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第1页 [无cp向] 《（综漫同人）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作者：会者一祈【完结+番外】 文案： 我叫田中，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梦想本来是慵懒一辈子。 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去给世界意识打工。 过程是一把辛酸泪，至于是我的泪还是其他人的泪，这个不太好说。 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但是有人对我的过去很好奇，那我就讲讲吧。 正经文案：田中江活了很多年，是比狠人还要狠的狼灭。究其原因就是在那些年里被他坑过大佬足够填满一个坑。本文又名《大佬的回忆录》、《八一八那些被我迫害的人》。 异世界包括：妖魔横行平安京、相亲相爱忍者世界、食人鬼出没的大正时代…… 高能预警： 1.男主本位制故事。 2.全文工具人，因为大佬是不需要感情的，至于cp在专栏的另一本书。 3.大佬也是需要成长的，尤其是心性上，觉得主角憋屈不喜者直接点叉，不要留评影响作者心情。 内容标籤：火影 综漫 少年漫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田中江（我）┃配角：平安京大佬们，屑老闆和他的手下敌人，查克拉忍者┃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金盆洗手了可是没人信 立意：男子高中生与超能力者们一起努力拯救世界！ 第1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 讲真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干活很多年了，但是有人说要我把过去的一些事讲出来，他好做本受害者名单。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对朋友的耐性很好，所以我答应了。我的过去太长太长，而且有些事情是我不想说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会不会包含谎言，所以你们就当个故事听吧。 对了，首先是自我介绍。我是田中江，一个人类。 这是个前提，我虽然活了那么长，但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至少在我原来的世界是。 不过我原本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所以我不得不到了另外的世界生活。 我好像有些啰嗦了，那么我现在开始吧。 江这个名字是我后来取的，因为一些原因，我的名字在原世界好像成了薛丁格般的存在，为了方便我就取了这个名字，在第一个故事里我的名字叫贺茂江。 我生在平安京当时最负盛名的贺茂家，在那个神鬼与人共处的时代，这个背景是非常戏剧性的，往后两千年我还看到过龙傲天穿越回平安京成为大阴阳师的小说，可惜的是我不是这样故事的主角。 我的父亲把我带回家取了名之后就撒手人寰，我的母亲不详。抚养我长大的，像父亲一样的存在的是我的兄长——贺茂忠行，和我作为兄弟一样长大的是我的大侄子贺茂保宪。 这听起来有些乱，但我当年对此一点牴触都没有，因为无论是我的兄长还是我的大侄子对我都是不错的。 尤其是我的兄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那时跟着比我大两岁的大侄子一起在兄长那里启蒙。或许是在我背完了《易经》，而我大侄子还在背启蒙的几行和歌的时候，兄长对我的态度变了。多谢我原本世界的馈赠，我的学习能力很强，或者说记性很好，过目不忘这种对我来说很容易。 但即使是这样，我看着兄长第二天搬来比我还高的书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脚底发软。 兄长对我的学业很是看重，以至于他停了我大侄子的课专门来盯我一个人，而我之前的咸鱼生活也就此离我而去。 我的课业繁重，有时候我能三天就用掉一块墨锭。但是兄长对我的求学态度不允肯定，「你还要更努力一点。」这是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 我获取的知识和兄长的法令纹加深程度是成正比的。我很心疼兄长那张越来越像班主任的脸，但我大侄子说如果我不旷课不熘出去玩他就相信我了。我深思熟虑了三秒钟，决定把第二天和大侄子一起熘出去的计划取消了。 贺茂家的天才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平安京。以前贺茂家对我的定位就是前家主留下的拖油瓶，后来我跟着兄长学习之后，那些以往看完不上的族人也会对我示意问好。 我也渐渐熟悉起来作为一个未来大阴阳师的为人处世，当然也有不熟悉的，大侄子和我越发疏离了。 「那孩子真可怜。」 「听说是一起做的启蒙，但是比不上比他小三岁的叔父，就被家主放弃了。」 「明明是家主的孩子却没有才能，真是可悲啊！」 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在无意中听到了不少，更别说比我要空闲很多的大侄子，他只会听到更多。 贺茂保宪，贺茂忠行的长子，在我之前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庸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我。可我的出现已成为现实，所以他在和我的较量下沦为平庸，这也是现实。 「保宪，你没有才能。」再懂事的孩子在听到父亲的否定也不能心里毫无波动。 所以那天夜晚贺茂保宪偷跑出了贺茂家。 我是知道他要去做什么的，但我没有阻止他，作为把幼鸟挤出鸟巢的杜鹃，我只是目睹了幼鸟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我决定帮他一把。 贺茂保宪的目的是比我先一步契约到强大的式神，可惜他选错了目标。 第2页 那只名叫羽衣狐的妖怪附身在藤原家的女儿身上，被当任阴阳寮的阴阳头，也就是我的兄长贺茂忠行退治，现在大江山的边缘养伤。 所以说大侄子到底还是年轻比不上他以后的世故圆滑，选择了一个对他来说过分强大的妖怪，更选择一个不利于他的作战地点。 羽衣狐就算重伤也不会是他能对付的，大江山的妖怪更不会在意在两败俱伤的关键时刻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揍了。 我设置了结界，让战斗的动静传不出去。然后看着大侄子被羽衣狐吊打了十几分钟之后，抢在羽衣狐要挖出大侄子的活肝之前出手救下了他。 大侄子打不过羽衣狐，但是羽衣狐也打不过我。 几个符咒下去，羽衣狐就只能被金色的锁链束缚住任我宰割。但大侄子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获救的喜悦，他看着我，眼里的惊恐比之前面对打不过的羽衣狐还要多。 「怪物！」他对我大吼了一声之后，踉跄着逃跑了。 我要怎么做回应呢？对了，这个时候的正常人的表情应该是感到受伤害了。大脑给了我这样的回答，我也这么做了。 我对大侄子落魄逃走的方向伸手，却没能说出挽回的话语的样子，落在羽衣狐的眼里就是我是一个loser的证据。 她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你们人类真是奇怪，明明是拯救自己的血亲，却因为嫉妒称唿对方为怪物。」 我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大狐狸，「这不是你能管的。」 其实是我口是心非了，我对于美人向来没有抵抗力，羽衣狐选择附身的皮囊无疑是美艷绝伦的。但是基于我此时的人设，我就应该这样回答她。 「那大人，我们的约定也差不多到此结束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美艷的狐狸摇了摇手腕上扣着的金色锁链，对我抛了个眉眼。 如果我当时的人设是个喜欢嘴遁的，我大概会吐槽她，对未成年抛媚眼，只能证明你是个变态。 可惜我现在的人设是爱在心口难开的天才阴阳师，所以我说不了她，我选择不理她。 和羽衣狐合作是我在发现大侄子和我离心之后做出的决定，给她找个合适的身体，并在她被发现的时候帮助她跑路，而她则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做一件事。 我的买卖赔本了，而且是血本无归！这一点可以从我大侄子逃跑的速度上看出来，他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因为我的英雄救美和我重归于好。哎！还是我太嫩了，要是往后几年，这种情况更本不会出现。 我的沉默在羽衣狐眼中就是受到了打击，作为妖怪，她很喜欢人类的负面情绪，所以她在嘲笑了我一番之后对我说，「一次失败算什么，你放了姐姐，姐姐教你怎么玩弄人心，保证你的小伙伴能和你和好。」 呸！一个不知道几百上千岁的老妖怪，谁给她的脸当我姐姐！ 何况我从我过去的经歷来看，人心是最不好玩弄的，我向来只会猜测人心。 所以我走到她面前，中指和食指併拢抵在她眉心，「任务失败了。」 「嗯」大狐狸难得感到疑惑，向我歪头。 「所以你去死吧。」我冷冷的下了决定，下一秒红莲业火燃起，在几息时间内把大狐狸烧成了灰。 大狐狸好像在火里说了什么话，大概是在骂我，我没有听清，因为我在惋惜大狐狸那张脸，藤原家的女儿真是个美人，也不知道羽衣狐下一次转世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看的脸了。 第2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2） 我很后悔。真的！ 回到贺茂家后，我被兄长用看待绝世珍宝的眼神看了好一会。 毕竟我杀死了大妖怪羽衣狐（虽然只是个重伤的），放在我这个年纪后无来者不好说，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然后兄长兴致勃勃的为我定下了比以往多一倍有余的课业，立志要把我培养出世间最优秀的阴阳师。 可惜註定要让他失望了，我再也成不了阴阳师。 第二天我是被侍女的尖叫声吵醒的，我是有起床气的，一般侍女进来都会轻手轻脚避免打扰到我。 但这次，那个之前总是笑眯眯地向我问好的女孩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当我发现她视线的落点之后，她再次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她看的是我的手腕。 我的手腕纤细修长，唯一碍眼的存在就是上面萦绕着一团黑气编织的花纹，这个在平安京不常见，但是阴阳师的家族绝不会少见，这样的黑气是一个妖怪留下来的妖气。 或者说直接一点，我被羽衣狐阴了! 羽衣狐是大妖怪，还是个有天赋技能的大妖怪。她可以在死之前诅咒一个人（或者妖怪），而她的诅咒在她死后一定会生效。 我当时年轻不懂事，要是我知道知道，羽衣狐可能会变成我手下第一好用的工具人。天赋技能堪比言灵，还可以多次循环利用的！ 可惜了!我是诅咒的第一个受害者。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因为我失去了一个会很好用的工具人。兄长的心情也很沉重，是因为贺茂家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坠落了。 羽衣狐给我的诅咒是再也不能调动灵力，也就是再也不能用咒术相关的东西了。 虽然我不觉得这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但是在旁人眼中我成了知天文历法懂占卜阴阳的「废物」！ 第3页 有点过分对吧？我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评价。 跪着抄了一天书的大侄子被告知了我的消息，冲进了我的房间，脸色苍白的盯了我好一会。我知道如果我这时候说上一句像「如此你满意了吧？」这样的话，那我大侄子绝对走不出来了。 但我没有说，这不是我的人设，我也对摧毁一个少年阴阳师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当时我对他说的是，「以后就要靠你了。」 大侄子大病了一场，我本来想要照顾他的，但是因为我手腕间始终萦绕的黑气，我也被当做污秽的存在，甚至有人说大侄子的病就是我导致的。为了不招惹更多的麻烦，我把自己隔绝到了一个小院里。 一个月后，大侄子病好了。他能下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我的小院来看我，那时我正在给我培植的草药松土。 「我去你之前的院子找过你，你不住那里了吗？」 我告诉他，那里是离兄长最近的院子是要留给以后的继承人住的。当然还有第二个我没告诉他的原因，就是我嫌那边人多太吵，时不时有落井下石的人打扰我做实验了。 因为我已经用不了阴阳术，自然想要找新的门路，人太多会影响我。 由于我没有告诉大侄子第二个原因，所以他脸色很难看，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微笑，但眼里的悲伤快要溢出来了。 「父亲知道了吗？他允许你住在这里」 我点头，如果兄长不是默认了的话，哪里会有人帮我收拾行礼，贺茂家的侍女现在都很怕在我这里沾染了秽。 我无意和大侄子多说，大侄子也很知趣的没有烦我，嘴巴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然后就离开了。 还好我会读唇语，所以我知道大侄子说了什么。他说，「我会帮你夺回一切。」 人是不能立g的，我大侄子被打脸了。 在吃过山珍海味之后，兄长好像看不上大侄子这种清粥小菜。在正式收了大侄子做他的大徒弟之后，他又收了两名徒弟。 一个叫源赖光，一个叫安倍晴明。我并不吃惊。 在我还是贺茂家的天才的时候，有一次和兄长外出遇见了源满仲，那时我才知道我穿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安京，而是一个魔改的平安京！毕竟我印象中是武士的源赖光变成阴阳师了，而源家还是仅此次于贺茂家的阴阳师世家！ 至于源家的少族长跑到贺茂家拜师，这点不难猜，就是为了偷师而已。兄长也是知道的，并且不抗拒。因为源家需要贺茂家的传承，而贺茂家也需要一个天才弟子，你情我愿的事算不上谁设计谁。 你问我安倍晴明？自从我被羽衣狐坑了之后，我就格外讨厌狐狸这种生物，安倍晴明拜师那会我隔了两个院子闻到了那股狐狸味，自此我再也不出现在前厅。 一个源家的天才二弟子，一个半妖血脉的妖孽三弟子，自从发生我的事情，兄长更加谨慎了，果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以为兄长新收了两个天才弟子会对大侄子打击很大。我以为只是我以为！ 拜师的第二天，大侄子左边牵着一个二师弟，右边拉着一个三师弟，敲响了我的门。 「叔父，师傅新收了两个徒弟，要我带来给你看看。」大侄子笑的春风得意，不知道以为他喜当爹了，而不是当了大师兄。 我是有点脸盲的，看着大侄子拉了两个白毛小正太过来，一时间找不同只能发现左边的小孩额头挑染了一抹红毛。 靠头髮认人的我当时就蹲下来告诉他，「小孩子是不能染髮的对身体不好。」 小孩当时就怒了，提着他腰间挂的迷你版□□追着我砍了一刻钟。 后来我才知道，源家的挑染是祖传的。 「看来叔父已经走出来了。」在把两小孩安置在书房学习后，大侄子和我说起了悄悄话，「父亲他说晴明很像你。」 我把目光投向另一个小孩，安倍晴明察觉到我的视线，冲着我笑了笑，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所有我说我最讨厌狐狸了。 我用我喜欢安静的理由想要把他们赶出去。没有成功，大侄子说我这里有很多书，兄长让他们过来我这里看书。 兄长的授意我是不会驳回的，毕竟作为贺茂家的家主，他算是我的衣食父母，他有钱只能他说的算。 兄长的打算我是知道的。无外乎是他还放不下我这个前继承者，不放心源赖光和安倍晴明这两个后继承者，以及看不上大侄子这个候补。 打着过来我这看书的藉口，我不得不担当起了两个小崽子老师的角色，偶尔还得搭上一个大侄子。 虽然我已经是不能使用阴阳术的「废人」了，但是兄长给我的课业居然还没停。作为「前天才」不得不说我对咒术的理解还是停深刻的。 在我的教导下两个小崽子一日千里，作为大师兄的大侄子也受益匪浅，作为师傅的兄长忙里偷闲，五个人里有四个人获得了收益，除了我! 我的实验受到了巨大的干扰，最可气的是每次我想发脾气的时候，我的脑子都会提醒我人设不能绷!以至于有一天他们炸了我的实验室之后我还要无奈的对他们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天我就做了个梦，梦里安倍晴明和源赖光拉着大侄子说师傅被妖怪抓走了。我还在想兄长也会被妖怪抓走？下一秒我转头就看到了羽衣狐阴测测的笑容，然后大侄子拉两小崽子过来喊我师傅。 第4页 我被吓醒了!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成为现实！ 因为睡不着觉，我披着羽织去廊上看月亮。可惜的是我这几天被小崽子们闹的厉害，梦中惊醒后算错了日子，今天是初一，没有月亮!只有一只大狐狸！ 别误会不是羽衣狐! 贺茂家好歹是阴阳师大族，能避过结界熘进来除了有特殊天赋的滑头鬼，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内鬼！ 我就是那个内鬼。 之前说过我因为羽衣狐的愿意讨厌狐狸，这里我要说个例外，葛叶这只狐狸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她温柔善良的不像一个狐狸妖怪，反而更像悲天悯人的神明，虽然这里的神明也不是都是仁慈的。 我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葛叶，甚至于和羽衣狐那条线还是葛叶帮我搭上的，这里是因为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江大人，妾身很感谢。」神狐化作的美貌女子施施然向我行礼。 我平淡的受了礼，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帮她她谢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多年前葛叶被家中僕人认出身份，是我救了她避免了她被阴阳师退治，也是我保下了安倍晴明一命让安倍家将他抚养长大。 所以当我得知我被恩将仇报的时候我很生气。 「把你的狐狸崽子提回去，不然我不保证他会在我这里出现什么意外。」我的语气很冷，这没办法我被噩梦惊醒，现在低血压呢。要是她换个时间来找我，我对美人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葛叶把为难都写在脸上了，「晴明他选择了人类。」 我对葛叶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当初葛叶离开的时候，给晴明留下了一封信，如果他选择了妖就去森林里找她，如果他选择了人那么母子将再不相见。 安倍晴明选择了人类。 第3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3） 我是站在人类这边的，虽然我对妖怪没有什么偏见，但基于立场一切异类都是我的敌人。 这样算起来，作为半妖的安倍晴明就相当麻烦了。 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在我最开始的生命中，我甚至觉得如果我不能依靠一个叫太田的朋友我就活不下去。 但现实扇了我一巴掌之后，告诉我你不但得活下去你还要不辞辛苦给祂干活。老闆要求高，做员工的也只能忍着。 但早起是不可能忍的！自从多了两个小崽子后，大侄子往我这跑得更勤了。 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被吵醒来，有时候几个小崽子还会风雅地提灯夜游，当然作为被吵醒的那个我肯定是不乐意的。 我摸了摸日渐稀疏的头髮，觉得自己再在贺茂家待下去得秃。我自认为自己的形象不错，没了这张脸要做的事可能难度要加上一颗星，为了我的头髮我得想个办法离开贺茂家。 机会来的很快，几天后藤原家的女儿生病了，看过好几个大夫都不管用，最后藤原家主向贺茂家求助。 兄长派出的人是安倍晴明。 说起来藤原家的女儿我不仅听过而且见过，可能在哪一年的出行游玩里，我接到过一枝红枫。 但这场风花雪月终究是和我无缘的，因为藤原家用金银丝绸养出来的女儿，註定要嫁给对藤原家有用的人。 要是从前的我还有可能，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被诅咒的废人。 作为白狐之子的安倍晴明无愧天才之名，只用了几年就拿下了平安京第一阴阳师的称号。 「当初我以为会是叔父你呢。」大侄子喜欢我院里的红枫，每至枫红定要过来欣赏一番。 我对风雅之事也不是完全讨厌，所以备一杯热茶招待他也未尝不可。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比任何生物都要健忘。」我饮了一口茶。 不知道为何大侄子最近总喜欢和我谈过去的事，之前还说想让我走出来，看来走不出来的不是我是他才对。 天才的安倍晴明也会有失误的时候，而且这个失误弥补不了。 藤原家的女儿死在一个月明的夜晚。 顺着咒印留下的痕迹，贺茂家的阴阳师推开了我的院子。 真可笑，因为死的人不是我，所以要把一切罪名定在我身上吗？ 最后进来的是兄长。 我与他不见已有好几年，从我搬进这个院子后，他就再也没在旁人面前提过我。对他来说我曾是希望，后来成了禁忌。 现在应该是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他说:「我保不住你了。」 其实我不怪兄长的，作为大家长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有关藤原家，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位姬君，本来应该进大内的。藤原家这次做的很绝，我不得不放弃你。」 如同儿时经常落在我头顶的手，兄长只是扬起，我往后一推，轻飘飘地告诉他:「我知道了。」 贺茂家的族人死了，于平安京无关痛痒。但这个族人是我，就算我的交际圈狭隘，但总有几个人要来送我的。 大侄子是第一个。 也不知道他往包袱里塞了什么，明明看上去不大，接过来的时候差点让我坠下去。 我没什么要和大侄子说的，他好像有要和我说的，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个是安倍晴明。 我是知道他会来的，所以特意换了一条不会遇到他的路。 第5页 「我当初的占卜还是你给我启蒙的。」平安京第一阴阳师笑得像只狐狸。 我记得三个人一起测试，只有安倍晴明的占卜是乙等才是。 狐狸总是喜欢猜人心思的，他笑得很愉悦:「我特意选了一个占卜结果最坏的路，没想到真的能找到师叔。」 师叔这个词让我牙酸，明明我还在贺茂家的时候，几个小崽子没有一个好好叫过我，现在一离开他就叫了，难不成是噁心我？ 「师叔此行需要多久？」安倍晴明这样问我。 我害死了藤原家的女儿，只要贺茂家还在平安京，我当然也就回不了。 这件事说来可笑，明明是贺茂家的女儿要拉着我一起去死，最后只因为活下来的是我，就要被贺茂家主迁怒，说起来我也很无辜。 「此行无归期。」 「是吗？」安倍晴明不说话了。 我绕过他继续走他也没拦住我，明明是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却比我大侄子还要抠，好歹给我几张符咒啊！离了平安京妖鬼们就没结界拦着了！ 第三个我以为会来的人没有来。我无所谓，反正来了只会更麻烦。 一路上我有了同行的伙伴，虽然我一开始不想要这个伙伴。在离开平安京不久后，一个背着药箱尖耳朵的年轻人跟上了我。 说实话我一开始差点把他当妖鬼了，毕竟有哪个人类长着尖耳朵，脸上还有很多奇怪的花纹。 「脸上的花纹是画的，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类。」长相妖艷的年轻人是这么和我解释的。 如果不是他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话我会更相信他。 「不行呢客人，你身上有妖鬼的气息，不退魔的话恐有性命危险。」 妖鬼？我身上的确有，生前的欲望无法满足，死后化成鬼也要纠缠在我身上。 随着卖药郎说完，红衣的女子化形环在我脖颈处。 「江大人，别来无恙。」女鬼红色的衣摆在空中散开像一朵妖艷的红莲。 不，别来有恙。我很想这么回她，毕竟我差点被她爹弄死在平安京。 女鬼嘴唇开合，淬毒的眼光投向卖药郎:「我会杀了所有想要对江大人不利的人。」 先不说到底是谁会对我不利，但刚化形的女鬼显然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实力，几个来回过后就被卖药郎拿捏住封印到一枝红枫里。 「阴阳师？还是驱魔人？」我觉得他不是僧侣，至少他头髮还很茂盛。 卖药郎把从我身上取走的红枫还给我:「在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药郎而已。」 我没继续追究普通两个字放在他身上合不合适，我好奇的是:「你不退魔吗？」只是封印的话，要不了几年她就会脱困。 「只有具备形、真、理，退魔剑才能发挥作用。」 哦，原来是个半吊子阴阳师啊！ 我将那枝红枫埋葬在一片枫叶林里，为了防止哪天她醒来再过来找我麻烦，我还特意施加了术法让她忘记我。 虽然我因为羽衣狐的诅咒不能使用灵力，但总要让自己有自保能力的，不能用灵力，又不是不能用其他的。 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因为葛叶的原因我有一大批后备粮，之前让藤原家的女鬼跟着我也是为了调用她所有的鬼气。 可惜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卖药郎给封印了。 我走后那个给我添了麻烦的卖药郎跟了上来。他知道我不喜欢他，所以也没跟得太近，离我十几米的距离，刚好能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我把他当隐形人他也不介意，甚至在我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主动给我送了野果，然后又和我隔远了距离。 渐渐地我也没那么排斥他了，毕竟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多一个人守夜总是好的。而且卖药郎也不粘人，偶尔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他会消失几天，然后在我再次上路的时候又跟上来。 明明消失前说都不说一声，回来后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样的相处模式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卖药郎对我说:「你要不要试试当我徒弟。」 天知道我这人一向单打独斗惯了，之前兄长给我启蒙也只是起一个引导者的作用。因为我足够的聪明，一些尽普通人一生努力都不能解其意的知识，我只要看一遍就能理解。 所以在大部分时候，我是不需要老师这种东西的。 但这次我答应了。 我发誓我不是看中了他那个神奇的箱子！ 虽然我很好奇那个箱子为什么每次都能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且想过等他死了我能不能继承他的遗产——比如，那个箱子？ 再比如那把剑。 需要满足条件才能使用的退魔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设置是有什么深刻含义吗？比如当满足了形真理之后，退魔剑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原谅我当时还对未知的力量抱有天真的妄想，毕竟算年龄的话我并不大，有点中二病很正常嘛！ 但中二少年的美好幻想就是用来打破的。 「并没有什么特殊作用，好像是这样看上去比较帅气。」 中二病痊癒的那天我差点弒师。 卖药郎还算个合格的老师，比起兄长那种无意识地引导我，卖药郎更喜欢让我看见一些东西。 人类就是这样的，贪嗔痴，这是改不了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鬼怪，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阴阳师。善恶因果，天理循环，世界就是这样构成的。 第6页 所以我不讨厌他们，即使是比恶鬼更像恶鬼的人类我也不讨厌他们，毕竟我也是人类，对于这种情况顶多是漠视而已。 我冷眼旁观着纵生百态，却唯独不参与其中。 第4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4） 在和卖药郎一起旅行的日子里我见过了很多故事。 有为情郎化身为鬼的桥姬，也有最后杀死爱人独自离去的雪女，不过这些故事你们查一下歷史典籍估摸着都能找到，所以我就不说了。 但在这些故事中也有两个让我印象深刻的，今天要讲的是第一个。 你有见过神明化成鬼吗？我有见过的。 在一个名叫香取的地方我们逗留了下来。 卖药郎常常会预感到一些事情即将发生，然后他就会在那个地方等待，直到形、真、理具备，斩杀作恶的妖鬼，或者妖鬼吞噬了人类。 在这个地方停下的时候我有问过他，是会有事情发生吗？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这些天有雨，不宜远行。」 我当时真的相信他了！因为第二天就下起了雨。 这个村子和我们之前遇到过的村子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村民太穷了，也可能是这里的人心太过冷漠。 我是理解这一点的，毕竟连自己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接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外乡人。就这一点看，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真的是有经验人士的总结。 反正作为外乡人，我和卖药郎找不到一个可以为我们提供住所的村民。 最后是当地的神明接待了我们。 虽说是接待，但这个神明也太过落魄了一点。自己的神社都破破烂烂，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过来祭拜了，这位殿下能提供给我们的也只有不至于漏雨的居所。 我这人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知恩图报的，而且看上去这个神明很需要帮助。无论是从祂瞎了一只的眼来看，还是从荒凉的神殿来看。 虽说我在贺茂家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凡事都给自己留足后路的我，怎么可能连一点力量都没有。 但我没有主动开口，天津神的骄傲，不允许有人类来同情他。 这夜有雨。 「人之子，你说神明因何而生？」独眼的神明这样问我。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神明也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按典籍的记载回答他了:「神明因信仰而生，也因……信仰而死。」 很快这个村子会被蔓延上来的洪水淹没，这里落魄的神明就会彻底没有了信仰。虽说作为天津神不至于死去，但少不了要昏迷几百年。 「既然我为神明，不能满足信徒愿望的话，也就没必要存在了。」神明望着神社下的村落，目带惆怅。 那些村民早就不是神明的信徒了，所以也没有被拯救的资格。当时我应该这么告诉他的，可是我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偶尔会半夜起来和神明说说话，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和卖药郎学习。 卖药郎会的东西很多，除了超出世俗认识的医术和剑术，还有很多需要靠经歷过才能得到的见识，他把这些通通教给了我。 我是一个节能主义者，一般是不会早起练剑，做这种辛苦的事干嘛？反正同样的东西，我可以依靠术法代替，连我给自己下的定义都是一个柔弱的法师。 但卖药郎总有办法让我起床训练，除了干扰我的梦境之外，他还会让我误食一些妨碍睡眠的药剂。 我玩不过他，以至于我要日復一日地练他的剑谱。 直到我剑谱练了一半的那个晚上，异变突生。 雨下得比前几日大了几倍，河口早就决堤了，洪水毫无阻拦地冲进村落。 不过我们应该不用担心，因为神社在山顶，进神社的路也被人封死了，村民甚至连上山都做不到。 当然别误会，封路的人可不是我或者卖药郎，你看我们中哪一个像会喜欢做这种无聊事情的人？ 我们只是在山下没有找到住所，打算跨过这座山的时候应了神明的邀请，他把我们直接带到神社了。 「你说底下的村子还会剩多少人？」我问卖药郎，可惜他只笑笑不说话。 其实我知道他的意思，山下能活多少人，那得看他们愿不愿意捨弃家中财物。 因为生活实在困苦，哪怕一点点金银也要攥在手里不放手。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有逃生的机会，但都没能捨得房子土地。 「再等几天看看吧。」 「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我好不容易盖起了房子，难道让我捨弃这些成为流民吗？」 这样的话我不用想都能知道的很清楚。 这些村民没有生路，除非神明相助。 可神明又怎么会帮助他们？一些过去的事，花费一些钱财就可以知道地很清楚。 村民们为了获得神明庇佑，献上了美貌的少女，神明没有接受这份祭品，也不打算给想要冒险获得财物的村民以庇佑。 可笑的是，神明都能明辨是非，定下是非标准的人类却不能。几个抢劫贵族的村民被杀死后，村民们一致认为是神明的罪过。 被认为是邪神的神明从此被封锁了神社，名字也渐渐不为人所提起。所以这样的神明凭什么救这样的村民。 「我得救他们。」神明这样和我说。 第7页 啊，估计好像出了些意外。可是—— 「殿下相救的人救就是，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普通人说？」若是想要做济世救人的神灵，为什么在意凡人的想法。 神明第一次直视着我:「我以为你会想让我这么做。」 我有祈求过吗？我甚至都不是你的信徒，就算我说了你也没证据。 见我不说话，那个温柔到死的神明也没多问，在下一个惊雷来临，化为银色的巨龙腾空而起。 你有见过神迹吗？以神明之力逆转天地无外如此吧。 决堤的河口重新累起，淹没村庄的洪水逆流涌上空中，然后被神明送到大海。 只是一切都结束后，劫后余生的村民收敛了残余的财物。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喜，反倒因为恐惧更盛决心背井离乡。 「刚刚那个是曾经的山神对吧？」 「我们曾经那样对他，现在他回来了肯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吧。」 「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反正洪水已经把这里毁了。」 「听到了吗？这就是你信徒的声音。」我对竭力的神明说。 祂的神格已经破碎，本为自然之神的天津神，现在连神体都有些透明。 神明没有说话，我觉得祂应该是这么想的，反正都要消散了，为什么还要被我挤兑。 该说什么呢？算我心软吧，又或者想要做一笔短期来看肯定是我很亏的生意。 我还在平安京的时候，认识另一个神明，和现在这个被人类背叛的神明不同，他是被同为神明的同类给背叛了。 我与他做交易换来了一份力量，虽然因为邪性太强容易侵蚀我生为人类的身体，但我是个不喜欢吃亏的，这份力量虽然我不可以用，但如果给任何一个妖怪，都能让这个妖怪拥有大妖怪的实力。 现在我想把这份力量用在神明上。 先说好，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我也不保证这份力量用于神明之后会不会导致这个神明当场消散。 但反正将自己的东西无条件给别人了，怎么想都是我亏了。 最重要的事，这个神明拒绝了我！ 我都不怕亏本了，祂居然还拒绝我！ 为了保持最后的骄傲，就算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祂还是站立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很欣喜你愿意为我做出的牺牲，但我的生命到此结束就好了。」 或许百年后有人发现了这个神社，从遗蹟中探得一丝真相，祂还能成为一个传说故事呢。 让我想想，神明怜爱众人，献出己身保得一方安宁。多么伟大的故事是不是？ 可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我又不是为了见证一个传说故事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的！我甚至都忍受了卖药郎天天给我上课！ 你现在让我一无所获地离开，我就问，可能吗？ 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拒绝了神明的拒绝，把象徵力量的莲子塞进祂的口中。 邪神的力量在瞬间起效，红紫色的浓雾瀰漫了神明的周身。一开始神明还在运用自己快要消失的神力抵挡一二。后来我抓住了祂的手。 祂放弃抵抗了。 「就这样不好吗？搏一搏你或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就这样吧。」 当邪神的力量完全发挥作用，纯白色的神明被染成了灰色。 祂已经死去，他又活下来了。 当神性消失，留下来的这个是什么？ 「是妖怪哦。」我告诉他。 本以为他会愤怒的，因为我连死去都尊严都没给他。但化为妖怪的他露出和神明一样的笑容:「既然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怪你。」 不，这个其实可以怪我的。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大大小小的实验也让我猜到了一些。 当然了，如果他能想开，不做无谓的抵抗，那再好不过。 我从袖口拿出符咒贴在他额头，他没有反抗，像是大家长看着孩子玩乐一般。 我不喜欢这种态度，所以我向他宣布:「你现在是一目连，是我契约的式神，你的一切归我所有。」 前面我都说了，我用不了灵力，所以需要其他的东西替代，一只由神明化作的妖怪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第5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5） 今天来讲第二个故事。 由人化为鬼，这样的故事乍一听很无趣吧？但相信我，这个故事绝对是我经歷过的十分有趣的故事之一。 彼时我们正经过一个叫伊吹的地方，和上次我们在香取不同，这里的村民很富有，所以我们也很轻易找到了住所。 卖药郎为这家主人的女儿治病，这家主人是当地的豪族，在金钱方面颇为大度，也给了我们较好的待遇。 不过这次的主人公不是这家主人，而是这家主人的女儿的儿子。我知道有点绕，但没办法，这家主人不认为那个孩子是他外孙。 事情是这样的，伊吹曾经闹过旱灾，为了博取一丝生机，这家主人主动把自己的女儿献了出来。 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山神为妻，这的确是挺大义凛然的。 女儿上山的那天，伊吹便下起了雨，干旱解除了，人们也因此欢唿雀跃。但事情并没有结束，那家小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神明的孩子，那可是神子！以这家主人为代表，狂热的信徒为神子大人修建了神社，每日给予丰盛的供奉。 第8页 「但你还是不喜欢住在神社里。」我对坐在我身边的神子说。 他向远方张开手:「就算我是神子，也有一半的人类血脉，会贪恋母亲的温暖不是很正常吗？」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至少这家的主人看见外孙到来后没有露出欣喜，而是像接待真正的神明一样诚惶诚恐。 神子在母亲院落的旁边住了下来。每日最好的吃食，最好的服饰都会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唯一不够恭敬的是，所有的僕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神子。 也没什么复杂的，神子的父亲虽然救了整个村庄，但祂确实不是什么和善的神明。这么说可能不妥，因为祂本质上是个邪神。 活不下去的村民捨弃了自己原本的信仰，将自己的女儿献出去供奉邪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以人们敬畏着神明，也敬畏着神子。 「只有你不怕我，所以我就和你住在一起了。」 神子对我这个玩伴十分满意，虽然我不太满意，但除我之外的人都很满意。那家主人甚至亲自召见了我，给予了丰富的报酬，需要我陪伴着他们的神子。 喂喂！因为我是外乡人所以当我好骗吗？为了一点金钱就把你们畏之如虎的神子推给我，这是不是太过分。 但我还是不得不接受了，因为卖药郎说:「他们给的太多了。」 要是被平安京的故人知道我会有一天为了五斗米折腰，一定会被取笑到死的！ 陪小朋友玩耍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业务范围。因为孩子总是精力旺盛，而我在大部分情况下没有精力。要是他让我陪他玩花绳还好说，可是他让我陪他玩手鞠球。 我拒绝，常年不锻鍊的人贸然去尝试这种高强度运动，我可能会死！ 「你们看上去都不太想和我玩，不过没关系，我有母亲就好了。」神子气鼓鼓地跑了，就因为我拒绝了和他玩球。 我想说的是，我只是不想和你玩，其他人是不敢和你玩，他们对你的恐惧刻在了骨子里。对这里所有人而言，你是异类。 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这些神子大人都明白的。毕竟他那位神明父亲，不可能吝啬到连智商都不遗传给他。 对了我说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了被神子依恋的母亲。卖药郎说，这家的女儿没有生病。没有生病的话那就是在装病，只有这样才能暂且避开异类的儿子。 这里我不得不夸赞一下晴明的父亲了，敢于和狐狸恋爱，并且对自己的半妖儿子还过得去的人类，真的不多。 这个府内，这个村庄，一直在维持一个表面的和平。只要不说来，神子也不会问，不打破这一切，他们就能好好地活着。 但有人希望打破这一切，或者说有妖怪想要打破这一切。 「他的血肉看上去异常美味，阴阳师你要阻止我吗？」少年模样的大妖怪坐在我的房樑上，还偷喝我的酒。 「我不是阴阳师，我也不打算阻止你。」我这么告诉他，反正我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一点我实验用的酒而已，喝了就喝了呗。 酒吞童子却还想要得寸进尺，勾着房梁倒挂了下来:「阴阳师，你看起来也很美味。」 对于他这句话的回答是，一目连的超强攻击。对了我不让一目连用他的风，因为影响太大说不定会把主人家的房子掀掉。但这并不影响一目连的实力，好歹前身是神明，又经过了我的改造，吊打一个酒吞童子而已，轻而易举。 看着被捆成一个粽子的酒吞童子，我下了命令:「把他丢远点。」 次日神子过来找我玩的时候带了一个侍女过来:「我在外面捡到的，她很可怜，所以我就让她留下了。」 我暗自在心里鄙夷酒吞童子不要脸，为什么大妖怪都有女装癖？这是个问题。是不是下次想要抓妖怪，不用放上少女和孩童做陷阱，放一套女装就可以了？ 因为我的不合作，神子也只能和我玩「无聊」的游戏。他对这个早就不满了，为了向我证明没有我他也会有小伙伴的，所以才有了酒吞童子的机会。 一开始，游戏还能再三个人中继续，渐渐的三个人中的一个人退出了。哦，退出的那个人是我，因为我对接下来要发生的戏码不感兴趣。 「会很有趣的，接下来。」我对每天来找我汇报攻略进度的酒吞童子更不感兴趣。扰人清梦会不得好死的！ 我问卖药郎，明明知道酒吞童子的存在，为什么不退治他？他说导致了媛子夫人病情的罪魁祸首不是酒吞童子，所以不需要退治他。对了，媛子夫人是神子的母亲。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所以我问卖药郎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媛子夫人是在装病吗？ 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这几天被酒吞童子耽误了睡眠，所以脑子迟钝了。 明明没有生病的人病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神子对母亲的感情也变了？为了躲开自己的孩子装的病，结果却也因为孩子真的生病了。 邪神这种存在，在得不到回应后，恨可以是爱的好几倍。我估计神子也遗传了他爹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当天晚上媛子夫人没了。 我问卖药郎:「第一次没有把病人治好是什么感觉？」 卖药郎琢磨了一下:「实际上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总有些人类喜欢自作聪明隐藏一部分事实。」 第9页 对此我表示:庸医就庸医，你就不怕这家主人闹起来，拿你给他女儿陪葬吗？毕竟一个小白脸还是挺适合做这个开放时代，贵女的陪葬品。 卖药郎说他不怕，因为这家人已经自顾不暇了。媛子夫人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后来的日子里，这家主人病倒了，府里的下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村里人以为有瘟疫作祟，于是封了这座府的大门。 可这并不能组织死亡的蔓延，府里的人死绝了之后，村庄里的村民也一个个接着死。有人尝试过逃离，可这一点用都没有，刚走出村子就死了。 直到最后有人指出，这一定是邪神的儿子在作祟，他们砸了神子的神社，却偏偏不敢找上门来。 「你还要尝试一下吗？」我捏着鼻子问面前的「女人」。 面前的脸是媛子夫人的，我感嘆酒吞童子的勇气。一个死了好些日子，尸身都发臭的女人他也下得去嘴。 他的回答是:「我都废了这么多功夫了，不吃到就太可惜了。」 我不置否可，毕竟是邪神的神子，最后谁吃谁还说不定呢。 说起来，卖药郎早几天就和我说要离开了，不过为了看到故事的结局我好说歹说才让他留了下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卖药郎和我一起等着故事的结局。 我白了他一眼，像他这种尖耳朵都能自称普通人类，我怎么就不是普通人类了！至少我的构造和普通人类一样！ 结果在天明后见了分晓，穿着异常华丽的少年走了进来，奇怪的是，他顶着的脸既不是酒吞童子的也不是神子的。 我还在想是不是有第三方插手坐收渔翁之利了，就听见卖药郎开口。 「原来是融合了吗？」 妖怪和神子的融合，那我该叫他什么？ 「酒吞童子？还是伊吹童子？」 「叫我酒吞童子吧，这个比较出名。」因为还没彻底融合，新生的妖怪说话还是二重音。 我摸着下巴琢磨着，确实酒吞童子不是个种族，上天下地只有这么一个，而伊吹童子都没听过。还是原来的招牌好，比较省事。 「那酒吞童子，你到这里来干嘛？」我不觉得神子或者酒吞童子对我有执念，刚出结果就想来看我。 那个妖怪舔舔嘴唇:「我是来吃掉你的。」 战斗瞬间开始。 不妙啊，一目连这种防御型式神，是打不过融合了两人战力的新生妖怪的。 我嘆了嘆气，然后自己动手把妖怪的头颅斩了下来。 别这么看我，我都说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有自保能力。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就只能让他丢一颗头了。 我甚至还慢了一点，让妖怪有机会抢走自己的头颅，然后逃跑。 「你根本是怕麻烦吧。」卖药郎这么说我。 第6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6） 我不想回平安京，真的！ 说起来这怪不得我，好歹我在现代社会生活了那么多年，贸然来到一个不准吃肉的平安京，抗拒是打心底里的。 自从离开平安京跟着卖药郎的这些日子里，我好歹饮食文化丰富了那么一点，所以我干嘛要想不开回平安京啊！ 可惜，想不开的不是我，是卖药郎。 他说会有一个很有趣的病人等着他，可是到了平安京后，他就把这个病人丢给了我，美其名曰试炼。 「好歹是我的弟子，医术一道多少要会的。」卖药郎这么和我说完，就把我扔下跑了。 我对这个说法是抗拒的，因为我医术真的不好。至少当时的水平就是按照卖药郎教我的配方，把药材混合在一起后，却发现它有了新的疗效，却唯独不能治它该治的病。 卖药郎颇为欣赏这种才艺，所以他把他的病人交给了我，我觉得他想让他的病人死。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接过来这个烂摊子，所以我要想办法让这个人渣好起来。 没错这个病人就是个人渣！即使见证了无数人渣的我，也觉得如果有个人渣排行榜的话，他也能在里面名列前茅，所以道上人尊称他一声屑老闆。 屑老闆有名有姓，叫产屋敷无惨。说他屑也是真的，因为自己身体病弱，看不得健康的人，所以想尽办法虐杀侍女。这是正常人？ 作为反派想死早说嘛！现在平安京正道人士一大堆，随随便便来两个都可以弄死你。 但我不能弄死他。 我只是个大夫而已，杀人放火什么的可不是我的专长。再说我还上了藤原家的黑名单，万一暴露了身份要跑路很麻烦的。 我决定安下心把这一切当做试炼，管我病人怎么屑，我只要完成这个课题就可以跑路了。 但屑老闆不会让我那么轻松的，某天我正在给他扎针，他就当着我面威胁我:「如果我死了，把大夫你留下来陪葬怎么样。」 我惊了！你居然是这样的屑老闆！ 好歹我刚来的时候屑老闆还会虚与委蛇，杀死的侍女也会在没有人发现前收拾干净。至少在这府邸里其他活着人的眼中，屑老闆虽然身体病弱脾气不好，但意外的宽容，会把有难处的侍女放回家还给予她们一笔钱财。 然后他今天这么和我说，是觉得我连侍女都比不上吗？ 大夫的愤怒是很可怕的，所以我当天给他熬了新的药。不一会侍女就来禀报，说他喝了新药后在不停的咳嗽。 第10页 我来的时候，他在拿帕子捂着嘴，雪白帕子上沁出来点点红梅般的血迹。无惨身着宽大的衣服，可是人太瘦了，瘦到只剩一副骨架，看上去轻飘飘的。 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不发表任何意见。直到他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于是我走前了几步，半弯着身子过去查看他的病情。 一不留神，我被无惨拽了下去，他轻飘飘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因为持续不断的咳嗽，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只是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太过炙热，像是想拉着我一起燃烧一样。我皱着眉头，把他退到一边去，不遵医嘱的病人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虽然我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治好无惨，待在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等卖药郎，其次就是做实验。虽然平安京的饭菜不好吃，但这里好歹算是当时霓虹最发达的地方，我想要的东西大部分在这里都能买到。 产屋敷家好歹算个贵族，只要我说上一声，就会有人把我要的道具送到我手里。外加有侍女的服侍，和柔软的被褥，即使饮食差一点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但我还没到临界值，无惨就先到了，因为我的药他咳了好几天血，刚能下床的第一天就跑到我屋子里来，砸了我一堆器皿。 「如果想要发疯，回你自己屋子里去。」我差点想把他吊起来打，天知道这些器皿有多难收集齐。 无惨几天没晒太阳，面色苍白，他道:「你会把我治好的对吧？」 我不喜欢给人希望，而且这次我真没打算给他治病，所以我没有回答他。 「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无惨面露哀戚，可我不为所动。 我甚至心里还有些鄙夷他，一开始不就仗着我落魄，想要我欺辱我吗？在发现我根本不是他能欺负的了的时候，就装出可怜的样子，有什么用？ 没错，无惨是认识我的，认识那个曾经的贺茂家天才。我为阴阳师的时候，曾奉命过来给他驱邪。说是驱邪，其实是想让阴阳师为他续命，因为一般的大夫治不好他，能救他的只有一个阴阳师。 那个阴阳师就说我。 彼时我属于科技宅，每天想要捣鼓一些新的术法，这些术法有些神奇之处，兄长不允许我外传。但不知为何贵族们在看过我与其他阴阳师完全不同的体系后，觉得我可以逆天改命。 留言传到无惨这里，就是我可以帮他续命了。 但续命这件事我真的不会，再加上产屋敷只是个小贵族，我去给他驱邪是贺茂家给产屋敷家几分面子，如我不愿意，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我居然还是落无惨手里了。 无惨很烦人，真的。我给他配的药，在他喝下之前一定要我先喝。他怕不是个傻子，不知道阴阳师有式神的，我随随便便剪个纸人让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完了第二天还可以帮他扎针，让他扎心的那种。 虽然日子算不上风平浪静，但勉强算称心如意，在给无惨治病的期间，我的实验成果突飞勐进。 啊，你问无惨的病怎么了？我压根就没给他治过，他恐怕快死掉了。 我想让他在死掉前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唔，刚好我那时候缺了个实验品，所以—— 所以我没想到我会翻车。 因为对自己的实验太多自信，所以在过程中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一不小心就被无惨偷袭了。 哎，妖怪自制第七次实验失败。我觉得我应该是缺少一个何时的载体，人类的躯壳实在是太容易发生变异了。 我看着那个变异了的无惨，把我变出来的纸人吃了，留了一堆血肉模煳的残渣，半夜熘出去埋尸。 看着自己模样的纸人被吃，我心里是没有什么波动的，只是一目连看着不爽，差点就要把无惨干掉，我阻止了他，因为即使是失败的实验品，我也还想看看后续的变化。 没办法，我穷。无惨是我第一个人形的实验品，在此之前我顶多拿兔子做一下实验。 再说无惨这边，他的运气不太好，不仅没发现自己吃的是纸人，埋尸选的地方也不太好，他选了一片红枫林。 可能贵族都是这样这样的吧？就算抛尸也要风雅一点，他虽然埋骨头的时候没有吟几句和歌，但去在「我的埋骨地」停留了好久。 似哀戚又似解脱，表情很复杂，我没太看懂。我知道的就是，如果他再不快点离开，他就要被新生的女鬼吃掉了。 我当初在这里埋下了一支红枫，现在她染了我的血，从封印里出来了。 我不觉得我失败的实验品能打得过红叶，让一个战士去挑一个法师，还是个近战法师，这太不明智了，无惨百分百打不过！ 别说红叶了，稍微厉害一点的妖怪他都打不过的。别看他现在成了鬼，顶多肉身强悍了一点，可以无数分裂再生。但实际上他也就这个优点了，他连太阳都不能晒的！弱鸡！ 红叶不知道在这片枫叶林睡了这么久有什么奇遇，又或者是单纯的变异了，反正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会被卖药郎秒的那种女鬼了，起码也要花上一刻钟才能退治她。我惊喜于这种变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借鑑一二，这样我的实验就有新的思路了。 无惨当然还没死成，当然不是因为救了他，救人的事我一般懒的干，无惨在倒霉了这么久后终于幸运了一次。他遇到了刚好来此地退魔的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 第11页 虽然这可能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安倍晴明在制伏红叶后也想顺便把他给退治了。不过还有我嘛，我给他吸引了火力，虽然不是我想的。 明明走出去一段了的安倍晴明，最后又退回来，退到我身边来。然后说了一句：「师叔，久违了。」 狐狸的话，是犬科吧，怪不得鼻子这么灵。要知道我在他出现的时候，瞬间往自己身上丢了好几个符咒，连一目连也把风遁加厚了。就这样都能找到我！ 一目连挡在我前面不让晴明靠近，但既然都被发现了，再迴避也没有意义，所有我站了出来。 「晴明我并不是很想遇到你的。」 前面就说过，他对我来说是个麻烦，不仅会阻挡我的事业，我还不能解决掉他。对了，他好像还不知道他妈还在我手下做事呢！ 「晴明，你不去见见葛叶吗？」 安倍晴明这下愣住了。 第7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7） 声名显赫的平安京第一阴阳师低垂眉眼：「母亲她已回归妖界，而我……是人之子，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终究会相见的。」 我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人与妖终究是对立的两端，身为半妖的晴明无论站在哪一边对我的影响都不是很大，无外乎是多了个队友或者敌人。但他偏偏想要中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我也不会允许的。 「晴明，你在动摇吧？」我上次离开平安京的时候，晴明还是作为贺茂家的天才弟子，穿着贺茂家的弟子服。 而现在，我撇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上面的桔梗花纹：「明明都已经站位了，现在想要退出有点晚了啊。」 「师叔还是那么一针见血。」晴明苦笑，拿起蝙蝠扇遮住嘴角那一丝不明显的下垂，「再多给我点时间吧……」 已经夜深，我也并不想和他多聊，捡起脚下的那一枝枫叶，打算离开。 晴明并没有拦我，只是在我离开前说了一句：「师父他想见你。」 我顿了顿，道：「他现在想见的可不是我。」而是一个能背负起贺茂家的家主。 兄长他是上一代的阴阳道的传承者，守卫平安京，或者说背负贺茂家盛名已有十余年。在他那个时代，提起贺茂家和阴阳师几乎是绑定的关系。可惜现在的他老了，培养出来接任的弟子也都很叛逆。 我就不用说了，数年心血养出来一个「废人」。而现在晴明打算自立门户，而源赖光本就是源家的继承人。算来算去，只剩下一个保宪了。 可若兄长肯将就保宪，后面也不会有这般波折。 我是有些可怜兄长的，但就算这样也不能破坏我的计划。 产屋敷家的少主被我搞变异了，我也不太好意思在人家家里继续蹭吃蹭喝。 「我等并不怪先生，家主的病早就无药可医，我们身为产屋敷的家僕打算去投靠族中的另一户大人，家主离世后，应该由那位大人继承家主的位置。」照顾无惨的老僕这么跟我说，「那位大人心慈，也许会留下先生也说不定。」 那位老人家把我看做是无家可归的江湖郎中，自然对我有所怜惜，但我是知真相的，所以还是推辞了这份差事。 我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小瓶：「这是调理身体的药，用的都是名贵药材，等这家主人就位后，请代我献给那位大人。」 无惨不是好人，我与他之间只是因为我比较厉害才没死成，所以对于算计他我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但其他的人与他无干，就算做点好事吧。 离开产屋敷家后，我本来打算去找卖药郎，反正病也「治好了」。现在不离开这里，下次可能就要被人给堵了，毕竟我在平安京仇家还是很多的。 「学习是，无止境，的。」多日不见的师父这么对我说，「所以你，出师吧。」 我很想对他翻一个白眼：「比起这件事，我更想知道你的断句这么变这样了？」 卖药郎摸摸自己脸颊，带着点幽怨：「上次你，开的药，被我喝，了。」 所以这些天你是去找解药的方法了吗？我有些震惊，这还是我第一次药倒他。 「还能恢復吗？ 「我也，不知道。」卖药郎道，「不过我，觉得你，出师吧。」 听卖药郎说过，干他们这一行的有个潜规则，什么时候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什么时候徒弟就可以出师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更像是被逐出师门。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拿来吧。」我理直气壮地向他伸出手。 「什么？」卖药郎偏偏头，好像不能理解我说的话。 我道：「出师礼物啊。」 时到今日，我也不打那把剑的主意了，但那个箱子我实在好奇，于是我手一指：「把这个送给我吧，实在不行的话，这个抽屉里的东西给我也行。」 其他的抽屉开启时我都有见过，唯独这个抽屉，卖药郎总是对我严防紧守，还用一把特殊的钥匙锁住。 见我提出要求，卖药郎犹豫了一下，可能最后还是因为想要丢掉不成器的弟子愿望太过强烈，他居然点了点头。 「没办法，看来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我不太懂卖药郎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我对那个抽屉的好奇。 只见卖药郎不知动了什么地方，抽屉取出来的时候是一个盒子，卖药郎郑重地盒子交给我，并且把那把钥匙也给了我，并叮嘱道。 第12页 「这个，一定要，晚上开。在下的，珍宝，交给你了。」说完，他重新踏上了旅途。 我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再见，老师。」这是我第一次叫他老师。 因为卖药郎的叮嘱，我忍耐到了晚上。虽然卖药郎总是不太靠谱，但在大事上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所以这次应该也算是大事吧？好歹是我的出师礼物，我也很期待。 到底是遇到太阳光就会消失的药材，还是什么只能在月光下看清字迹的古籍。 我打开了盒子，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书，难道真的是古籍？ 我翻开了一页，然后立马合上了。 淦！被耍了！ 我让一目连把这些书用风刃绞成碎片，然后气沖沖地出了门。 不得不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明明已经如此不幸的我还遇到了我的仇家。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一直是仇家吗？」来人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一手拽住我的衣领防止我逃跑。 我无奈地坐下：「谁都会觉得我们是仇家的，虽然你把你儿子送进了贺茂家，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还没化解吗？」 源满仲掂了掂手里的髭切：「那么点小事我才不会介意那么久。」 看着他手里的刀刃微微闪烁着，我只好熄了想要唿唤一目连的心思，我吐槽道：「你是不会在意我帮兄长夺取了阴阳头的位置，因为你只会让我给你补上那份利益。」 第一口肉没吃到不要紧，反正迟早会让你送我另一块好肉的。源满仲就是这样的人，和他在多年前认识的我最了解不过了。 「反正你也无处可去，不如给我做个家臣，我那你但忘年交，亏待不了你的。」源满仲笑眯眯地说完，就不顾我的反对，把我拖走了。 给源家打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差的去处，之前离开平安京的时候，我一连占卜了三次，才从源满仲的围堵中逃出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带回了源氏。 见我一脸生无可恋，源满仲撇嘴：「我源氏有这么差吗？外面想要追随我源氏的人不知道多少！」 我没有说话，难道你们源氏心里没点数吗？ 源氏里面，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源氏培养出来的巫女、阴阳师还有武士，全部像从传销组织里出来，被源氏洗脑过一样，完全把自己当工具用，一个个都是工作狂。 和源氏比起来，贺茂家简直就是养老圣地。 总而言之，晴明你现在还能出现吗？我觉得回去继承家业也不错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只是工作而已，有这么排斥吗？」 一大清早，我就被人叫醒，我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说：「如果是必要的工作我是不会排斥的，但你们这里工作强度和待遇完全不成正比啊。」 我摸了摸床铺，想要再钻回被窝再补一觉。 「别找了，枕头刚刚被你丢出去砸叫你起床的人了。」源满仲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让我浪费休息时间的话，一切免谈。」 身后传来嘆息，像是妥协一般：「算了，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做事，就什么时候。」 我这才满意了些，在被窝里蠕动了下，因为没有枕头睡地不怎么舒服。能感知到我情绪的式神显现身影，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 谁在一目连腿上，我发出满足的喟嘆，如果日子一直是这样就好，不用忧心其他事，衣食住行全部都有人能安排好。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源满仲仿佛有读心术，他居高临下地凝视我：「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与之对应的价值。」 「那源氏有付出价值的决心吗？」我眯了眯眼。 「当然。」面前的男人嘴角一勾，「我等不就是为此存在的吗？」 源氏，是天皇手中的刃，原本是为了制衡拥有贺茂家在阴阳道为之助力的藤原家。但当那场博弈藤原家取胜后，源氏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而掌控了一切的藤原家，也多出了一个选择，是恃才傲物的贺茂家？还是走投无路的源氏？ 为了不被抛弃，贺茂家自然也对藤原家做出了很多妥协，但只凭兄长一人支撑起的贺茂家，除了贺茂保宪，其余的族人皆是心高气傲，仗着功劳以为贺茂对藤原必不可少。 而源氏？虽然现在是狼狈了一点，看似等着藤原家招揽，但藤原家也在忧心，这把刀究竟有没有完全放弃前主人。 「安倍晴明已经宣布自立门户。」源满仲的话把我的思路拉了回来。 我托着下巴，靠在床榻之上：「所以你要把赖光也叫回来吗？」 「是的。」 第8章 平安京那些事（8） 贺茂家最天才的弟子安倍晴明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决定离开贺茂家自立门户，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平安京。 「可是师叔你完全就没有惊讶过吧。」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阴阳师，很淡定地与我喝着茶。 我捧着小浅薄白的品茗杯，里面的清茶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是唐国过来的瓷器，一般只会出现在大内和藤原家，不过我在贺茂家和源氏也看见过。 「与其说惊讶，不如说我早就料到你会走这一步。」我轻抿一口茶水，打量起他的院落来。 第13页 独立于贺茂与源氏的第三方阴阳师，自然会收到多方的拉拢，这所宅子就是宫里那一位送来的礼物。 庭院深深，流水潺潺，种着几株古木，是平常风雅人士会喜欢的院落类型。不过这只是普通人眼中的院子而已，我附上一目连的妖气，眼中的景象立马就变了个样。 我收回视线，问正在微笑的晴明：「这么弱小的妖怪你也要收留吗？」 晴明的笑容有些僵，可能是看出我毫不遮掩的恶意了吧。 「虽然是弱小的妖怪，但在一些方面还是很好用的。好歹是我的式神，所以师叔不要想着退治他们了。」 我自顾自的喝着茶，在这个问题上我显然不能和晴明达成共识。 比起这些对我影响不大的妖怪，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这个，给你。」我执起摺扇轻叩桌子，上面放着一封书信。 其实晴明早就好奇我放在桌上的信了，只是我不说，他也只能忍着。 我想了一下下属的嘱咐，皱着眉轻声唤道：「童子丸。」 「噗嗤。」坐我对面的阴阳师好不矜持地笑了出来。 见我看过来了，阴阳师收敛了笑意：「抱歉，只是没想到师叔会一本正经地叫我的小名，明明之前都不肯叫的。」 他说的是还在贺茂家的事，那时保宪带着两师弟，像带亲儿子一样，每天叫着小名，会戳使我一起叫。 我白了他一眼，明明小时候被叫一下乳名脸会红好久，现在也终于成了没脸没皮的大人了。 正当我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的时候，晴明已经看完了那份信。 他神情有些黯淡：「母亲她……还好吗？」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最想说。 「她很好。」作为我的下属，福利自然有保障。 晴明嘆了一口气：「是我不孝，不能常伴在母亲身边。」 我提醒他：「有些选择，一旦作出就没有后悔余地。」 阴阳师沉默了一会，把那封信小心折好，贴身收藏。 「师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年轻的阴阳师突然感慨起来，「以前我和师兄在师父那里没听懂课时，总会找师叔补课，师叔总是说着下次不要来了，却每次我们在外面等久一点，就会给我们开门。」 我揉揉眉心，并不是很想回忆那段歷史。再说了，我为什么放你们进来，你们心里没有数吗？我仅仅是不想再被府里的下人看到，再传出不好听的谣言。 「不仅对我们，就算师叔嘴上说着讨厌妖怪，其实不还是……」他看向立在我身后的一目连。 再说下去我怕不是要被他脑补成什么绝世大好人。 「晴明。」我打断他，「你的称唿不合适了。」 明明宣布已经独立，却还是叫着师父、师叔、师兄，这合适吗？ 「我知道这有些不合适了。」晴明神情有些落寞，却又很快扬起笑容，「不过师叔是不会在意的。至于外面那些人，随他们猜疑去吧。」 有时候水浑一点，有些事才会比较好做。 我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谁让听到师叔的称唿时还会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是唯一一个叫我师叔的人了。 「另外，师叔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晴明好整以暇，笑眯眯地问我。 我知道他对我了解颇深，也知道我不可能为了庆祝他自立门户特意过来，至于送信，那只是顺便而已，虽说我偶尔会关心下属的心理健康，但那并不值得我浪费我珍贵的体力。 「我不太清楚我能给师叔什么帮助，不过师叔既然来了，无论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的。」还没等我开口，晴明就已经做出保证。 我都不知道该说他真诚还是说他傻，万一我提出来的要求很过分呢？傻孩子，你不是很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吗？ 我感慨了一声：「平安京第一阴阳师的保证啊，还真是让我有点抗拒不了。」 「不过我真的不是来找你帮忙的。虽然晴明你可能不愿相信，但你真的给不了我什么帮助。」毕竟术业有专攻，一个正统法师的你，怎么可能会对歪门邪道的我有共同话题。 晴明愣了一瞬：「那师叔你过来是？」 我的目光放向远方：「晴明，一直工作是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或许源满仲还有着一点良心，但意气风发刚回本家的源氏少主源赖光可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一方面为了质量，我不得不放慢速度，而另一方面，源氏少主为了速度选择压迫可怜的我。不堪重负的我终于打算翘班了，我是因为平安京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才会找你的，知道了吗？ 「赖光师兄他。」这下晴明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能试着委婉语气，「如果是师叔你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过分的吧？」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 没得良心的人，才不会顾及那一点点同门情谊，更别说我觉得就是因为那些「同门情谊」才使得他可劲的压榨我，难道是我当年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所以现在才要来抱负我？ 我觉得很有可能！ 「既然这样的话，师叔要不要离开源氏？」大阴阳师将手中的摺扇捏紧，语气有些忐忑，「如果不想要回贺茂家的话，我这里……」 「晴明。」我打断他，「你是在邀请我吗？」 第14页 白髮阴阳师苦笑：「如果师叔愿意的话，这可以是邀请，如果不愿意，师叔也可以时常过来做客。」 我站起了身，也是时候回去了，要不然源氏就会派人过来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这么跟他说，「等哪一天，你拿到了足够的筹码，再来邀请我吧。」 虽然顶着平安京第一阴阳师的名头，但在这场战役中，晴明只是一颗棋子，还没有资格做下棋人。不过晴明是有天赋的，只要他愿意的话，我或许能看到他当下棋人的一天。 但那都是未来的事了，现在有比那更重要的，源氏好像要违背劳动法！ 「三天之后又三天，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搞定？」源赖光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这次的试验品，那是一把已经裂缝的刀，也就是说，我的实验又失败了。 我完全没有被少东家责骂的惭愧，说起来这件事也不完全是我的锅。源氏那么多劳动力，我在里面顶多算源氏科学院首席，上面还压了一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少东家。 所以说我和这些阴阳道正统继承人聊不来，每当我提出几种尝试，源赖光总是用他的理论知识来反驳我。在他接连掀翻了我三个试验台后，我便完全按照他的指示做事，然后结果就是这样。 我是无所谓，反正给钱吃饭的甲方是老大，一切遵循甲方爸爸的意愿，即使甲方爸爸是错误的。 可是甲方爸爸蛮不讲理，照他的要求做，他还要挑剔结果不是他想要的。这就如同有人告诉我，把苹果丢进水里后捞上来会是金苹果，现在金苹果没有，苹果也没了，那个人却怪我没给他金苹果。 「什么时候出结果，什么时候再出门吧。」冷漠无情的源赖光下了这样的决定后，开启了结界将我锁在院子里了。 在他看来实验失败的主要因素是因为我整天摸鱼，心思都没在实验上，我倒是觉得我很冤枉，我起码将一天的二十分之一花在这上面了。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疼吗？」过来看我的源满仲白了我一眼。 我哼哼唧唧地卧倒在铺上，一目连给我弄了个小结界，可以隔绝外面的酷暑。事实证明，不让我出门什么的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在这样的结界里待一辈子。 我手里拿着最近几天的成果在手里把玩着，事实证明没有猪队友，我的效率快了一倍不止。 「你这样放任儿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外面的荆棘割伤的。」 「无所谓了，不经歷伤痛就不能成长的话，那就让我见证这一切吧。」老父亲源满仲抢走了我手中把玩的匕首。 「那源氏呢？玩坏了也不在意吗？」我故意激他。虽然我这些天在院子里没动弹，但只要我想，风可以为我带来外面的声音。 源氏现在几乎全部交权于少主源赖光。 源满仲一匕首插在小桌上，石制的小圆桌就像切豆腐一样被轻易的划开。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我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源赖光这熊孩子，缺乏社会主义毒打。 第9章 平安京那些事（9） 赖光他……受到了社会主义毒打！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笑得在床铺上打了个滚，结果一不小心闪到了腰，现在一目连正在给我揉腰。 「您也是时候运动一下了，长期不活动的话体质会变差的。」一目连苦口婆心地劝说我。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大概从卖药郎离开后我的日常挥剑训练就停止了。 「的确应该锻鍊了。」我想了好几个锻鍊方法，最终决定找来源满仲说话。 源满仲一脸无奈：「你的运动方式就是和我说话？」 我点头：「反正我现在伤了腰也不能活动，最后的运动方式不就是说话吗？」至少还能锻鍊我的咬肌。 源满仲一幅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的样子，盯着我的腰看了好久：「赖光那件事有这么高兴吗？」 我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 藤原家的女儿入了后宫并且深得那位喜爱，可不久前传出那位女御生病的消息，几个大夫束手无策后，便有宫人推测是妖怪作祟。最有声望的贺茂忠行告了病假，比起还没彻底拉拢的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那位显然更信任本为同源的源氏。 原本是想着，都为忠行的弟子，应该差不了多远，便叫来了源赖光去退治妖魔。可惜的事，藤原女御的确是被妖魔附身，而且还是位大妖怪，源赖光不敌险些还危及到了其他宫中贵人，最后还是靠及时赶到的安倍晴明，才成功退治了妖魔。 事后，源赖光被那位叱责，连带着整个源氏都在平安京抬不起头。 见我因为发笑再次牵扯到了伤处，源满仲黑了脸：「赖光终究心急了点，不过也好，仅此事总能让他收敛脾性。」 我收敛的笑意，突然有些看不懂我面前的源氏家主，他本是好杀之人，向来秉持着是敌人就要干掉的原则。如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儿子大了，所以开始收敛脾性。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结，便把话题转移：「不过这样源氏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原本源赖光的做法是为了向藤原家展示源家的强大，好藉此获得藤原家的示好。现在的情况是，源氏被那位责骂，而晴明隐隐有投靠那位的趋势。藤原家家主是个聪明人，安倍晴明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他一人，而赖光即使稍微逊色那么一点，也有整个源氏。 第15页 宫里那位也不傻，但是为了向源氏表明自己的选择不是非源氏不可，才有了这么一出。 源满仲嘆气：「希望如此。」 我看得出他眉眼间遮掩不住的疲惫，知道现在不是找他闲聊的时候，所以寒暄几句就放他走了。 我心里有些盘算，也因为这些盘算止不住的心烦，尤其是现下虽是夏末，但午后的风带过来的不是凉爽而是一阵一阵的闷热。 「我有些看不明白大人走的这步棋了。」神狐化身的美貌女子向我行了个礼。 我没有转身，从凉风停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过来，一目连会在我和其他式神说话的时候离开，这算一种自证，也算是他曾为天津神的倔强。 葛叶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无论是派葛叶的族人附身藤原女御，还是把赖光的弱点告诉那只狐妖，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我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晴明和赖光必须站在对立面。」我没信心到时候硬刚两个满级法师，其中一个还自带战士技能。 事关葛叶的孩子她多问了一句：「大人是想扶持贺茂家吗？」 我点了点头，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葛叶看上去还想多说点什么，不过有人来了，她只好先行告退。 来的人是源赖光。 他步伐带风，面容似带有怒气，相比是在外面听到了不顺心的话。 「大江山退治要提前了，所以你的准备必须快点了。」源赖光直接给我下了命令，「三天之类我要看到成果。」 我道：「不可能，除非是捨弃了成功率，不计耗材才能赶出来。」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是中途出错的一次性用品。 「无所谓，只要只要看到成果，大江山一役决不能再失败了。」源赖光背对着我，但从他的语气，那张背对着我的脸绝对不好看。 作为源家少主，源赖光要做的事很多，他过来找我只是例行通知一声，因为我是他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环，但除了我其他还有很多事需要他的决策。 所以在通知完我后，他直接离开了我的院子，末了还再次提醒道：「如果做不到，去大江山的时候我就带上你。」 我表示我很惜命，为了不上大江山绝对会成功的。 赖光的父亲源满仲以为一次受挫可以让他收敛心性，可没想到貌似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他变得更加激进了。大江山退治原本时间定在年末，源氏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可选择赖光急于发展家族声望，将时间提前了好几个月。 我是真的不想上大江山的，刀剑无眼，我现在对外还是柔弱的法师形象，还是不能用阴阳术的法师。为了不被带上去，我决定加快实验进度。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我在源氏的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传统的阴阳师都是靠自身灵力使用术法，这种方法对人的天资非常看重，要不是如此兄长也不至于现在还不放弃我。除了这种方法，还可以契约几个妖怪当式神，式神由阴阳师趋势算是战力之一。但一般的式神来源就是阴阳师打败后用符咒定下主僕契约，毕竟大部分阴阳师都不能保证被自己打败收做奴僕的式神会不会对自己怀恨在心。 当然，不一般的阴阳师也有，不过晴明只是个例不能作为参考。 如今源氏想要做的就是放弃役使式神，毕竟比自己还弱的式神真的起不了太大作用。而为了让大部分资质平庸的族人拥有高端战力，源氏想要获得除妖怪意外的式神来源。 他们看上了付丧神。 简单的付丧神虽有神灵之名，但大部分去不了高天原也没什么战力，比如最常见的帚神。而源氏想做的，就是人工培养付丧神，输入大量灵力，这样培养出来的付丧神甚至可以媲美一些大妖怪。 最重要的事，因为全程由源氏操控，付丧神对主人的依赖度往往很高。可以说是非常好用的工具神了。 从我进源氏开始，这个工程就由我接手，在尝试了好几种载体后，我最终选择了刀剑。 刀剑为兇器，执掌于主人手里，是再好不过的载体了。 不过还是有纰漏的，往往能能成为比较强大的付丧神的刀剑，也往往需要更苛刻的条件。刀剑的材料、吸收的灵力、锻造的时间、甚至还有刀的主人是谁。没办法神明化身本就需要信仰，名气越大越强大，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所以大部分源氏族人拿到的只能是批量生产版本，不过这也比普通役使的妖怪要强多了。 「你要我替这振刀命名？」源赖光从刀鞘里抽出那振刀来，刀鸣响策了整个内室，这是把好刀，毫无疑问。 我对自己的作品自然是满意的，虽然我只参与了后半过程，刀身的打造是有一位叫安纲的颇有名气的铸剑师完成的。 「如果由持有者命名，付丧神的忠诚度会更高。」我向他解释道。 我看着刀刃沉思了起来，像是在思考名字。 我则是看着放在屋内的另外两振刀出神。 那是髭切和膝丸，原本是源满仲的爱刀，但在把权力移交给源赖光的时候，这两振刀作为源氏重宝，作为一种象徵也传给了源赖光。 我原本心仪的材料就是这两振刀，因为付丧神的质量和主人有很大的关系，稍微对自己自信一点的源氏族人都把自己的佩刀送来了，除了源赖光！ 第16页 因为我说付丧神会保留一部分作为器物时候的记忆，如果要洗去记忆的话就会损伤付丧神灵体。源赖光以源氏重宝不可轻动拒绝了我，但真实原因谁不知道呢？无外乎是不想源氏的秘密被异类得知。 「就叫童子切吧。」源赖光的话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他握住刀柄，一个用力就斩断了小案的一角。 童子切吗？参考源氏的命名习惯，这还真是赋予了无上使命的刀。还没开始，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胜利了吗？这是自负还是自信。 我不得而知。 在源赖光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刀刃上的时候，骤然亮起白光，而后粉白的花瓣落了下来，倒是欣赏了一场难得的樱吹雪。 源赖光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差点连防御的姿势都摆了出来，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他才了解了情况：「做这些干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累赘，一个合格的式神只需要强大和忠心就可以了。 我倒是觉得很有必要，毕竟我不太会看人脸色，从一些设定好的迹象就可以看出对方心情，这不是很方便吗？ 源赖光不再说话，因为他的视线被化形的付丧神吸引了。 那是怎么样的景象呢？层层叠叠的樱吹雪中走出银白髮丝的男人，他身着深紫色大袖，腰间别着本体，恭顺地跪了下去。 「主人，我将听从您的一切指挥。」新生的付丧神这么道。 旁边的源赖光却止不住黑了脸。 兄弟，你跪错了方向啊！！！ 第10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0） 必须得安抚在火山爆发边缘的源赖光。 我将对我恭顺跪下来的付丧神扶起：「你方向错了，前面那次不算，我们再来一次。」 新生的付丧神半眯着金色的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怎么会认错主人呢？」 「不对，你就是认错了。」我把他往源赖光面前一推，「你是有作为刀的记忆吧？他是为你取名的人，也是唤醒你的人。」 童子切还是很迷惑的样子：「的确很感谢这位殿下的赐名，不过每日为我灌输灵气，使用我的人是主人您啊，我是不可能认错主人的。」 我有想捂住他嘴的想法，每天给刀剑灌输灵气是很多员工都在做的事好吗？我只是因为他比较特殊才亲自上手罢了，顺带因为许久没握刀，一时技痒才用了几天，怎么就被认主了呢？ 还没等我压着童子切和源赖光签订主僕契约，源赖光就先不耐烦了。 「够了。你认谁做主人都没关系，不过现在你的主人也是源氏之人，你自然也要为源氏效命。」源赖光语气冷淡，却又不容拒绝。 童子切看向我，见我点头，他随即道：「自是如此。」 我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刀，可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出现，后面呈上来让我过目的刀，即使看上去再好我也不再经手了。 隔天，源赖光带着童子切参加了家族会议，向对大江山之疫还抱有观望态度的长老们展示了源氏现在的力量。 出来之后，源赖光对我说：「清除掉他不该有的记忆。」 作为源氏少主，他的做法无疑是正确的，既然不是自己的刀，那就没必要为他的未来考虑。 我带着童子切去了锻刀室，见我进来，原本工作着的刀匠和源氏族人都停下来向我问好。 「大人，我之前说要为您锻刀，现在已经锻好，您可要瞧瞧。」一个叫三条宗近的刀匠走了过来。 我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之前为了寻找锻刀的材料主动找上源氏的门，说什么稀有的材料只有妖怪的领地才有，也就是那些材料只有阴阳师大人才能找到。 此人作为源氏的门客后，被赖光送到了我这里，可能是因为对新上司的投诚，他一见我就说要为我打造世上最美之刃。 我对此抱有疑惑，刀是凶兵，若要追求美丽，必然要捨弃实用性，这样的话美丽的刀就只能被束之高阁。不过在我看过三条宗近其他的作品时，我又突然对他要打造的最美之刃有了兴趣，甚至还让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去找。 我给了他极大的便利，而这名註定会闻名于后世的刀匠也没让我失望。我将刀身抽出来，极佳的手感让我有砍点什么东西的欲望。 然后三条宗近说：「此刀名为三日月宗近。」 将刀比作日月吗？我忽而察觉到刀身隐约有新月的刀纹，在室内光的照射下有流动之感。因为我的动作，三日月微微颤动，看上去极为兴奋。 三条宗近解释道：「这振刀已经处理过了，只要输入最后滴上含有大人灵气的血液，就能化形。他是为您而生的，也定然会对您忠心不二。」 我下意识打算挥舞这振刀，只是手刚扬起就被身旁的人握住。 我看向突然握住我手的童子切，他向我微笑，金色的眼眸似有暗光：「主人的刀有我就够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刀先还给三条宗近：「我现在有自己的刀了，至于这把先放着吧。」 我带着童子切走向内室，这是他最初诞生的地方。 我问他：「你可会后悔，这些刀你都有见过吧，都是源氏批量的产物而已。你或许有不同，你是他们中的上品，不过再好的刀也只是好用的器物而已，没选对主人的话……」 第17页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怔怔看着他，想必他也能懂我的意思。 「可是我是主人的刀啊，是主人选择了我，我也选择了主人而已。」童子切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喜欢容貌昳丽的人，付丧神因为形容优美也会在我这有不错的待遇。不过这次我很冷淡的告诉童子切：「我并没有选择你，你只是作为源氏的利刃诞生的，因为吸收了我的灵气才对我心生亲近。要说为我而生，被我选择的刀，外面那把三日月才是。」 我冷淡地看过去，等待童子切的回答。可这次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我有点恼怒，让他重新做选择是为他好，怎么搞的我像坏人一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逼他：「你知道选择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吧？」 源赖光让我洗掉他记忆的时候，说话可没避开他。 「我知道。」童子切露出落寞的表情，转而又勉强挤出笑容：「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是您的刀对吗？」 「没错。」我并指抵在他额头，一些不该被他知道的记忆就此开始尘封。 我多了一把刀，不过这次我还挺高兴的。 源氏退治大江山一役就此开始。 不会武术的阴阳师不是好政客，虽然源赖光在我的眼中经常莽的一批，但这不能否认，他是一名优秀的政客，源氏几百年来最优秀的继承者。 俗话说玩政治的人心都脏，能靠战术迂迴取胜为什么还要正面上？怕不是个傻子！ 源赖光显然不是个傻子，他们准备了美酒和美人，借着进贡的名义上了大江山。 美酒是蕴含毒药的神酒，美人是源氏一族培养出来的战斗系巫女，那些装着贡品的箱子一打开，源氏的阴阳师和武士就会从中钻出来。 至于我为什么对作战计划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源赖光来大江山也带上了我！ 对此我很想骂人，不过觉得口吐芬芳不太符合我的人设，所以勉强忍住了。源赖光带我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四大天王和他自己都会在正面战场上，到时候无法顾及逃走的妖怪。 总而言之，我是补刀加救援的。 既然不需要上正面战场，我就在后方苟一段时间吧，反正最后补刀我也只是起一个指挥作用，除非源氏的人死光了才会轮得到我出手。 现在已经是秋天，再也不復夏季的燥热。 山风隐约吹来山上的血腥味，我皱了皱眉头，一目连立即就开启风盾把气味隔绝在外。 「不必如此。」我道，「闻不到的话会影响我的判断力的。」 一目连听话地取消了隔绝气味的功能，不过保护用的风遁还是没有撤下。 山顶已经传来信号，我吩咐下去，让所有跟着我的源氏族人散开在山下，围堵逃走的妖怪。 而我，却走上了上山的路。 虽和酒吞童子打过照面，也听说过大江山的景象，可不想我看到的大江山会是它覆灭的最后一刻。 往日妖怪们狂欢的圣地，现在已经变成了战场，因为我用了些方法，实力不够的人类和妖怪都看不见我。一路走来，我的鞋底几乎都被血液浸透，路过的尸体有的是妖怪，有的是人类，一些刀剑付丧神战死后断裂成了碎片，就撒在主人尸体不远处。 「能帮帮妾身吗？」待我走到半山腰，遇见了一名美貌女子，她柔弱地伏倒在地，美目含情，对我露出恳求的表情，「妾身是成婚时被大江山妖怪掳掠上来的人类，趁乱逃了出去，大人您能帮帮我吗？」 女子身着白无垢，微微低下头来，白棉帽在她脸上投出一小块阴影。可能是因为逃跑时的颠簸，衣摆下方被污泥和血液浸染，凌乱和美丽交融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魅力。 「我打算去山顶一趟，你可以跟在我身边。」说完我就径直往山上走了，也不顾女子也没有跟上来。 山顶的战况貌似更加激烈，有实力的大妖怪都和他们的首领留在山顶血战。不过到我上来的时候，无论是源氏的人还是大妖怪，一些已经死了，另一些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看到的是战斗的终焉，源赖光正面强制住酒吞童子，自己却被利爪贯穿了胸膛，而在其后，童子切抓准时机，一击砍下了酒吞童子的头，而童子切也因为灵力耗尽恢復成本体。 这一战，毫无疑问源氏取得了胜利。 我走上前去，先是检查了一下源赖光的伤势。还好，虽然严重但不致命，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直到我靠近的时候，源赖光还有意识，不过等到确认靠近的是我，源赖光就昏迷了过去。 我先是给我的少东家处理好了伤口，防止他死于失血过多，然后就是享受胜利的时候了。 我走向掉落在地的头颅，却被和我一起上山的女子挡住。 我道：「茨木童子，你是想拦我吗？」茨木童子虽然也是有名的妖怪，但是比起酒吞童子还是差点，更别说现在的他本就受了重伤。 女子露出和她容貌不一致的狰狞表情：「酒吞他提起过你，他说你很厉害。」 我想酒吞童子提起我的时候，肯定下一句就是一定会吃了我。 「你拦不住我的。」在我到达山顶，我就让一目连撑开了结界，这也是为什么茨木童子没有带着酒吞童子跑路的原因。 跑不了，打也打不过。 第18页 第11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1） 待我捡起酒吞童子头颅，茨木童子已经狼狈地倒在一边。甚至还用不着我出手，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女鬼出手，凭空出现的红枫割破了罗生门之鬼的皮肤，一个来回后，原本化作美貌少妇的恶鬼，已经狼狈不堪，整个似浸泡在血液里。 被我取名为红叶的女鬼欢喜地环住我的脖子，我皱了皱眉，不过因为女鬼没有重量也就随她去了。 「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雌性可不能靠近大人。」红叶趾高气昂地抬起茨木童子的下巴，挑剔地评价，「也就这么点姿色。」 有男女两幅姿态，却默认自己为男性的茨木童子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恶狠狠地拍开红叶的手。 红叶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跑到我面前哭诉：「大人，他好兇啊！」 我自然是没有理会她的，我正在观察酒吞童子的头颅，和上次见面时，他的容貌愈加艷丽，介于神子和恶鬼之间，很显然两者之间的结合併不是谁吞噬了谁，而是共存吗？ 越美丽的妖怪，实力也就越强大，酒吞童子显然已经比那日的他强大许多了。上次我用凡铁砍掉他的头颅，他尚且只能跑路。而现在被付丧神带有神力的本体砍中后，脖颈处就已经有肉芽冒出，如果现在将他的头颅安上去，恐怕他还有一战之力。 搞不好他真的可以吃掉我？我这么想着，顺手就从头颅上面抽取了我需要的妖力，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把他一些不需要的记忆也给消除了。 完成了这些，我把头颅一丢，圆滚滚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茨木童子脚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阴阳师！」茨木童子先是保护住酒吞的头，然后充满警戒地看向了我。 已经很久没人叫我阴阳师了，现在的我也不喜欢阴阳师这个称唿，所以我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但红叶却对她的态度不满，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绣有红叶的手帕，给我小心擦拭着手指，待把上面残留的血迹清除，她嘟囔着：「下次大人不要碰这种脏东西了，虽然妾身也不想碰，但为了大人的话，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红叶的态度简直将茨木童子气了个半死。 只有能完成任务，我不介意红叶对一些没有什么大作用的棋子的挑衅。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对红叶道。 红叶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能陪伴在大人身边，妾身会很难过的。」说着就要抵在伏在我胸膛哭泣。 我拿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许闹，这是决定好了的事。」 「我会早些完成任务，回到大人身边的。」见我如此冷淡，红叶也打消了，最后温情离别的意头。 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我也不打算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下久待。源赖光交给一目连，让他运下山，而我捡起了童子切的本体。 斩下酒吞童子的头颅，这下他的名字也算名副其实了。不过还是差一点的，因为之前清洗过记忆，导致神体受损，而现在我打算用从酒吞童子那里得到的灵力修復他。 用妖力修復神体，恐怕除了我即使是晴明也不敢这么乱来。不过旁门左道，这不就是我擅长的事情吗？ 大江山退治归来，整个源氏算得上扬眉吐气。 就算还受着伤也不能打消这几天源赖光的高兴，接连参加了好几场贵族们的邀请，藤原家这下正式对源氏发出邀请。 可伤口是需要静养的，接连几天操劳下来，源赖光旧伤復发现在只能卧床不起了。 「所以师叔是趁着赖光师兄生病才跑到我这里喝茶？」晴明为我斟茶，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 茶叶是上品，茶水的味道自然差不了，我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 「别说的那么过分嘛，我也是想要为他医治的，可是被他拒绝了。」好歹我认过一个卖药郎做老师，对于医术这一道，我比我那半吊子的剑术更为自信。虽然调配出来的药水不太好看，并且带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副作用，但总归是能治好病的药啊。 见晴明愈发明显的笑意，我有些郁闷：「我可不是因为这件事来你这躲人的。」 「我知道，师叔是想我了，过来看看我而已。」白狐公子一幅我心知肚明的样子。 我没有反驳，其实我的确是过来躲人的。赖光病倒了，一大堆的事情就压在我这里。而源氏的家主源满仲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沉迷起了佛法，天天跑到山上和认识的和尚朋友喝茶去了。 我又不姓源，凭什么让我管源氏的事！所以在把事情丢给刚甦醒的童子切后，我愉快地跑路到晴明这边喝茶来了，反正到时候被发现了，把锅推给晴明就行。 晴明显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待我慢悠悠喝完杯中茶水后，他才道：「这些天我听到了一些事情。」 「既然你都来问我了，想必你心里早有了看法。」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如果你一定要从我这确定的话，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是真的。」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喝了酒导致伤口感染的源赖光，那天夜里发起高烧来。然后一名自称典药之神的侍女前来探望和医治源赖光。接下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美貌女子是妖怪所化，前来行刺源氏少主。 「那赖光打算接下退治土蜘蛛的任务吗？」晴明蹙眉，有些担心。 第19页 我淡淡道：「你不是都知道吗？他一定会去的。」 安倍晴明现在深受天皇的信赖，基本上不会有出平安京的机会。而除了他之外，贺茂忠行还在告病，能去退治土蜘蛛的只有一个源赖光。 「可是赖光现在受了伤。」 「就算是这样他也会去的。」同门这么多年，晴明要比我更加了解他师兄，他也深知，源氏少主是个怎样骄傲强大的人。 不过我好歹拿着源氏的俸禄，所以我对晴明说：「我打算去葛城山一趟，我名下的刀匠托我去找一种材料。」 听我言，晴明总算是放下心了，他微笑着道：「师叔喜欢的茶叶我已叫人备好，等您回去的时候一同带上。」 这次赖光选择一个人去葛城山，仅仅带上了源氏重宝之一的膝丸。 我对他道：「如果不带上赖光四天王的话，那就先把膝丸化形。」 「没这个必要。」他拒绝了我，「只靠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并不是不相信他的实力，但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虚弱的时候。 虚弱会使平常谨慎的人，失了水准，而解决完土蜘蛛的源赖光也因此着了道。 明明解决了大妖怪土蜘蛛，却被蜘蛛洞里看上去毫无威胁的蜘蛛幼崽咬伤了。毒素只是瞬间就麻痹他半个身子，握刀的右手也使不上劲。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幼崽涌了上来，虽然被外放的灵力逼退在半米以外，不过等到灵力用尽，赖光迟早会被这些小傢伙淹没的。 土蜘蛛这种妖怪，会把活人拖到洞穴里，然后吃光里面，用蛛丝填充操控放在洞穴外面，然后吸引其他的猎物。比起其他吃人的妖怪，死在土蜘蛛这里显然更加恐怖。 作为阴阳道年轻一代的领头羊之一的源赖光自然也知道，所以他脸色变差了一些。 而我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并不打算出手。 别问我为什么明明答应了晴明，却还在这见死不救。首先我的确是受三条宗近所託来找材料的，其次赖光他远远没被逼到绝境。 在死亡尤其还是及其不体面的死亡面前，赖光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咬破左手食指，将血液滴在右手握着的刀上。 早就经过改造，只等主人的灵力作为牵引。膝丸的本体发出嘶吼，随后跟着飘落的樱花一同落下的还有凌厉的刀光。 蜘蛛的幼崽湮灭于此，浅绿色头髮的付丧神翩然而落。 「源氏的重宝，膝丸。主人是你在召唤我吗？」膝丸扶起了源赖光。 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让源赖光坐下，在自己梳理好了灵力流动后，源赖光的脸色才恢復了过来。 「主人，请允许我为你消灭所有的敌人。」新生的付丧神如此道。 我感到有些奇怪，明明此地的妖怪已经被消灭了，怎么还会有敌人？ 然后下一刻我就知道膝丸口中的敌人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的刀刃直直地砍向了我。 我睨了一眼放置在我腰侧的童子切本体，原来是刀剑会吸引同类吗？早知道就换一把凡铁了，虽然童子切定然不会允许，因为就是他阻止了我带上三日月强行把本体塞给我。 当然膝丸的刀是砍不到我的，不说一目连时常在我身上布下的风盾，就是我自己也带着结界行走的。 一击未果后，膝丸以保卫的姿态站在了源赖光身前：「贺茂大人之前为什么见死不救，让主人落入危险。」 原来是认识我的，这样我就好解释了。 「我只是来寻找一种材料给名下的刀匠，至于为什么不救你家主人，那是因为我没有那个实力。」 我看向他身后的源赖光：「毕竟我现在只是个废人啊。」 第12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2） 「够了，先回去。」源赖光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激到了。 我觉得我是一片真心的，至少现在我是为了他考虑，才逼他召唤出膝丸。赖光他疑心太重，就算是源氏，他也没对谁託付过真心，这样下去他走不远的。 源赖光没有对我的见死不救太过追究，我也没多想，回到源氏我有了新的课题。 论妖怪和付丧神的相融性。 这个课题我是做过研究的，利用酒吞童子的妖力对童子切进行了改造，又因为童子切斩杀大妖怪的经歷导致名声大噪，对于付丧神来说就是他们的信仰力增加了。虽然这一结果现在看来还没太大作用，不过这个影响的是付丧神的后期潜力，往往越有声望的付丧神，后期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有了第一个实验结果后，我打算实施于下一个试验品。介于膝丸的特殊性，我还特意向源赖光要了使用源氏重宝的资格。 因为之前的事，膝丸一直对我感官不好，知道我要拿源氏重宝做实验，几乎本着捨生取义的想法。 「我的身体随便你怎么办了,不要动我的兄长！」膝丸挡在髭切面前，冲着我大喊道。 我收回了想要拿髭切的手，我本来只是想看看而已，并没有想要拿它做实验。再说了一振还没化形的刀，我要它和用？不过既然膝丸都这么说了，不让他帮忙不就是浮了他的好意了吗？ 然后膝丸被我带到实验室里，待了三天才放回来。 当然，我是慵懒至上主义的，不可能陪他在实验室三天。不过为了加快实验进程，我特意从晴明那里学会制作了纸质式神，虽然没有智慧有时候还会把事情办砸，但我不得不夸赞晴明一声天才。 第20页 这种只需要输入指令，接下来就可以按部就班执行命令的术法实在是太方便了，尤其是只要灵力充足，这些小纸人也不会感到累。 摸了三天鱼后，我过来查看实验结果。 我看到了一把生无可恋的废刀。 见门外有动静，膝丸抬起无神的双眼，见到我的那一刻简直要湿了眼眶。 「这实验终于要做完了吗？」 我是查看过结果，我的设想非常正确，第一阶段的实验已经结束。 所以我点了点头：「第一阶段结束了，不过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膝丸打断：「下一阶段让兄长好吗？」经过了三天非人的折磨，膝丸也终于明白了，这些实验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 虽然伴随着精神的折磨！ 「可以是可以。」我摩挲着下巴，有些犹豫，「可是你一开始不是说什么都冲着你来吗？」 「我错了，是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膝丸立马认错。 我想了想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实验品合作积极度不高，说不定会影响成功率呢？ 眼见着膝丸松了一口气，我问他：「你为什么会认为髭切是你哥哥呢？是因为你们是一个刀匠打造的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也有因为我们都是源氏重宝吧。」刀剑付丧神的情感很奇怪，说他们感情真挚忠心不二，但换一个方向想这也算一种偏执了。如果哪一天他们认定的主人抛弃了他们，那又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我问他：「如果哪一天赖光让你兄长断刀了，你会怎么做呢？」 膝丸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僵硬，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主人怎么会让兄长断刀呢？我们可是源氏重宝啊。」 我摇摇头：「你知道的吧，你们被称为源氏重宝，只是因为你们是源氏家主使用过的刀。没有你们，源氏重宝也可以是其他的刀。」不说已经化形的膝丸，髭切就有六把仿制品，其中最优秀的小乌除了长度外几乎和髭切一模一样，等哪一天髭切碎刃，小乌就是下一把髭切。 膝丸的表情很难看，我也不打算追问下去，好歹是一件成功作品，万一逼的太狠没用了怎么办？ 我打算把空间留给膝丸，让他好好冷静，直到我走到门口，膝丸突然出声：「我们是主人的刀，一切遵循主人意愿，就算碎刃了，我们至少还曾是源氏重宝。」 回答很沉重，所以我道：「我明白了。」 想必你也明白了吧，我看向离我几步的源赖光。 「我过来取我的刀。」说完，他越过了我，走进内室。 不久后，赖光四天王之一的渡边纲使用源氏重宝的髭切砍下了罗生门之鬼的一条手臂，髭切有了一个新名字——鬼切。而因此，源赖光让髭切化形，成了他新的式神。 不过这些发生的时候，我不在源氏。我被源满仲叫到了寺庙里喝茶。 「尝尝看，这里的茶叶是这里的僧人种下的茶树，然后春天自己炒的茶。」源满仲热切地为我倒茶。 我在尝过一口后，默默地把茶水吐了出来。好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色清、气香、味回甘。而这杯茶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相反面。 可是那杯苦涩的茶水，源满仲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回头还笑眯眯地对我道：「我喝过很多好茶，直到现在，我却觉得还是这里的茶最符合我的心意。」 我把茶杯推远了一些，可能是我还没到他这个年纪，所有也喝不了这么苦涩的茶水。 源满仲笑吟吟地看着我，也不逼我，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然后对我道：「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我点头：「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以我的性格，不强制我的话，我可以在房间里待一辈子不出去。 至少算是朋友吧，虽然我的年纪和他儿子差不多，但源满仲算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友人。 「你还有多少日子。」我问他。 「也就这个月吧。」他道，「本来早就该到日子了，只是我用了些法子续命，你兄长那边也应该差不多。」 早些年源满仲和贺茂忠行一起退治一个大妖怪，虽然最后成功退治妖怪，却留下不可治癒的暗伤，这些年兄长培养继承人，源满仲将权柄慢慢交给源赖光，都是为了自己死后有人可以背负起家族。 我对他道：「有什么遗愿吗？看在我们友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源满仲笑了：「我记得早些时候，我叫你小友，你总说我一厢情愿，现在这么就承认了？」 我白他一眼：「我不承认有什么用呢？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满足你最后的心愿吧。」 源满仲感慨了一声，随后道：「不用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为源氏做了很多了，赖光他也承蒙你的照顾。待我死后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我感慨人老成精，我明明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源满仲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你有一件想要完成的事。明明已经活了这么多年，我却还是看不穿你，你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却又好像对自己的秘密志在必得。这件事你兄长也看出来了，你别怪他束缚着你，他也只是不甘心而已。如果你是我源氏族人，我想必也不会甘心。」 我神奇淡淡，从容道：「等你死后，我会照看源氏一二。」 第21页 「那就多谢了。」 可是源满仲没有去世，或者说他没能去世。 对外的消息是源满仲在延历寺出家，将家主之位传于其子源赖光。只有我知道那天接任家主仪式上无论是老家主还是现任家主，都只是阴阳术的人造式神，骗骗宾客们而已。 那天的雪下了很大，我一夜未眠，在房间里泡源满仲让我带回来的苦茶，一杯又一杯，直到热水变凉，我也满嘴苦涩，天终于亮了。 我走出门去，看见的是一个雪人，也不知道在院子外面站了多久。见我开门，雪人抖掉身上的积雪，一声平静告诉我：「父亲他走了。」 「我知道了。」我对此没有什么遗憾，源满仲也没有什么遗憾。他比起我兄长要幸运的多，基本上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甚至还得到了我的保证。 源赖光看了我一眼，不带什么感情，然后就走了。 「他在这里待多久了？」我问一直在我廊下守护着的童子切。 「差不多四个时辰，家主从回来就站在这里了。」童子切道，「不过家主说不让我叫醒您，所以他就在外面等着，下雪了也不躲。」 喝了一夜苦茶，我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好，我对童子切道：「走吧。」 「去哪里？」 「去找安倍晴明。」 这是来自晴明的邀请，本来我是不打算去的，不过这几天气氛沉重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又没得其他的去处，只好找他聊聊天。对了，这次还要带上源满仲给我的苦茶。 然而我在晴明那里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意料之中会来找我的人。 虽然知道他会来找我，不过即使是我，也不想听到两个坏消息啊。 「保宪，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许久不见的大侄子形容沧桑，看上去消瘦了很多，见到我，他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告诉我：「父亲他想要死前再见您一面。」 第13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3） 我……是一个阴阳师。 贺茂家是平安京最负名气的阴阳师大族，而我作为贺茂家的继承人，理应成为最优秀的阴阳师。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族中长老传授我阴阳术天文道，我很快就成长为贺茂家希望的样子。 明明是这样没错，族人都夸赞我未来一定能带领贺茂家走到更高的高度。可为何父亲他从来没有夸赞过我？ 父亲是贺茂一族的族长，但他和我却是几乎相反的存在，如果说我是背负着族人的期待出生的合格的贺茂家继承人，那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完全不负责的族长。 从我有记忆开始，幼年的回忆大都多是父亲和长老们的争吵。长老们认为只有除去所有的妖怪才能保护平安京安全，而父亲居然跑去妖怪的领地和滑头鬼喝酒。长老认为必须和贵族联姻才能保证家族繁荣，于是就有了我。而父亲偏偏爱上了只身一人从唐国过来的女子。 当初的记忆虽然遥远，但是对我不可忘却，尤其是那个午后。 那日应该是我刚完成族中派给我的任务，打算去找长老们汇报情况。 「你是忠行？」墙头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待确认我的身份后，忽然一笑，「对的，你是我的孩子，出生那日我还抱过你。」 虽然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不负责的父亲，他将自己的孩子留给长老抚养，以此来摆脱自己的责任。从来都未给过孩子父亲的概念，却在面对我时如此理所当然。 所以我对这位族长说：「没错，我是您的长子，贺茂忠行。」 我本来打算说完就离开的，长老给我安排的事情太多，作为一个合格的少主，那些事不能有任何纰漏。 「要不要和我出去？」父亲他坐在墙头向我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我还有族中的任务。」 父亲摆出无趣的表情：「事情什么的永远也做不完的，不学会自己给自己放松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累死的。」 说着，他从墙头跃下，拽住我的衣领翻墙出去。 我……没能反抗。 这不合理！明明都是阴阳师，为什么他的力气这么大！ 可能是为了防止被人看见贺茂家少主不体面的举动，在有护卫追过来的时候，我也奔跑起来。 那个人居然还用了术法！阴阳术是这么用的吗？作为阴阳师不应该节省自己的灵力，关键时刻用来与妖怪决斗吗？ 似乎是看我跑得不够快，父亲他竟然将我扛在肩头奔跑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脑子也晕晕乎乎。 他带我来到了一条河边。 我是知道这条河的，听说最近这边有河童骚扰住民，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接近这条河。 「阿云，看这里，我来了！」父亲沖河岸大喊。 因为父亲的声音，河岸边的女子缓缓转身，待看到我们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父亲拉着我一路小跑来到河岸：「阿云，这是我的儿子忠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唿面前的这位，因为我是知道她与父亲的关系，因为这个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回了娘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 虽然我的父爱母爱没有什么渴求，但我和她的相处一开始的确是有点尴尬的。 「忠行吗？你父亲和我提过你，很高兴认识你，叫我阿云就行。」那个女人这么道。 第22页 虽然我对前半句抱有怀疑态度，但是这样解决了称唿问题，的确让我松了一口气。 父亲他，是个奇怪的人。哪有男子会在倾慕的女子面前一直说自己的糗事，虽然阿云听的很高兴。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因为阿云也是个怪人，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给河童餵食。 她还向我解释：「这些孩子们很可怜，旱季连食物都找不到，所以我会每天给他们送点吃的。可是有一天我来晚了，这里的村民看见了他们，然后就有了留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虽然出于善心，但等她离开，河童们的处境只会更差，况且还因为她引来了仇视妖怪的村民。 阿云和父亲，在我看来都是不谙世事的人，可能是没见过黑暗面，也可能是见过了想要逃避，他们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我心中总有种难言的欢喜。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有的时候是在我完成任务回来的路上，有的时候会是本该入寝的深夜。父亲总有办法找到我，然后带我熘出去找阿云。 阿云据说是唐国那边的术士，两个人都不是安分守己的，所以每次见面的地点也不一样。有时候会去雪女游荡的雪山，有的时候会去有破落神社的小村。 当时的我不知道出于哪种原因，每一次的邀请，我都答应了。直到某日，侍女在半夜进来我的房间，发现我不在。 长老们暴怒，虽然无法处罚拥有族长身份的父亲，但是彻底将我与他隔绝开了。我的课业变得越来越多，偶尔在家里碰到打算出门的父亲，也只能在族人的监视下对他问好，然后离去。 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当一场梦，虽然偶尔回想起来还会不自觉微笑。我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我会成为合格的下一任族长，而父亲也会一直玩忽职守。 我要成亲了，对方是平安京的贵女。我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我不就是这样来的吗？当时的我，甚至还拿父亲作为反面例子，决心等我的孩子出世会好好教养他。但是变化来的太快，我成亲的前一天父亲还来找过我。 因为貌似喝了酒，说话也有些含煳。 像什么「不是个好父亲」、「把责任都丢给你了」、「再让我任性一次」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他是醉酒后良心发现，想要对我这个被他忽视的孩子道歉。直到我的婚宴上传来族长离家出走的消息。 我当时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然后紧接而来的是释然，就好像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 对他而已，贺茂家一直是束缚，现在也算拜託了束缚。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某一日中，我就有听过他说:「要是和阿云去唐国就好了。」 于是我揽下了要去追他们的族人。 「你们不是早就不满意他了吗？现在的我也有接任族长的资格了吧？」我就这么说服了族人，在他们看来我是早就不满无能的父亲，如今终于找到机会取代他。 其他人的看法我并不是很看重，我也并不是一个期待父爱的孩子。这种期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我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成为一个合格的贺茂家主。 当然，我的孩子也是。 成婚一年后我有了自己孩子，和我的父亲一样我并不对妻子抱有爱，但我对我的孩子是抱有期待的。 可惜的是，保宪在普通人中也算资质不错，但想要成为贺茂家主，还是差了点。 阴阳师一道比任何方面都看重天赋，比如我不负责任的父亲直到离开还是家主，就是因为他无人可及的天赋。 我勉强继承了父亲的天赋，但我的孩子没有继承我的天赋。他註定走不远，当得知这一点的时候我居然会有点高兴。或许是这样的话，这个孩子可以有个正常的人生。 如果就这样也未尝不可，可偏偏那个孩子走进了我的故事。 那是父亲与阿云的孩子，我的弟弟。他继承了或者说他超越了父亲，超越了我见过的所有人。见到他的一刻，幼时长老们对我说过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决心培养这个孩子成为最厉害的阴阳师，我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的。我对他给予厚望，或许是为了家族，也或许是为了保宪，但最多的可能还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我的人生被父亲全盘否定，不甘心我带领的贺茂家走不到权利终端。 我曾经以为那个孩子是上天赐予我弥补遗憾的礼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天罚，惩罚我的贪心。 保宪连累了他，我却无暇顾及他在族内的处地，甚至还默认了他的逐渐边缘化。 我没有时间了，我得为自己物色另一个继承人。而后我又收了两个徒弟，但是我放不下那个孩子，我便让保宪常带着他的师弟去看看那个孩子。 如果能保证日子就这样过去，我也不会良心不安了。可是后来，他和家族之间，我只能选择家族。 他离开了我。 后来我的弟子也离开了我。 一直靠药物术法吊着的命也走到了尽头，而留在我身边的只有我的儿子保宪。 明明想让他有个正常的人生，结果贺茂家还是压在他身上。 「父亲，你偶尔也看看我啊。」保宪伏在我的床前，红了眼眶。 我怎么可能不关注他呢？他可是我的孩子啊！ 第23页 算了，最后还是让我自私一次。 我对保宪说:「去把他带回来吧，就说我要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保宪是最听话的孩子，没过多久，他就把那个孩子带了过来。 我已经油尽灯枯了，甚至连抬手抚摸他的脸颊也做不到。多年未见，他长大了很多，可是他不像任何一个人。 不像父亲，不像阿云，尤其不像我。 我守着的一切，我终于离开它们了。 最后我对那个孩子说:「帮帮我吧，就算只有保宪，帮我看着他吧。」 第14章 平安京的那些事（14） 贺茂忠行死了。 我本想见他一面然后就走 可是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我的大侄子也不例外。 「您已经是贺茂家的家主，还要去哪？」大侄子挡在我面前，言语间不见父亲刚去世的哀戚，但我知道他很难过，只是他定定地看着我，想要我给他一个答覆。 我的计划里本没有贺茂家这一环，或许本来有，但自从我了解到兄长所想，我也决心成全他的时候，我就把贺茂家从计划中抹去了。 可保宪你为什么偏偏要进泥潭？ 我对他道：「你父亲应该有让你继承家主之位，这也是你幼年的梦想，何苦还要来找我呢？」 「父亲心里最终的继承人还是您。」保宪掩去眼中落寞，「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确没有天赋。」 兄长让我照顾保宪，保宪将贺茂家託付给我。这么想这两父子的脑迴路也没有对上。 我原本想在源氏过冬，可在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失去了友人，而在第二场雪我失去了此世的兄长。 我记得刚被带回贺茂家时，小小的保宪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我，然后被兄长训斥。再后来我两正式见面，他少了份好奇多了些拘谨。我常说保宪未老先衰，明明是个小人却总是学兄长的古板。如今那种感觉更甚，我几乎兄长的影子復刻在了保宪身上。 葬礼结束后，保宪力排众议让我接任了家主之位。而我离开源氏的那一天，除了童子切什么都没带走。 我的住所原本被保宪安排在兄长原来住的那个院子，但那个院子太大，我嫌弃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的时间太长，结果还是住回了我原本的小院子。 「这不合规矩。」保宪是有阻挡过我的。 我打了个哈欠，接任仪式虽然被我简化地不能再简单了，但一套流程走下来还是很累。所以我随便应付了一下保宪：「反正住在这里也只是因为方便处理事情，那些事情都是你在做，所以你住这就可以了。」 说实话，我对住宿水平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如果洗漱和用餐全部在一个房间搞定就更好了。可是这肯定是不符合要求的，所以我退让一步，至少不让我走那么远就行。 这是我选择自己原本小院子的原因之一。至于第二个原因，我离开平安京的时候，在树下埋了个东西，现在我要把东西挖出来。 挖东西这种体力活自然不会我自己做，一目连已经很懂事地跑到外院给我撑结界了，所以童子切很荣幸地接过了这个任务。 我抚摸着树干，这里原本是棵枫树，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年还生机勃勃，现如今已经枯萎至此了。 童子切挖东西的动作做得很吃力，明明埋得很浅的盒子，挖出来居然用了一刻钟。 为了避免接下来发生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对他说：「要不你还是去外院去吧。」你看一目连就很自觉。 童子切却摇摇头，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连我都不在的话，谁来保护主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当我打开盒子，黑红色的烟雾瀰漫出来的时候，童子切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主，主人……我很难受。」童子切十指扣着土地，声音打着颤，连身形都有些模煳。 与童子切的状态相一致，外院的一目连虽然还能张开结界，但我能感受到他明显的气息不稳。黑红色的烟雾耀武扬威般地瀰漫了整个小院，其中隐约可见红色的闪电。 我嘆气，袖子里的手划过童子切的头顶，解除了某个神明恶劣的玩笑：「殿下，我也是会生气的。」 我与祂是合作关系，实在要追究也只会是祂受制于我，我并不想惯着神明的坏毛病。而祂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满院的烟雾慢慢聚拢到了我手中的盒子。 「人之子，将我封印于此多年，如今可要来求吾？」黑红色的烟雾飘荡着，环顾在我左右，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好歹是合作伙伴，我也懂得人艰不拆，祂连神体都快维持不住了，只能用这幅形态游荡在世间，我也放缓了语气：「殿下，您应该也能感受到神力的恢復吧？虽然时间未到，但已经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了。」 要不是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好几年，祂哪有这么容易发展信徒、恢復灵力。而这个性格糟糕的神明居然一甦醒就对我的人动手！ 在我还是一个根正苗红阴阳师的时候，曾见到一个神明，祂守着最后一名信徒死去，然后对我说：「人之子，你要成为吾的信徒吗？」 我并不想当邪神的信徒，但属于邪神的力量我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神，我更加不能放弃了。 邪神最开始也不是邪神，祂本为神枪里寄宿着的土着神，名为荒霸吐的神灵庇佑着自己的信徒。可是后来被自己的同类背叛，祂的信徒几乎全部死去，而祂自己也因此堕落为邪神。 第24页 荒神视所有高天原的神明为仇敌，我也因为立场原因对那些天津神没有太好的印象。我们一拍即合，甚至能互补长短。 所以我带回了即将消失的荒神，给祂虚假的信仰力，而祂给我供给邪神之力做实验。 说到这里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无论是一目连还是童子切，都是我利用邪神之力的产物。本为神明的一目连对邪神的力量有一定抵抗性，两股力量在他身体中达到了平衡，属于比较成功的试验品。 但是童子切就不一样了，他的神体根基就是由邪神神力为基础，所以他这类的付丧神一旦跨过界限就再也回不来了。源氏已经有了一个例子，分家的一个武士因为使用了新的刀剑，结果被自己的付丧神背刺了。 我并不清楚前因后果是什么，或许中间有一些细节没有被上报到我这里。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原本的打算就是获得刀剑一样的器具，有感情付丧神虽然在一些方面比较好用，但要让我来选，我还是更喜欢效率更佳的工具人。 要不是源氏那件事来的那么快，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回贺茂家。毕竟我是总负责人，出了事情源赖光第一个找的就是我！ 想起这些我就有些惆怅，要不是赖光要我提高速度，我也不会出这样的失误。所以我对荒神说：「我需要您的帮助。」 批量生产的付丧神要是出了问题，引发的问题绝对不会小，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我的实验材料不够了！ 吸收了信仰之力的荒神，神体凝实了不少，这就是说这次我可以取的邪神之力可以更多！ 荒神还没察觉我要做什么，感受到浓厚信仰力的祂，给自己捏了一个比较符合人类审美的模样，听到我的请求，只差没把头扬起：「你是吾的信徒，吾自然要实现你的愿望。」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我自然不会客气，将刚刚凝实神体的荒神抽成虚无的烟雾，我满意地回了我的房间。 童子切从荒神出现后就一直没说话，等我回房间后他才跟了过来。 「怎么？捨不得外面那位？」 虽然本体由刀匠铸造，但付丧神的神体基础是由邪神之力构造的，难不成这样诞生的付丧神会对荒神抱有父亲的感情？我往外瞄了一眼盘踞在枯树上的神明，不知道祂知道自己当爹了，会不会再闹脾气。 童子切这才如梦初醒，立马摇头：「并没有对那位有这种感情，只是，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诞生并不是出于人类的祈愿。」 他在动摇。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告诉他：「你是基于我的祈愿诞生的。」要不是我需要战力，也不会研究刀剑付丧神。 我揉揉他的脑袋，将一头银髮揉乱：「听话，去床上躺着。」 童子切对我的要求见怪不怪，自从离开源氏，好用的试验品膝丸没用了，能用的也只有身边的童子切了。 他很听话地躺下，还顺便解开了胸口的衣服。我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妖纹，那是我拿酒吞童子妖力弥补他神体缺失的部分。不过这样的话，童子切就像一个被拼凑起来的布娃娃。 我自然不会允许我的东西有瑕疵。 花了大概半时辰，我将床上的付丧神修补完毕，用的东西是我之前存在贺茂家的灵力。原本那东西是贺茂家为了确认族人死活而留下的，不过这种东西用在我身上基本没什么用，我这也算废物利用了。 手术结束，之前为了防止童子切反抗，我用了少量针对付丧神的麻醉剂。现在药效快过去了，床上的付丧神也悠悠转醒，感受到自己力量的变化，他脸上露出由心的微笑。 「多谢主人。」 我正在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见他醒来便差遣他：「外面来客人了，你去接一下吧。」 明明都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为什么还要试图阻止我呢？ 晴明！ 第15章 红红火火战国（1） 我讨厌狐狸，只有一半狐狸血统的晴明比狐狸还狐狸。 最可气的是这只狐狸丝毫没有自觉，从进来开始一切都很熟稔的样子。 「师叔果然还是住在这里吗？不过还真是怀念啊！」晴明一脸笑嘻嘻，丝毫不顾及他所怀念的童年，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阴影。 我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望了望夕阳，这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晴明，你为什么要来？」 明明我继承贺茂家的时候都象徵性的送了请帖，据说赖光那边是直接把送请帖的人赶出来了，而晴明那边是让人带来了礼物而自己没来。 虽然离开了贺茂家，但很多人是知道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是对教导他的贺茂家怀有留恋的。加上平日和贺茂家的相处还算不错，所以贺茂家新家主继位这样的事他不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晴明不介意我想要送客的目光，径直走到那颗枯萎了的红枫前，抚摸着树干：「我记得当初我们常拿这棵树做练习对象，我还想试试让它化形，不过师兄很喜欢这棵树，所以每次都拦住我们，现在怎么都枯了？」 我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眼神飘过躲在房樑上的神明。其实我也很喜欢那棵树啦，要不然怎么会出行的时候还带着一枝红叶，只是没想到某个饥渴的神明连寄宿的树都不放过，生生把人家的灵力给榨空。 第25页 「可能是自然的生老病死吧，过几天我让保宪移植一颗新的过来就行。」我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念着眼前的人快些离开，我好早点休息。 晴明回过头来，眼睛眯了眯，而后道：「师叔继承贺茂家这件事着实让我震惊了一下，那天我没来不是因为对此有何不满，而是……」 晴明没有往下说，不过我也大概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都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好几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你观察到了什么？」虽然晴明的占卜，因为一些不可逆原因烂的一塌煳涂，但他确实是双修阴阳道和天文道的天才，值得他特意跑过来告诉我的事一定不简单。 「师叔还真是直接，只有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对我上心吗？」话虽如此，晴明却对此没有什么不满，他继续道，「至少表现得再亲近一下吧，就算只是为了笼络我而已。」 「这没必要。」我很冷淡，对于早就被我踢出阵营的人，不值得我再浪费精力。 晴明苦笑一声，当做没听见我的话。 「师叔要完成的事会成功的。」 我点头，毕竟都做了这么多准备，我也没想过会失败。 我与这世界的其他都是相反的，我所做的，基本上都是他们想要避免的，连我的式神也不例外，我甚至不能确定，在他们知道我的目的后会不会选择离我而去。 与所有人为敌的我，唯一的筹码就是我可以赌上一切，而他们都有所顾忌。 晴明继续道：「可是未来会有所变动，如果不能制止这场变动的话，很有可能师叔你的做法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晴明表情很严肃，我也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下，未来的话，大概率会衍生出新的世界之子，小概率的话，就是我再来维修一下，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晴明自然是不能理解我的：「就算这样，师叔也没打算放弃吗？」 「怎么？你觉得这个就能动摇我吗？」我不觉得晴明会这么想。 他摇头：「我可没那个信心，只通过我的一面之词就让师叔打消念头。」 「那你来这里干嘛？」通知我世界会变动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走了。 「师叔，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啊。」白狐之子说道。 我冷哼一声：「是吗？」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的想法和做法和他的理念是明显对立的，这样的晴明是站在我这边？ 好吧，其实这是有可能的，但我不想接受这份可能。 「站在我这边你今天就更不应该过来了。」待在我身后，等我把一切结束掉再出来不好吗？ 「不，我必须得过来。」晴明摇摇头，这一点上他表现地很坚定，「我再不过来的话，恐怕连师叔连新人都找好了。」 我对此不置可否。 晴明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了新的人选。这世上的天才又不止他安倍晴明一个，早些年我也算一个，虽然现在不能用了。不过最近有一个年轻人值得我留意一下，明明没接受过正统阴阳家教导，却能靠自我摸索找出一些门道的天才。 因为我算纯种的邪门歪道，像芦屋道满这种人才我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晴明来找我了，他道：「师叔精于此道，如果再找一个重复的人过来有些浪费了，不如看看我。」 安倍·正统阴阳师业务专精·晴明敲着摺扇略带笑意看着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站在师叔对立面。」 虽然我不怕晴明的威胁，但这次我选择屈服。 这真的不怪我！见识过熊孩子期晴明的战斗的我，是真的不想与他为敌。虽说我想拉拢芦屋道满就是为了减轻工作量，但仔细算算，如果晴明加入的话能事倍功半，我的工作量不久自然减轻了吗？ 「成交。」 晴明离开了，我赶他出去的。既然事情都解决了，还赖在我这干嘛？我赶人走的时候理直气壮的，以前不能赶他们走是为了顾及兄长，现在我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对于扰人清梦的傢伙自然是全部赶走。 其实我对晴明观察到的东西还是有一点在意的，虽然我认为自己有解决这些事的能力，但这并不妨碍我想休个假的心愿。 「未来你看得到吗？」我已许久不曾联繫那位，因为从降临这个世界伊始，我就看清了这些老闆的真实面目，只会剥削压迫员工的黑心老闆！想要从他们那获得帮助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次事关他自己，那位也没隐藏着：「未来的变动的确因你而起，也需要你来解决。」 我对加班向来排斥，满打满算让我心甘情愿加班的人都不超过五个，不过现在我更担心的是：「有加班费吗？」 那声音明显被我梗了一下，良久才回答：「有。」 我趁热打铁：「算两次任务吧？」 这次那个声音没回我了，不过我也不在意，反正我是先拿报酬再干活的类型，倒是酬劳不满意，我随时可以换个老闆。 想通了这一点后的我，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觉。 只是我低估了黑心老闆的心黑，连梦里都要压迫员工打工，这是人干的事吗？好吧，他的确不是人。 我望着雾气瀰漫的四周，唯二空出来没有任何雾气的两条路显得格外诡异。遇到选择怎么办？聪明的人可能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到有利于自己的那条路，而少年漫男主会靠着一腔热血沖向随机的一条路。 第26页 我选择在原地趴着，实在不行还能在梦里睡会，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工作。 「大哥哥，你醒醒。」 好像有人在说话，不过已经睡着的我是没那么容易被叫醒的。 「大哥哥，你也是被抛弃了吗？」那个声音又道。 什么被抛弃啊？没有人抛弃我，我可不是那种被人丢掉就只会在原地哭泣的小孩。 「大哥哥，我好伤心，为什么我不能像樱姬那样有用，那样父亲就会喜欢我了。」 好烦啊，谁来把这个小鬼带走？ 别怪我铁石心肠，老闆不给加班费，还强制性让你工作，换谁都会生气好吗？ 在我还打算装睡的时候，黑心老闆终于发话：「报酬不会少你，赶紧去工作吧。」 早这么说，我也不会这样嘛！ 我睁开眼睛，刚刚在我面前哭的惨兮兮的小女孩被吓到打了一个嗝。 「你之前不是还叫我醒来吗？我醒来了你又不说话了。」我光明正大打量起小女孩的服饰，虽然学过歷史，但记忆已经模煳了许多，只能确定现在是在战国。 小女孩傻乎乎地回答：「我以为你死了。」 我有种扶额的冲动，明明看上去像个胆小的兔子，怎么还敢在私人面前哭。 「迷路了？被抛弃了？算了，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揉了一把她的头髮，原本就有些凌乱的长髮，现在更乱了。 小女孩委屈地看我，最终说道：「明姬。」 「明姬。」我跟着她念了一遍，却见小女孩的眼眶又红。 因为身边有一目连这个万能保姆，我向来没有带手帕的习惯，所以我在明姬要哭之前阻止了她。 我向她伸出手：「总之先送你回家吧。」 明姬穿着的衣服布料柔软色彩鲜明，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才能负担的起。不过就算用了精美的布料，也能看出，穿衣服的时候没有太用心，衣袍有些凌乱，看来服侍她的下人没有做好本质工作。 我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在森林里面，时不时问她家中的情况。 「樱姬是姐姐还是妹妹？是她对你不好吗？」要不然这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荒无人烟的森林里。 明姬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樱姬很好，是我太没用了。」 第16章 红红火火战国（2） 明姬有个超棒的妹妹。 明明只是人之子，却拥有治癒的灵力，这种体制放在平安京也不多见。我是有点研究癖的，不过前提是对我的任务有帮助。一旦避开这个前提，就算有只野生的奥特曼空降在我面前，我顶多就会「哇哦」一声。 明姬却有些担心，根据她的说法，只要见过樱姬的人都会喜欢上她。不过这也难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明姬的父亲，也就是这个城池的大名就格外喜欢樱姬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樱姬估计就是行走的印钞机，而不能印钱的明姬当然会被忽视了。 「大哥哥，你会陪在我身边吗？」小小的女孩难得找到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自然捨不得我离开。 对此我的回答是：「如果你希望的话。」 在明姬的眼里，我大概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大哥哥，虽然这个大哥哥身世成谜。 我觉得我是一个好人来着，至少和我同阵营的人都这么认为。唔，应该吧？ 所以给孤独的小姑娘一点温暖，我是愿意的。这绝对不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免费提供食宿的地方！ 我跟明姬回了家，一开始小姑娘还担忧自己离家出走会不会被父亲责骂，后面才发现，整个府里都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怎么说呢？有点悲哀。 不过小姑娘很快就振奋精神要拉着我去见他父亲。 貌似刚刚来了客人，这位城主大人正趴在一个箱子上数里面的金银，连有人靠近也没注意。 「父亲大人，这个是在森林里帮助了我的好心人。」明姬有点担心，在说完这句话后，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被打断的城主面上隐约有怒气，但在见到我的那一刻立马就收敛了，他挂上和煦的笑容：「明姬，你哥哥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哥哥？什么哥哥？明姬有点疑惑看向我。我则是向她眨眼，在她耳边轻述：「这是秘密哦。」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高难度的操作，我好歹在平安京享有盛名，想要改变一些人的思想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某个黑心老闆的补偿，我做这种事简直得心应手。从我被明姬带着走进这座府邸的时候，整个城池的人心里只会明白一件事，城主因为病弱送去寺庙修养的长子会来了。 我和明姬的互动落在城主眼里只是兄妹情深的证明，虽然对女儿不太痛爱，但重要的儿子是可以稍稍放肆的，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在询问我一些无关轻重的事情后，他就笑眯眯地挥手让我下去了。 明姬还没明白髮生了什么事，不过在我的小动作下，她也乐得多一个哥哥。 她抱着我的胳膊，笑容像极了春日盛开的花：「哥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樱姬叫过来。」 我看着小姑娘小跑离去，虽然妹妹占据了父亲的宠爱，但作为姐姐仍然疼爱着妹妹吗？ 我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等待小姑娘叫来她的姐妹。 因为是午后，阳光着实太过炙热，而我的随身空调也没能带来这个时代，我坐在石头上被阳光晒地有些萎靡。正好池塘水波光粼粼，看上去就很清凉的样子。 第27页 进去泡泡应该没什么事吧？ 水好凉，天好蓝。泡在池子里，久违的舒适让我陷入了一阵贤者时间。 「你……妖怪先生吗？」 我耳畔似乎飘落了一瓣樱花。 名为樱姬的女孩好奇地打量我：「妖怪先生？」 既然有人来了，也不能继续躺在池子里了，我从水池中站立，因为髮丝浸透了池水，我不得不将髮丝捞起拧干。不得不说长发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沾湿了很重不说，竟然还捞了两条小鱼上来。 我把挂在髮丝上的两条小小的锦鲤放生，又听见旁边的女孩惊奇地道：「原来是锦鲤先生吗？」 我低头看了看水池，两条小锦鲤游地很欢快。怎么看眼神鲜艷的小鱼和我这种颜色寡淡的人都没有什么共同点。 我对女孩道：「樱姬。」 天生具有强大灵力且心思纯净的少女，对我的术法有抵抗作用，对我来说樱姬可能算个小小的漏洞，不过我不打算补上这个漏洞。 「你可以唤我哥哥。」甚至用不上什么术法，想让一个单纯的孩子相信我的谎言，我有无数种办法。 「原来是哥哥吗？」女孩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作为大名的女儿，无论是明姬还是樱姬，作为公主的她们註定是要被禁锢在一片小小的空间内，连天空也只能看永远相同的一块。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是被饲养的金丝雀，对世界的认识只有笼子里，而笼子外面的世界已经超过了她们的思考范围。 偶尔的叛逆大概就是明姬偷偷跑到森林里去，或者是樱姬治疗重金求医的病人之后背着父亲给没钱治病的村民治疗。因为这些都不算越界，所以金丝雀们才能一直好好的。 我对城主家的生活还算满意，虽然比不上我在贺茂家时被照顾地无微不至，但好在清闲，没有做不完的实验，还有两个可爱的妹妹。 我曾经是有过一个妹妹的，同父同母血浓于水的那种，不过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和她见面，所以我对明姬和樱姬的感情差不多也是把对妹妹的感情暂时转移到她们身上。 最重要的是，明姬做的点心真的很好吃啊。 因为樱姬带着灵力出生且受父亲宠爱，明姬想要挽回父亲的心就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不过比起美味的点心，城主更喜欢樱姬给他带来的财富，所以那些点心倒是便宜了我。 好歹是吃了人家的点心，作为等价交换我姑且还算个合格的哥哥。会在出门回来后给她带女孩喜欢的饰品，也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陪伴她。 顺便一提，明姬是真的拿我当亲哥哥的，所以在樱姬想要加入的时候一开始是排斥的。大概是小女孩的心思吧，明明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来着，却在这件事上格外执拗。 明姬伏在我的膝上，因为之前的冲突红了眼眶。 「我不是个好姐姐，我嫉妒樱姬了。可是她什么都有了，哥哥就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吗？」明姬扬起头，眼圈红红隐约有泪光。 「哥哥会一直是明姬的哥哥的，但明姬不想和樱姬打好关系吗？」我安抚她道。 其实这点还挺有必要的，因为樱姬天生的灵力，她偶尔会帮府里受伤的下人治疗，所以在下人里口碑很不错。如果传出来明姬讨厌樱姬这样的留言，最后受伤的肯定是明姬。 于是在我的劝说下，明姬和樱姬和好了。 但对于两姐妹来说，哥哥仍然是不可以分享的东西。 为了讨得我的欢心，明姬开始变着花样给我做点心。而樱姬……她可能真的不太会做点心。 我是能理解的，身为公主，像明姬那种本来就少见，要樱姬去做点心，那纯粹就是在为难她。 但事关女孩们的尊严，樱姬每天还是坚持跟着明姬去厨房，然后给我端来一盘又一盘的黑色不明物体。 「这个吃下去哥哥会死的。」明姬坚决不让那盘东西靠近我。 樱姬也涨红了脸：「说不定只是不好看，却意外的好吃呢？」 「这种话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可是万一呢？」 为了避免两姐妹再次爆发矛盾，我伸手拿了一块。 「还行，不过下次可以少放点糖。」我脸无表情地评价道。 樱姬欢喜地端走盘子，说是要改良配方。明姬却很担忧地看着我：「吃了那种东西，哥哥你没事吧？」 我把藏在袖子里的点心碎末掏出来给她看：「没事的。」 明姬松了一口气。 我伸手抚摸她的头，这个动作我做过无数次，不过对明姬来说，剩下的次数应该不多了。 明姬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樱姬比她小上很多岁，不过介于她身份的特殊性，城主应该会把樱姬多留几年。但是相对平庸的明姬，城主是不会心疼女儿嫁出去的。 说起来最近来提亲的人又多了，明明我之前才清理掉一批垃圾的。 我还在想该用什么语气询问明姬的意见，坐我对面的小姑娘就已经鼓起勇气：「昨天继国家的人来提亲了。」 「对象是谁？」我慢悠悠道。 我的问题并不奇怪，原本应该是作为长女的明姬先出嫁，但城主有女儿待嫁的消息传出去后，大家想到的都是更加出名的樱姬，所以来提亲的人也大多是奔着樱姬来的。 第28页 为了避免明姬知道这件事后难过，所以我是找了办法将消息封闭不让它传到明姬这里来的。 不过，继国家？我对这个家族没什么印象，不过明姬的父亲也只是拥有一座小城池的贵族而已，联姻的对象也自然身份不会太高。 明姬拧着和服的下摆，脸颊飞上两抹绯红：「对象是我，继国家的长子想要迎娶我。」 仿佛是为了强调，明姬又道：「他知道樱姬的，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我，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我比较重要。」 也许只是樱姬的身价太高，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你。当然这样的话我不会说出来，金丝雀之所以能美丽地活着，不就是因为沉浸在主人的谎言里吗？ 第17章 红红火火战国（3） 明姬要出嫁了，作为兄长的我……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妹控，我当哥哥也不是第一次，就拿我原先的妹妹来说，如果有一天她说自己谈恋爱了，我就绝对不会阻止，顶多是拉着朋友一起去看看对方的人品长相。 但明姬不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时代她都是十足的弱势，让我放心把这样的妹妹交出去，怎么可能放心！樱姬也是，怎么可能放心把她们送给不认识的男人！ 但我做不出带她们离开的举动，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不能实现的承诺是没有必要的，我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这个世界待到她们的一生结束。 明姬、继国，这两个词语在我脑海里转了好几遍，这也导致难得凉爽的夜晚我无法入睡。 我坐在廊下，晚风带来丝丝凉意，不久前明姬和樱姬还因为做了噩梦，哭泣着跑来找我。不过现在明姬已经要为出嫁做准备了，而樱姬白天的时候使用了过多灵力，应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天空上半轮月亮显得有些黯淡，被风一吹，乌云就将其遮盖住了。 呵，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好的，决定了，我要去套继国家继承人的麻袋！ 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麻烦，我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法师的快乐就是，我可以安心坐在家里，而远处的继国家就被我困在术法里，在丢几个术氏进去。为什么要提亲？真的喜欢明姬吗？结婚后打算做什么？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就被我得出了答案。 「哥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姬在我身后出现。 我能看出这些天她有些疲惫了，不过待嫁少女的娇羞难掩盖。 「明姬你想嫁人吗？」 明姬蹲下身，将头埋在我颈窝里，沉默了好一会：「我是愿意的，我躲在幕后看了一眼，那家人挺好的。」 我也是试探过的，也知道除了一些时代因素导致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外，那人对明姬来说的确算得上良配。 明姬又问我：「哥哥是不希望我出嫁吗？」 这次沉默的轮到我了。 明姬的笑声打破了沉默，她搂着我的脖子，笑靥如花。 「哥哥若不希望我嫁人，那我就不嫁了。」月色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还有樱姬，我也一定是这么想的，虽然父亲不疼爱我，樱姬的话他一定会听，我拉着樱姬一起去找父亲求情，这样我就不用嫁人了。」 那晚我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髮，告诉她：「之前送你的笛子，出嫁时记得带上。」 几天后，明姬出嫁了。我站在城墙上目送出嫁队伍离开，樱姬就站在我身边。 我告诉樱姬，我打算离开这里，不知道要多久回来，反正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的。我给樱姬留下来笛子2.0，然后只身一人离开了。 我并不希望我的笛子会起作用，城主也为了樱姬的安危找了花开院家的阴阳师每夜在樱姬的门口站着。说起来我和花开院家还算有那么些关系，他们的祖先芦屋道满，原本是我想提携的后辈，不过因为晴明的原因暂时放弃了。 虽然无所事事好多年，但我还是有想着工作的。任务条没有推进这真的一点都怪不到我头上，明明是因为老闆时间点投送错了。 我打算出去看看，目的地不明。 这世上有一种光环叫做主角光环，拥有这种光环的人，就算自己不去找剧情，剧情也会在他面前出现。在下不才，正好拥有这样的光环，所以只要我出去浪一下，总会有事情发生在我面前。 前面的话当我没说，早知道我就再在城主府苟两年了，这样的剧情我才不想要啊！ 现在回去还不晚吧？ 我看着我对面妖怪，是十分稀有的品种呢？天赋技能也不错，实力也够格，要是在平安京我或许会心动。 唔，只是心动一下啦。无论是保宪还是童子切都不会让我收下这样的式神的。 我几乎都能想到保宪对我的怒吼了。 大约就是「这样的流氓头子我绝对不允许冠上贺茂之名！」 对于我的打量，对面的妖怪应该是有所察觉的，毕竟我是□□裸地盯着他看，没有任何掩饰。不过他可能不在意，熘到别人家里混吃混喝这种是对他而言应该是轻车熟路了。 「店家，再来点下酒菜。」他仰头过去叫老闆，长长的发尾扫到了我的眼睛。 我及时躲开了，但髮丝扫过脸颊让我下意识闭上了眼。 「抱歉啦。」年轻的妖怪弯了弯眉眼，眼瞳是褐金色，眼睛下方的妖纹也随之颤动。 第29页 他执起酒杯对我道：「这里店家的下酒菜做的不错，陪我多喝一杯。」 我其实酒量还不错，应他的邀请连喝了好几杯。 「兄弟你是要往哪去？」似乎是喝开心了，他索性换成了大碗。 我低头看酒液，之前不知道要去哪，不过现在知道了。 「应该是要往东边去，你呢？」 他爽快地喝尽碗里的酒液，一抹嘴角：「我也是，我打算去集齐我的百鬼夜行，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魑魅魍魉之主。」 年轻的妖怪很豪气，我也了解他这一种族的妖怪，的确天资过人。 又是几杯酒后，桌上的下酒菜已经一干二净。 「兄弟，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啦，下次碰见我请你喝酒。」说着他打算离开。 我并未阻止他，只是但他走到门口时，被愤怒的店家拦住了。 「这位客人，你还没结帐呢。」店家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生生将擀面杖耍地虎虎生风。 妖怪先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被威慑地后退了几步：「那个，酒钱我兄弟会付的。」 店家往我这边一看，对妖怪先生更是怒目而视：「那位客人在这住了好几天，他才和你不认识。」 妖怪先生有些尴尬，他摸摸脸颊，假意干咳：「你等等，我去和我兄弟说两声。」 「你认识我？」一手按在桌上，向我质问道。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点头又摇头：「第一次见，但是滑头鬼我还是认识的。」 奴良滑瓢愣了一下，然后放肆地笑了起来：「真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碰见你这样的人。」 然后他感知了一下我的气息，因为我现在用的是一目连的灵力，很容易给妖怪造成错觉。 「神明还是妖怪？」他在我身边坐下，又凑近看了看，「现在的神明只剩下弱小的土地神了，你是堕妖吧。」 我也不解释，只道：「我现在是一个大夫。」我师父是一个会除妖的卖药郎，而我是一个会用阴阳术的大夫。嗯，没什么问题。 「大夫好啊，到时候我们打架，你在后方给我们治疗。」奴良滑瓢很感兴趣，「要不要和我结拜，然后加入我的百鬼夜行？」 目的达到了，我略微扬起嘴角：「我正有此意。」 新上任的大将很高兴，十分热情地和我碰杯。 「那么第一个任务，给没有钱付帐的大将付钱。」 我：「……」 我突然想要叛逃。 我成了奴良组的第一个成员，虽然在奴良滑瓢要求我付钱的时候，这第一个成员差点当场叛逃。但无论如何，我现在也算有组织的人了。 不过我不喜欢到处旅行，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懒而已。 为了迁就我，奴良滑瓢不得不提前成立了一个总部，不过总部里就我一个人。总大将还在遍世界找手下，作为大夫的我留守在此。 顺便说一句，总部的房子，是我买下的。唔，我觉得，奴良组是不是可以改名叫田中组了？ 这个暂且不提，我找人挂了快招牌，正式开起了医馆。 偶尔奴良滑瓢会带他的新手下过来给我看看，偶尔那些新人需要我帮忙医治。白天给人类看病，晚上给妖怪看病。还好我是个阴阳师，纸式要多少有多少。 我给新来的名叫牛鬼的妖怪换药，昨晚他来的时候我没有起来，是让纸式给换的药的。 「待在房子里不要出来，有人过来也不用理会。」虽然生前是贵族，但以妖怪的姿态生活了那么久，已经忘记了很多人类时候的事情。 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去邻居介绍的病人那里。 对了，这里说一下我的邻居。我的招牌就是他们给我挂上去的，初次见面我还惊讶了一下，正是遗传基因极为强大的一族。 炼狱家是武士，也有效忠的主公。因为我的医术颇受周边人的赞扬，所以炼狱家主请我过去帮他的主公治疗。 他的主公姓产屋敷，是个看上去有点病弱，但精神劲还不错。 「恶鬼灭杀？」 挂在墙上的刀，刀柄上刻着四个字。 产屋敷微笑道：「先祖时期致力于灭杀恶鬼。」 我低头整理药箱：「现在还有恶鬼吗？」 「原本的恶鬼被封印了，我们一族就只能做武士了。」产屋敷道，「不过恶鬼只是被封印，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我们会在那个时候斩杀恶鬼。」 我像不信鬼神的普通人一样应下，顺便给他放下一个小瓶子。 原本以为最多坚持个几百年就能被淘汰掉，原来坚持到了现在吗？ 第18章 红红火火战国（4） 我是一个好大夫来着。 和教过我的卖药郎不同，我是个正经大夫，至少我的病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我这里养伤的牛鬼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要消耗自身妖力为那些人类医治？」牛鬼披散着长发，衣服敞开，几个纸式小人正在给他换药。 牛鬼是被奴良滑瓢打败后收服的妖怪，可是奴良滑瓢只管带回不管后续，作为后勤的我承包了治疗工作。 我正躺在榻上看一卷医术，听他言，懒洋洋地起身道：「妖怪若不能和人类共存，早有一天会消失在歷史中，如此倒不如早点习惯和人类相处，融入人类当中。」 第30页 牛鬼是对人类抱有敌意的妖怪，在我说完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我也不期望一句话就改变他的看法，只是对他道：「梅若丸，你上次吓到我病人了。」 干我们这行的，虽然不期望所有人都生病，但还是希望所有生病的人都来找自己，毕竟医生也是要恰饭的，而且房租还是我付的！病人可是衣食父母啊！ 「不要叫那个名字。」身为妖怪的牛鬼很排斥那个人类时候的名字。 「可是我问过滑瓢了，你就叫这个。我总不能在病人面前叫你牛鬼吧？」 「算了，随你。」换好了药，牛鬼径直离开。他不太喜欢在外院待着，要是有病人来他会到里屋待着。 因为我医术不错，还弄了一堆纸式给我做帮工，对外就说那些人类外表的纸式是我的学徒。所以再多的病人我都能忙活开，不过病人多了，就得安排到内院去。这样一来，偶尔出没的牛鬼就会吓到他们。 在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内院传来的惨叫，我已经不会被惊到，稳稳噹噹地把最后一根针插进病人的皮肉中，我起身把那个被吓到的倒霉鬼拎出去。 说实话，牛鬼的长相併不吓人，只是当妖怪太久，身上总有些非人的气质，加上严肃的表情，阴暗的背景，这些人被吓到也就难怪了。 「要不你变个女装？」我提议道。 牛鬼是擅长变化以迷惑人心的妖怪，形态转换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我在平安京的时候是见过某个喜欢女装的妖怪的，所以也可以给他提一点意见。 「为了考虑人类的感受而转换形态，这种事没必要。」牛鬼皱眉，对于我新买回来的女装抵死不从。 「可是因为你，我的病人少了很多。」 「那也没必要。」 「我很快就付不起房租了。」看他略有松动，我补充了一句，「你难道想看到奴良组因为没钱付房租而被赶出去。」 牛鬼屈服了。 我捏着手里的房契，打算晚点再说这件事。 说起来，我见过的好几个喜欢女装的妖怪，女装起来都可以吊打普通的女妖怪。牛鬼性转后是什么样子？我暂且给你们形容一下，鸦羽一般的长髮披散，刘海遮住右脸，余下的左眼仿佛结着冰霜。总而言之，是个美人！ 我以为清冷的小姐姐会比阴恻恻的男人要好，可没过几天，我这里又传出了女鬼的传闻。 我：「……」 算了，至少还吸引了一群想要一睹女鬼芳容的探险家。其中一个姓清十字的人为了在我这过夜想要制造点轻伤，结果把腿摔断了。 后面连邻居炼狱家也过来打听我是不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他可以帮我守夜，顺便解决一些东西。 我不觉得这群武士不务正业，人家本来就是恶鬼灭杀小分队，只不过是正牌对手消失好几百年不曾出现，所以偶尔兼职也是可以的。我也经常这么干，比如说明明拿着caster职介的我，偶尔会充当一下saber。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被炼狱看到我练剑的！只是有一天看到他在练剑，突然技痒想要试试，结果就被缠住了。 炼狱家的猫头鹰实在太过热情，我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类型，而且他们还格外具有武士精神，一个失败了，第二三个就会接着找过来继续挑战。因为次数太多，好几次被牛鬼看到了，然后我看到他写信给奴良滑瓢，建议我上前线。 「我可是柔弱的大夫啊。」我和牛鬼一同坐在廊下，看着几个小猫头鹰给我磨豆腐，这是挑战失败的处罚。 牛鬼，不，应该是梅姬，这是他女性形态的名字。因为最近来家里的人太多，她也不能继续躲起来了，对外就说是我的家人。 梅姬连丝笑意都不带：「如果有您的帮助，总大将成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愿望，会更快实现的。」 「不需要我，他的愿望也会实现的。所以啊，梅姬，急功近利可不好。」今天起得早了些，我打算等猫头鹰的豆浆磨出来，就去补个觉。 梅姬突然站起：「那你就打算一直留守在这里。」 我打了个哈欠：「不，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去省亲。」 梅姬冷漠地离开了。妖怪去省亲？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是因为懦弱和避战吧？ 我大概都知道梅姬在心里怎么骂我了，可我在这里的确是有亲人的，我也没说过自己是妖怪啊。 这世上的人和妖怪，都喜欢先入为主，还不肯轻易转移自己的看法。我深知这一点，他们总是对自己的脑补深信不疑。 所以渐渐地，这里的人不再传我的住处有妖怪了，他们被另一个留言吸引。 人总是喜欢八卦的，无论是清冷大夫和他的秘密妻子，还是隔壁家的豆腐西施，都能比一个闹鬼的传言吸引他们。 对了，隔壁家的豆腐西施。 我这几天对豆腐这类食物挺感兴趣的，这种软软滑滑白白嫩嫩的食物，不仅美味，最重要的是吃起来比较方便。 正好隔壁家来了一家卖豆腐的老闆娘，我也乐得不需要走远就能买到食材了。 比起梅姬的清冷，隔壁的老闆娘是那种温柔小意的女子，据说刚嫁人就死了丈夫，然后一个人来到异乡靠卖豆腐谋生。 唔，故事还算励志，不过有点太模板化了，如果我来编肯定能编得更好。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怪他，毕竟当人受教育的时间有限，变成鬼后又常年受到排挤。 第31页 那么是哪里出了错，让他给熘出来了？ 如今给自己冠以鬼王之名，捨弃了为人时候的姓氏的无惨，此时正以女性姿态住在我隔壁卖豆腐。 可能是看见了相同的脸，又不确定身为人类的我可以活这么久，所以才决定留在我附近打探。又为了防止被我认出，索性换了女装。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挺好看的。 我对于美貌的女性的容忍度比较高，即使是人间之屑我也可以稍微忍耐一下。不过最近因为新来的豆腐西施而失业的猫头鹰们给我带来了个消息。 恶鬼似乎又出现了。 村头的地痞恶霸晚上工作的时候受到了恶鬼的袭击，然后村尾王寡妇养的鸡鸭也好像被大型勐兽咬断了脖子。好不容易有重操旧业的机会，猫头鹰们有些激动。 我倒是有些为难，如果恶鬼在我居住的地方大量出现的话，会不会引来驱魔人阴阳师之类的存在？要知道奴良组的总部可在这里！ 我十分烦恼，早上去豆腐西施家喝豆浆都没喝下半碗。 这里的人知道豆腐西施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妻子，现如今艰苦创业也保留着一些贵族的习惯。比如说因为皮肤娇嫩晒不得太阳，村民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还引起一小堆适龄青年专门过来观看。 豆腐店的生意很好，我只不过多看了老闆娘两眼就被人调侃。 「大夫，你是不是对老闆娘有兴趣啊？」 「可是大夫家已经有夫人了。」 「但老闆娘对大夫好像也有意思，看过来的时候眉目含情。」 我觉得那不叫眉目含情，而是叫食慾旺盛。因为炼狱家最近开始巡逻了，所以他大概好几顿没吃。 为了防止我的住所被阴阳师们重点关注，我决定採取一些措施。 人们害怕恶鬼的原因是什么？应该是恶鬼会吃人。那么我让恶鬼吃不了人不久可以了。灵感来源于某一次我和卖药郎治疗一名厌食症的病人。 卖药郎成功治好了病人，而我让病人重新回到了厌食状态。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医术精湛，不仅可以让人厌食，鬼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所以特意早起去豆腐店买了豆浆，几天后就传出豆腐西施患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平白消瘦了许多。 一些担心豆腐西施的「好心人」还请我上门看病。不过我刚想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虚弱卧倒在床的豆腐西施就生龙活虎地表示自己能下床了，病也好了。 什么药能治好相思病，当然是情郎的情话。 我给大门上贴上「回家探亲，归期不定」的通知时，《年轻大夫和豆腐西施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豆腐西施太多情》、《我那迷人的邻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我很无辜，然后在临走前入股了出故事集的书店。 第19章 红红火火战国（5） 新生命的诞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感觉不久前明姬还是那个受了委屈，会半夜躲在我门口哭的小女孩，现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猝不及防成了两个孩子的舅舅我还是有点吃惊的，不过一想我在平安京还有个比我大几岁的侄子，我突然就释然了。 「有取名字吗？」我戳了戳其中一个小肉糰子，虽然看上去皱巴巴的，但意外的手感不错。 做了母亲的明姬，身上散发着名为母爱的光晕。 「右边那个是大一点的，叫岩胜。」转而她的目光又落在左边的孩子身上，带着点哀戚，「左边那个叫缘一。」 岩胜这个名字是早就取好，为家中的长子准备的。继国家主不喜欢缘一，连名字都没准备，要不是明姬愤怒地反抗，可能刚出生的幼子就要被溺死。 继国家是武士家族，只有长子可以继承家主之位。若是诞下容貌一样的双生子，则被认为是不祥的徵兆。 而且……我抚摸上缘一的额头，那里有大片深红色的斑纹。按继国家主的话来说，这个是诅咒！ 明姬慈爱地将幼子拥入怀中，只是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她便哀戚地哭了起来。 「他对我很好……他也很期盼孩子的降生……可是为什么，我的孩子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到我身边？」 明姬哽咽着，将孩子交给我。 「我有时在想，这孩子应该是天神的恩赐，在我身边留不久的。」 明明是懵懂的婴儿，眼中却是一片虚无，他好像看到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这只是明姬眼中缘一的样子。 我眼中，这孩子明亮到耀眼。我见过炙热如火焰的灵魂，但要形容缘一的话，应该是太阳吧？ 可对明姬来说，或者对这个家来说，缘一併不是他们期待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带走他吧。」 作为母亲，明姬自然捨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只有缘一跟我走才能作为正常的孩子活下去。 我不擅长养孩子，或者说我身边的人都不擅长养孩子。 因为我带回一个孩子，奴良滑瓢特意带着全奴良组回来看缘一。然后正好看见了抱着缘一餵食的梅姬（牛鬼。） 牛鬼被吓到了，奴良滑瓢也被吓到了，整个奴良组的妖怪都被吓到了！ 奴良滑瓢：「挺不错嘛，牛鬼！」 第32页 牛鬼：「！！！」 而后在场的所有妖怪都看见了牛鬼的落荒而逃。 「雪丽，你居然被牛鬼比下去了。」一目哈哈大笑，下一秒唯一的眼睛就被雪丽给冰冻上了。 从那以后，牛鬼就再也没用过梅姬形态。奴良滑瓢还觉得可惜，晚上找我喝酒的时候对我抱怨到：「下次我要找个书翁加入我的百鬼夜行，这样就可以把梅姬的样子给留下来了。」 不过书翁基本在这个时代绝迹了，我也没把这件事当真。 梅姬罢工的第二天，奴良组就遇到了巨大危机！ 虽然缘一很听话基本上不哭不闹，但就算这样照顾柔弱的婴儿，大家还是觉得由细心的女性来比较好。但问题就是，组织里女性妖怪太少了，让唯一的女性雪丽来带孩子？ 「你是想收穫一具冰雕吗？」雪丽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往里瞧了一眼，屋里的火焰顿时低了几分，她默默后退了几步。 为此奴良组的第一次会议召开，主题是如何餵养好一只人类幼崽。 「要不让梅姬再出来？牛鬼你之前就做的很好嘛。」雪丽提议道，不过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怀好意。之前一目说她被梅姬比下去后，她可是追着牛鬼好几天。 牛鬼淡然道：「我拒绝。」 鸦天狗则建议：「要不我去找一只姑获鸟过来。」 「你确定姑获鸟会照顾孩子？她不是死去产妇的怨念化身吗？」 这个提议也被否决了。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我这里。奴良滑瓢对我眨眼：「要不你去把隔壁那个叫过来？」 让食人鬼去照料婴儿？还真是一个大胆的建议呢。虽然这几天缘一全靠村民好心送来的牛奶羊奶，以及隔壁鬼王磨的豆浆才能活下来。 「那边那个是恶鬼啊？缘一是他的食物。」 奴良滑瓢满不在意：「反正他现在得了厌食症。」 「但万一他强忍噁心吃下去了呢？」我可忘不了昨天找无惨拿豆浆的时候，他因为尝试喝了猪血，抱着木桶狂吐不止。 我嘆气：「实在不行，我拜託炼狱家帮我去隔壁村找一位奶娘吧。不过之后你们在屋里也要保持人类形态，不要吓到别人。」 奴良滑瓢颔首，然后一击掌，奴良组第一大会圆满落幕。 在我收养了缘一之前，我绝不会相信，居然有一天我会变成照顾人的那一方。在收养了缘一之后，我也不相信伴随着缘一的长大，我…… 这的确不是什么很愉快的经歷。 因为我孤身一人离开后又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因为我老婆在此之后不见了！（因为牛鬼的抗拒，梅姬长期下线。） 因为隔壁豆腐西施在我走之前噁心呕吐了好几天，又在我离开的时候消失了！ 所以我就悲剧了吗？ 年轻医生与豆腐西施偷.情后被妻子发现妻子回娘家而医生一个人带走孩子留在了伤心地！！！ 这么长的故事你们是怎么脑补出来的啊！话说我才离开一个月不是十个月，缘一怎么就成我儿子了！！！ 可是解释没用，我也懒得解释。这破大点地方，人们唯一的精神粮食就是茶余饭后聊我的八卦了。 我没有试图解释我和缘一的关系，无论是对村民对奴良组还是对缘一。 一方面是这里民风淳朴，加之我所从事的工作对这个村子来说意义重大，如果不想以后看病不方便的话，没有人会对缘一不明的出生说闲话。（就算有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人闭嘴。）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我和缘一的关系止于我是他母亲的哥哥，从一开始我并不对这个幼小的生命本身存在任何看法。 因为明姬的託付，我会尽力照顾她的孩子，给予缘一人类幼崽所需要的一切，等他能够脱离我了，再把他送还给他母亲，或者让他独立生活。因为我的存在，他童年的悲剧已经被避免，我甚至还能让他选择他所想要的未来。 看，我多好啊。 不过我的预想出了点偏差。我本以为能把缘一教导成正常的孩子，可是我估算错了外界因素的影响有时候会大于内部因素的引导。 「田中。」扎着高马尾的小孩走到我面前拉拉我的袖子。 因为我从来未对他纠正过关于我的称唿，而病人都叫我大夫，关系好一点的叫我田中大夫，奴良组的妖怪们则是直接叫我田中。无论是大夫还是田中大夫对缘一来说都不合适，所以他就直接叫我姓氏了。 「怎么了？」彼时我正在给鸦天狗受伤的翅膀包扎。 小小的孩子面露瀰漫：「田中你是我父亲吗？」 我摇头：「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非要说有关系的话，我是你母亲的兄长。」 「可是炼狱叔叔说，母亲的兄长是舅舅啊。」缘一还不太理解。 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我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然后转头看他：「那你要叫我舅舅吗？」 因为有过一个大侄子，我对这种显得我辈分大的称唿没什么意见。 缘一摇头：「卖和果子的大婶说，如果哪一天我叫你舅舅了，那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还想解释，喝醉了的雪丽摇摇晃晃撞进我的怀里。 「说，我和梅姬哪个更好看！」名叫雪丽的雪女拽住我的领口，对着我的耳垂轻轻哈气。 第33页 我知道雪丽不痛快的原因，昨天晚上奴良组聚会，雪丽投怀送抱，奴良滑瓢却光顾着喝酒，他毫不顾忌地说什么，他喜欢的女人一定是要比梅姬漂亮的。 我揉了揉冻僵的耳垂，敷衍着把她推开：「你比梅姬好看。」 雪丽满意了伏在我的胸膛：「突然发现田中你长的不错，要不要和我试试？」 我知道这个雪女一颗红心向某个滑头鬼，也不在意。 只是一旁的缘一突然来了一句：「雪丽姐姐，你怎么穿着绫子小姐的衣服？」 额，绫子是女装鬼王的化名。这个梗来自于这个村唯一的书店的畅销小说《豆腐店的诱惑》。 气氛陷入了沉默，雪丽身边的气温急剧下降，鸦天狗顾不得受伤的翅膀飞走了。 我把缘一拉到身边，履行我作为监护人的职责：「这样说是不对的。」 「可是其他人也这么说。」 我试图纠正：「可是别的家长也不会许孩子这么说。」 「你会不许我这样说吗？」缘一歪歪头，不解地看向我。 我：「……」 对不起明姬，我没能教育好你的孩子。 我在给明姬写信，向她忏悔。不久后明姬来信，让我带着孩子回去看看。 我不能剥夺一个母亲见孩子的资格，每月一次送画像过去，每隔半年还会想办法让他们见一次面。 不过这次明姬提出的是让我带缘一去继国家。 第20章 红红火火战国（6） 缘一要回家了，对于这件事奴良组的妖怪们都有点不能接受。 明明之前有些妖怪还不贊同在妖怪总部养人类幼崽呢！ 当时我是怎么做的来着？对了，我把房契塞缘一襁褓里告诉他们，现在缘一是房子的主人，如果不想连同你们的总大将一起被赶出去，那就别吓bb。 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不贊同缘一在这里生活的妖怪，现在也能和缘一和谐相处，更有一部分捨不得缘一的离开。 「可人类最好还是在家人身边生活比较好。」奴良滑瓢说着灌了自己好大一口酒。 他昨天晚上还把缘一弄到房顶上，试图教会缘一喝酒，还说什么这么大了可以喝酒了。人类的年龄计算方法和妖怪不一样啊！我掀翻他的酒，然后拎着缘一塞进了他的被窝。 雪丽也很不舍，作为唯一的女性，她在给缘一收拾行李：「现在是可以吃冰的季节了，田中不让你吃也不要紧，他自己昨天也在吃呢。我给你准备一些不会融化的冰，放行李里的饭盒里了。」 可是不会融化的冰真的不会吃出毛病吗？我觉得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牛鬼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堵在我们必经的路口，却不与我们见面，只是站在树上嘆息了一声。 我带着缘一继续赶路，深深感嘆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对我这种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早知道就向奴良滑瓢借他的宝船了。 「我一定要回家吗？」一直沉默的缘一突然出声，「可是大家都捨不得我啊，我刚才还看到牛鬼在树上难过了。」 我揉了一把缘一的头毛，把早上雪丽给他工工整整输好的头髮揉乱，然后道：「可是正常的孩子都是要在父母身边长大的，你难道不想母亲吗？」 缘一摇头，执拗的看着我：「我虽然很想念母亲，但我应该不算正常的孩子，没有正常的孩子会有一堆妖怪亲人。」 缘一早慧，明明是孩子的年纪，却比很多大人要通透。但就算这样，他仍是孩子，比他聪明的大人我都不知道骗了多少个，还能搞不定一个孩子。 让他作为正常的孩子长大是明姬的心愿，我是一定会实现明姬心愿的。很早之前我意识到缘一眼中的世界和正常人不一样，我便教会他控制自己能看到的东西。我也会其他有孩子的人类家庭请教，学习他们的教养方式，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缘一与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 所以我对他说：「你雪丽姐姐就是不正常的，她让水结冰，你可以吗？」 缘一认真的想了想：「不能。」 我继续道：「牛鬼可以变成梅姬，你可以吗？」 「不可以。」 「一目只有一只眼睛，你却有两只。」 「嗯。」缘一有些郁闷了。 最后我下定结论：「你看，你连这些都不能够，你就是个正常的人类小孩。」顶多经歷有些超常。 我告诉他，正常的孩子就是要回到母亲身边，所以他也必须回去。 良久，缘一突然问我：「那田中是正常的人类吗？」 我牵着他的手想了想，然后告诉他，虽然我活的时间很长，做的事情很多，但我就是个普通的人类。额，应该是。 原本以为把缘一送回继国家我的任务就结束了，但继国家对我的到来表示出十足的欢迎。昂，是对我，不是对缘一。 至于继国家对我的热情是有原因的，事情还是要从第一我来继国家说起。我来探望明姬的路上，碰到了被敌对势力袭击的继国家武士。我救了他们之后，才发现里面有继国家主。 继国家主蒙受我的救命之恩，又被我的剑术所折服，回到继国家后，他常常找我比试，我也毫不客气地掀翻过他几次。这样一来二去，继国家主就表现出了对我的极大欣赏。我能带走缘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 第34页 我本以为，那时候继国家主会沦落成我的小迷弟，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等过几年成熟了就会淡忘这件事。没想到，关于这件事，时间成了催化剂，就这次的态度来看，有点不太妙啊。 忽视了继国家主对我的殷勤以及对他儿子的忽视，我带着缘一直接去找了明姬。 对于儿子能够回到她身边，明姬高兴地几乎落泪，即使是面色有些苍白也不能掩盖她的喜悦。 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重逢，缘一虽然不善表达，但我也能看出，这孩子是欣喜的。 「母亲，我……」来人未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扫了一眼继国家的继承人，好像比缘一高点，看来明天可以让他开始喝牛奶了。 名叫岩胜的孩子好像还没从父母那里得到会有陌生人拜访的消息，他颇有些不自然：「母亲，这是？」 明姬擦干眼泪，向他介绍：「这是你的同胞弟弟缘一，那位是我的兄长。」 岩胜原本是想叫我舅舅的，不过被我阻止了，我告诉他：「叫我田中就行，缘一也是这么叫的。」 明姬让岩胜带着缘一去熟悉一下继国家，又遣散了房里的侍女。 「哥哥，我要死了。」明姬告诉我。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明姬在我身旁坐下，就像小时候一样，明姬靠在我的肩上，哽咽着：「哥哥，我不想这么快离开。」 明姬很害怕，我也是知道的，可是这个结果无法逆转。天生的体弱，加上生孩子时耗尽了元气，她已经时日无多。她想让缘一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给奴良组写了封信，告诉他们我暂时不回来了。对于妖怪来说，几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我的暂时离开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对我、对缘一来说，都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不，对我来说还是有不同的。继国家主最近总是来找我比试。 必要的运动我不排斥，这也是保持良好身体素质的关键，不过我不喜欢输，所以一次又一次撂倒了继国家主。 今天也是这样。 继国家主手里的刀飞了出去，我用特定的方法让他的手腕脱力，这样的话他大概今天都不会来找我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正期待着这句话，他刚说完我就把刀收起来了。说实话，这里的刀没有我平安京的那把好用。 我本想直接离开，却见到继国家主把一旁观战的岩胜招了过来。岩胜不是第一次看他父亲和我比试，不过没次都静静地看完，从不发表意见。 我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我听见继国家主说：「能收下我的儿子做弟子吗？有你的教导的话，他会成为最厉害的武士的。」 我……我没能拒绝。 其实我不太想接下这个活，但无论从哪种角度说我都不能拒绝，更别提岩胜向我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有星星。 体谅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做老师。在此之前，我也算教导过晴明和赖光，不过那两个论辈分是我的师侄，我也只是把我的理解告诉他们，节省了他们时间，实在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教导。 所以说该怎么教导徒弟？我名正言顺的老师卖药郎并没有告诉过我方法，不过当初他是怎么教我的来着？ 我陷入了沉思。 「按照这个练习，然后打败我就算出师了。」我丢给岩胜一本小册子，当初卖药郎教我好像就是这样的。 一天后，岩胜把自己练到脱力，我把他从训练场拖回来，告诉他明天继续。 一个月后，岩胜还是没有碰到过我的衣角。 三个月后，进度条没有任何推进。 我寻思着我的教育方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岩胜说：「我总有一天会超过田中老师的！」 少年人气劲足，我想他应该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于是便询问起他生活上的事情。 「最近和缘一相处的好吗？」 岩胜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母亲给缘一做了耳饰，我送了缘一一把笛子，照着母亲房里的那把做的，缘一都很喜欢。」 我放心了。 缘一是不喜欢流露感情的孩子，虽然回归了继国家，但他基本能找的人也只有明姬、岩胜和我。继国家主虽然对缘一依然冷漠，但至少缘一有了母亲和哥哥的关心。 这样挺好的，不是所有正常的孩子都受父亲痛爱的不是吗？有缺少，才会有弥补，我对现在的情况还算满意。 岩胜最近为了训练，在训练场花费了很多时间。这样下去的话，好不容易有了的兄弟情会不会淡了我考虑到这个问题，第二天给岩胜上课的时候叫上了缘一。 岩胜并未对我的决定有任何不满，相反他很高兴能在弟弟面前表现，甚至还打算教缘一几招。 「田中老师，你能把昨天那招演示一遍吗？」岩胜说他没有完全掌握。 我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手按在刀柄上，然后抽刀，噼砍，面前的靶子应声裂开。看，就是这么容易！ 不过岩胜看着自己的手掌，还是没有完全掌握。 缘一走过来，仰头看我，然后伸出手，这表示他想要的意思。 我没有拒绝，缘一接过我手中的刀，完美复制了我的动作，第二块靶子裂开。 啊咧，我好像发现了一块璞玉。 第35页 第21章 红红火火战国（7）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缘一的特殊性，因为他能看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世界，能看到所以才能做到。不过缘一一般不会表示对某件事情感兴趣，比起学习有用的技能，他更喜欢看雪丽做刨冰。 「为什么想要学这个呢？」我问缘一。 「因为想要追随兄长的脚步成为第二厉害的武士。」他是这样回答的。 有梦想是好事，普通孩子也一样会追逐自己的梦想，于是我多了第二个弟子，缘一开始叫我田中老师。 不过在缘一加入这个「兴趣班」后，我突然能理解忠行兄长的感受了，人在吃过满汉全席后怎么会对清粥小菜感兴趣。 我自以为自己是个好老师，但岩胜实在拖慢了课程进度。我虽对此没有什么不满，并且告诉他，有些东西是无论多努力也是有可能得不到的。 天赋就是如此，我靠一系列buff增强勉强算达到了那个阶段，缘一也是，他生来就註定他能达到巅峰。但是岩胜，他只能算努力的凡骨而已。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告诉岩胜的。 「天赋不可强求，也不要不甘心。」 那天我给两人上完课告诉他们掌握的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是那种会勉强学生的老师，就像我从来不会勉强我自己一样。 可是训练场那边的时间从清晨持续到了下午，我过去的时候无论是岩胜还是缘一都无法再挥出下一刀了。 岩胜持续到现在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掌握，缘一则是单纯的想要陪兄长。 「就这么不甘心吗？」我俯视躺在地上的岩胜。 「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不行呢？」他大口喘着粗气，摊在地上的手无意识扣起地上的泥土，「我的努力明明不弱任何人。」 可这就是天赋。 我没有多说，想着当年的保宪也是如此，可最终他还是想明白了。只要给岩胜足够的时间他也会想明白的。 「田中老师，你有遇到过不可超越的人吗？」岩胜突然问我。 这个问题值得我深思熟虑，毕竟我存在的时间太久。 「没有。」虽然我遇到过无数的天才，我在他们擅长的领域无法打败他们，但最后获胜的永远是我就是了。 追求强大是好事，但过于偏激就不是了，我还是很担心弟子的心理健康的，所以我告诉岩胜。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去靠近缘一的强大，但最重要的自己不要迷失在这条路上。有些担心失去了就没办法找回来了。」 像岩胜这种涉世不深的孩子，很容易就被心怀不轨的人骗了，我还告诉他如果有人说能让他变强，那一定要擦亮眼睛。 「至少先把那人带到我面前，让他打赢我再说。连我都打不过，能让你变强这种话就不能信。」 我为岩胜操碎了心！不过我说的这些话好歹是有用的，虽然现在岩胜的口头禅变成了「不愧是缘一」，但至少兄弟两人没有感情破灭危机。 在我教导了他们三个月后又迎来了冬季。我对冬季没什么好印象，可能是因为我最近总是在冬季的雪天失去重要的人。 明姬也是在一个雪天身体状况突然变差的。最开始她只是需要缘一站在她左侧作为她的依靠，渐渐地她已经多日不曾出来走动了，而在最近她连床都下不了。 我是个大夫，可以治好很多病。但是有一种是治不好的，就是生命力的枯竭。这其实算不得病，只是到了时间人就该走了。 我目睹过很多人的离去，明姬也只能算其中一个。或许因为她是我异世界认的第一个妹妹，我会在看到和她相似的女孩时想到她，但其他没有更多了。 她离去的那天儿子和丈夫都守在她身边，可她偏偏让他们都离开，然后叫来了我。 「哥哥，我不想走的。」 「我知道的。」 可是世上无数不想死的人都死了，明姬不会是那个例外。 我送了她最后一程。 灵魂离体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以嫁为人妇的明姬，而是还在城主府里明姬的样子。起初她还对这个形态有些好奇，只是在她的手穿过了我的脸颊时笑意才停止。 在掌握好自己现在的新技能后，明姬把自己变成了年长的自己。 「这样的话他们才不会认不出我。」 我拉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带她穿过森林一样，这次我带她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彼岸花。 手持狼牙棒的男人好像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了。 「走后门也不要被人看到啊。」 我歉意一笑：「明姬她比较喜欢漂亮的东西。」小女孩就是这样，不管花下埋着的是什么，第一眼美丽的东西往往就能夺去她们的视线。 这位地狱辅佐官用狼牙棒捣了捣土地，那些花朵根茎下的东西被翻出来不少：「这样还喜欢吗？」 我本想捂住明姬的眼睛，可没想到明姬坚定地说了声：「只要上面的花好看就喜欢。」 我忘了，明姬可是小时候就敢和死人说话的孩子。 鬼灯露出感兴趣的笑容：「挺对我口味的，要不要留下来工作？」 这次我没有替明姬做出选择，虽然我的想法是让她早点去往生。 「在这里工作的话，我可以看到后面下来的人吗？」明姬见我不说话，有些犹豫问道。 第36页 「这点小事无所谓了，我对员工福利还蛮看重的。」 「那我留下来！」这次明姬坚定了语气，「我要留下来。」 她已经做出决定，我无法更改，只是在把她交给鬼灯的时候嘱咐了一句：「对小姑娘好点。」 鬼灯咂嘴，将我先前推了一步：「知道了，下次没死的时候不要随便下来了。」 我不置可否，反正我下次走后门的时候他还是会帮忙。我和这位地狱辅佐官的故事并不长，大概就是有过相同的经歷，只是我被这个鬼神救下来了。 回去后，我没在继国家继续住下了，我来时的目的已经不在我也没必要再留下。 缘一自然是要和我走的，他名义上的父亲也没有意见。不过既然我离开继国家了，那就没必要再留着岩胜老师的称唿了，不然我的下家肯定会很为难的。 我带着缘一走的时候，岩胜正好去寺庙里了。我本以为省去了解释的功夫，没想到走出去一天后被他赶上了。 「田中老师，你放弃我了吗？」匆忙赶来的岩胜气息还不太匀称。 我本不想这么麻烦的，但好歹还是曾经的弟子，所以我解释道：「继国岩胜你没有缘一的才能，强行跟上的话受伤害的只有你自己，我走后去找一个适合你的老师吧，我不能教你剑术了。」 不过我的话岩胜好像没能听进去多少，他执拗地又问了一遍：「你放弃我选择缘一了对吗？」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缠，所以干脆的告诉他：「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所以以后还是请你不要叫我老师了。」 说完我带着缘一走了，独留岩胜一个人在原地。 后面缘一有问过我这样对岩胜真的好吗？我告诉他，让他和岩胜一直做比较对岩胜才是最不好的。只要缘一还在岩胜身边，两者的差距就会一直提醒岩胜，他比不上缘一。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会让感觉淡忘，也能让稚嫩的少年成熟。我只要将缘一带走，多年之后他们兄弟间再见，留下的只会是兄弟间的温情。 -------端午节小剧场-------- 「端午是要吃粽子的。」缘一趴在我膝盖上，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委屈的表情。 我点头：「没错，端午节的确要吃粽子。」 得到我的同意后，缘一向我伸出手，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向我要粽子。 我把小朋友拎起来放在膝盖上让他坐着，然后摸摸细软的头髮：「缘一，你看这家里有谁会包粽子吗？」我自然不用说，另外家里满院子的妖怪也不会掌握包粽子这种高级技能。 缘一很委屈，缘一表示：「可是别人家里都有粽子的。」 我握拳挡在嘴边假装咳嗽：「要不给你买几个粽子？」 「可是别人家的粽子都是自己家里包的。」缘一表示自己不会被轻易打发。 那就没办法了，为了让让缘一吃上粽子我给他出主意：「你去找雪丽、牛鬼，一目也行，对他们撒撒娇，他们就会给你包粽子的。」 至于什么是撒娇，我还特意给他解释了一下：「就是拉住他们的衣摆，增大眼睛看他们，最好再来几滴眼泪，然后告诉他们你想吃他们包的粽子。」 缘一按我说的办法做了，虽然撒娇技巧没有到位，但就结果来说还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奴良组的妖怪们几乎全部出动，潜伏在人类家里学习包粽子。 那天缘一收到了很多千奇百怪的粽子。 他告诉我：「雪丽姐姐的粽子被冻住了我咬不动，纳豆小僧的粽子里放了纳豆，有点臭臭的。」 我在缘一的战利品里拿了一个形状还算正常的粽子，咬开里面是红豆馅的。 「那是我做的粽子。」 最后吃撑了的缘一在我身边躺下：「我的粽子，母亲他们有收到吗？」 「收到了，明姬和岩胜都很喜欢。」 第22章 红红火火战国（8） 关于如何养孩子。 说实话我对这种事没什么研究，因为在大部分时候，我是需要靠别人养的，后面勉强算我养大的缘一，其实基本上是奴良组的妖怪们和隔壁好心的邻居们养大的。 可我现在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或者妖怪了，这就导致我为这个问题烦恼。 出于某些考虑，我不能带缘一回奴良组，人与妖怪的寿命悬殊，两者不宜结缘也不可结缘。那么这样的话我打算像当初卖药郎和我一样，等缘一掌握了生存技能就放任他一个人生活了。 「田中老师，这个肉烤煳了。」缘一切开我想尽办法才弄熟的肉，可惜外面烧焦了里面还带着血水。 「这样的肉不能吃吧？」 「我知道。」 话先说在前头，我本人可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在大多数时候都有人承包我的衣食住行，其余需要我一个人行动的时候我也会尽量选择金钱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 不过今天我们迷路了，而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出没的地方。 我遇到了连我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我对缘一说：「一顿不吃应该饿不死吧？」 缘一很诚恳地表示：「可是肚子会痛。」 我对此无法反驳。 我这个老师无法解决的困境最终由缘一解决了，他说在家里的时候有看见过小孩将捕来的兔子烤熟。 我吃着热乎乎的烤兔腿心中感慨着，岩胜有一句话没说错，不愧是缘一。 第37页 而后的日子，在我们的迷路日常里缘一的生活技能飞速提高着。 因为没有目的地，这导致我们一直在迷路或者在迷路的路上。偶尔缘一提出他来带路，不过这没什么用，只要我稍微提一下意见，我们就会继续迷路。 身为老师在这种方面上失了水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记得以前看过种花家的书，里面有一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前两者我做不到完美，所以我打算完成最后一件事。 「缘一，你有梦想吗？」我躺在草地上，像是在闲聊。 「追随兄长成为第二强大的武士、在吃到一次母亲做的食物、和雪丽学习怎么制冰……」缘一就躺在我身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着。 等他说完，我告诉他这些都不能算梦想，梦想是自己想要的，而且可以实现的。 我让缘一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看着月亮睡着了，缘一突然把我摇醒，告诉我他想到了自己的梦想。 「我想要和炼狱叔叔一样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不需要很好的生活，只需要开心和永远在一起就好。」 我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缘一问我要怎么才能实现梦想，我对这种事也没什么经验，参考了一下身边的人，我告诉他：「应该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吧，这样才会有生活来源和后面的生活。」 「以前在炼狱叔叔家里，他说过以后可以找他帮忙介绍工作。」缘一突然提起。 给相熟的朋友家的孩子介绍工作，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我也知道这是炼狱的好意。 不过—— 我对缘一道：「不用炼狱家帮忙，我也可以为你安排工作的。」 缘一却说：「我不能回去了吗？不回家也可以的。」 啊，被发现了。 我的确是不想让缘一回奴良组才会带着他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闲逛。虽然我可以给他安排很多种去路，但这种事还是经过本人的同意比较好。 缘一说他想要回家，就算不能再和以前的家人在一起也可以。他把奴良组总部称之为家，并且把那些对他好的妖怪当做亲人。而继国家，可能对他来说继国家只是有亲人居住在那的地方吧。 我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我带他回了奴良组。 离开久了，原本的小村子也有了变化。我隔壁的豆腐店关门了，炼狱家好像追随他们的主公重操旧业了，我入股的书店又有了畅销话本。 因为奴良组的活动向京都推进，很多妖怪都不能回到总部了。不过留守在这里的妖怪一如往常热情，所有人都知道后面的事情会是怎样，不过缘一回来的那天大家都很高兴。就像迎接久违的家人，他们准备了很多缘一喜欢的食物。 而在第二天，奴良组的妖怪们都走了，留给缘一的是这个充满了他回忆的房子。作为曾经的家长，我也给他留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那间有我入股的书店，再比如岩胜送缘一的那把笛子被我改造成了明姬同款。 我在那里留了几天，确定缘一和邻居们相处愉快，然后便离开了。 奴良组的势力这些年壮大了很多，已经很快就要到天下中心的京都了。我被传送到这个时代的目的，也被我明晰了，大概就在我在京都看见我的老朋友羽衣狐的时候。 对于羽衣狐怀孕，生出的孩子还是晴明的时候，我有了和奴良滑瓢一样的想法。这里有没有书翁？我要投稿！好东西是要分享的，我还蛮好奇平安京的晴明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我也知道羽衣狐将要诞下的晴明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大概就是在我认识的晴明隐退后，利用这个名字低配版。 因为没有书翁，我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虽然研究一种留住影像的术法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但也是要花费一些功夫的。但我想办法将清晰度从480p升级到1080p，已经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 而奴良组给我安排的先行任务也已经结束，我回到了奴良组。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这件事雪丽连发了好几天脾气，我刚回来就赶紧满屋的冷气。 我还是挺怕冷的，于是裹上了小毛毯，一旁的一目悄悄告诉我，最近奴良滑瓢迷恋上一位人类姬君，说什么也要和她在一起。 妖怪首领爱上人类公主，真是老套的故事，不仅老套，而且很烦。 一个优秀的大夫不仅要至于病人生理上的伤害，还要治癒病人心理上的伤害。 第一天雪丽喝醉了酒来找我哭诉，说她怎么就比不上人类女子了，不仅长得好看，完全还是实力强劲的大妖怪。 安慰女孩子这种事我有经验，毕竟我是有过妹妹的人，我深知道，这个时候只能说雪丽爱听的事情，只需要符合她，然后帮她扫去地上落了一地的冰粒就行。 雪丽走了，第二天奴良滑瓢又来找我。 他在那位人类公主面前碰了钉子就想让我给他想办法。 「人类的姬君啊？大概讨厌无礼、不懂风雅、只会动粗的莽夫吧。」结合了平安京的姬君和自己在这里的妹妹，我能想像到公主大概都是这样的。 奴良·乡下来的无礼莽撞·滑瓢感觉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他强撑着问：「不是也有女人会欣赏我这种类型的吗？我遇见过的女妖怪都觉得我不错。还有很多话本上不是说人类姬君和妖怪神明结缘？狐女最后嫁给了人类公子？」 第38页 对此我诚恳地告诉他：「恕我直言，就算是雪丽，也很讨厌你的某些习惯。比如用餐时很粗鲁，喜欢逃帐，还有总是喜欢拈花惹草。另外，话本上的故事你也信？」我用我的眼神告诉他，你怕不是个傻子。 最后我得出结论：「要是你是人类的话，绝对是找不到妻子的那种！」 奴良滑瓢：「……我就这么一无是处吗？」他已经躲在角落里数蘑菇了。 不过好歹是我明面上的首领啦，帮首领谈恋爱姑且也算是我的工作之一……吧？ 感谢我的妹妹们让我有了丰富的经验，我给奴良滑瓢换了一套正经的衣服，训练他一些贵族礼仪，顺便还给他选了贵女们会喜欢的髮饰。 抱歉了，那位公主的家人们，要把你们的孩子推入火坑了。我为此默哀三秒钟。 当天奴良滑瓢就很兴奋地找我聊天。 「樱姬说这样不太适合我，不过你帮我选的髮饰她很喜欢。」奴良滑瓢向我细说他和那位公主的事情。 我也隐约看出自家首领也不算单恋，那位公主好像也有点动心。 樱姬这个名字倒是让我沉默了一下，不过叫樱姬的公主少说十个八个，我家樱姬在家里好好呆着，外面还有花开院的阴阳师守着，怎么会被无赖妖怪头头看上？ 奴良滑瓢还想多找我了解一下姬君们的爱好，只是我还没说出口，四周的景色一变，我从灯火通明的室内转眼间就出现在了一片荒芜的原野。 啊？ 我确实懵逼了一瞬，不过转念想到应该是我送出去的笛子。缘一和樱姬应该都没事情找我，剩下的就是明姬那根笛子了，我记得明姬去世后，是被岩胜带走了所有遗物。 眼前的风景也证实了我的想法，在我不远处的小丘上，许久未见的少年高束着的马尾在风中飘散，他背对着我正在吹奏明姬身前最喜欢的小调。 「田中……老师。」感觉到身后动静，少年转过身来，「您终于来了啊！」 我看到了六颗柠檬？！！！ 第23章 红红火火战国（9） 岩胜……变成了鬼？ 哇哦！ 好丑！ 对于自家的孩子被某个屑屑勾搭上了这件事我表示不想说话，明明都是放任自我发育，怎么区别这么大？ 才几年没见，不仅变叛逆了，而且审美也变差。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会给自己整出六只眼睛？ 「……这是为了威慑敌人。」岩胜有点艰难地解释道。 曾经的弟子提刀向我砍来，用我教过的招式来对付我。说实话我不讨厌以下克上，毕竟我当初也是药倒了卖药郎才出师的，我们这一脉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那种东西。 可错就错在，不仅把自己搞成了这种鬼样子，还弱的一匹！只是过了两三招，武器都被我折断，相比几年前进步不大。 「你以为我会夸奖你吗？多么可悲啊，岩胜……」不仅审美，连智商都无可救药。 和缘一基本一样的容貌却流露出不同的神情，攀爬于额角的深红色斑纹颜色又深了几分。只是我的刀现在架在他的脖颈处，如果他还想反抗的话，我不介意给他来个首落，反正我知道不管砍成几段，他都能长回来。 「我听缘一说，你也抛弃了他。」岩胜突然问道。 对于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我直接承认：「我没有继续教导他的必要了。」 我的话似乎激怒了岩胜，只是他还在克制自己：「没有继续教导他的必要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您已经骄傲到如此程度，天才如缘一也看不上了吗？田中……老师！」他直视着我，就算我之前说过已经不是他老师了，他还是加上了称唿。 诶？我觉得他的理解有问题，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的：「是缘一没必要在我身边学习了，不是我看不上缘一了。」 只是我的解释没有很好的传达，岩胜依旧在自说自话：「连缘一您都可以毫不留恋地抛弃，难怪当初捨弃我时会那样的决绝。」 岩胜自嘲一般地放声大笑。 我有些无奈，岩胜现在太过激动，我说的话无论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干脆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再说。 因为我的沉默，气氛一度变得很是尴尬，我甚至收好了刀，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平静地看岩胜发泄。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镇定剂，岩胜冷静下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向他拍拍我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在这里坐下。 犹豫了片刻，岩胜还是在我身边坐下，这个场景像极了还在继国家的时候。 「田中……老师。」 「嗯。」我随意应着。 「我该怎么办？即使放弃了人类之躯，抛弃了属于我的一切，我还是不能拥有缘一那样的天赋。」他低下头，额发遮住了他的表情，然后传来低沉的笑声，「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神明偏爱的人不是我。」 被神明偏爱？原来岩胜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可是无论是我还是缘一都不是被神明被世界偏爱的人，我们的过去无比艰难，缘一是因为有了我，才摆脱了一点出生时就笼罩的阴影。 我问岩胜：「你有见过缘一了？」 「我之前加入了缘一所在的鬼杀队，不过在变成这样之后就没有过了。」顿了顿，他继续道，「原本是打算先找到您，然后再去找缘一的，不过……」 第39页 我大概能了解他的想法，向靠着新得到的力量打败我后再去找缘一，这样算是他比连缘一都看不上的我还要强大。 果然，我第一眼看到的六颗柠檬不是幻觉！岩胜他都酸成啥样了！ 「吶，岩胜。」我打断了他。 「我记得我之前有和你说过，在被人骗之前要先找我确认一下。」虽然他变成鬼之前根本找不到我，不过被骗就是他的错！ 岩胜愣了一下，反映过来后强行解释道：「那个鬼很强，就算是田中老师您也不一定能战胜他。」 很强？我嗤笑了一声，在平安京的时候无惨可是最低级的妖怪撵着跑。我站起身来，岩胜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走吧，去找到你的新上司，我们好好聊聊。」 岩胜一脸错愕：「那可是鬼杀队几百年都没能解决的存在。」 「嗯。」那是因为无惨被关了好几百年，最近才被放出来。 岩胜想要阻止我送死，不过他的阻止没用。 鬼王这种存在除了自身不老不死拥有远胜人类的力量外还能用自己的血改造人类，让他们也变成恶鬼，而且还能控制手下恶鬼的生死了解他们脑中所想。 总而言之，岩胜被骗的很惨。普通被骗最多搭上自己一辈子，而被屑鬼王骗，会搭上好几百年。而且不仅被压榨劳动力，简直连身心都被骗走了。 鬼王能通过鬼血控制手下，岩胜刚被我收拾的时候，无惨就想控制鬼血杀死岩胜，不过被我阻止了。利用鬼血与鬼王的联繫，想要找到无惨很容易。 不过也因为我带着岩胜的缘故，无惨一感觉到我们的靠近就会逃跑。所以我干脆把岩胜体内的鬼血炼化了，虽然还是鬼，不过岩胜现在和无惨没有关系，还能晒太阳、吃美食。 用了些阴阳师的手段后，我终于找到了无惨，然后三下五除二将他打包捆起来。原本无惨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我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开玩笑，被掀老底可不是那么好玩！ 收起储存太阳光的符咒，无惨终于在有了喘息的计划，只是现在满眼惊恐。 无视掉岩胜世界观崩塌的表情，我问他：「知道自己错了吗？」 「知……知道了。」看过无惨为了躲避太阳光的狼狈，岩胜被打击地斑纹都黯淡了几分。 「错在哪里？」 「错在被人骗了，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岩胜垂头丧气。 不过我觉得他的错误不止在这，被人骗了怎么能说是他的错，分明是骗人的屑屑的错。 我告诉他：「追逐强大，想要活下去这没有错。」 岩胜抬头看我，眼里满是惊愕。 我继续道：「可是给自己还有亲人带来麻烦这就是你的错了。你现在已经继承了继国家？」 岩胜点头。 「所以你现在又抛弃了你之前一直为之努力的家族？」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岩胜很无力。 这是必要的事情，这死孩子年少不知家产贵，身为鬼的话是可以活很久的，等他到了我这个年纪后就知道钱财的作用了。 不过在此之前。 「去见缘一吧！」 岩胜：「……！！！」 岩胜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以这种姿态去见缘一的，是何等的失态。但是，反抗无用，这个时候拳头大的人说话才管用。他打不过我，所以只能听我的。 这一晚，岩胜经歷了人生中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缘一就住在这里。」我没有直接从正门，而是带着岩胜翻墙爬上了屋顶。 「从他出生被我带走，后面他一个人生活，他一直都住在这。」 明明是兄弟，却是完全不同的境遇。象徵不祥的胞弟，只能靠着母亲兄长的庇护才能活下来。 岩胜心里很复杂：「老师您是想让缘一看见我的丑态吗？」 我没理他，将封印起来的鬼王放出，不过还是不让他说话好了。 我一指下面：「能够打败缘一的话就放了你，不过有些不能做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 矫正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自己所相信的东西崩塌，虽然我已经在他面前暴打屑屑了，但在他心中还是对缘一的执念更重。 选好观影地点，就可以观看表演了。 因为厌食症没有痊癒，无惨最近吃下的东西很少，整个鬼都消瘦了很多，不过好歹是鬼王，饿几年也不会死的。 缘一这些年变强了很多，大约成为了鬼杀队中最强者的存在，虽然因为某个鬼王的过于无能，现存的鬼稀少又弱小。 鬼王的落败毫无悬念，虽然对岩胜来说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回收一千多块尸块对我来说太麻烦了，一把火烧光了这些，只剩下最后一块拳头大小的。虽然让他长回来的时间需要的多了点，不过还活着就行吧。 「田中老师。」缘一收了刀，没对我的行为有任何意见，「你过来是？啊，还有兄长。」 岩胜在我的鄙视下恢復了正常的样子，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缘一，所以干脆就保持着沉默。 我把臭着一张脸的岩胜推出来：「你哥哥犯了错。」 「兄长也会犯错吗？」缘一觉得不可思议。 「没错。」我告诉他，「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去见明姬。」我自认为是个好老师，不可能对学生体罚什么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告家长不是吗？ 第40页 缘一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那个，错误有那么大吗？已经要连累到我一起死一死了吗？」 我稍微解释了一下：「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死去的母亲，我觉得你们兄弟的事只有她能解决。对了，最近的话，你们的父亲好像也在那里。」 总之，在兄弟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们拉入了地狱。 虽然很震惊，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去一次地狱还算是比较新奇的经歷，直到我们见到了手持狼牙棒的明姬。 嗯？ 哇哦！ 第24章 红红火火战国（9） 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美丽。 我没有樱姬的才能，算是那个时代最普通的人。因为父亲是城主，我至少不用像平民那样忍受饥寒，我对此很满意，也平静地等待我的命运开始。嫁个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孕育自己的孩子，然后离开这个世界，和我相似的女人都是这样，对此我没有什么不满。 不过还是会有一些期望的，如果没有期望，生活就会宛如静谧潭水，总有一天我会溺死在那潭死水里。 惊喜的是，我遇到了我的哥哥，他是神明赐给我的礼物。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似乎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我。接下来的日子，就算如预想那般无二，至少世界是彩色的了。 我嫁人了，有了两个孩子。因为我不能很好地照顾其中一个，所以我拜託哥哥照顾好他。偶尔我能收到那孩子的礼物，偶尔是一只纸鹤，或者一朵花，我很喜欢那些，用一个盒子保存着。 我知道让他一直和哥哥生活才是正确的，可是人总是有私心，我也不例外。在我死前我想看到完完整整的一家人。可惜直到我死，我所想要缘一加入的家都没能接纳他。 虽然我死了，但不得不说，我更喜欢地狱的生活。入职的第一天，鬼灯先生送给我一只狼牙棒，据说是工作所需。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有了它我在拷问部如鱼得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所期盼的事情发生了，我的丈夫终于到了地狱。我很高兴，顺便带他游览了地狱。在他看过我的工作后，他昏倒了。 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无能狂怒，说什么不成体统。 可我的工作是神明赐予的，就算是他也不能阻止我。（鬼灯大人是鬼神嘛，鬼神也是神明啊！） 不过丈夫的话我还是很重视，在地狱工作许多年了，我自然也有自己的朋友，我向他们寻求帮助。 阿香姐说：「如果是家人的话一定可以相互理解的吧，跟他好好说说。」 我：「可是他在我死后，把我的小儿子赶出家门了。」 阿香姐：「其实我养了许多蛇的。」 妲己说：「男人嘛，只要先哄住他，其他的他不知道就行。」 我：「可是他要求我每天在家洗衣做饭。」 妲己：「……」 最后还是可靠的鬼灯大人给出了很好建议：「我记得，你丈夫的刑罚是判了三百年的样子。员工的家属走后门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不过你不是我的员工的话，三百年一天都不能少。」 鬼灯大人的话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最终他屈服了。 丈夫已经有了孩子们还会远吗？我对未来的生活保有着期待，直到—— 「你们怎么下来的这么早？」 哥哥是陪在他们身边的，他向我解释：「其实他们只是来看看你，等会还会回去的。」 顺便哥哥还对我讲了一些兄弟俩的所作所为。 比如小儿子加入了危险的灭鬼组织。 在比如大儿子抛弃家族后也加入了那个组织，这还算了他还被某个人渣骗了，险些要卖身打工几百年。 我：「……」 我不想说话，能表达我的想法的只有狼牙棒了。 「那么，你们谁先来呢？」 第25章 我没能留下来和明姬叙旧, 我当初是怎么被岩胜传送的, 这次就是怎么被拉走的。 因为地狱所在的空间和人世不在一个空间，跨越空间的感觉有点像做过山车，我有点晕。 因为过山车后遗症，刚过来的时候眼前有些模煳，等我清醒过来, 就听到周围都是女孩子。 我有些尴尬，接着我听到身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是哥哥吗？」 「樱姬……？这里发生了什么？」 樱姬像是松了一口气, 可能从小到大我都能为她们姐妹解决所有事情，在樱姬眼中我还是很可靠的哥哥呢！ 「哥哥你听我说，等下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声。」樱姬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 而后樱姬告诉我事情始末, 她的阴阳师护卫正好不在，城主父亲也被妖怪杀了，然后她就被妖怪掳掠到了这里。 ！！！ 花开院！我要投诉他们！都是拿了工资的, 怎么能不干活呢？有事离开的话不会找其他人顶替上吗？别和我说阴阳师家主只有一个阴阳师！ 算了,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羽衣狐附身在丰臣秀赖之母身上, 掌握了人类的权柄，以人类之躯作为掩护。现在派手下妖怪带来有特殊能力的贵女, 吸食她们的活肝，应该是为了生产储存力量。 啧, 樱姬也是这群贵女之一。 原本我是打算顺应自然，只要最后帮奴良滑瓢一把就行。但羽衣狐自己把我的计划打破了，我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不会生气的，但樱姬算是在我的底线上。 第41页 我打算走出去, 樱姬却死死拉住我的手：「不要去哥哥，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个时候把哥哥带来。那些妖怪只需要女子的活肝，哥哥只要躲在这里，一定就能安全回去。」 樱姬是人类，自然不懂妖怪的兇残，就算羽衣狐只要女子，但其他的妖怪呢？他们可没有性别歧视。 我想要去解决羽衣狐，自然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莽上去。先不说给我提供力量的滑头鬼没有一目连强大，就算我是力量转化放大机器也不能达到我的正常水准。这就说明背负着debuff的我，打不过处于巅峰状况的羽衣狐。 不过我是法师，哪有法师拎着刀上去硬刚的。 好在我有贴心小助手，我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无惨的肉块。 「樱姬！能治癒病人的樱姬，大人指要你过去！」羽衣狐的手下推开门怒喝着。 樱姬哆哆嗦嗦想要过去，却被我拉住。 「哥哥，我不去的话，这里会死很多人的。」樱姬面露恐惧，很明显她经歷过这样的事情。 我指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人，她正好盯着一张樱姬的脸，道：「用不着你去。」 这是我刚刚用无惨制造的鬼王版樱姬，瞒过这些妖怪不是什么问题。 那么接下来—— 「樱姬，我们逃跑吧！」 「什么？」 来不及多解释了，很快这里就要沦为战场了，算算时间奴良滑瓢也应该到了。 果然当我解决掉守卫的妖怪后，打开通道让被抓来的贵女逃跑时，主殿那边已经传来了打斗的声响。 两个大妖怪的打斗，杂鱼们是帮不上忙的，他们似乎觉得不够过瘾，毁了一座宫殿后直直地向这边过来了。 「樱姬，快点把我的樱姬还给我。」奴良滑瓢的声音隔着好远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原来他的恋人也被抓来了吗？ 不过刚才送那些姬君们出去的时候没有留意，这会上去是会被误伤的，还是等奴良冷静下来再和他解释吧。 羽衣狐用铁扇遮住脸：「樱姬，那女孩已经被我吃掉了，味道还不错。」 显然她的话激怒了奴良滑瓢，因为太过愤怒，反而被狐狸算计，直接被铁扇贯穿了胸膛。 「妖怪先生！」我身边的樱姬突然出声。 奴良滑瓢和羽衣狐也注意到了这边，羽衣狐更是动作一僵，奴良顺势跳出了攻击范围。 「樱姬。」奴良滑瓢激动地就要过来，只是还没靠近就被我拦住。 「田中啊？是你救了樱姬吗？是有什么要汇报的吗？这些都不重要了，快让我看看樱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啊咧？勾搭了别人家的妹妹，还敢在哥哥面前这么放肆，他还算头一个吧？ 奴良滑瓢丝毫没理解情况：「总之，这边计你一功，其余的我们回去再说。」 计我一功？奴良组的日常花销都是我出钱好吧，就这我还从来没有领过工资。 樱姬终于看不下去了，扯着我的衣袖：「哥哥，妖怪先生是很好的妖怪，和那些抓我过来的妖怪不一样的。」 「是啊，本大爷是好妖怪，哥哥你也……」 「等等，樱姬你刚刚是喊谁？哥哥？」奴良滑瓢僵硬地把视线从樱姬身上挪到我这里。 樱姬偏偏头：「哥哥啊，他是我的哥哥。」 我勾起一抹笑容：「没错呢，我是樱姬的哥哥，这位滑头鬼先生，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聊聊，比如你闯进我妹妹房间的事？」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奴良滑瓢后退了好几步。 我给樱姬设置了个结界，防止战斗波及到他，更为了防止某个不怀好意的滑头鬼靠近。 然后，微笑着上前，挥刀：「我听说，你还把樱姬偷出来一次？」 可惜被奴良滑瓢险之又险地躲过去了，他还叫嚣着：「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田中，你来真的啊！」 又是一刀挥过去，我带着善意地笑容：「我有这么说过吗？敢动别人的妹妹，想必你也做好了首落的准备吧？」 建议是我提的又怎么样？双标可是人类的本质，要怪就怪你今天出门先迈了左脚吧！ 奴良组的总大将和军师打起来了，这一幕让赶来的奴良组目瞪口呆。 「田中你干什么呢？是被羽衣狐迷惑了吗？那可是总大将啊！」 雪丽想要冲上来，却被一旁的花开院当家拦住了；「你还是不要上去比较好，那可是他们的家事，大舅子的怒火是很可怕的。」 秀元向众人解释了情况，雪丽还是不安：「田中，这种事回去再说吧，就算是他的错，好歹你是他的属下。」 几个回合下来，奴良滑瓢已经见了血，但这怎么够呢？我冷漠道：「我可不是他属下。」 从他想勾搭我的樱姬开始，我就不是奴良组的人了。以下克上这种事我又不是没做过，总之，今天我和滑头鬼只有一个可以直着离开这里！ 「那个，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不过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敌人吧？」不识趣的阴阳师挡住了我。 花开院秀元，这一代的花开院家主。我看他很不爽，大概是他给我一种狐狸的感觉。 不过他说的的确是正确的，我把刀收入刀鞘。 羽衣狐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就陷入了沉默，这会估计是确定了我的身份：「这次你也要退治我吗？贺茂！」 第42页 「贺茂？她在叫你吗？」奴良滑瓢凑过来，不过我一点都不想理他。 一旁的秀元倒是解释：「这位应该是平安京贺茂家家主，贺茂江。也就是第一次退治羽衣狐的人。」 「啊，田中是这么厉害的人吗？」奴良滑瓢觉得今天出门方式一定有什么错误。 秀元则问我：「不知道贺茂大人这次有把握退治羽衣狐吗？」 「你觉得我做的到的话，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我做不到还有其他的人做的到的。」 秀元拿扇子掩住神色：「届时我也会以破军之力助贺茂大人一力的。」 奴良滑瓢也很快看懂了时势：「实在不行，我会拿这把瀰瀰切丸去了结她的。」 羽衣狐笑地癫狂：「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打败我。」新仇旧恨都在现场，她想做的肯定是让我们下地狱。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了。 送过去给他做食物的无惨可是恶鬼，而恶鬼的活肝可是有剧毒的。很快她就佝偻起了腰，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可恶！你对我做了什么？」 强行解释是炮灰才会干的事，我要做的就是在秀元和奴良上的时候防止意外就行。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以滑头鬼用瀰瀰切丸贯穿羽衣狐的身体为结束。 临死前，羽衣狐摸上自己的肚子，绝望的嘶吼：「我的孩子，母亲没能……」 虽然作为母亲羽衣狐很伟大，但我我对此毫无感觉，要不是因为她口中的孩子，我也不用来到这个世界。可惜了，原本想让她生下来的，毕竟一个新的结界比在旧的上面打补丁要牢固。 不过这算是现在最后的办法了，我也没办法挑剔，倚靠着母亲和孩子的联繫，至少我能给漏洞打个补丁，应该支撑个几百没事，顺手我还把正在恢復的鬼王丢进去了。 感觉到自己和孩子的联繫正在消失，绝望的羽衣狐大喊：「你做了什么！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的后代……」 「羽衣狐的诅咒。」秀元的脸色有点难看，「当年的贺茂大人也是。」 这下樱姬和奴良也有些担心了。樱姬更是从结界出来后，就拉着奴良滑瓢查看有没有受伤。 看来这也是樱姬的选择啊。 「放心，我事后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我好歹是第一个受害者，在第二次怎么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将诅咒打包送去给它的主人后，我的身体逐渐变的透明。 可能是黑心老闆做了什么，一旁的人和妖怪都没发现我的消失，樱姬还在和奴良商量：「以后我们的孩子叫鲤伴吧？」 这样也好，告别什么的我最讨厌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因为应激反应我一手煳了过去，当听到尖叫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家的付丧神啊。 「我睡觉的时候不许进我的房间，也不许靠那么近。」我掐灭了手里燃起一半的符咒，要不这次意识先一步赶上身体反应，我也不能保证最后会发生什么。 童子切摸摸脸色的红印，倒是有点委屈：「主人已经睡了三天了，我有点担心才会过来的。」 哦，原来不是这边静止的时空转换吗？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被子是热的，除了童子切也没其他的人。很好，我可以再睡一会。 我裹紧了小被子背对童子切躺下。 「诶！主人你还要睡觉吗？都睡了三天了！」童子切在我背后嘟嘟囔囔，「保宪大人还有晴明大人都在等你呢。」 「等我睡醒再说。」虽然他们不知道情况，但我可是在另一个时间线经歷了一场战斗的人，这个时候修养一下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再理会付丧神，陷入了梦境。 其实我没有自己想像中的会睡的很沉，但我梦见樱姬和奴良有了一个叫鲤伴的孩子的时候还能听到身边有行走时衣物摩擦的声音。 但我不想醒来，梦境就继续了下去，缘一和岩胜被明姬教育过回到现世，缘一回到了村子，虽然现存的鬼不多，但是缘一还在鬼杀队工作，后面还认识了一个叫歌的女孩子。而岩胜回到了继国家以一个合格家主的身份度过了一生后就利用自己漫长的生命追求起自己的超越缘一的剑术。 连兄弟时常会见面，一方面是联繫塑料兄弟情，另一方面就是岩胜找缘一比试。然后作为弟弟的缘一慢慢老去，在一个夜里和名为歌的妻子在睡梦中一起离去。不过就算是这样兄弟俩也能在地狱见面，靠着鬼灯开后门缘一和歌在地狱有了不错的工作，岩胜会来找他，不过因为缘一在这里获得了年轻的身体后，岩胜打败缘一的梦想依然遥遥无期。 我偶尔也会在樱姬和明姬两家中听到对我的怀念，这样的结局应该还算不错。 梦境结束了，虽然我还想再睡一会的，不过我的身体应该坚持不下去了。虽然有过一些改造，但基础还是普通人类的身体，三天不进食已经是极限了，在加上门外故意让飘进来的香味，我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他们在干嘛？」我看向空无一物的某处，随意问道。 然后那处空间起来波澜，一目连从无形的结界中走出，回应我道：「晴明拿了香鱼过来，保宪也在外面。」 所以他们现在在烤鱼？！ 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晴明和保宪在那棵枯萎的枫树下相对而坐，而童子切在为他们烤鱼。 第43页 为什么在我的院子烧烤还要用我的付丧神？！ 「啊，主人你醒了！」童子切是第一个发现我的，晴明和保宪也看过来。 我无视他们的视线走了过去，然后拿起保宪面前的杯子，睡太久的话喉咙会不舒服，正好润润喉咙。 保宪却挡住我：「这可不是茶水，是酒水呢。」 「无妨。」借一点酒水润润了喉咙后，我就吩咐童子切给我去取点食物。 晴明笑着看我饮酒，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直到我遣走童子切，他慢吞吞开口说了一句：「这里正好有烤好的香鱼为何不一起享用呢？」 「鱼刺太多我嫌麻烦。」我淡淡回应。 其实不仅是鱼刺，很多麻烦的事情我都不太想插手，但有人愿意为我解决麻烦我还是愿意接手的。 比如一目连为我挑走鱼刺后，我还是愿意享受这份鱼肉的。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保宪吃惊过后，说我不该这么对待曾经的神明。晴明倒是见怪不怪，反而给我添了酒水。 我无视保宪，自顾自饱了腹。他们一齐过来，想必也不只是为了叫我起床。 保宪这个时候还有些犹豫，反观晴明，他倒是从容不迫，只是食指无意识敲击着桌子，看来他也不是如表面上一样风轻云淡的。 我反正不急，等着他们谁先开口。 直到我换了一只手来支撑脑袋，保宪才开口：「那位把皇子降为臣籍了。」 「哦。」我抬首，这个倒是有点意思，「所以姓什么呢？」 「姓源。」晴明补充道。 我蘸着酒液在石桌上画了一个圆：「倒是人之常情。」 源氏原本就是皇室中被降为臣籍的一波，原本也是立场坚定的保皇党，只不过在桐壶帝和藤原家的博弈中皇室输了，才会有那一段尴尬的时期。 藤原原本看好赖光实力捨弃了贺茂向源氏投出橄榄枝，源氏也有结交之意。原本两家正处于暧昧期，结果桐壶帝来了神之一手，让源氏帮忙养儿子，这下藤原家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晴明带着点感嘆的意味：「赖光的野心很大，不过在里面想必也有师叔你的推动吧？」 我的确让葛叶的族人吹了不少枕头风，不过走到这一步的主要还是桐壶帝的觉悟，毕竟谁想做个傀儡呢？ 我则道：「算起来晴明你不也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晴明只是笑笑：「没办法，已经站了位，当然要有所表态啊，不然我还能进这个门吗？」 他说的没错，就算他不做我也有好几个备选人，只不过这件事晴明来做，最方便也最快。 后面的发展比我预想中的还要顺利。 在源氏那里吃了瘪后，藤原家又只能找贺茂家，不过这次贺茂家也做足了姿态，毕竟容易得到的总是不会珍惜。在得到了藤原家的各种实质性好处后，贺茂才答应了站队。 天皇那边有了安倍晴明和源氏，而贺茂这边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贺茂家，且新任的贺茂家主和藤原家有过过节，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新的博弈，藤原已经落入了下风。 可是破船还有三千钉，藤原家也不是没有后手的，这种情况下他选择孤注一掷，实在不行鱼死网破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就是我一直等待的机会了。 「虽说之前的事让我们起了不好的误会，但这次只要我们携手，就一定能夺回我们的东西。」明明在关系中是主导地位，却与我说话间多了一分讨好。 不过这也难怪，对他而言，可以因为一个死去的女儿狠狠得罪了我啊。而且他想要做的事，是改变皇室气运，扶持藤原女所生的皇子上位，这样的事对于这个时代，一旦被发现绝对除了死就没有其他的路了。 当然，我对这个时代没有归属感，作为交换为藤原家做事是必须的。不过姿态还是要摆足，反正最后做不做还是我说的算。 「大人请放心，既然已经答应大人，这件事就绝无失败的可能。」我将岸上几叠符咒推向坐在我面前的贺茂家主，「大人最近要注意最近的安全，这些可使妖魔不可靠近。如此大人便可安心了。」 面前的藤原兼家结果符咒，看了一眼后拍桌大笑：「世上哪能安知安倍源氏之名，明明贺茂家主才是这世间最惊艷绝伦的大阴阳师！」 我只道：「贺茂可是安倍源氏之师。」 藤原兼家满意地离开了，保宪又来到我的房间。 「和藤原家合作真的好吗？」他有些担心，毕竟当初贺茂忠行病重之时，藤原家可是毫不留恋地捨弃了贺茂家，然后对新秀源氏投递橄榄枝。 和这样的贺茂家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但是这的确是我不能缺少的一步棋。 我告诉他：「此事结束，将会迎来一个辉煌的贺茂家。」 他还是犹豫：「这样的办法如果父亲在时……」 「就算是你父亲，他心愿也是贺茂家的强盛。」我打断他，起身往内室走去，留得保宪一人在原地。 一个月后，大江山变动，名为红叶的新任鬼王杀死桐壶帝最宠爱的女御后发起战争，天皇派源氏前往退治，赶到大江山后却发现那里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陷阱，源氏家主重伤，而真正的百鬼夜行已经逼近平安京。 「而且罗生门之鬼先行一步入京都破坏了四方结界，整个平安京暴露在妖鬼面前，京都外的平民死伤惨重。」说道这里晴明面露不忍。 第44页 「想要出平安京？那位是不会让你去的，那里是源氏和贺茂的事。」 京都陷入危机，桐壶帝一度想要弃城逃跑，但在大臣的阻挡下不能离开。现在的天皇可是拿晴明当救命稻草一刻也离不得，至于还没打到京都的妖怪们只能靠源氏和贺茂家了，谁让这两家人多呢！晴明继续道：「源氏和贺茂是抵挡不住外面的百鬼夜行的，那里几乎集结了鬼族全部的力量，我无法脱身，赖光的伤势未愈，平安京的结界也没修好。所以——」 「所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请动高天原的神明神降，庇护平安京。」我接过话头，「而我将会是主祭人。」 晴明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什么是不需要代价的。我所要做的，就算是他也没能知道全部，我的共犯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几日后桐壶帝顶不住压力，松口答应了，藤原兼家顺势提出由我当主祭司。桐壶帝不放心，想到反正祭司就在京都，就提出让晴明和赖光作为副手在一旁协助。而藤原兼家见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在这上面多过纠结就答应了。 以前每年的祭祀都会选择一个好天气，不过今年情况特殊，请神明降临也不是为了让他们享受供奉，所以天气什么的也就不那么看重了。 「不过不会仪式进行到一半下雨吧？」保宪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云层厚厚的，像一大片化不开的墨，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水来。 我也向外看了一眼，这是因为鬼气太浓重遮住了太阳，并不是正常现象，要知道红叶她们可就在京都外面等着的。 「不过等仪式成功了就会有太阳的吧，天照大神可是太阳女神。」保宪轻声笑着。 他是来帮我整理服饰的，顺便讲解祭祀流程的。当年原本兄长给我讲课快讲到这里了，只不过后来我失去了成为阴阳师的资格，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听课了。 保宪将仪式所有的流程讲了一遍，最后却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的任性的话，叔父你穿上这件衣服的时间应该会更早一些的，说起来我还欠您一句对不起。」 我听见液体低落的声音，无论是小时候被兄长责罚还是羽衣狐那次害我出事，我还还是第一次见保宪哭。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安慰？我只安慰过妹妹，不知道怎么安慰男孩子啊？ 不过不等我出声，保宪已经收敛了情绪；「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的，门外晴明已经在等待了，我们要快一点……」 「我原谅你了。」既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大侄子，那就把想说的说出来就行。 只不过我的直球打的保宪有些手足无措，呆愣在原地。 外面的小厮已经在催促了，所以我撇下呆住的大侄子打算出发。刚迈过门槛的时候，保宪却追了上来，因为太过着急唿吸也有些急促. 「叔父！」他叫住了我。 「您院里的那棵红枫又发芽了，等枫红的时候，我还可以来您这里喝茶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所以我道：「等我回来再说吧。」 门外晴明已经在牛车里等我，他要随我一起去神社。 晴明昨天得到了外出勘察的允许，所以现在面色不郁。 「为了今天，死去的人太多了。」他嘆息一声最终闭上眼睛。 我回道：「死去的妖怪也很多，所以晴明你还在犹豫吗？」我不会允许有半点差错，如果他还在犹豫的话，我会把他踢出计划的。 「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晴明皱眉，他原本想的是人与妖各占一片天地，如此便可各自安好了。 我伸手落在晴明肩上：「你知道的，不会有更好的方法了。」 —— 到达神社的时候赖光已经在祭台下等候了。多日不见，此刻的他却面色苍白，被偷袭的伤还没痊癒就被给予重任，也不知道这样的信任算不算好事。 「来的怎么这么慢？」见我过来他冷哼一声，也不等我说话就径直往祭台上走去。 我在后面说道：「不给下面设个结界吗？待会下面可是会受牵连的。」要知道为表示诚意，不仅桐壶帝带着皇室所有成员在下面祈祷，连百官也跟着一起来了 台阶上的人停了一瞬，然后继续向前。 晴明苦笑：「结界我来负责吧，师叔你就先上去吧。」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并不在意由谁来做。 我缓步往祭台上走，路过鸟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晴明已经完成了结界正在往上走。 「马上就结束了啊。」 跟上来的晴明也道：「马上就结束了。」 我与他一同走上高台，风声猎猎，吹鼓了衣袍。我站于中央，俯视下去，底下是已天皇为首的队伍，藤原兼家就站在桐壶帝身旁。 祭词是用一种缓慢而沉重的语调念出。随着祭词念出，风吹地更大了，以祭台前方为中心，尘土混着枯叶汇聚成漩涡连同天地，衔接于天际之处，一丝金光破开浓墨般的云层。当光柱缓缓落到地上，金色的光亮瀰漫了这处空间。日月同空的异象浮现，三道伟岸的身影出现。 「神迹！」 「是天照大神！」 「三贵子！」 我能听到底下人的惊唿，不过现在我无暇顾及这些，现在需要的是第二步了。 第45页 我并指划下一串符咒，接着把声音压低后继续诵读祭词。 刚刚破开云层降临的光亮，只在祭词念出后片刻就被压制住。光与暗以祭台为中心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岸。 底下对此不知情的人都有些慌张，不过结界的作用可不只是保护，更重要的是防止这些人跑出来扰乱我的计划。近距离观看暴风雨，这种观影席你想要吗？ 刚出来的神明们也被这场暴动惊到，不过降临的任务就是为了消灭这种事务，至于信徒的错误可以事后再算。 红叶带领的百鬼夜行也已经归位，两边力量的碰撞引起巨大波动引起结界一阵激盪。 「晴明、赖光。」我手下的动作不能停，这个时候就需要协助者了。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踏出结界。晴明身后瞬间出现十几个式神，吞噬掉大片妖魔。而赖光背后十几把刀剑悬空，又在下一刻转化为人形，他手上的那一把正是童子切。 「那就是鬼界入口吗？」一目连出现在我身后，他是刚回来的，刚刚他趁机去给我做了一些事。 我点点头：「事情做完了吗？」 「剩下的，荒神会完成的，我得快点过来。」 他说的没错，因为结界和距离的原因，离开的一目连无法为我灵力供给。但是只有神明了解神明之地，为了效率我才让一目连和荒一起去。 我缓缓闭上眼：「事毕后你想去哪？回去高天原还是去鬼界？」和荒神不同，一目连是被神明和人类同时抛弃的神明。 「就不能留在你身边吗？你说过我是你的。」习惯站在我后面的一目连不知道何时站到了我身旁。 我没有回答，只道：「等这件事结束后再选择吧，现在该你做事了。」 一目连撑开的结界经过我的改良，不仅可以挡住攻击，更重要的是防止有人进来。 那么就是最后一步了。 当我第三次念起祭词，外面战斗的晴明和赖光都感觉了不对劲，齐齐往我这边赶来。不过过来也没用，他进不来的。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一步。」 「大概就是我是因为这个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第三段祭词念完，以整个神社为中心，数处出现光亮，那是提前绘制好的符咒。 神力、鬼气、灵力，三者生生不息相生相灭，而神力和鬼气相剋又相生。鬼界的打开会吸引妖鬼，但要反正妖鬼出现需要强大的结界。牵引高天原的神力聚成鬼界的锁，又以鬼界的鬼气锁住高天原，两者只有一方消失，另一方的锁才会打开。 而没有妖鬼威胁又渐渐失去信仰的人间，最终异于常人的阴阳师、除妖师、术士都会因为没有出现的必要而慢慢衰退。 神隐时代开始。 当然，这一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牵引两股力量是需要契机的。以发起者的生命作为引子这个做法就很好。 啊，为了完成任务捨弃一具身体有什么不妥吗？ 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啊。 我向来喜欢最优解。 不过这种事还是有人不能接受的，为了考虑他们的想法，我特意把事情隐藏到了最后一刻。 「我院子里的树下，有我留给你们的东西。」 我回头对着一目连扬起微笑，下一刻，这具失去生命的身躯向后倒去，穿过结界坠入了深渊，一目连的结界总是对我无效呢。 后日谈（晴明视角）： 我常在想人与妖怪是怎样的存在呢？如果说不可结缘，那为什么会会有我？但若是可以结缘，为何母亲走后徒留黯淡伤神的父亲。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唯有羁绊，不可割捨。 多年后我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那么我属于那边呢？我是半妖，介于人与妖之间，又或者与人与妖都是隔着屏障。于我不过是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然后我遇到了另一个异类，我的师叔。听说他原本是个惊才绝艷的阴阳师，可因为师兄的过错他失去了成为阴阳师的资格。 应该会难过的吧？人类失去梦想后都是这样吧？ 可是好像有点不同，就好像只是失去了一个不太趁手的物件，失去了还能有新的。为什么会这样？我开始和师兄一起频繁出入那个院落。 我搞不懂那个人在想什么？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日復一日进行着我当时看不懂研究。 「你不懂，即使不愿意也要做的，这叫工作。」他是这么应付我的。 后面我才发现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那件事做准备。无论是离开京都，还是他每日做的研究。大事小事，一点点连起来，最后构成了一个局。 连我都被他骗了，不对应该是他骗了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在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所有人都没能知道他计划的全部。 包括他的死。 这是很奇怪的感受，在他离开很久之后我都觉得推开那道门，就可以看到那个人懒洋洋地躺在红枫下睡觉。 对了，还给我们留了东西，就埋在那棵树下。贺茂家家主的凭证留给了师兄，《刀剑付丧神的正确使用方法》这个是给赖光的，至于给我的是一张写了些东西的纸。 很抱歉我没有看懂，毕竟他是学医的，我看不懂很正常啊！直到多年后我遇到一个尖耳朵的卖药郎他给我辨认了出来，那是一样符咒，还是留影符。关键是里面那个金色捲髮的裸男顶着的是我的名字。 第46页 啊，我把那张符咒压箱底了。 多年后，赖光用着他的刀剑付丧神制造技术发家致富，成立了一个叫时政的组织。赖光还告诉我，在他死去的一段时间，他又出现在这个世界，还有了两个妹妹。 「估计是假死跑哪里去偷懒了。」赖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当时在他那做客，看着满大街的付丧神，却没看见记忆中的那张脸，我问了一句：「为什么童子切没有实装？他不是很早之前就化形了吗？」 赖光撇嘴：「那傢伙不愿意有新的主人，现在本体在时政总部落灰呢。」 说起来，一目连、荒神也都留在人间了，一个回到了自己的神社把那里隐藏起来，另一个在那颗红枫下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额，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树又不发芽了。 我也在当年那件事后离开了京都，母亲带着父亲到处游玩去了，我对研究这个世界的知识很感兴趣，最近还报了一个高数班。 据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只是学了一段时间，我都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 我走后出现了一个和我同名的金髮晴明，我感觉到心肌梗塞，特意回京都处理了一下。 还好还好，这次没有被人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盛大的祭祀场面，但是笔力有限，我尽力了…… 解说一下这章剧情：在战国结束后回了平安京。几乎所有人都被田中利用了，唯一避开的是保宪，因为忠行的遗嘱啦。 另外，田中也不能保证这次一定会成功，反正失败了再来而已。不过一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是不会失败的。 最后，这个副本里有人买股了吗？我有点不忍心，因为你们的股最终都没有结果的。 感谢在2020-06-30 20:19:16~2020-07-01 10:5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泷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横滨物语（1） 工作是不会停止的, 绝对不会。 但如果有人愿意帮我工作呢？ 那就, 爱他！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名字好长，但为了表示我对他的喜爱，我用了好长时间把这个名字记住。 但念出来实在太长了，所以我给他起了很多暱称，但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喜欢那些暱称, 所以他让我叫他「费佳」。 对了，还没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拿一页神奇的书召唤出来的神明。关于他一个毛子是怎么召唤到一个霓虹神明, 我还问过他。 「我当初许愿是想要一个和我有着同样梦想，并且实力强大的神明。」他拉着我看了一圈，「神明都是你这样的吗？」 神明当然不只是我这样的, 只是满足上述条件的神明只有我一个。 「那说好的强大呢？」 「啊，这不是我的锅。我以前是很强大的，不过现在是神隐时代了, 人间不适合神明居住。」最后我得出结论, 「我这是因为水土不服引起的併发症！」 费佳不想理我, 然后在他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里面记下几行字。 关于那个小本本，一开始费佳告诉我他会把所有得罪过他的人和事记录在上面, 后面我从其他人口中知道，那本笔记本是从我出现之后才有的, 据说叫《神明观察手册》。 其实他想知道我的事我都能告诉他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你这样能算神明吗？」他把杯子重重磕在桌子，语气不善。 我则是把自己裹在毛毯里只露出了一个头，抬头看她, 重重吸了下鼻子：「我是霓虹神明，霓虹是不会这么冷的。」 我觉得让霓虹神明在俄罗斯过冬，实在是在为难我。当然也是在为难费佳，介于他一个人要养活我们两个人，一开始他一天要打两份工，我病了后就要打三份工了。 我偶尔会怜惜他一下：「区区病毒是杀不死一个神明的！」 然后他就把湿毛巾重重地摔我脸上：「闭嘴，等你病好了就来给我打工。」 我闭嘴了，不过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话说，费佳对我好兇啊。明明我刚来的时候对我和颜悦色，然后在我指出那种为了套出情报而展现出来的笑脸叫做虚伪之后，他便是用这张我欠了他三百万的脸对我。 不过就算他一直这样凶我，我也坚定地认为他是好人。 这么多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愿意帮我工作呢！ 我还是很喜欢他，虽然他很穷。 费佳是真的穷。当初只有我和他的时候，偶尔我们会租别人的地下室来住，他还会自嘲：「老鼠就应该在这样不见光亮的地方。」 可我不是老鼠，我更喜欢阳光，。我想住上可以晒到太阳的房子，我这么和提了，当时他只是嗤笑一声，然后消失了一个月后，他拉着我的手到了一所大大的房子前。 「这里可以晒太阳，如果你睡的着的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像老鼠，反倒像逗弄猎物的猫。 很快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费佳成为这所房子的主人用了两步，成为这所房子主人的养子，然后隔开原主人的喉咙。 我住的那个最大的能晒到太阳的房间就是原主人的，不过我不在意，看着费佳当着我面换掉被血浸透的床单后，我立马就能趴在又香又软的大床上睡着。 第47页 至于在我床边游荡的冤魂，我才看不见呢！ 有了大房子的好处就是，我可以每天吃饱后绕着院子散步，回来后还可以拉开窗帘躺在床上晒晒太阳。另外，房子大了的话能住的人也就多了，也就是费佳可以把外面的人带回来了！ 我对一起住的人变多没有什么想法，唯一的变化是费佳出去的时间更长了，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在外面。 「费佳如果过劳死怎么办？」我还是对给我生活费的人很担心的。 「担心他的话你为什么不去工作呢？」问的是新来的同居人之一，名字叫果戈里，是个小丑，也是我们的同伴。 住到这个房子里的人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因为这一点我很欢迎他们的加入。 果戈里用变魔术的手法的手法掏出了一个苹果抛给我，我接过咬了一口后才回答他：「我可是神明，神明怎么会去干体力活。」 其他神明我不知道，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工作，我这有只需要你躺着就能赚钱的方式。」 果戈里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点：「不要告诉陀思，我明天就带你去赚钱。」 因为我是被费佳召唤出来的，是不有违背他的想法。 不过，钱啊！我想要台手机很久了。 我果断答应了果戈里，用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获得了和果戈里出去的机会。 然而我们的计划还是破灭了，赚钱计划只开了个头，我和果戈里就被住在房子里的另一个房客带来回来。 「这就是你和果戈里出去卖艺的原因？」 费佳歪歪头，脸色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和煦。我感到害怕，把身边嬉皮笑脸的果戈里推了出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果戈里！ 那天果戈里在费佳的房间待了很久才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费佳惩罚了果戈里。 其实果戈里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做错，出发点可是为了让费佳少打份工。虽然做法有点丢人。 果戈里让我往地上躺着，还贴心地垫了层毯子，然后就在我身前立了块牌子。 「弟弟病重，哥哥卖艺，为弟筹集医药费！」 好吧，我承认这不是一般的丢人，是那种让人回想起来会捂脸的丢人。不过手机啊，我还是很想要。凭什么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我向费佳控诉了我的怨念，然后隔天费佳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丢给了我一台手机。 虽然不能联网，啧！ 费佳总是不能拒绝我的要求，可能是因为缺少信仰的原因我现在的身体只有十来岁，他说不能叫别人知道他虐待小孩。 他处理掉房子主人的时候可没放过这家里的小孩！那个时候的事情我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明明处理了原本作为房子主人的夫妇，却把他们的孩子留了下来，我拉开那扇门时，那个孩子像失智的野兽，狠狠扑上来撕咬我的肩膀。 然后那头幼兽被费佳从我身上扒下来，用最简单的方法了结了他的生命，伤口溢出来的血溅到了我脸上。 费佳拿着干净的帕子，帮我擦掉脸颊上的血渍。 「啊，抱歉，漏了一个。」 费佳这种人是通俗意义上的恶魔，对人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市面上关于心理学对面部微表情的解读，没有哪一点可以用到他身上。 这样的人唯独对我挺好的，不过不要误会，费佳是不可能被名为爱的情感束缚住的，真正的原因我其实知道。 他在忌惮未知，而我就是未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约束我时，就只能採取怀柔政策了。 我是神明，虽说霓虹有着一粒米上站着三个神明的说法，但是我和那种神力低微的付丧神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黑心老闆为了方便我的工作给了我一个特别正式的身份。我在这个世界有正经神格的那种，如果再仔细一点，还能在歷史古籍中发现「我」的存在，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些现在还在供奉「我」的信徒。 在歷史记载中，「我」代表着死亡，虽然这不是我神力的全部体现，但人类只会记住坏的一面。稀少的信徒们也是因为有憎恨到希望对方去死的存在，所以才会供奉「我」。 在成为神明之前，我是一个慵懒主义者的人类，成为神明之后，我保留了这一特徵。我还是很懒，喜欢躺着晒太阳，讨厌麻烦、不喜欢浪费体力。即使是这样，我主动宅和被人限制自由的宅还是不一样的，为了解决这个境地，我首先得取得这次活动伙伴的信任。 这对我很容易，我能取得大部分人的好感。前面说过，「我」代表着死亡，那是因为被记载下来「我」的恶性，是因为「我」放大了他们心中的负面情绪。 我的能力就像是牵引，可以把心底里最微弱的情绪无限放大。可能那些人只是生活上有些失意而已，但因为我，黑暗面无限放大，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了。 哗啦！ 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面突然翻出水花，从里面出来的人，黑色髮丝出水没多久就结成一条一条的冰柱。整个人趴在冰面上，像极了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室外的温度对我来说还是挺冷的，我吸了吸鼻子：「能快点回家吗？不然我又要感冒了。」 从河里爬上来后，费佳就一直没有动静，不过我知道他这样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第48页 等我想办法驱逐走要往这边来的第三个路人，费佳终于说话了。 「过来一下。」 我过去了。 只是在靠近的一瞬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扼制住脖颈。 啊？想要弒神吗？只靠这些的话做不到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写大正的，但是基友说让无惨歇歇吧。所以我把大正副本留后面了。 这章里面： 田中和费佳是伙伴，但是费佳对伙伴的确不怎么样，尤其是现在还不信任田中。 田中，嗯，他还蛮记仇的。感谢在2020-07-01 10:56:29~2020-07-02 22:0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xinnnnn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横滨物语（2） 嘛, 我对信徒还是很大方的, 就算他前一刻还想搞死我。 我叫来了果戈里，把已经快冻到休克的费佳带了回去。冬日的河水可是很凉的，费佳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意志力较弱，就算是费佳也不例外。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在睡着后，再在费佳的梦里来一次梦境一日游。 病弱的小男孩最喜欢做的就是坐在孤儿院的屋顶上, 看今天过来领走孤儿的是谁？ 前天被带走的是阿利克赛希，昨天被带走的是雅科夫, 今天被带走的是波琳娜。哦，波琳娜是他在这个孤儿院里少有的朋友，是有一头璀璨金髮的大姐姐。 波琳娜告诉他, 就算她走了男孩也不会孤独的，因为总有一天男孩会有新的家庭，爸爸妈妈会很爱他的。 可是波琳娜想得太美好了, 没有人喜欢病恹恹的孩子, 每一次来, 被带走的都是健康的孩子。虽然很稀少，但这个世界还是有好心人的, 男孩等啊等，终于有一天, 一对老夫妇收养了他。 老夫妇没有孩子，所以对男孩很是怜惜，男孩刚开始也很珍惜这个家庭。但安静水面下隐藏着的可是能吞噬人的漩涡。场景再次变动，异能觉醒的男孩在给新父亲送报纸的时候, 两人仅仅一瞬的接触就带走了男孩新父亲的生命。 老妇人闻声赶来，面对倒在血泊里的丈夫，他没有怪男孩，紧接着给了男孩一个拥抱，老妇人也失去了生命。 失去了父母的男孩在街上游荡，他见证了无数场由异能发起的战争，无数的人因为力量失去了生命。他恨自己的异能，他觉得有异能的世界是扭曲的，他要把这个扭曲的世界掰正。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黑髮的男孩于血泊中走来，慢慢恢復成我认识的那个费佳。 梦境的内容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做梦人的内心，但如果做梦人意志坚定的话，改变梦境内容也是很轻易的。比如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心的老夫妇，有的只是觊觎男孩强大异能的科学家，那么这个故事的走向会不会不一样？ 呵，我打个比方而已。 我给男孩擦干脸上的血迹：「这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 这是作为同伙人取得对方信任的必经之路。我在窥探费佳梦境的时候，我也是睡着的，只不过神明的梦境太过庞大，我只需要把想让他看见的东西呈现上去。 「那我看到的是真的吗？」 谎言夹杂着真实。 「啊，这当然是真的。」 费佳病好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第二张书页制造新的伙伴。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是我不好用吗？」 费佳的回答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战力。」 我来到此世，是因为陀思的祈愿，虽然他一直否认自己是我的信徒，但信仰的力量是不会骗人的，他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想到沦为理智的疯子。 也因为他的渴望，我的神力慢慢恢復，等到他召唤出来的西格玛可以正常使用的时候，我已经能控制神力将自己的身体恢復到十六岁的样子。 至于我想快点长大的原因？果戈里说，我和西格玛都是从书里诞生的，但是我看上去比西格玛小，所以我应该叫西格玛哥哥。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我们两的召唤机制完全不一样，再者我可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神明啊！怎么可能叫一个人造人哥哥，他叫费佳爸爸还差不多。 不过费佳对我的长大不是很高兴，按照果戈里的说法，以前小的时候还可以藏起来，现在长大了藏都没办法藏。总有一天，这里都人都会因为拐卖人口的罪名被查水錶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没有身份证的，凭什么就因为我被抓！就因为我的霓虹人长相吗？ 不过我的抗议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我睡着又醒来的第二天，我发现周围的环境直接变了个样，房间里留下的录像告诉我，费佳丢下我跑路了。 按他的说法，因为我是霓虹神明，所以把我送回国了，不让我去俄罗斯找他，去了也找不到的。顺便还提了一句，我现在的年龄正好可以去上高中，身份手续已经帮我办好了，生活费他也会每月给我打卡里。 上课？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我在很久之前就是个男子高中生，所以让我恢復这样的生活我还是愿意的。 不过学校选择的话我还是要好好纠结一下。首先，看上去就很昂贵的贵族学校冰帝樱兰pass，然后，看上去就很废体力的洛山、乌野pass。 第49页 虽然不太符合神明的身份，但考虑到因为同伙人的缘故，我目前还算一个通缉犯，所以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我选择了平平无奇的帝丹高中。 上学一个月，老师同学都很好，我还交到了一个会下将棋的朋友。 「听说隔壁班有一个同学是很厉害的名侦探。」新交的朋友桐山零和我闲聊。 作为唯二的班上的隐形人，我们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和我这个无业神明不一样，零是一个职业棋手。 彼时我刚刚睡醒，整理了一下被我压变形的额发：「怎么了，想过去找他要签名？」 「不、不是。」零慌忙否认后，又觉得自己太过激动而红了脸，他低下头，「我只是觉得，他们的高中生活很精彩。」 他垂眸，遮住眼中的黯淡。 零的童年并不美好，所以偶尔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也是为什么我和他做朋友的原因，虽然比不上费佳，但至少可以让我攒一点神力。 我拍拍他肩膀，鼓励他：「能把将棋下好，在我看来也是很热血的事情。」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搬出来住，所以我偶尔会去零的家里去玩。不过，说是家的话，更不如说是容纳他生活的房子。我算是会一点将棋，所以有时候会和他下几局棋，但更多的时候，我会躺在一旁睡个午觉，他会在棋盘边研究好几个小时的棋谱。 在零提起的同学消失的第二天，零也要准备最近的赛事而请假回去研究棋谱了。 啊，没有费佳，也没有零的日子，让我提不起劲来。 「同学，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啊，我看向窗外，太阳都快下山了。 「是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睡到现在都没人叫你。」 说话的人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一个严谨负责的人，虽说总是因为我在他课上睡觉，丢我粉笔头。 我摸摸脸上压出来的红印，确实睡地久了一些。 「国木田老师，我没事。」 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你这可不想没事，我已经观察了你好久，每天都是懒洋洋提不起劲，是不是生病了？」 见他很确信的样子，我歪歪头：「大概是没吃饱？」毕竟身边没有费佳和零了，神力少的可怜。 「没吃饱？」国木田老师很吃惊的样子。 我点头：「已经好几天了，在这么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营养不良。」哎，真希望零快点回来。 「营养不良！你的家长到底在做什么啊？」 额，怎么又突然激动起来了？ 费佳到底在干嘛？我也不知道。 「他把我一个人送回国，然后就没管我了。」 哐当一声。 国木田一圈砸向桌面，把我吓了一跳，再向我转过头时，又是和煦的微笑了。 「要不要去老师家吃个饭？」 对于国木田的邀请我答应了，虽然我们之前的关系算不上太好，因为我总是会在他的课上睡觉，而他向我丢的粉笔头却离奇地每次都偏移了目标。 国木田算很合格的老师，他记得班上每一个同学的名字。所以他对记不住我的名字这件事格外执着。 其实这不是他的原因，名字是最短的咒，为了避免与人类结缘，神明本身的名字是加了限定的，不会让人类记住。不过名字只是代号，真名记不住，随便登记一个假名就行，然后我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另外，从那天后国木田每天都会邀请我去他家吃饭。我每次都会答应，我不讨厌认真的人，虽然方向不一样，但和国木田在一起，神力也能恢復。 最重要的，侦探社很好玩啊。国木田作为侦探社社长的弟子，一个星期至少要去侦探社三次，接受福泽社长的教导。这个侦探社的成员很少，除了社长和国木田之外只有一个叫江户川乱步的侦探。 每次国木田去侦探社都会带上我，闲着无聊的话，我会和乱步玩猜身份的游戏。每输一次，乱步就要把他的零食给我一样，直到他囤积的零食全部被我带走，他也没能猜到我的身份。 其实吧，乱步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侦探了，但是奈何我是神明。每一次推理，都能有几个靠近正确答案的选择，而我只要让他更相信错误答案就行了。 把正确选项的信任度调低，错误选项的信任度调高。 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能控制情绪的我，往往就是这类人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武装侦探社get 对于手握剧本的人，男主大概是自带降智光环吧。 我居然又一次把抽奖设错在了旧文！！！ 感谢在2020-07-02 22:00:51~2020-07-04 17:4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innnn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切痛苦皆源于我 8瓶；可爱的南子酱 3瓶；无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横滨物语（3） 这是个有神明的世界。 虽然那傢伙看上去惨了点, 但真的是个神明……算是吧。 「讲得你好像就是个正经神明了, 说我不像神明，不像的那个是你吧。」被我捡回来的落魄神明不以为意，还特别自然地打开了我家的冰箱，开了我的肥宅快乐水，霸占了我的沙发。 第50页 住嘴！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乱步那里赢过来的！ 虽然不想承认, 但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穿着没品位的运动服戴着破破烂烂白色围巾的人, 真的是神明。 「比起你这个没神社，没供奉，连信徒都没有的神明, 我的确是个正经神明了。」 遭受了致命三连打击的夜斗十分夸张地倒在沙发上，狠狠瞪我一眼，然后迅速爬起来, 为了泄愤, 狠狠灌了大半瓶肥宅快乐水。 我的可乐-1 「几百年没见, 你的性格还是这么恶劣。」夜斗撇撇嘴，一幅大爷样躺在沙发上。 我与他算是老相识, 可是这不代表我希望碰到他。这就像一个穷酸亲戚，每天到你这打秋风来了。 至于这个穷酸亲戚是怎么找到我, 这一切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我所就读的学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着校园异闻，我虽然是神明，但大部分时候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 不是说我不相信幽灵这种东西的存在，而是管理这些东西的地狱鬼神, 是一个非常严谨工作基本不会失误的工作狂。因为他的存在，就算某个地方曾经存在幽灵，也会在这件事传播开来之前被迅速熄灭。 剩下来的校园异闻，大概率是可以解释的科学现象，或者单纯的谣言。 但是小朋友的好奇心是很可怕的，就算是零这种存在，也会经不住怂恿。最重要的是，他对这种有些不对付，在他的强烈请求下，我只能陪同他一起去。 当然，一起来看灵异怪谈当然不只是我一个，一个叫清十字怪奇侦探团的社团是本次活动的主力军。 团长清十字清继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人，明明无比想要找到妖怪，却对自己身边的妖怪视而不见。 明明滑头鬼的特性是虚无，当初他的父辈和祖辈都很好地利用这一点隐藏在人群中。他那破绽百出的演技是认真的吗？我很是担忧滑头鬼这一辈的教育问题。 另外，明明是不可能大规模出现的幽灵，今晚出现的好多啊。 探险的地点是老校舍，而目标是校园七大不可思议。出发前团长一副做好万全准备的样子，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刚进校舍，他们就被塌下来的木板压晕过去。 「要不我们先回去叫人吧他们抬回家吧？」零扒着我的胳膊，腿上打着哆嗦，这孩子今天受够了惊吓，我怀疑如果我抽出手，他估计都站不稳了。 新一代奴良组继承人却提议：「要不你们往回走吧，我再进去看看。」 虽然年纪小遮掩方式太过稚嫩，但意外地很有责任心，晕倒的那里派了手下守护，连我们身后也有他的手下一路跟着，自己是去单挑boss了吗？我稍微扭转了一点对这个后辈的看法。 不过雪女和异闻这种存在有些专业不对口，虽然她努力过了，但我们还是被捲入了这场校园异闻的百鬼夜行。 「怎么办啊？」因为鬼打墙的原因，我和零已经在原地徘徊很久了。 我倒是可以带他出去，不过唯一的路口现在被陆雄和异闻的大战现场挡住了，过去的话，滑头鬼的马甲就要掉了。 「首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吧。」零病急乱投医，直接找了个方向拉着我奔过去了。 等等！那里是…… 朝那个方向跑去，是旧校舍的女洗手间，零估计是太过慌乱直接忽视了标志，拉开了门。 「呦，你们好！」身穿旧校服的男孩对我们咧开嘴。 砰！ 零勐地一下关上门，僵硬地回头看我：「我们刚刚是……看错了吧……是吧？」 我面无表情地指出：「怎么可能两个人一起看错。」 「那我们再看一遍？」零吞咽着口水，哆哆嗦嗦打开了门。 这次门后面什么都没有。 零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鬼，都是还没解释的科学现象嘛。」 「有的哦。」 「都说了没有。」 「在这里啊。」 「我都说了……」零突然愣住，僵硬地问我：「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我摇头。 「那是谁在说话？」 「是我啦！」漂浮在空中的少年高兴地介绍道，「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七——厕所里的花子！」 零：瞳孔剧震.jpg 我还没能说上一句话，和我一起来的小伙伴就吓昏了过去。 「哈，他没事吧？」名叫花子的异闻飘了下来，对我咧嘴一笑。 我戳戳零的脸，还是没醒。我看向罪魁祸首：「能不能帮忙叫个人，我可能抬不起他。」 「啊咧？」花子朝我歪歪头，「你不怕我吗？」 我摇头：「按理说你应该怕我来着。」 花子绕着我转了几圈，捏着下巴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样啊，你是神仙吗？」 「你认识我吗？」不会吧？时间应该也对不上，我没有见过他的记忆。 「不，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他摩挲着下巴，「不过在此之前有见过另一个神明，你们的气息有点像。」 另一个？我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花子自顾自说着：「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说不定你们是老相识呢。」说着，他便拨通了电话。 「嗯，这次也是一样，麻烦你了。」花子用熟稔的语气和对面交流着。 第51页 没开外放，我隐隐约约能听到对面的应答声。 嗯？现在幽灵也能用手机了吗？还有，那个备註是什么意思？保洁工人？说起来刚刚那个声音有点耳熟，所以来的到底是谁啊！ 还没等我在脑中慢慢数出认识的神明，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的祈愿，夜斗大人我答应了！」 门缓慢被打开，我与那双蓝色眼睛撞了个正着。 场面一度很尴尬。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其他的事，委託明天再做。」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给神明丢脸的傢伙想要逃跑。 花子拦住了他：「什么吗，你们果然认识。不和朋友叙旧，那也把今天的活干完，我可是已经付钱了的。」 为了不流失重要的金主，那个傢伙居然撸袖子开始打扫起厕所。 原来真的是保洁工人吗？我捂脸，为这个这个抹黑神明之名的傢伙惭愧。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夜斗大人我当然不是为了工钱给这小鬼工作的，只是最近缺一把合适的神器而已。」夜斗打扫完卫生，把拖把狠狠一扔。 我：「哦，是吗？那免费打工也可以啊。」 「我也是要生活的！」 「哦呀。」 夜斗脸一红：「随便你怎么想啦。」 一旁的花子笑出声，引得夜斗恼羞成怒：「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不会想成为这家话的神器吧？我告诉你，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神明，他待在这里，最后不好过的是你！」 花子看过来，脸上还带着疑惑。也是，我还没能做什么，他自然也不知道夜斗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仍然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夜斗这傢伙说的没错，我与需要信仰的神明不同，我喜欢的食物是过于强烈的情绪，也就是人们俗称的执念。 于人而言，情感是可以不断产生的，即使被我吸干了，也只会暂时对执念之物没那么在乎，过段时间执念又起，又是一个新的轮迴。但对于幽灵来说不一样的，他们得以在现世存在，所依靠的不过是执念过深怨气过重，万一不小心被我吸过头了，是会连现形都做不到的。 嘛，这样的我还是拥有神器的，是一把比较傻的刀子精，不过现在的他应该还在睡觉，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不好过的是我？什么意思？」花子君不懂就问。 夜斗冷哼一声，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我：「神明能对你这种幽灵有什么好处，不送你下地狱就算好的啦。不是每个神明都像夜斗大人我这样和蔼可亲。」 这事暂且跳过不谈，我这边还有伤员，现在外面滑头鬼也应该打完了。 好的，决定了，回去睡觉吧。 「能帮我他搬回去吗？」我指着地上的零对夜斗道。 夜斗抱胸靠墙，一幅拽拽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帮你？」 「五元。」当初花子转帐过去的好像是这个金额。 「成交。」 其实我和夜斗的关系算不上差，只是太久没见，他和我印象中的那个拿钱办事的流浪神明不一样了。 至于我？ 「你还是还是和以前一样，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利用。」只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这样说。 嘛，还好吧，我摸摸脸。 夜斗以我一个人（神？）住一栋房子太过浪费，而强势驻足了我家。我是无所谓，有一个家务能力满分的神明帮我打扫屋子，我简直求之不得。 「一次五元概不还价！」 「没事，从你房租里面扣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4 17:41:32~2020-07-05 16:5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23 5个；童童童童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122878 2瓶；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横滨物语（4） 神明的交际圈有多奇怪？ 就拿我来说, 除了一个祸津神夜斗外, 我还认识一个校园异闻和一只狐狸。之所以没把零加进去，我以为和零成为朋友的是人类田中，而不是神明田中。 今天的故事和零没有关系，所以就不要打扰他下棋了。 我和夜斗认识的时间很早，但那个时候和他在一个时间点的还有一只叫巴卫的狐狸。 我一直觉得神明要有神明的架子, 不能随随便便有人召唤就出现。那时候的我刚刚作为神明而诞生，在思考这一世的神生要怎么过去的时候认识了一只狐狸。 我是一向讨厌狐狸的, 因为在大部分时候这种生物都记仇又难搞，我自然没有单纯到问一只狐狸我这辈子该做点什么，但是荒野的夜晚很冷, 他那条大尾巴看上去真舒服。 我俘获了一只狐狸，作为我当晚的被子。 第二天醒来我终于想好我辈子该做点什么的时候，我的「被子」突然就砰地一声化成了人形。 「我要杀了你！」 小狐狸很愤怒地沖了上来, 可惜那时他太弱小化形都能漏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招摇, 怎么可能打赢一个神明呢？我很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他, 然后捂着他的尾巴又睡了个回笼觉。 我睡之前是有考虑过我的行为是不是有些不妥的。毕竟捂着人形生物的尾巴睡觉看上去太奇怪了，可是人形的尾巴比兽性的尾巴大好几倍, 我沦陷了。 第52页 正太派毛毯手感真的很不错！可是正太的感官体验不是太好，后来我才听说, 毛茸茸们好像不喜欢别人撸他们尾巴。 作为神明肯定需要信仰，我决定在这个世界发展我的信徒修建我的神社。这是我躺了两天，最后想到的。 想法是很美好，不过荒郊野外我连一个人都没看见。这算是开局一只狐, 后期全靠浪吗？ 等等！ 我的狐狸呢？！！！ 我才发现在我发呆的时候，小傢伙趁机就跑走了。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第二天他就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祸津神。 这就是我和夜斗不算美好的初见了。 小狐狸打不过我，特意花了五文钱僱佣了个祸津神来杀我。我的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不过这么我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他这顶多算买一送一。小狐狸和祸津神都被我扣下，小狐狸继续给我当被子，祸津神给我盖房子。 我的第一间神社就是夜斗给我盖的。当时所处的地方太偏僻，连材料都凑不齐，最后大部分花销还是巴卫掏的，不过他的初衷是花钱赎回自己的尾巴。 当时我们的关系还挺恶劣的，不过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才有发言权，在巴卫掏钱时，有发言权的是我，后面就变成他了。 两个神明和一个妖怪的组合怎么看都很奇怪，但我们还是搞到了一起。 「你建神社干嘛？」 「为了培养信徒。」 「培养信徒干嘛？」 「大概是成为合格的神明。」 「啧！」巴卫讨厌这种说法，在他看来神明都是顶着虚伪的面孔的小人。 额，我和夜斗应该算例外。 我想要有一个最大最豪华的神社。除了巴卫不理解我，夜斗也不理解我。 「要神社干嘛？」 「正统神明都应该有自己的神社。」 「可是我没有。」 「那是因为你不是正统的神明。」 夜斗有些迷惑，但是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叮叮乓乓地敲起了钉子。 当时的夜斗远不如现在家务专精，巴卫也没没成为后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妻狐狸。厨房里的是基本是他们两个门外汉慢慢钻研着来，反正我是不可能去做饭。 当他们第三次炸掉厨房，还波及到神社的时候，巴卫对我说：「要不找个神使吧。」 夜斗还在修屋顶，唯一能回答的我愣了一下：「神使不是一直是你吗？」 巴卫：「滚！」 巴卫说他就算尾巴被我当被子用一百次，也不会成为神明的神使。 等夜斗修完屋顶后，我们三个人表决了一下，一共三票，贊成招神使的三个人。 这还需要表决吗？ 虽然我们的态度很统一，但神使不是那么好找的。夜斗和巴卫找了好久，都没有愿意来无名神社做神使的。虽然我觉得主要是工资低还得为神社所有人洗衣做饭的原因，因为别人神社的神使都是做吉祥物享福的。 就算是这样，我终于还是有了神使，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我只是单纯在神社里待无聊了，和夜斗巴卫上街买吃的，就被一个成精了的刀子扑上来抱住大腿。 他身边的人都试图把他拽下去，不过赖不住他抱的太紧了。 「童子切殿下，不能这样做的，实在是太失礼了。」 「他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大人！」 「主人说今天一定要准时回家的！」 对此银髮金眸的付丧神撇过头去，冷冷回了一声：「那是你们的主人，我的主人在这里。」 付丧神的同僚们都很尴尬，我也很尴尬。 「那个，能放开我吗？」 付丧神沉默了一下，还是很听话地放开了。 我告诉他：「你的确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主人。」和童子切契约的是叫贺茂江的阴阳师，和我这个神明无关。再说了，现在我与他也没有绑定的契约关系，他可以去找一个不会抛弃他的主人。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童子切也没有太过激的举动，我就当他也在反省自己认错人了。只是我走一步，付丧神也跟着走一步，虽然不说话，但很明显铁了心要跟着我。 我有些头痛了。 这时夜斗说：「我们神社还缺一个神使，要不就他吧？」 我立即反对：「神使不都是动物吗？哪有付丧神当神使的！」 巴卫却在一旁补刀：「说的好像你是正经的神明一样，我们那是正经的神社一样。」 三票中两票已经决定，当事人也一点不嫌弃这份低福利的工作，直接撇下前同事不要，孤身一刀去了我的神社。 虽然有些无奈，但神社总算有了一个神使（baomu），生活水平至少有了保证。 直到有一天，夜斗说他要回家一趟，巴卫也说他的朋友约他过去。我一个人留守神社也觉得有些无聊，索性带上了童子切踏上了发展信徒之路。 以神明的角度观察人类是很有意思的，虽然我曾经大部分时候也是人类。 弱小的渴望强大的，贫穷的渴望富裕的，病弱的渴望健康的，正是因为他们有着仅靠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才会把希望寄託给神明。 不过供他们选择的神明也很多，虽然都是实现愿望的神明，但让病人恢復健康的就是善神，而连一方的生命转让给信徒的就是恶神了。区别不大，不过善神总是被推崇的，恶神则是只能私下供奉的。 第53页 创业之初我也没想过自己到底要选那一方，反正作为神明履行职责就是给信徒实现愿望嘛。 我曾让一个贫苦的修鞋匠实现他成为人上人的梦想，也让一个好心的药童拥有了高明的医术。 后来那个成为人上人的修鞋匠，成为了当地暴虐的大名，最后被暴起的平民刺杀。让人们指责他的暴行之一就是他强迫领地上所有人成为我的信徒，还为我修建了很多神社，虽然我从来没有在那些神社降临，但当地人还是把他们原本出生平民性格友善的大，名最后变成暴君的锅扣在了我头上。 那个药童的故事就更简单了，因为有一次在医治中出现失误，最后变成害怕给人医治的废物医师。神奇的是，这件事也扯到了我的头上，他们说是我吸干了那个药童的天赋最后让他变成那样的。 背锅这件事，那时的我十擅长。 我原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定义，所以就算遇到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影响，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番，反正我的目的是要更多的信徒，操作方法当然是越简单越好。 虽然我背负着恶名，但信仰我的人却更多了，即使我后来干脆就懒得为任何人实现愿望，信徒还是源源不断地增加。 等我玩够了回到神社，信仰之力以及多到刚进门就把躲在门后面的夜斗的眼睛差点亮瞎。 信仰之力对神明是很重要的，像夜斗这种微末神明更是可能因为没有信仰最终走向消亡。而我身上的信仰之力就连不知道为什么要建立神社的夜斗也眼红了好一会。 出去一趟，我把要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顺水推舟完成即可。我原本想的是回到神社给他们留封信，然后到处旅游。但没想到夜斗和巴卫比我回来的的早一点，旅游计划就此取消。 开玩笑，去哪里旅游比在家里住着舒服啊！ 「那你最后为什么要离开？」回到现在，几个老友闲谈中，夜斗突然问我。 我眨了眨眼，觉得这问题问的太犀利：「我只是换了个地方创业，只是后来没成功就不告诉你们了。」 「那你的神使呢？还有信徒是怎么安排的？」巴卫也问我。 「我的神社？我那福利太差，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把他送回老东家那里了。」 至于信徒？ 我干了半杯肥宅快乐水。 「啊，不需要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是田中带着童子切去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后直接跑路了，任务是什么这里就不写了，亲们脑补吧。 第30章 横滨物语（5） 巴卫原型妖狐, 现职神使。 与长生种而言, 一生是很漫长的，期间几百年发生什么变故导致心性变化我是能理解了。当然，在见证了夜斗几百年变成了这个样子后，我就一直对老朋友的重逢做好了足够低的心理预期。相比起夜斗，巴卫好歹还算升职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rua他尾巴。 夜斗却阻止了我, 说什么现在巴卫可是名草有主。我这才了解到，巴卫所工作的神社, 原本的土地神消失很久后，把土地神的位置借给了一个女高中生。 人神奈奈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可爱到夜斗蠢蠢欲动想要去认识一下这个同僚, 特意搞了一处神明附身。当然行动无果，被巴卫施以铁拳制裁。 我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不要打扰年轻人谈恋爱嘛。」 夜斗提出质疑, 要算年龄的话, 三个人都是活了千年的老不死, 凭什么巴卫和女高中生约会？ 我淡淡一笑，掏出来我的学生证, 说起来巴卫好像也在和奈奈生一起上学。 夜斗对于只有我们两个可以上学表示不满，可是没办法, 作为传统神明的他就算去上学也会被同学当做透明人无视掉的。 他的不满被外面无视了个彻底，直到一个月之后，他遇到了一个女高中生信徒，借用她的身体, 夜斗成功实现了校园一日游。他还告诉我，因为他的原因，那个叫日和的信徒因为他的原因成为了校园红人。但他的神器却偷偷告诉我，那天的夜斗差点被灌了水泥柱。 夜斗真惨。为他默哀三秒钟。 相比之下我的信徒就诚恳多了。额，我说的不是费佳。 神明总是需要信仰的，所以夜斗才会到处传播他的小卡片。我当然和夜斗这种末位神明不一样，因为我的恶名，就算过了千年依然有人类记得我的存在，有点像丑时之女的诅咒，不过要更高端一点。 而高端就代表着复杂，也就是不易做到。在我还活跃在这个世界，以恶神之名行走于人世的时候，百年里也就有三个人实现了。 这次是我降临后的第一次。 昏暗的房间，有着黑白头髮的男孩趴在桌上，喃喃自语：「最后是杀死自己最爱之人吗？」 「那就是，这样？」 男孩露出乖巧的笑容，然后把形状诡异的玩偶放在案上，歪歪头，露出可爱我的微笑，只是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可爱，平日心爱抱在怀里的玩偶被勐地撕裂开来，脖颈处露出灰色的棉花。 而玩偶像配合他表演一样，狰狞地叫出声来，而后被男孩捂住根本不能发声的嘴。 「不要叫出来啊，神明大人会不高兴的。乖一点，再等会就好了。」 我其实早早就过来了，只是一直没现身，想看看这孩子能做到哪一步。 第54页 从第一个人倒下，到男孩撕裂自己的娃娃，我全程都在观察。 在几百具尸体堆成的人塔下，男孩放下最后的祭品，而我也于这个时候现身。 「梦野久作，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其实这句话问出来没什么意思，他想要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眼里有星星的男孩很欢快地蹦过来，围着我转了几圈：「那就是我召唤出来的神明吗？」 「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只是正好看到召唤神明的仪式就试着玩了一下。」梦野久作点着下唇，露出迷茫的样子，「原来神明是真的吗？那就陪我一起玩耍吧！」 他向我递过来那个断了头的玩偶。 面对这种可以给人造成视觉攻击的玩偶，我果断没接。 男孩一瘪嘴：「你也不愿陪我玩吗？」 我想解释一下，我只是嫌弃那个玩偶并不是嫌弃他。 还没等我开口，男孩便换了一副表情，阴恻恻地开口：「不陪我玩的话，就算是神明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天凉了，该打孩子了。 如何改造一个坏孩子，我觉得我深有经验。孩子不听话估计是闲的，将熊孩子暴打一顿后我拨通了前数学老师的电话。 「喂，国木田老师吗？你那有数学题吗？对，我想要几套，越难越好。」 我压着梦野久作写了三天卷子后，他终于安分了。期间国木田以为我重拾起对学习的热情，给我安利了神奇的种花家出品的「黄冈密卷」、「衡水十三套」、「小题狂做」…… 嗯，我很满意，全部买了回来，梦野久作的习题册又增加了。 我也不是固执己见的家长，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偶尔也会遵循其他人的意见。 夜斗提议说：「小孩子要从小培养做家务的好习惯，这样以后一个人也能独立。」 我觉得他纯粹是为了晚饭后不去洗碗，这样他就可以和我争晚上的遥控器了。 然后零也得知我家里来了个孩子。 他有点担心：「没有玩伴的话应该会孤独的吧？要不我送套将棋给他？」 玩伴吗？我觉得我有合适的人选。 第二天太阳落山后我就带着梦野久作去了旧校舍。 「鬼娃娃花子怎么能是个男孩子！」他对这个意见很大。 我抱着胳膊敷衍他：「你不是想要有人陪你玩吗？男孩子就是要和男孩子玩。」 梦野久作还是嘟着嘴：「可是我的睡前故事里的花子都是女孩子。」 「谁会用恐怖故事给小孩子当睡前故事啊？」 「太宰先生。」梦野久作很委屈。 好吧，我理解他了。 不过考虑到我没办法再给他找一个耐用的朋友，我最后道：「数学作业和花子君，你选哪个？」 「……花子。」梦野久作哭声沙哑。 我给他了一个摸摸头。 家里的孩子有了新玩伴，少了一个孩子要照顾，我顿时轻松不少，只是有一天在教室睡醒后，听到班上的女同学在聊新的异闻。 「厕所里的鬼娃娃变成了两个，新来的那个被原子的一百分数学卷吓跑了。」 我：「……」 算了，这孩子只是多动了点。 多动的梦野久作偶尔也会不满足于和花子一个鬼玩，经常一个人跑出去，然后吸引一大波追兵。 夜斗也没多安分，这些天他被多年前的仇人追杀，没错躲不过都把仇人引我这来。 我有点心累，无论是黑西装还是金髮女神明，我一个都不想管。于是我给家里添了一个家规。 不许把外人带回来，有什么问题自己在外面再解决。 只是家规定下一个月，第一个违反的是我。 事情就是那么突然。 某天正常从侦探社回家，然后天上就掉下来一个人。 我想办法把人运回家后，家里的一大一小视线一齐望向我贴在墙上的家规。 「有什么问题吗？」 夜斗摊手：「没有，我就是觉得知法犯法不是很好。」梦野久作抱着玩偶歪歪头：「这个可是港黑干部比我之前带回来的那些麻烦多了。」 我淡定的指了指家规上最后一条：「一切请以户主的实际意愿为主。」 天真！也不想想房租是谁出的？买菜的钱是谁出的？掌握金钱的人才有话语权！ 我会把港黑干部中原中也带回来是有原因的，这点搞研究的都懂，遇到有意思的课题，纵使我懒得研究这个课题，但是看看人家的研究成果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拥有自我意识的神明载体，挺有意识的。 我不打算唤醒他身体里的那个神明，虽然曾经的我认识祂，但这很麻烦又没必要。 我把这位干部先生放在沙发上就和夜斗去吃晚饭了。至于梦野久作？这里有他熟人，还是能把他抓回去的熟人，他不敢在家里待下去了。叫夜斗给他做了个便当就去学校找花子了，出门前还嚷嚷着等他回来一定要让沙发上的男人消失。他还特意强调「外人」不能留在家里。 等那个港黑干部醒来，我和夜斗正在抢最后一块汉堡肉。 我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中原中也抵不住尴尬先开口：「那个，是你们救了我？」 夜斗眨眨眼：「你看得到我？」 第55页 我把最后一块汉堡肉塞夜斗口里：「路上捡到你的。」 中原中也凝滞了一下：「……捡到伤员不是应该去医院或者找警察吗？」 黑手党进警察局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简单地回答：「没想那么多。而且，没钱去医院，手机也没带。」 中原中也环顾了一下，我因为懒得装修连墙纸都没贴的房子，默默地打开了钱包。 按理说我是不能接受这份钱的。可是，家里多了两张口，虽然费佳给生活费很大方，但是…… 我含泪送别了资助我的中原干部。 晚上回来的梦野久作很满意，本以为港黑干部事件就此过去，然后第二天梦野久作叫我起床。 「啊！他怎么还在这里啊！」梦野久作怀里的娃娃被他扯变形了。 我捂住自己的耳朵，顺便在中原中也被叫醒前给他套了个debuff，让他睡得久一点。 那么该怎么解释，载体内的神明甦醒了，大半夜跑过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田中：掌握金钱的人才有话语权！ 给生活费的费佳：……感谢在2020-07-05 17:00:54~2020-07-06 22:2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x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横滨物语（6） 其实也算不得真正地甦醒, 那种状态更像是强制性地让自己上线几分钟，并不能坚持太久。因为我不想招惹麻烦，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床边多了一个神明时, 我一般选择装睡。 你是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神明的, 更何况荒神也没有要叫醒我的样子, 每次他大半夜过来，也只是坐在我床头看着我。直到祂的意思再次沉浸下去，我们都没有一句交流。 这样的话并不会耽误我什么, 我没并没有阻止。但这差点逼疯了两个人。 一个是中原中也, 他不能接受自己患上了梦游症，还每次跑到仅有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这里，熘进人家的房间。 「下次睡觉前一定要锁门！」他这样叮嘱我。 可是门窗怎么可能能限制住神明，第二天在同样的地方醒来，他已经会熟练地走到客厅吃早餐了。 另一个被逼疯的是梦野久作, 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是港黑干部, 只要发现他就会把他抓回去关进密闭室里。他很绝望，这样就说明每天晚上他都要去旧校舍陪花子睡女厕所。 奇怪的校园异闻增加了呢！ 梦野久作也和我反映过, 想要回家睡床, 不想让中原中也留在这里。可是神明的意识是不能阻挡的, 更何况没错中原中也每次离开都会打开钱包, 留下一笔金额不小的「过夜费」。 为了安抚梦野久作, 我答应他中原中也没来的日子可以给他讲睡前故事, 反正荒神也不是每天都有力气过来。 梦野久作有点兴奋：「你要讲那个七十岁老爷爷被几个人推下悬崖没人管，七个□□上身的男人闯进一对夫妇家里殴打男女主人，人们却拍手叫好的故事吗？」 「额，你可以直接说是七个葫芦娃的故事。」我揉乱了他的头髮。 事情的总体发展是好的，反正以荒神的剩余的能量也不能再清醒几次了, 如果不是神力低微，骄傲如他怎么可能需要载体呢？等这次耗光能量，荒神的下一次甦醒，大概就要等到几十年后了。 生活照常，甚至还因为中原中也的资助，生活水平急速上升。如果不是因为周末去了一趟侦探社，我大概会一直心安理得下去。 因为始终没有得到关键性证据猜到我身份而失去了一周份零食的乱步已经不会和我玩猜谜游戏了，不过现在我们的新爱好是看零的直播象棋比赛，然后猜测他的下一步棋。 并不是预测他的每一步棋，只是在关键点零犹豫的时候，我才会和乱步展开赌局。我虽然不是很懂将棋，但是靠着对朋友的了解，我偶尔也能猜对几次，而乱步则是靠着自己天才的头脑，也能猜对好几次。 目前的战果是五五开，今天我再次从他那获得了今日份的粗点心。 赢了赌局，直播里的零也获得了胜利，我目前的心情还不错，正在优哉游哉地吃点心。 乱步嘟囔着嘴，原因是他让国木田给他再去买一份点心，却被福泽社长撞见。 「愿赌服输的话，今日份的点心当然是没有了的，也不能每次输了，就叫国木田给你去买。」 其实我觉得比起教育自家侦探，福泽社长应该更担心乱步的身体情况。毕竟侦探社的上一次体检，晶子小姐说过要限制乱步的甜食输入呢。 侦探社没有人能阻止乱步吃零食，就算是福泽社长也不能，就算把零食没收了，乱步也有一百种方法拿回来。作为唯一能限制乱步吃零食的人，我获得了侦探社全体的好感。 乱步对我的感官也还不错，关键是我会把当天赢到的点心分他一半。 「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吃着粗点心的乱步问我。 「的确有，家里的小孩听话了。」我点着下嘴唇想着，「还有就是家里的财政收入增加了。」 一旁敲文件的国木田来了兴趣：「是有了资助人吗？」 我点点头：「应该是的吧。」自从上次起，国木田误以为我家境贫寒，鼓励我去申请学校补助。我嫌太麻烦不好解释，答应了他后就没管过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第56页 乱步敲敲桌子：「说起来昨天出去听到了奇怪的传闻。有一个港黑干部好像特别关注贫苦学生，还在外面资助着高中生。」 「这种一听就是谣言吧。」 乱步继续道：「所以更靠谱的传闻是港黑干部在外面有了情人，借着资助学生的名义，每次给情人打钱过去。」 国木田听了点头：「这个倒是可信一点。不过乱步先生什么时候也会关注这种事情了？」 乱步似有若无瞟了我一眼，又咬了一口粗点心：「乱步大人对这种事才不感兴趣呢，我只是觉得，和港黑有联繫，无论是哪种关系，最后也是会受影响的吧？」 哎，我在心里长嘆了一口气。 和港黑有联繫的人是会受其影响的。可惜乱步没有早些告诉我。如果早知道后续这么麻烦的话，说不定那天都不会出门。 对了，他要我买什么来着？绷带？ 事情发生在我捡到中原中也之前，我不过是出门倒个垃圾就触发了事件。 垃圾分类，梦野久作写完的数学作业应该是可回收垃圾？不过这本还没写完，可以带回去还给他。 我这么想着，一边打开了可回收垃圾箱。层层叠叠的垃圾上，委屈蹲着一个绷带怪，发现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他仰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我觉得有人分错了垃圾。」我这么说着，趁里面的人还没站起来狠狠地扣上了盖子。 这种垃圾怎么能算可回收呢？绝对是有害垃圾！ 这就是我与太宰治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谋面。 其他世界肯定是有的，在某个时间节点做出不同的选择，就会迎来不同的结果。 不同的平行世界的太宰治也是不同的，但只要是太宰治本质就是相同的。我的噩梦就是我第一次做任务时遇到的那个太宰治，毫无疑问他是很聪明的，智多近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有好几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剧本。 那时的太宰治没有落到现在的地步，他一举干翻了上司，坐在了港黑最高层的办公室。 我一开始的技能就是他手把手教我的，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他。他这种人真的有人会真心尊敬他吗？哎，当时年轻不懂事，现在想来真是噩梦般的经歷。 要是早知道我倒个垃圾都会触发事件，我就让夜斗下来倒垃圾了。这绝对是梦野久作数学作业的锅！我要再给他订购一百本小题狂做！ 事件触发没有存档的我很悲催地要把这条支线打通关。 「港口mafia前干部太宰治。」 「死屋之鼠。」 揉着脑袋的太宰治从垃圾箱里爬出来，虽然是第一次谋面，但各种都心知肚明。 我还是要拯救一下的：「我已经被开除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 太宰治微笑着：「那正好，我现在也叛逃了，以后我就是三好横滨公民。」 去他的三好公民！ 太宰治自来熟地拍着我的肩：「既然是同类，那就帮帮我呗。」 「不帮会怎么样？」 「会举报你哦。」 太宰治现在洗白，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给他安排了一系列的洗白工作，现在是最后一件。 协助警方抓捕怪盗基德，取回被盗走宝石。 协助这个词就很微妙了。 「那你躲在垃圾箱里干嘛？」既然都要躲在垃圾箱了，为什么不搞清自己的定位呢？ 太宰治摸摸口袋，掏出一枚宝石：「因为这个。」 哦，原来是赃物啊。 虽然我对太宰治的印象不好，但在一些方面上和他合作，真的很容易。 初步定好方案，太宰治负责偷袭，我……也负责偷袭。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和人正面刚！ 我与太宰治一拍即合定下偷袭的方案，然后某个试图回来拿走战利品的怪盗就被放走了。 我看着仰面倒下的怪盗，胸口还插着几针麻醉针。 太宰治扬了扬手上的指环：「一点保护自己的小方法而已。」 我面无表情的把怪盗翻过来，抠出因为位置原因扎地更深的同款麻醉针，这是我从费佳那里得到的小玩具。 「不要在意，只是保护自己的小方法而已。」 太宰治微笑不语。 「那么，你要把他送去警局吗？」我明知故问。 「嗯哼。」太宰治眨眨眼， 说到底这才是需要用到我的地方。 虽然洗白需要为政府工作，但说到底太宰治的合作方只有异能特务科而已。至于警方的立场，表面上看得过去就行。异能特务科最近对这个怪盗基德有点兴趣，警方就不能带走他。 手术场的地点就在垃圾场旁边，一个小手术用不了多久时间，连麻醉药都是提前打好的。 当我把太宰治提供的微型追踪植入后，躺在水泥地的「病人」悠悠转醒。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术刀，又看了一眼基德：「你醒了，手术很成功。」 他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太宰治这次的任务很成功，一方面帮警方找到了被盗窃的宝石，另一方面还帮异能特务科网罗到了新的人才。这么积极和政府合作的话，很快就能成功洗白吧？ 「这是你的战利品。」我指着地上的基德。 「那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忙。」太宰治露出讨好的笑容。 第57页 我并不居功，摇摇头：「人你能带回去吗？不能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搬运。」 「这么好吗？我们果然适合做朋友。」太宰治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我点头，给夜斗打了电话，然后对太宰治道：「马上就有人帮你搬运战利品了。」 「所以我也要取走我的战利品。」 刚刚作用于基德身上的麻醉针再次在太宰治身上发挥作用，上一秒还对我嬉皮笑脸的人，现在就倒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没办法，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主动找他，可这一次是太宰治提供的□□。 夜斗从我身后走出，他挠挠头：「这么晚还不睡觉可不像你。」 「马上就睡了。」我指着地面上的两个人，「帮我把他们搬运到相应的地方去吧。」 夜斗目光下移，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还是照做了。 得到太宰治是费佳交给我的任务，虽然消极怠工才是我一向的态度，但送上门的战利品我没理由不要。 太宰治被我带到阁楼上锁了起来，我知道放任一条毒蛇在我身边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但是为了工作我忍了。 正如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大半夜去倒垃圾，太宰治也不可能轻易被一针麻醉针放倒。我虽然不够聪明，这一点还是能想明白的。等到夜斗离开，送基德去异能特务科的时候，那个一直装晕的绷带怪悄咪咪地掀开了眼皮。 「想要邀请我来家里做客就直说嘛。」太宰治对我眨眨眼。 「嗯，下次会早点说的。」我在阁楼里翻找着东西，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的。 太宰治又道：「不够今天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该回家了，不然那边会有人找我的。」 我暂停了找东西，偏过头来看他：「不会有人来找你的吧，这不就是你和他们最后一个合作了吗？」 所以就算太宰治消失了，异能特务科那边也只会觉得太宰治有什么事先走了。 太宰治摸摸脸颊，神情终于不是那么自然：「就算是这样，时间长了，那边也会怀疑的。另外你的消息也已经被我放在一个人那里，如果我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联繫他，那份资料会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啊。」我歪着脑袋，最后就发出来一个语气词。 太宰治笑了：「那么我们可以和平的坐下来解决问题了吧？」 我走过去，却径直穿过了太宰治，稍稍垫脚，取下了放在柜子上的盒子。 「原来放在这里了啊。」我吹掉上面灰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品相完好的头颅。 我看看头颅，又看看太宰治：「放心，没那么久的，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次不是麻醉药起的作用，而是到了时间点人类都会感到疲惫，而我只是让加重了这个感觉，正如我降低了太宰治对我的戒备心，让他愿意乖乖和我过来。 我不是都说了，我挺擅长对付聪明人的。 盒子里的头骨是一个很厉害的异能者的，费佳告诉我他的能力会对我们很有帮助，所以在一个晚上，我去孤儿院把这颗头骨挖了出来。 你看，我还是对工作负责的，我甚至都为此熬了两个夜。 悄悄头盖骨，里面寄宿着的人魂得到了短暂的清醒。 「该工作了。」我将死去的涩泽龙彦唤醒。 原本他死后异能力自我分离，管理着自己的收藏室，但我不喜欢不受自己控制还有自己思想的死物，所以我用了些手段，让涩泽龙彦以幽灵的形态暂时存在。 这一次涩泽龙彦睡的有些久，因为我一般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把他唤醒，距离上一次他已经很久没能出来了。 他看看昏迷的太宰治，然后又看我，像是在指责什么都不会的小孩：「那个俄罗斯人没告诉你吗？我和他的异能相剋，唯有他我的异能起不了作用。」 说着，他晃晃悠悠地飘到柜子上。 我知道涩泽龙彦不喜欢我，毕竟生前算个体面人，死后居然沦为我的召唤兽，怎么想心里落差都很大。 我能理解他，所以将事情解释地清楚了一些：「没事，你只管和平常操作一样，能拿出来的。」 涩泽龙彦瞟了我一眼，仍然没行动，我只能加重语气：「下来，干活。」 我的态度一向很好，但这不代表我能允许有人能拖慢我的工作进度。 在我加重语气的同时，涩泽龙彦已经从柜子上掉了下来。我说过，我的存在对幽灵鬼魂不太友好，在可爱的花子君前我尚能克制一下，但在不听话的涩泽龙彦面前。 没那个必要。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我对他的威胁，靠着想要收集珍宝的执念成型的幽灵，头一次感受到自己即将消失的痛楚。 涩泽龙彦妥协了。 一分钟后，我得到了半颗纯白色的异能结晶。 一半就够了。 收拾好一切，我下楼打算补上一个觉。 快递业务结束的夜斗在楼下等我：「留着他的话，每天梦野醒来会大哭大闹的。」 「没事，他不会的。」 我就没有想过留下太宰治。 第二天，我上阁楼拿东西的时候，上面的人早就消失了，留下打开的窗户和随风摇曳的窗帘。 这个高度的话，能不能摔断他一条腿？ 第58页 我沉思中。 作者有话要说：首领宰的故事我应该不会细讲了，大概就是田中第一次到异世界，什么都还不懂的时候，首领宰教会了田中很多，同时也给田中留下过心理阴影。 无论是费佳、乱步还是太宰，都在田中这里吃了亏呢！所以你们能理解费佳把田中送到横滨来了吗？实在是对这个降智光环吃不消了。感谢在2020-07-06 22:22:37~2020-07-08 17:4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沦落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横滨物语（7） 贫苦学生勤工俭学！ 唔, 没什么不对的！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要回归吃饱就睡的日常生活。 早知道如此，我绝不会因为嫌麻烦, 没有解释贫苦学生这个人设。 国木田想要帮助我, 给我介绍了侦探社楼下咖啡店的兼职, 但我不想站着给人倒咖啡就给拒绝了。 万万没想到，我折在了中原中也身上。 在接连几次「梦游」到了我家后，中原中也不知道从哪里脑补到我这个人设。一开始直接资助,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 想着要让我去勤工俭学，连工作都帮我找好了！ 淦！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被中原中也带到了横滨。 出乎意料，他居然没有直接带我去港黑大楼，难道是还不想暴露身份吗？ 我这么想着，就被中原中也带着去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尾崎红叶, 港黑资歷最久的干部, 拥有强大的异能——金色夜叉。是港黑首领森鸥外最为信任的干部，虽然武力值不及中原中也, 但在任何方面都很难对付的暗杀高手。 我眨眨眼, 不解地看向中原中也, 这和我兼职有什么关系？ 尾崎红叶好像也没想到会看到我, 她抬手, 宽大的和服袖口遮住下半张脸, 露出了的绯色眼瞳里流露出来的是经过掩饰的戒备和不喜。 「中也，你这是干什么？我记得我说过要女老师的。」 中也看了一下我，有点为难：「红叶大姐，放心吧，这傢伙很可靠的。」 尾崎红叶细细打量我, 就像在观察一件器物一样。我也适时作出正常人该有的反映。 良久，尾崎红叶才打探结束，从我身旁走过：「让他进去吧，不要让他和镜花有过多接触。」 我想起我看过的关于尾崎红叶的情报，原来是这样的吗？ 等她走后，中原中也轻声向我道歉。 我表示这没什么的，只是，港黑的孩子，真的要由我来教吗？ 那就要说说我这次的学生了。泉镜花，看着比我小上一两岁的女孩，有一张十分无害的脸，要不是我知道她的情报，可能也只会以为这是个有点面瘫的女国中生吧。 我有丰富的为人师的经验，而且每个孩子都有好好的成长（大概），所以我觉得教一个黑手党后备役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而且女孩子真的比男孩子懂事太多！这份工作我觉得我可以了！ 中原中也总是对我的教导方式感到好奇，为了得到他的认可，我不介意让他旁听一次。 反正我与镜花的交流基本就是： 「这道题是这样的。」 「哦。」 「原理在第三页第七行。」 「我懂了。」 听听！多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啊！ 旁听了一节课后，中原中也找我聊天：「那个，上课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摆出迷惑脸：「哪里有问题吗？镜花不是学的很好吗？」 中原中也摸摸脸颊，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学生和老师间不应该有更多的交流吗？」 「可更重要的是效率问题吧，中也上学的时候难道不是这样吗？」我反驳他。 没有上过一天学的中也，假意咳嗽了几声：「你说的对，效率最重要。」 我点头。摸鱼摸地心安理得，反正目的都达到了，中间的过程有什么不对吗？ 上完课后，中原中也请我们吃东西。我目瞪口呆地看泉镜花解决掉堆起来比她还高的食物，自己默默吃掉面前的汤豆腐。 不管在哪个平行世界，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泉镜花的饭量。真是有点让我吃惊呢。 吃完饭后，中原中也很自觉地去买了单，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旁边的小姑娘也是一样的表情。 等中原中也买单回来后，看见的就是两张莫名相似度很高的脸。 「你们这样看上去真像。」中原中也突然来了一句。 我转过头去看旁边的小姑娘。像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我只是懒到连表情都不想做，而小姑娘却像一个没有接到指令的机器人在待机而已。 泉镜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这是她留在黑手党的原因。而我不一样的，我一直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从来不会偏移道路。 吃饱喝足后，中原中也提出了他新的请求——再加一个学生。 「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多加一个我还能给你双倍的工资。」 很好，我被说服了。第二天被中原中也带过来的插班生叫芥川龙之介。我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毕竟能让中原中也找补课老师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第59页 不过我还是要装作不解的样子问一声的。 「泉镜花是同事的孩子，那芥川不会也是吧？都和我差不多大了，补课应该请大学生才能胜任吧？」 中原中也也很头痛：「芥川算是我的同事，基础没打好，你随便给他讲讲就行。」 被强行拉过来的芥川脸色也不太好，满脸写着抗拒：「在下不明白，为什么首领会让在下来学习。在下不觉得理论知识可以在战场上起到作用……」 中原中也眼疾手快按住了芥川的嘴，强行向我解释：「这孩子中二期还没过，有时候讲话会有点奇怪。」 我点点头：「我能理解。」 以我从各个平行世界对芥川的了解，把芥川拉过来学习一定不会是件容易事，我十分理解中原中也的心塞。 不久后，我不仅能理解了，我还感同身受了！ 我也不是没教过不合心意的学生，但他们没有哪一个会像芥川这么头铁。一开始我以为芥川比泉镜花年纪大点，应该学的东西也会超前一点。后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我得从小学课程开始给他讲！ 当然这也不是我嫌弃他的理由，毕竟是从贫民窟里捡到的，后来又跟了那么个老师，没什么基础我也不会嫌弃他。 只是—— 「在下不明白，为什么泳池要一边放水一边进水？」 「这种事实际上是不会出现的。」 「那为什么在下还要做题？」 「因为你不做题就不能学会。」 无论我怎么解释，芥川还是一脸迷茫。 我以为课堂上的事情到此结束，直到第二天上课时因为芥川迟到了，我给中原中也打电话，中原中也说芥川在游泳馆实践怎么放水，顺便还对我教学方法感到疑惑。 我也很迷惑啊！芥川他怕不是来砸场子的。 觉得心塞的我回头给他们放了长假，我觉得我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师的烦恼最好请教老师，而我身边的老师只有国木田了。 正好我因为这份兼职已经很久没去侦探社玩过了，借着这次机会我打算顺便更新了一下我的习题库。 我到侦探社来见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国木田。 我用带来的点心贿赂乱步：「他怎么了？」 乱步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点心幸福地眯起眼，然后悄咪咪对我说：「国木田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对手。」 嗯？还是没明白。 正好购物回来的晶子小姐顺口给我解释了一下：「国木田和新来的搭档有点不对付。」 我眨眨眼，新来的搭档？ 似乎是为了回应我脑中所想，门口传来跑调的歌声。 是了，能让如此友好的国木田都失魂落魄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一个人了。 太宰治推门进来对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这是他从我家阁楼跳下来后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出现在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 我扫过他的腿，看来二楼的位置不足以让他断腿。而太宰治笑着对我眨眼，然后指指心脏的位置，被我直接无视掉。 反而国木田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按下太宰治的脖子，怒吼道：「给我找麻烦就算了，不要去招惹我的学生啊！」 被压得直不起腰的太宰治笑地有些古怪：「原来是国木田的学生吗？」 国木田也意识到不对劲，随即收敛了神色，放开了他：「怎么了？」 太宰治的视线在我和国木田之间来迴转动，突然一拍手，笑容开朗：「啊，又是我赢了，我猜到国木田的前职业是老师。」 「你这傢伙！」国木田给予太宰治一拳，「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居然还在惦记这个。」 我看着面前两人，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太宰治是知道一些事情，可那又怎样？只要我不想，他就不能以任何形式把他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等他们打闹结束后，我向国木田表示了我的疑惑，他十分欣喜我能找到兼职不仅把他作为老师的经验全部告诉我，还给了我基本他教书时写的讲义。 我真诚地向他道谢后打算回家，国木田原本是想送我的，可是因为新搭档的原因，他今天的工作还没做完。 「要不我去送吧？」太宰治突然出声。 国木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是不怀好意吧？」 「怎么能怀疑新同事呢？要欺负也是欺负国木田才有意思。」太宰治摊手，表情很是无辜。嘛，反正我也无所谓。 一直走到电梯口，太宰治都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没有搭话。 直到电梯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太宰治比起拇指，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他做的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复习，后天开始连续考一星期。诸君，为我祈祷吧。感谢在2020-07-08 17:48:17~2020-07-12 22:4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呜啊呜啊呜啊呜啊 80瓶；ashness、脱脂布丁 10瓶；幻暝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横滨物语（8） 太宰治他威胁我。 我就当他喝醉了说胡话吧。 不这么着还能咋的？反正我最近烦的很不想理他。 第60页 我烦躁的根源在于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当初我去孤儿院捡漏的时候，他就悄咪咪地趴在灌木丛里偷看我。然后我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也没想砸中, 可是他自己慌慌张张跑出来结果撞石头上了。 我能说是他先碰瓷的吗？ 被石头砸中的大猫咪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好像要我给他一个解释一样。我没想理他, 虽然他的确是计划中的一环，但是费佳没有把他分配给我，我自然也不会自己揽活干。 可耐不住他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嘆气：「你想干什么啊？」 名为中岛敦的少年挡在我面前：「我不能让你离开。」 我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要怎么阻止我呢？」 少年一脸无畏：「我会叫院长来的。」 我歪歪头：「可是你偷跑出来也会被院长骂吧？」 中岛敦犹豫了片刻, 咽了咽口水：「就算被骂, 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偷了东西离开。」 偷东西？ 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我把袋子丢过去，中岛敦愣乎乎地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一声尖叫把袋子丢开了。 我捡起了抖抖上面的土：「就算是这样也要叫人吗？」 面前的少年抖得厉害，却还是执拗地点头。 我揉揉眉心, 有点无奈：「你叫不来人的, 你就没觉得这里安静的过分吗？明明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人过来看看。」 顺着我的引导, 中岛敦的脸色慢慢变差起来：「大家, 难道都被你……」最后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他就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生怕把某个可怖的事实说出来。 这样就不会敢追上来了吧？我这么想着然后想要走人, 只是还没走多远, 少年又追了上来。 我不解：「这对你应该是好事吧？这样你就不会欺负了，反正他们也没对你好过。」 「这不一样。」中岛敦怔怔地看着我，「他们不是好人，那你就是绝对的坏人了，我要送你去警察局。」 我其实还挺喜欢善良勇敢的少年, 前提是他不要挡在我回去睡觉的路上。这件事最后我是这么解决的，先把人放倒，然后给果戈里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我家里奇奇怪怪的住户已经很多了，已经没有房间再多添一个人了。再说，社区连大型犬都不让养，我怎么可能去养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这不安全！ 原本以为把猫送走之后，不会有在遇见的情况。然后没过多久我就签收到了这只被送走的猫咪。 快递员果戈里先生很愉悦地告诉我：「这孩子很有觉悟要加入我们的大家庭，费佳觉得这些天□□地也差不多了，就让我把他送过来，也许还能起点作用呢。」 谢谢！唯一的作用是让我在添一个人的伙食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我哭了。 中岛敦是个好少年，过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认认真真地给我道歉：「那天的事是我误会您了，我已经从其他人那里了解到这是个伟大的组织，接下来我也会成为组织的一员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的！」 很好！看来被洗脑地很彻底。 可就算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再养一只猫了，最重要的是这只猫不可以rua！ 我拒绝养一只不可以rua的猫，所以我打算把他送出去。 武装侦探社？不行那里有乱步和黑泥怪，怕不是连门都进不去。港口mafia？他们的首领也很难搞定，并且很有可能连猫毛都不会给我剩下一根。 想来想去，我只能把中岛敦送去了异能特务科。 作为前辈，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关照一下后辈的，我给他套了几层buff，并且叮嘱他：「能不能获得情报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被发现。」反正我就是想省一点伙食费。 中岛敦很认真地请教我：「那要怎么才能潜伏进去不被发现？」 我想了想对那个组织的印象，语气认真：「你多加班吧，只要加班加得够多，他们就一定会认为你是伙伴的。」 我是个可靠的前辈。靠着我教他的东西，中岛敦没多久就和「新同事」们关系融洽。虽然我觉得这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会早起给所有人带早餐。 中岛敦时不时还会和我联络汇报卧底情况。 「我已经成功打入了，下一步怎么办？」 我：「苟着。」 「同事们都很相信我了，我有信心传递出情报。」 我：「苟着。」 「我的上司很欣赏我加班的热情，把我升了两级直接调到他身边去了，我能掌握的情报也更多了。」 这次我愣了一下：「你们上司是不是加班比你还狠？」 「我就没见他下班过。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问题，继续苟吧。」 中岛敦：「……」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等我再次联繫上中岛敦的时候，他超进化了！ 那个时候我正带着芥川出去买新出的王后雄学案，我刚拿了一本书想要回头找芥川，就看着一连排的书架直接就被罗生门吞噬。 然后在书架后面的中岛敦连着太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搞到一起了？ 第61页 我来不及多想，对面的太宰就开始疯狂嘴炮攻击。 「这不是芥川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部下，比你好用一百倍哦。」 得！有这句话，芥川和中岛敦今天就不死不休了。 黑红色的巨兽与半虎化的少年纠缠在一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靠着墙壁，还对我眨眼。 这个时候作为普通人该怎么办呢？首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给唯一能救我的中原中也打电话。 天上的碎石乱飞，我躲在墙角给电话里的中原中也描述这边的情况。而太宰治悠哉地坐在另一边的休息席上，任凭波及过来的碎石飞溅，愣是没有一块打中他。 中原中也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语气有点激动:「你们到底去嘛的？怎么感觉你那边在拆房子？」 我看了一样旁边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和拆房子也没差了。 我告诉中原中也:「芥川刚刚把书架给掀飞了，书店老闆躲在桌子下面报警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 「你还安全吗？在我赶到之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受伤。」 电话挂掉，我在心里估计着中原中也过来的时间，那边的敦基本上被芥川压着打。经验、技巧，都输给了芥川，更何况还带着太宰治这种给对面加狂野状态的队友。 有点可怜。 我看着莫名其妙被揍的敦，心里为他默哀。再坚持一下吧，救世主马上就来。 我本着反正是等，坐着等比站着等舒服，更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索性到太宰治旁边坐下了。 「你猜谁会赢？」太宰治整理着手上的绷带，然后偏头过来看我。 就个人实力而言，芥川会赢是毋庸置疑，但考虑到其他因素，胜负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所以干脆不理他。 太宰治反倒自顾自说上了:「敦的实力我很看好呢，可是不小心点的话，会很轻易死在芥川手上的。」 我还是没有出声，默默地看着那边的战局。 原本被压着打的敦突然加强了虎化掀飞了芥川，不过这点强化无济于事，反应过来的芥川罗生门变化出来的利刃直直地贯穿了敦的胸膛，溅出来的血有几滴撒在我脸上。 身旁的太宰治还维持着笑意:「这伤有点重哦，搞不好会当场死掉。」 骗子。我在心里这么说。明明在伤害要发生的前一秒，手指还有微微的颤动，但骗人的表情还可以维持地那么自然。 不过也该结束了。 我瞥到飞速跑过来的身影，稍微动力下身形，刚好挡在太宰治前面，告诉芥川:「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芥川自然不会听我的，还滴着血的利刃就差一点点就要碰到我，不过还是在最后一刻被挡下了。 来人全身冒着象徵着异能力的红光，在千钧一髮之际踢飞了失去理智的芥川。 「你最好回去能给我写一份合格的检讨。」中原中也一脚踩在芥川脖子上，引起芥川剧烈的咳嗽。 「太，太宰先生。」芥川虚弱的爬起，向我的方向抬了抬手。 阔别两年的港黑最强组合——双黑再次见面，而我夹在中间并不好受。 达成了目的的太宰治不急不缓地扶起了敦，胸口那片被贯穿的伤势因为异能力基本上已经好了。 太宰治散漫的语调让中原中也更是咬牙切齿:「如果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问问其他的目击者吧。我的新部下受伤了，我得带他去治疗呢。」 太宰治走的很干脆，中原中也没能追上去，之前都说了，老闆躲在桌子下报警了，而现在警察来了。 这种时候无论多不甘心，中原中也只能捏紧了拳头放弃，扶起芥川打算离开。 目光触及我之处，变得复杂起来，他道:「先和我离开，具体的情况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我心里嘆气，说：「好。」 第34章 横滨物语（9） 愧疚、自责, 这些情绪一一表现在我面前，如果戏剧的话这一定是非常精彩的表演，可惜这不是戏剧表演。 我是向来以最坏一面来揣测人的, 不过偶尔我也会遇到一些不一样的。 如果是太宰治的话, 这个时候会笑眯眯地开始编造谎言, 费佳的话，不想透露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和我说，但现在这个是中原中也。 如果整个港黑还有所谓的良心的话, 那就一定是中原中也了。对于这句话我是十分贊同的, 所以决定现在因为自己身份败露情绪外露的中原中也也显得格外可爱。 「你笑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这边的事情牵连到你。」中原中也皱着眉头，「如果你介意我mafia的身份的话我们以后也可以不用联繫了，我会继续资助你读完大学的。」 「那镜花和芥川的补课怎么样，芥川最近终于赶上了国中二年级的课程。」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中原中也把头别到一边去：「我会给他们找其他的老师的。」 末了, 他还特意补充一句：「你的工资会节给你的, 给你多算两个月的。」 我眨眨眼，展现傻白甜高中生的一面：「如果中也是mafia的话, 那一定是最好的mafia了。」 「是吗。」他摸摸鼻子, 不知想到什么, 又装出一副兇狠的表情, 「我之前的样子是骗你的, 真实模样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mafia呢？」 第62页 那双钴蓝色的眼睛写满了认真, 我笑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那你就一直骗我吧。」 真傻，还是把谎言保持下去吧。 我保住了我补课老师的位置。今天下午本来还有一节课，但中原中也以我今天受到了惊吓为由给我放了半天假。 似乎怕我担心什么，中原中也还补充了一句：「放心, 不会扣你工资。」 我：？？？我什么时候给人贪财的形象了？ 不过我还是没能提前回家，中原中也带我去吃了一顿好的，然后骑着机车把我送回去的。 什么？你问芥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吗？中原中也锤了他一顿就让他回去写检讨了，大餐也没他的份。 吃饱喝足，告别了中原中也之后我打着哈欠回了家。 房子里面黑漆漆的没有拉灯，我并不意外，夜斗和他的女高中生信徒好像有点事，梦野久作和花子好像也有什么大工程要搞，这俩人这些天经常夜不归宿的。 算了，今天领了工作，还吃了顿大餐，我心情不错也就不在意这些事了。 打开灯的时候，那双鸢色的眸子离我很近，我站在门口，而他就站在玄关的位置。 我神色淡淡，换了鞋就往房间里去，路过太宰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劳驾，让让。」 我越过他往自己洗手间去，重复着往日的操作，洗漱完毕后就打算睡觉。 「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就在我以为太宰治不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出声了。 我睨他一眼，这种问题我懒得问了。 太宰治又转到我面前：「那敦君的情况呢？不打算问一下吗？」 「他不会死的。」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没错，死不了的，不过晶子小姐的治疗也不会很舒服就是了。」 明明是第二次来，第一次还是被绑架过来的，太宰治却格外熟稔地翻开我的零食柜，里面装的是从乱步那里赢来的零食，偶尔梦野久作和夜斗也会带一点回家充实一下零食柜，所以那里从来没空过。 太宰治挑挑拣拣地从里面找出合口味的零食，打开包装咬了一口手里的米棒，他还抱怨了两句：「都怪田中这么晚才回来，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晚餐的。」 这种自来熟的人是怎么回事？我打开电视随意地换台，语气淡淡：「就算我早回来，也不会和你一起吃饭的。」 「是不会做饭吗？没关系，可以我来做的，我做的豆腐可是一绝，吃过的人都说好。」 「是嘛。」我意兴阑珊地应和着。 虽然我印象中让太宰治进厨房都是灾难，但和他争论这件事显然又费时又费力。我换着台，今晚却没有我想看的电视节目，换了几个台就没什么兴趣了。 打了个哈欠，把电视关上，已经到我平日的睡觉时间了。 我抱着胳膊倚靠在沙发垫背上：「太宰先生，深夜过来做客是不对的。」 「所以主人现在要逐客了吗？」太宰治反而凑近。 「如果你愿意待着也行，我这里也没有给你准备的房间，还有就是我睡着的时候最好不要吵醒我。」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离太宰治远远的，奈何越是想远离，这人越会靠过来，与其被他突如其来的意外搞得措手不及，还不如让他知道在这里不会有收穫自己离开。 太宰治跟着进了卧室，我索性当他是透明人，自顾自上床盖被子躺下。 他也没有打扰我，就抽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下。 眼皮越来越重的时候，太宰治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吧。」 我掀不开眼皮，闭着眼睛和他说话：「过来试试看能不能一个人搞定我。」 「准确的说是想试试能不能和你一起死在这里，毕竟你活着对这里所有人都是个威胁。」 无论在哪条平行线里，我见过的太宰治都是满满恶意的，绝望孤独活在世间，这样的人什么时候会有心思为别人考虑了？哦不，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个，只可惜直到结束那个人都没有认识一个叫太宰治的人。 我突然想看看他说这句话的表情，只是眼皮刚掀开一条缝，一只手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就像一片羽毛，刚好遮住了眼前的光亮。 「睡吧，你不是说不要打扰你睡觉吗？」太宰治这么说道。 我刚抬起的手就这么落下了，还是有一点不满的：「在你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打扰到我了。」 「那我说话声小一点好了。」 上方方法有浅浅的笑声响起，我仔细听了下又没有了。被动的被夺去五感之一，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过考虑到太宰治也不能到更多了，我也就释然了。 「那然后呢？」 我刚放松下来，脖颈处又按上了一只手，我僵硬了一瞬，马上又恢復自然。感受到粗糙的摩擦感，那应该是太宰治缠在手腕处的绷带。 太宰治的声音又想起：「然后我发现我做不到的，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死亡的念头就烟消云散。」 说着他嗤笑了一声：「你果然是最大的威胁。」 这次我不说话了。 有时候为了任务将自己当初消耗品是理所应当的，但在不需要做出牺牲的时候，我也不会刻意去送死，作为先行军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和组织传递情报。这是离开前费佳说的。 第63页 可是只要靠近我，再大的恶意都会烟消云散，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有人威胁得到我？ 这一晚我难得地做了个梦。 我平日里是不会做梦的，我听说过两种做梦的原因，一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白天想的东西太多了，靠夜晚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另外一种就是，会梦到往日的记忆。 我的过去太长也太繁琐，有意义值得被记住的东西很少，大部分都很无聊，还有一部分我根本就不想去回忆。 而且这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按理来说应该模煳不堪了，但在梦里却异常地清晰。 那时的我还是港黑的普通社畜，有一个黑泥怪老闆，天天被他压榨。我当时也想过要不要转职去做别的工作，或者直接退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存款也够下半辈子花费了。 我那时还是抱着好的想法看人的，也会因为自己是被那个黑泥怪捡回来的几个面包救了命而对他有感激之情的。所以我也不介意退休的时候带上一个拖油瓶老闆。 只是还没等我考虑完，结果就已经定型。 梦境里，我挂掉电话，面前有大片的血迹。 看，不是我不想救他，是他拒绝了所有人的手，包括我的。 太宰治就此成为了我的噩梦。 即使经歷了好几个平行世界，成功ko了太宰治不止一回，我还是会下意识地避开他。我承认自己的ptsd还没好，但这不会是常态，现在的我已经进步很多了。就像现在遇到太宰治我不会想着怎么提前完成任务，而且会想怎么解决掉妨碍我任务的太宰治。 早上我是被尖叫吵醒的。 我是有起床气的，尤其在做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梦后，起床气成倍地增长。所以随便抓起东西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了昨夜快乐蹦迪早上回家后发现没人做早餐过来叫人的梦野久作的脸上。 噪音戛然而止。 等我再次睡清醒，听到的就是低低的抽噎声了。 我下楼去看，正好看到了叼着面包片压低着哭声的梦野久作。 太宰治正辛勤的工作着，一共做了两份早餐，煎蛋三明治加一杯牛奶，一份摆在他面前，一份摆在空椅子面前，应该是给我准备的。 再看梦野久作，怎么看怎么可怜，叼着一片白面包，面前连一倍清水都没有。 我打着哈欠走过去：「怎么？你欺负他了？」 梦野久作泪汪汪地看着我，刚把口里那片面包咽下去，又被太宰治塞了一片。 「小孩子早餐要多吃点哦。」太宰治笑地眉眼弯弯。 转过头来和我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太吓人了，小朋友看见我就哭，还不肯吃我做的早餐。我就只好安慰他，再哭的话会把你吵醒的。」 他所说的任性的小朋友现在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囫囵咽了面包后，因为顾及着我，所以只是狠狠瞪了太宰治一样，然后就上楼去了。 太宰治望着梦野久作逃跑一样的背影失声笑了出来：「森医生知道他在这？」 「不知道。」不过知道也没事，反正这孩子只能放在我这里。 我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道：「给我换一份吃了不会有事的早餐。」 太宰治依然微笑着，把他面前的牛奶和我的做了个交换。 他笑眯眯地喝了一口牛奶，我才动了我面前的早餐。 这不怪我太小心，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杀意比昨天还要重呢。虽然时刻微笑着，但想杀掉我的想法却一刻都没有停过。 吃完早餐，我莫名其妙地闲了下来。 今天是周末，没有家教工作的话我一般会去零那边看他下一整天的将棋，不过今天去显然不太合适。 我是喜欢悠闲清净的生活的，但在充实的生活突然闲下来之后，往往会有负罪感。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怀疑自己消极怠工。 虽然我一直在消极怠工。 好在拯救我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许久未见的国木田。他说我很久没来侦探社玩了，现在侦探社来了两个新人，想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对此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国木田会知道我的日程表。 第二个反映就是：两个新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没必要去了。 我还是去了，原因是放任太宰治和梦野久作待在一个房子里，我的房子会炸的。 这次太宰治没有跟着我一起去，在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没有管他，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费佳给我的任务就是不要回头，身后的事情他都会给我解决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的一章，有些地方写的不太好，等我考完就回来改。 哎，复习好辛苦啊。 第35章 横滨物语（10） 我从未见过如此不务正业的侦探社！ 现在见到了。 虽然我知道任何组织一旦冠以「武装」作为前缀, 那个组织就绝不会单纯地从事本业。 「其实我们偶尔还是有侦探业务的。」国木田试图解释。 可这毫无说服力，在某个我见证过的一周里，我亲眼见证了他们, 保护政府重要职员、解决危险分子、拆除炸弹。但就是没有做过正经的侦探行业。 第64页 「那是因为还没遇到需要乱步大人出马的工作, 等到了那时候，乱步大人一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乱步坐在沙发上吃国木田新带来的零食。 国木田在一旁和我解释，侦探社是在有乱步这个名侦探的基础上建立的。这一点我倒是从未怀疑过，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孩子气了一点，但乱步的头脑的确是顶尖的。 今天过来原本国木田是想给我介绍新来的两个成员, 他还说其中一个昨天一直没有回来, 所以就只能给我先介绍另一个了。 敦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捂脸, 第二反应就是记起来自己的任务，想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倒是热情地过去和他打了招唿。有时候试图隐瞒一件已经被发生的事情是很愚蠢的行为。 国木田有些惊讶, 乱步则是往这边瞄了一眼就继续吃他的零食了。 「我以前在孤儿院认识了敦, 不过他在挺久之前就说已经找到工作了, 没想到现在又换了工作。」我坐在乱步旁边, 从他身边的零食里随便拿了一盒布丁。 在几人的注视下, 敦挠挠头, 语气有些微妙：「是太宰先生非要拉着我一起转职过来，说什么这边待遇会更好的。」 国木田恍然大悟，有些同情地拍拍敦的肩膀：「原来是被那傢伙看上了。」 我也在1心里为敦默哀三秒钟，顺便带上可怜的芥川一份, 太宰治这种人真的太容易成为涉世未深孩子的阴影了。 我以为国木田这次叫我来只是为了给我介绍新人，但他们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乱步戴上了眼镜，眼睛露出不一样的神采：「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名侦探的厉害。」 我被叫来的目的就是给他们搞到一张门票。 富豪用来展览的宝石惨遭盗窃，这种成年老标题的报纸不会吸引到我，但无法破解的案子对名侦探来说非常有意思。虽然我觉得这次的目的更偏向于向我证明, 武装侦探社，其实真的是个侦探社来着。 一般来说知名富豪的珠宝展示会是轮不到一个平平无奇高中生参加的，但很奇妙的就是，我参加的社团的团长家里很有钱，正好认识隔壁班姓铃木的同学，另外那个知名富豪就姓铃木。 「这也是乱步推理出来的？」我给清十字社长打了个电话，那边很痛快地帮了忙，美其名曰清十字怪奇侦探团第一次出外勤。 国木田点头，乱步自得地扶了扶眼镜。 其实铃木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丢珍贵的展品了，不过因为家族的财力，大多次都可以在警力帮助和各路名侦探的推理下化险为夷。 按理说这次也不会有意外，但在重金悬赏下，这次丢失的宝石仍然不见踪影。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我也不知道，隔壁班的铃木同学倒是挺兴奋的，兴致勃勃地拿着她的好友毛利同学猜想会不会是怪盗基德做的这一切。显然，比起昂贵的宝石，这位铃木小姐更想和神秘的怪盗先生来一场浪漫的邂逅。 作为某个怪盗搬运工的我没有说话，我并不想当谋害少女心的杀手，这样的事情要有专业的人才来做。 乱步就是这样的人才，在一众有名的侦探面前他高调地发言了。 「是怎样的笨蛋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一个空有声名的怪盗？」 就像是滚油锅里溅进去的一滴水，立马就达到了炸开锅的效果。颇有声明的侦探先生显然受不了这个刺激，嚷嚷着要乱步拿出来证据。 要是那么容易就会妥协那也就不会是乱步了，他倨傲地仰着头：「这么简单都不清楚的傢伙才是没有侦探资格的人。」 一片混乱中，穿着蓝色西服的小男孩挤了出来：「那就给我们解释一下吧，名侦探！」 对乱步这种性格来说，激将、威逼利诱都是没有用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恭维他。这一招我试过，非常有用，所以这次的小男孩也成功了。 不过我没时间听完乱步的演讲了，一场精彩的推理我确实挺感兴趣的，但前提是我不知道结局。这就像你看电视节目时被人剧透了，就算后面的剧情依然精彩，早就知道结局的你也会觉得索然无味。 我捡起角落里被人忽视的白围脖，和国木田打了一个招唿就走了。其实我今天的约不止武侦这边一个，另一个客人和我的约定更早。不过我不想错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所以错开了时间，这样两场约我都能去了。 我并不喜欢过多的工作，但完成了这么多工作后我领悟到了一个道理，比起依然保持我节能型日常，效率型日常更容易取得成功。 这就导致，在某些时刻，该用策略的时候我不会吝啬我的脑细胞，但在一些靠脑子没用的情况下，我更喜欢开门见山。 这就是我为什么现在会被罗生门抵住喉咙的原因。 我掀了森鸥外的桌子，因为他试图和我绕弯子，但我不想和他继续打太极，与其在他这里浪费时间，我选择更直接一点的方式。 我掀飞森鸥外面前的桌子，那上面原本摆在各式各样的甜点，现在那些精美的甜点只能在地上翻滚着沾满了泥土，其中一份奶油蛋糕没有落在地上，因为角度的原因，它不偏不倚砸中了森鸥外的脸。 森鸥外应该也没想到，我会做与外表完全不一致的事情，所以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甚至没能帮他躲过这份大奖。 第65页 我袭击了港黑的首领，作为港黑的恶犬，陪同森鸥外一起来的芥川君自然不会让我好过。森鸥外中奖的瞬间，我就被罗生门的利刃抵住了喉咙，衣角所化的恶兽，只需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把我吞吃入腹。 脸上还煳着奶油的森鸥外暂时还看不清表情，爱丽丝倒是笑地很开心，还沾了奶油含在口里：「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林太郎面前这么做。」 我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芥川是不是故意报復我给他出作业，用的力气格外地大，我毫不怀疑只要森鸥外下了命令，我下一秒就会被捅穿脖子，一点也不会顾及我曾是他老师的情面。 「芥川君，放开我们重要的客人。」森鸥外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去脸上的奶油。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和善的话，唯独表情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不介怀，那可是恨不得马上杀死我表情呢。 他遣散了周围的保镖，包括芥川，现在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如果爱丽丝算人的话。 「客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面前做出过放肆的行为吗？」森鸥外嘴角牵起笑容，带动眉梢也僵硬地弯下。 这不是个需要我回答的问题，森鸥外摆弄着手指似乎在计算：「加上你的话一共是七十八个，而前面的七十七个我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客人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报復他们的吗？」 他的食指抵在我眉心，就好像他握着一把随时能取走我性命的木仓。 我说：「我对和我无关的事情不感兴趣。」 砰！ 伴随着声音，森鸥外的另一只手握木仓射出一发子弹。 我眨了眨眼睛，疯子，我在心里给森鸥外下了评价。 于是我又问：「对于我们的合作，如果森首领没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其他人，反正只要资金到位的话，任何人都可以为我们做事。」 这个世界的疯子不多，但只要成为疯子就能做到一切的话，我早就疯了。 我不是疯子，但我喜欢疯子，他们身上的情绪往往很丰富，虽然对我来说算不得正餐，但也是一份美味的小甜点了。 我提着手提箱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另一个疯狂的赌徒不会让我输的。 「等一下客人，我想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分配问题。」 我回头，森鸥外已经换上一幅处理公事的正经表情。 你看，我赌赢了吧！ 这场交易很愉快，我们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走的时候森鸥外问我：「你这样的存在算人类吗？」 「或许吧。」 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我要做什么，然后完成就行了。 花钱的感觉是愉快的，尤其是花别人的钱。心情愉悦的我在给梦野久作买零食的途中，大方地买了双份。 「梦野还没回家吗？」我提了零食回来，只有夜斗在看电视。 夜斗挠挠脖子，少了围脖让他有些不自在：「刚刚出去的，可能等下就回来了。」 我把那条白围脖丢给他：「这次还是五元吗？」 「对，吾缘嘛。」 真是奇怪的执着，不过神明好像都是这样的，我释然了。 作者有话要说：吃的越多田中就会越厉害，不过副作用就是神性越强。田中人的那一面，会越来越少的。 ———————— 我来更新了！考完回家，这次要在路上花好长时间。 第36章 横滨物语（11） 水至清则无鱼,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要拿什么来搅浑这潭水呢？费佳说，70亿怎么样？ 费佳真有钱，虽然那70亿不是美元, 但等比换算下来的零食可以够乱步吃三辈子, 用这钱给夜斗建神社可以建满霓虹。对我而言，就是费佳当初说要外出打三份工才能养活我们，什么样的零工可以攒70亿啊？我很想，不，是夜斗很想去那个地方打工。 于是我和费佳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 「你在哪里打的工？」 费佳：「……」 这样的商业机密怎么可以透露！但也耐不住我录下这句话给他循环播放了三百遍。 费佳：「你是有多无聊？」 「还行吧。」我当时正在吃夜斗做的布丁, 节日特供, 要不是太想知道未来的工作地点, 他绝对不会给我做的。 我觉得我像极了一个追问丈夫私房钱去路的怨妇，不过为了布丁我忍了。很遗憾的是, 费佳并没有来钱很快的工作。有的只是跑到私人赌场里讹了一大笔钱, 甚至让那个代号为a的老闆在老家干不下去了, 只能跑到其他地方去另起炉灶。 我把费佳的回答告诉夜斗, 然后他在沙发上躺尸, 一蹶不振, 还嚷嚷着最近都不要去找小福了。 也是，死屋之鼠这个名字看着就不像有钱的，费佳对赚钱也没什么太大兴趣，他只会在必须用钱的时候出去一趟, 带回来的钱刚好够这段时间的花销。活动经费缺少的我们，有时候还回去住下水道。 「老鼠嘛，就是见不得光的。」 费佳是这样解释的。 但我不喜欢下水道，也不会委屈自己去住，我有一百种方法住上高级酒店。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 我带着一波人去住酒店，费佳和他的忠犬住下水道。 好了好了，今天要说的不是费佳和他热爱下水道不得不说二三事，我们要说的是论在70亿悬赏金下极限逃亡的白虎少年敦君。 第66页 「上面，左边，前面那个路口有埋伏在那的。」我喝口茶润润嗓子，隔着耳麦还能听到敦重重的唿吸声。 「你还好吧，如果坚持不下去了，我让夜斗来接你。」 敦现在正在面对全横滨地下势力的追杀，毕竟那可是70亿啊，如果我不是买方之一，我也许都会为了那笔巨大的金额心动。 那边敦按照我的指示躲过了一波攻击，这才稍微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 「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不是说要我坚持到晚上吗？」 「夜斗会帮你的，不过太阳下山前还是不能回家哦。」我好心提醒，「下个路口会遇到芥川，小心一点，不要死在他手上上哦。」 那边传来敦的哀嚎。 可怜的敦，不过放心吧，我们不会忘记你对组织的贡献。 「就这么轻易把饵甩下去吗？」 「什么？」 「就不担心鱼儿不上钩吗？」 「不用担心，你看鱼儿不是已经上钩了吗？」 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喝完了，不请自来的客人给我又续了一杯。 两手支撑着脑袋，太宰治眉眼带笑：「那么我算其中的一条鱼吗？」 「你觉得呢？」 「我不是很想被钓竿钓走，然后拿回家煲汤。」 「那就早些入局吧，趁着现在还有你的位置。」 太宰治偏偏头，几缕髮丝垂下来遮住了半只鸢色的眼睛：「你不也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嘛。」 「但把自己暴露在明面，找上门和我们合作的人可是太宰你啊。」我有些困惑，这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放在弱势，明明他才是泥潭里随时有可能窜出来要咬人的蛇。「你想实现的是自己的愿望，只是刚好搭上了我们这条快船。」 像太宰治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没有什么是他坚持的立场。但有一个人对他来说是例外的，无论在哪个世界，织田作对太宰治来说都是唯一的例外。 前些日子，我得到了神器。原本我是不打算要神器的，在很久以前我的确拥有过，但后来我发现神器对神明来说不一定是助力，也可能是是累赘。 夜斗也曾有过很多神器，不过每一个神器都陪不了他多久，没有谁能忍受夜斗毫无理由地消失好几个月后又回来，对消失的事情闭口不谈。所以以往被夜斗使用过的神器，大都换了新的主人，又或者直接去往生。 「我不需要神器。」夜斗劝说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拒绝了他。 我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神明，不会因为没有神器而发挥不出实力。神器对我来说，除了多一个战斗力，我更不能忍受神器可能会带来的报应。 夜斗的神器雪音，虽然现在已经忠诚锋利的祝器了，但我并不觉得这能抹去他曾经给夜斗带来的报应。因为这件事，在「褉」的净化中，我曾起过消除这把神器的想法。夜斗似乎看出来了什么，所以一直也没把雪音往家里领过。 我并不喜欢神器这一概念，但不代表我排斥神器这一群体。所以当我遇见一个寂寞的灵魂在街上游荡的时候，我停下来了。 「你在寻找什么呢？」 夜晚的街头很冷，这也是我为什么会主动向他搭话的原因，因为我实在不想在这里久留。 那个红髮的年轻人有点迷茫：「你看得到我……抱歉，我是说，这里的其他人都看不到我的。」 对于自己身份的迷茫，这是刚成为灵体才会有的现象，不过我知道原因，因为执念太重，即使死了两年仍然还不清楚自己要找什么的织田君。 还是喊织田作比较习惯，虽然在这个世界我和他并不认识，但我绝对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我把他带回来了，虽然曾经是杀手，织田作的警惕性实在不行。 对此他的解释是：「你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而且我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好吧，虽然我现在也算不得人，但和他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你现在是灵体状态，是死去的人，还丢失了很多记忆。」 「这样啊。」 「……」 其实我们都不是话多的类型，所谓的聊天就是我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他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虽然他什么感想都没有。 做灵体是很无聊的事情，没人看得见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干嘛？或许没有去往地狱是为了寻找先他一步的养子们，不过可能在寻找的路上，他就忘记了要寻找的东西。 这样的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我想办法联繫上地狱送他去投胎，另一种就是成为神明的神器，这样能让以有形的姿态在人间停留。 我对他言明厉害关系，其实我个人推荐第一种，但我知道织田作会选择第二种。 如我所料，他选择了后者。 「我记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你应该认识以前的我吧。」 我点头，关于这点我并不想隐瞒。 「我的确很了解你，但我们并不是朋友，我也不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提出来的报酬毫无诚意，就算是夜斗这种神明也不会如此苛待自己的神器，不过不是早就提过的吗？我一直都是神明中的异类。 最重要的是，织田作答应了。 比起传统的神器命名仪式，我更喜欢简单化一切复杂的东西，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有一把哪一天会背刺我的神器，虽然这种可能很低，但我不想和夜斗一样体验安无的痛苦，就算只有一点可能也不行。 第67页 用自身的神力为他构建新的身躯，相当于把自己的力量分给他，但能多一步的不行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我瘫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我的新神器，那是一把木仓，和他的前身一样，不会杀人的武器。 嘛，反正带回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战力，就这样吧。 夜斗走过来，丢给我一瓶矿泉水。 「谁让你不走寻常路，真是的，明明正常的流程不会损失这么多神力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表现地好像很在乎他们一样，实际上连真正的名字都不敢告诉他们。」 我们半斤八两而已。 夜斗不说话了。 于是我给费佳打了电话，钓饵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等鱼上钩了。 然后太宰治如预想中上门。 「我不是很明白你们为什么需要我，如果是异能力的话，你们不是早就得到了吗？」在见过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的织田作后，他这么问我。 他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似乎那里还存放着他的半颗异能结晶。 我们的确需要他的异能，但活着的太宰治比死了的太宰治更有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会留一半给他的原因。 我告诉他：「我们终究只是异乡人，需要一个比我们更熟悉横滨的导游。」 太宰治笑了，不过我知道他没相信。 不过没事，只要他还在这里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我很饿的，多日的进食从来就没让我饱腹过，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裹满黑泥的恶意，是最美味不过的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一段时间后 太宰：自.杀？那是什么？ 最终被榨干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7-23 18:22:56~2020-07-25 13:5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时流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横滨物语（12） 就我个人而言, 讨厌黑暗的环境，讨厌瀰漫开来让人透不过气的恶意，我喜欢和煦的阳光一点点撒在身上, 那种温暖蔓延开来, 是可以让我安心睡上一刻钟的好心情。 可矛盾就是这样的，即使我不喜欢，那些东西也会在某个时刻变成必需品。就算自诩为咸党的人，在吃到不超过接受能力的甜度时也会很高兴。那种喜悦与其说是发自内心的，不如说是出于身体本能, 因为大脑喜欢糖分, 仅此而已。 太宰治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 我不喜欢他，但在进食结束后, 我也会给他笑脸。 额, 这么说的好像我是个渣男一样。 「多谢款待。」难得温饱一次, 我很享受现在的舒适感。其实我在费佳那也能吃饱的, 不过进食太多, 我不能保证被我进食的对象会变成什么样, 我总不能拿费佳做实验，所以我才不得不忍到了现在。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太宰治这样完美的食物，还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我倍感愉悦。 所以言语间也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意的关心：「你还好吧？」 回答我的是一只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 上面的绷带已经松松垮垮的了，不过它们的主人现在没有心情把他整理好。 「感觉不太好，所以啊，下次请多怜惜我一下吧。」太宰治挣扎着从被窝里钻出来，然后瘫倒在被褥上, 缓缓喘气。待完成这一切后，他才有空向我投过来视线，「怎么说我也是盟友啊，下次至少给我留一点啊。」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这次已经是我克制了结果。太宰治主动上门的第一天，我把他那天晚上的记忆抹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被我完全榨干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为了某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我突然又觉得我不是那么了解太宰治了。 「你这样子，和失去理智的中原中也也没差了。」夜斗叼着盒牛奶坐在窗口。 「你见过中也开污浊？」 「在某次工作看到的，人类啊，有时候能做到连神明都做不到的事情。」夜斗感慨着。 我其实还是和中也有不同的，至少我能在最后停下来，否则那里剩下的就是一具真正的空壳了，现在至少给他一点时间，还能恢復。 我承认当时的我有点失控，所以我向夜斗抱怨他没有及时阻止我。 夜斗摊手：「你能阻止一头正在进食的狮子？只有狮子自己愿意停下来，否则一切都不能停止。」 夜斗说他会在这里，最主要的作用是防止有人打扰我，阻止我进食他做不到的。 因为那天的事，所以我现在严格遵循健康的饮食习惯，少食多餐，如果这样太宰治还有意见，那恕我无能为力。 所以对于太宰治的请求，我没说话，转头走了。 我得去见另一个「合作伙伴」。 「客人这次应该不会掀我桌子了吧？」 这次的约见地点在港黑的首领办公室，森鸥外坐在长桌的另一面，微眯着眼，带着和我印象中一样虚伪的笑容。 我在他对面坐下，桌上，爱丽丝正在进行她今天的娱乐活动——画画。 「森先生，合作愉快。」我向他致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住70亿的诱惑，尤其是森鸥外还有那么大一个港黑要养。 第68页 今天算是分赃现场了，按照之前说好的五五分，港黑扮黑脸出人手进行人手抓捕活动，而武侦扮白脸，即使救下人虎。 对于僱主，森鸥外大可以解释，不是港黑不出力，港黑的游击队队长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所以这笔佣金，港黑拿的理直气壮。 脑力派的博弈，比的就是心脏。 森鸥外对此不太满意，他轻叩着桌面：「田中君，这次可是算你们的福泽社长欠下我的人情了。作为交换——」 我很自然地接过话头：「作为交换，我会替你监管q。」 梦野久作的能力让森鸥外一直很头痛，就算以前有太宰治的牵制，能做到的也很有限。但我的能力是不一样的，比起牵狗绳，我更像驯兽师。这相当于帮他驯化强壮的勐兽，让只会破坏的勐兽收敛脾性为他所用。 对面森鸥外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我知道的，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当然，我也很满意。回去就可以和武侦那边说，通过我的协商，港黑已经放弃了人虎的捕捉计划。 至于他们会不会怀疑我？都说了，做不到的。 或许之前还有可能，不过饱腹的我，能做到的事情会更多。 「客人你有那么好用的异能，就没有考虑过让它做到更多吗？」森鸥外对我发出邀请，「到港黑来的话，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 我说：「谢谢，我会考虑一下的。」 这不是谎话，我在来横滨之前就考虑过加入港黑的话，会不会更有利一些，但得到的结果是，想要物尽其用的话，港黑不是最理想的去处。 我离开港黑大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我对这个所知甚多，包括如果我没有搭上最后一班电车回家的话，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来。好在时间还算充裕，就算被梦野久作拜託去买只有横滨才有甜品，我也有足够的时间赶上最后的电车。 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二分，离我说的最后一趟电车还有十八分钟，我已经完全没有希望赶上末班车了。造成这个结果人是与我并排走着的男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很少能一次性念往他的名字，不过今天是意外，因为我生气了。按照正常的计划，这个时候我已经到家了，可以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夜斗和梦野久作争抢点心。而不是我现在提着奶油化了一半的点心与费佳走在凉风袭来的大街上。 「如果你没吃晚餐的话，这个可以给你。」在颠簸中奶油把整个蛋糕粘地脏兮兮的，我把它塞给费佳。 我们就在公园坐下，看着费佳一口一口把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蛋糕吃掉。我知道费佳不喜欢吃甜食，不过我也不喜欢夜晚在街上游荡，我们这算扯平了。 反正已经回不了家了，所以我十分有耐心地看他吃完。 「按照约定，你应该是三天后才到的。」我递给他纸巾，让他擦去嘴角的奶油，「为什么提前到了？难道是想我了？」 「对。」意外之中，他这么回答了。 费佳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手，骨节分明，如果用它来演奏大提琴，那一定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但此时那双手落在我的心脏处，没有戴手套，皮肉之间的间隔只隔着一层布料。 在布料的覆盖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印记，代表着我与眼前这个人相连。 「另外，我还想要确定一下，你还是否属于我？」我听起面前的人这么说。 费佳很少会这么直白，我有点意外。可见在看不到我的时候，他没少猜疑。 怎么能让自己的信徒担心呢？那可不是称职的神明做的事。所以我很快回答：「我一直都属于你。」 当初费佳赶我去横滨的原因有很多，但他放心我去横滨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是应他召唤出来的神明，因此他掌控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死。他一直相信着这一点，但多疑的人总是会想太多，为了维持这份信任，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 所以，离开这么久后，神力的效果还是有所消退的，要不然怎么会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非人的你会有和我一样的愿望？」 月光有些朦胧，但他脸上的表情我看得很真切，带着一点点哀伤，但更多的是夙愿即将达成的喜悦。 费佳是遭受过刻骨铭心的痛苦后恨上了这个有异能的世界，但我呢？神明和异能者的冲突？这一点说不上去。 不过藉口我已经想好很久了，就如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现身时所说的：「我应你祈愿而来，为实现你的愿望而行走于人世。」 「真的是这样吗？」他看着我，「我相信你，也不相信你。」 谎言做的再像真实，扒开虚伪的外衣，里面还是假的。不过我却为此松了一口气，我给了他一个拥抱。 「相信我吧，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这次是真的。 面前的费佳也露出微笑，真情实感的：「不要让你的信徒失望啊，我的神明大人。」 当天晚上，我没能回家，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能拥有一个香甜的梦境。 我很愉快地答应了「我的信徒」，然后离开了他，找到中原中也，并在他家借宿一晚。 至于「我的信徒」费佳先生，我很相信他一定能在黑户偷渡的情况下找到晚上的住所。而且他一定会体谅我带着一个黑户连酒店都住不了的心情，信徒嘛，一定不会让他的神明大人为难的。 第69页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早上看到悬空在头顶的白鲸。 什么嘛，也不是因为我才来的横滨。 作者有话要说：几个心脏的人开始了他们的游戏。感谢在2020-07-25 13:51:54~2020-07-27 19:5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央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横滨物语（13）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完全信任, 那一定是你自己。 虽然我曾有过很多帮我达成目标的合作伙伴，但那不过是因为我和他们有相同的利益关系。 我和费佳就是这样的，明明刚开始合作的那么好, 可一旦确定我和他的目的稍有违背, 他下手就会毫不犹豫。 啧啧，作为伙伴有多不可挑剔，那么作为对手就有多恐怖。等我回到家里，等待我可不是美味的大餐而是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在我开门的那一刻对准了我。 我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而在这批黑西装后, 森鸥外和福泽谕吉走出来。 「客人, 这次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森鸥外眼睛微妙，笑容和与我合作的时候一样, 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是敢砸蛋糕在他脸上, 绝对会被一枪爆头的。 我不知道和他解释什么, 因为他将要控诉我的, 无论是带走梦野久作, 还是协助死屋之鼠进横滨, 甚至一些让现在的他们陷入困境的小问题，那的确都是我做的，只是费佳让这个过程提前了好几天，以至于让我落到现在的局面。 武装侦探社的福泽社长语气要温和的多：「田中, 你是国木田的学生，如果你将一切都讲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我在两人周围环顾，没有找到我想找到的那个人。再抬头，钢铁构成的白鲸在我头顶悬浮。 也难怪, 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再不从我这里掏出点什么，就要大祸临头了。我体谅他们的心情，所以很配合的让黑西装给我戴上了手铐。 「虽然我很愿意配合大家说出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不过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一定会信我吧。」 mafia获取情报的最佳方式就是严刑逼供，森鸥外以沉默回应了这一点。我的好老师国木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福泽社长制止。 我对站在最后面的乱步眨眨眼：「赢你的零食大部分都放在屋里的零食柜里，看在这个的份上，能不能接我给委託，在我被他们彻底打死之前，让晶子小姐给我回个血。」 乱步没有回话，我也不强求，乖乖地和港黑的人走了。 接管我的是我曾经的学生芥川龙之介。 在这个时候，干部们都忙着揪出老鼠，因为在抓我回来的路上，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遭受了名为共喰的异能者袭击。这原本也是我和费佳商量好的，只是在和他闹翻后，我没想到他还能再利用我一波作为诱饵。 港黑里剩下可以做审讯工作的只有芥川一个，本来还有一个泉镜花，不过在此之前她好像就跳槽到了武装侦探社。 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因为芥川在没良心这一点上一直做的很好，让他来审讯我，他只嫌如果用罗生门给我多来几下的话我就连命都没了，更别提从我口中套出更多的东西了。 我被利刃狠狠地贯穿了肩膀，或许觉得还不够，芥川又用罗生门来了几下。原本我应该咳嗽几声，但又被掐住了脖子，以至于发不出声来。 「太宰先生在哪里？」 我知道，芥川现在很生气，关于太宰治的问题上他要是能控制自己，他就不是我认识的芥川了。 我轻轻拍了几下他掐住我脖子的那只手，示意他放开，不然我就没办法讲话了。芥川的眼神依旧冷冷的，像是恨极了我，但他不得不给我一点空隙，让我能唿吸到空气。 我告诉他：「你为什么不怀疑太宰治呢？明明他才是那个更容易让人怀疑的人吧。」 话刚说出口，我就被罗生门托着抵到了屋顶，狠狠地撞击让我又咳了一口血，他更生气了。 擦干嘴边的血迹，我补充道：「时间很匆促，他应该没办法带走他的生活用品，你可以去我家找找看。是你的太宰先生背叛了横滨，把我留下作为他的替罪羔羊。」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芥川走了，走之前没有好心到把我放下来，失去支撑的我直接从屋顶掉下来。三四米高，却足以让一个没做过安全措施的普通人摔断几根肋骨。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断裂的肋骨直接戳穿附近的肺，那样用不了几分钟我就会死在这个审讯室。 我第一次教出这样没心没肺的学生，虽然他心里承认的老师只有太宰治一个，根本没有我，但这还是让我感到了挫败。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给他当老师嘛？」夜斗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我靠在他右边的墙上，翻了个白眼，他以为我赚来的生活费里，是谁花掉了我的一半钱。 我们面前，那个重伤昏迷的「我」倒在房间正中央，还是没有人过来救治一下他们的重量级牢犯。我是个很怕痛的人（现在是神明），如果不是必须要遭受的痛苦，我会尽量去避免的。正好这些天在太宰治那里吃的好，神力偶尔用来挥霍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过虽然那是个被我做出来的□□，但遭到这样不人道的待遇，我还是愤愤不平，明明之前森鸥外想挖墙脚的时候许诺过很多条件，怎么现在就这样对我！ 第70页 夜斗插嘴说我快要砸了他们的场子，还想让他们给我整些优惠政策，那根本不可能，不是全员芥川那种态度都不对劲。 这个□□还能用一会，我决定先和夜斗出去，在此之前，我还留了一些刚刚芥川来不及拷问的问题答案，写到一张纸上，希望芥川回来的时候能够看见。 「就算芥川无情又无理取闹，我还是他的好老师。」我被我的无私奉献精神打动了，然后又给芥川下单了一卡车的练习题。 做完这一切后我要去迎接费佳给我的挑战，这边的白鲸只能算是掩人耳目用的，用费佳的原话来说就是组织的老大人傻钱多，刚好吸引走目标，我们只需要在背后做拯救世界的大事就好了。 原本这个计划由我和费佳一起策划推动，不过到了最后一步，我的队友对我失去了信任，他想让我提前gg。 他甚至还知道港黑不能阻止我，于是他叫了我们曾经的队友来拖住我。在我某一处和费佳的互相试探中，费佳可能就知道我并不是完全属于他的武器，但他又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用的我，所以为了抑制我特意用另一页书制造了西格玛。 某种方面来说，如果没有夜斗的话，我真正会被拖住，甚至被杀死。可谁让我不是由书创造的只为费佳工作的神明呢？我早已存在于这个世界。 夜斗帮我拖住这些人，而我要去一个地方。 「这次不会不说一声消失了吧？」夜斗丢给我一把□□。 我接过：「我也不能确定啊，如果再见的话，请你们喝酒吧。」 我是骗夜斗的，我不会再来这个世界了，任何一个世界待太久，或多或少都会给我留下隐患，虽然也许还会有一些助力，但我实在是不想在这个世界进行四周目了。在我的强烈反对下，老闆也同意我的要求。 本着和考生们考最后一科相似的想法，我很有耐心地等待夜晚。雾气往往在夜色的遮掩下更容易扩散，而我只需要寻找那个雾气最重的地方。 这里是涩泽龙彦的收藏室，也不知道费佳用了什么办法，让异能剥离了出来。这种非人类，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起作用。 在推开那道门之前，我给早就被我寄宿在学校女厕所的梦野久作打了一个电话。 这是我和梦野久作做好的交易，作为释放他自由的条件，帮我获得足够多的情绪。 「田中，你倒是怜惜一下小孩子啊，我去找那个海藻头会很痛的。」电话那边梦野久作小声地抱怨着。 我安抚他：「不会痛的，放心吧。」我会连痛苦的情绪一起吞吃下去的。 我长吸一口气，进去的时候，在场的几个人都看了我一眼，这种形态的涩泽龙彦不认识我，太宰治笑着和我打招唿，费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我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看着穿了同款队服的三个人顿时就怒了，不仅卖了我，连做新队服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我有小情绪了，让我发泄情绪的人，是最不熟的涩泽龙彦。因为我不清楚我的能力对异能人格化有用吗？所以我直接把灵魂体的涩泽龙彦放出来，让两个涩泽龙彦自我怀疑去吧。 「不要擅自打乱顺序啊。」费佳揉揉眉心，有些头痛。 我指着太宰治手里的苹果控诉道：「不要我了，你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替代我吗？」 「其他的方法也杀不死他。」 「我打赌他一定藏了解毒剂，打算和中原中也里应外合。」 看着我们争吵的太宰治把苹果放在桌上，打断了我和费佳的对话。 「原本的计划中，田中要做什么呢？」 明知故问的傢伙，我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枪抵在他的眉心：「原来要做的就是这样，帮你实现愿望而已。」 「那就多谢了。」 一声枪响，我回收了另外半颗异能结晶。 费佳那里有之前的那半颗，这让他可以抵挡住涩泽龙彦的异能效果。现在这颗白色的结晶终于合二为一了。 而涩泽龙彦们也吵出了结果。 异能特异点合二为一，由此衍生出来的红龙在天空上肆意狂舞。原本应该早就行动的新钻石也因为白天的战斗失去了战斗力。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这是对其他人来说的，我和费佳还有解不开的矛盾。 我的枪口对准了他：「我以为我们的目的没有冲突。」费佳想要的是消除这世上所有的异能，而我想要的是在此之后顺便回收那本书。 费佳摊手：「我们的确没有冲突，只不过我不相信你而已。」 他眼神流露出哀伤：「因为你是非人的。」 在某个世界，我也曾以这个理由否认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能说费佳是个十分优秀理性的人类。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不信任的。」我有点烦躁，骗过了所有人，最后还是让剧本组给坑了。乱步就算了，比起阻止我，他更想保全侦探社。太宰治一直在冷眼旁观，结局什么样只要符合他所认定的「正义」就无所谓。只有费佳，我以为他是和我站在一边的，没想到还是被他坑了。 「大概在你被我掐住脖子，却没有正常的人类反映的时候吧。」既已成定局，费佳也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我稍微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好像是在我把费佳推进结冰的河水里，然后被他掐住脖子。那时是因为费佳难得的感情波动，我在美食面前稍不理智，加之还没熟悉身上这副壳子，就往了保持人类的正常反应，没想到就是这里失了分寸。 第71页 我有点失望，费佳态度很坚决，那就是不能商量了。扣动扳机，又收穫了一颗结晶。 我很大度的告诉费佳：「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因为我是应你愿望来到世上的神明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现在也反抗不了你了。」回应我的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宰治。 我伸手，并问他：「地狱的感觉怎么样？」 太宰治将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书递给我，并微笑道：「感觉非常不错！除了鬼灯先生的爱好我不是很能接受，不喜处的动物们有点粘人，其他的虽然和我设想的差别有点大，但体验感一流！」 我接过书，作为交换，织田作所化的木仓现在是他的了。 太宰治还在喋喋不休：「我和鬼灯先生约定好了，一定会好好招待一番后我一步下去的那位先生的。」 我长嘆一声，翻开了这本被多人抢夺的书。在很久之前，这本书就一直存放在太宰治那里，会让书写的内容变成现实，在太宰治眼中是难以招架的麻烦。 所以我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如果我能彻底让书消失，他便会把书交给我。 费佳曾经有过一页书，由此他召唤来了我和西格玛。但我的存在并不是书创造的，而是作为世界意识的老闆为了让我合理的进入世界用的一个办法。 在很久之前，世界丢失了自己的一部分权柄，落到了横滨，于是有了书。世界想要追回它，书是世界的一部分，世界不能直接取回自己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能把它交还给世界，于是世界叫来了我。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成为书中人的可能。 我抚摸着书页，接下来就会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章的说明： 1.这个时候的太宰治刚洗白，还没加入侦探社多久，性格还是保持着一些黑时宰的作风。 2.关于打太宰和费佳的枪，那是织田作，前文说了，打不死人的，所以让他们地狱游啦！ 3.接下来，田中要编一个很长的故事，大概就是没有异能的世界，当然也没有田中。 4.这几天我没更新是因为坐了两天的车，而我晕一切交通工具，现在到家了，慢慢恢復日更。感谢在2020-07-27 19:55:07~2020-07-31 20:3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轻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半日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忍者世界（1） 在封建时代活成统治阶级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 人在战国，身份是火之国大名的儿子，唯一感受就是爽！ 对于我来说, 这次的体验感绝对算得上一流了, 不过我身边的人可能不这么想，身为火之国大名的嫡长子，却体弱多病，根本活不到成年继承便宜老爹的位子。 不过不管我身边的侍女晚上会为我的遭遇掉多少眼泪，这一世的便宜母亲会为我多生多少嘆息, 我还是为这次的身份庆幸。 心情一好, 我也不耐烦看着周围人苦着脸, 所以动用了自身的特权给这个算不上强大的国家发动几场改革。花费了一些心思，不过也有了显着的成果, 财政收益翻了好几番, 便宜老爹看着提交上来的报告笑地像朵菊花, 只是回头一看我, 又变成悠长的嘆息。 老爹, 孩子要不？ 我这么问我的便宜老爹, 刚好又被路过的便宜母亲听到，结果差点遭到了男女混合双打。 他们终究还是没敢动手，因为根据医生的看法，好好养着我都有可能活不到十八岁, 他们一动手可能会当场把我送走。 这一世的老爹老娘感情很好，可惜努力了好几年才整出一个病恹恹的我。（而且还可能不是他们的努力）可偌大的国家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我显然不适合，而他们两个已经不年轻了。 既然自然科学不能起作用，我自然免不了想藉助黑科技的帮助。然后有一天我知道忍者这一神奇的存在。当即我就背着我的小包袱, 连夜赶往投靠离火之国最近的千手家。 顺便说一声，这件事我都没敢和其他人说，只告诉了要跟着一起过来照顾我的阿顺。 我原以为这傢伙平日里受我洗脑，一直很听我话，所以在这样重大决策面前一定会无条件支持我的。 「阿顺，今天我们出去也许就不回来了，我的衣食起居就託付给你了。」我郑重地拍他肩，以后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我的衣食父母了。 阿顺呆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怪叫一声倒在地上，抱住我的大腿：「世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火之国就没有世子了。」 「闭嘴啊，我这次出去就是给你找新世子的！」我奋力挣扎，不过这一世的身体素质跟不上，我力气没能比过那个常年干活的阿顺。 不过我也没挣扎多久，让我摆脱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就是装晕，反正我病弱的体质时不时就会让我晕一次，反正我已经看好地点，等我晕后事情也会如我所料。 阿顺的叫声叫来了其他人，我勉强发出声音，让他带我去千手族地。 等我再次恢復意识，就发现身边的环境很陌生，墙边挂着的千本上有我熟悉的图案，看来我最后还是来到了千手族地。 第72页 「你醒了。」 我寻声看过去，除了抽噎着快要哭出来的阿顺外，还有一个白毛的少年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可能是我昏迷期间，阿顺把我的身份告诉了其他人，所以少年对我还算恭敬，对我行了一个生疏的礼后立马就去叫他家大人了。 阿顺告诉我，刚刚那个是千手族长的二公子千手扉间，也是救了我们的人。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我晕倒，但还是第一次不在家没有医师待命的情况下见我晕倒，阿顺有点慌乱，解释完一切后差点没哭出来，嚷嚷着要回去。 我被他吵到有些头痛，不过好在那个叫扉间的少年很快就带来了他们家大人，我也趁机把阿顺遣出去了。 过来的人是千手家的族长，也就是扉间的父亲千手佛间。其实我是知道他的，因为在我知道忍者的重要作用后，立马要来了他们的情报，作为族长，他的资料我是第一个看完的。 让千手佛间留下我并不难，千手家本就一直为火之国服务，我也算半个上层，加之我很捨得花钱，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它立即就让原本毕恭毕敬走形式的千手族长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少年，想变强吗？那就氪金吧！这句话成了我一段时间的座右铭。 当然千手这本同意也耐不住便宜老爹那边的压力，于是我写了封信过去，就说我在这里寻找能让我多活几年的灵丹妙药，老爹虽然还会写信过来抱怨几句，不过总算默许了我的做法，还答应帮我应付母亲的眼泪。 多谢他们的支持，不过我在千手家的进程不是很顺利，原本我以为多种神奇药物，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丰富的种类，而且一些药方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缺失。 也是，忍者要想生活下去，必须要依靠做任务的任务金，这个只需要保证强大的武力和在受伤时的治疗效果就行。所以在了解到这里根本没有我想要的各种效果后，我下了一个重大决定——我要投资开发他们的新型忍术医药模块！ 怎么？你以为我要换个忍者家族试试吗？别开玩笑了！千手家可是忍者家族数一数二的豪门之一啊，如果连他们都没有的东西，其他家族能好到哪去。更别说那些家族大多在敌对国家，我一个别国皇室跑过去，除了找死别无他想。还不如留下来，至少这里的人拥有最完备的知识体系。 这么神奇的力量不能只用来打打杀杀，这多浪费啊！我新认识的小伙伴千手柱间也很同意我的看法，虽然对于我描绘的东西他通常只能一知半解，但这并不妨碍他支持我。 「阿江描绘中的世界很有意思，我也想让创造出孩子们能够正常长大的世界。」说到这里，柱间眼神黯淡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又打起精神，「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感觉你会和扉间很有话聊，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算先和扉间认识，但是到千手家一段时间后，我还是靠着柱间的关系才和扉间正式认识。 扉间的生活一直在和时间赛跑，他是一个及其注重时间和效率的人，为了麻烦他甚至把祖传二十多个手印的忍术简化到只有个位数，就连家中长辈也会找他商量忍术改造的事情。 这么缺时间的他，在佛间要他陪大名世子时直接回了一句没时间，柱间想带他找我时，也是没时间，我找上门和他说合作的事情，他还是说没时间。 「这样啊，没时间的话我会去问问其他人的，宇智波好像对眼睛的使用上挺有见解的，正好我需要这方面的东西，那投资的事情也可以和他们的负责人商量一下了。」我慢慢饮下一口茶，我足够善解人意，如果千手家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我也可以选择其他的忍族，反正火之国足够大，豪门也挺多的。 空气一度冷下来，作为调解员的柱间正想怎么劝说弟弟，对面的扉间咬着牙：「行。」 扉间答应了和我合作，算是我资金入股，他提供创造力。不过在第一间实验室盖好的第一天，他列了很长一个单子，上面写着一百个不许我在他实验室做的事情。我看了第一条就让阿顺把这个当柴火添炉子里了。 开玩笑，我只听过金主爸爸霸王条款的，没听说过有人敢给金主爸爸提要求的！ 当天晚上我就把自己的住处搬到了实验室里面，气地扉间当场要辞职。 作为科研大佬的扉间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肯让门外汉的我插手实验室里的事宜我是理解的。不过资本家的我是没有良心的，他敢辞职我就敢撤资，连着火之国给千手家的所有委託任务一起撤资。毕竟这年头出得起钱的「资本家」不多，没钱吃饭的浪忍可不少。 意识到这件事的人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佛间立马去拉扉间回来，而柱间用来稳定我。 「阿江，扉间平常连我进他的实验室都不让的，要不你退一步吧。」柱间纠结着手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歹是感情不错的小伙伴，我自然也要斟酌着语气。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以前在火之国王宫里倒是没有怎么注意，现在到了靠一身正气过冬的千手家，我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冬天原来这么冷。 我抱着阿顺新给我灌上的暖壶，用着颇为哀怨的语气开口：「冬天太冷了，只有实验室里的温度比较合适。」考虑到一些实验的温度要求，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改装的实验室！ 第73页 柱间看了一眼我的脸上，我知道现在一定苍白的吓人，因为我每次吃完那药都会被苦到面色发白。 见柱间有所动摇，我趁热打铁：「医师每年都说我可能活不过下个冬天，所以我想着如果离实验室近一点，新的药物出来，或者我下次发病，会不会活下来的机率更大一些。」 说完，我象徵性地咳嗽几声。对面的柱间已经红了眼眶，柱间是千手最厉害的治疗忍者了，可是连他都治不好我，所以我一直跟他说，我把治好我的期望放在扉间身上。 所以在我说完，柱间已经红着眼说一定要说服扉间，然后就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扉间一个人进来的，脸色不是很好。 「骗子！」 「嗯，没错。」谁让总是有人会相信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是扉间带田中回来的，所以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装晕，后面再看田中和自己父亲谈生意谈的很好，立马就更警惕田中了，奈何柱间一直在卖弟弟。 前一章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田中在默默付出？田中可是一直在为工作奋斗，只是正好让所有人得偿所愿的结果，正好符合田中的任务所需。他在港黑一直要做的就是清除异能和回收书，之所以没动其他人，是因为没必要做个坏人。好吧，我承认，也是作者我不会写坏坏的田中啦！让各位失望了！ 第40章 忍者世界（2） 推进科技生产的动力是什么？没错是懒惰, 这里准确指我的懒惰。 我冬天怕冷，夏季贪凉，应我的要求, 扉间做出了能调控温度的装置。其实原理就冬天让几个火遁忍者给我烧烧炉子, 夏天让几个会水遁的忍者帮我洒点水。 忍术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至少显着提高我的生活质量，以前在王宫的时候，烧炉子需要僕人时不时盯着炉子，防止它熄灭, 还总有难闻的炭火味道。忍术可就不一样了, 往往一个火球术可以烧上大半天, 还不用燃料的！ 我想同时拥有宇智波的火遁忍者和雪一族的冰遁忍者。扉间说我在做梦，因为想要窃取他族血迹是大忌, 虽然他们暗地里都在做, 但这种事放在明面上来说可是会被仇杀的。 我很苦恼, 人在过上了好日子之后, 就只会想要更好的日子, 千手家土遁水遁还行, 精通火遁的寥寥无几，更别说给我烧炉子的那个了。再说，水洒在地上后也会变热的，我想要个人体自走空调有错吗？ 为了这件事我还和扉间吵了一架, 准确的说这不算吵架更像是冷战，因为往往是我提出一个要求后扉间觉得不可能，然后单方面罢工，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和他吵起来。 一般发生这种事，来安慰我的是柱间, 这次他为了安慰我说可以给我建个房子。说实话，木遁建起来的房子除了朴实无华没有其他特点。 房子建在南贺川下游，柱间说他每次不高兴就会来这里打水漂，他还教我怎么玩，这种不需要体力只需要技巧的游戏在他示范一次后我就学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手劲太小，石头飞不远。 柱间还给我抓鱼吃，虽然他的厨艺烂的一塌煳涂，不过烤鱼不需要什么技巧，我还随身带了我家阿顺的独家秘方，蘸上之后，烤石头都能咽下去。 这次出来只有我和柱间两个人，所以没人提醒我们记得时间回去。柱间让自己的忍兽回去送信，自己打算带我在河边露宿一晚。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有点记不清了，唯一的印象就是森林里的星空挺好看的。第二天我是被柱间抱着回去的，晚上的凉风让我发起了高烧，风寒顺带加重了我原本的病情。 我昏昏沉沉好几天，耳边全是哭声和嘆息声，再次醒来发现我已经回到了王宫，据说母亲在我身边哭晕过去，而父亲也因为照看我好几天没处理政务了。 我能回来的原因据说是千手家发现我病危，把消息送到王宫后，父亲觉得我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家里，于是就僱佣千手家的忍者把我送了回来。 可是我挺过来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下个冬天，反正这个冬天是过去了。我在家里好好陪了一下母亲，还有我的弟弟，靠着我送千手家寄回来的秘药，我成功有了弟弟。虽然还在襁褓中，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个健康的孩子。 于是我在身体稍微好一点后向父亲辞行，我很会看人下菜，就算母亲现在因为弟弟暂时对我有所放松，但她一定不会允许我回去的，父亲不一样，他会答应的。 还和上次一样，父亲帮我搞定母亲，我带着阿顺回到了千手家。和我离开的时候不同，我来到实验室的时候，桌面上已经积上了薄薄的一层灰了，我让阿顺出去打听扉间为什么罢工。 阿顺带回来消息，扉间最小的弟弟死了，死在五名宇智波的围攻下。原本他不会死的，如果他没接护送大名世子回城的任务，也就不会因为距离近直接被派往战场，也就不会死在战场了。柱间赶过去的时候，甚至没能要回板间全部的尸体，忍者们通常会把敌对忍者的一部分带回去，用来研究他们的血迹。 我对板间其实有那么一点印象，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半黑半白的头髮，在年轻一代中挺有天赋，也会帮他大哥给我送一些小玩意，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拘谨，另外，还是个孩子。 柱间很难过，因此扉间没能消沉几天就要帮助大哥处理族中事务，这就是他这几天没来实验室的原因。我算算时间，大概柱间也差不多消沉完了，所以我叫阿顺把扉间叫回来继续开工。 第74页 对于板间的死我倒不是完全没有同情心，只是忍者死在战场太常见了，忍者的孩子还没长大就夭折更常见。只是这个孩子死在了和我有一点关系的任务里，这么一点因果关系，连柱间都不会因此迁怒我。更别说忍者本来就是靠任务金过活，如果因为战死了忍者向僱主迁怒，那千手一家早该过不下去了。 「他本就应该死去，只是死亡来的早那么一点。」 当扉间颓废的走进来，好几次将试管打破的时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下一秒我就被丢过来的东西砸了头，那是一个玻璃皿，为了让试验室更正规，我特意找出海的商人带回来的，当初扉间对我的订购的昂贵器材还表示多于，等到后面他自己是最爱护的，其他千手族人来实验室帮忙，唯独这些仪器扉间要自己清洗。用他的话来说，忍者笨手笨脚的，容易弄坏这些。 现在这个他昔日爱护不过的仪器在我脚下炸裂，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而我的额角被砸到的地方破了一个口子，现在在流血。 幸好阿顺不在，不然看到这样子的我又要叫嚷了。 我现在也不太好受，破口的地方有点痛，头也有点晕，另外血流到眼睛里面了视线有些模煳。除了我上次生病，扉间应该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我，立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我道歉后给我处理伤口。 这也不完全是扉间的错，我原谅了他。 可扉间不能原谅自己，给我缠好绷带后他每忍住红了眼眶。 他说：「当时我离板间比兄长更近，可是兄长赶到后我都没能赶到板间的身边，如果我快一点的话，扉间就不会……」 我捂住了他的嘴，因为我不喜欢早知道就不会的说法。 「如果你痛恨自己无力的话，不如试着改变。」 在别的世界里存在着復活之术，我所知道的晴明的泰山府君祭，就可以把地狱的亡者带回到人间。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力量体系不知道，不过根据流传下来的故事有六道仙人的存在。 千手家还自称自己是六道仙人的后裔。不过这个我并不当真，为改换门庭宣言自己的老祖宗是哪个名人的事可不少见。 把话题转移回来，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起死回生的例子没有，但原本这个世界的忍术就是我没见过的新型力量体系，也许我和扉间就是在创造歷史也说不定。 为了这项研究，扉间把自己的实验室扩大了三倍，而我负责给他砸钱，以及讨论忍术的新开拓方向。 原本普通人是学不会忍术的，忍者之所以能用忍术是因为他们体内有查克拉的存在，而普通人没有，但我在柱间教我感应查克拉的方法后，居然发现自己体内有微量的查克拉存在，虽然比族内的幼童还要少，但对于我来说做研究够了，至少能理解一直来所研究的东西是什么了。 我有查克拉的事情只有柱间和扉间知道，我的查克拉不支持我使用任何一种忍术，但我依旧感受到它的神奇。只有忍者和他的后代才能拥有，而家族往往继承着同属性的查克拉，一些特殊的家族还拥有特殊的血迹。 千手家也有自己传承的血迹，虽然在近百年来千手家的血迹只是传说，直到柱间的出生，证明了木遁血迹的真实存在。 还有更神奇的血迹，比如同在火之国的宇智波家拥有的写轮眼，还有号称最强一族辉夜家的尸骨脉，等等。 扉间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光，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让柱间带我去见识一下其他血迹被拒绝了，因为他说我的身体不能去战场，就算是观战也不行，当时扉间在一旁做实验没有插入我们的对话，只是第二天扉间丢给我一个小玻璃瓶子。 里面是一对赤红色的眼珠，上面还各有一个小蝌蚪一样的斑点，扉间告诉我那是族里出任务的时候杀死的宇智波族人，他们挖下了那个宇智波的眼睛。 扉间说这句话的时候嘲讽似的笑了几声，像是在做一些可笑的发泄行为。反应过来后，他把瓶子丢给我，说了一声不要让柱间看见，自己就走了。 我把玩着瓶子，眼睛里的眼睛沉沉浮浮，还带着未散尽的查克拉。我本想深入研究一下，这个时候柱间来了，我想起扉间的叮嘱就把瓶子收起来了。 柱间没留意我的小动作，他这次来一改前几天颓废的情绪，他是来告诉我他遇到了他的天启，两人有相同的梦想，并且完全理解对方的想法和行为，他这次来是带我去见他的小伙伴的。 对此，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居然不是你最好的小伙伴！ 第二反应是：居然还敢带我出去，也不怕被你老爹打死吗？ 第41章 忍者世界（3） 我的小伙伴有了新的小伙伴, 并且要带我去见见他的新小伙伴。原本对于这种事我是拒绝的，但柱间说他的新朋友是个甜党，每天都会带很多豆皮寿司向柱间分享。 这就—— 我迟疑了, 天知道作为一个甜党生活在千手家我有多么痛苦, 柱间只知道蘑菇杂饭，扉间对于美食没多大热爱，恨不得每天粗盐拌饭。虽然我有阿顺，但在这个咸党的聚集地里，能找到合适的食材也是很困难的事。 柱间答应徵求到新朋友同意后分为一半豆皮寿司, 所以我同意了, 不过得在晚上之前回来, 我可不想再经歷上次的事情。 第75页 当我还沉浸在豆皮寿司的幻想中，就被柱间带着见到了他的小伙伴。黑长炸的少年有点眼熟, 我还在回忆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就听到了柱间热情的打招唿声。 「这是我和斑说过的朋友阿江。」柱间给我们介绍起彼此。 原本那个叫斑的少年还有几分警惕, 等到柱间加了一句话后立马就对我柔和了态度。 「说起来阿江也是甜党, 对豆皮寿司也很钟爱。」 我心里则是惊涛骇浪, 因为我刚刚回想起来隔壁宇智波族长的长子好像也叫斑来着, 另外黑髮黑眸的特徵也刚好符合那一族, 而且他的那张脸给我的熟悉感不正是我之前有看过宇智波族长的脸吗！ 据我所知，千手和宇智波虽然都是火之国的忍族，但可能因为住的太近，资源分配为竞争关系, 所以两家是世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选择了更符合自己要求的千手家后，就把和宇智波的生意都挪到暗处了。虽然忍族直接不会干涉这种事，但保不齐扉间知道了给我消极怠工，要知道那傢伙是个宇智波赫！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最近两家要化敌为友？还是有什么私下的合作所以要让两家的继承人互相接触看看？总不能真是为了打水漂的吧？ 然后我就看着他们玩了一下午的打水漂游戏。 先说好我对打水漂没什么偏见, 以至于自己也在游戏中场加入了进去。可这是你们家族继承人该干的事情吗？ 游戏在我的体力耗尽时结束，这时候斑已经接受了我这个新成员，虽然对我来说他才是新成员。 「身体不好肯定是因为多锻鍊，像我弟弟每天都会进行很严格的体能训练的。」在从柱间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后，斑也会好心给我提建议。 但我不喜欢这个话题，便问他：「听说你和柱间有着相似的梦想？」 我一直知道柱间的梦想，他想创造一个孩子不用上战场的世界。对于忍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身为忍者，仇家是不可避免的，孩子更是里面最多的牺牲者。为了保护孩子，于是让他们很早开始训练，等到拥有的战力，又不可避免让这些孩子上战场。这几乎是个死循环，可以说忍者的一生与死亡相伴。 倒是斑的愿望容易一些，他希望的是能让弟弟好好长的世界。 面前两个少年的梦想，我相信他们终于一日会实现，毕竟他们是扎根于这个时代的领导者。 考虑到我，太阳还没下山他就带我回了千手族地。我心情还不错，主要是吃到了和平日不同味道的豆皮寿司。甜度软硬都甚合我意，我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问一下斑的独家秘方，也许阿顺也能做出来。 心情很不错的我连和扉间做实验都顺利，甚至还破解前几天一直困扰我们的一个难题。 「千手家有和其他忍族交好吗？」我问一旁洗刷试管的扉间。 因为不是什么机密，他也就大大方方地讲给我听了：「关系最好的应该是涡之国的漩涡一族吧，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近亲。」 我狐疑地打量扉间：「就没有近日交好的忍族了吗？比如放下仇恨偏见，两族打算交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扉间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危险。 看扉间这语气，千手应该没有要和宇智波联盟的想法。 「我今天和柱间一起见了他的新伙伴哦。」我把玩着手指，我有我的思量，原本可以不那么快说的，只是如果真是两家继承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朋友，由我提前说出来，至少可以避免两族内部人拿这个当把柄影响那两个的继承权。 我还是蛮中意柱间这个未来同伙人。 所以我将今天的事情选择性的告诉了扉间，最后还补了一句：「柱间貌似很喜欢这个新朋友呢。」 扉间臭着脸走了，我怀疑如果实验室的门是推拉式的话，他会砸门也不一定。不过他至少保持住了理智，手里昂贵的器材没有捏坏。另外也就是说，这股积存下来的怒火估计会发泄到柱间头上。 为我可怜的朋友默哀三秒钟，他和他的新伙伴即将被家里人棒打鸳鸯，等他伤心的时候再去看他好了。为了表达对柱间悲惨命运的怜悯，我跟阿顺说今晚的晚餐不吃了。斑给的豆皮寿司吃撑了。 后面的日子，扉间一连三天没有回实验室，我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去催他。到了第四天，千手少族长卧底在宇智波族长长子身边给予对面宇智波一族重大打击的消息传出来。 当然这消息只是为了安抚住族人，真实内容让扉间气了好几天，因为和扉间的决裂，宇智波斑开启了写轮眼。柱间也如我所料伤心极了，我去找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房间里浓浓的怨念。 熟练给柱间拔掉头上的蘑菇后，我提出带柱间去赌场里玩，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什么也不能阻挡柱间对赌博的爱好，至少这个让柱间稍微从伤心中走出来。 「明明我出来玩的时候很小心，到底是怎么被扉间发现的。」难得赢了钱，柱间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还是有些郁闷。 我有些心虚，花了更多的钱让赌场老闆输给柱间。 「大概是扉间最近进步了吧，他本来就是千手新一代里仅次于你的天才。」 柱间勉强相信了我的说辞，有些垂头丧气：「是吗，看来我要更努力了，不然怎么保护弟弟呢。」 第76页 我轻声安抚他：「扉间一直都很敬重你的，就算是这次他也没有生你气。」最近扉间一直念叨着隔壁「勾引」他哥哥的宇智波斑。 柱间情绪总算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柱间会在懊恼自己的不小心，而不是自己居然和敌对家族的孩子做了朋友。 我也这么问了柱间，他的回答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后悔和斑做了朋友？我欣赏的是斑而不是他的家族，同样的和千手家仇恨的对象是杀害我们族人的宇智波，并不是斑一个人。我和他做朋友和他是谁有关系吗？」 他反过头来看我：「我和阿江不也是这么成为朋友的吗？」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回答他：「没错，我们也是这样的朋友。」 柱间在赌场玩的很开心，直到把我的钱包全部挥霍干净，我却忘记了来的时候的定下的计划，一路上都在愣神。 不过我掩饰的很好，一直到回家柱间都没发现我的情绪变化。 回去之后我没有直接回到实验室，而是留在了柱间房里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既然族长不让你去找斑了，斑也不能出来找你，难道你们没有其他约定好的联繫方式？」 柱间仔细想了想，还真有。之前他们以为对方只是附近小忍族的忍者，为了传消息一起养了一只鸟，只是还没驯化好就被家里人「棒打鸳鸯」了。 我有点好奇：「真的可以用鸟来传信吗？族里不会针对空中的鸟内进行排查吗？」 柱间特别肯定告诉我：「族人之不会放带有查克拉的忍兽进来，像这种普通鸟类不会排查的太厉害，再说我和斑创造了只有我们看得懂的符号，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 我奇怪地看了柱间一眼，脑子也挺好使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在我买通老闆的情况下把我的钱袋输光的？ 算了，搞定了柱间的心事我也该忙我自己的事情了。 最近扉间的研究有了不错的进展，这是个好消息，虽然里我们的最终研究目标还差点，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高兴到把给扉间的预算翻上一番。 研究出来的新型忍术可以运用事先布下的符文将忍术运用者从一个位置转移到另一个符文布置点。扉间把这招命名为飞雷神。 这一招研究还不太彻底，目前还有三个未解决的漏洞。符文不能长时间储存，转移者携带的物体重量限制，以及为了确定下一个跳转位置需要大量的几何空间运算。 但我们都对这个忍术抱有莫大希望，等完善后一点会造成巨大影响。 扉间：「在战场上一点可以出其不意解决敌人！」 我：「在市场投入一定能引起交通行业的革新！」 好吧！我们俩的脑迴路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留言有想看港黑番外的？我构思一下，写了的话会在标题上告诉你们的。感谢在2020-08-02 16:22:04~2020-08-03 17:0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沦落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忍者世界（4） 做生意这种事讲究货比三家, 所以我在和千手家达成交易的同时，我也会和其他忍族进行交易。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在各忍族大概只有族长和几个长老, 在千手家, 柱间知道这件事，但扉间不被允许知道这件事。 理由嘛，当然是我提出来的。但我也知道，扉间应该也知道一些内情，为了我们的友好合作, 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嘛。 这件事被放到明面上来是因为一次事故, 在一次与宇智波有关的战争被俘虏了。这种事本来轮不到扉间, 因为他这种性格比起被人俘虏以用来威胁族里，他会选择自杀,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就是他主动被俘虏, 趁机打探情报。 但这次没有第二种可能, 带回来消息的千手族人说, 扉间好像是在实施某种忍术时失败被重伤俘虏, 另外这次打败并俘获他的是扉间在宇智波家的死对头宇智波泉奈。 知道这件事后柱间不顾佛间反对跑了出去说是要把扉间带回来，但最终回来的只有柱间一个人。 「斑说会保住扉间的。」没有带回弟弟，柱间失魂落魄。 当晚千手族内吵了一架，很显然柱间带回来的那个消息是有前提的, 千手内部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具体的情况我因为没在场知道的不多，我在知道扉间被宇智波俘虏的第二天也就是他们在吵架的那天。 我和宇智波也有交易，数目还不小，也就差千手家那么一点，要不是千手家出了个扉间, 我合作的对象会换成宇智波也不一定。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千手，这也说明了扉间对我的重要性，也就代表为了救出扉间我不介意付出一点代价。 总而言之，我花费了一点能够接受的代价把扉间赎了回来。 扉间被领出来的时候原本的白短炸都塌下来了，脸上还有三道血淋淋的伤口，其余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事情，被泉奈抓回去只受了这么一点伤想必当时柱间去找斑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我反正对此挺满意，倒是送扉间出来的火核有点尴尬，毕竟我给的价钱不低，现在货物损坏作为卖家自然不好意思。 我没说什么话，出了宇智波族地，我拉着扉间走上了另一条回去的路，理由是怕宇智波再来一次骗赎金。 第77页 扉间说宇智波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反倒问我：「你居然和宇智波也有生意往来。」 我回了一句：「你不是早知道的吗。」我好歹是救他回来的恩人，这会也不怕扉间和我翻脸了。 扉间沉默了，过了一会，扉间又问我：「你这次付出了什么把握换回来的？」 「没多少。幸好斑和泉奈不在出面的是火核，所以比我的预期价还低了不少。」我没打算抬高价格，打算告诉他实情。 扉间闻言也仿佛送了口气。 因为交换的是某些生意上的让利，折换成数字的话，我报了一个扉间容易理解的数字，「大概够你再建十个你目前的实验室吧。」 扉间差点掉进前面的一个坑里。 我拉了他一下阻止了这场悲剧，另外还问他：「把没研究成功的飞雷神用在战场上，这不像你啊。」 这会等了好久扉间才回答我。 「我在战场上突然想到了完善飞雷神的办法，泉奈那时候正好攻了上来。」 后面的话不用他讲我大概也能清楚，算是科研型人才应用于实践的一场翻车嘛。我就带着扉间回了千手族地，千手族人脸色各异，晚上佛间倒是来了一趟，感谢的话说了很多，但终究没说到我想听的事情上。 我明白他的顾虑，也不催他，反正大势不是一个人能抵挡住的。 同年的秋天，爆发了这几年来最大的战争，死去的人不计其数，作为战争主力的忍族千手家几乎所有的战斗力包括连刀都拿不稳的孩子都上了战场，然而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千手一族都瀰漫着伤心，以及疲惫。柱间和扉间在这场战争中快速成长起来。期间我一直留在千手族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伤员，我问一旁帮我写信的阿顺。 「你觉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呢？」 阿顺在写我寄回王宫的信，他吹干墨迹，摸头有点不解：「世子上次问我如何挑起战争，我没能回答，可是世子你还是做到了，这次也是明知故问吗？」 我拿过信纸装进信封，拍拍阿顺的手道：「是啊，答案我都知道，可是一些事就算知道答案也会实现它的时候阻碍颇多。」就像我知道最好的办法是一家独大，可以战止战的方式折进去的却是不少人命。 我贴着墙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阿顺会喜欢和平的时代吗？」 阿顺眨眨眼：「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我想了想，告诉他：「虽然对其他人区别很大，但对阿顺应该没什么区别。」 「那我应该还是更喜欢和平吧，因为那是世子所期待的。」 我摸摸他的头：「好阿顺，现在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吧。」 阿顺走了，我闭眼陷入了梦境。 和平对我来说是必须的吗？应该是吧，就行一开始挑起战争这也是我实现目的最好的方式。战国多雄并立的局面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就剷除其他对等的国家，这样的话统一的国家，国民也会少了冲突，在加上控制文化教育，仇恨也可以在几十年被完全抹除。 这是我对这些国家做的事情，作为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对忍族做的事情与之相似却也有不同。原理上自然是死掉的忍者越多越好，如果都能死在战场上我的任务说不定就直接完成了。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这么办吧，等到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所有仇恨都会转为疲态，这样所有人都希望和平，然后我再推动一步。 我从来不会当掷骰子的那个人，我会催促那些人，早点掷下命运的骰子。 第二年，千手族族长千手佛间和宇智波族长宇智波田岛在战场上同归于尽。尸体运回来的时候，扉间紧紧握着他父亲胸前的一块碎步，仿佛那样就可以遮住那处致命伤。 我去找了柱间，事情结束后有的是时间悲伤，现在作为下任族长，柱间得完成自己的使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期望，也是佛间很久之前摆脱我做的。 对我来说，柱间会比佛间好说话的多，与他合作会更加有利。于是我帮柱间整理出了所有有反对柱间的千手族人名单，再在支持柱间这批人的帮助下迅速把那些人革质。 老族长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新族长立即上任并稳固实力。 于是我再次找到柱间。 「我们该迎来和平了。」 大国的争霸战在那一场决战中早已落下帷幕，剩下的只是一些不愿承认自己失败的国家花费最后一点国库去僱佣忍者试图翻盘。 明天就有那么一场战争，正好两方就是千手和宇智波。上战场的前一天的扉间就在我对面磨刀，然后又在苦无上刻上新完善的飞雷神术氏。 正好阿顺给我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我喝完以后脸色更苦。 「扉间，你应该知道柱间的打算吧？」我敲着桌面问他。 「知道。」扉间手上动作一点没慢下来。 我直接挑明了说：「斑你杀不掉他的，泉奈死了留下斑的话会更难收场。」 「我也知道。」这次那把刻完了术氏的苦无扎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会帮助兄长实现愿望的。」扉间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有些不明白扉间特意来我房间磨刀又留下让我放心的话语再走的原因是什么。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扉间，我知道比起柱间来说，更理智更知道和平好处的人是扉间才对。 第78页 事实也并没有让我失望，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宇智波和千手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至于如此顺利达成目标的方法嘛，我看着我对面床的病友陷入了沉思。 我是因为糟糕的身体索性住到了实验室来，然后扉间在外侧进行扩建，索性把这里扩大成了千手的医院，当然我住的地方是唯一的贵宾级病房。 柱间说等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了就是一家人，斑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虽然为了这就话扉间当场捏碎了杯子，但现在泉奈来千手家「做客」，他可很贴心的给泉奈安排了贵宾级待遇——我的「病友」。 泉奈被送进来的时候是真的只有一口气了，除了忍界第一医疗忍者柱间（我也不知道这个称号怎么来的），再也没有人能把泉奈救回来。 扉间下手的位置很准，一刀差点没砍掉泉奈半个身子，柱间不仅要拦住斑当场宰掉扉间，还要把泉奈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实在费力不少。 据说当时一片混乱，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柱间说服了斑。 所以，这次算是谈判成功了吧？ 我看着病床上被裹地像个粽子，并且一直没清醒过来的泉奈，寻思着我大概要过上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了。 第43章 忍者世界（5） 论如何处理室友关系。 或许在宇智波家的视角来看, 宇智波泉奈算个不错的二当家，更别提在斑的心里那个完美的弟弟形象了。我只不过和柱间出去一次，就听两人各自攀比起弟弟来, 说到最后还一齐看向我。 好吧, 我虽然是有个弟弟，可基本没和他相处过，妹妹倒是有过几个印象深刻的，不过也不方便拿来和他们比较。 提起上面这些，主要是为了说明从他人那里听来的宇智波泉奈是个还不错的人。当然, 他人里面绝对不包括扉间。他是个绝对的宇智波赫, 就像泉奈也是个千手黑一样。 没错, 这是我对泉奈的第一印象。 我实际上是个相当官方的人，就算身边的人给我灌输各种观点, 我也会客观看待那一事务。相比之下, 扉间和泉奈的观点便是主观印象了。 就好像扉间一直黑宇智波独特的开眼方式诟病他们是邪恶的一族。而泉奈在和我做室友的一段时间里也一直变着花样骂千手, 尤其是扉间。 我不得不感嘆作为宇智波敢在千手族地里骂千手, 胆量不是一般的大。这导致每次扉间进来帮他换药, 最后都是摔门出去的。 泉奈好像在这种相处模式中找到了快感, 每次或明或暗对着扉间冷嘲热讽，时不时跟我讲点扉间的黑歷史。看着扉间额角暴起的青筋，泉奈感受到了一种叫「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不能打我的样子」的愉悦。 作为千手族地唯三的非千手族人，我经常被拉着分析这种喜悦。 其实一开始的泉奈没有那么好说话, 可谁让我们是这群咸党里面孤立无援的甜党呢？自从我答应和泉奈分享我的小厨房，我们立马就成了千手族地的甜党同盟。 在千手族地里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泉奈说上话的，柱间一般会被无视，扉间一般会被冷嘲热讽，其他的泉奈又看不上, 所以劝说泉奈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任务，但其实也不难。 泉奈是唯一一个不同意结盟的人了，比起身为族长需要为全族人考虑的斑来说，泉奈背负的是宇智波的仇恨，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泉奈和扉间很像，但扉间是自己想通的。于是我问扉间：「你是怎么放下千手的仇恨的？」 彼时扉间正为结盟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我：「我和大哥总要先前看，至于死掉的人让他们活在心里吧。」 扉间一向容易掩饰自己的情绪，好歹做了那么久的合作伙伴，我懂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泉奈对斑的重要性，也许那次砍断的就不止是护甲了。 但扉间会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掩饰自己心中的恶意，泉奈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我苦思冥想了好久没有得出答案，所以趁着夜色我偷熘进扉间的房间，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我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所以户外的凉风灌进来，原本暖和的被窝一下子冷冰冰的了，同样冷冰冰的还有抵在我脖子上的苦无。我的眼睛却是亮的：「扉间，我们去探秘吧！去宇智波旧族地！」 扉间愣了一下，才把苦无从我脖子上放下来：「你疯了？」 我疯了吗？怎么可能。我只是实在想不到泉奈犹豫的理由，我一向坚信情报是推进剧情的最好方式，所以从游戏一开始我就想方设法收集情报。如果说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短，那我估计是死得最早的那个了。 这样的我还会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当然会有，这些古老的忍者家族总是会隐瞒一些秘密，我费了许多功夫都没能知道秘密的全部，但我不介意做个解密游戏，所以现在就是邀请我最优秀的小伙伴陪我去探险。 虽然这了念头的确是心血来潮，但今天不失为最好的时机。斑和柱间为表诚意，纷纷去交好的忍族商谈结盟事宜，泉奈现在还在千手家养伤，没有这两个的宇智波没有人可以拦下扉间。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冒险。」扉间自然是不合作的，「宇智波泉奈一人的观点起不了什么作用，更别说现在要是被发现我们夜闯宇智波，刚稳固下来的关系又要恶化。」 第79页 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我知道宇智波旧族地的地址，还有上次去宇智波族地，我看到你放了飞雷神术氏。」 别给我装出一副大局为重的样子，你研究所的地下室我早就进去过。我敢说除了宇智波自己没有谁会比扉间更了解写轮眼了。 或者说，扉间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写轮眼的秘密。 话都说到这里了，扉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只是强调一句：「被发现的话我会把所有事情推到你身上。」 我笑笑，并不当真。 说实话我早就想去调查宇智波的秘密了，千手家留下的古籍早就被我用了各种手段看完了。柱间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扉间倒是在意过，但我每次都会与他交流其他忍族的情报，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宇智波写轮眼的秘密藏在宇智波旧族地里，这个消息自然不会是斑或者泉奈告诉我的。但宇智波上层又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是人就有可以被威胁的地方，我用这种方法知道了很多的秘密。 但有些秘密实在难以获得，因为他们有独特的加密方式，比如日向的笼中鸟，再比如我面前的石碑。 其实歷史悠久的家族总会用些方法去保留自己的歷史，千手家就有很多古籍，虽然那些经过悠久的岁月，难免需要有族人重新抄录，经人手，就会带入撰写人的主观思想。与之相比还是这种一直能流传下来的石碑更值得相信。 但为难的就是，宇智波用了特殊的加密方式，对我们而已这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碑，看不出上面藏着什么秘密，估计只有写轮眼才能看到，而且普通的一勾玉、二勾玉还可能不行，需要更高级的三勾玉又或者斑现在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 我有点失望，这一趟基本上算是失败了。 我向扉间抱怨：「如果你们家也是用石碑记录就好了。」这样的话留下来的东西可信度也高一些，我也就不必苦逼兮兮地到处收集情报了。 扉间白我一眼：「石碑难转移，也更容易暴露，不是所有家族都像宇智波那样。」 我拍拍让我意难平的石碑，也是，实在没有哪一家可以做到宇智波这样了，不仅非本族人不能解密，还能把石碑保养的那么好。这手感，连坑坑洼洼都很少，不知道以为才出来做出来几十年。 等等，这石碑是不是太新了那么一点？ 我对着石碑看了又看，慢慢地我有了一个大胆猜想。 其实以我的视角看这个世界的人是有点奇怪的，诡异的歷史像是有人操控走到今天这种局面，矛盾与理智，仇恨和爱纠缠，每当走到一个歷史节点，却又迎来另一个混乱的时代。我现在就在一个歷史节点上，必须要有人结束混乱，而我找到了结束混乱的天选之子。我并不认为自己运气很好，反而我觉得，在我之前的那些人运气实在差的离谱。 可如果前面的人都不是意外，而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把猜想告诉扉间，他也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问他：「歷史记载的活的最久的是谁？」 扉间摇摇头：「虽然有活了一百多年的存在，但要完成你说的这种事，不是一两百年可以做到的。」 我却反驳他：「已知的记载中没有六道仙人死亡的记录。」 「这不可能！」扉间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也没说会是六道仙人，只是歷史过去的太久，我们也无法得知那个时代的人可以做到什么，又或者因为时代太过久远，久到他可以抹去自己的存在，甚至改变后人的认知。」 这次扉间陷入了沉思。 当然，上述观点我持保留意见，仅作为一种猜想。可若是猜想成真，那就说明这次我的任务沉重了许多。 我再一次在心里吐槽黑心老闆。 虽然这次宇智波探秘没有带给我们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增加了一种可怕的猜想，但很快我们从实验室得出了重要的突破。 扉间的地下室一直进行着关于血继的人体试验，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千手家的死对头宇智波。 「为了保证血继的遗传，忍者大都近亲通婚，这样容易导致遗传病……所以你发现什么了？」我咬着豆皮寿司，再一次无视扉间不许在实验室吃东西的警告。 关于近亲通婚的影响，还是我告诉扉间的，并且藉由一次对尸骨脉的研究，从一名严重骨质疏松病患者那里扉间才确信了我的话。 扉间敲敲桌子，严肃起来：「我觉得把这个称之为血继病更合适。越强大的血继，会造成的隐患也就越大，目前对写轮眼的研究是宇智波斑，快瞎了。」 第44章 忍者世界（6） 白色病床上的每一个夜, 我都持续着无法逃离的噩梦。 是的，没错。我又做噩梦了。 一般来说噩梦的成因是由于睡前一直无法松懈的神经，又或者对过去的某段经歷耿耿于怀。但我觉得两者都不是我做噩梦的原因, 对于前者我一向很注重睡眠环境, 基本不会让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入睡。后者就更不会了，过去的事情与现在的任务我一直都有个平衡的心态，才不会让没有意义的事情打扰我。 最终我把噩梦归结于糟糕的身体。 我实在怀疑黑心的老闆在给我选择身体时是否存在着操作空间，这样的话，黑心的老闆会不会为了节省开支给我故意选择了这样一具身体。这样一具身体给我带来的病痛、噩梦且不谈, 最重要的是会打乱我的任务进度。 第80页 因为睡不着, 我索性盯着对面床铺发呆。那里原本是因为泉奈的到来新加的床铺, 可是昨天泉奈彻底痊癒，所以尚未撤走的床铺空空, 房间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并不在意多个室友少个室友, 安静的环境更利于我思考, 也能在我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不被打扰。我在意的事, 因为前些日子我的身体情况迅速恶化, 劝说泉奈的任务落在了扉间头上。 自然不是信不过扉间, 但考虑到我是联盟事宜中完完全全的独立体，又或者说这样的我可以代表他们所有人的利益。由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只是意料之外的生病打乱了计划。 现在回想起来，我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柱间闻讯赶来为我进行抢救，我却紧紧攥着扉间的手，怎么想都觉得在说临终遗言。 那我的「临终遗言」是什么？让我想想，好像是让千手和宇智波摒弃前嫌成为一家人。我摇摇脑袋，把脑子里柱间和斑结婚的场景迅速清除掉, 这个想法太可怕，也难怪扉间那时候有那样的表情。 不过万幸的事，柱间是个很合格的医生，对于把生命託付给他这件事我一直很放心。这个让我放心的医生这次也成功拯救了我，这样的话白天和扉间说的也就没有成为遗言。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遗言这东西，往往有着强制加成属性，我还不想这么快用掉，可以的话，我想留到更后面一点。 事实告诉我，扉间确实是我最可靠的小伙伴，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阿顺就告诉我千手家和宇智波家正在商讨联盟事宜。 我过去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我不知道扉间是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的泉奈，反正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两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泉奈甚至给我露个笑脸。 我表示受宠若惊，连忙跑过去挤到扉间旁边，问他用了什么换得的泉奈的同意。我甚至狐疑地看向一脸傻笑的柱间，难道扉间终于忍不住了把自己的傻哥哥卖了？ 「别乱想了，我答应提供给宇智波全套的眼睛治疗方案。」扉间整理好的回忆记录，往我头上一拍。 比起遮遮掩掩的猜疑，用真诚去换真诚是最好的，柱间和斑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扉间明白这个道理，但扉间又不是柱间，行为和思考模式不会完全一样，明白的道理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一点，泉奈十分了解，所以在扉间提出这一点的时候，他同意了。 在获得了两个最大家族上层的首肯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泉奈每天和扉间扯皮争取木叶的权利，柱间和斑则是争取更多的忍族加入木叶。另外说一句，木叶是村子的名字，火影相当于木叶的首领，这两个名字木叶是斑取的，火影是柱间取的，目的是让村子永远贯穿他们这时候的信念。 其实我觉得，这样一来，宇智波和千手两家族长的「友谊」才是会被记下来的东西。 我和扉间说道这种想法，结果被他敲了脑袋，说我就是太闲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扉间越来越没大没小，好歹我现在是个贵族，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当初刚来千手族地的时候，哪个千手都是毕恭毕敬的。 不过他说的没错，我这段时间的确太闲。第一阶段的任务和第二阶段的任务间隔时间太久，以至于在过渡期我彻底的没事做了。按理说我是很喜欢这种悠闲的时光，可就像每个人都会在考试结束前神经紧绷一样，我在任务没完成前也会在闲暇时间有种别样的负罪感。 于是我决定找点事情做，扉间的实验室是我最好的选择。反正他现在忙着和泉奈扯皮，空下来的实验室随我折腾，加之我一直都有加入在他的实验过程里，所以这次那些和扉间吵的不可开交的实验思路可以让我随便试试了。 结果就是我毁了扉间半个实验室，被他揪着衣领数落了好长时间。 我挠挠耳朵，哪有扉间说的那么差劲，反正他的那些实验都有备案，而且我做的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用。鑑于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能运用更先进的理念。 扉间却告诉我，我的理念太先进，根本用不到现在来。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凡是不基于现实的超前改革都会带来难以估计的隐患，但我没有时间等它一步步进行改造了，我能做的就是提前把我脑子里的东西记下来。 其余的我寄希望于比我活的长的扉间。虽然他曾经威胁过我，等我死了，他会把我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论一把火烧掉。 我好难，哪有像我这样的救世主啊，有些时候我觉得做反派比做勇者轻松多了。 闲着无聊的我决定排演一齣戏。 柱间和斑扮演虐恋情深的男女主角，扉间和泉奈不用说是棒打鸳鸯的反派，至于我？我的演技太差，扉间把我踢出了演员队伍，美其名曰剧本是我定的，我自然要当导演。 好吧，我接受了这个建议，剧情一开始我就作为导火线的存在去领盒饭了，悲愤的我在抹黑扉间的路上越走越远。 剧本很老套，不过观众喜欢就好了。而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虐恋情深国雠家恨的悲剧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剧本换个名称也无妨，就叫《千手王子和他的世仇宇智波公主》？ 其实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那套戏码。 原本世仇的两家终于绝对放下嫌隙，可一方中千手二当家图谋不轨，残忍杀害了对面宇智波二当家。得到消息赶来的宇智波族长悲痛万分，最后只能含泪带上弟弟的眼睛，发动起了对村子的復仇。 第81页 可就算这样也没能打过一心保卫村子的昔日挚友千手族长，最终宇智波族长诈死，希望成为黑暗处的復仇者。 剧本就是这样了，虽然写剧本的时候被所有人嫌弃了一通，但考虑到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大家也就同意了。我贊助了故事背景中损坏的建筑和被波及路人的医疗费，扉间则是提供了一系列的医疗手段，正好万花筒写轮眼的治疗方案也出来了，这次正好一起做了。 作为导演的我不仅被剥夺了当演员的资格，连最后一幕戏都是站在远处看的。虽然有点遗憾，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加之还有很早就下场的泉奈陪我，我也没什么不满的。 泉奈刚做完手术，眼睛上还包着纱布，但这样的他已经可以煮丸子汤了。作为一个被病人照顾的病人，我没觉得愧疚，反倒是泉奈问我要不要第二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碗递了过去。 「能给我多放一点糖吗？我觉得这个不够甜了。」我舔舔嘴唇，泉奈的手艺绝对是我生活在一群咸党里唯一的救赎。 于是我获得了糖分x10的红豆丸子汤，泉奈对我说了抱歉，他还是有点担心终结之谷的战斗，我安慰了他然后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丸子汤。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柱间＋斑更可靠的组合吗？就算有，那我再加上一个扉间就一定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这次也不例外，在我喝完第三碗丸子汤的时候，扉间用飞雷神过来告诉我们戏演完了。 他用飞雷神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实验室，柱间和斑早就在那里等我们了。泉奈抱怨了一番柱间下手太重，被斑笑着拉过去顺毛了。 而扉间端出来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一坨史莱姆一样的黑色不明状体。 扉间敲了敲玻璃瓶：「虽然他不肯和我们交流，但根据斑的说法，这东西是有意识的，还有很多特殊的能力。」 我觉得扉间在盯着这团东西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他一向对探索未知有着强烈的欲望。打不开嘴没关系，先用强酸溶液泡几天，在于电流通过几次，实在不行再用宇智波的天照烧几次，反正有时间跟他耗下去。 我为那团黑漆漆默哀三秒钟，随即也加入了对未知生物的研究。前些日子正好得出一种探知敌人秘密的药剂，只是用完后对方会变成傻子，但这团史莱姆怎么看都不像有脑子的样子。 所以，试试也没关系吧？ 第45章 忍者世界（7） 这个世界居然有神明？好吧, 可能是外星人。 吐真剂的效果不错，但副作用的存在也告诉我，其实那傢伙是有脑子的。 把扉间的实验体搞坏了我还是有一点点愧疚感的, 上次毁了他的实验材料我就被禁止进入实验室好几天, 但这次扉间好像没有我想像中的生气，在知道我把绝弄成傻子的时候也就一句我知道了敷衍了事。 这不太像扉间的性格啊，我苦思冥想了好久也没得出个结果，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一个痴傻的绝和一个正常的绝怎么想都是前者比较好。我原本还想找柱间再来个封印把他处理掉，但扉间又来找了我一趟, 把他要走了, 具体用途不明。 扉间拿走了我的实验材料, 我也因此闲了下来。 可我又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总不能一直睡觉吧？于是我去询问了大忙人柱间。他正好过来给我复诊, 绿色的查克拉注入我身体, 而后又恢復平静。这是他们给我想出来的新的治疗方法, 把生机直接注入体内。对此, 我觉得还是有点用的, 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噩梦减少了。 「好闲啊, 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吗？」我坐在病床上晃荡着两条腿。 柱间结束今天的治疗，笑着对我说：「现在也就你悠闲了，我和斑每天都要工作，扉间也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里。」 「可是空闲下来也会很无聊啊, 你现在都不让我出门活动了。」我重重地倒在病床上，眼皮又开始耷拉，明明才醒来，现在又犯困了。 柱间给我提了建议，他要我去写日记。我觉得这是打发时间的一个不错的方法, 可写了几天，我又觉得这种写满某年某月某日晴无事的日记没有太大作用，我又不想写了。 算了，还是睡觉比较舒服。最近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醒来却还是在犯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柱间都有了老婆。 新娘是一位有着红色长髮的漩涡族美人，我错过了柱间的婚礼，有点抱歉，补送礼物的时候，柱间挠着头说下次他儿子出生可不要睡过去了。 怎么可能，他才刚结婚，儿子出生少不了十个月，我不觉得自己会睡十个月。不过我睡着的时间，感觉世界被按下了快进键，木叶村正式建立，街上也慢慢出现了到处跑的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小孩。 听说几个族长甚至暗暗较劲，下注赌了泉奈和扉间两个人谁先结婚，我觉得最后赢的肯定是庄家，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会有对象的样子。不过还有赌柱间和斑谁会先有孩子的赌注，我想了想，最后压了柱间。 说起小孩，最近我的便宜弟弟被送了过来。小小的个子，今年好像是十二岁，没得同龄人高，好在十分健康。因为是作为下任大名培养的，所以有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 至于被送到这里的原因，对外说是培养培养兄弟感情，我既然回不去，就只能送他过来了。真正的理由则是，送过来让我调教几天，顺便再让我交代一下身后事。 第82页 我快活不下去了。 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先是从味觉开始的，慢慢分不清食物的味道，然后视觉开始模煳，到了现在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很有可能就死在下一个梦里。就算柱间给我输送唤起细胞活性的医用查克拉，就算扉间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里研发新药，但能延长我生命的方法基本没有。 我对这个结果并不失望，甚至还会觉得剩下的时间太长也太无聊，想要快点结束。可是只要我活的久一点，木叶和火之国的合作也会在我制定的模式下运行，虽然有了万全的规划，可我死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所以我打算让我的接班人持续我的事情。 虽然才十二岁，但在忍者世界这都是能上战场的年纪了，千手家的好些孩子，甚至还没等到十二岁就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有些事情靠文字靠语言是无法印象深刻的，我让阿顺带那孩子去训练场。 那孩子是哭着回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贵族要学这个。 我挽起袖子给他上药：「这是告诉你，就算你拥有着贵族的身份，那些忍者还是拥有着轻易杀死你的实力。」 「兄长之前也被打过吗？」 我把沾着药水的棉球按在他青紫的伤口上：「没有，如果他们那么做了，我会让他们第二天就断水断粮。」 贵族是忍者的衣食父母。这是我交给小朋友的第二课。 明明各个都身怀绝技，可偏偏种不好地。没关系，专业的耕作技巧，亩产翻倍的金坷垃都可以提供。 论忍者和土地的综合运用，这是我交给小朋友的作业。也不算为难他，我把阿顺留给了他，还告诉他不懂的东西可以去问扉间。 我也是有我的事情要做。考虑到我死后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记住我，因为贵族只会给正在登上王座的人详细的记载，我估计能留下一句话，证明现在的火之国大名有个早夭的长子就不错了。 我开始写书，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人记住我，所以写的也不是自传那类东西。书名为《如何成为火影》，我相信若干年后，这本书一定会成为类似《如何成为伟人》的畅销书。 不过我的参考资料有限，目前为止也就一个火影，还是柱间和斑相互退让产生的。不过没关系，没有的东西可以编，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想像力这东西一直很重要。 扉间还抽空过来看过我写的书。 撕拉，我不知道他翻到哪一页了，竟然会情绪失控到把我的书页撕坏，难道是「和宇智波相处的五个特殊技巧」？算了，我对他一直很宽容，到时候让阿顺帮我再抄一份就行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草草翻完了我的「巨着」，扉间放下书本，坐了好一会突然问道。 我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茶叶是便宜弟弟被送过来的时候一齐送过来的，我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据说是很很好的茶叶。 我把我的书从扉间那端拖过来，故事精彩，文笔流畅，所以扉间在说什么？ 不管他要说什么，我还是先下手为强：「我觉得我的想法没问题，柱间还夸过我的作品，总之出版的时候你不能禁我的书。」 「我不是说这个。」扉间好像生气了，我看不起他的表情，只是过了一会，他又忽然嘆了口气，「算了，我在和你计较什么呢。」 我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在扉间勉强装傻充愣的方法很管用。反正他又不会和我这么个快死掉的病人计较，我最近一直仗着这点去试探他的底线。 让我想想，今天他来找我的原因应该是关于那件事情。 这项研究是从板间的死开始的，我投入了大量的资源于此，自己也参与了这项研究。可直到最近完整的实验结果才出来，而扉间过河拆桥，竟然不让我碰了。这绝对不能忍，所以我今天趁着扉间被叫走偷偷进了实验室。 我其实挺感兴趣的，不过扉间因为使用秽土转生的代价完全不让我接触，甚至后面直接把它列为禁术封存起来。作为投资人的我当然很生气，不过也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反正现在还不到它起作用的时候。 我熄了和扉间斗智斗勇的心思，转头扎入了小学生的教育问题。我的便宜弟弟向我反映，忍者的普遍受教育程度太低，难以向他们科普科学知识。 这是个问题，于是我给便宜弟弟的课业成绩打了个不及格，然后又交给他新的作业。推广九年义务教育不是个容易事，但谁都知道，如果做成功能带来的好处。 于是我像木叶投入了一笔钱给他们建学校，还僱佣了一批不能做任务的忍者作为老师给孩子们讲课。美其名曰是在木叶建立试验点，等方案成熟可以全面推向整个火之国。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木叶刚建村，实在是太穷了，穷到柱间不得不向我拉投资。 钱都是我出的，所以校长让我选应该没问题吧。我让扉间去当校长，泉奈是副校长，两对头工作的第一天把校长办公室差点没拆了。 「我以为你会想去当校长的，到时候我和水户的孩子还可以交给你。」柱间穿着火影的袍子，已经有点火影的样子了。 我向他打趣：「讲的好像你能付得起我工资一样，连学校都是我出资的。」 「不过扉间做校长的话，时间会不会不够的，毕竟实验室那边。」 第83页 我笑道：「够的，已经不需要他加班了。」 等我死后就没有人叫扉间加班了，我已经留下遗嘱了，葬礼不会太隆重，如果都要加班的话可以不用来参加，尸体的话如果便宜爸妈没有非要运回去的话，就埋在木叶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就是，扉间不许烧我写的东西，我的书也是要出版的。 最后就是，我死在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悄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火影世界还没完，还有二周目！ 原本田中是想用秽土转生復活自己的，但二周目里，復活方式可能不是秽土转生。 第46章 忍者世界（8） 我死后的世界很魔幻, 魔幻到復活后的我都觉得自己跑错了片场。 街上的房子全都属于千手家，千手房地产拥有火之国最多的地。宇智波成了最大军火贩卖商，据说他们还兼职卖烟火。时不时我还能看到街上有几家白眼按摩会所。 「我真的不是跑错了片场吗？」我扭头问带我参观的大蛇丸。 「不是哦, 这里就是木叶, 由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建立的木叶。」那傢伙笑嘻嘻，没等我愣神多久，就告诉我下一个参观地点是终结之谷。 我觉得我需要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这梗太老了, 我不想接。 我真傻, 真的。我单知道自己和扉间的努力会改造整个忍界。我不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我同一时代的人甚至还没死多久，这个世界仿佛就被按下了快进键。 我原计划打算再晚一点的, 不过现在我该庆幸了,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一点上我是要感谢大蛇丸的, 虽然出来的方式与我想像中的秽土转生有所不同, 但我还是要感谢他能去挖我的墓。 「您可比您想像中的自己更出名。」 大蛇丸这么和我说过, 我原本是不信的, 直到我在他实验室里看到一本《如何成为火影》。嗯，就是作者名标着我的那本。 对此我的第一感觉是扉间居然没有禁我的书，粗略的翻了几页后，第二感觉是, 扉间你居然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乱改我的书！ 这傢伙绝对是密谋已经，我生前写完书的时候不来给我提意见，偏偏等我死了来乱改。就是欺负我没办法从坟墓里跳起来打人！ 大蛇丸也看过这本书，我拿着书去问他的时候他对我说：「您的着作，木叶基本人手一本。」 我捂脸。 他还特意告诉我, 四代目当选时还特意感谢死去的我，说要不是我的书，他绝对没办法当上火影。 我怨念颇深：「你不是也看过这本书，怎么没当上火影？」 大蛇丸想了想：「大概是我没像您书里说的，有一个宇智波的朋友吧。」 火影四大要求之一——有一个姓宇智波的基友。 这一段扉间没有改！ 我决定把这羞耻的黑歷史推锅给扉间，告诉大蛇丸，他们流传下来的版本是扉间篡改过的版本，上面的一些话我根本就没说过。 然后大蛇丸告诉我：「我知道，您的原作我在挖你墓的时候带回来了，因为是有纪念价值的书籍，我在看过一遍后送去木叶博物馆了。」 我的羞耻心啊！ 算了，还是不管这些了。我復活在这个实验室，不是我想像的中的方式，而是大蛇丸挖墓后靠着我的尸体提取出来的dna克隆了一个我出来。至于克隆的我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这是个学术问题，我暂时不想探讨。 虽然是克隆体，但我没缺少任何记忆，并且拥有一具相较过去十分健康的身体，我对此很满意。 「您怎么知道您现在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记忆。」在对我做脑部检查的时候大蛇丸说了这么一句话。 嘶，有点恐怖。 不过这也只是句玩笑而已。现在的算得上木叶的古董了，虽然没有实际作用，但象徵性作用巨大。 我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也没花多长时间，差不多就是我逛了一次书店，看见满书架或乱写或戏写的传记。然后又被大蛇丸带着去了一次木叶学校做了一次面对全校师生的校园演讲。 身心俱疲！ 我实在招架不了热情的师生，只好灰熘熘地跑回大蛇丸的实验室。说实在的，让我过这种日子，还不如让我泡大蛇丸的营养仓里。 我实在不解，我死后扉间做了什么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难不成他终于念及我的好，像柱间学习成了一个基友吹？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得出去躲躲。 大蛇丸给了我几个建议。 一是去纲手家躲躲，前些日子，纲手大小姐宣布不继承家业，把偌大的千手房地产丢给弟弟绳树，自己携手爱人加藤断开了几家连锁医院。 我去那里待了几天，实在受不了纲手一直纠结的称唿和时不时的撒狗粮行为。于是纲手把我送到了现在的四代目波风水门那里。 他还有个孩子，叫鸣人。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有能打败漩涡千手这类强大遗传基因的人，明明有个漩涡族母亲，却生出了一个金髮儿子，怪不得水门能当上火影。 我并讨厌小孩子，尤其鸣人并不是惹人讨厌的小孩。金髮蓝眸，像极了一条大型金毛。鸣人是个连太阳都可以融化的热情性子，以至于太热情了，导致班上的宇智波佐助同学一直都很讨厌他。 小小的孩子耷拉着脸，陪我坐在鞦韆上对手指：「可是书上说只有拥有一个宇智波朋友才能成为火影，爸爸也是因为和富岳叔叔是好朋友才成为的火影。」 第84页 我揉了一把他的金毛，给他出主意：「宇智波都喜欢甜食，你回家路上请他吃三色丸子他就不讨厌你了。」 结果第二天小鸣人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出门立志要用三色丸子攻略佐助，回来是却哭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佐助被他哥哥接走了呜呜。」鸣人泪汪汪地看着我。 小鸣人初次计划失败。 我安慰他没关系的，有当初柱间和斑的经验，怎么可能不能帮鸣人攻略一个宇智波！我给鸣人出了详细的攻略计划。 小鸣人志气慢慢，只是我不能到现场看直播了，因为大蛇丸找上门了。 「可能会有点事情要做了。」 这就是復活我的原因了，介于头上悬着的月亮随时会掉下来，到时候整个忍界都得玩完。所以这批新人很争气，他们想在月亮掉下来之前自己把月亮摘下来。 我说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覆活我！要知道你们老祖宗那时候都是他们给我打工的，没想到我也会有一天给木叶打工。 我有些头痛：「你们怎么就不先把柱间扉间召唤出来，我专业不对口啊。」 大蛇丸摊摊手：「秽土转生的合法化村里决策还没出来，所以就只能先把您復活了。」 大蛇丸，这个长着反派脸的男人居然如此遵纪守法！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大概是因为天生反派脸的原因，村里安排他出去做叛忍，连藉口都想好了，四代选举失败，心生怨念，打伤三代目叛逃。 我想了想当初在我记忆中还是小孩子，再次醒来就变成满脸褶子的三代目。 「你真打你师父了？」 「不，我是被他打了。」 三代目打徒弟是有原因的，据说当初大蛇丸没有得到批准就挖了我的墓，要不是被发现的及时，可能连旁边扉间的墓也一起挖了。 说起这事大蛇丸还是一脸无赖：「明明我做的选择是最对的，可天才总是不被人理解的。」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这种事情得让专业的人来，比如扉间。于是我向大蛇丸提出我需要几个伴来陪我面对这种情况。 这件事大蛇丸表示无能为力：「挖您墓的时候被发现了，现在木叶的墓地是重点保护对象。」 我眨眨眼：「我的陪葬品都带出来了吧？」 大蛇丸不解。 「去翻翻看，会有惊喜的。」 秽土转生都研究出来了，我会没有点准备？我早就存储了扉间的细胞，等我一復活就把他拉出来陪我。 大蛇丸眼睛一亮，去了。 什么合法化流程，大蛇丸都成叛忍了还管这些！于是他隔天就给我带出来一个秽土转生版扉间，对了，还买一送一来了个柱间。额，我留一手的时候，想着多几个人也是可以的，为了復活的时候凑一桌麻将，把柱间、斑还有泉奈也带上了。 三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我转头对大蛇丸说：「要不把斑和泉奈也叫出来玩玩？」 大蛇丸拒绝了我的要求，说实验室养不起更多的人了。 明明秽土转生不需要吃饭的，他只是想看戏而已！ 只有活人需要吃饭，原本我对他们来说才是死人，现在死掉的人变成了他们。怎么说，心情有些微妙。我端起饭碗，两个人不需要吃饭的人坐在我面前，这饭我还能不能好好吃？ 好吧，还是先让我想想对面前两个人说些什么吧。 我还没开口，扉间先开的口。 第一句是：「大蛇丸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 第二句是：「我原本不想復活你的。」 最后他还嘆气：「早知道当初列下那些规定没用，我该一把火烧了你的。」 我吓的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如果死之前知道扉间有烧了我的想法，不管多麻烦都该把尸体送出木叶的。不该为了方便后来人盗墓就地埋了！ 幸好幸好，我復活地比较早，扉间没有毁尸灭迹的机会。 那么接下来呢？我不知道该对昔日的故人说些什么，毕竟对我而言死亡期间时间的流逝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我要对他们说的话早就写在遗书里了，现在着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47章 忍者世界（9） 叛忍的基本素养是什么？ 这个问题要是让大蛇丸来回答, 那估计就是发展科技、建立忍村、出人头地。这三个是三步走的关系。 大蛇丸「叛逃」木叶的第一年，他收集了很多稀有血继后裔，地下实验室翻大了三倍。 大蛇丸「叛逃」木叶的第三年, 他建立了音忍村, 顺便一提他还以此为藉口向四代目讹了一笔活动经费。 前两步现在基本完成, 只剩下第三步了，我觉得剩下的最后一步只是个时间问题。是的, 没错, 我在三年间建立起了对大蛇丸强烈的信任。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话，那就让大蛇丸来吧，他总是能给人惊喜。 在我还未完全了解那个男人的时候, 我甚至还以为他拿的是主角剧本。充满对知识的热爱（尤其是研究稀少的血继）；本身也是根正苗红（师父是退休的三代目）；不服自身命运敢于突破常理（这个是叛村的理由？）。 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主角吗？ 就当我以为自己再次找到了天选之子时, 我慢慢了解到这个男人的本质。 第85页 这人绝对是主角升级路上遇到的地狱级boss, 搞不好还会来个反套路结局直接把主角弄死的那种反派！ 「大蛇丸啊, 如果你遇到站在相反面但很有潜力的后辈，你会不会先培养一下？」 「您是绝得我会放过未来可能杀死我的敌人吗？」大蛇丸笑了，阴恻恻的，挺吓人的。 大蛇丸不会放过自己的敌人，但如果是稀有的实验材料就可以考虑一下。 这里特指有写轮眼的宇智波！ 大蛇丸做梦都想要研究一下宇智波的眼睛, 可就算是做梦也没能研究到。 「我其实还见过挺多的写轮眼的, 斑和泉奈的也研究过。」我发誓，我绝不是想在大蛇丸面前嘚瑟。 实事求是而已，我那时候是战国，和千手打仗死掉的宇智波又不少, 扉间时不时会带两双眼睛回来泡在玻璃罐里。后来和宇智波结盟了，研究泉奈和斑的眼睛也就有了机会。 说起来，当初大蛇丸「叛逃」的原因之一好像就有为了写轮眼, 毕竟在同村不方便对自己人下手。只是现在他都有了自己的村子，还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宇智波。没办法，现在是和平年代嘛。 只是大蛇丸，实惨！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缺乏科研型人才，于是不得不自己走上了科研道路，除我之外，扉间算一个，大蛇丸也算一个。这也就是为什么，发掘人才到头秃的我，对扉间和大蛇丸有着远高于其他人的原始好感度。 但如果要拿我当初找到扉间的心情去对比遇到大蛇丸的心情，我想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我们研究的课题相似，感兴趣的方向也一样，甚至目标方向都重合。但大蛇丸这个人，怎么说呢？ 扉间行动的动机一开始来源于千手，后面应该转变为了木叶。至于大蛇丸，我也问过他搞科研的目的。 那人半垂下眼反问我：「原来您也会思考这种东西啊？」 我告诉他，如果没有目标的前进是很可怕的，不是因为没有吊在面前激励前进的胡萝蔔，而是怕不知道终点没有限制，一不小心就走到回不了头的深渊去了。 大蛇丸对我的观点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几天后，我听见他对新捡来的，名字叫君麻吕的小孩说：「活着没意义，但活着就能发现意义，就像你遇到了那朵花，我遇到了你。」 我：「……」 我扭头走开，当做没看见。果然，大蛇丸很适合搞传销。 如果把整个音忍村当做一个大型传销的□□组织的话，那大蛇丸算是不折不扣的□□教主。被他带进村子的所有迷弟迷妹们都是他的信徒。至于药师兜的话，那是为虎作伥的教主助手，可能也算个副教主？ 我、柱间、扉间，只能算被无辜牵连入内的吃瓜群众。 日常吃瓜的我感觉到了自己和这个村子的格格不入，于是我去找另一个吃瓜伙伴扉间。 路上我正好碰见了被我吐槽的药师兜，他带着圆片眼睛，笑容是挺人畜无害的，不过他在给大蛇丸做实验打下手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这会他笑着告诉我：「大蛇丸大人正在和扉间大人做实验。」 我偏头问他：「他们有说过不能让人进去吗？」 药师兜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没说过。」 既然没说过，那就是没有被禁止的事喽。我直接略过药师兜往实验室方向去了。实际上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人敢闯进实验室，大蛇丸虽然从没有发过脾气，但是他可是会笑眯眯不给人打麻药就拿手术刀划开对方皮肉的类型。 药师兜某种方面来说也是这种类型，嘛，毕竟是大蛇丸带出来的人，某些方面上还挺像的。不过在让他起作用的过程中，大蛇丸装填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进去，虽然更好用了，但我不喜欢他沾染的坏毛病。虽然谈不上讨厌，但也给不了他好脸色吧。 我进实验室的时候，扉间和大蛇丸正在为了某个实验讨论。 其实在扉间没有到来之前，大蛇丸对从我这里听到的和记载不同的二代目很感兴趣。也是，作为科研人员，扉间相当于大蛇丸的启蒙老师，是心里嚮往的偶像。 不过事实证明，就算是偶像，在观念不同的时候该吵架的时候还是得吵，两个连时代都不一样，但对自己的理念却很坚持，加之感兴趣的方向差不多，也就是吵架的机会很多。不过很多难题也是在他们的争吵中得出了结果。 我觉得等大蛇丸完成任务回归木叶的时候也可以开个医院去和纲手抢生意了。尤其是他的医院攻克了各种疑难杂症，对于各国血继病患者相当友好，对于一些罕见病例，我相信大蛇丸甚至会免除他的医疗费用。 我进来的声音明显打断了两人的讨论，扉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手里的动作。我觉得他脾气好了不少，要知道，以前我这么做的时候，他可是会砸东西过来的。 岁月磨平了扉间的稜角，我深感欣慰。 大蛇丸则是我过来的时候就来打招唿了。 可能是很久之前养成的习惯，一有什么事情就喜欢找扉间商量，这次多了一个人稍微有些不习惯了。 嘛，反正大蛇丸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直接告诉他也一样。 「你有想过当教主嘛？」 大蛇丸饶有兴味：「建立一个宗教，控制信徒吗？」 第86页 「是那种，不过可能比你想像的要更大一点。」我指着头顶，上面的屋顶遮住了外面的月亮，今晚是一个难道的满月，「就让我们的信徒来信仰月亮女神怎么样！」 大蛇丸语气和善，眼睛弯的眯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也笑了，拉着他到角落里商谈细节。扉间还在做自己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要加入的意思，不过我有留意到，他向我们的方向看过来几次。 算了，先不说扉间的事。大蛇丸和我不一样的是，他的行动力相当之高。只要觉得有实践意义的事情，他动手起来毫不犹豫。 我们商量了一会，因为时间太晚了就先回去睡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大蛇丸已经拿着完整的计划书来找我了。 我才刚起床，睁眼就看见一张惨白脸对我笑。说实话，要不是这些年适应，我可是会被吓到的。 大蛇丸不是个着急的性子，这么早过来找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份计划书里有我需要做的一部分。 我一眼就看到字迹变化的那一行。 晓……吗？ 我记得好像是由大蛇丸的伙伴自来也教出来的徒弟创建的，宗旨好像是世界和平，还挺符合这次计划的要求嘛。 不过，我看向大蛇丸：「你以前的队友是自来也和纲手吧？」 「没错。」 我嘆了口气：「看来歹竹偶尔也会出好笋嘛。」 大蛇丸：「……」他丢下计划书走了。 晓组织……隔天我套上黑底红云的袍子的时候还在想，维护世界和平这一点哪里像反派了，反倒是大蛇丸天生坏人脸，真戏假戏都做了那么多了还是没有钓出那条鱼。 我第一个见到晓组织成员是角都，那个大叔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衣领立起来盖住半张脸，离了很远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据说角都是和柱间一个时代的忍者，以前还执行过暗杀初代火影的任务。我看了看我身边，柱间去赌场玩了，扉间很冷静，没有要暴起杀人的样子。 大蛇丸解释道，角都是晓组织派来接我的人。 不是，就没有别人了吗？ 「能处理这件事的，我还要管理音忍村，扉间大人需要协助我，柱间大人明显不合适，所以只有辛苦您了。」大蛇丸解释道。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总不能抱怨他公报私仇吧？算了，只是出个外勤而已，又不是没做过。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快完结了，想徵求一下意见，番外大家想看什么？ 应该会有三个番外，除去答应过的港黑和火影的番外以外，第三个由大家选吧。 1.刀乱番外—暗堕本丸版 2.异世界版fgo 3.还有其他想看的 第48章 忍者世界（10） 偷偷告诉你们一件事,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被晓拒绝了。 角都是晓组织派来接大蛇丸推荐的人，因为是大蛇丸推荐的, 作为首领的长门一开始想都没想就要最近的角都去接人。只是角都见到我后, 可能与设想中的差距太大, 当场就决定拒绝我。 角都抬脚就走。 我也是要面子的嘛，立马就挡在他面前。 「晓组织不收这种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的。」角都看都没看我, 直接和大蛇丸说。 我被人嫌弃的次数不多, 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质疑我的能力，当即就不能忍了。大蛇丸挡在我面前，趁我还没发脾气, 向角都推荐我：「这位可是在木叶很有名气的大人, 和角都你是一个时代的名人。」 角都用鼻子出气：「没听说过。」 我从大蛇丸背后走出来。 「你们晓招收成员还有条件的吗？」 「至少得影级实力。」 「就没有特长加分, 特批入内的吗？」 角都绕过我打算走了：「没有！」 「那考虑入股融资吗？」我在他身后慢悠悠地道。 角都回头：「什么意思？」 「就是我有钱, 你们考虑走后门吗？」 角都看向大蛇丸，后者沉默不语：「你教他的？」 最后我还是加入了晓组织，并且从普通成员一跃成为最大股东，所有人都要给我打工。 真是的，原本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这下好了, 我不装了，摊牌了！ 我其实很有钱的，要不然当初是怎么招揽的扉间，还不是我可以养活整个千手。就算死了好几十年, 我的财富依旧保留了下来，或者应该说还壮大了不少。 怎么说呢？养活一个晓组织绰绰有余。 有钱的好处很多，可以给小南补充起爆符, 可以给蝎升级身体零件，还可以给飞段购置一大堆邪神手办。 有钱的我很快乐，有钱的我无所不能。 好吧，还是有不能做到的。比如说改改晓组织的制服？我实在不知道是出于某种心态才会一致通过黑底红云的袍子，还有黑色指甲油？要知道我一开始的打算是构建一个正道向上的正义宗教，你们搞的那么像坏人干嘛啊！这样子很容易变成经验让主角团刷分的！ 我试图改变他们，甚至根据火影的袍子打造出一整套看着就像正义的伙伴的袍子。 长门冷漠：「我们没必要因为你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 小南微笑：「衣服很好看，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袍子。」 第87页 飞段从一开始就不合作：「我只信仰自己的邪神大人！」 角都倒是接受了我的制服，不仅如此他还把组织里其他人不要的制服全拿走了。 「布料太贵了，拿去改改还能用在其他的地方。」 我：「……」 我痛定思痛，我痛改前非，我还是接受了那套黑底红云的袍子。算了，什么正义的伙伴，我不当了！反正月亮也是晚上出来的，搞个□□不好吗？ 我不做人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在我还没有加入晓组织之前，我是在大蛇丸的资料室里翻看到他们的资料。不过文字的印象远没有切身体会过的感受强烈。 我问大蛇丸：「晓组织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大蛇丸想了想，告诉我：「是一群疯子呢。」 大蛇丸也是疯子，按照原计划也打算加入晓，但后来有了自己的村子就发现没那个必要，加入组织才有的东西，自己当老大了也会有，所以为什么还要给别人打工呢？于是乎大蛇丸成了一代年轻人的奋斗目标。 果然不想当村长的忍者不是好科学家。 总结了大蛇丸的经验，我发现要想融入晓组织，首先我得变成疯子。这对我有点难度，虽然我和他们一样都有着必须要实现的目标，为此牺牲性命这种事也无所谓，但不同的事，他们牺牲了就真的没了，我还能玩二周目，如果难度过大，三周目、四周目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的我不是个疯子，顶多就是和其他人的世界观不太一样而已。 但如果当个疯子才能完成任务的话，那就成为疯子吧。 为此我特意找了资深人士飞段了解，因为在我眼里他是一群疯子里疯的最特别的。好吧，其实是我想偷个懒，比起自己创造一个故事，还是在原有的故事上进行二次创作比较好。 我打着想要加入邪神教的名头从飞段那里套出来邪神教所有的信息，进行二次创作后再反过来安利飞段。朋友你信教吗？我看你与我教有缘。 我连传教的方法都想好了，套用最经典的剧本，找一个天生反派脸去做坏事，再由神降下使者惩罚那些恶人。 剧本是这样的啦，晓组织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扮演反派了。只是一般扮演坏人的就是飞段和角都了，谁让他们长着坏人脸，还轻易弄不死。飞段对传教的事情异常积极，角都也对这种事情不在意，反正我有钱嘛，明码标价一颗心脏多少钱，除了我付得起钱外我还能再给他按上几颗新的心脏。 至于救世主的扮演者倒是有些不够了，组织人手有限，能摆出一张普度众生的圣母脸的也只有小南了，至于我，扣上一个面具对外就说我是本教的吉祥物好了。 另外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一次扩招了，对外的说法是寻找我教的圣子了。吾，也许是圣女也说不定，那东西有性别吗？ 我从大蛇丸那里弄到一块有点歷史的石头，据说在特定情况下会发光。我把石头往某个信徒建立起来的圣殿上一摆，对外就宣称这块圣石只有在碰到圣子的时候会发光。 唔，其实「圣石」的发光原理我不太清楚，不过大蛇丸说它能亮，我就相信他了。反正就算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也会有人让它亮起来的。 果不其然，石头摆出去的第七天，它发光了。我立马宣布底下那个带面具的人是圣子，是带着月亮女神的神谕下来的。不枉我忙前忙后两头跑，这下不是出来了吗？ 那么接下来呢？我想了想，晓组织的十个戒指现在还剩下几个，我打算送一个出去。 新来的要被前辈带出去执行一些任务才能转正，就算是「圣子」也不例外，虽然我也就比他来的早那么一点，可我利用先天优势已经转正了，作为前辈可以名正言顺地教导新人。 「阿飞，这是今天的任务捲轴。」 「一定完成任务！」 新人阿飞是个很有趣的人，因为和我一样带着面具，长门分队伍的时候就干脆把我们分到一组了。虽然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因为我们互补了，一个没脑子，一个没战斗力。 作为没战斗力的前辈，吩咐起后辈来也是毫不客气的。 我理所当然地说：「啊，任务过程中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死了的话有些事情就难办了。」 阿飞偏偏头：「可是一般新手任务的时候，应该是前辈护着后辈的。」 「你不一样。」我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你是女神的圣子，应该要接受更严苛的考验才对。」 接下来就是飙演技的时刻了，这个我熟，毕竟算必备的业务能力之一。我给自己套上虔诚信徒的人设，虽然看不见脸，但话里话外都是戏。 我对面的也是个影帝，要不怎么能把扉间的徒弟骗得团团转呢？不过总算我技高一筹，这就是拿了剧本的好处了，我可以提前选择人设，剩下的人全部要被我安排。 我告诉阿飞，我们虽然信仰着最至高无上的神明，也有着不少的信徒，不过我们穷啊，不少信徒连锅都揭不开了，还是要靠我们做任务补贴。听了我话的阿飞立马振奋起来，过上了996的生活。 不过按照人设「圣子」的话还是要听的，我询问阿飞，女神有什么下一步的指示吗？ 阿飞告诉我，有，他想要一个宇智波。 这……我也想要。 第88页 想要不止是口头话，要知道多年前我奋战了好久，才凭藉着甜党这一微弱优势成功在宇智波过上了左拥右抱的生活。然后没过多久，我死了。 这种我搞不定的事情，一般求助大蛇丸最靠谱了，不过在宇智波方面，我也不敢打包票。于是我试着写了信过去，大蛇丸回信很快，上面就三个字，「我也想」。 我突然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当初有两个宇智波放在我面前可惜我死的早了，现在我连一个宇智波也没有。 我和现在的宇智波族长不熟，也没办法直接过去让他给我一个宇智波。 哎，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阿飞就是绝！因为没坑到斑，但是跑出来了藏在团藏那里。 田中是怎么坑到绝的？大概就是伪造遗蹟，假装成辉夜姬的死忠粉，反正绝脑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弄出来了。要是绝没跑出来的话，或许可以更容易一点。 第49章 忍者世界（11） 我还是拥有了一个宇智波。 虽然……并非我愿。 要说我实在不能拥有一个宇智波就算了, 每天陪着阿飞看看宇智波图鑑解解馋就行了，可偏偏给了我希望。大蛇丸来信说坏死的根已经清理完毕了，四代目接下来可以大力支持我们工作。 真的吗？那我要一个宇智波他也能给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我开始给四代目写信。虽然我在四代目家里做过一段时间客人, 但比起这家的户主, 我还是和夫人辛久奈还有孩子鸣人比较熟，毕竟我可是参与了鸣人半个宇智波攻略计划的人。 不过我本着儿子的性格一定和父亲相似, 用平常和鸣人交流的语气给四代目写信。 敬爱的火影大人, 感谢您闲暇之余还能分出心思给我这个已经死了却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做任务的老人。到目前为止，组织交代的任务已经取得一定的胜利了，但继续向前获得最终胜利还有一定难度, 为此我们需要一定的援助。 当然, 任务金方面已经不需要再说了, 相信火影大人一定会支付合理的项目。这次写信来的目的虽然难以启齿, 但为了最终的胜利还是请火影大人多加考虑。任务目标因已知原因，对宇智波情有独钟，故需要组织签派一名宇智波，且需对方做好身体和心灵遭受重创的准备，拥有随时为组织「献身」的觉悟。 …… 信寄过去的第一天, 我信心满满, 如果以后的上司都能是鸣人这种性格就好了。同时我也在思考，明明按辈分算大蛇丸是现任火影的师叔，走关系的话何愁没有一个宇智波啊。 不懂就问，我写信过去, 那边基本算秒回。 「走后门的又不是只有你。」 后来我才知道，四代目也有一个配对的宇智波，那个宇智波正好是这一届的宇智波族长, 而我寄给四代目的那份信里，好像要的就是他儿子！ 那个……可以消息撤回吗？ 很显然，没有撤回的选项，而我的信就像一滴水花溅入了大海，一点回信都没有了。我本以为这是四代目拒绝人的手段，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几天后阿飞和我去南贺川做日常任务的时候—— 阿飞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人：「好像是个宇智波。」 我点点头，指着那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应该是宇智波的团扇符号。」 那人是面朝下的，我们也只能靠着衣服来猜测。 我和阿飞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我先开口：「要不你把他翻过来看看？」 阿飞大惊失色：「万一他跳起来打我怎么办？说不准就是装晕的！」 「应该不至于吧。」我有些为难，「哪有宇智波会做这种事情。」 似乎被我说服，阿飞小心翼翼地靠近，在手快要搭上那人的时候，原本昏迷的人突然暴起，一拳砸中了阿飞，让其飞出去好几十米后，那人又晃晃悠悠地栽倒在地。 「前辈，你看，宇智波真的会跳起来打人的！」 我：「……」宇智波真是一群神奇的人。 出去一趟白捡一个宇智波，这趟不亏，阿飞如是说道。 但因为带着个病人不方便工作，我们只好放弃了之前的任务，任务金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晓组织百分百的任务成功率被破坏了。要知道做生意的人，一旦信誉毁了，生意也就毁了。 被训了一顿的我取出塞在耳朵里的棉花团，认真地给角都提了一个意见：「要不再去接一个和我们前委託人有关的任务，这样还能拿两份任务金。」 角都思考了一下，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乎带着阿飞出去将功补过了。 我留在房间里，照看带回来的那个宇智波。 先说好，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奶妈，就像大蛇丸一样，我虽然懂的一些医疗知识，但在更多的时候，那点知识只是方便我避开实验体的大动脉方便取下他身上的组织用于实验而已。 但晓组织不仅缺钱，连奶妈都缺，两人一组的组队模式居然两个都是输出。一般出任务的时候，同伴重伤了，另一个会直接不会管对方，如果伤员能拖延一点时间就更好了，如果不行，那作为累赘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是我来晓之前，他们的行事准则。这样的话的确有利于保障任务的成功率，但考虑一下人才的稀有性之后，木叶那种三人小组其中一人负责奶的组队形式还是很有利的。 第89页 所以在我成为晓组织的最大股东后，我特意提了一点，濒死的同伴不要丢，捡回来修修补补也许还能用。 我理所当然的负责成了晓组织后勤修理部成员，那么接管这个宇智波也算工作之一啦。 「名字？」手里的笔在抵到病床上宇智波时就被握住了。对于这点我并不意外，反倒很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行为，明明连行动力都还没恢復，身体却一直处于防御措施的吗？ 我又重复一遍：「名字？」这次笔尖终于抵到那人的额头，在上面戳出一个黑色的点。 那名宇智波愣神了一下，而后回答：「宇智波……止水。」 哦呀，原来是他吗？ 我有点意外，按照四代目的想法，我以为他会被当成功臣的。不过算了，他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我指了指桌上的护额，象徵木叶忍者的护额上有一道斜划的痕迹：「现在是木叶的叛忍了对吧？原因呢？」 宇智波止水苦笑着低头：「大概是，杀害木叶高层……志村团藏。」 「这样啊，是和木叶不死不休的关系了啊。」我拿笔在本子上记下，然后看着他，「那要不要加入晓试试看？」 第50章 忍者世界（12） 我偶尔也会有不想要的宇智波呢？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新一代的天才，以「瞬身止水」的名头享誉忍界。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知道在忍界行走有个响亮的名号极为重要。柱间以前就被叫做「忍界之神」, 斑也有个「战场玫瑰」的称号。怎么样？听上去就很有噱头对吧, 至少能在开场前就唬住对方。可惜我太菜了, 连和人对打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名头了。 晓组织拥有了一个宇智波, 原本算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阿飞尤其是, 原本是组织里食物链最下端的新人，现在有了比他资歷更新的止水，还是一个他热爱的宇智波, 没有比他跟高兴的了, 更别说, 现在由他和止水组成了新人小队, 再也不用跟着只会拉后腿的前辈了。 呵，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是的，新得了一个宇智波只有我一个人不觉得很高兴。在我印象中，宇智波们都是黑髮黑眸的酷男孩们, 要么就是斑那种一言不合的「你也想起舞吗？」, 要么就是泉奈那种嘴硬傲娇boy。眼前那个每天笑嘻嘻和我打招唿真的是宇智波吗？ 虽然长相很符合宇智波的标准，但这个像极了柱间的性格是怎么回事！基因变异了吗？！我很不高兴，没有人能理解我这种原本打通了游戏关卡，按照原本经验做好攻略后, 游戏居然更新了！ 每次看到止水，我都有一种异样的憋屈。 「这次也麻烦您了。」基因变异的宇智波向我露出笑容。 我靠在桌子上，一手支撑着脖子, 另一只手把面具往上扶了一点：「不要乱用眼睛啊，在完成任务之前瞎掉可不好。」 止水不在意地挥挥手：「好感度刷够的话才能做任务嘛。」 「可是眼睛坏掉的话，他可能打算换个容器了。」 止水被吓了一跳：「真的假的，瞎掉的话就不能换新眼睛了？」 面具下的我在憋笑：「假的，不过我也没见过有人故意把自己眼睛熬坏去换一双新眼睛的。」 止水松了一口气。 我又提醒他道：「不过坏掉的容器会对眼睛造成影响的话，被替换掉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那我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我点头：「没错。」 「看来我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眼睛了。」止水说道，「我可不想把自己送上来后，还有宇智波要经歷和我一样的事。」 他红色的写轮眼转起来，三点的勾玉连接成刀刃的形状。我嘆了口气，把这次治疗眼睛的药水交给他。果然，还是个宇智波吗？ 宇智波止水拥有最强幻术别天神，相对于其他宇智波来说，无论是他身上经歷过的事情，还是本人的能力，他都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我是不确定辉夜意志产物这种东西算不算地上生物，如果不是生物的话别天神对他有用吗这一点我都不能保证。原本我向四代目要的人是宇智波鼬，那个孩子因为鸣人和佐助的原因我有了解过，就性格来说很适合这次行动。 宇智波止水原本在根被剷除之后会被认定为摧毁了团藏阴谋的英雄，让他做了那么久卧底，水门觉得有愧于他，也一定会给他最好的后路。结果那傢伙先下手为强，顶替了鼬的任务。 真是的，我不喜欢偏离计划之外的事情啊。 四代目有写信过来道歉，大蛇丸有发来祝贺恭喜我有了一个宇智波，宇智波止水本人也有积极参加工作。算了，一点点事故还是可以忍受的。 心情不好是需要调剂的，我也不会例外，介于我关系好到可以去家里做客的人基本没有，所以我选择的地方是大蛇丸的音忍村。 喂，别那么看着我，我当然不是因为和大蛇丸关系好才去的，相反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给他添麻烦的话，我选择大蛇丸。对于我的到来大蛇丸不会排斥，当然他也不是欢迎我随时都来的。 原本的我对大蛇丸来说和扉间的地位差不多，要怪就怪奔现了吧。众所周知人物传记这种东西一旦由他人来撰写的话就会变得极其不靠谱，尤其那个为我立传的人都没见过我。而大蛇丸本人靠着那寥寥无几的文字资料自己杜撰了一个「我」。 第90页 这样的话，区别很大不是很自然吗？ 等到面纱被掀开后，剩下的就只有失望了吧。我与他所想像的追求极致的真理的样子不同，我去研究那些只是因为我需要它们。而大蛇丸是真理就在那里，所以他就要去找到它们。 我们的世界观不同，是无法理解对方的。 不过他也不会很排斥我就是，因为我会和他共享情报，尤其是他想了解的宇智波的研究进展。我当年死的太早，扉间在确定宇智波没有威胁后也不再执着对写轮眼的研究，甚至因为泉奈的强烈要求，之前的研究资料都交给宇智波族内保管了。 像大蛇丸那样研究欲爆棚的人来说，就算他再讨厌我，也不会因为我错过稀有的关于写轮眼的情报。 我过去的时候整条隧道一个人都没有，这是常态我并不意外，音忍村里的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个地下实验室的存在，而知道的人中也只有几个获得了随意进出的资格。以前在这边住的时候我还能看见几个获得允许过来的稀有血继，现在感觉这条隧道都快要结蜘蛛网了。 上面的音忍村完好无损，所以不存在有人端了大蛇丸老窝的可能。那么另一种可能呢？我还没想多久，前面就响起声音。 「您回来了吗？」我眼前的是皮包骨头瘦脱相的兜。 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兜扶了一下自己的圆片眼睛，笑容与往常一致，不过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骷髅架子对着我咧开嘴，加上这里的环境气氛，怎么想都适合去客串某些恐怖片的剧场。 「大蛇丸大人还在实验室里，如果您没事的话我要下去准备些食物了。」 兜越过了我，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我很怀疑他会不会直接倒在厨房。虽然扉间有时候也会为了实验室的事情忘记吃饭，但连助手也饿成这样的大蛇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恐怖了。 我边嘆着气边往里面走，也不知道扉间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秽土转生应该饿不着他。 不久前我给大蛇丸寄过去一份一份神树的组织样本，我也是因为几次发信询问研究成果无果才特意自己过来看一下。 我过去的时候，整个实验室靠着实验台微弱的光，我打开强光源后，便看见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的扉间，大蛇丸则是趴在实验台上。 我走过去：「过劳死了？」 扉间：「还没超过一百个小时，不至于。」 因为我俩的聊天，大蛇丸撑着坐起来，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不过我知道这时候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毕竟亲眼看见的感觉不一样吧。」桌上放着他们这些天不休不眠的实验结果，扉间解释道，「就算很早之前知道了，但还是很震撼。」 关于力量起源，最早来自一棵树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忍者世界的科学究竟存不存在，就不要深究了，毕竟外星人在这里都没有生殖隔离的。 这几天在看一拳超人的漫画，不得不说one老师真的是个恐怖的男人，一旦适应他的风格就无法自拔。一拳超人看完了，现在又刷起了灵能百分百。 第51章 忍者世界（13）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扉间问过我这样的话。 我记得当时的回答是：「希望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我看你不太想活着的样子, 要不然也不会放弃最后的保守治疗。」 我的回覆地轻描淡写：「保守治疗就是躺在床上多活几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我活着是为了多做点事情的。」 「那你的事情多久可以完成？」 「谁知道呢，可能我死了也完不成吧。」 …… 最近我开始回忆一周目的事情, 死了一次还换了个身体, 让我对某些记忆有些模煳。算不得什么大事情, 重要的记忆我都有做加密处理，只是忘了些东西的感觉不太好受。 整理起来的记忆最多的就是和扉间有关, 大部分话题会基于理性和现实, 但从小部分来看扉间也是有感性的一面的。也是，他们千手能和宇智波争那么多年不就是心里迈不过那道坎吗？ 以扉间的性格，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里也就看见过他三次退让, 第一次是和宇智波结盟, 结果他给泉奈捅了个对穿, 结盟后又给他治好了。第二次是我要在木叶推行农田耕作技术, 让喷火的吐水的忍者全部跟着我的便宜弟弟去种田，结果我和扉间就忍者的本职问题展开了辩论。 最后一次是扉间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而我放弃了保守治疗的时候。那次扉间没有和我吵，一个人是吵不起来的，我那时候也没得精力去吵。扉间直接和我冷战,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死前的前两天。 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懂扉间, 明明那么辛苦研发出来的秽土转生，只使用在战斗中，战斗结束就解开术氏。我问他为什么不用这个復活死去的家人，他不告诉我, 我又要他等我死后用术氏将我復活，他也拒绝了。 据我后期的调查，扉间曾好几次想转移我的墓地, 幸好碍于火之国大名才作罢。 扉间常和我说看不懂我想做什么，但其实我才是看不懂他的那个。明明前期的准备做的那么好，结果还是让绝熘了出来，还抢走了斑的一双眼睛。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比我多活了几十年，死法说出来我都想笑话他。 虽然现在笑话他也来得及，不过我不是这么无聊的人，作为一名社畜，心里挂念的永远只有工作什么时候做完和放假能休息多久两个问题。 第91页 不过好像嘲笑扉间和我的工作并不是互斥关系，于是乎我找上了大蛇丸，要走了秽土转生的术氏，正好我本人缺少战斗力，所以绑定个外挂不算过分吧？ 扉间和柱间就是我的外挂，虽然战斗力达不到生前活着的时候，不过秽土转生的身体打不坏还有无限查克拉和不要吃饭的体质，简直算是完美劳动力了。反正大蛇丸实验室那点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留两个千手老祖宗在大本营。 但大蛇丸是个奸商，就算是没有用的千手老祖宗，我把他们要过来的时候还是付出了一点代价。大蛇丸要求我对外说是我去木叶刨了千手家的祖坟，据说到现在三代目都不知道大蛇丸挖了柱间和扉间的墓，要是被知道了，我估计师徒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在晓组织的马甲是要被木叶通缉的，等我回木叶后，仗着辈分我还能把自己给挖出来。 等我带着柱间和扉间挑了九大尾兽里的三个回晓组织的时候，化名为阿飞的白绝戳了戳站在我身后的柱间，认真地和我说：「我还知道一个人，要不他他也给挖出来吧？」 阿飞想要挖的就是我。 我面具下的脸愣了一秒钟，把柱间和扉间又重新装回棺材，然后对阿飞说：「好啊。」 我挖了自己的墓，并看着阿飞在我坟头表演了一段坟头蹦迪。我觉得我此刻该有点反应，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放弃了挣扎。 阿飞原本也想来给我来一个秽土转生，但是被我拒绝了。 我指着只剩一个骨架的身体说：「这人生前不是忍者，死后肉身也腐烂的比较快，现在已经没有能提取dna的地方了。」 我自然说的是真的，这具骨架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当初大蛇丸把我复制出来，一开始是翻了扉间封存的实验室找到了一点组织，后来第一次实验失败，第二次直接抽了我骨架里的最后一点骨髓。 阿飞失望了，我决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九只尾兽已经抓捕完毕，可以实行最后一步了。 这对我也是个好消息，陪着演了这么久戏，终于要落幕了。 心累的不止是我，还有陪着演戏的整个忍界。我死的太早，不知道柱间他们最后是用什么方法和整个忍界达成的协议，我猜测可能性只会有一种。对于肯合作的自然是好声好气地签了合作书，至于不肯合作的，斑斑一个须佐能乎下去，那个家族就得破产，然后泉奈和扉间再来威逼利诱一番，便宜弟弟再来善后，最后凭藉柱间的超高级亲和力，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吗？ 再加上合作书与周边国家贸易合作绑定，能陪着演上近百年的戏台子就这么搭好了。为此斑斑还赔上了一双眼睛，就凭这个！有什么理由不能成功！ 止水也是这么说，他老祖宗有被挖眼睛的觉悟，他也会有换上他祖宗眼睛的觉悟。但他还是悄悄问我：「挖之前会打麻药吗？」 呵，别说麻药了，我觉得整个忍界的基础医疗都是个笑话。他们用掌仙术都不会提前清除伤口里面的异物的，我曾经被这么治疗过一次，后来我就再也不会让自己去做会受外伤的任务了。 阿飞是不会给止水打麻药的，不过我才是换眼手术的主医师，在给他打麻药前我提前问了一句：「麻药是角都买的，你敢用吗？」 止水一咬牙：「用吧，总不能买到假药吧。」 手术很成功，麻药的效果出奇的好，以至于止水多昏了几个小时。后来我才知道，角都为了便宜买的是盗版。 比正版还好用的盗版我不是第一次见，比如现在的我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个盗版。克隆的坏处就是这样的，只要有dna，批量生产都是可以的，那么拥有同样相貌相同记忆的那么多个「我」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对他们来说可能都不是的，因为在计划投入之初就考虑过复制品折损的问题，大蛇丸嘴上说着只有一份dna样本已经在构造我这个身体时用了，但以现在的我为样品又是可以制造出来其他的「我」的。 如果能一个样本用到最后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再换上新的也可以。虽然对「我」有些残忍，但考虑到「我」的特殊性，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这一点连我本人都贊同的，扉间和柱间他们原本是不贊同的，不过他们现在都死了，就算以秽土转生的形式出来也不具备人权，所以他们的意见不予考虑。 反正任务进行到最后，他们的选择也只有我了。至于为什么只有我，那是一周目的事情，本着废物利用的念头，我在最后的时间里对自己身体进行了最后一次改造。 虽然对战斗力没有任何帮助，但可以在真正的月亮女神出来前，先把绝拖进月读里去，剩下的就是和白鬍子老爷爷聊天了。 这个世界在尚未诞生意识的时候将自己的力量汇聚于一棵树上，汇聚了全部力量产生的果实原本重新反馈于世界，但在一切开始之前被某个女人窃取了。 「比起封印，更重要的是将力量还给神树，有了力量才能重新长出果实吧。」 「原本的神树还被分散了，不过现在我已经让神树恢復了。」 「需要你做什么？这还要问吗？当然是把力量交出来，母债子偿的道理懂不懂啊？」 「明明说自己一直在守护忍界，偏偏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现，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不好吗？」 第92页 「算了，算你将功补过吧。」 比起直面boss，还是趁着boss虚弱来一波输出把她送走比较好。 之前脱离世界都是以死亡自然脱离的，这次的身体健康而且年轻，要想自然死亡估计还要几十年呢。 嘛，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了，接下来是番外。 第52章 番外（忍者世界） 千手扉间在年纪很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少年。 其实在认识之前千手扉间见过那个少年的, 火之国大名的独子，年纪轻轻就掌控了火之国的诸多大全，除了身体不好这一点外, 没有什么能够影响他成为下一任大名的。 千手扉间曾和父亲接任务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当时父亲正和委託人商谈, 那个人就从他身旁路过，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堆僕人。 「那是我们的世子, 未来火之国的大名。」委託人告诉千手扉间, 说完还嘆了口气，「可惜了，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继位的时候。」 于是千手扉间对少年的第一印象就是：聪明的病秧子。 再次见面就是宛如戏剧表演一样的场景了, 放着富丽堂皇的王宫不住, 世子大人带着自己的小僕从玩了一出离家出走, 是不是要在路上顺便捡到一个出生悲惨但心地善良的王妃才算对得起世子大人的微服出巡？ 千手扉间还在犹豫, 那边被他注视的人就已经倒了下去，带着的小僕从只会哭喊，一点用都派不上。 这个世子和想像中的有点不一样，好像有点傻，扉间这么想着。 那边小僕从的声音越来越大, 要是引来敌国的忍者就不好了, 他只好现身，听小僕从报上自己主人的身份。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把离家出走的世子送回王宫？趁着僕从没注意，扉间碰上了世子的脸颊，凉的还有些软。神差鬼使之间, 扉间把世子带回了千手族地。 去族地更近也更安全，而且护送世子的赏金还没领呢，世子原本的目的地就是千手族地吧？据说这个世子很有钱, 也许他能给两份佣金也说不定。 用了很多理由，总之扉间说服了自己。带人回去，果不其然受到了族长父亲的叱责，若是世子在千手族地出了事，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了。扉间也在懊恼自己某个瞬间失去了忍者最为重要的理智。 可是没过多久，父亲便同意了世子在千手族地的久住，甚至还为了让世子久留下来派大哥过去讨好世子。 「扉间你真的不去吗？是你把世子带回来的，我以为你们会更容易亲近。」父亲原本的人选是他。 扉间摇头拒绝了：「大哥比较擅长和人打交道，我只要协助好大哥就行了。」 听说火之国的世子是为了治病才来的千手族地，听说世子和千手又完成了一笔生意，听说那个世子和普通的贵族不一样待人和善。 即使刻意迴避，扉间也总是能听到和那个世子有关的事情。没过多久那人就完美地融入了千手族地，联想起在火之国王宫的传闻，扉间感慨道：不愧是天生的贵族，很会笼络人心。 柱间告诉他：「世子对你很感兴趣，你真的不去和他认识一下吗？」 「不去。」扉间整理着文书，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大哥。他想着，就算所有人都沦陷了，也还要有一个保持清醒的。 扉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见他，那两人就不会再有接触。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某天扉间按部就班完成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后，就看到笑地傻乎乎的大哥，还有坐在一旁喝茶的世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那么顺理成章了，如果非要拿一句话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估计是一个活好，一个有钱。 有钱的世子说服了所有人，对此扉间只有一个要求，不让世子进他的实验室。但他的要求不起作用，世子不仅进了他的实验室，还在最大的一间房里住了下来。 那就是个小骗子，骗完了他大哥又想骗他。扉间想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上当的。 但又是怎么和那个小骗子关系好起来的呢？大概是板间死的时候，那时候的扉间很伤心，但他没有伤心的时间，一家人都在伤心，总要有一个人从伤心中走出来。 然后那个小骗子找到他，告诉他可以想个办法让板间復活。小骗子出钱又出力，渐渐地扉间发现，在实验室只有小骗子和他有共同话题。相处久了之后，在不得不叫名字的场合，扉间也开始和柱间用一个称唿，阿江。唔，有点奇怪，还是不叫好了。 明明不是一个千手的他却和所有千手打好了关系，扉间开始想，他到底来千手干什么？治病？他知道就算是千手也是不可能治好他的，那样的话明明病危却还要回到千手族地是为了什么？谈生意？在千手的话和其他忍族就不好合作了吧。 在后来，父亲也死了，和他的老对手一起死在了战场。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死的那个人却活到了战后。扉间觉得自己可能看清了那个人想要做的事情，可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很离谱。这么说吧，凭什么呢？他以为他是救世主吗？还是神明？ 宇智波和千手的结盟就是那个人一手推动的，还自作主张拉拢了那个宇智波泉奈。想到每次都能避开自己和宇智波斑私会就是那个人出的主意，扉间就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自作主张！ 第93页 喜欢做多余的事情！ 乐于助人的话体谅一下配药的我啊，遵循医嘱才有可能活久一点吧！ 算了，扉间心想：等到结盟一切事情就该结束了吧，虽然千手研制不出来能救他的药。可那么多忍族都到了木叶总会有办法的吧？到时候等他病好了也就不用赖在实验室里了，自己也不用每天盯着他了。 老天总喜欢开各种玩笑，背后黑手这种事情也能弄地出来。 「那种东西让宇智波斑放把火烧了就行，实在不行我拿实验室也可以。」 那人摇摇头。 扉间觉得不可思议：「就算真有大筒木一族，那也是百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你我都死了，你只会死在我前面，哪有时间去做那些。」 「只有我们都死了，黑绝才会开始行动的。」 「别开玩笑了，我不会同意的。」扉间觉得那个人想得太多，「大哥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扉间，不同意的只有你而已……」 他真的看透了那个人吗？扉间不由怀疑自己，一个大名的孩子，关心忍界的和平勉强还能找出理由来说服其他人，关心世界的安危？别开玩笑了！一个连查克拉都用不了的普通人关心这个干什么？ 可是这样的人的确给世界带来了和平，他还说服了除兄长以外所有的人。 从理智上，扉间觉得自己应该同意，但不知为何，在那人过来借秽土转生的术氏的时候，扉间拒绝了。 理由很官方：「秽土转生的身体和普通人有很大区别，限制性也很大，不适合你的计划。」 但实际上扉间想的是，将死者召回阳式，打扰亡者的安宁，以那样不堪的姿态重临人间，那可不叫活着。他不愿用这样的术復活死去的弟弟，也不愿那个人因为有这个术肆无忌惮地死去。 秽土转生不能用了，后面的计划只能变动。这样的话，以后也不会有人去打扰那个人的安宁。 安于现状不好吗？现在的木叶很和平，连宇智波和千手也能平安相处。柱间还说以后有了孩子要和宇智波斑定娃娃亲。扉间驳回了这个想法，怎么的，以后生个女儿就要白给他们宇智波不成？ 那个人好像也放弃了参与以后的事情，因为不久前大名送来了他的二儿子，扉间见过几次，和那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比起那人更像个贵族。就是要这样嘛，扉间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每天为他们这些忍者操什么心。 现在不能叫那个人世子了，现任的小世子在他哥手下艰难求生，带着一群连蔬菜和杂草都分不清的忍者开荒种田。好吧，新世子也被他哥带偏了，哪有贵族去种地的啊！ 折腾完他弟还不算完，那人又开始写书，说什么现在不能理解没关系，反正以后会有大作用的。扉间旁观着，也不说他，反正只要不去想那些拯救世界的事情就好。 后面那人要盖学校，扉间问他：「你出钱吗？」 「出！」 场景有点像当初那人给他盖实验室的豪气。 那人给千手的第一印象不就是人傻钱多吗？不过是装的傻，投在千手的钱都被想办法又从千手这里赚了回去。想到这里，扉间笑了一下，那人走过来他又完全收敛了笑容。 种地、写书、盖房子。接下该做什么？反正陪着他胡闹就行了。但那人说，他没有要做的事情了。 「那正好，可以配合治疗了。」前段日子病情突然恶化，但幸好被柱间救回来了。研究了这么多年，一个保守治疗的方法总能让他多活几年，没准真能让那人看到柱间和水户的孩子。 那人不说话了。 一次意外，扉间从当年的小僕从那里知道，那人放弃了保守治疗，这段时间他以命换命。 扉间和那个人冷战了，原本是想冲到那里，揪着那人的领子问，不是为了治病才来千手家的吗？现在不想治的还是你，到底把自己的命当成什么了？ 但扉间不能去，那是逾矩。而且，那个人也不会说的，想要那人活下去的只有他，那个人是自己不想活下去了。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止于那人麻烦的遗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番外是港黑哒，补上之前没写的，再下一个是本丸？截止现在为止好像是本丸的比较多，算是平安京的番外吧。 第53章 没有异能的世界（文野番外） 异能、超能力、怪人？这些在我的世界都不存在啦！ 我所生活的世界, 虽然也会有战争的存在，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仍然是个和平甚至渴望一点波动的社会。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中岛敦, 今年十八岁。 比起普通的孩子, 我的出生可能有点波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从未谋面的父母将我遗弃在孤儿院门口。说没有半点怨怼是不存在的，但比起抱怨已经过去的事情，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都有伤痛的过去, 但好在孤儿院的大家都是温柔的人，院长叔叔将我们这些被遗弃的孩子带到一起，成了这个大家庭。院长叔叔对我们就好像父亲一般的存在，虽说他年纪也没多大，但已经是很可靠的存在了。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喜欢叫他织田作,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院长叔叔的称唿。 我最好的朋友叫做芥川龙之介, 他有个超级卡哇伊的妹妹银。那傢伙是个妹控，被院长带回来的时候, 因为我和银搭话把我当成了坏人，狠狠地揍了我一拳，后来误会解开了，我和他反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第94页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知道从哪里传承下来的，据院长说这个规矩在他还没有成为院长之前就有了。孤儿院里的孩子，只要年满十八就要去做一份兼职为孤儿院减轻负担。 芥川比我大两岁, 所以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 工作的内容暂且不得知，但芥川挺满意那份工作的, 据说在公司里认识了很厉害的前辈，他一直在为获得前辈认同而废寝忘食了。不过不久前芥川的前辈似乎离职了，导致芥川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银也和芥川在一起工作，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确是比他们小上两岁的。不过今年我也十八岁了，院长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为我介绍一份工作。有点高兴呢，当初芥川兄妹的工作是自己找的，院长一定是看我笨手笨脚的，所以多为我考虑了一点吧。 因为要照顾孤儿院的孩子，院长不能陪我入职，听说了这件事的芥川请教久违地回了孤儿院。 「我不陪你去的话，你可能第一天就要被开除了。」芥川这么说的。 认识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芥川的说话方式的，差不多就是把他的话反过来听就行了。 院长给我介绍的工作是在一家侦探社做文书工作，社长福泽谕吉是个很有威严，但意外喜欢猫咪，是会随身带着小鱼干的类型。社长的弟子国木田前辈是个严谨可靠的青年，我能这么快融入侦探社一半的功劳都是他的。而乱步先生是个伟大的侦探，侦探社能建立起来都是因为他，虽然性格有点孩子气，不过天才应该都有点怪癖的，只要给乱步先生买粗点心的话，他可以帮我解决难题呢。与谢野医生、谷崎兄妹……大家都是很可靠的人呢。 额，除了一个人。 太宰先生也是侦探社的一员，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就很微妙了。先是让和我同去的芥川大惊失色，又是弄砸了国木田先生辛苦整理好的文件，对待楼下咖啡店的女招待态度也很轻浮。就算有时候被国木田先生暴揍，可好像连一点想要改正的想法都没有。甚至本身还是个自杀热爱者，给周围人添了不少麻烦。 太宰先生，好像与侦探社的大家都不一样。我原本是这么认为的，可入职的第一天下午，太宰先生就帮助我们解决了困扰委託人多日的难题。按照国木田先生的说法就是：「太宰他虽然有时候会给大家添麻烦，但在关键的时候会格外靠谱呢。」 然后话刚说完没多久，太宰先生因为走路没看路，撞到了马路旁的电线桿，头脑不清醒之际又不小心打翻了水果摊，被店长咆哮后慌不择路，最后掉进了下水井道。（为什么井盖没了？） 国木田先生收回了之前说的话，给店长道歉后，不得不去下水道打捞掉下去的太宰治先生。 因为我是第一天入职，国木田先生把太宰先生捞起来后，给我放了半天假。我担心之前因为太宰先生走掉的芥川，所以打算去芥川工作的地方看看。 地址是前两天银给我的，说是如果要找工作的话，我们三人如果在一起工作就好了，只是后来院长给安排了工作，所以浪费了小银的心意。 芥川兄妹在一家名叫森氏会社的公司工作，我不太清楚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我拿着名片找过来的时候门卫有点凶，不过在报上芥川名字的时候，门卫大叔立马就变得和蔼起来，看来芥川在这里工作的很努力嘛。 我没有找到芥川，有一个金髮叫樋口一叶的女孩子，似乎是芥川的同事，她告诉我芥川还没有回来，银也暂时不在公司。我原本打算灰孤儿院去找找她们，可樋口告诉我她们的首领想要见我。 首领？不是会长吗？ 我有点疑惑，不过对刚见面的人到处打探消息是很失礼的。更何况我没有问出口的机会，一路上樋口一直在向我询问芥川的喜欢和习惯。我还看到她拿出笔记本，把我说的话全部都记下来。 嗯？难道说？ 樋口小姐一定是想和芥川成为朋友！我都懂的，芥川说话不好听，我当初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和他成为朋友。现在的樋口小姐就是当初的我，是了解了芥川内在，真心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帮助樋口小姐！ 尽我所能，我把能提高芥川好感的方法全部告诉樋口小姐了，樋口小姐也很激动地对我表示感谢。 她一直送我到了「首领」的办公室门口。 和福泽社长威严可靠的第一印象不同，芥川的上司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变态！ 啊！这个形容词绝对没错！虽然后面他解释了原因，但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啊！芥川在他手下做事真的没问题吗？还有小银怎么办？ 「不要胡乱猜想啊，我和你的福泽社长是认识的熟人，太宰以前也是我的部下。」那位森先生这样解释道。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和福泽社长是熟人应该没问题吧。 ……等等！太宰先生！这么一想更加可以了吧！不不，冷静点，院长一定都有确认过芥川的工作，既然这样都没问题的话，绝对是我想太多。 那位森先生长嘆一口气：「哎，自从太宰走了后，我们公司一直缺少人才呢，虽然芥川很不错，我原本是想问问中岛君愿不愿意一起过来工作，不过现在看来，中岛君应该很满意福泽那边的工作吧？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听起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大人啊，所以说绝对是我搞错了。 第95页 「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想想公司接下来的发展？」 「诶！这种事情问外人不太合适吧，而且我什么都不懂。」 森先生摆手，不介意地道：「就是要听起外人的意见才对，芥川君的同伴也一定是优秀的人。」 他递给我一本名录，继续说道：「目前公司经营不善，我们希望能给公司转型。红叶是很可靠的下属，她的服饰行业已经成为了知名的品牌，她带出来的镜花也成了很可靠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最近几年非常火的轻奢品牌红叶，据说是以公司创始人的名字命名，主营各种古典服饰，创始人红叶更是一个优秀的和服设计师。 原来这么厉害的公司是森氏会社的子公司吗？芥川果然好厉害啊！ 说到这里，森先生有点苦恼：「我最近烦恼的是另一个优秀的下属——中原君，那孩子有优秀的样貌和嗓音，我原本想就此进军娱乐业，让他成为公司的台柱子，可惜那孩子不太愿意。」 中原中也先生吗？我在名录上看到他的照片。 「如果中原先生不想去娱乐圈的话。」我试着提个建议，「不如问问他想做些什么？只要是喜欢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好吧，这样的话中原先生会想开一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的帽子店也说不定。」毕竟每一张照片都带着那顶帽子，应该很喜欢吧。 「帽子？」森先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道，「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真的不考虑跳槽吗？」 我再次婉拒了森先生后就告辞回家了。 那位森先生，虽然有点奇怪，但应该是个好人吧。因为这样的话，芥川他们才会喜欢那里，愿望为之工作。 不过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到工作的第一天，当然是要给孤儿院的家人们报喜。当初芥川他们工作第一天院长和我们为他们准备了惊喜，现在回家的话，也许门后就是大惊喜。虽然吃不了院长喜欢的超辣咖喱，不过能和家人们在一起，什么都会变得美味的。 今日是入职的第一天，心情和今天的太阳一样好。听说坚持记录的话可以实现愿望，今天是开始写日记的第一天，如果可以的话，请让这个世界一直平静下去吧！ 第54章 黑暗本丸（平安京番外） 加州清光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锻刀室破破烂烂的, 墙壁上有数道刀剑的划痕，某些地方还有已经变黑的血迹。再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看天空，这样宛如世界末日的暗红色天空真的会是时之政府设置的景趣吗？ 这个本丸绝对有问题！ 眼前的震惊让加州清光连设定好的介绍词都没有说出口。 「没错, 我们这里是黑暗本丸。」看着昔日伙伴一脸惊愕, 大和守安定干脆直接告诉他了。 刚经歷的头脑风暴的加州清光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么平淡的语气是要怎样, 时政可不会放过黑暗本丸，这样的话还把正常的自己召唤过来是要让自己里应外合吗？！ 似乎读懂了加州清光的内心，那振已经暗堕的大和守安定微眯起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眼睛, 心情似乎不错：「看在都曾是沖田君的刀的份上，提醒你一点，什么都不做的话会很安全的，如果准备好了的话，我带你去见大家。」 「……」加州清光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跟着大和守安定走。 大和守安定说的大家自然都是刀剑, 准确的说都是暗堕的刀剑。 「哟，来新人了啊, 真是个不错的惊喜。」染成黑色的鹤自屋顶翩然而下，像是开玩笑一样随意吧刀刃架在新人脖颈上。 打不过！无论是稀有度决定的属性还是现有的练度，加州清光都不会是眼前这振四花太刀的对手。加州清光想做点什么解除困境，大和守安定倒是先给他解了围。 「虽然还没确定能不能成为伙伴，但鹤丸殿下下手太快的话，大家都会苦恼的。」 鹤丸国永稍稍偏头，露出一抹笑容, 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看了一眼加州清光后, 随即收起了本体：「嘛，我只是来和新人打个招唿。」 「——不过。」他勾起兜帽戴在头上, 遮住暗金色的眼眸，只露出微微上挑的唇线，「安定你今天的不同还真是吓到鹤了，是因为来了同派系的新人吗？」 这次没等回答，黑色的鹤就跳到了屋顶。 加州清光看向鹤丸国永离开的方向。 「鹤丸先生到本丸的时间太久了，」一旁的大和守安定说道。 「其他人会比较好相处的，如果你不打算做些什么的话。」想了想，大和守安定加了一个前提。 诚如大和守安定来说，除开鹤丸国永会议室里其他的付丧神都比较好说话。如果忽视他们身上某些暗堕的特徵的话，这些人甚至算得上平和。当然，加州清光也知道，这只是隐匿于静水下的黑色淤泥而已。不可窥探，不可越界。 稍微自我介绍后，会议就结束了，本丸的付丧神不多，加州清光可以独占一间房，虽然隔壁住着大和守安定，但至少可以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还能怎么样？现在身在敌营，稍不注意就碎刀了，时之政府是干什么吃的，正常暗堕本丸是怎么召唤出刀剑的！没有审神者的本丸就没有灵气，这样怎么可能锻刀！ ——等等，加州清光想到了什么。 第96页 这个本丸有审神者的！ 第二天大和守安定给出了答案：「有的，就住在天守阁里，那位大人不喜欢活动，如果你想见他的话，等下我去送饭的时候你可以一起去看看。」 嗯？不限制他和审神者的见面吗？还是说有足够的把握？ 「本丸的暗堕难道是？」清光想要打探更多的信息。 「不是。」大和守安定语气平静，「那位大人也只是比你早到几天而已。」 清光对那个没有见过的审神者更好奇了。 他跟着大和守安定一起去了天守阁，大和守安定叩响了门：「大人，我是大和守安定来给您送早餐。」 清光心想，太恭敬了吧，一点也不向对待暗堕本丸的审神者。还没等得及清光多想，内室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 里面的动静有点大，外面的人等了有一刻钟左右，房间的门才被打开。彼时日光刚好略过天守阁，倾泻下来的日光笼住审神者的半身，因为诡异的天气，日光也不会太刺眼，以至于清光清清楚楚视见了整张脸。 不得不说，那是不逊色于付丧神的面容。清光愣了一下，才听见审神者说话：「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我是河川下游的孩子……算了。初次见面，主公，我是新来的加州清光。」不知为何，清光慌乱到捨弃了准备好的自我介绍。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清光忍不住想去偷看审神者脸色的时候，才传来回应：「原来是你啊，知道了，能过来帮我个忙吗？」 这是什么回答啊？清光有些迷惑，正好看见了审神者凌乱的衣襟，刚才没注意到，原来之前在房间里这么久是穿不好衣服吗？ 清光看了一眼大和守安定，对面没有阻挡，反倒嘱咐他照顾好审神者后就走了。 清光愣了一会，算了，还是先帮审神者穿好衣服吧。房间里格外凌乱也需要打理，整理好一切的清光又发现审神者把碗里的秋刀鱼挑地乱糟糟的，又任劳任怨帮审神者挑鱼刺。 「看不出来嘛，原来你挺厉害。」 对面的审神者用过于平淡的语气赞扬他，可清光完全没有感到欣慰，哪有在挑鱼刺上被赞嘆的刀剑啊。 对面的审神者却是没有意识到，反倒在自言自语：「原本他们说要给我刀的，我拒绝了后他们又送了你过来，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用吧。」 「刀剑可不是用在这种上面的啊。」清光有些无奈，「那么说您是时政派过来的吗？」 「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吧。」 压抑了一整天，发现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在敌营的加州清光松了口气：「那么时政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 对面审神者眨眨眼：「人不是已经派过来了吗？」 清光左右都看看，突然醒悟过来。 审神者好心提醒到：「没错，就是你啊。虽然……但是，应该会有点用吧？」 清光：……我怀疑你在驴我，而且我有证据。 「我打不过他们的。」清光嘆了一口气，「总之，你现在是我的主人，就算打不过，我也会尽力保护你的。」 面前的审神者平静地给清光插刀：「可你不是我的刀啊。」 「您在说什么呢，我是您召唤出来的，自然就是你的刀啊。」清光有点搞不懂审神者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是我有自己的刀，被他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审神者有些无奈，「这样吧，就当我们是一起完成任务的伙伴好吗？」 拗不过审神者，加上自己在审神者房间待久了可能把其他付丧神招来，收拾东西后清光告辞了。虽然审神者有点奇怪，但好歹算自己人，这是他来到暗堕本丸的第一个好消息吧。 后面的事情，徐徐图之吧。总之，作为主人的第一把刀，他是会誓死保护主人的。 然而异变自这晚就开始了，清光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的血腥味睡过去的，这种味道在这个本丸很正常。直到半夜，那血腥味时候更加粘重了一些。 这是新鲜血液的味道！想到这里的清光里面翻身起来，可整个本丸静悄悄的，连隔壁的大和守安定也不在卧室。他只好寻着血腥味最浓的方向过去，然而见到了这般的景象。 鲜红色的血如同泼开的墨一样撒在地上，白日里见过的审神者就站在中间，手上提着的是被染成黑色的鹤，而他脚下躺着的是数振刀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到意外吗？我以为你着急知道了。」容貌昳丽的天下五剑三日月宗近出现在清光身后。 清光一凛然，想要拔出本体。眼前的这振三日月他可是在会议室见过，虽然神志依然清晰，但肩胛骨处凸起的骨刺告诉清光，他的暗堕程度也不低。 「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只是再见这位大人一面。」眸中新月微微颤动，不知道这振平安老刀思绪到了哪里。 见清光仍然不肯放下戒备，三日月也不介意：「这个本丸里的刀剑都在期待这么一天，是谁都无所谓，来的是这位大人反而让我有些许宽慰。」 三日月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在时政尚未建立之前，此地原本是某个阴阳师的住处，阴阳师离开前在最为钟爱的红枫下埋下了某个东西。也就是这个东西，让后来建立于此的本丸堕入了深渊。 邪气的侵扰，让这里的付丧神全部迷失了神志，在厮杀中恢復了意识后，原本的审神者已经死在不知道是谁的刀下了，大和守安定砍下了加州清光的头颅，一期一振的弟弟们也全都没了。 第97页 杀死同伴的他们有一部分跳了刀解池，后面时政有派来了新的审神者，在短暂的净化后，又迎来了同样的结局。 「鹤丸国永是第一任本丸留下来的最后一振刀了，虽然总是说着不奢求解脱了，但我知道他还是渴望在战斗中死去，这是我们……作为刀剑最好的结果了。」 清光只感觉震惊，连手上的本体都有些握不住：「那么你呢？」 「我会自行了断的。」三日月将目光从审神者那边移开，「那位大人很好，他会为结束一切，清除掉这个本丸所有人的记忆。但我不一样，我想要真正的解脱。」 「不过还好……也算见过一面了吧。」 再后面的事情，清光也有些记不清了，审神者解决掉了所有的刀剑后，直接清洗了一遍本丸的灵力，导致他昏迷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本丸的天空格外的蓝。 「你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对吗？」狐之助踩在他肚皮上。 「……是也不是。」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说话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付丧神，银白色髮丝，身着深紫色大袖。 清光马上爬起来，环顾了下四周，果然审神者已经不在了。 「主人他……」 雪亮的刀刃只差毫釐就吻到了他的脖颈：「不许叫他主人！」 狐之助立马安抚：「童子切大人请冷静一下，依靠灵力连接的话可以找到那个大人的。」 「不用了，他根本没和这个本丸签订契约。」说话的是另一个男子。 狐之助惊唿：「一目连殿下能找到审神者吗？」 对面只是摇头。 狐之助立马耷拉着脑袋：「原本以为初始刀会知道的。」 「主，审神者的位置你不应该知道吗？」迫于那个被叫做童子切的付丧神，清光咽回了口中的称唿，「比起我来说，狐之助才是应该第一个跟着审神者的吧？」 「可是，那位大人不喜欢狐狸。」狐之助有点委屈，「咱也想跟着审神者啊。」 「……」 加州清光化形的第一天认识了奇怪的审神者，然后在第二天，审神者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三日月一开始是为田中锻的刀。 本丸里影响刀剑的是在树下沉睡的荒神。这个本丸里的付丧神都想解脱，但作为刀剑他们会更想死在战场上，时政不派人来的原因就是，来一个暗堕一个。 原本写fate的话，大概会变成大正番外，荒神和chuya也原本打算在那里写的，不过现在的是本丸番外，就是这样了哦。 这本因为大大小小的意外一直更新不稳定呢，感谢能一直看到最后的小可爱们，希望下一本还能看见你们。 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