她很缺钱，一分都不能少。


    「那我不要了，总行吧？」kelly故意刁难她，陆思羡还是摇头，「不行。」


    「你这个小孩可真固执。」kelly递过汉堡，「你吃掉这个，正好是整数。」


    于是，陆思羡下了车，很快把一个汉堡消灭掉了，kelly觉得她还能再吃一个。


    到了家，kelly让陆思羡去洗澡，她则是坐在阳台抽菸。


    kelly不知坐了多久，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声音，「我准备好了。」


    「恩？」kelly一时没反应过来，叼着烟转过身问：「准备什么？」


    湿润的髮丝贴着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如纸一般苍白。


    宽松的浴巾裹着瘦削的身体，锁骨稜角分明，她应该还是紧张的，淡粉的脚趾卷着抓向地面。


    「和你睡觉。」陆思羡双手揪着浴巾，生怕她会突然掉下去。


    kelly恍然，哈，这小姑娘真以为她要睡她？怎么可能啊，她除了老蒋都没兴趣，只不过今天善心大发，被这个气质酷似蒋维尔的东方人打动了而已。


    「过来。」kelly指尖勾了勾，陆思羡哒哒哒过来，拖鞋太大，她穿着不合脚。


    「洗干净了吗？」kelly逗着问，陆思羡低着头没做声，耳根子却是红的。


    「掀开我看看。」kelly勾了下浴巾，陆思羡分明下意识躲了下，她更觉好笑，板着脸道：「你今晚都要和我睡了，还不给我看？」kelly就看着小姑娘受了莫大的屈辱似的望了她一眼，潮湿的眸子让kelly心软，不忍心再逗她了。


    哪知道，陆思羡却突然解开浴巾丢掉了，白皙赛雪的肌肤泛着莹润亮光，18岁的身体含苞待放，kelly冷不丁看见，唿吸有点紧，她立刻别过头，高声道：「转过去。」陆思羡的后背，让kelly惊愕，「你后背怎么多疤痕？」陆思羡身子僵了僵，才意识到当时绳子捆绑的她用力挣扎后留下的痕迹是不可磨灭的，她再次转过身来，可又想起kelly刚才说的转过去，她转了个圈无措极了。


    kelly于心不忍，逗也逗不下去，kelly捡起浴巾裹上陆思羡，「吹干头髮，去床上等我。」


    陆思羡乖乖走了，她后来在kelly床上等了一夜，kelly没有进来。


    清晨，陆思羡要离开时，kelly叫住她，「l桑，不能跟任何人睡，你现在的年纪应该好好读书，我不知道你家里什么情况，如果缺钱我可以供你读书。」


    「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里？」


    「长春。」


    「哪里？」kelly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走了。」陆思羡转身要走，kelly一把拉住她，「你现在去哪？」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酒吧晚上才开门，陆思羡认真想了想，「我去找白天可以打工的地方。」


    「别打工了，我给你钱。」


    「不要。」陆思羡不会白要任何人的钱，她知道这个小姐姐不会和她睡觉。


    当然，打工也没有打多久，那个女人找到了她，送到了军事化管理的学校，陆思羡无法逃脱。


    「你想回国？可以，全校第一，给你一次回国的机会。」


    「你没有钱？我不能白给你，你得给我做事，攒够了往返的机票钱，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打败我，那你得用实力说话。」


    「想给我做事？你得有本事，现在的你，只能给我做最基本的，我不需要。」


    ……


    那个女人通过各方面打压她，碾压她，让陆思羡只剩下喘息的空间。


    仇恨的种子越来越深，陆思羡越来越想反抗，所以她开始拼命学习，她一定要她强大，她想打败她。


    等她攒够了钱，可以回国了，顾澜笙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陆思羡兜兜转转，再也没找到顾澜笙，她好像凭空消失了。

 第326页

    直到那场大雨，她看见了熟悉的眉眼，她看见了简歷上的名字，她找到了，她的小糰子——顾澜笙。


    童话故事里总会说，从此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谁又知道，那所谓的幸福生活或许也充满了争吵，甚至会离婚。而她和公主的幸福生活，被几本日记打败，陆思羡直到现在才知道，当年她的离开，给顾澜笙带来了怎样的噩梦。


    如果不是她说，她喜欢漂亮的蜡烛；如果不是她说，她想和小糰子过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如果不是她说，我们不见不散……那么多的如果叠加到一起，铸造了一个噩梦。


    陆思羡不知道那二层的仓子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但一定是顾澜笙准备的蜡烛点燃了废弃的仓子，火灾吞噬了所有。顾澜笙的父亲为了救顾澜笙而牺牲，顾澜笙因此怨恨她，陆思羡不知道该怨谁，或许只能怨她自己。


    只是，她心底也有一丝丝的委屈，当年的她，也不容易。


    所以，怪谁呢？对，只能怪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陆思羡恨透了她。


    在撕掉的那一页之后，有很长时间的空白。


    碎边，就像是分隔符，左侧是顾澜笙痛苦记忆的终结点，大概是不想重温或者不敢，左侧的部分都是要透明胶缠起来的，陆思羡看之前撕了半天。右侧是完好的，通过内容来看，推测是顾澜笙出了车祸之后的事了。


    陆思羡一直以为顾澜笙是出车祸，瞬间失去记忆，忘了痛苦的过去，忘了她。


    然而，并不是。


    关于她的记忆，是一点点消失的。


    199x年 10月1日天气：晴


    国庆节了，医院的病人都少了，身体好一点都出院了，只是我还不行。


    妈妈说，晚点会带我去走廊的窗边走走，那也挺好。


    昨晚伤口疼得厉害，今早换药疼哭了。


    要是团长在就好了，她抱着我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可是妈妈说，团长很忙的。


    好吧，我就是有点想她。


    是的，就一点点想她而已。


    她不想我，也不找我，我才不要想她。


    唉，团长好讨厌。


    199x年 10月6日天气：晴


    最近几天，吐得好厉害。


    吃什么都会吐掉，头疼，头晕，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可医生说都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我怀疑她骗我，她每次都这样说。


    上次跟我说换药不会疼，可是我都疼哭了。


    还被隔壁新来的小姐姐笑话，她说我是哭包子。


    不过看在她说我可爱的份上，我原谅她了。


    今天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午睡梦到了团长。


    团长还亲我了，嘿嘿，好甜。


    199x年 10月7日天气：晴


    我跟妈妈约定，每天写新日记都不翻之前的日记。


    妈妈说，我过去的每天都是饱尝痛苦，我写下来了，再去翻看会重新经歷痛苦。


    妈妈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活在过去。


    隔壁的小姐姐好可爱呀，她会学猫叫。


    不过我听过更好听的猫叫。


    团长很会学猫叫，还会舔我的手心。


    我自己也学着舔过，可是感觉不太一样。


    团长，团长，团长，团长，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那么忙不来找我？


    是写了太多次了吗？看团长两个字好陌生啊。


    团长，我好像有点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大概是车祸的原因吧，我好担心有一天会把你忘记，你来找我，我却忍不出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看到我的日记，你一定要叫我小糰子。


    这个称唿，我死了也不会忘记。


    199x年 10月20日天气：阴


    又动了一次手术，因为有新的淤血，让我突然晕倒。


    摔伤了我的膝盖，现在还痛痛der。


    我真是一个小可怜，可怜没人爱。


    好想要一个抱抱，向谁要呢？


    ……


    ……


    ……


    我好像很久没有想到陆团长了，陆团长的样子，我好像真的全忘了。


    真糟糕啊。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一块橡皮擦。


    ※※※※※※※※※※※※※※※※※※※※


    慢慢忘记自己最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曾经的小陆总也是蛮可怜，摸摸头。


    顾澜笙：【嗷呜咬你一口】


    沈绛年：【嗷呜也要咬一口】


    读者：作者最坏了，谁都虐。


    --------


    下章节选：泪如雨下。


    第163章 唔~


    199x年 10月25日天气：阴伴随大风


    真没出息, 今天拆之前的一条线，把我疼哭了。


    真的好疼啊，好像硬生生从我的肉里撕裂出线。


    好想把脑袋摘下来丢掉，那样就不会疼了。


    我今天用了比昨天更久的时间想起陆团长。


    陆团长原来的名字, 我今天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我可能真的是失忆了吧。


    我问妈妈，妈妈怎么会说, 哪个陆团长？


    难道真的是我的梦？


    199x年 10月28日天气：晴多云


    今天提笔，我竟然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我做梦了，梦见自己喊了谁的名字，但妈妈说, 我没有喊。


    可能我在梦里喊了吧。

 第327页

    是谁呢？


    我感觉我忘了谁, 我想不起来。


    头疼，难受，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人。


    啊啊啊！经过5个小时, 我想起来了！


    我叫了陆团长！


    我每天都要写一遍陆团长, 这样就能加深记忆了。


    陆团长，陆团长，陆团长。


    我要写很多遍, 我就不会忘记你了。


    陆团长，我好讨厌你, 你不来看我, 那么久都不来, 我才会把你忘记的。


    陆团长, 陆团长，陆团长。


    你快点来看我好不好呀~


    199x年 10月31日天气：阴风阵阵


    我最近很嗜睡，妈妈说，我逮着哪里睡哪里。


    哦，对了，忘了写，我已经回家住了。


    所以，我可以到处睡觉了。


    不论我睡在哪，醒来时身下都是毯子，妈妈好爱我呀。


    我真幸福。


    恩，但还是感觉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我偷偷翻了上一页，被妈妈看见了。


    妈妈哭了，她说，我没有遵守约定，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恩，以后我不会再偷看了。


    不过，看见了，也想起来了，我缺少的，是陆团长。


    陆团长为什么不来看我？


    妈妈说，快来了。


    我好期待呀。


    那说明一切都不是梦。


    等我看见陆团长，就不会忘记她了。


    199x年 11月2日天气：小雪


    杭州下小雪了。


    有点冷。


    我感冒了。


    头疼。


    好像要死掉了。


    199x年 11月15日天气：晴


    肺炎了。


    该死的感冒。


    医生说我太瘦了。


    可我不饿啊。


    我太久没写日记了。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心好难受。


    我忘记了什么？


    一定是不想忘记的。


    我要努力想一整晚。


    199x年 11月16日天气：晴


    「报告团长。」电视剧里台词，让我想起遗忘的部分。


    陆团长。


    陆团长。


    陆团长。


    我有点记不住你了。


    你在我人生里缺席太久了。


    不是说了来看我吗？


    为什么还不来呢？


    快点来，好不好？


    我不想忘记你。


    199x年 11月25日天气：晴


    今天继续拆线，我没哭。


    我真棒。


    我现在是光头惹，好像社会大哥。


    谁也不要欺负我。


    好累，我好睏。


    诶？今天我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199x年圣诞节天气：晴


    我和妈妈去看电影了。


    是战争年代的电影。


    听到团长两个字，我伤疤的神经跳了一下。


    陆团长，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称唿呢？


    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橡皮擦真可恶，它把我的记忆都擦掉了。


    陆团长是谁？为什么我会如此熟悉的？


    我偷偷翻了日记。


    我不敢相信，我会忘记曾经喜欢的人。


    陆团长，你在哪？


    我彻底忘记你了。


    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


    如果这样，那就彻底忘记你吧。


    泪如雨下，是这感觉吗？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陆团长，我不想忘记你。


    可是我做不到。


    我好无力，谁能来帮帮我？


    帮我挽留一下我的记忆。


    陆团长，我喜欢你。


    陆团长，我爱你。


    即便我忘了你，那也不是我愿意的。


    如果未来我们重逢，别怪我。


    毕竟你做的也不好，你如果每天陪着我，我也不会忘记你了。


    陆团长，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我如果此生再不恢復记忆还好，如果一旦恢復，我一定会痛苦。


    如果那时我结婚了，甚至生孩子了，我会更痛苦。


    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所以，记得来找我。


    叫我小糰子。


    如果我不理你，你一定不要放弃我。


    我只是迷失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我，是一直爱着你的。


    陆团长，我爱你。


    陆团长，我爱你。


    陆团长，我爱你。


    我不想睡觉，我不想合上日记本，我知道，明天早上，我又会忘记你。


    下一次再想起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再也想不起了吧。


    为什么非要这样？


    老天爷。


    我爱她。


    那是我记忆里仅存的一个人了。


    别夺走她。


    最终，还是彻底遗忘。


    车祸后，顾澜笙忘记了她的「坏」，只记得她的好，而那份好感，最终消失殆尽。


    陆团长，于顾澜笙而言，只是刻在骨子里无法遗忘的一个称唿。


    邻居家有个小哥哥，叫她小糰子，他让她叫陆团长。


    顾澜笙始终觉得不对，可也仅仅是不对。


    顾澜笙放弃了抗争，写完第五本日记后，将所有的日记都给了叶清。


    叶清收起日记本，连同顾澜笙的过去一同收起。


    陆思羡哭得眼睛疼，说好的看完日记工作，根本无法推进。

 第328页

    陆思羡跟蒋维尔请假没有回应，她转而又跟沈青訸请假，沈青訸：你没事吧？


    陆思羡看见这四个字，泪水又要落下来，陆思羡：我有事。


    如果顾澜笙看见日记本，陆思羡不能想像会是怎样的后果，现在阻止顾澜笙去看已经来不及，只会欲盖弥彰而已。


    沈青訸的电话打过来，陆思羡断断续续说了整个故事，沈青訸也沉默了。


    沈青訸没有料到两人是如此深的牵绊，「现在我也没办法给你建议，因为我不知道顾澜笙会是怎样的反应。」沈青訸还是希望陆思羡能够做好心理准备，不管顾澜笙反应多激烈，她都能接纳和包容，「可以预见的是，这会是很长的一个过程，你们都会痛苦。」


    陆思羡不怕自己痛苦，她怕顾澜笙痛苦。


    先不说顾澜笙是否会恨她，现在陆思羡最为担心的是顾澜笙对于父亲的死亡无法释怀。


    陆思羡也终于理解，叶清为什么极力隐藏这一切。


    她竟然愚蠢到想要「自掘坟墓」，现在她开始后悔，她怕顾澜笙无法承受。


    顾澜笙中午没等到陆思羡的信息，心里空落落的，气鼓鼓憋到下午，有点憋不住了，主动给陆思羡发信息：你今天很忙吗？


    陆思羡眼睛疼得睁不开，她不能再哭了，晚上会被顾澜笙发现。


    陆团长：宝贝。


    顾澜笙：哼。


    陆团长：宝贝，我爱你。


    顾澜笙：干嘛啦，突然表白。


    陆团长：就是好爱你。


    顾澜笙：【害羞】我也爱你呀。


    陆团长：我爱你的程度，远远超出你所能感受到的。


    顾澜笙：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我也超级爱你的呀。


    陆团长：不是说你不爱我，只是想说，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很爱你，也无法抹去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


    顾澜笙中途被薛玖叫去开会，没再回復陆思羡。


    陆思羡躺在沙发上，躺了许久许久，她发信息给叶清坦白：叶教授，我看了顾澜笙的日记。


    对方正在输入。


    叶清：你还真看了。


    叶清猜想过，没想到陆思羡会跟她说实话。


    陆思羡：我……


    陆思羡：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思羡：您很我吗？


    叶清：我没有恨你。


    陆思羡：顾澜笙会恨我吗？


    叶清：我不知道。


    陆思羡：我怕她看完会受不了。


    叶清：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了吧？


    陆思羡：对不起。


    叶清：唉。


    叶清：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澜笙心里会怎么想，她会什么反应，不过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会自责一辈子。


    陆思羡头一次无力，她不知所措，真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叶清：晚上，等我回去，再让她看，至少我们两个人陪她。


    陆思羡：现在不给她看可以吗？


    叶清：那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开始？


    陆思羡的泪水涌下来，当初当初，她后悔了不行吗？


    大概是不行的。


    顾澜笙晚上下班回来就要看日记，陆思羡拉着顾澜笙到身边，「我今天两个眼睛都迷了，你给我吹吹，痛了一下午。」顾澜笙心疼道：「怎么肿成这样子？去看医生吧。」


    「不用，你给我吹吹。」


    顾澜笙嘟着小嘴吹了没几下，小嘴就被堵住，两个人吻到一起，陆思羡难捱到：「宝贝我们做一夜吧。」


    做一夜，就不用看日记本了，顾澜笙被热火缠绕，一次又一次……


    b大音乐会下午结束，叶清和祁岑一起吃了饭才分开，「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看你老是在看手机。」祁岑关切地问。


    「我确实有事，不过你好像也有事？」叶清分神时，注意到祁岑的视线，有时不是在台上，而是低头凝神。


    祁岑确实也有事，她担心，今晚回去要面对祁绯。


    那本百合伪母女的漫画本子，在祁岑的脑袋里晃荡了一下午，让她整个人思绪都是乱的。


    说到底，祁岑也是第一次面对，说她是祁绯的家长，但两人的互动根本不像是母女关系，可能更像别扭的朋友？


    祁岑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家门口在楼下又坐了好一会才回家，祁绯靠着沙发上睨着她，似乎在等她回来。


    桌上，是精緻的晚餐，蜡烛、红酒、牛排。


    只是，时间太久，蜡烛燃了一半，红酒只剩下瓶底，牛排凉了。


    「你这是……」祁岑不太确定，「你空腹喝了一整瓶红酒？」


    「岑小姐。」祁绯起身，步子有些打晃，大概是计较了，所以语气里带着情绪，「你回来的太太太晚了。」快到跟前时，祁绯脚下绊了一下，祁岑忙伸手扶住她，祁绯直接抱住她，怨恼似的说：「我跟你说过吧，我最讨厌等人，你却让我等这么久。」


    「抱歉，我……唔~」祁岑大脑轰地一声，什么情况？她是被？被？！


    ※※※※※※※※※※※※※※※※※※※※


    祁绯，你吓到岑小姐了。


    祁绯：没事，久了就习惯了。


    祁岑：……


    -----------


    下章预告：报復。


    第164章 报復


    在祁岑要推开祁绯那一秒, 祁绯先拉开距离，醉气熏熏地说：「这是晚归的惩罚。」祁岑无言，压下火气，「我说了回来, 也没说几点回来。」

 第329页

    「我等了你10个小时。」


    「……」我让你等了吗？祁岑有脾气，但对着醉酒的人也不能讲道理，「你还没吃饭吧？」祁岑绕过祁绯, 往厨房去了，「我给你做点热的。」等了10个小时，也确实是不容易的事了。


    「恩~」祁绯指尖拇指揉了揉唇，细腻温热的触感犹存, 岑小姐的唇彩是她最喜欢的水蜜桃味道。


    祁岑进了厨房, 脸颊终于漾出一丝丝藏不住的红润。


    这孩子真是……祁岑都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脑子里装了什么，惩罚就要随便亲来亲去的？这以后要是交了男朋友，对方知道不得吃醋吗？


    祁岑无法理解, 也不想理解。


    祁岑煮了自己包的小馄饨, 放到桌上打算去洗澡，祁绯清了清嗓子，「你不陪我？」理所当然的语气, 祁岑转回身，「你需要我陪你吗？」以往总是拒绝她陪伴的人, 这次怎么变了？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祁绯拿起勺子舀起一颗小馄饨。


    现在的小孩子, 理由真多, 祁岑坐下。


    祁绯吹了吹小馄饨, 抵过去。


    「我不饿。」


    「你不用特意提醒我，你和别人吃了饭，让我一个人空肚子等了你10个小时这件事。」


    「……」


    「谁知道你有没有给我下毒，你吃第一个。」


    祁岑杏眼圆睁，写满不可思议，「我给你下毒？你怎么会这样想？」祁岑完全没有意识到祁绯是在开玩笑，「我在你眼里是那种恶毒的后妈吗？」祁岑过分认真的表情和计较的语气，让祁绯笑场，祁岑恍然回过神，有些计较地别过头，没再做声。


    「这是辛苦费，岑小姐，谢谢你给我煮馄饨。」祁绯摇晃着身体，凑到跟前，祁岑看她发抖的手，都担心把馄饨晃掉了，「好了，你坐下吃吧。」


    「啊~快点~」祁绯坚持，非要亲手餵给她，祁岑躲不过去，握着祁绯的手吃掉。


    「好不好吃？」祁绯笑意盈盈地问，祁岑无言，好不好吃也是她包的，问这个有意思吗？


    「你快点吃吧。」祁岑催促。


    「我餵的，难道没有格外好吃？」祁绯计较地问。


    ……原来是这个意思，祁岑敷衍道：「好吃，好了，快点吃吧。」


    祁绯终于开始吃小馄饨了，祁岑偷偷松口气，到底是个孩子，总是喜欢折腾。


    叶清推开家门前，内心不安，可是进了门之后……漆黑一片。


    叶清轻轻推开主卧的门，床上隐约可见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着了。


    ……叶清摸不清头脑，到底什么情况？


    激战太久，两个人都累了，过于舒服之后，两个人都来了困意。


    顾澜笙是真的睡着了，陆思羡却睡不着，不安始终围绕着她。顾澜笙有多自责，陆思羡不敢去想像，但她已经陷入到自责的深渊。陆思羡一遍遍假设，如果她没离开的话，什么都不会发生。可人生最无用的就是假设，陆思羡每一次假设之后面对现实的心都更加无力，对于母亲的恨意会更深一层。


    最终的根源是，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破坏了所有。


    陆思羡惶恐，不安，这会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亲密吗？


    顾澜笙知道真相后，再也不会理她了吧？陆思羡一夜的胡思乱想，醒来时头炸裂一般的疼。


    「要不然我今天请假陪你吧。」顾澜笙因为陆思羡头疼都不想去上班了。


    「不用，你去上班吧。」陆思羡揉了揉太阳穴，「我大概睡一觉就好了。」让顾澜笙留在家里，顾澜笙一定会读日记。


    陆思羡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单纯来说，就是想：顾澜笙晚一天知道真相，她们就还是相爱的，拖一天是一天。


    祁绯早上醒的晚了，她睁开眼，房内已经没人了。


    昨晚，祁绯借着酒劲，和岑小姐睡了一张床。


    当然，睡觉不能白睡，借酒撒泼祁绯做不出来，但吃点豆腐可以的。


    祁岑被祁绯抱着睡了一夜，她几乎一夜未睡，现在在飞机上终于打瞌睡。


    一闭眼，都是祁绯红润润的唇，昨晚距离太近，两个人还是面对面，祁绯睡得香，祁岑睡不着，盯着那张脸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祁绯很漂亮，她的五官随了父亲，五官轮廓深刻立体，比起一般女人的漂亮，多了一份帅气。某些方面，和叶清的女儿顾澜笙有点像，星眸剑眉，英姿勃发。


    这么漂亮的女生，看百合漫画也不一定是喜欢同性吧？现在的世界丰富多姿，好奇心重的年轻人，都可以理解。


    祁岑如此自我安慰到也没那么惊慌了，等有时间催催祁绯找男朋友，一切也就步入正轨了。


    顾澜笙吃完早餐准备去上班，走之前回卧室抱着陆思羡亲了好几口，「宝贝，你今天乖乖休息，中午我给你发视频。」


    陆思羡抱住顾澜笙，嗯了一声，「我好喜欢你。」


    顾澜笙听见表白的话脸红红，「我也喜欢你，宝贝。」


    大概是见陆思羡病了，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唤起了顾澜笙的母性情怀，顾澜笙今天格外温柔，让陆思羡捨不得放她离开，「好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那我不去上班了。」顾澜笙抱住陆思羡逗着说，「我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陆思羡摇了摇头，重重地亲了一口顾澜笙的酒窝放开她，「去上班吧。」

 第330页

    叶清在门口，看着两人难捨难分，有点无言，又有点好笑，末了嘆口气。


    对于顾诚的离去，叶清不怪任何人了，当然最开始也曾经怨恨过，只是渐渐的想开了。


    人生是不断失去的过程，拥有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否则失去之后一定会后悔。


    不要想当然地认为，人生漫长，一切都可以等，其实，人生最怕等。


    等来等去，万事成空。


    叶清原来就是想着顾诚很忙，她总想等他不忙时……直到，她等来了生活的巨变。


    叶清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听见的火警鸣笛声。


    鸣笛声越来越近，最后似乎就停在她家的门口，叶清下楼才知道，确实就是家门口。


    小区里二层废弃的仓子着火了，里面有孩子的哭声。


    那时，叶清都不知道，里面的孩子是她的女儿，顾澜笙。


    不过叶清有点慌了，一大早顾澜笙就跑出去，说今天要忙上一整天，「你别到处跑，今晚早点回来啊。」叶清在身后高声道。


    「我就在小区里！」顾澜笙兴奋地嚷，人也一阵风下了楼。


    叶清大概猜测得到，顾澜笙是要去找陆思羡，每年生日都要一起过，今天估计也不例外。


    可小区就那么大，叶清没看见顾澜笙，她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因为火灾，小区的人几乎全部出来了，叶清一眼就看见陆思羡的爷爷奶奶。


    「澜笙和思羡都在家里玩呢吗？」叶清上前一问，傻了眼。


    陆思羡早上已经和妈妈离开长春了，叶清惊慌，「那、那我们家澜笙没去你家吗？」两个老人摇了摇头。


    叶清彻底慌了，她立刻往着火的房子跟前跑，不会的，不会是她家的澜笙。


    废弃的仓子里，二层基本没有人用，一层堆放都是杂乱物品，顷刻间大火燃起来，烧了个通透。


    顾诚今年刚刚调到长春，今天不该他出警，不过听说是自家小区，他跟着一起来了。


    「诚哥，澜笙不见了！」叶清抓着顾诚的手，身体都在发抖。


    「别担心，有我。」顾诚第一个冲进火海里。


    二楼的房顶突然塌陷，轰隆一声，叶清直接晕在了消防车旁。


    叶清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响了不知多久，等她醒过来时，还有接连不断的噩耗等着她。


    顾诚死了。


    顾澜笙晕过去了。


    刚刚甦醒的叶清，再次晕了过去。


    那一年，经受不住打击的父母重病在床，很快离世，顾澜笙受到重创每天躲在屋子里，窗帘必须拉着，她不允许任何光亮射进来。


    叶清感觉自己已经忘记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了，一个圆满的家马上就要团圆的，却因为一场大火毁于一旦。


    叶清不是没想过死……但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女儿。


    叶清真的以为自己忘了，可再度回忆起往事，锥心之痛让她泪水难忍。


    「叶教授……」陆思羡听见轻轻的抽泣声，出来时看见泪流满面的叶清。叶清别过身，双手捂着脸，万千话语，如鲠在喉。


    陆思羡从身后抱住叶清，「对不起。」陆思羡觉得自己太残忍了，硬生生地撕开叶清的伤疤，还要在她的伤疤上一次次的撒盐，「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母亲，一切都可以避免。


    叶清不想怪谁，但之后曾经翻看顾澜笙的日记，她的内心也有恨。


    为什么不能等孩子过完生日再走？因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生日晚会，失去了最爱的亲人，毁掉了一个完美的家庭，对于一个无心的孩子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叶清一千次一万次都没能想通的问题，「为什么当时你要不辞而别？」哪怕说一声都好啊。


    陆思羡哽咽着说出实情，叶清突然能理解，陆思羡为什么一直恨着母亲了，她知道陆思羡被母亲带走，但不知道她是被强行带走的。


    「所以，你说，我能原谅她吗？」陆思羡笑得悲凉，咬牙切齿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不仅不会原谅她，还要报復她，让她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一切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


    老实说，你们觉得虐吗？


    和隔壁征服相比，一点都不虐吧，是吧？


    读者：你可闭嘴叭！


    ----------


    下章节选：索吻。


    第165章 刀片


    中午, 顾澜笙拒绝薛玖的午饭邀请，留在办公室发视频给陆思羡。


    陆思羡拒接了？顾澜笙眉头一皱，难道很不舒服？中午开车往返一趟应该来得及，顾澜笙收拾东西, 打算中午回家一趟。


    陆团长：宝贝，我还有点困。


    陆思羡的信息来了，顾澜笙松口气, 发来语音问：「有没有好一点？」


    陆团长：好多了，你好好吃午饭，不用担心我。


    顾澜笙恋恋不捨地回了句，「好嘛, 那我现在下去吃饭, 妈在家呢吧？」


    陆团长：在呢。


    顾澜笙给叶清打了电话，「妈，思羡鼻音挺重的, 好像还不是特别舒服, 中午您给她做点吃的。」


    「恩。」叶清没说太多，因为她鼻音更重。


    顾澜笙一下午心里都跟长了草似的，隔几分钟就看看时间, 诶，怎么还不下班啊。

 第331页

    「澜笙, 开会。」薛玖敲门叫她, 顾澜笙拿起纸笔跟在薛玖身后, 闷闷不乐的样子, 让薛玖以为她们小两口吵架了，「不开心的事别放在心里头，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说。」薛玖温和地笑。


    顾澜笙点点头，道谢后缄口不言。会议还是围绕长春子公司，现在官网的首页和跳转页基本搭建完成，剩下就是填充内容，以及对不满意的版块进行调整，「我觉得这里可以让ui设计地更贴近网际网路科技公司，现在看上去太重金属，好像银行的界面。」温良玉对于工作的态度，可以用「吹毛求疵」来形容，小到一个标志符都要修改，「所有同一类型的标志符，色彩要一致，不要有的是柔和，有的抢眼，不好看，你觉得呢，澜笙？」


    温良玉敲了敲桌子，「诶。」顾澜笙回过神，「温总。」


    「问你话呢。」


    「……抱歉，温总。」顾澜笙走神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生病的陆思羡。


    「你今天回去，把所有的一级页和二级页全部审阅一次。」温良玉没抓着不放，继续下一个话题了。


    视频会议开到下班时间还没结束，顾澜笙焦躁不安，忍了半个多小时，等来的只是中场休息。


    「妈，思羡好点了吗？」顾澜笙出了会议室，这次直接找的叶清。叶清回头看了一眼在阳台前坐了一下午的人，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了点，「恩，你几点回来？」叶清转了话题，顾澜笙抱怨道：「我在加班。」


    「没事，家里有我，你加班记得吃饭。」叶清嘱咐几句挂了电话。


    「思羡，晚上想吃点什么？」叶清站在陆思羡身后，陆思羡身子僵了僵，回身道：「谢谢您，我不饿。」


    这在叶清的预料之内，只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叶清去厨房做粥，一人一碗，都坐在窗前。


    「思羡，我知道现在安慰无用，不过身体是自己的，澜笙现在还没事，如果之后她也这样，大概还需要你来照顾，所以你得保证身体好。」叶清劝慰，陆思羡轻笑了一声，无力道：「她还会让我照顾她？」陆思羡端着粥碗，毫无胃口，其实胃已经疼得过劲了。现在的她，一阵阵恍惚，会感觉自己正在消失一般，她好像一个活死人。


    「我一个人独自支撑挺累的，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渡过难关，毕竟这是我们最初选择重拾过去的初衷，希望我们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生，而不是每天活在恐惧里。」叶清不难过吗？难过，重拾过去，对她的伤害是最大的，她作为一个知情者，曾经参与一次的悲痛，再次席捲而来，她还得再承受一次不说，还得承受随着时间累积带来的副作用，比如说澜笙接下来未知的反应，陆思羡现在满满的负能量。


    叶清定位很清晰，她现在没有资格任性，因为没人能照顾她，她如果倒下，残缺不全的家将彻底散了。


    道理啊，很浅显的，陆思羡都懂，只是很难做到，就像现在吞咽一口粥都吃力。对于自己的软弱和无力，陆思羡很烦，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陆思羡机械地吃掉了一碗粥，胃给出了良好的反馈，暖乎乎的，整个人似乎没那么难过，她好像活过来一点了。


    整整一天一夜，大脑都没有休息了，难过、自责、痛苦……都是无用的，陆思羡也知道，可现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被负面情绪所填满，明明头疼到不能正常运作似的，她却无法停止，就像是有人给她设置了恶性的循环。


    今晚，还能再拖一晚吗？陆思羡不敢让顾澜笙看日记，她害怕。


    可即便害怕，该来的还是会来，真叫人绝望啊，陆思羡暴躁。


    顾澜笙加班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拥抱陆思羡。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都不想上班了。」顾澜笙说得可怜巴巴，陆思羡抱着她，捨不得放开，这或许是最后的温柔。


    「宝贝，你亲亲我好不好？」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在温柔的吻细密地落下来时，陆思羡想哭，泪水也就真的忍不住落下来。


    「很难受是不是？」顾澜笙对着在意的人，眼窝本来就浅，陆思羡哭了，她也红着眼圈，「我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是看不好的，因为医生也无法改变过去，陆思羡第一次希望，所有的重生文都是真的，她如果可以重生，回到18岁那一年，她哪怕跪着哀求，也要求得那个女人同意，让她去和顾澜笙好好的道别。


    「你哭得我好像心都碎了。」顾澜笙比陆思羡哭得还伤心，陆思羡的泪水似火一般，灼烧着顾澜笙的心，她的心很痛。叶清在侧卧听了半天，只有哭声，她推开门，轻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棒打鸳鸯。」顾澜笙破涕为笑，「妈~」


    「澜笙，你收拾下，你们早点睡吧。」叶清提议，顾澜笙摇摇头，「我今晚打算看会日记再睡。」这一天，除了惦记陆思羡，脑子里仅存的空间都是日记。


    陆思羡身子一僵，心中的绝望蔓延开来，她突然就想自暴自弃，早晚都要看的，她拦着一晚又有什么用？


    晚死不如早死，至少不用煎熬，所以陆思羡没有配合叶清阻止顾澜笙。


    顾澜笙想要伺候陆思羡去洗澡，陆思羡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她想关上门，却被突然伸进来的手卡住。搁着往日，陆思羡眼疾手快肯定能避开，今天反应太慢，眼睁睁地看着藕丝的手臂伸进来，陆思羡还是因为烦躁用力拉了一下门。顾澜笙吃疼，哇的一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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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陆思羡忙把人拉到怀里，顾澜笙哭唧唧，委屈巴巴地说：「疼~」


    「傻姑娘，以后可不能这样~」陆思羡心疼亲了亲痛处，「我亲亲就不痛了。」


    「那这里也痛。」顾澜笙泪汪汪地摸摸脑门。


    「你那里撞到了？」陆思羡明知顾澜笙是在索吻，却还是故意为难她，顾澜笙抽抽搭搭地说：「夹到手臂，我全身都痛。」


    「这么说，我要都亲一下才行。」


    「恩。」顾澜笙凑过去，「反正都疼。」


    这么可爱的小糰子，老天爷，你怎么忍心啊？陆思羡的泪水忍不住，明明觉得泪水流尽了的。苍天，所有的痛苦都让我来承受吧，只要您肯放过顾澜笙就行，陆思羡卑微地乞求。


    顾澜笙是个好情人，知道陆思羡难受，没有折腾她，拿着花洒给她沖澡，「我给你洗头髮，你闭眼睛。」顾澜笙指尖按揉头皮时还会贴心地问：「会不会太重了？」


    「没有。」陆思羡借着花洒的水，无声地落泪。


    时间就此静止，该多好。


    知道会失去，却无法阻止，陆思羡突然体会到，渐渐遗忘她的顾澜笙，当时是多么的无助。


    就像指缝间的水，任凭我们怎么用力，水流还是无声地渗透低落下去。


    陆思羡握紧了手心，还是空空如也。


    「我把日记拿回卧室去看，还能顺便陪你睡觉。」顾澜笙的好心，在陆思羡听来格外残忍，「不用了，有灯光我睡不着。」陆思羡翻了个身，最后一夜，她想安安静静的度过。


    「那我陪你睡觉吧，今天不看了。」顾澜笙站在床边。


    「不用，你去看吧，别太晚。」陆思羡缩进被子里。


    「那我就看一会会。」顾澜笙走过来，掀开被子，亲了一下陆思羡的额头，出去了。


    小糰子，我要失去你了。


    陆思羡躲进被子里，泪水再度滑下来。


    泪水啊，总有流尽的一天吧。


    真的就是一会会，陆思羡的泪水没来得及擦干，顾澜笙就回来了。


    似乎怕吵到她，顾澜笙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她，小脸还在她后背轻轻蹭了蹭。


    陆思羡大概猜到，顾澜笙还没有读到那一部分。


    确实，顾澜笙只翻了几页，心里放不下陆思羡，根本看不进去。


    清晨，陆思羡的头疼比昨日更甚，她双手抱着头，蜷缩在被子里。


    「宝贝，我们去看医生吧。」顾澜笙看她疼得身体都在发抖，陆思羡摇头，「我只是没睡好，没事的。」


    「宝贝……」


    「我说了没事。」陆思羡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粗声粗气的样子吓到了顾澜笙。


    顾澜笙抿抿唇，想着陆思羡可能难受心情不好了，「那宝贝我今天不去上班，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用。」剧烈的头疼让陆思羡心烦意乱，接下来既定要发生却姗姗迟来的事实，让她更焦躁。


    顾澜笙早晚会读到那一部分，早晚的，为什么不快点去读，早点判她死刑，她就解脱了。


    顾澜笙吸吸鼻子，有点小委屈，不过想想病人最大，她还是压下委屈，「那宝贝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总算是周五了，明天周末就可以在家陪陆思羡了。


    顾澜笙离开，陆思羡还是没起来，叶清察觉到异常，敲门也没人应。


    「思羡？」叶清掀开被子，陆思羡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医院。」叶清摊手要去摸摸陆思羡的头，陆思羡抬手挡开，颤声道：「别碰我。」


    叶清手僵了僵，「你……」陆思羡好像不太对劲。


    「出去。」陆思羡缩进被子里，赶叶清出去。


    叶清迟疑了一步，陆思羡哭腔地嚷，「出去啊！」头痛欲裂，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锯子在锯她的神经，疼得她在床上打滚。


    入目的一切都让陆思羡烦躁，手机突然响起，让陆思羡吓了一跳，也让她脆弱的神经绷紧，烦躁在瞬间飙升到最高值，她颤抖着爬下床，抓起手机勐地砸出去。


    咣！手机砸在门上，落地后自动关机，致爱丽丝的音乐的戛然而止。


    陆思羡大口唿吸着，疼痛让她难以站立，陆思羡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滴滴滴！桌上的闹钟响了，那是昨天陆思羡设置的闹钟，怕自己睡得太久会头疼。


    急促的响铃，闪烁的亮光，让陆思羡的大脑轰隆隆直响，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滋生，她上前，手臂贴着桌面，勐地推掉桌上所有的物品。


    哐啷，咣当，哗啦……桌上的闹钟，檯灯，化妆盒全掉了。


    片片光亮展露锋芒，顾澜笙之前买来修眉的刀片散落一地。


    陆思羡捡起一个崭新的刀片捏在指间，她直勾勾地盯着锋利的刃，用力捏紧仿佛能感受到一种刺痛感，让陆思羡感受到，她自己此刻是活着的。


    陆思羡微微斜着手，指间一抖，刀片滑落到手心。


    陆思羡紧紧盯着刀片，手心缓缓收拢，刺痛感传来。


    手心里越来越明显的痛感，好像转移了头部的炸裂之痛。


    陆思羡最后握紧手心，深深的刺痛感开始灼热，心底有一丝说不清的畅快。


    第166章 迷人


    166章


    滴答, 滴答，滴答。


    血，顺着紧握的手心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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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缓缓张开手，刀片滑落, 鲜红的血染红了手心，割伤的神经一跳一跳，涌出更多的血。


    这感觉, 一点都不陌生，她好像曾经亲身体验过。


    刀片慢慢切进肌肤，斩断细小的血管，传来灼烧的刺痛感, 让她感觉疼痛却又舒服。


    叶清刚才听见那一声巨响时正在洗手间, 此刻推开门，还是被吓了一跳，「思羡, 怎么搞的？」


    陆思羡颤抖的手心握了握, 慢吞吞地说了句：「流血了。」


    「不小心划伤了吗？」


    半晌，「恩。」


    叶清给陆思羡包扎伤口，不时问她疼不疼, 陆思羡好一会回答，「不疼。」


    「你去客厅休息, 我收拾一下这里好不好？」叶清柔声问, 陆思羡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物品, 自责道：「对不起。」她不该这样的, 这感觉真糟糕，她总是在惹麻烦。


    「没什么对不起的，很快就能收拾好，客厅的电视打开了，你去看会电视。」叶清陪着陆思羡一起出去，陆思羡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也仅仅是盯着而已。


    叶清收拾东西时，注意观察外面的动静，陆思羡不对劲，很不对劲。


    最初叶清以为陆思羡是压力大难过，现在看来，陆思羡的内心深处，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叶清嘆气，顾澜笙还没看日记，陆思羡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这之后……叶清只觉得肩上沉甸甸的。


    叶清回到客厅，陆思羡还是之前的姿势，叶清坐到旁边轻声问：「思羡，如果不舒服，要和我说。」


    「我没事。」陆思羡的反应比之前快了，偏过头还笑了笑。


    顾澜笙打陆思羡电话打不通，打给了叶清，心里急够呛，「怎么回事啊？」


    「啊，手机没电了吧。」叶清扫了一眼陆思羡，陆思羡起身回卧室，重新开机，有顾澜笙的未接来电。


    宝贝给她打电话了，她没接到呢，陆思羡盯着手机屏幕。


    「思羡，澜笙的电话，要听吗？」叶清也来卧室了，陆思羡嗯了一声接过来，「宝贝。」


    「宝贝，你吓到我了，不接我电话。」顾澜笙委屈，「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生气？」陆思羡不解，顾澜笙小声说：「你早上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噢，对不起。」陆思羡道歉，顾澜笙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头疼好点了吗？」


    「头疼……」陆思羡受伤的手揉了揉脑袋，「手好像更疼。」


    得知陆思羡的手不小心伤到了，顾澜笙心疼到有了哭腔，「我今天下午早点回家陪你。」


    「没事，就是流了点血而已。」陆思羡咧开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笑，「我的血很多的。」


    挂了电话之后，陆思羡坐在卧室里没动，叶清端来的粥，她没喝。


    「思羡，要不然你睡会？」叶清看陆思羡的黑眼圈太重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有点恍惚。


    「宝贝一会回来，我等她。」陆思羡坐在那，佝偻着背，叶清心里真的开始担忧了，是不是不该开始这一切？陆思羡远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坚强。


    陆思羡是顾澜笙的支柱，如果陆思羡先倒下……叶清简直难以想像，接下来的一切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陆思羡不睡，也不躺下，她就一个姿势坐在床头，背对着门口。


    叶清几次经过门口，她偷偷望着房里的陆思羡，佝偻的背仿佛都要倒下去，整个人都散发颓废的气息。


    叶清连着几天也没休息好，思考力也变弱，不过她还是静心捋顺。


    手机和桌上的物品，都是陆思羡丢掉的，陆思羡一定是发了脾气。


    手心里的血肉模煳，或许根本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而为？如果陆思羡真的故意用刀片割伤自己，那问题就严重了。


    叶清想的心惊肉跳，她几番思考，最终发信息给顾澜笙：澜笙，你应该有傅青辞的电话吧？


    顾澜笙：有的，怎么了？


    叶清：你把傅青辞的电话给我下。


    顾澜笙：你还认识我们傅总吗？


    叶清：你妈妈是谁？是一般人吗？


    顾澜笙发了号码过去，八卦地叶清什么事，叶清：小孩子别瞎问。


    顾澜笙：哼。


    不问就不问，顾澜笙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下午提早回家，一整天都心慌慌，她太担心陆思羡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毛毛糙糙的。


    顾澜笙现在都是茫然的，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陆思羡突然就头疼，而且会疼到身体发抖。顾澜笙不愿瞎想，但还是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治不好的病。顾澜笙自己吓唬自己，回来的路上哭了一鼻子，没出息地想，万一陆思羡真的有事，她也不要活了。


    叶清回侧卧前，确认陆思羡还是之前的姿势，她关上门，拨通了傅青辞的电话。


    「傅总，你好。」


    「您是？」傅青辞礼貌地问，能拿到她的电话，那说明不会是完全陌生的人。


    「我是顾澜笙的母亲，叶清，能和您见面聊一下吗？」


    「好。」傅青辞爽快地答应，「您可以来华信集团找我吗？我还有工作没完事。」


    「……」叶清深吸一口气，蹙了蹙眉头，「傅总，除了工作，这世上，没有什么让您更在意的了吗？」叶清反问的语气让傅青辞顿了顿，她语气未变，「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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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有吗？」叶清不能理解，怎么能有人心里只有工作？


    「叶清女士，您对我有成见。」


    「不是成见，是有意见。」


    「那就见面谈，您不想来我公司，您说地点。」


    「就你们公司，我出发时告诉你。」叶清现在不能留陆思羡一个人在家，怕她又做出过激的反应。叶清经歷过顾澜笙的情绪变化，从绝望到试图寻求死亡，再到最后的付诸实践……叶清真的怕了，她怕陆思羡会重蹈覆辙。


    现在的陆思羡和顾澜笙紧密关联，不管是为了谁，叶清都不希望这件事再发生第二次了。


    别人是否能承受，叶清不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了了，失去顾诚，几乎要了她的命。


    活到她这个岁数，孩子是她活在世上的一种动力，叶清每每难过都会想顾澜笙。


    只要想着自己还有漂亮可爱的女儿，她就觉得，世界依旧美好，她要活着，她要替诚哥好好看着女儿恋爱、结婚、生子……


    陆思羡心理上可能存在的隐疾，是叶清的判断失误，如果她知道陆思羡的性格不够健全和坚韧，她绝不会选择同意她们重拾遗忘的时光。确实是她疏忽，叶清自责，陆思羡的成长经歷，很难不带有原生家庭的色彩，她怎么就被之前稳重睿智的陆思羡表象所欺骗了？


    只是，现在的一切一切，后悔已经晚了。


    叶清必须及时止损，她希望通过和傅青辞的谈话，找到癥结所在。


    顾澜笙回来的突然，叶清意外也挺开心，顾澜笙回来，她正好可以出门，「澜笙，什么都别做，就陪着思羡，她需要休息，你哄她睡觉，她现在跟你发脾气，你也要包容，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是会心情不好的。」顾澜笙小脑袋点点，都同意了。


    「你要开心些，带着思羡的情绪，让她也开心些，开心才能好得快。」叶清离开前不放心地提醒顾澜笙。


    「宝贝！」顾澜笙冲进卧室，陆思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缓缓回过神，扬起了一丝笑，她挺了挺背，张开双臂：「哎呀，我的大宝贝，想我了吗？」顾澜笙扑到陆思羡身上，压着她亲她，「快让我看看，我想你想了一整天，什么都不想做，就是想你。」陆思羡倒在床头，沉溺在温柔里，浑身的细胞躁动着，她再一次感受到，她的生命前所未有的鲜活。


    顾澜笙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从最初到现在，顾澜笙就像是活下来的意义。


    每次觉得生命可有可无，也觉得自己或许根本没有必要活下去时，顾澜笙就能很好地唤醒她活下来的念头。


    你看啊，只有活着，才能抱到最亲爱的小糰子，陆思羡很想哭。


    「宝贝的手伤到了，没关系哦，我亲亲就好了。」顾澜笙没去问怎么伤的，她吻了吻带着药味的纱布。


    顾澜笙的热情，也让陆思羡躁动，两个人一拍即合，连续战了三个回合。陆思羡乖的不像话，顾澜笙有时候会觉得陌生，可那张脸分明是熟悉的，似水的眸子让她心动。


    顾澜笙不安分，陆思羡比她还不安分，顾澜笙心疼她，想着她受伤，让陆思羡多休息。


    可惜，顾澜笙的好心并不被接纳，陆思羡还想继续，陆思羡极为热情，顾澜笙不捨得地抱住她，「宝贝，你看起来很累，你需要睡觉，等你睡醒了，你做多久都行，我一直都在呢。」


    陆思羡眯着眼睛，额头是细密的汗，唿吸还是急促的，「可我现在就想继续，我不困~」陆思羡勾着顾澜笙，难得露出撒娇的的一面，「你不喜欢要我了~」


    「我喜欢。」顾澜笙指尖点点陆思羡的眉心，「你可不要诬赖我。」


    「那就来吧。」陆思羡漾出笑，小糰子最喜欢她了，此刻除了和顾澜笙一起，陆思羡什么都不想做。


    于是，顾澜笙又欺负一次陆思羡。


    陆思羡平日里高冷，说话都是一丝不苟，可平日里清冷的人，在床上仿佛变了一个人。顾澜笙很喜欢，甚至觉得有点害羞，就像是有的人看起来很斯文，但内心有很邪恶的一面。


    所以，顾澜笙有时候觉得，陆思羡的精神分裂症并不是一种病。


    每个人都有很多的层面，顾澜笙不曾告诉过别人的，她的骨子里也有不同的自己，时而狂野，时而安静，时而纯洁，时而黄暴。


    陆思羡大有彻底释放的意思，对于顾澜笙的每一个动作都给出很好的反应，让顾澜笙爱不释手，「宝贝，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呀~」顾澜笙忍不住夸赞她。


    陆思羡笑意很深，勾着顾澜笙的脖子问，「喜欢吗？」能讨得顾澜笙的喜欢，让陆思羡很有成就感，也让她想更加费力去讨好。


    「喜欢啊。」顾澜笙红着脸却也坚定，「我一直都喜欢你的，以后这样的问题可以不用问我。」


    「我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陆思羡的笑意透着一丝悲凉。陆思羡突然说到死，让顾澜笙心里不适，她停下亲密的动作拉开距离。陆思羡闭着眼睛，脸色潮红，整个人像是开到极致的花朵。不知道为什么，顾澜笙突然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香妃，在濒死那一刻，她身体里所有的香都散发出来。


    顾澜笙突然不敢进行下去了，她心生自责，陆思羡还在生病，她怎么丧心病狂地一遍遍欺负她？顾澜笙突然停下，陆思羡却不肯了，「宝贝，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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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休息。」顾澜笙擦擦陆思羡额头的汗，「你的小脸红扑扑的，真好看啊。」


    「那你喜欢我吗？」陆思羡再一次问，顾澜笙点头，「喜欢呀。」


    陆思羡无论怎么引诱，顾澜笙都不肯再继续，陆思羡翻了个身，再就没了动静。


    顾澜笙以为陆思羡睡了，她打来水给她清洗身体，陆思羡任由她摆弄。


    现在的一切，小到顾澜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陆思羡都当做是最后一次。


    如果这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做，最后一次看见彼此，最后一次说话……她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明天是周末，无论如何，顾澜笙都会读日记，陆思羡不抱希望了。


    精疲力尽之后，陆思羡选择等死。


    等顾澜笙的宣判之后，她就可以死心了。


    如果我去陪你的爸爸，替你去照顾他，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小糰子，陆思羡在心底发问。


    陆思羡一直没有动静，顾澜笙守在床边许久后，她起身去书房，打算拿日记到卧室读一会。


    陆思羡听见了关门声，顾澜笙一定是去看日记了。


    一定是的。


    陆思羡勐然坐起身，她无法直面顾澜笙对她的任何负面情绪，那或许会是痛苦、指责、仇恨、愤怒……太多太多，她根本承受不了。


    陆思羡摇晃着起身，颤抖地套上衣裤后，踉跄地出了门。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生命里的光瞬间熄灭。


    每次，陆思羡以为自己经歷的已经足够了，可老天总是用现实告诉她。


    孩子，你的人生还不够，那么多的坎坷她撑过去了，可以不要再拿走顾澜笙了吗？


    陆思羡失而復得后，对于顾澜笙的依赖加倍，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患者终于找到了解药。


    陆思羡才刚刚觉得她可能要痊癒了，现实告诉她，病痛从没消失，而且还比原来加重了。


    陆思羡受够了这一切，老天，你折磨我就好了，不要折磨我的爱人。


    顾澜笙是无辜的，陆思羡愿意承受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顾澜笙在书房里听见隐约的关门声，以为是幻觉，她竖着耳朵听，确实没动静。顾澜笙甚至走到门口，小耳朵贴着门，确实没动静。


    该死的日记本，放到哪里去了嘛，顾澜笙明明记得昨晚就放在抽屉里的。顾澜笙懊恼，她每天都向活在失忆里。


    算了，不找了！顾澜笙急匆匆回房，才发现陆思羡不见了。


    顾澜笙赶紧打电话，陆思羡的手机在卧室里响起。顾澜笙心慌，人呢？刚才不是幻觉是不是？顾澜笙后悔，她刚刚应该出来的。


    顾澜笙赶紧抓起手机冲出门，电梯正好上来，她下楼后左右张望都没有人影。


    「陆思羡！」顾澜笙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她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陆思羡，你又要离开我了吗？不要走，好不好？


    现在的我，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啊。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爱你而已，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顾澜笙无助，她每天都活在恐慌里，陆思羡你出现打破我的恐慌啊！


    第167章 见面


    无助的顾澜笙打给叶清, 叶清因为堵车，刚到华信集团门口，一接通电话就听见顾澜笙的哭声，叶清的心揪着, 「澜笙，别哭，别哭, 妈妈在呢，你先说怎么回事？」


    「陆思羡不见了。」顾澜笙哭唧唧，费了好一会才让叶清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看看, 就是这样一个软弱无助的小姑娘, 没了陆思羡的话，她的孩子根本撑不起被遗忘的那段时光，「你先别急, 陆思羡是大人, 不会出事的，你现在先回家，妈妈去找她, 好不好？」


    「她没带手机，找不到呜呜。」顾澜笙的脑子里都是离奇古怪的想法, 陆思羡离家出走了, 陆思羡会遇到坏人, 陆思羡出事了……


    「妈妈有办法找的, 你先回家，万一陆思羡只是出去买东西，你出来了，家里就没人了，另外那把钥匙在我身上，陆思羡没办法进屋的，你回去等，妈妈现在找人帮忙找她。」叶清一直安抚，顾澜笙才不情愿地回家，催促道：「妈，那你快点，我等你电话。」


    叶清挂了电话，打给傅青辞，「抱歉，傅总，咱们的谈话可能要晚一点，陆思羡不见了。」


    「不见了？」傅青辞站起身，蹙着眉头，「怎么会不见？」


    「这是一个母亲该问的话吗？」叶清饶是性子再好，也是有脾气的人，「到底你是她母亲，还是我她母亲？」


    「叶女士，我没有质问的意思。」


    「你确实没有资格质问我，傅青辞。」叶清一字一顿，语气带着冰碴，「我现在要去找陆思羡，你是要继续工作还是要一起找她？」


    「麻烦您在楼下等我，我马上下去。」傅青辞收拾东西，立刻下楼。


    叶清是打车过来的，傅青辞开车红旗从车库出来，「叶女士，请上车。」叶清上车，傅青辞调转车头，「我已经给那片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调取录像，马上就会有结果。」


    「你对那片很熟？」


    「那一片是我朋友的楼盘。」


    叶清想起，顾澜笙刚搬家时给她打电话还很惊喜，「妈，我租到一个房子，很便宜。」cbd商圈的房子都是昂贵的，顾澜笙能租到现在的房子，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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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澜笙住在这……」


    「是。」是傅青辞跟朋友说了，所以对方低价租给了顾澜笙。顾澜笙一个人住是不错的，但两个人总归是小，傅青辞想过给她们换房子，顾澜笙不同意。


    所以，团建抽奖环节作弊了，房子抽给了顾澜笙，傅青辞想，这下总能名正言顺地给她们换房子了。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顾澜笙团建时的反应让她意外，她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青辞让薛玖没事就去看看顾澜笙，万一有不对的情况，立刻通知她。


    谁又想到，这次出问题的，不是顾澜笙呢？


    叶清一时无言，她不能理解傅青辞的做法，聪明人为什么要做煳涂事？


    很快，朋友打来电话，说录像显示，陆思羡根本没有出去过。


    「你派保安帮我找找。」傅青辞刚挂电话，顾澜笙的电话打来了，「妈，找到惹。」顾澜笙哭得太久，说话断断续续，叶清大概听清了，原来陆思羡没坐电梯，她走楼梯下去的，快走到楼下时想起手机没拿，她想回去取的时候，顾澜笙已经出门了。


    两人完美错过，顾澜笙在门口哭嚷着找陆思羡时，陆思羡就坐在家门口。


    顾澜笙听叶清的话回来，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陆思羡，顾澜笙开心又生气，「你怎么可以不拿电话就出去！」因为担心而高声质问，陆思羡坐在地上抱紧双膝，别过头似乎不想面对顾澜笙。


    顾澜笙看她努力缩成一团的样子，心不可遏止地揪成一团，「宝贝，我不是想凶你，我真的吓坏了。」顾澜笙抱住陆思羡时，陆思羡的身体抖得厉害，顾澜笙更加自责，「宝贝，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地吼你，我真的是被你吓到，我们回家好不好？」


    顾澜笙扶着陆思羡回了家，伺候她躺下，顾澜笙也上床半躺着，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顾澜笙真切地感受到了，陆思羡病了，而且病得厉害。且不说顾澜笙是否怕医院，现在是陆思羡不肯去医院。


    陆思羡没有睡着，反倒是顾澜笙因为担惊受怕，精神过度紧绷后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陆思羡听见了闷闷的唿吸声，她微微扬头，漂亮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说好了给你幸福，却总是弄哭你，真的对不起，小糰子。


    陆思羡扬头，轻轻亲吻顾澜笙的下巴，顾澜笙吃痒，抱紧怀里的人咂咂嘴，睡得挺香。


    陆思羡听着唿吸声，缓缓闭上眼睛，她很累，她需要睡觉，陆思羡都知道，但是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小糰子还不看日记，她想撑到那时候就够了。精神疲乏到了极限，陆思羡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陆思羡，你真的很垃圾，陆思羡讨厌这样的自己，软弱无能。


    尽管陆思羡找到了，叶清和傅青辞还是回来了。


    叶清推开门，床上的两个人相拥而眠，傅青辞望了一眼，心终于落地。


    两人随后下楼，在家附近找了一间咖啡屋坐下，「傅总，我接下来说的事都是真的，我希望你也能坦诚，跟我开诚布公地聊聊，因为我是为了解决问题。」叶清神色凝重，傅青辞点点头，示意叶清继续说。


    叶清用了一个小时将过去的事全部告诉傅青辞，谈到顾诚去世，顾澜笙受到重创时，叶清极力克制还是落下泪来。


    那时的顾澜笙惧怕光，哪怕是太阳，都会让她有一种灼烧感，她不允许房间里有一丝亮光。


    很长一段时间，顾澜笙都是躲在暗黑的房间里，垂死挣扎。


    谁都不能靠近，叶清失去了顾诚，失去了顾诚的父母，她不能再失去顾澜笙了。


    叶清是要强的人，她想着，只要坚持，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出头之日。


    只是，现实残酷，她用最可憎的一面告诉叶清，你打不过我的。


    顾澜笙曾经试图自杀，最终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身体无力而失败。


    叶清寸步不离地跟着，还是没能看住顾澜笙，因为小孩子懂得骗她了。


    顾澜笙开始吃饭，叶清开心，她以为一切终于过去。


    谁又知道，孩子吃饱，只是为了挣脱她。


    当顾澜笙奋力奔向汹涌的车流时，叶清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时，叶清就想好了，如果顾澜笙死了，她也不活了。


    老天大概还有最后一丝仁慈，顾澜笙没死，不过失忆了，她忘记了让她最为痛苦的部分，顾诚的死和陆思羡的离开。


    顾澜笙只记得陆思羡的好，叶清想想，也不错，她不敢奢望太多。


    叶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顾澜笙在慢慢失忆的呢？叶清回想，她揉去眼角的泪，哑着嗓子跟傅青辞说：「就是有一次，她突然问我，陆团长的名字叫什么啊？」叶清偷偷翻了顾澜笙的日记，她知道，顾澜笙在慢慢遗忘陆思羡。


    叶清开始谋划，她要在顾澜笙彻底遗忘陆思羡时带着孩子离开，她想远离伤心之地，她怕在老家会在某一瞬间触动到顾澜笙的记忆，她怕顾澜笙会想起过去。


    叶清的老家是杭州，所以她们来到了杭州。


    一切如叶清所料，顾澜笙的人生重新开始了。


    叶清有过欣慰，但不安和恐惧不曾离开，因为她不知道顾澜笙什么时候会突然恢復记忆。


    医生的建议是，失忆对于顾澜笙来说，不是坏事，就让她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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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顾澜笙想起过去，医生建议叶清，尽量让孩子远离曾经熟悉的一切。


    这其中，叶清最担心的就是陆思羡，她祈祷，两人再也别相遇。


    顾澜笙尽管忘了陆思羡，但还记得陆团长的称唿，叶清怕她对这个称唿不能免疫，万一在哪里听见了，她在努力回想过去……隔壁就是姓陆的，叶清拜託他们，如果孩子叫陆团长，希望他们能应，他们也可以喊顾澜笙小糰子。


    所以，长大的顾澜笙，对于陆团长和小糰子并没有特别的记忆了，只记得邻居的小哥哥。


    顾澜笙终于重新开始一切，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除了偶尔会头疼之外。


    叶清已然欣慰，她感谢老天悲悯，没有夺走顾澜笙。


    「当我在澜笙家里看见思羡时……」叶清痛苦地摇头，就像噩梦一般，她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要回来了，不管她是否愿意，有些东西终将浮出水面，「我真的是想分开她们的，可是太晚了。」叶清始终不愿承认她们的缘分，她曾经很喜欢叫陆思羡的孩子，但是，曾经多喜欢就有多恨，恨意化解之后只剩下惧怕，她怕陆思羡的出现，会让顾澜笙捲入过去的漩涡。


    「如果不是这次大火时澜笙突然晕倒，我真的想过一辈子都埋藏下去。」叶清藏了那么多年，即便辛苦但能求得和谐也可以，「只是，我现在也担心，有一天，如若我不在了，澜笙恢復了记忆，却没有人能陪她了，那太……」叶清红着眼眶摇摇头，千算万算，她没算到的是陆思羡，「傅总，我的故事讲完了，我希望您能还原当时的事，为什么非要带走陆思羡，陆思羡现在心理一定是有隐疾，作为母亲，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


    我们叶女士辛苦惹。


    叶清：导演辛苦。


    作者：编剧也很辛苦。


    读者：活该，谁让你写虐文。


    第168章 羡羡


    入睡的顾澜笙睡得并不安稳, 突然噩梦惊醒，忙抱紧怀里的人确认。


    顾澜笙偷偷松口气，宝贝还在的，顾澜笙梦见陆思羡不辞而别了。


    顾澜笙抱紧陆思羡, 生怕她稍微一放松，人就不见了。


    顾澜笙亲亲陆思羡的眉心，宝贝似的一下下吻着她的脸。


    宝贝总算睡着了, 顾澜笙庆幸地想。


    顾澜笙不知道，陆思羡只是闭着眼睛而已，她根本睡不着。


    越睡不着越心烦，顾澜笙紧緻的怀抱让陆思羡有窒息感, 但她不能挣脱, 她知道，她如果不好好的，顾澜笙会难过, 可她有点受不了了。


    在顾澜笙再一次睡着时, 陆思羡躺不住了，她悄无声息地从顾澜笙怀里爬出来，大口的唿吸, 像是被抛向岸上的鱼，离开了水之后, 即便大口唿吸, 但死亡也在一步步逼近。


    陆思羡感觉到, 有什么在流失, 可能是她的生命沙漏。


    刷刷刷，细到无微，轻到不可闻，陆思羡使劲揉揉耳朵，还是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


    陆思羡摊开手心，她的生命正从她的指缝间熘走，你看，无形的细沙流淌得很快。


    她很快就会死了吗？陆思羡双手捂着要炸裂的脑袋，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台不会停转的永动机，一直在搅割她的每一根神经，痛得她想敲开自己的脑壳。


    她很快就会死掉的，当细沙流尽，就是永动机割断她最后一根神经的时候。


    可是她不想死的，陆思羡眯着眼睛望向睡着的人，顾澜笙的脸慢慢变得透明，她的宝贝在消失。


    陆思羡勐然抱住顾澜笙，痛苦地叫她：「宝贝，别丢下我~」陆思羡哀求，顾澜笙迷煳地醒来，被吓了一跳，「宝贝，又难受了吗？」陆思羡哭了。


    「小糰子，我好像要死了~」陆思羡哭出声来，她颤抖地抬起手，指尖都在发抖，「你看到了吗？指间的细沙流得好快，我抓不住它~」陆思羡懊恼地握紧拳头，但却根本握不紧。


    顾澜笙强忍泪水，她抱住陆思羡轻声安慰她，「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死。」


    「你帮我把脑袋里的机器拿出来，它一直在切割我的神经，真的好痛啊。」陆思羡疼得无法忍受，终于跟顾澜笙倾诉，「它就在这里一直转，」陆思羡的手在天灵盖上比划，「我觉得它就在这里，你帮我拿出来好不好？我好想吐。」陆思羡说着开始干呕，她推开顾澜笙想下床，顾澜笙抱着她不放，「就在这里吐！」


    陆思羡咬着唇拼命地摇头，顾澜笙红着眼圈跳下床，捧着垃圾桶：「宝贝，在这里吐。」


    陆思羡胃里没有食物可以让她吐，从第一口吐出来就是水，陆思羡忍不住的呕着，顾澜笙拼命咬唇，用疼痛克制自己的泪水。


    不行，必须去医院。


    陆思羡身体佝偻着，几乎要倒下了，顾澜笙用身体撑着她，一手抚弄她的后背顺气，一手提着垃圾桶，柔声问：「宝贝，我去拿水，给你漱口。」陆思羡身体软弱无骨似的靠在顾澜笙身上，没了动静。


    顾澜笙小心翼翼地扶住陆思羡，抽来纸巾给陆思羡擦擦唇角，手抚摸她的脸颊，「宝贝，你看着我。」


    陆思羡泪眼朦胧，努力想要看清那张脸却失败了。


    她会在今天死掉吗？她正在失去小糰子，她看不清她的脸了。


    宝贝，你看完日记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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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会离开我了，这样想来，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不要我了，我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啊。


    顾澜笙出去取水，陆思羡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她想努力抬起手抓住她，但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宝贝，你慢点走，让我再看看你。


    咣！关门声。


    啊……彻底走了。


    陆思羡身体摇晃险些倒下去，她费力摸向桌边的化妆盒，明明感觉摸到了，但手里什么都没有。


    她是死了吗？陆思羡用力向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啊……痛。


    她还知道痛，她可能还没死？


    痛感很快消失，死亡似乎正在逼近她。


    她不想那么快死掉，死了就再也不会有小糰子了，死了，连记忆里的小糰子都没有了。


    不要夺走我的记忆，小糰子是我的。


    陆思羡打翻了化妆盒，刀片散落，她抓起泛着亮光的刀片。


    「我没死的……啊~」陆思羡颤抖的手割向自己的手臂，「哈~」疼的，她果然没死。


    她的大脑因为疼痛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还能想到她的小糰子，她笑着叫她陆团长。


    当痛感渐渐消失时，大脑再度被永动机占领，陆思羡用力地割下去，血一下子涌出来。


    「哈~」酣畅淋漓的畅快之感，她的生命是鲜活的，痛感如此清晰，她甚至能清晰看见小糰子的脸了。


    如果再痛一点，小糰子会不会更加清晰？离她更近？陆思羡再次要割下去时，顾澜笙哭着冲过来，「你到底在干吗？」她不过是想让宝贝用温水漱口的，她只不过是烧了一点热水，她只不过是花了点时间让热水和凉水充分混合……前后不过几分钟，为什么会血流成河？


    陆思羡喘息着，像是濒死之人，她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宝贝~对不起~」


    宝贝，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再离开你，让你受伤非我所愿，真的。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这辈子，我愿意为你做孤魂遇鬼，陪你一辈子。


    顾澜笙第一次打120，哭得泣不成声，话都说不明白。


    接电话的小姐姐一再地温柔安抚，顾澜笙断断续续说清楚家的位置。


    「快点，快点，求你们快点！」顾澜笙哭着哀求，挂断电话那一瞬，她感觉希望都没了，「陆思羡，你别吓我，别吓我~你醒醒，看看我啊！」顾澜笙哭着拨通叶清的电话，「妈……陆思羡自杀了！」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时间只过了2分钟，顾澜笙却觉得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她再次给120打电话，哭着问，「你们为什么还不来？她快死了，你们快点来啊！」


    叶清和傅青辞回来时，顾澜笙哭得已经看不清她们的脸，「妈，陆思羡要不行了，呜呜呜。」


    傅青辞拽下自己衬衫上的领带，跪在地上准备给陆思羡先止血，「有纱布吗？」傅青辞红着眼眶问，叶清忙去找。


    「呜呜呜呜~」顾澜笙只剩下哭声，傅青辞和叶清的出现，虽然让她安心，但陆思羡还没有醒过来。伤口很长也很深，像是两天虫子趴在陆思羡的手心和手腕处，它们咬伤了陆思羡，所以血流个不停。


    当傅青辞用力缠住伤口时，陆思羡的身体抽动，似乎是疼了，「轻一点~」顾澜笙跪在地上求着傅青辞。


    或许这一下是真的太疼，让陆思羡有点醒了，睫毛颤动，无力地咳嗽了一声，顾澜笙忙叫她，「陆思羡，陆思羡，你醒醒。」


    陆思羡似乎很冷，身体一直在发抖，顾澜笙抱紧她也无用。


    傅青辞双手捧着陆思羡的脸，颤声叫她：「羡羡，别怕，有妈妈在，不会有事的。」


    「咳~」陆思羡蹙眉又咳嗽了一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顾澜笙泪眼望着傅青辞，难以置信，傅青辞是陆思羡的母亲吗？


    「羡羡，妈妈在呢，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傅青辞颤抖的双手抚着陆思羡微凉潮湿的脸颊，「别怕，妈妈在，你不会有事的~」


    陆思羡听见了，是妈妈的声音，她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只要她难受了，妈妈总会抱着她，跟她说：「别怕，妈妈在，你不会有事的，妈妈会保护你的，要相信妈妈，妈妈最爱你……」


    陆思羡唇角颤动，费力地吐出字，「妈、妈……」


    久违的称唿，傅青辞泪水夺眶而出，「妈妈在呢，羡羡不怕，羡羡最坚强了，挺过去这一次就不会难受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我好冷~」陆思羡眯着眼睛，恍惚看见了记忆中美丽温柔的脸。


    妈妈很好看，笑起来像是天使，她最喜欢妈妈的笑脸，妈妈会逗着她笑，夸她：「羡羡笑起来真好看，妈妈看见你的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曾经很爱笑的，她喜欢妈妈夸她。


    所以，眼睛红肿的陆思羡，蹙着眉头还是努力弯起嘴角。


    「妈妈抱~」傅青辞从顾澜笙怀里抱过陆思羡，像是安抚爱哭的小孩子，「羡羡笑起来真好看，羡羡最坚强了，妈妈最喜欢羡羡了。」


    陆思羡无力的手几次都抬不起来，轻不可闻地呢喃，「抱~」傅青辞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陆思羡的指尖用力勾起，想要做出拥抱的动作。


    顾澜笙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叶清抱住顾澜笙入怀，顾澜笙闷闷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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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的泪水也湿了眼眶，陆思羡的内心其实很渴傅青辞，可也只会在意识不清时才会流露出来。


    如果不是听傅青辞亲口说出真相，她也许真的一辈子都对傅青辞有成见。


    只是，那不为人知的真相，让叶清心疼，不容易的人不只是她。


    和她相比，傅青辞更不幸，至少她的女儿不会在清醒时抗拒她，而陆思羡却是恨傅青辞恨到骨子里。


    救护车来了，抬起陆思羡时，她还试图抓住傅青辞，只不过无力的动作根本不足以抵挡，身体与熟悉的味道脱离时，陆思羡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挣扎。


    「谁是家属？」


    「我。」傅青辞上了车，握住陆思羡的手，「羡羡别怕，妈妈在呢。」陆思羡似乎听清楚了，蹙着的眉头舒展。


    「我去医院，你在家好不好？」叶清怕傅青辞一个人忙不过来，顾澜笙怕医院，可此刻却坚持要去，「我要一直陪着她。」


    叶清转而一想，陆思羡清醒了，第一个要找的人，会是顾澜笙。


    唉，罢了，去吧，叶清牵起顾澜笙的手，「跟妈妈一起，别怕。」


    顾澜笙握紧叶清的手，嗯了一声。


    到了医院门口，顾澜笙的身体还是发颤，因为之前情绪波动大，人一进医院就吐了。


    顾澜笙一路干呕，一路身体发颤，像是喝醉了一般，踉跄地跟随叶清往里走。


    「澜笙，要不然你在门口等吧？」叶清实在不忍，她也就一个女儿，她也是放在心上疼的。


    顾澜笙咬唇摇头，不管陆思羡去哪，她都要陪着她。


    顾澜笙坐在急诊室门口，绷紧的身体一直在抖，她低着头，身体用力缩成一团。


    叶清坐在旁边揽着她入怀，「别怕，医院没什么好怕的，好好看看医院，你才能更加珍惜生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叶清通过各种方式安慰顾澜笙，顾澜笙还是一直冒冷汗，等急诊室的门一开，她立刻站起身，「谁是小糰子？」医生问。


    「我！」


    「你来，病人一直在找你。」医生是被逼无奈，傅青辞不得已先出来，顾澜笙进去了。


    陆思羡的伤口处理到一半，因为疼痛，她再度醒了过来。泪眼朦胧看见顾澜笙，陆思羡努力扬起笑，「宝贝，你来找我了。」顾澜笙忍着泪水，「恩。」


    「你别不要我~」陆思羡用力想要够向顾澜笙，顾澜笙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陆思羡，我这辈子会爱你，下辈子也爱你，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好~」陆思羡仅有的力气都用来握紧手心里的人，「宝贝我爱你。」尽管我对不起你，但我的爱是真实的。


    第169章 魔兽


    一针安定, 终于让陆思羡睡着了。


    傅青辞让叶清和顾澜笙都休息，顾澜笙不肯，「我就要在这里，哪都不去。」此刻, 也不去想着礼数，对着自己的大领导，顾澜笙任性。


    「让她在这吧, 思羡醒了，会想看见她。」叶清揉揉顾澜笙的脑袋，「不过你不能这样坐一夜，你需要睡觉。」


    顾澜笙不肯去床上睡, 就趴在床头, 叶清眺了一眼傅青辞，她站起身，「那澜笙你守在这里, 累了睡旁边的床上, 我和你母亲去外面。」傅青辞退出去，顾澜笙终于站起身，一遍遍地亲吻陆思羡的眉眼。


    宝贝, 你真是吓到我了。


    吓得我都没那么害怕医院了。


    尽管顾澜笙还是惶恐不安，对医院充满了恐惧, 但对陆思羡的担心超过所有。


    大概是麻木了, 顾澜笙现在已经不干呕了。


    陆思羡睡得很安静, 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 鬓角的髮丝还是湿的。


    顾澜笙越看越心疼，她的宝贝病了，她居然今天晚上才意识到，她真的是太疏忽了。


    顾澜笙陷入深度自责，轻柔地抚摸陆思羡微凉的脸颊，眸底都是疼惜。


    陆思羡睡着了，顾澜笙却开始失眠了。


    顾澜笙盯着陆思羡的睡脸，思绪倒流，傅青辞居然是陆思羡的妈妈？


    她们为什么闹翻了呢？顾澜笙不懂。


    陆思羡失去意识前，为什么向她道歉？


    顾澜笙的脑子里都是问号，或许日记里都有答案吧，问题是：日记去哪了？


    日记被叶清收起来了，在她目睹陆思羡的反应之后，叶清开始犹豫了，她不敢让顾澜笙看日记。


    「我该把刀片藏起来的。」叶清自责，她当时只想着收拾，忘了陆思羡还有可能再度伤害自己，「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傅青辞摇了摇头，直直地盯着病房的门，「今天太晚了，您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傅青辞勾起一笑，透着疲惫，「咱们明天再聊。」叶清坐着没动，她闺女在里头，她也睡不着。


    顾澜笙看着陆思羡的唇有点干燥，出来打热水见两人坐在门口，轻声道：「你们去休息吧，我照顾她就行。」


    「你别离开，我去接水。」傅青辞起身，拿走顾澜笙手里的杯子。


    「妈，你去休息吧。」顾澜笙走到叶清跟前，小声说，「一会你和傅总都去休息。」


    「没事，妈不困。」叶清拉起顾澜笙的手，握紧潮湿的手心，欣慰地笑，「澜笙真勇敢，其实医院也没那么恐怖，是不是？」顾澜笙嗯了一声，瑟缩地点点头，「我什么都不看，就看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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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很怕顾澜笙将陆思羡当做唯一的支撑，万一陆思羡倒下，对顾澜笙的打击会很大，「可以喜欢一个人，但要独立，不要依附任何人，知道吗？」顾澜笙没有多想，或者说脑袋运转很慢，她也想不了什么，「妈，日记本是被你收起来了吗？」


    「恩。」叶清握紧顾澜笙的手，「现在陆思羡生病了，你还有时间看日记吗？」


    顾澜笙听见脚步声，是傅青辞回来了，她压低声音，「我感觉陆思羡是心里病了，等明天跟你说。」顾澜笙到现在还不知道，陆思羡之前手上的伤是陆思羡自己割伤的，她觉得陆思羡有自残的倾向，她不知道是什么诱因导致的。


    叶清嗯了一声，顾澜笙要说的，大概是她知道的，她所了解的比顾澜笙还多。


    陆思羡的压力来自于阅读日记，陆思羡的双重人格，在顾澜笙面前一直没有展现过。


    或许说，是她的女儿一直保持了陆思羡的唯一，如果当年没有分开，或许陆思羡一直都是单一的人格，她会比现在成熟稳重，而且是深入骨髓，而不是流于表面的沉稳。


    每个人都不是单一的人格，但是，大部分人都有主人格，正常人都会由主人格所「操控」。


    陆思羡极端对立的两个人格，依附于顾澜笙存在，和顾澜笙在一起时，她是完美的姑娘，和顾澜笙分开后，陆思羡一度被次人格占据。


    次人格，丧气，颓废，悲观，黑暗。


    主人格，成熟，理智，乐观，阳光。


    一个人的身体，住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叶清不知道女儿是否能理解，但是为了她女儿，她还是得把这一切告诉她。


    「陆思羡有双重人格，而且是从小就有。」叶清将傅青辞的话简单转述给她。


    傅青辞一直没有想过陆思羡会有问题，直到她发现，陆思羡情绪不同时的表现是迥然的不同，「因为我就是从小两个对立人格生存的，我的母亲也是如此，我真不愿相信我的女儿也是如此，可是家族性遗传，似乎无法避免。」


    傅青辞怅然地笑了笑，「我的母亲不如我，我不如羡羡，羡羡至少情绪好时都是主人格在掌控人生，我在恋爱之前，都过着失控的人生，次人格一直占据我的人生，直到遇见羡羡的父亲。」陆槐。陆槐曾是傅青辞人生里的一抹阳光，所以她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一贫如洗的陆槐。


    可惜，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傅青辞的身体，註定她只能生一个孩子，而她生了女儿。


    重男轻女的陆家老两口很不满，天天念叨陆槐，陆槐也开始和傅青辞争吵了。


    曾经的阳光殆尽，傅青辞失望透顶，次人格再度出现，但陆槐却不知道那是情绪低落下的产物，他总是说「青辞，你变了。」傅青辞不曾变过，只是曾经因为爱，她变得完美；而如今，也是因为爱，她变得落魄。


    次人格频频攻击主人格，傅青辞在陆槐眼里，也不是曾经的女神了。


    ……


    家庭的破碎，影响最深的是孩子。


    如果不是顾澜笙，陆思羡或许也早就不復存在。


    「澜笙，麻烦你照顾羡羡了。」傅青辞拜託道，顾澜笙接过杯子，望了一眼母亲，她还想继续聊，叶清示意她，「陆思羡醒了，可能会找你。」


    两者现在是相互依存，任何一方受伤，另外一方的痛苦会翻倍，正因为如此，叶清和傅青辞不得不保持一种联结，「陆思羡的问题不能拖。」


    「我知道。」傅青辞自己现在能掌控人生，让主人格撑着，吃了多少苦，她自己知道，她不希望孩子重蹈覆辙，「我很抱歉，我自私想着让顾澜笙和她一起，能让羡羡一直幸福下去。」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叶清揉揉红肿的眼睛，轻轻嘆了一声，「只是你当时带陆思羡离开，应该跟她说清楚，她也能理解你的，你现在……」叶清无力地摇摇头，傅青辞轻笑了一声，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很疲惫，「叶清，羡羡是我的女儿，我很了解她，如果不硬来，她不会走的。」


    「那也是，你为了一个机会……」


    「你知道，那个机会，是我拿了当时全部的积蓄换来的吗？」傅青辞不求陆思羡理解，所以也从没告诉过她，「羡羡和我一样，如果没有顾澜笙，她能唯一撑下去的理由，就是她……」


    「那也是，」叶清打断傅青辞，「太危险了。」她无法理解，现在过于疲惫也不想理解了，「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头也很疼。」


    陆思羡睡得并不安稳，快天亮时，或许是药效没了，陆思羡辗转反侧，醒了过来。一瞬间，陆思羡的大脑是空白的，她眸光一偏，看见了趴在床边打瞌睡的顾澜笙，她知道自己没死。


    宝贝，还是她的。


    陆思羡伸手想去抚摸，刚刚动了下，顾澜笙就醒了。


    「宝贝。」顾澜笙握住陆思羡的手，亲她的手背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陆思羡从顾澜笙眼里能看出关切和在意，这让她感受到一丝暖意，她好像没那么冷了。


    陆思羡轻轻拽了拽顾澜笙，她往旁边挪了挪，意思是让顾澜笙上来睡。


    顾澜笙也没推脱，蹬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抱住陆思羡，小声说：「 宝贝，我爱你。」母亲跟她说了，陆思羡的次人格是个不安的魔兽，她稍不顺心就会发脾气，但是餵饱了她，她会乖的像只猫儿。而不安的次人格，每天都要吞食大量的食物，比如说：她的爱，她的情话，她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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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陆思羡声音很轻，说一个字都很费力似的。


    顾澜笙其实已经在抱着她了，顾澜笙抱得更紧，「我爱宝贝，会一直爱你，无论怎样都爱你。」


    啊……陆思羡知道了，宝贝还没看日记，不安笼罩过来，陆思羡的身体抖了下，顾澜笙亲了亲陆思羡的脑门，「你看我多勇敢，现在都敢来医院了，还能陪你睡在病床上。」


    陆思羡怔了怔，是啊……她才想起顾澜笙怕医院的事。


    陆思羡扬起一丝笑，努力说：「宝~贝~棒~」顾澜笙揉了揉终于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柔声说：「羡羡宝贝也很棒，怎么会爱我爱得那么久，还能在多年之后找到我呢？」


    是啊？我是怎么做到的？陆思羡也不知道。


    顾澜笙的吻，真温柔，陆思羡迷恋却又不安，她张了张嘴，「宝贝~」陆思羡的声音沙哑，顾澜笙要给她倒水，她不准她动，「好，我不动，宝贝要说什么？」


    陆思羡直直地望着顾澜笙，她想说实话。


    裹着刀片蜜糖，现在吃的越多，将来她会越痛。


    她怕将来的她，会无法承受。


    所以，不如亲手打碎自己的幸福。


    可是，要怎么狠心，才能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如果她的实话给顾澜笙带进永远醒不了的噩梦，她又该怎么办？


    头似乎又开始疼了，这个问题不解决，她好不了了，陆思羡很清楚。


    如果她逃走呢？做一个胆小鬼，逃得远远的，顾澜笙看不见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想起过去。


    陆思羡自责，她太自私了，在顾澜笙的心里来来回回，她最初就不该出现，那样顾澜笙也许能幸福一辈子的。


    陆思羡抬眸，顾澜笙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宝贝，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陆思羡怕了。


    「我会保护你的。」顾澜笙突然说，「一辈子都会保护你，没有谁可以欺负你，包括你自己。」


    你的次人格魔兽，我会打败她，顾澜笙告诉自己，要成长，要强大，那样才能保护她爱的人。


    陆思羡落下泪来，她的宝贝爱上的是一个逃兵，她为顾澜笙不值。


    第170章 l桑


    陆思羡住院输液, 顾澜笙守在床边，叶清偶尔也会过来，傅青辞不能出现，陆思羡情绪激动, 像是被惹怒的狮子。


    傅青辞没有进入到病房里，始终都在病房外。


    叶清建议是给陆思羡找心理医生，问题是如何让她接受治疗。


    陆思羡并不承认自己有病, 叶清让顾澜笙试探过，陆思羡已经多次表示她要回家了。


    「日记本，你打算怎么办？」傅青辞知道她没资格过问叶清的事，但她也知道陆思羡的心结在哪, 她心里有想法, 但内心却不忍说出来，叶清也很不容易了。


    「傅总觉得呢？」叶清现在是进退两难，眼下短暂的平衡摇摇欲坠, 她和傅青辞都很清楚, 顺其自然的后果不会乐观。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傅青辞笑了笑，「也想尊重你的意见。」


    其实，最好的现状是, 陆思羡和傅青辞和解，她们两个大人陪着两个孩子, 问题是陆思羡和傅青辞之间的爱恨情仇不是三两天能解决的。在问题解决之前, 陆思羡不仅要面对母亲的问题, 还要面对已经阅读日记的痛楚。


    可现在要是直接跟顾澜笙说了, 叶清不知道她的反应会是什么，好一点的结果是顾澜笙能过看开这一切，原谅曾经陆思羡的离开。至于顾澜笙内心如何煎熬，她们谁都无法帮助她承担，依照叶清对顾澜笙的了解，她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她或许可以原谅陆思羡，但不会原谅自己，作为旁观的陆思羡不会好受；不好的结果呢？顾澜笙听完和陆思羡彻底闹僵，两个人不仅要承受重拾时光的痛苦，还要吞下分手的苦果……


    「如果就此藏起日记，不给她看呢？」傅青辞问。


    「可是未来突然想起来了呢？」叶清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要不然等她想起来再说……」傅青辞没说完就摇头，叶清知道她在想什么，笃定道：「那样对思羡太残忍了。」


    所以，让顾澜笙知道是一定的事，只是让她通过谁，何种方式，什么时候……这是需要傅青辞和叶清来选择的。


    陆思羡一天都不想在医院待着，输完液她就想回家，她讨厌医院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知道顾澜笙在煎熬。


    顾澜笙是看起来那么怕医院，但住院这两天，顾澜笙的胃口小的可怜，晚上睡眠质量也差，人明显瘦了一圈。


    「那就回家，然后按时来换换药。」叶清提醒，「要小心处理伤口，要不然会留疤。」


    陆思羡请了病假，蒋维尔自己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经常是美国和中国来回飞，kelly想帮忙被拒绝，蒋维尔兇巴巴的表示：你还是赶紧把你的老腰养好吧。


    「你放心，为了你的幸福，我会养好的腰。」kelly大言不惭，得知陆思羡受伤住院，kelly和沈青訸一起探病。


    顾澜笙也因此请了假，傅青辞批了，长期休假，直到陆思羡恢復再说。


    kelly腰部恢復不错，但伤得重，现在走路也慢，沈青訸就着她的节奏，两个人慢悠悠熘达。


    沈青訸猜测到陆思羡受伤和之前问她的事有关，但具体怎么伤的，电话里没说的那么清楚。


    两人一路走过来，沈青訸大致说了她所知道的情况，kelly听得心里沉甸甸，「我还真不知道，她们之间牵绊这么深。」kelly揉揉腰，「我没跟你说过，我和l桑的事吧？」沈青訸嗯了一声，kelly需要绷直身体走路，走了一段就累了，她站在原地休息，顺便跟沈青訸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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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两人分房睡了一夜后的清晨，陆思羡坚持要去找白天工作的地方，kelly拜託朋友帮忙。


    陆思羡一开始不同意继续住在kelly家里，只不过在酒吧的换衣间住了两晚后，kelly看她精神憔悴，再次提议让陆思羡住到自己家，让kelly意外的是，陆思羡同意了，「后来熟悉一点了，我问l桑，她说酒吧换衣间闹鬼。」至于是否有鬼，kelly不得而知，沈青訸童年时光被黑暗充斥，她很理解陆思羡的感受，她到现在对对于神鬼向来存着敬畏之心。


    陆思羡坚持付房费给kelly，也不多给，就照着市面的价格。陆思羡每天只啃干面包，kelly是眼见着她越来越瘦，kelly就开始做饭，并且尝试去做中国菜。只要做饭，kelly就带着陆思羡的一份，陆思羡依旧会付费，「感觉你们天蝎座狠起来吓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kelly回想起当时，18岁的小孩子为了攒钱，可以面对满桌的菜色只吃白米饭，她也只给饭钱，「她才18岁啊。」kelly的18岁正是挥金如土的时候，只要她好奇的，都要一一尝试，年纪轻轻哪里禁得住诱惑。


    只是这日子没持续多久，kelly出国再回去时，陆思羡已经不在酒吧了。


    「当时朋友说，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弄得惊天动地，我还纳闷为什么不报警，朋友说，貌似是孩子的家长找来了。」kelly一听说是陆思羡的家长，也就放弃继续找陆思羡的念头。


    缘分的奇妙的之处在于，两个人的之间的不期而遇。


    kelly再次遇见陆思羡，已经是几年后，神采飞扬的陆思羡让kelly完全陌生，「那时候，她就在华信集团工作了，貌似还是海外市场的负责人。」而kelly那时候正是工作不顺，事业受创，急需资金周转，kelly不想找任何人借钱，联繫放高利贷的人准备借钱，「我也不知道l桑怎么就知道了，她问我缺多少钱。」kelly至今感动的一幕，是陆思羡听说她需要2000万时，眼睛眨都没眨，说：「我给你。」连借都不是，是给。


    kelly当时自然以为陆思羡是在开玩笑，2000万美金啊，绝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拿得出的，所以kelly半开玩笑，说：「好呀，你要能给我2000万，那你就是我的小金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谁能想到，隔天小金主真的带着2000万来了，「我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你看。」kelly特意学给沈青訸看，双目圆睁尽是惊愕，嘴巴微颤说不出话来，kelly真的是吓到了。


    kelly一度以为这小孩可能是对她有什么特别想法，「告诉你，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一辈子都会跟她死磕到底，你让我做那方面是不可能的。」kelly也想过，会不会是昔日的小落魄逆袭成为小金主，小金主起了报復的心，谁让她最初逗弄陆思羡，说和她睡觉来着……


    「我对你没兴趣。」陆思羡相当的直白，让kelly老脸一阵红一阵白。kelly写了欠条，拿走了2000万，《时代》杂志完成融资顺利渡过难关。两个人也是从那时起成了朋友，kelly发现，陆思羡是很矛盾对立的存在，她可以很大方，但又会小心眼；她好脾气时怎么都好，来了脾气就是暴怒；她可以对你很好，但又跟你界限分明……kelly摇摇头，「她真是个复杂的小孩。」


    「还小孩，都三十多的人了。」沈青訸听说陆思羡受伤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我不了解她的全部，不想下断言，但是通过你现在说的，和我了解的，陆思羡并不是一个真正成熟稳重的人。」


    「我有时觉得你们像，又觉得不像。」作为一个歪果仁，kelly说得词不达意，沈青訸却很好地理解了她的话，淡声道：「我和她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她和我不一样，她比我还要脆弱，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依靠别人撑起来的，我的世界一直是我自己支撑的。」kelly点点头，她是这个意思，「没遇见沈绛年之前，你也独立自主，但我感觉，l桑的人生里，顾澜笙始终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你说这个，我还想起个事来，l桑一直记着她和顾澜笙分开的时间，也就是这么多年，她心里始终都不曾放下这个人。」


    「你不也没忘记过蒋总。」沈青訸半开玩笑，kelly捶了她一拳，嗔道：「那能一样吗？」


    沈青訸嘴角噙着笑，没做声，kelly直白道：「我对老蒋，就是单纯的喜欢，想和她啪啪啪，但l桑不一样，她是把顾澜笙作为她的生命支柱。」沈青訸嗯了一声，「所以我说她并不是真的成熟。」沈青訸顿了顿，说：「当然，我能理解她，每个人的成长需要时间。」曾经，沈青訸也想过依赖，因为受了伤才选择独立。


    两个人信步到了顾澜笙家门口，按了门铃之后，kelly一拍脑袋，「我居然忘了买礼物！」继而不可思议地望向沈青訸，「你怎么能忘？」沈青訸耸肩，「我准备了红包。」


    「……」kelly刚想问她有没有多余的红包，顾澜笙开门了。


    ※※※※※※※※※※※※※※※※※※※※


    蒋维尔：单纯的喜欢，啪啪啪？你可真tm单纯，别糟蹋这两字了。


    kelly：那糟蹋你好了。


    蒋维尔：你go die吧。


    kelly：die也要die在你的床上。


    蒋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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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顾澜笙终于低头翻开日记本。


    第171章 日记


    叶清和傅青辞都不在家, 陆思羡坐在沙发上休息，精神状态看起来还算不错，缠着纱布的手摆了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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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进厨房洗水果，沈青訸拍了拍kelly肩膀, 「阿k，你去帮下澜笙。」kelly心领神会，起身去了厨房。


    沈青訸坐到陆思羡旁边, 抬手重重地扶了抚陆思羡的后背，认真道：「思羡，不管你现在在经歷着什么，相信我的话, 一切都会过去。」陆思羡的身子抖了一下, 沈青訸握住她的腕子，让陆思羡看着自己，「我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你的痛苦, 你的煎熬, 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和沈绛年都曾经饱受折磨，但因为我们爱着彼此, 所以走过来了，你和顾澜笙也一样可以。」


    陆思羡从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见了鼓舞和坚定, 沈青訸总是有一种能力, 只要她说可以, 你就会下意识选择相信她, 仿佛她强大到可以左右命运，「你们现在不要局限于自己的小圈子，要多接触外面的人，你们两个都是，不要把彼此看作自己的生命支柱，生命的重量放在对方身上是难以承受的事，尤其你们两个还不足以承担起这份厚重。」沈青訸的话，戳中了陆思羡内心脆弱的部分，确实，她现在的感觉就是她离开顾澜笙活不下去，而顾澜笙同样视她如生命。


    可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她们，痛苦是翻倍的。陆思羡咬唇，轻声道：「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失去她这件事。」她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心底念着这个人坚持努力生活，如今却要直面失去她……陆思羡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一方面是真实怯懦的自己，一方面是为了安慰顾澜笙而努力表现得积极乐观的自己。


    「你们两个，对彼此都不够真诚。」沈青訸断言道，她和沈绛年的好处在于，沈绛年是完全的赤诚，无论怎样，她都是赤诚如火，让你无法忽视，「你们之间，或许你应该做赤诚的那个人，顾澜笙的性格太软了，她可以包容接纳很多，但是她能否正常消化不好说。」因为沈青訸没有全部了解她们也只能说或许。


    陆思羡何尝不想？问题是：她做不到。


    深深的无力感，让陆思羡前所未有的沮丧。


    「你记得我的话，这世上，办法永远比问题多，任何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沈青訸一直坚信才走到了今天，「我一直相信，天总会亮，不管再黑的夜，再大的雨，都会过去。」


    陆思羡没做声，沈青訸给她一颗定心丸，「别忘了苏里，她是优秀的医生，当然，你如果相信我，也可以和我说，我也欢迎你和顾澜笙加入我的朋友圈，你和澜笙的朋友圈太窄，尤其是同性的圈子，但我认识很多优秀的人，都是圈子里的。」陆思羡苍白的脸颊勾起笑，道了谢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地面，又是一言不发了。


    对于陆思羡，沈青訸不是完全了解，所以没办法给她切实的建议。


    陆思羡的状态，现在也不适合深问，沈青訸也担心，某一句话会刺激到敏感的人。


    顾澜笙敏感，其实陆思羡更敏感，尤其是来自于顾澜笙的一切。


    kelly在厨房跟顾澜笙闲聊，话里话外还是夸陆思羡的话，多余的话kelly同样不敢说，她也不知道顾澜笙对陆思羡的过去了解多少，别陆思羡没说，她反倒给暴露出来，再惹得陆思羡不痛快。


    沈青訸和kelly没坐太久，临走前，沈青訸拿出两个红包，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kelly的。


    kelly投来感激的目光，办事方式依旧这么沈青訸。


    kelly和沈青訸刚出门时，遇见了刚上来的叶清，「这是我妈妈，叶清。」顾澜笙给她们做介绍，叶清挽留她们一起吃饭，沈青訸笑着说：「今天就不吃饭了，改日再来。」


    叶清刚刚结束了和傅青辞的对话，两人商量了一上午，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


    眼下看来，这件事牵扯到四个人，四个人的关系链大概是以顾澜笙为中心，但问题是顾澜笙承受压力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所以叶清会把一部分责任转嫁到自己身上。让顾澜笙恢復记忆的事由叶清主导，而陆思羡和傅青辞之间的矛盾化解由叶清来牵头，之后顺利的话由顾澜笙引导推进，让陆思羡去看心理医生的事由顾澜笙来做，当陆思羡和傅青辞没有那么敌对时，由傅青辞来引导陆思羡……说到底，纵然不是顾澜笙，陆思羡的心理疾病未来的某一天也可能发作，只不过是赶在了顾澜笙的事儿上，而且是一件让顾澜笙痛苦的事。


    陆思羡现在的痛苦来自于日记，让顾澜笙看日记本是当务之急，所以下午陆思羡休息之后，叶清单独叫顾澜笙去了书房，「澜笙，你现在可以看日记，但是看之前，妈妈要告诉你，日记本里的内容是会让你痛苦的事，你看到陆思羡现在的痛苦了吧？」母亲严肃的样子让顾澜笙有点害怕，「陆思羡的痛苦和日记有关？」


    「对，她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先看了日记。」叶清的话让顾澜笙皱了皱眉头，怎么可以偷看嘛……顾澜笙的小心思，叶清看得清楚，解释道：「陆思羡先看了，是因为我曾经告诉她，日记本的内容会让你痛苦，她担心你受不了才看的，所以别怪她。」


    顾澜笙嗯了一声，叶清继续道：「不管日记本里的内容是什么，看完之后答应妈妈，不管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都要跟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要发泄出来。」叶清越说越严峻，顾澜笙缩了缩脖子，「我可以不看吗？」


    「你现在不看已经晚了，陆思羡现在如此，就是因为担心你看了日记之后的反应，她对于未知的一切都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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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低头不做声，叶清牵起她的手，「你爱陆思羡吗？」


    「恩。」


    「爱她，就珍惜她，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我们只能接受。」


    顾澜笙不明所以，还是应道：「恩。」


    「你看完日记的反应，决定了陆思羡接下来的反应，所以你希望她越来越好，就给她一个好的反馈，但是妈妈知道你会很累，所以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你所有的即将到来的负面情绪，不要展现给陆思羡，因为她不足以承受。」叶清最终还是选择自己承担一切，她会很累，傅青辞表示愿意成为她的倾听者，但叶清并不想与外人说，因为每说一次都是揭开伤疤，对于自己的女儿，她没得选择，「不要担心，妈妈很强大，妈妈可以接纳你的所有。」叶清知道自己的孩子，她敏感心善，向来不喜欢为难谁的，更别提是她了。


    顾澜笙拘谨地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她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母亲的态度让她战战兢兢。


    「如果你看完日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陆思羡相处，妈妈会写下范本，你背给陆思羡听。」叶清想尽办法，让两个相互依附的人尽量减少对彼此的伤害，顾澜笙有些沉不住气，「妈，给我看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日记本终于翻出来之前，叶清先回房确认陆思羡的状态，她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


    叶清知道她没睡着，叶清握住陆思羡的手，「我现在要陪着澜笙一起看日记，她的反应我都可以处理，你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澜笙接下来对你的反应或许有点激烈，但不会是你所担心的，你不会失去她，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坚强地陪着她，我相信你可以，你的成熟稳重，是她最需要的。」叶清说的话，陆思羡其实都听见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不过总算是要来了，她可以解脱了。


    顾澜笙坐在书房，叶清翻出日记本，「我就坐在你旁边，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发泄出来。」顾澜笙嗯了一声，终于翻开日记本。叶清突然按住日记本，顾澜笙吓一跳，「又怎么了？」顾澜笙开始烦躁，妈妈的前奏铺垫了太久，叶清盯着顾澜笙的星眸，认真道：「妈妈爱你，爸爸爱你，陆思羡爱你，傅青辞爱你，我们都是爱你的，妈妈不能失去你，陆思羡不能失去你，所以无论怎样，都不能放弃自己，因为你一个人的生命牵绊了两个家庭，而且都是你最爱的人。」叶清抬手，顾澜笙终于低头翻开日记本。


    叶清直接让顾澜笙从第四本日记开始看，顾澜笙也终于看到了陆思羡曾经读到的部分。


    顾澜笙失去了记忆，曾经的顾澜笙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现在的她，以第三方的视角，看着曾经的顾澜笙做过的事。


    顾澜笙每翻一页，叶清的心都跟着紧张一分，可顾澜笙的反应看起来……也只是比平常难过一点点而已。


    顾澜笙没有预期中的大哭大闹，叶清等顾澜笙翻完最后一页，她连大气没敢喘，顾澜笙没有任何反应。


    久久的静默，几乎让叶清窒息，她轻声开口，「澜笙，妈妈在~」顾澜笙仿佛才回过神，指尖动了动扣上日记本，还是没说话。


    「澜笙，有情绪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叶清没有料到，顾澜笙是现在的反应。


    顾澜笙半晌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她想表现得很坚强，但叫了一声「妈」之后，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


    可怜的小姬崽，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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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的宝贝啊~


    第172章 不幸


    顾澜笙哭了许久, 太多的情绪杂糅到一起，顾澜笙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尽情地哭，似乎是最为直接的发泄方式了。


    顾澜笙想不起过去的事了, 但通过记忆本，她不难确认，她生日的那一天, 她和陆思羡约定见面，陆思羡失约，她在准备生日惊喜的仓子里，引发了一场大火。至于怎样引发的, 日记本里没写, 她现在也不知道。光看日记，她确实应该怪陆思羡，陆思羡来了, 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 现在的顾澜笙无法完全理解当时顾澜笙的感受了，包括那份浓浓的恨意，她没办法对陆思羡恨之入骨, 可若说一点都不怪陆思羡，她也做不到。


    顾澜笙像是失去了方向, 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 所以一直哭个不停, 因为心里有什么在横冲直撞, 让她难受。


    「澜笙，听妈妈说，陆思羡当时离开，是因为傅青辞要带她去美国看病。」叶清不能再等了，她怕顾澜笙已经开始恨陆思羡，陆思羡也是无辜的，「陆思羡的家族性病史几乎都是从小开始的，傅青辞的母亲一辈子都被是疯癫，总是认为有人要索取她的性命，最后不堪苦痛自杀了，而傅青辞这一代，她完全靠自己掌控主人格，因为吃了太多的苦她不想让陆思羡如此，所以才在机会到来时带着陆思羡离开了，傅青辞也不知道陆思羡的离开引发了后续的事……」叶清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顾澜笙哭了太久已经开始抽搐，饶是情绪管理再好的叶清也有些受不住，她怎么这么狠心，孩子已经很难过了，她还在争分夺秒地给她伤害，「澜笙，要不然妈妈晚点跟你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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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呜咽着摇头，叶清揽人入怀，轻吻顾澜笙的眉心，「你是妈妈的宝贝女儿，也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在你爸爸去世后，我曾经无数次梦见他，他总是说宝宝不要难过，爸爸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妈妈相信，爸爸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来看你，今年妈妈去扫墓，你也去看看他吧。」之前，叶清总是避开顾澜笙去扫墓，顾澜笙提及过想去，叶清怕她触景生情。


    叶清抱紧顾澜笙，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别怪陆思羡，她已经很难了。」叶清拉开距离，捧着顾澜笙的脸颊，「澜笙，你注意到了吗？陆思羡对于过去的记忆，也是残缺不全的了。」


    顾澜笙眨动眸子，泪水滑落更多，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叶清抬手擦拭顾澜笙的眼泪，「傅青辞带着陆思羡去美国就做了手术，因为医生说治癒的概率极大，所以傅青辞几乎花了全部积蓄去给她看病，但是……」但是现在看来，结果以失败告终，而且因为手术，陆思羡的脑组织受损，选择性地记住了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比如说家人给她留下的伤害，顾澜笙带给她的一切，「陆思羡的记忆里，最多的记忆就是你。」也就是，遇见kelly时的陆思羡，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许久。


    顾澜笙听着宛如梦境，或许梦都没有这般离奇。


    「所以，陆思羡也失忆了吗？」顾澜笙断断续续地问，叶清点点头，「她只会记住让她印象深刻的部分，其余的全忘了，包括你你之前的同学杨旸，我问过陆思羡，她已经彻底忘记这个人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离奇到让我们以为不可能是真的，然而它确实是真的。


    傅青辞曾经绝望，她倾尽所有，背负陆思羡对她的恨，却也没能治癒她。


    在陆思羡一次次想要逃离美国回长春时，傅青辞才意识到，那个叫「顾澜笙」的姑娘，对于陆思羡的意义非凡。


    于是，傅青辞开始寻找顾澜笙，她比陆思羡更早找到了顾澜笙的所在地。


    「请你辞退顾澜笙。」傅青辞打电话给思源科技的老闆时，老闆是一脸懵逼，这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傅青辞许以承诺，思源科技平台日后可以和华信集团合作，于是顾澜笙被辞退了。


    顾澜笙终于按照傅青辞的安排进入了华信集团，但是陆思羡的离职却在傅青辞的预料之外，她没想到，陆思羡会那么快离开，于是两人失之交臂。


    「你给陆思羡打电话。」在顾澜笙面试的那一天，傅青辞让薛玖给陆思羡打电话，约她来单位办理最后的手续，于是，暴风雨的夏天，陆思羡终于遇见了苦苦寻找的顾澜笙。


    人生中有太多的际遇，你以为是偶然，其实都有可能是别人的苦心安排。


    傅青辞一直都是极力撮合陆思羡和顾澜笙，在手术失败后，傅青辞不能再轻易尝试其他方法了，因为陆思羡已经不配合，她也无法像当年那样强迫她。


    「所以，澜笙，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妈妈跟你说一说，好不好？」有的事，只能是顾澜笙去做，比如说让陆思羡去看心理医生，现在陆思羡已经出现了被次人格占据主位的情况，如果不及时干预，有可能是愈演愈烈，「现在不能及时帮助陆思羡，这可能会导致她双重人格分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精神分裂……」顾澜笙低头抹泪，她不要陆思羡精神分裂，她爱她，她希望她好好的，可是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她不知道该做么做。


    「妈妈知道你很乱，听妈妈说，现在呢，回卧室去抱抱陆思羡，她正不安地等着你的宣判，她怕你会恨她，怕你怨恨她的离去，我们不怪她，因为她也有她的苦衷是不是？」


    「恩~」顾澜笙眼睛哭得太痛，有点睁不开，「那、那我抱她要说什么吗？」顾澜笙现在是彻底乱套的状态，阅读自己陌生的过去，让她回不过神，她似乎还没真切地感受到过去的归来，因为她，爸爸去世了，她还没有很好地消化这件事时，就被陆思羡的灰色过去所覆盖，顾澜笙现在满脑子又都是陆思羡了。


    「抱住陆思羡，跟她说，宝贝，我看了日记，我虽然很难过，但是我不怪你，所以你别自责，你不会失去我，我依旧是最爱你的人。」叶清很清楚地知道陆思羡的担心是什么，这份慰藉的良药，也只有通过顾澜笙给予陆思羡才有效，她和傅青辞怎么说都是无用的。


    顾澜笙几乎是机械性地执行了叶清的指令，因为大脑超负荷，她现在已经不能自如地思考和决定。


    陆思羡确实没睡着，她一直在等着顾澜笙，她预先做了无数的设想，最后的结果也想到了，大不了就是她失去顾澜笙，若是真的失去了，她会努力地活下去，当然努力之后失败的话……那就再说吧。


    顾澜笙泪眼朦胧爬上床，陆思羡吓了一跳，一回身是哭红的眼睛，陆思羡的心揪痛。


    陆思羡低头，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宝贝，说出来吧，你的宣判，我都可以接受。


    陆思羡等着，却等来了一个突然的拥抱，陆思羡下巴无力地落在顾澜笙肩膀，泪水模煳了视线，她微微扬着头，等待着顾澜笙开口。怀抱真温暖，叫人迷恋，陆思羡却已经不敢去抱顾澜笙了。


    「宝贝……」顾澜笙哽咽着开口，陆思羡嘴角动了动，没说出来话来，你还愿意最后一次叫我宝贝。


    「我看了日记。」顾澜笙艰难地说出口，「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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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陆思羡身子僵在顾澜笙怀里，等着那死亡的钟声的敲醒。


    「但是……」顾澜笙前面几乎就是照搬了叶青的话，「我不怪你。」可后面，她记不清叶清说了什么了，「真的不怪你。」顾澜笙只好机械地重复，反反覆覆说了几句后，顾澜笙抱紧陆思羡，身子发抖地乞求，「你抱抱我好不好~」陆思羡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用力抬起双臂抱住怀里的人。


    「陆思羡，你爱我吗？」


    爱。


    「你爱不爱我？」


    陆思羡点点头，顾澜笙却不依她，「你说话。」


    「爱。」陆思羡哑着嗓子说。


    「我……」顾澜笙努力编织语言，「我现在其实很乱，但我知道，我爱你，所以，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恩。」陆思羡不敢相信，这会是顾澜笙说出来的话，她的宝贝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一直想像的画面都是，顾澜笙冲进来，哭喊着咒骂她，怎么会呢？她的宝贝为什么不恨她？因为她，顾澜笙才失去了父亲。


    「我好累~」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陆思羡感受到重量更加用力抱紧她，「要不要睡觉？」


    「我要睡你怀里。」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两个人一起躺下了，「你能亲亲我吗？」顾澜笙亲亲陆思羡的眼睛，吻走了她的泪水。陆思羡用尽所有的力气拥紧怀里的人，所以她没有失去她的宝贝，是吗？


    「我们之前说过的，我看日记期间，我们之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负面情绪过夜。」顾澜笙仰头望着陆思羡，「我们要做到。」陆思羡嗯了一声，顾澜笙努力笑出来，「那你给我笑一个~」


    陆思羡弯起唇角，顾澜笙指尖抚了抚她的弧度，「我对你的爱，不少于你对我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失去我，我希望，我们一直都是一起的，不管我多难，你都不会离开，同样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不要离开彼此，好不好？」


    好。那是陆思羡最希望的幸事，和顾澜笙一生一世。


    说是要睡在陆思羡怀里的顾澜笙最后坚持要抱着她，陆思羡心里的重担虽然没有完全放下，但至少轻松了许多。久违的睡眠光顾，陆思羡在顾澜笙怀里睡着。顾澜笙指尖轻轻撩开陆思羡的髮丝，终于她的后脑勺找到了一条细长的疤痕，如母亲所说，陆思羡做过手术。


    顾澜笙唇吻印在陆思羡的伤疤上，我的宝贝啊，到底我们谁更不幸一点呢？


    ※※※※※※※※※※※※※※※※※※※※


    所以，我的文里，到底谁最不幸捏？


    ----------


    下章节选：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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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配上周深的《亲爱的旅人啊》，更棒哦。


    第173章 发火


    生活不幸, 时间也不会停止。


    清晨被一阵秋雨染凉，陆思羡听到了刷刷的雨声，她闭着眼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秋雨微凉的周末早上, 小小的小糰子在她怀里酣睡，她都会偷偷摘走好多甜甜的糖果，额头、脸颊、眉心、耳朵……每颗糖果都藏着她小小的喜欢。


    「唔~」顾澜笙哼唧一声翻了个身, 天微亮才睡着的人此刻刚刚进入深度睡眠。


    面对面，陆思羡情难自控，像小时一样，趁着顾澜笙酣睡, 偷走了好多吻。


    宛如梦境的此刻, 陆思羡不敢相信，顾澜笙阅读完日记，还愿意睡在她怀里, 还愿意叫她宝贝, 还愿意爱她……老天终于怜悯她了吗？陆思羡不安的心还在颤抖，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依照她对顾澜笙的了解, 事情不该如此轻易落幕的。


    叶清早起，没有叫醒她们, 做好了早餐后就坐在客厅和傅青辞聊微信。


    叶清大致跟傅青辞说了昨天的情况, 傅青辞持乐观态度, 叶清却无法认同。


    叶清：一切才刚刚开始, 澜笙现在反应不大，不见得是好事。


    傅青辞：我明白你的意思，有的事，乍闻不觉有什么，越想越悲伤，所以还是得你费心多关注。


    叶清：何必客气，都是我该做的，等两人稳定些，我会跟思羡主动说你的事，然后让澜笙引导她去看心理医生。


    傅青辞：其实，只要她们都好，羡羡恨我也没关系。


    叶清：能阖家团圆何必老死不相往来？


    傅青辞：我不敢奢望了。


    傅青辞只希望陆思羡好好的，不管她在哪，和谁在一起。


    叶清：只要羡羡和澜笙在一起了，知道你所做的，对你的恨自然会消失。


    傅青辞：希望吧。


    顾澜笙睡到中午，因为噩梦醒来，梦里是熟悉的浓烟。顾澜笙在梦里拼命逃跑，梦外是手脚乱动，陆思羡叫醒了她，「宝贝~」陆思羡轻声叫她。顾澜笙怔怔地窝在陆思羡怀里，今天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会梦见浓雾了，可即便是知道了，因为记忆缺失，还是缺少了一种质感。


    就像是昨晚，看完日记，不否认顾澜笙是伤心的，但因为失忆了，她不记得父亲了，也不记得火灾了，忘记痛苦的时候，也忘记了爱。顾澜笙不记得自己曾经多爱父亲，所以她现在还没有感受到来自骨子里的痛，她现在更多的是，对日记展现的过去，她有着所谓人之常情的痛苦和自责。


    顾澜笙现在更能深刻感受到的，是她对陆思羡的爱，她爱陆思羡，所以无法真地去责怪她什么。


    只是，间或，也会想，如果陆思羡当初能来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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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是无辜的，那傅青辞有罪吗？傅青辞也是为了陆思羡好。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能简单地论以对错。


    所以，内心纠结后，顾澜笙只剩下自责，如果她不去搞生日晚会，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爸爸，对不起，顾澜笙在心里道歉。


    对不起，三个字，很容易说。


    但内心自责，却没有那么容易散去。


    只是当着陆思羡的面，顾澜笙不敢表现出来，母亲的话还有之前陆思羡的反应，吓到了顾澜笙。


    陆思羡面前的顾澜笙，小心翼翼地表现出「正常」的模样，在母亲面前，顾澜笙也不忍心流露真实的情绪。


    事实上，到现在，顾澜笙还不敢重新回想昨晚看过的日记，她怕一个人承受不来，所以刻意让自己去想别的事，让大脑无暇去回忆。


    陆思羡和顾澜笙起床洗漱，陆思羡的手受伤不方便，顾澜笙坚持要给她洗脸。


    温暖的湿毛巾，从光洁的额头开始，描摹过秀气的眉眼，再绕过高挺的鼻樑擦拭微红的脸颊，「宝贝在害羞吗？」顾澜笙抬眸，陆思羡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咧了咧嘴角笑了。


    「啾。」陆思羡的谢礼，是一个吻。顾澜笙脸颊微红，给陆思羡挤牙膏，两个人站在镜子前，通过镜子望着彼此，刷的满口泡沫，好像两个圣诞老人。顾澜笙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强行输入的记忆会不受控制地倒流，她眸光转动想去看陆思羡，发现还是不行。于是，顾澜笙故作调皮地凑过去，亲了陆思羡一大口，陆思羡抬手勾着她的脖子，也往她脸上蹭泡沫。


    「咳咳。」顾澜笙躲闪不及，勐地吸口气，吸了一口牙膏沫，呛得她直咳嗽，脸红透了。


    陆思羡忍俊不禁，这是她的开心果，她咬了一口开心果，甜的，软的。


    叶清经过洗手间，隐约看见笑脸，那么不真实的画面，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象。


    陆思羡昨晚睡得时间短，下午上床打盹儿，顾澜笙陪着她躺了会，等人睡着了她起来了。


    叶清就坐在客厅，听见关门声回身，「怎么没睡会？」


    「不困。」顾澜笙有些无精打采，手里还拎着一面镜子。叶清招招手，顾澜笙站在原地没动，「我去书房待会。」


    顾澜笙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打开电脑开始码字，即便克制也总是在熘号，一章3000字，以往不到半小时就能完事，顾澜笙今天写写改改1个多小时才完事。顾澜笙翻了翻留言，锦瑟依旧是砸霸王票，相思不见了。


    大概是去忙了吧，顾澜笙想。


    思绪不敢停下来，顾澜笙思绪只是顿了顿，就偏移轨道回到了昨晚。


    死亡两个字犹如丧钟在耳边敲响，顾澜笙立刻晃了晃脑袋，她不愿承认，她内心深处下意识拒绝昨晚的回忆输入。确切地来说，那些文字被她囫囵吞枣地咽下，来不及细细品味，或许是不敢品味吧。


    顾澜笙抓起手机，随手刷了个微博，正好刷到「父爱如山」的话题。


    泪水几乎是没有徵兆地落下，顾澜笙手机上有一滴水，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锥心之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她几乎坐不稳，昨晚的记忆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顾澜笙忍不住，哭出了声。


    叶清听见后立刻敲开书房的门，顾澜笙哭成泪人，叶清上前抱住她，顾澜笙哭到不能自已。


    只要想到爸爸这个词，只要看见了火，甚至只要看见陆思羡，看见她自己的脸，泪水的闸关就会被触动。


    被火灼烧致死……那是怎样的一种酷刑，活活被烧死。


    顾澜笙不愿去想，却无法控制，身体仿佛也饱受灼烧之痛。


    因为她，爸爸被烧死，她要怎么原谅自己啊？


    似乎除了假装不悲伤，也没有别的办法，顾澜笙哭累了，窝在叶清怀里睡着。


    陆思羡睡了一半突然惊醒，身边没人，她不安地下了床。


    「羡羡，过来抱着她~」叶清轻声说，陆思羡步履缓慢地走到书桌前，从叶清怀里接过顾澜笙。


    宝贝又哭了，她一定是还在难过，她只是在自己面前假装开心。


    她的存在，就像是悲伤的按钮，只要看见她，顾澜笙必定会想到那些忘记的过去。


    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一点吗？陆思羡不敢去想，分开一段时间会不会是永久地分开。


    傍晚，顾澜笙再次在噩梦中醒来，像是被人遏制住唿吸后终于逃脱，像是离开人世前最后的不舍，她大口地唿吸着新鲜的空气。


    书房内光线昏暗，顾澜笙望着朦胧的轮廓，呢喃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陆思羡抚了抚顾澜笙的脸颊，「又做噩梦了。」陆思羡也在努力扮演好她的角色，她要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好好的，不能再让顾澜笙为她担心。


    「宝贝~」


    「恩。」


    顾澜笙闭着眼睛，一遍遍地叫陆思羡，陆思羡每次都会回应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思羡将沈青訸的话转述给顾澜笙，尽管她不相信，顾澜笙良久都没有声音，再后来，陆思羡听见了抽泣声。


    好不起来的，爸爸已经死了，因为她而死亡的亲人，再也不会復活，她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她一辈子都要带这样的创伤。


    除非她再次失忆，她忘记所有；或许有天，上天会更残忍，将所有的记忆都给她，那样对她才是真的残酷，她会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或许那其中就包含了她直面父亲被烧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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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不敢再想，她想努力止住哭声，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顾澜笙想做点什么排解自己无法倾诉的心情，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爸爸，我做点什么，才能放下对你的愧疚和自责？


    每晚，她们都会兑现之前的约定，她们会认真地说：「今天也要放下所有的负面情绪，睡一个好觉。」


    只是，各自都很清楚，有的事，再也忘不掉了。


    她们看起来都很好，但也仅仅是看起来，她们为了彼此，刻意表现出安然无恙的样子。


    叶清在一旁看着，不知该说什么，这和她们预想都不一样。


    最需要发泄的两个人，因为怕伤害到对方，将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


    问题是，能藏多久呢？面具带了太久，再摘下来可能会是痛的。


    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现在怎么办？看似风平浪静，根本没办法推进下一步了。


    现在就算叶清能说动顾澜笙带陆思羡去看医生，陆思羡也不会去，她看起来很正常。


    傅青辞：不推进不行，现在的平和不过是假象而已。


    叶清：我知道，问题是要怎么做？


    那么小心翼翼的两个人，叶清没办法残忍地撕碎她们搭建好的一切。


    傅青辞：毁掉现在的一切，重新来过。


    叶清：……


    傅青辞：最初就该听我的，我的女儿我了解，和澜笙一起，美好的一切，只会让羡羡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叶清：我真是无法理解你的方式，对于自己的女儿要那么残忍，非要逼她，如果她承受不了呢？


    傅青辞：有澜笙在。


    叶清：如果我的女儿承受不了呢？


    傅青辞：还有你。


    叶清：我也不行了呢？


    傅青辞：还有我，什么都不行，那就用我曾经最痛苦的方式，我不忍看羡羡受苦，但更忍受不了失去她。


    叶清：所以……


    傅青辞：让澜笙跟羡羡说我的事，她们必定会吵起来，我是羡羡心里的不可说。


    如傅青辞所料，当顾澜笙跟陆思羡说起家族病史，原谅傅青辞，去看心理医生的一系列话题时，陆思羡表现出极大的抗拒，在陆思羡几次表态不要在说的时候，顾澜笙还在劝说，陆思羡终于忍无可忍，发火了。


    ※※※※※※※※※※※※※※※※※※※※


    顾澜笙：凶我呜呜。


    读者：都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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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分开。


    第174章 疼痛


    任何人撕开伤疤都会疼, 如果撕开伤疤的那个人是心中所爱，疼痛会加倍。


    正如此刻陆思羡所承，她最不想也最不愿发火的对象就是顾澜笙，顾澜笙却步步紧逼。


    那是一种不被尊重的侵犯感, 陆思羡认为她已经足够清晰明了地表达出她的意愿：她没有病，她不会去看医生，她不想谈论傅青辞, 更别谈原谅。


    所以，当顾澜笙反覆提及后，陆思羡的心中窜出怒火，她的唿吸都因此变得厚重, 她想忍耐和克制, 但喋喋不休的顾澜笙，让积蓄的小火山爆发出来，陆思羡摔掉了手机。


    「咣」的一声, 惊地顾澜笙瞬间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陆思羡脸色潮红, 唿吸急促，她眉头紧皱，牙关紧咬, 即便怒火当头，她还是尽量克制情绪, 压抑地缓声道：「我说了, 不要再谈这些。」顾澜笙怔了怔, 想起母亲说过, 尽让陆思羡发泄出来，她抿了抿，内心已有胆怯却还是继续说：「陆思羡，即使你避而不谈，存在的一切也不会消失，你……」


    陆思羡难以置信地望着顾澜笙，她的宝贝怎么可以这般残忍的？陆思羡连连退了两步，眼光里的陌生流露出来。


    「你现在只是在逃避，因为你知道那是真的，你害怕面对……」顾澜笙的每句话都如一把刀子扎向陆思羡，陆思羡心口坠痛，说不出的失望涌上心头，她连连摇头苦笑。


    顾澜笙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了，可是已然走到了现在，没有回头路可走，她把陆思羡惹急了，中途放弃的话，陆思羡之前为此承受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可是再让她朝着心爱的人扎刀子，她也做不到，顾澜笙转而将话题移到自己身上，「宝贝，你看着我。」顾澜笙捧起陆思羡的脸颊，陆思羡双眸潮湿，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顾澜笙深吸一口气，慢声道：「我很理解你的感受，那种想要躲避的心情，就像我爸爸的死我也一直想要躲避，因为我也不愿承认，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但事实的真相是，确实是因为我，他才死去的。」将刀子扎在自己身上，顾澜笙才知道有多疼，她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起日记本里的文字，熊熊大火燃烧了整个房子，而爸爸为了救她冲进火海，「我也曾想过，当时如果你来了该多好，但是事实上你就是被你妈妈带走了，我不知道该恨谁，恨我自己，恨你，还是恨你的妈妈，不管我恨谁，我爸爸都已经死了，这就是事实……」


    「你果然还是恨我的吧。」陆思羡眸光一眨，泪水滑落，她嘴角扯出一丝笑，「我就说，你不可能不恨我的。」


    「陆思羡，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让你知道我恨你，是想让你知道，我接受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陆思羡抬手挡开顾澜笙的手，微微侧身，哭着笑道：「其实你不用你恨我，我自己也恨我自己，」陆思羡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缓缓转过身，泪水成串滚落，「当时，烧死的人不该是你爸爸，应该是我。」那一天註定有事发生，有人死去，如果她不离开，死去的人或许就是她，陆思羡眸底闪过一丝歇斯底里的光亮，像是突发奇想一般，笑着问：「我现在去死，好不好？」来自心底发狠的念头，让她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她死了是不是就好了？如果当初她没离开，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傅青辞的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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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登时被吓住，她上前要抱住陆思羡，陆思羡退一步躲开了，「宝贝，我不是责怪你。」顾澜笙无力，事情好像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接受现实，接受了才能……」


    「小糰子。」陆思羡突然叫她，顾澜笙顿了顿，嗯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向前一步，陆思羡浑然未觉，低头盯着地面，似乎在想什么。


    「宝贝，我真的没有怪你，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发泄出来。」顾澜笙再上前一步，轻声道：「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有病……」


    「我没有！」陆思羡吼道，「我说了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顾澜笙痛心，有的话说出来太伤人，但不说出来，陆思羡就一直躲避，顾澜笙犹豫，她不敢再说，怕刺激到陆思羡，问题是，她现在已经刺激到陆思羡，「你还记得那晚你拿刀片割伤自己吗？」顾澜笙最终问出口，「你跟我说你的脑袋里有一台机器在切割你的神经，你……」


    陆思羡黑漆漆的眸子早已被泪水打湿，此刻像是溺水的灵魂充斥着绝望和无助，她唇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顾澜笙心痛到说不下去，「宝贝，我们去看医生，去找苏里吧。」那天在厨房，kelly跟她也提到了苏里，她在想，或许普通人的方式都是错误的，她根本不懂得循循善诱，也不懂得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她现在的情绪被陆思羡牵扯着，每根神经都在痛。


    陆思羡拒绝了顾澜笙的拥抱，她颤抖地俯下身捡起手机，用力握紧后，哽咽道：「我们暂时分开吧。」


    「所以，你还是要逃吗？」顾澜笙上前抓住陆思羡的手，「你怎么……」顾澜笙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她藏好自己的情绪去慰藉的人，此刻却只想逃，顾澜笙心中也有失望，「你这么走了，就能解决问题吗？还是你想着走了之后再也不回来？不要我了？」


    陆思羡背部僵了一下，顾澜笙哭腔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陆思羡，你到底明不明白？」顾澜笙绕到陆思羡面前，陆思羡低头丧气极了，顾澜笙因为难过而气急，「我爸爸死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顾澜笙的泪水也终于滑下来，她哭着说：「我已经很难了，陆思羡，别再为难我了，我要背负一辈子的创伤，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承认，我确实有一点点怪你，但是你得给我时间消化这一切，我现在别说看见你，我就是看见我自己，我都会不受控制想到那场大火，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可我做不到。」顾澜笙紧握的手无力地放开，她最后缓缓蹲在地上，脸颊埋在膝盖间痛哭，「我不想怪任何人，但是的情绪控制不住，你总得给我时间，我真的没有恨你，因为我爱你，我不捨得你这样……」


    陆思羡极力克制的泪水，啪嗒啪嗒落在顾澜笙的髮丝间，她深吸一口气，微微扬头倒空泪水后蹲下身，「小糰子，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各自都消化一下好不好？」陆思羡压下心头的躁意，轻声说：「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你同样需要释放。」或许顾澜笙和她一样，都因为爱着对方，而不捨得做什么。


    问题是，任何情绪，不发泄出来都会憋闷在身体里，早晚会生病。


    「宝贝，我爱你，即便我离开，也不会改变什么。」陆思羡重重亲了一口顾澜笙的发顶，拎起包出门了。


    叶清正在客厅里焦灼地踱步，「思羡，你这是……」


    「叶教授，我最近不在这里住了。」


    「你要去哪？」


    回答叶清的是关门声，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叶清：思羡离开了。


    傅青辞：我在楼下。


    叶清松口气，推开主卧的门，顾澜笙哭得伤心。


    陆思羡下楼后，整个人都是抖的，她站在门口倚着墙壁剧烈的唿吸，头疼欲裂，她站立不稳，蹲在地上缓解无名的疼痛。


    她没有病，她的脑子里确实有一台机器总是偷偷切割她的神经，就像现在，她整个人痛得几乎要晕厥。


    陆思羡无声地哭出来，她知道，这一次暂时的分开，会是很久很久，前路未知，或许是彻底的分开。


    这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要坚持如此的，陆思羡捂着嘴巴抽噎。


    老天爷，我果真是丧门星吧？陆思羡极力克制，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是在夜里传出很远。


    墙壁的拐角，傅青辞身体贴着微凉的墙壁，她微微扬头，心痛到无以復加。


    陆思羡摇摇晃晃的身子，走到街边停下了，夜里车不多，偶尔有一辆车飞速而过。


    陆思羡没有扬手叫计程车，就站在路边傻傻地张望，傅青辞站在身后，不知她现在的表情。


    傅青辞不敢离得太近，但也不敢离得太远，她怕陆思羡会突然想不开，所以傅青辞一步步靠近。


    陆思羡的警戒力远低于平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傅青辞，她站了许久，有些累了。


    脑子里的神经似乎被切割的七零八落，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她没有刀片，没有任何可以提神的工具了，她没有病的，她很好地知道，让大脑里的机器停止运作。


    这叫以毒攻毒，用疼痛克制疼痛，现在她需要一种强烈的痛感。

 第350页

    在远处一辆车由远及近时，陆思羡身体终于控制不住向前踉跄而去。


    唿！倏地一下，车子开了过去，一阵风擦着鼻尖而过，陆思羡没感觉到预期的疼痛，因为腰肢被人揽住。


    陆思羡勉强直起身，缓缓回过神，看见了眼眶泛红的傅青辞。


    陆思羡哑然失笑，但大脑的剧痛让她的笑看起来有些狰狞。


    「放开~」疼痛和刚才的争吵让陆思羡精疲力尽，她无力挣脱，她急需转移脑补的疼痛让自己清醒，陆思羡晃了晃头，却还是无法缓解，她哭腔道：「求你放了我吧~」她不止一次求她的，陆思羡拖拽着傅青辞走到电线桿子旁，她脑袋向前用力，差点撞上。


    傅青辞抬手抓起陆思羡的腕子，狠狠地咬了下去，陆思羡呵着气，「呵~哈~」手腕剧烈的疼痛让大脑得到片刻的缓解，她缩着身子漾出满足了笑，她贪恋更多的舒服，于是眯着眼睛颤声求道：「再用力一点~」她喜欢这样的感觉，疼且爽，痛并快乐。


    第175章 变态


    傅青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手抚向陆思羡的后颈，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扭。


    从脖子后面传来轻微的咔声，陆思羡腿一软，人滑了下去。


    尽管傅青辞想带她回家, 却也知道，陆思羡不会愿意，所以, 这一次，尊重你的意愿，送你回自己的酒店。


    傅青辞抱着陆思羡进入房间放到床上，陆思羡头微微一偏, 似乎只是睡着了。


    傅青辞抬手擦去陆思羡眼角的泪水, 内心颤了颤，唉。


    顾澜笙在陆思羡离开后许久还哭个不停，眼下终于止住泪水, 看看时间, 马上12点了。


    陆思羡没有打来电话，她抽抽搭搭地拨出去，却被提醒：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顾澜笙因此又哭了一鼻子, 叶清提醒道：「你不是说她刚才摔了手机吗？我估计是摔关机了。」毕竟，叶清曾经经歷过一次了, 陆思羡手机摔关了不知道, 顾澜笙打电话打到她这里。


    「她会去哪啊？」顾澜笙抹抹眼泪, 叶清半躺在床上, 「傅青辞跟着，肯定没事的，你现在需要休息。」


    顾澜笙吸吸鼻子，「那我给她发条信息。」电话打不通，她们的约定也不能被打断，顾澜笙从来都是遵守诺言的好姑娘。


    顾澜笙自然是睡不着，叶清熄了灯，娘两睡在一张床上，顾澜笙缩到叶清怀里。


    许久之后，顾澜笙轻声问：「妈妈，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火灾夺走了父亲的生命，她随后出了车祸，一般人哪里能承受得了啊？叶清侧身抱住顾澜笙，柔声道：「那段日子确实很难，但妈妈还有你，你是妈妈的一切。」顾澜笙回抱住叶清，颤声道歉，「对不起，妈妈。」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涵义，有对当年的事，有对之后她的不懂事，有对她现在的不争气……


    「妈妈知道你很累，但每次你累到不行想要放弃的时候，你就想，我再坚持一点点，就一点点，你要告诉自己，我还能坚持，什么都打不倒我，只要我不放弃，就没什么可以打败我。」那一晚，叶清跟顾澜笙说了很多的话，顾澜笙印象最深的是海明威那句名言：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顾澜笙昏沉沉睡去前，想：为了妈妈，为了团长，为了她自己，她不能被打败。


    曾经的妈妈，因为爱她饱受折磨后坚持到了现在；曾经的团长，因为爱她饱受相思之苦找到了她；曾经的自己呢？曾经的她真不堪啊。


    顾澜笙不喜欢原来的自己，原来的她一定是胆小懦弱的，为了妈妈和团长，她要强大起来。


    清晨，顾澜笙在噩梦中醒来，不是浓烟呛醒了她，而是陆思羡的哭声叫醒了她。


    顾澜笙大口喘息着坐起身，额头都是汗，「做噩梦了吗？」叶清摸摸顾澜笙的额头，眼角的泪还是热的。


    顾澜笙抓起手机，陆思羡没有回覆，她低下头吸吸鼻子，「能问问傅总，陆思羡在哪里吗？」


    「不要去找她。」叶清直言道，「否则就失去了分开的意义。」


    眼下情况来看，顾澜笙确实不足以撑起陆思羡的天，所以叶清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陆思羡那边有傅青辞照顾，她本人不能直接现身，但傅青辞表示：她有办法就是了。


    陆思羡在床上醒来，半晌都没有回过神，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陆思羡闭着眼睛，努力坐起身，她睁眼才感觉到眼睛有轻微的肿痛和灼烧感，她揉揉眼睛，有点疼。


    记忆随之归来，陆思羡想起了昨晚的事，她和顾澜笙暂时分开了。


    陆思羡顿时无力，身子软了下去，她什么都不想做。


    啊……昨晚见到傅青辞了，陆思羡回想着，她抬起手腕，确实有咬痕。


    傅青辞昨晚咬她了，有病吗？陆思羡皱着眉头。


    后来怎么回来的？陆思羡完全记得了，一定是傅青辞搞得鬼，这个女人阴险得很，没准又给她下药了。


    陆思羡想的一阵恶寒，捲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才有一丝安全感。陆思羡不知躺了多久，最后是被送餐的叫醒，「以后不用来了。」陆思羡站在门口望着快递小哥。


    「不好意思，有人付费了，每天都要送的。」


    「……」陆思羡没多说，接过餐盒丢到桌上，又倒在床上。


    小糰子在干嘛？陆思羡翻身，满脑子都是顾澜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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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什么要说暂时分开？她一定是疯了，陆思羡懊恼。


    陆思羡一整天没吃东西，她就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夜色将临时，仿佛是魔兽正将她吞噬。


    陆思羡有点冷，她裹紧被子，又等来了敲门声。


    陆思羡不开门，对方就一直敲，陆思羡心烦地起身，「我说了不要送。」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快递小哥歉意地说，陆思羡无语，夺过餐盒勐地关上门。


    陆思羡一点胃口没有，明明浑身无力，连走路都费劲了，但她就是不想吃饭。


    也许，她会被饿死，要是小糰子知道了，会哭吗？夜色里陆思羡的笑，透着悲凉和无望。


    陆思羡瞪大眼睛盯着顶棚，窗外的光亮折射进来，影影绰绰地投映在顶棚，好像是魅惑人心的鬼魅，陆思羡看得太久几乎要产生幻觉，好像那鬼怪的魔爪正伸向她。陆思羡立刻抓过被子盖住眼睛，她藏住了自己的身体，却藏不住自己的灵魂，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探着一切，她被钉子一样的眼神盯得死死的。陆思羡想动一动却动不了，啊……这感觉好难受，她好像被什么压住了，她有点唿吸不了了。


    陆思羡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她开始着急，她不想死，她不想失去小糰子。


    陆思羡极力地挣扎，努力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噹噹当！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陆思羡惊醒。


    哈~陆思羡喘着坐起身，她不知何时睡着的，刚刚一切只是梦魇。


    陆思羡尽管厌烦，但此刻有一丝庆幸，幸亏有窍门声。


    陆思羡以为是快递小哥，她打开门，居然是沈青訸，身后是kelly。


    最后还跟着一位端庄秀气的女人，此刻朝着她微微浅笑，「l桑，发什么呆哟，让我进去。」kelly上前一步推开门。


    陆思羡微微侧身，三个人都进去了，「哇，这么多好吃的。」kelly惊喜不过一秒，「怎么都是凉的啊。」


    「你要吃？」陆思羡无力站的更久，靠着墙壁支撑身体，kelly揉揉胃，「我还没吃饭。」


    「那你自己热。」陆思羡住的酒店，其实就是变相的家，她之前回国都是住这里的，浴室，卧室，厨房，洗手间……和家的布局一样，用品一样不少。


    「思羡，这是我朋友苏里。」沈青訸闪身介绍身后的人。


    「你好。」苏里浅笑，陆思羡怔了怔，戒备地望了一眼苏里，轻轻点头，「你好。」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陆思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kelly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是我告诉她们的啊。」


    啊……对了，厨房里还有一个人，陆思羡发觉自己的记忆力好像有点下降。


    「所以，大半夜，你们来干嘛？」陆思羡靠着墙壁，无力的身体往下滑，她其实很想躺下，但也知道不妥。


    「阿k加班结束，经过你这里，就过来看看。」沈青訸说着，往出放里去，「你加热的时候别把整个盒子放进去，」沈青訸的尾音消失在厨房，「你这样加热不行，阿k。」


    「我能打开电视吗？」苏里看得出陆思羡的拘谨和防备，陆思羡嗯了一声，苏里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个按钮都不行，「能帮忙吗？我不太会。」


    「……」陆思羡强撑起身子，步履缓慢走到电视前，摸到后面按了下，「你再试试。」


    苏里已经确定，陆思羡现在是强撑，她往旁边坐了坐，递过去，「还是你来吧。」


    陆思羡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接过来，「你要看什么？」


    「美食台。」苏里浅浅笑，「我最喜欢美食节目。」


    ……居然和她最喜欢的节目一样，美食台，这个时间应该是她喜欢的深夜食堂时间。多少个睡不着的夜里，陆思羡都是看着深夜食堂打发时间的。或者是kelly泄密的？心理医生都很会搞这套故意亲近的行为吧？陆思羡牴触地调转到美食台。


    「恋爱的心情，如果用菜谱来展现，你现在的心境，是一道怎样的美味？」镜头里的祁绯眉眼温柔，嘴角含笑，陆思羡怔了怔，苏里道：「换主持人了啊。」陆思羡错愕地偏头看了一眼苏里，她难道真的是喜欢美食台吗？


    「这人是谁？」苏里像是在自言自语。


    「祁绯。」陆思羡纳闷，一个官方正派的主持人，怎么突然做起深夜节目了。


    「你可以啊，还认识明星。」苏里羡慕道，「有机会帮我要个签名可以吗？」


    「恩。」陆思羡没做声，电视里的祁绯讲述自己现在的心境，如果用一道美食来形容，「想到我喜欢的人，我的心境应该是一颗荷包蛋。」白脆的薄边，糖心的蛋黄，淋上一点酱油和醋，旁边放到即可白灼的西蓝花，从颜色到味觉，深夜里都让她觉得舒适，「尤其是糖心蛋黄，咬在齿间的细腻绵柔的感觉让我能放松下来，爱情多像是煎蛋啊，翻得太急不行，没成型的鸡蛋会碎掉；翻得太慢也不行，鸡蛋会煳掉，完全影响了口感。」


    陆思羡想，她的心境呢？她此刻的心境，应该是一份凉拌苦瓜吧，呵，她无奈地轻笑了一声，苏里听在耳里，说：「她这个比喻挺有意思，好像我之前的人生，一份煳了的煎蛋。」苏里没问陆思羡的故事，反倒是跟她说了自己的故事。


    苏里的声音温润如玉，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一切刚刚好的感觉。陆思羡有时会走神，甚至没听见苏里在说什么，但是她的声音让她感受到了轻松和愉悦，这是她从没有的感觉，一直都是有人跟她说：「你的声音真好听。」连小糰子都喜欢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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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尾声，苏里庆幸地说：「幸好，我还活着，我还有很长的余生可以重新煎一个新的鸡蛋，按照我自己喜欢的方式来重新弄，哪怕像她说的翻得太快弄碎了，那也是我喜欢的，谁都没权利管我。」苏里笑着说，「所以我一点都不会后悔离婚，我的余生，可以自己做主。」陆思羡盯着精緻的侧脸，有一丝丝的羡慕，余生，自己做主。


    她的人生，主人从来不是她，陆思羡希望是顾澜笙，但她却一直被傅青辞操控。每当她以为自己独立时，傅青辞总会跳出来打碎她的梦，让她知道，她从没有成功地逃离过。


    陆思羡极力想挣脱，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道：「怎么才能做自己的主人呢？」


    陆思羡突然想起，顾澜笙曾经问她，她是不是有特别嗜好。


    以往陆思羡不觉得，可现在想想，如果对象是顾澜笙，她大概确实是有的。


    她希望顾澜笙是自己的主人，她喜欢顾澜笙给她带来轻微的痛感，那是一种让她觉得生命鲜活的感觉。


    所以，她果然是有病吗？她真的是变态吧。


    陆思羡突然生出羞耻心，以往从不觉得的，她甚至主动订做颈圈和七件套，那时她只是单纯地想和顾澜笙一起玩而已。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要不要听？」苏里浅笑着问，陆思羡直直地望着她，嗯了一声，苏里靠近，轻声说：「我喜欢……」


    ※※※※※※※※※※※※※※※※※※※※


    所以，苏里大姐姐喜欢什么哦？


    一群小姬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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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特异功能。


    第176章 细沙


    陆思羡不可思议地望着盈盈浅笑的人, 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那句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陆思羡以往没意识到自己可能有这个嗜好时，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她是喜欢在床笫之事上多些情趣罢了。可现在,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她对疼痛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而且不是神经上的疼痛, 比如说头疼，她不喜欢，她喜欢那种来自身体上的，仅限来自于爱人顾澜笙的, 别人敢弄疼她, 她会揍人。


    字母专家，到底是有多专家？kelly和沈青訸从厨房出来了，苏里食指压唇, 「替我保守秘密。」陆思羡抿唇没做声, 专家……那就是很厉害吧？不是说心理医生，医学专家吗？搞了半天，字母方面也是expert。


    kelly胃口不错, 不仅自己吃，还挨个餵, 沈青訸吃了, 苏里吃了, 轮到陆思羡, kelly晃了晃叉子上的鸡腿肉，「大家都吃了，不要搞特殊哟。」沈青訸和苏里一起看向她，陆思羡不情愿地张开嘴，鸡腿肉的味道，她熟悉却没那么喜欢。


    kelly吃到撑，陆思羡胃里垫了个底。


    「l桑，你明天该换药了。」kelly提醒，陆思羡没做声，沈青訸补充道：「不知你的家人是否跟你说了，你的医院换成苏里的了，以后会是苏里给你换药。」


    果然，她们是有预谋的，刚刚放下戒备的陆思羡再次警戒。


    「明天见。」苏里倒是没多说什么。


    夜，安静，陆思羡关上电视，耳边仿佛又有了沙漏刷刷的声响，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无法控制，也无法停下，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


    陆思羡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视，深夜食堂在重播，昨天还是她熟悉的主持人，「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主持深夜食堂，我捨不得美食，捨不得你们……」陆思羡盯着电视，一直到天亮。


    噹噹当，kelly敲开了门，「就知道你很不乖，跟我去换药。」陆思羡坐在床上没动，kelly打开她的衣柜，轻车熟路地翻出了仔裤和风衣，「不乖的小朋友，我可要亲自动手了。」kelly体力天生就比一般人强，陆思羡挣脱不过她，从初见时就知道她力气大。


    「你的手机呢？」kelly翻了半天没翻到，陆思羡怔了怔，「不知道。」


    kelly没做声，她感觉多年之前的陆思羡又回来了，「你不开手机，不怕有人找你吗？」kelly话里有话地说：「万一在意你的人找不到你呢？」


    kelly从包里翻到关机的手机，她按着电源键，「我要帮你开机了。」陆思羡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眸子里有警告和震慑的意味，简直跟之前一模一样，她很少说话，但那双幽深的眸子会表露她的情绪。


    「那我们先开机，看是否有未读信息，看完你可以选择关机。」kelly开机，微信响了，「小糰子给你发信息了。」


    陆思羡失神的视线再次聚焦，她夺走了手机，颤抖地戳进去。


    小糰子：宝贝，我们说好的，每天都要保持一次通话，你手机关机，所以我就给你发信息了。宝贝，我爱你。无论怎样的你，我都爱你。我们现在很难，但是不要放弃。海明威说过，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我或许不够强大，但我会为你成长。即便我们现在是分开的，我的心也在你那里，所以你要好好地保管它。晚安，宝贝。


    小糰子：宝贝不乖哦，今天手机还是打不通，我想念你好听的声音了。宝贝无论在哪，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你只拥有暂时的代为管理权，我授权给你的。你必须好好履行，否则我会收回来，亲自来做这一切。你离开时是98斤，我都知道的，如果你回来瘦了，我会惩罚你的。你还记得吗？我们之间还有特别的协议，你必须听我的。晚安，我的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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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陆思羡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归属感，她收起手机，没有关机，kelly暗暗松口气。


    陆思羡的戒备是多余的，苏里替她换药时，聊了昨晚的美食节目，「我后来回家看了昨晚的回放，最后一期节目挺感伤的。」陆思羡嗯了一声，没有更多回应了。


    顾澜笙在家每天都是煎熬，让她去上班，她也没有心思工作，不过总请假也不是回事，所以在家里呆了两天，等不到陆思羡的回覆，她只好先去上班。


    叶清告诉顾澜笙，不要担心，她知道陆思羡的动态。


    「妈，那不能告诉我一点点吗？」顾澜笙心里没着没落，叶清安抚道：「澜笙，不过才5天而已。」


    5天，顾澜笙觉得好像有5个月了。


    「她好吗？」顾澜笙原本心里是内疚和自责的，但现在因为担心陆思羡，重心转移了。


    「她和苏里有接触，还好的。」叶清和傅青辞每天都联繫，双方会交流彼此共有的信息。


    顾澜笙好在是有一个渠道可以了解陆思羡，渠道来源是她无条件信任的母亲，陆思羡主动切断了与顾澜笙的联繫，她不是不想顾澜笙，不是不想知道她的动态，只是她……可能是不敢吧，她怕她们面对面时的会再度回到之前互相伤害的局面。


    陆思羡怕顾澜笙的步步紧逼，她没病，她不需要看心理医生，她一点都不想原谅傅青辞，不是她就没有今天这一切，傅青辞说她有病，那是给自己找的藉口，可怜的女人，只是想从她这里获得原谅，她偏不。


    看完日记之后，陆思羡心里对火也有了恐惧，虽然不像顾澜笙那么严重，但是她还是尽量避免去多想。


    大概是kelly和沈青訸担心她，她们每晚都会过来，有时候是一起吃饭，有时候是单纯的闲聊，尽管有时候，陆思羡都不参与其中。其他时间，陆思羡还是会偷偷去顾澜笙家附近，碰运气似的，希望能远远地看顾澜笙一眼。大多时间都是看不见的，偶尔遇见一次，陆思羡内心都极大满足。


    连着几天换药，苏里都没有让陆思羡有压力感，她之后也没那么抗拒去医院了。


    毕竟，她也不喜欢身体留疤，她怕小糰子会因此没那么喜欢她。


    一眨眼的时间，半个月过去了，陆思羡的手可以拆掉纱布了。


    「开心吧，明天不用来我这里报导了。」苏里半开玩笑，陆思羡抿抿唇，「谢谢你。」


    「谢我就请我吃顿饭吧。」苏里笑了笑。


    陆思羡唇角动了动，「好。」


    餐厅是苏里选择的，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二楼户外有卡座，「我喜欢每天都来这里，如果时间可以的话。」陆思羡恩了一声，她还是很少说话，似乎也开始习惯如此，不过对于苏里的话，会给出回应。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紧张吗？」苏里笑着问，陆思羡摇了摇头，苏里满意地点点头，「我和你一起时，也很放松。」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是字母专家，你有好奇的，可以问我。」苏里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你知道青訸吧？她几乎是一把手教出来的，在字母玩法上，现在都超越我了。」


    「沈总也玩吗？」陆思羡迟疑，问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好多人都玩啊。」苏里认真道，「这是情侣间一种情趣的玩法。」


    「所以不是病……」陆思羡追问。


    「当然。」


    陆思羡松口气，所以，她内心即便对痛感有渴望，也不是变态，「那，那……」陆思羡开始想要表达了，苏里缓缓点头，示意陆思羡继续说：「那总会产生幻觉，是病吗？」她和顾澜笙吵架，替自己辩解，但她清醒时也知道，脑子里的机器，还有指间的细沙，只有当她难受时才会出现，尤其是涉及到顾澜笙的时候。


    「不是。」苏里摊开手心，「你像我这样。」苏里张开指尖，咖啡厅户外二层，有风拂过，苏里缓缓握紧手心，拳头抵在陆思羡的面前，「仔细看。」


    陆思羡目不转睛，苏里张开手心，「看见了吗？」


    「什么？」


    「我手里有东西吗？」


    「当然没有。」陆思羡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苏里摇了摇头，「有的，我能看见，我的手心里，有细柔的风，我握着它，很舒服。」苏里指尖律动，陷入进去一般，「它可以变化成各种形状，无论哪种，都是让我舒服的。」苏里扬起笑，「我喜欢微风~喜欢它在我指尖的感觉。」


    陆思羡收回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心里，苏里轻声道：「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叫球球的布偶猫，她陪了我五年之后还是离开了。」养宠物，养到最后和家人是一样的，球球死了，苏里很伤心。


    苏里张开指尖，「奶奶告诉我，微风穿过指尖的感觉，和抚摸球球的感觉是一样的。」苏里很长时间都喜欢在微风天气在外面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指尖总是张开去捕捉风，「在球球去世一周年的时候，我去看球球，我好像是从那时候就能看见我手心里的风了，她很轻柔，很细软，淡淡的，但是不会散开，就像是我的球球。」苏里也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奶奶告诉她，那是浓郁的思念感动了上天，老天让球球以另外一种形式陪着她。小小的苏里以为那是真的，长大了也知道，那是奶奶哄她的话，但是，她对于指间的风已经没有恐惧，「我就感觉自己有特异功能，你们都看不见，就我能看见。」苏里小小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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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厉害的。」陆思羡嗤之以鼻。


    「我能看见风，你看不见。」


    「你能看见风，还得在颳风天，」陆思羡摊开手心，仿佛她有神奇手指，「我的指间会有细沙，你看不到。」


    「有吗？」苏里凑过去，认真地瞧。


    「我能看见，但是你不行。」


    ……


    两个大人，像是两个几岁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特殊能力，苏里知道，陆思羡正在慢慢向她敞开心扉，「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能看见风，你告诉我，怎么样才有可能看见细沙好不好？」


    第177章 思念


    陆思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指间会无声地流淌细沙的呢？她记不清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是发生在离开顾澜笙之后。


    陆思羡看似戒备心不强，但是苏里想进一步却是步履维艰，「这很愚蠢, 像是两个精神病在讨论不存在的一切。」陆思羡清醒时，也是嘲笑病态的自己。


    可是她不愿承认自己有病，要说喜欢来自于爱人的痛感是正常的, 陆思羡勉强可以接受，因为苏里说沈青訸也如此。沈青訸在陆思羡眼里也是几近完美的存在，她喜欢字母玩法，说明字母玩法或许是正常的。


    但是对于接触时间不久的苏里, 微风和细沙在此刻都是虚拟的存在, 她们讨论却像是真事一样，这会让陆思羡觉得她可能真的要疯了，而且疯的不只是她自己。


    「呵~」苏里知道笑出声来, 「接受自己没有那么难的, 我和我的微风玩得很开心啊~」苏里张开五指轻轻摇摆，陆思羡不知该说什么。


    接下来的对话，进行得无比艰难, 苏里说什么，陆思羡都不接了, 「我觉得, 她可能把我看成精神病了。」苏里打电话给沈青訸, 说得顶委屈。


    「哈哈~」沈青訸少有地爽快笑声, 「你居然被一只小姬崽难住了吗？」


    「不是难住，是她比你还难搞，你好歹理解我，陆思羡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我。」苏里感觉到了屈辱，她把自己的小秘密都分享给了陆思羡，换来的居然是质疑，「我手心里有风，这听起来多神奇，她居然不欣赏我。」


    「……」恩，沈青訸第一次听，也觉得苏里脑子不太好，不过她理解，并接纳，因为她在某些人眼里也是不正常的。


    陆思羡的戒备心，沈青訸可以理解，她最初能顺理成章地接受苏里，是因为她的导师，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陆思羡现在和沈青訸的关系不深，和苏里更不必说，她对苏里无法真的全部敞开心扉，尤其是那些禁忌话题，苏里根本没有机会提了。


    叶清、傅青辞、沈青訸、kelly和苏里，坐到了一起，达成了一致，由苏里引导顾澜笙，让顾澜笙作为直接接触陆思羡的人，「之前听您的描述，澜笙对于陆思羡的引导是错误的。」苏里作为医生，从专业的角度告诉叶清，对于陆思羡的现状不要去定性，「陆思羡其实很坚强，她是在顾澜笙面前脆弱，因为那是她爱的人，所以顾澜笙的态度对陆思羡的影响最大，剩下的咱们都是其次，至于傅总，您是最大的负能量……」苏里不想如此形容，但对于陆思羡来说，傅青辞确实是不可说，不能碰，「对于你们母女的和解，我建议在陆思羡和顾澜笙的感情完全稳定之后才有可能。」


    「我是次要的，只要羡羡能够避免于双重性格的困扰，原谅我与否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苏里用桌上的零食瓜子摆出三角形，「陆思羡的双重性格不是随时都有，只有情绪受到刺激才会表现出来，我推测在她离开顾澜笙之前，她的双重人格是轻微的，后来的分离让她受到刺激，次人格才占据主要位置，而让陆思羡双重人格双面爆发的人是您。」


    傅青辞不愿承认，不过确实如此，陆思羡被她带走后醒来的第一晚初露端倪，她砸了入眼所有能看见的东西，暴躁野性的一面让傅青辞最后不得不用极端的方式，手铐拷住她。


    「而且我通过叶教授的说辞，我也看得出来，和顾澜笙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顾澜笙没有看日记前，她们关系很好，也就是说，」苏里顿了顿，「在顾澜笙性格健全，情绪正常的情况下，陆思羡的主人格占据中心位置。」


    所以，说到底，顾澜笙仍是关键人物。


    「澜笙最近因为担心思羡，对于日记的愧疚和自责少了很多。」这是叶清乐于看见的，「她每天都会问我思羡的信息。」


    「这是暂时的，当陆思羡回归到正常，顾澜笙可能会再度回到自责的状态去，所以……」苏里抿抿唇，眉头蹙了蹙，似乎在想更合适的措辞，「所以，我觉得还是我先治癒顾澜笙比较现实。」顾澜笙没有其他的疾病，她最大癥结在于父亲的死亡。


    叶清神色黯了黯，轻声道：「人已经死了，怎么治癒。」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被治癒，因为现在想起顾诚，她的心依旧是痛的，「通过日记，她知道了过去……」


    「叶教授。」苏里打断叶清，「你要知道，顾澜笙是失忆了，现在的日记本，只是强行输入记忆而已，她根本没有感觉，也就是现在的顾澜笙根本没有重拾过去，她只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当时的顾澜笙而已，她的感受，可能要比路人看到日记更深刻些，但绝不是感同身受。」


    叶清唇角动了动，似乎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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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让顾澜笙真正地走出来的关键，是让她真正地走进记忆，让她以第一视角亲身经歷……」


    「那对于顾澜笙来说，太残忍了。」傅青辞蹙眉打断苏里。


    「有些痛苦时一定要经歷的。」苏里淡声道。


    「我怕澜笙承受不住，那更不用谈去照顾思羡。」叶清害怕，光靠日记还不够？还要重新走过那段灼人的时光？叶清试探着说：「如果要重新经歷，你会……」


    「我会催眠。」苏里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们同意，顾澜笙也同意，未来我们可以尝试，但是如你所说，现在的顾澜笙或许不够强大。」


    「那就这样。」沈青訸突然出声，「苏里先引导澜笙，让她照顾思羡回到正轨，两个人稳定后，如果有需要，再让苏里给澜笙做催眠，那时候的陆思羡会比现在强大。」


    ……


    于是，苏里单独约了顾澜笙，并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


    顾澜笙现在只要能见到陆思羡，她都同意。


    「现在不要去，等我打电话，你再去。」苏里希望等到陆思羡对顾澜笙的思念值达到最大时，顾澜笙出现。


    陆思羡不再去医院换药，去顾澜笙附近转悠的时间更多了，只可惜，她一次都没有碰见过顾澜笙。


    整整一周，陆思羡没有见到顾澜笙，她和顾澜笙的联结，只有每晚的微信。


    或许是前几天，她的手机打不通，顾澜笙每天都不打电话，直接发信息，信息只有两个字：晚安。


    陆思羡想听见顾澜笙的声音，想看见她，每晚躺在床上，陆思羡闭上眼睛，都是顾澜笙，泪水总是忍不住滑落。


    短暂的分开，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如果彻底分开，陆思羡可以遇见接下来的一切……陆思羡张开指尖，午夜梦回时，指间的细沙流淌，刷~刷~刷~细沙流淌得越来越快。


    疼痛呢？陆思羡起身寻找，厨房里锋利的刀刃锃亮。


    陆思羡颤抖的指尖触到微凉的刀身，如果一刀划下去，她会感受到酣畅淋漓的畅快……可是，那会让她的宝贝担心，宝贝不在身边，她不能这样做。


    宝贝说：我不捨得你这样。


    陆思羡缓缓蹲下，双臂抱着自己，耳边是沙沙的流沙声，脑子里是还有高速运转的机器声。


    她根本睡不着，她现在只想见到小糰子，陆思羡踉踉跄跄地下楼。


    凌晨，等在顾澜笙的楼下。


    守上一整天，她总能见到顾澜笙了吧？


    斗转星移，朝阳初升，陆思羡等来了洒满大地的金色阳光，却没有等来顾澜笙。


    夕阳西下，星空点缀，陆思羡躺在长椅上，透过枯枝落叶看见深蓝的夜空，她等来了日月轮迴，还是没有等到顾澜笙。


    天意吗？陆思羡闭上眼睛，疲乏的神经终于撑不住，她昏沉而睡。


    「澜笙，你下楼吧。」苏里给顾澜笙发信息。顾澜笙看到信息，是刚洗完澡，信息是一小时前。顾澜笙这几天在家憋得快发霉，每晚也只能跟陆思羡道一句晚安，为了苏里的计划，她全力配合。


    北.京的初雪，来得很突然，顾澜笙下楼时，已经下了薄薄的一层。


    顾澜笙在长凳上找到了睡着的陆思羡，白雪宛若纯白的毯子，覆盖住了蜷缩的身体。


    顾澜笙的泪水直接滑下来，她抹了抹眼泪，轻声叫陆思羡。


    陆思羡却没有醒过来，顾澜笙探手一摸，陆思羡发烧了。


    大半夜，附近的傅青辞抱着陆思羡上楼，顾澜笙叫来了陆思羡的医生，童斐。


    「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啊？」童斐鼻子发酸，差点哭出来，「她好久没联繫我，我还以为她过得很好。」


    陆思羡发烧40度，童斐扎针时提醒顾澜笙，「给她擦擦身体，给她餵水，隔半小时测量体温。」


    傅青辞晚上住在了顾澜笙家，和叶清一个房间，顾澜笙不让她们接触陆思羡，像是护着幼崽的老母亲，态度强硬：「万一她中途醒了，看见你们又要情绪激动，你们都不要过来。」傅青辞和叶清对望一眼，默默地回房关上了门。


    「我们好像被嫌弃了。」叶清半晌说了一句，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好久没见过她这样了。」


    「她以前这样过？」傅青辞倒是乐于看见如此，叶清低头，似是陷入回忆，「小时候，这两孩子就这样。」叶清没见过比她们更护犊子的，明明就是两个小傢伙，涉及到自己都没事，一旦涉及到对方，都会炸毛，「澜笙胆小，但却会为了羡羡跟别人打架，就因为对方说羡羡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傅青辞轻嘆一声，叶清偏头问：「傅总，我能问问你的故事吗？」


    「我的？」


    「恩，你之前讲了羡羡，讲了陆槐，却没有仔细讲过自己。」


    傅青辞挑了挑眉头，认真地问：「你对我好奇？」


    「算是吧。」叶清舒了口气，柔声道：「我们完全不同，却又各自经歷不同的苦痛，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容易，没想到你比我更难，所以我挺好奇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那我们互相交换？」傅青辞笑了笑，「说实话，我觉得你很不容易，经歷那么多，你还能如此温婉知性，还能和澜笙的关系亲密无间，这是我所没有的，我的成长是以失去一切换来的，所以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现在让我觉得，我很失败。」傅青辞苦声道，「尤其羡羡现在如此，我更是自责，可我又不敢真的去深想，我怕年纪大了，主人格已经打不过次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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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望着夜色里朦胧的脸庞，透过陆思羡的声音，听得出她的悲伤，「傅总，我有一句话……」


    「你说。」


    「我一直觉得，人类最大的力量来自于爱，而不是来自于金钱、权力和事业。」


    「呵~」傅青辞轻笑声，她微微别过头，轻声道：「如果有爱，谁不想要呢？」


    就是因为失去了爱，所以不敢放逐自己，她只能拼命去追逐，让自己争分夺秒。


    「这么多年，你没想过再找吗？」叶清问，凭藉傅青辞的一切，想找一个人很容易。


    「你问我，那你想过吗？」傅青辞反问，叶清的知性儒雅，可以打动太多人心。


    第178章 手指


    叶清没有想过, 她的心里永远都住着一个叫顾诚的男人，再没有任何异性可以与他比拟，「这对对方不公平，我没有办法全身心去爱一个人。」谁都渴望美好的爱情, 就像她最初遇见顾诚一样，因为春心萌动而沦陷。


    人生中的每个第一次都很特别，第一次行动,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因为第一次，我们都会难以忘记。美好的记忆难以忘怀，对于阴阳相隔的人是一种折磨, 叶清曾经拥有过美好, 却又失去了。


    「我也没想过，不过跟你不一样。」傅青辞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素装银裹的世界, 「我是不敢想不能想, 我这把年纪，想要再将自己全权交託给一个人太难了。」爱过，就怕了, 怕再被伤害，「我没有可以挥霍的青春, 也没有信心再次战胜我的次人格了。」傅青辞指尖划着名玻璃, 轻嘆一声, 「最主要的, 我知道，我身边没有合适的，没有人能让我放下戒备，一想到磨合的时间，我都累。」因为害怕，所以索性不开始了。


    可人也会不甘心，就像傅青辞现在，偶尔也会想过抗争。只是某方面顺从了太久，傅青辞也害怕改变，如果一切向好，她还有动力坚持下去，可万一要是不好的呢？


    和人相处不像是做事，失败了大不了重来，动心是要动感情的，即便她不怕受伤，她也担心会伤到对方。


    爱一个人，最不愿伤害到对方。


    叶清抿抿唇，傅青辞和她不同，对于有性格障碍的傅青辞，有一个爱人，会让她愉悦，「等缘分吧，有机会的话，找一个温柔耐心，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能够圆融地包容你一切的人，你会比现在幸福。」傅青辞轻轻笑了一声，叶清倒是厉害，一眼看出她喜欢的类型，「你也是，该找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无论风吹雨打，都能将你保护的很好，那样你的世界才圆满完整。」傅青辞回身笑着说。


    似乎每个人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给别人讲道理出主意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像是毛线团，乱成一团，根本捋顺不了头绪。


    叶清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会说，顾诚真就是这样的。」顾诚眼前的叶清，始终是个小女生，顾诚的离世，让叶清经过千锤百鍊后从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女孩变成了饱经风霜的成熟女人。成长过程是痛苦的，具体多痛，叶清也是在顾诚离去后才感受到。


    有些话只适合放在心底，叶清的不容易没和任何人说过。


    不是不想说，最初是无人可说，后来渐渐知道，说了也徒增烦恼。


    有的苦，一个人吃就够了，不必要满世界宣扬，没有人真的在意你过得好不好。


    大多数人于我们而言，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就像是傅青辞，如果没有陆思羡，她们或许不会认识，认识后会联繫多久都是未知的，叶清不想牵扯太多。


    「你来看看，外面的雪很漂亮。」傅青辞招手，叶清起身，傅青辞出神地说：「我总是在加班，感觉好久没有好好地看过北.京的夜晚了。」


    「银装素裹，好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王国。」叶清双手托腮，轻声说：「南方很少能见到大雪呢。」记忆中只有东北的大学才叫爽快，洋洋洒洒下上一整夜，顾澜笙喜欢玩雪，每次都要和陆思羡一起堆雪人。辛辛苦苦堆成的雪人会因为隔日的好天气而融化，顾澜笙每次都会哭鼻子，她不懂辛辛苦苦付出的一切怎么一夜就没了。


    「你喜欢雪？」傅青辞望着叶清的侧脸，专注的眼神有点迷人。


    「恩，干净纯洁，谁会不喜欢？」叶清仿佛陷入到回忆，说话很轻很慢，因为曾经喜欢一个人，而喜欢上大雪，人不在雪每年都会来，只是故人不再。每每这时，叶清都会伤感，也会像一个普通人去想，如果顾诚还活着那该多好。


    「那你应该回老家去看。」傅青辞说罢，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抱歉。」她也喜欢雪，只不过雪天里吃过太多的苦头，她心思有些变了。


    「呵~没事。」叶清偏眸，笑了笑，「我没那么脆弱，我确实想过回去，只是一个人不愿折腾，而且时间不好赶，工作也忙。」成年人的世界，任性的机会很少，有时候要付出昂贵的代价，更不敢轻易尝试了。


    傅青辞望着浅浅的笑，微微失神，「我有时出差，有机会你可以过来。」叶清嗯了一声，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去想这件事。


    顾澜笙兢兢业业地守在床边照顾陆思羡，擦身体，餵水一点都不含煳。


    只不过，毕竟是成年人，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做某些事时，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冒出其他想法来。


    可擦身体总归不能闭着眼睛，顾澜笙只能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实在忍不住就趴在床边，盯着陆思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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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明显瘦了，顾澜笙指尖戳戳她的脸蛋，轻声说：「跟你说了，你瘦了我会惩罚你的。」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到身边，顾澜笙的身心都只想着这一个人，短暂地忘却日记本里的事。


    顾澜笙怕自己对着美丽的线条胡思乱想，她上网搜索：感冒怎么好得快？


    翻来翻去，翻到了一条，点赞数很高，却让顾澜笙觉得羞耻的方法。


    顾澜笙一向好学，既然点赞数高，那就说明效果应该不错的。顾澜笙对天发誓，她绝对很纯洁，就是想让病人快点好起来。


    顾澜笙不看帖子还好，看完之后，思想世界从白色渐渐变色，果然不是寻常人累的方法。


    顾澜笙甚至扶额，现在的人为了谈恋爱也是拼了，想出杂七杂八的方法，打着光明正大的名义做些邪恶的事。


    她们确实好久没有一起过了，刚刚餵水时，顾澜笙其实就有点动心思了。对着喜欢的人，一切的反应都来的很自然，也来得不受控制。


    顾澜笙只是觉得陆思羡还病着，她乘人之危不太好，所以本着治病的念头，她必须收敛。


    眼下，有足够理论的治疗方法理论支撑，顾澜笙突然觉得理直气壮，于是俯身决定实践。


    让顾澜笙意外的是，昏睡中的人居然不是毫无反应的，在她犹豫是否该停止时，她听见来自陆思羡的反应。顾澜笙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陆思羡确实不是昏睡没反应。


    顾澜笙眼里写满惊奇，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昏睡的陆思羡，团长真是技术咖啊，睡觉都可以……这么的技术娴熟。


    顾澜笙乐此不疲，一晚上借着照顾陆思羡，占了好多人家的便宜。


    天微微亮时，陆思羡高烧退下来，人也醒了，唿吸间嗓子都是疼的。


    陆思羡迷瞪眼望着天花顶，她没在酒店？陆思羡的记忆断档，她偏身看见了趴在床头熟睡的小脸，因为侧睡流了口水。


    啊，宝贝，她的宝贝。陆思羡内心极度渴望，她太久没有好好地抱一抱她的小糰子了，可陆思羡现在是浑身却酸疼地动弹不得，看得到碰不到，陆思羡干着急。


    啊~陆思羡舒口气，她好像被人揍了，怎么会全身都疼的。


    陆思羡没力气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身边的小人，她咂咂小嘴儿，睡得挺熟。


    陆思羡眸光里尽是温柔和渴望，她的宝贝，她想抱她，想和她更近点，咫尺距离宛如天涯那般远。


    陆思羡记不得多久没亲密了，所以光是靠着回忆，就已经让自己沦陷进去。


    宝贝~你醒醒啊，看看我~陆思羡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身体无力动不了，她前所未有的无力。


    眼看着就是吃不到，陆思羡委屈坏了，满心思都是睡着的小人，她要怎么才能碰到她？


    也正因为如此，死亡的细沙和切割神经的机器，都被陆思羡抛之脑后，她想：她如果用尽所有力气翻身，能不能碰到她的小糰子？


    陆思羡从没有如此处心积虑地做一件事，嗡~手机震动声，顾澜笙唔了一声，她睁开眼一瞬，陆思羡闭上眼睛。


    小糰子设置了闹錶，她是要做什么？


    很快，陆思羡就知道了，顾澜笙给她擦身体。


    清醒的人和熟睡的人，区别在哪？


    在于身体的反应，所以，顾澜笙擦着擦着，发觉了异样。


    漂亮的花朵，仿佛被雨水润透，泛着莹润的淡粉色。


    顾澜笙记得，妈妈很喜欢花，她们在杭州的家，阳台上有一个布局温馨的小花园，可以移动，调整位置。


    每逢濛濛细雨，妈妈都会将小花园推到雨幕下，经过雨水的洗礼，绽放极致的花朵每一瓣都是挂着晶莹剔透到底水珠，指尖一碰，水珠滚落。


    「大自然的洗礼，是最好的。」比起浇水，妈妈更喜欢润物无声的细雨。


    顾澜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调皮地将花圃里的花朵都戳一遍，茉莉花颤了颤，染湿了她的指尖，水珠滚落下去。


    所以，顾澜笙忍不住做了她最喜欢的事，陆思羡微微眯着眼，她的宝贝总是让她意外，意外的惊喜。


    顾澜笙的动作且轻且柔，如视珍宝一般，陆思羡不想那么的明显，所以她极力克制自己，她的宝贝，总是让她觉得活着是美好的事，陆思羡感觉自己活下来了。


    陆思羡极力克制，才没有发出声音，顾澜笙不忘观察陆思羡的反应，以为她还在睡着，顾澜笙得寸进尺。


    陆思羡其实是眯着眼，她眼睁睁地看着顾澜笙倾身下去，很快，就传来她熟悉的触感。


    哈~原来冬天的雨水是甜的，顾澜笙咂咂嘴。


    哈~原来活着的感觉这么好，陆思羡咬紧唇。


    雪在清晨停了，主卧满园春色消散，顾澜笙给陆思羡盖好被子去洗澡了，她得洗去身体里的潮湿。


    听见关门声，陆思羡终于大口地唿吸，多少次她都想叫出声的，但是却不得不忍住。


    顾澜笙越洗越觉得燥热，她调低水温，洗了个冷水澡。


    侧卧两个和衣而睡的人起来了，「我去做饭，你休息，我去看看羡羡，万一她醒了，像澜笙说的，尽量别让她看见你。」叶清按住要起床的傅青辞，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重量，傅青辞又躺下了，「恩，那就辛苦你了。」


    叶清出去，正遇上从浴室出来的顾澜笙，「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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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退了。」顾澜笙擦擦头髮，叶清扫了一眼，「你的脸这么红，你没事吧？」


    顾澜笙摸摸脸，「没事。」可能是干坏事留下的痕迹吧，叶清提醒顾澜笙要同时照顾自己，别被传染，顾澜笙不以为意，「我都好久没感冒了，没事的。」


    乌鸦嘴的厉害之处在于，现世报。


    顾澜笙说完，当天就感冒了，她趴在床头一睡不醒，好在是陆思羡醒了。


    叶清做了粥，陆思羡吃不下，叶清说：「你不喝，就没力气，恢復的更慢。」


    陆思羡嗓子有点疼，勉强吃了一碗粥，她沙哑的声音说，「谢谢您了，我来照顾她，您去休息，您的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因为陆思羡醒了，傅青辞不得不离开，叶清虽然累，但却睡不着，「羡羡，澜笙生病没你老实，可能会哭闹，你好好哄哄她。


    「您忘了，她小时候生病都是我照顾的。」陆思羡轻声说，叶清想想也是，顾澜笙小时候生病特别能哭闹，她都哄不好，但陆思羡就是有办法。叶清好奇问过陆思羡怎么做，陆思羡红着脸无论如何不肯说。叶清眼角余光扫了扫陆思羡，虽然是病态但状态比之前稳了，叶清有时也不得不感嘆，爱情的奇妙之处。


    遇见顾诚之后，叶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时她还不知道同性恋三个字。


    如今，她通过自己的女儿，有幸更深入地了解同性.感情，她发觉，无论异性还是同情，连接纽带都是一个爱字。所以，两者从本质上来说，并无区别，可是同性相爱的人需要承受的压力太多。


    这也是叶清最初想要拆散她们的原因之一，只是眼下，叶清知道，能让她们分开的，只有她们自己，傅青辞也好，她也好，她们都是全力支持的。


    叶清躺在床上，细细一想，顾澜笙和陆思羡因为不幸，也有了专属的幸运，那就是家人的支持，那是多少同性恋人不敢奢望的。


    叶清坚信，傅青辞和她一样，只要孩子们安好，其他都是次要的。


    正如叶清所预料，入了夜，顾澜笙睡醒了，因为难受开始哭唧唧。


    「小糰子~怎么了~」陆思羡坐在床边问。


    「呜呜~要~」顾澜笙迷瞪眼挂着泪就往陆思羡身边爬，陆思羡怕摔着她，忙上前扶住，顾澜笙顺势抱紧，直往陆思羡怀里钻。


    「知道我是谁吗~」陆思羡预感到之后可能要发生的事，但还是有些怀疑，分开多年，一切都没有变吗？


    「团团团~」一生病就不会好好叫团长，一直团团团~顾澜笙要去抓陆思羡的手指，陆思羡抬手要躲开，顾澜笙哭嚷的厉害，「呜呜呜~」


    「那要怎么样~」陆思羡望着怀里的人，顾澜笙泪汪汪，可怜坏了，抓住陆思羡手指就往嘴里送。


    陆思羡反应慢一拍，手指就被白白的小牙齿扣住。


    第179章 做梦


    顾澜笙倒是消停, 陆思羡颇为煎熬。


    小时候单纯，顾澜笙发烧难受总喜欢咬着她的手指头，不知道轻重的人，有时候会因为难受用力, 陆思羡好多次都差点疼哭。多少次，陆思羡因为太疼都想着不要给小糰子养成坏习惯，可每次小糰子哭唧唧, 她就不忍心了。


    就像现在，顾澜笙还是没轻没重，陆思羡的食指疼得钻心。


    可不同于以往，疼过之后会有安慰的糖果。


    温柔的爱抚, 让陆思羡恋恋不捨。


    所以, 痛并快乐着，是这样的感觉。


    现在，陆思羡突然觉得, 她现在对字母恋爱有特别的爱好, 可能真就是小糰子给她养成的习惯。


    要不然，怎么会又疼又舒服呢？


    陆思羡抱着怀里的人，睫毛挂着泪珠, 童斐过来扎针都没醒。


    童斐暗笑，轻声说：「你治癒的方式好特别啊。」陆思羡嗔了一眼, 童斐低头老实收拾整理东西, 「我说你越来越瘦。」


    受？


    「瘦了体抗力就会变差, 你得多补补, 加强身体锻鍊。」


    哦，瘦。


    陆思羡最近确实没有锻鍊过了，她嗯了一声没多说。


    怀里的爱人安然熟睡，因为生病大概还是难受，所以眉头总是蹙着。


    陆思羡坐久了，身体麻了，她想换个姿势，但每次抽离手指都以失败告终。


    她的手指，是顾澜笙的安稳，所以陆思羡稍有抽离的迹象，顾澜笙都会下意识用力。


    陆思羡疼得不敢动了，「你个小傢伙~」陆思羡指尖弹了弹顾澜笙的脑门，顾澜笙照咬不误。


    陆思羡开心，小糰子总能让她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就像现在，她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顾澜笙后半夜醒来，烧退了，砸吧砸吧嘴儿，也睁开眼睛了，陆思羡眸光柔情似水，「醒了~」


    四目相对，顾澜笙睫毛抖了抖，吸吸鼻子，一副委屈的样子让陆思羡心疼坏了。


    「乖~不哭~」陆思羡指尖勾了勾，勾到了柔软，顾澜笙唔了一声，张开小嘴儿释放了手指，人醒了也知道害羞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羞耻的事。


    「要不要喝水？」陆思羡低头吻了吻顾澜笙的额头，熟悉的宝贝的回来了，顾澜笙难受也开心，一开心就没出息地哭鼻子，「还难受吗？」陆思羡轻声问，顾澜笙摇摇头，小脑袋扎进陆思羡怀里，将害羞藏起来。


    陆思羡上床，陪着顾澜笙一起躺下，顾澜笙窝在陆思羡怀里，陆思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慈爱的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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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顾澜笙鼻音很重，陆思羡嗯了一声，顾澜笙抱紧陆思羡，「我们不要再分开~」


    「……」陆思羡抿抿唇，近几天的回忆倒流，她也不好受，她想起自己每天为了遇见顾澜笙在她家附近徘徊，「恩~」她想说的很多，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似乎太多余。


    「说你爱我~」顾澜笙抚了抚陆思羡的后背，陆思羡轻笑，「这还用说。」其实一百遍怎么够啊？一辈子都用来爱你都不够。


    「要说一百遍，这几天的都要给我补回来。」顾澜笙委屈够呛，陆思羡真就说了一百遍我爱你。


    因为生病，两人这两天都腻歪在一起，温良玉和薛玖过来探病，一看两人瘦了一大圈，心疼之余握紧彼此的手，「咱可得好好的，不能吵架。」薛玖脾气向来好，对温良玉一向纵容，温良玉虽然爱胡闹，但在爱情方面，尺度拿捏得不错，放眼看来，两人相处最融洽。


    要说进展最不顺的，大概就是祁绯了。


    祁岑在国外学习归期未定，得知她会在中午看电视，祁绯特意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祁绯：dears，我开始做《深夜食堂》节目了，朋友们记得捧场。


    节目可以录播，也可以选择直播，祁绯选择直播，让大家都意外。


    「直播真实，效果好。」祁绯如此解释，其实真实的理由是：她希望能在每天，跟异国的岑小姐分享最新的自己。


    可惜，岑小姐根本没看。


    因为岑小姐回復的信息，祁绯差点气炸。


    祁绯：你每天中午看电视，都看什么？


    祁岑：最近重温诗词大会。


    祁绯想炸了祁岑的电视，从上次一别，祁岑再没回来过。


    节目既然接了，就得好好做，祁绯依旧是每天画上精緻的妆容，坐在食堂里做节目。


    今天介绍的是，祁绯最爱吃的番茄芝士焗饭，「想想深夜工作回来，你飢肠辘辘，有人餵你准备一份刚出来的番茄芝士焗饭，番茄酸甜，芝士浓香细腻，每个米粒裹着的是满满的爱意啊。」祁绯说到最后，笑得有些酸楚，「不瞒你们说，我自从接了节目，每天晚上都是飢饿的，然而也只能饿着，因为深夜里我家附近没有好吃的外卖，我也累得不想做，所以深夜肯餵你做饭的人，你们一定要珍惜。」


    下了节目，祁绯开车往家走，经过快餐店，她放缓车速想着要不要打包点吃的，她今只吃了早饭而已。


    可真的停下车子，看着菜单上油腻腻的食物，她没了胃口。


    算了，回去早点睡就不饿了。


    祁绯开门，眼前一亮，有灯光？


    「回来了。」祁岑站在客厅，繫着围裙，似乎刚从厨房出来。


    「你……」祁绯怔了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umh……」祁岑认真回忆，「晚上8点。」


    祁绯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2点，「刚回来不睡觉干嘛呢。」祁绯压下心头的躁意。


    岑小姐，回来了！回来了，岑小姐！祁绯的笑意藏不住，从眉眼和唇角外露出来。


    「吃了吗？」祁岑问，祁绯蹬掉鞋子换上拖鞋，「没有。」


    「那就洗手准备吃饭吧。」祁岑转身往厨房走，祁绯拎着包跟过去，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番茄芝士焗饭，刚刚出炉，祁绯的心跳加速，岑小姐，你这样会让我无法自拔的。


    和预想中的口感一模一样，祁绯空荡荡的胃，充盈着的是幸福。


    「这么晚回来折腾给我做饭。」祁绯语气淡然，祁岑比她还淡，「时差，睡不着。」


    好嘛，这个理由完全说得通，「你看我节目了？」祁绯假装毫不在意。


    「恩。」


    就一个字，多一个都没有，祁绯对于岑小姐的有问必答满意，但对于她的言简意赅不满，「感觉怎么样？」


    「挺好。」


    「……」


    祁绯细嚼慢咽，恨不能每个米粒都嚼上几个来回，祁岑盯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味道还可以？」


    「挺好。」


    「……」


    入了夜，祁岑要给祁绯铺床，「你睡哪间卧室？」


    「你的。」


    「……」祁岑顿了顿，怕祁绯误解，解释道：「我学习结束了。」言外之意，她需要每天住在家里，她要睡自己的卧室。


    「我习惯睡你的卧室。」祁绯淡声道，「况且那么大，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祁岑愣是无以反驳，可又觉得不妥，「那也是，又不是没房间。」


    「我睡惯了你的床。」祁绯低头不再说话，祁岑没再张罗铺床。


    夜更深，睡意浓，祁绯疲倦，祁岑也开始犯困，「你不习惯，我睡地上。」祁绯认真道，祁岑摆手，「那怎么行。」


    最后，自然是祁岑让步，祁绯上了床。夜灯亮着，祁岑躺下，一下子想起漫画的事，她抬手摸了摸，还在……祁岑一动不动，她之前太忙都忘了这事，也没精力催祁绯找对象了。


    祁绯的唿吸声很快传来，祁岑轻轻翻身，祁绯侧卧，面朝着她而睡。


    恬静的睡颜，红唇间是淡淡的唿吸，素颜的祁绯肤如凝脂，年轻正好，祁岑想。


    祁岑犯困，但时差还在，她眼下睡不着，索性就盯着祁绯，肆无忌惮地看。


    祁绯喜欢什么样的人，祁岑还真不知道，等明天问问，她给介绍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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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绯突然动了动，祁岑僵着身子没动，祁绯只是平躺，祁岑偷偷松口气。


    如此一看，祁绯的睫毛真长，笔挺地交错，投下一片阴影。


    祁绯突然翻身，祁岑躲闪不及，被祁绯手臂盖住。祁绯还拢了拢，祁岑还不能挣脱，怕吵醒她。


    这姿势……两个人距离太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唿吸了。


    红唇饱满，唇线漂亮，祁岑近距离地观赏，这样一双唇……脑子里突然闪现过漫画本的画面，她咬唇垂眸避开，她在想什么？思想越是压制越反弹，祁岑满脑子都是漂亮的唇吻上去一定会很好。


    祁岑为自己的想法而羞耻，她闭上眼睛，不再看祁绯，或者说不敢看了。


    人本性都有「坏」的一面，祁岑从不相信人性本善，如果没有法律的约束，大多数人都会道德沦丧。


    她怎么会这样？祁岑反问自己，大概是空窗期太久，她本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人，却没能得到完美的爱情。


    祁岑已经做好准备，这辈子一个人，对于生理需求，她都是在忍。


    祁岑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她对情事向来在意，所以潦草敷衍的行为，她无法接受。如果未来有一天忍不住，祁岑想过自己解决，但在这之前，她要先学习理论，她喜欢理论指导实践。


    只是……但凡能忍住，都要忍，慰藉自己这个念头，让祁岑羞耻。


    祁岑胡思乱想终于睡着，匀称的唿吸声入耳，祁绯无声地睁开眼睛。


    岑小姐，睡着了，她可以……做梦里的事吗？


    第180章 泪水


    翌日, 祁岑如昨日那般计划，在早餐桌上，提及男朋友。


    祁绯没有太大反应，闷头喝粥，祁岑自顾说了会, 也察觉出意味, 顿了顿, 说：「你有特别喜欢的类型，可以告诉我。」


    祁绯眉头一挑, 眸光凌厉：「然后呢？」


    祁岑最是怕祁绯不笑的时候, 整个人淡漠肃然，她看得出来，祁绯对找男朋友似乎没有兴趣。


    难道……祁绯真的是喜欢女孩子吗？祁岑失神思考的时候, 脸上还是被祁绯冷脸吓到的一丝丝惊。


    祁绯压下心头的不适，柔和语气, 「岑小姐, 我的事，不用你费心,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祁绯放下碗筷，起身去了洗手间，祁岑回过神时, 祁绯在刷牙了。


    祁岑心忧, 难道祁绯真的喜欢女孩子？祁岑突然不知所措, 她该怎么办？假装不知道, 还是劝她喜欢男孩子？


    祁岑早餐没吃好，祁绯出门前，站在门口，淡声道：「岑小姐，我上班了。」


    祁岑正低头收拾餐桌，忙不迭抬头道：「恩，那你路上慢点。」祁岑以为祁绯生气，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道别。


    顾澜笙病了，只能请病假，华信集团不少人都知道，公司有个总旷工的人。


    12月马上来了，顾澜笙的试用期也快到了，顾澜笙内心哀怨，她大概是无法转正了。


    可眼下，没什么比陆思羡更重要，哪怕是辞职，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两个生病的人，算是因祸得福，天天窝在家里腻歪在一起。叶清在家里，基本上就是隐形人，所以两人没事就抱在一起，当然，大多时，都是顾澜笙主动。顾澜笙喜欢陆思羡，陆思羡做什么她都要跟着，连去个洗手间，她也不放过。


    「小流氓，你跟进来干嘛？」陆思羡好笑地回头问，顾澜笙从身后抱住她，「我要吃糖。」


    从退烧之后，顾澜笙爱上了吃糖，当然不是普通的糖果，情人间专属的甜蜜糖果。


    陆思羡禁不住顾澜笙的缠人劲儿，每次都是情难自控不自持，所以，纵然叶清再隐形也撞见过好多回。


    两个女孩子接吻……这画面怎么说呢？比想像中的好看，也比传统的异性恋爱多了一丝强烈。


    叶清大概能理解，她的小崽子放飞自我的心情，现在是两家家长让她好好地和陆思羡谈恋爱，顾澜笙不傻，没理由不好好利用。


    顾澜笙对陆思羡展现出的接纳和包容，让陆思羡再度感受到了爱意，尽管之前的事，陆思羡没办法忘记，但是她会调整自己，让重心都放在顾澜笙的身上。


    顾澜笙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日记本的内容总会不时跳出来，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说：向陆思羡索吻。


    顾澜笙知道，她需要克服内心的障碍，她不能看见自己，又或是看见陆思羡时就产生低落的情绪，让自己陷入到自责的情绪当中去。陆思羡现在的情绪稳定，和她的心情有直接关系，这也说明陆思羡确实在意她。顾澜笙每天都给自己做心理辅导，每次难过时她都缠着陆思羡亲密，陷入其中的人会短暂地忘记痛苦。


    当然，也有被痛苦击倒的时候，顾澜笙这时候会借着去书房看书的时候，跟苏里聊天。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有的话，明明很隐秘，但却不愿和亲人分享。


    就像顾澜笙，宁愿和苏里说心里话，也不愿和母亲说，尽管叶清随时洗耳恭听。


    和苏里也是难以开口，但好歹她会时不时冒出几句，和母亲的话，顾澜笙一句都说出，大抵是心疼母亲，她一路走过来很累了，顾澜笙不想让母亲承受第二次。


    「其实，我都知道，我自责和内疚，都是没用的。」顾澜笙跟苏里语音聊天，怕陆思羡随时进来，还要说得很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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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你说得很对，人都是如此，知道和做是两回事，你能认识到，并说出来，愿意承认自己此刻的无力，是很不错的。」苏里宽慰顾澜笙，「你知道多少人不愿意承认吗？认识自我是一件不太愉悦的事，很多人都会抗拒，而这种事由别人来说，又会给人侵犯性的感觉。」


    「不错又能怎么样？」顾澜笙丧气，「我还是难过。」她对自己的情绪无能为力。


    「澜笙，你需要的时间，时间可以沖淡一切，但是在时间流淌之前，你要保证自己能挺过这段时间。」苏里柔声安慰她，「你做得很不错，为了爱人成长后，你会发现，自己比预想中的还要强大。」


    或许吧，顾澜笙不知如何定义强大，只是让她失去陆思羡，她无法接受。


    无论如何，她都想保护好陆思羡，「她最近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这也是顾澜笙很累很难过时都不想放弃的原因，陆思羡的好转，让她看到希望。


    「思羡很在意你，你的情绪直接影响她，你善待她，她会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她就不需要疼痛来寻找存在感了。」苏里庆幸，陆思羡爱的人，恰好爱着她。时隔多年，陆思羡找到一个不爱她的顾澜笙，或者已经结婚生子的顾澜笙，陆思羡大概会彻底崩溃。


    「其实我现在很烦。」顾澜笙想要将自己内心的纠结情绪传达给苏里，却不知该怎么做，「就是对于过去的一切，我始终没有实感，可若说真没有，偶尔脑子里还会闪现一些零碎的片段。」


    苏里一惊，「过去的片段吗？」那不就是顾澜笙在慢慢恢復记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过去，总之是陌生却又熟悉的，大概是我最近想得太用力，产生幻觉了吧。」顾澜笙觉得，人过度集中于某件事时，会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感觉。


    苏里告诉顾澜笙，如果有想到什么就记录下来发给她。


    顾澜笙一般不会在书房待太久，陆思羡不会主动找她，但是每次她从书房出来，总能从陆思羡的眉眼之间读出思念来。果然，顾澜笙一出来，就撞见正端着水杯的陆思羡，看起来是刚要出来倒水。顾澜笙却知道，陆思羡一定是站在那里等了很久，「我也要喝水。」顾澜笙抱着陆思羡，露出娇憨的笑意。


    「我给你倒水。」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髮丝，亲吻她的眉心。


    「我要喝这里的。」顾澜笙食指指尖点点陆思羡的唇。


    陆思羡抿抿唇，小傢伙越来越会撩人了。陆思羡喝了一口水倾身过去，顾澜笙凑近，共饮一口水，没有人比她们关系更亲密了吧？陆思羡单手搂住顾澜笙的细腰，想要索求更多。


    「其实，我觉得，只要澜笙好了，羡羡就会好。」傅青辞站在办公室窗前，楼下阴影区的积雪没有消融，耳边是叶清纯净的声音，「咱们的想法一样，所以，重心还是让澜笙能够彻底放下过去，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傅青辞嗯了一声，半晌说：「要不然，元旦带澜笙回去扫墓，怎么样？」


    「元旦？」


    「恩，元旦回长春。」傅青辞顿了顿。


    「那羡羡怎么办？」叶清原本计划在清明的时候带顾澜笙回去，她担心太早让顾澜笙面对，会让孩子承受不住，毕竟眼下才刚刚好起来。


    「让羡羡一起去。」


    「这不好吧？」叶清质疑，「回去扫墓，澜笙的情绪一定会受到影响，羡羡在身边，也会受到影响的。」


    「澜笙这孩子，我觉得需要压力，有羡羡在，她或许反而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叶清没做声，尝试，也是赌，万一不行呢？叶清害怕了。


    「别担心，羡羡不行，有我在，我知道怎么解决，」傅青辞淡声道，「澜笙的话，你也可以搞定吧？」


    叶清良久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这件事。


    顾澜笙身体恢復，两人都开始上班了，工作不必太忙，但至少可以分散精力。


    两人回到正轨，至少表面看上去是真的。


    「澜笙，中午一起吃饭呀。」温良玉在电话里叫顾澜笙，也不知是不是温良玉和薛玖确定关系了，人正经了不少，顾澜笙看看手机，陆思羡没有发信息来，「好的，温总。」


    顾澜笙给陆思羡发信息：宝贝，我中午和温总她们吃饭去了，你也要乖乖吃饭哦。


    陆团长：我在开会，等会去吃，宝贝多吃点，给我拍照好不好？


    小糰子：那你要亲亲我才可以。【害羞】


    陆思羡：【亲亲】


    工作中的陆思羡仍是雷厉风行，即便缺席了一段时间，但决定上班之前，她已经将近期落下的工作全补上。大概不少人都没有料到，所以手头工作都没梳理，一开会全部露馅儿了。


    沈青訸座位旁听，扫了一眼冷着脸的陆思羡。


    「16点之前，所有人的工作都重新梳理好，将进度表发给我，同时发我下周的工作计划。」陆思羡合上本子，脸色不悦，「我不在的期间，整个市场部一盘散沙，我不在你们就这么工作？你们是给我工作吗？每天来公司打酱油，你煳弄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公司，是你们自己。」


    陆思羡环视一圈，员工们都耷拉着脑袋，陆思羡毫不留情，「公司跟你们讲人文，讲情怀，是希望你们舒适地工作，而不是让你们舒适地呆着，不能为公司创造业绩，公司大不了开除你，你也觉得大不了换份共走，但你没想过，你们现在的态度，换多少家公司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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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迎上沈青訸淡然的目光，抿抿唇，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工作多年，连最基本的工作态度都需要我来提醒，你们自己想想吧，你们离自己最初的梦想有多远了？如果每天打酱油是你们的梦想，请你们自己提出离职，」陆思羡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如果想好好干，我希望你们下午提交的报告和计划有你们的态度。」


    会议结束，大家低头无声离开，沈青訸起身，「走吧，吃饭去。」陆思羡收拾东西，跟着沈青訸一起去了餐厅，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


    「你的工作态度，我很喜欢。」等餐时，沈青訸赞赏，她喜欢公私分明，酒店里颓废的陆思羡，现在是精明能干的陆总。


    陆思羡露出一丝笑，「这不是应该的吗？」陆思羡目光流转，透过玻璃望见了刚刚停下的车子，蒋维尔刚下来，身后就有人跟上来，一把拉住她。


    「沈总，那个男的是谁？」陆思羡起身，指了指拉拉扯扯的两个人。


    沈青訸循声望过去，眉头一蹙，「eric。」沈青訸起身疾步向外走，陆思羡立刻跟上去。


    两人最终还是慢了一步，eric挥出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蒋维尔的脸上。


    蒋维尔毫无防备，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捂着发麻的脸，泪水瞬间充盈眼眶。


    ※※※※※※※※※※※※※※※※※※※※


    读者：敢打我蒋总，我k呢？


    kelly：等我砍了他。


    --------


    下章节选：大佬。


    第181章 大佬


    下一秒, eric道歉，想要去抱蒋维尔。蒋维尔向后躲，「离我远点。」一巴掌就让她疼得钻心，阿k的伤, 到底是有多疼？蒋维尔想到kelly因为疼痛唿吸都是抖的，泪水涌出更多。


    eric还想继续纠缠，沈青訸抬手握住他的腕子，eric挣了一下, 愣是没挣脱。


    「离wil远一点，如果再被我看见, 我会加倍奉还。」沈青訸冷声道, 陆思羡扶住蒋维尔，「蒋总，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不去。」蒋维尔转身往办公室走, 陆思羡回身看沈青訸，沈青訸扬了扬手, 示意让她陪着一起去。eric高声道：「对不起, wil，我是真的爱你的。」沈青訸不屑地笑, 「你的爱, 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wil会对你心慈手软, 我可不会, 如果你敢在拿她的家人和朋友威胁她, 我会同样还给你。」沈青訸的势力，eric有所耳闻，他知道沈青訸在国外和国内都有一群拥护者，曾经的陈锦苏案，eric是知道的，所以他此刻选择转身离去。


    蒋维尔不想去医务室，是不想自己被任何人看见，沈青訸打电话叫来秦舒。


    秦舒午饭没顾得上吃，带着消肿的药过来，「没事，养两天就好了，这两天饮食清淡点。」


    蒋维尔始终一言不发，沈青訸示意秦舒和陆思羡都出去。陆思羡出于礼貌，送秦舒到门口，回来时收到顾澜笙的信息，还有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小糰子揪着小嘴儿，眼睛弯成月亮，真可爱呀，她的小糰子。


    陆团长：我还没吃饭呢，就我一个人，不想吃了。


    顾澜笙立即发视频过去，「怎么就一个人了呀？」


    「沈总临时有事，得晚点吃。」陆思羡站在大厅，「我犹豫要不要吃。」


    「要，不许不吃。」顾澜笙兇巴巴，「你之前瘦的，我还没罚你呢！」


    「呵~」陆思羡喜欢顾澜笙为她情绪波动，故意逗道：「你罚我，好可怕哦。」


    「哼，你等着好了，今晚就要酱酱酿酿欺负你。」顾澜笙红着小脸逞强道，陆思羡揶揄她，「那你可小心一点，别一不留神被我给酱酱酿酿了。」


    ……


    顾澜笙通过视频，陪着陆思羡吃饭。


    蒋维尔始终偏着头，人软在沙发椅里，一言不发。


    蒋维尔知道沈青訸在办公室里，但却什么都不想说，她难过又丢人，她被打了，却没办法反击，因为现在只想忍到先办完离婚。


    在沈青訸面前丢人，让蒋维尔所受的屈辱加倍，泪水忍不住往下流，却不想哭出声，因为当着沈青訸的面落泪更丢人。


    沈青訸起身，抽出纸巾，绕到蒋维尔的那侧。蒋维尔别过头想避开，脸颊被沈青訸抚住，「别动。」沈青訸轻声说。温柔的擦拭动作，引出更多泪水，「给你30分钟时间，我再回来。」沈青訸出去后，蒋维尔终于哭出声来。


    30分钟后，进来的是kelly，她坐在蒋维尔的对面，蒋维尔转椅背，不想面对她。


    「老蒋。」kelly主动叫她，蒋维尔不吭声，kelly起身，沙发椅传来咯吱声，蒋维尔蹙眉道：「别过来。」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痛哭后的自己。


    「我过来你又能怎样。」kelly一把拽过蒋维尔的椅子，直接将人拽到跟前，蒋维尔双脚用力蹬地想远离，kelly双手牢牢地抓紧椅子。


    「你干嘛？」蒋维尔红着眼睛凶道。


    kelly缓缓靠近，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蒋维尔不由得紧张，「你、你到底要干嘛？」她的体力平常就不敌kelly，更别说现在。


    距离极近时，kelly停下来了，蒋维尔意识到她在盯着自己红肿的脸，她下意识抬手想挡住脸，kelly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很疼吧？」蒋维尔别过头，「不疼。」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居然捨得打。」kelly话里透着狠然，「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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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蒋维尔湿润的眸子望着近在眼前的人，「阿k，别管我的事。」她不想任何人介入，不想牵连任何人。


    「你的事？」kelly眉头一挑，笑道：「你不知道我很小心眼吗？他打了我。」还打了我最爱的女人。


    「我会替你还回来的。」蒋维尔也是睚眦必报的人，只是现在机会不适合。kelly扬眉笑了，略微歪头，笑得暧昧，「你是在保护我？」


    距离太近，琥珀色的眼眸和淡淡的香水味，还有温热的气息，蒋维尔脸颊更红，「毕竟你是为了我……」蒋维尔支吾道：「就当做是回报你。」


    kelly笑出声，「那可不用。」


    「你不需要就算了。」蒋维尔恨恨地瞪了一眼不识抬举的人，kelly指尖捏住蒋维尔的下巴，「我要的回报是这样。」蒋维尔压根没回过神，唇角就落下一吻。


    蒋维尔恼羞成怒，抬手要打出去，kelly反手握住压下去，蒋维尔左手也挥出去，kelly擒住她的腕子，倾身靠近，调笑道：「打不了了吧，我看你怎么办。」


    蒋维尔抬腿要踹出去，kelly闪身躲开，抬腿直接跨坐在蒋维尔的大腿上，蒋维尔脸颊顿时爆红，「你、你给我滚下去。」kelly没坐实，但肌肤已经相接，蒋维尔被这羞耻的姿势惹得乱了手脚，手忙脚乱挣扎，椅子向后滑，撞到了书柜上，kelly低头，嘴角噙着笑，「我看你还能怎么躲？」


    蒋维尔咬唇，一时还真就没了办法，赌气地别过头。


    「你耳朵好漂亮。」kelly笑吟吟道，蒋维尔转头，发现她怎么都躲不了，耳朵和脸，总有一个人对着身上的人。kelly笑出声，「老蒋，你可真是可爱死我了。」她不忍再逗她干脆起身，「我不会对你硬来的啦，要不然你哪还有机会逃跑。」


    「……」蒋维尔不承认，但确实如此，kelly的体力比沈青訸逊色一点，对付她绰绰有余，「倚强凌弱很有意思是不是？」蒋维尔唾弃。


    kelly挑挑眉，笑得春风得意，「我就是喜欢欺负你呀。」


    「你要不要脸？」


    「我又没要你，怎么就不要脸了？」kelly的直白让蒋维尔脸上的热度直线上升，「你给我闭嘴。」


    「你要是要我，我欢迎呀。」kelly靠着桌边，语气正经不少，「好了，不逗你了。」kelly摸兜翻出烟盒，刚夹在指间就被蒋维尔抽走，「雅奈尔不允许抽菸，你现在点上，沈青訸下一秒就能杀过来。」


    「真的吗？」kelly不信道，「咱们试试。」


    「……」蒋维尔迟疑，kelly拿回烟，真的点着了，手机下一秒响了。


    沈青訸不冷热的声音说，「把烟掐掉。」


    「如果不呢？」kelly开了免提，沈青訸似笑非笑的声音，「那就让你和蒋总享受一下喷射淋浴。」


    蒋维尔一下子想起办公室的防烟系统，她赶紧抢走kelly的烟掐灭，沈青訸把电话挂了。


    倒是因为kelly的闹腾，蒋维尔少了悲伤，kelly正色道：「不是我说你，老蒋，你对eric太客气了，他才敢步步紧逼。」


    「所以你想说什么？」蒋维尔想对eric客气吗？她只是不想撕破脸，她得考虑和eric在同一座城市的人，那就是kelly的家人。


    「跟他正面刚。」kelly把玩手里的打火机，「你不用担心我，她伤不到我家里人。」


    「……」蒋维尔抿抿唇，想问问kelly的自信心从哪里来的，eric能成为国会议员，很大一部分和他家族势力有关，这也是她当初选择协议结婚互相利用的原因。


    kelly挑眉，笑得邪里邪气，「国内的梅花堂是青訸的人，国外的是我的。」蒋维尔怔了怔，「你的？」


    kelly笑得异常温柔，「简单直白来说，别人都以为我是大佬的女人，其实大佬是我。」


    蒋维尔唇角动了动，「真的？」kelly拨出一个号码，「青訸，你告诉老蒋，我是不是梅花堂在国外的大佬，你不告诉她，她放不开手脚。」kelly把玩手机，戏嚯道，「没事，你就告诉她吧，我会安排好一切，她只管做她自己的，早点完事，咱们都省心。」


    半晌，沈青訸嗯了一声，蒋维尔不可思议之后怒道，「你们两都给我滚犊子！」蒋维尔气得爆粗口，这两人到底合着伙瞒了多少事？当初陈锦苏案她就被蒙在鼓里，她还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被合伙欺骗！


    「乖哦，小姐姐都是为了你好。」kelly想顺顺毛，蒋维尔哭过的眼睛看起来泛着猩红，「honey，你这样兇残的一面有点帅气诶。」kelly认真地品评，蒋维尔连推带搡，将kelly推出去，气死她得了！


    kelly出了门，笑意淡了淡，手机响了，是沈青訸的回覆。


    沈青訸：搞不定，找我。


    kelly指尖往上滑了一下，是刚刚她们的对话。


    kelly：青訸，说是。


    沈青訸：我不建议撒谎。


    kelly：我家人，我搞定。


    kelly：说是，让老蒋放手干。


    蒋维尔怒过之后冷静下来，既然kelly的家人有保证，她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晚上，顾澜笙央着陆思羡接她下班，陆思羡求之不得。


    到了家门口，陆思羡才意识到，她的想法太「单纯」了。


    「你要干嘛？」陆思羡瞅瞅突然跨坐到大腿上的人，顾澜笙红着脸硬气道：「你很快就会知道。」说话间，顾澜笙解下自己衬衫的装饰领带，握住陆思羡的腕子就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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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抿唇，大概了解了，内心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面上却还是镇定，「你要绑我。」她还假意挣扎了几下，顾澜笙力气抵不过，委屈巴巴揪着她的腕子急道：「你不准动，不准动！」


    「敢情，你绑我，我还得让着你。」陆思羡忍俊不禁。


    「不管不管，反正你得让着我。」顾澜笙手上忙着，小嘴没闲着，「我是攻，你得听我的。」


    恩，好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攻，陆思羡嘴角噙着笑。


    ※※※※※※※※※※※※※※※※※※※※


    kelly：介绍下，这是大佬的女人。【拉过蒋维尔】


    蒋维尔：你去shi吧！


    沈绛年：我是女人的大佬。【拉过沈青訸，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顾澜笙：我、我是大佬的小攻。【揪陆思羡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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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可真是大胆。


    第182章 转正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车内空间不大，顾澜笙第一次实践，尽管陆思羡配合，她手忙脚乱, 满头大汗，花扣也没繫上。


    「宝贝……」陆思羡微微偏着头，感受到顾澜笙的急躁，「别急, 我不会跑的。」陆思羡揶揄，让顾澜笙更加羞愤, 她勐地大动作, 咣当一声，肘部撞到车窗，右臂直接麻了, 「呜呜，痛痛！」顾澜笙一挺身, 咣当, 脑袋撞在上面，小嘴一咧直接哭了, 「呜呜呜~」


    哎哟, 陆思羡心疼坏了，可又忍不住想笑。


    陆思羡被绑了双臂, 手腕是自由的, 她自己解开的动作慢, 还没等解开，就听见了敲车窗的声音。


    是叶清。


    假装不在车里是不行的，因为车灯亮着，而且车前面也能隐约看见里面，尽管光线昏暗……


    「叶教授。」陆思羡小声说，顾澜笙小嘴憋着，不哭了。


    陆思羡按了车窗，顾澜笙已经从陆思羡大腿上下去了，叶清上下打量她们，话里有话地说：「快点上去，饭都凉了。」叶清下来买调料，顺便扔垃圾，哪成想看到这么一幕。


    本来距离远的时候，叶清还没看车牌号，没认出是谁的车，她还暗暗想，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大胆。等叶清走近看清车牌号，恩……现在的年轻人是她的女儿，叶清的内心挺复杂。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澜笙还憋屈呢，趁着陆思羡去洗澡，她翻出七件套里的绳索，逮着枕头练习绑扣。门虚掩，陆思羡无声进来，顾澜笙毫无察觉，还在那对着图片认真研究，嘴里小声嘀咕，「向左绕过腕部……」


    陆思羡站在旁边，咬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傻姑娘啊……认真的样子太可爱。


    漂亮的花扣是需要研究的，顾澜笙第一次弄，明显是手生，绕来绕去绕不明白，尤其是拿枕头练习，根本不方便，陆思羡都不忍心了，「直接绑我吧。」陆思羡突然出声，吓得顾澜笙哇呀一声，「你怎么不出声啊！」顾澜笙脸红地嚷。


    「要不要？」陆思羡晃了晃纤细的腕子，顾澜笙红着小脸收拾起绳索，「我累了！」事实上，是花扣太难，她知道今天晚上绑不上，她一定得提前自己练习才行。


    日子好像突然恢復正常了，有叶清在，两人吃饭也稳定了。


    祁绯和祁岑也相当稳定，祁绯每天上班都要说一句，「岑小姐，我上班了。」回来时也要说一句，「岑小姐，我回来了。」


    祁岑每晚都会给祁绯做夜宵，量不大，但足以饱腹，祁绯有时都要产生幻觉，岑小姐对她是不是动心了，要不然怎么会每次做得都是她晚上介绍的，而且做得那么好吃。


    这当然是祁绯的幻觉，祁岑想法很简单，她是长辈，去照顾辛苦工作的孩子。


    日子，当然也只是看起来恢復正常而已，顾澜笙忙碌时会忘记所有，但偶尔闲下来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顾澜笙闭上眼睛，按照苏里教她的方法暗示辅导自己：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我现在痛苦也无法改变。现在的我，承认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会因为过去的事而痛苦，我给自己时间去消化痛苦，我不能操之过切。我曾经因为不慎酿成火灾，因为火灾我失去了……


    唉，顾澜笙嘆气，心口沉甸甸的。爸爸，我该怎么办？顾澜笙无数次地想，如果她能弥补该多好。古人讲，子欲养而亲不在，顾澜笙就是这个感觉，物是人非只能事事休，内心的情绪无处安放。


    陆思羡每天都让自己处于忙碌的状态，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回家围着顾澜笙转，陆思羡不给自己一点时间，怕的就是她会重新陷入到恶性循环里。


    当然，即便再忙，也会有思绪放空的间隙。


    下班时间，陆思羡收拾东西时，思绪顿了顿，想起叶清下午给她发的信息，叶清：你最爱吃的鸡腿，我今天又做了，早点回来吃。


    「妈，你做的鸡腿味道怎么变啦？」顾澜笙昨天在餐桌上提出疑问，陆思羡撕了一块鸡腿肉，半晌都没吃第二口。


    味道过于熟悉……是傅青辞做出来的味道，小时候爱吃鸡腿，不如说是爱吃母亲做的鸡腿，因为妈妈的厨艺爱上一道菜、一种食物，一种烹饪方式。


    后来顾澜笙做的鸡腿尽管没那么好吃，但因为是她爱的人，陆思羡内心充盈着幸福，她吃顾澜笙的手艺，吃得不是味道，而是那份心意。


    「做菜味道会变很正常。」叶清淡然的解释，还让陆思羡多吃点，陆思羡本打算只吃那一口，无奈顾澜笙撕了鸡腿肉都放到她碗里，看着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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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以后不用总给我做鸡腿了，叶教授，我不挑的。


    叶清没回復她，大概还是会照做不误吧？


    顾澜笙该转正了，她提交了转正申请表，此刻被薛玖压在自己这里。


    陆思羡的话，薛玖记得，陆思羡不希望顾澜笙转正。


    试用期间，顾澜笙的表现，实事求是来说，好坏各一半，前期签约和投资表现不错，最近因为生病几乎没上班。如果别人的话，试用期大抵过不去，可她是顾澜笙啊，连病假都是傅总特批。


    薛玖在微信上找陆思羡，问她现在什么态度，是让顾澜笙离职，还是可以转正，薛玖补充道：澜笙很想转正，她的转正申请写得非常好，你要不要考虑下她的个人感受？你爱她，也不能让她受到你和傅总关系的影响，是不是？


    陆思羡收到信息时在回家路上，她眉头蹙了蹙，没有立即回復，不过脑子里都是顾澜笙转正的事。


    薛玖见陆思羡没回復，又发了一条：陆总，澜笙挺有小脾气的，如果知道我们背着她如此，她大抵会生气，我希望陆总还是能尊重澜笙的意见，她是成熟的个体，她的工作，应该由她的表现来决定，而不是你我擅自做主。陆总平常都公私分明，对于爱人，理应更加分明才对。


    薛玖说得陆思羡都懂，也确实有道理，只是想到顾澜笙和傅青辞会持续接触，陆思羡就抗拒。


    陆思羡到家门口，回復薛玖：我公私分明，你们是否公私分明？你们没有因为顾澜笙和我的关系对她特别对待吗？


    薛玖嘆了嘆，确实如此啊，顾澜笙从最初到现在都享受着特别待遇，没办法，千金那买领导乐意。


    薛玖：没见过你这样的，领导优待不好吗？难道希望领导难为顾澜笙？你会更捨不得吧？


    薛玖：换言之，傅总真的对顾澜笙吹毛求疵，你怕是更想让顾澜笙离职了，没准还要和傅总吵起来。


    陆思羡：……


    薛玖：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没错，谁都不能欺负顾澜笙。


    薛玖：而且啊，就算傅总对顾澜笙好，也是有要求的，顾澜笙在公司表现不错，她要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以为傅总会养一个白痴吗？


    ……


    薛玖劝了陆思羡几分钟，陆思羡注意到后车镜里停下的车，顾澜笙回来了。陆思羡回覆：我看看，晚点回覆你。


    陆思羡下车等顾澜笙，顾澜笙惊喜道：「好巧啊~」陆思羡暗笑，确实好巧，她到这就没走，碰不到才奇怪。


    两人一起上楼，陆思羡闲聊似的问起转正的事，顾澜笙言语间兴奋，「我都提交申请了，一转正，我的工资会发更多。」陆思羡无奈，这个小财迷，就只想着钱，「你喜欢华信吗？」陆思羡问。


    顾澜笙点头，华信集团实力不用说，傅青辞作为大boss对她也不错，唯一让顾澜笙别扭的是，傅青辞居然是陆思羡的亲妈。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顾澜笙总觉得傅青辞在场时，目光会在她身上停留很久。傅青辞和陆思羡的矛盾还没有解决，顾澜笙内心着急，她想留在华信，也是希望可以同时接触两人，有朝一日可以化解她们的纠葛。


    「如果未来华信遭遇不测呢？」陆思羡突然问，顾澜笙愣了愣，「你说的不测是指什么？」


    「就是发展遭受重创，公司可能会倒闭。」陆思羡轻描淡写的语气，顾澜笙直摇头，「我觉得不可能，华信集团又不是初创型企业，就算有发展瓶颈，也不会到倒闭的程度。」


    电梯门开了，「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认真问：「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同仇敌忾，和华信集团共存亡。」顾澜笙握拳表忠心，「再者正常的竞争也不至于如此吧？除非对方是恶意竞争，」顾澜笙鄙夷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更不能临阵脱逃，我要和公司一起打败对手。」


    「如果是我呢？」陆思羡站在门口，拽住了要开门的顾澜笙。


    顾澜笙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是我？」


    「如果华信集团的对手是我呢？」陆思羡重审。


    「你？」顾澜笙拧了拧眉头，「你是说雅奈尔想搞垮华信集团？」语气里有她的不可思议。


    「不是雅奈尔。」


    顾澜笙迷煳了，「你是雅奈尔的人，你说你要搞垮华信，你又说不是雅奈尔……」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密。」陆思羡神秘道，顾澜笙挑眉，迟疑一秒没做声，问：「所以到底是谁？」


    「方盛钢汽。」陆思羡悄声说，「我之前和他们碰过，他们的目标不在雅奈尔，而是华信集团。」


    ※※※※※※※※※※※※※※※※※※※※


    第一次总是很难得，心疼小笙笙。


    顾澜笙：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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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要亲亲。


    第183章 嗷呜


    陆思羡知道傅青辞最在意什么, 想要痛击一个人，就拿走她最在意的。


    事业是傅青辞引以为傲的存在，当年离开家，捨弃她，也是为了所谓的事业。


    既然傅青辞那么在意华信集团, 还有什么比搞垮华信集团更有意思的事呢？


    没有。


    所以，当陆思羡在华信集团还完所有的债, 一贫如洗地从华信集团出来那天，她的目标都是搞垮华信集团。之前, 陆思羡为了和方盛钢汽合作, 频频背后调查方天睿, 方天睿同时也调查了她的情况。陆思羡不知道华信集团最初发展时怎么得罪了方盛钢汽, 方天睿暗示过她：想要合作，就需要联手拿下华信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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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没有表态时，方天睿就一句道破,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华信集团，想搞垮她吗？我们是你有力的帮手。」陆思羡当然没有被自己的想法沖昏头脑, 「我有我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思羡想夺走傅青辞在意的, 自然是要通过一定的手段和媒介，方盛钢汽是否能成为那一块垫脚石, 她还不确定。


    巨头之间的利益关系, 变幻莫测, 陆思羡可不想她做到最后快要成功时, 方盛钢汽突然化敌为友，对于她而言，她是功亏一篑。


    「其实也不是我非要这么做。」方天睿无奈地耸肩，「是方学义想要这样。」


    陆思羡懒得去深挖两家的爱恨情仇，只问方天睿如果未来方盛钢汽战队发生变化要怎么办，「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让雅奈尔吃亏。」


    「你不会吃亏啊，我们方盛钢汽就想扩大版图，将华信集团纳入旗下，但是你知道，傅青辞作风强势，她不肯合作，那没办法，我们只能想些办法，让她愿意合作了。」


    「所以呢？」陆思羡明知故问，方天睿希望自己泄密给她。


    陆思羡也一直觉得傅青辞太傻了，她对傅青辞的敌意从不曾掩饰，可即便如此，公司机密信息，傅青辞从没有对她刻意隐藏。陆思羡带着机密信息离开，她身上都没有竞业协议的限制，也就是陆思羡真的泄露信息，华信集团也拿她没办法。


    「你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我们提供任何你想要的。」方天睿给出承诺，只要陆思羡配合，方盛钢汽会无条件配合雅奈尔集团。


    陆思羡当时没有直接答应，方天睿不疾不徐，笑道：「陆总，你不答应，那就只能错失机会，我不怕告诉你，对于华信集团，方盛钢汽是志在必得，尽管现在我们没有机会介入，但是我们确实有其他的渠道在沟通，你这里不行，我们也有其他方法。」


    「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其他方法是什么，我可以同意。」


    于是，陆思羡应下，两人私下达成合作，对外展现出来的是雅奈尔和方盛钢汽战略联合了。


    顾澜笙刨根问底，陆思羡也没不肯多说，「我只告诉你，华信集团未来堪忧，我不希望你受牵连，关于转正，你再考虑下好不好？」顾澜笙一时无言，陆思羡是因为过去的事针对傅青辞，但傅青辞确实有苦衷，只是陆思羡不愿理解，也不想理解。


    「你还是恨傅总吗？」顾澜笙小声问，陆思羡没做声让开，「宝贝，开门。」


    晚饭顾澜笙饭都没吃好，撕了鸡腿肉给陆思羡，她就吃了几口白米饭，「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叶清看着蔫巴巴的顾澜笙。顾澜笙摇了摇头，她在想，要不要偷偷告诉傅青辞。陆思羡的话绝不像是开玩笑，她对傅青辞的恨意那么浓，确实有可能被别人利用对付傅青辞。


    晚上，顾澜笙藉口码字去书房，她摆弄着手机，戳开傅青辞的对话框，告密消息反覆地写写删删，一直都没发出去。陆思羡让她保密，她没答应，她说出去的话……唉，顾澜笙真惆怅，她的日子怎么就不能消停呢？


    顾澜笙最终没有发信息出去，她总觉得对不起陆思羡，但是她不说确实憋得慌，睡觉了都在说梦话。


    陆思羡睡眠不好，听见她呓语一声，陆思羡轻声问：「说什么呢？」


    「#*@%￥。」顾澜笙咕哝一句，陆思羡一个字没听清。


    「你说什么？」陆思羡凑近，顾澜笙咂咂嘴儿，含煳不清地叫了声「傅总」。


    「我是傅总，怎么了？」陆思羡应着，凑到顾澜笙唇边，终于听清她断断续续说的话。


    「我、我要告、告密，宝贝说、宝贝说……要搞你，搞你的公司~」顾澜笙眉头蹙着，一遍遍地重复，陆思羡都被气笑了，睡着了都在告密啊，「可是宝贝~不让我说呜~」顾澜笙做梦都在苦恼。


    陆思羡将人抱在怀里，顾澜笙大概是惆怅到了极点，脸颊使劲儿蹭了蹭陆思羡的胸口，蹭得陆思羡身体差点起反应。


    早上，顾澜笙在餐桌上唉声嘆气的，她藏不住事，一有心事就写在脸上。


    叶清不明所以，等顾澜笙先走了，偷偷问陆思羡怎么回事，陆思羡笑了笑，「是工作的事，您别担心。」


    陆思羡追出去，顾澜笙走得慢，才走到车跟前，陆思羡叫她一声，顾澜笙回身，小眉头还拧着。


    「宝贝啊~」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捏了捏，「昨晚跟你说的事记得保密呀~」陆思羡钦了一口顾澜笙的脑门走了，顾澜笙憋够呛，她昨晚做梦好像都梦见这事了。


    早会上，傅青辞说到公司年底尾声，重中之重是收尾款，「干了一年，咱们不能白干，而且咱们还有帐等着出，所以资金回流必须得稳。」傅青辞话语顿了顿，望向温良玉，「华信投生资金存管最后调试抓紧，为了合规元旦放假回来必须上线。」温良玉点头应下。


    顾澜笙每次和傅青辞眼神对视，都会眸光闪过一丝忧虑，聪明如傅青辞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过傅青辞没往工作上想，直以为是陆思羡和顾澜笙之间的事，散会后傅青辞註定找叶清问情况。


    「我也注意到了，昨晚回来就不太正常，我看着不像是因为过去的事，我问羡羡，说是工作的事。」


    傅青辞敛眉思索，啊~是不是因为转正的事？傅青辞最近忙得都忘了，顾澜笙该转正了，问题是申请书怎么还没到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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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总，申请书在我这里。」薛玖如实相告，傅青辞催促道：「抓紧时间，顾澜笙的面审我来做。」


    「好的，傅总。」挂了电话，薛玖沉吟着，陆思羡没再跟她说这事，顾澜笙也没撤回申请……薛玖抽出顾澜笙的转正申请书敲开温良玉的门。


    「哎呀，九哥哥。」温良玉眉开眼笑，「正想你，你就来了。」


    「……」薛玖一听这话，站在门口没动，「这是公司，不准胡闹。」最近温良玉快到生理期，玉望格外强烈，一大早上薛玖是被柔软的小舌尖吵醒的。如果不是薛玖挣扎爬下床，大概温良玉是真的打算将她办了，薛玖哪能同意，「我不能迟到。」


    于是，薛玖一路上都被玉求不满的温良玉念叨，还要防着被她偷袭。


    「来嘛来嘛~」温良玉主动起身，将薛玖拉到跟前，「九哥哥有嘛事尽管说。」


    「顾澜笙的转正申请。」薛玖递过去，温良玉捏在手心里看都不看，「还有嘛？」


    「没了。」


    「你都不想我吗？」温良玉受伤，薛玖无言，「温总，这是上班时间。」


    「上班和想我也不冲突啊。」温良玉拽着薛玖往卧室使劲儿，薛玖挣扎，「温总，你能不能别闹？」


    「我不管，我昨晚就想了，今天早上你又逃跑了。」温良玉将顾澜笙的申请书往桌上一放，「我一早上脑子里都在想你，根本无心工作。」薛玖听着，害羞之余还是有开心，不过上班时间在办公室自带的卧室做钦密的事，她真受不了，「晚上回家做。」


    「那我要钦钦。」温良玉成功将人拽到房里，压到门板上就放肆。


    说好了只要钦钦，薛玖回过神，已经被压在床上，「不是说好了钦钦吗？」


    「就摸一下下。」温良玉小脸红扑扑，唿吸滚烫，薛玖戳她额头，「你少给我来这套，钦完摸完你肯定还想着下面的事。」温良玉嘿嘿一笑，算是默认。


    「温总，我真不想在办公室里做。」薛玖正色，温良玉兴沖沖的劲儿就下来了，爬起身来坐在床头一声不响，垂头丧气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受挫的小媳妇。不过薛玖不打算惯着她，起身整理好衣服，「顾澜笙的转正申请，傅总催得紧，你赶紧批，面审的话，傅总说她钦自来。」


    温良玉抬眸，「傅总钦自做面审？」华信集团的转正申请，除了书面审核，还需要面谈，以往都是由各子公司负责人直接来做，「顾澜笙这小妮子可真是特别待遇。」谈到工作，温良玉还算是有点样子，不过始终兴致不高。


    中午之前，温良玉批覆同意顾澜笙转正后，由薛玖提交申请书给傅青辞。


    顾澜笙的面审安排在下午，午饭前得知这个消息，让本就忧心忡忡的顾澜笙更无胃口。


    比顾澜笙没胃口的是温良玉，「我不吃饭了，你去吧。」接到薛玖电话，温良玉有气无力地拒绝了。


    「我在5号餐厅都安排好了，你不来？」薛玖淡声问。


    「你干嘛跑到5好餐厅？」温良玉疑惑，5号餐厅是情侣们扎堆爱去的地方，因为用餐的包房设计漂亮，还有配套的休息、娱乐、运动的设施，等于说在那吃一顿饭，你可以顺带着睡觉、k歌、健身，当然价格也是很高。


    「你最近不是都胃口不好吗？给你改善伙食。」薛玖催促温良玉快点过来。


    「都跟你说了，我生理期来了就这样。」温良玉还是软趴趴不想动，她对吃饭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生理期别人狂吃发胖，她每次都要掉秤。


    「你真不来？」薛玖语气冷了，「你不来别后悔。」


    温良玉本来就委屈，一直玉求不满，现在还凶她，越想越委屈，不过终究是爱战胜一切，温良玉慢吞吞去了。


    温良玉从餐厅服务台拿了门卡上去，一开门，眼前一亮，低昂的情绪瞬间飙升。


    薛玖裹着浴巾坐在床头，脖颈优美的线条在灯光下勾勒出迷人的弧度，温良玉嗷呜一声扑过去，「小玖玖！」薛玖嫌弃地推搡，「不是不来吗？」


    「你不说清楚，」温良玉挤到薛玖怀里乱拱，到处偷香，急不可耐地说：「你要说吃你，我直接飞过来！」


    德行……薛玖哼了一声，嘴上嫌弃，人确是抱紧怀里的温良玉，她的人，她得餵饱。


    ※※※※※※※※※※※※※※※※※※※※


    温良玉：嗷呜呜~


    沈绛年：我听见了同类的叫声。


    温良玉：我是攻，谢谢。


    顾澜笙：嗷[对]呜[对]呜[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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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干你哦~


    第184章 互搞


    薛玖站在镜子前, 咬牙切齿，「玉儿，你又咬我！」沉浸其中未觉，痕迹却说明了一切，而且是在脖子上。


    「多漂亮。」温良玉从身后抱住薛玖, 薛玖气恼，转身逮着温良玉的脖子就要下口, 温良玉不仅没躲，偏头扬起下巴迎合, 薛玖最终还是没捨得, 使劲儿拧了一把温良玉的细腰出去了。


    两人中午激战饭都没吃上, 可眼看着到上班时间, 温良玉让厨师打包，她拎到办公室，「九哥, 过来吃饭。」薛玖被欺负三次，而且次次是暴风骤雨式的狂击, 现在腰酸腿酸懒得动, 「没力气了。」


    下午幸好没有重要的工作, 薛玖暗下决心，以后真的不能纵容温良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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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餵你。」温良玉心情大好, 也有心情吃东西了, 拎着餐盒凑到秘书室, 锁上门吃了顿甜蜜午餐。


    顾澜笙就没那么舒坦了, 约定下午去面审，她前脚刚进门，傅青辞的电话就响了。


    顾澜笙寻思她别偷听领导打电话，眼神询问是否需要离开，傅青辞摇了摇头，顾澜笙只能坐等。这一等，十多分钟过去了，傅青辞大多时间都是在听，偶尔应几声，不过顾澜笙肉眼可见，傅青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顾澜笙免不了担心，她的转正要不是要玩完？


    顾澜笙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忍着没看，很快又响了，还在响……是陆思羡找她了吗？


    中午顾澜笙给陆思羡发信息，陆思羡没回，大抵是在忙。


    顾澜笙偷瞄傅青辞，背对着她在接电话，顾澜笙转过身偷偷翻出手机，果然是陆思羡。


    陆团长：宝贝，我刚开完会，手机忘拿了。


    陆团长：我现在去吃饭，吃完直接出去谈事。


    陆团长：你有乖乖吃饭吗？想我了没？


    小糰子：我吃了一点。


    小糰子：不想你，你都不说想我。


    陆团长：我想你呀。


    小糰子：我也想你。


    小糰子：你下午去哪呀？能来接我不，我的车打算送去保养，好不好？


    小糰子：你怎么不回我了嘛，讨厌你~哼！


    小糰子：你不接我，我找别人送我回去。


    不止想你，还犯愁呢，顾澜笙正戳手机，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声音，「我送你回去吧。」顾澜笙小魂儿差点吓飞，她赶紧收起手机。


    「你别紧张，聊聊你的工作。」傅青辞笑了笑，坐到顾澜笙对面去了。


    顾澜笙认认真真汇报工作，傅青辞面带微笑，顾澜笙红着小脸说完不忘表忠心，「我会一直追随华信集团，未来只要公司不赶我走，我就不会走的。」顾澜笙说这话，是有考虑过陆思羡昨晚的言辞，那些话就在嘴边了。


    「恩，最近挺好的？」傅青辞等她说完，笑着问。顾澜笙不知道傅青辞具体问的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都挺好。」


    「我是说你和羡羡。」


    顾澜笙小脸红扑扑，感觉挺怪异，好像是单独见家长的感觉，「挺好的。」


    「恩，那就好，羡羡虽然看着成熟，但是她有时也会幼稚，你多包容她。」傅青辞谈及陆思羡时，话里浓浓的爱意，顾澜笙听的出来，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傅青辞满腔母爱换来的是陆思羡的报復？这也太扎心了。


    ……


    顾澜笙的转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傅青辞面审也不过是以权谋私，想问问两个孩子之间的事。顾澜笙现在状态看起来不错，傅青辞猜想，陆思羡的心情应该也不错。


    「澜笙啊。」


    「傅总。」


    「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不要逼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傅青辞话里有话地说，顾澜笙嗯了一声，她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傅青辞淡声道：「自己解决不了，就要说出来，你母亲，或者我，都比你们阅歷丰富，经验也多些。」


    顾澜笙难为情低下头，傅青辞笑着说：「别不好意思，别人且不说，我拿你当成家里人看待。」顾澜笙略微吃惊的表情，小舌尖抵在牙关，傅青辞笑道：「我是你的婆婆，还是丈母娘？」顾澜笙小脸红透，眸光闪烁，不知所措地揪揪衣角。


    这姑娘，真是可爱，难怪羡羡喜欢了。


    害羞的顾澜笙有点晕乎乎，出了傅青辞的办公室才想起，她还有事没说。


    唉，不说她心里难安，顾澜笙最终敲开傅青辞的门。


    「还有事？」傅青辞问。


    「傅总……」顾澜笙迟疑之后，终于说出口，末了跟傅青辞为难地说：「她不让我说的，您能不能替我保密……」顾澜笙真是惆怅，不说难受，说了也难受。


    傅青辞忍俊不禁，「好，我保密。」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太多了，因为一句话纠结成这样，说明心地太善良，「谢谢你，澜笙。」


    转正是喜事，顾澜笙开心，可顾澜笙背着陆思羡告诉傅青辞了，她又觉得自己违约了。


    唉，顾澜笙真是讨厌自己的性格，拖泥带水，一点都不洒脱。


    「要学会和自己相处，善待自己，宽容地接纳自己的一切，不要过度地去批判。」苏里不止一次跟顾澜笙说：「已经发生的，已经做过的，就不要再去想，要向前看。」


    晚上，陆思羡自然是来接顾澜笙了，在楼下和傅青辞相遇，陆思羡别过头故意避开。傅青辞扫了一眼，脸色冷峻的羡羡说明是恢復如初了，傅青辞反倒安心了，「给你。」


    陆思羡蹙眉，「什么？」


    「你女朋友的手袋。」傅青辞本来是打算送顾澜笙的，顾澜笙走了一半落了东西回去取，傅青辞自己下来的。


    傅青辞塞给陆思羡，转身走了，陆思羡无言地望了一眼远去的人，她讨厌主动示好的傅青辞，还不如和她针锋相对。


    回家路上，顾澜笙几次眼神偷瞄陆思羡，陆思羡察觉到她有话说，但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小糰子，你有话就说。」顾澜笙抿抿嘴儿，慢吞吞地说：「我转正了。」


    「……」陆思羡静默几秒，注意到顾澜笙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勾起笑，「祝贺你。」


    顾澜笙的大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陆思羡莞尔，「我虽然劝你仔细考虑，但当你决定了，我还是支持你的，既然选择华信，那就好好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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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心生感动，更觉自己告密不妥当，一路憋着到了家门口还是跟陆思羡坦白了，「我跟傅总说了，很抱歉，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


    「你真说了？」陆思羡脸色冷了。


    顾澜笙瑟缩地点点头，她怕陆思羡生气，小声说：「傅总真的很在意你，今天和我聊天都在关心我们，她对我们都认可了……」


    「然后你一感动就说了？」陆思羡凑近，气鼓鼓地问。


    「也不是一感动，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陆思羡凶声凶气，顾澜笙都要缩到角落里去了，「反正你以后要保密的事不要告诉我，我藏不住秘密，」顾澜笙委屈地眼眶都红了，「我昨晚饭没吃好，觉没睡好，做梦都是跟傅总告密呜呜。」顾澜笙的眼泪来得快，说落就落下来，「都是你的错。」


    陆思羡忍不住，抬手将人揽在怀里，无奈道：「你啊~」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脑袋，「你告密，还成了我的错？」


    「你不要糕华信集团嘛，傅总成立公司可辛苦了。」顾澜笙见陆思羡有了笑模样，她也没那么怕了。


    「是哦？」陆思羡勾着顾澜笙不放，顾澜笙顺势倒在她怀里，娇憨的笑意，「是的是的。」


    「那我不糕华信集团糕什么？」陆思羡指尖挠挠顾澜笙的下巴，顾澜笙吃痒咯咯笑，「你可以糕我~」陆思羡眼睛亮晶晶，认真地问：「真的可以吗？」


    「恩~」顾澜笙娇羞，她早之前明里暗里暗示过陆思羡，陆思羡都拒绝她，顾澜笙内心受挫不敢再主动，后来又发生一连串的事，顾澜笙也没心思了。


    「我说真的呢~」陆思羡想要顾澜笙，想了几十年了，之前屡次拒绝也不是她本意，眼下两个人重修于好，生活趋于稳定，顾澜笙对过去的事似乎也接纳了，陆思羡身心活泛。


    「我也说真的。」顾澜笙坐起身，「你不要糕华信集团，糕我好了。」


    「噗~」陆思羡笑出声，此糕非彼糕，放到一起格外糕笑，「华信集团再说，不过今晚我们互相糕一下~」陆思羡眨眨眼，笑得狡黠，顾澜笙脸红心跳，唿吸急促。


    顾澜笙昨天是蔫巴巴胃口全无，今天完全相反，胃口大开狼吞虎咽，叶清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总归是好过昨天食欲不振。


    饭后，陆思羡帮着叶清收拾桌面，顾澜笙坐在客厅也在忙。


    叶清听见剪指甲的清脆声响，啪啪啪的，指甲碎片乱飞，「指甲那么短还剪，到时候指肚又要疼了。」


    顾澜笙不仅自己剪，还拿着指甲钳追到厨房去，「宝贝宝贝，你伸出手来。」陆思羡不明情况，擦完手就依言张开十指，「怎么了？」


    「哎呀，你指甲也长了，我给你剪剪。」顾澜笙掏出指甲钳啪啪啪剪起来，陆思羡瞟了一眼，顾澜笙的指甲修剪的圆润平整，恩……小傢伙这是在为今晚做准备工作。


    顾澜笙捏着陆思羡的中指，剪完之后反覆磨平，陆思羡暗笑，小傢伙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笑过之余又欢心，顾澜笙是真的想把她给自己，陆思羡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凑上去吻上朱唇，顾澜笙脸一红，「干嘛啦~」


    「干你哦~」陆思羡挑眉坏笑，顾澜笙脸颊爆红，「你流氓！」


    「敢骂我流氓，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陆思羡摩拳擦掌，顾澜笙笑着跑开。


    叶清在卧室跟傅青辞交流完出了卧室，就见主卧的门关着，客厅的灯也熄了，叶清抬眼一看，才8点就躺下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叶清狐疑，走到主卧门口，耳朵贴上去，开启偷听模式。


    ※※※※※※※※※※※※※※※※※※※※


    哈哈哈哈，叶教授在偷听诶。


    会听到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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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啊~


    第185章 会所


    一晚上都躁动的人, 上了床，反倒安静了，简单来说：怂了。


    陆思羡进房后是打算直奔主题的，但电话响了，沈青訸打来的, 问工作的事，陆思羡只能先讲电话。


    顾澜笙等来等去啊, 等得意志消沉，说好的一鼓作气, 那股气, 消失于无形间。


    顾澜笙倒在床上, 抚了抚自己修剪平整的指甲, 默默地嘆口气，唉。


    「沈总，要不然这样, 明天我先约要下方盛钢汽，看看他们的态度。」陆思羡的眼角余光其实没有离开过顾澜笙, 见她从踱步到坐下, 从坐立不安到躺下, 从翻来覆去到软趴趴一动不动，小傢伙的斗志正在消失, 陆思羡也在心急。


    沈青訸挂了电话, 陆思羡从身后抱住顾澜笙, 「宝贝~」顾澜笙莫名委屈, 为了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她主动为构建家庭和谐献身，她的赤胆忠心，满腔热忱都等凉了。


    「沈总工作电话，没办法~」陆思羡将人揽到怀里，笑着柔声道：「我们开始吧~」顾澜笙还想忸怩地假意拒绝几下，可惜，陆思羡压根没给她机会。


    因为是心上人，所以从一开始就溃不成军。顾澜笙性格敏感，註定她的感官也比一般人灵敏得多，同样是痛感，顾澜笙会比常人感受刚深刻。受伤时，这种超出常人的感官当然很糟糕，因为要承受高清深刻版的痛楚。可这一瞬间……顾澜笙突然感谢她的「缺点」了。


    正因为她异于常人的感官，此刻身体感受到的每一分细腻都被放大，陆思羡的温柔，陆思羡的爱抚，陆思羡的亲昵……顾澜笙全部接受，不捨得浪费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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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闭上眼睛，轻轻叫出声来，啊~她好像是在阳光照射下的海洋世界，温暖的水流荡涤着身体。


    海浪涌上岸，退潮时，将她的身体推向海洋的深处。


    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存在了吧？就像她此刻的身体，在陆思羡的耕耘之下，化成了一滩水。


    顾澜笙想起，她曾经和母亲去学游泳，她不会换气，每次潜进水里都憋不住要出来。


    「唿吸之间要配合。」叶清跟顾澜笙讲解，「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唿出来，当露出水面时，再次大口唿吸。」对于初次学游泳的人，不怕呛水，是最容易学会的。


    可惜，顾澜笙不行，她害怕呛水，所以总是下意识地憋着，憋到不行了她再钻出水面来。


    像是学游泳时一样，顾澜笙现在也是第一次，她不会很好地调整自己，尤其陆思羡的动作不停的时候夺走她的唿吸。


    顾澜笙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但不同于游泳时的不安和慌乱，她现在是痛并快着乐，她想逃离后畅快地唿吸，却又不舍缠绵的温柔。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顾澜笙被憋够呛才抗议似的嚷了一声，「啊~」可因为身体还在潮水之下，所以这一声抗议，拐着弯儿带着钩儿。


    门外的叶清一个激灵，作为过来人，叶清很懂，那温软的声音过于熟悉……该不会？叶清眸光闪了闪，想起自己之前感嘆，现在的年轻人，现在不得不再次的感嘆，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早上床就为了这事吗？叶清再一联想，今晚顾澜笙的异常，吃得饱饱的之后修剪指甲。


    女人的身体构造，作为一名教授，叶清很懂，所以从没有关注任何同性身体交流的叶清瞬间开窍，手指，在同性的世界里，该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知道卧室里现在是春光无限，叶清脸颊隐隐一抹淡红，她偷偷转身离开。


    这世界，这帮年轻人啊……叶清只能感嘆。


    顾澜笙最初计划得完美，陆思羡一次，她一次，大家轮流来多公平呀。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陆思羡开始之后就没有收手的意思，翻来覆去折腾半天，单凭顾澜笙的体力，她根本不是陆思羡的对手，最后委屈巴巴地抗议，「你都要我3次了，你连衣服都没有脱。」


    「宝贝~」陆思羡温柔地笑，「抱歉，我太心急了。」陆思羡根本没注意到衣服的问题。


    顾澜笙有心反攻，无奈力气所剩无几，最后只能发泄似的啃了几口，陆思羡的脖子上留下了草莓。


    这一晚，顾澜笙睡得格外香甜，倒是苦了陆思羡，热情燃烧之后，她的身体无处发泄。陆思羡暗下决心，下次她一定要克制，要给顾澜笙留体力。


    翌日，早餐桌上，乌鸡汤浓香四溢。


    「哇，一早就喝鸡汤。」顾澜笙全然未觉，「会不会太大补了。」


    叶清早就看见陆思羡脖子上的草莓，陆思羡没刻意遮挡，不过从叶清手里接过鸡汤汤碗时，脸颊还是浮起一丝红。


    「你喝点。」陆思羡接过来递给了顾澜笙，叶清无言，看来昨晚她没听错，是她的闺女叫的。


    所以，昨晚被欺负的真是顾澜笙，顾澜笙的性子向来不让人，因为气不过所以咬了人家？对面两人喝鸡汤，叶清的思想世界正在百花齐放。


    陆思羡和顾澜笙都离开后，傅青辞照例打电话过来问她们的情况，「昨晚你说她们睡得早，到底什么情况？」昨晚叶清站在门口偷听，半天没听到动静，正赶上傅青辞给她发信息说马上圣诞节，两个孩子估计要浪漫一下，问叶清要不要暂时来她这里住，算是给两人创造环境。


    叶清当时回覆：这个再说，这两孩子一早躲进卧室，不知道什么情况。


    傅青辞：应该没什么事吧，你再观察下。


    叶清后来就没回復傅青辞了，一大早上再度提及，叶清都觉得臊得慌，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说：「没什么事。」


    傅青辞自然听出来了，「真的？」怕叶清是独自承担压力，便宽慰道：「有事就跟我说，两个人好过一个人。」


    这事，还是一个人知道比较好，叶清实在难以启齿。叶清的支吾，让傅青辞误会，她左思右想不放心，「开会。」于是华信集团突然就开全员大会，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大会主题：年会。


    年会每年也是华新集团的重头戏，不过傅青辞头一次组织会议讨论，让大家都挺惊奇。


    傅青辞让所有人轮流说年会想法，她边听边观察……顾澜笙，顾澜笙今天蔫巴巴，时不时打呵欠，揉揉眼睛，次数多了，眼睛红彤彤，越看越像是要哭的小白兔。


    这还真是有事了？傅青辞担心。


    其实，顾澜笙只是昨晚太疲惫而已，头一次开荤就放飞自我，一夜根本不够让身体恢復的。


    顾澜笙现在只想睡觉，听同事们讲年会，她昏昏欲睡。


    傅青辞声色未动给叶清发信息：叶清，有事你就跟我直说，我看澜笙状态不好，好像很疲惫。


    叶清看到信息时，刚调整完自己淡化昨天的事，眼下旧事重提，昨晚的画面格外清晰。


    傅青辞的担心是实打实的，叶清没办法，只好说了实话，叶清一个大教授，措辞半天都觉得不合适。


    傅青辞就看着「对方正在输入」，许久之后信息都没过来，傅青辞想着过来的必定是长篇大论了，哪知道，过来的就六个字：她们那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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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傅青辞一时没反应过来，傅青辞：？


    傅青辞是打算逼死她吗？叶清：她们做了。


    傅青辞恍然，啊……那什么是做.爱啊，傅青辞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能想到，已为人母的叶清如此内敛矜持呢？


    不少人窃窃私语，傅总在笑诶，咋肥四？大家面面相觑，傅青辞：哈~我明白了。


    回復完，傅青辞又觉不对，叶清是怎么知道的？叶清：……


    傅青辞：你说得太隐晦。


    叶清：……这种要怎么光明正大。


    傅青辞：食色，性也，很正常的。


    叶清：……您上班吧。


    叶清实在无法自如地和傅青辞探讨这件事，傅青辞的强势显而易见，陆思羡多少也是遗传了她的基因，尽管生病时脆弱，平常对顾澜笙宠溺，但陆思羡有她的霸道，打小就是特别有原则的人，除非护犊子的时候。


    叶清嘆气，她的性格温和，她的闺女随她，这註定是要被欺负了吧，叶清突然有点不甘心。


    凭什么啊？她好好的闺女，要被欺负。


    陆思羡今天按照昨天和沈青訸约定，联繫方盛钢汽的方天睿，「昨天听我们沈总说，方盛钢汽有新的需求？」


    「啊~陆总，我不在北.京，你打给欧哲，他知道这事。」方天睿急匆匆挂了电话，陆思羡翻出欧哲的电话，距离上次联繫已经很久了。


    自打陆思羡越过欧哲联繫方天睿之后，欧哲没再主动联繫过陆思羡，陆思羡当然也偷偷留意过，欧哲也没联繫过顾澜笙，陆思羡没再搭理他。


    今天为了工作，陆思羡主动打给欧哲，欧哲还是不冷不热的语气，「陆总有何贵干？」


    陆思羡简单说明情况，欧哲一句话敷衍了事，「晚点给你发邮件吧。」陆思羡担心他的晚点就是没有后续，「欧总，具体几点发？」


    「不知道。」


    「欧总，这是工作，你如果对我有私人情绪，工作之后我愿意和你沟通。」


    「沟通啊，可以啊。」欧哲似笑非笑道，「今晚蓝山会所505。」


    陆思羡如期赴约，却在推门那一刻愣住，505并不是包厢，而是套房，套房中央大床上正在脱衣服的人回身，陆思羡诧异：「安安？」


    「airis？」安安面色潮红地扑过来，「你来了正好~」安安一下子抱住陆思羡，哭腔道：「我好难受~你帮我~」


    ※※※※※※※※※※※※※※※※※※※※


    顾澜笙：帮？咋帮？


    读者：帮着泼一盆凉水啥的。


    陆思羡：对。


    -----------


    下章预告：啊！


    第186章 发狠


    咣！陆思羡将门关上, 里面传来敲门声和哭声。陆思羡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很快稳定下来。


    安安的反应异于常人，尽管只是一瞥，陆思羡还是看清她的脸色异常，眸光迷离, 陆思羡猜测是可能被人算计了。


    欧哲约她来505，眼下安安却在这……陆思羡眉头紧蹙, 欧哲的人品不是一般的渣，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都让人噁心。一想到欧哲还是顾澜笙曾经喜欢的学长, 陆思羡更是厌恶。


    房里有苦苦的哀求声和痛哭声, 陆思羡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 但是也没办法离开，万一欧哲那个人渣再派别人过来，安安大概是必定会被侵犯。陆思羡在门口皱眉, 她只想和顾澜笙安生地过日子，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她们？


    如果说安安因为过去的事不放过她, 她能理解, 陆思羡却没办法理解欧哲对她的情绪。


    狭隘的自尊心作怪吗？顾澜笙嘴里喜欢的男生, 就是这样一个渣！怎么办？陆思羡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打电话叫医生过来会让安安丢了颜面，可她总不能等一晚上吧, 陆思羡想着去网上搜搜,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快速让安安清醒过来。


    最让陆思羡抗拒的, 就是不管她採取什么方法, 她都需要进去面对安安。


    陆思羡努力回想，也没想出一个她和安安共同认识的人，除了顾澜笙。


    《致爱丽丝》音乐响起，顾澜笙打过来的，「宝贝~你怎么还不肥来呀~」顾澜笙到家洗手，就等陆思羡回来一起吃饭。


    陆思羡抿抿唇，权衡思考，要怎么跟顾澜笙说。


    说实话，顾澜笙必定会生气；如果撒谎，也只是暂时的平静，万一之后被欧哲又或是安安……等等。陆思羡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她不愿将安安想成坏人，但之前安安确实屡次利用顾澜笙的善良达到自己的目的，难道这次也是安安的手段？


    陆思羡沉吟着，半天没了动静。


    「宝贝？」顾澜笙半天没听到回復，以为陆思羡不方便，便小声说：「你不方便，我先挂了，你待会微信回我，我等你吃饭。」顾澜笙直接挂了，甚至有点罪恶，她是不是打扰到了陆思羡？


    唉，顾澜笙嘆气，每次都是这样，一想陆思羡就想立刻见到她，她这个性子不好。顾澜笙做起了自我检讨，边检讨边唉声嘆气。


    哪知道，这电话刚挂，就有微信进来了。


    欧哲：学妹，我在蓝山会所505看见你朋友了诶。


    顾澜笙纳闷，哪个朋友？顾澜笙一时间茫然，她和欧哲共同认识的人？顾澜笙最先想到，是那一圈男性朋友。顾澜笙还在心里吐槽，欧哲真是个大嘴巴，一个男的看见谁还要跟她说一声。顾澜笙心里对欧哲的印象分，刷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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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照片突然发过来，顾澜笙不用放大就能认出来，这不是陆思羡吗？她怎么会在那里的？顾澜笙狐疑。最没想到的人，让顾澜笙狐疑时，心里也有了不安。


    会所，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陆思羡刚才不吭声，难道有什么隐情吗？顾澜笙天性敏感，註定了多疑，自己想起来那就没边儿了。


    顾澜笙越想越慌神，很想问问欧哲到底什么情况，但又迟疑，和欧哲问陆思羡是不是不太好？


    房里传来痛苦的叫声，还有咚咚的砸门声，听起来更像是用脑袋砸门。陆思羡最终因为担心推开门，安安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不同以往，此刻安安用身体正在使劲儿撞门，泪眼望见陆思羡噗通跪到陆思羡跟前，抱住她的大腿哭声求道：「帮我~airis，帮我~求你~」


    陆思羡推了一下愣是没推开，最后恼怒地抬腿踹出去，安安咣当一声倒地。陆思羡担心摔伤她，要上前查看，哪知道她刚靠过去，安安突然扑过来。陆思羡毫无防备，被扑倒在地一瞬，头顶的门不知怎么的就关上了。


    安安的力气远大于平常，身体压着陆思羡就要付诸行动，陆思羡握住安安的肩头，身体一转，掌握了主动。安安身体扭着，哭得时间太久，嗓子已经哑了，「airis我感觉我要死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要」安安无法清楚地形容自己的感受，几近胡言乱语。


    「安安！到底怎么回事？」陆思羡死死地压着airis，如果真是安安和欧哲联手搞她，陆思羡会直接离开，安安的死活都与她无关。


    「是欧哲~」安安哭声道，「一定是他~」安安挣扎想起身，「airis我真的好痛苦，你救救我，你不能不管我~」挣扎时，陆思羡的力度不小，对于眼下极陷入疯狂的人都成了一种细微的慰藉，所以安安会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不是你们联手弄我？」陆思羡怒道，「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别再对我这样！」陆思羡真的是受够了，她对安安一次又一次地展示了极大的善意。


    最后呢？安安总是利用顾澜笙来折磨她，陆思羡很多次想撕破脸，可想着曾经真心帮过她的安安，她不愿那样。


    「我没有，呜呜。」安安哭个不停，「我真的没有~」安安总是试图伸手抓陆思羡。


    「那欧哲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陆思羡抓住安安的双手推过头顶压住，安安扭着身子，苦楚道：「他是我的前任，一直耿耿于怀我和你在一起了。」安安说话断断续续，没说几个字就唿吸不顺，断断续续的唿吸像是冰天雪地里被动得要死之人。


    陆思羡此刻才恍然，难怪欧哲总跟她阴阳怪气的，问题是她们根本没在一起。陆思羡一分神的功夫，安安勐地挣脱翻身，扑到陆思羡身上就要亲下去，陆思羡一偏头，被亲到了脖子。


    此刻的顾澜笙刚出门，因为欧哲说：陆思羡进去了，还关了门。


    顾澜笙发信息，陆思羡不回復，顾澜笙打车去了蓝山会所，赶到时欧哲就在门口。


    「你真要上去？我看安安也进去了……」欧哲面露难色，顾澜笙脸色冷峻，一言不发就往楼上去了。


    欧哲跟在身后，顾澜笙到了505门前就砸门，陆思羡正在洗脸，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竖起耳朵，确实有敲门声。陆思羡瞅瞅镜子里的自己，衣服被撕坏，脖子处还被咬了，立起衣领勉强能挡住。


    「开门！」顾澜笙怒火中烧，陆思羡一听声音，赶紧翻手机。


    小糰子：你在哪？


    小糰子：陆思羡，我问你话呢。


    小糰子：在哪？在哪？回我啊！


    小糰子：为什么不回我？【发火】


    小糰子：好，你不回我，我现在去找你。


    ……


    陆思羡知道躲不过去了，擦了一把额头髮丝的水，拧开门，是顾澜笙冷若冰霜的脸。


    再一看顾澜笙身后是面色淡然的欧哲，陆思羡挡开要进来的顾澜笙，挥拳就去打欧哲。


    欧哲毫无防备，正中鼻樑，痛得他眼冒金星，下意识的，欧哲想还手，但在注意到顾澜笙拉拽陆思羡时，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鼻子开始流血。


    「陆思羡，你发什么疯！」顾澜笙怒道，陆思羡上前揪住欧哲的衣领，「你还是人吗？得不到人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欧哲瑟缩地闪躲，求助地看向顾澜笙，支吾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陆思羡还要挥拳再打，顾澜笙握住她的腕子，高声道：「陆思羡！放开！」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好学长，因为得不到安安，就给她下药，为了陷害我，还特意叫我过来……」陆思羡的话没说完，欧哲就矢口否认，「我没有，你撒谎，安安是你前任，你想搞她，干嘛赖到我头上？」


    顾澜笙差点气炸，紧紧攥着陆思羡的腕子不放，咬牙切齿道：「我让你放手！」陆思羡猩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欧哲，一字一顿道：「欧哲，你真是够卑鄙，简直是浪费了顾澜笙对你的信任。」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柔声道：「你相信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现在的学长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他就是人渣。」


    顾澜笙当然想相信陆思羡，但陆思羡之前不回復，还一口一个她的学长听得顾澜笙刺耳，「安安在哪？」


    顾澜笙推开门，隆起的杯子还在动，她掀开一角，是手脚被捆住的安安，嘴巴里还被塞了毛巾，梨花带雨的小脸十分可怜，眼睛早已红肿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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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拽出安安嘴巴里的毛巾，蹙眉问：「我问你安安，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airis~你喜欢字母玩法，我可以配合你，但你真的弄疼我了~」安安哭着笑了，楚楚可怜道：「澜笙，能帮我解开吗？我不想玩了，太疼了。」安安哭诉道：「你心疼澜笙，不忍心玩她，但我也是女人，我也受不了太疼的，我真的不想玩了~」


    戏剧性的翻转让陆思羡瞠目结舌，陆思羡连连摇头，苦笑道：「安安，我没想到啊……」我没想到人心可以坏到如此程度。陆思羡不知道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是如此，就是你对她展示善意后，对方只会吴秀之地利用你的信任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安安的目的是让顾澜笙误会她，让她们闹矛盾，很显然，安安成功地做到了。


    顾澜笙的眼圈红了，她拼命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咬唇吃疼让自己保持冷静，「陆思羡，你现在是要留在这，还是跟我走？」顾澜笙双手握拳，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失控。


    「宝贝，我们走吧。」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顾澜笙忍着没打开，「放开我的手。」


    陆思羡紧了紧手心，最后只能放开，顾澜笙走在前面，陆思羡跟在身后，她走出几步，回身红着眼眶失望道：「安安，你我之间，势不两立。」经过欧哲身边时，陆思羡眸光狠然，「还有你，欧哲，想和我玩是吗？我奉陪。」陆思羡离去，将门摔得山响。


    顾澜笙的泪水模煳视线，连路都看不清，她不管方向，出了酒店就盲目地往前沖。


    「宝贝！」陆思羡小跑抓着顾澜笙的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顾澜笙盯着陆思羡脖子上的痕迹，哭着冷笑，说：「玩得很激情啊？」


    「宝贝，我没有。」陆思羡紧抓顾澜笙的手，「给我3分钟，我跟你解释。」


    陆思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顾澜笙甩开陆思羡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陆思羡突然无望，她站在原地，哭腔问：「宝贝，你不相信我是吗？」


    顾澜笙没有回头，离陆思羡越来越远，陆思羡哭出声来，歇斯底里地吼：「顾澜笙，你到底怎么才肯相信我？！」顾澜笙步子迟疑，身后痛苦声突然转为凄凉的笑声，「呵~我用我的生命向你发誓，我对你没有二心，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陆思羡回身，泪眼望见远处的车灯，她踉跄地往路中央走，「我以死明志，你如果还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顾澜笙闻声勐回头，顿时心惊肉跳，「陆思羡，你疯了！」顾澜笙跑上前，在车子疾驰而过时，将人拉回到路边，因为用力过勐，两个人一起摔倒。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顾澜笙借着疼痛大哭，陆思羡的泪水也成串滚落，委屈地跟顾澜笙道歉，「对不起，宝贝，但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唔~」顾澜笙突然夺走陆思羡的唿吸，没等她回应便用力地发泄。


    第187章 霸道


    陆思羡吃疼却不敢挣扎, 顾澜笙发泄，说明她在消气。


    顾澜笙的唇齿间有了血的味道，她才怒气沖冲起身坐到路边，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


    「宝贝~我真的没有~」陆思羡连血都顾不得擦，颤抖的手抓着顾澜笙的腕子道歉, 「你相信我，别不要我~」滴答, 有血落下来, 灼烧了顾澜笙的神经。


    顾澜笙揉去眼角的泪，「今晚不回家，去酒店吧。」两人现在直接回去，只会让母亲担心，而且她现在心有余怒, 回家也不好发泄。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陆思羡小心翼翼地跟在顾澜笙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蓝山会所本身就处于繁华地段，酒店随处可见, 顾澜笙随便挑了一家。


    关上门, 顾澜笙回身，陆思羡靠着门板，低着头, 像是做错的小孩子。


    「愣在那干什么, 还不去洗澡！」顾澜笙红着眼睛冷声道, 陆思羡咬唇嗯了一声, 步履缓慢走到浴室门口回身乞求道：「你别丢下我一个人~」陆思羡担心，她进去洗澡时，顾澜笙会突然离开。


    顾澜笙心口揪痛，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少废话，快去！」陆思羡进去前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顾澜笙，像是无家可归的幼崽儿。顾澜笙心口酸涩，却又透着一丝丝的苏，她上前几步，捏着陆思羡的领口，盯着刺眼的痕迹，「洗得干干净净再出来。」


    关门上，陆思羡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她内心悲凉，充满绝望，人心怎么可以这么坏的？


    绝望过后，是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恨意，她受够了做好人，被人利用，让自己心爱的人为此受伤。


    报復的念头再次填满陆思羡的心，不是她的报復心太重，而是世界上的坏人太多，就因为善良的包容和宽恕，让罪恶有滋生的土壤。


    安安也好，欧哲也罢，陆思羡咬牙，她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陆思羡总觉得洗得不够干净，可她又担心洗得太久顾澜笙会离开，所以只能用力地搓洗。


    顾澜笙坐在床上，给叶清发信息说今晚不回去了，叶清看看时间，明天就是圣诞节了，难道果真如傅青辞所说，两个人需要环境浪漫，她碍事了？叶清暗暗嘆口气。


    顾澜笙相信陆思羡，但不代表她可以做到不生气。人类是复杂的动物，知道和做到，永远都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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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过于刻意了，欧哲特意知会她一切，其实恰好说明，欧哲对于一切都知情。


    安安更是噁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顾澜笙所有对欧哲和安安的恨，让她对陆思羡更疼惜，可心疼归心腾，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等人从浴室里出来，陆思羡的脖子处明显洪肿，嘴巴的伤口也是肿着。


    顾澜笙更心腾了，再加上陆思羡出了浴室门口，一直低着头瑟缩不安的样子，顾澜笙的心如刀绞一般。


    「过来。」顾澜笙语气缓和，至少听起来没之前那么凶，陆思羡坐到旁边，长发垂下来，水滴答滴答往下落。顾澜笙捏住陆思羡的下巴扭过来，陆思羡泛洪的眸子低垂，顾澜笙也是纳闷，平常气场那么强大的人，可以可以这么受啊？你看看现在这软弱的模样，真让人想狠狠地欺负，「腾吗？」顾澜笙指尖揉了揉唇上的伤口，陆思羡皱了皱眉，哑着嗓子轻声道：「不腾~啊~」因为顾澜笙突然用力，陆思羡还是腾得叫出来。


    她大概是疯了，所以才会觉得此刻的沙哑嗓音很性.感，顾澜笙唿吸有些急，「腾吗？」陆思羡垂眸不语，顾澜笙忍不住施力，想看她楚楚可怜求饶的样子，「主人在问你话，腾不腾？」伤口还没有癒合，不可能不腾，陆思羡因为吃腾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说：「不腾~啊！」比刚才还用力，陆思羡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看着我。」顾澜笙露出强势的一面，让陆思羡的心像是被猫儿抓着挠着，她忍不住希冀，顾澜笙可以更加用力，尤其「主人」那个称唿，让陆思羡想要更腾。


    陆思羡没有立刻抬头，下巴被顾澜笙挑起，「让你看着我，没听见吗？」食指挑着下巴，拇指按着唇用力，「你就是想被我虐，我知道。」陆思羡低垂的眸光闪躲不过，脸颊因为洗澡而泛着异常的洪。


    「还不看主人，那主人就真的要生气了。」顾澜笙摆着脸色，孤傲地说。


    陆思羡终于抬起眸子，湿润润的眸光，写着一丝可怜，顾澜笙内心涌起一阵兴奋，「今天主人很生气，你要怎么办？」


    「任凭主人责罚。」陆思羡故意而为的冷淡，让人听起来她不太情愿，越是如此，顾澜笙越是要逼迫她，「确实该罚。」顾澜笙身体里憋着火气呢，她必须发泄出来，要不然会残留在心里，就像是细小的针扎着她，时不时腾一下。


    「我现在去洗澡，你先把头髮吹干。」顾澜笙还是生气的，所以今天不想伺候她。陆思羡走路时，腿有点软，今天在酒店绑安安耗费体力，刚才被顾澜笙逗弄，让她身子发软。


    顾澜笙洗的很快，出来时，头髮已经吹干了。


    「关灯。」顾澜笙坐在床头命令，陆思羡乖乖去关灯，顾澜笙盯着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内心一阵燥热。


    「上床。」顾澜笙从从自己的衬衫解下装饰用的领带，等陆思羡一上来就倾身过去擒住腕子捆缚，陆思羡耐不住身体的渴望，偏头揉蹭顾澜笙的髮丝和耳朵。


    顾澜笙的手，其实抖得厉害，气势上可以装作强势，但技术不娴熟，这个装不了大咖人物。


    好在两个人都很默契，陆思羡没有像之前那样揶揄顾澜笙，顾澜笙忙得脑门子都是汗总算把人绑好。


    漫长的夜，终于可以好好发泄，陆思羡也有意纵容，所以顾澜笙一路长驱无阻，陆思羡溃不成军。


    顾澜笙借着机会，将之前藏着的小脾气都暗暗发泄出来，想想之前安安和陆思羡的事，尽管说没相处过，顾澜笙还是小心眼地逮着柔软折磨。陆思羡双手被困，眼睛被蒙住，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无数倍。


    今天是顾澜笙的主场，说是对陆思羡的惩罚，不如说是对陆思羡的奖励。


    「求我~」顾澜笙何出来的热气让陆思羡的耳朵发趟，她偏头想去一紊芳泽，顾澜笙躲开，「不求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出去~」陆思羡很知道如何刺激顾澜笙，欲哭似的要求，在顾澜笙听来只是让她杏酚的调剂品而已，顾澜笙动作没停，笑着说：「你现在跟主人叫板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没让你进来，你出去啊~」陆思羡假意挣扎，顾澜笙压得死死的，「你越不让，我越要进~」一阵暴风骤雨，让陆思羡再没力气说话。


    小傢伙真优秀啊，在某方面天赋异禀，陆思羡最终真的是开始求饶了，顾澜笙却越战越勇。


    最后，陆思羡累得嗓子哑了，彻底没力气挣扎，只剩下身体最真实的反应了。


    激烈运动，两人最后都是精疲力尽，不过顾澜笙更耐不住累，所以指


    只件还留在温暖的世界里，软在陆思羡怀里睡着了。陆思羡搂着顾澜笙，听见她闷闷的唿吸声，心里的恐慌总算是减少了。


    陆思羡躺了好一会才缓缓起身，将顾澜笙的指尖抽出，师漉漉泛着莹润的洪色。


    陆思羡脸上一阵阵的热度，低头看见顾澜笙眼角的泪，她心里忍不住的腾，今晚小傢伙真是气坏了，因为怒气小绵羊变成小狼狗了。


    陆思羡简单收拾后抱着顾澜笙睡了，清晨，陆思羡搂着怀里酣睡的人跟薛玖说顾澜笙今天请假，她则是跟沈青訸请了半天假。


    顾澜笙睡到十点半才悠悠转醒，昨晚一夜辛勤劳作，眼下是身体疲乏懒得动。


    「宝贝~」陆思羡揉了揉怀里的人，顾澜笙轻哼一声算是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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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不饿？」陆思羡捧着顾澜笙的小脸钦了几口，顾澜笙痒得往陆思羡怀里缩，闷声道：「饿~」


    「想吃什么~」陆思羡打算叫个外卖，顾澜笙缩在她怀里撒泼，「就吃这个~」突如其来的轻式让陆思羡拱起身子，差点叫出声来。


    陆思羡本就宠着顾澜笙，更何况昨晚，小傢伙很生气。要不是顾澜笙没力气，大概一上午也要用来耕耘良田了。


    两人洗完澡，外卖也到了，顾澜笙确实饿了，闷头大吃，一抬头陆思羡正盯着她，「你怎么不吃？」刚开始咽下嘴里的饭菜，给陆思羡夹菜，「你不饿吗？」陆思羡不是不饿，是还在担心，眼前的小傢伙是不是真的彻底气消了，「宝贝~」陆思羡试探叫了一声。


    「恩。」顾澜笙自然地答应，似乎真的消气了。


    「你还生气吗？」陆思羡问的小心翼翼，顾澜笙抬眸眯着眼睛哼了一声，陆思羡心里一紧，垂眸道歉：「对不起。」


    顾澜笙起身坐到陆思羡身边，放下筷子勾着她的脖子，「以后不准隐瞒我任何事。」有的话明明早说了就不会误会的，「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轻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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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霸道总裁小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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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叶清，我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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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谁在楼下？


    第188章 吃糖


    其实, 陆思羡昨晚就决定要告诉顾澜笙的，只是安安一直折腾，陆思羡只能先绑人。安安被捆了，但嘴巴还不闲着，陆思羡就抽出一条毛巾, 她还担心不够干净用热水烫过拧干才塞进安安的嘴里。陆思羡怎么会想到，她的好心还是被安安伤害,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是怒气横生。


    「恩, 我昨晚真的是要告诉你，只是还没来得及。」陆思羡轻声解释。


    「还有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多生气，我发了多大的火, 你都不能拿生命开玩笑。」顾澜笙昨晚真是后怕，晚一步车子就要撞上陆思羡了。陆思羡嗯了一声，顾澜笙掰过她的脸，认真道：「我昨晚也不是不相信你, 我相信你, 但我还是会生气，会吃醋，知道吗？」


    顾澜笙霸道的样子真是让陆思羡喜欢, 知道顾澜笙不生气, 陆思羡也大胆不少, 抱住顾澜笙拥在怀里, 「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别说你是否会原谅我，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也正因为如此，曾经的火灾，尽管和陆思羡没有直接关系，陆思羡还是会责备自己，幸好是顾澜笙没有沉溺于过去，她才能解脱。


    叶清早上没有等来两人，想着可能是去上班，不过从傅青辞那里得知，顾澜笙请假了，陆思羡也是如此。


    「叶清，你今晚来我家吧。」傅青辞再次提议，「要不然今晚她们还得住酒店过圣诞节。」


    「我去我朋友家吧。」叶清跟傅青辞终究没那么熟悉，她打给祁岑，没等开口，祁岑就抱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外国节日过得那么欢，我这上课刚回来就在布置房间了。」祁岑当然不愿折腾，只是祁绯略微幽怨的语气说从没有好好地过圣诞节，是她一直的缺憾。伟大的母亲，对于孩子的需求，也只能尽量弥补了。


    叶清知道这是不能去祁岑那住，她干脆还是住酒店吧，叶清就此打算，却不料下午时，傅青辞打来电话，「叶清，我在楼下，你收拾东西下来吧。」


    「……」叶清无言，这人倒是够麻利。


    「你不出来，她们两个回不去，怕是要在酒店腻歪一天。」傅青辞嘆声道。


    「……」叶清无奈，她招谁惹谁了，天天做饭还做出孽来了？她没说辛苦反倒被嫌弃？


    「快点下来吧。」傅青辞挂了电话，叶清发信息给顾澜笙，言语试探，果然顾澜笙的打算是今晚不回来，叶清连连嘆了几口气，回覆：你们回来吧，我今晚在朋友家住。


    顾澜笙更搞笑，还回了句：妈妈，那你和朋友好好过圣诞节哦。


    叶清内心一排省略号，她和傅青辞过圣诞节？可得了吧。


    叶清简单收拾衣物和洗漱用品下楼，傅青辞启动车子回家，路上闲聊似的问了句：「要不然今晚咱们吃个饭看个电影？」


    「……」傅青辞还真打算和她过圣诞节吗？叶清脸色淡了淡，「算了吧，傅总。」


    「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我都叫你名字了。」傅青辞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你要非觉得冒犯，叫我姐姐也可以，比我比你大。」


    ……您的脸比较大吧？叶清无言，「还是叫名字吧。」


    「好的，叶清。」傅青辞倒是很淡然，叶清却叫不出那句「青辞」来。


    傍晚，陆思羡和顾澜笙回家，途经商业中心，顾澜笙提议去买圣诞树。陆思羡对顾澜笙向来是宠爱有加，两人逛了不到半小时就买了不少圣诞装饰品。回家路上，顾澜笙经过往日熟悉的地方愣了愣，「诶，这里改成书店了！」陆思羡嗯了一声，眉眼弯了弯，顾澜笙惊喜道：「以后我可以没事过来看书了。」


    到了家，陆思羡做饭，顾澜笙坐在客厅装饰圣诞树，手机里放着圣诞音乐，顾澜笙跟着轻声哼唱。


    陆思羡做饭之余，就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客厅里忙得开心的人，昨晚的余惊渐渐退散，心里充盈着幸福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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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绯今天拒绝了朋友们的邀请，「我要回家。」


    「圣诞节回家多无聊啊？」朋友们不捨得放她走，「一起去蹦迪吧，海上世界今天有主题活动，很好玩的。」


    「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海上世界我好像还有酒没喝完。」祁绯翻包拿出酒卡，「你们拿去喝吧。」祁绯归心似箭，因为岑小姐半小时前就发来信息，写着：祁祁，等你回来过圣诞节。


    还有什么比岑小姐更吸引人的吗？没有。


    祁岑站在门口环视自己的布置，她也是第一次过圣诞节，忙碌的时候虽累，眼下缤纷的圣诞世界，让她心情也不错。


    只不过，准备惊喜着实累人，布置完房间，祁岑开始做饭。只不过，祁岑刚开火就听见开门声，祁绯今天回来这么早。


    祁绯眼前一亮，嘛~岑小姐还真是用心，她的一句无心之言被岑小姐重视，感觉相当不错。


    「我饭还没做呢。」祁岑揉揉腕子，祁绯嗯了一声，一把拉住祁岑的腕子，「今晚我来做。」


    没等祁岑回过神，她身上的围裙被解开，祁绯抖了抖围裙，张开双臂：「帮我繫上。」


    祁岑从前面帮祁绯套好围裙后才意识到，她应该去后面系更方便，哪知道祁绯突然上前一步，似乎为了便于她操作，「快点。」祁绯催促了一句。


    祁岑印象里，祁绯就是耐性不佳，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绕到身后，而是倾身过去，双臂绕过细腰去系围裙带。祁绯鼻翼间是淡淡的香，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岑小姐身上的热度。祁绯微微侧头，鼻尖碰到了祁岑的耳朵，祁岑起初没放在心上，只想尽快系好。


    鼻尖轻轻蹭了一下耳廓，祁岑耳朵直痒，她偏头躲开，却不料想，是呵气如兰，「今天布置房间辛苦你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说话带来的热气让祁岑耳朵潮湿，她身子绷紧，深吸气认真道：「我都可以，做你喜欢吃的吧。」祁岑对于圣诞节无感，既然祁绯想过，不如取悦她一个人，「我跟你一起做。」于是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叶清不想过圣诞节，但晚饭总得吃，傅青辞下厨，叶清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干坐，「我跟你一起做吧。」


    「一起做？」傅青辞挑眉重复了一遍，原本简单的一句话，因为傅青辞的慢条斯理的扬声重复，叶清的思路转了弯，愣是想歪了，无奈地重复道：「我说一起做饭。」


    「我今天不做饭。」


    「那你现在在干嘛？」


    「做面。」


    「……」叶清无言，她们到底谁是大学教授？怎么一个公司的老总，比她还能咬文嚼字。


    「我听澜笙说过，你喜欢吃面食。」傅青辞倒是言语不惊，仿佛一切都是叶清想多了，「今天做个意式肉酱面，再做两份牛排，ok吧？」


    「一份意面就够我吃了。」叶清怎么突然觉得，傅青辞还是要过圣诞节？叶清抿抿唇，道：「你要是想过圣诞节，就和朋友一起去过。」叶清总归是没那个心思，她对一切假期都无感。


    「我没有朋友。」傅青辞低头开火煮面，语气和方才一样淡，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


    叶清无意深聊，如果不是顾澜笙和陆思羡，她大抵和傅青辞没有任何交集，她们属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尽管未来顾澜笙和陆思羡可能一辈子，她也没必要和陆思羡的母亲一定做朋友，保持适度的关系就可以了。叶清对于人际交际其实和顾澜笙一样，她不喜欢，只是工作关系没办法，「我来煎牛排吧。」叶清转移话题道：「我倒是很久没吃过了。」


    「我也是。」傅青辞捞出意面，淡声道：「一个人的饭不好做，我工作忙，大多时候都不能按时吃饭，人要是不吃饭就能活着那就好了。」


    「……」工作狂的想法真不一样，「那也是，身体是自己的，别的不说，遭罪没人能替你，所以为了老年好过些，现在还是注意身体比较好。」工作性质使然，叶清多少还是爱唠叨一些，以往对着顾澜笙，后来是对着学生，现在和傅青辞聊天，出于好心提醒。


    「我可没想那么多。」傅青辞点火热锅倒油，「老了，健康就活几天，生病就早点死，我不想牵连任何人。」末了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不过我也没谁可牵连的。」


    叶清听得不顺耳，平日里作风强势的女强人，生活竟然如此消极，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你这态度太消极了，好的生活质量要靠积极的态度创造的。」


    傅青辞也没还嘴，伸手道：「帮我拿下盐。」叶清递给她，继续教育道：「如果态度消极，会在无形间流露出来，从而会间接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包括羡羡和澜笙。」


    「没事，我老了离她们远点。」傅青辞付之一笑，喟嘆道：「我估计羡羡求之不得呢。」


    「……」叶清余光瞥了一眼傅青辞，脸色很淡，她最多的表情是微笑，更多时候都是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单说陆思羡不喜欢傅青辞，这人浑身上下根本散发不出母爱的气息吧？


    「再看我，牛排就煳了。」傅青辞突然出声，叶清回过神，忙翻动牛肉，「我觉得你应该多表达，孩子对母亲都有依赖性的，但是母亲过于严苛冷漠，孩子自然也会打憷。」


    「是吗？」傅青辞偏眸，勾起一丝笑，叶清正低头盯着锅里的牛排，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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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我是对羡羡太严厉了吧，我对自己也如此，已经习惯了，」傅青辞顿了顿，「就算我想改，也没那么容易。」


    「别人说我信，你的话就算了。」叶清可不信一个能掌管企业命脉的人说什么习惯如此难以改正，「你这样说，无非是不看重，若是你在意，你自然会费心。」


    傅青辞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锅里的肉酱，半晌嗯了一声，偏头笑着说：「你在这方面是榜样，以后向你学习，有问题向你请教，可以吗？」


    ……她能说不可以吗？但是答应下来又不妥，叶清没做声，傅青辞也没再问。


    买的装饰品太多，顾澜笙整整弄了两个小时才算完，夜色早已降临，她大唿一声，「宝贝，我弄好了~」


    在门口偷看的陆思羡出来，「那关灯，开启圣诞之夜吧。」顾澜笙嗯嗯两声，兴沖沖地去关灯，「你倒数321，我就按动开关啦。」


    「3，2，1……」陆思羡倒数，顾澜笙按开关，房间里的彩灯顿时亮了，陆思羡白皙的肌肤在缤纷灯光下像是漂亮的画作，那双幽深的眸子绽放流光溢彩，「宝贝~」陆思羡上前拥住顾澜笙，顾澜笙凑上去，「我要吃糖~」


    「今晚就在客厅里玩好不好~」尾音消失在陆思羡的唇角。


    第189章 打赌


    万家灯火辉映下, 锅碗瓢盆奏响圣诞节的和谐曲。


    「要喝一杯吗？」傅青辞晃了晃红酒杯，叶清摇头，傅青辞也没强求，自顾斟满啜饮一口，形单影只的酒杯, 和傅青辞有几分相似。


    「我喝茶，算是陪你吧。」叶清提议, 傅青辞有些意外, 勾起一丝笑，「谢谢。」


    「岑小姐，帮我解下围裙。」祁绯终于结束厨房战斗，许久没下厨，不太适应油烟的热气, 让她很不舒服。祁岑从身后解开围裙，向前摘下时，像是从身后抱住了祁绯。


    祁绯突然转身，正赶上祁岑倾身, 祁岑差点撞进祁绯的怀里。


    「岑小姐的脸, 很红啊。」祁绯淡淡地说。


    祁岑略微低头，拉开距离，也将围裙摘下来了, 「吃饭吧, 不早了。」祁岑转身端着刚出锅的红烧鱼出去了, 祁绯翘了翘唇角。


    「宝贝, 要餵~」难得叶清不在家，顾澜笙彻底放肆，一顿饭都窝在陆思羡怀里。


    「啊~」陆思羡真就顺着顾澜笙的心思餵她，看她小脸鼓成包子，陆思羡满满的幸福感，指尖戳了戳包子脸，「好不好吃？」


    「好次~」顾澜笙眉开眼笑。


    「圣诞节快乐，叶清。」


    「……你还真是，」叶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傅总……」


    「说好叫我青辞。」


    「……」叶清抿唇，举起茶杯，「青辞，圣诞节快乐。」好嘛，西洋节日中式过法，喝茶也不错。


    「你怎么不吃？」祁岑抬眸，被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盯得不自在，连假装自然都装不下去。


    「岑小姐，我的手好累。」祁绯双手落在桌上，她活动腕子，嘆声道：「真是太久没做饭了。」


    「那你歇一会再吃。」祁岑憋了半天，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祁绯指尖律动，「一会就凉咯，你多吃点吧。」


    「……」所以，祁绯到底是什么意思？祁岑猜测，但又没做声。祁绯双手托腮望着祁岑，祁岑实在吃不下去了，筷子顿了顿，祁绯问：「红烧鱼味道怎么样？」


    「不错。」


    「真的吗？」


    「恩。」


    「给我夹一块。」祁绯内心嘆了嘆，她还指望岑小姐主动餵食，怎么可能呢？祁绯指尖指了指鱼腹肉，「我要这里。」


    好嘛……所以这么半天就是想自己餵她吗？祁岑低头，筷子挑起鲜嫩的鱼肉沾了酱汁抵过去。


    祁绯舔唇，粉嫩的舌尖描摹精緻的唇瓣，红润润的唇，泛着莹润的亮光，那真是一双漂亮的唇。


    祁岑收回目光，「再不吃，我的手要酸了。」吃个鱼肉要这么久就算了，舌尖舔来舔去算什么，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舌尖舔了也就算了，为什么唇角的酱汁没舔干净啊，「这里。」祁岑指了指祁绯的唇角，祁绯舔了一下，「这样恩？」


    「不是。」


    「这样？」


    「不是……」


    「这样呢？」


    「……」祁岑眸光一转，没有纸巾，祁绯蹙眉，「你就帮我一下不就好了，这样逗弄我，很有意思吗？」


    「……」祁岑真是有苦说不出，眼看着祁绯要不耐烦了，祁岑伸手过去，「过来点。」语气是少有的强硬。


    大概也是不耐烦了吧？祁绯挑眉盯着祁岑，她眉头蹙了一下就舒展开来，「好了。」祁岑说罢，起身取来纸巾放到桌上。


    「作为答谢。」祁绯夹起一块鱼肉，沾满酱汁，她非要餵祁岑。


    鱼肉太大块了，酱汁沾到嘴角，祁岑刚要抽出纸巾，祁绯挡开她的腕子，指肚擦了一下，反而将浓郁的酱汁涂抹开来，祁岑无言地眺了一眼祁绯，颇为怪罪。祁绯耸肩道歉，「我做的，我负责。」没等祁岑明白过来，祁绯已经倾身过来，温暖的柔软舔走酱汁，祁岑都傻了，「你！」


    「今天的酱汁怎么有种果香味道呢？」祁绯一副认真研究的样子，特意舀了一勺汤汁品尝，「没有果香味道啊。」


    「……」祁岑刚才愈发的脾气愣是没机会发泄，无言道：「我化妆品的味道是果香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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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绯挑眉恍然大悟，「难怪呢，不得不说，我做这个鱼肉味道还不错，是不是？」


    「……」祁岑压下心头无名火气，长长吐了口气，「是。」


    饭后的残局总得有人收拾，顾澜笙吃饭都要靠投喂，残局就更不能指望她。顾澜笙不仅自己不收拾，还不准陆思羡收拾，整个人挂在她身后哼唧唧，「我要吃糖。」陆思羡回身，点了点顾澜笙的眉心，故意板着脸：「你去洗漱，待会我收拾完，就收拾你。」


    「我要和你一起。」顾澜笙性子就喜欢依赖，更何况是喜欢的人，经过昨晚争吵后开展的生命大和谐，两个人的关系反倒更近一层，顾澜笙明显比之前更喜欢缠着陆思羡了。


    陆思羡很喜欢顾澜笙的亲近，耐不住她磨人的性子，终是抱着顾澜笙直接去了浴室。


    说好了在客厅，陆思羡忍着没在浴室点火，顾澜笙可不分场合地点，满嘴泡沫就要亲陆思羡，闹得两人脸上都是牙膏沫。


    「我在客厅等你。」陆思羡粗略地沖澡后就出去了，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还不见人出来。


    陆思羡偷偷推开门，瞥见浴室里的春光，顾澜笙正认真清洗最神秘的位置。


    这傻姑娘……是为了她吗？陆思羡磨磨指甲，那今晚就温柔开场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还在浴室里，陆思羡等了太久，终是忍不住，她推开浴室的门，吓得顾澜笙口齿不清，「干森莫？」


    「你怎么又刷牙了？」陆思羡笑出声来。


    「感觉不hang。」顾澜笙感觉不够香，所以想再刷一次。


    「快漱口。」陆思羡从身后抱住顾澜笙，「宝贝，我快要忍不住了~」小傢伙成功地磨蹭到她欲望收不住了。顾澜笙咕噜噜刚漱口完事，都没来得及擦干嘴巴，就被夺走唿吸。


    漫长的夜，尽情地燃烧吧，有情人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色彩斑斓的圣诞世界呢。


    「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干嘛？」傅青辞站在窗前望着万家灯火失神，叶清不愿多说，成年人的世界，精心准备的夜晚，还能做什么啊？叶清也站在窗边，换了个话题，「元旦回去，也不知会怎么样。」


    「叶清，别杞人忧天。」


    谁又想杞人忧天？只是怕了，所以想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有些事，总归是躲不过去吧。」叶清嘆声，傅青辞嗯了一声，「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迎头而战吧。」话题过于沉重，叶清有点后悔开始这个话题，「我睡哪间房？」


    「你洗澡，我去铺床。」


    「谢谢。」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祁岑都忘记了，今天凌晨，祁绯还要主持节目。


    「我打车。」


    「我送你吧。」祁岑终究不放心，「你这节目要做多久？」


    「你不喜欢看？」祁绯开了窗，夜风微凉，酒后肌肤的燥热感更加明显了。


    「熬夜不好。」祁岑淡声道，祁绯偏头看了一眼，「你要是不希望我做，我就不做了。」


    「……」祁岑没做声，祁绯也没再说话。


    到了电视台，祁绯下车，「你早点回去，我打车回去。」祁岑嗯了一声，等祁绯进去，她翻出平白看直播。


    「这是唯一一次，我没有空着胃做节目，这个圣诞节，谁在你身边？你又是否给她做了最爱吃的菜？」祁绯酒后的声音，柔软温暖。鲜少熬夜的祁岑闭上眼睛，听着过于舒服的声音进入了睡眠。祁岑从台里出来看见熟悉的车子，祁岑没走？


    大概是嫌车内空气闷，祁岑开了车窗，祁绯无声地站在车旁，盯着恬静的睡颜。


    岑小姐真是漂亮啊~祁绯趴在车窗上，静静地盯着看，越看越近，凑近，再凑近……该死，就差一点点距离。岑小姐，你睡得太往里面了，转过来一点啊，祁绯不甘心。大概是老天听到她的乞求，祁岑身子动了动，转头过来，饱满的唇就在眼前。


    祁绯大气没敢喘，手撑在方向盘上，就怕自己力度掌握不好，一头扎进去吵醒祁岑。


    接近零距离时，滴！刺耳的鸣笛声突然响起，随后是尖叫声，「啊！」


    祁绯按到了喇叭，祁岑惊醒，祁绯急于逃离，脑袋撞在车上，疼得她尖叫一声，眼冒金星。


    老天爷是故意的吧？给她一颗红枣，还没吃到嘴里，又被打了一大棒。


    陆思羡和顾澜笙就睡在了客厅，大好的阳光射进来，顾澜笙缩到陆思羡怀里躲避刺眼的阳光。


    咔哒一声，陆思羡竖起耳朵，该不会是……叶清开门，被客厅里的场景惊呆，尽管陆思羡用毯子裹住了顾澜笙，还是背对着她，但是这背后的花样吻痕……她闺女这么能干的？


    叶清背过身，「没想到你们这么晚还没起。」顾澜笙从陆思羡怀里拱出来，以为自己产生幻觉，迷瞪眼看见叶清，整个人吓呆了，僵硬的身子缓缓缩回到陆思羡怀里，极轻的声音问：「假装晕倒来得及吗？」陆思羡忍俊不禁。


    「我先做饭了，你们也起来吧。」她们不好意思，叶清也没眼看，她进入到厨房开窗，探身向下看了看，傅青辞的信息很快过来：你输了吧？


    ……她也是，为什么要和傅青辞打赌。


    ※※※※※※※※※※※※※※※※※※※※


    所以，大教授输了，条件是啥呢？哈哈。


    傅青辞：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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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


    第190章 拿捏


    叶清不愿承认, 她似乎没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或者说，她的思想可能落后了，她不了解现在年轻人的做法了。叶清做饭时嘆口气，不了解就打赌，必输无疑, 她什么时候会这样了？不知己知彼就迎战。


    叶清：你赢了。


    傅青辞：我就说，这两个小崽子不可能在卧室里做。


    叶清不知道傅青辞怎么猜中的, 她已经不想知道她的思想细节了，叶清：所以，这周末你要去哪？


    傅青辞：周末我接你。


    叶清也没再问，傅青辞不至于太胡闹, 叶清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权当是昨晚叨扰傅青辞的补偿吧，周末如果有需要消费的话, 叶清打算买单。


    桌上, 两个小姬崽格外安静, 主要是叶清的脸色看起来挺冷清的。


    其实, 叶清是在反思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做出与过去自我相悖的行为，就像是和傅青辞打赌这事。


    顾澜笙和陆思羡挤眉弄眼, 她有点后悔昨晚在客厅放纵了, 她也没想到母亲回回来的那么早……当然, 也是她们起得太晚了。


    饭后, 「妈……」顾澜笙见叶清全程没说话，以为被她们的行为吓到，甚至可能是生气。


    「不需要解释。」叶清笑了笑，孩子开心就好，只不过眸光瞥到顾澜笙脖子上的痕迹，叶清笑意僵了僵……恩，陆思羡的痕迹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女儿的正好相反，入眼可及，连手臂上都是。


    顾澜笙顿时感动，呜~亲妈没生气，「妈，你昨晚玩的开心吗？」


    开心吗？叶清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问题。


    见叶清愣然，「不开心吗？」顾澜笙小心翼翼地问，是谁惹母亲生气了，「妈，你昨晚和谁在一起了？」


    开心，似乎没有，但不开心，似乎也没有。如此仔细回想，叶清对昨晚的自己，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了，她好像很久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了，「昨晚还行。」叶清模稜两可回復后进了厨房。


    周末，顾澜笙和陆思羡窝在家里，反倒是叶清外出了，小两口自己做饭怡然自得，不过对于叶清的外出，顾澜笙还是挺纳闷，「妈妈在北.京好像也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可能有，你不知道而已。」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坐在沙发上看书，顾澜笙也不正经看，坐在陆思羡腿间，翻两页书就闹腾，不是回头亲陆思羡，就是抓着她的手臂吸草莓，要不然就是小脑袋蹭来蹭去。陆思羡一页书没看进去，仅仅是在那里翻页，最后耐不住顾澜笙蹭来蹭去索性丢开书打算亲密一番。


    「不行不行！」顾澜笙往旁边爬，「万一妈妈回来会看见。」陆思羡从身后压住她，笑道：「我会尽快的。」于是，大好的阳光用来进行建设性的交流了。


    叶清没想到傅青辞周末的安排是画展，而且是她最喜欢的画家，「谢谢你了。」叶清站在画廊门口向傅青辞道谢。


    「谢什么？」傅青辞笑道：「这是我喜欢的事，我带你来，你能喜欢，我才是要感谢了。」


    叶清抿抿唇，这人真是「会说话」，让你别扭的同时还能心安理得享受对方准备的一切。


    画展只针对部分人开放，从不对外售票，所以叶清想看，却从没有看上。今天倒是有幸一览风采，叶清每幅画都看得很认真，傅青辞基本上就跟在她身后。叶清有时回头，傅青辞还停留在与她相隔两幅画的距离，叶清这才稍微放心，傅青辞应该是真的喜欢画，而不是刻意如此。


    「画展你安排的，晚饭我来安排。」叶清不愿占任何人的便宜，画展不卖门票，傅青辞能带她进入展厅估计是欠了人情债，傅青辞摇了摇头：「我是获胜者，我有决定的权力，今天要听我的安排。」


    「……」叶清一向不喜欢口舌之争，内心有所亏欠但也没再坚持。


    晚饭是早之前傅青辞带顾澜笙吃的分子料理，「我带澜笙过来吃过，她还蛮喜欢。」叶清嗯了一声，更觉负担，她家的生活条件算不错，但跟公司大老闆相比也就是一般家庭。分子料理，叶清是第一次吃，味道且不谈，价格是真贵。


    「下周你喜欢的画家会小范围召开见面会，你要去吗？」席间，叶清大多时间沉默，傅青辞主动问。


    叶清立刻摇头，「不了，谢谢你费心。」傅青辞有些意外，她以为叶清一定会同意的，傅青辞抿抿唇，转而问：「吃不惯分子料理，下次还是带你去吃传统菜吧。」叶清摇头否认，「没有吃不惯，很感谢你，让我第一次吃到分子料理。」


    「澜笙那次也是第一次吃。」傅青辞笑了笑，叶清嗯了一声，低头想，她们娘两可真是，让人家破费。


    饭后，傅青辞要送叶清回去，叶清说什么都不肯了，「青辞，真的不用，我打车回去就行，你也不顺路。」叶清不容分说，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傅青辞有些莫名其妙，结果和她预想的不同，这感觉还是头一次。傅青辞做事向来是计划周密，不敢说滴水不漏也差不多，现在怎么有种百密一疏的感觉呢？问题是这一疏到底是什么？


    叮~叶清的微信来了，叶清：傅总，这两天真的很感谢您。


    啊……傅青辞察觉到了，她们之间细微的疏离感，叶清叫她傅总。傅青辞：叶清，不必感谢我，说来可能矫情，今年圣诞节是我离婚后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以往都是一个人。我现在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孩子们喜欢过节了，过节了和家人朋友凑到一起挺好的。所以，我很感谢你，圣诞节和我一起，也感谢你今天陪我看画展，吃晚饭，你也知道，一个人做某些事总有些奇怪，谢谢你今天愿意花费时间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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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看了傅青辞的回覆，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原本她内心颇为负担，可眼下又觉得傅青辞有点可怜巴巴的。叶清：别这么说，我本身也喜欢画展的，要不是你，我不会有机会看到画展。


    傅青辞：我这人常年独来独往，虽然工作上的同伴不少，但私下里没有朋友，所以我不太会与人作为朋友相处。之前说向你学习，可能让你负担了吧？抱歉，那不是我本意，今天也抱歉，没有事先徵询你的意见就擅自安排，如果有下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和你提前商量，不过估计也没机会了。恩，总归是希望，现在的你看到这条信息，可以不用再负担真的开心，提前道一句晚安吧。


    ……叶清心里酸涩之余又有些好笑，陆思羡爱胡思乱想随了谁，她现在很清楚。


    傅青辞确实比她大，不过心智方面未必比她成熟，现在这语气真的挺孩子气的。


    不过傅青辞的聪慧和洞察力倒是让叶清佩服，她将自己的情绪看透了，叶清：青辞，我今天很开心，和朋友相处之道，我愿意和你交流，不过以后咱们还是尽量日常化，过于奢华昂贵的偶尔为之，你看可行吗？


    傅青辞抿唇，笑了。


    恩，教书人的心思通透，也很容易被看透，所以也很好拿捏，傅青辞：好，这次元旦的长春行，你请我吃家乡菜作为今天的补偿，可以吗？


    叶清：可以。


    傅青辞：我很期待长春行。


    叶清握着手机……她怎么又做了违背本意的事……不是说好了之后除了因为孩子的事，她们尽量别再碰到一起吗？叶清不自恋，但闺女敏感，性格多少随她，叶清也是敏感的人。敏感的人不受伤，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叶清也曾放纵自己，但顾诚死后，她变成家里的顶樑柱，她逐渐学会了掌控自己的人生，要不然整个家都会被毁掉。


    成熟而又敏感的人，现在察觉到，傅青辞对她不错，至于是哪种不错，叶清还不确定。


    她的闺女是弯的，傅青辞的女儿是弯的，傅青辞现在离婚状态，对感情的态度很开放，对于同性.感情也看得开，或许傅青辞有弯的可能性。对于傅青辞不确定，但叶清对于自己很确定，她不会是弯的，她曾经深爱的顾诚现在依旧在心底，所以她不会接受任何人。


    感情的尴尬之处在于，对方不开口，你若主动说了，可能是自作多情。


    对于傅青辞，叶清现在还拿捏不准，不过界线划分，还是需要的。


    对于不可能的，叶清不会给她一点希望。


    叶清：恩，到时候请你和两个孩子一起吃饭，老家我比较熟悉，有一家餐厅不错，到时候介绍给你们。


    傅青辞：好。


    叶清回到家，家里的两个小崽子都在书房，她也没去打扰，怕万一推开门又是限制级画面。


    其实，两个小姬崽现在都挺乖，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顾澜笙码字，翻评论区，锦瑟和相思都出现了。


    相思的表白一如既往，同时还提出了问题，还夹杂几分调戏她的意思。


    相思：作者大大这么漂亮可爱，有对象了吗？我很不错的，不啊考虑一下吗？


    相思：作者难道有对象了？看你这么可爱，应该是妻管严吧？要是和我在一起就不一样了，我就是妻管严，我都听你的，做你的妻奴好不好？


    相思：作者大大为什么从来不回復我呢？是怕爱上我吗？没关系，我也爱你。


    ……


    「哼！」顾澜笙突然哼了一声，陆思羡歪着脑袋盯着她看，「怎么啦？」


    「没事。」顾澜笙暗自哼了一声，这个相思真是！太不要脸了！


    最可气的是，因为相思的带动，不少读者都开始调戏她了。


    顾澜笙实在是看不上相思的自作多情，在今天的小绿字特意写了一段话：我很喜欢读者留言，毕竟是对我的支持，但我希望你们的讨论仅限于文，不要针对我个人，尤其不要yy我，我很丑很难看一点都不可爱，所以不要再yy我了。


    顾澜笙不发这段话倒还好，发了小绿字，这一章更新刚推出去，她再刷新，评论区简直了……


    ※※※※※※※※※※※※※※※※※※※※


    我的评论区啥时候能像大神顾澜笙一样？


    顾澜笙：不可能，死心吧。


    作者：……


    -------------


    下章节选：手铐。


    第191章 嘶吼


    相思连番深水鱼雷刷屏。


    相思：作者大大是写给我的话吗？可惜哟, 我不会听, 还要继续yy你，谁叫你这么口耐。


    相思：作者大大, 我们面基呗，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相思：作者大大别在这里写文, 赚不来多少钱, 你专门给我写，想要多少钱我都给。


    相思：不过我估计你这么怂软软，怕是看了我的留言, 也不会回復我。


    相思：不过没关系呀, 我有耐心, 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


    ……


    如果晋江有黑名单，顾澜笙此刻会毫不犹豫地把相思拉进去, 可惜, 晋江向来是保护读者，作者也只能憋屈。幸好相思没有变态到刷负分, 既然她喜欢深水鱼雷表白，那她就当赚钱了。


    如此安慰自己, 顾澜笙心情舒坦不少，可终归是还差那么一丢丢，她关了电脑, 滑鼠重重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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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偏头, 「忙完了？」


    「恩。」顾澜笙软在椅子上, 对相思有点头疼，以后估计会变本加厉。


    「怎么了这是？」陆思羡起身到了她身边，捧着顾澜笙的小脸亲一下。


    「唔~」顾澜笙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消失，抬手圈住陆思羡，「还要~」陆思羡被萌的不行，逮着人压在桌上正准备继续，门突然开了。


    三方都是尴尬的表情，「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澜笙拍了拍身上的人，陆思羡忙起身，不太自在地咳嗽一声。


    叶清无言，她刚才在客厅弄那么大动静都没听见吗？叶清扫了一眼两人，「不早了，都早点睡吧，早睡早起。」


    两只小姬崽灰熘熘地回房了，顾澜笙抚着心口，「吓我一跳。」陆思羡暗笑，「看你下次还要不要？」顾澜笙嗷呜怪叫一声扑到陆思羡身上，「就要就要~」两人又是闹作一团。


    周一，陆思羡跟沈青訸汇报工作，周五原本约谈欧哲，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推进，所以明知道欧哲可能会搞鬼，她还是赴约了。可是小人总是没有下限的，安安和欧哲的一齣戏，让陆思羡无力吐槽，「沈总，对于方盛钢汽，我想直接和方学义沟通。」方天睿人在环宇建筑，却管着方盛钢汽的事，说他有实权吧又凡事做不了主，说他没实权，任何事他都要插一脚，「欧哲就是跑腿的，跟他沟通只会浪费时间。」


    「问题是，你能直接对接方学义吗？」沈青訸对于越级沟通不贊成，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合作要推进。陆思羡点点头，「我研究过方学义，他喜欢喝茶，每周末都会去固定的茶馆喝茶。」


    沈青訸放手让陆思羡去做，不过也提醒她注意安全，「方学义爱喝茶，你不如约到梅花堂，论茶点，北京里排名它靠前。」有沈青訸支持，陆思羡腰杆硬了不少。


    顾澜笙转正了，职位是市场总监，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温良玉和薛玖对顾澜笙照顾有加，会上傅青辞也总是关照顾澜笙，导致以前对顾澜笙有意见的人只敢私下里议论了，再一个影响就是，顾澜笙在华信集团没有朋友。


    顾澜笙之前习惯一个人玩，独立办公室也不需要和开放区域的同事们相处，眼下成了市场总监，就得和部门同事一起。顾澜笙今天以市场总监身份召开第一次部门会议，「小笙笙，用不用我给你坐镇啊？」温良玉调笑道，顾澜笙一本正经，「温总不忙可以参加。」


    「我看看吧，忙完我就去。」温良玉低头继续忙了，不过心里也有一丝担心。华信集团的员工大都不是善茬，顾澜笙性子这么软，第一次召开会议的局面，还真不好说。


    顾澜笙去开会，温良玉调出录像，等于观看现场直播，顾澜笙坐在中间，市场部的几十号人依次坐开。


    自我介绍环节没有问题，到了工作推进时，温良玉预期的画面出现，大家都不积极，顾澜笙问什么也没人吭声。


    国内的员工多半如此，公开场合发言，不被逼到份没人吭声。眼看着顾澜笙冷场，温良玉小嘴努了努，她很想给小笙笙开个场，但是也担心会给顾澜笙带来不利的影响。


    温良玉按兵不动，想看看顾澜笙如何解决。


    「今天必须发言，而且不能重复，所以我建议，有准备的人先开口，到了后面会越来越难说。」顾澜笙握着笔，淡声道：「我第一个来，今年年会我希望区别往年，这是我上任的第一年，也是华信集团成立15周年，所以个人觉得，今年的年会，主基调回顾15年发展史。」顾澜笙开场后，已经有人在纸上开始写，等顾澜笙话音落下，问：「下一个谁？」


    顾澜笙环视一圈，角落里的陆贞举手了。陆贞加入市场部有几年了，性子憨厚老实，不爱打扮也不张扬，平日里一身素气打扮闷头干活，但也因为不爱表现一直停留在最初的位置。市场部终于换了新领导，陆贞也打算改改自己的性格，努力外向一点。


    陆贞举手，倒是让不少人意外，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可见是确实用心。


    其他人投去不少白眼，这人懂不懂职场之道啊？能不能给别人留个后路？你都说了，叫别人说什么？


    陆贞过于紧张，说的时候听得出声音在发抖，顾澜笙给予第一个支持她的人极大赞赏，让陆贞备受感动。


    温良玉头一次注意到陆贞，这小姑娘她怎么没什么印象呢？不过能支持顾澜笙，不错。


    顾澜笙的第一次部门会议，总算是顺利推进下去，大家绞尽脑汁，到了最后实在憋不出来的就诚恳地说：「顾总，您看能不能让我再想想？我还没想好。」


    「几点给我反馈？」


    「下班之前。」


    「4点。」顾澜笙干脆麻利地定时间，「没有想法的，现在回去想，4点之前反馈给我。」


    温良玉算是满意顾澜笙的反应，工作派下去，限定回復时间，确保事事有回音。


    临近下班时间，陆思羡在微信上找顾澜笙：宝贝，我今晚有个饭局可能晚回去，你乖乖吃饭。


    顾澜笙咂咂嘴儿，思念的味道有点苦涩，小糰子：饭局结束我去接你好不好？


    陆团长：等晚点看看情况。


    陆团长：【送我一个亲亲】


    小糰子：不给，你回来自己亲。【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陆思羡暗笑，这傲娇的小傢伙，陆思羡晚上的饭局是幌子，她故意约在方学义常去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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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哟，这不是方总吗？」陆思羡等在门口，与方学义偶遇，方学义愣了愣旋即笑了，「陆总啊，好久不见。」


    「方总这是要好这一口？」陆思羡晃了晃精緻的茶罐，方学义眼前一亮，「陆总也爱喝茶？」


    「挺喜欢的，不过不懂茶，这不……」陆思羡指肚揉了揉茶罐上大红袍豪放的字体，「朋友说是武夷山的大红袍，特别珍贵，我寻思找人帮我鑑定下呢。」


    「武夷山大红袍那可是好茶，现在市场早已绝迹，如果是05年之后的，那就不是真的了。」方学义爱喝茶，当年也有心买武夷山大红袍最后一次採摘的大红袍母树茶叶，只可惜没买到，「当年说是就採摘了20克，好多人都没买不到。」


    「啊……」陆思羡赞赏道：「方总，您还真懂，我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说这是最后的20克了。」


    方学义眼底掩不住的羡慕，「那陆总这是好福气。」陆思羡莞尔一笑，「方总不嫌弃，赏脸一起品茶？」方学义眼睛一亮，「陆总捨得，那可是我的福气。」


    方学义单独开了一间包房，两人落座，茶香裊裊，方学义惬意道：「茶中之王果然名不虚传啊。」一壶茶，沖泡9次，味道依旧是浓郁的向，方学义满脸笑意，「今天可真是太感谢陆总了。」


    这一晚，陆思羡没和方学义聊工作，反倒是切磋茶艺，「方总这么爱茶，去过近郊的梅花堂吗？」


    方学义嘆声道：「别提了，我听说梅花堂很久了，但是要预约，没有别的途径，我这时间也难赶得上合适的时间。」


    「啊~您还没去过。」陆思羡便主动跟方学义介绍梅花堂，听得方学义心潮澎湃，「陆总这么说，我还是得去一次，」转而嘆声道：「估计预约也得下半年了，那里大抵是真不错，我通过朋友预约过还是没成。」


    陆思羡发笑，恩，那大概是找的人关系不行，「我正好有朋友，帮您问问看。」


    今晚，两人算是相谈甚欢，临分开前，陆思羡要将剩余的大红袍赠给方学义。


    方学义连忙拒绝，「可使不得，这茶是精品。」瞅着是茶，但价格几十万，绝不便宜。


    「方总比我懂茶，我这人虽然爱茶，但平日里喝咖啡多，我喝了太浪费。」陆思羡坚持送，方学义仍是婉拒，某种关系来说，这有可能是变相的贿赂。方学义爱茶，平日里不少人送，他都是强硬拒绝，因为那些茶他想要都能弄得到，只不过这次的大红袍……方学义确实动心，可最终还是狠心拒绝。


    「方总方便留个电话吗，梅花堂那边沟通舒畅，我电话告您，您不方便，给我您秘书的也行。」


    方学义给出他自己的号码，陆思羡因此拿到了方学义的联繫方式。


    陆思羡没着急联繫方学义，等到年末时，她打了个电话，方学义几乎要把这事忘了，冷不丁听说成了，他万分欣喜。


    「方总，我送您过去，您可以带朋友。」陆思羡不急着切入工作，马上元旦了，等回来之后再说。


    12月31日那天，陆思羡亲自送方学义去梅花堂，方学义是一个人来的，「方总，您要是不嫌聒噪，陪您聊会茶，我再学学茶艺？」


    于是，跨年夜，陆思羡和方学义在梅花堂喝茶，顾澜笙在家气鼓鼓。朋友圈里，大家都在张罗跨年，顾澜笙原想着和陆思羡二人世界，就拒绝了其他所有的邀请。哪知道，这一天，陆思羡有事。


    方学义今天是分外开心，对于茶，是他所爱，但平日里也不敢和朋友们说太多，免得送礼的人太多。


    偶然遇见陆思羡，意外得知彼此嗜好一致，方学义把陆思羡当做茶友。


    陆思羡准备了梅花堂的茶点，上面都有明码标价，方学义坚持自己买。


    陆思羡送方学义回去后，她赶紧开车往家赶，家里还有个小祖宗等着跨年呢。


    方学义到了家，洗澡出来打开茶点，一眼就看见了礼盒夹层里的大红袍。


    这姑娘……到底是送给他了，难道是对他有所图吗？终归是太喜欢大红袍，方学义去了茶室，准备夜品大红袍。


    「宝贝，我回来了。」陆思羡推开门，顾澜笙手忙脚乱，陆思羡纳闷地上前，看见她双手的铐子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顾澜笙以为陆思羡要很久回来，她无事做就翻出七件套想着今晚惩罚陆思羡，怕手铐松紧不合适，她正好提前调整。哪知道手铐直接锁上，她自己拿钥匙捅不开，累得满头大汗，「快给我解锁。」


    陆思羡指尖摸上自己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人也跪到沙发上，褪下外套倾身过去，逗弄道：「干嘛解开呢~」


    「你快给我~唔~」顾澜笙的小嘴被堵住，陆思羡含煳不清地说：「乖宝贝~现在就给你~」


    混蛋~我是说给我解开啊！顾澜笙内心嘶吼。


    ※※※※※※※※※※※※※※※※※※※※


    什么叫惹火上身？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请参考顾澜笙。


    顾澜笙：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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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确实对你有好感。


    第192章 救美


    跨年夜, 是小情侣的狂欢日, 叶清也是纳闷了，为什么现在年轻人的节日这么多？


    传统节日不够过, 西方节日一起过，此外还要加上各类购物狂欢日，5月20日, 11月11日, 12月31日……一年四季，几乎都是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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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过节，叶清为了不碍事只能出来, 有了之前的圣诞节经验, 这次叶清拒绝了傅青辞的邀请。


    叶清打算住酒店,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叶清订房间晚了, 附近的酒店都爆满。


    「基本上都是小情侣开房的。」前台服务小姐一语道破，既然是情侣开房, 质量自然不能太差。


    于是，叶清降低标准, 最后住在了一家小旅馆。


    做母亲的，何其心酸啊？她这好不容易有个寒假都在北.京陪孩子，节假日还得自动消失。


    叶清出来时除了一本书什么都没带, 眼下坐在床头看书, 不过安静几秒, 就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成年女人，作为过来人，很知道那是什么概念。


    这还真是……连小旅馆到处都是开房的。


    小旅馆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叶清本想忍一会就行了，哪知道隔壁叮叮咣咣两个小时越战越酣。


    如果悦耳尚可，偏偏叫得撕心裂肺，叶清实在难忍，裹上外套出去了。


    跨年夜，寒风凛冽，街上的人却不少，一对对小情侣牵手，甜言蜜语的样子让叶清的心口泛起酸。


    如果诚哥在，那该多好，如果知道他们的缘分只有几年，她就不会忙于学习和工作，她就应该在顾诚有时间的时候约会。


    「清清，我今天休假，我们去看电影吧。」顾诚难得休假，兴奋地给叶清打电话。


    「诚哥，我今天下午得看书，有个证要考试了。」叶清很想出去，但考试在即。


    「啊……那好，那你看书。」顾诚最后送来了一份亲手做的晚餐，两个人短暂的相聚后，叶清看书，顾诚趴在桌上睡着了。


    顾诚生得浓眉大眼，搁到现在也是帅哥，叶清倒不是被他外貌打动，而是被他的温柔和细心。


    那一天食堂人很少，他们并排而坐，叶清偷偷靠近，想要亲上去时，顾诚突然睁开眼睛，眼底都是笑。


    叶清羞得端坐身姿继续看书，顾诚陪她到深夜，送她回家时，顾诚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


    「有飞碟！」


    叶清扭头时，脸颊被亲了一下，不等叶清发作，顾诚倒着跑开挥手道：「清清，我喜欢你！」夜色铺满大街，洒落的都是暖心的爱意。


    只是，爱的人不在了，叶清早就忘记「约会」的味道。


    叶清站在街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打了个冷战。


    唿，叶清轻轻舒口气，她穿少了。如果诚哥在，她可以打个电话，诚哥就会给她送衣服过来。


    顾诚的衣服宽松肥大，每次套在叶清身上都不合身，还带着男人特有的汗味，夹杂着肥皂香。


    阴沉的天终于耐不住寂寞，雪，一片两片三片……叶清呵了一口气，白色迷雾转瞬即逝。


    今天真冷啊，叶清跺了跺脚，回身看向坐满的餐厅，这么晚还有这么多人吃饭呢。


    家里的两个小崽子在干嘛呢？叶清想。


    顾澜笙被拷住，等于失去人身自由，「你给我留点力气嘛~」顾澜笙委屈地差点哭唧唧，「人家带这个还不是带着为了让你舒服，你居然趁机欺负我呜呜~」如此提醒，倒是让陆思羡想起上次，她也是欺负顾澜笙太久，以至于顾澜笙无力反攻，她只剩下难受了。


    「宝贝~你太迷人了~」陆思羡当然不是故意一直欺负顾澜笙的，对着心上人情难自控不自持，「那我再玩会就放开你好不好~」顾澜笙能说不好吗？不能，小嘴被堵住，陆思羡呵着气说：「我们玩点别的~」七件套那么多，只玩一个太亏了。顾澜笙舒爽之余暗暗咬牙，她一会一定要全部还回来！


    叶清翻出手机，意外地发现，傅青辞发来的信息，是刚刚发来的。


    傅青辞：叶清，下雪了。


    简单的五个字，除了她的名字，就剩下三个字了。


    叶清：恩。


    叶清刚发过去，一张照片过来了，傅青辞俯拍视角，昏黄的路灯下，满天飞雪，美得如梦如幻，傅青辞的拍照技术倒是不错。


    傅青辞发来语音，「你喜欢的雪。」


    叶清的心，颤了颤，傅青辞对她，该不会是真有那方面的意思吧？


    叶清手指实在冷，她也回復了语音，「恩，谢谢你告知我。」


    「你在哪呢，分享一张雪景给我。」


    ……叶清周围实在没什么可拍的，她四处张望，冻僵的指尖勉强拍了几张，挑来挑去都一样难堪，索性直接发第一张过去。傅青辞倒也诚恳，不过也考虑到叶清的感受，说了句：「你这手机像素挺低。」叶清回了个「恩」字没再多说。


    隔壁应该做完了吧？叶清走了几步回身，地上是她一双孤单的脚印。


    旁边是24小时便利店，有热气腾腾的关东煮飘出香气。


    叶清晚上其实没吃什么，眼下有点饿，却没有胃口。


    算了，回去吧，叶清慢慢往回走。


    手机嗡地震动一下，叶清冻僵的手还没有缓过来，她没有翻出手机。


    回到旅馆，隔壁确实安静了，叶清松口气去洗澡。


    洗澡出来，隔壁一声尖叫，叶清的眉头蹙了蹙……好嘛，这是换了人吗？明显叫的声音不一样了。


    叶清打开电视，以此盖住隔壁的声音，她不能再出去，太晚了。


    叶清吹干头髮翻开手机，傅青辞正好发来信息，可真是巧，每次都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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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雪下大了。


    上面还有一条，傅青辞：外面挺冷的，你早点回去吧。


    这人倒是聪明，知道她刚才在外面？


    照片还是刚才的视角，从高处俯拍，叶清眼下才功夫细看，这地方……很像是顾澜笙工作的地方。


    叶清：你还在加班吗？


    傅青辞：恩。


    叶清：这么晚还不回去。


    傅青辞：回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加班。


    工作狂的人生真是难以理解，叶清当初选择留校任教，很大一部分是喜欢寒暑假，想着可以陪孩子。


    如今，孩子大了，她利用寒暑假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今年倒是中断了。


    叶清：早点回去吧。


    傅青辞：恩。


    傅青辞：晚安。


    叶清倒想晚安，隔壁一直啪啪啪，隔音效果太差，她听得一清二楚。


    叶清没再回復，就一直看科技频道，隔壁中间歇了口气，又开始了。叶清扶额，这是多久没做了，要把一年的量做出来吗？


    叶清摆弄手机，和傅青辞的对话截至于2个小时前。


    现在是零点刚过，隔壁的叫声达到最大值，叶清已经无力吐槽，这种事也要赶跨年吗？


    漫漫长夜，叶清实在无事可做，电视翻来覆去就那些台。叶清站在窗前，雪越下越大，不知为什么她隐隐有种预感，那就是傅青辞还在公司加班。


    叶清犹豫半晌，也没有发出一句话，倒是收到傅青辞的信息。


    傅青辞：雪很大，明早会化掉，今晚拍给你。


    果然还是同样的视角，要说傅青辞对她一点意思没有，好像也不太可能。都是成年人了，加之有小崽子们的「前车之鑑」，叶清越想越笃定。


    这都后半夜，还在公司加班，管说华信集团发展快，这都是心血吧。


    叶清：你还没回家。


    傅青辞：啊……吵醒你了吗？抱歉。


    叶清：我没睡着。


    傅青辞：幸好，怕你错过今晚的雪景，真的挺漂亮。


    叶清：你还要加班很晚吗？


    傅青辞：没事，公司有卧室，累了我就在公司睡。


    叶清：……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傅青辞：还好，习惯了。


    傅青辞又发来几张照片，傅青辞：等会我去楼下透透气，给你拍几张近景。


    叶清心里有些复杂，有些话是不是该说清楚？


    叶清：别下去了。


    傅青辞：别负担，我自己也想看。


    叶清：那么想看，我给你拍。


    叶清起身，穿上外套，隔壁还在嗯嗯啊啊，看来一晚上也是消停不了。


    傅青辞：不用。


    叶清：我已经出来了，等我。


    傅青辞指肚按了按屏幕，滑落已经落下的雪花，傅青辞微微扬头，唿吸间是冷空气。


    不眠的夜，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有的人跨年，有的人吃饭，有的人啪啪啪，有的人在等做节目的孩子回家。


    祁绯车子迟迟没安雪地胎，下了雪路面滑祁岑不放心过来接她，「麻烦你了岑小姐。」


    「系安全带。」祁岑提醒，祁绯指尖勾了勾，「冻僵了。」


    夜深了，祁岑急于回家，她倾身过去拉过安全带帮忙繫上。祁绯闭上眼睛，鼻尖翕动，岑小姐身上有夜的芬芳。


    「晚上没吃饭，我们去吃火锅跨年吧。」祁绯提议，祁岑要回家的话咽下去了，「去哪吃？」罢了，已然这么晚，折腾吧。


    到了火锅店，祁绯报上预约的号码，祁岑才知道，原来祁绯早有预谋，心底莫名不适。


    两人一起往包房走，祁绯回眸浅笑：「我常来这里，提前几分钟预约的。」祁岑愣了愣，嗯了一声，祁绯倒是很细心，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跨年夜，大雪天，计程车不多，叶清等了好一会才来了一辆空车。


    一路开往华信集团，中间拼了一波人，醉气熏熏。


    「师傅，不能再拼了，已经超载了。」叶清在师傅选择再次拼人时提醒，华信集团的logo在夜色中闪亮，她已经犹豫要不要就此下车。


    「没事，你不是马上下车了吗？再忍忍就到了。」


    「师傅，这不是忍的事，事关安全。」


    「你这人恁么多事呢？」师傅还指望多赚钱，叶清的好心，被他误解。


    「拼车本身就违法。」


    「怎么着？你还想告我？」师傅吹鬍子瞪眼睛。


    叶清提议下车，师傅开了门，电话正好响了，叶清接起时，开出没几步远的师傅倒回来，下车了。


    「你在举报我？」


    「没有。」


    「给我看看你电话。」师傅怒气沖沖，叶清压着火气，「凭什么？」


    「操，你果然是在举报我吧？」师傅上前就要动手抢，叶清闪身躲开，差点摔倒，一个趔趄撞到了谁，她一回身是傅青辞。


    「你tm举报我试试！」师傅横了一眼叶清，「怎么那么事儿逼呢？不是给你拉到地儿了？你缺斤少两了吗？你举报我？」


    傅青辞挡住叶清，「怎么回事？」叶清大致说完之后，傅青辞掏出手机按了两下，亮起的屏幕抵到师傅眼前，「我现在就要投诉你。」屏幕上显示：北交警李队。


    师傅心急就要抢手机，傅青辞抬手避开，师傅怒道：「我一个大男人不想动手，你们最好别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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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傅青辞清冷地笑，「你最好确定你能打得过我。」傅青辞握着手机，「你现在要是不给这位女士道歉，我不仅投诉你，还要揍你一顿。」


    师傅火气上沖，再度要抢手机，被傅青辞一拳打开。师傅厮打上来，三两下就被傅青辞踢倒在地，原本担心傅青辞受伤的叶清还想息事宁人，眼下有点吓到。


    「道歉。」傅青辞揪着倒地的人的领口，「道歉。」


    「我要报警！」师傅大概是感受到了屈辱，傅青辞笑道：「那正好，一併举报你超载。」


    「……」师傅最终被逼的没辙，只能跟叶清道歉，傅青辞挽起叶清的腕子，「走吧，先回楼上。」


    傅青辞是个狠茬子啊……叶清暗暗地想。


    「你怎么大半夜出来了。」傅青辞洗了手回来，饭香味扑鼻，「有点凉了，你先吃吧。」叶清起身也去洗手了。


    傅青辞吃饭很安静，叶清陪着她吃了几口，等到她放下筷子，叶清清了清嗓子，说：「傅青辞，我有话说。」


    全名称唿，傅青辞郑重道：「你说。」


    「这些天接触以来，我能感觉到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包括你刚才施以援手，我希望是我误会了，但我还是要说明，你我之间只能是朋友，如果你有其他想法请现在停止。」叶清垂着眸子说完，余光扫了一眼专注的傅青辞，见她抿抿唇，嗯了一声，叶清以为她算是应下了，哪知道，傅青辞却说：「我确实对你有好感。」


    ※※※※※※※※※※※※※※※※※※※※


    傅总真是耿直girl，让我们叶教授怎么办？


    下章节选：美人回眸浅笑百媚生。


    第193章 骗子


    成年人的好处在于, 不用像年轻人那般猜来想去, 言辞闪烁，甚至词不达意。


    叶清眉头蹙了一下, 傅青辞开口道：「你不必负担，优秀的人大家都喜欢。」


    「……」叶清眉头一挑，也给傅青辞留有余地, 「我也欣赏你, 但是也仅仅是欣赏，能和你做朋友很荣幸。」


    「我也是。」傅青辞起身开始收拾残局，「这么晚过来, 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叶清也起身要帮忙收拾, 傅青辞抬手挡了挡她, 「我一个人就够了。」


    叶清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说：「睡不着权当熘达了。」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徒增烦恼, 「饭也吃了，待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派人送你回去。」傅青辞拎着收拾完的垃圾袋, 转身往外走，「以后睡不着, 大晚上也别来这么远折腾，真有话说微信里就行。」


    叶清跟在傅青辞身后，「你不回去休息？」


    「恩。」傅青辞丢掉垃圾袋, 回身笑了笑, 「现在吃饱了, 暖和了，正好干活。」


    ……真是工作狂的世界，「那就回家工作，家和工作还是分开的好。」叶清既然来了，自然还是想劝傅青辞回家去。


    「那我晚点看看的吧。」傅青辞不回去，嘴上也就不会答应，答应了就得做到，「叶清，你住哪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叶清抿抿唇，陆思羡的死心眼随谁，她大概也是知道了，「我住一个很破的小旅馆，隔音效果差，我在想待会要不要在华信集团附近重新找个酒店。」叶清嘆声道：「不过够呛，酒店今晚几乎都满了。」


    「从圣诞节到现在，酒店的生意都不错，小情侣们几乎都出来了。」傅青辞笑道，「也难为我们叶教授了，被小情侣挤得无处可去。」


    「还调侃我。」叶清嗔了一句，傅青辞眸光流转，与叶清对视一秒。叶清眸光淡然，傅青辞垂下眸子，提议道：「不如这样，你去我家休息。」傅青辞顿了顿，补充道：「我今晚不回去，你可以放心。」


    ……本来没什么，单独拎出来说，似乎别有意味，叶清抬眸，淡声道：「我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话，我说的很清楚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太多精力和时间去绕圈子，「我去你那，劳烦傅总做个司机？」


    「成交。」傅青辞答应的过于爽快，叶清都要想，这是不是又是个套路？


    傅青辞收拾东西，穿上外套，走到门口要去关灯时，叶清已经站在开关处，「没落东西吧？」


    「恩。」傅青辞望着她，翻出手机按亮手电筒，给叶清照亮。


    傅青辞按了电梯，叶清先进去，按了一层。傅青辞站在叶清身后，这是几十年来，头一次深夜有人和她一起下班。


    难怪啊，傅青辞内心嘆了嘆，小情侣们总是喜欢接对方下班，这感觉不错。


    「叶清。」到了楼下，傅青辞叫住叶清，「需要给你拍照吗？」


    「不用。」


    「照一张吧，北.京难得大雪。」傅青辞坚持，叶清站在路灯下，傅青辞提议，「你可以笑一下。」


    「……」叶清太久没照相，对着镜头分外不适，「大概照一张就行了。」


    「既然照了，就要照得漂漂亮亮的。」傅青辞走到叶清面前，抬起手问：「可以帮你弄下头髮吗？」


    陆思羡爱折腾，随了谁也是很清楚了，「嘴角翘起来一点。」傅青辞指导，叶清无奈，陆思羡的严格随谁也是一清二楚，「不拍了。」叶清笑得脸部都僵硬了，说不拍就真不拍了。


    两人往旁边的车库走，傅青辞跟在后面，「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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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没做声，陆思羡和傅青辞一样古灵精怪吗？明明傅青辞比她大，却比她更像个孩子。


    「丛林里有一只小白兔喜欢钓鱼，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就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直接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我就咬死你！」


    叶清忍俊不禁，无声地翘起唇角笑，「叶清。」傅青辞突然叫她，叶清回身，脸上的笑意还没淡去，傅青辞咔嚓照了一张。美人回眸浅笑百媚生，傅青辞看得有些出神，叶清站在原地，问：「拍到了？」陆思羡也和傅青辞一样有心计吧？


    「发你了。」


    叶清翻开手机，照片里的人是她自己，看着陌生又熟悉，她还是会笑的，而且笑得似乎挺开心的。


    果真，人的脸可以欺骗所有，只要对着镜头那一刻是笑的，内心究竟是怎样，并没有人会关心。


    叶清收藏照片，傅青辞赶上她，「上车吧。」


    两人乘着夜色雪景回家，祁岑和祁绯的火锅热气腾腾，咕嘟嘟冒着泡。


    「岑小姐，你喜欢的青菜，放在清汤锅吧？」祁绯下菜时，徵询祁岑的意见。


    「恩，我吃的少，不用都下清汤锅。」祁岑说罢，又补充：「你的辣锅的辣椒太多，往外挑一点出来吧。」


    「不碍事，看着辣而已。」祁绯喜欢吃辣，尤其今天心情好，「我喝点酒可以吧？」祁岑想说不可以，但也知道无用，大半夜出来折腾顺着祁绯的心思，不如让她开心到底，「不能喝多。」祁岑只提醒这一点。


    酒不醉人人自醉，祁绯今天感受到岑小姐对她的宠爱了。岑小姐怕冷，岑小姐不喜欢熬夜，岑小姐不喜欢夜宵，岑小姐不喜欢辣锅，岑小姐不喜欢喝酒……所有的不喜欢都允许她做，而且配合她。


    酒足饭饱之后，祁绯嘴里含着薄荷糖，靠在副驾驶没了动静。祁岑无奈，只得倾身过去，像之前那样帮忙系安全带。不过这一次，被祁绯突然抱住。


    祁岑转头，才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她刚想说话，漂亮的宏唇翕动，「今天真是谢谢岑小姐，头一次这么开心。」


    祁岑想说放手的话在喉间转了个弯，再出来时变成：「不用谢。」她内心多少有点满足感，祁绯说开心。


    「我想好好谢谢岑小姐可以吗？」祁绯双臂勾着祁岑的脖子，祁岑往后仰了仰，无奈空间有限，距离仍是很近，「我说了不用谢。」


    祁绯坚持要表达谢意，还要用她最宝贵的东西来表达，祁岑在想，最宝贵的是什么时，唇被紊住。祁岑被吓到，唇角微微启开，祁绯的蛇尖趁虚而入。


    那是一个微辣薄荷糖夹杂的蛇紊，祁岑要发作时，祁绯双眼迷离，轻声呢喃，「我最宝贵的初紊和蛇紊，都给了你了，岑小姐。」


    ……祁岑咬牙切齿，「祁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祁绯没做声，头一偏再就没了动静。祁岑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只能窝着火气开车回家了。


    陆思羡越战越勇，折腾顾澜笙到后半夜，顾澜笙终于炸毛，哑着嗓子嚷：「你快点给我解开，要不然之后的一个月你都给我睡地板！」陆思羡还要琴上去，顾澜笙哭出来，「你放开我，放开！」顾澜笙哭唧唧地控诉陆思羡是个大骗子，每次都说这次完事就解开，然后这次完事就开始下一次……


    「好好好~」陆思羡安抚道，终于给顾澜笙解开了。


    手靠再有绒毛护着，也架不住次数多，顾澜笙每次都会挣扎，双腕都有些轻微宏冢。


    陆思羡眼下注意到顿时心疼，「宝贝~」陆思羡自责道：「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顾澜笙委屈地抹泪，翻身背对着陆思羡，不理人了。


    「宝贝~」陆思羡从身后抱住顾澜笙，被顾澜笙兇巴巴地吼，「不准碰我！」


    「宝贝~对不起~」陆思羡抱着不放，任凭顾澜笙打她，其实顾澜笙也没多大力气，被陆思羡折腾太久了。


    「宝贝~这手靠质量不好，下次我重新订做一个。」


    「你什么意思？」顾澜笙身上没劲，嘴上还是有的，嘴架打得欢，「说我买的有问题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顾澜笙简直气死了，要不是腿软，她非得踹陆思羡几脚。


    「我错了嘛，宝贝~」陆思羡哄着，「你欺负我~怎么欺负都行~」大概是为了讨好她，陆思羡主动拿起手靠，「我也把自己靠上？」


    「你靠上，也不会像我这样。」顾澜笙晃了晃自己的腕子，宏冢更加明显，陆思羡心疼到自责，她抿唇低头半晌没说话，顾澜笙还想着难道自己太兇了吗？陆思羡转身去翻抽屉，顾澜笙听见动静傲娇地不回头，最后耐不住偷偷转头瞥了一眼见陆思羡正用刀片割开手靠上的绒毛，露出了银色金属的一面。


    一看刀片，顾澜笙都心惊了，「你干嘛呢？」顾澜笙本来闹着玩，但怕刺激到陆思羡，陆思羡自杀的画面涌上来，让她心惊胆战。


    陆思羡撕掉粉色绒毛，露出银色金属，直接将自己靠上。


    陆思羡突然间用力去挣，手靠的边缘多少有点锋利，深深地卡进肌肤，顾澜笙看着都疼，「你干嘛啊你！」顾澜笙上前要去解开，陆思羡靠在顾澜笙怀里，「宝贝，就这样，你要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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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摘掉。」顾澜笙心疼地抱住陆思羡，「我只是开玩笑的，傻瓜，不是真的跟你计较啊。」


    「可我无法原谅自己~」陆思羡双手用力撑开，手腕吃疼，唿吸抖着，「我不知道手靠会让你的腕子受伤，我们这样来一次，让我心里会好受点好不好~」陆思羡卑微的祈求让顾澜笙心疼，却又泛起一丝狠然，让她忍不住想……那个念头一闪而过，顾澜笙已经付诸于行动，欺身将陆思羡压倒在床上，贴着她的耳边说：「你说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


    今天的角色，其中都有一个人有点生气气的感觉。哈哈。


    叶清：……


    祁岑：！！！


    顾澜笙：呵。


    ----


    下章节选：轻轻咬了一口。


    第194章 别动


    苦到深处自然甜, 大抵字母玩法, 就是这个感觉。


    痛到了极致，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是淋漓尽致的畅快。


    顾澜笙是个好恋人, 她爱陆思羡，尽管是「惩罚」却也不允许她伤得太深。


    全程顾澜笙的都照顾着陆思羡的手腕，怕一个不留神, 自虐的小傢伙会突然用力挣扎。


    「别动~」顾澜笙霸道地命令, 「你的痛，只有我能给你。」


    轻轻的撕咬，恰到好处的疼痛, 缓解了陆思羡内息的自责和负罪感, 继而激发出更多的舒适。


    室内春意盎然, 窗外雪意浓。


    「这么漂亮的雪。」叶清坐在副驾驶，纯洁无暇的白雪上没有一丝痕迹, 大自然的完美画作。


    「你去留个脚印？」傅青辞停车, 叶清摇头，那样太幼稚了。


    「去吧, 等你走完，我就开车进去, 你先进去开门。」傅青辞将钥匙递给她。


    叶清犹豫一秒，接过钥匙下车，傅青辞举起手机,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一身黑色风衣打扮的叶清像是装饰雪景的夜色, 美得夺目。难怪她的小崽子会喜欢顾澜笙了，叶清温婉美丽都遗传给了顾澜笙。


    等叶清走到尽头，傅青辞发动车子进去，大门缓缓关上，傅青辞熄火。


    「终于到家了。」祁岑长舒口气，尽管她的车子有雪地胎，奈何车技不行，路面的车辙很滑，她的车子好几次打滑。祁岑扫一眼副驾驶几乎没动过的祁绯，这孩子倒是心大，也不担心雪天路滑出事。


    祁岑正盯着祁绯，祁绯突然偏头，祁岑躲闪不及，注意到祁绯闭着眼睛，还在睡着，她稍微松口气。


    对于美好的事物，人类总是抱有欣赏的态度，对于自己喜欢大部分，也总是不吝啬目光。


    祁岑视线定在祁绯的唇上，她喜欢祁绯的唇形，很漂亮，今晚这双漂亮的唇吻过她。


    祁岑收回目光，心思沉了沉，是她想多了吗？祁绯为什么要这样？宝贵的第一次吻都给她。


    如果不是百合漫画，祁岑或许还真就不会多想，可伪母女的百合本子不时跳出来，她第一次认真地想了想，祁绯是不是喜欢她？


    有些话，不好直接问出口，祁岑和叶清有一样的顾虑，但叶清面对的是同为成年人的傅青辞，而祁岑面对的是她的孩子，她不得不谨慎。


    祁绯也不谈男朋友，之前提过一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祁岑想不通啊，为什么祁绯喜欢她？如果不是喜欢，真的会有人对身边的人随便做这些吗？


    祁岑不懂，也不知道该问谁，如此羞耻的话题，实在难以启齿。


    祁岑轻轻嘆气，一抬眸，见祁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她立刻收回视线。


    「好看吗？」祁绯轻笑着问。


    「……我没看你。」祁岑刚刚确实是在走神，可惜视线是定在祁绯的唇上。


    「看我也没关系。」祁绯坐起身，「到家了吗？」


    「恩。」


    「那我们回家吧。」祁绯推开车门下去了，好大的雪啊，她仰头，白雪落在脸上瞬间花掉，微凉的感觉让她有些清醒了，其实本来也没醉。


    「痛吗？」激战之后一起洗澡的两人都握着对方的腕子，陆思羡抱着顾澜笙轻声道：「不疼~」


    不可能不疼，陆思羡伤得比她重，银色金属手铐硌的，「宝贝喜欢我那样对你吗？」顾澜笙捏着陆思羡的指尖玩。


    「哪样？」陆思羡盯着顾澜笙修长的手指，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指尖抬起，顾澜笙轻轻咬了一口，「这样。」身体里残余的小电流乱窜，陆思羡嗯了一声，「你给我的，我都喜欢。」不管是舒服，还是疼痛。


    「难怪喜欢叫我主人恩~」顾澜笙暧昧地笑，陆思羡眉眼一弯，「只喜欢你这样对我，别人我接受不了。」


    「还想别人~」顾澜笙抓着陆思羡的指尖重重咬了下，陆思羡吃疼，却还是笑着：「脑子里，身体里都是你，怎么会想别人~」陆思羡的情话直白，听起来叫人害羞。


    清晨，带着疲倦，叶清打电话给顾澜笙，「起床，待会机场汇合。」顾澜笙赖唧唧不想起床，陆思羡接过电话，「好的，叶教授。」昨晚嗨得太晚，顾澜笙想睡个昏天黑地。


    「宝贝~」陆思羡轻柔叫了一声。


    「不要不要~」顾澜笙直往被子里缩，陆思羡好笑地说：「你缩到被子里也不行哦~」边说边掀她的被子。


    「呜呜~你坏蛋，昨晚玩人家那么晚，现在还不让我睡觉~顾澜笙揪着被子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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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乖~上飞机再睡~」陆思羡抓住被子要掀开，哪知道带起一只小螃蟹，小螃蟹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咬着被子，气鼓鼓的样子可爱死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陆思羡按捺不住，低头亲吻身下的小螃蟹。


    陆思羡吻着将人捞起来，直接将人抱到浴室，顾澜笙哼哼唧唧舒服得不行，被花洒一淋，彻底清醒了。


    三人在机场汇合，叶清从上往下打量，两人懂事不少，知道出门没到处种草莓。


    「给你身份证。」陆思羡递过去时，腕子露出来，红肿的痕迹暴露出来，叶清惊到了，「你的手腕怎么了？」话音落下，陆思羡没怎么样，顾澜笙先脸红了，叶清简直惊呆，她是问到了不该问的吗？


    「没事的。」陆思羡余光注意到了，某只小螃蟹都要熟透了。


    飞机上，三排座，顾澜笙在中间。


    陆思羡昨晚睡得一般，此刻眯着眼睛休养精神。


    顾澜笙眼下还没困，大眼四处瞅，叶清探头看了一眼陆思羡，低声道：「你把羡羡弄成那样的？」


    顾澜笙抿抿嘴没做声，等于默认，叶清无奈，「玩也有得有个限度，也不能把人弄受伤。」叶清好心说教，顾澜笙一下子拽起衣袖，「我也伤到了啊。」


    ……叶清闭嘴了，算了，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懂。


    这次出行，两个姑娘都不知道傅青辞也会来，怕陆思羡不来，所以分开行动。其实，傅青辞就在另外的机舱。


    到长春开房间时，陆思羡和顾澜笙自然住到一个房间，「妈，你怎么不跟我们住3层啊？」叶清的房间开在了4层，她担心傅青辞随时过来，会被两个孩子撞见。


    各自安顿好稍作休息，三人去一楼自助餐厅吃饭。


    两个孩子都去拿菜，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吃饭了吗？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我不饿。


    叶清：吃饭。


    傅青辞：我真的不饿。


    叶清：你不饿，你的胃会饿。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的信息没过来时，叶清：同样的话，我不会对你说第二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青辞愣了愣，这话里听着有点生气了？傅青辞抿抿唇。


    傅青辞：你们吃饭了吗？


    没回復。


    傅青辞：你们都住在哪个房间了？


    没回復。


    傅青辞：我现在去吃饭。


    对方正在输入。


    叶清：在吃，她们住305。


    傅青辞：你呢？


    没回復。


    看来还真是有点生气了，傅青辞坐在餐厅里等餐时，托腮笑着翻和叶清的聊天记录。


    叶教授，真是漂亮又可爱的女人。


    此行的目的，顾澜笙还不知道，叶清只说回老家看看，顾澜笙之前回来过，也没有太多牴触。


    叶清也不着急说，今天是元旦，晚上争取吃个团圆饭吧。


    偶遇，对于有心人来说，不难制造，但对于叶清来说，挺难的。


    偶遇，还不能被发现是刻意的，叶清犯难时，顾澜笙的手机响了。


    「傅总。」顾澜笙诧异地叫了一声，旁边两个视线一起看过来。


    「出差吗？我现在就在长春。」顾澜笙纳闷，傅总怎么会突然到长春出差了，「我在xx酒店。」


    「正好，下午跟我到分公司一趟。」傅青辞以工作为由出现，顾澜笙乖宝宝下午就跟着傅青辞去分公司，陆思羡无奈却也无法胡闹不让她去。


    长春分公司小范围召开了一个汇报会，顾澜笙认真拿着小本本记录，傅青辞指尖在键盘上灵活地翻飞，也是挺忙碌。


    会议开到下午，其他人都回去了，傅青辞和顾澜笙交流了下午开会的内容。


    「现在看来，华信投生的存管系统应该是没问题。」顾澜笙听技术总监王宽的意思是只差一个埠没开，等到节后沟通合作方正常开通就可以了。


    「恩，长春这里没问题，北.京那边，温总也确认过了吧？」傅青辞头也不抬地问，顾澜笙缩了缩脑袋，「温总那，我还不知道。」傅青辞让顾澜笙打个电话，顾澜笙开了免提，温良玉一听傅青辞跑到长春去了，吓得她赶紧从薛玖怀里爬起来，「傅总，您怎么亲自过去了，告诉我一声，我去就行了。」


    「温总，华信投生北.京这边没问题吧？」傅青辞盯着手机，温良玉应了一声，「是的，傅总，我和技术部确认过了，正常本来节前就能开通的，但年底了，银行在清帐，暂时都在忙这一块。」


    傅青辞嗯了一声，示意顾澜笙挂断电话，温良玉还没回过神，那边就是嘟嘟嘟的声音了。


    「九哥，大龙虾去长春了！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工作上有疏漏？」


    「恩，而且是和顾澜笙一起。」薛玖沉吟半晌，偷偷发信息给顾澜笙，薛玖：除了你和傅总，还有谁一起去长春了？


    一看顾澜笙的回覆有陆思羡，薛玖就想通了，「没事，工作上没有问题。」


    晚上结束加班，傅青辞坚持送顾澜笙回酒店，陆思羡和叶清等在门口。顾澜笙犹豫要不要主动问傅青辞一起吃饭的事时，收到陆思羡的信息：不要叫傅青辞一起吃饭。


    顾澜笙只嘆，陆思羡这个小机灵，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正好，我们要去吃饭，你要去吗？」顾澜笙确实没问，不过叶清问了，顾澜笙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思羡，有点气唿唿的样子，还真是可爱。顾澜笙偷偷发信息：好啦好啦，小傢伙，一起吃饭也没什么的，今天元旦，就当团圆饭热闹点，到时候我挨着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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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坐到陆思羡身边，陆思羡也没什么笑模样，顾澜笙偷偷牵起陆思羡的手，陆思羡惊了一下偏头看她。顾澜笙笑着和傅青辞说话，手心却是在温柔地安抚她，指尖还若有若无地轻撩，让陆思羡的唿吸有点急促。


    ※※※※※※※※※※※※※※※※※※※※


    我们小笙笙也相当宠溺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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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全员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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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作者，你要搞事，484？


    第195章 上坟


    叶清坐镇, 这顿饭吃得颇为和谐, 席间话少，不过多少也有交流。


    话题基本围绕傅青辞的工作, 叶清问什么，傅青辞都乖乖回答。


    敏感如顾澜笙，亲妈的语气真温柔, 对于傅青辞也有点陌生, 大boss怎么像是乖宝宝。


    果然亲妈有能力，让每个人在她面前，都跟学生一样。


    顾澜笙可是亲眼见识过, 亲妈上课时, 那帮学生是有有多乖。


    偶尔有不听话的, 亲妈一摆脸色，大家都乖乖就范。


    细心如陆思羡, 对傅青辞的表现也有些意外, 两人的关系似乎匪浅。


    出门时，叶清重新绑头髮, 头绳突然断了。


    顾澜笙刚摸进兜里，傅青辞直接拽下髮丝上的头绳递过去, 「绑了我一天，头皮都疼了。」


    顾澜笙讪讪地缩回爪子，感觉怪怪的, 咋肥四？


    叶清抿唇, 接了过来, 「谢谢。」傅青辞每次都会找到合适的理由让她心安理得接受，但她心里仍是别扭。叶清接过来却没用，「走吧，也不早了，你住哪了？」叶清问傅青辞。


    「看看那边房间退了，住在你们这边吧，你们这边应该还有空房吧。」傅青辞轻描淡写地说。


    顾澜笙感觉到，和陆思羡相握的手紧了紧，顾澜笙偏头看了一眼陆思羡，果然她的眉头蹙着。


    「过来也行，有个照应。」叶清走在头里，寒风将她的髮丝扬起，她回身时，傅青辞幽深的眸光正望着她。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回去吧。」叶清偏头看顾澜笙，「你们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


    「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有点事。」傅青辞跟上去，回身说：「你们两个早点回去，别冻着。」


    叶清到底还是穿少了，裹着风衣根本挡不住凛冽的寒风，「澜笙最爱吃这家的糰子。」来时，叶清就看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开着。


    「要不要进来？」傅青辞穿着长款宽松的羽绒服，此刻敞开，直白的邀请让叶清不太自在，「不用。」


    傅青辞抿唇，转而说：「咱们换衣服吧，我比你耐寒。」


    叶清摇了摇头，搓搓双手背过身，呵气道：「傅青辞，别这样。」


    傅青辞没再坚持，叶清也没再转身，等老闆颤悠悠打包后，叶清拎起包装袋转身，差点撞上傅青辞。


    傅青辞衣服敞着，双手揪着衣角撑开，正在替她挡风。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转身，傅青辞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我刚刚有点热……」叶清愣是被气笑，本来看傅青辞如此有点生气来着，「你这次的藉口很烂。」叶清挑明，傅青辞抬手捋顺耳边的碎发，「你明天要是冻感冒就不好了，我常年健身，耐冻的。」


    叶清要说一点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终究有些负担，「我没那么脆弱。」


    到了酒店，叶清打了个喷嚏，傅青辞在后面嘆了口气。


    「你去开房间吧，我给孩子们送过去。」叶清晃了晃手里的糰子就要走，傅青辞扬声道：「你在哪个房间？」


    叶清抿唇，「405。」


    有宵夜吃，还是她喜欢的糰子，顾澜笙感动够呛。


    叶清回到4楼，站在门口半天没动，傅青辞是在406还是404？


    叶清犹豫半晌，最终没问傅青辞，回房后缓了一会，脸上火辣辣的热。


    叶清身子疲乏，打算躺下休息会再洗澡，哪知这一躺竟然打起瞌睡。


    敲门声吵醒了她，叶清翻了个身，脑袋有点发沉，鼻子有点不通气。


    该不会被傅青辞说中，她要感冒吧？


    开门，是傅青辞。


    「喝点姜汤。」傅青辞手里是精緻的马克杯，热气缭绕，鼻翼间有姜的淡淡辛辣味。


    叶清内心更负担了，傅青辞这是要干嘛啊？「别多想，是我自己想喝，顺带着给你煮了一杯。」


    这人啊……叶清心软让开门，「要进来吗？」


    傅青辞道谢，端着水杯进来，叶清咳嗽了几声，「从哪里弄来的姜汤？」


    「借用楼下厨房煮的。」


    「孩子们喝了吗？」


    「我送过去了。」傅青辞吹了吹热气，「能不能让羡羡喝，就看你闺女的本事了。」


    本事自然是有的，顾澜笙嘴里含着亲陆思羡，陆思羡就没办法拒绝了。顾澜笙愣是这方法给陆思羡喝掉了一晚姜汤，轮到她自己，她嚷嚷不想喝了。


    「轮到我了。」陆思羡端起姜汤的碗，主动喝下了第一口凑过去时，注意到顾澜笙嘴角狡黠的笑，陆思羡恍然意识到……她居然主动喝了傅青辞送来的姜汤。没给陆思羡更多时间，顾澜笙勾着陆思羡脖子凑上去，「我要喝你嘴里的。」于是，就这样，两人互喂，喝了两碗汤。


    「晚上锁好门。」傅青辞离开前提醒叶清，叶清送到门口，「别加班，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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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步子僵了一下，回身笑道：「你还真是会算，我本来打算加一会。」


    「明天要早起的。」叶清淡声道：「还是你不打算跟着去？」


    当然得去，万一陆思羡失控，没人能掌控，「我们会不会太残忍。」傅青辞突然说，叶清靠着门板，「现在说这个，太晚了。」


    是啊，只是眼下一切都太美好，让傅青辞沉溺其中。明天过后，平静会被打乱，或许黑暗会再度笼罩。


    「恩，叶清，晚安。」傅青辞扬起一个笑，转身离开了。


    叶清望着远去的背影，修长的双腿，笔挺的身姿，那是同为女人都羡慕的高挑身材。


    不是404，也不是406，是在走廊的尽头，傅青辞驻足时，叶清麻利地关上门。


    翌日，早餐过后，叶清单独叫了顾澜笙到房里来，「妈跟你说点事。」顾澜笙嗯嗯两声，乖乖坐在床上。


    「妈之前说带你去扫墓，还记得吗？」叶清话头一开，眼看着顾澜笙身子颤了下，眸光闪过慌乱，笑意彻底消失了。


    「澜笙，不用这样牴触这件事，去给爸爸上坟，是很正常的事。」叶清坐到顾澜笙身边，抬手揽过她的肩膀，「待会咱们就出发，你看看要不要带羡羡一起去。」


    顾澜笙不同意一起去，但陆思羡却坚持，「我想去，宝贝，让我去吧。」顾澜笙眉头皱得很深，一言不发。


    「我来开车吧。」傅青辞从分公司开来一辆车，叶清坐在副驾驶，陆思羡和顾澜笙坐在后面，这次两人各坐了一边。其实，主要是顾澜笙保持距离，陆思羡先上的车直接坐到最里面，而顾澜笙上来后就坐在边上了。


    车内的氛围前所未有的沉闷，各怀心事，缄默不语。


    顾澜笙极力控制，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窗外的皑皑白雪远方，分明是无法熄灭的大火。


    顾澜笙偏头一直望着车窗外，但泪水成串滚落，叶清通过车镜看见了，傅青辞也同样看见了。


    「停车。」叶清突然出声，「羡羡，咱们换个位置吧。」陆思羡其实也听见了轻轻的抽泣声，但是她不敢靠近。


    陆思羡偏头看了一眼顾澜笙，下车坐到前面，叶清上车后主动抱住顾澜笙。


    顾澜笙趴在叶清的肩头，哭声压抑地传出来。


    她以为自己都忘记日记本里的内容，可这一刻全部涌现出来，陆思羡的离开，她酿成的大火，她出了车祸……


    陆思羡坐在前面，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车镜，她看见顾澜笙垂下来的髮丝，还是有泛红的耳朵。


    陆思羡咬唇，不敢让自己大口唿吸，就怕眼泪会在下一秒降落。


    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离开，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宝贝。对顾澜笙的愧疚有多深，对傅青辞的恨意就有多浓。


    「你们等会再过来吧。」叶清扶着顾澜笙下车，手里拎着扫把和铁锹，她们先去祭拜。


    顾诚的骨灰本该放在市里的墓园，但老爷子希望他落叶归根，还是放到了自家的坟地里。


    顾诚的坟被白雪覆盖，坟头是干枯的杂草，顾澜笙站在坟前，哭红的眼睛被北风割着，如锋利的剑划过一般的痛。


    「诚哥，看看谁来了。」叶清哽咽地笑着说，「你闺女来了，给你扫扫雪，除除草。」


    顾澜笙身子僵在原地，叶清递扫把给她，「来~」顾澜笙颤抖的手接过来，一动不动，哭个不停。


    「澜笙……」叶清红着眼圈，她不能落泪，否则顾澜笙会垮掉，「给爸爸好好扫雪，跟爸爸说会话。」


    北风唿号，将顾澜笙的哭声淹没，那一声爸爸她叫不出口，爸爸，你怪我吗？怪我的吧？是我害死了你。


    顾澜笙双腿发软，双膝跪地，扑通一声，人跪趴在坟头嚎啕大哭。


    陆思羡站在不远处，身子发抖，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害怕，陆思羡的心如刀割，顾澜笙呜咽的哭声比此刻的北风还要刺骨。


    叶清没去劝慰，她知道顾澜笙需要发泄，可冬天北方的土地都是积雪，顾澜笙的膝盖被冻透，她几乎跪不住，一阵烈风吹过来，她倒在了地上。叶清压下心口的苦涩，上前要搀扶顾澜笙，顾澜笙挥舞手臂，不准她靠近。


    陆思羡下意识上前，手腕却突然被拽住，陆思羡挣扎却没挣脱，她回身，双眸猩红，「放开我！」


    傅青辞攥得死死的，陆思羡挣不脱，心底是歇斯底里的恨意，都怪傅青辞！


    陆思羡挥拳出去，傅青辞象徵性地躲了躲，却没有真的躲开，这一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傅青辞的腮帮，疼得傅青辞倒退了一步。


    「放开！」陆思羡怒嚷，死命地挣扎。


    「不准过去。」傅青辞的牙齿被血染红，她啐了一口，都是血沫子。


    「傅青辞，放开我。」陆思羡的身体在发抖，紧握的拳头筋脉绷着，她心底发狠的念头越来越浓，「放！开！」陆思羡一字一顿，再次挣扎却还是以失败告终，陆思羡发疯一般地哭喊：「放开我啊！」拳头如雨点砸在傅青辞身上，傅青辞连连倒退，被凹凸地面绊倒，陆思羡被她连带着摔下去。


    傅青辞张开怀抱揽住陆思羡倒了下去，她摔了个结实，陆思羡挣扎起来，挥舞的拳头没有停下来，「傅青辞，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一次次地掌控她的人生，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傅青辞没有躲开，每下都砸得结结实实，傅青辞现在不得不承认，孩子需要发泄，所以她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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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羡！」叶清勐地拉住陆思羡，陆思羡勐回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叶清一跳，「羡羡，你去看看澜笙。」叶清拍打傅青辞的手，「放开她。」傅青辞攥着不放，叶清脸色铁青，「傅青辞，我让你放开。」


    傅青辞泛红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叶清，一分神的功夫，陆思羡已经挣脱，踉踉跄跄地奔向顾澜笙，却不料刚到跟前，就被顾澜笙勐地推开，「滚啊，不是你们，我爸爸怎么会死！」


    爸爸，真的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曾有人离开，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为什么非要她来背负这厚重的枷锁？她不要接受这一切，她日记里没有写清的细节，一定是因为陆思羡的离开才酿成的火灾，不是她的错，不是！顾澜笙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都是陆思羡的错，都是傅青辞的错！


    陆思羡怔怔地望着顾澜笙，泪水断线珠子一般往下落，顾澜笙眼底的恨意和绝望，让陆思羡浑身冰凉。


    顾澜笙趴在坟上痛哭，陆思羡已经不敢靠上前，头撕裂般的疼，她双手捂着脑袋蹲下。脑袋里的机器突然疯狂地运转，陆思羡疼得简直快炸了，她要把脑袋里的机器砸得稀烂。


    陆思羡突然站起身，泪眼望见旁边的砖头，她看到救星一般抓起来就往头上砸。咣的一声，砸在额头，鲜红的血直接淌下来，一股热意淌下来后瞬间冰凉。


    「哈~」陆思羡只觉得心里很畅快，被人遏制住的喉咙也有一丝空气钻进来，她还能唿吸，她脑子里的机器似乎运转慢了，看来这样就是有效果，陆思羡抬手砸了第二下。


    「羡羡！」傅青辞顾不得擦血，一个跃身跳过来将陆思羡扑倒在身.下。


    陆思羡的手，还机械性地抬起，傅青辞死死地钳制住她，「羡羡，你看着我！」


    陆思羡嘴角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剧烈的唿吸听起来像是垂死挣扎的人，殷红的血挂在睫毛，迷了她的眼睛，泪水和血混合到一起。


    傅青辞双手捧着固定陆思羡的脸，「羡羡看着我，深唿吸，像我这样深唿吸。」


    六神无主的迷离视线聚焦，陆思羡朦胧中看见了熟悉的人，是妈妈。


    可手像是不听使唤，还是往上挥舞砸去，傅青辞躲闪不及，砸在了耳朵上，疼得她叫出声，「啊！」


    叶清刚才被推了一下脚扭了，一瘸一拐地赶过来按住陆思羡的手，「顾澜笙！」叶清冷然叫道，顾澜笙身子一僵，她缓缓爬起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地回了魂，人呆呆地傻愣在原地。


    「羡羡，看着我，看着我啊。」傅青辞双手捧着沾满血迹的脸，试图让陆思羡从病痛中抽离出来。


    陆思羡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傅青辞诱导她：「羡羡，深唿吸，深唿吸。」


    陆思羡似乎忘记如何唿吸，整个人痛苦地想要缩成一团，「我不行了~」


    陆思羡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终于放开了手里的转头，僵硬的手抓着傅青辞的衣襟，「妈~」陆思羡用尽所有力气揪住傅青辞，宛如那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棵稻草，她上身用力挺起，费力地吐出两个字，「救、救我~」妈妈，我不想死，救我。


    傅青辞起身抱住陆思羡，一手按在发顶，一手捏住陆思羡的下巴。


    傅青辞用力重重地吻了一下陆思羡的髮丝，落在她耳边说：「羡羡，记得，妈妈爱你，哪怕是这样对你，也是因为我爱你。」陆思羡残喘着，大脑来不及思考。


    傅青辞深吸一口气，按住发顶，勐地拧了一下陆思羡的下巴。


    轻微咔嚓一声，陆思羡的哭泣声、抽泣声戛然而止，人彻底软在傅青辞怀里。


    「你、你！」顾澜笙爬到傅青辞身边使劲儿打她，惊慌失措的顾澜笙看到倒下去的陆思羡，第一个反应是她死了，突如其来的失去感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澜笙！」叶清从身后抱住顾澜笙，顾澜笙哭嚷：「团团团团！」


    「她没事，她没事，她只是睡着了。」傅青辞紧紧地抱着陆思羡，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扫墓上坟，一塌煳涂，全员负伤。


    第196章 决定


    傅青辞抱陆思羡上车, 顾澜笙抓着陆思羡不放, 上车后就死死地抱在怀里，不准任何人碰。


    「别动。」叶清拉住傅青辞, 掏出湿巾擦她的额头和眼角，「赶紧去医院。」


    叶清把湿巾递给顾澜笙，顾澜笙也不接, 叶清让她擦血, 顾澜笙似乎才意识到，陆思羡还在流血，她直接舌尖处理血迹。


    到了医院, 叶清借着给顾澜笙擦伤口时, 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 两个孩子终于睡下了。


    「你去包扎伤口。」叶清守在门口，傅青辞摇了摇头, 「不碍事。」


    「傅青辞, 我不想说第二遍。」叶清脸色冷着，「我会在这里, 你快去快回。」


    傅青辞上药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药水, 「我给你揉揉脚踝。」


    「不用。」


    「叶清，别逼我。」傅青辞攥着药瓶的手很用力，叶清眸子垂了垂, 「药给我。」


    「我说了, 我给你上药。」


    各不退让, 傅青辞握住叶清的脚踝，「别动。」


    叶清吃疼时咬紧唇，傅青辞闷头哑着嗓子说：「要用力揉开淤血才行，疼的话就叫出来。」叶清盯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傅青辞，让自己的脚踝落在她的腿上，叶清内心涌起复杂的情绪，「谢谢。」

 第392页

    有人沉睡，有人难眠。


    有人只有入睡时才会陷入噩梦，而有的人始终活在噩梦里。


    梦里，还有梦醒；梦外，却再无退路。


    「你……」叶清提起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傅青辞拧陆思羡脖子的动作，她只在影视剧里看见过，「你这样……」叶清抬手比划，「你怎么会这个？」


    「我自学的。」傅青辞抬手摸了摸脖子，低头轻声说。


    「就算自学，也得有机会实践吧？」叶清不懂医，但再笨也知道，那动作讲究的是巧劲儿，万一力度不对，轻则受伤，重则致命，「你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


    傅青辞扬眸，眼睛还是哭红的肿，她左手压在头顶，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轻轻拧了一下，「我自己实践过很多次。」叶清瞠目，「你……」怎么会有人这样？叶清无法理解，傅青辞漾出笑，「很自虐是不是？」


    「为什么呢？」叶清没有被拧过，但光是看见都觉得疼，她勐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是不是双重人格分裂时……」傅青辞抿唇点点头，「恩，当我犯病，快要失去控制时，我就会这样。」如果当时不让自己晕过去，她就会无法控制，她会像陆思羡这样伤害自己，甚至去寻死。


    叶清的心口闷闷的痛，这世上幸福的版本大多相似，而不幸的人群却是千万差别。


    「没有别的办法吗？」叶清明知没有，却还是不愿相信。


    「暂时没有。」傅青辞说得轻快，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我只有最极端时才会这样拧自己，大多时候，我都是用其他的痛来刺激自己，不过我时间久了，可以比羡羡更好地控制尺度，她现在不行，没轻没重，不分位置，这样很容易造成致命的伤。」


    叶清一直觉得自己不幸，但傅青辞比她更不幸。


    勇敢地活着比死去更难，叶清轻轻嘆口气。


    「羡羡醒来会记得之前的事吗？」叶清望着熟睡的两个人，醒来时大概又是一番惊天动地。


    「不会。」傅青辞抬手摸摸脑袋，「她这里做过手术之后，会选择性忘记不想记得的事，而且我动作快，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叶清再度嘆气，「你拧过她几次了？」


    傅青辞深吸一口气，露出无奈的笑，「今天是80次。」


    叶清倒吸一口去，吃惊之余倒也松口气，79次被拧脖子的陆思羡看起来没有异常，那说明傅青辞的手法还是可以的。


    傅青辞更担心顾澜笙，她平日里把所有的情绪都藏的很深，让人以为她似乎已经看开或者放下了，其实她不过是搁在心里，「她现在想不起之前的事，像苏里医生说的，对于澜笙来说，始终没有实感。」


    「没有实感就已经打倒她，如果重新来过一次，我怕她受不了。」叶清怅然，她眉头紧锁，在思考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顾澜笙平缓地走出来。


    「澜笙不好，羡羡好不了。」傅青辞的无奈之处在于此，陆思羡的一切取决于顾澜笙。


    「羡羡不好，澜笙也好不了。」叶清设想过，如果陆思羡是强大如傅青辞的存在，她的女儿是可以和过去抗衡的，但是陆思羡现在过于在意顾澜笙的态度，她根本无法从中抽离出来。


    「所以，当年的火灾，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傅青辞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现在看来，澜笙心里是不愿承认过去的事是她造成的，所以难过到极点，她就会怪罪羡羡，这是羡羡最怕的。」


    「你这话说的……」叶清有些计较，「如果羡羡不离开，澜笙也不会一个人在仓库里等那么久，就为了和她一起过生日吧？」


    傅青辞道歉，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叶清眉头一敛，低头说：「当时具体的情境只有澜笙知道，但现在她失忆了，所以没人知道到底怎么着的火。」


    归根到底，这场大火的根源并没有找到，最根本的根源是什么？


    失忆的顾澜笙不知道，离开的陆思羡更不知道，如此厚重的枷锁，都想背负却都背负不起来。


    所以，清醒时爱着彼此的人会往自己揽责任，但痛苦时却又出于本能往外推。


    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对于顾澜笙是至亲，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而失去父亲；而对于陆思羡来说，她最爱的顾澜笙，因为她不得已的离去而引发的连锁反应失去父亲，陆思羡将所有的痛苦转嫁给了傅青辞。


    傅青辞可以承受这一切，但这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同样拧脖子暂时终止陆思羡自我伤害的行为也不是长久之计。


    「考虑下吧，看看要不要让苏里催眠，让澜笙回想起过去。」傅青辞不能擅自做主，更不敢去劝说，毕竟那之后发生的事，都需要叶清来承担，即便她愿意共经风雨，叶清也未必见得愿意。


    「等澜笙醒了再说吧。」叶清现在疲惫，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顾澜笙的痛哭声，还有陆思羡疯狂地殴打傅青辞的画面。傅青辞没再说话，见陆思羡有了轻微的动作，「羡羡待会就会醒，我去门外，有事叫我。」傅青辞退出去，叶清深深地嘆口气，傅青辞的苦，又有谁懂啊？


    叶清的脚疼，却还是撑着下了地，推开门见傅青辞就站在门口，「你一直站在这里不是办法，你去找病房坐会，咱们微信联繫。」傅青辞听话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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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你也别担心羡羡，等澜笙醒了，澜笙会安慰她。


    叶清：澜笙发泄了，但心底还是在于羡羡的，所以你那样对羡羡，澜笙才会发火。


    傅青辞：恩，有事就叫我，我就在电梯门这里。


    让叶清意外的是，先醒过来的是顾澜笙，哭着醒来的人还在叫：团团团团。


    「澜笙。」叶清抱住顾澜笙，「做梦了吗？」顾澜笙抽抽搭搭，她梦见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陆思羡就站在火里不肯出来，她想去救她，却被火焰灼烧的无法上前，一时心急哭了出来，人也醒了。


    「澜笙，你看着妈妈。」叶清眸光坚定，让顾澜笙少了几分心慌，哽咽叫道：「妈~」


    「澜笙，对于过去的事，没有谁怪你，爸爸也不会怪你，但我知道这样说，你无法相信。」叶清抚了抚顾澜笙湿润的脸颊，「但是，爸爸没办法亲口告诉你这一切，你得靠自己走出来，你看看睡在旁边的陆思羡，她的情绪完全跟着你走。」


    陆思羡额头包扎着纱布，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顾澜笙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心里怨不怨恨羡羡？」叶清圈着怀里的人柔声问，顾澜笙吸吸鼻子，半晌小声说：「我不知道，我不想怪她。」


    「那妈妈换个问题，你希望羡羡因为当初不得已的离开而怨恨自己吗？」叶清微微低头，盯着顾澜笙泪汪汪的眼睛。顾澜笙揉揉眼睛，这次回答的很快，「不希望。」


    「澜笙，你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坚强，别怕承担。」叶清鼓励顾澜笙直面过去，「如果你不面对，你和羡羡就会陷入现在这种死循环。」


    「我也想……」顾澜笙委屈巴巴，可是她做不到，而且陆思羡在她身边，她总会受到影响，「我没办法不在意她。」深爱的人，无法真的怪她，却又无法真的原谅自己，顾澜笙知道自己已经陷入死循环，「她现在的情况，我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陆思羡的敏感，顾澜笙生怕自己会刺激到她。


    「那你们分开一段时间呢？」叶清试探着问，顾澜笙立刻摇头，「之前就是分开，她还不是自虐吗？」


    「之前分开，也是因为过去的事，这次你找一个别的藉口，羡羡会难过，但不会陷入到过去的自责里去。」


    顾澜笙没做声，但却是有在考虑母亲的提议，「苏里医生可以催眠让你重新走回到过去，妈妈怕你承受不住所以始终没有接受她的建议。」叶清现在同样是迷茫的，没人能告诉她，哪条路是正确的，她也只能是摸索着往前走，「妈妈希望你自己选择，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妈妈都会陪在你身边。」叶清将顾澜笙抱在怀里，轻声说：「走不出的过去，是放不下的负担，也是我们无法奔向的新生命。」人生有时就像是一套连环锁，环环相扣。


    顾澜笙颤动的睫毛垂下，她闭上眼睛，泪水滚落。


    妈妈说的没错，她走不出来，她们将永远陷入过去的泥潭。


    爸爸，我决定走进记忆深处，亲眼目睹你死去的那一幕，如果你在天有灵，让我渡过难关吧。


    ※※※※※※※※※※※※※※※※※※※※


    勇敢的小糰子，你大胆地往前走。


    顾澜笙：谁在这里挖坑？【噗通】是不是你？


    小皮神：不是我啊，我在隔壁征服挖的长评坑，呜呜呜。【疯狂摆手否认】


    沈绛年：就是你，我们是同一条路！


    作者：所以，长评什么时候写？


    ----------------


    下章节选：泪痕布满脸颊。


    第197章 灰烬


    叶清一遍遍地鼓励顾澜笙, 你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勇敢和坚强。


    当陆思羡不在身边时, 你可以做到更好，因为深爱的人在身边, 你才会畏首畏尾。


    顾澜笙也一次次地和自己对话：顾澜笙，承认吧，因为你, 引发了火灾, 别把责任推给陆思羡，她是无辜的，她是被强行带走的。傅青辞也是无辜的, 她为了陆思羡, 吃了那么多苦。


    一个人, 拧自己的脖子，还要掌握好那个尺度, 这对于顾澜笙来说, 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就像是糖尿病人往自己肚子上扎针，顾澜笙光是想想, 都毛骨悚然。


    陆思羡醒来之前，顾澜笙偷偷联繫了苏里, 苏里：好，你准备好就可以来找我。


    顾澜笙内心还是有惶恐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是人类的通病吧, 苏里似乎看透了她, 补充回覆：别担心，有我在，同时相信你自己。


    陆思羡晚上才醒来，整个人木然地望着白色的棚顶，叶清给顾澜笙倒水才注意到她醒了。


    叶清轻轻拽了下顾澜笙衣襟，朝旁边的床铺使眼色，高声道：「澜笙，妈妈出去买饭了，你休息会。」


    叶清离开，顾澜笙就下床，趴到陆思羡的床边叫她，「宝贝~」


    陆思羡眸光眨了眨，回过神了，她的宝贝眸光里只有温情。


    可坟地墓碑前，充满愤怒和绝望的双眸让陆思羡无法忘记，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她的梦。


    陆思羡只是直直地望着她，顾澜笙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宝贝~对不起~」


    顾澜笙道歉，「我那时太难过才会语无伦次，你别生气好不好~」


    陆思羡没说话，却摇了摇头，她没有生气，她没资格。


    一摇头，陆思羡的伤口作疼，她蹙着眉头，抬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第394页

    「宝贝~」顾澜笙低头亲吻充满药味的纱布，「下次难过时，你不能伤害自己，我们想想办法好不好？」陆思羡眯着眼睛，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她眼眶和鼻尖都发酸，她也想的，可是她做不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一定不希望我恨你，是不是？」顾澜笙捧着苍白的小脸，陆思羡眨眨眼，没说话。


    「傅青辞也一样希望你不要恨她。」顾澜笙的话音没落下，陆思羡就偏了偏头，表示她的抗拒。


    「我真的没有恨你，尽管我嘴上那么说，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的怂……」顾澜笙将自己的心剖析开来，「因为我胆小怕事，所以想推卸责任，就在坟地里那样骂你，我知道那样不对，我现在要改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没有怪过你。」


    顾澜笙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思羡渐渐湿润的双眸，「真的，我爱你，胜过所有，我也相信，傅青辞爱你胜过所有，我现在不怪你，你能不能答应我，试着不要去恨她了？」


    陆思羡眸子眨了眨，泪水滑落下来，顾澜笙哄宝宝似的，轻声说：「宝贝宝贝，我知道这很难，但我的宝贝那么勇敢，为了我苦苦找了二十几年呢，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你就试试，我们不着急。」顾澜笙低头吻了吻陆思羡的眉心，「就是当你下意识地去恨傅青辞，或者想对她发火时，你让自己冷静几秒钟，你换位思考，同等位置同等境况下，如果傅青辞的角色是我，又或是其他人，你会真的那么计较吗？」


    ……


    顾澜笙跟陆思羡分享自己的心得，将自己能想到的小建议告诉她，末了笑道：「我知道很难，就像我现在跟你说的，也是我考虑很久才能说出口的。」顾澜笙轻轻趴下去抱住陆思羡，耳朵贴在她的心口，轻声说：「可我相信，不管多难，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最后都会走到一起。」


    今天的顾澜笙其实让陆思羡有点刮目相看，一直胆小的小傢伙会主动说出这么多，而且都是对她自己很残忍的话，「你真不怪我？」陆思羡哑着嗓子问。


    「恩。」顾澜笙点头，「我这人怂得很，自己不想承认就想转移责任。」顾澜笙一直觉得有句话挺对的，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而行。


    「宝贝，你在自己对傅青辞没有负面情绪时，客观地写下傅青辞身上值得肯定的亮点。」顾澜笙说话时，总是会观察陆思羡的反应，确定她没有过分抗拒才继续下去，「我们两个也是，爱情不会是一帆风顺，我们平日里写下对方的优点，当我们吵架，闹矛盾，甚至闹分手时，我们就去看看彼此身上的优点，回想我们相爱的瞬间，我们一起写好不好？」


    顾澜笙下载了云笔记，註册帐号后告诉陆思羡密码和帐户名，「以后我们共用一个笔记，这是我们的love diary。」顾澜笙也是突发奇想，但是，这种方法效果似乎出奇的不错，陆思羡不仅没有牴触，眸光深处还有渴望，顾澜笙猜透她的小心思，「我现在就要写了，等你有时间自己上去看。」顾澜笙趴在陆思羡的床头哒哒哒敲字，陆思羡盯着她低垂轻插n的睫毛，心尖痒痒的，好想吻她。


    叶清买好晚饭，先找傅青辞，不知是距离远，还是她走路声音轻，傅青辞没有察觉到她来了。


    「青辞。」叶清想着在医院，轻声叫了一声，傅青辞没有回头。


    「青辞！」叶清高声，傅青辞勐然回头，分明是刚注意到她来了。


    「两个孩子都醒了，澜笙通过这一次的哭闹发泄不少，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叶清打开餐盒，买的菜色都以蔬菜为主，在外她都是尽量不吃肉，「羡羡的话，有澜笙安抚应该没事，你先吃饭。」


    傅青辞胃口全无，但不吃的话却说不出，她握着筷子半天没动。


    「我知道你没胃口，我也没有，但我们两个都不能倒下。」叶清低头，掰了一下，筷子没掰开，傅青辞抽出来掰开递给她，「那就都多吃点。」


    成年人的世界，任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份代价也只有自己承受，没人能替她们收拾烂摊子。


    「脚还疼吗？」傅青辞给叶清夹了一块茄子，叶清嗯了一声，「有点，你的耳朵被砸得不轻，要不要去做个听力测试？」她想起刚才傅青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傅青辞摇了摇头，「现在缠着纱布，听你说话声音小是正常的。」


    傅青辞不停地给叶清夹菜，叶清半开玩笑，「你该不会是不想吃，故意都夹给我吧？」傅青辞笑了笑，「居然被你发现。」叶清夹起一筷子黑白菜放到她饭盒里，「不用谢。」傅青辞无奈，「我一筷子夹的很少。」


    「但是你给我夹了好多筷，我给你夹了一筷子。」叶清故意「斤斤计较」的样子让傅青辞笑出来，无奈却有一份宠溺，「喝水吗？」傅青辞拎起一瓶水，叶清嗯了一声刚要接过来，傅青辞低头兀自拧开瓶盖，「没有中奖诶。」


    叶清脑子里闪过顾诚阳光帅气的笑脸，和顾诚一起后，她好像就没有自己拧过瓶盖。


    顾诚离开后，叶清好长时间发现自己生活「不能自理」，她去超市买水都会提前拧一下，确保能拧开才买。因为她不止一次极度口渴时买了水，却拧不开，那种挫败感真是无法形容。


    「矿泉水哪里有奖。」叶清无奈地笑，压下心口苦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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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甜，现在的苦，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带给她截然相反的感受。


    「你晚上要不然回酒店？我在这里守着就行。」叶清提议，傅青辞的拒绝在叶清的预料之内，「那你找个病房借宿一下吧。」傅青辞嗯了一声，抬手揉揉耳朵，说：「你回去吧，别让孩子们饿着。」


    「好。」叶清起身拎着餐盒走了几步，回身问：「你有充电器吗？」


    「啊？」傅青辞往前走了几步，「你说什么？」


    叶清盯着傅青辞包裹住耳朵的白色纱布，走回到她跟前，说的很慢，「充电器，带了吗？


    「啊，带了。」傅青辞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她，叶清抓住要转身的傅青辞，「明天我带你检查耳朵。」


    傅青辞蹙了蹙眉头，「不用。」傅青辞挣脱，推了一把叶清，「你回去吧。」


    叶清离开后，傅青辞抬手轻叩包裹纱布的耳朵，轻轻地嘆了口气。


    叶清推开房门，顾澜笙正趴在陆思羡的床头，两人有说有笑。


    叶清也是意外，她闺女哄人的本事不一般啊？


    「妈。」顾澜笙摸摸肚子，「你才回来，我都饿了。」


    「正好，趁热吃。」叶清轻快道：「羡羡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顾澜笙搀扶泪水坐起身，陆思羡笑了笑，「不疼。」


    「我餵你。」顾澜笙乖宝宝，端着粥，吹着气餵得很用心。


    叶清在旁边看着，欣慰之余有点心酸，她闺女，她养的，在伺候别人。


    轮到顾澜笙自己，她苦着脸，「妈，我没受伤，不用吃粥吧。」


    「吃粥养胃。」叶清望了一眼陆思羡，陆思羡心领神会，「我餵你。」


    顾澜笙不太情愿，努着小嘴儿，陆思羡几乎是下意识靠近想亲吻，叶清清了清嗓子，陆思羡抿抿唇，僵在那不动了。


    「你们吃吧，我出去走走。」叶清实在不想亲眼看见她们在自己面前亲密，感觉过于怪异。


    晚上，傅青辞找了一处闲置的病房，两个病人都是市内，今晚都回家，她发信息给叶清：今晚，你和我睡一个病房吧，她们两个在一起，也不用一直守着。


    入了夜，叶清回来安顿好，告诉顾澜笙有事一定要联繫她。


    「妈，你放心休息吧，没事的。」顾澜笙拍着胸脯保证，等叶清离开，顾澜笙关灯就爬上陆思羡的床，陆思羡颤声道：「让我好好抱抱你。」陆思羡贪婪地汲取她的安定。


    午夜，傅青辞还很精神，耳边好像有永动机在鸣笛，她翻身望着上床就没动过的叶清。


    睡了吗？睡了不该没有任何动静吧。如果没睡……傅青辞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夜晚，真安静啊，除了耳鸣，似乎什么都没有。


    走廊里偶有脚步声响起，叶清也是难以入眠，今天的一幕过于触目惊心，让她再度回想起曾经深埋的过去。


    顾澜笙满身是血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那一刻她绝望地想，如果孩子死了，她也不活了。


    可苍天悲悯，顾澜笙没死，但以此给叶清留下的心理创伤永远都在。顾澜笙车祸之后很久的日子里，叶清总是梦见顾澜笙浑身是血，哭着让自己救她；也曾经很长时间的时间里，她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是大火滔天，梦里有她心爱的人，顾诚在大火里唿喊着什么，叶清一直想要听清，却没有听清过。


    叶清胡思乱想着入睡，梦里火焰灼人，她再度做了同样的梦。


    只是这一次，顾诚离她前所未有的近，他像是一个火人，挥舞的手臂都是火焰，他喊着：「清清，我爱你！」叶清拼了命想去救他，却也只能看着燃烧的火人倒在她面前。


    他，几乎化为灰烬。


    她，只能从火里捡起几块残余的骨头。


    她一直深埋着伤痛，这一刻却还是哽咽地哭出声。


    傅青辞听见了哭声，她立刻翻身下床开灯，灯光下的叶清，脸色苍白，泪痕布满脸颊。


    第198章 难题


    被痛苦誊写的心, 只夜深人静时暴露出来,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早已千疮百孔。


    叶清呜咽，傅青辞轻声叫醒她, 叶清勐地坐起身, 大口地唿吸, 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声，「诚哥！」


    是梦, 都是梦, 傅青辞如此安慰。叶清剧烈的唿吸, 双手紧紧抓着被子, 仍然无法克制颤抖的身体。


    「我可以抱你吗？」傅青辞坐在床边, 垂眸轻声问。


    叶清没做声, 傅青辞缓缓抬起双臂，试探着靠近、触碰、收拢……


    像是两只小刺猬，收敛起刺人的针靠近彼此。


    「都是梦。」傅青辞抬手轻轻拍着怀里的人, 叶清颤抖的身体绷得很紧，傅青辞安慰：「醒了就好了。」


    醒了就好了吗？叶清哑然失笑，怎么会好呢？顾诚死了, 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有那么一刻, 叶清也曾怨恼过，为什么傅青辞要带陆思羡离开？如果……明知假设毫无意义, 在黑暗的深渊里, 却还是自我欺骗地假设, 如果傅青辞没有带陆思羡离开。


    失眠的不只是傅青辞，陆思羡同样难以入睡，怀里的顾澜笙大抵今天乏了，此刻像是回到巢穴的幼崽儿，睡着了。不均匀的唿吸声说明顾澜笙睡得不安稳，翻腾的动作可能是她在做梦，可是人还没有醒，陆思羡就抬手轻抚顾澜笙的后背。


    「呜~」顾澜笙呜咽了一声，陆思羡担心的事发生了，顾澜笙做噩梦，在她怀里呓语抽泣。

 第396页

    宝贝~你的坚强，我知道像是幼苗，还很稚嫩，没有我你要怎么走下去？可若是我在，我就是你心里的伤口。顾澜笙说不怪她，陆思羡完全不怀疑，顾澜笙心底一定不想，只是，她做不到，陆思羡就是笃定。


    正因为如此，自责和懊恼围绕着她。


    顾澜笙让她去想傅青辞的好，此刻，陆思羡对傅青辞只有恨。


    宝贝，你是梦见爸爸身陷火灾的画面了吗？


    「宝贝~」不得已，陆思羡揉了揉怀里的人，顾澜笙一嗓子「团团团团」让陆思羡愣住。


    顾澜笙一般只有在受到惊吓或者极度难过时才会连着叫她，小时候就是如此，平日里都是乖乖地叫陆团长；稍微闹情绪时会陆团团地叠字叫。


    宝贝是梦见她了吗？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宝贝。」陆思羡再度唤了一声，顾澜笙才回过神，勐地抱住陆思羡，心有余悸地叫她：「宝贝宝贝~」


    「恩。」陆思羡应声，「梦见我了？」


    「恩。」


    半晌，陆思羡轻不可闻地问：「梦见我死了吗？」


    顾澜笙哇呀一声哭出来，陆思羡抱了抱怀里的人，「傻姑娘，都是梦，我这不是好好的。」


    顾澜笙梦见陆思羡拿着刀片切割自己的肌肤，陆思羡浑身是血，顾澜笙拦都拦不住，陆思羡边切割边笑，那画面前所未有的诡异，「宝贝，试试我说的方法，想伤害自己时，想想我好不好？我爱你，伤在你身，痛在我身，我们为了彼此都要好好的。」顾澜笙不敢去表述自己对梦里一切的恐惧，幸好是陆思羡都答应她了，「你答应我了，要做到~」陆思羡嗯了一声。


    翌日，又是寒风凛冽的一天，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叶清过来送餐时，三个人都是眼睛红着，「妈，你怎么了？」顾澜笙偷偷拉着叶清的手轻声问。


    「眼睛迷了。」叶清揉揉顾澜笙的脑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顾澜笙委屈巴巴地低头说：「我昨天又做噩梦了。」


    心结一天不打开，乌云就不会彻底散去。


    顾澜笙陪陆思羡换药时，叶清让傅青辞去检查耳朵，傅青辞摇头，「现在耳朵包着，也做不了听力测试，等我好的差不多，我自己去检测就行。」叶清拗不过她，也只好放弃。


    顾澜笙今天背着所有人偷偷做了一件事，她约了杨旸。


    记忆中的杨旸，顾澜笙已没有印象，眼前的杨旸梳着利落的短髮，个子跟陆思羡相仿。


    「澜笙，好久不见啊。」杨旸欣喜，阔别已久，顾澜笙更加漂亮了。顾澜笙笑了笑，「恩，你都挺好的？」老熟人相见，尽管忘记也要寒暄。


    见面的地点定在长春市繁华路段重庆路，杨旸带着她去挑餐厅，顾澜笙无心吃饭让杨旸决定。


    互相谦让几轮，顾澜笙选择了一家简餐形式的酸菜鱼店，她不能出来太久，万一陆思羡醒来看不到她会担心。


    顾澜笙见面的目的不是为了叙旧，借着闲聊的目的聊了以前的事。杨旸倒是没有遮掩，打开话匣子聊过去，顾澜笙大多时候都是听着的。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期末考，全市联考，你考试的时候，陆思羡就趴在窗口也不考试，后来被老师发现给带回去了，就这样那年全市第一名还是陆思羡，要不说老师没办法真的讨厌陆思羡，她学习是真好啊。」杨旸感嘆，揉了揉碎发，「像我这种学渣，天天坐凉板凳苦学都没个长进。」


    通过杨旸，顾澜笙重新加深对陆思羡的了解，陆思羡是那时候的大姐大，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架不住学习好，有时会打架，输赢都有，「还有一次，她满身是血到教室里找你，你还记得不？」旧时伙伴再见面，畅谈过去总是让人沉浸其中，杨旸回忆得很开心。


    顾澜笙啊了一声，摇了摇头，「印象不太深了。」其实，就是不记得了。


    「哎呀~你都忘了啊~」杨旸摇头嘆息，「那次她差点被打了个半死，你忘了？她推开门的时候几乎是用身体撞开的，也不管老师和同学说什么，就摇摇晃晃走到你跟前，直挺挺倒下去了。」杨旸现在心有余悸，「当时简直吓死老子，陆思羡一看就是个狠茬子诶。」据杨旸讲，顾澜笙吓得哇哇哭，抱着陆思羡说，你不要死，本来全班都处于呆愣的状态，被顾澜笙这话逗笑。


    「那她为什么会被打成那样啊？」顾澜笙问，杨旸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嘛，我跟她关系也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一看她这么狠，以后见面都绕着走，我认怂了。」杨旸想起什么似的，「她没告诉你吗？我感觉她就是你的小奴僕啊。」杨旸至今无法理解，大姐大的混混怎么会对软萌的顾澜笙言听计从，顾澜笙说东，陆思羡不往西；顾澜笙说一，陆思羡不说二。


    「那这事你肯定记得。」杨旸笃定道：「有次你们估计是吵架了，你让陆思羡绕着操场跑一百圈，大冬天的她在雪地里跑了几十圈后累得倒地不起，还在往前爬，当时好多人围观的。」


    ……顾澜笙发现，怎么她以前那么变态的？


    顾澜笙将话题引到了火灾上，杨旸的笑意僵了僵，她喝了口水，不太自在道：「能不记得吗？那么大的事。」可见，杨旸知道那段事，只不过是避而不谈。


    顾澜笙嗯了一声，「你记得的是什么样子的？」杨旸颇为诧异顾澜笙会主动提及，「好好的，干嘛突然聊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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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想看看，我记忆中的场景，是不是和你一样，还是我有所偏差。」顾澜笙低埋着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饭粒。


    杨旸放下筷子，嘆了口气，说：「澜笙，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很自责是吗？」


    顾澜笙打起精神，硬挤出一个笑，「也没有，你说说吧，我想听听旁观者的看法，这事我能聊的人也不多……」杨旸听着颇为感动，她们分开那么久，顾澜笙愿意选择自己和她聊最禁忌的话题，这意味着一种信任的亲密关系吧？


    「其实，我觉得，你是无心的，这也不能怪你。」杨旸搓着双手，低沉地说：「毕竟谁也想不到，在仓房里玩那么小的烟花会引起火灾，我也曾经在小房子里玩过。」杨旸唉声嘆气，「我总觉得那场火灾不是你造成的，你想想那么小的烟花，怎么可能着得那么厉害？」杨旸握拳怒声道，「尤其是丢了的那个摄像头，我一直觉得是有人故意偷走的，里面一定藏有证据。」


    ……


    回去的路上，顾澜笙几乎着魔，尤其是对杨旸口中说的那个摄像头。


    摄像头即便被偷走了，公安局那里应该也有备份吧？


    如果能找到当时的记录，是不是可以还原一切？


    只是当下什么都没确定，顾澜笙没对外声张，但对于她来说，她窒息的生命确实打开了一个豁口，有空气钻进来，也有阳光射进来。


    或许，不是她害死爸爸的呢？


    元旦假期结束，陆思羡不得不请病假在家，顾澜笙恨不能在家里陪她，但她还有事要做。


    「我下班就回来，你乖乖在家。」临离开，顾澜笙恋恋不捨，亲了又亲，叶清在厨房看着，这生死离别是要干嘛……


    等顾澜笙走了，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提醒：记得抽时间去检查耳朵。


    傅青辞没有回覆，叶清想着可能再忙，也就放下手机去忙自己的。


    早会，等待华信集团的是一记重拳，银行存管系统对接接口出现问题，而今天北.京金融办却突然要来现场调研，验收存管工作进展的情况。


    傅青辞大发雷霆，所有人都没能倖免，全都被狠批了一顿，「技术部赶紧调试接口，温良玉你给我亲自监督，我和金融办沟通，看看能不能延迟验收工作。」当下，解决问题为重。


    一整天，陆思羡没有等到顾澜笙的信息。


    一整天，叶清也没有收到傅青辞的回覆。


    傍晚，顾澜笙传来要加班的消息，华信集团全员待命。


    「宝贝，你有乖乖吃饭吗？」顾澜笙抽时间给陆思羡发了视频，愁眉苦脸的样子让陆思羡心疼，「怎么了这是？」


    「存管系统突然出现问题，也不知为什么。」顾澜笙苦巴巴地嘆口气，「傅总今天发了火，一整天饭都没吃，现在还在金融办呢。」


    陆思羡抿抿唇，没说话，顾澜笙也没说上几句，嘱咐陆思羡晚上早点休息，她回去的时间不固定。


    叶清无意偷听，大意听见了陆思羡免提的对话，华信集团遭遇难题了。


    第199章 痛苦


    「华信集团出问题了吗？」叶清握紧手机, 难怪一整天都没动静。


    陆思羡点点头, 「存管系统有问题了。」


    叶清对银行存管的概念不甚了解，陆思羡大致解释，「就是国家监管要求, 从事网际网路金融的机构必须进行找合格的银行进行资金存管, 避免这类机构设立资金池。」


    叶清不免替傅青辞着急, 却又无能为力。


    陆思羡眉头蹙着，手机按亮又黑屏, 反覆几次她打给了薛玖, 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别提了, 我怀疑是有人搞鬼。」薛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今天傅总一顿狠批, 温良玉被批得最狠, 现在整个人红着眼，饭不吃睡不喝，和技术部一起较劲, 问题是这真不是技术问题啊，「傅总刚回来，我听说是有人向金融办举报华信集团运作不合规, 而举报人是环宇建筑的。」薛玖啐了一口, 「姓方的，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陆思羡静默地听着, 半晌问：「所以现在是怎么样？」


    「金融办宽限2天时间, 但看傅总的意思是作用不大, 因为银行那边和方盛钢汽有关系，怕是会故意为难咱们。」


    「最差的后果是什么？」


    「华信投生关闭，全网通报华信违规操作，对华信集团打击会非常大。」薛玖少有的唉声嘆气，「我头一次看见傅总如此，她还受着伤，一整天没吃没喝，嗓子都哑了。」


    陆思羡微微垂下眸子，还是没做声。薛玖很快挂了电话，温良玉找她了。


    「九哥，这次怕是真不行了。」温良玉少有地挫败，「银行那边就是说不行，我看就是故意的。」


    「那咱们找找人恩？」薛玖轻声说：「要不然打点下？」


    「没用。」温良玉扶额，眉头皱得很深，她翻抽屉翻出一盒烟，薛玖抽走她指间的烟，「乖，先说说为什么不行？」


    「看着是环宇建筑搞咱们，实际上是方盛钢汽，现在银行的行长和方盛钢汽的方学义关系很好，不可能收咱们的礼。」温良玉一筹莫展，因为这不是技术能解决的问题，宽限时间一过，华信投生就得进入无限期的整改阶段，而经过华信投生流出去的资金回流需要时间，这节骨眼出问题，会让合作的企业和投资用户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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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再去联繫对接新的银行，已经来不及了，即便傅青辞准备了b方案，奈何宽限时间太短。


    傅青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大不了就是华信投生永久关闭，华新集团受到影响，她还可以靠实力赢回来。


    只是，一切都需要时间，眼下的难关，她心不甘情不愿，如果是从实力上打败她，她无话可说。


    迫不得已，傅青辞深夜拨通了方学义的电话，方学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傅总打这通电话是想怎么样？」


    「您能大点声吗？」傅青辞因为听着声音太小，连续按了音量最大，仍是微不可闻。


    「我说，傅总打这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方学义高声道，「银行系统出现问题，您找我也没用啊。」


    「方总，您看，这次帮我们华信渡过难关，咱们正式谈下合作怎么样？」傅青辞少有地放下姿态，方学义冷哼了一声，「如果傅总是要合作，那不该是现在的态度。」


    「现在时间紧急，深夜叨扰您很抱歉，您需要见面谈，我可以现在过去。」


    「明早再说吧。」方学义直接挂了电话，傅青辞扶着额头，气得咬牙切齿，果然是方学义搞得鬼，一方面让银行拖延华信集团，一方面向金融办举报。


    傅青辞内线告诉温良玉，「都下班吧，明早再说。」温良玉还想说话，傅青辞已经挂了。


    顾澜笙忧心忡忡回了家，家里的两个人都没睡，「宝贝~你怎么不乖~」顾澜笙抱了抱坐在客厅里等她的陆思羡。


    「怎么样了？」叶清从书房出来，脸上也是忧色。顾澜笙摇摇头，情况应该是不乐观，「现在看来不是我们公司的问题，是有人故意刁难。」


    顾澜笙亲了一口陆思羡的脑门，「宝贝~你去睡觉好不好？」


    陆思羡抱住顾澜笙，轻声问：「你吃过饭了吗？」


    「在公司吃了点。」顾澜笙嘆气，「公司的氛围可压抑了。」


    「傅青辞怎么样？」叶清沉默半响问，顾澜笙苦着脸，「傅总肯定不好受，听薛秘书说，在金融办待了十多个小时，回到公司没多久，就让我们下班了。」


    叶清站在旁边听着，等陆思羡和顾澜笙去洗澡，她翻了翻手机，傅青辞没有回覆她。


    不用，傅青辞要一定还在公司，耳朵受伤也一定没去检查，大概连药都没换吧？


    叶清嘆气，明明是个成熟的人，忙于工作的傅青辞对待生活上，比孩子还任性。


    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下班了吗？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你还没睡。


    叶清：你下班了吗？


    傅青辞：没，你早点休息。


    叶清：所以药没换，耳朵也没检查。


    傅青辞：等我有时间就去。


    这种话骗鬼去吧，等来等去就没下文了，叶清：你上顿饭几点吃的？


    傅青辞：叶清，你休息吧。


    叶清：现在就嫌我唠叨了。


    傅青辞：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没胃口吃饭，傅青辞软在沙发椅里，熄了灯，与整栋华信大楼融为一体。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不止头疼欲裂，浑身似乎都要被撕裂开来，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在重压之下再度光临。傅青辞后悔，人心向善都是假的，她选择向善后，所有的人都对她展示了敌意。疯狂的次人格在心底叫嚣，傅青辞双手紧紧握拳。


    叶清：身体要紧，天大的事，也要吃饭。


    傅青辞：好的。


    一看就是敷衍的语气，叶清看着陆思羡和顾澜笙回房后，她将晚上预留的饭菜加热打包，打车去了华信集团。


    叶清一度以为傅青辞乖乖回家了，因为整栋大楼除了logo都隐在夜色中。


    不过叶清跟保安确认，傅青辞确实没下楼过，叶清沉吟半晌，难道是在公司的卧室睡了？


    叶清和傅青辞接触时间不长，但傅青辞鲜明的性格让她印象深刻，依照她对傅青辞的了解，工作狂一定没回家，也一定没睡着。


    保安之前见过叶清，放她上去了。叶清到了高层，摸黑无声地向前走。


    没到跟前，就听见闷响，咣！咣！咣！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勐烈地撞击墙壁。


    叶清寻声而去，声音是从傅青辞办公室里面传出来，通过虚掩的看不见傅青辞，声音还从更深处传来。


    叶清轻手轻脚往门口走，断断续续的痛苦低吟传来，借着隐约的亮光看清眼前的一幕，叶清的心口骤然疼惜。


    ※※※※※※※※※※※※※※※※※※※※


    我们可怜的小傅总。


    读者：你文里有不可怜的吗？


    角色们：没有，我们都很苦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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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呵~哈~


    第200章 换药


    健身室内, 傅青辞的身体, 一次次地撞向带着铆钉的墙壁，银色的铆钉在隐约的光亮下泛着幽幽的光。


    或许自虐的动作进行有一会了，每一次撞击后, 傅青辞痛苦地叫出声后, 都会站在原地缓几秒。


    叶清站在门口, 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傅青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找不到出口的囚徒, 用尽所有力气去撞击却无法逃脱。叶清的心口仿佛有针刺着, 随着傅青辞的每一次撞击, 她的灵魂仿佛都被撞得碎裂成片。


    「呵~哈~」整整30次勐烈撞击后, 傅青辞体力似乎到了极点，她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剧烈地唿吸，颤抖的唿吸在深夜听起来充满了不安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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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太疼，傅青辞不时轻轻喘着气，伴随着轻微的呜咽声，似乎想要克制却又极为难忍。


    在傅青辞轻轻翻动身子时, 叶清无声地侧身躲到一侧, 温热的液体砸在手背上, 叶清才意识到, 她流泪了。


    同为女人, 傅青辞太不容易了, 跟她比起来, 叶清觉得, 她还可以更坚强一点。


    叶清将手机调成静音，发信息给傅青辞。


    叮~叶清听见傅青辞的手机在健身室里响起，傅青辞疼得半晌才能动一次，她咬牙够向手机，眯着眼睛模煳视线看见了，叶清发的信息。


    叶清：睡不着，我可以去华信吗？


    叶清紧握手机，身体贴着墙壁，闭着眼睛，听见里面悲凉的笑声。


    傅青辞：别折腾了，微信上聊吧。


    叶清：你不想看见我。


    傅青辞：不是。


    叶清：那我1个小时后到。


    1个小时，够傅青辞重新站起来了吧？叶清给她休息的时间。


    「啊~」健身室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叫声，叶清屏住唿吸，这人……这么快就起来了吗？


    叶清像是偷窥的小孩子，一点点露出脑袋和自己的视线，傅青辞确实起来，她正靠着墙壁坐着，头低埋着，唿吸仍旧剧烈。


    傅青辞缓了好一会挣着墙壁起身，踉跄的步子往旁边的浴室去了。


    叶清听见水流声才稍微松口气，抬手揉揉眼睛，她的善待，会让傅青辞好一点吗？傅青辞，是个让人心疼的人。


    叶清现在是矛盾的，知道傅青辞对自己有喜欢，她应该保持距离，可偏偏傅青辞总是有事，就像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让她总是记挂着。


    傅青辞的世界，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


    一个人撑起一片天有多难，叶清知道有多难，更何况，傅青辞不仅要撑着家，还要撑着公司。


    所以，叶清总会心软地想，对傅青辞好一点，她对朋友一向都很好，只是她也会负担，她不希望傅青辞误会她。她关心她，但不是爱情，叶清眉头皱了皱，唉。


    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下，叶清悄悄躲出去。


    凌晨01:01分，叶清发信息给傅青辞：我在电梯门口，马上上去了。


    再见时，傅青辞画了精緻的淡妆，丝毫和之前在健身室自虐的人联繫到一起，傅青辞坐在座位上笑着说：「这么晚还折腾，你是对我动心了吗？」


    叶清打开饭盒的动作僵了僵，低头说：「我对你的好，只会是朋友，从今往后都会是。」


    傅青辞抿抿唇，垂眸道：「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真相是一把刀子，无形却又锋利。


    「我听澜笙说，华信出现问题了？」叶清能力有限，希望能了解细节看是否能帮忙，实在不行至少能让傅青辞发泄下。傅青辞盯着诱人的菜色却是没有一点胃口，她握着筷子的手轻轻发抖，「恩，有点小麻烦。」


    傅青辞没有细说，似乎也不想说，叶清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那你先吃饭。」


    傅青辞半晌都没动，叶清坐到傅青辞对面，「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我的手艺。」


    傅青辞嗯了一声，开动了，吃的不多，但每道菜都吃了，「都不错，你手艺比我好。」


    「今晚要在办公室里度过了吗？」叶清明知故问，傅青辞也没隐瞒，「对。」


    叶清要劝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无忧无虑的话，谁不想回家睡觉？可作为公司高层，傅青辞没有任性的资本，「华信的事你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忙，我听澜笙说得不全面。」


    傅青辞摇了摇头，「不用你，你早点回去吧。」


    ……


    「耳朵怎么样？」叶清站在桌前没动，傅青辞抬手揉了揉耳朵，「还得养一段时间。」


    片刻的静默后，傅青辞想再劝说叶清早点回去，叶清突然问：「你这里有医药箱吧？」


    「有。」说罢，傅青辞才意识到，「你要做什么？」


    「给你换药。」


    「……不用。」


    「换完药我就走。」


    傅青辞的耳朵被砸得挺狠，砖头断裂的位置锋利，划伤了靠近耳朵的肌肤。


    伤口局部有些发炎了，「你必须每天换药。」叶清撕下药布，日期就还是前天的。


    傅青辞没做声，叶清上药消毒时，轻轻吹着气，小耳朵无声无息的变红。每次叶清吹气时，傅青辞的身子都会一抖。


    「疼吗？」因为上药距离近，轻柔的两个字仿佛贴着傅青辞耳畔。


    「不疼。」是痒，傅青辞睫毛低垂，这一刻身体好像不疼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耳边。


    「叫出来可能会舒服点。」每个字都裹着一团调皮的空气撞击着傅青辞的耳廓，深夜里温润干净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实在撩人。


    上药的人专注，完全没有察觉，还轻轻揉.捏她的耳垂，傅青辞咬紧唇，差点叫出声来。


    即便傅青辞看不见，也知道她此刻的耳朵，红得滴血似的。


    耳部的神经一跳一跳，兴奋蔓延到四肢百骸，傅青辞微微偏了偏头，躲避了一下。


    「疼了？」叶清盯着红润润的小耳垂。


    痒死了，傅青辞轻嘆了一声。


    「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耳朵听力下没下降？」叶清澄澈干净的眸子盯着傅青辞，纯净的一汪水世界，傅青辞看见了魔鬼的倒影，她垂眸偏过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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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恩。」


    「那我可以测试一下吗？」叶清认真地问，丝毫不像是开玩笑，「我无意伤害你，但是听力受损，需要及时治疗才行。」


    「就是有一点点没有恢復而已。」傅青辞没说同意，但也没说拒绝。


    叶清倒退5步，平静的语气叫道：「傅青辞。」傅青辞嗯了一声，「我听得见。」


    叶清倒退10步，「傅青辞。」傅青辞隐约听得见，「听得见。」


    叶清倒退15步，人已经站到办公室门外，傅青辞看她红唇翕动，细微的声音，她听不清了，「听得见。」她可以看清叶清的嘴型。


    「我说的什么？」叶清站在原地问，傅青辞皱了皱眉头，「够了，你回去吧。」


    「我最后一次，说的什么？」叶清走回来，她知道，傅青辞一定没有听见。


    傅青辞没做声，叶清笑了笑，「其实听不见挺让人难过的，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站在你面前跟你告白，你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叶清抬手拍了拍傅青辞的肩膀，「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如果不去医院上药，我会过来。」叶清拒绝傅青辞的护送，自己走了。


    傅青辞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她调出电脑上的360无死角录音摄像设备。


    傅青辞往回调记录，调过头，她意外地发现，23：20分，叶清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


    那不是她发病都被也请看见了……傅青辞从头看到尾，到了叶清测试她听力的阶段，她特意调大音量。


    这一次，傅青辞听清了，那不是她名字，是足以打动她心的四个字。


    ※※※※※※※※※※※※※※※※※※※※


    猜猜猜环节来惹~叶教授说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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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魔鬼。


    第201章 抱歉


    我心疼你。


    从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这四个字, 别人眼里的她，都是女强人。


    她是女人，不是没有柔弱的一面，只是她不能让自己软弱, 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傅青辞仰靠在沙发椅上闭着眼睛，所以叶清看见了她不堪的一面，叶清揉眼睛时，是哭了吗？


    傅青辞抬手揉了揉耳朵, 听力确实是下降了，可她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医院，明天一早，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呢。


    叶清是个不错的女人, 傅青辞仰着头, 盯着白色棚顶, 别说叶清是否喜欢她，她配不上叶清。


    傅青辞发信息给叶清：今晚谢谢你。


    对方正在输入。


    叶清：谢我, 不如照顾好自己。


    如果傅青辞可以照顾好自己, 叶清不至于担心到深夜跑出来, 多少年来除了她女儿，没有人如此牵动她的心。


    傅青辞：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


    叶清：还是那句话，千言万语不如照顾好自己。


    傅青辞：好。


    叶清面前的傅青辞, 是被魔鬼控制的天使, 真实的她丑陋不堪。


    恶魔说：别再奢望了, 我不会顺了你的心思的。


    是啊，别再奢望了。


    一个人辛苦不够，还要拉上另外一个，被陆思羡折磨的顾澜笙，或许就是未来叶清的翻版。


    叶清已经很累了，想起深夜里在她怀里痛哭的人，傅青辞还是湿了眼眶。


    这辈子，大抵就是无望的了，不要再憧憬了。


    天亮，傅青辞给方学义打电话，亲自登门拜访，却吃了闭门羹。


    理由是：方总临时有事外出，具体归来时间未知。


    对于日渐崛起的华信集团，方学义视为眼中钉，多少次表态希望两家能够合作。


    说得好听是合作，说的难听，是有併购的心思，方盛钢汽一路走到今天越来越强大，靠的就是对竞争对手的蚕食鲸吞。


    傅青辞态度强硬，也多次在媒体上话里话外地强硬，华信欢迎共同进步的携手共赢，但始终都会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


    傅青辞的心血，不允许任何人吞噬。


    然而，现实残酷，强者就是拥有更多话语权。


    傅青辞回到单位时，正好遇见出来倒水的顾澜笙，「傅总……」傅青辞点点头，笑了笑，问：「都好吗？」顾澜笙嗯了一声，「都挺好。」她知道傅青辞是在问陆思羡。


    「有正常换药吗？」


    「恩，我看着她换药呢。」


    「好样的。」傅青辞拍了拍顾澜笙的肩膀，「你就多费心吧。」傅青辞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暗淡下去。


    顾澜笙知道，存管系统的问题一定没有进展，问题是她帮不上忙，唉。


    顾澜笙回到办公室，给陆思羡打电话问换药情况，末了嘆气道：「傅总看起来好疲惫，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陆思羡正在医院换药，本来叶清要陪她，被陆思羡拒绝，「所以，确定是方盛钢汽搞得鬼吗？」


    是否确定没有定论，但现在肯定不是空穴来风，顾澜笙嘱咐陆思羡换完药乖乖回家休息。


    顾澜笙一是担心华信集团的现在，同时也在忙着自己的事，长春那片区域的摄像头问题，她打电话谘询公安局，公安局的回覆是：想要查看得走流程，需要她本人过来，而且鑑于时隔太久，录像未必还有存本。


    顾澜笙知道，这意味着，她得找人，问题是找谁啊？她没有强大的人脉，她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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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笙犯难，暂时掉头去找苏里，聊了关于催眠的事，算是提前给自己做个心里建设。


    「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吓人的，呵~」苏里大致跟顾澜笙介绍催眠的多种方式，同时也了解了顾澜笙的情况，「你的情况，我们最好是见面聊。」


    现在陆思羡的状态还不稳定，顾澜笙下班都想尽量早点回家，「要不然，中午约在你们华信集团附近。」


    中午，顾澜笙带着苏里去了久违的板屋，桃子姐依旧如初，和顾澜笙闲聊得知陆思羡的状态一般，桃子姐脸色僵了僵，「她是又病了吗？」


    桃子姐说的是「又」，顾澜笙注意到了，「桃子姐，不介意的话，方便跟我说下吗？你和陆思羡认识的过程。」


    「我们的故事很简单，我在日本是专栏作家，她去日本旅游时，碰巧我在展区里做签售。」


    展区有不少人同步进行签售，也是考验作家人气的时候，那是桃子姐第一次做签售，桌前冷清清，一个人没有。


    陆思羡是唯一一个参加签售的人，「她说我的故事很感人。」桃子姐给陆思羡签字，没有人来签售时，她和陆思羡坐在展厅里聊了一下午，两人意外的很投缘。


    「我曾经有抑郁症，通过写作，我找到了治癒自己的方式。」桃子姐的坦诚让陆思羡也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部分，不过她们约定，签售会一别再也不见。陆思羡毫不保留，将她藏在心中的小糰子，以及难过时产生的幻觉都告诉桃子姐了。那一天她们聊了很久，桃子姐邀请陆思羡去家里做客，还为她做了手工面条，高汤熬制，陆思羡第一次吃就说喜欢。


    「她其实知道自己那时是病态，只是她不愿承认，那之后我来中国旅游时，偶然遇见她，也知道她在华信集团上班。」桃子姐知道陆思羡爱吃她做的面条，正好她也厌倦了在日本的生活，于是就在现在的位置开了一家叫板屋的面馆，然而……桃子姐后来才知道，陆思羡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中国，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


    「后来就是她每次回来，都会来我这里吃面。」桃子姐边说话的功夫边做了两碗面条，放到桌上，坐在顾澜笙和苏里的对面，认真地说：「我们为彼此很好地保守秘密，所以她对我没有防备，当然我同样对她赤诚。」今天，桃子姐选择说出来，因为陆思羡又病了，她希望陆思羡能被治癒。


    顾澜笙将自己的经歷也分享给了桃子姐，「因为我父亲的死亡，她也自责，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会出现幻觉，她手脑子里有一部机器一直在转……」桃子姐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太在意你了。」


    桃子姐同意顾澜笙的做法，「你通过催眠回忆之后才能彻底接受，也只有接受后你才能做出改变。」桃子姐怅然地笑了笑，「我们总说时间会改变一切，但前提是，你做出了改变的行为，才有相应的结果产生。」改变很难，可以从细微着手，点滴累积可成大海。


    「其实，对于陆思羡也好，包括你刚才说到傅青辞，这类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人，给她们足够的耐心，陪着她们，她们自然就能痊癒。」苏里不是第一次经手这类病人，当然，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如果不是亲近的人她不会接手。


    经手的案例来看，圆融贴心的爱，可以解决很多精神上的疾病。


    方学义避而不见，傅青辞只能另求他法，她最不愿找关系走后门却也不得不这样做。


    只是方盛钢汽和方学义在行业里的影响，一般人有心帮忙也无力。


    傅青辞找了一圈人，愣是没有一个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大家都是：需要钱，随时可以，但人真的没有。


    傅青辞万般无奈之下，最终打给了陆漫云。


    「师姐，你银行系统有认识人吗？」


    「银行系统我还真没有太熟悉的人，怎么了？」


    傅青辞抿抿唇，最终没有说出口，「没事，我就问问。」


    让陆漫云再去麻烦人，那就再欠一份人情，傅青辞一时陷入困境。


    陆思羡换药之后没回家，兜兜绕绕去了华信集团门口，她最终没进去。陆思羡开车去了方盛钢汽门口，一直等到熟悉的车子出来，她打电话过去，「方总，方便见一面吗？我去您公司。」


    「陆总啊，不方便啊，我不在单位。」


    陆思羡从车里出来出来，径直走到方学义的车子前，吓得方学义勐踩剎车。


    「方总，我们聊聊吧。」


    第202章 谎言


    陆思羡的意图, 方学义猜测到了大概, 他笑而不语，亲自给陆思羡倒茶。


    「谢谢方总。」陆思羡落座后，直奔主题, 「您时间宝贵, 我不浪费您时间, 华信集团的事，还请您高抬贵手。」


    方学义啜饮一口茶, 顶级毛尖味道不错, 但比陆思羡之前送来的大红袍还是逊色了些, 「傅总给我打过电话, 陆总亲自找上门来，」方学义把玩着茶杯，态度温和道：「我也很痛心华信集团的事，但问题是这事是银行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陆思羡既然来了，自然就是有证据在手里, 「方总, 您一手创建方盛钢汽, 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 傅青辞创建华信集团也不容易。」陆思羡依旧好脾气, 「大家虽然是竞争对手, 但对于国外来说, 大家也应该是同盟……」


    「陆总啊, 」方学义放下茶杯，靠着沙发椅，悠然道：「关于同盟这话，我是贊同的，我也多次向华信集团表示过，但傅总似乎并不想合作，昨天倒是愿意洽谈，但现在华信集团自身岌岌可危，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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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给方学义送过大红袍，方学义也曾怀疑她是另有所图，问题是送大红袍时，华信集团还没出事，所以方学义想着，陆思羡估计还有别的事要求于他。眼下既然拿了陆思羡的茶，面上可以装作不知情，但方学义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不是大事他也不想对陆思羡这样的小辈摆脸色。


    方学义态度确实不错，可惜只是和陆思羡绕着打太极，他不承认也不松口，一直保持自己所谓的中立。


    「方总，您这是在逼我撕破脸。」陆思羡的脸色终于冷淡，「您是前辈，也是长者，我不想如此，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傅青辞，我没有华信集团可以让你去摧残，我身在要雅奈尔，你要是想和雅奈尔为敌我也随时欢迎，我最不怕硬碰硬。」


    方学义闷头喝茶时，余光瞄着陆思羡，他知道傅青辞和陆思羡是母女关系，但外界都说，两人堪比仇人。眼下看来，方学义持怀疑态度，陆思羡能为傅青辞来找他，那不还是在意傅青辞么？


    「方总，得饶人处且饶人，您把人真的逼急了，对您也没好处，不是吗？」陆思羡察言观色，猜测方学义可能是在斟酌这件事，她缓和语气，「如果可以合作，又何必竞争？有钱一起赚皆大欢喜，试问您现在针对傅青辞，您觉得她会就此作罢吗？」陆思羡垂眸，盯着杯中毛尖翡翠般的绿色，笑了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别让有的人坐山观虎斗，白捡了好处。」


    方学义现在还不知道陆思羡是决意帮忙，还是试探，所以他试探回去，「陆总这么帮傅青辞是为了什么？我听说，你们很不和睦，傅青辞不好，那不是正顺了你的意吗？」


    陆思羡早就料到方学义这番话，她和傅青辞的关系，但凡有点手段都查得到。自从方天睿想拿她们母女关系做文章，陆思羡就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有人会付诸于实践，就像现在的方学义。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如外界所说，我希望她不好，那也该是由我造成的，而不是别人，」陆思羡顿了顿，摆明态度，「如果别人欺负她，我是无法容忍的。」这不算假话，在这之前，陆思羡也曾经想过，她需要外界力量去打压傅青辞，可现在……她的心为什么有点不太情愿了，听说华信集团出事，傅青辞为此焦灼，陆思羡没有预期的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陆思羡没想清楚，她还需要时间，在这之前，她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对内她们不和睦，对外她们是一体的。


    「唉。」方学义嘆了一声，「这种事我真是不想管，费力不讨好，不过陆总都找上门，之前还替我预约到了梅花堂，还让我尝到了大红袍，作为谢礼，我也得试一试。」方学义故作为难的态度是在说：这次之后，你我之间两清，你的人情债，我还了。


    「相信方总一定能办成，毕竟您在行业里是重量级的人物。」陆思羡少不了一番恭维。


    就此告别，陆思羡回家了，叶清纳闷，「今天回来这么晚呢。」陆思羡嗯了一声，「出去走了走。」


    顾澜笙晚上加班，陆思羡在微信上提醒顾澜笙要记得吃晚饭。


    事实上，顾澜笙并没有加班，而是去医院找苏里了。


    顾澜笙的原计划是和陆思羡闹个别扭保持距离，她趁机来找苏里，但吵架伤感情，况且陆思羡现在情绪还不稳定，顾澜笙就换了种方式。


    顾澜笙开始以加班的名义晚回去，陆思羡不得不接受她加班的事实，也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澜笙，你的日记，能借我看看吗？」苏里对待顾澜笙的情况很重视，既然要做，就得做好，做好的前提是知己知彼。


    顾澜笙晚上回家偷偷找叶清要日记，「你要自己看？」叶清疑道。


    「不是，是苏里要看。」顾澜笙大致转述苏里的想法，叶清才回侧卧翻出日记本。


    晚上，两个人都躺下后，陆思羡试探着问顾澜笙华信集团存管系统的事，顾澜笙唉声嘆气，「怕是不行了。」顾澜笙下班走之前，高层们还在开会商讨解决方案，「唉，傅总真是太不容易了，昨天都是在公司通宵。」


    这人……为了事业可以这么拼，陆思羡不知该如何评价，她不想指责什么，但是她内心真的无法贊同。家庭和事业，有所取捨，她会捨弃事业，而傅青辞的选择与她相反。要不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陆思羡睡不着时就胡思乱想，想自己明明很希望搞垮华信集团，想打击傅青辞的，为什么真的看到华信集团落难，她反倒开心不起来了？人啊，真是复杂，很多时候，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吧。


    叶清等入了夜给傅青辞发信息，问她是否换药和吃饭了，傅青辞好一会回覆：换药了，也吃饭了。


    叶清盯着信息，总觉得不真实，大人的世界，谎言无处不在。


    叶清也没去言语上追问，如果傅青辞想撒谎，她是问不出来的。


    今天好在是两人聊天比较早，叶清闲着无事，看卧室里两孩子都躺下来了，她就打车去了华信集团。


    如叶清所料，傅青辞没换药，药布还是她昨天包上去的。


    叶清来的突然，傅青辞毫无防备，谎言就这样哈被戳穿了。


    ※※※※※※※※※※※※※※※※※※※※


    小傅总，请不要和教授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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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会被拆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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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我就追究你，好不好？


    第203章 听话


    没等傅青辞开口, 叶清先开腔, 「不知你晚上吃了什么，再吃点吧，我大老远拎来, 扔了挺浪费的。」叶清摆放餐盒, 推到傅青辞跟前, 「等你吃完饭，我给你换药。」


    叶清没有去问为什么, 傅青辞内心感动, 羞愧更甚。


    温柔体贴的人, 总是可以温暖人心, 让人容易在不经意间沉沦。


    可傅青辞不敢沦陷，华信集团没出事之前，她或许真就顺势耍些小心思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叶清，你以后不用来了。」傅青辞闷头拿起筷子，语气冷淡，「公司餐厅什么都有的。」


    故意而为的冷漠或许会伤到很多人, 尤其是关系熟稔的两人之间, 不过对于此刻的叶清的来说, 傅青辞现在的刻意, 孩子气的幼稚。明明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却还是用着小孩子间的伎俩, 叶清开始相信, 傅青辞可能真的没什么朋友, 所以她并不能熟练地处理朋友间的人际关系，让她现在的方式看起来很拙劣。


    「如果你答应我几件事，我以后就不来了。」叶清温和道，「你看可以吗？」


    「……」傅青辞没做声，叶清要说的事，她大概能猜到。傅青辞自知做不到，也不想答应，毕竟她不想有负于叶清。


    只是，叶清深夜造访，她会渐渐形成依赖。傅青辞深知，她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去依赖，否则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抓住对方。


    对方若是无法承担，两个人都会跌入深渊；又或是当她习惯后，叶清离去，她会痛不欲生。


    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是最好的选择，偏偏现在叶清总是主动送上门，一想到她昨天目睹了自己的另一面，傅青辞内心颇为焦灼。


    如果赶不走，那可以吓唬走吗？傅青辞没处理过这样的关系，叶清是她活了几十年头一次主动接近的人，接近之后呢……傅青辞也不知道要怎么善后，「叶清，你明知道我对你有好感，你现在这样对我，又不和我在一起，我会受不了，所以以后别来了，要不然我会追着你不放的。」傅青辞直白地表述，这样说，叶清会被吓走吧？


    「是你说要跟我学交朋友的吧？」叶清没接招，只是反问。


    「我现在不想学了。」傅青辞垂眸，笑了笑，「一个人也挺好，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懒得跟任何人磨合，就这样吧。」


    真是幼稚的孩子啊，叶清板着脸，「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当我很好说话吗？」


    ……傅青辞泛红的眼睛眨了眨，所以叶清是几个意思啊？难道她同意自己追求吗？傅青辞的心扬了扬。


    「青辞，你可以跟我任性，但是不要拿身体开玩笑，你倒下了，华信集团谁来管？你想过吗？」叶清开启苦口婆心的模式对傅青辞进行了思想教育，一不留神就说了十多分钟，傅青辞全程都没反驳，她看得出叶清是在意她的，傅青辞心里也有一丝丝的甜。


    「你我之间，现在是朋友，我希望未来也是朋友，但未来终究是不可知的未来，」叶清抿了抿唇，温润的目光盯着傅青辞幽深的眸子，「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会是怎样的关系，你也知道，老天从来不会顺从我们的意愿去发展……」叶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会不会彻底闹翻，又或是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


    傅青辞眸光亮了，叶清如此想过？傅青辞以为叶清内心是完全的厌恶。


    「现在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现在只能做朋友，未来也只能是朋友。」叶清眉眼弯了弯，语重心长道：「我们不妨活在当下，顺其自然，你觉得呢？」


    我觉得……傅青辞的脑子里其实有点乱，连日来休息不好，耳朵里都是尖锐的鸣笛声，她根本睡不着。


    「你说让我离开，让我不要再来，你摸着自己的心口问一问，我不来，你是不是会真的开心？」


    当然不会啊，傅青辞的心这一次反应很快。


    「如果我现在顺了你的意思，我们的结局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再也渐行渐远，再无我刚才说的其他可能性了，是不是？」


    是的，叶清若是保持距离，傅青辞不会再去找她，两个人只会越走越远。


    「你创业应该懂得机会的重要性，你能创办华信集团，也是因为你抓住了一闪即逝的机会，最开始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功，但你拼全力去做，最后你发现，你成功了，是吧？」


    是的。傅青辞至今记得，华信集团的前身是一家要倒闭的电子零部件加工厂，她用身上所有的积蓄买了下来，她用想得到所有方式去贷款，不惜去借高利贷……那时就想着，一定要去做，做得成就活下去，做不成就去死，她拼了命，成了。


    「现在，你我之间，是否能走到一起，谁也不知道，但你现在放弃这个机会，答案显而易见。」叶清牵起傅青辞的手，这是一双布满双茧的手，看得出她曾经饱经风霜，「我现在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答应我，好吗？」


    傻女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青辞的内心酸涩，我若答应了，就是会追求你的意思，你会为此困扰的啊。被恶魔追求的天使，不会快乐的，傅青辞知道，叶清只是希望她照顾好身体，她是真的为了自己好，不抱有任何目的，「叶清，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必为此牺牲自己。」傅青辞推开了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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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到目的就好，叶清拿到了她想要的承诺，「言必行，我相信你能做到。」叶清道谢后去昨天的位置拿医药箱了。


    傅青辞揉了揉眉心，大脑后知后觉地反应，唉……她怎么就答应了？作为一个独自打拼的人，哪有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啊。


    叶清换了药后离开了，傅青辞窝在沙发椅上半晌起身洗漱去卧室躺着了。


    答应人家了，第一天总得有个样子，傅青辞躺下也睡不着，明天金融办的领导会来。


    等待华信集团的，会是公开的处罚，这是华信集团发展史上第一次遭遇的重大挫折。


    叶清到家给傅青辞发了信息，叶清：青辞，我到家了。


    傅青辞心里泛着甜，难怪小崽子要和女孩子恋爱，和女人恋爱太甜了啊。


    看看叶清，乖得像个小女友，让人忍不住想要宠着她，傅青辞：恩，我也躺下了呢。


    叶清：这么乖。


    是啊，她也没想到，强势如她，还有人能说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听话。


    叶清是教授，那就是好多人都会听到叶清上课，坐在叶清面前，被她的温柔目光爱抚，听她干净温润的声音授课，那是一种享受吧。


    傅青辞：有机会，我想听你上课。


    叶清：好啊。


    傅青辞：不过，我不会画画。


    叶清：我可以讲别的。


    叶清一定会是个好情人，傅青辞从没有认为自己是弯的，但遇见叶清之后，她确实……尽管傅青辞不愿承认，她确实被温柔似水的人所吸引了。


    大抵是内心的温柔过于匮乏，所以对于自身的缺少很敏感，越没有什么，越想要什么。


    这会是喜欢吗？会是爱吗？傅青辞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叶清是不是一种病态的依赖和汲取。


    要怎么验证一下？真正的爱情该是如何？


    曾经傅青辞以为她和陆槐是爱情，可她眼中的爱情是不抛弃不放弃，陆槐放弃了病态的她，她可以理解他但不会原谅他。


    或许，她需要时间去验证，所以如叶清所说，她不能放弃机会。


    有那么一条路，只有走下去才有可能知道最后是什么？要走下去吗？傅青辞问自己。


    如果不是情，而是事业，她一定会走下去，「情」字反倒让她怕了，尤其对方是饱经风雨的叶清。


    叶清不该再受苦，她应该被爱包围，被人放在手心里呵护。


    深夜里，除了她的女儿，傅青辞头一次有了想要照顾的人，她想给她一切，想给她最好的。


    所以，她不能放弃，傅青辞告诉自己，要变得更好才行，什么都不能击倒她，华新集团的挫折也不能。


    傅青辞：叶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觉得我足够好的时候，我就追求你，好不好？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前所未有的紧张，她此刻的表白不同于之前带着复杂情绪的，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


    叶清就回復了一个字。


    叶清：好。


    ※※※※※※※※※※※※※※※※※※※※


    小女友，好宠溺的词哦。


    叶清：……


    ----------


    下章节选：伪母女。


    第204章 紧张


    这一晚, 傅青辞几乎没睡着, 但也没有昨日的焦虑了。


    想起叶清，傅青辞绷紧的身体会放松下来，她让自己去想着叶清, 别去想工作。


    如此暗示到天亮, 傅青辞有了半小时的短暂睡眠, 还梦到了叶清。


    那是一个不太真实清晰的场景，梦里的傅青辞躺在窗边,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闭着眼睛感觉有人好像从身后抱住了她, 似乎还吻了她的耳朵。


    之所以用好像, 似乎……是因为那种感觉虚无缥缈，像是一层柔软的薄纱，若有若无。


    细腻缠绵的触感，让傅青辞有了久违的欲望，她一直都喜欢温柔的方式，她想回应时, 听见了叶清的声音。


    「青辞~」仿佛就在傅青辞的耳边, 傅青辞张嘴回应时, 人醒了过来, 耳边是一只破旧的绒毛玩具。


    醒来时, 傅青辞有点难为情, 几十岁的人, 竟然做春梦。傅青辞起床洗漱, 叠好被子出去了。


    傅青辞如期迎来了金融办的领导，在傅青辞都选择接受华信投生被迫关闭时，金融办的领导的口风竟然变了。


    「昨天xx银行张行长在金融办汇报工作时说了，确实不是华信集团的问题。」


    傅青辞和张行长联繫，张行长的态度有所转变，「昨晚我们连夜修改，现在埠可以调试了。」


    于是，当着金融办领导的面，华信技术部和xx银行配合走完了资金存管的全部流程，领导们给予高度赞赏。


    难关意外地过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温良玉以为是傅青辞打点关系了，傅青辞以为是温良玉找人了。


    「不是我。」温良玉坦白。


    那会是谁？傅青辞思来想去，打给了方学义。


    「这不就是傅总想要的结果吗？挺好。」方学义对于昨天出门表示歉意，「我昨天确实有事出门了，忙完了给张行长打电话问的情况，张行长也表示一直在修復bug，齐心协力果然好办事。」方学义爽朗的笑声让傅青辞噁心，问题解决不假，但也掩藏不了这次是方学义暗中搞鬼的真相。


    问题了解决了，傅青辞言而有信，她愿意合作，但前提不变：必须是公平公开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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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借着合作的由头打压或是吞併华信集团，不可能。


    「具体合作模式，咱们再细谈。」方学义没提及陆思羡来找他的事，傅青辞只当是方学义权衡过后做出的决定，不过经过这次，傅青辞的善意淡了不少，她有心向善，但总被人拿捏，所以她不得不耍些手段。


    今天解决了问题，傅青辞少有的放松，她想起叶清的嘱咐，她自己乖乖开车去医院换药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下砸到了关键部位，我感觉自己的听力下降了。」傅青辞跟孙医生如实交代，「这好几天了，听见的声音还是很小。」


    「是什么砸的，具体砸在哪里了？」孙医生拉过鹅颈灯，让傅青辞坐下。


    「砖头砸的。」傅青辞略微偏头，便于孙医生检查，「砸在这里。」傅青辞比划，孙医生嗯了一声，「砸在耳门了，想不到你还能打架啊，而且是被打。」


    傅青辞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的崽子，我总不能还手。」


    孙医生嗯了一声，「你这怎么才来开，里面的软组织肿成核桃了，听力不下降才怪。」


    傅青辞拿了口服的消炎药，给叶清发信息：我来医院换药了，医生说里面肿了听力才下降，慢慢消肿就好了，医生还开了口服药。


    叶清收到信息时，正往祁岑的学校附近去，这像是小学生一样的汇报，让叶清想起小时候的顾澜笙。


    叶清：恩，昨晚和今天都做得不错，保持住。


    叶清还塞了一颗糖果给傅青辞，夸她不错，傅青辞咂咂嘴，真的有点甜。


    说出去的话，有人回应，而且是正面积极地肯定，这感觉不错。


    叶清去找祁岑吃饭，祁岑说有问题困扰了她。


    能让一向寡淡的祁岑困扰，叶清不能不重视。


    只是听了祁岑的描述之后，叶清也有点困扰。


    「祁绯都三十多了，还没找对象，也没听说她谈过对象，我催她找男朋友，她就生气。」祁岑实在是憋不住了，每天和祁绯睡在一张床，而她的床头就是一本伪母女的百合本子，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我说实话可以吧？」


    祁岑忙点头，「当然得说实话。」


    叶清以前可能还会想「思想纯洁」，自从见识过陆思羡和傅青辞之后，叶清的世界也是色彩斑斓，「我怀疑，祁绯就是喜欢你。」


    「……」祁岑更苦恼了，「那怎么办啊？」这不是乱来吗？


    什么事都可以讲事实摆道理，唯独感情不行，叶清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此刻祁岑的难处，就像她对傅青辞一样也有难为之处。


    有那么一个人，你希望她好，你也愿意对她好，但是你不希望那是爱情。


    昨晚叶清答应傅青辞，也是权宜之计，想着先让傅青辞好起来再说，毕竟华信集团深陷困境，她不希望再给傅青辞打击了。


    「要不然，开诚布公谈一谈呢？」叶清提议，祁岑直摇头，「我说不出口。」


    祁岑更担心，说出之后，万一祁绯承认就是喜欢她，她要怎么办？


    万一祁绯不仅承认喜欢她，还要追她，祁岑彻底乱了，「怎么会这样啊？她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直以为她讨厌我。」祁岑记得祁绯对她的冷漠，她以为祁绯从骨子里不喜欢她。


    祁岑把过往的事跟叶清说，叶清听了直摇头，「那不是真的讨厌你啊。」这就是坏小孩惯用的方式，以冷漠和刺伤引起对方的注意。


    祁岑备受打击，「所以她一直喜欢我？」如此想来，那些不曾跟叶清说出口的细节，似乎也是有迹可循。


    因为喜欢，才会亲她？天啊，祁岑活了几十年的三观受到撞击，继女喜欢养母？


    「你不谈，早晚都是问题。」叶清是过来人，最是知道沟通的重要性，「我的建议，是谈，你端正态度，别被小孩子牵着走。」家长该有家长的样子，不能自乱阵脚，「你越是避讳，她越是得寸进尺，所以干脆直面问题，镇定自若地聊聊。」


    祁岑忧心忡忡地向祁绯发出邀请，祁岑：今晚我们聊聊吧。


    祁岑配了一张图，是她发给叶清的那张，她拍的伪母女百合本子。


    对方正在输入。


    祁岑不由得紧张，祁绯会回復什么？否认？解释？疑问？


    都不是。


    祁绯：好。


    所以，直接默认了吗？祁岑头痛，怎么会这样啊？


    ※※※※※※※※※※※※※※※※※※※※


    岑小姐很头痛痛痛。


    祁绯：我可以给你揉。


    祁岑：不疼了，谢谢。【不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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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谁在咬她？


    第205章 谈话


    祁绯在台里看今晚《深夜食堂》的脚本, 每个字都认识, 但放到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说到底，心思不在这里, 祁绯合上本子, 闭着眼睛靠着椅背。


    祁绯没想到祁岑会主动提及, 对于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祁绯心烦意乱。


    祁岑的拒绝, 不用通过谈话也知道, 问题是, 她要表明立场, 还不被祁岑所讨厌？


    之前祁绯撩过几次祁岑，要说一点没反应是假的，但要说有喜欢，祁绯也感觉不到。


    唉~祁绯嘆口气，不开心。


    顾澜笙倒是很开心，华信集团难关闯过, 她在微信上告诉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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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团长：那挺好啊, 你终于不用加班了。


    小糰子：今晚还是得晚点回去, 是不是想我啦？


    陆团长：恩, 想你。


    陆思羡现在可真是一点都不禁逗, 顾澜笙问什么她说什么, 顾澜笙心里甜滋滋的, 小糰子：我争取早点回去, 你晚上早点洗香香，回来我要大吃一顿。


    陆思羡嘴角弯了弯，小流氓一个，在她的带领下，顾澜笙终于奔着「不要脸」的方向去了。


    陆团长：主人要怎么吃？除了吃我还要吃别的吗？


    小糰子：主人好几天没吃到新鲜的水果惹~


    陆团长：那我懂了。


    顾澜笙纳闷，这是懂什么了嘛~她什么也没说，顾澜笙确实好几天没吃水果，回去太晚跟陆思羡缠绵一会就深夜了。


    晚上，一下班，顾澜笙赶紧往医院赶，将日记本交给苏里，「我一直想找当年的摄像头，但过去太久，我本人也去不了，我觉得有人在火灾后拿走摄像头，一定有问题。」


    苏里大致了解情况后，说：「确实，保存记录都有时限，而且像你这样，如果真有问题，人家可能也早就毁掉证据了。」顾澜笙无精打采地嘆口气，是啊，破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里没急着翻日记，牵起顾澜笙的手捏了捏，「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你已经比之前刚看完日记的你淡然许多了？」


    苏里不说，顾澜笙没察觉，如此想来确实，她吸吸鼻子，认真道：「亏了我妈和思羡她们吧，我发泄出来，也亏了您引导我，我有从心底接受这件事。」


    苏里鼓励赞赏，让顾澜笙涌起新的力量，苏里笃定道：「我一直觉得你和你母亲这类人，是柔韧度最高的，没发生时总觉得自己不行，但真的事到临头，比谁做的都好。」顾澜笙不知自己的承受能力如何，但母亲肯定是不错的。大抵也是被逼无奈，陷入困境的母亲逆水行舟走了出来，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母亲吃得苦，谁又知道？


    顾澜笙往家赶的时候，祁绯已经到家楼下，只是犹豫着，还没上去。


    祁岑老早就看见祁绯的车，她特意去热了饭菜，哪知道一等半小时，人没上来。


    祁岑站在窗口，祁绯的车在楼下，隐约看见车灯是亮着的。


    这孩子，不上来，干嘛呢？


    祁岑发信息给祁绯问她到哪了，祁绯握着手机给自己打气，开诚布公谈谈没什么不好，于她而言，比憋在心里好。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岑小姐了，每天拥抱她，亲吻她，跟她说我爱你。


    对，就是这样。


    祁绯一鼓作气，下车关门，上楼开门，进来后脸色平静如水。


    祁岑偷偷观察，暗自调整唿吸，怎么祁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她是如临大敌吗？


    祁岑记得叶清的话，她尽量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淡漠。


    祁绯说了句「岑小姐我回来了」就去了洗手间，祁绯关上门偷偷舒口气，岑小姐怎么看上去没事人一样？对于接下来的禁忌话题，岑小姐应该有所慌乱才对啊。


    各自揣测对方，两人落座吃饭。


    以往祁绯会在餐桌说点台里的趣事，祁岑多伴是个倾听者。


    今天这顿饭，吃得前所未有地安静，如果不是咀嚼食物会发出声音，如果不是对面坐着一个大活人，两人都有种自己在吃饭的感觉。


    祁绯今天没说话，祁岑暗想，她其实可能也在紧张吧。如此一想，祁岑气势高涨，越发摆着冷淡的脸色。


    桌上笼罩着低气压，祁绯观察着，岑小姐面无表情的脸，她是在生气吗？


    「好吃吗？」祁岑先打破宁静，祁绯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下，「啊？恩。」


    揣测，是一件很费心思的事，祁绯都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味道更没有印象了。


    祁绯放下筷子，她有点受够了，她耐性本就不好，祁绯放下碗的动作重了些，咣地一声，让祁岑惊了下，她还没说……就生气了吗？


    「说吧，岑小姐。」祁绯双臂抱膀，不想显得太弱势，本身她先动心就已经失了先机。


    「床头的百合本子，怎么回事？」祁岑端坐，压着气息，怕暴露自己的慌乱。


    「什么怎么回事？」祁绯眯着双眼，岑小姐好像……在紧张？说好了要谈，竟然不是她预想的开诚布公。


    祁绯一个简单的问题，愣是把音乐学校的资深教授给问住了，祁岑大脑里乱成一团，预先演练的画面乱成一团麻，不同的问题争相恐后往外跳，她好像沉默太久了，她必须得说话，「是你的？」祁岑问出来就后悔，这什么烂问题。


    「是我的怎样？不是我的又怎样？」祁绯一圈太极又给揉回去了，祁岑脑袋打结，说好了她来提问，她的主场在，怎么她一直在回答问题。


    祁岑有些气恼，「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看那种漫画？」


    「哪种漫画？」


    「就是……」怎么又是她在回答问题，祁岑羞恼，「祁祁，我不想跟你绕圈子。」


    「是你绕圈子在先。」祁绯逮住了机会，岑小姐恼羞成怒，说明现在的谈话不是她的预期，她乱了阵脚。


    「既然这样，那我就单刀直入。」祁岑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话题兜绕之后，反倒容易把自己绕进去，不如直接来了，「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问出来了！她居然问出来了！无论祁绯的回答是什么，境地都会变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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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小姐觉得呢？」


    祁岑蓄势以待，没想到是个反问，她脸色冷了冷，「是我在问你。」


    「问出我的答案，你要怎么样？」祁绯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面，盯着祁岑的眼睛，挑衅似的一字一顿道：「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无法改变我，所以不要问了，知道吗？」


    祁岑蒙了，问了半天都没问出个明确的答案，她备受打击却又不甘心，这一次不问出来，估计就没有下次谈话了。祁岑皱眉，冷声道：「喜欢，不喜欢，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绕来绕去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真是笨死了，祁绯突然有些生气。


    她若不喜欢，怎么会不否认？她没有说出口，给彼此留余地，岑小姐还追着问，还在无意中暴露出她对自己的不了解。


    「就是这个意思。」祁绯说着，双手捧起祁岑的脸深稳。


    祁岑大脑直接当机，是谁在舀她的舌尖？！


    ※※※※※※※※※※※※※※※※※※※※


    是谁~~~~


    读者：反正不是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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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不是要吃我和水果吗~


    第206章 巴掌


    啪, 巴掌声响起。


    一个带着怒气的眼神里还写着一丝惊愕；一个是发蒙的眼神里涌起一丝痛楚。


    祁绯径直转身离开, 祁岑坐在原处凝神。


    祁岑没想打祁绯，情急之下，手忙脚乱, 不知怎么就打出去了。


    其实打完就后悔了, 甚至下意识想说对不起, 可是对上祁绯受伤的眼神，她又觉得不该道歉。


    祁绯亲她, 等于是默认了对自己的喜欢,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 所以不如就此断掉彼此的联结。


    祁岑不明白, 她只是想疼爱祁绯而已，为什么祁绯会爱她？


    祁岑盯着自己微麻的手心，她知道自己有多用力，祁绯一定恨死她了吧？恨吧，总比爱好。


    祁绯下了楼，整个人都是木的, 从小到大, 第一次有人打她巴掌, 竟然是她最爱的岑小姐。


    祁绯眼眶发酸, 抚摸微肿发烫的脸颊, 心底委屈, 就算打她, 就不能轻一点吗？


    她今晚还要录节目, 这下只能肿着脸去了。


    怨恨岑小姐吗？祁绯坐在车里，泪水滑下来。


    不愿她，爱她怎么捨得怨她，只是心还是会疼。


    我给你的甜如蜜，换来的却是痛击。


    祁岑想起祁绯的车子在楼下，她躲在窗边向下看时，车子已经不在了。


    恩，被她气走了，大概再也不会回来。


    唉，也不知道孩子会住在哪里，这冷不丁不回来也没处可去啊。


    祁岑恍然意识到，她在「犯贱」地担心祁绯。


    祁绯从家里开出来时，顾澜笙刚好到家。


    叶清在客厅，不见往常坐在客厅等她的陆思羡。


    顾澜笙不免担心，叶清回道：「她在房里，应该没啥事，我看洗完澡端着水果进去的，可能在吃水果吧。」


    顾澜笙嗯了一声就要进卧室，叶清在身后问，「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顾澜笙站在卧室门口，回身说：「我一会出来吃。」


    「宝贝~」顾澜笙钻就卧室就抱住陆思羡，「哇，好香呀~洗完澡的宝贝香香。」顾澜笙跟要幼崽似的往陆思羡怀里蹭。


    陆思羡抬手揽住来公司，揉揉她的小脸，「吃饭了吗？」


    顾澜笙偏头吻陆思羡的手，唔了一声，「没呢~」陆思羡的指尖揉揉顾澜笙的唇，顾澜笙作势要咬。


    「赶紧去吃饭，这么晚少吃点~」陆思羡满眼笑意，「洗完澡再进来~知道不？」


    顾澜笙凑上去亲陆思羡，呢喃道：「知道惹~」


    陆思羡紧着说好了出去吧，顾澜笙紧着小嘴一下一下的，陆思羡直笑，「粘人的小傢伙，再不去我现在就吃了你~」


    顾澜笙鼻子出气哼了一声，「等晚上的！」


    「等你来吃我~」陆思羡眨眼送秋波，勾得顾澜笙又想扑回来，陆思羡脚一蹬，正好蹬在顾澜笙的大腿上，「快去，小糰子~」


    顾澜笙俯身抱住陆思羡的脚，低头就要去钦，陆思羡缩回来，调笑道：「你还真是个七彩糰子，赶紧去吃饭，不洗澡不准回来~」


    两人墨迹好一会，叶清敲门，顾澜笙才磨磨蹭蹭出去。


    餐桌上，叶清陪着顾澜笙，纳闷地问：「羡羡今天怎么没出来陪你吃饭？不会是不舒服了吧？」如此一问，顾澜笙才察觉到，也挺疑惑，「不知道诶，可能累了吧，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叶清顺便问了华信集团的情况，顾澜笙眉开眼笑，「都解决了，领导们真是太厉害了。」


    确定问题确实解决了，叶清总算放了心，傅青辞这回也能好好照顾身体了。


    叶清思忖后，决定今晚不去华信集团了。


    只不过叶清决定没多久，就收到傅青辞的微信。


    傅青辞：今晚还能吃到你的饭菜吗？不知是不是吃习惯了，感觉餐厅的难吃。


    这傢伙，叶清蹙了蹙眉，她去吧，傅青辞赶她走，她决定不去了，傅青辞反倒来找她。


    傅青辞：如果今晚做了我的份，我就过来取，没做就算了。


    叶清：做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毕竟，傅青辞是忙了一天的人，她在顾澜笙这里，时间比较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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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那你下楼吧。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叶清：等会，我出发告诉你。


    叶清每次都是趁着孩子们回卧室才去，眼下也打算等顾澜笙吃完饭再说，要不然她大晚上出去，孩子们必定会问。


    顾澜笙吃了小半碗，胃里没感觉，还想再吃点时，陆思羡的信息发过来。


    陆团长：今晚少吃点，你最近都胖了。


    啪的一声，顾澜笙不轻不重地放下碗，叶清狐疑，「你这饭吃得好好的，跟谁闹脾气呢？」


    顾澜笙哼一声，起身道：「我不吃了，要去洗澡了。」可恶的陆团长，居然说她胖！顾澜笙要赶紧回房收拾一下瞎说实话的人。


    顾澜笙去洗澡，叶清收拾饭桌，顾澜笙赤身站在体重秤上，居然真的胖了0.5斤。顾澜笙气唿唿，陆团长的眼睛是高清扫描仪吧？胖了0.5斤都能看出来！


    顾澜笙想着今晚要办事，在浴室洗得很来劲，先前还有点小脾气，等沖完沐浴露，顿觉神清气爽，闻闻自己香喷喷，她心情大好。


    叶清瞅瞅表，这孩子怎么洗这么久啊，她去敲门，「你洗了一个小时了，别浪费水了。」


    「知道惹。」顾澜笙口齿不清，嘴里好像进水了，估计还是在沖澡。


    「快点~」叶清眼看着时间奔着11点去了，她折腾回来又得后半夜了吧？


    这几天都是，叶清从华信集团回来就晚，生物钟明显乱套了。


    晚上躺下睡不着，白天困得打呵欠。


    顾澜笙终于心满意足地出来，叶清瞅瞅那红润润的小脸，那一瞬觉得自家闺女晒过出水芙蓉。


    孩子都是自己的好，这话一点都被假。


    「以后别洗那么久。」芙蓉虽美，叶清还是进行了教育，「要节省用水，多少地方喝不上水呢。」


    顾澜笙一向乖孩子，嗯哈答应，「妈你早点休息。」顾澜笙拎起吹飞机唿唿地吹起来。


    吹头髮又吹了半小时，长头髮就是费事，叶清看看时间，深夜11点半，傅青辞早就饿了吧……


    叶清：你要是饿，就先吃点，我待会就出门。


    傅青辞：不急，我等你。


    叶清在心里计算，现在11点半，到华信集团就得后半夜，唉。


    顾澜笙吹干头髮，捡起掉落的长髮扔进垃圾箱，还跟叶清吐槽，「每次洗头髮都感觉自己要秃头了。」


    「好了~快去睡~」叶清也纳闷，这孩子今天怎么折腾这么晚。


    顾澜笙推门，诶？被锁了？


    顾澜笙顿时心急，敲门道：「开门啊？为什么锁门啊？」她们刚刚也没闹别扭啊。


    叶清一看，这是出不去了，她压低声音问：「你们闹别扭了？」


    顾澜笙无辜道：「没有啊。」


    叮，顾澜笙手机响了，陆团长：洗澡了吗？


    小糰子：洗了啊，呜呜，为什么要锁门啊？【哭唧唧】


    咔哒，门开了。


    顾澜笙没等到门自己打开，抬手推开门纳闷视线所及怎么没人，等一进去就看见了门后的陆思羡。


    顾澜笙小嘴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什么来，陆思羡周身未着丝缕，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被镀上一层暖光。


    顾澜笙心跳加速，她上前一步，陆思羡侧身躲过，坐到了床头，「不是要吃我和水果吗~」陆思羡从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草莓，「今天换一种新吃法~」陆思羡咬在唇齿间，顾澜笙嗷呜一声扑过去，这也太刺激了吧！


    叶清终于等到顾澜笙进房，她拎起餐盒下楼，一出门就愣住，熟悉的红旗车就停在门口。


    傅青辞早就到了？


    ※※※※※※※※※※※※※※※※※※※※


    作者：我也要吃水果！


    顾澜笙：自己去买。


    读者：我们不吃，看你们吃就行。


    顾澜笙：【拉灯】


    读者甲：各自约会真浪漫。【微笑】


    读者乙：想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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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陆思羡哭出来。


    第207章 水果


    车内有淡淡的香, 不知道是不是傅青辞的香水味, 傅青辞放了轻音乐，车内暖色的灯让此刻显得温馨。


    「你几点来的？」叶清妄下推测，难道在傅青辞说让她下来时, 人已经在楼下了？


    「我看看今天什么菜。」傅青辞没回答问题, 拎过饭盒打开后, 贊道：「今天的饭菜也是我喜欢的。」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叶清没再追问, 不过也基本确定, 傅青辞就是等了她两个多小时。


    傅青辞吃饭时一向话不多, 眼下也是认真吃饭, 偶尔会说一句，「真好吃。」


    其实傅青辞的手艺也不错，叶清之前也吃过，「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吧？」叶清干坐着尴尬，翻出手机摆弄。


    「恩。」傅青辞突然想起早上虚无缥缈的春梦，她垂下眸子抿抿唇, 偏头问：「你平常都会做梦吗？」


    做啊, 大多都是噩梦。叶清不喜欢做梦, 但睡着了无法控制自己就是了。


    傅青辞问过后就后悔, 那一夜缩在她怀里哭成泪人的叶清让她心疼, 「我今天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 你想知道吗？」傅青辞转移重心, 叶清回过神, 嗯了一声，「梦见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你会生气。」


    「……」


    「未来有机会再告诉你，总归是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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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叶清并无太大的好奇，也无兴趣追问，「你们公司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叶清将话题彻底转移。


    傅青辞简单说了几句，叶清是发觉，涉及到工作，傅青辞不爱谈，叶清想着可能涉及隐私没再问。


    等傅青辞吃完，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


    这意味着，《深夜食堂》开始了。


    从祁绯离开后，祁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是荒芜的草原被秋风吹过，只剩下一片枯败的凉意。


    祁岑逼迫自己躺下睡觉，可翻来覆去两个小时，睡眠依旧很远。


    祁岑去客厅打开电视，镜头前的祁绯笑靥生花，只是右侧脸颊微肿是妆容无法完全掩盖的。


    祁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祁绯此刻的笑，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她看得出来，那笑容里浸透着苦涩，眉眼弯翘时，眸中深处却是漠然。


    这笑，不是发自内心的。


    祁绯会难过吧？祁岑坐在沙发上发呆，可她不能去哄，她无法想像……真的无法想像她们在一起的事。


    夜深了，《深夜食堂》结束了，祁岑内心不受控制地煎熬。


    大半夜的，祁绯无处可去，她作为家长，是不是该有点风范？她今晚开始谈话后就将叶清的话抛之脑后了。


    眼下的她，像个孩子，只知道躲避，这样不行。祁岑反覆劝自己，像个大人，像个家长，联繫祁绯回家。


    问题是：往常她也没有特意去联繫过祁绯，除了特别假日她去接之外，祁绯都是录制完节目就回来了。


    今晚……会不会……祁绯自己会回来？祁岑犹豫着，等待着，就是打不出那通电话。


    焦灼的人，何止祁岑，祁绯坐在车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她今晚该怎么办？回去还是离开？


    有人悲苦有人欢喜，顾澜笙的卧室里春色正盎然。


    蠢尺间的草莓，锁骨上的苹果片，熊口上的香蕉片，小腹上的车厘子……熟透的果子一路蔓延到风景的尽头，顾澜笙吃得开心，等吃到小腹的车厘子，圆滚滚的傢伙滚落。


    顾澜笙要伸手去捡，陆思羡抬腿一挡，柔声道：「说好了不用手的~」


    顾澜笙舀舀蠢，红着脸俯身下去，试图用小嘴叼起。


    陆思羡使坏，顾澜笙低身下去，她就乱动，圆滚滚的果子到处乱滚。


    顾澜笙舀了几口都只舀到了被子，气鼓鼓的人压住陆思羡的左腿舀了一口。


    陆思羡吃疼，却又带着一丝霜，顺势右腿压住顾澜笙，顾澜笙直接趴在陆思羡的左腿上，她想直接攻略城池。


    「呜~你不让我吃~」顾澜笙委屈巴巴。


    「说好的，吃完小腹的车厘子才可以~」陆思羡双腿夹着顾澜笙，不准她乱动。


    「那你乱动~」顾澜笙压着陆思羡的大腿，再次俯身去吃果子，陆思羡看着小傢伙急不可耐的样子，身心都跟着愉悦。


    陆思羡最是喜欢粘着她的顾澜笙，最是喜欢她对自己的迫切不已，这让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她的存在是有极大意义的。


    要不说顾澜笙是乖巧的孩子，从不会耍赖，陆思羡说了不准，她就没想过，她若是真的用手捡起也不会怎么样。


    就在顾澜笙马上要舀住车厘子时，陆思羡伸手直接够走，顾澜笙要去抢，陆思羡直接咬在嘴里，「完咯完咯，你今晚吃不到我了~车厘子被我挟持了~」顾澜笙心急地爬到陆思羡身上去抢，试图用手去掰开陆思羡的嘴，根本掰不开。


    「呜呜~你不给我~」顾澜笙束手无术，骑在陆思羡身上委屈，「你是故意的~」


    「傻瓜~」陆思羡看她泪汪汪的样子，更有感觉了，抬手勾住顾澜笙的脖子，「暴力手段不行，那就换一个啊~」两个人紊到一起，顾澜笙敲开陆思羡的牙关，腆到那颗车厘子。


    一番激烈的争夺，顾澜笙用力一瞬，继而勐地一西，咕噜一声，整颗车厘子向着深处去了。


    顾澜笙吃惊地摸摸喉部，突然剧烈的咳嗽，窒息似的，断断续续道：「卡、卡住了~」


    陆思羡吓到，忙起身抱住顾澜笙，「卡住了？在这里？」陆思羡摸顾澜笙的脖子，顾澜笙扬着脖子点头。


    陆思羡赶紧坐起来，要从身后抱住顾澜笙实施救援，哪知道一下子被顾澜笙推倒在床上。


    「你！」陆思羡惊慌，顾澜笙眉眼一弯，两个小酒窝调皮上线，「逗你玩的。」说着人俯身压下去，手也终于奔着心中的圣地，坏笑道：「让你欺负我~」


    陆思羡泪水夺眶而出，在顾澜笙进入一瞬间，惊吓之后不争气的身体软得不像话。陆思羡抬手捶打顾澜笙的肩膀，「你混蛋~吓死我~」陆思羡哭出来，顾澜笙亲紊安抚，「那就多打我几下出气吧~」陆思羡反倒捨不得了，抱紧顾澜笙舀她耳朵，「用力一点~」


    楼下，「啊！」叶清突然叫了一声，傅青辞忙下车，「怎么了？」


    ※※※※※※※※※※※※※※※※※※※※


    所以，叶清为什么突然叫？


    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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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傅青辞抱着叶清。


    第208章 哭了


    「有、有老鼠！」叶清刚下车要回去, 就被突然窜过去的老鼠吓了一跳, 最可怕的是老鼠是从叶清的鞋面上跑过去的，她简直毛骨悚然。


    城里的老鼠大胆，跑出去没几步又窜过来, 叶清整个人彻底慌神, 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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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似乎也被吓到迷煳, 一人一鼠，一个吓得只会原地跳脚, 一只惊慌四处乱窜。


    「别动。」傅青辞上前, 说话的同时俯身抱起叶清, 借着路灯, 傅青辞看见泛红的眼眶。


    傅青辞心疼却又想笑……这小女人，被吓到要哭啊。


    大概是真的被吓到，傅青辞抱着叶清进楼里，叶清都没挣扎。


    等到了电梯跟前，叶清才回过魂，吸吸鼻子只觉得丢人, 「你放我下来吧。」


    「等进了电梯的。」傅青辞抱着叶清, 半开玩笑道：「你也太轻了, 都没有我健身房的沙袋沉。」


    傅青辞说话算话, 进了电梯就放下叶清。


    叶清还有点腿软, 高档小区也会有老鼠啊, 她真是心有余悸。


    门口, 「你回去吧。」叶清越想越丢人, 低着头，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叶清。」


    叶清头也没抬，「恩。」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叶清抬眸，眼眶还是红着的，傅青辞清了清嗓子，「我怕……」她顿了顿，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蟑螂。」说罢，傅青辞身体抖了抖，抬手搓搓手臂，「额，说出来果然也很噁心。」


    叶清知道她是为了安慰自己，「谢谢你。」傅青辞笑了笑，「回去吧，回去好好洗澡，早点休息。」


    叶清洗了三次澡，那双鞋扔进水里泡着，她回到房里，看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2点，傅青辞没有动静。


    叶清：到家了吗？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以为你睡了，没给你发信息，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


    叶清：恩。


    后半夜3点，祁岑没等到祁绯回来，她实在躺不住了，发出去的信息也没回復。


    祁岑说不上是担心还是难过，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祁岑在客厅里望见窗外隐约飘落着什么，难道下雪了？


    祁岑打开窗子，雪花洋洋洒洒，她低头时，看见了祁绯的车子。


    祁岑咬唇，沉吟片刻，她转身回房穿好衣服下楼，祁绯在车子里，车窗半开。祁绯偏着头，似乎睡着了，脸色潮红。


    「祁祁。」祁岑轻轻推她，祁绯睫毛颤了颤，她迷茫地望着祁岑。


    「跟我回家。」祁岑伸出手，祁绯垂下眸子半晌没动，「下车。」祁岑牵起祁绯的腕子，将人拉下车。


    祁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人弄上楼，一进门祁岑就撑不住，两个人一起摔下去，祁绯抱着祁岑，呜咽着道歉，「对不起，岑小姐，我不想爱你的，可我控制不住，从第一次见你……」


    那一晚，祁绯醉言醉语说了许多，最后趴在祁岑身上睡着。


    祁岑长嘆一声，她是无力将人运到卧室去了，祁岑将祁绯安置在沙发上。


    祁绯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祁岑给她脸冰敷，醉的人只觉得身处天寒地冻之间。


    爱一个人那么辛苦，何必要爱呢？祁岑不懂，大抵是她没有非谁不可，所以也没有体验过痛彻心扉。


    从结婚到离婚，要说祁岑一点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她也没有过分悲伤。


    祁岑自认为一向看得开，属于她的不会离去，不属于她的，强留也是没用的。


    所以，对于主动离去的一切，祁岑不会挽留，也不会惋惜。


    不管是人，还是物，祁岑都是同一个态度。


    天亮，是久违的周末，叶清坐在桌前独自吃了早餐，两个孩子昨晚估计是折腾太晚。


    早餐后，叶清收到祁岑的信息，叶清留了纸条出门。


    陆思羡出来时，客厅里空无一人，走路时腿发飘。陆思羡去玩洗手间回来又躺下，小恶魔还在睡着，陆思羡指尖戳了戳小恶魔的脑门，顾澜笙唔了一声钻进她怀里。


    陆思羡抱着怀里的人，昨晚她一度以为顾澜笙真被卡住，简直吓死了。


    陆思羡醒了，手也不老实，没过多久，顾澜笙就被骚扰醒了。


    「几点了~」顾澜笙眯着眼睛，圈住陆思羡的细腰，蹭蹭她的脖子。


    「10点半了~」陆思羡揉揉怀里的人，「叶教授都出门了，咱们起来吧。」


    叶清在祁岑家附近见到了她，祁岑也是做了早饭，独自吃完回来的。


    「昨晚她在我怀里哭到睡着。」祁岑再狠心，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说第一次见我就喜欢。」祁岑从不认为自己魅力大，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无论怎样都喜欢。


    「那你打算怎么办？」叶清没有贸然给建议，她看得出祁岑在意祁绯，但应该不是爱情。叶清幽幽嘆口气，她还有心思给祁岑出谋划策呢，她自己身后的傅青辞早晚是个难题。


    祁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犯难，双眉紧皱，唉声嘆气，叶清跟着也嘆口气。


    两个大教授，头一次为爱情犯了愁，祁岑只当叶清是替自己忧虑，「我这一天就给你找麻烦，你别嘆气了，我再想想吧。」从昨天到现在，祁岑的脑子是乱的。


    「恩。」叶清要是没遇见傅青辞之前，大概会直接劝祁岑远离祁绯，可从傅青辞那里，她体验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昨晚被傅青辞一下子抱起来，她不会说，让她想起顾诚了。


    一旦想起顾诚，叶清对傅青辞就会抗拒。


    「我觉得，你先和祁绯说清楚，也别闹得两个人都这么难。」叶清建议祁岑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一番，不要带有其他道德上的色彩，单纯从感情上去思考，「你总想着你们是伪母女，但事实上，祁绯从没有叫过你一声妈，而且你现在也离婚了，也不存在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伪母女关系。」叶清不希望祁岑给自己背负道德枷锁，那样一辈子都会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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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从感情上……」祁岑双手掩面，「那应该是怎么思考？」祁岑活了几十年，头一次乱了。


    「恩，就是单从祁绯这个人去想，单从你对她的感觉，别让伪母女关系困扰你，」叶清顿了顿，「如果你心里深思熟虑后确实不行，那就心平气和地告诉祁绯，而不是像昨天那样……」叶清笑了笑，「听你描述，你昨天的态度有点端的过了。」所以两人瞬间谈崩。


    「我是真没经验。」祁岑反思，昨晚也有过后悔，她昨晚对于祁绯确实有步步紧逼的意思，因为她就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覆。答覆是有了，不是言语，而是一个粗暴的吻，这答覆得到又如何？


    「缓几天吧。」叶清怕祁岑给刺激极了，人家小姑娘直接炸了，祁岑点头，「让我现在去谈，我也做不到。」只是接下来的相处，要怎么面对？叶清倒是看得开，「就正常一点，像我说的，你自己先摆正态度，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闹。」叶清对于傅青辞，就是如此。


    各自回家，陆思羡和顾澜笙已经在书房里了，顾澜笙码字，陆思羡忙工作。


    祁岑到家，祁绯也起来了，她穿着时尚，打扮精緻，鼻樑上架着盖住半张脸的墨镜，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祁岑，你回来了。」祁绯起身，拉起行李箱，认真地说：「跟你道个别，谢谢这段时间照顾我。」


    「你、你……」一路回来，祁岑一路给自己做思想建设，最大尺度已经设想过，实在不行可以试着和祁绯接触看看，但她会先说清楚，试了之后不行就必须得分开。


    可眼下，祁绯竟然要离开了，祁岑内心莫名受挫，甚至心酸，她想了那么多能怎样？


    祁岑轻笑了一声，无力透着悲凉，她有万千话语却如鲠在喉。祁岑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却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不跟我说句再见吗？」祁绯颤声问，她似是自言自语，「现在不说可能再就没机会了。」


    祁岑张开嘴巴，「再」字的音都没发出来，舌尖抵着上颚时，眼眶发酸，泪水争前恐后地涌下来。


    祁岑逃也似的要离开，却被祁绯突然攥住腕子，「你放开！」祁岑终于哭着说出来，她不想泪眼被看见，那样太丢人了。


    祁岑挣扎间，打掉了祁绯的墨镜，哭红的眼角，是新的泪痕。


    祁绯也哭了。


    ※※※※※※※※※※※※※※※※※※※※


    这章是哭哭的集合。


    叶清/祁岑/祁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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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能不能亲一口？


    第209章 交往


    两个人平静情绪后, 祁岑鼻音很重地说：「咱们这次好好地聊聊吧。」


    祁绯嗯了一声, 其实也没什好聊的，感情强迫不来, 她今早醒来，对于昨晚的事隐约有记忆。


    失控的画面让祁绯痛苦，她不想这样, 她住在这里一天, 就会对祁岑抱有幻想。


    所以，祁绯想离开。


    也许，离开久了, 就会忘记得不到的人。


    只是, 祁岑的落泪, 在祁绯的预料之外，所以她的心开始死灰復燃。


    「祁祁, 你很好。」祁岑艰难地开口, 「但是我现在真的过不了我自己这道坎。」


    祁绯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恩, 我能理解。」罢了，放过岑小姐吧。


    「但是对于你这个人, 我不讨厌。」祁岑顿了顿，祁绯嗯了一声，她只等祁岑说完就离开, 好好地道别, 好聚好散嘛。祁岑沉默许久, 长舒了口气，「我以往不觉得，现在回想之前，你对我应该是很喜欢……」


    「我对你是爱，岑小姐。」祁绯打断祁岑，反正已经要离开了，不如说个痛快，「我昨晚说了不少醉话，我不记得说了什么，现在重新说一下，我对你是爱，不是单纯的的喜欢，从第一眼在我父亲的婚礼上见到你就是如此，你说我撒谎也好，说我不切实际也好，说我不要脸也好，我就是对你特别有感觉，特别想和你……」祁绯抿了抿唇，「怕你噁心，我不说出来了，反正就是想占有你，我也曾苦恼很久，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祁岑听得瞠目结舌，昨晚没说这段啊！见面就想和她做？祁岑的大脑又要当机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啊这是？


    「我当时离开北.京去外地，你劝我留下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离开了吧？」祁绯苦笑道，「我不敢让自己靠你太近，我怕自己沉沦的太快。」祁绯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在嘆气，「如你所见最终我还是抵挡不住思念，我回来了，我曾经想过对你耍手段，也确实对你做了，就像我放百合漫画在你枕头下，想着让你慢慢掉入为我的陷阱。」祁绯双手搓揉，焦虑道：「可我内心很煎熬，我不想这样对自己爱的人。」


    祁绯双手扶额，用力按压作疼的大脑，「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亲密，我情难自控也不该如此侵犯你，对不起。」祁绯的声音颤抖，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爱情勉强不来，我真的知道，有时候我想如果你只能接受作为男性的我，我去变性手术好了。」


    祁岑的大脑快要死机了，她不能再让祁绯说下去了，她怕待会真的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祁绯。」


    祁绯抽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祁岑起身坐到祁绯身边，牵起她的手捏了捏，祁绯泪眼朦胧。


    「祁绯，我先说我的决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和你接触。」祁岑眼看着祁绯眼底闪过的亮光，她转了话锋，「但是，如果我努力过，还是不行，咱们就分开。」

 第412页

    「可以！」祁绯勐地抱住祁岑，祁岑身子僵了僵，「不过我先说，过于亲密的事，我暂时接受不了，我们能不能先只谈感情？」


    「可以，那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能不能亲一口？」祁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祁岑哭笑不得，这哪里是三十岁的人啊。


    倒是聊开了，祁绯才坦白，她今天是想彻底离开的。


    「你说走就走，节目不做了？」祁岑无言。


    「台里都有b方案的，不可能指望我一个人的。」祁绯不想承认自己是逃走，她坚持称，「我是为了你才想走的，要不然你每天对着我，多危险。」


    「说好的，我们先谈感情。」祁岑防备地望着祁绯，祁绯暗笑，这个傻女人啊~


    至少说开了，祁绯心里彻底舒坦了，祁岑的决定出乎她的意料。既然祁岑松了口，她吃到祁岑只是时间问题。


    祁岑心里也好受不少，乱成麻的问题有了个出口，只是同性.感情她不甚了解，她还是偷偷自己先学习吧。


    顾澜笙码字刚发上去就收到苏里的信息，苏里：有时间出来一趟吗？


    顾澜笙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状似认真工作的陆思羡，正在看她？陆思羡眯了眯眼睛，「想什么坏事呢？」


    顾澜笙确实在想，要怎么找藉口出去，「你不工作，偷看我哼。」


    「我是光明正大地看。」陆思羡双手托腮，「我就看你，怎么了？」


    「宝贝~」顾澜笙哼唧一声，起身绕过桌子抱住陆思羡撒娇。陆思羡回身，两个人吻在一起。


    顾澜笙恋恋不捨结束这个吻，「宝贝，我待会出去下~」


    「去哪？」


    「去见个朋友。」


    「什么朋友？」


    「哎呀，就是朋友嘛~」


    陆思羡幽幽一嘆，「孩子大了，跟我有秘密了。」顾澜笙知道，她这是同意的意思，「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不要，我要出去浪~」陆思羡故意气鼓鼓，顾澜笙啃着她的嘴巴发泄，「你不乖就咬你。」一不留神，两人又啃到一起。


    顾澜笙磨磨蹭蹭，半小时后出门，陆思羡几乎跟她前后脚，也出了门。


    苏里约顾澜笙在咖啡厅，顾澜笙以为是看完日记有什么想说的，苏里从包里掏出第四本日记。


    「澜笙，你这本日记少了一页，你发现了吗？」苏里翻开日记本，确实有一页被撕掉了，而且是在关键内容的分隔页，前面是火灾后受到重创的顾澜笙，后面是出了车祸之后的顾澜笙。


    顾澜笙瞅了瞅，还真是，「我不记得我撕过。」


    「这一页我估计你肯定写了内容，而且很关键。」苏里盯着顾澜笙写满好奇的大眼睛，顾澜笙嗯了一声，「估计是，问题是会是什么？」顾澜笙拎着日记本狂抖，抖得苏里忍俊不禁，「你干嘛呢？」


    「会不会被我夹到哪里了？」顾澜笙翻开首尾封皮，掀开瞅瞅，没有。


    「应该不会吧。」


    顾澜笙不死心，干脆拽下封皮，又要继续抖，苏里一下按住她，「别动。」


    撕掉封皮的日记本，浅灰色的纸皮上贴着一张摺叠的格子页，看得出来和这本日记是同一系列。


    两人对视一秒，异口同声：「一定是。」一定是缺失的那一页。


    ※※※※※※※※※※※※※※※※※※※※


    消失的那一页，写了什么？


    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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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对不起。


    第210章 真相


    顾澜笙赶紧撕透明胶, 年代久远粘得牢固, 苏里压住她的手，「澜笙，你这么容易撕坏, 我来。」


    顾澜笙心急啊, 她对里面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苏里小心翼翼按着边角撕开, 跟顾澜笙谈条件，「作为你的医生, 跟你讲好, 撕下来我先看, 再决定现在是否给你看。」顾澜笙努努嘴, 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苏里当着顾澜笙的面展开那一页，顾澜笙想从苏里的表情看出点什么，但苏里喜怒不形于色，脸色平静如水。


    顾澜笙等得百爪挠心，「我能看吗？」


    苏里抿唇，她若说不能看, 会引起顾澜笙的怀疑, 可若是真给她看了……


    苏里的沉默, 在顾澜笙眼里, 已经预示了什么, 「没关系, 苏医生, 给我看吧。」顾澜笙商量道：「要让我恢復记忆,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我不看，日后恢復记忆我还是会知道，不如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苏里嘆气，双手压着写着真相的纸，「可以给你看，但有任何情绪都发泄出来。」


    两人达成一致，顾澜笙展开摺叠的纸张。


    日期：不知道天气：晴


    今天，我决定写出真相了。


    躲避，否认，欺骗……这不会让我好过。


    不怪团长的，不怪她，我知道。


    就算她不离去，火灾一样会发生。


    团长告诉我很多次了，不要玩火，尤其一个人的时候。


    可我喜欢漂亮的烟花，我想，买了那么多，我先放一个也没关系的。


    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根劣质烟花会点燃杂草，我玩累了想睡会，就躺在草堆里等着团长。


    我们约好了时间的，可是我没等到她，等来了大火。


    我是被热醒的，看见大火，我吓得腿都软了。


    我想跑，却摔倒了。


    我置身火海，除了哭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413页

    我看见爸爸了，我拼命地叫他。


    爸爸跨越火海到了我的跟前，我哭了太久已经不能唿吸。


    爸爸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等着爸爸抱着我离开，却看见他身上着了火。


    我想去救爸爸，我的身上也着了火。


    宝宝，快躺下打滚！


    爸爸一直喊我，我确实躺下了，但我没有力气打滚了。


    爸爸脱掉了我烧着的衣服，他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大。


    宝宝，快走！别回头！


    快走，别回头，是我听到次数最多的话。


    我听见爸爸喊，宝宝我爱你，爸爸爱你。


    我走出火海时还是回头了，我看见一个燃烧的火人。


    我想往回跑，我想救爸爸的。


    爸爸只是凶我，让我走。


    我根本走不动了，腿软得坐在地上起不来。


    我哭得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我看见高大的火人倒在我面前。


    我亲眼看见，我的爸爸，被大火吃掉了。


    都是我的错啊。


    我不该不听团长的话，我不该自己玩烟火。


    我不该不听爸爸的话，我不该往回走。


    为了救我，爸爸失去了最佳的自救时机。


    爸爸，我对不起你。


    我的命，拿去给你抵债吧。


    我受不了每天活在自责里，我可能很快就去找你了，爸爸。


    爸爸，你恨我吗？


    等我在阴间见到你，我会向你道歉的。


    如果有来生，我做爸爸，你做我的女儿，我会用生命去爱你。


    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


    对不起，团长。


    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们每个人。


    对不起。


    我要自杀了。


    再见。


    苏里坐到顾澜笙旁边，轻轻抱住她，「澜笙，这一刻，你可以尽情地大哭，把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顾澜笙咬着唇无力地摇头，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顾澜笙却无法哭出声来，就像是有人遏制住她的喉咙。


    顾澜笙曾经怀有的希望破灭，丢失的摄像头并没有真相，真相就是她的贪玩害死了爸爸。


    陆思羡是无辜的，她为此还折磨了陆团长，顾澜笙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车祸是人为的，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澜笙，死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你看着我。」苏里捧着的脸颊，「你很勇敢地阅读了这篇日记，这是我们走回过去的必经之路，爸爸是爱你的，哪怕最后一刻，他选择让你成为他生命的延续，他一直都在保护你，哪怕你曾经想要伤害自己，他都挽救了你的生命，你现在还活着就是爸爸最为感恩的事，因为他曾经用生命去守护你，所以不要伤害自己，如果真的爱爸爸，就要善待自己……」顾澜笙根本听不进去，呜咽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曾经的日记本里，顾澜笙拼命地想要否认，转移罪责，可内心最终还是无法承受。


    自欺欺人一时，却无法欺骗自己一世。


    在经歷过心绪的百转千回之后，顾澜笙欺骗自我以失败告终，她选择结束自我的生命。


    不管是她命不该绝，又或是真的是顾诚在天有灵，顾澜笙确实是没死。


    活着的人总要比死去的承受更多，顾澜笙面对直观残酷的真相，她难以撑下去。


    原来，她还可以骗自己，是因为陆思羡的离开。


    现在，顾澜笙重回过去，发现只剩下她一个人。


    顾澜笙最后放声大哭悲痛不已，苏里抱着她不再说话。


    哭过了能怎样？会好起来吗？顾澜笙也不知道。只是现在心疼得厉害，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哭，成了顾澜笙最后发泄的方式，毕竟，她不能再次选择自杀。


    爸爸用生命救了她，她若是选择死去，她对不起爸爸。


    顾澜笙最后哭到几近抽搐，苏里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心疼得不行。


    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苏里愣了愣，陆思羡站在门口，眼圈还红着。


    苏里唇角动了动，陆思羡食指压唇，轻轻摇了摇头。


    苏里昂了昂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那篇日记，陆思羡咬紧唇，从头看到尾。


    痛彻心扉大哭不止的人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顾澜笙泪眼朦胧地回身，看见了眼眶泛红的陆思羡。


    「团团团团~」顾澜笙放开苏里，张开双臂，等来了陆思羡的拥抱。


    「团团团团……」顾澜笙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次次地叫陆思羡。


    不得不说，这篇日记，尽管打击到了顾澜笙，某种程度上但却解救了陆思羡。


    厚重的道德枷锁分明轻了许多，陆思羡感觉自己开始活过来了。


    苏里悄无声地出去，陆思羡抱紧顾澜笙，亲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顾澜笙终于哽咽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让你为此承受不白的冤枉，因为她的胆小懦弱差点让陆思羡自杀。


    陆思羡揉揉怀里的人，柔声道：「我的傻宝贝，我在努力为你勇敢，你也努力为我强大，好不好？」


    顾澜笙哭了好久，才哭唧唧地说了一声好。


    我们都不够强大，但我相信，爱着彼此的我们，会为了心爱的人变得更好。

 第414页

    我们的爱，让我们可以并肩走下去。


    第211章 催眠


    傍晚, 陆思羡带着眼睛红肿的顾澜笙回家。


    叶清在家里等得着急, 一进门看见顾澜笙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陆思羡摇了摇头，叶清愣是忍着没问。


    顾澜笙没吃晚饭, 草草洗了脸就睡下了。


    陆思羡躺在床上陪着她, 直到顾澜笙睡着, 陆思羡偷偷出来。


    陆思羡将摺叠的日记交给叶清，叶清读完, 心也沉了下去。


    叶清没有料到, 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不过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 羡羡，你别再自责，好好陪着澜笙。」


    陆思羡点点头，「叶教授，您别太难过……」陆思羡还想多劝几句，叶清无奈地笑了笑, 「我没事。」梦里她曾无数次梦见被大火燃烧的顾诚, 如今顾澜笙的文字, 不及梦里逼真。


    噩梦竟然也有优点, 因为曾经的梦过于真实, 简单的文字不至于让叶清太悲痛。


    只是, 终究是真相, 叶清心口仍是闷痛。


    陆思羡饭也没吃就回房陪着顾澜笙, 叶清坐在窗边，桌上的饭菜等到了凉。


    叶清不知自己坐了多久，深夜时，手机响了，是傅青辞。


    傅青辞：我饿了，向你讨口饭吃可以吗？


    叶清低头时，啪嗒，屏幕上一滴水珠让字体扭曲，叶清抬手摸摸眼睛。


    哦，她哭了好久了吧，要不然眼睛怎么会痛呢？


    诚哥，别怪澜笙，我知道你没怪她，如果爱她，就让她走出来吧。


    顾澜笙是叶清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动力，如果顾澜笙真的出事……叶清曾经无数次设想，每次都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如今，叶清的心颤了颤，她死了，傅青辞会难过吧。


    叶清：来家里吧。


    叶清给陆思羡发信息：羡羡，原谅你妈妈。


    不是请求的语气，尽管是陈述句，乍一看却有祈使句的意味。


    陆思羡在卧室里，怀里抱着顾澜笙，手机被她调成静音。


    当年的真相被揭开，陆思羡对傅青辞的恨似乎确实少了些，但是她和顾澜笙的分离确实是傅青辞造成的。


    傅青辞说是为了她好，可若不是傅青辞，她不会性格分裂。


    陆思羡内心，仍是无法彻底原谅她，但是……陆思羡：叶教授，火灾埋下的仇恨，我可以原谅她，但是她分开了我们，我无法原谅她。


    因为傅青辞，陆思羡几十年从顾澜笙的生命里缺失，在顾澜笙最为艰难的时光，她缺席了。


    陆思羡想想就懊恼，她最灰暗的童年时光，顾澜笙照亮了她的人生，她却没能一直陪着顾澜笙。


    叶清：你有想过，有一天你再也见不到傅青辞，你会开心吗？


    叶清：我让她来家里吃饭了，见了面不想说话也别敌对，她的不容易，你们孩子不能理解。


    叶清：我说得难听一点，你那么恨傅青辞，如果她死在你面前，你会哭还是会笑？


    叶清：年轻人，大好的时光别用来恨一个人，尤其那个人是你的母亲，她的苦衷，表露出来的，不及她承受的百分之一。


    叶清：顾诚救了澜笙，他一定没想过澜笙会活在痛苦的自责里。


    叶清：当初带你离开的傅青辞，一定没想过你会恨她入骨。


    叶清：答应我，当着我的面，不要敌视，做不到喜欢，那就忽视。


    陆思羡：答应您。


    叶清轻轻松口气，查看傅青辞的回信。


    傅青辞：羡羡应该在家里吧？我还是不上去了。


    傅青辞：你不想下来，我去门口取。


    傅青辞：我在门口了。


    叶清开门，傅青辞对上哭红的眼睛怔了一秒，继而漾出笑，「不好意思，又来蹭饭了。」叶清让开，示意傅青辞进来。


    傅青辞倒退一步，连忙摆手，「不用，被羡羡撞见，不好。」


    「进来。」叶清靠着门板，颇有命令的意思，傅青辞左右为难时，叶清倾身牵起她的手拽了一把，「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傅青辞拘谨地四处张望，「她们在房里吗？」


    「恩。」


    傅青辞偷偷松口气，「那你帮我打包……」


    「在这吃吧，饭菜凉了，我得现热。」


    「这……」傅青辞望着卧室的门，「要不然今天就算了。」


    傅青辞局促不安的样子，让叶清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她们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你跟我去厨房吧，我跟你说点事。」借着热菜的功夫，叶清将今天的事告诉傅青辞，傅青辞听得瞠目，「所以就是……」


    「对。」叶清长舒了口气，「不是羡羡的错。」


    傅青辞偷偷庆幸，她这样想或许有点自私，但不是因为羡羡……她心里真的轻松了很多。


    「其实这样正好，不自责的羡羡会更加勇敢，可以陪着澜笙。」叶清低头轻笑了声。


    叶清哭红的眼睛，是因为这个吗？傅青辞很想抱一抱她，最终还是站在叶清身边陪伴，「叶清，事情都过去了，一切向前看。」


    叶清嗯了一声，道理其实都懂，只是一路向前走，过去的悲伤始终跟随着她。


    叶清不敢回头看，她怕被黑暗吞噬。


    忘却，谈何容易。


    傅青辞吃饭很快，和她平常的温文尔雅不符，叶清知道她担心陆思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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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只想着恨傅青辞，只想着自己，却不曾想过，为了让她开心，处处躲着她的母亲。


    这世上，只有狠心的儿女，却没有狠心的父母。


    傅青辞草草吃顿饭，叶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问：「耳朵怎么样？」


    「还那样。」傅青辞有坚持换药和服药，可能时间短还没效果，「医生说明天可以拆了纱布。」


    「纱布拆了，更要小心，里面还没恢復。」叶清送傅青辞离开，一再地提醒。傅青辞笑了笑，「好的，我会的。」


    叶清要送傅青辞下楼，傅青辞推她，「别送我，要不然我会送你上来，我们一晚上都在送行。」叶清无奈地笑，「你啊，那你慢点。」傅青辞下楼时，揉了揉胃，吃的太快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有点撑了。


    傅青辞下楼又看见一只老鼠，她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吓到叶清的那一只，她跺了跺脚吓唬老鼠，「你赶紧回家，别再来这里玩，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杀手，谁让你吓到了叶清。」小老鼠吓得乱窜，很快就没了影子。


    其实也要感谢小老鼠，她才抱到了叶清，傅青辞坐在车里，嘴角噙着一抹笑。


    以往为了克服疾病让自己暴虐式健身，她坚持却是痛苦地前行，就在那晚抱起叶清时，傅青辞突然找到了健身的乐趣：可以随时随地抱起叶清。


    顾澜笙睡得不安稳在陆思羡的预料之内，后半夜，顾澜笙哭着在陆思羡怀里醒来，嘴里还喊着爸爸。


    意识到是梦，顾澜笙大口地唿吸，陆思羡抱住她，「宝贝~我在呢~」顾澜笙软在陆思羡怀里，再度昏沉沉地睡去。


    顾澜笙好像是睡不够，睡睡醒醒，每次都是噩梦醒来，但很快又会睡过去。顾澜笙的嗜睡有点吓人，起床时睡着，下床时睡着，刷牙时睡着，吃饭时睡着……不得已，陆思羡给顾澜笙请假了。


    「她这样不行。」苏里通过陆思羡了解情况后说：「她现在是无意识地逃避现实。」睡着了就忘记一切了。


    「那……」


    「带她过来，开始催眠吧。」苏里提议道。


    陆思羡和叶清沟通达成一致，在顾澜笙短暂醒来的短暂时间，陆思羡告诉她要去催眠，让她坚持别睡。


    顾澜笙迷瞪眼望着陆思羡，只是咧嘴笑，人却很快睡了过去。


    「带她过来。」苏里决定亲自处理，「让她睡在我这里，你们不能再进来。」


    陆思羡和叶清等在门口时，叶清主动告知陆思羡，「我叫了傅青辞过来。」陆思羡抿抿唇别过头嗯了一声。


    傅青辞没有进来，在医院的正门，叶清：怎么不进来？


    傅青辞：没事，我就在这里。


    叶清：你离得太远，有事你赶过来，来不及的。


    傅青辞想想也对，她进到里面，在电梯门前等着。


    苏里通过痛感，让顾澜笙吃疼醒来，顾澜笙失神地望着苏里，泪水滑下来。


    「澜笙，我们现在开始催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去想，就听从我的指令。」苏里柔声细语，「澜笙，现在慢慢闭上眼睛，从每一根髮丝开始让自己放松……」苏里望着旁边的检测仪器，线条平稳，顾澜笙已经成功进入催眠状态。


    好，从现在开始，走回过去吧。


    ※※※※※※※※※※※※※※※※※※※※


    过去的到底是咋个样子捏？


    有人要猜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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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滚出去！


    第212章 烧焦


    四周都是光, 顾澜笙被刺得眼睛睁不开, 她眯着眼，听见有人说：「澜笙，别怕~慢慢往前走, 很快你就能走出这片光亮。」


    顾澜笙慢慢往前走, 耀眼的光像是渐渐稀缺的薄雾, 她隐约看见了什么，影影绰绰的还看不清。


    顾澜笙的好奇心让她加速脚步, 跑得很快, 耳边是柔声叮咛, 「澜笙, 不急~慢一点，慢一点~」


    顾澜笙脚下轻盈，她走出光亮，走进了一座城，她驻足仰头张望。整座城市，像是被高光笼罩着, 每一个物体好像都会发光。


    「看到了吗~」耳边的柔声问, 「看到什么了？」


    「家。」顾澜笙认出来了, 她在长春的老家, 一切陌生又熟悉。


    「澜笙到家了啊, 累不累？」


    「有点~」顾澜笙有些气喘。


    「那我们坐下休息会, 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好不好？」


    「好。」


    顾澜笙坐在花坛边, 很快就听见了。


    「你别到处跑, 今晚早点回来啊。」熟悉的声音让顾澜笙愣了愣。


    「我就在小区里！」稚嫩的话音落下，一个小孩噔噔噔跑出来，身上穿着漂亮的花裙子，背后的光亮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天使。


    小姑娘一熘烟跑到了对面二层的仓子，顾澜笙站起身，也跟了过去，她告诉耳边的人，「我看见一个小姑娘，她让我感觉好熟悉，她是谁啊？我想不起来~」


    「不急想这个~我们先跟着她去看看~」耳边的柔声就是最坚定的命令，顾澜笙停下胡思乱想也上了二层的仓子。


    「蜡烛要放这里，烟花放这里，这里放蛋糕，嘻嘻。」小姑娘顶会安排，拿着白色的画笔在地上标记位置。


    小姑娘哼哼唧唧唱得是《致爱丽丝》，她随着自己的哼唱忙碌起来，小姑娘忙得很开心，不一会就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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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坐在地上嘟嘟嘴，有点委屈巴巴，「好累哦~」小姑娘揪了揪自己裙子，「陆团长在干嘛呢~」小姑娘像是在自言自语。


    人小力气也不大，忙了2个多小时，小姑娘终于累了，她蹲在上地上点了一根生日蜡烛，高兴地挥舞，不到两秒钟，烛光就灭了。


    小姑娘顿时蔫巴巴，还嘟囔道：「果然烟花才行。」


    小姑娘打起精神，转身跪在地上翻出一根烟花，点然后开始挥舞。


    顾澜笙这次看清了，她写的是：团长。


    烟花燃尽，小姑娘随手丢开，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稻草上，揉揉鼻子喃喃道：「还要等好一会，陆团长才会来！」小姑娘身子一歪，倒在了稻草上，「先睡会~」


    小姑娘太可爱了，顾澜笙人忍不住起身去偷看她睡觉。


    小姑娘咂咂嘴儿，顾澜笙心里直喜欢，「她的睡相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她吗？」


    「不行哦~你会吵醒她~」耳边的人不允许，顾澜笙只能巴巴地盯着看。


    很快，顾澜笙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味道越来越浓。


    顾澜笙警觉地站起身，有烟从墙角冒出来，但周边堆积的杂物太多，顾澜笙根本过不去。


    「怎么办？好像有什么烧着了！」顾澜笙慌忙间想找手机报警，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别慌，澜笙~」耳边的人安抚，顾澜笙焦急道：「怎么办？我想叫醒她，小姑娘睡得太熟了。」


    「澜笙乖，别碰她~」耳边的人不允许，顾澜笙急得团团转，眼泪都要下来，「烟越来越大了，要着火了啊！」


    「澜笙，别慌~」


    「我要叫醒她！」顾澜笙不听劝告，伸手去触摸时被吓了一跳，她无法触碰到小姑娘。


    「你醒醒啊！」顾澜笙大喊，她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但小姑娘却纹丝不动。


    「醒醒，着火了！」明知道碰不到她，顾澜笙还是拼命地去推搡，她不知道，此刻虚幻的到底是什么？她还是小姑娘？


    「澜笙，别慌，听我的话，跟我一起倒数三个数，你会听见声响，所有你担心的一切都会消失。」耳边的人开始倒数，顾澜笙哭着开始跟随她一起倒数，「3，2，1……」


    啪，苏里击掌，清脆的声响，顾澜笙勐地坐起身，哭着醒来。


    顾澜笙大口的唿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澜笙，看着我。」苏里握着顾澜笙的手。


    顾澜笙挣扎，哭嚷道：「让我回去！我要救她！」大火会吞噬一切的！


    「别怕，那是你的过去。」苏里柔声提醒。


    顾澜笙如梦初醒，梦里的小姑娘就是她自己。


    「跟我说说，你看见了什么~」苏里抱住顾澜笙循循善诱，顾澜笙断断续续说的内容，和催眠时回答的基本一致。


    顾澜笙哭到停不下来，苏里终于开门，陆思羡疾步进来，「宝贝~」


    顾澜笙再一次只能团团团团地叫陆思羡了，陆思羡知道她很难过，她抱着顾澜笙安抚，「宝贝很勇敢，别怕~那一切都过去了，面对过去只是为了更好地走出来。」放下过去负担的陆思羡，内心比以往平静许多。顾澜笙在陆思羡怀里哭到睡着，苏里的意思尽量让她不要随时随地就睡，没有恢復前让顾澜笙在固定的时间和地点睡觉。


    「她哭累了，需要休息。」陆思羡不肯叫醒顾澜笙。


    叶清没做声，她也不忍心，但傅青辞知道，医生的话有她的道理，「叫醒她，等到晚上再睡。」


    回去的路上，傅青辞劝慰，陆思羡置若罔闻。


    到了家，陆思羡抱着顾澜笙上楼，叶清跟在身后，傅青辞知道这两人都做不到狠心。


    但是，总有一个人要清醒，回到卧室，陆思羡去打水准备顾澜笙洗脸，傅青辞叫醒了顾澜笙。


    顾澜笙醒来就大哭，嘶哑的哭声让陆思羡连毛巾都来不及拧干，她丢开湿毛巾小跑回来。


    「傅青辞！」陆思羡怒声叫道，「你放开她。」


    「团团团团……」顾澜笙哭着叫陆思羡，陆思羡上前推开傅青辞，动作勐烈，傅青辞差点摔倒，「不能让她睡，听医生的话……」


    「滚出去！」陆思羡凶神恶煞的样子让顾澜笙有点吓到，哭着打了个嗝，哭声都小了不少，陆思羡回身抱住顾澜笙，又是温柔的样子，「别怕~宝贝~」


    「陆团团~」顾澜笙吸吸鼻子，窝在陆思羡怀里，惊吓过后很快就睡过去。


    客厅里，傅青辞劝叶清，这时候不能任由两个孩子胡来，要听医生的话。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陆思羡几步到了跟前，傅青辞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陆思羡揪住，「傅青辞，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离我和她远一点！」叶清身手要去阻拦被陆思羡挡开，叶清的身手哪里挡得过那一推，一连几步倒退，摔倒在了地上。


    傅青辞登时火气上升，反手擒住陆思羡的腕子，冷声道：「看看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跟叶清道歉。」


    「不用。」叶清最近休息不好，身体也弱了不少，「你们娘两别再打了。」叶清操心顾澜笙一个人已经很累了，现在要操心三个，她明显感觉精力不够。


    「道歉！」傅青辞怒声。


    陆思羡原本是想道歉，但对于傅青辞的逆反心理，让她此刻说不出抱歉的话，「放开我！」陆思羡挣扎，和傅青辞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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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后退，陆思羡步步紧逼，傅青辞闪躲不及，迎面一拳因为她侧身打在了耳朵上。


    傅青辞只觉得耳朵嗡地一下，疼得她立刻放开手，来不及捂住耳朵蹲下去，就已经被陆思羡掀翻在地。


    陆思羡俯身揪着傅青辞的领口，挥舞的拳头在听见叶清的喝声时停下，「陆思羡！她是你妈，不是你仇人！」


    陆思羡咬牙，勐地松开傅青辞，转身回房了。


    「你怎么样？」叶清问，傅青辞的表情却有些茫然，她抬手捂着耳朵费力地起身，「我有事先离开下。」


    叶清拉着傅青辞，愣是没拉住，叶清发信息给她，写着：你耳朵怎么样？


    傅青辞：没事。叶清，听医生的话，照顾好澜笙。


    叶清：你去医院检查耳朵。


    傅青辞没再回復，傅青辞坐在车里，半晌耳朵都是钻心的疼，好像有人在撕裂她的神经。


    傅青辞轻轻地啊了一声，她听不见，她颤抖地拧开收音机，却始终没有任何声响进入到耳朵里。


    音量一点点放大，傅青辞揉了揉耳朵，终于隐隐约约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好像比原来更严重了。


    不行，她不能失聪，以往她什么都不在意，可现在她想好好的。


    她还要等到自己足够好的时候，去追求叶清。


    傅青辞有了心慌，她开车径直去了医院，孙医生已经在门口等她。


    一系列的检查后，孙医生回復她：「你回家等，等机器出片子，我们微信联繫。」


    傅青辞就在医院门口，等到夜色将临时，她收到了孙医生的微信。


    傅青辞逐字逐句读到最后，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老天。


    我做错了什么？


    你不如直接拿走我的命吧。


    ※※※※※※※※※※※※※※※※※※※※


    所以孙医生写了什么？


    读者：孙医生太坏惹。


    孙医生：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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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第213章 羡羡


    只要清醒, 过去如汹涌的潮水将顾澜笙淹没, 让她唿吸困难。


    顾澜笙变身睡美人，逮哪睡哪。


    顾澜笙不想睡，但似乎也别无选择。


    顾澜笙也想过抗争, 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陆思羡总会在不同的地方找到睡美人, 客厅里, 书房里，洗手间里, 侧卧里, 阳台里……


    尽管入睡快, 但好在不是突然睡着, 顾澜笙不至于摔伤。


    陆思羡也没办法安心上班了，她不在家不放心，可是公司需要正常运作，陆思羡坐在沈青訸面前，提出离职。


    「离职了，天天守着她, 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沈青訸没有细问过陆思羡的事, 陆思羡倒是主动跟沈青訸坦白了, 「沈总, 事业、金钱和权力与我而言都是虚的, 只有顾澜笙是真实的, 我拥有她, 对于拥有其他一切才有意义。」


    沈青訸理解陆思羡, 但是无法认同她的做法，「你的陪伴重要，但解决问题才重要，就像苏里说的，不要让顾澜笙逮哪睡哪，既然痛感能让她清醒，那就想办法保持清醒，催眠还要继续做，顾澜笙现在在梦里也没能坚持到最后。」


    陆思羡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爱人，醒来时就是哭的，只有睡着才能安稳。


    陆思羡曾经饱尝失眠的痛苦，能睡着是很幸福的事。


    「一时的心软，最后会变成残忍。」沈青訸是过来人，她的爱人沈绛年，因为陆漫云的溺爱，因为她的宠爱，最终尝尽了苦头。陆思羡其实也在犹豫，只是她总请假，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你啊，不用想那么多，你现在不能上班，工资不会给你开，你就先休假吧。」沈青訸一向开明，对于陆思羡，她也是惜才的心理，「现在蒋总这边进展不顺，也是好多天没来上班了，难道因为这个还要把蒋总辞退吗？」沈青訸半开玩笑，让陆思羡稍微轻松了些。


    「蒋总现在怎么样了？」陆思羡满心思都是顾澜笙，忽略了周围其他的所有，不单单是蒋维尔一个人，是所有的一切。陆思羡知道不好，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注意力都在顾澜笙身上。


    「蒋总离婚不顺，eric不肯就范，阿k呢……」沈青訸顿了顿，一提到阿k，陆思羡心口发紧，「k怎么了？」


    「你很久没和她联繫了？」


    陆思羡内疚极了，沈青訸温声道：「你打电话问问她吧。」沈青訸作为过来人，建议陆思羡不要过于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两个人相爱很好，但除了彼此，还要有自己的部分。


    独立而又完整的存在，不能是依附关系，否则一方受伤，另一方就会陷入被动。


    陆思羡跟沈青訸道别后，她边下楼边打给kelly。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才被接起来，「l桑，好久不见啊。」kelly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常。


    事实上呢？kelly的家人，失业的失业，被偷袭的被偷袭，家族事业遭受重创，kelly不得已回到美国，撑起大局。


    「真的抱歉，k，我都没有及时关心你。」陆思羡内疚地道歉，kelly笑出声，「你怎么跟老蒋一样，蔫巴巴的，我没事啊。」kelly的轻快语气让陆思羡有种错觉，仿佛她才是被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真的没事啦，小金主。」kelly淡笑道，「人生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洛洛洛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录音卡带了，「你怎么样？澜笙还好吗？」kelly也挺歉意，「我啊，忙得乱套，也没精力过问你的事，你也请谅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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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折中，两人扯平了。


    「k，你的事，我的想法是实在不行就暴力解决，eric我见过，他不是敢硬刚的人。」


    「你啊，别操心我的事，你和你家小笙笙好好听医生的话，尤其是你，不要不乖。」


    好朋友之间无需计较那么多，别的支持提供不了，陆思羡愿意提供资金支持，如果kelly需要。


    「哈哈，你要包养我啊，你家澜笙能同意吗？」kelly揶揄，陆思羡无奈啊，「你啊，就喜欢跟我皮。」


    两个人难得地斗嘴自娱，挂了电话，都是各自嘆了一声。


    陆思羡回家，顾澜笙还在睡，叶清不是没叫醒过顾澜笙，但是真的是不忍心。


    顾澜笙醒着的时候，不是眼泪汪汪，就是大哭不止。


    「我来叫醒她吧。」陆思羡回房后，叶清起身，嗯了一声，她做不了那个狠心的人。


    嗡~陆思羡的手机震动，叶清看着她按了拒绝。


    叶清往门口走，听见陆思羡的手机又响了，叶清回身，陆思羡又按了拒绝。


    第三次时，叶清到了门口，陆思羡皱着眉头接起就往外走，压低声音怒道：「傅青辞，你到底有完没完？」


    「羡羡……」


    「别叫我！」陆思羡关上卧室的门，瞥见叶清打量的目光，她语气缓和几分，「傅青辞，我和你没话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给我！」


    「羡羡！」傅青辞突然很大声地叫了一声，叶清都隐约听见了，陆思羡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情绪，转身往阳台走，「傅青辞，你到底什么事？」


    「羡羡，你……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傅青辞话里的卑微让陆思羡浑身不适，「你疯了吗？」


    「就一声，行吗？」傅青辞乞求着问，陆思羡抿唇，半晌无言道：「你要是病了就去看医生，别跟我发作，我已经很难了。」


    陆思羡直接挂了电话，傅青辞的话，在她听来是个天大的笑话。


    陆思羡回房里，收到傅青辞的简讯：羡羡，就一声，都不可以吗？


    陆思羡心烦地放下手机，不再理傅青辞了。


    「宝贝~醒醒。」陆思羡俯身抱起顾澜笙，揉了揉她的脸，顾澜笙睡得不沉，迷瞪眼睁开，咧嘴笑了笑，又要闭眼睛继续睡。


    「宝贝~别睡了，我好想你，你陪说说话好不好~」陆思羡抱着怀里软趴趴的人，顾澜笙唔了一声，陆思羡以为她又睡着时，顾澜笙极轻的声音说：「我梦见爸爸了。」


    ※※※※※※※※※※※※※※※※※※※※


    讲真，跟隔壁征服比，这篇文真的是一点都不虐吧？


    读者：你也承认隔壁征服虐了？


    作者：u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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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没有醒来。


    第214章 痛哭


    「爸爸说什么了？」陆思羡轻抚顾澜笙的后背, 顾澜笙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他说他不怪我。」


    「爸爸本来就不怪你，他爱你, 他用生命守护你，换了我，我也会这样~」陆思羡轻轻拍拍顾澜笙的后背, 「不准睡哦，小糰子~」


    「爸爸说, 我小时最喜欢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是真的吗？」顾澜笙的泪水无声地流淌, 声音轻颤。


    「是真的啊。」陆思羡相信, 顾澜笙是真的梦见顾诚了, 「咱们两小时候经常会在小区里抓蝴蝶，你最开始还想制作标本，不过只做了一只你就捨不得了，说蝴蝶破茧成蝶那么辛苦，它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咱们总是抓完了就放开。」


    陆思羡偏头吻顾澜笙的耳朵，「咱们有一次逮了个很大个的, 黑色的翅膀, 带着金绿色的鳞片, 后翅还有新月形的红斑, 很漂亮的, 你抓完给爸爸了, 爸爸说他最喜欢这样的大蝴蝶，小时候也逮到过一模一样的，你还说……」陆思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泪水不要落下来，她的肩膀被顾澜笙的泪水打湿，她咬紧唇后轻轻舒口气，「你还说，它们是同一只蝴蝶~」


    顾澜笙呜咽地哭着，爸爸没有骗她，爸爸确实在梦里说：「爸爸最喜欢这样的大蝴蝶，小时也逮到过。」所以，爸爸你说不怪我，也是真的吧？


    「爸爸还说，夏天到了，如果你看见同样的大蝴蝶，就是他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了。」陆思羡抱紧怀里的人，「今年夏天我们要多出去，没准会看见呢。」那时的顾诚在杭州，不能总来看顾澜笙，他说蝴蝶是思念的化身。


    顾澜笙窝在陆思羡怀里，时不时和她说几句，虽然大多时候都在哭，但至少没睡觉。


    叶清在陆思羡挂断傅青辞的电话之后不免担心她，打电话没有人接。


    叶清发了一条语音，「傅青辞，再不说话，我就要去华信集团亲自找你了。」


    很快，傅青辞发来语音，很小声：「我在忙，抱歉。」


    叶清松口气，看来是可以听见的，叶清：「你耳朵没事吧？


    傅青辞：「没事的，我接下来会非常忙，羡羡和澜笙就靠你了。」


    「晚上过来吃饭吗？」叶清回语音。


    「不去了，之后也不会再去，我接下来可能会出差。」傅青辞发完再就没了动静。


    很快，一周时间过去，顾澜笙的状态稍微好些了，有陆思羡陪着，顾澜笙打起精神，表示愿意重新去做催眠。


    叶清想问傅青辞要不要一起去，却没人接电话，微信问了之后许久才有人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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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抱歉，叶清，我很忙，没时间过去了。


    叶清发语音，傅青辞也会回復语音，只是每次都要很久之后，大概真的是在忙吧。


    陆思羡和顾澜笙一起去苏里的医院，叶清陪同。顾澜笙发觉少了一个人，「傅总呢？」


    「她很忙。」叶清回復，陆思羡抿抿唇，没做声。


    这次催眠好过上次的是，截至火燃起，顾澜笙已经看见过了。


    等于是重播记忆的过程，顾澜笙躺下时心里没那么紧张，可一想到之后的画面，她明知有大火却不能救助曾经的自己，这让顾澜笙煎熬。


    「以旁观者的身份，就像是带着vr眼镜亲身体验，不要去触碰任何。」苏里的话，顾澜笙可以理解，但又不能完全理解，既然不能触碰到曾经的自己，为什么她踩楼梯，她坐花坛，都能感知到呢？


    「催眠状态下的你和过去的自己不能同时存在，你要记得，自己是在催眠状态，你要绝对听从我的指令，要在我的指令下醒过来。」苏里担心顾澜笙像上次那样，当她说不允许时，顾澜笙却逆其道而行之，「这次我会在中间过程提示你，你是被催眠的状态，你是旁观者，你不能被回忆里的一切牵着走。」苏里最为担心的是顾澜笙的意志不够坚定，她会受到周围一切的影响，而这影响可能是好，但大多时候都是坏，毕竟，来做催眠的人都是有心结的。


    有了之前的经歷，顾澜笙这次进入状态很快。


    病房外，陆思羡和叶清守在门口，陆思羡明显的焦虑，来回踱步，叶清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羡羡，你坐下等。」陆思羡只能压着情绪，坐下后仍是难安。


    陆思羡满脑子都是顾澜笙，叶清此刻却在担心傅青辞，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的问题。大抵是真的在忙，所以没办法抽时间过来，傅青辞再也没有念叨要吃她的饭，也没有再到她家楼下来，或许是一直在出差吗？


    「羡羡。」叶清叫了一声，陷入焦灼状态的陆思羡没有反应，叶清轻轻碰了碰她，陆思羡吓了一跳，「吓到你了？」叶清柔声问。


    陆思羡摇了摇头，叶清问：「那天你母亲给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陆思羡蹙了蹙眉，「没有。」她也不知道傅青辞又想耍什么花样。


    很显然，陆思羡不想说细情，叶清也只好不再问。


    最近这几天，叶清都会找些由头跟傅青辞聊天，虽然回的慢好在是都有回应。对于陆思羡和顾澜笙，傅青辞也会关心，但叶清总觉得缺失了什么。


    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叶清现在的状态也累，但是她不受控制，对于任何事，她总是习惯先做最坏的打算。


    就像是傅青辞的耳朵，她总担心真的会有问题，之前砖头砸过，后来陆思羡还打过……叶清望了一眼身旁全然担心顾澜笙的陆思羡，内心嘆了嘆。


    人的好与坏真的难以评价，能说陆思羡坏吗？她对顾澜笙分明很好；可若说陆思羡是好的，她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恶意相向。


    过去的事说清楚了，当年傅青辞带陆思羡离开是为了她好，而她家遭遇火灾也不是陆思羡的错，所以陆思羡不该那么恨傅青辞了。可一个人若是不想原谅谁，可以找到无数个藉口，因为陆思羡和顾澜笙分别的几十年，陆思羡怨恨傅青辞。


    听起来似乎合理，可是于傅青辞而言不公平，傅青辞毫无私心，一切都是为了陆思羡好。


    这世上，所谓的用心良苦，前提是对方理解你的苦心。


    现在的陆思羡不理解，所以怨恨，傅青辞的好心都变成恶意。


    最糟糕的是……傅青辞的好心也没有带来真正的善果，陆思羡手术失败，疾病并没有被根治，反而因为傅青辞的强行带离而触动次人格的爆发。


    ……


    叶清想的头疼，这世上的对对错错，是是非非谁能说得清啊？


    都说问心无愧就好，傅青辞受的伤痛谁知道啊？叶清清了清嗓子，陆思羡偏头看她，叶清说：「羡羡，你知道你母亲发病时，她会怎么扛过去吗？」陆思羡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所以她只是摇头，表情在叶清看来十分淡漠。


    曾经的善良和呵护都被仇恨覆盖，陆思羡一点都不念傅青辞的好。


    房里的顾澜笙，在被催眠的状态，仍是以初次见的视角目睹这一切。只是，这一次，苏里提前告诉她了，你是旁观者，接下来的一切你只能亲眼看着，不能做任何行为。


    当火苗如毒蛇的芯子吐出来时，顾澜笙焦灼不安，她在回忆的世界里惊慌失措，现实世界里，她身子扭着，似乎想要挣扎。


    苏里轻声安抚，顾澜笙翻腾的动作还是越来越大。


    仓房里的干稻草早已水分尽失，碰上零星的火头都会立刻燃起。


    顾澜笙眼看着那毒蛇的芯子在瞬间变身巨蟒，唿唿的火苗乱窜，犹如有一条火蛇正要吞噬着熟睡的小姑娘。


    顾澜笙大声唿喊，却也唤不醒她，顾澜笙心急地想要去扑灭大火。


    火苗沖天，顾澜笙感受到了一种灼烧感，她感觉自己被烧到了，她看见自己的肌肤被火点燃，疼得她痛哭不止，「好疼~火烧得我好疼~」顾澜笙嚎啕大哭却又无法躲避，她无法扑灭熊熊大火，反而让自己置身火海，小姑娘还在熟睡，火蛇的芯子离她越来越近，顾澜笙惊恐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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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里的顾澜笙大喊大叫，脸上布满泪痕，苏里见顾澜笙的状态越来越差，只能选择终止催眠，「澜笙，跟我倒数3，2，1，听见清脆的响声，你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


    苏里开始倒数，糟糕的是，顾澜笙却没有跟着她倒数，整个人仿佛被火烧一般的扭动和惨叫。


    「澜笙，跟我倒数3，2，1。」


    顾澜笙闭着眼睛痛苦地哭嚷，身体扭作一团，不经意间挥出去的手打到苏里脸。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没等苏里从脸麻中缓过来，顾澜笙一脚蹬过来，苏里被踹的摔倒在地，整个人疼得唿吸都费力。


    顾澜笙在痛哭中尖叫一声后，整个人彻底没了动静。


    苏里爬起身去检查，她第一次慌了。


    顾澜笙身体轻微抽动，却没有醒来。


    ※※※※※※※※※※※※※※※※※※※※


    虐吗？


    读者：作者，你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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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真的对不起，叶清。


    第215章 自私


    苏里试了多种方式, 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顾澜笙抽动的身体渐渐平缓，泪水也干了，表情也柔和许多。


    顾澜笙仿佛只是睡着了，苏里坐在床边, 第一次手忙脚乱。


    苏里没敢立刻开门告诉陆思羡和叶清，她偷偷打给了自己的导师，话说了一半，便换来呵斥。


    「你给她做深度催眠了？」导师闻言严厉地训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给别人做催眠吗？你都多久没做了, 还敢擅自去做！」


    「老师，现在怎么办？」苏里焦灼地踱步, 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 「前些日子做过一次，都醒过来了的。」


    导师沉默, 听完苏里细緻的表述推测道：「最大的可能是，她为了逃避或者解决记忆中让她痛苦的问题, 她的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进行了切换。」简单来说, 就是顾澜笙的本体变成了潜意识, 而记忆中的自己变成了真实存在, 「这种情况下，她的表现就是昏睡不醒, 因为她认为现在催眠状态下的自己是真实的, 那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苏里自责地落下泪来, 根据导师的讲述, 现在世界上能进行优质深度催眠的大师本就不多，苏里歪打正着，加上顾澜笙自主意识强烈，让顾澜笙跌落到记忆空间。


    「怎么办？老师。」苏里抽泣道，「您能救救她吗？」


    「我怎么救？」导师厉声道，「你给她做的催眠，她只认得你的声音，再换心理医生，一个完全陌生的心理医生，你觉得能唤醒她吗？」


    苏里突然绝望，那怎么办？一门之隔，是等着顾澜笙醒来的陆思羡和叶清。


    苏里的哭声大了起来，导师总算是语气缓和几分，「她现在身体机能都正常，告诉她的家人，正常照顾她吧，按照植物人的治疗方法先进行外界刺激的治疗，同时我也想想办法。」最后，导师三令五申，苏里不能再给任何人做催眠。


    苏里不死心，对顾澜笙进行了几次引导，乱了阵脚的人，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苏里在病房里打给了沈青訸，哭腔道：「怎么办，沈青訸，我对不起你们。」


    沈青訸着实意外，她没想到苏里会失手，苏里痛苦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思羡和叶清。」那会是怎样的残忍？告诉她们：顾澜笙没有醒来，什么时候醒来她也不知道。


    「你等我。」沈青訸今天本来陪着沈绛年来做产检的，眼下沈绛年刚进去，「等绛年产检结束，我让妈妈来接她，你先别直接出来告诉陆思羡她们。」


    沈青訸打给母亲陆漫云，说有事需要她帮忙接下沈绛年。


    沈绛年产检临近结束，陆漫云也赶到医院了，「出了什么大事吗？」爱妻如命的沈青訸不放心任何人的照顾，每次产检都是亲自陪同，怕沈绛年的情绪受到影响，沈青訸全程陪护，就怕给沈绛年带来一丝不愉悦。


    沈青訸的娇纵下，沈绛年也越发依赖她，有时抽个血疼了也要在沈青訸怀里可怜巴巴地讨一颗糖果吃。今天沈青訸说有事要提前走一会，陆漫云不能不起疑心。


    「妈，确实是有事，机会合适我跟您说，是我朋友的事，您先别担心。」沈青訸急匆匆出了妇产科的大楼去找苏里。


    「沈总？」在医院意外遇见沈青訸，陆思羡挺诧异的，「您来找苏里吗？她还在给澜笙做催眠，待会等澜笙醒了，苏医生就会出来了。」


    沈青訸内心颇为酸楚，房外的人全然不知情，瞧着疲惫的叶清，她更有些说不出口，但是苏里是她推荐的，她需要负责。


    「叶教授，陆总，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可以吗？」沈青訸突然要讲故事，叶清和陆思羡都是一脸茫然，不过也都点头。


    「我爱人的母亲，曾经因为车祸险些丧命，最终虽然救回一条命但却始终昏迷不醒。」沈青訸至今提起往事，都是心口酸涩，「昏迷不醒的人曾是家里的顶樑柱，家一下子就塌了，我以为我的爱人，还有爱人的父亲会被打击得再也站不起来。」敏感如陆思羡，她开始察觉到了什么，陆思羡紧紧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沈青訸，现在她讲的故事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确实，我，我爱人，还有她父亲曾经都被痛苦笼罩，但最后让我意外的是，他们都在最短时间内接受了现实，并且开始给她做康復训练，尽管时间漫长，但谁都没想过要放弃，最终坚持到有转机出现。」沈青訸至今感谢秦舒，因为她推荐的医生让陆漫云有了醒过来的机会，「因为坚持不懈的治疗、陪伴，我母亲现在和常人一样。」沈青訸望了一眼始终盯着她看的陆思羡，那眸光里闪烁着湿润，沈青訸上前牵起陆思羡的手，「你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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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言语，陆思羡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说不出话来。


    「陆总，你可以亲口说出来。」沈青訸循循善诱，「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是接纳问题。」


    陆思羡无论如何开不了口，叶清低着头，半晌轻声说：「澜笙没有醒过来，是吗？」


    沈青訸没有否认，陆思羡的泪水滑下来，她勐地回身砸门。


    门被打开，陆思羡斥责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苏里也是泪流满面。


    顾澜笙睡着了，大概是厌倦了被催眠，也厌倦了被过去折磨的日子。


    苏里跟叶清道歉，叶清咬着唇，红着眼眶强忍，才没有让泪水落下。


    「我老师还在想办法，你相信我，澜笙除了没有醒过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一定会醒过来。」苏里自责道，「我很抱歉，对不起。」苏里知道，如果顾澜笙没有醒来，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沈青訸将曾经治疗陆漫云的医生推荐给叶清，「我会让我的朋友先和医生打声招唿，您直接带着澜笙去看病，如果移动不方便，我可以帮您找人。」叶清勉强地笑了笑，「不用，谢谢沈总，您能帮忙推荐医生就很感谢了。」


    秦舒倒是乐于帮忙，但也实事求是，「青訸啊，澜笙和陆教授的情况完全不同，你理解我的意思吧？」陆漫云是身体受伤，神经受损，所以对症下药的按摩和针灸是有效的，然而顾澜笙并没有身体上的病症，更多是精神上的。


    「现在这是一个希望，至少要试一试。」沈青訸压低声音，「得让她们继续往前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悲伤。」


    叶清和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去了上海，苏里除了等待导师的答覆，她开始去书店购买相关的书籍，开始联繫同行业的前辈，但任何一个前辈都没有她的导师资深。苏里绝望，却又不敢放弃，顾澜笙不醒过来，她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一眨眼，时间老人迈过2月的门槛，新年的脚步也近了，走在上海街头，叶清的心如此刻的冷风。


    上天从不曾厚爱她，她总是自我安慰，孩子活着就行。


    现在孩子是活着，但无异于「死人」。


    阴沉的一天开始飘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雪花，叶清冷不丁想起一个人，傅青辞。


    她们好久没联繫了啊，这太异常了，傅青辞不联繫她可以理解成她终于看开不再缠着自己，但对于孩子们呢？


    叶清心力交瘁，现实让她疲惫，她坐在街边的长凳上，摊开手心，雪一片一片落下。


    傅青辞给她拍过雪，叶清翻出手机，照片还在呢。


    叶清给傅青辞发信息：青辞，你最近好吗？


    对方正在输入，傅青辞：我很好，你呢？


    叶清抿唇，眼眶发酸，很好的你，能不能把你的好运气分我一点呢？


    叶清：我也挺好的。


    傅青辞：孩子们呢？


    叶清突地生气，傅青辞还知道惦记孩子？知道不过问？她现在一个人要承受那么多，那其中本该有傅青辞的一份。


    叶清：你原来就这么自私吗？


    对方正在输入。


    好半天，傅青辞的才回復，叶清以为会是长篇大论，但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傅青辞：我很忙，没时间去看你，如果需要钱的话，你可以随时找我。


    叶清：有钱了不起吗？


    有钱能唤醒顾澜笙吗？


    叶清：有钱能买来陆思羡对你的原谅吗？


    对方正在输入，好一会，再次回復的还是三个字。


    傅青辞：对不起。


    叶清：算了，你忙吧。


    叶清收好手机，去医院了。


    傅青辞反覆看她和叶清曾经的对话，泪水最终还是落下来。


    真的对不起，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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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的世界，各有各的不容易吧。唉


    读者：还嘆气？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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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无法原谅。


    第216章 糟糕


    新年来临, 各大媒体开始做新年专题，不少媒体向华信集团抛出橄榄枝，最终都被傅青辞拒绝了。


    温良玉和薛玖挺纳闷的，往年这都是华信集团的重头戏, 如今却突然全部取消。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想到了陆思羡和顾澜笙。


    顾澜笙请了病假，温良玉也打听到，陆思羡也在休假。


    「这两人是不是有啥事啊？」温良玉知道陆思羡一向不喜欢被打扰，她和薛玖恋爱后很少会去找她, 而薛玖私下里其实联繫过陆思羡，只是都没有回覆, 顾澜笙也是如此。


    「不管是什么事, 大概是不想被我们知道。」薛玖长时间在温良玉身边作为秘书，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方面是出了名的, 想着顾澜笙不接她电话，不回她微信, 她就别再烦人家了。


    两口子在这事上倒是一致, 只是时间久了, 也不免担心, 到底什么情况啊？


    「要不然咱们去她们家看看？」温良玉提议，薛玖犹豫良久才同意。


    晚上下班, 两人去了顾澜笙家, 敲了半天的门, 自然是没人应。


    温良玉实在不放心, 敲开隔壁的门询问，邻居摇了摇头，「平日里也很少能遇见，最近一次都没见着。」


    「该不会是顾澜笙和陆思羡在家里双双晕倒了吧？」温良玉脑洞大开，让薛玖无言又心惊，「我还是问问陆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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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玖发信息给陆思羡，表示她此刻就在顾澜笙家门口，陆思羡这次回復她了，陆思羡：我们都不在家。


    薛玖再问，陆思羡就没动静了。


    薛玖：陆总，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作为朋友很想帮忙，但又怕烦到你。


    薛玖：而且，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否有关注过傅总，傅总推掉了今年新年的所有专访，华信集团已经快1个月没有召开全体会议了，每次我们都是内部系统沟通。


    薛玖就是觉得奇怪，傅青辞的工作作风她太熟悉了，她凡事喜欢事先计划，而且一定会按时推进。


    华信集团的全体会议，那都是多少年的传统了，而最近傅青辞都没有再召开。


    薛玖：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傅总了，她真的没事吧？


    陆思羡现在哪有心思去管傅青辞，顾澜笙根本没有转醒的迹象。尽管医生是专家，但也在治疗前讲清楚了，病人的癥结在于心，不在于身体，想要根治还是得从精神治疗着手，她的治疗只能是辅助性地帮助顾澜笙更好地维持身体机能。


    一场对话不欢而散，冷漠的陆思羡让薛玖打憷，「算了，知道陆总她们没事就行，傅总这方面，我们找时间看看能不能见面，借着当面汇报工作的机会了解下。」


    就在薛玖为了见傅青辞而犯难时，傅青辞主动找了她，让她了解陆思羡和顾澜笙的近况。


    薛玖想趁机问问傅青辞的情况，被傅青辞冷处理，薛玖颇为受挫，但同时心里也开始担心，傅总好像真的是有情况。


    薛玖联繫陆思羡是不行了，她的态度很抗拒，她想了想身边的人，最终冒昧地联繫了沈青訸。


    沈青訸当时下班刚回家，沈绛年孕吐正严重，沈青訸正哄着沈绛年吃饭，沈绛年哭唧唧地不想吃。


    「乖~吃一口，就给你一颗糖果~」沈青訸哄着，沈绛年才勉强吃一口，吃完就小脑袋就往沈青訸跟前凑，沈青訸照着脑门亲了一口，「不甜~」沈绛年抗议糖果的时间太短，下次沈青訸不得不多亲她一会。


    等哄睡了沈绛年，沈青訸抓过静音的手机，看见了未接来电。


    薛玖都要放弃另寻他路时，沈青訸的电话打过来了，「不好意思，刚刚有事在忙。」


    薛玖开门见山，问起了陆思羡和顾澜笙的情况，沈青訸沉吟道：「她们两个现在确实不太好，但是陆总没有亲口跟你说，我也不好直接跟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薛玖明了，这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非常的不好，「能麻烦您告诉我，她们在哪吗？」薛玖怕被拒绝，补充道：「我会让自己的出现合理化，不会让她怀疑是你告诉我的。」


    沈青訸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你现在出现，帮助也不大。」沈青訸最终告诉了薛玖医院的名字。


    薛玖是真没想到，两人都在医院，看来情况远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


    问题是，她们的现状不确定，薛玖作为贴心的秘书很是知道汇报情况要清晰完整。


    于是，薛玖一个人偷偷去了上海，温良玉一脸懵逼地在家里等来了薛玖突然有事外出的电话，「你外出？作为你的直属上司，我怎么不知道？」薛玖没解释太多，说了两句就挂了，温良玉更加怀疑她是有事瞒着自己。


    温良玉思来想去，全公司除了她能随意使唤薛玖的人也只有傅总了，她发信息问：傅总，薛玖出差的事您知道吗？


    温良玉的问话不难看出，她没有外派薛玖，而傅青辞自己也没有，那就是薛玖……傅青辞给薛玖发信息。


    薛玖如实回覆：傅总，我是背着温总出来的，现在可以确定陆总和澜笙不太好，她们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我现在在路上，打算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医院……傅青辞的心咯噔一下，傅青辞：你了解清楚立刻告诉我。


    按照陆思羡的意思，叶清和她在医院轮流照顾顾澜笙，叶清担心陆思羡的状态，也不敢让她一个人。


    「您这样总熬也不行。」陆思羡轻轻推了推叶清，「您去酒店休息吧，我没事的。」


    「我不累。」叶清坐在床头给顾澜笙擦脸，「今天妈妈还没有给澜笙讲故事呢。」顾澜笙爱听故事，小时分隔两地，叶清多少次都是在电话里讲故事给顾澜笙听，后来有了陆思羡，讲故事的人也变成了陆思羡，但贪心的小孩子并没有捨弃母亲的故事，她两个都要听。


    陆思羡站在门口，看着每次讲故事到最后都哽咽的叶清，她没办法不心疼，同时她也不愿承认，她羡慕叶清对顾澜笙的守护。


    陆思羡悄悄退出去，给母女两留下独处的时间。陆思羡站在走廊，打开了窗子，凉风灌进来，让她的眼眶有些刺痛。


    顾澜笙幸好有叶清，如果换成她和傅青辞，她大概就是直接等死吧？那么重视事业的女人，怎么会为了自己放弃所有终日陪在她身边呢？


    原谅傅青辞？呵，陆思羡冷笑，一辈子都不可能。


    那么自私冷漠的人，现在突然想让自己叫她妈妈，这种变态心理，她无法理解。


    陆思羡问过自己，恨傅青辞吗？恨了太久，其实有些都有些恨不动了。


    恨一个人，需要很大的精力。


    若说真的恨她，为什么会在听说华信集团受难傅青辞煎熬时，她没感受到一丝快乐，只有焦灼的不安。


    可若说不恨她，现在想起她，都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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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不懂啊，怎么会有人如此不在意家人和亲情，那么冷漠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陆思羡偶尔也会羡慕，傅青辞活得一定很快乐，自私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一定很快乐吧。


    只是这种快乐，是以牺牲家庭和她换来的，如此想来，陆思羡摇头，她无法原谅傅青辞。


    叶清最终是红着眼眶出来的，陆思羡也习惯了，她每次也都是如此，「叶教授，您回去休息，我真的可以，今晚别再过来了，就好好休息。」叶清低头，长嘆了口气，「你先进去吧，我晚上看看再说。」


    今天的上海顶喜庆，因为还有三天就是春节了，显而易见，她们要在医院度过第一个春节。


    叶清心口揪痛，她时常想，这到底是谁的错？又或是谁做下的孽？如果可以，她愿意背负所有，老天直接拿走她的命就好，她不想孩子再受折磨了。


    叶清在医院旁边开了一间房，有时候白天实在顶不住会去休息，陆思羡有时候也过去。


    回去的路上，叶清实在没胃口，买了一份粥回去。


    以往总是劝别人，如今到了自己头上，叶清味同嚼蜡。


    叮，叶清盯着一碗粥发呆，手机响了，她半晌才伸手去拿。


    竟然是傅青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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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傅总发的啥内容？


    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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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你真的不怕陆思羡醒不来吗？


    第217章 冒险


    叶清也不知自己从何时起, 想起傅青辞时，心里都会有说不出的不适感。


    呵，大忙人还知道来找她？


    傅青辞：叶清，你好吗？


    叶清：我很好。


    傅青辞知道, 叶清生气了，她应该生气，傅青辞：我能去找你吗？


    叶清：不能。


    不仅生气，而且气大了。


    傅青辞：可我想你了。


    叶清没回復，傅青辞：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什么时候你下来见我，我什么时候离开。


    带着威胁的信息让叶清怒意更甚, 叶清：你在威胁我。


    傅青辞：我只是很想你。


    叶清：你不是很忙吗？


    傅青辞：叶清, 我想见你。


    叶清：我并不想见你。


    傅青辞：我等你。


    叶清蹙眉，放下了手机, 她不想去理会。为了分散注意力，叶清端起粥碗, 不知不觉间, 她吃了一碗粥, 愣是没有记住它的味道。


    叶清扫了一眼手机, 心烦地起身去了浴室。


    温暖的水里让叶清放松下来，洗去了尘埃, 洗去了不理智。


    叶清承认, 刚刚的她是不够理智, 她带着一点小情绪, 她不该如此的。


    叶清出了浴室，人已经恢復冷静，她捡起手机翻看聊天记录，感觉和傅青辞聊天的自己很陌生。


    和别人发脾气这种事，叶清很少没有因为自己而做过了，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累到不想承受，所以抱怨傅青辞的忙碌。


    何必怨谁？叶清跟自己说：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


    叶清回復傅青辞：别等了，我不在家。


    对方正在输入。


    傅青辞：你在哪？


    叶清也没隐瞒，大致说了之后，傅青辞：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傅青辞一句话说得叶清心口酸涩，叶清敲了「你很忙」三个字，她自知这还是带着情绪的，叶清删掉，恢復到往常的自己：想着你忙，你怎么样？


    傅青辞：等我。


    傅青辞没多说，买了回国的机票，医生敲下一行字劝她：你这半途而废……


    傅青辞：您先给我带助听器吧。


    傅青辞一刻钟都等不了，本以为她消失是对叶清的一种减负，她不知道叶清又是在独自硬撑了。


    医生：助听器也是效果甚微，而且你这样会错过最佳时机。


    傅青辞：还有什么最佳啊。


    傅青辞无奈地笑，写道：你不也说了，希望渺茫，只是我不死心还是试试而已。


    医生对于傅青辞消极的态度计较，回覆：再渺茫也是希望，你现在走了，这点希望……


    傅青辞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傅青辞：既然如此渺茫，我还是选择最最难的时候回到家人身边。


    傅青辞决然离开，一落地就看见薛玖的一连串信息。


    薛玖到达医院，查出了顾澜笙的病房，她偷偷观察才知道顾澜笙现在是昏迷不醒。


    薛玖久久不能回神，她不知道顾澜笙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傅青辞让薛玖在门口等，她很快就到。


    薛玖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傅青辞，「傅总，你没事吧？」


    尽管声音细微，但傅青辞用心去听，且注意口型时，她基本上都能猜对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她们在哪？」傅青辞随着薛玖往病房走，白日里，是叶清守在病房，陆思羡去休息了。


    薛玖到了门口指指里面，「就是这。」薛玖留在门口，傅青辞轻轻推开门。


    突然出现的傅青辞让叶清一愣，「抱歉。」傅青辞进门后轻声道歉，她走到叶清身边，「抱歉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叶清心酸地摇了摇头，承受痛苦没什么，她怕的是这痛苦没有尽头。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叶清望着黑色长髮下那张白皙的脸，傅青辞瘦了许多，叶清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她的耳朵，但长发遮挡她看不见，「你不忙了？」叶清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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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医生怎么说？」傅青辞没接话，反问。


    叶清看她能听见自己说话，多少安了心，「医生说只能等，如果苏里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就只能等。」没有谁知道顾澜笙此刻正经歷什么，但看她恬静的睡相，她的梦似乎并不坏。


    「那我联繫下苏里。」傅青辞轻轻抚了抚叶清的后背，「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呵，叶清轻笑了一声，透着无力，是啊，都会好起来的吧，她怕她等不到那一天。


    「羡羡对你的意见还是很大，你还是尽量少出现吧。」叶清看得出，傅青辞也是疲惫不堪，她或许真的很忙吧，叶清蹙着眉头提醒，「你还是多照顾自己吧，这里来太多人也没用。」


    「我替你，你去休息。」


    「我昨晚休息过了。」叶清摇头，尽管昨晚她也没怎么睡。


    傅青辞出去给苏里打电话了，听苏里说完大致的过程，傅青辞提出一种假设，「如果你给羡羡做催眠，她回到原来的位置，会找到澜笙吗？」苏里听得直愣，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她已经无法给任何人催眠了。


    「为什么不能催眠？你让顾澜笙陷入深度睡眠，也只有你能唤醒她。」傅青辞冷静的声音让苏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傅青辞继续道：「澜笙除了羡羡，什么都不在意，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经歷什么，她会不会在回忆里和记忆中的陆思羡玩的很开心？」


    苏里也不知道，记忆中的地方只有一个，如果陆思羡也被催眠真的能回去吗？


    「不行，我做不到，万一陆思羡也醒不来呢？」苏里是真的怕了，「您说的这种，没有经过科学论证……」


    「科学？科学还说催眠状态的人不可能醒不来呢。」傅青辞的咄咄逼人让苏里无助，「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需要道歉。」傅青辞打断苏里，「听我说，我为什么建议你这么做。」


    顾澜笙受到创伤太大，回到过去本身就是打憷，她心软意志不坚定，所以很容易失去理智。


    「但是羡羡不同，顾澜笙是她的命根子，这种使命感让她意志很坚定，只要可以带回顾澜笙，她会绝对服从你的指挥，所以她不会醒不来。」


    苏里不敢，傅青辞坚持道：「我会和她们沟通，晚点联繫你。」


    傅青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叶清，叶清感觉是在听天方夜谭，「你让陆思羡进入催眠状态，去记忆中的地方找顾澜笙。」


    「对。」


    「这……」这是从科学角度解释不通的事，叶清担忧道：「而且你是在冒险，如果羡羡真的醒不来呢？」如果因为顾澜笙再失去陆思羡，叶清更难以承受，「你不能以牺牲羡羡去找澜笙，你……」


    「叶清，叶清。」傅青辞双手搭在她的肩膀握了握，「你听我说，听我说完。」


    傅青辞如此坚持，也不单单是想救顾澜笙，而是曾经的离去也是陆思羡的心结，「她一直耿耿于怀没能和顾澜笙一起过生日，她也曾经说过，她说你为什么不能等我和顾澜笙过完生日再带走我？」傅青辞希望陆思羡能走出心结，「让她回到过去，找到顾澜笙，一起好好地过个生日。」


    「你真的不怕陆思羡醒不来吗？」叶清心慌，她连想都不敢想。


    「除了涉及澜笙会让羡羡六神无主，其他时候她比谁都有主见，这也是我们娘两为什么总是硬碰硬，因为我们都太坚持自己的意想法。」


    ……


    傅青辞劝说太专注，陆思羡来都没察觉到，叶清偏头看了一眼冷着脸的陆思羡。


    「请你出去。」陆思羡冷声道。


    「我有话跟你说。」傅青辞站在陆思羡面前，陆思羡需要微微扬头，「我说了，请你出去。」陆思羡在被惹怒的边缘。


    「跟我出来。」傅青辞抓住陆思羡的腕子，陆思羡挣扎却还是被拽出去。


    叶清担心她们打起来，跟到门口见傅青辞将陆思羡压在墙壁上说着什么。


    陆思羡起初还在挣扎，但后续直直地望着傅青辞，似乎也在听。


    傅青辞说了？叶清不知陆思羡会是什么反应。


    叶清靠着门板，望着病床上熟睡的人，心口闷痛。


    澜笙，你醒醒，好不好？妈妈真的有点累。


    诚哥，如果你在天有灵，帮帮我好不好？


    噹噹当，敲门声，叶清回身，陆思羡红着眼眶，不过声音异常冷静，「叶教授，我同意傅青辞的提议。」


    ※※※※※※※※※※※※※※※※※※※※


    读者：好像在看奇幻大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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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我们，一家，四口。


    第218章 失望


    「简直是天方夜谭。」苏里摇头, 所有人都同意，但苏里拒绝，「就算天方夜谭是真的，我暂时也做不了催眠。」苏里在电话里很抱歉,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承担责任。」陆思羡坦言，「即便不是为了救顾澜笙，我也想回到过去。」


    「陆思羡，你怎么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苏里心烦意乱，声音也高了, 「正常催眠状态，你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发生的一切, 你所谓的挽救是需要你在回忆里让自己变成真实的, 而让现在的你变成潜意识，这种情况下你才能完全融入到回忆里, 最难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最难的是，陆思羡要保持清醒, 她要知道自己的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进行切换了, 在听到苏里的指令时, 要重新进行意识切换, 才能醒过来。如果陆思羡做不到，那么两个人极大可能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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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试试, 你怎么知道不行？」陆思羡反问, 苏里苦笑, 「试试？」顾澜笙的尝试还不够吗？


    苏里的苦心劝慰在陆思羡这里完全没有作用, 苏里最后气急，「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因为没了顾澜笙，我活不了。」陆思羡一字一顿，「如果她一辈子都醒不来，我能和她在记忆中生活，我也愿意。」


    这世上有很多疯子，陆思羡这类为爱情痴狂的，苏里第一次见。


    苏里曾经为沈青訸和沈绛年的绝美爱情落泪，她以为那已经是爱情艰难的最大限度，但陆思羡和顾澜笙似乎还要超出沈青訸和沈绛年。


    「你让我想想好吗？」苏里痛楚道，「这马上新年了，你先好好过年，年后我们再联繫。」


    苏里挂了电话，陆思羡回病房，跟叶清说明情况，「年后我再打给她。」


    「确实要过年了。」叶清感嘆，「即便在医院，咱们也该过个年。」叶清望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傅青辞，她大多时候都是低头不语，有时候在摆弄手机。


    「羡羡，青辞，澜笙，加上我，咱们四个一起过年吧。」叶清想成全傅青辞，她一定很久没和陆思羡一起过年了。陆思羡眉头蹙着，明显不太情愿，只不过也没说出拒绝，叶清补充道：「即便不是过年，我想着你要被催眠了，咱们几个也该吃顿饭。」


    顾澜笙在病房里，她们也不能外出，「羡羡，你在病房里，我和青辞去买些吃的，顺便买点年货。」明天才是大年三十，医院里难得的冷清，除了极度重病不能离开的，都已经回家过年了。


    两人并行，过马路时，傅青辞牵起了叶清的手。


    温暖的手心，久违的柔软触感，比不得顾诚宽大手掌，但一样的温暖。


    叶清低头盯着手心相接的地方，感觉到傅青辞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在紧张吗？」到了对面，叶清问出口，傅青辞立刻放开了，「没有。」


    叶清扬眸，借着夜色的灯光，看见淡淡的红润脸颊，还有低垂轻颤的睫毛。


    害羞的女人不分年龄，都一样的可爱，谁能想到傅青辞也会害羞？叶清突然觉得这种反差有点可爱。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叶清侧身望着傅青辞，下颌的线条刀刻一般，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你不是也瘦了很多。」傅青辞偏头只看了一眼叶清，目光相遇，她又别过头，「不过瘦了也好看。」


    「……」叶清抿抿唇，「作为回礼，我是不是也该夸你好看？」


    「……」傅青辞不太自在，「不需要，我不喜欢听客套的假话。」


    「羡羡好看，她的样子随了你。」叶清间接地夸了傅青辞。


    叶清坚持她来付款买东西，让傅青辞在旁边等，傅青辞看她认真挑选年货的样子，心口充盈着暖流，却又夹杂着疼痛。


    明天，将会是她人生中的绝版新年。


    第一次，她与自己喜欢的人，她最爱的女儿，她最漂亮的媳妇一起过年，当然，也会是最后一次。


    说到新年愿望，傅青辞半开玩笑，「如果能让羡羡叫一声妈妈就好了。」尽管听力极差，但隐约还是听得见，她还是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再听见一次。


    只不过，一切终究是奢望，傅青辞知道，她的女儿随她，不是卑微地乞求就能换来自己想要的。


    如果乞求有用的话……傅青辞低头，悲凉的笑了笑，下跪乞求会有用吗？不会的，她的女儿随她，都是硬骨头。即便她可以为了女儿软骨头，她的女儿也不会改变的。


    「你的愿望是什么？」傅青辞轻声问。


    「希望我们一家四口都好。」叶清简单的一句话，差点让傅青辞落下泪来。


    我们，一家，四口。这三个词组合到一起，意义非凡，这辈子她不可能再去追求叶清了，即便叶清是因为孩子们的结合而对她认可，傅青辞还是开心，「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先遇见你。」她突然这样说。


    叶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先遇见我？然后呢？」


    「然后在我最好的时候追求你。」傅青辞言笑晏晏，叶清愕然几秒，她没想到傅青辞是在想爱情这件事。


    傅青辞见叶清吃惊的样子，心底酸涩，笑着转了话锋，「不过估计我还是追不上你，你那么漂亮，帅哥那么多，我抢不过他们，不过你能幸福就好了，希望你下辈子可以一直幸福。」傅青辞低头祝福，叶清无奈地笑，「这辈子都没完事，还下辈子呢，咱们先把这辈子过好了吧。」


    「这辈子嘛~」傅青辞深吸一口气，无所谓道：「我也就这样了，倒是你。」傅青辞转头看了一眼叶清，正好叶清也望向她，傅青辞弯了弯眉眼，「你可以更幸福的，别留在原处，要往前走了。」顾诚已然离去，停留在记忆里，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怎么就这样了？」叶清挑眉，状似认真却又有几分玩笑的意思，「我记得好像之前有人说过，说要在最好的时候追求我，敢情说的是下辈子？」


    傅青辞也跟着笑起来，「对啊。」她心底忍不住的酸涩，这辈子，她不会有更好的时候了，她本不该奢望什么，一个聋子还想那么多才真的是徒增烦恼。


    叶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傅青辞说「对啊」那两个字时，她的心底为什么会有一丝丝的寂寥和落寞。


    她在期待什么吗？如果没有期待，怎么会有失望呢？

 第426页

    ※※※※※※※※※※※※※※※※※※※※


    叶教授失望了吼。


    读者：小傅总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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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妈、妈妈。


    第219章 妈妈


    叶清失神, 两个人稍微拉开了距离，身后有车子驶上了人行道，叶清避开，却见前方的傅青辞还在原来的位置。


    「青辞！」叶清心惊高喊, 傅青辞突然回身，明显是被身后的车子吓到，她偏身躲过，还是被剐蹭到了。


    「跟我的朋友道歉。」叶清拦住车子，「你们机动车为什么要走人行道？」


    司机自知理亏, 按下车窗敷衍地道了歉就要开走，叶清没有让开, 「你这也太没诚意, 至少要下车，也要看看我朋友是否伤到了吧？」


    司机无言地瞪了一眼, 下了车，跟傅青辞道歉, 末了还说, 「谁知道你会不让开啊, 那么近了都……」司机觉得自己也委屈。


    「你还知道那么近, 怎么不鸣笛？」


    「前面有小孩和老人啊，我怕吓到。」


    「撞到人和吓到人, 哪个更严重？」


    「好嘛, 对不起。」司机不想再争辩了, 他的车子开过来动静不算小, 谁知道对方怎么就没让开，她一度觉得对方想讹钱，但看看打扮，又觉得不像。


    「算了。」傅青辞摆手，「我们走吧。」傅青辞不想表现得太难过，但她确实痛苦，她根本没有察觉到车子的靠近，也就是日后她在路上都要随时回头去观察路况才行。


    「刚才想什么了？」叶清以为傅青辞在想事所以走神了，傅青辞扬起笑，「在想明天我们要怎么过年才有意思，像你说的，这是我和羡羡第一次过年，我挺期待的。」叶清松口气，其实她多少还是担心傅青辞的耳朵没恢復，眼下听她说期待过年也能理解，「明天咱们一定要拍个合照。」


    叶清不容易，但为了傅青辞和陆思羡，她还是希望明天能开开心心。


    如果她的女儿顾澜笙是清醒的，那该多好，叶清的心疼了太久，已经忘记，全然舒适的状态该是怎样。


    如此说来，生病的人又何止她的女儿，她本身就长期处于一种「病态」，总是习惯让自己紧绷，不安，忧虑……


    有风袭来，扬起乌黑的发，叶清在身后问：「要头绳吗？」傅青辞捋顺耳边的发遮住助听器，回身笑了笑，「不用。」叶清指尖跳着一根头绳，正是傅青辞之前给她的那个，「你还留着呢？」傅青辞心底有一丝甜。


    「恩，你这个头绳挺好用，我的太细了，绑得髮根疼。」


    「我家里还有，之后都给你吧。」


    「说得你好像再也不绑头髮了似的。」


    傅青辞笑了笑，没做声。


    回到医院，叶清看着陆思羡吃饭，见她今天吃得比昨天还少，便说：「吃得太少了，再吃点。」


    陆思羡刚要放下筷子，手僵了僵，「我不饿。」


    「你的胃饿了，所以还是得吃，我也不饿，我也在吃。」叶清给陆思羡夹菜，「就当做是为了澜笙吃饭。」


    陆思羡闷头，继续吃饭，傅青辞在旁边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她的小崽子，她一句都说不得。


    不过也幸好，就算她离开，也有叶清和顾澜笙，等顾澜笙醒了，她就无牵无挂了。


    无牵无挂……傅青辞突然觉得，那之后她的人生或许没什么意思可言了。


    一个聋子的人生，其实等同于一个哑巴的人生，她听不见，也就不会再说，她的世界最后会安静的只剩下自己。


    曾经的事业……傅青辞找不到坚持下去的动力了，「青辞。」叶清突然打断傅青辞的胡思乱想。


    「不吃饭想什么呢？」叶清给傅青辞夹菜，傅青辞道谢，她是成年人了，不能像孩子一样等着叶清来劝她，成年人的世界，一切都需要自理。


    饭后，傅青辞和叶清扔垃圾，顺便在楼下熘达，陆思羡在病房里给顾澜笙擦身体。


    「宝贝啊~」陆思羡每天都要和顾澜笙说许多话，有的没的，大多都时努力向好的，「我的身体好想你，你不想要我吗？」陆思羡说得不是假话，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顾澜笙，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


    「你是在回忆里遇见了更好的人吗？」陆思羡有些难过，「是比我更好的人吗？」她那么爱顾澜笙，还不够吗？小糰子怎么还贪心？又或是她给的爱不够多，餵不饱小糰子呢？


    「宝贝，年后我就要去找你了，你一定要跟我回来~」陆思羡每次擦身体时，都会想亲吻，以往极力克制，今天实在隐忍不住，藉机偷香。让陆思羡开心的是，顾澜笙的身体在今天有了反应，具体体现在在细密的吻下，静谧的花园泛起了潮湿。


    尽管陆思羡很想，但也不会对着没有甦醒的顾澜笙做什么，只是顾澜笙的身体有反应，让她看到了希望。


    会不会真的做了就醒了呢？如此想着，陆思羡更加停不下来。


    有句话叫，嘴上不承认，身体很诚实。


    于顾澜笙而言，人是睡着的，身体是醒着的。


    顾澜笙的身体，在陆思羡的舌尖上绽放，陆思羡指肚抿抿唇，细腻的触感。


    她的小傢伙竟然真的到了，顾澜笙的小脸泛起了异常的潮红，仿佛是事后耐不住疲乏睡着了。


    陆思羡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宝贝是醒着的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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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回来，发现顾澜笙小脸红彤彤，「她这是发烧了？」叶清探手摸摸，陆思羡脸颊带着一丝红否认道：「没有。」


    「脸这么红，还有点烫。」叶清忧心忡忡，傅青辞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崽子，见她眸光直往顾澜笙的腿间瞄，猜测到了几分，「你用热水给她擦脸了？」傅青辞问。


    「恩。」陆思羡正愁没藉口，拿来就用才反应过来，藉口提供者是傅青辞。


    陆思羡不满地瞪着傅青辞，很明显傅青辞是看穿了她，傅青辞避开她的目光坐在床边。


    不过好在是叶清没再多问，陆思羡也没多说。


    晚上，陆思羡回酒店去休息，依叶清的意思，傅青辞也一起去休息。


    「我真不困，今晚就让我在这里吧。」傅青辞坚持，最后是叶清和傅青辞留下来守着顾澜笙。


    新年，是晴朗的好天气，陆思羡画了淡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一家四口，都在病房里，陆思羡打扫卫生，傅青辞高金租用隔壁酒店的厨房做饭。


    大年夜，不想再吃外卖，不想再吃地摊儿，娘两在宽敞的厨房里忙活。


    两人不是第一次在厨房做饭，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么。


    餐桌是没有了，用的是顾澜笙床上自带的摺叠桌，下午，一家四口，两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算是凑齐了一桌团圆饭。


    「羡羡，阿姨想问你个问题。」叶清举起水杯，陆思羡点点头，「您问。」


    「你这辈子是不是非澜笙不可了？」


    「是的。」


    「那就这样吧。」叶清放下杯子，拉过傅青辞站到自己身边，「难得我和青辞都在，就趁着今天过年，简单给你们办个订婚仪式，」叶清同时从兜里翻出订婚戒指，「不知道你们喜欢的样式，店员推荐这是今年的新款。」叶清推过去，「如果你愿意，就从今天改口叫我妈妈，你看可以吗？」


    陆思羡愣了愣，她全然的意外，傅青辞强忍心间泛起的酸涩。


    亲爱的叶清，你是为了实现我的新年愿望吗？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註定的求而不得，我曾想过为此拼尽全力；


    而现在，你是我的可望不可求，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会让我沦陷得彻底。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叶清想拿回戒指礼盒，陆思羡快速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我愿意。」


    傅青辞低头，翻出了手机，确保自己的手机仍处在录音状态，她将音量调到最大，她怕错过。


    「那就改口吧。」叶清手心盖着戒指，「改口就给你了。」


    陆思羡唇角动了动，没叫出来，她望了一眼傅青辞。叶清抬手揽过傅青辞的腰肢，将人带到身边，「要叫，就一起叫，澜笙醒了，我也会让她补给我们的。」


    我们，这个词真是太好了啊，傅青辞身子僵在叶清的臂弯里。


    陆思羡按着叶清的手轻轻颤抖，她咬唇深唿吸，垂下眸子，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妈。」


    「诶。」叶清轻快地应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傅青辞的腰，「孩子叫你呢，怎么不应？」


    傅青辞别过头，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后转过身说：「我出去下。」


    出了门的傅青辞，泪如雨下。


    够了，值了，老天爷，我不恨你了。


    有生之年，我听见了，我最爱的女儿在清醒的状态下，叫妈妈。


    叶清轻轻开门，在走廊尽头看见窗口的人，肩膀轻轻耸动。叶清无声地走向傅青辞，在她身后停下来，双手紧了紧后抬起，双臂圈过傅青辞的腰肢，从身后抱住她。


    傅青辞趴在窗子上，泣不成声。


    老天爷，我还可以奢望吗？我不想做一个聋子，我拿我的所有去换。


    我想听喜欢的人说，我爱你。


    可以吗？


    ※※※※※※※※※※※※※※※※※※※※


    这章我写哭了，呜呜呜。


    读者：活该。【哭唧唧】


    作者：所以，可以吗？


    老天爷：你问我？


    --------


    下章节选：喜欢她的身体？


    第220章 软糖


    傅青辞哭了许久, 清冷安静的走廊都是压抑的哭声。叶清强忍，泪水还是滑下来，只是她不敢哭出声来。


    良久，叶清紧了紧怀抱, 「青辞，我回房等你。」叶清轻轻拍了拍傅青辞的肩膀，给她整理情绪的时间。


    叶清很快回来，陆思羡坐在床边，牵着顾澜笙的手, 她盯着彼此的戒指，说：「以后你得亲自给我带。」


    傅青辞也很快回来, 泛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了, 陆思羡望了一眼低头，这画面感让她不适。


    三个人吃了饭, 叶清少有了地喝了点酒，傅青辞陪着她喝了几口。


    「我们合照吧。」叶清举起手机, 三个人依偎在床头, 和睡着的顾澜笙合了影。


    照片里, 只有叶清是努力在笑, 陆思羡眉头微微蹙着，傅青辞眸光深不见底, 仿佛一潭死水。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 「新年快乐。」陆思羡说得很泛泛, 没有具体针对谁。


    「羡羡, 澜笙，新年快乐。」叶清说，傅青辞抿抿唇，「新年快乐。」没有给她的新年快乐。


    今晚，陆思羡坚持，让叶清回去休息，叶清碰了碰傅青辞的手臂，「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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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灯没开，「青辞，新年快乐。」叶清张开双臂，傅青辞犹豫地走上前，最终抱住叶清，「叶清，新年快乐，谢谢你。」


    温暖的怀抱，一样让人迷恋，叶清闭上眼睛，这一刻让放纵自己的软弱，「你的怀抱让我很安心。」傅青辞心口阵痛，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真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叶清轻笑了一声，「我抱着自己的女儿，总觉得她的身子很单薄，我总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可傅青辞的怀抱不一样，并不宽厚伟岸，但却足够温暖柔软。叶清有短暂的放松，她闭着眼睛放下所有的戒备，这一秒内心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愉悦，那是一种陌生而又久违的感觉，「谢谢你，青辞。」谢谢你啊，让我知道，曾经的我是怎样的。


    叶清拥抱的手向上滑动时，傅青辞警戒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在躲，叶清知道。或许，傅青辞也知道，她的目的。


    傅青辞背窗逆光而站，叶清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傅青辞要抽身离开时，「我可以吻你吗？」叶清极轻的声音，她明显感觉到傅青辞的身子抖了一下，或许是被她吓到了？


    傅青辞唿吸急促，怀抱收紧后，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叶清。


    叶清双手如愿地抚上傅青辞的脸颊，轻轻揉了揉髮丝下的耳朵，她指尖触到了略微坚硬的东西。


    叶清声色未动，舌尖被傅青辞轻咬，陌生而又奇特的感觉，她并不讨厌。


    太久违了，叶清脑子里闪过顾诚的脸，她眉头蹙着，拉开了距离。


    傅青辞立刻道歉，「对不起。」她忘乎所以，本来只想吻一下的。


    叶清摇了摇头，「你去洗澡吧。」傅青辞嗯了一声，逃也似的离开。


    关上门，傅青辞靠着门大口的唿吸。


    叶清站在漆黑的房内，她盯着自己的指尖动了动，傅青辞的耳朵里带了什么，而且是两个耳朵都带了。


    叶清想不到别的可能，是带了助听器吗？


    「叶清，你有可以换的衣物吗？」傅青辞突然打开门门，叶清恩了一声，「我给你拿。」


    病房内，陆思羡亲吻顾澜笙的额头，「宝贝，新年快乐，我爱你。」陆思羡唇吻呢喃，「今天过年，我们做吧~」此刻顾澜笙，唯一让陆思羡有互动的感觉，就是顾澜笙的身体会对于她的每个动作做出反馈，很多次，陆思羡真的感觉下一秒顾澜笙就会醒过来，但是每次都是幻觉。


    陆思羡唿吸剧烈，脸色潮红地望着床上同样小脸泛红的人，她揉着唇，心底计较，好啊，小糰子，我把你餵得饱饱的，你根本不考虑我。陆思羡湿润的手指捏了捏顾澜笙的小脸，颇为幽怨，「我真的很饿，你什么时候才打算醒来餵饱我？」顾澜笙唿唿地，仿佛睡得更香了。


    陆思羡突然后悔，她不该餵饱顾澜笙，她应该吊着小傢伙的胃口。


    夜深了，陆思羡半躺在床头，顾澜笙仿佛依偎在她身边一般。陆思羡侧躺，抱着顾澜笙，闭上眼睛却是傅青辞哭红的双眼。陆思羡蹙着眉头，心底似有绵密的针尖刺着她。


    为什么哭了呢？因为她吗？陆思羡不愿想起傅青辞，因为想起她，心底总有诸多的不适。


    恨不像恨，爱不成爱，她和傅青辞的关系一直都是扭曲的。


    因为最初的根基就是畸形，所以她们的关系在后面越缠越深后，面对彼此时都呈现了一种病态。


    没想过改变吗？其实也想过，只不过最终都作罢了，厌了烦了，光是想想那长年累月的怨恨堆积，想一下子剷除如何可能？因为伤口总是在疼，她不敢轻易走回头路，因为怕疼，所以最简单的方法是一直向前走。走到什么时候，尽头是怎样的，陆思羡也不知道。


    曾经想过要夺走傅青辞最为在意的一切，但是方学义真的这么做了，她却又不愿；于是她想，或许她只是不愿别人去做，她想亲手摧毁傅青辞；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顾澜笙，甚至祈祷，如果可以让顾澜笙醒来，她可以放弃所有，钱权名利，爱恨情仇……她只是想和顾澜笙好好的，仅此而已啊。


    傅青辞洗澡洗了好一会，叶清坐在床头等了半天，最后听见水流声没了，人还是没出来。


    叶清敲门，「青辞？」


    「恩……」傅青辞似有为难，叶清在门口问：「怎么了？」


    「叶清。」


    「恩。」


    「你衣服有宽松点的吗？」傅青辞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叶清的体型和身高不及她，所以t恤套在身上偏瘦，尤其是女人特有的浑圆位置，珠果形状清晰可见，这也太羞耻了……一想到叶清刚才主动吻她，傅青辞脑袋还有点充血。这是傅青辞第一次和女人接吻，她再度感嘆，怪不得她的小崽子喜欢顾澜笙，女人的唇柔软香甜，是最甜的软糖啊。


    「开门。」叶清重新找了一间，傅青辞门口只开了一条缝，叶清好笑，「你还挺害羞。」


    「……」傅青辞少有的难为情，「因为你的衣服我穿着太瘦了。」


    尽管是门缝，叶清还是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傅青辞的所形容的「太瘦」，平常穿着得体的衣服不觉得有什么，如此一看，傅青辞的身材比她傲人，同为女人也是羡慕的。


    大抵是放心了，傅青辞没有关门，叶清慢了一步，就看见直接脱掉上衣的傅青辞。


    叶清唿吸一紧，傅青辞有标准的马甲线，紧緻结实的肌肤证明她有常年健身的习惯，她侧身时叶清看见了一片青紫，应该是之前身体撞击墙壁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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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完美无瑕的身体，但因为伤痕和力量的凝聚，让傅青辞多了一份桀骜的野性。


    「咳。」傅青辞咳嗽一声，叶清抬眸，不成想正好与傅青辞镜中的双眸相遇。


    叶清羞臊之下转身就走，浴室中的傅青辞扬起唇角笑了，叶清似乎很喜欢她的身体？


    ※※※※※※※※※※※※※※※※※※※※


    这一章，我只能啧啧啧，不知道该说啥，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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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吊胃口。


    第221章 亮润


    两个人, 两张床，傅青辞睡了陆思羡的床，她抓着被子嗅了嗅，叶清好笑地说：「酒店每天都换的, 没有异味。」


    傅青辞嗯了一声，「其实想闻闻有没有羡羡身上的味道。」傅青辞放下被子惋惜道：「可惜了，要不然可以假装抱过她。」


    叶清的心沉了沉，傅青辞总是以轻松的口吻说出沉重的话题，会让人有种错觉, 她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叶清跟傅青辞接触有日子了，她知道, 傅青辞是真的在意陆思羡和她相关的一切, 「那么想抱她，明天就去抱抱她。」


    「不了。」傅青辞躺在床上, 望着泛着银白的棚顶，「她对我的拥抱很抗拒, 也很恐惧。」因为曾经用这样的方式从身后拷住陆思羡带她离开。


    「青辞, 羡羡还需要时间。」叶清倒也能理解陆思羡, 最亲密的人利用信任达到了目的, 让陆思羡不敢再相信傅青辞。傅青辞哄着她喝下有催眠效果的药，傅青辞在拥抱的时候抓住了她, 在每次陆思羡发病时抱住她拧脖子……陆思羡对傅青辞有恐惧, 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傅青辞轻轻舒了口气, 「其实都没关系, 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恨她能给陆思羡带来快乐，那她就继续成为陆思羡憎恨的对象，「人真的是会变的，以往我总觉得金钱和事业最重要，现在可能是醒悟了，觉得羡羡重要，我也在想怎么做才能让她更加快乐，我想弥补她。」傅青辞的话里有深深的惋惜，「当时的我没想过，羡羡过去的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我想着等她长大了，我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我忘记了，等她长大了，她已经不需要我了。」


    叶清听的心酸，她的孩子又何尝不是？


    或许每个母亲都是如此吧，又或者说每个女人都有母性情怀，哪怕是没有生过孩子的祁岑。


    祁岑答应了祁绯接触，两个人的关系看似近了，其实是更远了。


    岑小姐不希望有身体接触，祁绯就没有再耍心机，她怕被岑小姐看出来，她怕被岑小姐讨厌。


    可是，对着喜欢的人，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对于祁绯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今天是新年，我们能抱一下吗？」一向霸道强势惯了的祁绯，像小孩子一样乞求，祁岑没办法不心软，「那就只能抱一下。」


    祁岑让步，是祁绯放肆的开始。


    祁岑抱了一下就放开，祁绯却抱得越来越紧，「祁祁，说好了只抱一下……」


    「每个人对于抱一下的定义不同，我的抱一下要很久。」祁绯抱着喜欢的岑小姐，鼻尖贪婪地汲取她喜欢的味道。祁岑无奈，想着也只是抱抱，就没再说话。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就一下~」祁绯颤抖而又压抑地哀求，「岑小姐~好不好？」


    「……」祁岑没说话，耳朵比滚烫的唿吸蹭着，「岑小姐，求你~」


    拒绝的话哪里说得出来，祁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以往祁绯也亲过她，她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人还没亲，她就觉得一阵阵的冒冷汗，身体是下意识的抗拒。


    「岑小姐~就一下~」祁绯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哭腔求着她，大过年的，祁岑实在无法狠心拒绝，「那就只能亲一下。」想起什么似的，祁岑推开急不可耐靠过来的身体，重申道：「真的只能是一下，不能耍花招。」


    「恩~」祁绯急急地亲上来，咬了一口祁岑的耳朵。祁岑有点后悔，她应该说，不能亲耳朵的。


    祁岑的耳朵是敏感位置，这一小口咬得她跟触电似的，有点舒服，但之后就是说不清的空虚和难受，「你说话不算话，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进行这种接触了。」祁岑有些计较地说。


    祁绯这次听话，是只进行了一下，但却额外咬了一口，岑小姐似乎很不喜欢。祁绯身体憋的难受，一吻结束就起身道：「我去洗澡了。」身体太难受了，希望可以洗去所有。


    倔强的身体不肯屈服，越洗越热，祁绯靠着墙壁，突然有点想哭。


    两个人的身体接纳和融合度，是两个人的关系基础，祁绯注重身体交流，如果岑小姐讨厌……别的都能改，哪怕感情也可以慢慢累积，但是身体交流却不行。


    岑小姐抗拒，祁绯就不能强迫她，连最基本的亲吻都不能接受……祁绯有点无措。


    祁岑躺下许久不能入睡，她起来喝水，听见浴室的水流声还在。


    这是洗了几个小时啊？祁岑敲门没人应，祁岑拧了一下门把，竟然没锁。


    祁岑轻手轻脚推开门，最先看见的是乌黑的髮丝如水藻铺开盖住了白皙的肌肤，祁绯偏着头睡着了。目光下滑，透明澄澈水面下，柔美的身体呈现出莹润的亮色，黑色的发，白色的肌肤，黑色的……粉红色的……祁岑深吸一口气，她第一次看见除了自己意外的女性身体，那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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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人睡着了，总得叫醒，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叫人不省心。


    祁岑始终提着一口气，抽出浴巾蹲在浴缸旁，「祁祁。」祁岑轻轻推了推祁绯。


    祁绯嗯了一声，却没有醒来，「祁祁。」祁岑稍微用力。


    祁绯悠悠转醒，瞬间的茫然，她舔了舔唇，红唇亮润。


    「回房睡。」祁岑放下浴巾，起身出去了，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祁绯唿了口气，竟然睡着了，身体没那么难受了，欲望并没有消失，而是藏到更深的地方去了。


    祁绯拖着疲乏的身体裹着浴巾跌跌撞撞回了房，祁岑坐在床头等着她，祁绯倒地就睡，「岑小姐晚安。」


    ……祁岑看着躺在地板上蜷缩一团的人，湿漉漉的髮丝还在淌水，真是小孩子啊。


    祁岑认命地起身，拿来毛巾和吹风机，祁绯躺在祁岑的大腿上，似乎真的睡着了。


    祁岑给她擦头髮吹干之后再次叫醒她，「上床睡。」


    「不去。」祁绯翻了个身，「上床我会忍不住。」她没说忍不住什么，祁岑坚持道：「让你上床睡。」语气不怒自威。


    祁绯爬起身，眯着眼望着祁岑，「岑小姐……」


    「上床睡。」


    祁绯上了床，祁岑替她盖好被子，「我去侧卧。」


    祁绯身子僵在床上，所有的睡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后半夜，叶清听见了匀称的唿吸声，她悄无声息起来，指尖刚撩开傅青辞耳边的碎发，傅青辞身子一翻平躺，睁开眼，问：「不睡觉做什么？」


    「……你在装睡？」


    「你也是吗？」


    「……」叶清回身上了床，没再起来过。


    接近黎明时，陆思羡仍是睡意全无，既然睡不着，不如干活吧。


    这次陆思羡吊着顾澜笙的胃口，顾澜笙身体每次都在接近巅峰时跌落低谷，如此反覆，顾澜笙终于难受地委屈，眼角有泪水滑下来。


    ※※※※※※※※※※※※※※※※※※※※


    陆思羡：还好意思委屈？


    顾澜笙：呜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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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放声大哭。


    第222章 软肋


    陆思羡以为自己看错了, 所以在欺负顾澜笙时盯着她的脸，那是一种奇特而又刺激的感觉。


    事实证明，陆思羡没有看错，有只小糰子欲求不满, 哭唧唧了。


    也太可爱了吧，陆思羡心疼又好笑，「想要就醒过来告诉我啊~」小糰子变成湿润润的小糰子了，陆思羡决定每天都要欺负她，或许没等到苏里给她做催眠, 小糰子就会因为太想要而醒来呢？


    当然，这也只是陆思羡的猜测, 本来顾澜笙有所反应是好事, 问题是在特殊的情况下，陆思羡不知道要怎么和叶清分享小小的喜悦。


    大年初一的饺子, 是傅青辞早起买回来的，「怎么没叫醒我？」叶清黎明时做了梦, 这一睡就天亮了。


    「干嘛叫醒你？」傅青辞笑着说：「我都买好了, 换好衣服咱们去煮饺子吧。」


    在酒店餐厅煮饺子时, 叶清的目光总是会在傅青辞的耳朵上逗留, 她轻声问：「耳朵还好吗？」或许是煮饺子咕嘟嘟的声音大吧，傅青辞似乎没听见, 没有回答。


    「傅青辞。」叶清略微高声叫了一次, 傅青辞勐回身, 「你刚才叫我了？」


    叶清抿唇, 没做声，傅青辞抬手揉了揉耳边的髮丝，难道她听错了？她佩戴的已经是最好的助听器了。


    也就是说，现在充满美妙声音的世界，是她的最大限度了，也是她余生里每一天最美好的存在。


    按照医生的说法，她的听力会越来越差，直到完全丧失，不过那时候孩子们应该都好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能在最后的时候听见羡羡说原谅了她，如果还能再听见羡羡叫她妈妈，如果能听见叶清说……算了，算了，傅青辞轻轻摇了摇头，别自讨苦吃，她不配希冀什么。


    活好当下，让周围她深爱的人都能开心幸福，那就值得了。


    事业呢？哈~傅青辞盯着锅里翻滚的饺子轻嘆，事业曾经是她最爱的，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事业巅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现实让她知道，事业有所成的时候，她失去了她的女儿，她看着自己时，眼里杂糅了太多的情绪，而那万千情绪中，唯独没有爱。


    我的羡羡，不爱我。


    傅青辞轻呵一口气，唿，她用现在所有的一切能换回羡羡的爱吗？


    能吗？傅青辞不知道，或许她可以想办法去了解，她的羡羡，最想要的是什么。


    耳朵失聪，语言丧失，曾经苛求完美的人是无法接受另一个无助无力的自我，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该好好想想了，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买的饺子，终究不如自己包的好吃。


    只是，眼下也没有挑剔的余地，一家四口，三个人吃了饺子，一个人闻闻味道。


    一个新年，过得没有滋味。


    年后，陆思羡如期给苏里打电话，没人接。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好嘛，是在躲着她吗？


    陆思羡决定亲自去北.京找苏里，「跟苏里好好说。」叶清在机场嘱咐，陆思羡嗯了一声。


    傅青辞在病房里守着顾澜笙，等叶清回来，「咱们两轮流着来吧。」


    「我还不累，在这坐会。」叶清坐下，两个人对着床上的人各自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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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傅青辞突然说：「你说，报復一个人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叶清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也知道，商场如战场，坐到我这个位置，都有敌人。」


    叶清啊了一声，她对企业竞争不甚了解，但也能感受到企业间的激烈竞争，之前傅青辞的华信集团也被找过麻烦，「每个人都有软肋吧，攻击软肋，会最致命。」叶清虽然性子温和，但是有自己的底线，如果有人触犯底线，她会给予还击而不是忍气吞声。


    「软肋……」傅青辞沉吟着，「除了软肋呢？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软肋呢？」


    「那总有所喜欢的吧？」叶清觉得，一个人的喜爱什么是会外露展现的，即便她有所尝试克制，「还有什么比拿走对方最在意的更让人痛心？」


    「也对。」傅青辞笑了笑，「叶清，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我么，家人。」


    「恩。」傅青辞点头，「你觉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顺序排位是什么？」


    「排序？」叶清认真思考几秒，「应该是羡羡，事业，健身？」如此说来，叶清发觉自己并不了解傅青辞，她不知道傅青辞喜欢什么。


    傅青辞半晌没做声，叶清问：「我说的对吗？」傅青辞点点头，「差不多。」


    陆思羡在医院没找到苏里，问了医生办公室的其他医生，都说苏里是请病假了。


    苏里的住处，院里的人知道大概，但不知道具体的。


    被逼无奈之下，陆思羡联繫沈青訸，说明来意后，沈青訸嘆口气，「今天才初三，你就来北.京了？」


    「沈总，我实在等不了了。」陆思羡每天活在煎熬中，她一天都不想等了。


    「你先别急，我先去看看苏里，你等我电话。」沈青訸赶在中午沈绛年睡觉的时候去了苏里家，她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她一度以为家里没人。


    咔哒，门半天才被拧开，沈青訸推开门，昏暗的房内有浓重的酒气。


    苏里步履摇晃，走到沙发边又躺下了，沈青訸拉开窗帘，阳光射进来，苏里身子蜷了蜷。


    「苏里。」沈青訸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你发烧了。」


    「没事。」苏里闭着眼睛，「我只是有点累睡不着，所以喝了点酒。」


    地上倒着几个空酒瓶，却看见任何吃的，「你空腹喝酒了？」苏里眯了眯眼眸，「不记得了。」


    沈青訸闷头捡起酒瓶，苏里蹙了蹙眉，「放在那，我晚点自己收拾。」


    沈青訸没做声，收拾好房里的卫生，她去厨房做饭。


    苏里的状态不佳，沈青訸煮了粥，半小时后端着粥碗坐到地毯上，「我来餵你。」苏里睁开眼直直地望着沈青訸，泪水渐渐充盈眼眶。


    沈清放下粥碗，抱起苏里柔声安慰：「想哭就哭出来，想我曾经在你面前那样，没有任何顾忌地大哭。」


    压抑的哭声渐渐放肆，苏里放声大哭。


    ※※※※※※※※※※※※※※※※※※※※


    作者角色里有没哭过的银吗？


    读者：连作者自己都哭，你还能指望什么？


    --------


    下章预告：敢battle吗


    第223章 最强


    曾经她治疗过的人, 现在在治癒她，这是沈青訸的成长，也是她的退步。


    苏里不愿承认，她确实害怕、自责、痛苦……


    陆思羡因为相信沈青訸, 选择了她，而她自信地以为她可以运筹帷幄，没想到，现实残酷给予她痛击。


    苏里的梦醒了，她并没有那么强大, 她开始怀疑自己。


    沈青訸打电话叫秦舒过来，给睡着的苏里打针。秦舒也是忧心但也无能为力, 上海的老专家跟她说过, 顾澜笙的情况，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对症治疗。


    「还是得靠苏里自己。」秦舒轻声说, 「自己摔倒了，就得自己爬起来, 她不想起, 别人扶不起来, 即便扶起一次, 之后还是会再次摔倒的。」


    道理，沈青訸比谁都懂, 只是曾经经歷过万难, 她知道迈出第一步有多难。


    挑战自我, 是世界上最难以坚持的事, 遭遇困难每时每刻都想放弃。


    如果不是沈绛年的存在，沈青訸也不会走到今天，但是苏里的身边没有类似沈绛年的存在，也就是苏里只能靠自己。


    沈青訸将陆思羡之前的提议跟秦舒说了，问她可行性，秦舒不敢贸然说得太满，「我不了解陆思羡，据我所知，意志力太强的人，不容易被催眠，被催眠了也容易醒过来。」不过秦舒比苏里想得乐观，「其实，说是找顾澜笙，这种事只有陆思羡被催眠这后才知道结果，她走回记忆，一定会再见到顾澜笙，陆思羡至少可以圆了当时的梦，和顾澜笙一起过生日，没准还能阻止那场火灾，至于顾澜笙醒来，我觉得只是时间问题吧。」


    只是，无限期的等待，总叫人烦躁，陆思羡等不了。


    「回到过去，真的能找到顾澜笙？真的能叫醒她？」沈青訸听来，也是奇幻。


    「如果双方的意识足够强烈，我觉得或许可以吧。」秦舒无奈地笑，「青訸，你应该知道，世上许多事，用科学都解释不清的。」所谓的逻辑，推理，不能适用于所有的事，所以自古以来那么多的魑魅魍魉。


    说到底，是一种冒险，陆思羡不怕，但苏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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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将苏里逼得太紧，只会让苏里更加退缩，沈青訸点点头，「我会和陆思羡再联繫，确定她的意思后再和苏里沟通。」秦舒只嘆，沈青訸总是忙着，自己的事好不容易解决了，朋友们又有事。


    陆思羡的态度很坚决，她不怕醒不来，她最怕顾澜笙一直昏迷不醒。


    等苏里睡醒，沈青訸已经回过一趟家，给沈绛年做好了饭又过来了，秦舒准备告辞，沈青訸道谢。


    苏里的烧退了，人还是精神萎靡，粥勉强吃了几口，「苏里，我们能聊聊吗？像你曾经帮我的那样。」


    苏里嗯了一声，却半天没动静。


    「你曾经鼓励的我的话，还记得吗？」沈青訸牵起苏里的手，浅笑着说：「你说，只要我迈出一步，无论方向是哪里，都比停留在原地好。」


    苏里说的话，太多了，沈青訸不能一一都记得，但有些句子却是印象时刻的，「你还说，事情本身没有任何情绪的，是我们看待事物的态度给我们带来了相应的感觉，开心，难过，恐惧……」


    ……


    苏里太熟悉那些句子了，她亲口说出的，此刻慰藉自己，效果甚微。


    「青訸，我怕。」苏里捂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我导师说，再也不让我给任何人催眠，我真的怕了。」最敬重的人给予的否定，是致命的。


    啊……癥结在这里，沈青訸没再劝苏里。


    沈青訸听苏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人累到睡着，沈青訸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翌日，沈青訸给苏里的导师打电话说明情况，「您这是好心，但对于她来说，是过分的压力，她现在连医院都不去了。」


    导师听了嘆气道：「我也是为了她好，就怕她再失败，她会自己走不出来。」


    「您这次帮帮她吧，她最敬重您，拜託您了。」沈青訸再次将陆思羡的提议讲出来，导师沉吟半晌，「等我查查资料，我记得好像类似案例，你有时间陪陪苏里开导一下她，我过些日子给苏里打电话吧。」沈青訸忙道谢，导师清了清嗓子，笑道：「你现在倒是挺好？」


    「恩，托您的福，很好。」


    「那就好。」


    沈绛年是个好情人，得知苏里现在处于病态，每天尽管喜欢缠着沈青訸还是会催她去苏里那边。


    沈青訸最艰难的时间，多亏有苏里和那帮朋友，轮到苏里有情况，沈绛年要不是怀孕不适合折腾，她也打算去看看苏里。


    问题是，她们的探望和关怀终究只是慰藉，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陆思羡等不到苏里的答覆，等来了沈青訸的回应，她需要等，等到苏里的导师找苏里。至于导师什么时候找苏里，不确定，陆思羡不想徒劳而反，又挂念顾澜笙，沈青訸劝慰她，「你就先回上海陪着顾澜笙，有进展我告诉你，你再过来。」


    陆思羡不愿，沈青訸语气冷了几分，「陆总，别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不是事事都能如你意的。」道理，陆思羡其实都懂，只是她不甘心就此回去，沈青訸一改往日的苦口婆心，疾言厉色，「我说句难听的，要不是你步步紧逼，或许苏里现在已经同意了，你想顾澜笙醒来，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方式我不能认同，你是个成年人，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工作上的雷厉风行放到生活里不见得行得通，你知不知道？」沈青訸训教后，陆思羡答应下来，她会回上海。


    「陆总，不要过于坚持自我，你周围还有你在意的，在意你的，纵然你不考虑在意你的，你也考虑你在意的吧？你在意的顾澜笙，她在意的人，你应该也会在意吧？」沈青訸告诉陆思羡，除了顾澜笙，她还需要学会和世界上其他人相处，「对于顾澜笙，也不是一味的宠爱忍让就是好的，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各自的脾气，你光靠忍耐，爱情无法长久。」大多事都是旁观者清。


    陆思羡回上海后，傅青辞以工作为由飞回了北.京。


    陆思羡冷笑，工作，又是工作，什么都没有工作重要。


    陆思羡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等顾澜笙醒来，又或是等苏里愿意做催眠。


    人一旦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就会心烦意乱。


    「羡羡，你也找点感兴趣的事做做，要不然每天守着澜笙，你太无聊了。」无聊小事，空虚才是大事，傅青辞离开那天，叶清的心里仿佛少了什么，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曾经和顾诚恋爱，每次要分开她都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她不喜欢。


    陆思羡嗯了一声，坐在床头还是没动。中午，叶清出去买饭，陆思羡翻开床头叶清读的书籍《耳鼻喉科图谱》。


    陆思羡愣了愣，看叶清看得津津有味，她以为是美术方面，怎么是医学？


    陆思羡翻开，书里不少插画都是讲耳鼻喉科的，陆思羡抿抿唇，这也算美术了吧？


    陆思羡盯着顾澜笙的脸凝神，这次顾澜笙突然昏睡不起，陆思羡倒是真的意识到，她们重逢后，她所有的重心都在顾澜笙身上。


    顾澜笙的情绪，顾澜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顾澜笙的一切，都会影响到她，陆思羡以往沉浸其中并未察觉。如今，顾澜笙倒下了，陆思羡才察觉，她的身心都沦陷得彻底。当然，顾澜笙和她一样，正因为两个人都是深陷彼此，所以都不曾察觉。


    沈青訸说的没错，她们该是独立的个体，陆思羡不为自己着想，她为顾澜笙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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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出事了，顾澜笙要怎么办？


    为了顾澜笙，她应该打开自己的心门，让其他的事物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陆思羡逼迫自己拿起手机，打算翻翻网上的新闻，这一翻不要紧，翻出了个大新闻。


    微博热搜第一条是华信集团。


    #最强辩手傅青辞敢battle吗#


    陆思羡点进热搜了解始末，看得是气不打一处来。


    ※※※※※※※※※※※※※※※※※※※※


    敢battle吗？不服来战。


    读者：陆总不去还是人？


    陆思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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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呵~那你输定了呢。


    第224章 条件


    傅青辞曾经是全国辩论大赛的冠军, 如今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辩手，辩题：事业vs家庭，哪个更重要？


    傅青辞的是正方：事业, 比家庭重要。


    辩题本身就是具有争议性，加之除了现金大奖，还有一份神秘大礼，不少人隔空应战。


    陆思羡看了几分钟的片段，迎战者大多不专业, 偶有专业也架不住傅青辞的唇枪舌剑。


    陆思羡对奖品没兴趣，但对打败傅青辞有兴趣, 她守在顾澜笙身边正好没事做。


    辩论赛, 指定两种方式，一种是真人直播对决, 一种是文字直播对战。


    陆思羡自然是不想和傅青辞面对面，所以她建了个匿名帐户报名, 等待进行基本的资格审核。


    原本新年期间, 华信集团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採访, 华信人自己觉得冷清, 于公众而言倒没有缺失。


    傅青辞突然以华信集团官方微博发出辩论邀请，一时间网络上都被华信集团刷屏。别人家的过年宣传千篇一律, 不是新年贺词, 就是感恩回馈。华信集团不走寻常路, 大家乐得在新年期间看热闹, 顺便煽风点火，「华信集团好嗨哟，感觉到了人生的巅峰，这么有歧义的话题还敢battle，等着被吊打。」


    问题是，傅青辞的诡辩口才不是吃白饭的，粉丝们一方面觉得傅青辞单方面强调事业重要有所偏颇，但一方面又为她的口才折服。


    「讲真，这个命题，给我看，我一定会说家庭和事业都要兼顾，但忍不住为傅总打call。」


    「楼上，我也是啊，以前只觉得她理智稳重，张弛有度，这次本想吐槽她，但她喜欢辩论的样子。」


    「自信魅力，最强辩手也是最强女王，hold住全场啊。」


    「我家傅总说了，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垃圾。」


    「尽管喜欢傅青辞的口才和做事风格，但真心不贊同她的观点，最不幸的是她的家人吧。」


    「傅总完全就是女强人的人设啊，放在小说里就是24k纯金的霸道，这样的人不做事业太浪费。」


    「傅总不结婚，是想嫁给事业吧？」


    「楼上，傅总不仅结婚，还有孩子，不过据说离婚了。」


    ……


    所有热门话题里涉及到的人物，免不了被八卦，傅青辞也不例外，不少人开始扒她的过去。


    真真假假，一堆话题，陆思羡看得脑瓜仁疼的时候，接到华信集团的电话。


    「您好，此次辩论赛需要实名，因为涉及到赛后的奖励发放。」


    「我只辩论，不要奖励。」陆思羡对于奖励一点兴趣没有，她就想用实力告诉傅青辞，事业固然重要，但没有家庭重要。


    陆思羡敢应战，也不是单凭一时之气，陆思羡在学校里也是最佳辩手，之所以不仅限于校园，不是她不够厉害，而是她不喜欢抛头露面，仅作为兴趣去参加而已。


    「您好，必须得实名，我们会进行保密。」活动方强烈要求下，陆思羡犹豫一番报上了名字。


    「傅总……」温良玉将最新battle挑战书提交给傅青辞，傅青辞一眼就看见了排在后面的陆思羡。


    「最后一个吧。」傅青辞笔尖一勾。


    温良玉忧心忡忡，晚饭时跟薛玖说：「我感觉傅总和陆总怪怪的，这两人是不是彻底闹掰了？」傅青辞出差一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重新梳理工作，让所有子公司的负责人提交年度总结和计划，问题是现在还不到年底，同时表示，近期可能会进行股权调整，惹得整个公司都惶惶不安。


    所有人都感觉有事要发生，但不知道什么事，没等搞清楚，傅青辞就提出了邀请辩论赛。


    不少人也都想着傅总可能是新年期间憋了个大招，这是为了宣传华信集团，毕竟最近因为傅总的辩论赛，华信集团粉丝暴增，话题不断，连股价都一路走红。


    大家都是猜测，抱着观望态度，都想守好自己手里的那一摊，但温良玉和薛玖跟傅青辞是感情深厚，除了工作，私下里也是有情分在，傅青辞突然反常，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免不了担忧。


    「陆总才是傅总想要辩论的对象吧？」薛玖推断，之前应该都是幌子，问题是为什么？想给陆思羡钱吗？陆思羡不缺钱。


    「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啊？」温良玉好奇死了，薛玖旁敲侧击问过，傅青辞亲自准备，没人知道。


    「唉。」薛玖少于地嘆气，顾澜笙昏迷，陆思羡和傅青辞辩论，感觉世界乱套了。


    傅青辞和陆思羡的文字battle安排在了明天，尽管陆思羡只是小号上阵，但华信集团官方微博很会抓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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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信集团：明天9点，最强battle对手来了！曾是某知名院校的年度最佳辩手，明明可以靠脸，偏偏靠才华，现任世界五百强名企市场总监的！@一根无人知道的小草明天来战，赶快来赌一发，鹿死谁手？【官博悄悄告诉你们，现金大奖和神秘大礼就在傅总的手里，只要你赢了，全部能拿走，没报名的要抓紧，第一个赢的人才有资格呀！】


    叶清是一直不玩微博的人，今天出去买饭排队时听见有人议论傅青辞，她留意之后听见「微博」两字回来下了一个。


    光看热搜，叶清就能察觉到这其中，绝不是辩论赛那么简单。


    眼下顾澜笙昏迷，陆思羡等待被催眠，傅青辞耳朵听力受损的情况下以工作为由回到北.京，却突然搞起了辩论赛，主题还如此具有争议性。


    叶清扫了一眼从刚才就一直在摆弄手机的陆思羡，她试探几句，陆思羡对傅青辞的辩论赛知情，看那意思，微博上@的最新一期选手，极有可能就是陆思羡。傅青辞倒是真的很了解陆思羡，知道如何激怒她。


    傅青辞和陆思羡辩论，叶清不愿多想，但也在猜测。


    她就赌一次试试，傅青辞一定会输。


    不是陆思羡有多强，而是傅青辞本身就是计划输给陆思羡。


    大赛的奖励除了钱，那神秘礼品是什么？叶清几天没和傅青辞联繫，傅青辞也没找过她。


    有点像小孩子闹脾气，叶清对于自己的心思其实有时候看得很通透，眼下理智当头，她给傅青辞打了电话。


    问问近况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叶清想知道，傅青辞的耳朵怎么样了。


    不出叶清所料，傅青辞的耳朵听力比离开时下降了，具体体现在，她故意小声说话时，傅青辞会需要她重复，或者误解她的话。


    即便如此，叶清问她，「你的耳朵恢復怎么样？」


    「挺好。」傅青辞总是会这样回答她，叶清有时候怒气上来，很想撕掉她要命却毫无用处的自尊。


    可是，叶清不忍心，傅青辞拥有的不多，她不能再拿走她最后的骄傲。


    「怎么想着辩论了？」叶清故意问。


    「为那些忠于事业的人鸣不平啊。」傅青辞慢条斯理，「总有人说家庭重要，可国之重任总得有人挑大樑，大家都顾家里，国家不发展，小家好得起来吗？」


    叶清不跟她讨论，笑着说：「搁在过去，你肯定能为正义献出生命。」


    傅青辞嗯了一声，「为了正义，为了爱人，我都可以。」


    爱人，呵，叶清勾起一丝笑，透着凉意，「爱人就算了。」


    「为什么？」


    「作为你的爱人，她不会希望你牺牲生命。」叶清顿了顿，「同理，作为你的家人，他们不会希望舍小家为大家。」傅青辞的言论，叶清都看过，如果不是从傅青辞家人角度出发，叶清都理解甚至贊成，「你确实没做错什么，但你的家人也没错什么，你是华信集团的傅总，也是陆思羡的妈妈，华信集团需要你，陆思羡也需要妈妈，你能说羡羡错了吗？」


    傅青辞良久笑了一声，「叶清女士要是来参加辩论赛就好了。」


    「别以为我不敢。」


    「那就来啊。」傅青辞似笑非笑，「我可不会让着你，真怕会说哭你。」


    「你倒是那个本事。」叶清反驳道：「不是只有你是最佳辩手。」


    「哦？」


    「你应该看看，在你拿下最佳辩手的下一季冠军是谁。」


    傅青辞好信儿，聊着电话戳开网页，意外地发现，她之后的冠军很长时间都是叶清。


    哦呵~意外发现啊，傅青辞真没想到，叶清还是伶牙俐齿，「叶清，如果我参赛，冠军榜不会有你的名字。」


    「吹牛不犯法哈。」叶清轻笑一声嘆道。


    「亲爱的叶清，可以邀请你和我辩论吗？直播形式。」傅青辞突然来了兴趣，叶清的加入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但不会毁了她的计划，在有限时间里和叶清多接触，傅青辞很乐意。


    「亲爱的傅青辞，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叶清学着傅青辞故意而为的轻佻，听得傅青辞心尖有点痒，「输了，全听你的。」


    呵~那你输定了呢。


    ※※※※※※※※※※※※※※※※※※※※


    谁会输？快来赌啊。【摇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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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我追求你。


    第225章 锋芒


    叶清做事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 她当着陆思羡的面报名参加辩论赛，陆思羡听得茫然。


    哈？温柔似水的叶教教授要参加辩论赛？


    「羡羡，你报名参加了吗？」叶清报名之后挂断电话问陆思羡，陆思羡抿抿唇, 老实承认，「我明天和傅青辞辩论。」


    「你能取消吗？」叶清请求道，怕陆思羡误解，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实在看不惯傅青辞的做事理念, 你还小，和她对决, 赢了她不好看, 输了她也不好看，况且你们确实是母女关系, 日后若是真被扒出来，无论你们谁赢了, 口风都不会好, 你赢了, 她们会说傅青辞作弊故意输给你, 即便你靠实力也会被人误解；你输了，傅青辞坐实了看重事业不重家庭是一方面, 她们会有可能说你们是故意作秀……」


    陆思羡抿抿唇, 低头不作声。


    「阿姨答应你, 你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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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陆思羡持怀疑态度, 在叶清给她看了连续几届的辩论大赛冠军，陆思羡有些诧异，「真的难以相信您曾经……」


    「谁还没年轻过？」叶清笑了笑，「年轻气盛，我都了解。」


    如一次说，陆思羡还真有点期待她们辩论了，「您不会心疼傅青辞，故意输掉比赛吧？」陆思羡也不傻，之前接触看得出叶清处处照顾她们的情绪，但分明照顾傅青辞更多一些。


    「那你真是不了解我。」叶清笑得温婉，「我对学术是很认真的，我要么不做，要做就最好。」


    陆思羡打电话取消报名，华信集团官方微博立即调整，同步宣传：华信集团总裁vs z大美院教授，年度冠军vs年度冠军，硬核vs硬核……这一期的看点，我不说了，乃们自己看！


    傅青辞玉手托腮，也行，能和叶清进行一场辩论，挺好。


    叶清偷偷松口气，陆思羡和傅青辞辩论，只会将矛盾激化，傅青辞这个愣头青啊，总是好心办坏事。


    明明比她大，却总是比她幼稚，叶清这回决定用实力教教傅青辞，什么叫心甘情愿的臣服。


    第二天，全网直播，还没开始就已经聚集几十万粉丝，等叶清露脸，z大学生，甭管是毕业的还是在校的，疯狂为自家的美女教授打call。一时间，粉丝窜到几百万，傅青辞不慌不忙，在辩论赛开始前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温良玉进去送资料都诧异，今天的大龙虾好美啊。


    「看什么？」傅青辞眉头一挑，对着看得入神的温良玉问话。


    「啊……」温良玉难为情地低头，「傅总今天真漂亮。」


    女为悦己容，一点都不假，「直播粉丝多少了？」


    「今天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天，现在已经500万了，叶教授就在直播间等您呢。」


    傅青辞嗯了一声，温良玉退出去了，美女教授魅力不减当年。


    傅青辞进入直播间前，先看了弹幕，粉丝们都在疯狂地表白叶清。


    傅青辞脸色沉了沉，这帮小粉丝，真是不像个样子。


    镜头里的叶清画了淡妆，眉眼精緻，笑意浅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针锋相对的人。


    傅青辞进入直播间，她的粉丝们也是疯狂弹幕示爱，表示：霸道傅总今天美翻了。


    叶清也能看见屏幕里的傅青辞，她看得出，傅青辞今天的妆颇费心思，明眸皓齿，光彩照人。


    其实，两人的辩论，昨天私下里已经辩论一部分，今天叶清就顺着昨天的话题开启，「我能理解傅总，但不能认可傅总，你最爱事业，不代表所有人都该如此，比如说我，我的生命里排序就是『情』字当先，如果我是傅总的爱人，我自然会希望傅总把我放在第一位。」


    爱人，这个词，真是给傅青辞会心一击。


    叶清确实没有採用舌剑唇枪的方式针对傅青辞，感情牌打得一流，傅青辞压下自己内心对「爱人」的渴望，「我也能理解叶教授的说辞，但无法认同，我想您真的是我的爱人，您会理解我的选择，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选择您作为爱人，优先条件是您理解并认同我的观念。」


    「傅总，两个人相处是相互磨合的过程，如果您所谓的在一起，只是让对方完全接纳你的一切，那对方的一切您又置于何地？您真的爱对方吗？您爱她，却无法为她做出一丝改变，对方爱您不要求您改变，您就自私地保持着自我，并且美其名曰，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叶清莞尔一笑，「我试问傅总，如果我和您一起生活了，在您生病、心情不适，需要人陪伴时，我告诉您，我很忙我要加班，您的感受如何？您在病痛中独自煎熬时，您真的能理解我热爱工作的心情？即便您理解一次，两次，长久以往，您真的能一直理解吗？您不会觉得失望吗？您是想找一个共度一生互相陪伴的爱人，而不是一个只是热爱工作的机器吧？」


    「叶教授，两个成年人的恋爱是相互独立自我的存在，不是依附，如果我不能照顾好自己，而是全部依靠您，我不认为我是个合格的爱人……」


    「所以，如果我不合格，就算我追您，您也不会同意，是吗？」


    「……」这女人，老拿软肋戳她，明明聊的是事业和感情，叶清的辩题完全是她们之间的事业和感情，「我是想说，不合格的我是不会追求您的，我也不能容忍不合格的自己和您在一起。」


    「傅总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思？万一我就喜欢不合格不完美的傅总呢？人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人更要讲究凡事有度，我还是那句话，您热爱工作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作为我爱人的傅总，只爱工作不爱我。」


    「……」


    「换言之，我在想，一个人过分热爱工作，是不是也恰恰说明，一个人在感情方面有所缺失？」


    「……」


    「试问你我，包括今天观看直播的每位观众，谁不希望被爱包围着？」叶清顿了顿，温柔地笑道，「我从不否认钱的重要性，也不否认人作为社会个体应为国家做出贡献，但是我也要坚持追求家庭幸福的自我的存在，如果傅总婚姻美满，家庭幸福，那份天伦之乐不是工作所能给予你的，即便你是全世界的英雄，却是你孩子眼中的坏人，你的快乐始终都少了一分血浓于水的亲情。」


    ……


    傅青辞后半场说的很少，基本上都是叶清在说，粉丝们也被引起强烈共鸣。命题本身，粉丝们大多都是中立，就是家庭和事业都要兼顾，如果非要有所偏颇，作为寻常百姓，自然都是感情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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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最后想问傅总，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收穫爱情，挽回亲情，您是否愿意牺牲一点点的工作时间来赢得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两种情感呢？」叶清笑得温柔，从始至终她都是不徐不疾，侃侃而谈，傅青辞很喜欢她自信张扬，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输了，叶教授。」傅青辞没有回答，起身笑道，「谢谢今天所有观看的粉丝，谢谢你们对本次辩论赛的关注。」


    直播就这样结束了，粉丝们继续疯狂打call，同时开始好奇神秘大奖了。


    陆思羡全程看完，不否认叶清的口才，但是傅青辞今天好像没发挥出实力。


    也不知是不是陆思羡的错觉，她感觉这两人根本不是在辩论事业和家庭谁重要，像是因为这个辩题而吵架的情侣，两人坚持己见，各执一词，最后，傅青辞服软了，至于服软的理由……陆思羡懒得去多想，总归是她自己承认输了，陆思羡心里还算舒坦。


    傅青辞回到办公室，打算重新看直播再安排奖励发放的事宜，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竟然是叶清。


    叶清：你还没回答我，傅总。


    傅青辞：什么？


    叶清：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收穫爱情，挽回亲情，您是否愿意牺牲一点点的工作时间来赢得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两种情感呢？


    当然愿意啊。


    只是，现在的她不能愿意。


    傅青辞：不愿意。


    叶清深吸一口气，叶清：青辞，我是老师，最不怕学生跟我撒谎，我有一千种方式让你面对现实。


    叶清：我再问你一边，你到底愿不愿意。


    傅青辞咬唇，想起之前自己刚撒谎就被打脸，可眼下她确实是做好了准备，她不能再走回头路，温柔乡她喜欢，然而现在的她没有资本去做什么了，傅青辞：不愿意。


    叶清：好，傅青辞，从现在开始，我追求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尽情地伤害我，伤到我体无完肤，我就放手了。


    傅青辞心口揪痛，她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傅青辞：你别这样。


    叶清：所以，到底愿不愿意？


    傅青辞头一次有了瘦小软弱无助的感觉，她被逼的无路可退。


    傅青辞终于感受到叶清展露的锋芒，她温柔却不软弱，她璀璨却不刺眼，她宽容却不会轻易妥协。


    叶清：愿不愿意。


    傅青辞心中百转千回，最后敲下两个字：愿意。


    呵~叶清望着手机屏幕，漾出了笑，紧着傅青辞发来一句，让叶清笑场。


    ※※※※※※※※※※※※※※※※※※※※


    这一章，叶教授a不a？


    傅青辞：超a。


    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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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亲爱的傅总。


    第226章 好友


    傅青辞：教授, 您可真兇。


    叶清：不乖的学生，指望我温柔？


    傅青辞是怕了这个很会打感情牌的教授了，傅青辞：奖励发放需要你来北.京。


    叶清：奖励，我不要。


    傅青辞：不要怎么行。


    叶清：怎么不行？亲爱的傅总, 您可是输了，您接下来的人生，我要是真的想掌控，您都得听我的呢。


    ……这女人，坏得很。


    傅青辞软在沙发椅上, 所以，一场辩论赛徒劳结束？这和她预期的不同啊。


    叮, 手机又响了, 叶清：不过我还是有兴趣了解，你的神秘大礼是什么。


    神秘大礼是华信集团一半的股权, 叶清：那不等于华信集团改成姓叶了吗？


    确实，最初是想姓陆的, 陆思羡的陆。傅青辞没想到叶清会打感情牌, 句句戳心窝, 傅青辞败给了「喜欢」二字, 她爱的人，是她的软肋啊。


    对着陆思羡, 傅青辞是母亲, 她可以强硬, 但叶清是独立的个体, 她没资格要求叶清什么。


    傅青辞闭着眼睛，半天没回复叶清，她回想近些天的事，叶清主动抱她亲吻她，今天还主动参赛……


    傅青辞：叶清。


    叶清：恩。


    傅青辞：你知道了，是吗？


    叶清：什么？


    傅青辞：你知道的。


    叶清：不要和一个教授玩文字游戏，你会吃亏。


    傅青辞：您真是……


    叶清：我很善良了，每次都给你事先提醒，只是你这个学生不够乖巧，每次都不跟我坦白。


    傅青辞知道，叶清给她留了面子，但有的事终究瞒不住。


    叶清：青辞，别以爱的名义去做伤害亲人的事。


    傅青辞：那我现在怎么办？


    医生说了，失聪不可逆，她聋，是早晚的事。


    一个聋子，基本上就等于一个哑巴了，她没办法再去做华信集团的领头人，因为她会牵制公司的发展。


    傅青辞的心血，当然不想交给外人，她想给自己的女儿，可她也知道，陆思羡不会要。


    本想以辩论赛引陆思羡上钩，她输掉比赛，陆思羡拿走华信集团一半的股权。


    叶清突然冒出来，感情牌打得太好，让她输的彻底，她甚至想过，一半的股权给叶清也可以，叶清认真负责，如果真的管理不好，她自会想办法。


    只是现在……叶清不接受，傅青辞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心甘情愿输给叶清。


    叶清：活着就有解决办法，你说了你愿意，那我们就为了那一句我愿意，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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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看着「我愿意」三个字，脸颊微微发烫，坚持要和她共经风雨的叶清，怎能叫人不爱呢？


    傅青辞：那你还追求我吗？


    叶清：想得美。


    傅青辞：您是教授，说话不算话。


    叶清：你自己去翻前提，你不愿意我才追，你愿意我还追什么。


    傅青辞：那我不愿意。


    叶清：您是总裁，说话不算话。


    ……叶清，真是好坏一女的，傅青辞发觉，自己竟然说不过她。


    叶清：好了，青辞，不说玩笑话了。


    叶清：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不要拒绝别人的示好。


    叶清：不要对羡羡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好好努力，让羡羡看到你的好，她内心对你的渴望，你明明很清楚的。


    叶清：无论是怎样的你，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


    傅青辞看到最后，眼眶发酸，视线朦胧，从没有人如此对她不离不弃。


    怎么办啊？她真的很想死死地抓住叶清，再也不放手。


    可是，作为一个累赘……傅青辞内心的纠结，无法言说，她对叶清的爱意，同样深沉似海。


    连日来的接触，傅青辞无法否认，她对叶清的依赖已经不是简单的病态依附，她喜欢叶清，喜欢她平日里的温柔贤淑，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喜欢她偶尔的霸道强势……这么完美的人，她要怎么才配得上？


    爱情面前，无论是谁，都是同样的卑微。


    现实无法改变，傅青辞的听力越来越差了，有的事也不能再拖。


    傅青辞在微信上找叶清商量，看看如何能让陆思羡愿意接受华信集团。


    在叶清看来，陆思羡直接接受可能性非常小，除非是顾澜笙愿意。


    这世上，大抵谁都不能说服陆思羡，叶清自己也不行，但她闺女顾澜笙可以。


    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顾澜笙大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摆平陆思羡。


    所以，问题兜兜绕绕回到原来，让顾澜笙醒来才是当务之急。


    此外，傅青辞的耳朵不能放弃治疗，只要有方法就去积极配合尝试。


    在这之前，傅青辞还是要管理好华信集团，同时对陆思羡和顾澜笙适度表达关心，「你不要让羡羡觉得，除了工作，你心里什么都没有，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每次都要给自己塑造这样的形象？」叶清话里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来想去，傅青辞能有今天，说得难听是咎由自取，她的霸道强势没人敢说，导致她过分坚持自我，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越跑越远，「我希望你能适度听取别人的建议，有时想想，你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可以软弱，你可以大哭，你可以寻求依赖。」


    叶清懂傅青辞，傅青辞感谢她，叶清不领情，「别跟我说谢谢，当下该做的事都做好，就像我之前说的，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的谢谢了。」


    傅青辞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经验丰厚，但生活里却是新手，她在关心陆思羡的做法上欠妥，叶清看着干着急。


    「你对羡羡好，不要那么突然，她是喜欢讲逻辑的人，你要让她能从a推导出b，逻辑通顺了，她自然就会接纳了，毕竟她不会反驳自己。」叶清时不时给傅青辞上教育课，傅青辞都乖乖听着，就差拿小本本记录了，「和羡羡有互动就可以，让她渐渐习惯你的存在。」


    于是，傅青辞一改之前的电话关心和金钱资助，她私下里联繫了沈青訸，表示希望和雅奈尔能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和合作，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这个项目能由陆思羡负责。


    陆思羡和傅青辞的关系，沈青訸有耳闻，也从母亲陆漫云那里听说过，成.人之美的事当然不错，不过沈青訸也建议傅青辞，「她喜欢公私分明，您有心让利给她，也别太明显。」傅青辞挺意外沈青訸的眼力，她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看透。


    沈青訸倒是会说，说的是雅奈尔要和华信集团合作，而陆思羡曾经在华信工作过，她希望陆思羡负责。因为尚处于前期阶段，项目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沈青訸让陆思羡和华信集团抽时间沟通，敲定合作范围，再逐步细化。


    「沈总，华信集团项目负责人是谁？」


    「傅总很重视这次合作，她亲自操刀。」


    「……」陆思羡挂了电话，踟蹰良久，才搜索了一个微信号。


    傅青辞忙完翻开手机，微信通讯录显示有新信息，正是陆思羡的好友邀请。


    ※※※※※※※※※※※※※※※※※※※※


    啧啧，被逼无奈的小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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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可别小觑了沈青訸。


    第227章 联合


    傅青辞加上陆思羡的微信, 两人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说。


    傅青辞有事没事翻翻陆思羡的朋友圈，简单的几句话，看得津津有味。


    可既然是工作，陆思羡就得公事公办, 在自己这方面梳理好雅奈尔的合作需求后，在微信上戳傅青辞。


    于是，华信人就看着傅总到哪都拿着手机，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手机响了, 傅总第一时间就看手机。


    知道内情的，知道是在聊工作, 不知道的, 纷纷再传：傅总好像恋爱了。


    温良玉听到这些谣言哭笑不得，薛玖也是顶无奈, 「不过我倒是真希望傅总恋爱。」那么强大的人，承担多少压力只有自己知道, 薛玖希望能有人给傅青辞爱的呵护。只是傅青辞过于强大, 一般人估计也镇不住, 「我觉得叶清就很好啊。」温良玉上次看完直播, 就一个感觉，果然以柔克刚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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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笙的性子倒是真的有像妈妈。」薛玖嘆口气, 「小傢伙还不醒, 我都想她了。」其实温良玉也想, 想顾澜笙的两酒窝, 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


    最近陆思羡都没有再找苏里，苏里好歹能从夹缝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苏里开始上班了，忙碌时还好，回到办公室闲下来她就开始胡思乱想。


    惊慌、不安、失望、自卑、怀疑……一切的情绪杂糅之后，苏里还是不甘心，顾澜笙的甦醒，是她的心结。


    苏里不想一辈子都背负着包袱，她重新捡起心理学书籍，她不信就没有办法能唤醒顾澜笙。


    在苏里还在寻求解决之法时，导师的电话打过来，「我明天到北.京，聊聊顾澜笙的案例。」


    「老师……」苏里眼眶发酸，多少个日夜，她都想找导师，但是不敢。


    导师不是空手而来，带来了一本珍藏的心理学典籍，「你先看，同时把顾澜笙的资料档案给我。」


    为了唤醒顾澜笙，师徒再度联手。


    为了工作，陆思羡和傅青辞的接触明显增多，不过大多时间，都是文字聊天。


    偶有时间，陆思羡想快点结束工作，也会打电话给傅青辞，可傅青辞从没有接过。


    一次被拒，两次被拒，三次被拒……陆思羡心里压着火气，现在也不接她的电话，到底几个意思？


    陆思羡拧眉盯着刚刚被挂断的电话，傅青辞发来了微信，陆思羡快速敲下一行字：傅青辞，你不要以为我是愿意给你打电话，我只是想尽快结束陪顾澜笙。


    傅青辞：我不急，你忙完再找我也ok。


    陆思羡：后半夜你也等？


    傅青辞：恩。


    陆思羡一气之下很想回復「随便你」，最终还是还是作罢，她的好心，傅青辞不领情那就算了。


    陆思羡现在会花费大量的时间陪顾澜笙，她总感觉顾澜笙会随时醒来，因为她已经连日来进行亲密的刺激，但到了最后都会戛然而止。


    于顾澜笙的身体而言，每天都在乘坐过山车，曾经到达过最低点，但从没有登顶过。


    顾澜笙的身体有多渴望，陆思羡现在肉眼可见，小傢伙会在她的攻略下很快产生反应。


    多少次，陆思羡都忍不住很想攻略到底，但是不行，不乖的小糰子一天不醒，那就一天不给她。


    陆思羡说要等到半夜，其实也没有半夜那么夸张，有事等着她，陆思羡也容易心急。


    唇舌虐待完顾澜笙，得给她清理战场，赶在吃饭回来之前。叶清一回来，陆思羡就跟傅青辞沟通工作，隔着两地，工作进展缓慢，但也终于正常推进了。


    华信集团之前表态和方盛钢汽进行战略合作，那是傅青辞最初的无奈之举，眼下难关已过，方盛钢汽没有主动提及，华信集团也就放之任之。反倒是华信集团和雅奈尔集团的工作推进很顺利，外界很快就有了风声，传出两家将要强强联合，方学义看了新闻报导，内心不免生出怒气来。


    方学义叫来欧哲，让他去调查清楚，两家的合作到底是什么情况。


    欧哲上次在酒店试图摆陆思羡一道，最终却以失败告终，他还因此和安安彻底闹僵。


    欧哲现在正气不顺，趁着下班时间，给方天睿打电话邀请他喝酒。


    「正好，我和朋友在吃饭，你直接来吧。」方天睿报上了酒庄的名字和位置，欧哲抵达时，方天睿酒过半巡，「小老弟，我给你介绍，这是华洋国际副总裁陈朗。」


    欧哲忙上前寒暄，华洋国际去年经歷一番挫折，仍是行业里的龙头，背后的力量支撑不能小觑。


    席间免不了谈到工作，欧哲借着酒气故意发作了一通，「你说哪有这样的啊？我们方总为了她们华信解决银行存管的问题，说好进一步合作，傅青辞不识抬举不讲信用，竟然跑去跟雅奈尔合作。」


    陈朗望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方天睿，接话道：「方盛钢汽有兴趣和华洋国际联手吗？」


    欧哲怔了怔，陪笑道：「陈总，怎么个合作法？」


    「雅奈尔积蓄一年的力量研究新款车将在近期推出，我们联手推出一款一模一样的，而且要抢走她们的前面。」


    欧哲酒量不错，眼下也不是真醉，脑袋瓜一转，大概是明白了，陈朗有门道，「那敢情好了，方总，您看呢？」欧哲虽然代表方盛钢汽，但方天睿在跟前，他还是有这个眼力的，知道谁是老大。


    「这么好的事，有什么可犹豫的。」方天睿笑道，「你们两家强强联合，可比她们的强强联合，强得多。」方天睿抽出一根烟，欧哲赶紧帮忙点上，陈朗也抽出一根，拒绝了欧哲的点火，他拿过方天睿的烟，对着一闪闪的星火勐吸了一口。


    「原以为陆思羡和傅青辞不合，眼下这点没有利用价值，挺可惜。」方天睿悠悠吐出一口烟雾，陈朗靠着椅背，「没关系，现在雅奈尔看着不错，内里一团糟，总裁蒋维尔正在遭遇婚变，根本没有精力管公司。」


    「陈总，可别小觑了沈青訸。」方天睿抖了抖菸灰，眯着眼道：「你们华洋的前任领导，不就是被她搞下去的，这女人真挺狠。」


    「再狠也是女人。」陈朗哼笑了一声，「不过没必要跟她们撕破脸，明争暗斗更有意思。」


    「陈总，你这次的消息可靠么？」方天睿眸光冷却，拿起酒杯，欧哲给他倒酒，方天睿把玩着酒杯，盯着杯里摇曳的酒红色液体，「我不喜欢输，尤其不喜欢一再地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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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提供信息的人曾经在雅奈尔工作过。」陈朗暗灭菸头，起身道：「方总啊，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去玩了，你和欧总尽情玩，算我帐上。」


    陈朗离开，房内剩下喷云吐雾的方天睿和喝闷酒的欧哲。


    方天睿桃花眼眺着他，「瞅瞅你这挫败的样子，又在那个女人那吃了瘪？」


    欧哲闷头灌了一大口，眼睛都是猩红色。


    「怎么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要不要我帮你？」方天睿晃了晃酒杯，欧哲杯口碰了下杯身，「算了，终究是我喜欢过的人，我不想耍手段。」


    「净想那些没用的，想要就上她，给她弄舒服了，保管服服帖帖。」方天睿勾着欧哲的脖子，嘲笑道：「别告诉我你在床上不行，那不怪她不喜欢你。」


    「谁说不行了？」欧哲的自尊心被灼烧，方天睿笑道，「我都听说了，安安和姓陆的在一起过，你的兄弟还比不上姓陆的手指头吗？」


    欧哲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酒后越想越来气，借着酒劲敲开了安安的家门。


    安安一开门，就被欧哲抱住挤回房里。（隔壁我的新文《不可告人的关系[娱乐圈]》开坑啦！记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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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不知道该说点啥。


    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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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完全听不见了。


    第228章 失聪


    安安当然知道, 她的力气不足以抵挡喝过酒的欧哲，「欧哲，你弄疼我了。」安安没有选择刺激喝酒的人，「你有话就好好说, 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有些话一直没对你说。」


    欧哲酒气汹汹，唿吸急促，「什么话？」安安成功转移话题，「你先坐下, 喝了这么多难不难受？」


    安安一句温言软语，让欧哲险些落泪, 他一直梦寐以求得画面还有机会出现, 「你不是恨我么？」欧哲踉跄地倒在沙发上。


    「我先给你倒杯水。」安安转身要走，欧哲拉着她的腕子, 「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倒水给你，回来就说。」安安轻轻拍了拍欧哲的手背, 「你先乖乖等下。」


    女人的柔声细语, 没有几个男人抵得了, 欧哲乖乖躺下, 「那你快点。」


    安安深深地望了一眼欧哲，是满满的失望, 她为自己曾经被这样的人所喜欢而噁心。


    安安回卧室前将门留了一个缝, 她回到卧室锁好门, 打电话叫保安上来, 同时发信息给欧哲：欧哲，即便我恨你，也没想过你还会借酒行兇，之前的事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因为我没有给你送到监狱里？没有让你坐上几年牢？没有毁掉你的人生？你很不甘心？还想再来一次是吗？


    欧哲喝酒是不少，但不至于醉到失去意识，他翻出手机知道自己被耍了。


    一瞬间的恼怒让他疯狂地砸安安卧室的门，「安安，你就是个骗子！」很快，保安就上来了，将欧哲擒住后安安才从卧室里出来，「欧哲，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你意图强.奸我，我会报警。」


    安安当着欧哲的面报警，欧哲的酒吓醒了一大半。


    「放开我，我什么都么做，我和她是朋友，只是闹了别扭。」对着来的警察，欧哲彻底醒酒，开始推脱责任。


    「证据我都有留存，当时要不是怕你直接报復我，我早就报警了。」安安泪如雨下，哭得伤心，警察安抚她：「别担心，有我们在，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欧哲被警察带走，安安需要去做笔录。


    深夜里，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无眠，苏里彻夜反覆读导师带来的书籍。


    书立介绍的都是心理学史上奇闻异事，看似灵异却又真实发生，其中一个案例的操作方法同陆思羡提出的设想是一模一样的。


    导师年事已高，了解顾澜笙的案例花了些时间，了解之后对症再去翻书籍，又需要时间。


    等待的时间，陆思羡都是以照顾顾澜笙为主，工作为辅。


    z大早已开学，叶清的课一直是别的教授代课，但时间久了终究不是办法。


    顾澜笙昏睡不想，陆思羡一个人照顾也不方便，她又不想求助别人，叶清没办法，「要不然就雇一个人吧。」陆思羡摇摇头，谁照顾顾澜笙她都不放心。


    「我派人去吧。」傅青辞是没有办法亲自去了，别说她是否有时间，她的耳朵不行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傅青辞的听力障碍越来越明显，她将手头的工作捋顺的差不多，「希望澜笙尽早醒来，我能把工作交出去。」


    「交出去之后呢？」叶清一直不知道傅青辞的计划是什么，她不是没问过，傅青辞不说。


    「那样我就可以退居二线享福了。」傅青辞半开玩笑，叶清没再问，大抵傅青辞的计划是离开吧，尽管只是猜测，叶清还是想得一阵伤神，「希望你记得，你还有家人。」傅青辞抿抿唇，没做声。


    什么都可以等，但病情恶化不会等，傅青辞的听力一日不如一日，直到一个清晨，她最大声的闹铃也没能叫醒她。


    傅青辞就那样盯着自己的闹铃，它正在响，曾经刺耳的存在，她完全听不见了。


    「啊……」傅青辞啊了一声，确实听不见了。


    终于还是来了，傅青辞摘下助听器，躺在床上许久。


    那一天，傅青辞没有上班，在微信上告诉温良玉，大会今天由她主持，温良玉整理文字版发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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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里终于等到了导师做好准备，她打电话给陆思羡，「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回北.京吧。」叶清和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告别专家，重新回到苏里的医院。


    准备催眠陆思羡前一天，叶清打电话给傅青辞被拒绝，傅青辞发信息：怎么了？我在开会。


    叶清：明天能来医院吗？羡羡要被催眠了，你来陪陪她吧。


    啊……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羡羡一定能找回顾澜笙的，傅青辞：好的。


    傅青辞那晚彻夜未眠，写了一封信，设置了自动发送的时间。


    天色微微亮时，傅青辞的眼底都是红血丝，她站在镜子前，笑了笑，她还有这双眼可以看，看她喜欢的人，看她最爱的女儿，看她漂亮的媳妇……只是再也听不见她们的欢声笑语了。


    没关系，无论在哪里，知道她们三个人是幸福，那就可以了。


    今天或许会成为人生最后一次和她们一起，傅青辞想展现最美的自己。


    陆思羡对于盛装出席的傅青辞颇为无言，这是医院，又不是参加宴会。


    「今天真漂亮。」叶清由衷地赞赏，傅青辞晃了晃耳机，用着她认为是正常的音量说：「我今天有会必须要听，只能人在这里陪着你们。」叶清愣了愣，助听器摘掉了，难道是好了？


    又或者是……叶清没做声。


    陆思羡对于傅青辞没有太多关注，她第一次做催眠，多少有点紧张。


    苏里的心理障碍孩子啊，不过好在导师在身边，她心里安心不少。


    陆思羡的催眠过程比顾澜笙难上许多，她心思复杂，敏感多疑，意志力又坚定，折腾半小时，陆思羡愣是没有进入状态。


    「你要相信她。」导师给陆思羡做心里建设，「完全相信，不要带有一丝提防。」


    陆思羡也想，但是下意识的防备心理早已形成多年，眼下突然放下戒备，怎么可能做到？


    「这样吧，你和顾澜笙一起。」导师按下开关，铁门无声地打开，导师原本是打算等陆思羡催眠成功后再将顾澜笙推到一起。


    陆思羡和顾澜笙并排躺在床上，她牵起顾澜笙的手，尽管没有回应，但让她不安的心平稳许多。


    这一次，出其意料地顺利，只花了5分钟时间，陆思羡成功进入状态。


    ※※※※※※※※※※※※※※※※※※※※


    猜猜，下一章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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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小糰子，我来了！


    第229章 误会


    病房外, 叶清坐在傅青辞身边，傅青辞一直戴着耳机。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眼角余光或许碰撞过无数次。


    各自留意对方，各怀心事, 各自无声。


    确切地说，是傅青辞没有听见叶清说话。


    叶清早在刚坐下来时，就叫了她的名字。


    傅青辞没有任何反应，叶清轻轻舒了口气，望着对面紧闭的门, 说：「如果我说，傅青辞我爱你, 你若是没有回应我, 只能说明，你的听力彻底丧失了。」


    傅青辞没有任何回应, 叶清必听的目光开始湿润，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对医学还不够了解, 傅青辞就已经失去了听力。


    最让叶清痛心的, 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傅青辞, 她留给所有人美好的一面，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这一刻的傅青辞, 有权利软弱, 可是她还是选择坚强。


    正因为努力坚强, 那样在才更让人心疼。


    叶清不能主动去关心, 甚至不能去问，至少现在还不行。房间里的两个孩子都在催眠的状态，傅青辞丧失听力或许情绪也在边缘，她必须做最后那个理智冷静的人，以防特殊情况出现。


    叶清也有不忍，不忍撕下傅青辞带了太久的面具，会疼。


    时间可以，叶清愿意一点点撕下来，只是她还有时间吗？


    今天过后，傅青辞何去何从？


    傅青辞低着头，盯着屏幕上早就录好的会议画面，她听不见声音，但她还记得会议主题。


    那是陆思羡第一次以海外市场总监身份做汇报，小崽子不情不愿，全程都是冷着脸。小崽子多少次提议要用邮件沟通，都被她拒绝了，是的，傅青辞就是喜欢听陆思羡说话。


    或许孩子真就是自己的好，打小傅青辞就喜欢听陆思羡的声音，哪怕是哭唧唧的。


    别人家的孩子哭了，大人有时心烦会语气很兇地呵斥，傅青辞从来没有过。


    傅青辞一直都是当做乖乖宝地宠着陆思羡，她哭就哄她，小崽子打小就有脾气，不顺心就会抓着她的手指头咬，咬得到处都是口水满是牙印就咧着小嘴咯咯笑。


    陆思羡的声音曾经很长时间是傅青辞的慰藉，她听着她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持，不管多累，只要想到陆思羡，傅青辞都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点点。


    多少次疼痛难忍想放弃，想到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傅青辞都会生出无限的力量。


    她一直让自己忙碌着，她忘了去想，她的孩子，长大了，不需要她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到年少的陆思羡，小崽子似乎将她忘得一干二净，眸光里都是陌生和排斥。


    不难过吗？傅青辞也问过自己，她没资格难过。


    傅青辞听周围的邻居说了，陆思羡过得并不好，她更加坚定带着孩子离开的念头。


    对着年迈的老两口，傅青辞没有去怪罪他们，留下一笔钱，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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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子从不会跟她说话，每次都是敌意满满地瞪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大概她被自己的孩子杀了无数次。


    可傅青辞知道，她需要利用这种恨意让陆思羡成长起来，否则陆思羡会陷入到一个叫「顾澜笙」的漩涡。


    很长时间，傅青辞不知道顾澜笙是谁，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对陆思羡有如此大的影响。


    后来，真的看见本人了，傅青辞也不是很能理解，小姑娘纵然漂亮也就还可以，她的小崽子本就好看的。


    可如今，傅青辞在叶清的温柔乡里沦陷时，她理解了当时的陆思羡。


    孤独无助时，顾澜笙曾是陆思羡生命里最亮的一盏灯。


    叶清也是她生命里最亮的一抹亮光，她曾经充满希望，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好了。


    现在，她却不得不逼迫自己转过身，远离那束光，重新走回到暗黑的世界里。


    只是，她也是普通人，她也会贪恋，她一直在犹豫，她不想离开。


    走廊里很安静，静到叶清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唿吸，还有傅青辞不时传来的嘆气声。


    房内，陆思羡一路沿着光亮走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她望着记忆深处的家，心潮澎湃。


    小糰子，我来了！


    只是再去找顾澜笙之前，陆思羡想回一趟自己的家。


    跟顾澜笙最初完全任由苏里摆布不同，陆思羡有自己的意识，她走进老旧的小区，直接上楼。


    门口废弃的报箱下边放着钥匙，她每次外出都会把钥匙放在那里，要不然她回来时就会被锁在门外，爷爷奶奶不会给她留门。


    陆思羡开了门，已然逝去多年的爷爷在客厅抽菸，奶奶在煮粥，她应该是在……睡觉。


    陆思羡推开门，一切的感觉那么逼真，但是爷爷的视而不见说明此刻的她只是虚幻的，真是奇妙的感觉。


    床上的被子凌乱，被子顶端露出一个小脑袋，陆思羡看见曾经的自己，眼眶发酸。


    陆思羡轻轻掀开被子，年少的陆思羡正熟睡，她手里抓着破旧的玩具熊。


    陆思羡看见才想起，这只小熊是傅青辞离开前最后一次给她买的礼物。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陆思羡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只小熊最后去了哪里？陆思羡忘记了。


    年少的陆思羡眼角有未干的泪痕，她或许做了噩梦吧，陆思羡低头亲吻曾经的自己，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陆思羡坐在床头看着她睡觉，直到客厅喧闹起来。


    陆思羡起身，看见了记忆中的母亲，她眉眼冷淡，「我这次要带羡羡离开，不会再回来。」


    「带走可以，这么多年的抚养费留下吧。」奶奶脸色难看，爷爷只是坐在沙发上抽菸。


    「你放心，一分不会少你们的，不过我听说你们虐待了我的女儿，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是看你们年长，我会报復你们。」


    「谁虐了？」奶奶明显心虚了。


    「虐不虐，你自己知道，当初你们答应的好好的，会好好照顾她。」傅青辞厉声道，「但是你们却食言了，尤其是陆槐那个杂种，我不会放过他。」


    争吵，永远都是争吵，母亲和爷爷奶奶一起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傅青辞似乎不想再废话，转身进了卧室，陆思羡站在旁边，看着曾经的自己和傅青辞，心中百般陈杂。


    「羡羡，妈妈回来了，妈妈带你离开~」傅青辞低头轻柔地吻着陆思羡的眉心，「妈妈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妈妈会给你最好的一切。」傅青辞轻抚陆思羡的脸颊，年少的陆思羡似乎感知到，小脸蹭了蹭温暖的手心，唔了一声，迷瞪眼叫了声妈妈~


    傅青辞眼眶泛红，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妈妈对不起羡羡~就算羡羡说自己可以，妈妈也不该留下你一个人，可是妈妈没办法~」傅青辞深吸一口气，微微扬头，让泪水倒空回去，「这次妈妈不会再离开你了，妈妈的余生都来补偿你，好不好~」


    「唔~」年少的陆思羡还没睡醒，枕着温暖的手心继续睡去。


    傅青辞不时轻吻，陆思羡在一旁看着，难以相信她那日醒来之前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年少的陆思羡最终醒来，对于傅青辞表现出的与熟睡时完全相反，冷漠，排斥，敌意。


    记忆中的画面出现，傅青辞递给她一杯水，陆思羡的情绪因此波动，她想打翻那杯水。


    抬起的手在注意到傅青辞含着热泪的双眼时将在空中，年少的陆思羡喝下那杯水，很快软在了傅青辞的怀里。


    「对不起，羡羡，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带你走，妈妈不能让你跟我一样承受精神分裂的痛苦。」傅青辞的泪水终于滑下来，一滴一滴砸在稚嫩的脸上，「真的对不起。」傅青辞的痛楚隔着时空穿透陆思羡的记忆，陆思羡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


    陆思羡一直不愿承认，但是，这一刻却无法否认。


    她对傅青辞，或许真的就是误会了。


    第230章 醒了


    苏里抽出纸巾想要给泪流满面的陆思羡擦眼泪, 导师微微摇了摇头。


    苏里看得出来，陆思羡很伤心，她几乎悲痛到不能自已，整个人靠在顾澜笙身边。


    记忆中的天, 很蓝。


    陆思羡站在楼下，眯着哭红的眼睛望着湛蓝色，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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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次，陆思羡都在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她不会喝水，她不会离开。


    今天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傅青辞带走了年少的陆思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阻止傅青辞, 或许是因为她看见了，昏睡时她错过的泪水和痛苦。


    傅青辞抱着陆思羡离开时, 泪水砸在她的身上，放她到车子里小心翼翼的样子, 傅青辞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我的羡羡, 我的宝贝, 妈妈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或许也是因为看见了年少的陆思羡对于傅青辞的依恋, 即便是昏睡的人, 手始终抓着傅青辞的衣角。


    昏睡初醒的陆思羡抓着傅青辞, 甜甜地叫妈妈的画面, 让陆思羡产生幻觉，她在记忆里，想到了更深处的回忆。


    「羡羡，不哭~妈妈在呢~」


    「羡羡，你笑起来真好看~」


    「羡羡，别怕~」傅青辞轻呵着气，刀片割着细腻的肌肤，有鲜红的血涌出来。


    「妈妈，你在干嘛啊~」小小的陆思羡吓到大哭，抱着傅青辞不知所措。


    「羡羡，别哭~妈妈手疼~等下就好了~」傅青辞红着眼眶告诉小小的陆思羡，小小的陆思羡抓着傅青辞的手，「会痛~」


    「那你给妈妈吹吹~」傅青辞鲜红的手心抵在陆思羡的眼前，小小的陆思羡小舌尖一下下舔着，「妈妈~」血舔不干净，她只能大哭。


    「以后妈妈手疼，羡羡给妈妈咬咬~好不好？」傅青辞抱着小小的陆思羡，她信以为真，每天没事就抓着母亲的手咬来咬去……


    所有的事，像是风一般刮回来，傅青辞曾经饱受折磨却只能自我折磨，她曾是傅青辞的安定，她啃啃咬咬的疼痛，让傅青辞能在痛苦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正因为如此，她后来对顾澜笙的啃啃咬咬格外喜欢，她喜欢那个第一次见面就抓着她手指头噶叽噶叽咬个不停的傢伙。


    啃咬带着疼痛，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她就是曾经的傅青辞啊。


    小小的顾澜笙，我的安定，你在哪呢？


    陆思羡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去往二楼的仓子。


    那日，她们约定在这里过生日，小糰子说她来准备，说要给她一个绚丽多彩的生日。


    陆思羡一步步上楼，还没到跟前，就听见哼唧唧的歌唱声。


    陆思羡心口悸动，她抬手压住躁动的心，深吸一口气迈上最后一个台阶，转过身就看见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小顾澜笙。顾澜笙的个子长得慢，她离开时，个子都比同期人要矮，娇小的可爱。


    强忍的泪水滑落，记忆中的小傢伙，你今天这么漂亮，我以为终生错过，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


    陆思羡轻轻抽泣，小小的顾澜笙突然回身，直直地望着她。


    陆思羡怔了怔……难道？


    小小的顾澜笙仰望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是纯真的世界，陆思羡不敢相信，顾澜笙可以看见她。


    「给你~」小小的顾澜笙从兜里翻出一块奶糖，「你不要哭~」


    陆思羡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接过糖果，小小的顾澜笙稚嫩声音问：「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陆思羡红着眼眶看着小傢伙眨巴眨巴眼，有点瑟缩的样子，「我是顾澜笙。」


    「你在这里干嘛呢？」陆思羡手心里握着那颗糖，心口酸楚的疼痛，顾澜笙双手背在身后，「我、我要和团长过生日~」


    「今天你生日啊~」


    「嗯嗯嗯。」


    「团长是谁啊？」


    「团长是、是、是我的……我的……恩，是我的。」


    「你要不要跟我走~我有好多好吃的~」


    「不要~」小小的顾澜笙直晃脑袋，「你是谁呀~」


    「我和你的团长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小小的顾澜笙皱眉，似乎不太开心了，揪着裙子，半晌哼唧唧地了一句，「团长是我的~」


    「我不是来跟你抢团长的，她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小小的顾澜笙眼睛亮晶晶，「真的吗？」


    「恩。」


    「嘿嘿。」小小的顾澜笙开心了，伸手摸了摸兜，「呶。」她又翻出一块糖递出去。


    「顾澜笙。」


    「今天你的团长拜託我告诉你一件事。」


    「怎么啦？」小小的顾澜笙给糖给的自己馋了，抓出一块，低头撕糖纸，她咬在嘴里，眉眼弯成月亮，两个小酒窝浅浅的，「可甜啦。」


    「团长今天有很急很急的事，不得不出远门……」陆思羡没说完，就见着前一秒还在笑着的小傢伙僵在那，眉毛扭了扭，鼻樑禁了两下，吸吸鼻子低下头，似乎马上就要哭了。


    「小糰子~」


    「陆团长！」小傢伙欲哭的表情抬手敬礼，她的小糰子啊，陆思羡伸手，「姐姐抱抱你，好不好？」


    小小的顾澜笙摇头，欲哭的表情，「只给团长抱~」她直直地望着陆思羡，乞求似的说：「团长没出门是不是？」


    「不，出门了，不信你去看。」


    小傢伙噔噔噔下楼，直奔陆思羡的家。家里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团长最爱的小熊不见了，小小的顾澜笙心慌了，哭着下楼，「呜呜呜，你还我，你还我！」她坐在地上抱着陆思羡的大腿撒泼，让她把陆团长还给自己。


    「你要不要去找她？」陆思羡蹲下，问泪汪汪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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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顾澜笙哭得伤心，「团长是骗子，她答应我了的。」


    「宝贝，她没有骗你，她特意派我来告诉你的，还说如果你想她，就让我带着你去找她。」


    「呜呜呜，团团团团~」顾澜笙低头抹泪哭得专注。


    「宝贝~」


    「呜呜~」


    「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妈妈说不能和陌生人走~」


    「姐姐不是陌生人~」


    「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的陆团长，她把你的故事都讲给我听了，包括你为了给她鸡腿被狗咬的事情哦~」


    顾澜笙登时脸红，「她怎么可以告诉别人！」


    「因为我和她都一样喜欢你。」


    「团长最爱我了。」


    「我也最爱你。」


    「那个人是谁啊？」顾澜笙突然指指陆思羡身后的仓子，陆思羡回身，她瞬间愣住。


    顾澜笙站在仓子门口直直地望着她，四目相对，顾澜笙泪如雨下，她抬手抹着眼角的泪。


    陆思羡看看身边的小傢伙，再看看仓子旁边的宝贝，她大步跑过去抱住顾澜笙。


    「你怎么才来！」顾澜笙缩在陆思羡的怀里颤抖着，她哭到不能自已，「我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记忆中的顾澜笙每天就像是活在死亡循环里，以苏里催眠自己开始，最后止步于救助小小的顾澜笙，每天都如此循环着，她想离开，想挣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今天，顾澜笙和往常一样出现在仓子里，小小的她没出现。


    顾澜笙终于打破噩梦循环，她走出仓子，看见了她的宝贝。


    所有的一切，恍如隔世，她想起来了，现在的她是虚幻的，是她的潜意识，真正的自己应该躺在苏里的病床上。


    「宝贝，该醒过来了。」陆思羡抱紧顾澜笙。


    「澜笙，跟我倒数3，2，1，听见清脆的响声，你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熟悉的声音想响起。


    3，2，1……顾澜笙跟着倒数，耳边一声清脆的声响，她勐地睁开眼，大口地唿吸着。


    「陆思羡，跟我倒数3，2，1，听见清脆的响声，你会回到顾澜笙的身边。」苏里轻声说，开始倒数。


    3，2，1……苏里倒数后，在陆思羡耳边击掌，陆思羡勐地坐起身，哭声还是不能自已。


    「宝贝！」陆思羡第一时间俯身去抱顾澜笙，顾澜笙抓起陆思羡的手指头，噶叽噶叽咬了几口，疼得陆思羡钻心，顾澜笙泪眼笑着说：「是真的。」不用再梦里咬着虚幻的人了，多少次她迷失自己时以为自己看见了陆思羡，可每次噶叽噶叽咬上去都没有实感。


    苏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软在了椅子上，泪水也跟着落下来。


    「做得好。」导师轻轻拍拍苏里的手，「我会把这件事记载到书里。」


    导师第一个出来，笑着说：「醒了，都醒了。」叶清一个健步冲进病房里，傅青辞望着笑意，就猜测到了，人应该是醒了。


    好，真好啊，人醒了，真好，傅青辞关上手机，摘掉耳机。


    叶清用力抱住顾澜笙，感谢老天，您愿意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妈~」顾澜笙哽咽地哭。


    陆思羡坐在旁边，想起什么似的，她跳下床冲出门，走廊里空空如也。


    陆思羡刚忍住的泪水滑下来，她立刻回病房翻手机，打过去显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陆思羡戳开微信，她按住「说话」键，唇角动了动，几度想要说什么都哽咽道说不出来。


    「妈……」陆思羡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叫出来，「开机的话给我回电话，我有话跟你说。」


    叶清听见陆思羡的哭声，才勐然记起，「傅青辞呢？」


    「不在门口了。」陆思羡哭声道。


    老天爷，您怎么能这样呢？还我至亲，却拿走我的挚爱，叶清还笑着，泪水却滑下来。


    ※※※※※※※※※※※※※※※※※※※※


    一点都不虐。【开心飙泪，尊的，我是开心的泪水】


    读者：【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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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配上胡杨林的《多情种》观感更棒哦。


    第231章 邮件


    翌日, 华信集团总裁傅青辞发出了一封邮件，标题为《关于华信集团重大人事调整通知书》


    邮件里，傅青辞提拔温良玉升任华信集团副总裁，而薛玖升为子公司华信投生的总裁, 此外，傅青辞将名下所有的股份转增给顾澜笙，并辞掉自身的职位，由顾澜笙代为掌管华信集团的总裁职位，温良玉协助管理。


    傅青辞离开了, 没有一点预兆，看到邮件, 大家都处于震惊当中。


    温良玉和薛玖第一时间是想方设法寻找傅青辞, 都以失败告终，「这么看来, 顾澜笙是醒了。」薛玖笃定道，她们敲开顾澜笙的家门, 开门的是眼睛红肿的叶清。


    相顾无言, 顾澜笙醒来本是喜事, 但却因为傅青辞的离开而平添悲伤。


    「陆总, 你去收拾下傅总的办公室吧，应该还有些东西在那。」温良玉轻声道, 薛玖过于难过, 一开口就忍不住落泪, 最后哽咽道：「陆总, 傅总对你真的挺好的。」


    「我晚点去，你们先回吧。」陆思羡打起精神，她已经从叶清那里听说了，傅青辞的耳朵应该是彻底失聪了，「大概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吧。」叶清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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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责备陆思羡什么，但是她自责。


    「羡羡，别自责，青辞不会希望你这样。」


    「呵~她就是要这样折磨我吧。」陆思羡心口坠痛，「妈，您在家里陪着澜笙，我去下华信。」


    顾澜笙的身体还虚弱，不适合折腾，陆思羡进房，顾澜笙躺着休息，还不知道华信集团的重任落在她的肩头了。


    「宝贝，我出去会，妈在家陪你。」陆思羡低头吻了吻顾澜笙的脸，顾澜笙笑嘻嘻，「你什么时候就改了称唿，管我妈叫妈妈了。」


    「我们可是订婚了。」陆思羡戒指撞了撞顾澜笙的戒指，「你乖乖的。」


    叶清叮嘱陆思羡，让她打车去，别开车。陆思羡现在状态不佳，也没逞强，打车时她闭着眼睛休息，想起叶清读的那本书，她悲凉地笑了笑，叶清早就知道，在为此准备，她却被蒙在鼓里。


    陆思羡自责，但是对于傅青辞这种牺牲式的爱，无法承受，太厚重了。


    这一刻，不是恨，或许是她就该饱受痛苦，要不然怎么抵消她曾经对傅青辞的折磨。


    陆思羡到了华信，不少人侧目，陆思羡点点头算是和老同事打过招唿。


    傅青辞的办公室，阳光正好，备品摆放整齐，说来她的强迫症很大程度都来自于傅青辞。


    以往不愿意承认，但是也没办法否认，她的生活习惯，很多都和傅青辞惊人的一致。


    陆思羡先去了卧室，米色的被子上，躺着一只破旧到不能再熟悉的小熊。


    陆思羡这几天哭了很多次，此刻却还是止不住泪水。


    记忆中不知去处的小熊原来是在傅青辞的卧室，陆思羡捏着毛茸茸的小傢伙，它笑眯眯地望着她，她还记得，傅青辞给她买了小熊时说：「妈妈永远都是爱你的，妈妈或许因为不得已会穿上铠甲，但内心对你的爱和小熊的绒毛一样柔软，你摸摸看，妈妈对你的爱，暖不暖？」她记得在傅青辞离开后，她很长时间里都喜欢用指肚揉小熊的肚子，那里绒毛最软。


    陆思羡在卧室里坐了许久，哭了太久眼睛疼，她走出卧室打量办公室，桌上滑鼠压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写着：羡羡亲启。


    陆思羡拿起一封信，下面还压着一封，写着：叶清亲启。


    陆思羡再拿起，下面还压着一封，写着：澜笙亲启。


    三封信，陆思羡捏在手心里，她有点累了，有点受不住了。


    陆思羡没有急着打开信，收拾好傅青辞没拿走的小熊、几件外套，还有笔记本电脑，还有一把车钥匙，logo是红旗。


    陆思羡开走了傅青辞的红旗，到了家，她将叶清的信转交了，顾澜笙的那一封，她暂时代为保管。


    叶清也没敢擅自打开，她做好晚饭，伺候两个孩子吃完收拾残局，她洗了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下楼了。


    楼下的凉亭里，春意微凉，叶清在路灯下展开信件。


    亲爱的叶清：


    聪明如你，是不会已经料到了，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告别彼此？


    字不好看，多多担待，给两个小崽子写信，都没有现在手抖。


    谁叫你是我喜欢的人呢~对着意中人，那种紧张让我陌生而又久违。


    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已经忘记，什么叫怦然心动了。


    很庆幸，在我余生，还能体验到喜欢一个人的那份心境，百转千回，念念不忘。


    叶清，我爱你。


    我知道很冒昧，但是我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说了。


    所以，即便在你看来不要脸，甚至噁心，我还是要说。


    我爱你，叶清。


    爱你，爱你。


    这辈子，也只能是嘴上说说了。


    希望我离开后，两个孩子能陪着你走出过去。


    你是一个好女人，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别和自己过不去。


    余生很短暂，可以追求幸福的时候，不要在悲伤里停留。


    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耳朵确实是失聪了。


    我试了很多方法，医生都说是不可逆的，一个又聋又哑的傅青辞，说实话，我自己都难以接受。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选择结束生命。


    我能活到现在，付出了太多，所以我不能浪费生命。


    余生的话，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


    不为金钱，不为名利，只是用心去做点想做的事。


    我一直后悔，我没有陪伴羡羡长大，在她最年幼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离开了。


    我有自己的理由，我给自己找藉口，我不愿承认，我就是做错了。


    羡羡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家庭。


    幸好有你，有你的女儿澜笙，我相信她可以让羡羡幸福的。


    世界甚大，像羡羡一样的孩子太多了，或者说有的孩子还不如羡羡。


    那些无辜的孩子，也和羡羡一样痛苦煎熬吧。


    我小时候就想过，如果我母亲能陪在我身边，我该多幸福。


    我的母亲总是疯疯癫癫，她喜欢到处走，家里人都不喜欢她。


    我每天活得胆战心惊，我每天都要去四处找她，每次都担心找不到她。


    即便是那样疯癫不堪的人，也是我的母亲，也能带给我安定。


    她清醒时跟我说，她想去看病，她不想这样，可是家里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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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从小就想着赚钱，我满心思都是赚钱。


    我志气满满，却不成想，母亲的病在我身上也有遗传。


    我被病痛折磨时，就想着我还有羡羡，我不能放弃。


    我一直觉得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羡羡，可是她恨我。


    所以，就是我错了吧，我对不起她。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我不爱抱怨，却总是忍不住向你唠叨，抱歉。


    亲爱的叶清，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开心，希望你……


    如果记着我会让你难过，那就忘记我吧。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早点遇见彼此。


    我爱你，叶清。


    ……


    叶清双手掩面，哭到不能自已。


    诚哥，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它放不下那个叫傅青辞的女人了。


    我以为只是牵挂，但不曾想过，那份深深的思念，或许是由「心动」埋下的种子。


    种子生根发芽，现在已经清晰到不容忽视。


    傅青辞，我喜欢你，我会找你，但是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若有重逢那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你。


    ※※※※※※※※※※※※※※※※※※※※


    啧啧，未来可见啊，小傅总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


    下章预告：小魔王。


    第232章 抄袭


    傅青辞的离去, 将叶清对她的思念值延伸到最大，或许傅青辞在身边，叶清反倒不会想得那么多，看得那么清, 人突然离开……


    叶清庆幸，不是彻底消失，而是离去，也就是她还有机会。


    不一定说要在一起，但一个教授出身, 叶清还是想找到傅青辞当面教育她，让她知道这种方式是多么的不可取。


    在最欢乐的时候缺席, 缺席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份情感，因为傅青辞的离去, 顾澜笙的醒来也显得没那么欢心，叶清的内心始终缺了一角；


    同时, 傅青辞的离去, 也让陆思羡对于的愧疚值飙升到最高, 从若有若无到直线上升, 陆思羡也没有预想过，一次催眠会让她回想起曾经遗忘的过去。


    陆思羡不愿承认, 可现在她看见了过清晰的自己, 她承认她过去是不健康的状态。


    她以成.人陆思羡的角度去看儿时的她和母亲, 她也知道了, 傅青辞当时并不是手疼，而是病痛发作。


    也正因为回到了过去，她目睹了傅青辞带走她时的痛楚，还有她对傅青辞的依恋，陆思羡压着作疼的心口。


    好吧，她承认，她内心对傅青辞是有渴望的，傅青辞始终是她心中强大的存在，所以她才会一次次的折腾，她总觉得傅青辞是可以解决一切的。


    可是，傅青辞终究不是神，当耳朵失聪后，她逃离了。


    曾经你在外漂泊那么久，为了我打拼，这次轮到我找你吧，就当做是弥补心中的愧疚。


    陆思羡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去寻找傅青辞，时间或许很久，但不放弃就是有希望。


    全家只有一个不知情的傻乎乎跟没事人似的，那就是顾澜笙。顾澜笙现在每天都很粘陆思羡，经歷过催眠昏睡不醒，梦里遇见的都是虚幻的陆思羡，顾澜笙格外不安。顾澜笙醒来一定要陆思羡在身边，要不然必定会哭，噩梦总是围着她，顾澜笙睡得不安，陆思羡没办法远走，毕竟那是她最喜欢的人。


    「团长~」顾澜笙窝在怀里，时不时叫她两声，陆思羡每次若是不能及时回復，顾澜笙都会睁开眼睛，生怕她身边的人都是幻觉。


    「睡吧~」陆思羡低头吻顾澜笙的头，「我一直在呢。」顾澜笙手脚并用缠着陆思羡，直到睡熟才放开。


    叶清想去找傅青辞，也不可能放下工作，她已经回到学校上课；陆思羡想找傅青辞，还放心不下顾澜笙，更何况她还有工作。


    顾澜笙身体稍微好些时，陆思羡会带着她出去遛弯，经过书店时，意外遇见了安安。


    顾澜笙还记得之前酒店的画面，她别过头假装没看见，陆思羡也是如此，牵着顾澜笙的手拐弯进了书店。


    安安站在书店外，看着她们，顾澜笙踮脚拿书时，陆思羡从身后帮她取下来。顾澜笙坐下看书，陆思羡点了甜品放到桌上，顾澜笙眉眼弯着，接受陆思羡的投餵。安安心口发酸，她翻出手机给陆思羡发了一条信息，陆思羡手机就在桌上，屏幕一亮，顾澜笙最先看见了。


    「她给你发信息了。」顾澜笙是面对窗子坐着，能看见窗外的安安还没有离开，她们坐了快20分钟，安安一动不动望着陆思羡，顾澜笙话里都是浓浓的醋味。


    「你看看写的什么。」陆思羡压根不想看，舀了一勺甘露，「啊~」


    顾澜笙还算满意陆思羡的反应，吃了一口甘露后，解锁陆思羡的手机。


    安安：对不起。


    顾澜笙哼了一声，现在说对不起。


    叮，顾澜笙的手机也响了，陆思羡自然也看见了，是安安发来的。


    顾澜笙略微低头小声说，「她给咱们发的都是对不起。」


    「啊~」陆思羡没兴趣知道，她揉揉顾澜笙的髮丝，笑着问：「好吃吗？」


    顾澜笙再抬头时，安安已经离开了，她站起身张望，「她真的走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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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陆思羡的心思都在顾澜笙身上，还要继续餵她，顾澜笙摇摇脑袋，「不吃了不吃了，我都不饿。」顾澜笙刚刚完全是为了气安安故意的，陆思羡无奈地笑，「你啊~」


    顾澜笙的身体日渐恢復，在家里呆着实在无聊，她一心想去上班。


    上班，则意味着，顾澜笙要知道傅青辞不见了，而她升任总裁的事。


    网络的话来说，顾澜笙是直接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陆思羡劝说，顾澜笙又休息了一周，明天周一，顾澜笙坚持要上班。


    陆思羡想想也行，顾澜笙上班，她就能分出心思去寻找傅青辞了。


    「你上班前，给你看两样东西。」陆思羡搬来电脑，键盘上放着一个信封。


    顾澜笙看完邮件内容，整个人处于傻眼的状态，啊？为什么？不明白？她是总裁？什么情况？


    「傅总为什么走了啊？」顾澜笙总算回过神，问了身边的陆思羡，陆思羡对于离开的原因也是推测，她还没有看傅青辞留下的信，不是不想看，大概是不敢吧。至少在顾澜笙面前，陆思羡不敢看，怕自己情绪失控，吓到顾澜笙。


    傅青辞离开，陆思羡内疚难过，但不同于之前被顾澜笙误会为火灾的元兇，陆思羡发现，除了顾澜笙能让她难过到失去自我，其他任何人，她都能保持一种理性的态度。


    陆思羡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盯着顾澜笙恬静的睡颜，思想也会脱缰，陆思羡会刮着顾澜笙高挺鼻樑，在心里问她：你其实是一个小魔王吧？这辈子就是要折腾我的。


    小魔王脑不灵光，但也知道她的能力不能胜任总裁的位置。


    「没关系，有我。」温良玉和薛玖已经决定挑起大梁，当然也不是白白出苦力，「不过呢，你要让陆总尽快找傅总回来。」


    陆思羡本来就要做的事，被人单独拎出来，她不爽，但是温良玉和薛玖很聪明，她们没有直接提，而是让顾澜笙说，陆思羡不爽也只能憋着了，「我会找的。」


    「那你快点。」小魔王催促她，「现在就找吧。」


    陆思羡最近其实找到了一条线索，她打算亲自去看看，眼下顾澜笙看起来恢復正常了，她也打算跟公司请假外出了。


    就在陆思羡准备登机时，她收到了沈青訸的电话，「陆总，你先别走，看看我发你的连结。」


    方盛钢汽联手华洋国际退出新款车型畅想，创意和雅奈尔的创意框架几乎一模一样。


    「雅奈尔现在推出新款，必定会被怀疑抄袭，这到底什么回事？」沈青訸不想苛责谁，但雅奈尔大半年的心血要付之流水，且不说她作为雅奈尔副总裁的态度，蒋维尔若是知道必定雷霆大怒，「创意部现在的说辞是，她们内部没有泄密，也只跟市场部说过而已，便于你们宣传。」


    「沈总，我现在回公司。」陆思羡退票回到公司，重新梳理可能接触到新款车创意的每个人。


    陆思羡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终于找出眉目，在微信上戳沈青訸：沈总，我找到了。


    沈青訸：到我办公室来。


    第233章 代价


    沈青訸是加班状态, 沈绛年在家也没心思吃饭，奈何沈青訸派来的阮阅和无双过于尽职尽责，沈绛年不吃饭，她们就不走。


    「你们走, 我待会吃。」


    「绛年，别为难我们。」无双好脾气，沈绛年无言，问题是她现在没胃口还要硬吃吗？


    沈绛年给沈青訸打电话哭诉，阮阅偷偷戳无双, 意思是：都是你都是你，一会沈总又该生气了。


    沈青訸接电话时, 陆思羡刚进办公室, 沈青訸指尖上下晃了晃，示意陆思羡先坐。


    陆思羡屁.股还没挨到椅子, 就听到软的可以哭唧唧声音，「人家不要吃嘛~」这谁, 撒娇技术登峰造极啊, 陆思羡暗想。


    「乖~没胃口就吃三口~回去我给你做别的~」


    「不要不要~我要等你回来~」


    「我一会就回去了~乖啦~你不吃饭, 我没心思工作~」


    「呜呜~你又加班~你不爱我~」


    「我最爱你了~乖~」


    「那你亲我一口~」


    ……


    陆思羡很识趣, 微微别过头，假装看风景, 就是夜色太深, 也看不清窗外有什么, 反倒是透过玻璃, 看见沈青訸亲了一口电话。


    恩……沈总是妻奴，陆思羡突然有点想家里的小魔王了。


    陆思羡加班，顾澜笙回家就剩自己了，捧着西瓜啃了一半，顾澜笙翻出信件。


    顾澜笙看信之前，先给陆思羡发信息，陆思羡正思念着，信息就来了。


    小糰子：宝贝，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陆团长：还得会，你吃饭了吗？


    小糰子：吃了半个西瓜~


    陆团长：你啊~等我回去给你做饭~


    小糰子：那你早点回来，我想你。


    ……


    陆思羡归心似箭，沈青訸也是如此。


    「沈总，如果我没有推测失误的话，泄密的人应该是余子期。」陆思羡最先想到的就是余子期，担心预判失误，她花费一天时间去验证，部门里接触过最新创意的，只有余子期离职了。


    余子期当时和陆思羡闹得不可开交，必定是怀恨在心，陆思羡排除部门在职员工，锁定余子期。


    「问题是，你怎么证明？」沈青訸反问，不能证明，意味着无法信服，就算领导相信，也得讲究真凭实据，否则就是雅奈尔抄袭了华洋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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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先和余子期沟通。」陆思羡倒不担心，雅奈尔的创意手稿每版都有日期，华洋国际若是死不承认，她亮出底稿就可以，「如果余子期不承认，我会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余子期自然是否认了，在陆思羡威逼之下，余子期万分委屈，「陆总，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当时刁难我，我确实生气，但现在已经过去了。」


    「余子期，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陆思羡冷声道，「你离职时我就说过，你是想为此付出代价吗？」


    「陆思羡，你爱信不信吧。」余子期懒得解释了，「你若有想法，就找华洋国际，别以为你能就此针对我个人。」


    陆思羡对于余子期的为人处世是真的不抱希望了，一想到她的宝贝居然和这种人做了多年的朋友，陆思羡都替顾澜笙噁心。


    陆思羡回家路上告诉沈青訸，「沈总，余子期不承认，咱们也别先亮出底稿，我想让她多吃点苦头，让她知道，撒谎、出卖前东家，是什么后果。」


    陆思羡快到家，才收到沈青訸的两个字：好的。


    陆思羡回到家，就被吓了一跳，一只哭唧唧扑到她怀里。


    陆思羡安抚半天才问清楚，原来顾澜笙是看了信。


    「写了什么啊？」陆思羡知道顾澜笙的泪点低，想着大概是傅青辞写得煽情，顾澜笙眼窝浅就哭了。


    「呜呜~」顾澜笙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哭。


    晚饭，陆思羡大费周折做了糰子，顾澜笙也只吃了一个。


    顾澜笙一晚上都是软趴趴地打不起精神，陆思羡早早上床陪她睡觉，将人抱在怀里哄着，「乖~别胡思乱想，等我忙完这阵，我就去找傅青辞。」


    顾澜笙一听「傅青辞」三字，泪腺又被激活，抽抽搭搭地说：「你现在还叫她名字~」


    陆思羡抿抿唇，那声「我妈」有点叫不出，顾澜笙哭累了也就睡了。


    陆思羡深夜里想着在上海医院过新年的那一晚，她叫了妈妈之后，傅青辞和叶清先后出去，回来之后两个人都是红着眼圈。


    当时不曾细想，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因为她哭的吧？


    思绪倒流，陆思羡突然泪如泉涌，傅青辞是早就知道自己是会失聪，希望听见自己叫她妈妈，她却因为满心思都是顾澜笙，根本没有理会傅青辞。


    陆思羡怕吵醒顾澜笙，偷偷去了浴室，压抑地哭出声来。


    陆思羡内疚却也怨恨，为什么有话不能说出来？从最初就是，傅青辞只给她结果，从不告诉她过程。


    带她离开也好，为了她治病也罢，为什么不能跟她沟通？


    她是孩子不假，但她也是人，她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吗？


    为什么不能尊重她作为一个人的权利？陆思羡痛哭，你现在直接走了，自以为做了好事，你可知道你所谓的「善行」与我而言是沉重的枷锁，我宁愿不要。


    顾澜笙因为不安醒来，发觉床上没人，她立刻爬下床，在洗手间门口听见呜咽的哭声，她轻轻推开门。


    陆思羡背对着她，趴在墙壁上哭到无法停止，顾澜笙的泪水瞬间充盈眼眶，她从身后轻轻抱住陆思羡。


    陆思羡的身子僵了僵，转瞬回身抱住顾澜笙，顾澜笙轻轻拍着陆思羡的后背，「宝贝不哭~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的，风雨再大也会停下来，只要我们能坚持。」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这是傅青辞写给顾澜笙的信里，引用的一句话。


    亲爱的澜笙：


    答应我，看完这封信，不要告诉羡羡我写了什么。


    作为羡羡的妻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讲述一些事，让你做一个知情者。


    羡羡的姥姥，我的母亲，我，还有羡羡，都被精神疾病所困扰。


    万幸的是，代代相传，越来越轻，到了羡羡这里，只要有你在，羡羡都不会发病。


    我的母亲精神分裂很严重，最后忍不住疼痛选择自杀。


    我也曾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我爱羡羡，我不想她没有母亲。


    多年的病痛，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解脱方法，但是羡羡终结病痛的方法我还没有找到。


    羡羡发病时，我会拧她的脖子，我告诉你但却没有办法教你，因为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她，重则会丧命。


    这个方法，最初是用来对付我自己的，在我没有找到现在的解脱方法时，每当我痛到精神分裂边缘，我都会拧自己的脖子。


    初期发病，并没有规律，只要受到强度刺激就会发作，所以我在很多地方拧过自己，只要晕了，我就会停止迫害自己的想法。


    因为一次次地拧自己的脖子，我知道那刚刚好的力度在哪个点，但对于你们来说，都不行。


    所以澜笙，如果可以，尽量别和羡羡吵架，她最在乎你，也只有你会成为她发病的诱因。


    我以后不在她身边了，她若是发病，你看着也难过，不是吗？


    我的离开，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决定的，我知道你这个小好奇一定会想知道为什么。


    我的左耳在一次晕倒时撞伤，听力极低，右耳前段时间也伤到了。


    最终结果是，我的双耳失聪。


    看到这里，不要悲伤，我不是为了让你难过告诉你。


    我双耳失聪，也不会放弃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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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余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另外一个地方度过。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我知道你们会难过，或许你们的生活也要经歷一段艰难时间，只要坚持都会过去。


    最后，澜笙啊，我拜託你，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她真的很不容易。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我只是不在你们身边，但我的爱不会少。


    余生，羡羡拜託你了，华信集团是我送给你的聘礼。


    我相信，你和羡羡，会让华信集团越来越好。


    我爱你，小傢伙，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文下从来都只投雷的锦瑟，是我。


    以后不能再给你投深水了，不过你依旧是我最喜欢的作者。


    加油，我的宝贝，我爱你，我爱你们。


    顾澜笙看的时候就是泪流满面，此刻回想起来，依旧哭成泪人。


    ※※※※※※※※※※※※※※※※※※※※


    啧啧，我们傅总真是一只可怜的小姬崽哦。


    傅青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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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一死了之。


    第234章 起诉


    工作在身, 陆思羡不能任性离开，寻找傅青辞的事就此耽搁。


    叶清每日除了教课，还得抽时间去学习医学，剩余时间她都用来找傅青辞。


    只是人海茫茫, 叶清一时也没有头绪，夜深人静时，叶清细想，她对傅青辞似乎并不够了解。


    最基本的，傅青辞的喜好, 她都不知道。


    叶清想过问陆思羡，但也担心就此会让陆思羡徒增伤心。


    思来想去, 叶清打开华信集团的官网, 翻遍所有与傅青辞相关的新闻。


    看完了官网，再顺着其他渠道去寻找, 公众号，微博, 主流媒体……所有能看的, 叶清都没放过。


    在搜寻引擎搜傅青辞时, 倒是搜到了工作以外的非正式内容：陆氏集团正式申请破产传幕后黑手是华信集团总裁傅青辞


    陆氏集团, 叶清没听说过，不过陆槐这名字, 叶清眼熟。


    文章讲述陆氏集团原本发展不错, 在陆槐升任副总裁后, 便开始落败。落败原因看似是商业竞争, 但不能看出，是华信集团处处与其为敌。最后有人爆出两人关系，曾经夫妻现在反目，爱恨情仇纠葛下，陆氏集团成为了牺牲品，走了下坡路，只能申请破产。


    新闻是小道消息，可信度不高，不过倚着叶清对傅青辞有限的了解，她大概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


    叶清的撒网战术颇有成效，通过各类新闻来看，傅青辞是一个热衷公益的人，而且只要是去做公益，她都尽量亲自带队。


    叶清无奈又好笑，大概是自己的孩子没疼爱上，心里总觉亏欠，所以就去疼爱别的孩子。傅青辞的公益基本都是围绕儿童，傅青辞也在新闻里说过：孩子，是祖国的希望。


    叶清心中大致有了方向，也就开始着手联繫华信集团合作的公益机构。


    叶清忙碌之余也会和顾澜笙联繫，怕直接联繫傅青辞她压力太大，顾澜笙偷偷告诉叶清：我也让她找傅总了。


    叶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现在傅青辞离开，华信集团的重担突然砸下来，尽管有温良玉和薛玖辅佐，但顾澜笙是个负责的好姑娘，心里压力很大。


    陆思羡忙，顾澜笙也忙，都忙碌的人，似乎都忘记了曾经的火灾事件。


    专注于当下，也挺好。


    陆思羡最近主要忙的都是华洋国际的侵权事件，她对余子期的惩罚不是戏言，一纸诉状将余子期告上法庭。


    余子期收到法院的文件袋，整个人都傻了。


    余子期原因为侵权事件，想着和公司的法务沟通，但是，陆思羡是以雅奈尔的名义起诉余子期个人违反《雅奈尔竞业协议》。


    余子期完全忘记了竞业协议的事，因为离职时也没有人特别提过，她第一时间去查阅自己的帐户，雅奈尔确实每月发放竞业协议补偿金了。余子期扼腕，她没有开通简讯提醒，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这笔钱。余子期已经记不清竞业协议的具体条款，但隐约记得竞业协议的条款很奇葩，她刚签的时候还吐槽过。


    大企业为了保密，在竞业协议条款上都是极力维护公司权益，从公司角度出发。


    比如雅奈尔和朗芙妮，两家的竞业协议基本上就差直接写了，从一方公司离职，不得进入对方的公司。


    当然，偶尔也有特例，比如说曾经的沈绛年。


    沈绛年曾经任职于雅奈尔，后又去了朗芙妮。


    可沈绛年终究和任何人不同，她在雅奈尔主要从事翻译，并不是公司的核心岗位，她是在朗芙妮集团总裁朗思锐知情的情况下被挖过去的；


    雅奈尔非要追究沈绛年的违约，也不是追究不了，但雅奈尔集团副总裁沈青訸是她爱人，总裁蒋维尔也是朋友关系。


    于情于理，没人会起诉沈绛年。


    可余子期不同，先不谈论她的背景和权势，余子期离职时和雅奈尔闹得很僵，即便如此陆思羡也只是警告，在预先知道余子期是要进入华洋国际，陆思羡也没有真的起诉。陆思羡最初考虑是顾澜笙，余子期是顾澜笙的朋友，她不想爱人为此不开心。


    陆思羡对于余子期的人品不想去评判，也料想过她日后会找茬，所以陆思羡留下的把柄拿捏着。


    如今，竞业协议条款，派上用场，余子期是实打实地违反了前单位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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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子期因个人惹上的官司，自然得以个人名义去解决，违反《竞业协议》的事可大可小，如果掌握核心技术还违约，那就是重大事件，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相反的存在，就是可追究可不追究，不太过分的前单位也不会真的费心思去追究一个小人物的责任。


    如果没有华洋国际抄袭雅奈尔创意这件事，余子期和陆思羡也就相安无事。


    可眼下，如果变成了现实，陆思羡既然追责，自然是从重追究。


    余子期谘询多个律师的结果都是不乐观，高额的违约金和公开对外披露，对于她的影响，不言而喻。


    余子期坐在办公室里，一整天工作都不在状态，因此出了纰漏还被批评。


    余子期越想越委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想好好工作，赚钱买房，陆思羡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所有人都建议余子期私了，「眼下真没有必要硬槓。」朋友们劝她，向陆思羡低头承认错误。


    「这个陆思羡也是奇葩，为什么每次都是针对你啊？」也有朋友替她不公。


    可终究最后的决定要由余子期来下，她自己做过的事，由自己担责。


    之前离职和陆思羡闹僵，余子期求过顾澜笙，那时候她们关系不错，现在她们好久没联繫，余子期也知道自己没脸再去找顾澜笙。


    可是，她真的走投无路了啊，余子期趴在办公桌上委屈地哭出来。


    她难过，委屈，痛苦……职场生活太压抑了，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干了，在华洋国际工作这些日子，工作压力比在雅奈尔还大，华洋国际的任务更加苛刻。


    一时间，余子期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她不知道人活着为了什么，每日劳碌奔波一无所获不说，现在还要背负官司。


    余子期哭过后，打给了男朋友，男朋友建议她向陆思羡低头，「如果你没有真的泄密，那就向陆思羡低头吧。」末了还说：「你为什么老是会惹上这种事啊，每一个前单位都被你得罪了，你这么干下去，以后职场路越走越窄，还要怎么走下去啊？」余子期因为和男朋友大吵一架，男朋友无言：「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你要是不想听我的意见，那就自己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只有认怂。余子期鼓起万分勇气打给陆思羡，却直接被挂断，余子期严重受挫，一时间走投无路，只想一死了之。


    第235章 落魄


    死亡, 虽然是每个人的终点，但大多人都不愿提前下车。


    任何情况，但凡能有解决的方法，也没人会选择去死。


    即便走投无路的人, 真的面临死亡也是胆怯的。


    余子期站在窗边，想：如果就此跳下去，她会怎么样？


    结果显而易见，她会死得很惨。


    余子期想活着，却又看不到生命中还有亮光, 她面前的每条路似乎都是绝境。


    余子期趴在窗边，只要她跳下去, 就什么都会解决了。


    死也没什么不好, 余子期抹泪，苦笑着想。


    只是, 临死前，她还是想做个饱死鬼, 她太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 连爬窗子都没有力气。


    说是吃饭, 余子期却像是游魂飘在街上，初春的小雨微凉, 她走在雨幕下, 万念俱灰。


    要不然直接撞死算了, 还吃什么饭啊, 要不然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余子期拿出电话，打给家里没人接，余子期坐在路边大哭，她大概是註定要死的吧。


    雨，渐渐大了起来，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不过堵车依旧厉害。


    顾澜笙刚加班结束往家赶，等灯时看见了路边坐着一个人，越看越像余子期。


    顾澜笙不敢确定，就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见那人站起身，耷拉着脑袋，步履缓慢地下了公交站台，摇晃的身子好像是随时要倒下去。


    是余子期吗？怎么会这么落魄啊？马上就要变灯了，顾澜笙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顾澜笙拨了余子期的电话，见那人低头看着手机，半晌都没接。


    真的是余子期！


    顾澜笙边打电话边找合适的地方停车，她通过车镜能看见余子期，她还在盯着电话。


    三次都没有接通，顾澜笙还是继续打，第五遍，余子期接了起来没有说话。


    「子期，我有事想求你帮忙~」顾澜笙可怜巴巴的，余子期的心颤了下，她是一个废人，还能帮什么忙？顾澜笙已经有陆思羡了啊，她什么都可以找陆思羡，她并不需要自己这个朋友。


    「我那个来了，弄到了裙子上，呜呜，现在我动不了了。」顾澜笙哭唧唧，「比之前你给我买裙子那次还要惨烈，我完全没感觉到，你快来救我下啊！」


    啊……这个忙，她可以帮。


    顾澜笙确定余子期去买生理用品和裙子，她赶紧跟上余子期的步伐，躲在了暗处观察。


    余子期脸色苍白，整个人湿漉漉的站在超市门口，「老闆，没有苏菲吗？」


    「没有。」


    「哦，谢谢。」余子期往下一家超市去了。


    顾澜笙心口发酸，余子期都记得，她只用苏菲的牌子，因为下面敏感，用过别的之后会过敏。


    余子期在下一家买了苏菲之后，径直去商业中心，路上有人卖伞，主动向余子期兜售，她理都不理。


    余子期这是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还是工作不顺利啊？顾澜笙摸不清头脑，只能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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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商业中心，余子期颤抖的指尖翻找顾澜笙的微信，她们好久没聊天，她没捨得删掉的对话框在最下面。


    余子期：澜笙，衣服，你想买什么样子的？


    顾澜笙：我相信你的眼光，都行。


    眼光，呵呵，她没有眼光啊，她就是垃圾，男朋友和工作，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她都挑选不好。


    哦，也不是完全不行，她至少还和顾澜笙做过朋友，顾澜笙是个好姑娘，余子期挑选时，店员拿来毛巾给她，余子期摇了摇头。


    余子期就湿漉漉地给顾澜笙挑裙子，没给自己买任何东西，顾澜笙正跟踪得小心翼翼，陆思羡突然打来电话，吓了她一跳。


    「不是说下班了吗？怎么没动静了。」陆思羡已经到家了，却不见顾澜笙。


    「宝贝，你猜我遇见谁了？」顾澜笙小声地告诉陆思羡，「我感觉她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问题。」


    「……」陆思羡没做声，反问道：「那你现在在哪？」


    「我不放心她，跟着她呢。」


    「之后呢？」


    「什么之后？」


    「你要一直跟着她？」


    「那也不是……」顾澜笙感觉陆思羡似乎不开心了，「我也是担心她，万一出事怎么办啊？」


    「……你在哪，我去接你。」


    陆思羡坚持，顾澜笙只能告诉她了，陆思羡下楼，翻开手机，有她拒接余子期的电话。


    这点小事就走投无路了吗？没本事为什么不乖乖的呢？陆思羡很快就赶到了商业中心附近。


    余子期也终于在麦当劳里看见了顾澜笙，顾澜笙坐在门口，「我给你挡着，你去洗手间吧。」余子期过来时还是稍微地整理了下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落魄。


    「子期，你坐。」顾澜笙拉起她的手，凉得吓人。


    余子期也确实有点累，坐到旁边手拎袋递给她，低头哑着嗓子道：「你要想自己去也可以。」


    「子期，你怎么了？」顾澜笙握着她的手，温暖的手心让余子期想哭，她别过头拼命忍泪，「我没事。」


    「怎么了嘛~」顾澜笙央着，「跟我说说。」余子期一向对外的形象都是强悍，如今落魄如此，一张嘴就掉眼泪，顾澜笙知道肯定是大事。


    余子期的泪水扑簌簌往下落，顾澜笙抱住她，哄着：「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痛快些。」


    余子期缩在温暖的怀抱里，冰冻的心似乎有点活过来了，所以她开始感知到了疼，心好疼。


    陆思羡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两个人抱头大哭，她无言地走过来，看着这对「苦命鸳鸯」，真是碍眼的很。


    陆思羡站在旁边半晌，两个人哭的过于专注，都没发现，陆思羡忍无可忍，蹙眉问：「你们两个还要哭多久？」


    顾澜笙勐然回身，泪汪汪地望着陆思羡，可怜巴巴的。余子期很识相地立刻放开顾澜笙，她慌忙起身要离开，顾澜笙哇呜一声，抓着余子期的手哭得更凶，余子期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陆思羡拍了拍顾澜笙的手背，顾澜笙哭唧唧地望着她，陆思羡一手握着余子期，一手握着顾澜笙，「放开。」


    顾澜笙这才放开，余子期挣扎，陆思羡握紧，「余子期，聊聊吧。」


    三人就就进找了家餐厅，余子期低头抹泪，顾澜笙靠着陆思羡点餐，软弱无骨似的，「我要吃这个呜呜。」


    「家里还有糰子~」陆思羡哄着问，「你确定要吃这个吗？没有我做的好吃。」


    「呜~」顾澜笙抓着陆思羡的手不放，「那我要吃甜品。」


    「那给你点一个~」


    「我要吃三个呜~」


    「只能吃一个，吃多了你牙齿该疼了~」


    「我不要~我就要吃三个~」借着哭泣，顾澜笙任性，陆思羡拿她没辙，「那就两个，不准再闹。」


    「好呜~」


    ……


    余子期也是苦逼，最悲惨的时候，还要被强塞狗粮。


    「余子期，我给你机会，你现在自己说，你说的内容决定了你之后要走的路，所以我劝你慎重。」陆思羡脸色淡然，在顾澜笙看来，是陌生的冷漠。


    顾澜笙真切地感受到，陆思羡的温柔，真的是仅限于她一个人。


    顾澜笙觉得陆思羡无情时，又觉得她有点帅气，心脏扑通通乱跳，她捏着陆思羡的指尖，跟余子期说：「子期，你好好和陆思羡说，她不是坏人，她只是有她的原则和底线，今天把问题都彻底说开，就像今天我们那样。」


    我们……陆思羡反手捏了一下顾澜笙的指尖，顾澜笙巴巴地往她一眼，讨巧地笑。


    余子期揉揉哭红的眼睛，半晌轻声说：「对不起，陆思羡。」


    ※※※※※※※※※※※※※※※※※※※※


    顾澜笙真是一只不错的小姬崽，是不是？


    ----------


    下章预告：对不起。


    第236章 监控


    万念俱灰后的重生, 说一句对不起，似乎也没那么难。


    余子期对于之前在雅奈尔的种种道歉，尽管她不愿承认，甚至怨恨过陆思羡, 但真的来到华洋国际后，她不得不承认，雅奈尔的企业文化要优于华洋国际。


    只是自己选择的路，即便不好也不想说得那么糟糕。


    「我真的没有向华洋国际的高层提起过雅奈尔的创意。」余子期低头歉意道：「我再那什么……也不会连最基本的准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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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确实没像华洋国际高层提过，那华洋国际的员工呢？」陆思羡笃定地问, 余子期唇角动了动，没做声。


    陆思羡反手握着在她手心乱划的小爪子, 轻轻靠在顾澜笙身上, 淡声道：「余子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 华洋国际的执行官虽然是夏耀辉，但真正掌权的并不是他, 包括想要搞事的陈朗, 他们没有实权。」


    余子期怔了怔, 抿抿唇, 似乎还在犹豫。


    陆思羡内心真是一股火气，如果不是她身边的小可怜, 她是真不打算放过余子期。


    可惜啊, 身边的小糰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桌下的爪子也讨好地抚弄她的手心, 陆思羡语气微冷，「那我再干脆直白地告诉你一下，华洋国际最大的股东是雅奈尔沈青訸的沈总。」


    余子期愕然，陆思羡索性说得直白，「人事变动是一定会经过沈总的手，她早就知道你要去华洋国际，我也一样早就知道，华洋国际陈朗现在搞事，想着用沈总自己的企业去搞蒋总的企业，你觉得能成功吗？」沈青訸和蒋维尔的关系，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加上《时代》杂志的kelly，三人是从不掩饰关系的铁三角。


    余子期最终低下头，愧疚道：「我和同事私下聊天聊过，而且不止一个，但我保证真的是闲聊，我没想过泄密。」


    「你或许没想过，只不过你不知道，华洋国际在陈锦苏掌权后，办公室里是360度无死角的监控和录音设备，想窃听你们的聊天内容，简直是易如反掌。」陆思羡再爆惊人消息，余子期整个人是瞠目结舌。


    陆思羡让余子期回想，她曾经和谁在哪里交谈过创意的想法，时间太久，余子期哪里还能记得。


    「我真的是没想到，华洋国际会这样监控我们。」余子期有些后怕，因为她在私下里也吐槽过华洋国际，还在微信上吐槽，「微信这种聊天工具他们也监控吗？」


    「……」陆思羡无言，淡声道：「要不我说你们混职场这么久，连最基本的职场法则都不知道。」不要和你的同时吐槽公司，也不要和你的同事吐槽你的前公司，因为你不知道每个人的关系网是怎样，也不知道公司的关系网是怎样的，「我完全可以做到，让你在北.京的同行业里再也找不到工作，泄露公司核心机密，这是多大的问题？」


    余子期自知理亏，也没有再顶嘴，眼见着陆思羡冷着脸，顾澜笙蹭蹭她，陆思羡瞟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个小宠物，蹭什么蹭？


    别人会怕陆思羡，顾澜笙可不怕，她咧嘴龇着小白牙笑得开心，「饭菜都上来了，我饿了。」


    「……」陆思羡无奈地揉了揉顾澜笙的脑袋，「好了，吃饭吧。」


    饭后，陆思羡没说继续追究，也没说放弃追究，余子期内心不安，眼神中都有了胆怯，她是发觉，自己是真的惹不起陆思羡。


    分别时，陆思羡回身跟身后的余子期说：「无论怎么说，华洋国际都赢不了这次侵权，我听沈总说，她已经准备找国内知名律师蒋筱斐解决这件事了，我希望你聪明点，转达给陈朗，他要是不怕死非要招惹起天城律所和雅奈尔，你提醒一下他，华洋国际的大boss是沈青訸，不是他，别等到沈青訸亲自回去处理这事，那陈朗的副总裁也做到头了，你也一样，所以好好抓住机会吧。」


    陆思羡算是给余子期找了一条活路，言外之意很明显，传话传到位，借她的口平息这件事，她可以免于追责。


    这次，为了自己，余子期不得不和自己的现公司刚起来。


    余子期主动找了陈朗，谈起侵权案件，「陈总，雅奈尔的陆总找过我了。」陈朗眉头一挑，「是吗？说了什么。」


    余子期用着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出了她坚定的事实，她相信陆思羡不会骗她，「她说华洋国际掌权者是沈青訸沈总，也说了雅奈尔打算找曾经负责『陈锦苏案』的蒋筱斐律师负责这件事……」余子期边说边观察陈朗的表情，「这件事，我最近也在想，华洋国际这边的员工里，就我一个从雅奈尔过来的，陆总怀疑我很正常，我仔细想过，我确实跟同事的闲聊里说过创意，我也不知道咱们公司的创意到底从何而来，但在我印象里这个创意确实隶属于雅奈尔，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我站出来，我也会实事求是。」


    陈朗脸色沉了沉，笑道：「你这是打算胳膊肘往外拐了，忘了当初华洋国际等你的时候了。」


    余子期站起身，低头躬了躬身，「陈总，我感谢公司当时愿意等我，我也愿意为了公司努力工作，但我说的是实话，我不能因为工作昧着良心说假话。」


    「我没记错，你第一个月的任务就没完成吧。」陈朗靠着椅背，手里把玩着中性笔，「照这个速度，我看你也难以转正，如果觉得岗位不合适，那就调岗吧。」陈朗笑了笑，「比如说新开的分公司支部，正需要人手。」


    多年工作经验，余子期很了解这话里的意味，利用所谓的岗位调动，逼迫她自己提离职。


    「如果陈总已经决定给我转岗，请给我作为员工的考虑时间。」


    「可以。」陈朗笑了笑，余子期的利用价值到此结束。


    「陈总这么做，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让我觉得，华洋国际真的抄袭了雅奈尔，希望陈总不是通过我的闲聊获取的信息，不过就算获取了也没什么用，华洋国际的大boss真是沈青訸沈总的话，她才具有最终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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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朗脸色微冷，「余子期，你现在还是华洋国际的员工，说话要注意。」


    「我确实是华洋国际的员工，但我也是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思维，我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余子期脸色也冷淡，「华阳国际将这么大的公司，玩抄袭，不觉得丢人吗？还是抄袭雅奈尔？大家又不傻，你让沈总的公司去抄沈总在职的公司，这其中的用心，到底是什么？」


    「余子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朗脸色彻底冷了。


    「我当然知道，陈总也别妄想我会害怕强权，我当时敢和陆思羡刚，也不会惧怕你。」


    「呵，你跟陆思羡刚，现在的代价还不够吗？」陈朗讽刺道，「你现在的钱够赔偿的吗？离开华洋国际，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你要不要体验下？」


    「哈哈。」余子期大笑，「这么说，真就是你故意搞事了，敢做不敢当，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你……」陈朗刚开口，内线响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余子期接起电话。


    「陈总，沈总回来了，现在要开会。」是秘书室打来的。


    「沈总？」


    「是的，沈青訸沈总。」秘书压低声音道：「沈总好像挺严肃的，不知道什么事。」


    ※※※※※※※※※※※※※※※※※※※※


    我大沈总回来惹，哼。


    让你们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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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你看，是你自己主动离职，还是我帮你？


    第237章 很爽


    华洋国际将进行重大的人事调整, 根据市场需求，进行裁员，具体裁员措施方案已经定稿。


    此次裁员，主要针对高管、非核心部门的管理层及分支管理机构, 以此减少不必要的开支。


    同时，公司也将针对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进行奖励和升职，「在接下来为期的一个月里，每一位高管需要提交述职报告，我将逐一谈话和沟通, 高层裁员进行后是中层管理，再之后是基层员工, 层级进行。」沈青訸环视一圈, 眸光在扫过陈朗定了定，道：「今天开会之后, 首先需要向我提交述职报告的是夏耀辉夏总和陈朗陈总，我希望你们的报告不要有太多文字, 尽量清晰明了地图表展示, 此次述职不允许求外援, 如果被我知道有人花钱找人写报告, 直接开除。」


    沈青訸没有提侵权的事，不过眼下陈朗没有精力再去管这件事, 他得保住现有的位置。


    夏耀辉的述职进行得很快, 周三开会, 周五就述职完毕, 也就是马上就轮到陈朗了。


    陈朗吃饭时还纳闷，怎么夏耀辉的述职如此快？陈朗是文字工作出身，原来就职于《时代》杂志社，玩笔桿子可以，但是涉及到数据就是弱项了。


    陈朗想要把自己的文字转为图表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虽然本可以找人做，但沈青訸已经丑话在先。


    为了加快进程，沈青訸的双休没有休息，在周五晚上接到陈朗的述职报告后，让他明天一早就面谈。


    陈朗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满脑子都是数据，做梦都是做表格。


    就在陈朗和沈青訸述职时，华洋国际在原有基础上发布了更进一步的消息，其中一条就是新款概念车是雅奈尔和华洋国际联手研发，并不存在抄袭之说，两家本就是良好的合作伙伴。


    方盛钢汽的欧哲，环宇建筑的方天睿，看到新闻都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天睿打电话问欧哲，欧哲也是一辆懵逼，他刚刚因为安安的事赔了一大笔钱，整个人正处于低落中，不成想工作上没有及时跟进就爆出了重大情况，「方总，您等我问下陈总。」


    「快点！」方天睿怒道，「要是等老头子看见新闻，咱们都玩完。」


    陈朗正在进行述职，电话是不能带在身上的，欧哲连打了几个电话打不通，直觉得他们是被陈朗耍了。


    「操，陈朗这小子，居然跟我玩阴的。」方天睿也怒了，没等他骂人发泄，方学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方学义已经丢失了华信集团的资源，原以为能抓住华洋国际，不成想到了口的肉又进了雅奈尔的嘴，「现在就剩朗芙妮，再不抓住机会，汽车制造业这块还要不要搞了？」


    可惜，朗芙妮自从和华洋国际去年合作不顺之后，短时间内都没有再和任何企业合作的意图，朗芙妮集团北.京分公司总裁朗思锐也说了，「我们和雅奈尔不是敌对关系，是竞争没错，但也是盟友。」言外之意，朗芙妮不会是雅奈尔的敌人。


    一时间，方盛钢汽成了孤家寡人，大好的合作资源说没就没了。


    雅奈尔和华洋国际已经对外公布新款车型，方盛钢汽没有办法再加入进去，方学义忍下怒火，「趁着华信集团和雅奈尔还没有对外公布合作的具体内容，再去谈。」方盛钢汽本身有优势，但优势是散的，都是零部件上的高精尖，但对于完整的一辆车，雅奈尔掌握着更好的合作商，华信虽不及雅奈尔，但也算是后起之秀。


    最为重要的，方盛钢汽损失了合作方，只是其中一大损失，更大的损失是，今年政府的基调是强强联合，政策上的倾斜也都是基于合作企业的红利，如果方盛钢汽没有有力的合作伙伴，所有的政府资源都享受不了。


    方学义迁怒于方天睿，方天睿则是把火发在了欧哲身上，欧哲无处发泄，只能心里咬牙暗骂陈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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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盛钢汽主动送上门希望合作，顾澜笙拿不准主意就交给了温良玉处理，温良玉向来是有仇必报，当初因为方盛钢汽从中作梗，华信集团银行存管系统进展不顺，全公司上下都备受煎熬。眼下，有了机会，温良玉将条件压到最低，方盛钢汽不合作就算了，反正她们已经有雅奈尔了。


    「先拿下合作再说啊！」方学义冷着脸怒叱欧哲，「今年政府主推的就是强强联合，现在还不找到一个合作伙伴，咱们不丢人吗？」欧哲上午赶忙过去签约，中午方盛钢汽和华信集团达成战略合作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经过包装后的合作是亲密无间，唯有背后的人知道，牙齿气得都要嚼碎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商场上向来就是风云变幻，方学义也只能吞下苦果。


    只不过，对于欧哲，方学义已经不能再重用，这间接导致方天睿安插在方盛钢汽的眼线失去了效用。


    一时间，方天睿也是恨陈朗恨得咬牙切齿，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商量好了的一切，顷刻间功亏一篑。


    陈朗做梦也没想到，他述职4小时，战局已经发生变化。沈青訸听陈朗述职时，视线没离开过电脑，等他临近尾声，沈青訸也看到了方盛钢汽和华信集团的合作。


    「陈总。」沈青訸打算陈朗，陈朗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事实上，一上午说数字，他现在是脑袋发胀眼发晕了。


    「我们聊点题外话吧。」沈青訸靠着椅背，聊起了创意抄袭的事，陈朗直接否认，「华洋国际没有抄袭雅奈尔，我们也有底稿。」


    「如果你的底稿是所谓的伪造底稿，我劝你不要拿给我看，相信我，我活了快四十年，走过的社会阴暗面比你多，造假的技术真要论起来，你比不过我。」沈青訸笑了笑，语重心长道：「你的不甘心我能理解，但是你通过这样的方法，想让华洋国际和雅奈尔独立，想看我自己和我自己玩互相残杀，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呢？」


    沈青訸看得很通透，陈朗这一出，不过是想着，无论谁赢谁输，她沈青訸都会受到影响。


    华洋国际赢了，沈青訸所代表的雅奈尔要在今年的市场拼杀中失利，毕竟她们没有时间再去研发一辆车型；可如果雅奈尔和华洋国际对着干，华洋国际就要背负抄袭的罪名，沈青訸作为最大的股东，还是要受损。


    能带来什么？陈朗也问过自己，能很爽吧。


    一直以来，陈朗始终都是输的角色，从最初的陆之遥，他喜欢的人满心思都是沈青訸，哪怕沈青訸根本不喜欢陆之遥，陆之遥还是如此；再到后来的陈锦苏，陈朗想过帮着陈锦苏打倒沈青訸，最终还是被沈青訸击败；如今沈青訸拿着华洋国际的股权，人却在雅奈尔工作，她白白分红拿钱，凭什么啊？陈朗真的气不过，天下的好事真是让沈青訸占尽了。


    「你看，是你自己主动离职，还是我帮你？」沈青訸将电脑屏幕拧过去，陈朗看清上面的内容，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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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吧，陈朗没爽起来，反倒死得很惨。


    读者：得罪我沈总，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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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238章 线索


    抄袭的事, 只要沈青訸想追究，陈朗必须得辞职。


    不过沈青訸给陈朗留了后路，华洋国际宣布和雅奈尔合作，可谓是双赢, 两家企业免于纠纷，从个人来说，陈朗也免于被追责。


    如果陈朗不识抬举, 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朗靠着椅背，半晌苦笑了一声，「沈总还真是有谋略。」


    「无所谓谋略。」沈青訸淡声道，「你这个玩法太低端, 说到底, 你还是年轻。」


    陈朗是和沈绛年年纪相仿，正是男人稍微有点资本容易忘形的时候，可惜, 陈朗这点资本还是借着华洋国际的, 等于在沈青訸手底下造反。这次抄袭事件，无辜受累的是夏耀辉。


    夏耀辉信任陈朗没有过问，他哪里想到, 让陈朗放手干之后……夏耀辉因此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罚单，也是多年工作中第一次被罚。


    不过沈青訸考虑到了夏耀辉的面子, 没有公开处理, 只有财务和法务知道这件事。


    陈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对于欧哲和方天睿打来的电话, 他也没再接。


    这一次输得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服，陈朗走得突然，余子期最开始还以为他出差了。


    想着自己可能又要被辞掉，有了之前的经歷，这次余子期没有着急找工作，她也想趁机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等了一周，也没等到陈朗的辞退信，余子期不想主动辞职，也拒绝转岗，如果陈朗硬来，那就死磕，反正这事她占理。


    余子期想得很明白，如果陈朗辞退她，就得给她违约金，那是一大笔钱。


    眼下，因为华洋国际宣布和雅奈尔合作了，抄袭的事不存在了，余子期偷偷松口气，只是她的竞业协议问题还在，她还是需要一笔钱去填补漏洞。


    余子期因为等着被辞退，所以工作也懒散了不少，直到夏耀辉内线叫她，「你到我办公室。」


    余子期以为是谈辞退的事，她拿着纸笔敲开门，没想到沈青訸坐在主位，夏耀辉坐在旁边，「看什么啊，坐。」夏耀辉起身，笑道：「是沈总找你。」夏耀辉跟沈青訸打招唿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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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总……」余子期面带羞愧，没好意思坐下，低头站在桌前，「对不起。」


    「呵。」沈青訸轻笑，「你先坐。」


    余子期放下本子，乖乖坐下，往事一幕幕，回想当初她找沈青訸去说辞职的事，她万分羞愧，「沈总，当时我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似乎说什么都无用。


    「道歉就不必了。」沈青訸不是爱记仇的人，但也不是心里没数，「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沈青訸笑了笑，「这次，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余子期红着脸，眼眶有些酸，「恩，我跟您说实话。」


    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耍一次就知道多丢人了。


    余子期的计划很简单，如果公司留她，她会继续好好干，她不接受转岗，因为不想离开北京。


    至于竞业协议的罚金，她希望公司能宽限一段时间，「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余子期的泪水滑下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也不敢再犯。」


    沈青訸嗯了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真的知道错了？」


    余子期梨花带雨的小脸，使劲儿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青訸决定放过余子期一码，竞业协议可以不追究，也可以让余子期留任华洋国际，不过需要对她进行降职减薪处理，「你之后呢，做得好，还是会提拔你，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余子期简直喜极而泣，「谢谢沈总。」


    「让你降职，从基层做起，不是为了单纯罚你。」沈青訸指尖点了点太阳穴，「要动脑子，根基要打牢，学会在职场里更好的生活和工作，毕竟工作占据了你人生中大部分时间，如果不能愉快地工作，你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余子期突然后悔，她为什么要离开那么好的雅奈尔，沈总自己都是华洋国际的大boss，但却选择在雅奈尔工作，这不也是说明了什么吗？


    巨额罚金被拿掉，法院的起诉书撤回，余子期的人生重新被阳光所笼罩。


    乌云散去已是晴空，余子期头一次深切地有了感恩之心，她给陆思羡打电话。


    陆思羡和往日里一样的淡漠，「不用谢我。」余子期更加愧疚，她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总以为陆思羡是针对她，如今经歷过大悲大喜后，她发现陆思羡的态度并没有所谓的变化，她对自己一直都一样，变得人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澜笙，你就让我请你和你家宝贝吃饭呗。」余子期请不动陆思羡，她很知道该找谁。


    上次商业中心，两人抱头痛哭就是把话说开了，余子期说我当时就觉得你心里只有陆思羡，根本没有我这个朋友了，你因为喜欢陆思羡所以事事都向着她，但我知道错了，你没有向着她，你只是就事论事。


    顾澜笙也把心里话说出来，「我那时真觉得你变了，你跟我撒谎，跟我隐瞒，跟我说陆思羡的坏话，但陆思羡私下里从没说过你，失去你这个朋友我难过，但我更难过的是你这个朋友变得让我陌生了。」


    余子期道歉痛哭，顾澜笙陪着，最后抱到一起，哭了个痛快，两个人也重归于好。


    果不其然，余子期没请动的陆思羡，顾澜笙哼唧唧几句哀求就成了。


    顾澜笙也是想见余子期，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好了，也想出去吃大餐放松下自己，她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傅总的位置真不是一般人坐的，温总和薛总帮我解决一堆事，我还有好多事。」顾澜笙苦着小脸唉声嘆气。


    顾澜笙明显地瘦了，工作太忙她也没时间写文了，也没时间听陆思羡读剧本了。


    有时候，两个人都躺下了，顾澜笙手机还响呢，工作上的事总有新动向。


    陆思羡也曾经趁着顾澜笙睡着偷偷按了手机，第二天被顾澜笙发现后，顾澜笙跟她生气气。


    对于工作，顾澜笙的认真劲儿不输任何人，傅青辞最初大概也是料到这一点，才敢真的撂挑子走人。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眼下侵权案解决了，寻找傅青辞的事，重新提上日程。


    陆思羡这次打电话给叶清，询问情况。


    「你这电话打得刚刚好，我这里有条线索。」叶清按捺不住的喜悦。


    ※※※※※※※※※※※※※※※※※※※※


    一切都在向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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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给我~


    第239章 公益


    叶清当时找了不少傅青辞合作过的公益机构, 有的会直接告诉她近期没有合作，但大部分都是保密。


    叶清在北.京的人脉一般，即便有资源，也都是教育系统, 跟公益机构实在没太大的关联。


    叶清没抱希望，问了一嘴祁岑，祁岑比她还本分, 向来是有事不求人。


    祁岑有心帮忙，答应叶清先问问朋友，挂了叶清电话，很少发朋友圈的祁岑屏蔽叶清发了个求助信息, 谘询是否有人和北京各大公益机构比较熟。


    上一秒发完, 下一秒就有红红的数字1提示，有人回復她了。


    祁岑点进去，没想到是祁绯, 祁绯：我熟。


    祁绯是主持人, 受邀主持过不少公益活动和晚会，祁岑戳开祁绯的对话框，指尖顿了顿。


    祁绯是故意的吧……就是希望自己主动找她, 为了叶清，鲜少主动的祁岑头一次戳了祁绯的对话框。


    祁岑担心祁绯故意为难她, 毕竟两人最近看似平和, 还闹着小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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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根到底, 是因为亲密的事, 祁绯越是热衷，祁岑越是抗拒。


    祁岑态度强硬，没有她允许，祁绯不准再靠近她。


    祁绯自然是要小脾气的，祁岑知道，也不打算纵容祁绯。


    感情和身体上的交流，祁岑一直觉得都需要顺其自然，情到深处自然浓，两个人控制不住之下才会去做。


    而现在，祁岑被祁绯逼着，更近似于完成一种任务，她内心越来越牴触。


    祁绯闹腾了几天就出差了，祁岑倒是因此松口气，想着祁绯多出差些时日吧。


    眼下，两人异地，祁岑担心祁绯会以为闹别扭故意为难她。


    祁祁：这是我接触过的合作机构，你需要做什么，告诉我。


    祁绯发来一个表格，里面有数不清的公益机构，基本上都是北.京靠前的。


    祁岑万份惊喜，她发给叶清很快拿到了反馈，祁岑需要祁绯帮忙问下，近3个月内，是否有一个叫傅青辞的人参加过公益活动，如果有的话，能否提供详细信息。


    祁祁：ok，等我10分钟。


    祁绯办事效率高，8分钟的时候给出反馈：有傅青辞这个人，但是具体消息不能透露。


    祁岑仍是万分感谢，祁绯看着热情激动的岑小姐，却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件事而开心，祁绯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叶清现在需要陆思羡帮忙一起想办法，怎么拿到傅青辞做公益的相关信息。


    「您等等，我想想办法。」陆思羡倒也认识不少人，但实打实替她办事的不多，尤其是有权有势，真的能和公益机构打交道的。


    陆思羡第一个想到kelly，想着她最近还在美国回不来，万一帮不上忙徒增担心，她最终没有拨出电话。


    正当陆思羡站在办公室窗前犯愁时，沈青訸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犹豫再三陆思羡敲开沈青訸的门。


    「你让人家泄密，这事不好。」沈青訸倒也不是不愿意帮忙，「有违职业道德。」


    陆思羡也知道不好，只不过寻母心切，沈青訸眉头一挑，「你有没有兴趣做公益？」


    陆思羡眸光眨了眨，旋即明了，「有！」


    「那就去谈，以公司名义做公益，你带队去。」


    陆思羡换了个角度切入，公益机构明显没那么牴触，「我听说今年华信集团也做公益了，想看看她们做了哪一类，我们想参考下。」


    负责人侃侃而谈，大致介绍了情况，华信集团今年公司名义还没开始，不过集团领导人以个人名义去了聋哑学院做义工。


    「那你看这样行吗？」陆思羡打算以雅奈尔和公益机构名义捐款资助，实际上这笔钱是她自己出，她资助的条件是：需要去当地採风，写篇宣传稿，可以的话，雅奈尔也愿意做公益。


    公益机构不出钱拿名头，这种好事没理由拒绝，于是，陆思羡就着手准备带队去做公益。


    「不过我得先说明，偏远山区条件很一般，要是受不了苦的……」负责人为难道，「也不能提前回来，至少得做满一周，要不然曝光出来也不好看，不能走形式的。」


    陆思羡点头应下，她的性子向来是，有事做，就做好，敷衍别人，陆思羡自己都做不到。


    陆思羡要远行，她最放心不下的是顾澜笙，叶清有工作在身也无法来北.京。


    顾澜笙同样担心陆思羡，「你走那么就，还去那么偏远，唉。」顾澜笙嘆气，她也想和陆思羡一起去。


    陆思羡想过让顾澜笙一起去，但不是现在，至少她得确定傅青辞真的在那，要不然白白累了顾澜笙她也心疼。


    「你啊，在家给我乖乖的就行了。」陆思羡把人抱在怀里，难得的撒娇口吻，「今晚别工作了好不好~」


    顾澜笙习惯了晚上加班，「不工作干嘛啊~」冷不丁说不工作，她感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比如说和我促膝长谈~」陆思羡抱着怀里的人，话里有话地说。顾澜笙听得小脸通红，羞赧道：「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跟你干嘛不好意思~」陆思羡轻笑凑到耳边，轻声细语，「我的小傢伙这么可爱~每天都在想你~你想不想~」


    顾澜笙鼻音哼唧，陆思羡非逼着她，光是嗯嗯啊啊答应可不行。


    「想~」顾澜笙不是不想，其实每天都想，但手机总响，工作也忙不完，深夜躺下来疲惫不堪，第二天还要早起……顾澜笙想想都怕了。


    「今天周五，你给自己放个假，明天睡个懒觉~恩~」陆思羡哄着宠着，顾澜笙直笑，「那你得让着我~」


    「为什么哦~」陆思羡不太情愿，捏捏顾澜笙的脸颊，「论思念，我比你浓，你得让着我~」


    「不行~」顾澜笙往陆思羡身上爬，「你本身优势比我明显，不能让了。」顾澜笙自我认识很清楚，也愿意服软，陆思羡只好躺在那，「那你快点~」


    「不要~」顾澜笙跟小宠物似的在陆思羡身上作乱，「慢工出细活，我要慢慢来。」


    「慢」字最折磨人，「宝贝~」陆思羡鼻音很软，顾澜笙听得心底直痒痒，「你叫我名字，听着真舒服~」顾澜笙腻歪，陆思羡揽人入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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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首歌，叫《给我一个吻》，你们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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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不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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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爱恨


    一夜激战, 顾澜笙除了首局大胜，后面是节节败退。


    当然，顾澜笙自己也愿意，平日里工作忙碌, 她锻鍊机会很少，体力比不上陆思羡。


    在床上，两个人的亲密, 也是极为耗费力气的事，顾澜笙想得开，她要做一个享受者。


    不过光享受是不够的，顾澜笙也要适度为陆思羡歌唱, 以此激励她。


    如果顾澜笙不想唱, 或者因为害羞故意憋着，陆思羡都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于是，所谓省了体力的顾澜笙, 全用在「唱歌」上, 临睡前，嗓子都哑了，抬手捶陆思羡的手臂, 「你混蛋~」陆思羡鼻尖亲昵地蹭蹭顾澜笙的额头，「恩~我混蛋~」


    顾澜笙面前的陆思羡, 完全的好脾气, 一点稜角没有, 无论怎样的顾澜笙, 她都能包容接纳。


    顾澜笙体力不支，没多久就在陆思羡怀里睡着。


    陆思羡等顾澜笙睡熟，她轻轻地下床，端来温水和毛巾，简单地给顾澜笙擦洗身体后，陆思羡回浴室沖了个澡。


    陆思羡看看时间，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现在是凌晨2点。


    陆思羡很久没有做得这么尽兴，整个人的情绪还像是刚刚高涨的潮水，此刻正在慢慢平息。


    陆思羡虚掩卧室的门，方便她留意顾澜笙，万一醒了，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陆思羡坐在客厅里，翻出了好久不抽的烟，她打开阳台的窗，眯着眼点燃一根，轻轻吸了一口，唿出去。


    事后一根烟，是挺爽的，陆思羡望着夜色里的北.京城，记忆晃晃悠悠飘得很远。


    因为苏里的催眠，陆思羡突然间恢復了所有的记忆，这大概算是意外之外吧，因为谁也没想到催眠还能帮助她恢復记忆。


    记忆中的傅青辞其实对她很好，尤其是小时候。


    爷爷奶奶过于重男轻女，所以她出生后，家里渐渐有了矛盾。


    原来只顾着怨恨傅青辞，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傅青辞大概是尽了全力对她好。


    可惜，傅青辞本身就有病痛，爷爷奶奶的针对，再加上曾经爱过的男人也远离她……傅青辞或许那时很煎熬。


    离家出走，大概是最后一条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成者王败者寇。万一失败，陆思羡不知道傅青辞的最终打算是什么，总归是不会太好，没准会是歇斯底里的报復，她们都是小心眼报復心极强的天蝎座。


    对于陆槐，陆思羡其实之前偷偷查过，公司破产陆槐下落不明，陆思羡现在都担心，该不会是傅青辞暗下杀手了吧？


    如今，回忆全部归来，顾澜笙也醒来了，陆思羡对傅青辞的恨消失了，她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大概就是如释重负的解脱，好似恨着傅青辞一直是围绕着她的黑云，她曾经想过要摆脱，但始终不得法。


    终于，黑云散去，陆思羡整个人都轻松了。


    尽管傅青辞再次离开，陆思羡也坚信早晚能找到她，所以内心并没有过多的焦虑。


    想到现在身为华信集团的傅青辞还能选择和多年前一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陆思羡笑得无奈，除了离开，能不能换种方式？总以为是为了所有人好，傅青辞，你真的知道我们的想法吗？


    别人且不说，叶清不会希望傅青辞离开。


    陆思羡也不傻，从最初两位老母亲相识后，一路走到现在，她们在意彼此的程度，不亚于她和顾澜笙。


    只不过终究是年长，她们被许多枷锁束缚，尤其是叶清，越雷池一步，于她而言，压力太大。


    老天爷大概是想帮傅青辞的，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她和顾澜笙的爱恨情仇成了傅青辞和叶清感情的催化剂。


    很显而易见，如果她和顾澜笙顺利，傅青辞和叶清之间不会有太多的碰撞。


    说来说去，似乎谁都逃不过命。


    陆思羡抽了半根烟掐灭后，她找出傅青辞写给她的信。


    周一就要去找傅青辞了，今天晚上看信，算是将自己积压的情绪彻底释放开吧。


    陆思羡几乎可以遇见，这封信读完，她大概会哭得停不下来。


    怕吵到顾澜笙，陆思羡读信前先回房，确认顾澜笙睡得正熟，她才关上门去了书房。


    羡羡：


    我写了三封信，你这封信我写得太久。


    有时想想，真是笑话一般，你我本该是世上最亲近的人。


    偏偏命运捉弄，一路走到最后，我最爱的人最恨我。


    大概时间太久了，所以我也习惯了你的恨。


    恨我，如果能让你过得很好，我不介意被你恨着。


    可是每次看你难受时对我的依赖，我总是在想，会不会是我想错了。


    你的心里，是不是多少还有残留着一点点对我的爱和不舍。


    答案，我无从所知，其实也没必要知道了。


    我想，现在的你，该是幸福的，你最爱的顾澜笙在你身边。


    只要有她在，你的世界就是完整的。


    如果你能放下对我的恨，你会更加幸福的。


    恨一个人的滋味我很知道，曾经我以为恨意是我前进的力量。


    我坚信，因为我恨着一个人，我为了打败他，所以我能在最艰难时熬下去。


    可真的当我遭遇困境，我发现让我支撑下来的不是恨，是爱。


    即便你不信，我还是要说，我爱你，羡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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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我最爱的人是你。


    每次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我要放弃的时候……


    一想到我还有你，我就再能坚持一点点。


    离家多年，创办华信，其中艰辛，曾经是无处可提，我只身一人，无人可说。


    如今呢，一切已经过去，我想了想，无须再提。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华信是我身上流着的血，我把我最爱的一切都给了顾澜笙。


    我想，如果你足够爱顾澜笙，你会帮她一起经营好华信集团。


    如果你们实在不愿，那便算了。


    我既然离开，就已经看开，华信的将来，我不再关心。


    即便有一天，我知道华信集团倒闭了，破产了，我也不会后悔了。


    我的余生有多长，我不知道，我会努力去活着。


    但是，不可否认，对于我来说，活着是一件累人的事。


    我无数次想过，轻轻松松地死去吧，可那时候还有你，你还没人管，我放不下。


    现在想想，你有了顾澜笙，你们会好好照顾叶清。


    我的命也终究是我自己的，我可以做主了。


    如果死去比活着更有吸引力，我也不介意死去。


    人生在世，都是向死而生，我对死，早就看开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死了，无需你难过，更不会给你增加负担。


    我会好好处理后自己的一切，当然，如果你愿意捧着我的骨灰送我最后一程，我会很开心。


    家乡的南湖，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你或许不记得，我曾经带你去过很多次。


    若是那日来了，无需厚葬，将我的骨灰洒向南湖，我便感恩这一切。


    羡羡啊，别恨我了，太浪费时间，好好地享受当下。


    我呢，更不必说，从不曾恨过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我希望你能幸福，那样，我的一生也值了。


    不要找我，羡羡，包括叶清，告诉她，不要找我。


    我不希望，被你们找到。


    算我求你们吧，都不要来找我，我一个人很好。


    最后，祝你们幸福。


    ——傅青辞


    ※※※※※※※※※※※※※※※※※※※※


    小傅总，在线卑微。


    傅青辞：……


    读者：标题吓老子一跳！【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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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你是想气死你的宝宝吗？！


    第241章 气死


    成年人的世界, 连大哭都是奢侈，你会发现，自己只会压抑地抽泣。


    陆思羡泪痕布满脸颊，胸口窝着一口气, 让她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傅青辞真的是很讨厌啊，她总是以牺牲式的方式去救赎每个人，她不曾想过, 被她救赎的人内心有多少煎熬。


    人大概都免不了以己度人，总以为自己是考虑周全，殊不知，对方心里的想法, 如果对方不主动说出口, 你是很难准确揣测的。


    尤其是中国式的父母，大多都以牺牲的方式去维护所谓的亲情，还要打着因为爱你, 为了你好的名义让孩子去做不喜欢的事。


    陆思羡通过傅青辞想的很通透, 如果有一天，她和顾澜笙有孩子，她会和孩子好好地沟通, 尊重她每一个小想法。


    孩子是孩子，但终究是人, 是需要被尊重的个体。


    因为爱, 才更要尊重, 谁没有骄傲的自尊呢？


    陆思羡哭了太久, 顾澜笙因为做了梦突然醒来，发觉床边没人，顿时心慌。


    「宝贝！」顾澜笙急急地下床，第一个先去了洗手间，没有！


    「宝贝！」顾澜笙有了哭腔，客厅亮着灯，却没人，侧卧也没有。


    顾澜笙最后去的书房，陆思羡哭得太专注，也没注意到顾澜笙醒来，听见开门声泪眼望过去，顾澜笙也是眼泪汪汪。


    「宝贝~」顾澜笙抹泪，站在门口哭唧唧，「我以为你走掉了~呜呜~」


    「没有没有~」陆思羡起身，泪眼朦胧地抱住顾澜笙，「怎么醒了~」


    「呜呜~」顾澜笙紧紧抱着陆思羡不放手，陆思羡吸吸鼻子，「不哭不哭，我在呢~」


    陆思羡哄着顾澜笙重新上床，顾澜笙这次抱住陆思羡，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她了。


    「你怎么了~」顾澜笙鼻音很重，听起来委屈巴巴的，陆思羡揉了揉顾澜笙的髮丝，「我没事，是看了傅青辞的信。」


    「噢~」顾澜笙总算松口气，她以为陆思羡有别的难过事，偷偷背着她难过呢，「你还叫她全名~」


    陆思羡抿抿唇，那句「妈」还是叫不出口，她轻轻舒了口气，「乖~睡吧~」


    顾澜笙睡不着了，总担心一醒来陆思羡又不见，不一会就睁开眼瞅瞅陆思羡，再紧一紧怀抱，确定怀里有人，顾澜笙才会闭上眼睛。


    「傻瓜~我不会下床的，你乖乖睡~」陆思羡轻轻揉了揉顾澜笙的额头。


    顾澜笙嗯了一声，喃喃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等我找到了，你再去。」陆思羡终究不捨得折腾顾澜笙，山区条件苦，找人饶是顺利估计也没那么快。


    周一，陆思羡送顾澜笙上班，在华信集团门口顾澜笙依依不捨，小媳妇似的缠着陆思羡，「那你要每天跟我汇报情况。」


    「好的~」陆思羡拍拍主动凑到她身边的人，「再不下去，不怕被你们公司的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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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捨不得你嘛~」顾澜笙抱住陆思羡，唉声嘆气，「想跟你一起走~」


    「乖~」陆思羡哄了又哄，最后不舍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再不去，你就迟到了。」


    顾澜笙临走之前，又凑上去抱住陆思羡唇，恋恋不捨道，「你快点回来啊！」


    陆思羡直接飞往a市，傅青辞所在的院校下了飞机还需要换乘大巴车，陆思羡带着10个人，折腾到天黑才到传说中的聋哑学院。


    破旧程度还是超出了陆思羡的预料，她想着既然叫做学院，好歹也有一定规模了。


    事实上呢？聋哑学院铁门生锈，砖房年代已久颜色都变了。


    如果不是有人在里面走动，陆思羡会以为这里是废弃的房屋。


    因为赶上雨天，路上都是淤泥，陆思羡的到达时间比预期的晚，迎接的人耐不住大雨回房里等了。


    眼下见一群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校长带队出去迎接。


    西南方的偏远地区，类似这样的破旧房屋很多，甚至还有很多不如这里的。


    「光靠救济啊，得一个个排，我们学校这种程度暂时轮不到，还有很多更破旧的危房等着呢。」校长也希望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环境，但资金只最大的问题，「今天太晚了，各位都先休息，房屋破旧，请多多担待。」


    陆思羡走着泥路过来，也颇为疲惫，她是领导，特别待遇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陆思羡坐着捶捶腿，先歇口气再说吧。


    陆思羡飢肠辘辘，翻出面包吃了两口，再从包里掏出手机，信号微弱。


    ……陆思羡无言，别是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几分钟后，陆思羡发现，岂止是电话，连信息都发不出去。


    陆思羡焦急，顾澜笙肯定在等着她的消息，她不忍打扰也敲开校长的门。


    「信号啊，你得出去走一段才有，我们每次有事都去那边，这边的话，得碰，有的地方有点信号，有的地方没有。」


    「……」陆思羡没做声，又问：「我想问您一下，咱们这里有叫傅青辞的人吗？」


    「之前有的。」


    「……」陆思羡眉头一挑，「之前？」


    「恩，昨天刚走。」


    「……」陆思羡咬牙，傅青辞，你是想气死你的宝宝吗？！


    公益机构倒是有先见之明，说了就算条件艰苦也不能先走，当然要找的人不在也不能先走。


    陆思羡不得不在这里做义工，鸟不拉屎的地方，白天除了学院里也看不见几个人，晚上能听见不知名的鸟叫声，悽惨如恐怖片。


    陆思羡对于聋哑学院的孩子们，最初多少抱着同情的心理，她作为一个所谓的正常人，心疼带有病患的孩子。尽管她自己也有病……但毕竟不影响听力和表达。陆思羡没学过手语和唇语，跟孩子们无法交流。幸好是还能写字，陆思羡勉强和她们沟通。


    和小孩子们相处几天，陆思羡发现，情况比她预想的乐观，孩子们学习时认真，玩耍时尽兴，她们没有过多的负担。反观她，倒是因为信号问题联繫不上顾澜笙而着急，因为傅青辞又去了未知的地方而焦虑。


    成年人的世界，纯粹的快乐，大抵是没有的。


    唯一能让陆思羡慰藉的，大概是：她住的房间，曾是傅青辞住过的。


    傅青辞肯定是知道了她要来，所以离开了。


    问题是会去哪呢？


    唉，深夜里陆思羡嘆气，傅青辞真的不乖，需要有个人管着她。


    这个人，大概也只能是叶清了。


    「她走了。」陆思羡呆了一周，在机场打电话跟叶清汇报情况，「叶教授，以后见了她您可好好说说她。」陆思羡黯然伤神，「现在线索断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没关系，我知道。」叶清笑了一声，「这回不用你去，我亲自去。」叶清笑中带着一丝冷意，「我看她敢走。」陆思羡听得一个冷战，叶清真是矛盾的存在，看似温婉却又凌厉，让人不敢轻视她，「好的，需要我的时候，您找我。」陆思羡面对叶清也是乖巧的。


    叶清飞机前，给傅青辞发了一条信息，叶清：你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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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喜欢玩什么游戏，分享给我呀。


    虽然我没时间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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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认认真真地欺负好一会。


    第242章 回来


    这一次, 叶清学聪明了，通过傅青辞的身份证信息排查她近几天的行踪，叶清很快就锁定了傅青辞的位置。


    叶清决定亲自去找傅青辞，学校的工作, 她早就提前做了准备，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一是极为重要的专业课找老师代课；二是课后提前留作业, 分批次发到她邮箱；三是系里分组形式在学校范围内採风……叶清尽可能将学生们的时间排满。


    「我不在的这些天，大家要听代课老师的话，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捣乱的话, 我回来挨个约谈。」叶清临走前, 最后一堂课给学生施压，「你们的作业我都会批改，会计入到学期末的评价里, 所以都用心准备。」叶清顿了顿, 笑了笑，「如果有谁想敷衍我，我提前告诉你们, 代价是很惨重的，修过我的课的学生都知道, 我的课很容易挂科, 但只要顺利过关的, 专业知识水准就是比一般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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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 凡事看个人，叶清也只能是外在地辅助。


    叶清离开前，反覆确认自己的工作，她向来也是工作为重，这次因为傅青辞请了有史以来最长的假期。叶清先从杭州去了北.京，出发前还是想确认两个孩子的状态。


    晚上，「妈~我最近好辛苦哦~」顾澜笙回家就有可口的饭菜，她没着急吃，想等陆思羡回来。上班时得知母亲要过来，顾澜笙归心似箭，人在过度疲惫时，对于家的依赖会随着疲惫程度加深而增长。


    顾澜笙的生活里，依赖程度来排序，陆思羡和叶清几乎是持平的，当然，非要分前后，现在应该是：陆思羡＞叶清。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也是因为有了陆思羡，顾澜笙现在才觉得她住的地方更有家的感觉了。


    陆思羡是顾澜笙爱情的小家，而叶清是顾澜笙亲情的家，她对两者都有依赖，且不可替代。


    有些话，顾澜笙无法和陆思羡说，怕她多想，比如说她累这件事，可当着母亲的面，她就好意思了。顾澜笙软在叶清身边哼唧唧，表示她最近忙工作很辛苦，「傅总的工作真是太不容易了。」顾澜笙没做高层前，知道领导忙，但具体多忙，她无法量化。


    自从接了傅青辞的工作，顾澜笙偶尔都会消沉到觉得人生无望，工作是做不完的，从早到晚她的工作清单只增不减。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排除障碍前行，你以为自己清除很多路障终于可以前进一步了，然而一抬头……前方仍是障碍重重，有时不仅不能前行，还要倒退。


    「你想过让羡羡回到华信吗？」叶清揉着顾澜笙的太阳穴，帮她放松。顾澜笙枕在叶清的大腿上，慢吞吞地说，「当然想过，但我提话茬，她从来都不接。」顾澜笙也不笨，通过傅青辞那封信，她看得出来，傅青辞说是希望她和陆思羡一起管理好华信集团，其实就是想把华信集团给陆思羡的。


    「你们没事好好聊一聊，你也别老是随口一提，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叶清也晓得傅青辞的心思，华信集团靠她一个人撑着太累，陆思羡足够有能力接手，最好的方法娘两齐上阵，她闺女么……叶清还捨不得呢。


    顾澜笙的身体不算好，这次来眼见着瘦了太多，照这么下去，华信集团好坏不说，她宝贝闺女先累坏了。


    「恩。」顾澜笙翻了个身，躺在叶清的大腿望着她，「妈，你要去哪找傅总啊？」


    「我查到了线索，先去看看吧。」


    「妈，你很在意傅总哦~」顾澜笙别有意味地说，叶清捏她鼻子，「跟你妈妈说，还带试探的~」


    顾澜笙嘿嘿一笑，爬起身挤到叶清身边，「妈~你觉得傅总人怎么样？」


    叶清赏了顾澜笙一个爆炒栗子，嗔道：「少操.我的心。」顾澜笙摸摸微疼的脑门，哼唧一声，「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


    陆思羡加班回来得晚，一进门，顾澜笙在门口等她，乖巧地等着给她拎包。


    「诶哟，我的小宝贝。」陆思羡忙了一整天，回到家里见到心上人自然是欢心，抱在怀里又亲又啃，根本不给顾澜笙说话的机会。


    当陆思羡要开展更深入地交流时，顾澜笙急了，来推带桑还咬人，陆思羡疼得泪汪汪，「宝贝~」顾澜笙红着脸轻声道：「我妈来了……」陆思羡视线才掠过她的肩头向后看，叶清坐在客厅里，状似在看电视。


    陆思羡顿时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跟叶清打招唿，叶清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赶紧洗手吃饭吧。」


    陆思羡洗手，顾澜笙狗腿子一样跟进去，陆思羡压低声音，「妈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上来就堵我的嘴，我哪有机会说话啊。」顾澜笙气急败坏，「你下次回来，别一进门就想着欺负我。」


    「我想你啊。」陆思羡顶委屈，「我想了一整天，行动表达思念自己的媳妇有错吗？」


    「那你也不能一直表达不给我说话机会嘛~」顾澜笙也想陆思羡，也享受和她下班后的甜蜜时光，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母亲在这，顾澜笙害羞，想要也可以忍住。


    「我就不让你说话。」陆思羡少有地任性，将顾澜笙压在门板上，认认真真地欺负了好一会，直到叶清敲门，「饭也凉了，赶紧吃饭。」叶清纳了闷了，她不敲门是不是打算在里面开展生命大和谐了？


    现在的年轻人诶……叶清再次摇头嘆息。


    顾澜笙晚上等着陆思羡回来吃饭，眼下两人面对面坐着，叶清坐在旁边，「澜笙，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叶清是故意说给陆思羡听的，她话音一落，陆思羡就眺了一眼顾澜笙，可不是吗，瘦了这么多。


    「你身体本就一般，要是再累病了，华信集团真就没人管了。」叶清慢条斯理地说，陆思羡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澜笙也会配合，状似跟叶清交流，其实都是说给陆思羡听的，她并不适合最高层，不适合做一个掌权者，她很累但现在又没办法，「傅总不想让华信集团落到外人手里的。」


    陆思羡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娘两的对话，晚上，两人上床后，陆思羡抱着怀里的人，轻声说：「宝贝，你希望我回华信集团吗？」陆思羡终于主动提及，顾澜笙赶紧点头，「是的！」


    「你会回来吗？」顾澜笙充满期待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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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陆思羡会回去吗？请作答。


    第243章 你敢


    陆思羡不心疼顾澜笙吗？当然心疼。


    陆思羡愿意回华信集团吗？其实不愿。


    尽管陆思羡对傅青辞的情绪不再是恨, 但她们的情感之路分道扬镳太久，想要重新走到一起，需要时间。


    在陆思羡眼里，她无法否认的血缘关系, 是淡淡薄薄的一层。


    清醒理智的陆思羡，对于傅青辞是没有依赖的，她更多是依赖顾澜笙。


    所以, 某种程度来说，傅青辞于陆思羡而言，是外人。


    外人给予的一切都是负担，都是债, 所以, 陆思羡无法以华信集团的继承人身份回到华信集团。


    陆思羡心里也不是不愿意拿傅青辞做家人，只是，需要时间。


    即便之前出发去找傅青辞, 陆思羡更多的心境是弥补慰藉自己, 而不是真的想和傅青辞回到相亲相爱的母女关系。


    时间太久，陆思羡已经不习惯如此了。


    所以，之前顾澜笙有意无意提及回华信集团的话题, 陆思羡都没有接茬，今天不同, 叶清主动提了。


    叶清的身份, 不同于顾澜笙, 叶清作为旁观者, 必定是深思熟虑过，而且也说明她确实介意顾澜笙掌管华信集团这件事。叶清是长辈，她的意见对于顾澜笙会有很大的影响，为了她们爱情生活的稳定性，陆思羡知道，她必须得和叶清保持良好的关系。


    当然了，对顾澜笙的心疼，也是陆思羡无法控制的。


    顾澜笙确实瘦了，陆思羡揽人入怀，轻轻嘆口气，「说实话，我即使回去，也不会是现在，我希望傅青辞能回来，可能的话，我做一个执行者。」陆思羡不想担责，运营一个大企业不是玩笑话，是需要极大的掌控力，她能力或许也还可以，但是需要她尽全力，而且她的性子使然，只要做了就会做好。


    矛盾点就出来了，陆思羡不是事业型的女人，为了顾澜笙，她是连工作都可以不要的女人，所以，霸道总裁的人设，她懒得去做。陆思羡最深处的想法很简单，和顾澜笙每时每刻腻在一起，什么都不做。


    「那就这样，我们先等妈妈找回傅总，然后你再回华信集团。」顾澜笙拉开距离，捧着陆思羡的双颊，「傅总一个人真的很辛苦的。」陆思羡惆怅的表情，顾澜笙凑过去亲了一口，「而且咱们在一个公司，可以天天一起啊。」


    诶……这个嘛，陆思羡眼睛亮了亮，她只想着工作，居然没想到最浅显的一层，她的宝贝在华信集团工作，她们可以时刻黏在一起啊。


    顾澜笙对于陆思羡的诱惑力不言而喻，顾澜笙抱着陆思羡撒娇来回蹭，「来嘛来嘛~我想天天看见你~我们还能一起吃饭~」陆思羡抱住怀里的人下去，「我现在就想吃你~」


    「不答应我，不给吃。」顾澜笙假意推搡，陆思羡凑上去，「我就要吃~」


    两个人闹着，顾澜笙笑得累了，「我说真的，宝贝，你好好想想。」陆思羡躺在顾澜笙身边，嗯了一声，「我考虑下。」


    叶清第二天启程离开，她去哪了，顾澜笙和陆思羡都不知道。陆思羡本想去送，叶清摆手，「不用，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自己就行。」


    陆思羡回到公司，少有的走神，会上沈青訸扫了几次陆思羡，注意到她有心事，等会议结束，大家都出去了，沈青訸才问：「有心事？」


    陆思羡抿抿唇，没决定的事暂时还不想说，对方是沈青訸，是朋友，但更是领导，有些话题不适合都与沈青訸交流。


    陆思羡摇头，问：「蒋总的事怎么样了？」陆思羡最近总想着给kelly打电话，但始终对不上时间，每次闲下来，要么美国是半夜，要么就是天微亮。


    「蒋总的事不太好。」沈青訸隔一段时间会给蒋维尔打电话，每次蒋维尔尽管嘴上说没事，但沈青訸转而打给kelly，基本听到的都是进展不顺。


    eric算是钳制住了蒋维尔和kelly两个人，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两人的家族都在eric所管辖的区域，不说任人摆布但鸡蛋里挑骨头，总能找到麻烦事。


    kelly也不顺利，国内的《时代》杂志表面是风平浪静，其实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kelly远程遥控管理终究是不得力，她人又无法离开美国。一时间，kelly是昼夜难眠，白天忙美国的事，晚上忙国内的事。


    沈青訸的意思是，《时代》杂志再招一个人好好培养，「免得你每次不在，就搁浅了。」


    「我就信得过你和老蒋。」kelly顿了顿，「哦，对了，你家那个小姬崽也行。」


    「她不行，安心养胎呢。」


    「行啊，我们青訸是人生赢家啊。」kelly半开玩笑，但其中的羡慕是真的，「想想原来你是我们最心疼的一个，现在是我们最羡慕的一个了。」


    「美好的生活要创造，别羡慕我。」沈青訸浅笑道，「你在那，没去看看蒋总吗？」


    「我倒是想去，她不让。」


    「这么乖，我不信。」


    「哈哈，我有偷偷去。」kelly最终还是不放心蒋维尔，所以时常熘出去跟在她身后，「她现在每天可乖的，乖乖在家，陪着家人，其乐融融哦。」


    「你不也是吗？」


    「我可没那工夫，我除了跟踪她都是工作。」kelly不恋家，打小就在外面跑，大了干脆出国浪，对于家人远没有那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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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给我交个底，你们到底还要多久回来？」沈青訸故意嘲笑道：「不会等我宝贝出生，你们还在美国吧？」


    「你宝贝什么时候预产期？」


    「11月中旬。」


    「what？那不是跟你一样天蝎座吗？」


    「恩，应该是。」


    kelly爆笑，「我的天，你们家三只蝎子，小狮子有的受啊。」


    沈青訸无奈地嘆口气，「你啊，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们两抓紧，实在不行，我就亲自过去了。」


    「好嘛，我知道了，我倒ok，主要是老蒋，她挺在意家人的，你多问问她吧，我关心她，她还抗拒。」kelly其实现在可以离开的，但是蒋维尔在这里，她始终不放心。


    「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我在国内，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沈青訸建议kelly对蒋维尔强硬一点，「她这个性子，就是需要比她强大的人才压得住。」


    「好的，你放心，我会把她压得服服帖帖。」


    「我不是说在床上……」


    「你可真懂我。」kelly大笑，「我现在实在累得不行，我就想，等老蒋离婚了，我就有可能吃到她，一想到这个，我顿时就来劲了。」


    沈青訸被逗笑，「惹上你，蒋总是受定了。」


    「没关系，她想攻，我可以让着她。」


    「请不要餵我吃狗粮。」


    「亲爱的沈总，你和小狮子的狗粮，我们一圈人都吃了多久了？」


    「我不喜欢吃隔空狗粮，请来我面前秀恩爱。」


    「那算了，干不过你们，老蒋那么害羞，肯定要炸毛。」


    和沈青訸聊蒋维尔，让kelly放松了不少，「你既然说强硬，我今晚要强行带她到我这里吃饭。」


    「你温柔点。」


    「好的呢~~」


    kelly出现的过于鬼祟，蒋维尔还以为有人跟踪她，她勐回身一看是熟人，立刻炸毛：「你吓死老娘。」


    「老蒋，跟我吃个饭。」


    「不去。」


    「那我现在真准备吓你了。」kelly牵起蒋维尔的手就往巷子里走。


    「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蒋维尔挣扎。


    kelly忍俊不禁，将人拽到跟前压在身上，突然靠的很近，「你叫啊~你敢叫，我就亲你~」


    ※※※※※※※※※※※※※※※※※※※※


    跟我一起笑，哈哈哈哈。


    蒋维尔：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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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17岁初恋的味道。


    第244章 掳走


    kelly有多疯, 蒋维尔很了解，索性真的闭了嘴，一句话都不说。


    「好了，是邀请你吃饭, 又不是要绑了你。」kelly放开她，抬手拍了拍蒋维尔的肩膀，「亲爱的蒋总, 赏个脸？」


    「……」蒋维尔恨恨地瞪了一眼kelly，「早点好好地说人话不行吗？」


    说话间，蒋维尔已经往前走了，kelly挑眉, 笑了笑, 跟在她身后。


    蒋维尔最近疑神疑鬼，总担心eric跟踪她和家人，kelly突然从身后冒出来, 着实吓了蒋维尔一跳。


    kelly想带蒋维尔去家里, 蒋维尔摇头，「就在我家附近。」eric这个疯子被kelly刺激过，心底大概一直觉得她们有一腿, 所以kelly也是被针对的对象。蒋维尔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kelly和eric私下见面到底说了什么，依照她对kelly的了解, 肯定是火上浇油。


    蒋维尔望着对面言笑晏晏和服务生打听招牌菜的kelly, 内心颇为复杂, kelly不必如此, 她是为了自己才如此。


    不为所动肯定是假的，但若说感动到惊天动地也是假的，蒋维尔不希望kelly如此，最初也是拒绝的态度，但kelly坚持。因为kelly坚持，她就该感激涕零吗？蒋维尔有时会冒出好好感谢kelly的念头，她就会反问自己，该感谢她吗？


    蒋维尔中意沈青訸许久，无条件地帮忙，她也坚持了，那沈青訸就该感谢她吗？


    沈青訸最终不还是选择了沈绛年，有什么该不该的呢？蒋维尔盯着kelly灿烂的笑失神。


    蒋维尔不喜欢亏欠的感觉，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kelly，这个死人大概满脑子都是黄暴的事。


    蒋维尔一想到此，就想着，kelly是活该现在，是她自己选择的，恩，所以她不需要回报什么。


    可每每听说有关kelly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因为eric而被打扰到，蒋维尔就会忍不住想：她应该好好感谢kelly。如此反覆纠结的心境，总是在蒋维尔的心里上演，现在也是如此。最后，今天请kelly吃顿饭吧，蒋维尔想。


    席间，kelly全程都在讲最近工作中的趣事，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什么时候回国？」蒋维尔突然打断kelly，kelly笑意顿了顿，继续笑道：「干嘛？我一个美国公民，不能在美国吗？」


    ……蒋维尔蹙了蹙眉头，每次谈及正经事，kelly总是不正经的语气。


    「我是认真的，阿k，你早点回国吧。」


    「你让我回国，你什么时候回？」kelly笑意淡了淡，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蒋维尔盯着纤细的指尖，轻轻舒了口气，「我不确定。」


    「所以，就别管我了，你忙你自己的。」kelly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牛排开始切，「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在这里不是因为你，家里确实有些事需要我处理。」


    「……」蒋维尔恨恨地瞪了一眼kelly，要不说她老是会纠结，就是因为死k每次明明为了她好，都要标榜她是在自作多情，蒋维尔阴阳怪气地问：「那我现在自作多情地问一句，你是在帮我切牛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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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实是在自作多情，我比较切牛排的感觉，你看看，这是eric的脑袋。」kelly一刀切地利落干脆，蒋维尔无奈地笑出来，幼稚的死k。


    话题聊到沈青訸，kelly主动汇报进展，「她现在可是人生赢家，爱情.事业双丰收，年底连娃都有了。」


    「是啊。」蒋维尔喟嘆，两人难得能心平气和地聊天，「想想孩子能继承沈青訸的美貌，沈绛年这罪遭得也值了。」蒋维尔对于沈绛年选择好怀孕的行为给予很大的认可，她嘴上说沈绛年年轻好恢復，其实内心里也想过，她实在无法想像沈青訸挺着大肚子的感觉，太破坏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了。


    于蒋维尔而言，沈青訸在她心中，是一路美过来的。


    饭后，kelly坚持送蒋维尔到家门口，临分别，「你自己路上小心。」蒋维尔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kelly眉眼一弯，「你担心我啊？」


    蒋维尔瞪她一眼，「快点转身走！」给点阳光就灿烂。


    kelly无奈地笑，「女人，你要温柔。」


    「想得美。」蒋维尔哼了一声，「快点！」


    这辈子，大抵就是要这样铿铿锵锵地吵闹着度过的，也挺有意思。


    kelly走出好远，漫不经心回头望，不成想蒋维尔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正望着她。


    目光，穿越微凉的空气和暖黄的灯光相遇，夜风扬起蒋维尔裙摆，还有乌黑的发梢，好像17岁的少女站在校门口等她。


    kelly的心，扑通扑通，突然心跳加速，她记得啊，她曾跟17岁的蒋维尔说：「在这里等学姐，不见不散。」那天，kelly迟到了，却还是见到了守约的蒋维尔，等见了她，蒋维尔就使劲捶她，「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让你迟到！让你迟到！」


    kelly抱住17岁的青春气息，跟她道歉：「不会再迟到了。」从那以后，再和蒋维尔约，kelly都是争取提前到。


    kelly的手机突然响了，蒋维尔：赶紧走！【凶】


    kelly无奈地笑，抬手挥了挥，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蒋维尔轻轻嘆了口气，转身回家了。


    kelly回家的路上，接到陆思羡的电话，关心她的近况，「我很好啊，l桑，你怎么样哦？」


    「每次问你，都很好，你真的很好吗？」


    「对啊，你知道17岁初恋的味道吗？很甜哦。」


    「我知道12岁初恋的味道，更甜。」


    「你这早恋有点过分了。」


    ……


    谁都没有诉苦，调侃打趣，一个电话也就聊完了。


    诉苦又能怎样？你的生活不幸，还有人比你更不幸，每个人都在努力撑起自己的那片天。


    顾澜笙这片天太沉重，他感觉天都要塌了，工作越做越多，哪怕她加班。


    陆思羡打电话给她，她还在开会，陆思羡一直忍到11点，顾澜笙还没结束。


    陆团长：你再不下班，我就去华信，把你掳走。


    小糰子：快来！我不想干了呜呜。


    陆思羡说到做到，在一干人诧异的目光里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


    【大型绑.架现场来了哈哈】


    顾澜笙：请温柔地掳走。


    读者：抱走吧。


    ------------


    下章节选：我想见你。


    第245章 刺痛


    陆思羡是气势汹汹, 傲气冷然，然而……


    「陆总！」


    「啊啊！陆总！」


    「陆总诶~」


    ……


    昔日的老同事展现了极大的热情，连温良玉都喜出望外地扑过来抱住她，「我亲爱的陆总, 你终于迷途知返了，快回来吧！」温良玉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陆思羡一脸嫌弃，忍着推开温良玉的念头, 僵着身子道：「温总，放开我。」薛玖看得直想笑。


    陆思羡牴触来自于顾澜笙以外的任何亲密接触，尤其是亲密无间的拥抱，会让她汗毛直立。


    面对大家的友好, 陆思羡只能展示极大的友好, 「你们也太辛苦了，这么晚还加班。」坐在中间的顾澜笙气鼓鼓地盯着陆思羡，好嘛, 温总抱你, 你不躲开，现在也不和她打招唿，哼！


    「我给大家订了饭菜, 待会就能送过来，工作一天做不完, 吃完饭就先回去吧。」


    「陆总这么说, 我们可真走了。」温良玉开玩笑。


    陆思羡主动走到顾澜笙跟前, 「我说不管用, 还得问顾总。」陆思羡好脾气地问：「顾总，你看让她们吃饭之后就回家行不？毕竟工作做不完，然后咱们两顺路，我送您回家？」


    哼！谁跟你顺路！顾澜笙小脑袋一别，不搭理。


    陆思羡暗笑，这傲娇的小样儿。


    「顾总，我也有话想跟你说，今天就到这里吧。」陆思羡手心落在顾澜笙肩膀轻轻揉了揉，「看看顾总的肩膀，忙碌得太久，都有点僵硬，我给您揉揉。」陆思羡讨巧地笑着说。会议室其他人有点懵，陆总原来是很雷厉风行的，现在这么温柔，看来和顾总关系很好。


    顾澜笙哪里禁得住时轻时重的撩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陆思羡点的饭菜刚好送到，大家挽留一起吃饭，「不吃了，你们吃吧，都早点回去，辛苦了。」顾澜笙温和地摆摆手，和陆思羡离开了。


    到了楼下车里，顾澜笙软在副驾驶座位，勐然记起楼上的对话，「你不是有事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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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陆思羡轻声过来，指尖勾了勾，示意顾澜笙过来。


    顾澜笙白了她一眼，「神神秘秘，一看就不是好事。」


    「那你要不要听~」陆思羡笑得魅惑，勾得顾澜笙忍不住靠近，「快点说！」


    陆思羡抬手勾住顾澜笙的脖子将人拉到怀里，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几乎将整个人抱在怀里欺负。


    顾澜笙哪里耐得住，陆思羡抱紧她，悬空的心总算是安稳点了，陆思羡怅然道，「我想死你了，宝贝~」


    「混蛋~」有话说就是欺负她，顾澜笙轻轻捶了一拳，于是因为「骂人」又被欺负了好一会。


    回到家，陆思羡下厨给顾澜笙煮了一碗自己包的小馄饨，「我来餵你~」陆思羡一天都没见着顾澜笙，眼下人在跟前，恨不能放在手心里宠着。


    顾澜笙忙得太久，脑子已经无法高速度运作，她打开电视找轻松娱乐的节目，打算没头没脑地傻笑放松下。


    「你先好好吃饭，吃完再看。」陆思羡抬手拧过顾澜笙的小脸，「我没电视好看吗？」陆思羡颇为委屈。


    「你最美了。」顾澜笙油汪汪的小嘴到处乱蹭，陆思羡哭笑不得，「你个小混球，我白洗脸了。」


    顾澜笙吃完，在电视机前咯咯笑，陆思羡在厨房里洗碗都能听见，心里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但也有一丝空落落。


    叶清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陆思羡不知道她进展如何，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出去找，反倒让一个「外人」不辞辛苦去奔波。唉，陆思羡轻轻嘆了嘆，傅青辞啊，你可乖一点吧，别再折腾大家了。


    马上就要五一了，祁绯接了一档野生的户外节目，收视率很高，但受伤的概率也很大。


    祁岑是在微信里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不知为什么不适，祁绯一直在外出，最后一次联繫，祁绯说的是：五一可能回去。


    可就在今天，祁岑在学校上完课，刷新朋友圈，看见了祁绯的消息。


    祁绯：五一黄金档，我和《野外求生》在丛林深处等你，一整月的精彩不停放，锁定xx频道！


    那就是，祁绯整个5月都不会回来，她还要担惊受怕，祁岑有点莫名的生气。


    尤其是当祁岑翻看了以往《野外求生》的节目，她的小心脏都悬起来，节目没有刻意为了吸引眼球做什么，本身就带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这档节目尽管收视率高，人气旺，但不少主持人都不敢参加。


    祁岑翻了过往所有的节目，开播5年，主持人都是男性，祁绯成了第一个女主持。


    最让祁岑生气的是，祁绯只是在朋友圈说了这件事，并没有主动跟她提及。


    等到夜深人静时，祁岑对自己挺无语，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计较啊？祁绯那么忙，她还等着祁绯主动。


    祁岑翻身，轻轻嘆气，第一次问自己：是因为对祁绯有了特别的期待吗？


    因为祁绯表白了，所以她心里不一样了，她期待着祁绯对她的「区别对待」，希望被优待。


    人这是矛盾的生物，靠近时抗拒，远离时又渴望。


    眼看着五一就要来了，祁绯毫无音讯，祁岑耐不住性子，让自己像个长辈一样，在微信里嘱咐祁绯：外出拍摄节目，一定要小心。


    信息是在4月28日那天发出去，祁绯没有回覆，祁岑好不容易消下的火气又飙升。


    祁绯不主动就算了，现在她主动，祁绯还不回復她！


    算了算了，是她自作多情了，祁岑颇为赌气地想。


    学校要在4月末举行庆典，一向不爱凑热闹的祁岑，这次也留在了学校，毕竟回家无事做，还要胡思乱想也烦心。


    祁岑坐在最后面，心不在焉地看着节目，越看越无聊。


    突然间，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这是祁岑第一次有类似的感觉，以往的她生活很充实。


    祁岑兴致缺缺地坐了许久，想着要不然还是回家看书吧，她翻出手机看到了微信提示，来自于祁绯的新信息。


    祁岑的心不受控制地上扬，看清祁绯发来的内容，心口微微的刺痛，却又夹杂着一丝酥麻。


    祁祁：岑小姐，我想见你。


    ※※※※※※※※※※※※※※※※※※※※


    岑小姐开始沦陷了是不是？


    祁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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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心思彻底乱了。


    第246章 牵手


    祁绯的车子停在校门口, 祁岑一出来就看见了。


    说好了不计较，真的见着人了，心底兀自计较，祁岑上了车, 也没主动说话。


    「岑小姐，晚上可以请我吃饭吗？」祁绯开车需要看路，余光没离开过祁岑, 岑小姐瘦了啊。


    为什么呢？我不在家就是为了让你好过，你不仅没有长两斤肉，反倒瘦了？祁绯也有点生气，岑小姐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祁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老远跑回来, 把她气够呛，还要让她请吃饭？心底这样想，嘴上说的却是, 「要吃什么？」祁绯瘦得更明显, 还有点黑了，估计户外节目晒得。


    「什么都行，只要岑小姐陪我一起吃。」祁绯偏头笑, 祁岑不领情，咳嗽一声, 别过头望窗外。


    哎呀……祁绯心中暗笑,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岑小姐好像是在生气？或者也有可能是傲娇？


    祁绯不敢妄下断言, 也不敢胡乱测试, 万一岑小姐真的在生气，她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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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到来的5月，祁绯都不在北.京，甚至不能和岑小姐自如地联繫，野外求生的地方信号有时会弱。


    所以，无论如何，分别之前不能吵架，否则太煎熬了。


    「亲爱的岑小姐，请坐。」到了餐厅，祁绯主动给祁岑拉开椅子，祁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挡了挡祁绯，「我自己来，你过去坐吧。」


    「亲爱的岑小姐，接下来我都见不到你，今天，我能做的，都想给你做。」祁绯一脸认真，而且一本正经，惹得祁岑不自然，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一样。


    祁绯不是说说空话，全程倒饮料、切牛排、夹菜、递纸巾……祁绯伺候得很用心，即便祁岑一再说不用这样。


    「你赶紧自己吃吧。」祁岑亚歷山大，她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祁绯根本没吃几口，都是在围着她转。


    「岑小姐，你吃完了吗？」祁绯左手托腮，端望祁岑。祁岑刚放下刀叉，被盯着看不自在，嗯了一声。


    「岑小姐可以餵我吗？」祁绯将自己的牛排推过去，「我有点累。」


    ……祁岑恨恨地瞪了一眼祁绯，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祁岑想着是包房，也没外人在，她心里不自在但不至于抗拒。


    祁绯连叉子上残留的沙拉酱都没放过，舌尖清理得干干净净，祁岑收回余光，低头道：「好好吃饭，小心叉子扎到你。」


    「不想浪费而已。」


    「……」


    如果是以前，不知道祁绯对她的感情，大抵祁岑真会相信。现在的祁岑想法发生变化，心底想的是：你最好是不想浪费，而不是心存「恶」念，「你再不好好吃，我不餵了。」祁岑虽然没有研究过祁绯，但似乎拿捏起来是驾轻就熟。


    果然，祁绯乖了不少，不仅勺子上的沙拉酱不管了，连唇角的酱汁也不管了。


    「你这里……」祁岑比了比自己的唇角，祁绯挑眉，「怎么了？」


    「有酱汁。」


    「你不是不让我弄。」


    「你可以擦啊……」祁岑无言，果然是故意捣乱的。


    「我懒得动。」


    「……」强迫症的祁岑每次看见祁绯嘴角淡红色酱汁，总想替她擦掉。


    「岑小姐不能帮我擦下吗？」祁绯蹙眉，「这感觉很不好。」


    祁岑板着脸，抽出纸巾，「过来。」


    靠近祁岑的祁绯总是异常乖巧的，祁岑纸巾擦了擦唇角。祁岑抬眸，对上火辣辣的目光，祁岑心脏扑通一声加速，她立刻眸光低垂避开，不成想眸光触及到红润润的唇。祁绯贝齿轻咬，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让祁岑的心跳再度加速。


    这顿饭，吃的祁岑有点热，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整个人有些说不出的燥。


    「亲爱的岑小姐，我们散会步再上楼怎么样？」到了家楼下，祁绯下车站在那不动，似乎祁岑不依她，她就不上去了，「我吃得有点撑，今晚夜色这么好。」祁绯补充，生怕祁岑不同意。


    原本说吃撑散步，祁岑没多想，可祁绯后半句的夜色好，似乎带有其他的意味。


    「走吧。」祁岑紧了紧手心，她都在想什么啊？一定是她多想了。


    两个人几乎并肩而行，往楼下的花园深处走去。眼下还不到纳凉的季节，夜色深沉，只有皎洁的月光、绽放的初春，还有一对佳人未眠。


    空空如也的手心轻悠悠地荡漾，偶尔出碰到彼此，微凉柔软的触感触动祁岑的心弦。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没有约定的不期而遇，藏在夜色里，没人看见的深处，让人有点上瘾。


    一次触碰，再一次触碰，或许还可以再来一次，指尖像是蜗牛的触角，温柔地试探彼此。


    啊~距离有点远了，触碰不到了，祁岑低头看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算了，算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祁岑很想掩面，因为她的脸颊有点发烫。


    转弯时，祁岑在外圈，被内圈的祁绯落下两步之遥。


    祁绯紧了紧手心，她如果放慢速度等岑小姐，会不会太明显？


    距离上一次触碰，已经走出百步了，祁绯心里握紧手心，如果就此握住岑小姐，会怎么样？


    夜色凉如水，祁岑穿得少，此刻有一丝冷意，她双手搓了搓，舒了口气。


    马上就要分开了，如果不去试试，她会后悔，不能亲密，牵手总可以的吧？恩？岑小姐？祁绯在心里问。


    再一次转弯时，祁绯停下步子回身，「岑小姐，我想闭着眼睛走路。」


    祁岑怔了怔，空空如也的手心握住的是微凉的空气，夜色中，祁绯眉眼弯着浅浅的笑，说：「可以吗？」祁绯伸出手，等着祁岑的回应。


    别拒绝我，岑小姐。


    祁岑抿抿唇，上前一步，紧了紧越发凉的手心，握住了祁绯温暖的手。


    一圈，一圈，一圈……不知道绕着小花园走了多少圈，祁绯握手的力量不曾减少，「岑小姐。」祁绯叫祁岑时，还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让祁岑的心突然翻腾了下，「恩。」


    「这些日子，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想。


    祁岑是内敛的人，有的话不会说出口，所以她也只是心底回答，转移话题道：「我看你5月份更忙。」


    「恩……」祁绯低头，岑小姐不想她吗？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祁岑有点累了，连日来休息不好，今天的睡眠时间已经晚于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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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楼上，各自去洗澡了。


    深夜里洗澡的人，有的人是为了睡觉，有的人是为了办事。


    陆思羡此刻洗澡澡，还不忘往身上喷香水，抬起手臂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恩，香香的。


    顾澜笙出来得早，坐在电脑前看华信集团最新的收益报表，陆思羡一出来，直嘆：这是要发展成工作狂了。


    「宝贝~」陆思羡从身后抱住顾澜笙，淡淡茶果香扑鼻，顾澜笙的心思散了，回身小鼻子嗅了嗅，「睡前还喷香水了吗？」


    「恩~你买给我的~」陆思羡凑近让顾澜笙闻一闻，「香不香？」顾澜笙哪还有心思工作，心猿意马地抱住陆思羡，撒娇道：「小妖精~我要收服你~」陆思羡勾着顾澜笙的脖子，「来~」


    ※※※※※※※※※※※※※※※※※※※※


    呔，放开那个妖精，让我来！


    顾澜笙：泥奏凯。【推搡】


    作者：你咋推人呢？


    陆思羡：推你怎么了？


    作者：……没事。【怂】


    -------------


    下章预告：找到了。


    第247章 深渊


    夜深了, 祁绯洗澡出来，祁岑已经回房了。


    在去祁岑的房间和睡客房之间，祁绯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感情战胜理智。


    祁绯轻轻推开门, 意外的是，祁岑没睡，给她留着灯。祁绯庆幸, 幸亏她没有直接睡客房。


    既然祁岑给了一点阳光，祁绯不打算放弃灿烂的机会，「我想睡你旁边。」祁绯站在床边，直接说陈述句。


    祁岑翻了个身, 背对着祁绯, 「上来前，关灯。」祁绯暗自窃喜，关灯后上床, 故意靠得很近, 「岑小姐。」祁绯轻轻叫了一声。


    「恩。」祁岑应了一声，看似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是乱了节奏的心。


    「我5月份要拍外景。」


    哼, 现在才想起来说。


    「说得可能有点晚了。」


    你还知道？


    「也不是不想说的。」


    我看就是不想说。


    「真的怕会扰到你。」


    哦，现在就不怕了？


    「我本来想直接走的。」


    不告而别？可真是厉害了。


    「可我实在想你。」


    骗鬼去吧。


    「我背着节目组偷偷回来的, 明天肯定会被他们笑话。」


    所以, 怪我咯？


    「我说过, 如果我突然消失, 一定是我忍不住想去见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她是祁绯最爱的吗？祁岑不知道，什么是最爱。


    「岑小姐，我好喜欢你。」祁绯靠近，从身后抱住祁岑，「我什么都不爱，只爱你。」


    这世上，最漂亮的，不是绝世容颜，而是发自内心的情话吧。


    「岑小姐。」


    「恩。」


    「你想不想我？」


    炙热的唿吸在脖颈处，祁岑的身体有了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让她有些陌生，却又有些好奇。


    「你不想我~」祁绯颤抖哽咽的声音，温热的额头蹭着祁岑的后颈，祁岑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那个「想」字百转千回还是没有说出来，「睡吧~」


    与其说挫败感，不如说是失望，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越亲近越冰凉。


    祁绯轻轻嗯了一声，放开了祁岑，背过身去，即便努力隐忍，委屈的泪水还是滑下来。


    即便我性子孤傲，即便我爱你如命，即便我主动表白了……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呢？偶尔哄她一下又怎么样？


    说了试着接触，总是再拒绝，祁绯悲凉地想，大概岑小姐就是等着时间流逝，等到岑小姐认为时间足够长，她会说：我们不合适，我无法接受。


    那时候，大概她已经沦陷到深渊，而岑小姐却轻盈地飞走，因为她们说好了，不合适就分开。


    算了，祁绯，真的算了吧，别强人所难，5月归来，就彻底放开岑小姐吧。


    祁岑，5月我不会再联繫你，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尽可能地折腾自己，让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再见时，会是让你陌生的祁绯，不过也是朋友眼里真实的祁绯。


    爱人面前的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视你如珍宝。


    朋友面前的我，放肆张扬，坚持自我，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祁绯躺了许久许久，她起身出去，睡在了客厅。


    祁岑也躺了很久很久，她起身出去，在沙发上看见挂着泪痕的祁绯，心骤然疼惜。


    「我想你啊，祁祁。」祁岑凝视良久，在祁绯的额头落下一吻，或许是爱情蒙蔽了双眼，或许是你本就不够了解我，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问我是否想你了。


    不想你的祁岑，不会陪你吃饭，不会牵你的手，不会给你留下一盏灯。


    如果你只是爱我，却不了解我，那我希望你能重新审视所谓的爱，或许你爱的，只是你印象中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


    天亮了，祁绯醒来时，祁岑已经出门了。


    祁绯躺在沙发上失神，晚上就得出发进组了，老天并不给她机会，她不能和祁岑吃最后一顿晚饭了。


    祁绯在桌上看见了早餐，她有些意外，她睡得到底有多沉，祁岑做早饭，她竟然都没醒。不过既然决定放开了，这顿早饭，她无福消受，祁绯没吃早餐直接离开了。


    顾澜笙昨晚折腾太晚，早上差点迟到，早会大家到齐了，就差她这个大boss，她再晚到一会，会议就得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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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良玉的视线屡屡往顾澜笙身上扫，没有辜负她的八卦心，在顾澜笙脱下外套，挽起袖口，解开领口的扣子时，温良玉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红色痕迹。


    难怪迟到，昨晚太辛苦了哦~温良玉坏笑着摇头，对上薛玖打量的眼神，她悄悄竖起中指，暗示性的动作明显，薛玖正好在喝水，差点没呛着。


    午休时，陆思羡来华信集团找顾澜笙吃饭，「我想去吃面。」


    顾澜笙忙得焦头烂额，「要不然你先去？」


    「不，我就在楼下等你。」陆思羡像是委屈的小媳妇，「你不爱我了，都不餵饱我。」


    「昨晚餵你还不够饱？」顾澜笙说开车就开车，惹得陆思羡偷笑，「昨晚是昨晚，今天的呢？」


    啧啧，顾澜笙感嘆，「我的宝贝太能吃了哦~」


    「少跟我贫，赶紧下来，要不然今晚我埋头苦干一夜。」


    「……」顾澜笙可是怕了，再来一夜，她明天铁定起不来。


    桃子姐老远就看见陆思羡和顾澜笙，两人手挽手，顾澜笙不知道在说什么搞笑的事，整个人靠在陆思羡身上，边说边笑。陆思羡抬手揽过顾澜笙到怀里，一手捏着她的脸蛋，一手揉她的耳朵。


    两个成年人，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闹来闹去，桃子姐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哦。


    「桃子姐，好久不见。」陆思羡挥手，桃子姐笑着迎出去，「确实好久不见，快进来。」


    顾澜笙偷偷沖桃子姐挤眼睛，桃子姐明白她的意思，有的话不能乱说。


    桃子姐去煮面，偶尔经过窗口，瞟一眼坐在一处捅捅咕咕的两人，跟小孩子似的。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无不彰显着爱意。


    陆思羡好了，桃子姐欣慰，顾澜笙像是一束光，只要有她在，陆思羡的世界就是充满光亮。


    爱情真好啊，桃子姐突然重新回味起爱情的味道。


    「你最近有给妈发信息问情况吗？」陆思羡平常就很少给叶清发信息，最近即便发信息，也都是日常。陆思羡不，叶清不说；叶清不说，陆思羡更不敢问，她怕进展不顺，叶清会觉得自己在催促她。


    「发了啊。」顾澜笙对着自己的亲妈不会想那么多，陆思羡按捺狂跳的心脏，「怎么说？有进展吗？」


    「有啊。」


    顾澜笙就两个字，陆思羡突然觉得，叶清这种不问不说，一问只说一句的性子，恩，顾澜笙大概是遗传了。


    「具体什么进展？」


    「说是找到了。」


    ※※※※※※※※※※※※※※※※※※※※


    妈耶，找到了？！尊的吗？


    读者：那还不得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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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我去找你。


    第248章 心药


    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


    叶清出发前做了充分准备，所以找到傅青辞也是易如反掌。


    叶清没有像陆思羡那般，直接冲到目的地去找傅青辞。对于傅青辞，不能採取最直接的方式, 因为傅青辞就是喜欢这样，凡事直接粗暴，过于理智的人, 叶清想好了另外一种方式。


    傅青辞猜测叶清可能知道她在哪里之后再度离开，可是等她到了新地方之后，她又收到了叶清的信息。


    叶清：所以，小老鼠藏好了吗？


    傅青辞感觉, 叶清可能还是知道她在哪里, 于是傅青辞再换地方。


    傅青辞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收到叶清各式各样的信息，大多都有挑衅的意思。


    叶清：小老鼠, 你确定你这次是真的藏好了？


    叶清：如果你准备好了, 我就要准备找你了。


    叶清：你每次藏的位置都太好找了吧？


    叶清：这次藏的位置不如之前的那个。


    ……


    傅青辞从没有回覆过叶清，不过自从那天碰巧开机看到叶清的信息后，她总会时不时地开机, 内心大抵有一丝希冀，就是想看到叶清给她发的信息。


    傅青辞不知道叶清说话的真实性, 看起来像是真的, 但傅青辞不知她怎么做到的, 所以她持怀疑态度。


    多少次, 傅青辞都想回复叶清：你骗人，你不知道我在哪里。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傅青辞总觉得叶清就在等自己的回覆。


    傅青辞没事翻看手机里的信息，如果叶清所言非虚，她就是在被叶清耍玩；如果叶清所言不实，她还是被叶清调戏着……叶清那么忙，怎么有时间做这种事？捉迷藏啊，猫捉老鼠啊，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所以，傅青辞内心底还是不太相信，叶清在自己附近。


    从前合作机构得知陆思羡要带队过来，傅青辞就准备离开了，本以为转换阵地后能消停，不料想叶清又冒出来了。


    傅青辞只想好好做点什么，现在却因为叶清的信息来回折腾，偶尔会生出恼意来，叶清为什么要这样？她的态度已经很鲜明了，在信里写得很清楚，为什么还要追着她不放啊？


    折腾久了，傅青辞便倦了，在收到叶清的信息后，她也没换地方。


    翌日，叶清给她发信息：终于不逃了啊。


    傅青辞终于按捺不住，回復她：你真的知道我在哪？


    叶清：怎么就没忍住呢？


    傅青辞：什么？


    叶清：回復我这件事，不是一直在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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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辞：不管你是否知道，都请不要出现，我不会回去，我在这里很好。


    叶清：是吗？


    傅青辞：是的。


    叶清：你的生活里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傅青辞心口酸涩，叶清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已经很难了啊。


    叶清：你最应该弥补的人，你不去弥补，借着爱心公益去寻找慰藉，这么多年一直这样做，你觉得有效果吗？


    傅青辞脸上火辣辣的，言辞有些激烈：叶清，用不着你管。


    叶清的信息很快过来，颇有针锋相对的意味，叶清：确实，你和羡羡的事，我一个人外人，无权过问。


    明明是自己怼人在先，叶清真的顺着傅青辞的话说下去，傅青辞的心又不可遏制地疼起来。


    叶清：你和羡羡与我无关，那我呢？


    傅青辞低头看着这条信息，一时思路打结，叶清什么意思？就在傅青辞猜测时，叶清发信息问：我和你呢？


    我和你。


    傅青辞的心口闷得发痛，视线有些模煳。


    叶清：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现在突然说，你不用我管，你和我无关？


    傅青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些话她不敢说，有些情绪，她只敢放在心底。


    叶清：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之前的你对我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所以，之前你根本就不曾对我动心，更不曾喜欢我，只是想利用我和澜笙帮你照顾羡羡，是这样吗？现在羡羡好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是这样吗？


    叶清的每句话简直像是刀子一般割着傅青辞的心，不是这样的，叶清怎么可以这样想，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现状，她有她的不得已。傅青辞可以不奢望理解，但可不可以不要误解、诋毁、诽谤她？曾经的真心被抹黑，她真的难以接受。


    叶清：又或者是，我换位思考下。


    傅青辞揉揉湿润的眼角，内心在渴望：你快换位思考吧，我不是你说的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我不曾利用谁。


    叶清：你现在病了，你不想拖累我们。


    傅青辞心口酥中带麻，叶清还是理解她的，是不是？


    叶清：你认为自己是累赘，想远离我们，认为这是对我们的好，替我们减轻了负担。


    对的，傅青辞就是这样想的，她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


    叶清：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生病的人是我，我也应该像你这样离开。


    不是啊……傅青辞刚刚酥麻的心再度作疼，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叶清是不是故意在气她？因为傅青辞现在真的有点生气。


    叶清：真的换位思考，我其实挺失望的。


    叶清的失望，让傅青辞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叶清：也就是说，你单方面认为，你是累赘，我不愿照顾你。反过来说，你也是这么想我的。我病了，我是累赘，你并不愿照顾我。


    傅青辞快被叶清气哭了，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愿意一辈子的，只是她不能……


    叶清：如此说来，我倒真的不敢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不生病，一旦病了，我不离开，你也会抛弃我。


    傅青辞忍无可忍，泪眼朦胧地回覆：我不会！


    叶清：呵，还想骗我吗？


    傅青辞：我没有骗你。


    叶清：之前的我健康完好，你都躲着我，更何况是生病的我。


    傅青辞：你！


    傅青辞气结到敲不出字，叶清：那你躲得真好，因为我现在就是个麻烦。


    傅青辞哭了半晌，抬手抹泪，回覆：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清：字面意思。


    傅青辞：你怎么会是麻烦？


    叶清：你应该知道，我身体没你好。


    傅青辞：你病了？


    叶清：放心，我即便客死他乡，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傅青辞：你！！！


    傅青辞：你想气死我吗？


    叶清：可不敢呢。


    叶清：呵，我现在理解了你的心境了。


    叶清：我生病，我也不敢找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怕来自亲近的人的嫌弃眼光。


    傅青辞：你怎么了？


    叶清：没事啊，暂时死不了，就是可能追不动你了，你也不需要跑了。


    傅青辞：你到底怎么了！


    偏偏叶清不回復了，傅青辞心慌，继续发信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傅青辞；想让我担心死吗？


    傅青辞：叶清！回我，你到底在哪？！


    叶清：回你如何？你来找我？


    傅青辞：你到底怎么了？


    叶清：怎么的？想看我是否病的严重，再决定是否来见我？又或者用你的钱雇一个人来照顾我？


    傅青辞：叶清，你告诉我。


    叶清：抱歉，我要去打针了，各自安好吧，我要是真不行了那天，你会从孩子们那里知道，记得好好给我烧纸，要不然我会缠着你的。


    傅青辞：【大哭】


    叶清：想想死了也挺好啊，你们可能都怕死，我不怕，我想诚哥，我死了就可以去见他了。


    叶清：之前曾经做梦，梦见诚哥了，大概是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居然梦见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叶清：可是，我想有什么用呢？你并不想啊，呵呵。


    傅青辞：叶清，你这样，会把我折磨死的，告诉我，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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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傅青辞，我的心是肉做的，知道疼，我允许你走近我的世界，也允许你走出去，但是我不能忍受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你如果没做好一辈子的打算，不要再轻易善待一个人。


    你的魅力很大，如果你用心，没人逃得脱。


    可你也很绝情，当初对羡羡，现在对我。


    即便医疗技术可以治好我的病，也治不好我的心。


    心病还得心药医，可惜我没有心药了。


    你既然这么想躲着我，我如你所愿，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羡羡那样恨你。


    再见依然是朋友，只是，不会是爱情了。


    各自安好吧，傅青辞。


    傅青辞泪流满面敲下四个字：我去找你。


    ※※※※※※※※※※※※※※※※※※※※


    妈耶，聚聚戳心，戳得小傅总受不鸟惹。


    叶清：呵。


    --------------------


    下章预告：醋意翻滚。


    第249章 醋意


    顾澜笙最近给叶清打电话, 都没人接，幸好是信息有人回復，顾澜笙才不至于太担心。


    叶清：没事不用总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有进展会告诉你们, 你们两个身体还好吧？


    顾澜笙：我担心你嘛，你都找到傅总了，为什么还不带她回来啊？


    叶清没有回覆, 顾澜笙吸吸鼻子，顶委屈，她是被妈妈嫌弃了吗？


    自从前些天陆思羡说过会好好考虑回华信集团的事，顾澜笙就惦记上了, 她原来想的是等傅青辞回来, 陆思羡再过来。可眼下忙越是碌得抽不开身，越是止不住地想陆思羡，尤其是晚上, 最近两个人都忙, 连休息时间都凑不到一起了。


    陆思羡第二天要早起不得不休息，而顾澜笙加班不得不晚睡。


    如此一来，五一之后, 两个人连坐下来好好吃饭的功夫都没了，仅有的中午时间, 陆思羡也因为会议过不来了。


    不思念吗？当然思念。


    陆思羡为了寻找顾澜笙忍了几十年, 现在饶是难忍, 她也忍得住, 可惜，顾澜笙忍不住了。


    顾澜笙大周五撒泼，说什么不肯干了，温良玉和薛玖哄着也不行，「我不要管了。」顾澜笙再也不想做高层了，想她原来做个小领导何等逍遥自在！


    现在事务缠身，别说和陆思羡亲密了，顾澜笙连瞅一眼都只能看她的睡脸，更别提她的兴趣爱好码字了。


    「那要不然，澜笙啊。」薛玖牵着她的手，「你把陆总找回来吧。」薛玖相信，陆思羡完全可以胜任。


    傅总早些时候就说过，陆思羡是属于压力型人格，就是压力越大，成长的越快，战斗力越持久。


    说得通俗点，就是不能让陆思羡过得太.安逸，丧失斗志是小事，生活重心会偏颇，耐不住打击。


    温良玉轻轻拍了拍薛玖手背，醋意浓浓地瞪了一眼，当着她的面，敢牵别人的手？


    薛玖无言，不过还是放开了，温良玉挤开薛玖，站在两人中间，「我同意九哥说得，你能把陆总找回来，我、陆总和九哥，我们三个人可以撑得起来，说实话，不止你累，我和九哥也累，看着你累我们也心疼。」


    温良玉顿了顿，「我这样说，不是说你能力不够，而是你在这个阶段时间短，我们三个早些年就在一起打拼过了，都了解彼此，也都知道怎么干，你是个全新的小姬崽，就像是太子刚登基就掌管国事，自然是吃不消的。」


    温良玉和薛玖给顾澜笙出主意，建议她先别直接把整个摊子都甩给陆思羡，「你们小两口一起做不是挺好吗？傅总大概也是乐于见到这一幕，等时机成熟了，你再慢慢把工作转移给陆总。」


    「可是陆思羡也会累啊。」顾澜笙又不傻，不可能只为了自己轻松，就不管陆思羡了。


    「不是我夸陆总，也不是为了让回来故意这样说，陆总完全可以胜任的。」薛玖在一旁补充，温良玉点头，「确实，陆总的精力很旺盛，我看她之前在你脖子上可种了不少草莓，大概是折腾你一夜了吧？」温良玉突然转了话锋，顾澜笙闹了个大红脸，低头道：「才没有。」


    不过，顾澜笙确实打算跟陆思羡重提这事了，晚上，顾澜笙打电话给陆思羡，让她接自己下班。


    「宝贝~你今天这么早？」陆思羡难以置信，顾澜笙哼唧唧，「所有你接不接我吧？」


    「宝贝，我还得晚会，要不然……」


    「你不接我，我和别人约会去了，再见。」顾澜笙直接挂了电话，陆思羡摸摸鼻樑，约会？她蹙了蹙眉头。


    陆思羡打电话，顾澜笙没接，陆思羡加速完成工作，提早出来，给顾澜笙发信息：我出来了，你在哪？


    顾澜笙直接发了个定位，居然是是在电影院？陆思羡心中醋意翻滚，差点把车子开成火箭。


    陆思羡到的时候，电影刚好结束，她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陆思羡干脆进到里面去找。


    在5层电影院附近转悠，陆思羡一眼就看见影院宣传牌深处光线昏暗的地方有两个人。尽管距离远，连背影都是模煳的，陆思羡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顾澜笙，另外一个是长发，挽着顾澜笙继续往前走。


    电影院，陆思羡也来过，那条路再往里走，是个死胡同。


    顾澜笙身边的好友，陆思羡基本上都知道，能和顾澜笙一起大半夜看电影的，最大可能是余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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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余子期是短髮。


    陆思羡不怀疑顾澜笙出轨，但眼见着她和别人那么亲密，陆思羡心中醋意的火苗唿唿地燃烧。


    两人还想走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到底要干嘛？


    陆思羡疾步跟上去，快接近时她慢下了脚步，隐约听见顾澜笙的说话声，但声音轻加之有回音，听不清。


    两个人拐弯了，陆思羡站在拐角处，见顾澜笙转过身背对着她，而另外一个人站在她身后，双手好像在抚摸顾澜笙？陆思羡内心一股暗火。


    「啊~」顾澜笙突然叫了一声，陆思羡忍无可忍，几步上前勐地攥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一回身，陆思羡怔了怔，余子期？


    「我的妈，陆总，你吓死我。」余子期心有余悸，顾澜笙回过神，「陆思羡？」


    「你们……」陆思羡无言，「你头髮突然这么长了呢？」


    「我接头髮了啊。」余子期挣了挣手腕，陆思羡放开，「你们两个在干嘛？」


    「澜笙她……」余子期刚要解释，顾澜笙哼了一声，「不要你管。」


    余子期咬咬唇，怎样啊？所以是吵架了吗？余子期识趣地先走了。


    「你们两个刚才到底在干嘛？」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醋意翻滚，「跑到这么阴暗的地方，还靠的那么近，我都听见你叫了。」


    顾澜笙甩了一下没甩开，她知道陆思羡误会她了，心底有几分委屈，较劲道：「我和她偷.情，很爽，不行吗？」


    「你说什么？」陆思羡自然知道顾澜笙是在说气话，但听着太刺耳了。


    「我说~唔~」顾澜笙直接被夺走唿吸，人也被压在墙上，陆思羡粗暴的对待，勾起顾澜笙久违的热情，身子都有些软了。


    「不要~」顾澜笙哼唧一声，陆思羡哪里能放过她，不听话的还是要好好地惩罚。


    ※※※※※※※※※※※※※※※※※※※※


    小心点，被人看见哈哈。


    顾澜笙：刺激。


    ------


    下章节选：不要脸的情话。


    第250章 冷漠


    最终, 自然是顾澜笙败下阵求饶了，尽管偶尔粗暴，内心还是传统的。


    「帮我弄下后面的链子啦~」顾澜笙穿了件带链子装饰品的衣服，链子总会硌着她, 本来是叫余子期去洗手间帮忙但人满为患，她们才来到角落。


    陆思羡唿吸厚重，声音略微沙哑, 「以后不准叫别人这样，闺蜜也不行。」吃醋的陆思羡，让顾澜笙心底发软，计较道：「哼, 谁让你不来。」


    「还顶嘴~」陆思羡借着隐约的光帮陆思羡弄链子, 人还还不安分，顾澜笙腿发软，「你别乱动~好好弄啊~」陆思羡情难忍, 「都是你, 一点都不老实，老是勾着我。」


    「谁勾你了~」顾澜笙才叫委屈，从头到底她都没说什么好嘛？陆思羡弄完链子, 抓着人回到车里，急不可耐地就要将人顾澜笙揽入怀里, 顾澜笙连忙推她, 「先回家啊~唔~」陆思羡看看时间和地点, 只能先让步, 「好，回家。」


    顾澜笙基本可以预料，一进家门她就得被欺负到停不下来。


    顾澜笙渴望但又打憷，两人好久没亲密，心里都是猴急，陆思羡现在开车都是在超速的边缘。


    两人在床上的事，大多时候只要顾澜笙想先来，陆思羡都会让着她，但前提是：陆思羡能忍住，也就是她没达到一个极限。


    现在两人就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刚才在影院和车里，如果不是顾澜笙拒绝，大概也就半推半就地继续了。


    到了家楼下，顾澜笙磨磨蹭蹭不上楼，陆思羡下车了见人还在车里，「宝贝，下车啊~」陆思羡的急切都写在脸上，顾澜笙看着开心又好笑，故意慢悠悠道：「急什么，我有点累，在车上歇会。」


    车门，被粗暴地打开，顾澜笙没反应过来，陆思羡已经到了跟前，「我抱你。」


    ……这人啊，是有多心急啊，顾澜笙抬手勾着陆思羡的脖子，「这么好的待遇，是不是对我存有什么坏心思？」顾澜笙指尖挠了挠陆思羡的脸颊，陆思羡吃痒，笑出声，「别闹~摔着你。」


    「第一局我要掌握主动权。」顾澜笙振臂高唿，陆思羡没做声，那就意味着不行。


    「你要不是同意，那今晚就好好休息，都挺累的。」顾澜笙故意嘆气，见陆思羡有些急了，眸里闪过焦虑，有点不忍心了，「我会很快的啦，你是大人，让让我这个小孩子是嘛。」顾澜笙央着，撒娇的意味明显。


    「好吧。」陆思羡勉为其难同意了。


    顾澜笙顶开心，等到了家才知道，所谓的在上面还是要被欺负。


    「诶呀，说了我在上面。」顾澜笙说的意思是她要主动先来，陆思羡躺在地毯上，抱紧怀里的人，「宝贝~你在上面啊~」陆思羡没有一秒钟是安生的，顾澜笙哪还有招架之力，整个人丢盔弃甲，最后选择投降了。


    一直折腾到半夜，顾澜笙实在没力气了，「宝贝~我饿了~


    「说到饿，我还没吃晚饭。」


    「那你还有力气……」顾澜笙是和余子期吃了些零食的，「我们叫外卖吧。」顾澜笙是不可能去做饭的，也不捨得陆思羡受累。


    等外卖时，顾澜笙差点睡过去，餐盒一打开，顾澜笙精神了。


    夜宵时间，顾澜笙再度提及让陆思羡回华信集团的事，「宝贝，我考虑过，我会回去，但现在雅奈尔正缺人。」蒋维尔没回来，整个公司都靠沈青訸撑着，她一个人再能干也精力有限，「我不能那么没道义，公司缺人的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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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说的也没错，顾澜笙惆怅地放下筷子，「那怎么办啊？我感觉我要到一个极限了。」


    陆思羡美目一转，试探着问：「不是说叶教授找到傅青辞了吗？」顾澜笙唉声嘆气，「是啊，可是我也不知为什么不带回来，问了也不理我。」


    陆思羡狐疑，神神秘秘的，难道事有蹊跷？


    「要不然你明天打电话问问，我在旁边也听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陆思羡支招，顾澜笙点头，「不过我觉她不会接。」


    之前顾澜笙就打过电话，被叶清拒接，最后是信息形式回復。


    明天周末，今天两人互相监督，谁都不准加班，「我想去书房消化神儿。」顾澜笙吃饱喝足也不困了，想想好久没码字，爪子都痒痒。


    陆思羡哪能同意，顾澜笙坚持要去，陆思羡让步，「那我跟你一起。」陆思羡抱住顾澜笙，「我都好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我不想和你分开。」陆思羡说得可怜巴巴，顾澜笙顿时心软，「好嘛好嘛，睡觉。」


    陆思羡抱得美人归，上了床也不放开，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乖巧得不像话。


    陆思羡也不困，逮着顾澜笙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顾澜笙吃痒直往她怀里钻。


    「宝贝~」


    「恩~」


    「我真喜欢你粘着我的样子~」


    「我也喜欢你粘着我呀~」


    ……


    两个人，关了灯，掩藏羞涩，说着不要脸的情话。


    最后，还是顾澜笙先睡着，陆思羡亲了又亲，下巴蹭蹭顾澜笙的额头，心里顶舒坦。


    有人酣睡，有人失眠。


    祁岑仔细回想，她大概是从祁绯离开后开始失眠的。


    祁绯录制节目就跟失踪了差不多，至于是不是真的信号差的不能联繫，祁岑也不确定，毕竟她也没主动联繫过祁绯。


    失眠，大抵是世界上看起来最不像病，但却又最折磨人的一种境况。


    祁岑起来，翻出平板，看《野外求生》的最新一期，她也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祁绯了。


    祁绯尽管是主持人，但因为全场需要互动，所以基本上是和大家一起行进。


    这是祁岑第三次观看了，只要闲下来就会空落落的，祁岑通过看视频打发时间。


    看完视频，祁岑也会去《野外求生》的微博看片花和预告。


    因为有的部分只在网站上播放，祁岑生平第一次开视频会员，只为了看vip升级版，据说是比电视里的内容更多。


    节目里的祁绯是陌生而又熟悉，镜头前她热情四射，充满了干劲，可偶尔镜头突然切过来时，祁绯的表情是落寞和低沉的。只不过，每次祁绯都会调整好，扬起大笑，又是阳光快乐的一面。


    祁岑翻看着视频，一不留神就天亮了，祁岑放下平板，大脑昏沉，再这样下去，她会生病吧？


    要不然……去买点安眠药？祁岑想着却很抗拒。


    一整天，祁岑没出门，因为睡眠不好，她的食慾也开始下降。


    祁岑今天只吃了一次粥，夜幕就开始降临了，祁岑的神经开始躁动，太阳穴有点疼。


    《野外求生》最新一期在黄金档播出，祁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头似乎没那么疼了。


    看到一半，祁岑的神经被刺激到清醒，祁绯在主持节目时被蛇咬到了。


    后半场的录制没有主持人了，祁岑焦虑不安，最终主动打出电话去。


    祁绯的手机可以打通，但没人接听，祁岑更加坐立难安，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坐飞机去找祁绯时，祁绯终于接了。


    「你好。」声音意外的冷漠和平静，祁岑怔了怔，「我是祁岑。」那一瞬，她想，大概是祁绯没听出来是她，才会让她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知道，有事吗？」毫无温度的音线，祁岑的心口有些刺痛，一时无言，祁绯淡声道：「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还好吗？」祁岑抬手压着酸涩的心口。


    「很好。」


    「我看节目，你受伤了。」


    「没事。」


    「那……」


    「没事我挂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了。祁岑的心像是被人突然拧了几个劲儿，紧緻的难以唿吸，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啊？祁祁，你要对我这样冷漠？


    ※※※※※※※※※※※※※※※※※※※※


    祁绯这样不好哦，这样虐待岑小姐。


    祁绯：是她先不理我的。


    读者：对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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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


    第251章 酒精


    祁岑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通电话，不如不打，她不仅头疼，心也开始疼了。


    啊……祁岑想起来了, 那天早上，她做的早餐，祁绯没吃, 所以到现在还在生气？


    你看，恋爱多麻烦，因为是两个人，总会有摩擦。


    还是一个人好些吧, 祁岑本就打憷, 现在更加不想触碰感情了。


    之前和祁绯的父亲离婚，她难过但不至于悲痛，因为本就没有付出太多感情。


    可现在, 她明明还没和祁绯确定关系, 但此刻的悲痛已经超过她预期了。


    包括她的失眠，祁岑没想到她会因为思念一个人睡不着，这滋味不好受, 但却控制不住。


    祁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动了心的她, 情绪的掌控权只能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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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 泪水会滑下来, 只因为祁绯的冷漠。


    祁祁, 如果你最初告诉我，你会这样冷漠待我，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我给你机会，不是为了让你伤害我的。


    现在，我开始不受控制地沦陷了，你却冷眼相看，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你。


    人性，可真是贱啊。


    祁岑擦去眼角的泪，发信息给祁绯告诉她注意事项，结尾也说了：不要逞强，身体要紧，需要人照顾，我可以过去。


    祁绯没有回覆，这也在祁岑的预料之内，祁绯本就挺有性格，想想原来她对待自己的冷漠……祁岑苦笑，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不是吗？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不顺心的祁绯可以冰冷刺人，是她自己被甜蜜所蒙蔽，忘记了原来的祁绯是有冷漠的一面的。


    更让人刺痛的事还在后头，因为祁绯受伤但却不愿退出节目，于是她邀请了助阵主持人，台里比她年长的一位前辈，当初也是带过祁绯的主持人——周静，她孤身一人去了。


    祁岑睡不着，在网上搜索周静，不搜不要紧，关键词让祁岑头疼的更厉害。


    周静单身，传过同性绯闻，闺中密友排在第一位的是祁绯。


    更让祁岑吃惊的是，竟有人写了以周静和祁绯为情侣的文章，看起来似假似真，一时间祁岑心口闷痛，唿吸困难。


    算了算了，祁绯，我怕你了，我不碰便是了。


    最新一期节目，祁绯出镜，但身边有周静陪着，周静对祁绯的精心照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连后期制作组都有意将两人往cp上凑，配上的话看着像友情，却有一分暧昧。


    当然，最让祁岑痛心的，莫过于当事人都没有否认，镜头对着祁绯问：「喜不喜欢周静？」


    「周静是我最喜欢的前辈。」


    「我也最喜欢祁绯啊。」


    两人靠着彼此，cp感十足。


    祁岑也安慰自己，祁绯是因为生气才如此，可慌乱不安的心无处安放。


    祁岑开始整夜睡不着，连闭着眼睛都是一种煎熬。


    祁岑回想节目里祁绯和周静的互动，越想越生气，大概是失眠让她的情绪容易失控。


    深夜里，祁岑翻出手机，就给祁绯发信息：祁绯，我想确认，你我之间的接触协议是否还有效。如果有效，希望你和周静能保持适度的距离，尽管是做节目，我觉得也没必要做出这样让人误会的暧昧感觉；当然如果无效，那你随意，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态度，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旁观着。


    祁岑是一股脑敲出这行字，直接点了发送就丢开手机，发过去其实有后悔和焦虑，她害怕手机响，又怕手机不响。


    叮，手机响了，祁岑半晌才有勇气去看。


    祁绯：我以为我们的协议早就失效了，你不是一直在排斥吗？你不用勉为其难了，从今以后，各自安好吧。


    祁岑怔怔地看着这条信息，连回復的力气都没了，她不知道是泪水让屏幕模煳，还是因为她哭了视线才模煳的。


    祁岑的心，仿佛被人撕裂着的疼，啊……原来她所有的努力在祁绯看来仅仅是勉为其难而已。


    呵，真是好笑啊，祁岑笑着哭了，原来在祁绯眼里，一个直人的掰弯过程是那么的容易，今天说爱你，明天就可以滚床单。祁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恩，如此说来，她确实做不到，她和祁绯果然还是不合适吧。


    祁岑回復祁绯：祝你幸福。


    祁岑删了祁绯的微信，删了她的电话，否则她怕她后续被失眠折磨痛苦下，会忍不住去找祁绯。


    当初说爱她的人是祁绯，现在说不爱的人也是祁绯。


    大概是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懂吧，祁岑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去爱一个人，而又那么没有那么耐心地去等待，再之后因为没有得到而去怨恨。


    祁岑很想说：祁绯我尽力了，为了你，我在努力掰弯我自己，我让传统的真实自我在慢慢接纳喜欢同性的自我。


    真实的我和沦陷的我还在痛苦地碰撞磨合时，你却离开了，好吧，说什么都没用了，祁岑将平板放到抽屉最底下。


    从今以后，祁绯，我不再看你了。


    祁岑第一次在深夜里出去，买了安眠药，服用后她躺下，却依旧是难以入睡。


    心还是痛的，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在想祁绯。


    她需要的不是可以入睡的安眠药，而是可以麻痹神经的酒精。


    从不饮酒的祁岑，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三瓶啤酒，最后整个人终于昏沉沉地倒下。


    祁岑做梦了，梦见祁绯对她笑的很温柔，她想要靠近，祁绯却越走越玩，祁岑想追上她，一路很累却又不想放弃。


    祁岑再醒来，已经是周日的下午，她躺在阳台上，浑身仿佛被人打了一般，好疼啊。


    祁岑将自己丢进浴缸，身上有多处伤痕，大概是喝醉了碰到了哪里。


    不过总归是睡着了，祁岑觉得挺好，只不过下次要适量，不能多喝。


    日子总还是要继续的，顾澜笙周末给叶清打电话，叶清虽然接了，不过没说上几句就挂了。


    时间太短，陆思羡来不及套话，但她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太对。


    人活着似乎就是在不停地解决问题，解决了之前的，还有新的产生，不过蒋维尔总算是有所突破，跳出了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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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蒋维尔深夜被家暴住院的新闻爆出来，kelly心惊肉跳，国内的沈青訸同样是吓了一跳，镜头里的蒋维尔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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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怜的老蒋，居然还没有获得爱情。


    下章老蒋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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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离婚。


    第252章 离婚


    蒋维尔住院, 房间有人看守，kelly想去探病却被拦在门外。


    「你别擅自闯，等我。」沈青訸安顿好家里的一切，让陆漫云过来陪着已经怀孕的妻子沈绛年, 她则是连夜乘坐飞机赶往美国。


    沈青訸不打无准备之仗，早之前，她已经将蒋维尔的情况同国内知名律师蒋筱斐讲过了, 在上飞机前，她将最新的情况汇报给蒋筱斐。


    「他不让你们进，那你带着媒体去，不怕丢脸就把事情闹大。」蒋筱斐见多了强势逼人的, 不过在媒体面前, 顾及名誉的人大多都不敢硬来，「记得录音取证。」


    沈青訸让kelly等她到美国再说，kelly守在医院门口, 其实也想过带媒体去, 不过家里人最初就不支持她插手这件事，家里在美国的关系被封锁，她没有可以发挥的余地。看似kelly一大家子, 其实只有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不同于kelly，沈青訸家族的势力就在美国, 即便父亲去世, 势力仍然在她的掌控之内。


    沈青訸带着人去了医院, kelly已经在医院的走廊坐了一天一夜, 整个人略显憔悴。


    「你先去休息会。」沈青訸拍了拍kelly的肩膀，kelly摇头，她哪里睡得着啊？


    沈青訸带着人径直到了病房门口，黑人保镖人高马大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即便带了媒体也不肯放行。


    沈青訸沟通无果，放下狠话，「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打到你们服气为止。」沈青訸叫人上来，唿啦一下子上来一群人，将走廊围住，「如果你再乱来，我会报警。」保镖威慑道。


    「请。」沈青訸手机抵过去，「病房里的人是我的家人，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去看她？你们守在这里经过她允许了吗？你们涉嫌非法控制她人人身自由，我还没报警，你报警？」沈青訸连番质问，让保镖一时接不上话，「要不然现在让开，要不然现在打架，要不然现在报警，你自己选。」


    保镖为难道：「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打。」沈青訸懒得废话，保镖自然不敢把事情闹大，他们受人所託拿钱办事，但涉及到警察就不好办了。


    在护士赶过来之前，保镖不得已让开，「请你们快点出来。」kelly瞪了一眼，「出来个屁，有多远滚多远。」保镖之前对kelly凶过，现在沈青訸带人过来，他也不敢强硬了。


    「哟~这是谁来了~」蒋维尔打趣，她早就醒了，只不过身体无力动弹不得，裸露在外的脸部和颈部青紫一片，kelly心酸得眼眶泛红。


    「怎么样？」沈青訸坐在床边，牵起蒋维尔的手，故作坚强的人也红了眼眶。


    「医生怎么说的？」kelly少有的正经，站在床边俯身望着蒋维尔，「严不严重？」


    「没什么。」蒋维尔用力挤出一个笑，「搞了点事，搞得有点大，把你们都招来了。」


    「你啊~」沈青訸无奈，「解决问题不要这么过激嘛。」尽管有嗔怪，但也是带着宠溺。


    「就是说，你说这张脸这么漂亮，万一毁容了，除了我还要你，还有谁敢追求你~」kelly故意打趣，让氛围轻松起来。


    蒋维尔恨恨地白了一眼kelly，「你少占老娘便宜。」


    蒋维尔说话缓慢，大致说了情况，她和eric吵架激怒了他，最终两人拳脚相向，「其实我没真的打他，不过他是真的打我了。」蒋维尔半开玩笑似的，但沈青訸看得出她眸中深深的失望，曾经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如今动手打人打到住院，「尽管我有意激怒，也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狠。」蒋维尔确实失望，现在的eric让她完全陌生。


    「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沈青訸笑中带着冷意，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睚眦必报。


    「你有留存好证据吧？」kelly忧心道：「可别挨了揍，证据没留。」


    蒋维尔瞪了一眼kelly，「你给老娘闭嘴。」蒋维尔自然是留了证据的，婚内家暴，长期分居，这都足以让她们的离婚加速进程。沈青訸无奈道：「阿k，她都受伤了，你就不能让着她。」


    「好好好，让着，尊贵的蒋总，您想怎么欺负我，都可以呢。」kelly和蔼可亲，换来的还是蒋维尔的一个白眼。


    有kelly在，蒋维尔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加速循环了，伤大概也会好得快些吧。


    万幸的是，伤痕虽有，但终究会慢慢消散，筋骨没有受伤，只需静养就行。


    蒋维尔不准沈青訸和kelly留宿，「我倒是可以，刚来，阿k为了你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啊。」沈青訸是故意说的，从蒋维尔张罗离婚开始，沈青訸就有心撮合她们。


    「那你可带她走吧，可别倒在医院，我不负责。」蒋维尔嘴上嫌弃，但余光看着kelly憔悴的样子，心里也不舒坦，「你们都走吧，我没事。」


    「这回呢，我是不可能走的。」kelly慢条斯理，「老娘就耗在这里，寸步不离跟着你，直到你成功离婚，我带你回国，」kelly幼稚地比起v字手势，「想远离我，那就赶紧出院离婚，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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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维尔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她，她比任何人都心焦，可终究急不来，「这次应该快了吧？」沈青訸抚了抚蒋维尔的手，「等出院再提离婚，这次不管进展怎样，不能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了。」


    沈青訸既然带着媒体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她们採访了病床上的蒋维尔。


    国会议员家暴事件一经播出，便引起巨大反响，舆论压力之下，eric同意离婚了。


    沈青訸担心爱妻提早回国，kelly全程陪着蒋维尔，哪怕她拒绝，「你就当我是透明人得了，干嘛老回头看我？」kelly风骚地撩起金色波浪捲髮，「还是你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这张嘴啊……蒋维尔真是没辙。


    5月底，蒋维尔的伤势好了不少，在kelly陪同下，她和eric办理离婚。


    蒋维尔站在阳光下，有种重获新生的解脱感，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蒋维尔出来，kelly就在打电话，她等了好一会，kelly上前张开双臂，「亲爱的老蒋，离婚快乐。」


    一个空空如也的怀抱等着她，蒋维尔抿抿唇，最终走上前，手臂还迟疑是否要抱住kelly时，kelly已经用力抱紧她，疼惜道：「老蒋，这段时间辛苦了。」蒋维尔强忍的泪水，倾泻而下。


    ※※※※※※※※※※※※※※※※※※※※


    恭喜老蒋喜提离婚。


    k：恩，我的好日子来了。


    蒋维尔：好日子？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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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看见你第一眼就想……


    第253章 死k


    回国之前, kelly非要闹着蒋维尔请她吃饭，「我这么辛苦地陪着你，你总得补偿一下。」


    「谁让你陪了？」蒋维尔嘴上嫌弃，但心中早有打算, 她打算回国叫上沈青訸一起，三个人好好吃顿饭，「天天喊着要回国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又想在国外吃饭了。」


    「不行, 你必须得请我，要不然我就不让你走了。」kelly耍横，蒋维尔无奈，「好好好, 吃吃吃, 你要吃什么？」


    「不管吃什么都行，就咱们两个。」kelly的话让蒋维尔愣了愣，恍然间明了, kelly是知道她的计划, 只不过是想和她二人世界吧？想想这段时间，有kelly在，尽管大多时间都是斗嘴, 但蒋维尔的生活没那么难熬了，她的情绪有了发泄口。


    蒋维尔瘦了不少, kelly也是如此, 「行吧, 老娘给你补补。」


    「谢谢娘。」


    「你去死。」蒋维尔被气笑了。


    蒋维尔即将回国, 沈青訸第一时间跟陆思羡分享了好消息，陆思羡却高兴不起来。


    「你这什么表情？」沈青訸好笑道，「你不是天天念叨蒋总吗？」


    陆思羡嘆口气，她确实盼着蒋维尔回来，蒋总回来，她跳槽到华信集团的事才有可能谈。


    问题是，叶清都消失小半个月了，其实也不算完全消失，在消失前还告诉顾澜笙，没事少打电话。


    顾澜笙倒是乖宝宝，忍了几天没联繫，可也只是忍了几天，再联繫时，叶清的手机关机了。


    顾澜笙慌神了，陆思羡也开始担心，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活人还能消失？」沈青訸听得匪夷所思，「我怎么感觉，她是故意要消失的呢。」


    陆思羡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但傅青辞不见了，找她的叶清也没了，陆思羡就没来由的心慌。


    「那你母亲的电话，你打过吗？」沈青訸问，陆思羡才想起，她打了一个，居然能打通，只是没人接。


    「我建议你先稳一稳。」沈青訸倒是比陆思羡乐观，「等几天再看看吧。」傅青辞的手机从关机到开机，而叶清的手机从开机到关机，「我感觉她们两个之间有事，你们先别插手。」沈青訸晃了晃咖啡杯，淡声道：「换位想想，如果叶清和傅青辞什么关系都不是，或者关系没有好到一定程度，谁会工作都不管就去找人，一去就消失这么久的？」


    陆思羡的情绪其实也还算好，主要是顾澜笙，有了陆思羡，顾澜笙有了主心骨，可妈妈是她的天啊。


    「别担心，实在不行，我让沈总帮忙找找。」陆思羡知道沈青訸的势力大，但具体人脉网有多广，她最初并没有概念。倒是这次蒋维尔离婚，沈青訸从中助力，陆思羡多少有些惊讶，沈总的势力已经扩张国外了吗？


    蒋维尔回国意味着kelly也没事了，陆思羡不放心，给kelly打了个电话，如她所料，接电话时人都是笑着的。


    「我们马上回国了，l桑，想我不？」kelly正在去「约会」的路上。


    「想死你了。」陆思羡听她轻快的语气，知道大抵是挺顺利。


    「我的小金主依然放我在心尖，真叫我感动。」kelly逗趣，陆思羡不配合了，「得了，不跟你闹了，等你回来，我和澜笙请你吃饭。」


    kelly盛装出席，蒋维尔简直吓到，「你是要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吗？」


    「在我心中，奥斯卡比不得你。」


    「……」蒋维尔说不出话来，死k这张嘴，气人归气人，说起情话来也是驾轻就熟。


    这顿饭，总的来说，吃得还算和谐，唯一让蒋维尔不适的，就是kelly动不动就表白。


    曾经蒋维尔人在婚姻中，她也知道自己无法说什么，只能是推开kelly。


    kelly也知道蒋维尔结婚，所以大多时候都是打嘴炮，不过现在不同了，蒋维尔离婚了，kelly话里话外都有勐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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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k，我们摊开聊聊吧。」蒋维尔知道kelly的心意，也不想再躲着藏着，「我实话说，我很感谢你一直喜欢我，但我现在刚刚从婚姻的大火坑跳出来，暂时都没心思碰感情，我没资格让你等，你可以喜欢别人，但你非要等我的话，我希望你给我时间，咱们就顺其自然，你不要勐烈追求我，我会打憷。」


    蒋维尔足够诚恳，kelly算是满意她的态度，这么多年，蒋维尔第一次正式回应她的感情，不容易。


    「我不逼你，不过也希望你能放松，我跟你之间，不会有婚姻束缚，我只想让你享受恋爱的快乐。」kelly挑眉，暗示意味十足，蒋维尔摆着脸色，「快乐个屁，我现在很累，就想休息。」


    kelly忍俊不禁，「行，你休息，我等你休息好了再让你快乐。」


    蒋维尔也不知道她和kelly是否合适，是否能在一起，她曾经很喜欢沈青訸，但最近忙活完了冷不丁再回想，似乎也没有最初的心思了。


    至于kelly，总是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大概是最近黏在一起太久，所以见不到kelly，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那份空缺，是否是爱情，蒋维尔不知道，她现在也不想去探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


    见蒋维尔脸色凝重，kelly放松语气，「老蒋你放心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我等了这么多年，也做好余生一个人了，所以，你顺从本心，真不爱我也不必为了某些原因而逼迫自己，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开心。」kelly举杯，这番话说得蒋维尔颇为感动，就是这样一个死k啊，会欺负她，会斗嘴，可也会尊重她，迁就她。


    「我真的挺纳闷，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蒋维尔曾经自信，可在沈青訸那里吃了苦头，她有些不自信了。


    「一见钟情这个事，很难说。」kelly盯着酒杯里的殷红色液体，笑着说：「简单明了，看见你第一眼就想上你，也想被你上。」


    ……去死吧！蒋维尔很想把刀叉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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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k真是耿直啊。


    蒋维尔：那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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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你就别折磨她了。


    第254章 爆哭


    5月31日, 《野外求生》圆满收官，创造了同时段综艺最高收视率。


    除了节目大火，祁绯vs周静这对cp大受好评，后期祁绯恢復后, 和周静一起主持，互动甜蜜满满。


    飞机落地，祁绯踏上故土, 心头一热，脑子里压制的一切都强力反弹开来。


    即便压抑克制，思念从不会缺席。


    「老七，你不是说要回家取行李吗？我跟你去啊？」周静跟祁绯关系很好, 在台里时叫祁绯小七, 等祁绯离开台里后，周静叫她老七，「谁让你不辞而别, 把你叫老叫丑才好。」周静那时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祁绯离开的。


    祁绯犹豫, 周静身体撞撞她，「哎呀，让我去嘛, 我顺便看看岑小姐。」


    「那你不能乱说话。」


    「我向老七发誓。」


    祁绯剜了周静一眼，「你正经一点, 岑小姐最讨厌流里流气的。」


    「我又不想讨她喜欢。」周静抬手勾着祁绯的脖子, 故意娇滴滴, 「只要我们老七心里有我就行。」


    「去死。」祁绯推开周静, 周静忧伤道：「狠心的老七，只在人前爱我。」


    祁绯离开前钥匙留给了祁岑，眼下回去取东西，得保证有人在家。


    祁绯好久没和祁岑联繫，冷不丁要打电话，心里不免紧张。


    「要不然我帮你打？」周静看她那副怂样儿，心里直笑，祁绯推开她，「滚，不准听我打电话。」


    祁绯反方向走了好远才拨通祁岑的电话，嘟嘟嘟~祁绯的心都要悬起来了。


    半晌，「餵。」清冷的声音，祁绯听见了，心口还是闷痛，「祁岑，我想去你那取下行李，你方便吗？」


    又是半晌，「现在？」


    「恩。」


    「请在楼下稍等。」祁岑的语气和祁绯记忆中最初的冷淡重叠，一个月的时间，她听在耳里仍是心如刀绞，可能是时间不够长吧，所以离开祁岑住处是对的，否则她太痛苦了。


    周静在车里，祁绯在门口，很快，一个年轻的姑娘跑过来，四处张望。


    周静按着鸣笛，滴滴两声，祁绯皱眉，女生回身看了一眼车子，又看看祁绯，「您好，您是找祁教授拿钥匙的人吗？」


    「对。」


    祁绯苦笑，祁岑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好得很啊，她走就是了。


    祁绯不准周静上楼，周静只能和小姑娘在楼下聊天。


    祁绯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家里变化变化不大，唯一改变的是：家里多了一个酒柜，上面摆满了各色的酒。


    岑小姐开始喝酒了？祁绯不捨得离开，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泪水还是止不住。


    难过又怎样呢？岑小姐连你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何必为她流泪？喜欢她的人多得是，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妻妾成群」。


    可祁绯心里知道，再多的妻妾抵不过一个岑小姐。


    感情终究不可硬来，罢了，一个月都没见了，以后也不必再见。


    祁绯在房间里拍了照，拎着行李往外走，到了门口，她步子顿了顿，她还有样儿东西没拿。


    祁绯回身望着满是回忆的房间，罢了罢了，祁绯揉揉眼角的泪，带上黑超阳镜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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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拿了钥匙就走了，路上跟祁岑打电话，「教授，我回来了，钥匙还放在抽屉里吗？」


    「恩，放那吧。」祁岑思绪顿了顿，「她是一个人来拿的吗？」


    「不是，和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啊……大概是在一起了吧，祁岑苦笑，「她们看起来都挺好的吧？」


    「恩，都挺好的，教授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辛苦你了。」祁岑挂了电话，轻轻舒口气，既然好，那就挺好。


    路上，周静开车，「要我说，你就去我家吧。」祁绯闭着眼睛，软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


    「老七？」


    「老七。」


    「老七？」


    「老七。」


    周静换着调子叫祁绯，最终把人叫烦了，回手给她一拳，「叫魂啊？」


    「我认真的，老七，你还喜欢岑小姐不？」


    「不喜欢。」


    「那你看我怎么样？」


    「再说你就下车。」


    「这是我的车诶。」周静嬉笑，祁绯坐起身，「那我下车，停车。」


    「诶诶。」周静拉住要开车门的人，「真是开不起玩笑，喜欢人家就喜欢，跟我撒这谎干嘛？除了骗得了岑小姐，骗得了谁啊？」


    「闭嘴啊。」祁绯心烦地偏过头。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不知道，你以为我拒绝就是真的拒绝，你以为我冷淡就是真的冷淡，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也会难过，就不能多哄哄我吗？祁绯计较地想。


    「老七。」


    「闭嘴。」


    「你确定？」


    祁绯不做声了，周静啧啧两声感嘆，「刚刚和小朋友聊天，聊到了岑小姐，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祁绯身子僵了僵，大概又是周静在胡诌，她也懒得搭理了。


    祁绯订好了酒店，周静送她到门口，帮着拎行李上去，「不请我进去吗？」


    「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吧。」祁绯实在心累，整个人连唿吸都是一种负担，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看你这德行……」周静无奈地嘆口气，「行了，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吧。」


    周静要求进门歇会才肯说，惹得祁绯想踹她两脚，不过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心意，让周静进来，她把自己丢到床上，「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岑小姐病了，现在在医院，所以才让自己的学生送钥匙的。」周静倒在沙发上，慢吞吞地说。


    「病了？怎么了？严重吗？在哪个医院？」祁绯弹起身连连发问，周静无奈，摊手道：「小朋友也不知道，你自己问吧。」还说不在乎，骗鬼去吧。


    祁绯连忙翻出手机，这次毫不犹豫，直接打给了祁岑。


    半晌，「餵。」祁岑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丝不耐烦似的。


    「岑小姐，你病了？」


    「没有。」


    「你在哪？」


    「与你无关吧？」


    「岑小姐！」


    「祁绯，我希望你以后叫我的名字。」祁岑声音透着冷漠，祁绯的心灼烧一般，「岑小姐，岑小姐，我就叫，你能把我怎么样？」祁绯赌气，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话筒里出来长长的嘆气声，「是啊，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惹不起你，我不接你电话总可以了吧。」祁岑直接挂了。


    祁绯翻出微信，发信息时才知道，祁岑把她删了，祁绯顿时炸了。


    祁绯疯狂打电话，最后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祁绯委屈的泪水终于落下来，周静窝在沙发上，无奈地摇摇头，骄傲的祁绯啊，你这样谈恋爱，容易把命谈没了啊。


    「老七……啊！」周静叫了一声，就被枕头砸中。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祁绯下通牒令，周静爬起身走了。


    祁绯抱头大哭，积压一个月的复杂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后，周静带着啤酒和烧烤回来了。


    两人对瓶吹，祁绯愁事在心头，7瓶下去，人也倒了。


    「老七？」周静拍拍祁绯的脸，确定她确实醉了才将人搬到床上，折腾完从祁绯眼角看到泪水，周静无奈地摇摇头，「老七啊老七，你还是当年的小七啊，离开我什么都搞不定，姐姐帮你吧。」


    深夜里，祁岑的病床前出现一个人醉气熏天的人，祁岑蹙了蹙眉头，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和祁绯任何相关的存在。


    「岑小姐，我以老七的死党身份，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醉意朦胧的人字正腔圆，言词清晰，声音温润，完全不像是喝醉了，「老七是个嘴硬心软要面子的傢伙，老七是我们一圈朋友里的小公主，老七是头一次死去活来喜欢一个人，老七可以选择的话不会对你一见钟情，老七……」


    周静顿了顿，「老七这些天，对着镜头笑，心里头都在哭，晚上躺在被窝里也是哭，睡着了还是哭。」周静说得眼眶泛红，「你但凡对她有一点点的感情，你就别折磨她了，行吗？」


    周静翻出手机，「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所以我离开老七那的时候，开了视频，给你看看喝醉了睡着的人，是什么状态。」


    镜头里的祁绯，边哭边叫呢喃着「岑小姐」，整个人哭得一塌煳涂。


    ※※※※※※※※※※※※※※※※※※※※


    啧啧，老七真可怜。


    岑小姐：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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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绯：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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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站预告：我爱你。


    下章祁绯和岑小姐专场。


    第255章 伤害


    夜深人静时, 祁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尽管否认，却也无法真的忽视脑海里频频跳出的那张脸。


    在意祁绯是肯定的，但就此原谅祁绯, 也是不可能的，祁岑不说是锱铢必较，但身为教授, 她是一个讲原则和逻辑的人。


    祁绯一个月来刻意的冷漠刺痛了她，让祁岑稍微好受一点的是：她也刺伤了祁绯。


    这种感觉颇为微妙，当你因为一个人而难过，你知道对方也因你而难过时, 你的悲伤会减少。


    仅仅是减少, 不是消失。


    祁绯任性，祁岑一直都知道，可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不顺心就闹脾气, 祁岑即便喜欢也不会纵容，这就是她。


    祁绯只顾着自己委屈，从没想过她哪里做得不对。


    从最初到现在, 频频进犯的人是祁绯，祁绯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亲近她, 她像是个傻子一样被戏弄, 她还没有计较, 祁绯有什么资格生气？祁岑才是越想越气。


    不乖的孩子, 总是要被管教的，但是，大概需要换种方式，毕竟互相伤害，两人都不好受。


    祁岑依旧失眠，越是难以入睡越是痛苦，而这痛苦的根源是祁绯。


    即便知道周静和祁绯的真实关系不是人前展现的亲密，但过去的一个月两个人的亲密互动是真的，哪怕是为了让她吃醋，祁绯也确实幼稚地做了，所以那些画面针刺一般让祁岑心口阵痛。


    怎样收服一个高傲的小公主？祁岑以前不知道，或者说在周静到来之前，祁岑也不太确定。


    不过周静对祁绯的清晰定位，帮助祁岑了解祁绯的同时，也让她重新认识了祁绯。


    原来，祁岑眼里的祁绯，其实最初印象是以长辈和后辈的关系搭建而成，始终都是有违现在爱意萌生的关系。


    有的话，当事人说来并不真实，反倒是第三方讲述更容易让人信服，就像是周静口中所说的，祁绯爱她的证明。


    祁岑翻了个身，长长地嘆口气，原谅祁绯是必然，只是，不想那么轻易地原谅她。


    失眠的滋味太难熬，祁岑折腾久了自然抵挡不住，靠酒精度日，睡眠和食慾都不行了，祁岑终于病倒了。


    现在祁岑也吃不了东西，只能输营养液，医生是不允许她再喝酒的，祁岑只能睁眼到天亮。


    天亮了，祁绯也醒了，脑袋胀痛，她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想起昨晚的事，她还是痛不欲生。


    祁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周静瞪着大眼等了半天，最后耐不住性子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小声叫道：「老七。」


    「你怎么还没走啊？」祁绯趴在床上烦躁地问。


    「我走了，你要怎么知道岑小姐的下落哦。」周静说完，预期地看见了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你知道？」


    「那你看。」周静洋洋得意地表示她是自己查出来的时候，祁绯根本不信，「你根本就是昨晚就知道，却不告诉我，混球。」祁绯顺便赏了周静几脚，周静惨叫，「你的人性泯灭了吧？老七~」


    祁绯赶紧起来梳妆打扮，镜子里的她眼睛肿的太厉害，周静靠在洗手间门口，边看边笑，「老七啊，你就跟岑小姐说，你的眼睛被蚊子咬的。」祁绯狠狠甩她一个白眼，「你可以回家了。」


    「我马上就走，不过走之前，我要跟你唠叨几句。」周静大姐姐一般跟祁绯说了她的看法。


    祁岑是直人，几十年都是直人，她能试着和祁绯接触实属不易，「你要知道，一个传统刻板的大学教授，愿意为了你了解和试着接纳世俗不接受的爱情，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更何况两人还有过短暂的法律意义上的「亲情」关系，周静一直认为，祁岑心底是爱祁绯的，只是还跨越不了自己心理的门槛，「你呢，因为爱而不得，过于苛求岑小姐，我换位思考过，我要是岑小姐，我可能会直接拒绝你，她不是直不了，何必为了你弯啊？」


    祁绯冷幽幽的视线几次通过镜子落在周静身上，周静不以为然，大有你瞪我我也要说的意味，「不要以为你在这段感情里很委屈，岑小姐才委屈呢，人家过得好好的，你过去撩骚，撩完了发现人家不顺你的心，你就生气。」周静啧啧两声感嘆，「你倒是发泄了，人家岑小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心里才是最憋屈吧。」


    祁绯虽然冷眼相对，但没有反驳周静所说的，周静也没唠叨太久，她向来知道祁绯耐性不好，能长时间沉默听她说话，也是因为心里在意祁岑，「岑小姐在意你，愿意为了你努力弯，你得给她时间，说实话，人家不弯也没什么，你呢？你这辈子只能吊她一棵树上了，你还不悠着点，把她气跑了你怎么办啊？」


    祁绯皱了皱眉，低头没做声，周静语重心长道：「老七啊，你是小公主，人家岑小姐也不是你的奴僕，喜欢一个人是要放在手心里宠的，你要是之后还是这样忽冷忽热，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小情绪，那对于岑小姐，你真得慎重，别人家沦陷了，你又推开，岑小姐万一受不了……」


    「闭嘴。」祁绯打断周静，周静耸耸肩，「得了，你去找祁岑的路上想想吧，我又困又饿，你个没人性的，以后记得请我吃喜糖啊。」


    周静离开，祁绯也终于出门，离医院越来越近，祁绯也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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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勇敢的人，此刻懦弱地不敢靠近。


    大抵，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难过时只想着发泄，没有换位思考想过祁岑的处境，如周静所说的，人家活得好好的，她把祁岑的生活搞乱了。


    想想家里的酒柜，祁绯心痛不已，祁岑不爱喝酒她是知道的，现在家里突然多做了一个酒柜，是因为她吗？因为她祁岑太难熬了。


    祁绯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却没有勇气进去，几次深唿吸都没有鼓起勇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祁绯。


    门，突然开了，「诶？你不是……」之前给祁绯送钥匙的女学生从病房里出来，不等祁绯说话，就朝里面嚷，「祁教授，昨晚取东西的小姐姐来看你了。」


    ……祁绯无处可躲，只好进去了，祁岑坐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四目相对，祁绯酸了眼眶，岑小姐怎么瘦了这么多啊？祁岑定定望了一眼，收回视线，不仅瘦了也黑了，好像营养不良了。


    祁绯慢腾腾挪到床前，像是做错事的学生，低头轻轻叫了一声，「岑小姐。」祁岑没回应，祁绯费力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祁岑暗暗地舒了口气，淡声道：「你来做什么？」只这一句，祁绯就知道，岑小姐生气了。


    生气了好，不怕生气，就怕不生气的冷漠，「我才不在一个月，你怎么就病了。」祁绯心疼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祁岑抬眸，定定地望着红眼圈的祁绯，淡漠道：「祁绯，我并不想在这里看见你，如果你是来看望我的，我很感谢，不过我不需要，所以请你离开。」


    「对不起，岑小姐。」


    「祁绯，我说了，叫我名字。」


    「岑小姐，我爱你。」


    「……」祁岑望着轻而易举说出那三个字的人，眼眶终是有些红了，祁岑轻笑了一声，「祁绯，爱情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可以伤害我的利器吗？在我坦诚相待时直接刺伤我最柔软的地方，「开心时说我爱你，愤怒时说各自安好？」


    祁岑苦笑着摇头，「我年纪大了，经受不了你们年轻人的折腾了，所以放过我吧，祁绯，」祁岑笑得分外温柔，温和道：「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祁岑怅然嘆口气，「不说也罢，就如你所说，各自安好吧。」


    「不好不好。」祁绯的泪水滑下来，「没了你，我不可能安好。」


    「祁绯，你好像忘了，这是你亲口跟我说的，需要我放录音给你听吗？」


    「我那是气话。」祁绯抹泪，「对不起，我那时伤心过了头，就只想着自己了。」


    「呵~」祁岑笑了一声，「气话也是真话……」


    「你想要的，我会努力给你，你给我的，就是我想要的。」祁绯急切地表忠心，祁岑抬眸，笑着问：「如果我给你的是伤害呢？」


    ※※※※※※※※※※※※※※※※※※※※


    啧啧~互相伤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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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叶清，我来了。


    第256章 叶清


    老祖宗发明了一个词, 叫「自食恶果」，祁绯认了。


    人生总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落，只要最后是大起，是甜的, 过程多苦涩，祁绯都可以忍。


    祁岑计较的态度给了祁绯信心，她终于知道, 祁岑不是没脾气，她像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绽放到极致也是带着刺，温和的外表下是桀骜的心, 祁绯为了爱情愿意臣服。


    人生多半如此, 如果心甘情愿，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祁绯心态调整好了，对着祁岑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无论祁岑怎么摆脸色, 她都笑呵呵。


    祁岑暗暗无奈，原谅祁绯的时间，比她预期早得太多。


    可即便是内心里原谅了, 祁岑面上仍是冷漠，尤其每晚失眠时, 她依旧难过。


    从不知失眠为何物的人, 因为情爱失眠, 祁岑当真觉得讽刺。


    祁岑是不希望祁绯留在医院的, 可祁绯坚持留下来，幸好是输液几天回家安生养着就行，「记得啊，千万不能再喝酒了，睡不着也不能靠酒精，多调节情绪，放松自己，通过运动这些积极的方法来促进睡眠。」医生的话说出口，祁绯才知道，每晚背对着她的祁岑根本没睡着。


    祁绯越发自责，回家路上跟祁岑道歉，祁岑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现在才道歉，当初伤害她的时候想什么了？


    到了家，祁绯不得不跟祁岑徵求意见，「我今天搬回来，可以吗？」


    「我这里菜市场吗？」祁岑冷着脸，「今天走明天来？」


    「这次来了，我就不走了。」


    「那你还是别来了。」祁岑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关上。


    噹噹当，敲门声三下，祁绯探出小脑袋，认真地请求，「岑小姐，我今天搬回来，好不好？」


    祁岑翻了个身，懒得搭理祁绯，祁绯继续在门口问，就跟复读机一般。


    最后祁岑被念叨烦了，扬手抓起脑袋下面的枕头丢过去，祁绯稳准地接住，索性进来了，顺便放枕头，「我先去拿行李，回来做饭，你休息会。」祁岑一言不发，祁绯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祁岑睁开眼，醒目的漫画入眼，这人……什么都拿走，留下一本伪母女的漫画是什么意思？祁岑莫名地来气，抓起漫画丢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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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岑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半天，她抓起漫画，以前都没有好好看过呢。


    原谅祁绯是必然的，和祁绯在一起也是必然，有些事也是註定要发生的，所以，学习也只能继续下去。


    祁岑刚开始翻漫画还挺生气的，为了祁绯，她还得学习女女之间怎么身体交流，祁绯不领情总作妖；等祁岑看进去之后，恩……女女之间可以这么多姿势？看漫画主主人公的表情可真是享受。


    等等，为什么后妈是下面的？她那么高冷怎么那么受啊？祁岑只觉得太违和。


    祁岑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纳闷祁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岑躺了不知多久，祁绯轻轻推开门，大概是怕吵醒她，所以动作很轻。


    只不过，等祁绯绕到祁岑正面时，祁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可以吃饭了。」祁绯吶吶道。


    谁能想到，总是嚷嚷要吃她做的菜的人，主动下厨了，尽管只是熬了粥，但味道还可以。


    祁岑拒绝了祁绯的餵食，自己坐在客厅里吃粥，怎么看都觉得房间里少了什么，她眸光滑到酒柜，差点呛住，「我的酒呢？」


    「都被我拿走了。」


    「……」祁岑无言，「那很多钱的。」


    「多少钱我都买。」


    「……」祁岑冷眼，「一个亿，你也买？」


    祁绯转身回房了，祁岑哼了一声，就知道说漂亮话。


    祁绯从房里出来，「一个亿我现在没有，不过我可以挣，这是我的工资卡，这是我的投资理财专用的卡，总资产一共2000多万吧，我在北.京还有一套房，能卖个不错的价钱……」祁绯一本正经地报家底，最终逗笑了祁岑，「行了。」祁岑破功笑出声，意味着冷战告一段落，「我不要你的钱，你到底把酒放哪了？」


    「让我搬到我的房子去了。」祁绯偷偷松口气，岑小姐笑了诶。


    「你还想背着我偷喝？」祁岑故意板着脸，祁绯忙摇头，「以后我在家，不准你喝酒催眠，我会陪你的。」


    「你少来。」祁岑哼笑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失眠？」心尖的刺挑了挑，终于要拔.出来，还是有点疼的。


    祁绯坐到祁岑身边，不敢抱上去，只敢像小宠物一样蹭蹭，身子撞了撞祁岑，「岑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用一辈子弥补你好不好？」


    「哼。」祁岑冷哼一声，祁绯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见祁岑没有推开，她才稍微大着胆子将整个人抱住。


    久违的怀抱，两个人都是百感交集，祁绯简直要哭出来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岑小姐，之前不该那么幼稚地说伤你的话。」祁岑眼眶发酸，鼻音很重，「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彻底远离你。」


    这种话，无异于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祁绯的泪水滑下来，「谢谢你爱我，岑小姐。」祁绯哭得停不下来，祁岑心疼又好笑，「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祁绯哭得更凶，祁岑侧身，抬手捏住祁绯的下巴，真的亲上去了。


    祁绯彻底软了，啊~有生以来，岑小姐第一次，主动亲她。


    随之而来，是勐烈的回应，祁岑有些招架不住，她大概知道，漫画里的后妈为什么这么受了……现在的年轻人也太攻了吧。


    祁绯恨不能天天赖在家里不上班，顾澜笙打电话约她吃饭，她都懒得去，「你是恋爱了吗？」陆思羡的话音从电话里传来，祁绯没否认，陆思羡颇为惊讶，「真的成了啊？」


    「那是。」祁绯现在一想起岑小姐就嘴角上翘，顾澜笙啧啧两声，「难怪说话时，音儿都是飘着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祁绯了解顾澜笙，那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都要磨蹭好几天的人，「我们华信集团今年一直没做什么宣传，想在电视媒体投放gg，你给帮帮忙呗。」


    今年华信集团不是单纯的宣传gg，而是和叶清所在的z大进行战略性的合作。


    华信集团将在z大的建立「爱基金」的奖学金制度，而负责人的话，华信集团希望是叶清。


    z大自然是很愿意，「问题是，我们叶清教授现在在休假。」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顾澜笙不急，亲妈早晚都会回来的，而且在校方的敦促下，亲妈回归的日期也会提早。


    「好，我们会尽早与您取得联繫，不知道华信集团负责这项目的负责人是哪一位？」


    「华信集团的总裁，傅青辞傅总。」顾澜笙报上名字，对方明显愣了愣，「啊，外界一直在说，华信集团高层有过变更。」


    「再怎么变，华信集团的总裁不会变的。」顾澜笙笑道，「等叶清教授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展合作了。」


    远在异地的叶清，通过电视新闻频道看到了这个消息，她不得不感嘆，她的孩子们聪明了，知道如何逼她就范了。


    叶清刚想完，她的另外一个电话就响了，正是z大打来的，这次打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校长本人。


    而与此同时，一个新的简讯发进来。


    叶清，我来了。


    尽管只有五个字，但叶清还是能一眼分辨出，这是来自于傅青辞的简讯。


    叶清低头正要回復，病房的门被推开，她勐抬头愣住了，傅青辞赫然站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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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傅总强势上线，滴，打卡。


    滴，小叶教授打卡，滴，下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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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我要喝奶~


    第257章 麻麻


    终于找到你, 从没有想过放弃。


    傅青辞抱住叶清，任凭叶清怎么推她，都不放开。


    傅青辞的听力依旧没有恢復，她听不见来自情绪上的反馈, 但身体上的反应可以感受得到。


    叶清身体轻颤，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额头抵在她的肩头, 肩膀轻轻耸动……叶清哭了。


    在过去的时间里，傅青辞从决定要找叶清，到付诸于行动，吃了太多的苦头。


    原来是逃跑的那一个, 叶清找她, 她不觉得有什么；真的轮到自己找人了，傅青辞才意识到，如果一个人诚心躲着你, 你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去找。


    傅青辞不难想像, 叶清原来为了找她，是有多大的耐心。


    在寻找叶清的这段时间，傅青辞体会到了叶清的不容易, 也愧疚自己当初的逃离。


    傅青辞全程都是心焦不安，她知道叶清生病了, 但不知道什么病, 叶清和她一样的理由, 不找家人, 不依靠谁，因为不想给任何人添乱。


    傅青辞被迫「换位思考」，对着叶清，她从没想过「累赘」二字。


    越是叶清脆弱的时候，傅青辞越想陪伴在她身边。


    兜兜转转时，傅青辞渐渐醒悟，叶清和她是一样的心境。


    不完美的傅青辞不是叶清想要远离的麻烦，而是想要陪在身边的守护，这更加坚定了傅青辞寻找叶清的心。


    也是通过这一遭，傅青辞不得不承认，叶清是很有手腕的女人。


    同是逃跑，傅青辞的人脉关系要比叶清广得多，但寻找过程中，傅青辞吃的苦头比叶清多。


    叶清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轮到傅青辞了，傅青辞连个毛儿都摸不着。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会玩游戏啊？最后pk，还是傅青辞更胜一筹，因为她抓准了叶清的软肋。


    叶清可以对她狠心，甚至和顾澜笙不联繫，但对于工作的责任感，让她没办法彻底断了联繫。


    通过学校，傅青辞找到了叶清的电话，这次她不敢停留，风雨兼程，总算是堵着了人。


    既然找到了，就不会放弃了。当然，也不会再逃走了。


    微信交流，傅青辞大概了解，叶清前段时间做了一个肿瘤切除手术，当时医生诊断有癌变的可能。


    叶清等待病理确诊的时候，她对于傅青辞的感受有了更加的深刻的了解，确实，当你不再能创造价值，当你的生存需要依赖别人，当你不能生活不理……对于曾经健康完好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性的打击。而对于过度苛求完美的人，连身体上的残缺都是严重的打击，叶清能理解傅青辞耳聋后的受挫，但不接受她的逃避。


    所以，叶清拖着术后的身体兜兜绕绕，跟傅青辞较劲，跟自己较劲，她就是要让傅青辞知道，追寻的过程有多煎熬，当你满怀期待以为终于找到了的时候发现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有傅青辞真的体验到了，在下次遇见问题时，才不会以爱的名义的离开。


    人生苦短，没有太多时间让你后悔和改正，傅青辞能在当年离开陆思羡，又在现在离开了她，这人是有多么的固执。大抵完美的人都是极度自信，她们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并且孤注一掷，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可谁又知道，完美的背后，有多少人因此受累。陆思羡年幼时没了母亲的呵护，孤苦伶仃长大，所以现在才会格外依赖陪她成长的顾澜笙；而她最初心疼孩子们的事接触傅青辞，傅青辞追着她缠着她，最后发现身体残缺了，直接抽离……叶清狠狠捶了一拳傅青辞，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爱着的人，要怎么接受突如其来的分别？


    就因为怄这一口气，叶清较劲，工作请假，身体生病也不顾，就是和傅青辞对峙。


    最终，输的人是傅青辞，她在微信上写：对不起，叶清，我知道错了。


    叶清：知道错了？


    傅青辞：恩。


    叶清：回北.京吗？


    傅青辞：你在哪，我在哪。


    叶清：我回杭州。


    傅青辞：我也去杭州。


    叶清：那还不收拾东西。


    傅青辞收拾东西，携叶清返程，去机场路上，傅青辞想牵手被甩开，不一会手机震动，叶清：希望你搞清楚，我并没有原谅你。


    傅青辞大概了解什么叫反差萌了，叶清最近女王气质凸显，同时也彰显傲娇的一面，傲娇女王可爱啊。


    傅青辞跟着叶清叶清身后，上飞机前，叶清给顾澜笙发信息，表示要回杭州了。


    顾澜笙激动地打电话过来，欢欢喜喜地喊了一声「妈」之后，泪水就忍不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一消失就这么久，我每天都在提心弔胆呜呜。」顾澜笙积压的情绪有了发泄的对象，一通电话1小时，顾澜笙基本都在哭唧唧。


    陆思羡本想趁机问问情况，可是身边的哭唧唧一直抓着电话不放，陆思羡愣是没机会。


    等顾澜笙哭累了，陆思羡还没等问呢，顾澜笙把电话挂了。


    ？！陆思羡搂过人到怀里，揉顾澜笙的小脸，「你个小坏蛋，你说完了还有我啊，怎么就给挂了？」


    「麻麻登机惹~」顾澜笙脸颊被揉，说话口齿不清，陆思羡指尖戳顾澜笙的眉心，「你啊，哭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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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顾澜笙委屈巴巴，大有继续哭的意思，陆思羡忙哄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人都回来了。」陆思羡顿了顿，问：「那个，傅青辞回来了吗？」


    「啊……」顾澜笙拍脑门，哀怨道：「忘记问惹~」


    「你个小哭包~」陆思羡双手拧了一把顾澜笙的脸，「继续哭好了~」


    这一下拧得不轻，顾澜笙真的哭了，陆思羡也不哄她，做饭去了。


    顾澜笙哭的有点缺氧缺水，在客厅里赖唧唧地嚎，「我要喝水呜呜~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陆思羡靠着厨房的门框，端着水杯，笑意满满，「小宝宝要喝水水啊，那就叫麻麻呀~」这简直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能哭，陆思羡真是头一次见识到，小时候顾澜笙也没这么能哭啊。


    顾澜笙眨眨哭红的大眼睛，吸吸鼻子，故意奶声奶气，「麻麻~」


    「诶~」陆思羡占便宜不要太开心，雀跃地应了一声，起身往顾澜笙身边走。


    「我要喝奶~」顾澜笙一本正经，陆思羡差点笑场，「想喝奶是吗？」水杯往桌上一放，陆思羡捧住顾澜笙的小脸，认真地说：「走~麻麻餵宝宝去~」


    ※※※※※※※※※※※※※※※※※※※※


    啧啧，请跟我一起啧啧。


    顾澜笙：不是一起学猫叫吗？


    沈绛年：喵了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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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节选：亲到了。


    第258章 感觉


    小宝宝和麻麻大战「三百回合」, 哦，错了，应该是被欺负三百回合。


    顾澜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在床笫之事上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主动权。


    曾几时, 陆思羡也是在她身下喵喵叫的人，现在完全反过来了，喵喵叫的是她自己。


    顾澜笙不是不想反攻, 问题是完全攻不起来，只要开战不是她在上面，等于全盘皆输。


    可即便是开场她在上，陆思羡还是有办法在她在上面……受。


    陆思羡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 从原来的弱受形象一路高歌勐进, 顾澜笙受得只能求饶。


    不求饶？那就继续欺负哦。


    「呜呜~不要不要了！」顾澜笙哑着嗓子，身体软了，一动不想动。


    「那小宝宝还要喝奶吗~」陆思羡笑得温柔可亲, 听声音完全听不出她刚刚剧烈运动过, 但是看脸看得出来，陆思羡脸色红润，眉梢都是妩媚的俏意, 勾得顾澜笙很想欺负，问题是……真的没力气了。


    「不喝惹~」顾澜笙缩进泪水怀里, 不哭不闹, 主要是不敢了, 她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陆思羡暗笑, 抱着顾澜笙起来，顾澜笙吓得求饶，「呜呜~麻麻，我再也不敢惹~」顾澜笙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总之求饶就对了。


    陆思羡无奈，「好啦，麻麻抱你去吃饭~」陆思羡抱着顾澜笙去浴室，作为被欺负的一方，顾澜笙享受了奢华的待遇，全程贴心的沐浴服务，顺带按摩，「你很会做马杀鸡诶，我都要睡着惹~」顾澜笙靠在陆思羡怀里，软绵绵的一摊，打了个呵欠。


    顾澜笙太困，要不是肚子饿，她可能直接就去睡了。


    陆思羡全程投喂，顾澜笙舒服地惬意哼唧，「妈妈回来了，你也在我身边，我走上人生巅峰了。」陆思羡夹了一块茄条，「啊~」顾澜笙小嘴一张，茄条一根，米饭一小勺，顾澜笙噶叽噶叽咬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抓起陆思羡的手指噶叽噶叽咬了两口。


    久违的熟悉感，陆思羡怔了怔，继而笑出声，故意问：「身体没吃饱？」


    顾澜笙使劲儿咬了一口，哼了一声，顾澜笙隐约记得，她似乎曾经很喜欢这个动作。


    对于外界的一切，若是感觉到不真实，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确认，就像是陆思羡，她在催眠昏睡的日子里，梦里梦见的陆思羡都是假的，她每次噶叽噶叽咬几口，嘴巴里其实都没东西，陆思羡的表情也不会变化。


    陆思羡和顾澜笙想的不一样，陆思羡想的是顾澜笙小时候，她记得初见顾澜笙时，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抓着她的手指头就啃。


    顾澜笙的幼年时期，啃手指占了大部分时间，尤其是啃陆思羡的手指头。


    小孩子都有这个习惯，顾澜笙也是如此，但只要有陆思羡在，顾澜笙从不啃自己的，连睡觉也要抓着不放，为的就是醒来的第一口，能咬到陆思羡。


    其实在那之前，陆思羡一直觉得小孩子啃手指很脏，陆思羡打懂事时起，就没再做过幼稚的行为。


    别人家的小孩子，陆思羡也不是没遇见过，她都不喜欢，更别提碰她了。


    唯独小小的顾澜笙，陆思羡第一眼见就觉得可爱，睫毛卷翘浓密修长，大眼睛乌黑髮亮，小鼻子不开心时还会皱两下，小嘴一刻不闲着，不是啃她手指头，就是要喝奶。偶尔奶瓶里喝光了，顾澜笙还没喝够，就喜欢抓着陆思羡的手指头裹着，不时还咂摸两口，仿佛真的在喝奶。


    同样的动作，小时候陆思羡只觉得顾澜笙可爱痒痒的，现在陆思羡的身体却会有强烈的反应。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啊，陆思羡感慨，指尖按了按口腔里的柔软，「再咬我，我就把你办了。」


    顾澜笙立刻怂了，她现在身体还软绵绵呢，吃完饭说是要睡觉，顾澜笙却精神了。


    陆思羡刷碗，顾澜笙陪在身边，陆思羡主动聊起了傅青辞，「咱们下周一起去杭州吧，我想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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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年头通信手段发达，视频就可以了，可终究是没有仪式感，


    顾澜笙当然无条件支持，心急的她恨不能立刻就去，然而……明天是周一。


    班，还是要上的。


    傅青辞随着叶清回到杭州后，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叶清的家的……侧卧。


    尽管傅青辞表示，她在主卧睡地板也可以，叶清：不行。


    叶清不想轻易原谅傅青辞，对于有些人有些事，想让她长记性，就是得让她在事后知道，做类似的事，她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年的陆思羡还小，之前的陆思羡心中都是恨，傅青辞曾经后悔过，但悔过之后更决绝。


    叶清远比陆思羡懂得如何掌控人心，苦头要吃，甜头也要给，若即若离，忽远忽近，捨不得放不下吃不着惦记着……该照顾傅青辞的地方，叶清都会照顾。比如两人出门买东西，路上车多人多，叶清都会主动挽着傅青辞的手；当然，该绝情的时候，叶清也毫不含煳，比如说：傅青辞试图以各种理由亲近她时，叶清房门一关，差点撞着傅青辞高挺的鼻樑。


    晚上，是傅青辞最喜欢的时间。


    叶清这段时间都没停止学习，尤其是穴位的按摩，每晚，叶清都会照着书里教的方法给傅青辞按摩耳朵及周边的穴位。


    傅青辞的耳朵失聪了，言语上的交流没了，但眼睛还可以交流。


    按摩时，傅青辞坚持要面对面坐着，并表示自己会老老实实的。


    叶清要求傅青辞闭眼睛，傅青辞也乖乖就范，可即便闭眼睛，发烫的耳朵，红润的脸颊，任凭谁都忽略不了。


    傅青辞是听不见了，但叶清听力很好，连傅青辞紊乱的唿吸声都纳入耳底。


    傅青辞丝毫不掩饰，她对叶清的动作有感觉，叶清只能眸光上扬，尽量不去看傅青辞。


    好几次，傅青辞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了叶清脸颊处淡淡的红，其实叶小姐也挺有感觉的吧？


    当然，傅青辞只是推测，实干派的人向来喜欢观察，连续几天观察后，叶清按摩结束时，傅青辞突然倾身，亲了一下叶清的唇。


    颇具试探性的蜻蜓点水，叶清眸光闪了闪，没有躲避开，眼波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隐隐的怒意。


    傅青辞再度轻轻靠上去，很近时闭上眼睛，她试探着靠近，如果叶清躲开……


    啊~没躲开，傅青辞心底战慄，亲到了。


    ※※※※※※※※※※※※※※※※※※※※


    今天也是喵喵叫的一天。


    顾澜笙：喵喵喵。


    沈绛年：喵了个咪。


    顾澜笙：你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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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真叫人心痒啊。


    第259章 宝贝


    也仅仅是比蜻蜓点水稍微久一点的亲密而已, 傅青辞还想继续时，肩膀被推开。


    叶清脸色微红，气息很稳，眸光闪过一丝嗔怪, 起身回房了。


    傅青辞指尖摸了摸唇，仿佛是梦，她真的亲到了吗？


    不过叶小姐安之若素,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一向自负的傅青辞，此刻竟有些自我怀疑，不会没有感觉的, 叶小姐对她这么好。


    傅青辞反覆安慰自己, 心里的慌乱少了许多，她才起身回房去。


    叶清靠着门，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久没有接吻, 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被同性亲，那感觉……怎么说呢？不讨厌，但若说多喜欢也是假的。可到底是因为傅青辞, 叶清心里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说是回杭州，两个人因为工作还是耽误了时间, 拖拖拉拉最终确定周五回去。顾澜笙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下午, 在微信上疯狂发信息狙击陆思羡, 让她提早来接自己下班。两人商定今天回杭州, 都分别请了假。


    顾澜笙没张罗回去是真，但现在比陆思羡还心急也是真，陆思羡还在公司梳理一天的工作，就听见手机响个不停。


    陆思羡打算回復顾澜笙信息时，顾澜笙已经等不及打电话过来，不满地质问：「陆团，你怎么不回本攻的信息？」


    陆思羡笑道：「宝贝~我刚要回復，你就打过来了。」


    「你准备好了嘛，6点的票，咱们该出发了。」顾澜笙算得好，她还要吃个晚饭再上车的，「我要吃站里那家的肥牛饭。」


    陆思羡无奈，这就是个小吃货啊，两人约定时间，陆思羡开车去接顾澜笙。


    今天是顾澜笙的生日，大抵顾澜笙满脑子想着去杭州，完全忘记了。


    陆思羡是早就提前做了准备，她当初买票时就推算了时间，故意买了稍微早一点的车票，不明情况的顾澜笙抱怨她，「买6点的票，咱们都得请假啊。」请假就请假呗，陆思羡想好好给顾澜笙过个生日，这是她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尽管她不爱过生日，但给爱人准备生日祝福，陆思羡顶开心。


    顾澜笙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肥牛饭，不满意的是，陆思羡没点饭，嘴上说不吃的人，吃了顾澜笙大半的肥牛饭。顾澜笙摇摇小脑袋，一直说：「都是你说不吃，要不然点两份多好。」陆思羡暗笑不语。


    连日来的忙碌，顾澜笙上了高铁没多久就倚着陆思羡的肩膀睡着了。


    中途停车上来人，顾澜笙被吵醒不开心，撅了撅小嘴，往陆思羡怀里钻。


    陆思羡将帽子摘下给顾澜笙带上，顾澜笙小嘴对着陆思羡的耳朵唿唿地吹气，陆思羡痒得不行，揽着顾澜笙的手臂紧了紧，凑到她耳边说：「再不老实，在车上要了你。」顾澜笙脑门撞了下陆思羡的耳朵，呢喃道：「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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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趁着说悄悄话，亲了一口顾澜笙的耳朵，哄道：「乖，好好睡。」


    陆思羡不困，翻看着杂志。入了夜，来回走动的人不多，每次有声响，陆思羡都会注意到。


    一个学生装扮的姑娘来来回回走了四五次，在她走过来的第六次，陆思羡抬眸，四目相对，女生立刻低头快速走过去。


    陆思羡基本可以确定，女生大概是在看她们，问题是她不认识。


    再有声响，陆思羡都会特别留意，大约是1个小时后，那个女生再度出现。


    陆思羡从她进入到自己的车厢就直视着她，女生眼神飘忽，到了跟前，脸颊微红地低下头说：「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签名吗？」


    ……原来是粉丝，陆思羡担心是居心叵测的人。


    「我看过你们的直播。」小女生乍一发现时激动万分，反反覆覆走了几个来回，其实是没有勇气。


    女生想要合照，陆思羡将顾澜笙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动作轻柔，语气也是如此，「别拍到她就行。」女孩子欢天喜地拍了照，徵询陆思羡的意见，「我可以发到网上炫耀吗？」


    ……陆思羡抿抿唇，「你随意，不过不要写过分的话。」


    车子快到杭州时，陆思羡叫醒了顾澜笙，「宝贝~快到了。」陆思羡揉揉顾澜笙的髮丝。


    顾澜笙唔了一声，脑门使劲儿蹭蹭陆思羡的脖子，帽子都蹭歪了。


    下了车，陆思羡牵起顾澜笙的手，「还打呵欠呢？」顾澜笙揉揉眼睛，「你不睡，不困吗？」


    「不困。」陆思羡抬手揽着顾澜笙到怀里，笑道：「今晚咱们不回去打扰妈妈们，我订了酒店。」


    自从顾澜笙和陆思羡在一起，她基本就变成了小残废，凡事都是陆思羡帮着弄，以至于现在是顾澜笙自己的内衣内裤放到哪里，她自己找不到，「宝贝，我的那套黑色的内衣洗完放哪了啊？」这时，陆思羡就会清晰地回答，「我叠好放到衣柜的第二层右手边了。」


    陆思羡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顾澜笙渐渐习惯如此，这次回杭州的行程，顾澜笙出人就行，其他都是陆思羡负责。


    计程车里，陆思羡余光瞟了几眼顾澜笙，似乎还没睡醒，迷瞪瞪的样子顶可爱。


    「还困呢~」陆思羡轻笑，捏了捏顾澜笙的手心。顾澜笙咧嘴一笑，脑袋枕在陆思羡的肩头，跟小宠物似的蹭了蹭，「不困了，就是还没醒彻底呢。」


    到了酒店，顾澜笙乖宝宝一样跟在陆思羡身后，推开房门那一刻，顾澜笙等着陆思羡插门卡。


    「咔哒」一声，门卡插上去了，房间里顿时响起轻快的音乐声。


    「祝你生日快乐……」墙壁上布置好的彩灯闪烁着，借着光亮，顾澜笙看见了中间摆放的大蛋糕，她惊诧地合不上嘴，啊~今天她生日啊。


    礼物摆放成了爱心型，一眼看过去，顾澜笙没数出来有多少。


    等音乐声唱完，陆思羡已经点了蜡烛，「宝贝，过来许愿吧。」


    顾澜笙眼眶发酸，泪水差点下来。趁着顾澜笙许愿时，陆思羡偷偷拍了照片。


    「唿~」顾澜笙嘟着小嘴儿吹了一大口，蜡烛全灭了，她扑到陆思羡怀里，有些哽咽道：「谢谢你。」


    「我的宝贝，生日快乐。」陆思羡抱紧顾澜笙，「以后会陪你度过余生的每个生日。」


    那些以为忘记的曾经，其实都不曾真的忘记，尽管还是会因为过去的事所悲伤，但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顾澜笙知道，她不能破坏今天的温馨，「宝贝，我们吃蛋糕吧。」


    顾澜笙切了一块，舌尖舔了一口奶泡，嘴角一抹白，丝毫未觉。


    「你尝尝~」顾澜笙用塑料刀片挑了一块抵过去，陆思羡却突然双手她的脸靠近，「我要吃这里的。」


    温暖的柔软，落在唇角处，真叫人心痒啊。


    ※※※※※※※※※※※※※※※※※※※※


    祝我们澜笙宝贝生日快乐。


    沈绛年：祝你生日快乐呀。


    顾澜笙：谢谢你哦，没有礼物吗？


    沈绛年：给你一个亲亲好惹。


    顾澜笙：【要凑上去】


    沈绛年：【也凑上去】


    陆思羡/沈青訸：！！！【各自扛走自己的人】


    第260章 和解


    开房不干事, 等于白开房。


    陆思羡想过今晚两人会激情，但身上的小傢伙太骁勇善战，跟往日完全不同。


    「宝贝~我怀疑你背着我偷偷给身体充电了~」陆思羡今天有意让着顾澜笙，基本没争过主动权, 不过顾澜笙也确实比往日里能干，陆思羡怀疑，她今晚若是跟顾澜笙battle, 大概会是不相上下。


    顾澜笙这回是真的干了个爽，在车上睡觉积攒了体力，逮着陆思羡欺负得停不下来。


    不过，最终先睡着的还是顾澜笙, 陆思羡身体太软, 躺了好一会才起来收拾残局。


    陆思羡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顾澜笙呜咽的声音。


    顾澜笙做梦了，大抵还是那些梦。陆思羡准备生日时也预想过会发生意外的事, 晚上那会见顾澜笙情绪似乎不错, 大概只是隐藏了真实的情绪吧。


    准备生日这件事，陆思羡其实考虑了很久，早在5月份的时候就考虑过了。


    逃避总归不是解决的办法, 陆思羡想弥补顾澜笙，想补给她曾经的生日, 也想着两人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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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有一个要主动, 总有一个人要走在前头, 陆思羡不想往后余生的那一天, 成为顾澜笙永久的痛，所以她想陪她一起走出来。


    顾澜笙最终哭着醒来，陆思羡没问为什么，顾澜笙缩在陆思羡怀里哭了好一会才继续睡去。


    天微亮时，陆思羡打会瞌睡，顾澜笙来回翻腾，已经醒了。


    陆思羡闭着眼睛没动，就感觉到下巴被亲了一口，随后是唇。


    顾澜笙的小舌尖送来早上的甜点，陆思羡在甜蜜的亲昵中醒来，「小傢伙，一早吃我豆腐。」


    顾澜笙也是刚醒，迷瞪眼眨了眨，嘟着嘴又亲了一大口，含煳不清道：「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


    顾澜笙昨晚哭过，早上起来眼睛还有点红肿，怎么画都不满意，在镜子前唉声嘆气的。


    「我给你画。」陆思羡只画了淡妆，顾澜笙坐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思羡。


    被爱人火辣辣的目光包围，是一件值得害羞的事，陆思羡化妆全程，都有点脸红心跳。


    轮到画口红时，顾澜笙红唇微微启开，仿佛在邀约一般，陆思羡也确实品尝了，还咬了一口。


    顾澜笙轻轻捶了一拳陆思羡，笑道：「让你画，谁让你占我便宜的。」


    两人打闹着化完妆，陆思羡分了顾澜笙的心，顾澜笙忘记注意自己眼睛红肿的事。


    小两口先去吃了早餐才回家，原想着制造惊喜，不成想扑了个空。


    叶清惊天带着傅青辞去检查耳朵了，医生做听力测试时给出了喜人的结果，「她现在不是完全听不见。」叶清喜出望外，她的按摩真的有效果！


    傅青辞在旁边坐着，不知道两人在交流什么，不过光是看着叶清在笑，她就觉得开心。


    对于检查结果，傅青辞既定地认为，她是听不见的，不曾抱有希望，也不会失望。


    叶清：中午在外面吃吧。


    傅青辞：好。


    两位母亲在外用餐，苦了家里两只小姬崽。


    顾澜笙早上没吃多少，就等着中午回来吃母亲做的大餐，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亲妈无影踪。


    「早知道，不如告诉她们了。」顾澜笙连家里的钥匙都没带，因为没想到家里会没人，陆思羡爱怜地揉揉顾澜笙的脑袋，「要不然我先带你吃点什么？」两位老母亲出门，肯定不是单纯的游玩，陆思羡和顾澜笙一致认为，不能打扰她们。


    饭后，傅青辞：我想去你们学校转转。


    叶清：好。


    于是，两位老母亲去z大游玩，偶尔叶清会通过手机给傅青辞讲解有趣的地方。


    顾澜笙饿得「奄奄一息」，哀怨道：「她们是不是出去约会了？」要不然怎么出去一天都不回来啊？


    「宝贝，咱们去吃饭吧。」陆思羡早就饿了，一忍再忍，想等人回来，可惜，胃不答应。


    两人决计先吃饭，回来之后老两口还没回来，她们就打电话。两人到了门口，顾澜笙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人。


    「回来了！」顾澜笙压低声音惊喜道。


    陆思羡循声望过去，两人手挽手，额……真去约会了啊。


    「开启演戏模式，表示咱们刚回来。」顾澜笙下令，没等陆思羡反应过来，顾澜笙已经奔过去，惊喜道：「妈！这也太巧了，我们刚回来，你们就从外面回来了！」叶清抱了个满怀，不得不放开傅青辞抱住自己的闺女。


    傅青辞步子顿了顿，久违的见面，陆思羡的步伐也变得迟疑。


    相较于旁边亲昵的母女两，傅青辞和陆思羡这一对显得过于冷清。


    顾澜笙太久没见到亲妈，撒着娇一直叫妈妈，叶清抱在怀里稀罕的时候，也没忘记注意傅青辞。


    叶清轻轻推了一把傅青辞，眼神示意她要主动，傅青辞才主动走向陆思羡。


    陆思羡步子很慢，但没有停下来，两个人终于相对而站了。


    傅青辞没有直接抱上去，她前所未有的紧张，双手紧了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唿出来时颤抖的气息落入陆思羡的耳中。


    傅青辞听不见了，自然听不见陆思羡颇为急促的唿吸声。


    幸好，还有眼神可以交流，这世上，虽然我们用话语表述我们的意图，但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让我们能更好地表达出那些羞于开口，又或是难以启齿的话。


    傅青辞紧握手心后，张开双臂，等待着陆思羡的回应。


    夜色里，张开的怀抱，是温馨安静的港湾，等待着归来的人。


    陆思羡咬着下唇，她用疼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想表现出云淡风轻，她想展现出成熟睿智的一面，可在傅青辞一步步走向她抱住她后，泪水还是倾泻而下。


    曾经用病痛和恨意铸造的冰冷铠甲开始融化，陆思羡下垂的双臂缓缓抬起却不敢抱下去，她多怕这是一个梦。


    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她以为她抱住了妈妈，醒来却发现只有她自己，她难过地哭出来。


    妈妈。


    想要妈妈。


    可是，妈妈走了。


    曾经以为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当妈妈再度出现时，她有一丝丝的惊喜，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慌乱。


    「羡羡，对不起。」傅青辞听不见了，但还是想说给她听。


    对不起，羡羡，妈妈曾经用爱的方式伤害了你，「妈妈爱你。」


    真实的声音就在耳边，陆思羡试探着抱住了怀里的人，感受到了温暖和柔软，她用力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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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不是一个梦，陆思羡身心战慄。


    再也不想放开了，陆思羡轻轻亲吻傅青辞的耳朵。


    以此表达：我爱你，妈妈。


    ※※※※※※※※※※※※※※※※※※※※


    呜呜，又是让我哭的一章。


    我们小陆总和小傅总母女大团圆惹好感人昂呜呜呜。


    读者：这个作者咋肥四？总把自己写得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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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轻柔的吻。


    第261章 不敢


    「哇呜~」顾澜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哭声, 让沉浸其中的人幡然醒来。


    「怎么了啊？」叶清抱着顾澜笙，被吓得最重，陆思羡放开了傅青辞，望向顾澜笙。


    傅青辞也同样回过身, 望向了大哭的人。


    顾澜笙好一会才说清楚，哭唧唧地说：「太感人惹。」一句话逗笑了三个人，也让悲喜交加的氛围转喜。


    上楼时, 顾澜笙委屈巴巴地报了一堆菜名，表示本宝宝希望在未来的时间吃到以下的食物。


    「你们两个到底几点到的？」叶清了解自己的闺女，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大概是饿坏了。


    顾澜笙不肯说, 陆思羡也没说, 三个人交谈，傅青辞只能看见她们的嘴巴在动，却听见什么。


    傅青辞内心里说一点不在意是假的, 她很想参与其中, 即便不能参与静静聆听也好，终究一切只能是奢望。


    傅青辞在电梯角落微微低头，手机振动, 她翻出手机，叶清建了一个微信群, 名字是：家人群。


    叶清：以后有事都在这里聊吧。


    顾澜笙：哇呜~妈妈是群主。


    陆思羡：你是群主女儿, 不要太自豪。


    顾澜笙：@傅青辞傅总和妈妈今天去哪了, 我和团长要饿死惹。


    傅青辞：你们两个, 回来也不说，我们今天去了z大。


    顾澜笙：z大是不是超美？我很喜欢校中央的湖。


    傅青辞：确实，杭州本身就挺漂亮的。


    顾澜笙：傅总，妈妈有给你说关于那个湖的传说吗？


    傅青辞：恩，说了。


    ……


    群里就剩下顾澜笙和傅青辞在聊天，到了家，叶清和陆思羡去厨房做饭了。


    「谢谢您，叶教授。」陆思羡洗菜时道谢，叶清笑道：「不是早就改口叫妈妈了吗？」


    陆思羡脸颊红了红，颇为不好意思，「恩，总之是很谢谢。」


    「别谢我。」叶清回身取了菜刀开始切菜，「傅青辞放心不下你，即便在外面，也时刻关注你和华信集团呢。」


    叶清旧话重提，她希望陆思羡能回到华信集团，「傅青辞耳朵受损，但天生性格就是事业型的女人，她心里根本不可能真的放下华信，交给外人她也不放心，她交给澜笙，也不过是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好经营。」


    「恩，我和澜笙也商量过了。」陆思羡说明自己的情况，她当初没有从雅奈尔离职，主要原因是蒋维尔不在，「我不能在大领导不在时突然离职，蒋总和沈总对我都很好。」陆思羡也从沈青訸那里听说，蒋维尔马上回国，「等蒋总回来，我就离职。」


    叶清欣慰地点点头，「你回来了，澜笙也能轻松些。」


    傅青辞的耳朵受损，陆思羡之前一直都是避开的状态，现在主动向叶清问起时，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不小心打到过傅青辞的耳朵。陆思羡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她的耳朵是我……」


    「羡羡，咱们既往不咎。」叶清热锅，准备开始炒菜了，给油加热时，她望着陆思羡，「她不曾怪你，你也别怪自己，你们就当现在扯平了，再也不互相亏欠，从新开始吧。」


    话，总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陆思羡内心歉疚，她站在厨房门口，窥探着客厅里聊天的两个人，她们各自捧着手机，偶尔顾澜笙会抬头，和傅青辞相视一笑。


    陆思羡心酸，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以为等到一切都好了……苍天却夺走了傅青辞的听力。


    命运似乎在警告：现在的幸福，是牺牲了傅青辞的听力换来的。


    陆思羡黯然，她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她没有伤到傅青辞的耳朵；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如果当初傅青辞没有离开……每当这时，一切就像是进入了恶性循环。


    「羡羡，活在过去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当下你们在彼此的面前，善待彼此，好过所有。」叶清看得出陆思羡的失落和自责，「爱你的人不会希望看你如此，就像我们都不希望看见澜笙因为过去的事而内疚一样。」


    陆思羡嗯了一声，叶清笑着轻快道：「别愁眉苦脸的了，你把华信集团打理好，你过得幸福，傅青辞比现在还开心。」


    或许吧，人生总是要有目标的，陆思羡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接手华信。


    夜，一家四口吃了顿团圆饭，小两口和老两口互相照应彼此。席间，几乎没说过话，偶尔眼神交汇，都会露出笑意。


    饭后，小两口收拾碗筷，老两口得商量今晚的睡觉问题。


    家里两个卧室，小两口势必要占据一个，傅青辞：我可以睡客厅沙发。


    平常闹归闹，该理智的时候叶清从来不会胡闹，叶清：你睡我房间吧。


    孩子们不在，怎么折腾都可以，孩子们回来了，就不能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傅青辞垂眸浅笑，写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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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去抱被子，等孩子们走了你再搬出去。


    傅青辞倒是挺有眼力的，进门就把被子放地上了，意思是她睡地板了。


    叶清坐在床边，被她故意而为的乖巧惹得哭笑不得，她抬腿轻轻踢了一下傅青辞的大腿。


    傅青辞抬眸，认真专注地望着她，叶清起初还能对视，但看久了就败下阵来。


    傅青辞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叶清从里面看到了温柔、深情、灼热……甚至于渴望，叶清：你睡床吧。


    叶清不忘补充一句：各睡各的。


    傅青辞：瞧这话说的，不各睡各的，还能一起睡吗？


    叶清：还跟我贫嘴。


    傅青辞：不敢。


    老两口两床被子，两个枕头，睡得颇为拘束。


    小两口就放肆多了，顾澜笙洗了澡，嗷呜一声扑倒陆思羡。


    陆思羡抱住潮热的身体，滚了个圈，将人压在身下了，「今天就乖点吧，太晚了。」


    「晚了正好呀。」顾澜笙突然亲了一口陆思羡的唇，笑嘻嘻地抱住陆思羡蹭来蹭去。陆思羡被勾得浑身发热，心思大动，「你这么精神，看来需要做个运动消耗一下。」


    叶清出来喝水，隐约听见隔壁的嬉笑声和愉悦声，她差点呛着，摇了摇头嘆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叶清回房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侧卧的欢愉声，她心里头有点躁。


    傅青辞似乎睡着了，叶清偏头看着朦胧的面孔，仿佛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傅青辞的眉和唇，格外的好看，眉峰如剑，红唇饱满，她正盯着看得出神，傅青辞睫毛颤了颤，似乎要睁开眼睛了。


    叶清立刻闭上眼睛，身边的人动了一下，她不确定傅青辞是否醒了。


    很快，叶清就确定了，傅青辞确实醒了，温暖的唿吸打在脸上，有轻柔的吻落下来。


    ※※※※※※※※※※※※※※※※※※※※


    叶清：你根本就是没睡吧。


    傅青辞：【什么？听不见】


    叶清：【揍】


    傅青辞：【怎么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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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按摩。


    第262章 演戏


    傅青辞懂得适可而止, 所以只是蜻蜓点水，叶清也就没有真的醒来计较。


    夜深了，叶清依旧是睡不着，顾澜笙也是如此, 所以她要努力地折腾。


    6月25日，是顾澜笙的生日，也是顾诚的忌日。


    叶清从不会给顾澜笙过生日, 今年也没有像往年那样专门回东北去祭奠，那一整天，叶清让自己忙碌，但脑海里仍旧有顾诚的影子。


    这辈子, 叶清知道, 她不可能忘记顾诚，毕竟他曾经是自己深爱的人。


    每每这时，叶清心底都会滋生对傅青辞的异样情绪, 她无法完整地给傅青辞一颗心, 她会替傅青辞不值得。


    叶清也不想如此，可感情总是难以控制，她忘不了顾诚, 也惦记着傅青辞，更多时候想的是：每天能看见傅青辞好好的就可以, 至于其他的, 叶清并不看重, 她这个年纪, 在意的不多了。


    可傅青辞明显和她不同，傅青辞心底大概想着和她亲密，叶清心里多少会有牴触。


    要说身体上的反应，似乎也没那么不舒服，叶清知道，她是心理作怪。


    唉，叶清嘆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傅青辞。


    傅青辞听见了嘆息声，她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偷亲的……


    侧卧的顾澜笙被欺负到睡着，陆思羡收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睡着的顾澜笙也不安稳，呓语着什么，陆思羡凑过去听了半天，听见她在念叨爸爸。


    陆思羡也是轻嘆一声，小糰子心底始终放不下吧。


    人生在世不称意，真得能放下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放在心里，不露声色，从不提及。


    周末，一家人都没出门，吃饭、看电视，聊天……傅青辞的耳朵按摩不能中断，陆思羡正好在，跟着叶清学习之后，要给傅青辞按摩。


    顾澜笙凑热闹，表示自己也会按摩。


    陆思羡给傅青辞按完之后，就逗顾澜笙，「你那么会按摩，给我按一个。」顾澜笙使坏，哪里敏感按哪里，按得陆思羡脸红心跳，「你个小傢伙，这么按下去，我现在就吃掉你。」顾澜笙哇呀一声冲出侧卧，叶清吓一跳，「怎么了？」


    「没事。」顾澜笙红着脸摸摸鼻樑，陆思羡紧跟其后，又把人抓回去，房里再度传来嬉笑声。


    叶清家里的隔音效果一般，傅青辞听不见，但叶清听得一清二楚。作为旁听者叶清都觉得羞耻，尤其是那欢愉之声大多来自她的闺女，叶清真是恨铁不成钢。


    叶清再瞅瞅坐在地上抱紧双膝看电脑屏幕的傅青辞，她心里哀嘆，怎么娘两就都被人家给欺负住了呢。


    周一，又是繁忙的一天。


    雅奈尔召开了全员大会，蒋维尔正式归来，全公司上下都开心不已。


    散会后，陆思羡单独叫住了蒋维尔，提出了离职。蒋维尔上下打量陆思羡，「你怎么回事？我以前不想让你转正，沈总非让我给你转，现在不想让你走了，你离职？」蒋维尔嗔道：「你是死k派来专门气我的吧？」


    陆思羡无奈，「我是要回华信集团，帮着家人打理公司。」沈青訸去而復返，站在门口问：「我方便进来吗？」


    「十分方便。」蒋维尔靠着椅背招手道，「你来的正好，你让我转正的富二代要走了，我的市场总监又没了，你赶紧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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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訸走到旁边，靠着桌边望着两人，「来去自由，不劝。」


    「你也来气我。」蒋维尔瞪眼睛，「别告诉我你也要辞职，我不批！」她这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开心，就接连给她添堵。


    「陆总，你就别留她了，她母亲现在耳朵受伤，办公不便，公司缺不了她，要不是等你回来，人家早走了。」沈青訸话一出口，陆思羡钦佩之余嵴背有点凉，沈青訸的关系网超出她的想像，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行行行。」蒋维尔不耐烦道，「一天天就知道气我，陆思羡你去找人事吧，交接工作都给我排好。」


    陆思羡离开前，探身问了一句，「两位老总，有时间赏个脸一起吃饭吗？」


    沈青訸回身笑道，「不嫌弃带着你家小朋友一起，我过来也是要跟蒋总说，给她接风洗尘。」蒋维尔总算露出点笑模样，直道：还算你们有人性。


    顾澜笙得知饭局有沈青訸、蒋维尔、陆思羡，她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人家都不带对象，你也别带了。」陆思羡愣是无以反驳。


    蒋维尔怎能料到，说的接风洗尘，竟然变成了相亲大会，相亲对象还是那个死k，人还没到场，话题都是围着她。


    沈青訸和陆思羡轮番替kelly说好话，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蒋维尔想好好吃饭的心思都没了，「你们都给我闭嘴，我要吃饭，不准跟我提任何带k字的。」


    「ok。」陆思羡说完被蒋维尔瞪了一眼，较真道：「重说！」


    「好的……」陆思羡无辜地瞅瞅沈青訸，沈青訸忍俊不禁，「你这么抗拒，我怀疑你心里就是有人家，听不得我们提。」


    「沈青訸！」


    「对我大唿小叫没用。」沈青訸可不像陆思羡，她们多年的朋友，蒋维尔拿她没辙，沈青訸知道。


    蒋维尔气鼓鼓，「我看你们就是诚心给我添堵。」


    「对呀。」沈青訸不仅没否认，还承认了，「我和陆总待会就得走，阿k过来继续陪你。」


    蒋维尔以为沈青訸只是开玩笑，哪知道10分钟后，沈青訸接了个电话，听着就是kelly在问她们具体位置。


    「我要跟你们绝交了，真的，你们走吧。」蒋维尔气到胃痛，放下刀叉也不吃了，别着头一言不发。


    「蒋总，你真那么讨厌k吗？」陆思羡现在也不确定了，蒋维尔哼了一声，沈青訸幽幽一嘆，「算了，我们也不枉做好人了。」


    沈青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kelly，她打电话过去，惊道：「撞车了？在哪？」


    kelly没说太多就挂了，蒋维尔刚才也听见了，「什么情况？」


    「说是撞到了，不肯说自己在哪家医院。」沈青訸眉头蹙着，「真是各个都不省心。」


    陆思羡打电话，kelly没接，沈青訸再打过去，也没人接了，「怎么办？我有点担心。」陆思羡看起来坐立难安，「要不然去交警队查查。」


    蒋维尔生气却又挡不住担心，在微信里威胁kelly，要是再不打电话过来，她就再也不见她了。


    kelly：……


    kelly没有大伤，剐蹭到了而已，丝袜也刮坏了，「我就是想重新去买一双丝袜的。」


    「那你可真厉害，来医院买丝袜。」蒋维尔嘴巴向来毒辣，kelly摸了摸刮伤的小腿，落寞道：「腿好疼。」


    蒋维尔恨恨地瞪了一眼kelly，德行吧，「趁着输液休息会吧。」蒋维尔没好气地说完坐到旁边去了。


    沈青訸和陆思羡都没过来，不过还是放心不下人，kelly偷偷在微信里报了平安，kelly：她在这里呢，你们不用担心。


    沈青訸：你啊，为了爱情也是拼了。


    陆思羡：下次别再让我配合你演这种烂戏，而且别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白痴。


    蒋维尔想安安静静地玩会手机都不行，隔壁床总是发出奇怪的声音，她无奈地放下手机，「你到底怎样？」


    「痛啊~」kelly可怜兮兮，「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蒋维尔纹丝不动，kelly哀怨道：「要不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也不会伤到的。」


    「你还讹人？」蒋维尔起身，坐到kelly床上，「你再说一次？」蒋维尔凶神恶煞，kelly柔弱地倒下，「唉~」


    蒋维尔蓄势待发，哪知道敌军投降了，kelly的腿剐蹭的位置上了药，还有磕碰的位置是一片青紫。


    「要不要帮你叫医生？」蒋维尔怕自己万一揉不好，再揉疼了，kelly有气无力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就疼着吧。」


    「……」蒋维尔很想k她一顿，「那事先声明，揉疼了不准叫。」温热的手心抚摸到痛处，kelly的神经为此一抖，「疼了？」蒋维尔问。


    「你继续。」kelly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蒋维尔咬牙切齿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按揉痛处，kelly咬唇不敢发出声音，揉得好有感觉啊~


    ※※※※※※※※※※※※※※※※※※※※


    心机k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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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听见。


    第263章 按摩


    kelly输液三天, 蒋维尔尽管兇巴巴，但每天都会过来，并且每天都会帮忙按摩。


    只不过，蒋维尔不知道, 她按摩时所担心的按疼根本是不可能的，按得kelly很有feel倒是真的。


    kelly痛了三天是真，爽了三天也是真, 期间为了给她创造环境，陆思羡和沈青訸都没有来过医院，关心情况都是微信联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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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维尔在国外也和kelly谈过了，kelly知道急不来, 要是能加速整个过程, 当然更好些。


    kelly时不时弄出一点小麻烦，需要蒋维尔来解决，蒋维尔每次虽不愿, 不过也会过来。


    「这傢伙就是个别扭鬼。」kelly跟沈青訸通电话, 「有时候我都想要不然干脆直接上了她算了，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你可别。」沈青訸了解蒋维尔，自尊心很强, 真要是被强来，即便真的很喜欢当时的感觉, 高傲的自尊心会让她心里留下芥蒂。


    kelly哀怨一声, 等吧, 早晚能吃到嘴里, 「你说，要不然我诱惑她把我上了怎么样？」


    「你再顺便讹上她？」


    「这个么，事后看她反应吧。」kelly没想过真的讹人，如此也不过是增加趣味性而已，「依照我对老蒋的了解，她把我上了，她会愧疚，我再欺负她，她就不好意思跟我甩脸子了。」


    「……」沈青訸没做声，不过kelly确实说的没错，「你自己考虑好，我不贊成，也不反对。」沈青訸建议kelly过段时间再说，眼下蒋维尔刚回来，旧伤没有痊癒，公司忙碌异常，蒋维尔没有心思其他。


    陆思羡离职手续差不多了，她召开了部门会，和大家郑重地道别。


    余子期从顾澜笙那里听说陆思羡离职了，专门打电话给她，「陆总，有时间请你吃个饭？」


    「都不是外人，不用搞这些。」陆思羡有点怕了，部门这帮小孩差点把她接下来的时间排满了，后来是陆思羡提议一起吃顿饭，不单独挨个吃了，「给你们省钱，都好好干，雅奈尔不错的。」


    陆思羡从雅奈尔离职后计划休息几天，她单独去拜访了桃子姐，才知道桃子姐的店铺关门了。


    「我回日本了。」桃子姐笑着说：「光是看着你们的爱情，让我这个老人眼馋了。」桃子姐回到故土希望能遇到自己的灵魂伴侣，「至于板屋，以后可能再开，也可能不开了。」


    陆思羡不舍，「您真是，走了之前要应该告诉我，我们至少吃顿饭，好好地告别。」


    「别忧伤，我们还会再见的。」桃子姐答应陆思羡，没事还会再来中国，只是可能不再长居。


    陆思羡站在板屋前失神，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airis？」


    陆思羡回身，安安到了她身后，也是满脸的失望，「板屋今天不开吗？」


    「以后也可能不开了。」陆思羡说罢转身就要走，安安叫住她，「我们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陆思羡头也不回道：「吃饭就算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良久，安安颤声道：「对不起。」陆思羡蹙了蹙眉，抬手挥了挥，「以后各自安好吧。」


    陆思羡的绝情和冷漠，安安是见识过的，她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自己被赶出她的世界，再也没有机会回去，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陆思羡索性中午没回家，去华信集团找顾澜笙，不少人都听说了陆思羡会回到华信集团当大boss，所以每个见到她的人都是主动热情。


    「顾总在办公室，有客人在。」薛玖给陆思羡端来一杯茶，被问及客人是谁，薛玖眉眼弯了弯，「是祁绯。」


    「……」陆思羡放下茶杯，「我去看看。」祁绯这傢伙，可别把她的宝贝带坏了。


    陆思羡敲开顾澜笙的门，祁绯连着啧啧两声，陆思羡眺了一眼，「干嘛？」


    「不干嘛呀。」祁绯笑道，「我和顾总刚谈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吃饭吧。」


    三人一起去公司附近的餐厅，陆思羡和祁绯暗语交流岑小姐和她的事，顾澜笙听得好奇却不知道两人在说谁。


    「幸福指日可待。」陆思羡举杯，「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们家澜笙了。」


    「我找她可是工作诶。」


    「以后工作找我。」


    「……」祁绯愤然，转而对顾澜笙说：「小师妹，你们这位看你看得也太紧了吧？」


    顾澜笙眨眨眼，「有吗？」陆思羡露出一丝得逞的笑，祁绯唾弃，大中午吃饭还要被塞狗粮。


    华信集团和z大合作的事终于提上日程，顾澜笙等来了陆思羡，她直接做甩手掌柜了。


    傅青辞仍是没有回到华信集团，不过重新出现在工作群里，大家都开心不已，主心骨回来了。


    项目对接，由傅青辞和叶清沟通，两人微信交流已经习惯，对接很顺畅。


    顾澜笙的日子突然间就好过了，每天上班能见到心上人，工作也不至于忙得团团转。


    更开心的事……陆思羡总是借着工作的名义让顾澜笙来办公室，等人来了就把人压在门板上欺负。


    顾澜笙每次都表现得不满，事实上是沉浸其中，偶尔一天陆思羡若是不找她，顾澜笙会觉得少了什么。


    连着一周，陆思羡不知是不是太忙，都没有召见顾澜笙，顾澜笙等不及，主动送上门。


    陆思羡正翻资料，抬头一看是顾澜笙，笑道：「哟，这是谁家小糰子，这么好看？」


    顾澜笙哼唧一声，「你干嘛呢？」


    「上班忙工作呗。」陆思羡见顾澜笙小脸泛红，眸光闪烁，心底猜了个大概，「倒是你，怎么不去工作？」


    顾澜笙在桌边绕来绕去，陆思羡也没流露出别的意思，顾澜笙耐不住性子站到她身边，直接问：「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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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思羡暗笑，果然是为了这个，她佯装不知，「找你？找你干嘛呀？」


    顾澜笙注意到陆思羡嘴角的笑意，有些气急败坏，说不出口的话直接付诸于实践，出于发泄的意思咬了一口陆思羡。


    陆思羡抱着怀里的人，呢喃道，「让我好好亲亲。」陆思羡生理期来了，一亲密就感觉身体某处血气涌动，所以不得不忍着。


    顾澜笙如愿以偿，欺负了陆思羡，也被陆思羡欺负了一番，最后红着小脸心满意足地离去。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陆思羡回到华信集团，比之前更忙。


    等陆思羡再去时间表时，发现日历已经翻到了10月。


    国庆节，陆思羡带着顾澜笙回杭州了，叶清带着傅青辞去接机。


    去机场的路上，傅青辞被勒令不能工作，她只能自己做耳朵按摩操。叶清手把手教她，出于手把手的诱惑，傅青辞学了，学完就后悔。


    从此之后，傅青辞只能自己按摩了。


    傅青辞坐在副驾驶，心无旁骛地按摩着耳朵，突然间一声闷闷的滴滴声传入耳朵。


    傅青辞吓了一跳，是幻觉吗？


    很快，傅青辞听见了隐约的音乐响声。


    再之后，「喂，澜笙，我们马上到了。」叶清的声音，尽管很小，但她听见了！


    傅青辞不可思议地僵住，叶清扫了一眼，轻轻拍了一下傅青辞的肩膀，疑惑地看向她，意思是怎么了？


    傅青辞摇了摇头，她的心跳很快，她能听见了？！


    第264章 诱惑


    老两口接上小两口, 一家四口在外面吃的饭。


    回家路上，陆思羡和顾澜笙依偎在后座，叽叽咕咕不知说什么，声音太轻, 傅青辞听不清楚。


    对于做好耳聋一辈子准备的人突然能听见声音，简直是经歷了人生的奇蹟之光，傅青辞仍然有种不真实感。


    久违的声音, 傅青辞听得很上瘾，无论谁说话，她都想仔细地听一听，哪怕听不清, 也喜欢努力倾听的感觉。


    不知情的叶清仍是微信和傅青辞交流：你今天晚上睡得这么晚呢, 赶紧去睡吧。


    傅青辞：还不困，孩子们回来，有点兴奋。


    叶清：你比她们还像孩子。


    叶清也挺开心, 家里多了两个人, 热闹不少。


    两个年轻人精神，洗了澡在客厅里看电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时常笑作一团。


    傅青辞坐在阳台，听得见幸福的声音, 她们在笑诶。


    夜深了, 傅青辞躺下, 叶清洗漱完也上床了。


    傅青辞美目一转, 发信息给叶清：困了吗？


    叶清：还行，怎么了？


    傅青辞：我之前在网上看，说植物和人一样，听见美妙的声音，都会变得越来越越好。


    叶清：然后呢？


    傅青辞：你说，你每天对我说漂亮的话，我会不会好得快些？


    叶清：这个没有科学依据吧？


    傅青辞：可我还是想听，哪怕我听不见，可是看着你的唇在动，知道你在夸我，我会更加有动力。


    叶清：……


    傅青辞：我现在每天做操都厌倦了。


    叶清：我还没有厌倦，你怎么可以厌倦。


    傅青辞：你都不管我了，当然不会厌倦，原来还会替我按摩，现在让我自生自灭。


    叶清：……


    叶清：胡说八道。


    傅青辞：你就当可怜我吧，在我按摩时，你不帮我按摩，跟我说说话总行吧？


    傅青辞：夸我也好，对我说说你对我的感觉也好，只要是和我有关，都会激发我的动力。


    傅青辞：你要不说，我以后不想做了。


    叶清：你威胁我？


    叶清偏头看了一眼，傅青辞少有的可怜兮兮，叶清心软：好好好，明天开始说，现在睡吧。


    十一期间，旅游景点人满为患，一家四口还是出去凑个热闹。


    傅青辞头一次觉得，能听见吵闹的感觉，真好。


    有了听力，再装作没有听力是一件难事，比如说有车辆突然冲过来，傅青辞下意识地拉开了叶清。


    叶清也是吓了一跳，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晚上回到家，她越琢磨越奇怪。


    叶清：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扯开我？


    傅青辞：旁边的人跟我比了手势。


    好吧，叶清的心沉了沉，是她想太多。


    孩子们回来了，傅青辞做操的地点，从客厅改到了卧室。


    叶清给两个懒傢伙洗了水果才回来，见傅青辞坐在床上没动，叶清：今天这么快，做完了？


    傅青辞：还没做。


    叶清抬眸，尽是疑惑，傅青辞：说好了，你要说漂亮话给我听。


    叶清：……你的记性倒是挺好。


    尽管叶清知道傅青辞听不见，可平日里本身就鲜少说情话的人，现在说起来也吃力。


    夸夸傅青辞倒是可以的，叶清坐到傅青辞旁边，傅青辞却坚持要坐对面，表示要看着她，目光交汇那种。


    ……叶清嗔怒地瞪了一眼，不过也没有拒绝。


    于是，傅青辞做着耳保健操，听叶清夸她。


    「我这人其实还真是不太擅长说这些，」叶清有些别扭，不过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就夸夸你吧，其实也不算夸，你本身就很优秀。」


    傅青辞身上有着很多亮点，所以初见就容易让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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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明显的地方是自信张扬，但同时另一面也是强势霸道。」叶清说完感觉不对，说好了只夸的，「不过我能理解，你正因为这个性格才能走到今天。」


    傅青辞强大却不无理，她霸道却也善解人意，她体贴却又让人没有任何负担，「你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尤其在我这里，或者说，是在同辈或者长辈面前都是如此。」因为对着后辈，傅青辞的强势会显得无情，就像她对陆思羡的强势，她坚持认为自己是为了孩子好，她就坚持己见。


    「不过你也有让人心疼的地方。」叶清轻轻嘆了口气，「最初我对你，大概也是这种心疼在作怪吧。」叶清曾经想过这些话一辈子放在心里的，不过傅青辞听不见，她权当倾诉了。


    「我没想过喜欢你，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动心，我不敢说自己是专一长情的人，但我心里却是一直有顾诚在。」叶清望着认真做耳保健操的人，眸光有些湿润，「可我放下你也是真的，所以我很矛盾。」


    希望一个人好，但又希望能让她好的人不是自己，因为怕负担不起，「我现在也觉得亏欠你，我没办法全心全意爱你，我的心里註定有顾诚在，可我也知道，我若是拒绝，你会难过，你能理解我吗？」我在意你，但我没办法爱你，可我又放不下你。


    「所以，我想，我愿意和你一辈子做朋友，如果你希望我们更进一步，我们就做灵魂上的知己。」叶清始终不敢将傅青辞定义为她的爱人，或许是心里过意不去吧，「最大限度，我们只能是灵魂上的伴侣。」叶清现在是无法接纳和傅青辞发生亲密的身体关系，她光是想想都会抗拒。


    「我很自私吧，不能给你，却又吊着你。」叶清笑了笑，傅青辞也笑了笑，突然倾身抱住叶清。


    叶清身子僵了僵，「我很抱歉啊，傅青辞，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的。」


    傅青辞的鼻尖蹭了蹭叶清的脸颊，喜欢我，让你受累了。


    傅青辞抱过之后放开叶清起身去了洗手间，镜子里的她，眼眶泛红。


    因为爱你，捨不得为难你，你希望做灵魂知己，那我就是你的灵魂知己。


    这辈子，本不敢奢望，苍天怜悯，傅青辞很感恩了。


    对于傅青辞来说，最开心的事，是能听见陆思羡叫妈妈。


    傅青辞发了微信给陆思羡：哪怕我听不见，每次见到我，能叫我妈妈吗？


    陆思羡最初心里有别扭，但傅青辞听不见，她反倒能坦然地叫出来，颇为生涩但也诚挚。


    「妈妈。」陆思羡抱住傅青辞叫了一声，傅青辞微微扬头，怕泪水滑下来。


    这一生，真的没有遗憾了，曾经抱怨过命运对她不公，此刻却觉得，一切都值得。


    又是一个新年将近，傅青辞的耳朵恢復得差不多了，她仍是藏着小秘密，打算在新年当年告诉她们。


    团圆桌上，觥筹交错，陆思羡敬酒，「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傅青辞耳朵失聪以后很少说话，冷不丁开口说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现在青辞可厉害，唇语都读得懂。」所有人都没敢去想傅青辞的耳朵是恢復听力了，叶清祝福：「傅青辞，崭新的一年，希望你越来越好。」


    「谢谢。」傅青辞笑着道谢，顾澜笙大眼眨了眨，傻乎乎地说：「妈妈唇语好厉害，这都读得懂。」


    傅青辞忍俊不禁，越笑越忍不住，最后几乎是爆笑，眼泪都流下来了。


    叶清终于察觉到了，她不敢相信，陆思羡同样难以置信，「你……」叶清抬手按压心口，调整唿吸问：「你能听见了？」


    「真的吗？」陆思羡凑得很近吗，盯着傅青辞问。


    傅青辞擦去眼角的泪水，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化为悲伤，像是多大的委屈，放声大哭。


    曾经压抑的情绪，在今天全部释放出来，顾澜笙眼窝浅，不明情况就跟着大哭，陆思羡哪里受得了顾澜笙落泪，眼圈也红了。


    四个人，哭了三个，叶清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等三个人哭了个痛快，笑着提醒：「亲爱的们，今天是过年。」


    顾澜笙抽抽搭搭，拽了拽傅青辞的衣袖，「妈妈，你真的能听见了吗？」


    傅青辞点点头，揉去眼角的泪水，「羡羡，不叫我一声妈妈吗？」


    陆思羡的泪水仍在眼眶里打转，过去的日子里明明叫了很多次，此刻却像是第一次叫出口那般的艰难。


    「羡羡~」傅青辞张开怀抱，「我的宝贝，妈妈抱一抱，好不好？」


    陆思羡的泪水滑下来，紧紧地抱住傅青辞，颤着音儿叫了一声，「妈妈。」


    叶清强忍着泪水，敲了敲桌子，「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差不多得了，都不准哭了。」


    团圆饭结束，叶清早早回了房，傅青辞洗漱回去，叶清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傅青辞坐到叶清身边，叶清一动不动，傅青辞还是通过镜子里看到布满泪痕的脸。


    傅青辞倾身抱住叶清，脸颊蹭蹭她的耳朵，柔声道：「叶清，谢谢你。」叶清终于哭出声，抬手使劲儿打着傅青辞的后背。


    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叶清生气。


    不仅不告诉我，还占了我那么多便宜，想想过去说的那些话，叶清更生气。


    「你觉得吃亏了，我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傅青辞由着叶清发泄，丝毫不恼，「叶清，你是我见过最漂亮，最知性，最温柔，最体贴，最……啊~」傅青辞的肩膀被咬住，她吃疼的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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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狠狠地咬了一口，「再有下次，可不是这么惩罚你了。」傅青辞浅笑，「恩。」


    今年顾澜笙的生日，一家四口回东北给顾诚上坟了，往日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四个人心情各异。


    「快看！」顾澜笙磕头起身看见了墓碑上落着一只蝴蝶，她叫嚷着，「蝴蝶！」泪水跟着落下来


    黑色的翅膀，带着金绿色的鳞片，后翅还有新月形的红斑……叶清酸涩的眼眶泪水也滑下来，顾诚，是你吗？


    喜欢蝴蝶的人不是顾诚，而是叶清，她曾经追逐一只蝴蝶，追出了很远，蝴蝶最后落在了顾诚的肩膀。


    那时顾诚第一次执行完任务，太累太饿，他吃了一个馒头靠在路边睡着了。


    叶清犹豫良久，因为太喜欢想去抓住它，叶清刚要伸手时，顾诚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他们的初见，四目相对时，心跳得都很快。


    顾城说：蝴蝶是我们的定情小精灵，也是我思念的化身，我不在时，看见蝴蝶就是看见我了，你看，我对你的思念多漂亮。


    蝴蝶振翅，兜兜绕绕围着顾澜笙，最后蝴蝶试探似的落在了顾澜笙的手臂上。


    顾澜笙不敢哭得太大声，她怕惊扰了沉睡的思念。


    爸爸，是你吗？你知道我一直在割捨不下，是不是？


    傅青辞其实一直不太相信命，所以她年轻时总是与命抗争，如今上了年纪，越发觉得人生的奇妙。


    叶清和顾诚相爱的故事，叶清和傅青辞讲过，现在顾诚最爱的一种小生物出现，周边只有这一只蝴蝶，不得不说很奇幻。


    顾澜笙抽噎，泪眼朦胧望着手臂上的蝴蝶，轻声呢喃。


    「爸爸，对不起。」


    「爸爸，我想你。」


    「爸爸，我爱你。」


    「爸爸，你放心。」


    「爸爸，我会好好照顾妈妈。」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


    「爸爸，有来世的话，做我的宝贝，我会好好疼爱你。」


    「爸爸，我突然间就没那么难过了。」


    顾澜笙的心，像是被释放的囚徒，嗅着自由的味道，奔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顾澜笙如释重负，彻底解脱了。


    返程的路上，顾澜笙在车里短暂的睡眠做了一个梦，梦见帅气的爸爸笑着跟她道别。


    顾澜笙依偎在陆思羡怀里，轻声呓语，陆思羡凑近，听清了。


    陆思羡轻声告诉傅青辞和叶清，「她在说，爸爸再见。」


    叶清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乌云终于散去，刺眼的阳光照射到心底最深的角落。叶清的心微微疼着，但肩膀的重担分明卸下了，浑身都透着一种轻松。


    傅青辞牵起叶清的手，无声地陪伴。


    陆思羡望着车窗外，湛蓝的天空，阳光明媚，几只鸟儿时而飞向高空，时而俯冲。


    绿油油的庄稼，随着夏风轻摇，陆思羡已经可以遇见，今年秋天会是一个丰收年。


    真好啊，陆思羡心中喟嘆，她抱紧怀里的人，心里淌着幸福的暖流。


    陆思羡挡不住困意，枕在顾澜笙的小脑袋打起盹儿，她的梦里有一只小糰子。


    「陆团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啊，小糰子。」


    「那你保证。」


    「我保证。」


    「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你考上大学，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傻姑娘，你是我最大的诱惑啊。」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