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疯批主神叒在调教甜欲宿主》 第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 【留爪爪地】 【双男主,误入宝宝赶紧逃,不逃就要抓到你咯!么么】 . “别说,这小东西皮肤真是又白又滑!” 男人揉着手底下白白的枕头,丝毫不觉有异。 “腰也软,别看平时见人唯唯诺诺的,到床上这么骚!” 另一位摸着那所谓的“腰”,也是一脸的陶醉。 装饰奢华的房间中,只有一盏高高的落地台灯亮着灯光,阳台上窗帘拉着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天光。 房间里凌乱不堪,被褥衣物被随手一堆一堆的扔在地上。 “明世兄的药效果一绝!” “陈导的酒也是不遑多让,拍摄技术更是一流!” 床边架着得的机器都是专业设备,机位放置十分讲究。 男人笑声猥琐。 “温郁就要到了,咱俩得快点了,完事得把人给她。” 星沉站在房间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肮脏又滑稽的一幕。 脑海中似乎还有一片刀光剑影各种神力混杂在一起的画面,随即又快速沉寂下去。 【夜,夜神大人......】 星沉目光看向识海,冰天雪地中,一堆乱七八糟的黄毛里瑟瑟发抖地探出半个猫咪的小脑袋。 “是你趁我一人对战众神,鬼鬼祟祟从识海给了我铺天盖地的一板砖?” 小猫咪真的哭死,它冤枉啊。 休眠期醒来就看到自己绑定了夜神大人,情况都没弄清楚呢,就一板砖朝人家扇过去了! 鬼知道那么强悍的神力是从哪来的。 这事打死它都不能认! “没有,绝对没有,您看到了,我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根本不可能打昏您!” 小猫咪眨巴着它真诚的大眼睛。 众所周知,神界的夜神大人,人美嘴甜还喜欢毛茸茸。 虽然近百年他脾气稍微变得暴躁了一点,但是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讲道理的人。 小猫咪想。 星沉看了一会它柔软的黄毛,觉得这么可爱的小猫说话基本不会有问题。 “那你是谁?” 【大人,我叫创飞创飞,哐哐创飞系统。您可以叫我小名,创创。】 “好的,大黄,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哪位是大黄? “你不觉得新名字很霸气吗?” 【......大人起的名字真是生动又形象啊......】 星沉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夸奖。 【您现在堕到了万千境界里的一个小世界,任务是消除目标人物的仇恨值,脱离小世界。】 “我不干呢?” 【那您的本体将无法实化。】 星沉此刻不是实体,身形是灰蒙蒙的薄雾,跟阿飘似的。 人类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他。 此时,床上那两位已经忙完,房间里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们无知无觉地从星沉面前走过。 随着开门关门声响起,昏暗的空间里蓦地安静下来。 星沉倒是不怕自己一直飘着,但他现在急着回去把神界那些背叛主神的老家伙给送走! 他们既然说主神彻底陨落了,那就送他们去确认一下。 他歪头轻轻“啧”了一声。 明明薄雾间看不清眉眼,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姿容绝世。 “这是他们新想出来封印我的招?我倒要看看这次使得是什么计。” 大黄为自己默哀了一秒钟。 【大人,为了给您沉浸式体验,您的任务目标已经矫正了名字。】 【请确认接收这位苦主的经历。】 “嗯。” 随着星沉应声,他的身体瞬间实化,自身外形幻化成原主模样,画面潮水般涌来。 顾星沉,富二代一枚。 当初他父母在厂里改制上市的时候,拼了老命砸锅卖铁攒的原始股,十五年后翻了几百倍,家里资产到了千万。 后来把股票一兑现,钱全部拿去大城市周边买房买地,正好赶上房地产市场爆发。 之后不到十年,顾家爸妈身家就到了五十个亿。 顾星沉作为他父母唯一的孩子,拿着一手好牌,如果只是无所事事吃喝玩乐,他家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妥妥一个富贵公子哥的暴爽人生。 但所有事情,从他大学上了艺术学院,爱上自己的师哥杨佑后,就一步步滑向深渊。 顾星沉毕业后不顾家里劝阻签了杨佑所在的公司,那合同跟卖身契一模一样,还一签就是二十年。 开始,他和杨佑都是娱乐圈最边缘的小喽啰,正经剧里当个侍卫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角色还要靠抢。 但顾星沉有钱啊,一个劲往杨佑身上贴,杨佑圆滑世故会来事,后来争取到了一个网剧的深情男二,凭借人设小小火了一把,从此在娱乐圈有了姓名。 他们的签约公司源石娱乐,是底层小公司,每年签一堆新人,没多少渠道关系,凭的是蜂群打法,一堆人推出去,火不火全凭运气。 运气一直不太好。 一直到杨佑小火后,公司业绩才有一些起色。 杨佑心思活跃,明白签了这样的公司,自己的命运逃不过被吸干血,想要赚大钱,必须要拿到公司管理权才行。 于是他怂恿顾星沉回家要钱买他们公司的经营股份。 顾父顾母疼孩子,见儿子真想干这行,于是套现了十多个亿,直接买了源石一半的股份。 顾星沉一跃成为了他们公司最大的股东。 有了顾星沉支持,源石所有政策和资源明目张胆地全部倾向杨佑,杨佑马不停蹄地接戏接综艺,很快有了娱乐圈劳模的称号,以另类的方式火出了圈。 顾星沉放弃自己演艺事业,成了杨佑的生活助理,公司所有决定,他都是听杨佑的,连源石的经济收入都不过问。 杨佑成了源石真正意义上的老板。 顾星沉满足于现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和杨佑隐秘的关系,已经成了杨佑事业继续向上的最大阻碍。 他跟家里出柜大闹,满心要跟杨佑一生一世的时候,杨佑想的却是怎么安全地把他跟自己彻底剥离。 对杨佑而言,源石和灿烂的星途,他都想要。 后来他在戏中搭上了影后温郁,两人假戏真做,看剧本看到了被窝里。 没多久,温郁怀孕了,开始逼婚。 温郁是娱乐圈有名的黑莲花,上位之路腥风血雨,杨佑被逼急了,向她和盘托出自己和顾星沉的关系,指天誓日说是顾星沉勾引他的。 事已至此,这对臭味相投的狗男女很快就有了主意。 两人商量好,为了保住杨佑的名声和事业,必须得让顾星沉签一份股份转让合同,然后干净利落的去死,一了百了。 计划好后,杨佑借工作机会把顾星沉带出国,在游轮上设计让顾星沉签了合同,随后把他送给了圈里臭名昭着的两个导演,让他被拍下大量的不雅视频。 顾星沉身心受创,找杨佑质问却被诬陷乱搞,两人推搡的时候被渣男一把推下了悬崖。 他被崖底冰冷的海水带走,泡的肿胀腐烂时,杨佑和温郁在海岛不远处的度假酒店里当着媒体的面,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 而得知他死讯的顾家父母急急赶往国外,却在奔向当地殡仪馆的途中和对面突然变道的大货车相撞,发生车祸双双惨死。 他家唯一的亲人,叔叔婶子一家,顾父顾母平日处处补贴,但他们死讯传来后,那一家人当日就欢天喜地地住进了顾家别墅,在庭院放了一夜的炮仗庆祝。 顾星沉和他父母的骨灰因无人去领,最后被殡仪馆扔进了垃圾箱。 顾家几十亿的财产,最后尽数落入杨佑和叔叔一家的口袋。 “杀人诛心呐。” 看完所有的经历后,星沉总结。 【大人,初始仇恨值为100,当分值为0时,您就可以脱离小世界了。】 “能直接杀人吗?” 【设置中显示不可以,且为红色警告,违反会立即返回薄雾状态。 为了防止您出现不可控状态,直接毁灭小世界,系统已将您的大部分神力封锁。 对于以暴制暴,我们更希望我们风流倜傥、英姿焕发、聪明伶俐、美丽又善良的夜神大人,用您的聪明才智来解决问题。】 小猫咪说话真好听。 这要是神界那些人听见了,谁都得夸一句,果然是夜神大人的亲生系统,嘴甜的一脉相承! 星沉心情很好:“知道了。” 【苦主诉求:血债血偿,爱来者爱返。】 星沉朝脏乱的房间瞟了一眼。 那些与他不相干的苦痛伤痕不再是脑海中看电影一般闪过的画面了,如果他来的迟一点 ,就会重新血淋淋地呈现在他面前。 星沉目光多了一份怜悯。 “消除恨,拥抱爱,我知道了。” 房间门上突然传来密码锁的按键音。 【大人,温郁来了!】 —————————————— 1,本体穿越,主角用的是自己身体 2,双洁1v1,主受,强制,口味清淡的宝宝建议赶紧逃。 3,如果以上都能接受,那么新的旅程就出发啦,祝大家旅途愉快! 第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 根据时间线,他们现在正在游轮上。 上一世原主被他那男朋友设计送人,并且被拍了大量不雅视频。 对原主而言,情势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一切再也不是他能控制和回头的了。 这游轮上不久前举行了一场慈善晚宴,这个活动是行业巨头云顶娱乐牵头搞的一个活动,各家公司当家花旦来了不少。 顾星沉是喝了掺料的酒后被送到这里的,这是温郁的房间。 温郁咖位大,房间在顶楼,人少,隔音效果不错。 她此刻出现,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特地过来羞辱顾星沉的。 星沉目光闪烁一下,爱玩爱闹的性子流露出来。 房间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迅速扶墙露出一副马上就要跌倒的虚弱模样。 温郁一身张扬的红裙,肚子还没有显怀,五官也是大气妩媚的类型。 她今年已经37岁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碰到杨佑这样生猛的狼狗,又怀了孕,自然是不愿意放手了。 温郁不屑的目光看向星沉,明知故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星沉扶着墙,双腿打着颤慢慢朝门口走去。 “我走错房间了。” 温郁一步跨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往满屋的狼藉瞟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 “你一句走错房间,就完事了?” 星沉垂着眼眸,模样温软乖巧。 “我会让人来把房间打扫干净,并且赔偿你的损失。” 诸事已定,温郁正得意至极,十分看不上星沉这副窝囊样。 她想起杨佑说他逆来顺受的那些事,心中鄙视嫌恶,越看越觉得顾星沉是个倒贴的贱货,恶毒念头不住往外冒。 “你弄脏的,怎么能让别人来打扫呢?”她恶狠狠地说。 “你想怎么样?” “你这么馋男人,那就不要浪费嘛。” 温郁拽过地上被弄得肮脏的被子,趾高气昂地一把扔到星沉面前。 “跪下来,给我舔干净!” 星沉垂着的眸子里滑过一道绚丽华采,似乎是觉得事情终于变得有趣了些,抬头的时候脸上不觉就有了些笑意。 “你说什么?” 他悠悠问道,嗓音透着别样的慵懒。 温郁看着他的笑容一愣。 她见过顾星沉很多次,一直觉得这人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听说还社恐,没事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没有一点存在感。 现在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再一想,反正顾星沉已经是砧板上的死鱼了,管他对不对劲的。 “你耳朵是聋了吗?跪下!” 她一边骂着,高跟鞋抬起就要往星沉身上踹。 只是脚刚抬起来,脚下不知道是不是力气使大了,身子猛地一晃,自己绊的差点摔地上去。 温郁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星沉大骂:“贱人,你以为娱乐圈是什么地方,就你这种傻逼还想在这里混?” 她从包里掏出个一块钱硬币,往星沉怀里一扔,硬币骨碌碌地滚到星沉脚下。 “你把自己在源石的所有股份,以一块钱的象征意义全部卖给杨佑的签字文件,已经紧急送往国内交给律师处理了,拿着吧,这是你的报酬。” 星沉轻飘飘地朝地上看了一眼,踢踢脚下硬币。 “你们还真是大方啊!” 他这模样快让温郁气疯了。 在她的想象里,顾星沉现在应该是衣衫不整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一遍遍求她不要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杨佑,拼命解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就算她把脚踩在他脸上,让他把鞋底舔干净 ,他都会乖乖照做。 绝不可能是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给我磕三个头,学三声狗叫,从这里摇着屁股爬出去,我就什么都不跟杨佑说。” 温郁不死心地说。 星沉掀起眼皮,似乎是演的有点烦了,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他从墙上懒懒地直起身。 温郁挡着路不让他走。 她跟杨佑提前商量好的,等会她大声尖叫装作才进门受到惊吓,然后杨佑正好听见动静带着几个小报记者出现,恰巧让他们拍到顾星沉狼狈的样子。 星沉身上的衣服太整齐了,显然不是她想要的效果,温郁伸手就准备撕。 星沉“啧”了一声,抬手扇了她一个大逼兜。 温郁一声不吭地栽地上不省人事了。 星沉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床头柜上还有小半瓶加了料的酒,星沉慢条斯理把酒液晃匀了,随后捏着温郁的嘴巴全部倒了进去。 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扔了酒瓶后,不急不躁地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他冲干净手上泡沫,抽纸擦手时,一直缩着脑袋没出声的大黄,终于冒了出来。 【大人,杨佑还在等信号呢。】 大黄本体舔着爪子出现在星沉面前,笑得狗里狗气。 星沉把它薅进怀里,使劲撸了几把,对这毛茸茸的身体表示满意。 “大黄,给你发点福利,去,把那女人红裙子撕了,胸口抓几道红痕,脖颈肩膀按点红印子。” 大黄一脸悲愤。 【大人你管干脏活叫发福利?我蠢你不要骗我。】 星沉对着镜子把额前碍事的头发拨了拨,朝大黄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好骗的小家伙才可爱。” 【不然呢?】 “不然就会很好揍。” 大黄“嗖”一声,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里。 小家伙动作很快,而且觉悟非常高,等星沉从洗手间出来后,温郁已经是一副大战过后精疲力尽睡过去的模样,玉体横陈,脏被子堪堪把重点部位半遮半掩。 大黄一回头,看见星沉衬衫领口凌乱的敞开,透出锁骨处可疑的红痕,底下纽扣扣错了位置,皮带解开,衣角掖了一半进裤子,另一半挂在大腿上。 妥妥的一副干坏事被打扰,到了半途中紧急撤退的模样。 小猫咪张着嘴巴露出了它天真无邪的清澈眼神。 地上被灌了酒的温郁,皮肤已经开始涨红,昏迷中发出了无意识的哼唧声。 星沉用纸巾垫着手,蹲在地上朝温郁人中狠命一掐,把温郁疼的尖叫着醒了过来。 她的惨叫声还没停,门上就已经传来急切的拍门声,等待许久的杨佑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 药效被酒完全激发出来,温郁意识模糊,星沉松开手后,她就在地毯上虫子一样扭来扭去。 嘴里浪声浪语,不堪入耳。 杨佑带着一群人打开门时,星沉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站起来,手上慌慌张张的,正试图把不听话的裤带给重新扣上去,裤子拉链都还没来得及拉,露出内裤粉红色的一角! 第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 “......”杨佑估计死都没想到自己冲进门看到的会是这副景象。 进门后整个人呆若木鸡。 先反应过来的倒是他身后跟着的小报记者,一个个到底久居沙场,见多识广。 那可是影后温郁啊,这是什么惊天大头条! 老天爷免费馅饼大派送呐! 大家默契地把相机齐齐对准了屋里的两个人。 人一多,星沉又开始兴奋起来了,忸怩做作地摆手。 “你们不要拍,不要拍嘛!” 温郁大腿缠过来,他一脚踢到一旁。 “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温郁扭头抱着他的脚又亲又啃,都快把他裤子拽下来了,他拎着裤子艰难地拔出自己的脚。 “我并没有跟温郁小姐进行深入友好的交流......胸口,胸口那是猫抓的你们信吗?......亲我?她只是饿了!” 杨佑眼睛忙的不知道该往他俩谁身上看,最后崩溃地转身去推身后的几个人。 “别拍了,都给我删掉,你们侵犯温小姐隐私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小记者们都推出屋子,星沉上前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众目睽睽之下,抽抽搭搭地问:“佑哥,你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是清白的,你知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 这这这!!! 几位小报记者快速地交换着彼此兴奋的眼神。 ——卧槽卧槽,炸了炸了! 杨佑猛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推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一推竟然没推动,随后就听见星沉幽幽地笑了一声,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要订婚吗?佑哥,没关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我不在乎! 就是不知道你准备的婚床够不够大呀。 三个人,大家一起,你说会不会挤呢?” 星沉在他耳边阴阳怪气地说,热气缓缓扑向杨佑耳廓,声音又甜又疯。 杨佑瞪圆了眼睛。 他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没想到顾星沉竟然都知道了。 “哎呀,这么一想还挺激动的呢!” 星沉歪歪脑袋勾起唇,一副十分神往的模样。 杨佑伸手就去捂他的嘴,爆喝一声:“顾星沉,你喝多了!” 星沉轻巧地扯开他的手,随手一翻就把他掀倒在温郁身旁。 “顾星沉你他妈.......” 温郁感觉到身旁有了男人,立即哼哼唧唧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抱住就亲。 一帮记者见多识广的都被这场面给镇住了。 星沉拍拍手,笑嘻嘻地捂住心口。 “哎呀,把格局打开嘛,只要床够大,世界都装得下!” 星沉这个疯癫的模样,看得大黄激动死了。 谋士以身入局啊! 大人真的好会演啊! 大黄舔着爪子在识海激情四射地提醒: 【大人,顾星沉是个社恐哦,咱们是不是要礼貌地装一下!】 哦。 星沉眨巴眨巴眼,旋即把脸一捂,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冲出了门。 “哎呀妈呀,丢死人啦!” 呆滞的所有人:“......” 星沉装模作样地捂脸往外跑,一不小心弄反了方向,错过了近处的电梯。 他顺着走廊拐了几个弯,走到了游轮的另一边,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电梯门正缓缓合上。 随即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星沉此刻模样比在房间里好不了多少,也就刚刚把裤带扣好,领口还是乱糟糟的,锁骨附近都是暧昧的痕迹。 他看电梯门快合上了,想着正好整理一下衣着等下一趟。 就在他打算把合上的电梯门当镜子照时,面前关上的电梯门,竟然又打开了! 星沉捏着扣子的手一顿,抬眸朝电梯里看去。 对面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眸光里盛着清浅凉意,正在静静看着他。 星沉认出了这是谁。 虞烙。 (luo音四声) 云顶娱乐的老板,这个人身兼导演、影帝、投资人数职,资本本身,同时还是跨国垄断企业高盛集团董事长的公子,背景十分复杂。 顾星沉的记忆里并没有虞烙亲至这艘游轮的画面,他跟虞烙从前也从没见过面。 星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但是电梯停在自己面前,显然是在等他。 星沉突然觉得腿有点重。 虞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琉璃玉石一般的人,矜贵高华,静静站着,电梯里似乎就流淌起冷钻燃火的光泽。 除了虞烙,电梯里还有两个人,一个保镖打扮,另一个是个圆脸的男生,应该是虞烙的小助理。 小助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正满脸惊惶,看起来很紧张。 星沉一步步走进电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伸手拍拍站在电梯按钮前面的小男生肩膀,自来熟地说:“谢谢了啊,小可爱。” 那小助理脸庞圆圆的,婴儿肥粉嘟嘟的,看着跟个小兔子似的。 小助理下意识朝虞烙脸上看一眼。 “不,不谢。” 星沉贱兮兮的,觉得这娃儿真可爱,忍不住想逗他玩,手机一掏:“遇见就是缘,加个微信呗!” 宁喻一愣,估计是没想过有人敢在他老板面前公然要他微信号,反应过来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有男朋友了?”星沉疑惑。 “?” 宁喻脖子都快摇断了。 哥们你是腐眼看人基吧? 他脸红脖子粗地表示:“没没没有,我不是......” 电梯门轻轻“叮”一声停下了,宁喻如蒙大赦,门还没完全打开,他就从星沉胳膊肘底下钻出去了。 星沉轻轻“啧”了一声,“急什么呀,我又不吃小孩。” 斜后方强烈的视线黏在他身上如有实质,凉飕飕的,星沉下意识地把衣领竖了起来,遮住脖颈上的红痕,怕污了人家眼睛似的。 出了电梯他没再说话,风度翩翩地朝宁喻摆摆手,就匆匆离开了。 “大黄,查看仇恨值。” 【大人,现在是99分!】 果然! 一个小可爱就直接减了一分。 星沉心中好笑,想着得多凑几个赏心悦目的小可爱,顾星沉跟杨佑在一块后,就从来没再注意过美好的人和事,心中应该不少遗憾。 说起来也算老家伙们给他发福利。 这个不能拒绝。 星沉身影消失在转角后,虞烙在电梯门前静静站了一会,突然侧眸去看已经关上的电梯门。 宁喻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转头宁喻立即扑到电梯按钮边按下了开门键。 电梯重新打开。 虞烙目光上上下下把电梯里逼仄的空间看了又看。 “烙哥?” 宁喻小心翼翼叫了一声,他能感觉到,他家烙哥现在很不爽。 “嗯。” 虞烙低沉清冷的嗓音轻轻应了一声,直到电梯门重新合上,他才从笼子一样的电梯空间中收回目光。 “想送他一个。” 第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 宁喻都快麻了。 刚刚在顶楼,虞烙目光盯住外面的人,突然伸手把电梯门重新按开,那目光别人瞧不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快吓尿了! 他承认,那哥们在楼上出现时,浑身上下那股吊儿郎当的浪荡劲,看着十分够味。 他一个直男都暗暗瞟了两眼。 但他老板这些年把娱乐圈当成寺庙,硬是活成了一副断情绝爱、没了七情六欲的仙气模样,也能被迷了眼睛? 这是突然开窍了? 还开了一个男的? 盲盒吗? 这么随机的吗? 要命啊,刚刚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 对了,老板刚刚说什么?送一个? 送个电梯? 屁咧! 他宁喻能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当上老板的助理,靠的当然不是这张圆圆的脸蛋,他靠的是明察秋毫绝对洞悉老板的想法。 他老板明显是想当个法外狂徒! 宁喻:“明白,烙哥,十分钟后,刚刚这位帅哥的所有资料,一定送到您手里!” 虞烙看了宁喻一眼,不置可否,脚下却终于肯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星沉走到甲板上,海面微风习习繁星漫天,夜已经深了。 游轮在返航,走得很慢很慢,远处海岛上的度假酒店沿着海岸线设置了大片彩色的灯光带,远远看去,彩色的灯光静静照亮了天边一角。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叫陈露。 陈露是顾星沉的助理,当初他亲自在毕业生里挑的人,做事踏实可靠。只是顾星沉一心扑在杨佑身上后,陈露就成了个多余的,后来被安排在公司做文职工作。 “喂。”星沉接起电话。 “老板,你有没有上网?”陈露语气有些兴奋。 “没有。” “我都快笑死了,不知道谁发了两个男人打码后酱酱酿酿枕头的不雅视频,买了热搜还雇了好多没脑子的水军。水军拿钱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底下到处发你的照片,各种骂你淫荡。” 哟,那两货真是不容易,竟然还知道打码。 “然后路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笑死,大家根本不知道你是谁,都感到很奇怪。于是全都开始搜你的名字,所以你名字短时间已经上了热搜词条。老板,你是终于要红了吗?” 星沉:“......” 他眼珠转了转,忽地笑了起来。 “既然现在视频热度这么高,那网友一定很好奇那两个男人的真容。我火不火的无所谓,我现在想让这两位火。” “老板你知道视频里是谁?”陈露激动死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快点快点,透露一个先!” “等会你自己看,我想办法把原视频发你,你也去买点水军把热度顶上去。” “明白!” “还有陈露,你晚上加个班,找最贵的修图师给那枕头扣个图,把杨佑换上去,然后全网发。别怕花钱,公司的费用你现在支取不出来,所有的钱都从我私账出。” 陈露听到这话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老板对杨佑有多上心。 “老板,你是说把杨佑换上去吗?” “你没听错,从前我眼瞎,但今后不会了,我已经跟他彻底决裂了。” 陈露有些激动,声音都哽咽起来:“老板你说真的?” 陈露一直很讨厌杨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顾星沉一切的样子,她曾经数次劝说过顾星沉,告诉他杨佑不值得他单方面付出那么多,这样不对等的关系迟早会出大问题。 只是那个时候,在杨佑的甜言蜜语下,顾星沉什么都听不进去。 上一次顾星沉死后,杨佑一回国陈露就找上了他,两人发生冲突陈露愤怒中动手打了杨佑一巴掌,就这一巴掌让陈露在监狱蹲了整整两年。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当然是真的,其实这么做没什么作用,我纯粹就是想恶心恶心这个软饭男。” “老板你放心吧,一点问题没有,全交给我!” “好。” 挂掉电话,星沉在海风中静静看着天边一排灯火的亮光,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转身去了游轮的服务台。 他打听到那两导演的房号后,上楼到了门口手往数字屏上一按,几个数字跳出来,随后门就打了开来。 屋里两个人睡的跟死猪一样,手机一直在桌子上嗡嗡震动。 估计是水军那边的负责人发现了视频有问题,打电话来确认,这边却一直没人接电话。 星沉提起手机,“嗖”的一声从窗户扔大海里去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 茶几上的电脑还开着机,那两人视频发出去后连电脑都没关。 星沉把手机拿出来把原本的视频拷到了手机里,随后发给了陈露。 如果说一开始的视频是沸腾的油锅,那之后没打码的原视频在网上爆出来后简直就像是油锅里又丢进去几颗炸弹。 几声轰隆过后,之前的水军被杀的片甲不留。 第二天早上星沉醒来后,发现两位导演已经火出了圈。 网上对他们一片声讨,说他俩的行为很像是吸毒,要求他们立即去接受警方检查以证清白。 等到后来杨佑的视频出来,各家粉丝开始齐齐嘲讽。 真是饿了,什么样的瓷都敢碰,果然是娱乐圈劳模,为了火真是不择手段。 杨佑的粉丝不甘示弱,纷纷给她们正主p图换脸,主打的就是你恶心不死我,那我就恶心死你。 一时间当红小生无人幸免! 整个事件的最大受益者是顾星沉,网上吵的不可开交时,开始有别家女粉单开了帖子讨论顾星沉的脸长得真乖,看起来有种安静的甜美,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不少粉丝大有爬墙换山头的趋势。 星沉身心舒畅,关上手机开始新的一天。 仇恨值没动,说明原主不在乎这几个人是不是身败名裂,他要的多得多。 上午十点,星沉走进了游轮上的会所。 他打算给顾星沉开开眼,分数能下一点是一点。 没多久,十几位漂亮的男女模特就站到了他面前。 星沉翘着二郎腿,松松垮垮地倚进皮质的沙发里,左耳红色的耳钉与黑色颈链上垂下的红宝石相映成彰,鲜艳的唇瓣似有似无地含着笑,浑身弥漫着一种挠人心肝的野性。 这艘游轮和岛上的度假酒店是一个公司的,按说这种在游轮上举行的活动,结束过后,通常整个游轮就会变成某些人类释放兽性的场所。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活动看起来异常的干净,并没有什么衍生的派对。 所以游轮上特招的这些模特,也就闲下来没了外快的来源。 游轮负责这一块的经理,听到星沉说要高价招募一些玩伴在岛上陪自己几天,笑得见牙不见眼,把自己手下的人一股脑送了进来。 星沉撑着脑袋看了一圈,表示自己不挑,各有各的好。 经理弯腰站在他面前,星沉纾尊降贵地抬起手,指了指其中几个。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经理正打算让其他人出去时,星沉幽幽道:“......不要,其他的都留下。” 这位大鼻子经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您......”确定吗? “我们谈好的价格按人头算,把你的小费加上,”星沉掏出身上的卡,“刷卡。” “好的先生!” 经理快速刷完卡,怕他反悔似的,赶紧领着刷下来的几人走了。 “先生,请您慢慢享用!” 包间里现在有男有女,一个个笑容满面地看着星沉,就跟看着一尊财神爷似的。 星沉不知道哪位的长相能让仇恨值往下掉,所以除了明显不讨喜的,就只能多多益善了。 男女不限,只看脸。 星沉勾勾手,“坐到我面前来。” 剩下的人刚好十个,听到他的吩咐,争抢着想坐得离他近点,在他脚边挤挤挨挨地团了一圈,全都仰着脑袋露出乖巧听话的眼神。 有那胆子大的,领口的扣子悄悄就解了,白生生的胸脯使劲往星沉面前挺,想做第一个被享用的美食。 第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 星沉心思其实完全没放在这些人身上。 他草草把每个人的脸都看了一圈后,觉得自己已经跟大伙建立了连接,赶紧在识海悄咪咪的问大黄:“仇恨值有没有变化?” 【大人,现在97分了!】 “才减2分?” 星沉非常不满,那么多人就减两分,这效率实在是感人。 大黄看他脸上隐隐有了怒气,绞尽脑汁想到了关键点。 【大人,是不是因为之前你碰人家肩膀了,才一个人就算一分的?】 星沉觉得有道理,于是他把面前那美女一把提到自己身旁搂住了人家肩膀。 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十分兴奋,以为自己的小心思产生作用了。 她们做这行的,遇到肥头大耳、油腻金主的几率太大了,能遇到这么个容貌上佳,气质一绝的有钱帅哥,必须得把大腿抱紧了。 把人服侍舒服了,说不定能包个长期的,不仅后半辈子不愁了,每天起床还赏心悦目的。 她这么想着,二话不说立即朝星沉缠过来,嘴巴一撅就要朝他亲去! 这举动把星沉吓一跳,星沉连思考停顿都没有,抬手就把她扔沙发另一边去了。 夜神星沉从前在神界有gai溜子美称,没事就在星河万重天里到处溜达,不仅溜达,他还嘴甜,神界从上到下但凡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他都得美言几句. 以至于后来,那些神使们远远见他还没说话就先红了脸。 但是......撩归撩,说几句好话夸赞一番,他说的高兴,人家听着也暗暗高兴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但要动真格的话,那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星沉过激的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金发碧眼的美人缩在沙发另一头,怯怯地看着他,没弄懂他到底要搞哪一出。 “那个,别着急嘛,这时间还早午饭还没吃呢,对不对?” 星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怂。 他悠闲倚着沙发,装模作样的,活脱脱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 “男男女女的就那点事,太急了多没意思,大家玩一玩闹一闹,喝喝酒猜猜拳玩玩游戏,气氛到了,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才叫有趣。” 地上众人反应过来,觉得这位金主说的十分有道理。 有格调,正经的会玩,已经脱离了低级的欲望。 大家都是欢场里混的,刚刚小小的插曲很快被众人遗忘在脑后。 大家倒酒的倒酒,端果盘的端果盘,拿牌的拿牌,骰子也摇了起来,几杯酒下肚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星沉也跟大家一样坐到了地上,看着氛围差不多了,想着找个由头把所有人搂一遍,看看能不能减分。 “来来来,美好时光留点纪念,你,过来给我们拍个照。” 星沉指着对面一个漂亮男生说,顺势又搂住了自己身旁的肌肉男,特意把手放在了人家肩膀上。 一个拍完了他赶紧把人推开就招呼下一个。 “每个人都要拍,这样我看到照片就能想起你们了,到时候喊你们回国去玩呀!” 星沉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 很快,星沉左拥右抱,被闹着喝交杯酒,以及乖乖张嘴被帅哥亲手喂水果的照片,就被送到了虞烙面前。 宁喻悄悄在裤腿上蹭了蹭掌心的汗,眼神朝阳台外面的茫茫海面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等会可能就要一头扎下去了。 虞烙看着照片,眼里阴沉沉的一片,像暴风雨压近的海面。 他手边被捏皱却没人敢收拾走的资料上,描述着顾星沉从学校就开始做舔狗的七年,里面所描述的一些秘事,那跪舔程度让虞烙好几次停住看不下去。 他们七年的总结,是资料最后贴心给出的顾星沉和杨佑的大致开房次数。 宁喻看到的时候都快哭了,咱虞总手底下的人干活就是细致! 虞烙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谈恋爱嘛,不稀奇,但很快小报记者那边拍的顾星沉和温郁的暧昧图片就在他手机屏幕上跳了出来。 杨佑和温郁的关系随后也被查了出来,这一下子就成了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虞烙作为阅遍无数狗血剧本的导演,把这三人关系一理,一出因爱生恨勾引前男友现女友的戏码就上演了。 手机图片上那身装扮,虞烙很熟悉,就是他初见顾星沉时对方的模样。 也就是他看见顾星沉时,对方脸上那点坏坏的心满意足的笑容,是因为报复了前男友又吃饱喝足了正高兴呢。 而他,站在明亮的电梯里,一眼,就被顾星沉唇角的弧度,被他那会凌乱的衣着和满身的红痕,弄到僵硬了身体。 弄得欲念满身。 真是见鬼了! 看来顾星沉报复杨佑的方式,并不仅限于睡温郁,还要让杨佑看看他是怎么睡别人的。 虞烙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气的是自己,从来万花丛中过,这次却被地上尘土沾了裤脚。 明明就看了一眼,一眼而已。 自己这是下贱到要捡个什么人都能睡的公众玩物当宝贝? 可把我贱的! 桌上资料被他揉皱了拆开,拆开了又揉皱,来来去去十分的可怜。 虞烙冰着一张脸,在桌子前整整坐了一夜,一言不发。 早上宁喻战战兢兢把早饭送进去,半小时后过去看,饭菜一口没动。 虞烙像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宁喻看出来了,明白现在没办法开口劝解,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等待。 只有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但他烙哥那么聪明,又不是顾星沉那种恋爱脑,一定没什么问题的。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第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6) 宁喻对自己老板还算有信心,并且并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罢了,色这种东西,他老板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虞烙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地又坐了大半天。 船已经进港,大部分人都已经上岸了,虞烙这次会亲自参加慈善晚宴,是因为他明天下午作为导演要在岛上的度假酒店举办一部新电影的开机仪式。 这部电影对虞烙比较特殊,是当初虞烙赢得金影奖最佳配角的那部仙侠电影《遇仙》的第二部。 虞烙高三那年,《遇仙》导演苦于戏中一个相当重要的上仙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广撒网到处找人试戏,后来无意间看到虞烙的照片,惊为天人,数次上门邀约。 虞家这样的门第,自然是不屑于自己孩子当个戏子的,很坚决的拒绝了。 但这位导演是个一根筋,见过虞烙后,眼里再看不见其他人,宁愿停戏等待,虞烙什么时候同意,戏什么时候复拍。 高三过后虞烙就要留学去了,所以那一年导演每天守在他上下学路上,死皮赖脸地要上车给虞烙讲戏。 虞烙某天接过剧本大致瞧了瞧,倒是生出了一些兴趣,那年暑假他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跟着导演进了剧组。 却没想到,这个举动一下子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虞烙拍着拍着发现自己对摄影很有兴趣,戏拍完了,他做了留在国内读电影学院的决定。 他做的决定向来说一不二,连父母都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 大学入学第一年,虞烙成立了云顶娱乐,大四毕业那年,云顶风头正劲。 现在是第九年,云顶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行业巨头,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那种。 虞烙这个人,精力充沛到恐怖。 忙得连轴转都没耽误他换个专业又读了个博,美其名曰作为导演知识储备越多越好。 观众呼叫《遇仙》第二部的声音已经好多年了,但是因为第一部不管是剧情还是演员都已经封神了,第二部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狗尾续貂,所以连第一部导演都公开表示自己不会参与第二部的拍摄。 网上对于第二部的导演呼声最高的就是虞烙,版权方因此邀约了虞烙很多次,剧本打磨了百八十次,一遍又一遍送到虞烙面前。 在他们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剧本终于达到了虞烙的要求,他这才接下了这部电影。 《遇仙》第一部的结尾一幕,当时的取景地是在现在这个岛上,所以虞烙特地把慈善晚宴和开机仪式的行程统一在这里,算是取个好兆头。 只是现在看来,做这个决定也许会成为他人生最大的错误。 一直到下午,虞烙都没有动静。 宁喻实在待不住了,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老板从来没有用那么长时间做一个决定,虞烙向来杀伐果断不近人情,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从没这么自虐一般的摇摆不定过。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顾星沉领着一众野模在船上玩乐的照片发到了他的手上。 宁喻硬着头皮进了屋,把手机送到了虞烙面前。 之前擦干的手心又冒出了汗,宁喻下意识又往海面看了一眼。 扎还是不扎,这是个送命题。 虞烙除了眼里漫天的阴沉,俊逸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两天一夜没休息的痕迹,他垂眸一直盯着那些照片,照片上的顾星沉看起来野性十足,非常......可口。 顾星沉显然破罐子破摔了。 他看起来很高兴,配合着镜头拍每一张照片。 他真的很适合镜头。 他真的很喜欢被拍。 那一瞬间,虞烙心中疯狂地涌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以至于他眼里沉沉阴霾一扫而光,那一刻竟然熠熠生辉。 不是喜欢被拍吗? 我是最好的导演啊。 为什么不亲自为他打造一个......特殊的剧本,拍出来作为自己的......安慰呢? 这个想法真是......太美妙了! 虞烙把面前的电脑合上。 “明天开机仪式的现场都准备好了吗?” 他声音平静,那静坐的一天一夜,像是一场不存在的幻梦。 宁喻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工作的事情,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虞烙目光看向他。 宁喻赶紧点头:“啊,好了,已经好了,烙哥,全部都安排好了,场地装饰和流程都是按您要求来的。” “嗯。” 虞烙起身准备下船,随手把皱巴巴的纸质资料扔进宁喻怀里,吩咐:“碎掉。” 星沉忙了大半天,到傍晚才在一堆俊男美女的簇拥下下了船,那阵仗大的,所经之处吃瓜群众无不侧目。 他在度假酒店给大伙订好房间,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吩咐大家先去休息一会,夜晚他会在海滩弄个篝火晚会,到时候接着奏乐接着舞。 众人刚刚散去,星沉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杨佑。 上一世的顾星沉,被温郁花样侮辱又被拍照曝光后,一直瑟缩在船上自己的房间里,在浴缸里反反复复的冲洗自己的身体,所有人的电话都不敢接,直到此时杨佑打来了电话。 顾星沉那时候隐隐察觉到整个事件自己是被设计了,他想要质问杨佑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能喝酒,还要在别人不怀好意的递酒时逼着自己喝下去。 于是他下船在傍晚天边红霞都快落尽的时候,到了杨佑约定的地点找他,随后两人争执起来,最后被推下了悬崖。 星沉把响个不停的电话接了起来。 “顾星沉你他妈怎么那么贱啊,你要不要脸啊,昨晚被玩成那样今天你屁股就开始痒了?小看你了,两个人看来根本不够,二十个才正好吧?你屁股是不是已经烂掉了?” 星沉听着对面气急败坏的吼骂声,目光悠闲地看向天边的万丈霞光。 “托你的福,我屁股好着呢。不过佑哥说话我有点听不懂,昨晚被玩成哪样? 你说的不会是那些视频吧,可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视频里是你被玩的不轻啊!” “顾星沉!”杨佑在那头嘶吼,“那些视频是你搞出来的是不是?” 星沉笑得很开心,又开始装模作样。 “是我又怎么样,我就是嫉妒温郁,我就是见不得你们好。她见到你那些销魂的表情,一定很开心吧?” 第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7) 杨佑气的声音发抖:“顾星沉,你不要以为你家里有点钱就能为所欲为。” 这是杨佑从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贫穷让他自卑到骨子里,离不开顾星沉,却又不甘心屈居人下,于是生活里处处打压顾星沉。 顾星沉起初是照顾他的自尊心,从不争论。 但时日久了过后,渐渐就开始怀疑自己,最后慢慢就活成了杨佑的附庸。 “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除了有几个臭钱你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要不是跟着我,你哪来的资格进源石?” 杨佑喋喋不休地说着,根本意识不到他话越多就是越自卑。 星沉不急不躁地听他说完,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有钱,怎么办呢,我不仅能进源石,我还能把源石买了,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呢! 总比有些人躲在食堂角落吃白水泡饭强多了不是吗?白水泡饭伤胃吧,后面大概就只能吃软饭了。” “顾星沉你说清楚,你他妈什么意思?” 杨佑这下真急了,话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遇见顾星沉前在学校的那段窘迫时光,是他人生最阴暗的时刻。 光鲜亮丽的同学和角落眼神躲闪灰扑扑的自己,是这些年杨佑在噩梦中一次次重复的场景。 “吃软饭其实也没什么,人各有志嘛,但软饭硬吃就恶心了。” “顾星沉......” “杨佑,你应该有话想当面跟我说吧?” 星沉嫌他烦,懒得跟他继续对骂,直接打断他的话问。 杨佑被气的不轻,沉默好一会直到平息愤怒的喘气声,才“嗯”了一声。 “我把位置发你,你自己过来,我们俩好好聊聊。” 星沉讽刺地笑了一声。 “好啊。” 挂断电话,杨佑发来了那个海边山崖的位置。 【大人,要去吗?】 识海里,大黄仰着小脑袋问。 “去啊,多好玩。” 【大人,那咱先说好啊,一定要克制,千万不能一生气就把那人渣扔下去。咱们要以大局为重,大人努力了一天,仇恨值已经降到90了呢!】 果然左拥右抱的没有白付出! “放心吧,吓吓他而已。” 【我们大人棒棒哒!】 星沉到山崖上时,天际只剩下最后一抹霞光了,夜沉沉的黑,悄悄地从海的另一边漫上来。 星沉双手插兜,叼着一颗棒棒糖,山林里有点凉,他在身上随意套了一件黑色的夹克。 杨佑看见他的时候愣了好一会,目光上上下下把星沉打量三四遍。 人看着还是那个人,但是好像哪里又都不一样了。 顾星沉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野性的一面,从前他总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听话到让人感到沉闷。 杨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他得承认,即使早就睡腻了,但是此刻的顾星沉看起来却无比诱人。 星沉瞥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走到悬崖最边缘的位置,朝着海面坐了下去,两条长腿悬在崖下一晃一晃的。 “有什么话说吧。” 杨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坐的位置,手指动了动,半晌才开口问:“我和温郁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嗯,知道了。”星沉轻飘飘地说。 “我知道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会对温郁那样,还跟那么多野模胡来。” 星沉有些莫名其妙,轻轻笑了一声。 “你不要这样子,我知道你想报复我,但是这样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疼的也是你!” 话说出口后,杨佑自己一惊。 他把顾星沉单独约过来显然不是为了苦口婆心的劝他保重身体。 他无声地骂了自己一句,睡了多少年的人,竟让他开始色欲熏心了。 星沉转头看他,暮色沉沉,两人的面目都有些模糊。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杨佑脚步朝他逼近了一步。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温郁怀孕了。” 星沉嘲讽:“恭喜啊,要做爸爸了。” “星星,你可以恨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哟,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啊?没有别的选择?是啊,想要名利双收加上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可不是没别的选择嘛!” 杨佑没有理会星沉的讽刺,在他身后慢慢蹲了下来,手轻轻搭上星沉的后肩。 “星星,你最爱我了,从前我要什么你都给,这一次,算我最后一次求你,成全我吧!” 星沉轻轻“啧”了一声。 真特么死不要脸啊! 他抬头看着海天一线处露出的一轮小小月牙,又悠闲地晃起了腿。 “你要的着实有点多了!” “那你就不要怪我心狠!” 杨佑眼睛一眯,脸上一抹狠厉滑过,手掌滑到星沉后背,猛力把他往悬崖下一推! 第8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8) 对杨佑而言,只要顾星沉死掉,他拿到源石的股份后,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顾星沉知道他太多不堪的过往,了解他所有的弱点,顾星沉消失了,他就完美无瑕了。 恶从胆边生,杨佑使了很大的力气,他确信面前即使是一块千斤巨石,他都能一把推到崖下去。 他想干净利落地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但事情从这一刻开始,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他明明使了那么大劲,但看起来轻飘飘的顾星沉却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悬崖边! 杨佑想起岛上关于亡灵的传说,瞬间被恐惧攫住了心神,到底做贼心虚,猛地后退了几步! “你,你......” 星沉笑吟吟转头,夜色之下,那笑容在杨佑眼里不啻于恶鬼。 “怎么,我后背有什么脏东西吗?” 杨佑惊恐中被脚下的石子一绊,摔倒在地上,软手软脚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脏东西......你说,你......” 星沉歪着脑袋,笑容嗜血又甜美。 “我什么?佑哥,你跟我生分了,我身上是什么脏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杨佑拼命摇着脑袋。 星沉笑出了声:“那你还要再帮我掸一下后背吗?” 他的声音,在扑面而来湿漉漉的海风里,显得鬼气森森。 杨佑下意识想跑,但是浑身都是软的,双腿连站都站不起来。 星沉从悬崖边起身走到他身旁,垂眸静静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杨佑。 “佑哥求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呢!” 杨佑吓得不敢看他,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星沉,我真的不是你的良人,两个男的在一起是没有前程的,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跟我分手吧。” 星沉爽快地点点头:“好,分手。” 七年了,这人渣到这会才知道他不是良人,到这会才发现他自己是个男的吗? 到名和利都有了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的感情为世俗不容? 杨佑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就答应。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星沉,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星沉居高临下看着他,问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然后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戳到了杨佑的痛处。 他连恐惧都忘记了,一把抓住了星沉衣角。 “没有然后了顾星沉,合同你已经签了,源石是我的了,你就算闹起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在圈里只是一个小透明,你是要和我和温郁斗下去吗?” 杨佑自身的家境用穷苦两个字都形容不了,所以他身上总有一种自卑到极处逆向产生的傲气。 当年顾星沉有意无意的示好其实是让他不齿的,但是后来他拒绝不了顾星沉大方送他的名牌首饰鞋服。 顾星沉天真的像是一个富贵华丽的幻梦,他伸手就能够到。 所以没要多久,他就不受控制地沉浸下去了。 他向上爬了那么多年,舔着脸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窝囊气才有今天,他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些东西从他身边夺走! 星沉把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抖了抖,轻描淡写道:“对哦,合同已经签了。” 杨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星沉却不再出声。 崖石缝隙中生长着一种粉红色的小花,星沉伸手采了一把,小花幽幽的清香沾了他满手。 星沉走到崖边,在扑面而来的海风里,将手中的花扔向了崖下。 祭奠这片崖下,在另一个时空孤独死去的人。 他曾活生生存在过,即使天真到愚蠢,却也算一腔赤诚。 谁都不想所遇非人。 愚蠢是错,但天真难得。 星沉从杨佑身旁经过,没有停留,一路朝山下走去。 “你会死,但是从这里摔下去,太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最在乎的东西,那些你把顾星沉踩在脚下当台阶才够得着的东西,再被他全部收回去。” 星沉脸上带着笑,声音散在海风里,无人听见。 【大人,仇恨值又减了10分!】 大黄激动的上蹿下跳。 “瞧瞧,一天就减了20分,我可真厉害!” 【大人超棒的!】 “按这么算的话,再有四天我就能杀回神界了。” 大黄觉得夜神大人有点过于乐观了,这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但是...... 【是的呢,大大加油!】 入夜的海滩上生起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十个俊男靓女穿的非常清凉,一个个比基尼大裤衩,牵着手在那又蹦又跳地唱着歌。 虞烙订房间的时候特意要了顶层最东面的位置,房间东面开了个露台,原本是打算第二天看着日出吃早餐的,这下好了,正好能远远的看见沙滩上热闹的人群。 顾星沉很好认,毕竟那么多人里面,只有他的裤衩比较大,而且上身宽宽松松地套了件色彩斑斓的衬衫。 虞烙看见这样的场景,眼神里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而且人的底线一旦降低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现在,顾星沉能多穿一件上衣,虞烙立马觉得,他好像也没那么不要脸。 宁喻探头朝那边看了一会,嘀咕了一句:“不守妇道。” 虞烙无声地看向他。 宁喻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从手指缝里支支吾吾:“我胡说八道的。” 虞烙还是看着他。 宁喻圆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后,恍然大悟,转身跑了出去,三分钟后,把一个望远镜送到了虞烙手上。 “烙哥,月亮星星都出来了,海上风景很美,夜里视线不好,还是拿着望远镜能看得更清楚。” 宁喻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虞烙点点头,深以为然,举着望远镜看星星大海去了。 星沉跟着大家吃吃喝喝闹了大半夜,想着再接再厉看能不能把分数继续往下降降,等他借着尿遁从人堆里抽身出来,一问大黄自己白忙活了半夜,分数一动没动。 星沉认真地分析了一下,觉得分数这事还是需要广撒网。 一个人身上大概减不了两次分,后面还是得换新人搂。 从小木屋的洗手间出来后,星沉走着走总感觉如芒在背,身后哪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朝前面人群走去,哼着歌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走到一株大树的阴影下时,他忽然猛地转身! 第9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9) 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人。 也没有小动物。 海岸沿线的绿植上都有度假酒店挂的彩色小灯,连成片亮起来很好看,有点像神界的玫瑰星海。 星沉看了一会,从树影下走出来,目光朝远处酒店的露台看去。 几十层的露台零星有几层亮着灯,上半夜还有不少人站在露台上朝沙滩上张望,此时每一层看着都空无一人。 星沉仰着头盯着某个黑洞洞的露台看了一会,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陈露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讯息。 “老板,事情已经办妥,叔叔阿姨起诉你越权变更股份的诉状已经正式递交,诉状书发一份到了你邮箱。” 星沉算了下时差,国内时间还不是太晚,于是回了个“好”。 顾星沉把股权一块钱转给了杨佑,杨佑计划了那么久,肯定不会让变更程序出现问题。 星沉如果说当时签协议是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不仅证据难寻,而且一闹起来肯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就像杨佑说的,星沉作为一个小透明,去跟他俩斗自然占不到便宜。 所以最快的方法,就是釜底抽薪。 让顾父顾母起诉,顾星沉根本没有资格签转让合同。 当初顾家父母给钱的时候,由于涉及金额太大,大额走的都是他们的账户,最后剩的尾款零头才是走的顾星沉自己的账户。 顾星沉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平日不分你我,但是要真论起来,源石最大的股东并不是顾星沉,而是他父母。 星沉不需要去跟准备充分的杨佑去打持久战,他只需要让顾星沉签的那一纸合同作废就行了。 消息回过去后陈露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怎么了?”星沉接起电话问。 “老板,你不是让叔叔阿姨在律师那里顺便立个遗嘱,以后把钱捐掉连你都不给留嘛,叔叔阿姨不同意,说你就是再不听话,那也是要留给你的,至于你拿到后要怎么处置,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顾家父母因为出柜的事情,到现在还在跟顾星沉闹脾气,连星沉打回去的电话都不接。 生气是真的,疼孩子也是真的。 “他俩不相信我能跟杨佑断掉?” “将信将疑。” “行吧,以后行动给他们看。不过,遗嘱必须要写,你明天去继续劝,告诉他俩这是为了我们三人的安全,而且遗嘱随时可以更改,他俩以后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再陪他们去改就行。” “明白。” “你也劝劝,让他俩气性不要那么大,早点接我电话。” 陈露在电话那头笑得抽风似的,“老板你这叫自作孽,我可以劝,但是有没有用就看二老心情了!” “行叭,别忙太晚早点睡。” “还有啊老板,今天张律说了,有账目流水,这官司没有任何悬念,所以你也放心睡。” “好。” 星沉挂了电话,打开邮件看了两眼就把手机扔到了兜里。 他知道虞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顾星沉死后的第二天,虞烙在这个度假酒店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电影开机仪式。 这个电影大牌云集,但是所有大牌全是背景板,主角团启用的都是新人。 但即使戏份很少,只要在剧中有名字的演员,几乎都是削尖脑袋赶过来参加开机仪式。 杨佑和温郁,就是其中两位。 那么大的场合,活动现场汇集了主流媒体,演员们争奇斗艳,大家都在拼命发力,所以杨佑和温郁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但是这两人别出心裁,在仪式结尾的时候,杨佑突然向温郁送上9999朵玫瑰,推车送来的巨大花束,震惊了所有人,同时也吸引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 随后各路摄像机下,温郁捂着嘴巴,脸上震惊的表情演绎的无比真实,随后眼含热泪看着杨佑跪在地上打开了戒指盒。 “郁郁,第一次和你见面就是在这座岛上。在此之前,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从你演的第一部剧开始。 三年前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时,我心都快跳出来了,那时我才发现,你比荧幕上更美,更好。 郁郁,我不想错过这次故地重游的机会,我想告诉所有人我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杨佑仰着脸,深情款款地看着温郁。 故地重游这些话当然是瞎话,只要能在这个场合里被镜头铭记,他俩没合计合计编二十多年前父母在这里遇见就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已经是照顾大家的智商了。 媒体疯狂拍照的时候,在场其他各家的演员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的什么聊斋大家也算心知肚明。 但是不论其他人怎么想,杨佑和温郁这一场求婚策划都引起了各家媒体争相报导。 这是一个相当成功的策划案例,借力打力,借助虞烙这部电影的热度,将两人的知名度直接抬上了一个台阶。 从那以后,提到《遇仙》,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想起这场浪漫的求婚,想起杨佑和温郁两个人。 温郁当场回答“我愿意”后,杨佑再接再厉,趁着媒体还没走,当晚就在酒店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 那段时间,媒体上这两个人的讨论度,甚至盖过了《遇仙二》,杨佑作为一个代表作是网剧的演员,一跃成为了圈里炙手可热的大牌。 星沉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虞烙那张看起来冷冰冰的脸,有点犯愁。 他感觉自己对这种清冷干净的人,天生心存敬畏,实在不想在他们面前作妖。 希望虞烙明天活动结束能赶紧走,最好不要看到自己。 希望他和自己永远不要见面! 星沉想到这里,脚下突然掉了个头,朝海滩的另一头走去。 他走的离人群越来越远,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 星沉在听不到沙滩上所有人的声音后,才停下脚步,躺在沙滩上枕着手掌看漫天星辰。 脚边海水不知疲倦地一下一下拍在沙滩上。 这里很吵。 不像他在神界白雪琉璃的止天境,抬头看星海,永远是一片寂静。 星沉朝虚空中伸手,像是要握住谁的手掌一样。 止天境是主神殿坐落之处,是他长大的地方。 他是主神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 这千域万界最尊贵神圣、最至高无上的神,玹落,是他的师尊。 第10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0) 星沉其实很久很久没像现在一样静下心抬头看远处星空了。 主神陨落后,这上百年时间,他快把神界翻了一遍,犄角旮旯里到处去找玹落的元神气息。 他不相信自己师尊不能涅盘归来。 神界那些老家伙,要拥护一只当年玹落点化的神鸟作为新主神,一个个被他打得屁滚尿流! 他得让所有人都记着玹落,他不允许人们忘了他。 神界主人只能是那个人。 只要夜神星沉还在,神界就不可以有另一个主神。 除非让他也陨落了! 星沉闭上眼睛,感受着海水滑过脚踝的微凉触感,想象着自己重新回到了止天境。 大黄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现身在他脑袋边,星沉侧过头,把脸埋在了它身上。 他无声地躺了很久很久,才起身一声不吭地往酒店走回去。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后吃个饭,星沉把自己收拾好,打个招呼让大家等他回来开庆祝派对,就一路溜溜达达地往楼顶空中花园的开机仪式现场去了。 电梯开门后,门外安保人员开始扫脸识别身份,这个活动虞烙并没有发邀请函,完全是凭脸进。 扫脸的时候星沉还在思考,这要是不让自己进去,是把这机器搞失灵,还是把保安搞晕,哪个更有性价比? 随后就看到面前机器顺利识别了自己的身份,提示可以进场。 星沉朝机器瞥了一眼,觉得这玩意还挺懂事。 屏幕上显示自己的身份显示为源石娱乐演员,星沉看着小小疑惑了一下,毕竟顾星沉已经很久没有拍戏了,就他以前跑得那些龙套,说实话都算不上一个演员,最多也就算个群演。 不管怎么样,反正是顺利进门了。 星沉戴着墨镜大摇大摆地进了空中花园,花园中到处是三五一群穿着华丽的演员聚在一起小声聊着天。 他四处扫了一圈,顺着小路弯弯曲曲找了个边缘拐角的位置坐了过去。 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星沉不想打扰到虞烙的工作。 杨佑是个聪明人,他求婚时掐的时间刚刚好,早了会影响仪式得罪虞烙,晚了效果不好,所以是在活动基本结束的时候才敢使他的小伎俩,等于把前面已经收尾的活动又带上了一个小高潮。 星沉躲在里面,安安静静的等着仪式开始. 但是顾星沉跟杨佑可能真是有点什么孽缘的,他都躲这里了,也没挡住杨佑过来鬼鬼祟祟的接个电话一转头跟他大眼对小眼地瞪上了。 “晦气。” 星沉无声地骂了一句,在墨镜后面朝头顶翻了个白眼。 杨佑转过身朝周边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才朝星沉走过去,到那朝桌子上一拍,压着声音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星沉靠在椅子上抱着手臂,觉得这哥们脑子真健忘,看来昨晚被吓得腿软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 也是,现在是大白天,不用怕鬼了。 “大家都是走进来的,难不成你是跪着爬进来的?” “顾星沉!” “干嘛?我挖你祖坟了?”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你现在给我出去!” “啧啧,这也没个镜子,”星沉朝两边看看,有点遗憾地说:“要不你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脸有没有那么大。” 杨佑的拳头握紧了。 “顾星沉,你不要忘记了,你跟源石签的是二十年的合同,如果你还不识趣,你要么在源石烂掉,要么赔偿天价的违约金!” “违约金?” “我知道你家有钱,但是你知道源石的规矩,赚的越多,解约的赔偿金就越多。这几年我赚的,有你一大部分功劳,你说要是我把违约金帮你提到一百亿,你家还有钱赔吗?” 星沉把墨镜从脸上拿下来,给杨佑鼓了鼓掌。 “厉害了!” “你知道的顾星沉,为达目的我从来都不择手段,所以不要跟我当敌人,只要你乖乖的不坏我的事,看在我们七年的情分上,我不会为难你的。” “真的?” “真的。” “那要是,我想为难你呢?” 星沉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盈盈的问。 “顾星沉,你他妈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呦,好怕哦,谁来救救我的狗命呀。” 杨佑被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气的差点把桌子掀了,那手掌忍了又忍才没往星沉脸上扇。 “顾星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星沉起身,走到杨佑面前。 杨佑警惕地看着他,他却突然伸手细心地帮杨佑整理起了衣领。 杨佑心虚的眼神不住往身后瞟,生怕有人突然走过来。 “别怕,没人来的,”星沉凑近他耳朵说悄悄话,“不过是不甘心而已,想把你抢回来。” 隔着厚厚绿植的围挡,不远处别人相互打招呼的声音隐约能够听见。 星沉呼出的热气铺在杨佑耳廓,他的亲昵举动,在这种既公开却又隐秘的角落,无比刺激。 这样的顾星沉简直太要命了,杨佑脑子一热,垂头就朝他亲去。 星沉头一侧,顺势退后一步躲了过去,转身就不理他了。 杨佑以为他是余情未了,同时又生着气,才会这副若即若离的样子,赶紧追过去拽住他手臂,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星星,你知道的,佑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你这么爱我,难道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胡闹,我俩就不断,还跟从前一样。 就我们两个人,自己悄悄的快活!” 星沉的肩膀抖了几下。 杨佑晃了晃他手臂,疑惑:“星星?” 星沉转身,捂着脸泫然欲泣,好半晌才说出一个字。 “好。” 好尼玛不要脸啊你! 杨佑听到他答应了,激动死了,已经想到了以后的美好生活,这一激动就想把人往怀里抱。 星沉跟一条滑溜溜的鱼似的,从他手臂底下滑了出去重新坐回之前的椅子上,顺手指了指杨佑口袋。 “你手机在震。” 杨佑掏出手机,果然是来了电话。 他背过身接起电话应了几声,电话挂断后转过身又含情脉脉地看向星沉。 星沉压抑着从楼顶把他踹下去的冲动,咧嘴冲他笑了笑。 看在杨佑眼里,这模样完全就是受了委屈还要强颜欢笑,楚楚可怜到让人心疼。 杨佑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捧进掌心里,眼眶里眼泪说来就来。 第1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1) “星星,我跟温郁只是逢场作戏,她怀孕了我才不得不跟她求婚的。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我跟你才是真的,我们那么多年感情,她哪里能比得了? 你不要跟她计较,什么求婚结婚那些只是形式而已,两个人相爱,最重要的是心,我把心都给你,好不好?” 星沉:“......” 不行,忍不住了,我要笑出来了! 不能不能,想想师尊,对,我师尊陨落了好悲伤啊...... 星沉垂头把墨镜戴上重新遮住半张脸。 “那什么你先忙,我们俩谁跟谁啊,这些事回去私下说。” “好,都听你的,今夜你洗好等我,佑哥一定来好好疼你。” 刺激,这货意思是等他求完婚急急忙忙办完订婚礼,伺候温郁睡着了,再偷偷摸摸出来伺候他? 狗比东西,特么是饿的快死了吧? 星沉没吱声,怕自己开口忍不住骂人。 “宝宝,不管我等会在活动现场做什么,求婚啊示爱啊,这些你都不要在意。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爱你,我是你的,我的心全部都是你的!” 星沉半死不活地“哦”了一声。 杨佑心满意足地走了。 星沉见他终于走了,一阵恶寒,摸摸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边擦手一边骂骂咧咧问候杨佑祖宗八代。 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花园中心,开机仪式已经开始了,主持人正在例行感谢过来参与仪式的所有演员。 星沉对开机仪式没有兴趣,他忍着恶心跟杨佑周旋,为的就是能安安静静留在这里。 他从身上掏出打印好的诉状,手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杨佑在最得意的时刻,见到这份诉状的表情。 不远处活动现场的声音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一个低沉清冷的嗓音流淌出来。 星沉坐那听了一会,突然觉得闲的无聊。 空中花园的设计,兼顾隐秘,用大量高大的灌木类绿植作为隔断,中间小路显得弯弯绕绕的,走起来有点曲径通幽的意境。 星沉顺着曲折的小路往花园中心溜达,来参加活动的演员此刻都聚集在那边,星沉在小路尽头借着绿植的遮挡,探头朝人群前面的虞烙看去。 虞烙此时正手持三炷香,带领众人朝不远处的一座山行祭拜礼。 从他之前的话语里,星沉已经知道,那座山是《遇仙》第一部的最后一个取景地,虞烙希望有始有终周而复始,第二部给观众带来更多的惊喜和思考。 星沉能感觉出来,他平时是个话不多的人。 可能长成一副清冷模样的人,话总是不多的。 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孩,那会贪玩不懂事,每次出了止天境就哭闹着不愿回。 神界至尊之地,却被他嫌弃冰雪琉璃太过冷清,没有四季花开没有烟火气息,无趣的很。 止天境是主神神力化出的境界,嫌弃这里其实就是嫌弃主神,星沉闹归闹,道理还是懂的,所以闹完了回去每次都战战兢兢的怕被罚。 但对他功课要求甚严,处罚从不手软的主神,却对他的不喜不置一词。 星沉小小年纪就知道,师尊好像不爱说话。 星沉倚着绿植神思恍惚了一下,再抬头时,突然看见虞烙侧身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于是猛地把脑袋缩了回来。 脸上莫名有点烧,偷窥什么的,好像有点丢人。 他原路返回,又跑最角落的位置缩着去了。 整个仪式的时间并不长,星沉算了一下,整个仪式把答记者问和那么多演员的拍照时间都算在一起,也就刚刚两个小时。 虞烙这人效率真是高的离谱。 当然,星沉想,希望他等会干完活走人的效率也不要让人失望! 这么想着的时候,花园中心那边的喧闹声突然大了起来,还伴随着有人起哄的口哨声。 好戏来了,那9999玫瑰花,应该是给推过来了。 星沉嘴角勾了勾,拿起桌上的诉状,再次朝花园中心走去。 走出那大片的绿植隔断,星沉下意识在人群里扫了一眼,发现虞烙已经不在这里了,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他看向跪在玫瑰花旁举着戒指的杨佑,和捂着嘴巴露出难以置信表情的温郁。 一切恰到好处。 星沉伸了个懒腰就朝人堆里扎去。 温郁妆容精致光彩照人,前天夜里那些小报记者拍的照片,应该已经花钱截了下来,总归这两天没听说有温郁的黑料出现。 想着自己在脖颈上专门捏的痕迹,还有点遗憾呢。 星沉忍了一堆白眼,终于挤到人群最前面,此时温郁终于把手从脸上拿下来,一脸羞涩地点点头,把左手朝杨佑伸去。 杨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把戒指从盒中取出,朝温郁手指上戴去。 两人沉浸在幸福的氛围里,冷不防一条人影从旁边窜出,一把将杨佑手上戒指抢了过去。 “这谁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其他人看到星沉的举动开始窃窃私语。 “啊对我想起来了!” “谁啊?” “不是杨佑助理吗?” “好像真是哎!” “绝对是,以前看见他好像有点社恐,忙完就喜欢躲角落坐着,对了,他来抢戒指干什么?” 杨佑看到星沉,脸色蓦地变了。 “把戒指给我!” 星沉把戒指提溜在眼前,惊叹:“哇,好大颗耶!” 杨佑伸手去抢,星沉轻轻笑了一声,把手背到了身后。 杨佑一把抓住星沉衣襟。 “顾星沉!” 围观各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相互使着眼色,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本来就很多人看杨佑和温郁搞这一出抢风头很不爽,这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家可不得看笑话。 温郁看情势不对,赶紧上前握住杨佑的手,一副温和纯良的模样劝解。 “你俩有什么误会,私下聊好好解决,这可是虞总的活动现场,这么多摄像头对着呢!” 周围一堆演员,冷笑的,撇嘴的,翻白眼的,一个个面露不屑。 这会知道是虞总的活动现场了? 刚刚占人家地方求婚不是很激动吗? 温郁自然知道周围人都是什么心思,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心里冷笑,面上淡定地看着杨佑,语气嗔怪。 “都怪你,光想着是故地重游了,却不分场合。” 杨佑一副妻管严模样,听话地把手从星沉衣襟上松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又秀了一波恩爱,礼貌又克制,衬的星沉看起来像个莫名其妙坏人姻缘的神经病。 星沉嘴角缓缓勾起,目光从温郁脸上看到杨佑脸上。 他把戒指拿到这两人面前,眼睛笑得弯起了弧度,眸子幽黑幽黑,看起来又甜又邪性。 “怎么办呢?” 他说。 “婊子配狗,我也不想让你们天长地久。” 第1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2) 这话一出,围观的演员们顿时哗然。 娱乐圈中,大家底下不管脏成什么样,表面都是光鲜亮丽的。 各家抢资源争版面买水军黑对家时,底下就是打翻天,活动上见到了也是要咧嘴笑笑的。 这种对着媒体当面开大,骂这么难听的,实属......从没发生过! 杨佑和温郁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杨佑这人暴躁很多,眼看就要动手,温郁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一把扑进杨佑怀里,继续扮演她温柔贤惠的大白花。 “他想骂就骂,我真的没关系,杨佑,不要跟他计较,网络上不明所以骂我的人多呢,打不过来的。” 这一下,杨佑的护妻人设又给立了起来。 星沉成了网络黑子。 “顾星沉,你记着,”杨佑恶狠狠地指着星沉,“是郁郁帮你求情,她不跟你计较我才放过你的,你要是再不干不净的,我撕烂你的嘴!” 星沉不急不躁地看着这二位表演。 等杨佑台词都说完了,才把一直拿在左手的诉状,扔到了他怀里。 “看看。” 杨佑脸色阴沉地把资料打开,只粗略扫了几眼,脸色就青了。 星沉笑吟吟说:“告诉你哦,我的律师说了,这种案子,我爸妈想输都输不了。” 杨佑两只手肉眼可见的发起了抖。 温郁只瞥了一眼,就立刻把诉状合上了。 “你们公司的事情,回去自己解决就行。这边活动已经结束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就拉着杨佑要走。 星沉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举起戒指。 “两位好像忘记了什么。” 杨佑想夺回去的时候他又一下把手移开了。 杨佑整张脸变成了黑色。 星沉像是没看见,赞叹道:“佑哥好大的手笔啊!” 他把戒指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周边媒体的相机对着他的手一顿拍。 “樱之春,收藏款8克拉,价值二千多万的粉钻,真是太拿得出手了。” 这话一出,四周“咔咔咔”的拍照声更加密集起来。 四周演员们也面面相觑,一开始大家心思各异,重点都在求婚这件事上,倒是真没有太关注是什么戒指。 杨佑的脸庞扭曲起来,满脸阴狠。 星沉脸上的笑意也像面具一样褪去。 “杨佑,你是分不清什么是你的钱,什么是公款吗?” 这两年源石的盈利可观,而且趋势一直向好,顾星沉把一切都交给了杨佑打理,分红账户都没过问,这货显然把那些钱都当成他自己的了。 “我找个会计师管账,账户里的钱,就会变成他的?” 杨佑的脸由黑变青,由青变到惨白,手里抓着的诉状,被揉成了一团。 “顾星沉,我不知道你和杨佑有什么纠纷,”温郁到底是影后,见过大世面,到现在都还能一脸无辜,“但这是你们之间私事,不适合拿在这个地方说。” 星沉轻轻挑了下眉毛:“哦?” “毕竟,不管什么纠纷,就算闹到法院,不是也还要等着法院判吗?” 温郁这话是提醒杨佑不要慌,法院走程序的时间,还可以做很多事。 星沉走到温郁面前,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俩真是天生一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星沉看向他俩握在一起的手,这种情景下颇有苦命鸳鸯一致对外的意思。 “没关系,我告诉你,我会拿回自己在源石的全部,还会让杨佑的黄金二十年,慢慢腐烂在源石,直到他声迹全无。” 温郁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她岁数不小了,选中杨佑就是看中他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如果杨佑的未来是一片泥潭,她当然不可能把自己也陷下去。 “口气不要那么大,” 温郁努力维持着两人神仙眷侣的人设,“杨佑能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相信他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发光。” 星沉笑出了声。 “果然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那就没问题了。毕竟杨佑知道的,源石违约金的计算方法实在是有点......流氓,有温大影后托底,看来几百亿的违约金也不算什么。”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温郁的脸终于白了。 “你说......多少?” “这个你不用问我,佑哥最会算了,我的违约金他都能算出一百多亿,佑哥最少得翻个三倍才不掉面子吧?” 把杨佑用在他身上的招式,学会后一招打回去,效果十分显着。 杨佑的脸惨白惨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正好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档期原因,杨佑将缺席《遇仙二》的拍摄。” “顾星沉我操你妈!” 杨佑再也顾不上现场还有那么多摄像机对着他,嚎叫着扑向星沉! 这部电影对杨佑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角色源石和杨佑费了很大力气才拿下来,只要把这个角色演好,杨佑从此就能彻底摆脱身上深深刻着的网剧小演员标签。 星沉站着没动,思索是把他直接踹出去,还是拎起来在地上掼两下。 想想还是踹出去干净,刚想抬脚后领就被人一拽。 “哎哎哎,谁拽老子......” 一扭头看见身后是谁,他猛地闭上嘴巴,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拽他的正是虞烙。 虞烙已经站在人群外看他表演好一会了,越看越觉得割裂,眼前的顾星沉和那些资料照片里的,像是两个人。 不过作为演员,也不算太稀奇就是了。 杨佑扑过来时,虞烙已经到了星沉身后,眼看星沉反应不过来,还在那呆呆站着,他伸手一把将人拽了过来,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举动让周围冷眼旁观的众人如梦初醒,瞬间一拥而上,一起拽住了发飙的杨佑。 “有话好好说。” “对,有事就商量,不能动手。” 一时间七嘴八舌,个个都成了和事佬。 星沉本来耀武扬威的,这会缩在虞烙身后,一脸懊恼只想赶紧逃。 第1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3) 杨佑在众人手中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顾星沉,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星沉听到这话没忍住,从虞烙身后探出个脑袋,冷笑,“臭傻......”说着龇牙咧嘴“嘶”了一声,差点把舌头咬断,“要我死?你也得有那本事!废物!” 一边说一边默默念叨,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不能说脏话...... 杨佑还想对骂,虞烙冰冷的眼神飘过去他猛地住了嘴。 所有人都噤了声,虞烙才看向星沉。 “我对两位的恩怨不感兴趣,但是,我刚刚是听说杨佑要缺席已经定下的角色,是吗?” 虞烙的声音低沉冷漠,像是冰冻的江河底下流淌的河水。 他要求向来严格,试镜结束后定下的演员,就必须要跟剧组签合同,推掉整部电影拍摄期间的所有活动,这其中有多位演员,甚至不管有没有自己的戏份,都要时刻待在剧组。 但就是这样的霸王合同,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家公司提出异议。 “虞总,他说的话并不能作数,顾星沉在源石的实际职务只能算是杨佑的助理,就算他们公司的股权有一些纠葛,也是他们公司内部矛盾,不影响杨佑跟您的合同。” 温郁上前一步,笑着对虞烙解释,一派落落大方。 她知道虞烙有多看重这部电影,不会允许这部戏出现任何意外。 只要虞烙在众人面前一锤定音,定下的角色绝对不能动,那么就谁都弄不走杨佑的角色。 虞烙的手段......可不是谁能受得起的。 虞烙没说话,目光再次看向星沉。 星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睛四处瞟,“公司决定的,档期问题,没办法。” “哪来的档期问题,就是你在胡说八道!”杨佑吼道。 虞烙沉沉的目光还在盯着星沉,“那你们公司给我什么解决方案呢?” 杨佑一愣,越发慌张起来,说话都开始打结。 “虞总,你你不要听他乱说,源石是我的,我的,做决定的是我,他全部都是胡说八道。您放心,真的,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缺席拍摄的,真的!” 星沉在虞烙的目光里躲无可躲,只能一咬牙抬头看向他,咧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没什么方案,乖乖认错赔钱呗,源石不耍赖。” “赔钱?” 星沉使劲点点头。 虞烙紧紧盯着他,看得星沉心里发毛后,他才幽幽开口。 “我的违约金计算方式,大概比源石更流氓。” 星沉警惕地问:“要赔多少?” “你可以告诉我源石现在净值是多少。” “什么意思?” “我给个友情价,尽量往它的价值上靠一靠。” 星沉:“......”友情你头! 流氓! 淦,他刚刚站后面偷听我说话了? 什么时候就来的啊,怎么跟幽灵一样,我刚刚有没有说脏话来着? 杨佑听到这里,以为虞烙的意思是根本不同意他违约,顿时有了底气,拿鼻孔出气狠狠瞪向星沉。 星沉悄悄在识海问大黄:“要不给他?反正我要源石又没用。” 【大人,你问这一句话,仇恨值升了五分。】 “......”星沉怒了,在识海破口大骂,“降下去还带升上来的?这狗东西不讲武德!” 【大人骂的没错,这狗东西要是有本体,我帮您一爪子把它撕烂了!】 “......” 黄啊,你能不能别这么上道? 我还想骂你几句出出气来着。 源石不能给,那就得想别的法子。 总归,杨佑今天不满脸绝望地从这里哭着出去,他不叫星沉。 星沉咬咬牙,问虞烙:“那还有别的方案吗?” 虞烙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一言不发。 宁喻站在虞烙身旁,局促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提醒星沉:“顾先生,你们违约,方案需要你们给出,直到我们满意,我们不提供方案的。” 星沉支支吾吾:“那我回去,到公司开个会讨论一下?” 宁喻又瞥了虞烙一下,断然拒绝星沉:“我们没有时间等你。” “那怎么办?” 星沉有点不耐烦了,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宁喻轻轻叹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动脑袋想啊!” 星沉朝他凑了凑。 “小可爱要不你给点提示?” 宁喻一听他喊小可爱,就觉得自己要有生命危险。 开什么玩笑! 他冷着脸恶狠狠地说:“自己想!” 气死了,真是榆木脑袋,最简单的方案不就是换人吗? 赶紧提换人换人换人! 这三人一圈莫名其妙的对话听下来,周围一群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说以虞烙的性格,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场子上闹事把人拉开是能理解的,但是涉及违约话题后,怎么可能继续搭理顾星沉,不应该是直接传律师过来吗? 他行事一向冷冰冰的规矩严谨,从不给转圜余地的。 《问仙二》的男主演是个阳光开朗的小帅哥,年纪小加上涉世未深,之前闹不懂杨佑和星沉的情况,加上自己在这里辈分太小,不敢吱声。 这会听到宁喻和星沉的对话,他挠挠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 。 “虞总怎么像是同意换人的样子?” 星沉耳朵多尖啊,那么小的声音愣是被他捕捉到了,立刻福至心灵。 他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虞烙的眼睛,试探地问:“源石别的没有,年轻刚毕业演技可开发的小哥哥可多了,或许,虞总愿意换个人?” 虞烙盯着他看了一会,凉凉地移开了目光。 呵,惯会勾人! 以前跟那些男的在一块的时候,估计经常这么装甜卖乖的勾引人,不然这模样怎么可能用的这么炉火纯青。 “嗯。”他冷着脸从嗓子里哼出声。 “真的?”星沉眼睛一亮。 “虞总,你别相信他说的话,他就是个骗子他胡说八道!你不要相信他,我们合同已经签了,这是双向的选择,你不能没有诚信,胡乱......” “啪!” 第1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4) 虞烙眼神都没往那边瞟,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止住了杨佑的哭闹声。 杨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温郁。 “脑子坏了就把嘴巴闭上!” 温郁恶狠狠瞪完杨佑,迅速换了一张笑脸带着些难堪走向虞烙。 “虞总,实在不好意思,杨佑这人有点太不分场合了,您见谅。” 温郁在虞烙面前弯腰低下头。 她在娱乐圈其实算是虞烙的前辈,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低头哈腰已经是在行大礼了。 按常理而言,虞烙会虚虚的把她扶起,杨佑口无遮拦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虞烙没动也没说话,就让她那么一直站着。 宁喻走到杨佑面前,朝他身后那些糟心的玫瑰花看了一眼,冷声问:“这位杨先生怕是当时签合同没有仔细看条款吧?” 杨佑当然没看,所有签下名字的演员都一样,多看一眼犹豫一秒就是对自己的演员生涯不尊重。 “双向选择是对的,但虞总有权利因为任何原因弃用已定演员,甚至合同条款最后的内容还可以让他随意添加。 怎么,你刚刚的意思,是要虞总亲自给你解释吗?” 杨佑被他最后的话吓得猛地向后退去,此时他身后就是那9999朵玫瑰花,于是杨佑不负众望地在一声惊呼后绊倒在玫瑰花里。 那场景其实不难看,但是众人审视的目光下,那种狼狈感让杨佑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他从大学开始被顾星沉慢慢穿上的华丽外衣,在这一刻,瞬间被剥落了。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一无所有的灰扑扑身影,瑟缩在角落里,被经过的人群指指点点。 局促的一次次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星沉看着气势汹汹的宁喻,差点笑出声。 小可爱发起飙来像模像样的,还挺能唬人。 他正乐着呢,虞烙视线转了过来,星沉立即收敛了笑容,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板。 笔直地站了一会后,余光发现虞烙还在看着他。 星沉:你盯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赶紧看戏啊! 等他腹诽完,虞烙还在凉凉地看着他。 宁喻忙完了,回过头一看虞烙眼神,立马双手往腰上一叉,蹬蹬蹬走回到星沉面前,朝他瞪圆了两只大眼睛。 “你呆站着干嘛?烙哥问你话呢,你们公司打算换什么人过来?” 星沉:“......” 你听听你说的像话吗? 他什么时候问话了,他有张过嘴吗? 你俩是通过脑电波交流的吗? 宁喻叉着腰又往前逼了一步。 “说话!” 星沉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好端端的小可爱怎么就成了一只炸毛的兔子。 他心里叹口气,忍气吞声地说:“源石所有演员可以由虞总随意挑,任意调教演技。” “所有演员?”虞烙终于出声了。 星沉赶紧点头。 “我要你。” 星沉:“......”我听见了什么? 宁喻:“......”哥我求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周围群众:“......”盒盒盒,虞总说话果然简洁哈! 宁喻垂死挣扎:“我烙哥的意思是,你作为源石的演员之一,他觉得你演技不错,想要你来演。” 星沉松了一口气,感觉心跳都变快了。 “啊,这样啊,那什么,我演技不行的,公司随便挑一个,都演得比我好,长得也......” “我只要你。” 星沉张着嘴巴,不知道后面的话还当讲不当讲。 宁喻:毁灭吧! “都说了要你你还哪来那么多废话,挑挑挑挑个头啊,你知不知道我老板的时间有多宝贵,你说挑就挑啊?你以为我们老板随随便便就会帮你调教人啊!你交培训费了吗?” 炸毛兔子简直变成了红烧兔子,星沉看得目瞪口呆。 “你到底演不演?”宁喻吼道。 星沉怀疑他说不演,这小兔子能跳起来咬他。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宁喻磨着牙问。 “我有病。” 宁喻:“......”你那种玩法,有病也很正常! “很严重的心脏病,一激动就会噶,我死在戏里我爸妈肯定得讹你们!” 哦,心脏啊。 不行,这家伙进剧组前,我一定要给他来个全身体检。 我们烙哥这么干净纯洁的身体,不能被他胡乱糟蹋了! 虞烙听到他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无妨。” 星沉一看没吓到虞烙,大脑赶紧飞速运转。 他们这种冷冷清清,清风霁月之人,最厌恶的就是没脸没皮的人见天在周围晃,污染空气污染眼睛。 星沉:“我是gay,特别好色,看见长得好看的男的,会控制不住往人身上扑!” 虞烙淡淡回:“我知道。” “?” 星沉一整个愣住了。 你知道?你知道啥啊? 你怎么就知道了? 他发现虞烙这个人不管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怎么震惊四座,他本人看起来都还是一样的冷淡。 表情连个变化都没有。 显得他们这帮表情空白的人特别愚蠢! 虞烙:“还有问题吗?” 星沉结结巴巴:“我,我感觉我还有......” “你打住!”宁喻手机放在耳朵上接着电话,突然打断星沉说话,“稍等。” 说着他就举着电话朝花园入口冲去。 星沉不明所以,指了指自己:“他是在跟我说话?” 两分钟后,宁喻给了他答案。 冲回来的宁喻,手里举着两份合同往星沉面前一拍。 “签哪个?” 星沉一脸懵逼,伸头往那两份合同上看了看。 一份核算了违约金的数目,等待签字确认。 另一份是演戏合约,最后也在等待签字。 “......” 虞烙手下这帮牲口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星沉把手背到了身后. “我能都不签吗?” “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宁喻的圆脸上咧起一个标准的客服笑容,随后拿起了第一份合同. “那就是这个了,签不签字没关系的,您可以回去等云顶的法务了。 云顶必胜客想必你有所耳闻,毕竟那群诉棍江湖人称:跟他们打输下监狱,打赢直接下地狱。\" 星沉:“......” 意思是我自觉一点,把源石拱手相送,大家还能都省点事? “云顶不相信眼泪,烙哥手底下从不养闲人。 好久没人跟我们争锋相对了,顾先生你要试试吗?” 第1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5) 星沉:“......” 感觉今天来这里,从进门就是个坑。 他是要抢杨佑的戏,但他可没说自己亲身上啊! 星沉咬牙切齿地看着虞烙。 “哥,能说我哪里得罪你了吗?给条活路,我下次一定注意。” 外围围了一圈的摄影师们已经被悄悄的清场,看戏的演员们倒是没被撵走,连狼狈的温郁和杨佑都没被请出去。 此时,围观的人员全部云里雾里,完全弄不清状况。 毕竟这情形看着像是虞烙强行要求一个满身污点黑料的小透明来演自己的电影,然后这小透明抵死不从? 接着虞烙这边不惜连恐吓威胁都用上了? 好魔幻,好不真实! 虞烙目光淡淡看着星沉,惜字如金地回了两个字。 “扎眼。” 星沉觉得他这脏水泼的,实在没有水平,大怒:“你这人就是碰瓷,我连你衣角都没碰过,刚刚那下还是你拉我的,我什么时候扎到你眼了?我拿什么扎的你有证据吗?我根本没碰过你!” 这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虞烙,星沉眼睁睁地看着他凉飕飕的眼神变得冰冷阴霾。 “演戏合约,不签,就不要从这里走出去。” 虞烙改变主意,不磨叽了。 星沉看着他的眼神,死去了上百年的记忆攻击过来。 明明是不同的人,发怒的时候,眼神里的东西却那么相像,相像到再一次看到,星沉还是看不懂。 他当然不会被虞烙的威胁吓到。 但是他惯性屈服于这样的眼神。 星沉垂下头,静默了一会,转身接过宁喻手里的笔,一言不发地在戏约合同上签了字。 我签了的话,你就会高兴一些吧? 星沉扔下笔就回头去寻找虞烙的眼神,却看到他眼神里漫天冰冷的风雪依旧停驻在那里。 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是这样? 明明我都那么听话了,明明我那么敬他尊他爱他,却还是融不掉他看来时眼里的冰雪? 虞烙看着星沉眼底的失落,无声地移开了目光。 宁喻站在一旁朝虞烙轻轻点了下头,“我等会把人送过去。” 虞烙转身丢下这里一大堆人,沉默离开了。 等到他身影完全消失,星沉才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慢慢吐出来。 有点懊恼。 自己这心理素质实在有点差,怎么能遇见个这么类型的就这么怂? 这样下去以后可怎么办? “大黄,卖身契我已经签了,分数跌回去没有?” 星沉现在要关注的最实际问题,还是分数。 只要把分数消了,管他谁谁谁,赶紧溜! 大黄没应声,识海里一片寂静,冰天雪地的那只黄毛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死机了,声息全无。 什么破系统! 星沉想着得赶紧走。 虞烙离开了,但那圆脸小兔子还守在他边上。 还有,刚刚小兔子说的“把人送过去”里面的人指的是谁? 是谁都好,但是不能是他! 星沉眼神正四处乱瞟,就看到了人群后面紧紧咬着牙,双眼猩红地看着他的杨佑。 哦,忙着忙着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杨佑跌落在玫瑰里,手被刺伤了,又没有人去扶他,他自己忍着痛艰难起身,身上原本笔挺的西装,都被弄得有些皱了。 此时,那些看了半天戏的演员,眼神一个个显得空洞,显然到现在都弄不清状况,匆匆忙忙都朝外走去。 星沉逆着人流一步步走向杨佑,脚步在他面前停下。 杨佑脸上肌肉都在抽搐。 “顾星沉,你现在很得意吧?” 星沉目光再一次落到他的衣领上,慢慢抬起手。 杨佑戒备地躲了他一下。 星沉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手轻柔地过去帮他把衣领理得平整。 杨佑猩红的眼睛迸发彻骨的恨意,一把攥住他的手。 “不要你假惺惺!” “你是在说我假惺惺吗?”星沉缓缓问。 “你毁了我,顾星沉,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你满意了吗?你他妈现在满意了吗?” 杨佑拼命摇晃着他,泪水蜿蜒着流了满脸。 “顾星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星沉仰着头看他,轻笑了一声。 “杨佑,我用七年的时间,出钱出力的把你送到耀眼的闪光灯下,到头来你说我假惺惺。那我的七年,到底算什么? 我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你说你的前途毁了,可我的爱情不也毁了吗? 杨佑,毁你前途的是你,毁我爱情的也是你。” 他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直到此刻,他最在意的仍旧是他们七年的爱情。 杨佑明明恨到极点,却怔住了,掐着星沉的手指,慢慢就卸了力气。 他慢慢滑跪在地上,颤抖着抱住星沉的腿。 “我错了,星沉,我错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改,我一定改! 不要雪藏我,我能为源石赚钱,我赚很多钱给你好不好,你跟虞总说一说,你跟他说一说,说一说。” 星沉把手轻轻放到了杨佑肩头,垂眸看着地上的人,仿佛有无尽的情意藏在瞳孔深处。 “杨佑,别低头,你的王冠是我亲手戴上去的,别让它掉下来。 你不要我,是因为有了更好的选择,大步朝前走,别往回看,我祝福你。” 星沉说完了怕自己露馅,看都没看杨佑的反应,捂嘴跑了出去。 给你一次机会? 当时,你有没有给顾星沉一次机会? 有没有给顾父顾母一次机会? 他直到死还在背负着你们这些渣滓给的伤痛和污蔑。 你们不给他留一点美好,所以他才想毁了你们啊! 所以,这才哪到哪呢?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和温郁都不是。 毕竟,你们还有两条恶毒的贱命不是吗? 这才到哪,还得继续玩呢!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星沉才松开嘴巴弯腰干呕。 靠,被自己跟杨佑说的那些话恶心到了! “哟,这是有了?” 身后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第1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6) 这声音把星沉吓一跳。 演戏果然是件费心费神的事情,连小兔子没甩掉一直跟在他身后都没发现。 星沉摸摸肚子,“三个月了,怀了一只圆脸的兔子。” 宁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占便宜了,还在忿忿不平。 “亏了你是个男的,不然你跟杨佑那情深义重的,不得已经生了一串?” 宁喻设想了一下那种情况,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寒噤。 烙哥上来就当后爸什么的,太恐怖了! 好吧,他之前草率了,果然还是男的好,起码他不乱生孩子! “小可爱你这模样怎么像在吃醋?”星沉揶揄。 宁喻冷笑。 再喊小可爱,我让你见识一下小可爱爆炸的威力!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宁喻这次没冷笑,想着以后要天天见面的,老老实实就回答了。 “宁喻。” “好听。” 这时电梯正好停下,星沉话音落地目光闪烁了一下,在电梯门刚刚打开到能走一个人的时候,“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速度跟上次的宁喻如出一辙。 但他运气不太好,刚冲出去就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给堵在了电梯口。 星沉回头怨怼地看着宁喻。 宁喻得意地龇着大白牙。 “不好意思,早有准备,跟我走一趟吧。” 星沉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会就是走了,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字已经签了,总不能没完没了的逃跑。 去看看虞烙到底要干嘛吧,有什么误会也得说清楚才好。 星沉重新走进电梯,这次乖乖地跟在宁喻身后,跟他上了顶楼。 虞烙住在顶楼东面,星沉在宁喻敲门时,突然指着隔壁最后一间房问:“昨晚谁住在这里?” 宁喻敲门的手一顿,“我。” 星沉一把揉乱了宁喻的头发。 “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偷看我了?小可爱,你不会真的暗恋我吧?” 宁喻一把推开他的手,真的是要爆炸了。 你是嫌我活的太久了是吗? “男男授受不亲懂不懂?你下次不要跟别人拉拉扯扯的!” 我还没活够呢,让我多活几年行不行! 星沉“啧”了一声。 “你这小家伙年纪不大,怎么脑子那么奇怪?干什么了就授受不亲?” 宁喻瞪他一眼打开了门,星沉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阳台上的虞烙。 阳台外面海天一线,已经是傍晚了,碧蓝的天空上染上了半边粉色的红霞。 连虞烙的白衬衫都被染上了浅浅的粉。 虞烙听到动静,扭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宁喻推了一把星沉,“快过去。” 星沉一边往阳台走,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又不是玹落,你紧张什么? 到虞烙面前,他柱子似的直挺挺往那一站 。 虞烙把手中的剧本翻页,头也没抬地说:“坐。” 星沉笔直地坐下了,双手交握乖乖地放在腿上。 虞烙看着剧本,余光朝他手腕上看了一眼,腕上一圈红痕还没退下去,是杨佑抓的。 听说刚刚还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去给人家整理衣领。 又滥情又长情。 真欠。 虞烙收回余光,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星沉手指头抠了抠,又抠了抠,见虞烙还是不讲话,心想自己要是不主动开口,这是要坐到天荒地老啊! “那个......我能问一下,为什么非得是我?” “我高兴。” “......” 虞烙说话相当能噎人,星沉再次被堵得无言。 算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就这么坐着也挺好的。 只要我不尴尬你也不尴尬,我们就都不尴尬! 虞烙一边看剧本,一边用彩笔对内容进行标注,星沉拿眼睛偷偷瞟他,不得不说,这家伙认真工作的时候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配合此时的海景霞光,妥妥一个5a级景点,还不收费。 不看白不看,去哪找这好事? 虞烙恍若未觉,专心把剧本标注完了。 天空慢慢暗下来,他把剧本合上往星沉怀里一扔。 “你的镜头在后半部分,所有的戏份我都标注好了,划线颜色对应不同的情绪,趁这段时间你先好好揣摩。” 星沉生无可恋地看着怀里的剧本。 这什么跟什么,我卖身契刚签,咱怎么接客是不是先得好好聊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有效率?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星沉艰难开口。 “不用。” “那我要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呢?” “我在,不会。” “那我要是一根搅屎棍呢?” 虞烙琥珀色的瞳仁,天生就像蒙着一层冰,眼神再冷下来,大夏天都不用开空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星沉慌忙摆手,“大家当然不是......便便。” 虞烙看起来想把他扔进大海里。 “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星沉还是不死心。 虞烙看着他,越看越来气。 演自己的电影是有多为难他? 他跟别的导演什么骚浪贱镜头都能拍,没有尺度,到自己这边这么大制作,还在这矜持起来了? 娱乐圈现在谁不是想方设法要来自己戏里露一面?他还不乐意了? 自己是委屈他了是吗? 虞烙:“拿上你的剧本,出去。” 星沉心想这人火气来的莫名其妙,还有,凭什么说这是我的剧本? 强买强卖,坏人! 星沉抓着剧本背对着虞烙一边做鬼脸一边往门口走,出去就出去! 到门边想伸手开门时,大门自己打开了。 宁喻推着餐车进门,看见迎面要出去的星沉,一愣。 “不是要一起吃个饭吗?” 星沉:“?”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做关于我的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先问问我? 我签的是卖身契又不是......好吧,我签的是卖身契。 “饱了。” 虞烙冷冰冰朝他俩丢下两个字,转头进了房间“哐当”一声摔上了门。 星沉和宁喻面面相觑。 “是他让我走的。”星沉说完就打算溜。 宁喻一看他的意图眼疾手快地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我没听见!” 星沉:“......” “那他刚刚说已经饱了你听见没?”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食物,烙哥是吃什么饱的?” “我哪知道,你给我让开。” 宁喻利索地往地上一坐,倚着门手臂一抱。 “除非你打死我。” 这骚操作看得星沉一愣一愣的,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狗! “......云顶是一家神经病院吧?”他咬牙切齿问。 宁喻:“欢迎入驻。” “你真不怕我打你吗?” 星沉捋起袖子,虽然说他动手的确有点欺负人,但是这帮人明显欠欺负! 也不看看你们面前站的是谁。 真当老子好欺负呢! 第1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7) 哪知道宁喻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不仅跟没听见似的,还老妈子似的伸手把他袖子给拽了下来。 他皮肤实在太白了,手上那红痕到现在都还没消干净。 “你挡着点吧,瞧瞧像什么样子,真是愁死人了!” “......” 宁喻看着他,那种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的感觉又来了,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把星沉往虞烙房间推。 “大哥,我求求你赶紧的吧,饭菜要凉了,赶紧把人喊出来吃饭。”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扭开房门就把星沉推了进去。 回头还顺便把门关上了,一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 星沉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后满脸懵逼。 我刚刚捋袖子是要干什么来着? 星沉还在懊恼呢,虞烙冷冰冰的眼神飘了过来。 “不是让你出去吗?” 出去出去出去,出去你个头啊,老子今天还就不出去了! 不就是比谁比谁更有病吗?他星沉怕过谁?来呗! “虞烙你耳朵聋了?没听到饭菜要凉了吗?吃饭!” 夜神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只要你有病,只要我有病,那么我们就都有病! 星沉猜想虞烙长那么大估计没被人训过,大概也没预料到他有胆子骂人,那张又厉又冷的嘴巴,竟然没再吐出什么刻薄的话。 星沉反手把房门打开,脑袋朝客厅餐桌方向示意了一下。 “还傻站着干嘛?赶紧出来!” 宁喻把饭菜摆上桌人已经溜之大吉了,星沉走到餐桌边一屁股重重坐了下去。 虞烙走出房间,看到他那么重的动作,往他下半身看了看,欲言又止。 星沉端起饭碗就夹菜,一点不客气,吃的津津有味。 别说,还挺巧,桌上一大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 虞烙默默走到他对面,坐下来安安静静开始吃饭。 星沉余光看了,他那筷子只朝面前最近的两个盘子夹了菜,坐姿非常板正,吃相相当斯文。 这模样吧......这模样让星沉忍不住想膈应他。 桌上放了公筷,星沉偏不用,他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筷子面前的虾仁,站起来身体越过半个桌子,把菜送到了虞烙碗里。 “这道蟹粉虾仁不错,你尝尝看。” 给虞烙夹完菜后,星沉若无其事地坐下了,继续刨自己的饭。 止天境在星沉去之前,是从来没有烟火饭食的。 星沉小时候很贪吃,哭的泪眼迷蒙,不愿辟谷。 从那过后,无相殿就有了灶台升起了柴火。 玹落不吃东西,但星沉吃到好吃的,总会端着个碗磕磕巴巴地爬过高高的门槛,找到师尊,献宝一样举着拿的还不太熟练的筷子,要把好吃的分享给师尊。 可能因为那时候他真的很小,师尊才会惯他,每次看他努力地举着筷子,师尊都会如他所愿地尝一尝。 星沉长得很慢很慢,这个习惯持续了很多很多年。 直到他渐渐长大了,突然有一天,师尊对他筷子上的菜视而不见,转身拂袖而去。 星沉那时候才懵懂的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习惯,便再也没给别人夹过菜。 虞烙垂眸,对星沉突兀的举动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他默数着碗里的几个虾仁,一个一个,默默地吃了下去。 星沉余光一直盯着他,等着他突然爆发把自己赶出去,看到这情形直接呆住了,筷子挑着一块米饭,放在嘴边忘记了往嘴里送。 他都不嫌弃的吗? 他们这种人不应该洁癖的要死吗? 虞烙把碗里的虾仁挑完后,目光看向星沉面前的盘子。 “好吃。”他说。 星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盘子里的虾仁,慌忙起身,端起虾仁跟他面前的菜换了个位置。 “你喜欢那都给你。” 虞烙沉默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盘子,琥珀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筷子顿了顿,筷尖终于夹起一块虾仁重新送进了嘴里。 随后就放下了筷子。 “我好了,不着急,你慢慢吃。” 星沉看着他起身走向洗手池,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 “你胃口真小!” 虞烙后背僵硬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水龙头。 没有虞烙坐对面,星沉更自在了,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消灭一大半,吃完满足地捂着肚子躺到了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从虞烙愿意吃下他夹的菜后,他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蓦地就松弛下来。 “刚吃完,不能躺。” 虞烙坐在靠着阳台的落地灯下,拿着一个平板在翻,应该是在处理公务,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星沉趴到沙发边缘去看他,笑嘿嘿地问:“虞总,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我在杨佑面前威风凛凛虐渣打脸的那一幕打动了你,让你觉得我演技非常好,可塑性特别强,才决定让我加入你的剧组的?” 虞烙抬眸朝他看了一眼,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果然有眼光!” 星沉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拿个影帝都不在话下! 他手重重一拍沙发:“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虞总,我一定帮你再拿一个最佳导演奖!” 虞烙滑动平板的手指一顿,嘴角要笑不笑地动了一下,状似不在意地问:“我让你怎么演就怎么演?” “没问题,你是导演嘛。” 虞烙终于抬起头,背对着阳台外无边的夜色,目光沉沉笼罩住星沉,仿佛一张密不可逃的网。 “好。” 告别虞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死机半天的大黄终于又上线了。 【大人您刚刚是不是找我了?】 星沉嘴里哼着小曲儿:“黄,到哪玩去了呀?” 【大人,有些时候信号不太好,大黄也没办法。】 星沉没跟它计较,“分数下来没?” 【下来了,我看了一下,您签字过后,那5分就又降下来了。】 星沉“嘶”了一声,想了想问:“是因为我签字了就是把杨佑的角色抢过来了,所以这分数就乐意下来了?” 【大概是这个原因。】 星沉站在镜子前面,左照照右照照,上看看下看看,一会眯眯眼睛做个凶狠的动作,一会咧咧嘴巴笑得阳光灿烂。 大黄迷惑地看半天。 【大人,您这是?】 星沉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冷漠的表情,问:“你看我现在像一个影帝吗?” 【......】 星沉美滋滋地找完镜子后,并没有忘记正事,把自己收拾一通,浑身闪亮亮地出门找小哥哥去。 第18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8) 他跟船上那经理约好了,今晚再给自己加十人,已经开了酒店最豪华的会所套间,一房间人就等他到场了。 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先设法把仇恨值降一点,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然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大黄,确定分数清零就不会再反弹了对吗?” 【大人,确定。】 “好嘞,干活!” 到了会所套间,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人心潮澎湃,星沉已经跟大家玩的很熟了,刚进门就一堆人摇着手臂跳过来抱他。 星沉熟门熟路得跟大家摇晃在一起,随着音乐摆动着手臂腰肢,一边跳一边找自己没见过的面孔搂。 他搂的正高兴,套间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人群跳着闹着搂作一团,根本没人朝门口看。 宁喻站在打开的大门口,眼神绝望的想死。 大半夜啊,大半夜这家伙都不能消停一会! “顾星沉!” 宁喻喊了几声根本没人理他。 人类的嗓音在轰炸的音箱面前,渺小的可怜。 宁喻在墙上找了找,一把打开了主灯,瞬间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屋里一张张醉醺醺的脸。 舞动的人群茫然地看向头顶灯光,随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门口。 宁喻已经在人群里看见星沉了,他咬牙跑过去,一把拽住人就往外拖。 “怎么了小可爱,大半夜找我什么事?”星沉在他耳边大声问。 你还知道大半夜? 星沉被拖着往外走,顺手拿一瓶酒在手上,举到宁喻面前:“长夜漫漫,要不要一起喝点?” 宁喻夺过酒,一声不吭地扔了。 “到底去哪啊,有话就在这说呗,我还没忙完呢!” 到走廊里,宁喻还是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拖,星沉不乐意了,把手臂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干什么你直接说,你这样子耽误我正经事了!” 那你这事可真够正经的! 宁喻:“这位大哥,我是特地来通知你一声,进剧组前需要体检。” 星沉虽然不知道虞烙这边演个戏为什么还要体检,但是保持着对自己不懂的东西要有基本的尊重,所以并没有质疑。 “好的,知道了。你说你,大晚上好好的不睡觉为这点事单独来跑一趟。” 他说完了就打算回头,还不忘叮嘱宁喻。 “回去吧,小孩子要长身体,早点睡。” 宁喻忍无可忍,一把又将他拽回来了。 “明天就进剧组了,开拍第一个取景地就是在对面山上!” “那么快?” 星沉有些吃惊,但一想虞烙这人的行事作风,也就释然了。 他不在意地挥挥手,“那也没关系,我的戏都在后半部分,早着呢。” “不早,现在继续通知你一声,你明天就得进组。” 星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宁喻指指他,“明天就得进组!” “明天又没有我的戏,我去干什么?” 宁喻振振有词:“你需要加强学习,只有看着前面的演员呈现出的成果,你才能真正地沉浸到戏的氛围里,最终能顺利的把整个戏连贯起来。” “那也用不着这么急啊。” “用得着!” “你帮我明天请个假,就说我要去体检。” 宁喻:竟然还让你找到了bug。 “请不了。” 星沉双手一抱往墙上一倚,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喻。 “那我就不去你还能拿我怎么着?” “行,那咱们就谈谈怎么赔钱,顾先生,现在你们违的可是两份约,得赔两个源石。”宁喻笑眯眯地说。 星沉天上地下第一次见到这种级别的流氓,真是开眼了! 赔不起,是真的赔不起。 “好的,明天我一定过去,虞总的戏一天都不能缺席,缺席就是我巨大的损失。” 宁喻满意了:“这一点您明白就好。” “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那跟我走吧。” 星沉表示疑惑:“所以对面那山是需要一路朝拜过去吗?” “......”宁喻无语地看着他:“体检啊哥哥!” 一直到凌晨四点在岛上的私立医院做完全部的检查,星沉都感觉这事很魔幻。 更魔幻的是—— 他手里举着单子,上了车就往宁喻身上砸,一脸的难以启齿。 “检查完皮肤性病还要检查性功能,你问问虞烙他拍的是仙侠戏还是床上动作片啊!” 宁喻喜滋滋地把检查单都捡了起来,心想那你可误会烙哥了,烙哥现在还不知道你被我拐来医院呢。 毕竟老板脑子能发烧,我脑子不能跟着一起昏! 只要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以后拼命把人看住就行了。 宁喻:“顺便顺便,身体检查嘛,难得来一次,当然得全部检查一遍。” 星沉目露怀疑:“怎么感觉这检查项目是你私自添加的。” 宁喻心里一咯噔,开始装傻,“这话怎么说?”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宁喻:真的,你抬举我了,我不敢。 宁喻抬手发誓:“天地良心,我是为了公司着想,为你身体着想,为你以后的幸福生活着想,绝对没有半点私心!”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认真想想又没毛病。 星沉实在太累了,打算暂且相信他一次。 第二天早上八点。 星沉觉得自己刚刚躺到床上,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他困得快要死过去了,打定主意装听不见,被子一蒙继续睡。 但那敲门声不屈不挠地一直响,跟在他耳边念经似的,最后他实在忍不了了,大吼一声坐了起来。 “敲敲敲,敲魂啊!大早上扰人清梦你不怕折寿啊......” 他怒气冲冲把门一拉,外面站着一边敲门一边打哈欠的宁喻,两个眼睛跟大熊猫似的,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星沉到嘴边的挖苦变成了匪夷所思。 “你老板一个月给你多少买命钱?” 生产队的驴子也不能这么用吧? “我的工作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我出双倍,要不你跟我干吧?” “真的不是钱能......” 星沉指指他脑袋,“你这里被洗的不轻。” 宁喻看着他头顶翘起来的一撮毛,又眼泪汪汪地打了个哈欠。 “赶紧洗漱收拾一下,烙哥车子在底下等你。还有,不许再把手机关机了。” 星沉看他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弄得自己也想打,哐当一声甩上了门。 慢条斯理的收拾好自己,一直到宁喻电话狂轰滥炸了八十遍,星沉才慢悠悠地出门。 电梯一路向下,在地下车库“叮”一声停了下来。 第19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19) 星沉走出电梯,叼着个棒棒糖当早餐,漫不经心地在车库里找虞烙的车。 他根本不认识虞烙的车子,只想慢慢晃悠再耽误一点时间,最好虞烙等不及了先走。 还没走几步呢,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就停在了他身后。 宁喻从车上气势汹汹的跳下来:“这位哥哥,你是大姑娘上轿吗?那么能磨叽?” 星沉转过身,宁喻看着他忽地一愣。 宁喻跟虞烙快三年了,有了虞烙珠玉在前,这些年在娱乐圈再没见过让他惊艳的面孔,但是这两天的顾星沉,却让他一次次眼前一亮。 顾星沉长得不错,但是在娱乐圈里绝对算不上顶尖的那一批,但怪就怪在这里,他拿着不是最顶尖的皮囊,却硬是把所有人比了下去。 让宁喻有一种他现在这张脸影响他发挥的感觉。 星沉今天穿的很乖,白t加宽松的蓝色的牛仔裤,额头碎发刘海微微内扣,松软地垂在眼睛上方,明明也睡了不到四小时,那双眼睛却神采奕奕。 宁喻惊恐地发现,一个有事没事开淫趴的人,他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干净脱俗、清新纯粹这些词! 太恐怖了,这什么狗屁世道啊。 老天爷有时候偏心眼子偏的实在过分! 星沉也没给他好脸。 “那你是呼死你吗?一直打一直打,就不能歇一会?” “还不是你不接电话!” “还不是因为你们让我早起,不让人睡懒觉,天打雷劈啊!” “谁不想睡懒觉,我还想睡呢!” “你想睡找你老板去啊,跟我又没关系,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宁喻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呵呵,跟你没关系,这几天哪晚熬通宵都是你的功劳啊亲大哥! 你老实点别再想着勾搭野模,我就谢天谢地了。 星沉被宁喻推上车后,眼角余光看到虞烙坐在车后方,下意识就想往前跑,又被宁喻给拽了回去。 星沉转过头这才看见虞烙似的,摇摇手笑眯眯地打招呼。 “嗨,早上好啊虞总。” 虞烙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星沉果断改口:“......晌午好。” 虞烙这才把目光移开。 星沉慢吞吞到虞烙旁边的座椅坐下,侧头看到他正在浏览财经频道的新闻,虞烙指尖在平板上翻得很快,看得并不认真。 “那个,虞总,你看都是戏里演员,是不是要一视同仁?其他人是自己去的,我也应该自己去,老是被您特殊优待,我怕别人传出难听的话。” “谁传?”虞烙抬起头。 那种居高临下的王者气息让星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实际是:谁敢传? “我不是怕影响您的名声嘛。” “嗯。” 嗯?嗯是几个意思? 星沉硬着头皮继续说:“我这人大早上太磨叽了,怕耽误您的事。” 早上所有人都不要挨老子,老子要睡懒觉! 虞烙的目光别有深意。 “早睡早起,身体好。” 星沉听到快抓狂,这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啊,他在说什么,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车子驶上海边的公路,阳光把远处的海面照得波光粼粼,碧绿的山峰倒映在海水里,蓝色的海面下像是还有一个神奇的世界。 星沉耷拉着个肩膀陷在座椅里,懒得再自找苦吃,转过头蔫蔫地看着窗外。 虞烙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倾身从身前的保温柜里掏出一个漂亮的食盒,打开星沉面前的桌板放了上去。 “这是什么?”星沉打开食盒,里面还在冒着热气,随即眼睛一亮,“小笼包?” “你没吃早饭。”虞烙淡淡说。 “在吃啊!” 星沉指指自己嘴里的棒棒糖,脸上笑容又回来了。 知道给他带好吃的,虞烙还不算太坏。 之前说话时,星沉全程把棒棒糖挤在腮帮那里,说话没有影响,但就是腮帮鼓鼓的跟小河豚似的。 虞烙看了看他的棒棒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甜吗?” 要吃包子了,星沉嘎嘣脆地把棒棒糖嚼碎了。 “甜,兜里没了,明天给你带。” 他说的相当自然,一边说着一边擦净手拿起小笼包咬了一口,仿佛给虞烙带糖吃只是一件日常习惯的小事。 本来想要拒绝的虞烙,顿了一会儿后,轻轻“嗯”了一声。 “刚刚是香辣味的豆腐,这个竟然是西葫芦丝,好吃!虞总,你厨师哪请的,我也去碰碰运气。” 虞烙没说话,打开一瓶奶送到他手边。 “谢谢!” 星沉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奶下去,再捡起一个小笼包,发现是蟹粉虾仁馅的。 他半点没犹豫,拿起这排的另一个,直接送到了虞烙面前。 “你喜欢的,来,吃一个!”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包子,让虞烙表情第一次出现片刻空白。 他脑子里瞬间涌过“拒绝”、“直接咬一口”、“伸手接下来”、“转过头装没看见”等等选择,但现实是他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包子。 星沉举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冒昧了。 心想自己这一得意忘形就冒冒失失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星沉赶紧缩回手,一口把包子塞自己嘴里了。 “不好意思啊虞总,我这人不讲究,跟朋友们一块玩的时候都这样,不是我喂别人,就是别人喂我,都习惯了。” 虞烙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现星沉在船上被野模们喂食的照片。 他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拼命压抑着自己想在这辆车上粗暴地让星沉再被喂食一顿的冲动。 虞烙被欲望冲的头脑昏沉。 无论眼睛看着什么风景,脑海里只有反反复复盘旋的一句话。 撕碎他! 撕碎他撕碎他撕碎他...... 他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连克制都不得方法,只能用惯性的冷漠掩饰。 “停车,下去!” “?” 星沉抱着两个包子半瓶牛奶,站在山路入口处看着保姆车扬长而去,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喂个包子,不吃就不吃呗,你至于吗? 死等着让来的是你,来了把人半路丢下的还是你,什么臭脾气! “画个圈圈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第20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0) 星沉恶狠狠地一口一个把包子塞进了嘴里。 吃饱喝足后,他找了个在树荫底下的大石头补觉,本来就困得要死,不让去才好呢! 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清凉的海风伴着海浪的声音,轻松地带他进入了梦乡。 宁喻回来找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童话一般美好的画面,却看得他真心来气。 这两位主子,一个心大到看起来没心没肺,还长了一张“巧”嘴。 另一个心小到就能装一个人,关键又不长嘴。 这边酷酷地把人丢下,那边又巴巴地喊他来带。 颠,一个比一个颠! 宁喻眼珠转了转。 事已至此,由着他俩不知道得颠到什么时候,得想办法加快点进程。 宁喻想了想,在星沉耳边轻声喊他。 发现没动静后,宁喻往地上一坐,掏出两根绿色的小皮筋,小心地在星沉脑袋上扎了两个朝天揪。 原本清新漂亮的人儿,画风顿时有些滑稽。 宁喻退后看了看,发现老天的确偏心,都这样了人家还妥妥的睡美人。 宁喻蹑手蹑脚回到车边,装出一副刚到的样子。 他把车门重重一摔,一边朝星沉走一边大喊。 “顾星沉,醒醒,烙哥让你下车是罚你自己爬上山的,谁允许你在这里睡觉了?” 星沉被他雷霆一样的吼声吵醒了,掀起眼皮白了他一眼,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宁喻走到他身旁,伸手慢慢推他。 “起来了跟我走。” 星沉咕哝:“不去,他把我扔半路,我默认就是给我放假一天。” 宁喻放软了口气。 “烙哥意识到了他刚刚态度不好,这不是让我来赔礼道歉嘛!” 星沉扭过头,冷哼一声:“就你刚刚那嗓门,可没有一点赔礼道歉的样子!” “刚刚那嗓门代表我自己,你说我没日没夜跟着你溜达,我能不对你有意见吗? 我现在这春风化雨和颜悦色的嗓音,才代表烙哥。” 就你烙哥那结冰的脸,春风化雨和颜悦色? 骗鬼呢? “行了你回去告诉他,我不接受他的道歉。” “哥你这么做事就没意思了。” “怎么,他道歉我就非得原谅?” 宁喻绕到对面坐地上托着脑袋看他。 他头顶那竖着的两个小辫子让宁喻特别有耐心。 “这倒不是,但是处理一件事总要有个前因后果,你只看到烙哥让你下车,却没看到烙哥是在教你演戏。” 宁喻郑重其事地开始胡说八道。 “所以你烙哥是在教我演怎么变脸?”星沉面无表情问。 “非也,演戏即是人生,人生就是演戏,烙哥是在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 星沉将信将疑:“什么道理?” “道理就是以后不要随便吃别人喂的东西,跟外面那些男人相处,要有分寸感,学学烙哥的态度! 你是烙哥的人,以后不要那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哥啊,你将来身价很贵的!” 宁喻顺口溜似的,一口气把一段话全说了出来。 他说的太快,星沉反应了半天:“外面那些男人是哪些?我什么时候是你烙哥的人了?” “演了他的电影就是他的人。” 星沉讽刺:“那他的人还真多!” “多不多的你记住他怎么教你的就行了,一个真正好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要懂得洁身自爱,珍惜羽毛!” “我可没说我要正经当演员。” 宁喻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叹口气。 “按这趋势,你就不要提正经不正经的话了。要是让你拍点不正经的,也不是不可能。说点好听的吧,还能图个吉利。” 星沉觉得这主子奴才两个人,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话讲着讲着就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被宁喻拖回车上,到了拍摄点,星沉才知道今天到场的演员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没有戏份却被通知过来的,只有主角团那几位。 星沉在心中坐实了虞烙就是看他好欺负,故意整他。 他一边默默问候虞烙全家,一边跟着宁喻往前走。 没走多远,就发现遇见的工作人员,不论手里扛着设备还是拎着服装,全都眼神默默朝他看。 今天造型果然成功! 星沉想象中,此刻自己正在向周围无差别的发送干净清澈的魅力。 就是一个个怎么想笑又不敢的样子? 这部电影的主角,昨天偷偷说话被星沉听到的少年,叫林侍言,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一看到星沉就猛地捂住了嘴巴。 星沉:“......” 这反应明显不对,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这时不远处坐在机子后面看画面的虞烙也转过头看见了他。 自然是没笑的,只是目光带着些不赞同看向了前面的宁喻。 宁喻心想哥你等着吧,等会你就会给我个好评了。 星沉一把掏出手机朝脸上照去,第一眼没发现任何问题,第二眼就看到了自己头顶的两个可爱朝天揪。 星沉:“......” 前面宁喻拔腿就跑,直接躲虞烙身后去了! “宁小喻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躲老鼠洞我也要把你掏出来揍一顿!” 宁喻被吓得哇哇叫,使出吃奶的力气,绕着机器跑和虞烙拼了命逃。 “烙哥,救命啊!” 星沉追在他屁股后面,恶狠狠地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你这一顿都跑不了!” “啊啊啊,啊啊啊,烙哥!” 虞烙可能是实在受不了他的魔音贯耳,终于站起了身。 “玩一会行了,干正事。” 怎么可能他说行了就行了,星沉抓不到人誓不罢休。 宁喻把虞烙当盾牌躲着。 他那身板在虞烙面前真可算得上娇小,被挡严严实实的。 “让开!”星沉警告虞烙。 虞烙站着没动。 星沉抓准时机眼疾手快地一把从他腋下伸手把宁喻捞手里了。 “宁小喻,哥今天要让你哭着唱征服!” 宁喻在虞烙身后拼命挣扎想甩掉他的手。 星沉此刻注意力全在宁喻身上,完全没有发觉,自己整个人都撞在了虞烙怀里。 虞烙垂头看着主动钻到自己怀里的人,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星沉一截细腻洁白的脖颈泛着玉一样的光泽隐没进领口之下。 一直往下,就是纤瘦柔韧的腰肢,像是地势平坦缓缓陷下去的神秘河谷。 接着,接着迎来了无限美妙的山峰。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轻薄的衣裳根本挡不住两个成熟男性散发出的身体热量,彼此的气息毫无顾忌地朝对方身上沾染,纠缠。 星沉身上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在叫嚣地朝虞烙招手。 虞烙喉头滚动,身后宁喻的嚎叫声变得渐行渐远。 他缓缓把手揽在星沉后腰。 他想摩挲,想蹂躏,想在里面细腻的皮肤上留下连绵不断的青紫痕迹。 想把这腰折断。 第2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1) 不远处挑高的镜头下,几个演员还在对戏. 听见这边动静后,探头探脑的看,见到宁喻的狼狈样,一个个哈哈大笑。 昨天这些人回去都想通了,虞烙一定是别具慧眼,发现顾星沉是个未经开发的演戏天才,所以对他的忍耐度才会那么高。 所以此时此刻这场景,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个都适应良好。 他们的笑声迟钝地跑进虞烙耳朵里,仿佛一阵凉风让虞烙的脑海有了些清明。 他搂着星沉低低说了一句:“别闹。” 星沉还单手拽着要甩开他的宁喻,听到虞烙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想嘲讽两句你俩都不是好东西,最坏的就是你。 结果头一抬就愣在了那里。 太近了。 他和虞烙离得太近了,只要他稍微再站直点,他就亲到虞烙下巴了。 星沉这会才猛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虞烙怀里,而且伸着手的姿势特别像搂着虞烙的腰! 这个发现让他慌张到甚至忘掉自己手上还抓着宁喻,猛地从虞烙身上退开后,宁喻被他拽的重重撞在虞烙后背。 那小兔子不知从哪爆发出的力气,随后弯腰往前一冲,把星沉又给拽回了虞烙怀里! “......” 星沉猛地松开手。 星沉这人一贯脸皮厚,平生不知道做过多少丢脸事,脸红这事真的千儿八百年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了。 但是现在,他整张脸火辣辣的。 星沉低着头,赶紧从虞烙怀里滚出来。 为了缓解尴尬,他想起头上的小辫子还没有摘掉,于是左右开弓一把拽了下来! 哪知宁喻个杀千刀的,用的什么橡胶小皮圈,这一扯带了好几根头发下来,疼的他龇牙咧嘴。 虞烙抬手帮他揉了揉他脑袋。 星沉身体发木,余光看到旁边还有另外一张椅子,抱着脑袋赶紧溜过去了。 虞烙盯着他粉红色的后颈,唇角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 竟然害羞了。 明明在外面玩的那么开,竟然也会脸红。 虞烙重新坐回机器前面,只是盯着眼前的画面好一会静不下来心。 他意识到,他痛恨的并不是星沉所谓的玩的开。 他是想他玩得开的主角只有自己。 他想要他属于自己,所有的一切,即使一根头发丝都是自己的。 想要他的眼里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强烈的占有欲山呼海啸一般笼罩着虞烙,显得莫名不真实,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合理。 但是他没办法否认,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想要拥有身旁这个人。 虞烙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星沉经过上午这事后,屁股跟黏在椅子上似的,沉默寡言了一天。 宁喻终于能闲一会了,还偷偷睡了会午觉,简直是感谢天感谢地。 只要星沉不作妖,不要再盯着外面的花花草草胡闹,自己被揍一顿,或者跪地唱征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虞烙用了很久才完全投入工作,他整个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浑身上下就像包了一层透明的坚冰似的,冷冽又不近人情。 第一天的镜头并不多,但是演员们的表演怎么都无法让他满意。 大家只是在演,根本没有进入那个奇幻瑰丽的仙侠世界。 第一天拍摄结束时,他一个镜头都没留下,皱眉吩咐所有人第二天继续。 星沉陷在柔软的椅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演员们。 大家对虞烙的严格是有预期的,但是实际经历这样一遍遍打击,难免灰心。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程养精蓄锐,明天再战。 “留下吧。” 星沉起身,突然开口说道。 因为所有人都在沉默,又小心翼翼地不让手里的东西发出任何声响,所以一片安静中,星沉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大家同时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星沉看向虞烙。 “虞总,今天第一天,大家入不了戏很正常,这是多方面的原因。但如果你想快速的解决这个问题,就让他们几个演员今晚留在这里露营。” 如果不是他目光诚恳,没有半点其他的意味,以他的尿性,虞烙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又看上了戏里的这几位演员,想来个星光下的山林趴。 宁喻的反应更明显,从星沉话说出口,就开始一脸的戒备,随时准备扑上去捂他的嘴。 星沉转头,看向近处的风景。 多年前第一部电影的最后一幕取景地,到多年后,这里仍旧是虞烙执意要重新开始的地方,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这个地方不是山顶,而是山腰突出异常平整的一块地,像是大山向碧绿海水送去的一块绿翡。 这里林木高大,却不生长藤蔓,树林显得异常干净整齐。 林子底下是一种伴树而生的蓝色花朵,花朵生长在树的根系处,密密麻麻的一块又一块,像是依偎在大树巨大的怀抱里。 那些花朵的汁液和花瓣里带着一些天然的荧光,阳光照上去亮晶晶的,而到了夜晚,那些花瓣会发出蓝莹莹的光芒。 当地有人去世时,亲属会收集花瓣汁液里的荧光涂到死者的脸上。 人们传说,林子里蓝光亮起,是死去的亡灵在欢聚,所以这边的山上夜晚从没有人。 虞烙显然知道这样说法,所以入乡随俗,太阳还没下山,他就让大家收工了。 “既是仙侠,本身就是神鬼之说,那就让大家看看亡灵跳舞。”星沉幽幽说道。 “不不不!” 他这话一出,所有演员一个不落地摇起了手,大家七嘴八舌纷纷表示反对。 “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我保证明天就能进入剧情。” “虞总,你刚刚说的,我就差一点点了,明天肯定行!” 这座岛上有浓重的信教氛围,连度假酒店的大厅和走廊都到处画一些面目恐怖的神像。 小岛很美,是原生态的那种美,也因为太原生态会让人不自觉对当地人的禁忌多一份敬畏。 虞烙沉默了一会。 现场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生怕他同意星沉的想法。 星沉吓完人,没有一点自觉,看着大家瑟瑟发抖的样子,没有一点歉意。 林侍言气的哇哇大叫:“星沉哥胆子那么大,你先给我们打个样吧!” 第2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2)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大家同仇敌忾纷纷举手表示同意。 星沉伸手指指众人:“唉唉唉,我可没惹你们啊!” 宁喻都替他害臊,哪来的脸说这个话,你还要怎么惹? “是你也不敢吧?”林侍言又说。 “谁说我不敢了,打个样就打个样,哥哥我今晚就睡这了!”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大家并不相信星沉说的话。 虞烙在一旁默默听着,直到这时才淡淡开口。 “回去吧。” 大家如获重释,再顾不上跟星沉计较,一溜烟的都跑上了工作车,纷纷催促司机赶紧开车回去。 星沉看着车子消失在山道,轻轻“啧”了一声,似乎还有点可惜。 “侠之大者,怎么能胆子小呢,多好的练胆机会啊。” 虞烙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在他们面前吹吹牛就行了,你还装上瘾了,赶紧上车去,马上太阳落山了。” 宁喻一边催促星沉,一边把包往他们的车上拎。 星沉走到车边,倚着旁边一棵树,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喻。 “宁小喻,敢不敢玩?” 宁喻放包的手一顿,警惕问:“什么意思?” “跟我露营啊。” 这话听在宁喻耳朵里跟“要你命啊”没有任何区别。 亡灵跳舞什么的也就算了,大不了吓晕过去,醒来太阳就出来了。 但是跟你的那种露营,烙哥会让我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果然,大半天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原来晚上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两天虞烙的表现,让宁喻彻底看清了。 他老板大概不仅是恋爱脑,还是一个隐藏款九匹马都拉不回的犟种恋爱脑! 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他向来头脑灵活转弯快,总归还是拿老板的钱干老板交代的事,听话照做就行了。 只是以后他的工作重点,估计要从跟着虞烙处理他身后一切的事情,变成让顾星沉不许出去乱搞,还要想方设法的安抚老板如今容易激荡的心情。 长路漫漫啊长夜漫漫! 这种情况下,顾星沉竟然还要跟我露营? 你可真是好样的哥! 宁喻:“哥,今天给你扎小辫子是我不对,我跟你说对不起,你想打想骂都行,有什么我们回去说。” 星沉笑眯眯摇头:“迟了,不要。” 宁喻快被他气的七窍冒烟了,“上车!” “露营!” “上车!” “露营!” “好。” 虞烙低沉清冷的嗓音突然加入两人的争吵声里。 宁喻:“......” 毁灭吧,这个世界一天毁灭一次吧! 星沉转过头看向虞烙,心想我邀请的不是你啊大哥。 他讪讪地说:“我逗小孩玩呢,不是说真的。” 虞烙问他:“你害怕?” “怎么可能?” “那就露营。” 星沉差点朝自己嘴巴扇。 这个时候哪来的胜负心,怕一下会怎样? 宁喻脸都白了,目光朝前头兼任司机的保镖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生无可恋。 谈恋爱可耻。 爱情就是恐怖的臭鸡蛋,真的! 因为拍摄是在山里,怕随时会下雨,所以车上露营的装备很齐全。 “那就露呗,想露就露,多大的事儿,两位爷稍等,我去支帐篷去。” 宁喻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怕什么啊,就现在,亡魂的怨念都没他这么大。 到底谁怕谁啊? 星沉看这孩子着实有点可怜,想提议说你回去吧我自己玩,但是一想到最后山上可能就剩他和虞烙两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今天安静了一下午,心里一直在念清心咒呢,上午的画面一想起就让他脸红心跳。 更要命的是,他想到了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这两个词。 “啪!” 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星沉就朝自己狠狠抽了一巴掌! 太过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林子边响起,瞬间另外三个人或疑惑或不解或看神经病的眼神就看向了他。 宁喻:弄半天还特么要加上个自虐的毛病? 你这是buff叠满了啊哥,就冲着要我命来的是吧? 星沉抽完自己,也没看他们仨什么表情,独自一个人去了林子另一边,默默坐崖边吹风去了。 浑浊。 星沉从他成年的那一天,就坚定的认为,千域万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浑浊脏污的。 连同他自己。 这世间唯一神圣高洁的存在,只有止天境的主人玹落,他的师尊。 星沉愿意千万年的跪在他脚下,用生命维护那无上的圣洁。 他不允许任何糟污的存在,沾到他洁白的衣角。 他会让一切污浊都离他远远的。 让千域万界的所有尘埃都滚开。 红尘欲望,这些东西,即使是在脑海里和玹落放在一起,他都觉得是对师尊的玷污。 虞烙算什么,他连师尊脚下踩过的琉璃冰雪都比不上。 你怎么敢拿他类比? 星沉闭上眼睛,感受海风铺面的潮意,忽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崖边的风很大,他用这个姿势久久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 从太阳快要落山,红霞映透半边天,到暮色沉沉笼罩住山林,再到寂寂黑夜爬满山间每个角落。 最后精灵跳起了舞,月光把大地浇的一片银白。 虞烙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地陪着他。 虞烙不知道那声响亮的巴掌因何而来,只是看着面前一直没心没肺的人,身上突然溢出了浓稠的悲伤。 那悲伤莫名的,让他也难过起来。 虞烙想走过去,把崖边无助的人整个抱进怀里。 可又觉得,这个时候他在想的不是自己。 最终他只是站在那里,在大风里静静看着那个似乎在无声哭泣的背影。 星沉终于调整好心情抬起头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身后寂静无声,他一回头,对上了虞烙的眼眸。 两人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星沉没有解释突然而来的情绪,虞烙也没有问他因为什么。 “腿麻了没?”最后,虞烙轻声问。 星沉腿一动,才感觉到刺骨的痛,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虞烙上前,脚步在他身旁停下,无声地朝他伸出手。 第2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3) 星沉看向他,只犹豫了一瞬,便抬手握了上去。 只要能够彻底分清楚,那些负罪感,也就消失不见了。 虞烙把人拽起来,星沉走路一瘸一拐的,最初的疼痛过后是腿脚酸软的麻痹,像是无数蚂蚁在敲髓饮血,星沉倒吸一口凉气。 虞烙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扶上了他的腰,星沉顺势半边身子的重量倚在了虞烙身上。 原地站一会终于好了点,星沉从虞烙身上起来,站直了身体,用好哥们的语气说:“谢了啊烙哥!” 虞烙缓缓松开了手。 星沉朝不远处的林子看去,果然看到林子里遍地的蓝色荧光在随风舞蹈,那情景,看着美丽又诡异。 星沉脚步下意识就朝林子里走去。 虞烙一把拽住他手腕。 “先吃晚饭。” 星沉转过身,歪头盯着虞烙的眼睛,模样有些调皮。 “虞总对我的一日三餐好上心。” 虞烙想伸手捏捏他脸颊,他卖乖的时候实在太讨人喜欢了。 但这动作虞烙明显生疏,怕自己显得刻意,半晌作罢,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星沉猛地凑到他面前,两人鼻尖都快凑到一块了。 “虞烙,你是在笑吗?” 虞烙猛地压下自己嘴角,转身拉着他往另一面的营地去。 星沉看他这个别扭劲,突然觉得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但还挺可爱。 于是他来劲了。 “虞总,虞烙,烙哥,你听我说话呀,我告诉你啊,长那么好看呢,就要多笑笑,不然你知道叫什么吗?叫暴殄天物!” “啰嗦。” “哎哎哎,你看你这人,都没有人告诉你你说话的声音有多好听吗?你说你手底下那么多人都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瞒着你!” “聒噪。” “虞烙,我是顶顶诚实的一个人,说的都是真的。你这个人啊,要学会发挥自己的特长,利用自己的优点。 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吧,顶配的家世顶配的脸,但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虞烙回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星沉老神在在地拍拍他手臂。 “你也不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说就你这样的,往那姑娘家面前一站,人家就能酥了半边身子,再一说话,另半边身子也酥了。就这样的硬件却找不到对象,你就没好好反思一下吗?” 虞烙忍无可忍,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糖,撕开包装往星沉嘴里一塞。 “絮叨,闭嘴。” 星沉含着嘴里的糖,实在没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虞烙,你词怎么那么多!” 虞烙:“......” 虞烙把他拽回今晚的露营地时,宁喻一手掐腰一手举着一串刚烤好的肉,看到星沉,把肉串当话筒,举到星沉面前。 “emo期结束啦?来来来,采访一下,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力量,能让我们一向不知道脸为何物的星沉哥哥,突然有了那么高的觉悟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星沉:“......” “你的手掌干了我一直想干没敢干的事,我在这里先表示一下对它的崇拜。” 星沉嘴里的糖刚好嚼完咽下去,侧头一口叼住肉串,伸手抢了过来。 “啰嗦!” 宁喻听到这两字震惊的张大嘴巴,伸手指着星沉。 “这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简洁了?” 虞烙要笑不笑地跟在星沉后面,坐他身旁椅子上了。 虞烙身边的这些工作人员,个个都是全能型选手,那位保镖张哥竟然烤肉也是一绝。 星沉吃的赞不绝口,站到炉子边等肉。 他嘴巴甜,从来不吝啬夸人,把烤肉的张哥夸得喜笑颜开,越干越有劲。 星沉一直觉得宁喻是个烦人的兔子精,但是喝了宁喻煲的汤后,他决定把称呼改一下,叫会煲汤的烦人兔子精。 连喝了两大碗汤后,星沉撑得实在吃不下了,摸着肚子起身,说要去林子里散散步。 宁喻服了他老人家了,他把露营地故意挑在离林子远远的角落,就是想离夜晚的蓝花远一点,不打扰它们。 这二货还偏偏要去招惹人家! “不行!” 宁喻起身拦住的他的去路,“你这人怎么就不知好歹呢,大晚上乱跑什么!哎我说顾星沉你是不是一到夜里你就精力过剩啊?好好待着,不许胡乱跑!” 星沉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了一旁。 “聒噪!” “顾星沉你......” “没关系,”虞烙起身跟在星沉身后,侧头对宁喻说:“我陪他。” “......” 一对颠公! 宁喻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 “张哥,你也跟着过去吧!” 宁喻吩咐,到底担心林子里会出什么事,只是话说完了张哥都起身了,他却又猛地在地上跺了跺脚。 “啊啊啊烦死了!别去了张哥,咱们就在林子外面守着。” 星沉跟虞烙一前一后走进了蓝莹莹的树林。 这里和白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白天看起来美的像个仙境,而夜晚却像忘川里浸满魂灵的河水。 星沉一步步朝林子深处走去。 虞烙亦步亦趋的跟着。 林子里很安静,只有海风吹过树梢的声响,花朵们的舞蹈,寂静的像一部默片。 星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跟来的虞烙。 “你不怕吗?” 虞烙轻轻摇了摇头。 星沉蹲到了地上,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蓝莹莹的花瓣。 “你说灵魂寂灭后,对于灵魂本身而言,世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虞烙静静地垂头看他,这种问题似乎不应该是他会问出的话。 虞烙平静地出声:“寂灭了,哪还有世间?” 星沉拨弄着花瓣的手指一颤,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出声。 荧光照亮了他手部细小的动作,落在虞烙眼里。 “你是在想念谁吗?” “嗯。”星沉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想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离开我的......亲人。” 虞烙盯着他后脑勺看了看,突然在他脚边的石块上坐下。 “其实不用难过。” 星沉转头去看他。 “因为总会重逢。” 第2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4) “重逢?” 那一刻,星沉眼里迸发出希冀的神采。 虞烙朝他轻轻点头。 “没有人可以一直活着,漫长无垠的时间里,人们终将重逢。 寂灭后,岁月再也没有边际,所以现在的短暂时光,用不着难过。” 星沉一动不动地看着虞烙。 除了工作需要,虞烙很少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他的话总是简短噎人,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是在安慰我吗?”星沉仰着脑袋问。 “我只是把你明白的道理,说给你听。” “所以你是不想让我难过?” “嗯。” 星沉枕着手臂睡倒在花丛旁边,荧光映照出的表情有些幽幽的冷。 蓝色的花朵舞动在他幽黑的眼眸里。 “谢谢啊。”沉默许久后,他说。 虞烙倾身到他脑袋上方,审视着他的表情。 “你明明想问我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让我难过? 星沉侧头躲过他的目光,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唉,虞烙,你身后有个黑色的鬼影,你转头看看,好可怕。” “因为喜欢你。” “......” 星沉侧着头连转都不敢转回去,心脏又开始“怦怦”跳,动静响亮到震耳欲聋。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当然啊,我那么帅还有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哈哈哈,你也是啊,你也懂所有人都爱自己的这种感觉对不对?” 星沉眼神躲避,但是肢体动作没有一点想要逃跑的迹象。 虞烙唇角动了动,一只膝盖跪到了地上,倾身过去,把脸贴的又离他近了近。 他呼吸的热气都沾染到星沉脸庞时,星沉身体才终于有反应,慌忙回头用手撑住虞烙脑袋。 “谁准你亲了?”星沉怒气冲冲问。 虞烙被他撑着,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你觉得,我是要亲你?” 星沉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心想你问的什么废话? “不亲你这是干嘛?” 虞烙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 “有道理。” 他握住星沉手腕,垂头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星沉:“你你你你你你......” “嗯。” “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虞烙摸摸他脑袋,“那你适应一下。” 星沉:“......” “不是,你怎么可能看上我?我是男的!” “这点不用确认。” “我之前跟别人谈过七年的恋爱,我现在还有很多男朋友和很多女朋友!” “以后就没有了。” “不是,你怎么不嫌弃啊?” “嫌弃就能让你从上到下换张皮吗?”虞烙神色淡淡的。 星沉cpu都快干冒烟了,这人到底什么逻辑? “嫌弃你就换个人啊!” “不换。” “为什么啊?” “不是你。” 星沉听到这里大概是明白了。 虞烙意思是他介意之前那些事,但是介意归介意,他要自己这个人! 不是......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这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吧?上来就被我拐了? 不对,我感觉他想嘎我腰子! 对对对,他还让人带我去体检! 一定是匹配上了什么器官! 星沉双手交叉往胸前一抱。 “你想得美!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人欺负的顾星沉吗?” 他躺在地上,这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显然取悦了虞烙。 虞烙抿了抿嘴唇,看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以后除了我,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什么叫除了你没人敢欺负我了?” 虞烙指尖抬起,轻轻碰了碰星沉唇角。 “你懂就好,不用说出来。” 星沉:我懂什么啊我懂,我不懂! 星沉咬咬牙:“咱们签的那种卖身契,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虞烙收回手,直起身。 “没关系,你可以好好考虑。” 好好考虑个der啊好好考虑,怎么可能谈恋爱,一点都不能谈! 我还得集卡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呢! 我怎么可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星沉义正言辞的表示:“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虞烙感觉自己听到这个话是应该生气的,毕竟他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行,却到自己这里又不行了。 但是他品着品着,就品出一点别样的滋味。 又。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对顾星沉而言,他都是特殊的那一个! 不然为什么不拒绝别人,每次只拒绝他呢? 很好,开局顺利。 虞烙清醒的察觉到自己没救了。 没救了那就不救了。 “来日方长。”他淡声说道。 星沉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有点费解,思维控制不住就开始发散。 这家伙,连表白的时候脸上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不会上床的时候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吧? 他就没有失控的时候? 失控时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呃......我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星沉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像是想把什么恐怖的东西从自己的脑袋给摇出去。 太恐怖了! “我回去了。” “不看鬼影了吗?”虞烙幽幽问。 “......” 看你个头! 星沉加快了脚步朝外走,虞烙没吱声,不急不躁地跟在他身后。 快到营地时,他看着支起的恨不得距离800米的两顶帐篷,猛地停下脚步。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只说了要露营,但好像从来没考虑过睡觉的问题。 “今晚我睡车上。” 星沉快步朝保姆车走,到了车边时,宁喻在车上打开了车窗。 “不好意思,今天我睡车上。” “那么多座位呢!” “我脚臭,还放屁,臭的寸草不生那种,你还要上来吗?” “......我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已经把车门锁上了!” 宁喻说完,笑眯眯地关上了车窗。 星沉僵硬的脑袋,朝车边这个帐篷看去。 帐篷里,张哥探出一个大脑袋,朝星沉笑了笑,随后看向落在后面的虞烙。 “虞总,你们洗漱用水我已经放在旁边地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 话音刚落就缩回头把帐篷拉起来了。 星沉趴到帐篷上。 “张哥,要不今晚我俩......”挤挤? 宁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车窗打开一条缝。 “张哥睡觉打呼噜,震天响的那种,所以我们才贴心地把你和虞总的帐篷,搭得远一些。” 呵呵。 你可真是你烙哥贴心的小棉袄! 第2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5) 星沉扭头就往回走。 “露营嘛,幕天席地才正宗,没关系,帐篷省给你们用吧!” “不用。”虞烙拦住他,指了指旁边水桶,“先洗漱。” “不用是什么意思?” “你睡帐篷。” “你呢?” “你不允许,我不进去。” “我当然不允许!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以让宁喻开车门,去车里睡。” “嗯。” 山上剩下的水不多,没法痛痛快快洗个澡,星沉躲着虞烙,捏捏扭扭地把身上都擦净了。 钻进帐篷时,竟然看见里面准备了两身衬衫,星沉拎起来看了看,都是虞烙的衣服。 应该是保姆车上随时备着应对突发状况的,这会拿来让他们当睡衣穿上睡觉。 宁喻要不是太烦人,做事真的是妥帖周到。 “星沉。” 虞烙在帐篷外面轻声喊他。 星沉拉开门,把衣服递了一身给他,虞烙伸手接过去,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星沉看了看剩下的一身,犹豫了三秒钟,换上了。 其实尺寸不合,比他的衣服大多了,但是胜在干净清爽,他的确不想穿着在地上到处躺过的衣服睡觉。 换好衣服后,星沉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星沉迷迷糊糊地听到帐篷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虞烙跟他告白后,他在这里虽然睡着了,但心中是要警觉些的,所以听见动静脑子很快就清醒了。 星沉躺着没动,等着虞烙拉开帐篷朝自己扑来,他再一脚把人给踢飞出去。 他要让这位虞总体会一下飞扬的感觉。 但是等了半天,那动静在他帐篷旁竟然就停下来了,随后悉悉索索一阵就彻底没声了。 星沉竖着耳朵,帐篷外风过林梢的声音都能听的真切,但是虞烙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星沉又等了一会,然后轻轻移到门边,无声地拉开了帐篷拉链。 他掀起一个小洞,探头去看。 月光下,虞烙坐在椅子里,面对着他的帐篷,正用手撑着额头小憩。 就这? 这就完事了? 他都不扑一下看看的吗? 星沉有点遗憾。 ......毕竟没法让虞烙体验飞扬的感觉了。 趁着虞烙睡着了,星沉放肆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月光下,虞烙暴露出来的皮肤像是精雕细琢的玉,泛着月白的清冷光泽。 星沉今天在他身边坐了一天,亲眼看着他这一天有多忙碌。 拍电影也许真的是他兴趣所在,星沉看着他讲戏演员却怎么都领会不到精髓时,他都觉得累,虞烙脸上的表情却永远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次次ng重来。 带着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只要对方态度诚恳,他就能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导。 明明是上位者,却从来没有高高在上地觉得众生愚蠢。 演员们休息的间隙,他要一遍遍看片子,看角度看灯光看微表情看大家注意不到的琐碎细节。 在这中间还要掺杂着宁喻送过来的云顶的事务,不论手边有多少事情,他总是不急不躁,条理清晰的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事情一件件处理好。 星沉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他容易不耐烦。 从前玹落在的时候,他最大的烦恼就是思考师尊怎么又给我冷脸了,师尊怎么又要把我赶出止天境了,师尊怎么又锁了止天境不让我回了? 除了这些,再没有复杂琐碎的事情让他烦忧。 星沉趴在小洞那看了许久,觉得虞烙睡觉的姿势实在太累了。 明天还要忙一天呢,他是打算就这么睡一夜吗? 思绪想到这里,一句话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进来睡吧。” 他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即使在寂静的夜里也传不了多远。 但是,这一句话出来后响在星沉自己耳边如雷声般炸裂! 我...... 我怎么能这样!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星沉眼睁睁地看见虞烙睁开眼,目光瞬间捕捉到了他。 星沉一把将帐篷放了下来,拼命给自己洗脑。 我听错了,我没说话,我没说话,我刚刚真的没有说话! “星沉?”虞烙的声音就在帐篷旁边。 “你听错了,我可没说让你进来!” 虞烙:“......” 星沉猛地捂住了嘴。 虞烙把帐篷拉链全部拉开,两个人一里一外看着彼此。 “星沉,你邀请在先,我没有不请自来。” 星沉往帐篷角落缩了缩。 “我可以进来吗?” 星沉慌慌张张地用手虚虚给帐篷中间画了一条线。 “那你只能睡这边!” 虞烙垂眸在心中叹口气,又喜欢又头疼。 这么好哄以后可得步步看着才行。 虞烙如他所愿躺在了帐篷一侧,星沉坐那盯着他黑暗中的身影看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也躺了下来。 他背对着虞烙,拼命往边上贴,生怕自己越线。 星沉在黑暗中瞪着一双眼睛,原本以为在虞烙边上会睡不着,哪知道躺下没一会,浓重的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了。 虞烙在外面时,他睡觉很警觉。 等虞烙真正进来了,他反而变得踏实了。 这道理没法讲,连想都不能多想。 星沉几乎眼睛一闭,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翻了个面,随后似有高山落雪的一点沁香凉意萦绕在鼻尖。 他好喜欢,下意识又朝那个方向拱了拱。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 星沉醒来时,睁开眼睛盯着帐篷顶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他赶紧朝帐篷中线看去,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越过了他所谓的中线。 他想象了一下两个人昨晚的睡姿,觉得实在是有碍观瞻。 换上自己的脏衣服,星沉从帐篷出来,远处站在车边的三人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星沉莫名其妙的脸又开始发热。 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宁喻嘴里嚼着面包嬉笑地看着他,见他走路艰难,还跑过来笑嘻嘻说:“新婚快乐啊!” 星沉一把拧住他耳朵,“来来来,一起快乐。” “轻点轻点,知道洞房花烛夜在帐篷里委屈你了,下次把车子让给你们。别别别,车子不行咱安排总统套房行吗?啊啊啊疼!” 宁喻的哀嚎声惨绝人寰,星沉把人扔一边后,朝虞烙狠狠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眼睛都给你挖了! 第2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6) 虞烙顺从地收回目光,突然拍拍旁边张哥的肩膀。 “送星沉回去,今天让他休息一天。” 星沉:“......” 宁喻和张哥眼神一对,彼此露出了然的神情。 还是我们家虞总会疼人啊! “不是,我昨晚睡的很好,非常好,我现在精力充沛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不需要休息好嘛?” 宁喻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又开始把他往车上推。 “你怎么能说我们烙哥是鸡血呢?” 张哥也把他往车上拉。 “你这孩子让你歇着就歇着,别逞强!” “我&*#@#$%,虞烙你大爷的,你给我跟他们说清楚......” 星沉一路骂骂咧咧地被送回了酒店。 张哥叮嘱一圈要好好休息多喝热水,不能吃辛辣食物等等等,看见他“哐当”一声关上门,才终于转身离开。 星沉气的在原地跺脚抓狂。 【大人,莫生气莫生气,咱不跟这些愚蠢的人类计较。】 消失一天的大黄跳出来,在他脚边绕着转圈圈。 【我说件让大人高兴的事情吧!】 星沉没什么兴趣,但这会想撸猫,于是弯腰把大黄抱进了怀里。 “说吧。” 【仇恨值现在已经降到60分了。】 “!!!” “你说多少?” 【60。】 “整整减了20分?” 【是的大人。】 星沉想了想,明白了! “不愧是虞烙啊,一个人抵20个!” 【大人真棒!】 星沉举着大黄转了个圈,大早上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 早说啊。 要知道虞烙值那么多分,他早就生扑了! 幸好幸好,没错过这条大鱼。 他连钩子都没下,大鱼竟然主动扑他怀里来了! 这一天天的,尽超额完成目标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希望这种好事多发生一点! 星沉放开大黄,音响里打开劲爆的音乐,唱着歌喜滋滋地洗了个澡。 从卫生间出来,早饭正好送过来。 星沉一看菜色就知道是虞烙安排的。 别说,虞烙这家伙除了不爱笑,真的哪都好,贴心的不得了。 吃饭时,陈露打来了电话。 星沉瞟了一眼时间,国内现在正是凌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显然是有什么情况。 “怎么了陈露?” “老板,杨佑回来了,落地就找到了胡总。现在你的股份有纠纷,胡总成了公司话事人,杨佑正逼着他签字同意无偿解约。” 陈露口中的胡总,是源石的另一大股东,从前杨佑得势的时候一直被压制,看不惯杨佑小人得志的样子很久了。 看来杨佑知道自己赢不了官司,明白在这边多逗留无益,于是想回去趁乱拿到解约书。 “胡肃不会轻易同意的,杨佑现在拿什么威胁他的?” “税务。胡总联系我说,公司几个有起色的演员,都漏了些税。” 星沉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漏了些?能让胡肃被威胁到产生动摇,怎么可能只是漏了些?还几个有起色的演员?我估计源石的演员一个都跑不掉!” 陈露倒吸一口凉气。 “那怎么办?杨佑是打算跟源石来个同归于尽吗?” “补啊,同归于尽?他想的倒美,欠多少都给我补上。胡肃找你就是不想给杨佑解约书,也不想出补税的钱,知道我现在跟杨佑闹,让我主动掏钱呢!” 陈露骂一句:“狡猾的周扒皮,赚钱的时候没少他一分,该拿钱的时候跟要他命似的!” “你跟胡肃说,要补多少钱,这钱我拿了。财务那边核算出数目,我私账里的钱不够你就去找老两口支,这钱能赚回来。” “明白。” 吃完早饭,星沉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觉得还是要快点回国。 他想快点把仇恨值消除早点离开。 虞烙的出现已经是个意外了,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昨天他跟其他演员侧面打听了,欺负顾星沉的那两人渣导演也已经回国了。 这俩这么爱拍,上次星沉在他们电脑里还发现了意外的惊喜。 现在就是让律师寻找愿意出面的受害者。 总归那俩人渣不死,后半辈子也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听说强奸犯在牢里可是有特殊待遇的,便宜他们了。 虞烙计划在这边拍摄的时间是一周,星沉的戏份还在很后很后的位置,而且并不是多重要的角色,这个时候其实根本没必要守在这儿。 星沉现在已经明白了,虞烙让他留下完全是出于私心,根本就不是工作需要。 他得好好的计划计划,怎么提这件事虞烙才能放他走。 或者要不要先斩后奏,先悄悄的回国再说。 他这边还没想出办法呢,中午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星沉看着屏幕上婶婶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哦,是那一家吸血鬼。 第一个电话他没接,自动挂断后很快第二个又打了进来。 直到第三通电话快自动挂断他才不急不躁地点了接听。 电话刚接通,吱哇乱叫的尖酸女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要死了啊这么久都不接电话的,个倒霉鬼你知不知道你那爹妈都干了什么缺德事啊?你还不接电话,真是要死了哦!” “婶婶,你家谁要死了,别急别急,墓地钱我出。” “顾星沉,要死啊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好心通知你一声,你不识好人心啊你。” “婶婶,你这一天到晚把死不死的挂嘴上,我也是关心你,怕你把自己全家咒死。” “你那死嘴巴现在会说话了是吧?你死哪去了哦还不赶紧回来,赶紧回来管管你那杀千刀的爹妈!” “什么事啊,把你急成这样。” 星沉一边吃着刚送来的果切,一边嘴里慢慢悠悠地问。 “我听说他们立了遗嘱,以后可一分钱都不给你留,倒霉催的,谁家爹妈能干出这样缺德事!” 星沉又送了一块水果到嘴里。 “啊,这事啊,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知道还让捐?你脑子坏的了吧?” “我说的不用给我留,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赚钱,怎么了呀?” “你还问怎么了?那钱都是他们的吗?那是老顾家的钱,要留给我孙儿轩轩的! 你喜欢男的,以后轩轩是老顾家唯一的香火,你们哪来的权利把钱捐了?我们一家绝对不同意!” 第2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7) “你们一家绝对不同意?” “对!” 星沉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要死哦,你笑什么!” “好笑嘛,好的,事情我知道了。” 这位大婶根本听不出来星沉话音里的讽刺,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个倒霉鬼别光说知道了,赶紧让你爹妈把那遗嘱改掉,做的什么缺德事。” “改了?行啊,改成他们百年之后,财产全部让你家顾耀轩继承,好不好呀?” “那必须的,老顾家的钱,还能给别人啊?也就你那爹妈脑子坏了,你个脑子还算清楚点。” “好的好的,全给你家。我的公司,爸妈的楼,存款,别墅,也别等了,现在就去过户给你们好不好?” “真的假的?” 大婶在电话那头爆发出了巨大的喜悦。 “你个倒霉娃儿真懂事,以后让轩轩给你养老,死了让他给你摔盆,保证不让你当孤魂野鬼。” “婶婶,你抬头朝天看看。” “看什么?” “你看有什么。” “大太阳啊。” “怪不得你白日做梦呢!” “你说啥?” “我说呀,你家顾耀轩想摔盆,你们爹妈爷奶四口可以早点死,让他一下摔个够!” “顾星沉,要死的咧你干什么跟长辈讲话的,你这个嘴巴怎么这么恶毒! 你不要忘记了,你奶奶去世前可让你爸妈帮衬我们的,你爹妈可是跪下了答应的!” 顾父顾母这些年对这一家奇葩无限容忍,就是因为当年在顾家奶奶弥留时,知道自己小儿子不争气,说长兄如父,叮嘱一定要多多照看他们。 顾父顾母当年砸锅卖铁买股份时,那会没有人看好。 他们当时把房子抵押出去借钱,被嘲笑好日子不过,非要穷折腾,不知道遭受多少冷眼。 最初那几年,顾父顾母两人拼命工作,连孩子都不敢要,努力了好些年才把账给还完了。 最艰难的头两年,顾家奶奶爱子心切,虽然也责怪他们心比天高,但是隔三差五的给她们送点米送点面。 有时候自己卖点鸡蛋钱,还悄悄往顾妈手里塞。 偷偷塞钱这事被老二家知道后,老二媳妇有事没事就端着饭碗到顾家奶奶门前破口大骂。 骂老东西心长偏了,会遭报应的,把顾家奶奶气的在屋里抹眼泪。 顾爸本身就孝顺,顾妈感念那些年婆婆的帮衬,所以病床前跪下来答应了顾奶奶的叮嘱。 这些年来,顾爸顾妈出钱出力,给老二一家在城里又买房子又找工作。 但是这一家人奇懒。 顾老二连最轻松的保安工作都干不了,说有夜班,影响他睡眠,天天头晕。 换了个长白班的,他又嫌弃工资少,说不够他抽烟喝酒的,还耽误他跟牌友打牌。 那位婶婶就更不用说了,给她在商场找个活儿,没两天就被警察找上了门。 她趁着下班,偷偷把商场东西往自己家拿,还到处炫耀自家买东西不要钱。 出事后顾爸去跟商场负责人又赔礼又道歉,几倍赔偿人家的损失,人家才给出了谅解书。 这婶婶不但不感激顾父,还怪他给找得什么倒霉工作,就不是人干的,给那点钱还一天老要站着。 他们儿子顾强,比顾星沉大6岁,读书读不好,技术也不学。 当年技校没读完就辍学了,挂在嘴边口头禅就是我大伯有钱,花不完,我让他给我买。 顾父实在不知道这孩子能做点什么,后来没办法,就想着给他开个便利店,守着店赚多赚少的不管,起码是个正经营生。 但年底一对账,一个小小门店他足足亏了三十多万。 后来才知道,一年的时间,这便利店开门日子不到三分之一。 顾强别的学的慢,他爸打牌喝酒的那一套他学的又快又好,拿着顾父给的启动资金,天天去蹦迪泡妞。 当然,三十万没了也不是毫无收获。 收获是他领回来一个眼圈黑黑的,舌头肚脐打着钉子,满嘴生殖器官的妹子,说人家怀孕了,他是孩子爹。 那次顾老二夫妻俩可是闹翻了天。 毕竟在他们眼里,养的高高壮壮的好大儿,以后可是要大伯给介绍有钱人家大小姐的,那样一个女的怎么能配得上他们儿子! 一家子吵啊闹啊,最后他们拗不过顾强自己喜欢,而且人家妹子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 没办法了,就只能让他们结婚,婚后没两月儿子顾耀轩就出生了。 之后这一家子就更热闹了,婆媳之间越看越不顺眼,三天两头不是吵就是打。 便利店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下去了,顾父到这也不再挣扎了,想着养就养着吧。 只要老二一家能好好待着不闹事就行了。 他见他们住一起又骂又打的,就给了顾强一套房子,让小夫妻俩搬出去住。 顾耀轩三岁那年,顾强赌瘾越来越大,他赌博时为了翻本把名下房子给抵押了出去,很快又输的干干净净。 最后一家三口又灰溜溜的住回老房子去了。 顾父也是从那个时候,给钱不再像之前那么大方,招了他们诸多的埋怨。 但那一大家子还要依赖顾父顾母每个月准时给生活费,所以骂的再难听也只是在背后,表面上还算克制。 直到今年过年,他们一家带着顾耀轩来讨压岁钱时,听说顾星沉喜欢男人,还说要跟那个男人一辈子在一起。 这一家子瞬间又支棱起来了。 这么一来,顾耀轩就成老顾家唯一的香火了!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顾父顾母的一切,都应该是这根独苗苗的。 “答应了又怎样?养你们那么多年也够了!” 星沉说话时,门铃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午餐送过来了,门打开就转过身回到了沙发上。 电话那头还在啰里吧嗦地骂着他。 星沉情绪稳定,连回复都是笑眯眯的,真的跟长辈在闲话家常一样。 “婶婶,我的终身大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放心吧,我跟男的都只是玩玩而已。等玩累了,肯定要结婚的,怎么着也得生个十个八个的香火。到时候我媳妇生一个就奖励一个亿,放心吧,我一定凭一己之力让老顾家的血脉开枝散叶,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主打的就是把对方往死里气,气死最好! 星沉说完后,不等对方跳脚的骂声传过来,就笑嘻嘻地把电话挂了。 这一顿输出后心情舒畅,星沉慢慢伸了个懒腰,突然察觉身后送餐的工作人员太安静了,他扭头朝门口看去。 门后,打发走工作人员后,亲自推着餐车进门的虞烙,正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第28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8) 星沉:“......” 你都忙成狗了吃个饭你还乱跑什么! 虞烙抬手重重摔上身后的门,星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你,你怎么回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听了不该听的话?” 虞烙身上深重的冷意让星沉有些胆寒,他起身慢慢往后退。 “刚刚那些话不是真的,你听我解释。不对,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吧,虞烙,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宁喻他们不知道,但是你自己是清楚的对不对?” “所以,我连你玩的那些男人都算不上?” 虞烙步步紧逼,琥珀色的眼眸中刮过极地的风雪,一点点将星沉逼到了墙角。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吗?”他冷笑一声,“那就从现在开始有!” 他一把扣住星沉手腕,把他双手抬过了头顶。 星沉有些烦躁。 他动了动手想把虞烙推开,然而一动过后却猛地变了脸色。 星沉惊恐地发现,自己神力没有了。 他试着把手腕从虞烙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撼动不了虞烙分毫。 星沉心中骇然,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滚开,放手!” “放手?不!” 虞烙右手扣住他下巴,逼得星沉不得不仰起头。 星沉眼中虽然怒气滚滚,但柔软红艳的唇瓣,像盛开待采的玫瑰。 虞烙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那些话,我就当你想给我一个惊喜。 只是,我有自己的接受方式。” 虞烙说完,垂头吻住了星沉唇瓣。 唇瓣相接的那一瞬间,星沉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唔......唔唔......滚开......虞烙......你疯了......” 星沉拼命挣扎。 失去神力的身体,显得笨重又无力,仅有的那点力气还要被一点点抽走,星沉连说话的声音都支支吾吾,语不成句。 虞烙一开始的动作并不算粗暴,但是星沉拼命挣扎后,他眼中风雪愈盛。 一边亲着一边手就滑下去撕开了星沉的睡衣,探进去一路流连到了腰窝。 “你他妈......” 星沉被他动作吓得胆都快跳出来了,他脚一跺狠了狠心,张开嘴巴找准时机重重咬了虞烙舌尖一下。 两人嘴巴里顿时盈满了血腥味。 星沉以为这一下虞烙就能退出去了,哪知血腥味反而让虞烙呼吸重了起来。 虞烙贴他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他挤到墙里面去。 唇上亲吻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堵得星沉再发不出完整的音。 很快生理性的眼泪盈满了星沉的眼眶。 双腿发软开始站立不住。 这些反应实在是太陌生了,而且太丢人了。 他堂堂夜神大人,战力威震四方,怎么可能会软呢? 这样的念头只是滑过一瞬间。 很快,身体炸开的热量开始蔓延向四肢,蔓延向大脑。 星沉脑袋开始一阵阵晕眩。 他感觉到有什么在抵着自己逼着自己,困兽一般。 像是想要将他拆膛破腹,那么恨他,却又不愿给他一个痛快。 虞烙显然不会接吻,开始时的动作显得生涩莽撞。 但是实践出真知,短短的一点时间后,他勾缠挑拨摄食已经一一摸索熟练了。 星沉有些崩溃。 他在迷迷糊糊中意识到,他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虞烙。 甚至并不讨厌此刻的场景。 他不知道是不是从昨晚他糊里糊涂的允许虞烙睡到自己身旁,就对现在这一切已经有了预期。 所以他经历最初的抗拒后,很快便沉浸配合起来。 也许不仅他,还有虞烙。 所以听到他说那些话,虞烙才会失控发疯。 星沉唇角晶莹的一线缓慢滑下。 随之向地上滑落的还有他的身体。 失去神力支撑,星沉现在的身体跟从前的顾星沉几乎没有区别。 搏斗的各种技巧,在虞烙绝对力量的压制下,发挥不出一点作用。 虞烙的劲太大了。 当星沉整个人被虞烙挂在身上时,这是他脑海闪过的一个念头。 虞烙单手把他抱了起来,压向了沙发。 甚至在这整个过程中,虞烙都没有离开他的唇。 星沉发现自己的双手自由后,也根本推不动虞烙。 虞烙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星沉推不开他,就想试着挡一下他的嘴巴,起码让自己有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但虞烙发现他意图后,直接把他身上的丝质睡衣扯了下来,抬手随便绕了几下,就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动作熟练的好像这活干过成千上万遍了。 这哪是个总裁啊,这特么主业是杀手吧? 星沉放弃抵抗,没再试图把手放下来阻住他,唇中开始试探着学习他的节奏,慢慢跟他配合有来有往。 虞烙目光疑惑又惊喜。 星沉大概能猜到他疑惑的是什么。 毕竟顾星沉一个跟男人厮混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主动起来却是一副半生不熟的样子? 话说真不好意思,现学现用的委屈你了。 星沉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他得说话。 他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因为几句话的误会,就把自己在这交代了。 果然,他主动后,虞烙不再把他嘴巴堵得那么严实了。 他逗着星沉玩了一会后,终于辗转一路向下,流连下巴脖颈,恋恋不舍。 星沉大大地喘了几口气。 虽然能感觉到身体情势越来越恶劣,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但是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百忙中抽空骂了自己一句,贱男人果然经不起逗。 瞧瞧你这德行! 随后他可怜巴巴地把绑住的手放下来,轻轻摸了摸虞烙乌黑硬朗的头发。 虞烙感受到了他轻柔的触碰,终于从他胸口缓缓抬起了头。 “我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星沉说。 虞烙显然意犹未尽, 他意有所指:“现在我们之间算有什么了吗?” 星沉把双手挡在胸口,期期艾艾地说:“算。” 虞烙往他浑身漫上的薄粉看了看,眼睛微不可见的眯了一下。 这情绪他并未让星沉发觉。 他只是逼视着目光闪躲的星沉,淡声说: “还不够。” 第29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29) 星沉长那么大,除了在玹落面前天然的处于弱势地位,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强势的压制过。 他心里是有点不服气的,但是神力尽失自己现在又是个弱鸡身体,实在是有心无力。 不然他无论如何得让虞烙瞧瞧夜神的雷霆之怒! 话说神力怎么会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啊? 没道理啊,如果是这个小世界的原因,那么他来时就应该神力尽失,而不是半道来个突然袭击。 “大黄,大黄,你又死哪去了?” 大黄的影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事没事的掉链子,什么破系统,指望你,老子能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正在识海骂大黄呢,只见虞烙眉头皱了一下。 “不专心。” 说完就去扯他睡裤。 星沉再顾不得其他了,把手环到了虞烙脖颈,努力抬起上半身,讨好地去亲虞烙的唇。 “我错了虞烙。” 虞烙手上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星沉再接再厉,舌尖小心探过去,细细舔舐虞烙薄唇。 “但是那些话是假的,家里亲戚说我断了我们家香火,觊觎我爸妈财产,我故意气她才会那么说的。” 趁着虞烙一动不动由着他放肆,星沉争分夺秒地把都话说了出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就是讨好人嘛,他好歹也算个熟练工。 星沉知道各种讨好人的方式,只是他实际操作起来一直做的不太好。 因为他用尽了方法,后来也没有讨得师尊欢心。 不过这种以身为饵,撒娇卖乖的方式倒也是第一次尝试。 星沉惴惴不安地看着虞烙。 他自己心里没底,搁谁被连续打击几百年,现在这情况也乐观不起来。 虞烙琥珀色的眸子静静盯着他。 “那你真实打算呢?” “把钱都捐了。” “不娶妻?” “不做那缺德事。” 虞烙这才起身,星沉身上一座大山除去,顿感轻松起来。 他手被绑着不好起身,虞烙把他捞过来抱进怀里,解开了手上的蝴蝶结,把睡衣重新披到了他身上。 准备把扣子扣上时,虞烙才发现扣子都被他扯掉了,停顿的手立即露出了些尴尬。 星沉笼着衣服,明知道这场景不合适,还是没忍住笑出了一声。 虞烙:“......”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赞他一句心态好,衣服都被扒了还能笑出声! 星沉从虞烙怀里起身。 “我去换衣服,你不是回来陪我吃饭的吗?那你先把饭菜摆上。” 星沉到屋里换了一身新的睡衣出来,打开门后虞烙就站在卧房门边等他。 星沉朝空空的饭桌看了一眼。 “怎么了?” “凉了,我让人重做。” 星沉点点头,“那......” “我得赶回去了,时间紧,晚饭再陪你。” 因为晚上收工早,所以他给大家午休吃饭的时间很短,算起来也就刚刚够他来回加上吃个饭。 其实根本不应该来回跑的,只是,只是他半天不见星沉,就想得慌。 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回来见他的心。 “哦。”星沉轻轻应了一声。 虞烙默默转身,星沉看他走到门边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 虞烙就见他回房间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一边走一边扒开包装纸。 到了虞烙面前,他吩咐道:“张嘴。” 虞烙听话地张嘴,一只棒棒糖被塞到了他嘴里,瞬间清甜的果香在他口中爆开。 星沉笑说:“昨天说好给你的。” “嗯。” “甜吗?” 虞烙专注地看着他,“甜。” “别忘了吃午饭。” “好。” 简短的对话结束,虞烙匆匆离开。 一直到确信虞烙走远了,星沉才开始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一直走来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想跟虞烙有太多的牵扯。 他是马上要离开的人,顾星沉已经消失了。 虞烙这样子像是玩真的。 按照这个家伙的脾气,认定的东西绝不撒手,他到时候要怎么收场?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仇恨值消除了。 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了,他得赶紧回国。 星沉想了想,给陈露发了消息,让陈露立即帮他定明天回国的机票,没有直达的转机也行。 新做的饭菜很快送了过来,星沉却没什么胃口了,草草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时大黄这个破系统也战战兢兢地上线了。 【大,大人。】 它显然也知道自己挺废的。 “我神力为什么没了?”星沉冷声问。 【大人,是气运磁场。】 星沉一愣:“什么玩意?” 【气运磁场,大人,每个世界都会有一些天选之人,他们有着强大的气运磁场,运气总是特别好。无论他们想做什么事,遇到的阻碍都会被轻松破除。】 “......这不是开外挂吗?” 【大人,我同您一样,谴责这种特殊待遇的存在。】 “所以现在我的神力也成了虞烙达成目的的阻碍,于是就消失了?” 【是的,但是大人别担心,神力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那下次碰到这种情况还会再次消失?” 【是的。】 “......” 【大人,您的目标要尽量跟虞烙一致,如果和他的意愿违背,就会让神力再次消失。】 “也就是说他要睡我,我就得乖乖躺平才行?” 【......这个......这个......】 “那我要这神力有何用?” 大黄被吓得瑟瑟发抖,半天不敢说话。 星沉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老家伙们这次使得是美人计,看来想把我直接留在这了,他们想得美!” 老子可不是昏君! “对了,一个世界有多少拥有气运磁场的人?” 【大人,一个世界最多只有一两个人。】 还好。 但星沉转头一想,靠,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就能让他给碰上了? 我拿的果然是顾星沉的“倒霉磁场”! 陈露的消息发过来,明天下午一点钟,正好有一趟直飞的航班,机票已经订好了。 星沉回房间把行李箱收拾整齐,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 傍晚天色刚刚暗下来,虞烙就回来了。 他没有回自己房间,直接到星沉这边来了。 星沉能感觉到身上那点神力已经在缓慢回来了,但是这玩意面对虞烙有跟没有都一样。 不能忤逆不能违抗只能顺毛捋。 虞烙这待遇比大黄还要大黄! 星沉打开门,虞烙进门就把他圈在了门后。 虽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星沉还是看出来他下午应该不好过。 也是,中午撩拨的那么狠,腰上都被他掐出了几个指印,冲动成那样,虽然说停下就停下了,但是怎么都不会好受。 第30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0) 顺毛捋顺毛捋顺毛捋...... 这三个字开始在星沉的脑海循环播放。 时时刻刻提醒他,虞烙易燃易爆,而他的神力易碎易破,这两都要轻拿轻放! “想我了?” 星沉仰起脑袋,笑眯眯地看着虞烙。 “嗯。”虞烙轻声答。 星沉搂着他的腰,带他转了个圈,让自己不再被禁锢在角落。 “这么乖,那奖励一个。” 星沉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趁着虞烙还在对他的话感到新奇,笑着松开手朝屋里退去。 “所以虞先生,我的晚餐呢?” 虞烙慢慢跟着他。 “马上好。” 星沉朝他眨眨眼,似是不满:“我以为已经送来了呢。” 虞烙垂头唇角轻轻勾了勾,知道他在调侃说自己是晚餐。 “虚位以待,请君入座。” 星沉双手撑着沙发后背,抿着嘴唇眼里都是调皮的笑意。 “那我可要动筷子了。” 虞烙大方点头:“嗯。” 两人正逗着趣儿,门铃响了。 正经晚饭送进来了。 饭菜摆好后,星沉到桌边坐下,眼角余光不住地往虞烙身上瞟。 虞烙在他身旁坐下,这次拿起筷子,主动帮星沉夹菜。 星沉看着碗里的几样菜,转头看着他戏谑问:“虞总,你这是把我喜欢的菜色都记住了?” 虞烙夹菜的间隙看他一眼。 “不难。” “这是难不难的问题吗?你这人谈恋爱还......挺纯情!” 虞烙停下筷子,眼睛里有了些笑意。 “也可以不纯情。” 四目对视,星沉看着虞烙的眼睛没一会就撑不住了,赶紧低头抱住碗。 这人是怎么把清冷和欲念一齐装进眼睛的? “还是纯情好,还是纯情好!” 星沉中午没吃几口饭,肚子是真饿了,又不知道找什么话跟虞烙说,于是就埋着头一直在吃饭。 虞烙放下筷子后,默默盯着星沉吃饭,看他终于吃的差不多了,突然问了一句:“我今晚睡哪?” 星沉猛地被饭给呛了一下,憋得满脸通红。 虞烙无奈地端起水杯给他喂水。 星沉灌了大半杯水进肚子,喘着粗气哀怨地看着虞烙。 人家吃好好的饭,你说什么话! 虞烙把脑袋转了过去。 星沉怀疑他在偷笑。 “你爱睡哪睡哪,只要不睡我的床就行!” 虞烙转过脸来,目光认真。 “那就你睡我的床。” “虞烙,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你不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吗?”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进展太慢呢。” “你以为?什么叫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虞烙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怒气冲冲的星沉,反问一句:“你不是吗?” 星沉想了想顾星沉最后的经历,和他自己这些天的举动,开始有点心虚。 “就算我是,我也不是跟谁都随便的!” “所以我们今晚睡哪?” 星沉:“......” 半天圈子白兜了是吧? “我不跟你睡!” “怕我吃了你?”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直白! 星沉:“是的,我这人比较爱国,第一次我不想发生在别的国家!” 虞烙:“......” 这大义凛然的话语显然给了虞烙全新的震惊体验。 他扶了扶额,哭笑不得地解释:“星沉,我说的,只是睡觉。” “我说的也是睡觉啊!”星沉理所当然。 “睡觉和睡觉,不一样。” 星沉想了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说像昨晚那样普通的睡觉,我俩虽然睡一张床,但还是纯洁的兄弟情。” 虞烙:“纯洁兄弟......” 纯洁的抱了一夜,石更了大半夜的兄弟情? 星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像昨晚一样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问题是—— “你还能憋得住?” 虞烙:“......” 星沉朝他下半身露出赞赏的目光。 “厉害,忍者啊!” 反正他不信! 长长的饭桌另一头完全是空的,虞烙忍无可忍把星沉一下拎起来按到了饭桌上。 “我的确有点太能忍了。” 虞烙的腰分开了星沉的腿。 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危险的压倒性的姿势。 星沉躺在餐桌上,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眉眼昳丽,又甜又坏。 “虞总没吃饱,还要加个餐?” 虞烙摸着他睡裤柔软的松紧边缘,倾身看着星沉的眼睛。 “未尝不可。” 星沉嘴上没门又逗又撩的,动真格的又开始急速认怂了,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饶了我吧虞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虞烙撑在星沉上方,腰上的力道抵的星沉韧带都发疼。 他面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显见现在非常不好过。 “这会又知道怕了?” 星沉点点头,唇角的笑荡漾在虞烙的目光里,浪荡又纯情。 “我都怕死了,烙哥威武强壮,我这小身板怕受不住!” “试试就知道了。” “都说了,我这人比较爱国......唉,别别别!” 虞烙目光一闪,抬手扯下了他睡裤,这次把手放到了内裤的边缘。 “你可以继续说。” 虞烙垂眸看着他,那目光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鼓励星沉继续说下去,他好把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下来。 “不敢说了。” 星沉声音轻的像自言自语,表情乖巧,满脸讨好。 这模样...... 这模样真是比他胡闹的时候还要命! 虞烙到底没忍住,心想怎么都得给他一点教训。 这一天天光撩拨,撩完就求饶想跑的毛病要是不治,他倒没什么,自己迟早得得病! “刺啦”声响起,星沉身下那块可怜的遮羞布被虞烙一把撕开了。 “虞烙,你你你,你这个流氓!” 星沉慌张地抢过一角布料捂住自己。 “中午撕坏了我衣服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撕!” 虞烙要笑不笑地把指尖搭上他的衣角。 “要不撕完一起赔?” 星沉拿脚踹他。 “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喜欢你......” “啪!” 星沉的声音戛然而止。 虞烙的大手铁钳一样,五指在他浑圆上留下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星沉怒了:“我就不喜欢......” “啪!” 另外半边也多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我......” 虞烙见他又要开口,目光满是赞许,再次高高地扬起了手。 星沉:“......” 虞烙见他不说话了,倾身在他耳旁,啄了啄他圆圆的耳垂,低沉的声音蛊惑。 “现在,喜欢我吗?” 第3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1) 真的就没人能收拾得了他吗? 还有没有王法了? 星沉最后的倔强是抿住嘴不说话。 我不答我不答我就不答! 虞烙见他把嘴巴抿得紧紧的,指尖捏住了他的嘴巴。 星沉有些疼,眉头都皱起来了,但是坚决不张嘴。 虞烙瞧他这个倔强样子,有些无奈。 他垂头在星沉唇上啄了几下,到底还是不甘心,抵着他额头低声诱哄。 “星沉乖,说喜欢我。” 这声音听得星沉半边身子都酥了,目光到处闪躲,不敢看他。 “说了就饶过你,不为难你了。” 虞烙嘴上一边好听话哄着,手上一边威胁着,手指覆到自己刚刚打出的手掌印上,作势要把玩一番。 星沉躲无可躲,顾前就顾不了后,真是忙坏了一双手。 实在没办法了,他这才顺从地抬起目光,小声说:“喜欢你。” “喜欢谁?” “喜欢虞烙。” 虞烙看着他,心窝成了一团,一把扣住他后脑勺,吮住唇瓣一遍遍辗转亲吻。 “唔......说话......算数......不为难......” 星沉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一句话,瞪着眼睛抗议, 虞烙充耳不闻。 绵长的亲吻后,星沉嘴唇肿的又红又软,水光潋滟无比甜美,虞烙啄了又啄才彻底把人放开。 他在星沉的怒视下托起他一把挂在了腰上,大步朝浴室走去。 “虞烙,你放我下来,你要干嘛,放我下来!” “放心,不动你,知道你爱国,给你留着。”虞烙难得语气戏谑。 “那......那你现在是要干嘛?” “帮你洗澡,仅此而已。” 一直到被光光的裹进床上被子里,星沉都在悄悄问候虞烙全家。 虞烙的确是在帮他洗澡,也的确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他不过就是在洗澡时,趁着星沉赤条的,实行他的两光政策。 看光。 摸光。 本来是三光的。 亲到一半的时候,星沉实在是忍不了了,抵死不从。 最后他用自己要去沙滩上睡一夜威胁,虞烙这才作罢。 更让星沉生气的是,虞烙他自己穿的人模狗样的一点没脱,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 不患寡而患不均。 哪怕让他少看点也行啊! 差别待遇能不能不要那么显着?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啊,谁能对美好没点向往?! 星沉气的把自己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 虞烙一身凉气穿着浴袍出来时,看到床上的星沉裹得跟个蚕蛹似的。 虞烙躺到床上把蚕蛹抱进怀里,星沉在里面蛄蛹蛄蛹想离他远点。 虞烙也不管他,由着他蛄蛹,就合衣躺在床上,直接闭上眼睡觉了。 星沉在被子里又累又热,蛄蛹半天还在虞烙怀里,索性放弃了趴那里不动了,躺一会才发现虞烙半天没动静。 他手在被子里朝外戳了戳,虞烙没反应,他又等了一会儿,悄悄从被子上方探出脑袋朝虞烙看去。 虞烙已经睡着了。 星沉趁机朝他身上看去,发现他把浴袍扣得紧紧的,身上主要地方遮得严严实实。 星沉小心地伸出手,指尖把他领口勾的大了一点,然后再大一点。 他觉得自己这样子有点像在拆一个大玩具的包装,惊喜又紧张。 而且有点停不下来。 虞烙领口被他越弄越大,大半个胸膛展露在他面前,和星沉想象的一模一样,虞烙的身材连每一道肌肉的走向都是完美的。 这就是诞生于气运磁场的天选之子,完美无缺的代名词。 星沉目光亮亮地看了一会后,猛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羞耻的事情,赶紧移开目光。 “切,有什么好看的,也就跟我本体差不多吧!” 话是这么说,不耽误他眼睛继续往人家身上瞟,而且越瞟越往下。 那架势似乎是想看看底下藏着的某物,是不是也跟他本体差不多,大家要不要拉出来比比看。 他看得很认真,认真到虞烙极轻的笑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虞烙已经醒了。 星沉做贼心虚,一看自己被发现了,顾不上害羞,开始率先发难:“你装睡!” 虞烙把他搂到胸前,主动拿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这几天没怎么睡,有些困,你想摸就摸。” 星沉一下子缩回手。 “谁要摸?跟谁没有似的!” 他咕哝完一抬头,虞烙又闭上眼睛。 虞烙眉眼虽然看不出疲倦痕迹,但应该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就呼吸平稳又睡着了。 这样子星沉倒不好意思再闹了,盯着他脸看一会,迷迷瞪瞪的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星沉一睁眼就看到虞烙已经穿戴一新站在床边了。 星沉目光不自觉地露出一点遗憾。 真是的,起那么早干什么。 虞烙发现他醒来了,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想不想起?” 星沉抱着被子摇摇头。 虞烙揉揉他的脑袋。 “那就继续睡。” 星沉点点头,眼睛看着虞烙,脑袋里想的却是下午的飞机。 要不趁现在气氛还不错,试着说一下? 想到这里,他握住虞烙的手,把自己的脸庞放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跟个小宠物一样。 “虞烙,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的戏都在后面,我看现在很多演员已经回去了,我也想早点回去。” 虞烙沉默了一会,定定看着他,问:“你不想一直陪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虞烙的表情明明没有变化,这句话却让星沉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开始警觉。 那是他对危险来临天然的警觉。 “当然不是。”星沉断然否认,“我的虞烙那么好,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能黏在你身上。” 虞烙捧住他的脸,琥珀色的瞳仁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真的?” 星沉头皮都有点发麻,但是脸上笑容纯澈无比,看不到一丝裂痕。 他主动亲了虞烙一下。 “当然是真的!” 星沉脑海中思绪纷纷扬扬,他伸手不动声色地环住虞烙脖颈,试探着问:“虞烙,你这是在不自信吗?” 虞烙指尖慢慢触摸他的唇角,动作轻柔缱绻。 “星沉,我好像对一切都胜券在握,唯有你,我总觉得,抓不住你。” 第3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2) 星沉心底细细密密地起了一阵胆寒。 这就是气运磁场拥有者天生的优势吧,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又似乎什么都能提前察觉到。 虞烙看似清冷淡薄,但是这两天他却对自己暴露了不同寻常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时时刻刻在发散着他属于上位者的强势威压。 “星沉乖,这边很快就结束了,再陪陪我好吗?” 虞烙目光注视着星沉,语气几乎可以说是温柔。 只是两个人那么暧昧的情况下,他的话语和眼神,底色依旧是清冷。 他像是在告诉星沉,再陪陪我吧,再陪陪我就让你回去了。 可是...... 可是这里的拍摄明明只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他根本连四天的时间都不愿意他们两人分开。 星沉有点不敢想以后。 “虞烙,你爱我吗?”星沉抬头问他。 虞烙轻轻点头,目光专注又坚定。 “爱你,很爱。” “那你应该知道,爱同时也是尊重。” 虞烙看着他不说话。 “昨天中午你听到的那个电话,就那奇葩的亲戚,知道我爸妈要把钱捐了,说一家要去我家闹。我有点不放心,才急着想回家看看的。” 星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柔诚恳,还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你一个人回去我担心,直接让安保公司派人去,二十四小时值班行吗?” “所以你真的一点不为我着想,”星沉耷拉着嘴角,眼神里都是委屈,“那是我爸妈,我回去看看才能安心啊!” 虞烙目光静静看着他,带着无声的审视。 星沉在被窝里掐着手指,逼着自己的眼神不要闪躲,怕虞烙看出点什么,他甚至委屈到红了眼眶,眼睛里有了潮湿泪意。 对视许久,虞烙终于妥协,抵着星沉额头说。 “好。” 首战告捷! 耶! 星沉心中欢呼雀跃,脸上却不露一点端倪,反而一脸的恋恋不舍,勾着虞烙的手也不放开,舍不得把人放走似的。 虞烙在他鼻尖吻了一下。 “我让宁喻查一下航班。” “不用,今天下午有直飞的航班。” 这话一说出口星沉就后悔了,真是一得意就忘形,打嘴打嘴打嘴! 果然,虞烙听到这话,突然朝他一旁的行李箱看了一眼。 星沉知道瞒骗虞烙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坦荡地承认,“其实我机票已经订好了。” 还不等虞烙对他的先斩后奏发作,星沉就黏黏糊糊地往虞烙身上拱去。 “虞烙,我就知道你爱我,这点小事一定会答应我的!” 这一下就把虞烙给架了起来,不让他有反悔的余地。 加上他那么主动的身体碰触,两个人马上又要分离,虞烙哪还能顾得了别的,一把按住他就覆上去想亲。 星沉笑眯眯地捂着嘴不让他亲。 “不要,我还没洗漱呢,不给亲。” 虞烙扒拉他的手,他就被窝里钻。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星沉。”虞烙声音里满满的无奈。 “不!” 虞烙没法,只能在床边坐下,不再逼迫他。 “我答应你了,你也要答应我,等我回去,我们要真正住在一起。” 这个真正住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星沉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他捂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没敢答应。 “那你今天就不要回了。”虞烙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我也没说不行啊。”星沉小声嘀咕,终于把脸探出了被窝。 “你答应了?” “嗯。” 星沉一脸的不自然。 算了,能怎么办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看回去的四天自己能把活儿干怎么样了。 “家里的一切我会让人安排好,你过去,在家等我。” “好。” “乖乖的,不许出去胡闹。” “知道啦。” “随时保持联系。” “好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星沉笑话他,“快忙你的去吧!” 虞烙站在床边久久地看着他,像是想把人装进眼睛里。 “那我走了。” “好。” 直到外间传来关门声,星沉才捂着心口喘了口粗气。 跟虞烙演戏,那可真是万丈峡谷走钢丝啊,刺激! 星沉捏了捏眉心。 不管怎样,今天终于可以顺利返程了。 他必须在虞烙返程前的这四天时间里,设法将仇恨值消除干净! 星沉乘坐的航班在国内的凌晨落了地。 陈露在机场接机,两人见面打完招呼,就匆匆朝停车场赶去。 一到车上陈露就拿了个平板递到星沉面前。 “老板,你说的一点没错,温郁昨天去了私人医院咨询了胎儿流产事宜,手术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 星沉打开平板上的视频,是温郁跟医生咨询时的视频录像。 “而且还有个意外之喜!” 陈露把视频退出,重新打开了另一个视频,把进度条拖到了最后三分之一的位置,让星沉听。 视频里可以看见温郁戴着口罩和帽子,偷偷摸摸进了安全通道,随后在里面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和电话那头的人吵了起来。 星沉一开始还以为电话那头是杨佑,但是温郁吵着吵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很快,星沉明白了陈露说的意外之喜是什么。 温郁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杨佑的! 她怀孕后想把孩子留下来,这才继续跟杨佑纠缠,要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爸。 而此时电话那头,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 这还真是个惊喜。 “他们回来后,温郁后来有见过杨佑吗?”星沉问。 陈露摇摇头。 “杨佑拿不到解约书,我们把他打压新人,劳模称号是因为抢新人资源抢出来的消息放出去后,现在网络上对他一片讨伐声。 过后温郁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了,已经让助理把杨佑电话都拉黑了,明显是想着以后不要再有牵扯。” “杨佑呢?” “在公司大闹一顿被保安请出去了,胡总说他再敢在公司胡闹,就让他进局子。后来他就一直找温郁,去温郁公司和家,都找不到温郁,一直到现在,还一边骂温郁婊子一边守在温郁家楼下。” 星沉笑了一声。 “他这是想让温郁看在孩子的份上,拉他一把。” “他做梦呢,且不说现在孩子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温郁那朵黑莲花,脚下踩着多少人的血上位,浑身上下都不干净。 她早期一直有传闻,害死过好几条人命,就这都没耽误她混的风生水起,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的把脑子丢了。” “温郁后天下午手术?” “对,下午三点。” 星沉唇角勾起。 “把杨佑盯好了,在后天上午,我要跟他来个偶遇。” 第3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3) “明白。” 陈露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老板,现在送你回自己的住处还是回叔叔阿姨那边?” 星沉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后天亮,自己到时,正好是顾父顾母每天起身锻炼的时候。 “去他们那边。” 陈露有些意外地朝星沉看了一眼,咧嘴傻笑。 “老板你出去一趟,变化好大,跟换了个人似的。” 星沉心想可不是换了个人嘛。 “对了,我那二叔一家,没闹什么幺蛾子吧?” “反正昨天没动静,我怕叔叔阿姨应付不来,别墅区那边又地广人稀的,于是就让郑叔把他两个儿子给叫了过来,让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这边。” 郑叔夫妻俩都在顾星沉家工作,在他家已经有小二十年的时间了,算是管家。 “阿姨心情不好,晚上睡不着一直要吃药,我怕从外面请人,增加她心理压力。” “做得好。” 车子很快跑上了环城高架,路上车不多。 陈露开车间隙朝星沉看了一眼,发现他好像是要给谁发消息,只是不知道又在犹豫什么,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状态顿时让陈露心生警惕。 她老板是个顶级恋爱脑,看这情形,不会短短几天时间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去了吧? 哥啊,你好好搞事业不行吗? 搞男人哪有搞事业香啊! 陈露清了下嗓子,又朝他那边瞟了几眼,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这次活动去了那么多明星,有没有能聊得来的?” 星沉摇摇头,“没有。” 到这才终于把手机上那一行“我落地了,别担心,记得想我就行”给发出去了。 陈露听到他的话大大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是我多虑了。 这时星沉手机响了起来。 陈露从后视镜里看见她老板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脸上扬起笑容,这才接起电话。 她一脸费解,这怎么跟她们这些小喽啰接老板电话的情形有点相似? “喂,虞导,你不专心哦,工作哪能一直抱着手机。”星沉对着电话温柔如水地开口。 陈露被他撒娇的语气惊得差点打错方向盘。 她咬牙切齿地想,果然是有了新坑,就这还骗人说没有聊得来的。 我看你聊得挺来劲的! “嗯,在等你消息。”虞烙在那头说道。 “没有我你不会昨夜都没有睡好吧?”星沉戏谑问。 “一夜都在想你。” 陈露:“......” 啊啊啊啊啊! 你出去了五天是出去了五个月吗? 已经进展到一起睡才能睡好的程度了? 看看这矫情的劲! 星沉:“我的房间你不会没让退吧?房间也没让收拾?你睡在我床上?” 虞烙:“嗯,床上有你的味道。” 陈露:“?” 悬着的心是彻底死的透透的了!干巴硬了! “虞烙,你这样不行啊,离了我可怎么办!” “离不开。” “真的假的,那你亲我一下。” 虞烙在那头无比配合,轻轻“啵”了一声。 这么听话的虞烙让星沉很有成就感,于是他回了三声更响亮的“啵”。 “我也想你。” 陈露哀莫大于心死。 看他这黏黏乎乎的劲,恨铁不成钢到想大逆不道地把自己老板给扔出车窗。 她半天才想起来思考到底又是哪个男狐狸精勾搭了自己老板,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刚听到了个名字。 虞导,虞...... !!! 虞啥? “谁?”陈露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反应跟诈尸一模一样! 谁谁谁? 这次钓到了谁?我听见了谁? 星沉奇怪地朝她看了一眼。 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他没理陈露,继续笑盈盈地跟电话里说:“好啦,工作时间不能分心,你先忙,等休息的时候再打给我好不好?” 得到应允后,星沉赶紧说拜拜挂电话,丢下手机就开始闭目养神,打电话累着的样子。 陈露的心还在一抖一抖的,她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虞烙? 肯定不是这两个字! 应该只是一模一样的音而已。 淡定淡定淡定。 陈露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安抚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 “那个,老板,”开出一段路后,陈露才小心翼翼地询问,“我能问一下,您刚刚通话的是谁吗?” “虞烙。”星沉闭着眼睛淡淡地答。 “是圈里哪家的新人吗?”陈露继续诚惶诚恐地问。 星沉再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虞烙你不认识?” 看着星沉表情这么理所当然,陈露战战兢兢地问:“所以你说的是......云顶那位虞烙?” 星沉再次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嗯完了跟个没事人一样,陈露却跟被雷劈没两样! 她手抖脚抖地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 这车是实在开不了了,她怕自己不小心一脚油门给开飞出去。 “怎么了?” 星沉看她忽然把车子停下,睁开眼朝车外看了一眼。 “那个,老板,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您现在和云顶的老总,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我和虞烙?”星沉想了想,觉得还真不好形容,最后憋出两字,“苟且!” 陈露:“......” 你跟杨佑那样的渣滓,叫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跟虞烙这样的顶级王老五,叫苟且? 哥,就算人家说是苟且你也不能认啊! “露水姻缘,玩玩的,别在意。” 陈露再次无言以对。 她觉得自己老板一定是在上段感情里被杨佑这个王八蛋伤的太深了,才会勾搭上一个王老五都不敢认真。 杀千刀的杨佑! “可是我刚刚听你们打电话......”很甜蜜来着啊! 星沉叹口气:“虚与委蛇,那不是没办法嘛!” 陈露大脑快速运转。 她猜测可能是自家老板无意间勾搭上了虞烙,虞烙这会正在兴头上,所以老板虽然不敢认真,也只能委曲求全。 毕竟在这圈子里混,虞烙想碾死他们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当然,不在这圈子里也一样。 但那什么,虞烙不是号称娱圈和尚......佛子,然后不近美色的吗? 难道大家一开始投其所好时都弄错了,他只是不近女色? 然后自己老板刚好捡了个漏? 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陈露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老板伤身伤心,现在还要遭遇强权镇压,即使对方再优秀,她也还是觉得自己老板好可怜。 陈露唉声叹气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时星沉突然出声问: “黄明世和陈刻行两人的进度到哪了?” 第3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4) 这俩货就是在船上给顾星沉下药的的人渣导演。 他俩虽然臭名远扬,现在更是身败名裂。 但早期拿得出手的作品有好几部,在圈里地位不低。 “律师那边已经联系到好几位愿意出庭作证的受害者,他们当初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时,不是受威胁就是挨打受到伤害,连家里人都被威胁。其中有几位甚至因为性别也是男性,案件不被受理,还有公众质疑他们炒作。” “都是演员?” “基本都是圈里没权没势的小演员,出事过后忍不下去的就退了圈。” 星沉想了想,他大概只有时间把那两个人渣送进看守所,等到判决书下来到他们进监狱,这中间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让他们那么安安稳稳的进去,那可太不是他的风格了! “黄明世用的那种药,弄来没?” 陈露咧嘴笑了起来。 “老板你是在怀疑你的钞能力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可不,如果有什么事办不成,那只能说是钱没给够!” 车子在夜色中向顾星沉家所在的方向奔驰。 车窗外一片漆黑,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两位老人还不知道,他们那不省心的孩子,已经在异国他乡魂消香散,只留着巨大的仇恨停留在这个人间。 星沉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让清凉的夜风吹着自己。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时,车子拐上了通往别墅区的路。 陈露提前半小时给顾父顾母两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说老板跟自己一起过来了。 顾父在电话里冷哼,说他还回来干什么,还知道有这个家吗? 一通责骂过后,“啪”就把电话挂了。 陈露一脸无奈地看着星沉。 但是等她把车开到家门口,发现前院的大门早早就打开等着了,连家里的大门都是敞开着。 星沉进门后,发现本来应该去锻炼身体的老夫妻俩,正在厨房跟郑叔抢活。 顾妈切着葱花说,星星最喜欢她做的葱油饼。 顾爸表示不服气,说自己炸的油条外酥里嫩,配上现煮的豆浆才是星星的最爱。 星沉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看着两位老人忙碌的背影。 上一世,当他们听到独子在异国丧命时,该是怎样的惊慌绝望。 “叔叔阿姨,老板回来了。” 顾爸顾妈听到陈露的声音,慌忙转身,顾妈一看到星沉,眼眶就红了。 顾爸脸上原本带着笑,看见星沉后又把脸冷下来了,“哼”一声转回身炸自己的油条去了。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顾妈抹了抹眼睛,抬手把他往外赶。 “厨房油烟大,你跟陈露去餐厅坐着,早餐马上就好。” 没一会,顾母就端着金黄酥脆的小油条和喷香扑鼻的葱油饼送到了星沉面前。 “赶紧趁热吃。” 顾爸也端着豆浆走出来了,星沉主动起身从顾爸手里把碗接了过来。 顾爸看他一眼,沉默着坐到了对面。 顾妈手肘抵了抵顾爸,提醒他不要老吊着一张脸,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脸色好看点。 星沉就当看不见他俩的小动作,拿起一根油条大大咬了一口。 “好吃!果然还是老爸炸的油条最好吃!” 顾爸露出个得意的表情,炫耀地看了一眼顾妈。 意思是你看,我就说他最喜欢的还是我的豆浆油条吧。 顾妈笑着摇摇头,看着星沉的目光却满是欣慰。 孩子知道疼人了。 星沉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一直把肚子撑得圆圆的才停下筷子。 陈露在一旁看得咂舌,思考几遍要不要提醒他。 你是个演员,要注意一下身材管理啊哥! 顾爸顾妈看他敞开吃饭开心的不得了,他们一直觉得顾星沉太瘦了,当个什么破演员天天连饭都不能吃饱,纯粹是找罪受。 “星星,你这次回来能在家住几天啊?”顾妈看他放下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大概三天。” “就三天啊?” “以后,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回来陪你们。” 星沉这话说得艰难,他把任务执行完离开后,顾爸顾妈很可能要面临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局面。 星沉打定主意,把仇恨值消除后,要把老两口的以后安顿好,再离开。 还好有陈露,也许......也许还有虞烙。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那么一定会善待顾星沉父母的。 “说话要算数哦,别看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就哄我们。” 星沉笑着摇摇头:“不会。” 顾爸到这时才开口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那个,你跟那谁......” 话没问完呢,就再一次被顾母用手肘抵了抵,话问一半停了下来。 顾妈笑笑说:“那是星星自己的事情,星星自己做主就行。” 星沉朝他俩坦然地笑了笑,表情轻松。 “爸,妈,我跟杨佑已经彻底分开了,别担心。” 顾妈看了他一会,面上露出忧虑,目光里满是心疼:“星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知子莫若母。 她明白儿子能那么果断的分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她到底怕自己的孩子被伤害。 “没什么事,就是他嫖娼被我发现了,发现这人太脏了不值得,就一脚把他踢开了。放心吧,我连身体检查都做了,哪哪都健康。” 顾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下次把你那眼睛擦亮点,什么东西都能往身上沾,你以后能不能长点出息!” 陈露在旁边悄悄看了星沉一眼。 她忧愁地想,叔叔啊,老板现在真的出息了,他连云顶老总都能勾搭上,简直出息到爆! 早饭后,星沉陪着顾父顾母在后院小山上散步。 父母二人心疼他坐了那么久飞机,想让他回房休息。但星沉兴致勃勃的,两人见儿子高兴,于是没再拦着,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走在晨曦里。 “爸,二叔最近联系你了吗?” 顾妈叹口气,“星星,别提那一家,提了你爸就生气。” 星沉笑说:“看来二婶已经打电话骂过你们了。” “怎么,她还给你打电话了?” “嗯,让我回来骂骂你们呢,要你们把钱都留给顾耀轩。” “他们这一家的德性,吃完饭就开始骂娘,也不看看哪来的脸能轮到顾耀轩。那孩子被他们教育的,哪还有一点孩子的样!” 顾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说到那一家也来了火气。 “妈,我记得二婶以前说话,虽然也尖酸刻薄,但是并不会一直把死不死的挂嘴边,对吧?” “她以前神神叨叨的,比较忌讳这些。”顾母想了想,似乎也有些疑惑,“最近,她好像还真改了口头禅。” 星沉目光看向远处,眼睛眯了眯。 “爸,妈,跟二叔一家也许久没见了,今天去做个客吧。” 第3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5) 顾母十分不同意他这个建议,觉得何苦沾那一家的边,本来就是眼不见为净,好端端的干嘛去找不痛快。 连顾父都冷着脸,说没必要过去,总归他把每个月打钱当成自己的责任,钱过去了就行,人还是别见了,省得气的心堵。 星沉执意要去。 他接收到的画面里,最后的情景就是那一家子欢天喜地继承了顾家所有的资产。 这就说明,这件事对顾星沉来说,也是放不下的仇恨和执念。 想想也是,把钱扔出去丢了也不该便宜这样一家没良心的东西。 他肯定不能让顾父继续这么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一群吸血鬼了。 而且,这位二婶口头禅的变化,很有趣呢! 在星沉的坚持下,早上十点,一家三口朝顾老二家赶去。 让顾父顾母意外的是,他们提前打电话说要过去做客时,那一家竟然没有反对,反而高高兴兴的就应下来了。 挂了电话后,顾父顾母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顾妈忧心忡忡地看向星沉。 “星星,要不然让你郑叔把他两个孩子都带上,一起过去,我这心怎么慌慌的。” “不用,吃个饭而已,妈 ,不要多想。” 星沉陪着顾妈讲了一路的话,把顾妈安抚好后,才在识海呼叫大黄。 “大黄,这几天仇恨值是不是一直没有变化?” 【大人,是的。】 “行,看看今天收拾完顾老二一家,能降多少。” 【夜神大人最棒了,大人加油!】 星沉发现,小家伙大的作用没有,但是情绪价值提供的足足的,这小嘴巴跟抹蜜似的。 这么一想,跟虞烙对阵时,真应该大黄上。 哪里像自己,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好话。 累死个人。 到了顾老二一家的小区后,这家人破天荒地欢欢喜喜下来迎接了他们。 顾母把车子里带的礼物一一拿给他们,脸上虽然是笑容,但是看起来有些勉强。 顾父给他们家的这套房子,是在市区的一个近300平的大平层。 当时顾强还没结婚,顾父就已经替他们考虑好了顾强孩子上学的事情,这里不仅离学校近,而且学区相当好。 那一家人簇拥着星沉一家三口进了电梯,电梯上行到房子所在楼层,叮一声打开后,楼道忽然一阵凉风扑进来。 二叔一家恍若未觉,喜笑颜开地把他们一家三口往屋里领。 顾妈落在了后面,那位二婶甚至在她身后推着她往前走,像是生怕顾妈会反悔要回去。 星沉走在最前面,脸上一直笑盈盈的,进屋后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 最后他目光落在北面背阴的一个小房间门上。 星沉坐到沙发上抬头看向顾强。 “大哥,房子好像重新装修了是吧?” 顾强一愣,摇摇头。 “没有,就是把摆设换了一下位置,那么大地方,我们自己想重装也不容易。” 星沉心想,这位表哥这么多年倒是有点长进了。 这话就差明说了,你们每月给的那点生活费,就正好够一家吃吃喝喝的,哪还有余钱装房子? 星沉摸摸手臂:“屋子空调开太低了吗?怎么有点冷?” 那位二婶上前来,把桌上水果朝星沉面前推了推。 “夏天嘛,外面太热了,你主要是才进屋,适应了就不冷了。” 星沉看向阳台巨大厚重的窗帘。 “那也不用把窗帘拉着,虽说电费不用自己交,但是屋子里灯开得再多也不如太阳光照得舒坦。窗帘打开吧,太阳照进来温度就正好了。” 他语调阴阳怪气的,听起来就像是讽刺这一家电费不用自己付钱,就拼命浪费似的。 说完了一圈没人动,二婶一家都装没听见。 星沉勾唇笑了一声,自己起身要去拉窗帘。 那一家从老到少看见他的动作反应异常的激烈,有人在前面拦着,有人在后面拽着,连顾耀轩都跑过来伸手打他。 “你要死你要死,不许打开我家窗帘,打你,打死你,去死吧你!” 顾妈听到这话脸都白了,她上前一把将顾耀轩推到一旁。 “谁教你这样咒小叔叔的?” 顾耀轩被她一推,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平日哪敢有人这么对他,他愣了一下,立即往地上一躺,翻滚着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二婶也顾不上拉扯星沉了,嘴里不住地喊着“心肝诶”,赶紧跑过去想把顾耀轩抱进怀里。 奈何她那大胖孙子又重劲又大,挣扎起来她根本抱不住,手一滑把顾耀轩又摔了一下。 这下二婶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顾妈就骂了起来。 “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懂什么?毒妇,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大胖孙子!你儿子只能躺在下面让男人上,你家断子绝孙,你还不让我们家好!” 顾妈气的手一直在发抖,听见她骂自己儿子,两步跨上前,拽住女人的头发就朝她脸上扇去! “小孩子不懂事,那你呢?你从小也没爹妈教?你爹妈不教,我这个当大嫂的来教教你什么叫懂事!” 顾妈激愤之下,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扯着那二婶的头发,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往她脸上扇,二婶被打得吱哇乱叫全无还手之力。 顾强父子俩一看这情景,这还了得,纷纷放开星沉朝顾妈冲去。 星沉一声冷笑。 北面背阴的那个小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此时突然打开,“轰隆”一声门板重重撞在墙上。 随后一阵阴风从小房间里冲了出来。 这巨大的动静让顾强一家猛地停下动作,随后他们看着小房间,竟然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开始念念有词。 顾父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母离那二婶比较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一直在念叨的话。 “贡品来了,贡品来了,您带走吧,从此保我荣华富贵,佑我家宅安康......” 顾母被吓得猛地朝后退了两步。 “贡品?什么贡品?你说谁是贡品?” 星沉指尖轻轻勾了一下。 窗户上巨大的窗帘突然慢慢向两边滑去,像是有两双无形的手在拉开它们,瞬间午时灿烂的阳光,照亮了阴冷的屋子。 星沉朝顾母安抚地笑了笑,随后朝屋子里跪着的一家老少走去。 到了他们面前,他缓缓弯下腰。 “真是让你们费心了,求鬼拜佛地想要我们一家死绝。” 第3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6) 顾母听到星沉的话,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任谁都想不到,自己一直供养的手足,竟然能恶毒到这种程度。 顾父悔恨地闭上了眼睛。 升米恩斗米仇,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星沉看着那家人,轻轻笑了一声。 “请不到神佛,你们是连小鬼都不放过啊。” 真是巧了,惹到我,可算让你们踢到铁板了。 那二婶听到他的话,猛地把头抬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住他,嘴巴里不住地念叨: “霉运缠身不得好死,霉运缠身不得好死,霉运缠身不得好死......” 这次顾爸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就要揍她。 顾妈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她想起前几天星沉让陈露逼着他们去立了遗嘱,再看如今场景,心里是全明白了。 顾妈一把拽住顾爸高高扬起的手,冲他摇摇头。 这一家虽然窝囊,只敢在背底里搞这些恶毒又恶心的把戏,但也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星星还在这里呢,安全第一。 顾爸看着一旁的星沉,到底强压住了火气。 哪知道星沉扭头朝他俩咧嘴一笑,眼里尽是调皮。 “爸,妈,忍什么啊,有气出气,该打就打!” 说着他一巴掌将那位二婶给扇飞了出去,顺道砸翻了顾强他们爷俩! 三人一起躺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星沉转身又把顾耀轩倒着拎了起来,上下晃荡了几下,晃得顾耀轩直翻白眼,脑袋涨得通红,快要断气似的哭都哭不出来。 他妈过来抢时,星沉把顾耀轩提在手里甩了两圈,直接朝他妈扔了过去,小胖墩结结实实地把他妈砸晕死过去了。 星沉这一溜动作简直惊呆了顾父顾母。 儿子这小身板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星沉把人扔出去后拍拍手转身,笑眯眯地对顾父顾母说:“爸,妈,你们今天做的早餐太给力了!” 两位老人家愣愣地点点头。 “明天,明天还给星星做。” “好的。” 星沉朝地上几人看了一眼,目光露出寒意,随后朝北面那个小房间走去。 顾父顾母不放心,也跟在了他身后。 走进那小屋子,见到的画面让他们寒毛直竖。 屋子里摆着一个神龛,里面供着一个奇怪的牌位,牌位用红布包着上端,却又在两侧垂下白色的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无数的眼睛,应该经常浸血,有浓重腥臭的血腥味从上面传来。 牌位下面放着顾星沉一家三口的照片,还对应刻了三个木头人。 木头人也是血红血红的,每个人心口都扎着刀,头上密密麻麻地插着针。 顾母又惊又怒 ,没撑住,跑到水池边呕吐起来。 顾父走到供桌前,暴怒地一把将牌位掀翻在地,把红白布条踩在了脚底。 “我顾某一辈子清清正正,有什么尽管冲我来!” 星沉拿起那三张照片,在神龛两边燃烧的白烛上点燃,扔在了香火炉里看着火焰慢慢燃尽。 那三个木头人他却没有动,只是抬手在它们上方轻轻拂过。 木头人嘛没鼻子没眼,说是谁都行。 顾爸转身看着星沉,又悔又恨。 “星星,要不爸爸想办法把这房子收回来,把他们全赶出去。” 星沉摇了摇头。 “房子给他们了,那就是他们的。” “可是爸爸不甘心,他们这么对我一家,爸爸实在不甘心!” 星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冲顾父轻轻“嘘”了一声。 “他们不是喜欢养小鬼咒人吗?那就成全他们,住一个巨大的鬼宅。” 星沉话音刚落,外面那位二婶尖利的嗓音就突然响了起来。 “啊啊啊,鬼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啊啊......” 顾父一愣。 星沉嬉笑说:“这叫夜路走多了,迟早见鬼!” 他和顾父走出那小小的房间,顾母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客厅里,顾强抱着脑袋瑟缩在大花盆后面,他老婆还在地上晕着。 顾老二刚刚被砸到了腿,现在正一瘸一拐往房间里跑,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手抖的一直打不开门。 那位二婶在地上一边倒退着爬,一边用脚试图踹开自己的孙子。 顾耀轩拼命拽着她裤脚,一边哭一边喊:“奶奶,有人勒我脖子有人勒我脖子,你把它弄下来,你把它弄下来啊!” 二婶恐惧地看着她孙子后背,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脏东西,抱着脑袋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顾妈看着顾耀轩空空的后背,不明所以地看向顾爸。 顾爸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是做贼心虚。”最后他轻轻嘀咕一句。 星沉伸了个懒腰,一左一右挎住他们俩。 “哎呀,到饭点了,肚子又饿了,就是被这一家弄得犯恶心,有点倒胃口呢!” 星沉看着顾父,眼睛笑得像有星星在闪烁。 “爸,你可得好好请我吃顿大餐,才能弥补我这受伤的小心灵。”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把大厨都请到咱家现做都行!” “行嘞,那我们回家!” 一家三口走出门,星沉落在最后,大门“咯哒”一声被轻轻带上了,屋里惊恐的叫声还源源不绝地从细窄的门缝里传出来。 星沉贴心地在外面下了一道门禁,隔绝了门内的一切。 毕竟,影响到上下左右的邻居就不好了。 就在这里,与鬼同住,自生自灭吧。 这套房子,送你们。 坟墓,也会给你们备着的。 电梯合上,带着星沉一家三口缓缓下降。 走出大楼,午时的阳光无比耀眼。 “大黄,仇恨值还有多少?”星沉在识海问。 【大人,还剩40!】 大黄在识海激动的转圈圈,还不住地把两只爪子放在头顶向星沉发送爱心。 【按照大人的效率,大人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啦!】 这一天后来的时间,星沉一直陪在顾爸顾妈身边。 他陪他们吃饭喝茶,甚至自己还笨手笨脚地给他们炒了一道菜。 陪他们在花园里拍了很多很多照片,各种各样的角度,各种搞怪的姿势。 晚上在星沉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又去逛了商场。 星沉亲自给顾妈挑了好多条裙子,给顾爸挑了各种颜色的领带。 一口气买了很多很多。 顾妈说,这些裙子她穿到七十岁没有任何问题。 顾爸则笑说,星星挑的颜色,丰富到这辈子他不论穿什么衣服都有领带搭配了。 第3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7) 星沉全程精力充沛,完全没有倒时差的困扰。 晚上回家后,他甚至拉着顾父顾母和郑叔一家到影音室唱了大半夜的k。 最后众人散去后,他独自回到了顾星沉的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和顾星沉记忆里一模一样,变化的只有床单被罩的颜色。 星沉关上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月光从玻璃窗外流泻下来,披了他满身莹白。 星沉在床边坐下,把脑袋仰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他做完任务离开后,顾父顾母是不是就要变得和他一样了? 满世界的寻人。 满世界不见音讯。 满世界的希望又失望。 他救不了别人。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手机在床上响了一遍又一遍,虞烙的电话又来了。 星沉心中烦躁,实在没什么精神再应付虞烙,下午他打来的几个电话,都是发消息搪塞过去的。 这次却好像敷衍不过去了。 星沉抬手在床上摸了摸,拿到了手机。 “喂。” 他声音露出些疲倦,电话接通后,那头的虞烙没有出声。 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几乎像是电话占了线。 “对不起啊,我有点累。” 星沉不知道虞烙能不能听见,只是闭着眼睛,在月光下自顾自地说着话。 事实上,远在异国海岛的虞烙,不仅能听见他的声音,还能看见他在玻璃窗后模糊的身影。 虞烙翻看着星沉这一天被拍下的行程。 所有的照片里,他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但是人群散去的夜晚,他却一个人躺在窗前的月光下,浑身都是那天躺在蓝荧草里的悲伤。 虞烙从没这样不择手段去窥探一个人。 他在巨大的窥探欲里,清晰的看见自己一步步弥足深陷。 他甚至开始嫉妒,星沉思念的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变得如此没有道理。 两个人在电话里继续沉默着,星沉抱着手机睡到了地板上,没一会,手机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手机还在通着话,星沉已经睡着了。 虞烙看着他睡觉的模糊身影,小小的一团,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 他听着星沉的呼吸声,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试图把星沉叫醒,只是久久地把电话放在耳边。 星沉第二天从地板上醒来时,手机从酸涩的胳膊上滑落下来,他拿起一看,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 他想起睡觉前的一幕,虞烙好像一直没有说话。 他那时在想什么呢? 星沉坐在地上拿着手机默默发了一会呆。 窗外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顾父顾母知道他要睡懒觉,并没有喊他起来吃早饭。 星沉拿过床头的手表看了下时间,快十点了。 温郁今天下午做手术,现在他要去见杨佑。 顾星沉的这一段孽缘,该彻底结束了。 收拾妥当下楼,陈露等在客厅沙发上。 听见楼梯上传来动静,陈露抬起头,看见星沉的那一刻,她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 星沉一身粉色卫衣衬得光洁白皙的脸庞熠熠生辉,唇如樱瓣看着就好亲,幽黑的瞳孔仿佛亮着星星,整个人似乎带着一圈圣洁的白光。 这什么国民初恋脸啊! 又纯又欲的,谁顶得住啊! 我哥现在已经可以轻松驾驭那么多风格了吗? 陈露双手捧心,感觉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照这情形发展下去,她老板马上就要红遍大江南北了! 顾妈出来看见星沉也是一通感叹,绕着他转了一圈说男大十八变,她家星星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一边夸,一边还不忘投喂。 “有事要忙也要吃点东西再走,吃两口吃两口,牛奶已经热好了,带在车上别忘记喝。” 从顾宅出来后,陈露把平板递到星沉手上。 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移动。 “杨佑等不到温郁,就去找她的闺蜜,被避而不见后,又想去找温郁的父母。但温郁父母也提前有了准备,他去又扑空了。” 星沉把小点周围的地点放大,上下滑了滑,淡声问:“他现在还是打算去温郁公司守着?” “看这情形是的。” 星沉细长指尖在平板上一下一下点着,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偶遇借口呢? 算了。 偶遇多累,不如直接摊牌。 星沉眯缝着眼睛回忆,顾星沉跟杨佑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店是哪家来着? 他一边回想,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杨佑电话。 电话刚刚打出去,杨佑那边就接了起来。 “星星,是你吗?星星,你还愿意跟我说话,太好了。” 杨佑在电话那头激动到语无伦次。 星沉往平板上的小点看了一眼,发现小点不动了,杨佑应该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你在哪儿?”星沉勾着唇问。 “我在......路上。” “不管你在哪儿,现在到‘无事’咖啡馆来。” 杨佑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无事’?” “嗯。” 无事咖啡馆是以前在学校时,顾星沉和杨佑消磨时间最常去的地方,店里格调高雅收费高,人很少很安静。 那时候顾星沉和杨佑经常找个里侧的位置一坐就一下午,写作业,聊天,吃东西,有时候一起看完一部电影,两个人分别写影评,加上对人物表演全方位的评价。 写完后两个人交换,看对方的写下的东西,再找出彼此的不足。 他们的学生时代,是有过一些纯白时光的,所以顾星沉才会陷入那么深。 “星星,你回来了是吗?” “嗯。” “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星沉把“无事”的位置在导航找出来让陈露开过去。 平板上,小红点也掉了个头,转弯朝另一条路赶去。 星沉先到的咖啡馆,他在他们从前爱坐的位置上,点了他们从前爱吃的点心。 咖啡和点心送来后,星沉就独自坐在那里慢慢等着。 杨佑冲进来的时,星沉正慢慢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杨佑看到他模样的瞬间,怔在那里眼泪蓦地涌了出来。 他像是一下子拨开了后来这些年光怪陆离的光阴,重新见到了最初的顾星沉,窥见了当初的那些清澈的美好。 杨佑重重跪在了地上,他爬到星沉的脚边,仰着头哭的满脸悔恨。 “星星,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第38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8) 星沉放下手里的勺子,垂眸看向地上的杨佑。 “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瞒着别人我们的关系了。星星,我们和好吧,我会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一起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星沉静静地看着他。 在故事最初开始的地方,他终于在杨佑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悔恨。 “你是说,重新开始吗?” 杨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拼命的点头, “对,重新开始,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永远在一起。” 星沉唇角扬起,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笑意。 人类一说永远,神就想笑。 “杨佑,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觉得,我还是跟之前一样好骗?” “我没有,星星,真的,我现在说的都是心里话。我没有骗你,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星沉看着他,心里觉得好可笑,脸上却敛去了笑意。 他一点点露出无奈悲愤,像是在嘲笑那逝去的七年光阴。 “再不会骗我了?” “星星,我是说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信你?” 星沉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把温郁和她肚里孩子真正的爸通话的那个视频放到杨佑面前。 “你是不是以为,无论何时只要你转身,我这个备胎就会一直在?你知道了温郁的孩子不是你的,温郁要抛弃你了,所以你就再次掉头朝我来了是不是?” 杨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对于温郁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这件事,他显然没有半点准备。 杨佑嘴唇翕动:“你说什么?” 星沉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变化,目光表现出的却是再次被瞒骗的愤怒。 “你还装,你到底还想跟我装到什么时候?杨佑,你先是为了养别人的孩子,弃我不顾。现在知道一切后,还想来继续哄骗我,杨佑你他妈混蛋!” 他话语里愤怒中夹杂着不甘心,似乎还有绵绵未尽的情意。 因爱而生出的恨。 星沉把视频进度条推到温郁在电话里吵架的那一段,杨佑听得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星沉闭上眼睛,掩去眼里的灰败。 “杨佑,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抹布吗?” 杨佑再也顾不上脸面,顾不上远处顾客投来的异样眼神。 他跪在地上抱着星沉的腿嚎啕大哭,一遍遍重复对不起。 “我没有,星星,对不起,对不起,我错的好离谱,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我,我错了,我改。星星,你原谅我,求求你,我一定改,对不起,对不起......” 星沉缓缓睁开眼,目光里爱恨纠缠,身体却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你当然对不起我,你会有报应的。” “星星,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让我回到你身边。” “回到我身边?” 星沉看着他,眼睛极轻的眨了一下。 “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星沉的目光变得悠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明明是看着杨佑,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美丽的风景。 “我们还能重头来过吗?” “能,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重头来过!” 星沉在他期待的目光里,沉默许久后终于点头。 “好。” 杨佑激动地抓住星沉的手,“真的吗?你答应我了对吗?” “可是......” 星沉语调只是迟疑了一下,杨佑就慌忙地抱着他的手亲吻。 “可是什么?” “可是......你拿什么让我信你呢?” 杨佑膝盖又朝星沉脚下挤了挤,简直想直接挤到星沉怀里。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原谅我,星星,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为我?错了,杨佑,是为你。” “对,是为我,是为我自己。” “怎么办呢,现在我一看见温郁那张脸,就会想到你们在床上苟且的样子。只要看到她,我就恨不得你去死!” 星沉叹口气,满脸的懊恼。 “杨佑,你说这要怎么办?” “不看她了,以后再也不看她了好不好?” “说的容易,大家一个圈子里,人家还是影后,那张漂亮的脸蛋多吃香啊。哪里是我们这些人,想不看就不看的?” “那,那,那......” 杨佑着急的说不出来话,星沉目光里生出了委屈,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你就是这么来求我复合的吗?我就这么廉价? 杨佑,我不管,除非让我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否则所谓的重新来过就是你故意恶心我!” “我不是......” 星沉打断他,把温郁的手术医院指给了他。 “温郁下午就要动手术拿掉孩子了,你还有机会,只要能忍,还有可能迎来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不可能,我不可能再和这个恶毒的女人有任何关系,在岛上悬崖边我鬼使神差......就是这个臭女人一直在怂恿我,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杨佑咬牙切齿地骂着,眼里恨意彻骨。 星沉目光柔软下来,眸中隐隐有泪光乍现。 他指尖轻轻捧住杨佑的脸,声音温柔蛊惑如妖。 “是的,都是因为她,不然我们肯定还好好的在一起。你原本星途璀璨前途无限,而我永远爱你,永远站在你身边。” “星星,”杨佑抱着他的手,用脸庞蹭着他掌心,“你放心,我们还会在一起的,会永远在一起的。” 星沉看着他,目光里有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信任和向往。 他轻轻朝杨佑点了点头。 像是一种无言的鼓励。 星沉拈了一块糕点喂到杨佑嘴边。 “杨佑,你吃吃看,还像从前那样甜呢。” 星沉从咖啡馆出来后,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陈露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拿消毒湿巾一遍遍擦手,有点弄不清状况。 “老板,他会去找温郁吗?” 星沉余光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咖啡馆,没有出声。 他知道,杨佑会去的。 杨佑自卑又自负,原本就经不起怂恿挑拨。 他现在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被别人玩弄于股掌,还让他失去了一切。 他怎么会不去呢? 这一次,通往悬崖的路,轮到杨佑一步步爬上去了。 第39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39) 万里之外的海岛。 虞烙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画面拍摄的角度和距离,无法将星沉所有表情和细微动作都拍摄清楚,但是窃听器的位置放得很好,星沉和杨佑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宁喻站在虞烙身后,听得一脸死灰。 顾星沉这是要跟渣男再续前缘啊。 这王八蛋把他家烙哥放哪了? 看来顾星沉不仅眼瞎品味不行,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差,玩过就不认了。 作,你使劲作。 迟早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宁喻一边在脑子里骂人,一边不住地思考要怎么安慰虞烙。 毕竟一旦说错话,倒霉的可就变成了自己。 他脑子快速运转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自己老板,最后索性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说吧,以不变应万变。 虞烙一直很平静。 尽管这种平静在宁喻看来是超强风暴的前奏,但他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没有任何情绪。 他静静地看着星沉和杨佑结束对话,不久后另一个镜头接过来,星沉弯腰上了车。 宁喻大气都不敢喘。 以虞烙的行事作风,事情发展到这里肯定是下命令抓人,先把顾星沉关起来。 但他等了好一会,却只听到虞烙淡声问:“你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 宁喻心思急转,不明白虞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这跟顾星沉给你戴绿帽子有关系吗哥? 宁喻惴惴不安地答:“听说有双胞胎长得完全一样,就算父母都分不清。” 虞烙不置可否。 “这边的收尾工作就留给你了。”他说。 “行,烙哥你放心。”宁喻赶紧应声。 虞烙自从星沉走后就一直不眠不休,在山上都没了顾忌,半夜把大家留在那里继干活,硬生生把所有工作提前结束了。 宁喻哪能不知道自家老板是什么心思。 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快速移动的小点。 虞烙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小点,小点在他手底,像一只仓惶逃跑的蚂蚁。 他抬手合上了电脑。 . 温郁到医院时,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这家私立医院,对隐私保护一直有口皆碑,但是她一向谨慎,还是怕横生枝节,所以一直把自己遮得很好。 手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温郁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医生朝她推来冰冷的器械。 很快,那些器械就会探进她的身体取出一小块血糊糊的肉,一个跃动的生命就此消失。 她做这种手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唯有这一次,心底生出了一点遗憾。 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医生说这一次不要,以后就很难再怀上了。 所以两个月前她知道自己怀孕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孩子留下。 那段时间戏里戏外正好跟杨佑暧昧着,看着他年轻强壮的身体,眼馋得不得了。 滚完床单,杨佑床上功夫令她很满意,再想想他前途无限,于是就不想撒手了。 肚子里的孩子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 不然媒体到处乱挖整出点什么就不好了,这两年刚刚立起的人设,不能毁于一旦。 没想到这一次看走眼了。 不仅没达到目的还弄得一身腥,现在想到杨佑那张脸她就犯恶心。 她十几岁就进入娱乐圈,一步步从底下爬上来,这是她犯的第一个重大错误,还差点得罪了云顶。 不过幸好虞烙没有追究,她在电影里的戏份并没有被取消。 麻药一点点流进温郁的身体,她在庆幸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到意识恢复时,她已经被推回了独立的病房。 助理守在一旁,温郁躺了半小时后,觉得身上的疼痛还算能够忍受。 她谨慎惯了,医院这种地方向来不愿意久待。 这些地方就算说的再私密,也只是对外而已,内里情况谁都说不准。 还是早点走,不是自己地盘睡觉都不安稳。 “现在出院。”温郁吩咐。 “手续办好了,”助理把一旁的轮椅推过来,流程已经驾轻就熟,“车子已经在车库候着了。” 温郁起身,穿好衣服后把身上又裹了三层,连头发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在助理搀扶下坐到了轮椅上面。 助理戴着口罩和帽子,打开门推着温郁朝电梯走去。 走廊上,刚刚拐了一道弯,一个倚在墙上的身影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杨佑只简单戴了口罩,看到温郁后,他甚至把脸上的口罩都摘了下来。 “肚子里的孽种,取出来了?” 他探身笑吟吟地看着温郁,眼里恨意滔天。 助理和温郁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匆忙间两个人都有些慌张。 助理下意识推着温郁后退了两步,温郁目光在走廊前后看了看,还好,四处没人。 “杨佑,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她想着无论如何要先把杨佑稳下来,这里不是激发矛盾的地方。 “出去说?为什么要出去说?”杨佑冷笑一声,步步朝她们逼去,“温郁,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烂货见不得人吗?” 温郁做过手术后原本就脸色苍白,这下连嘴唇都没了一点血色。 “杨佑,你脑子清醒点,这是什么地方,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怎么不知道?我差点成你这个臭婊子的未婚夫啊,揣着个孽种让我喜当爹,我他妈现在想想就恶心的想吐,烂货!” 温郁终于被他骂的不淡定不了。 她本身就是个要强的人,杨佑现在在她的认知里就是一坨屎,她怎么可能在一坨屎面前做小伏低。 激动之下,温郁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臭傻逼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温郁指着杨佑,脸色苍白也掩不住满脸的蛮横。 “就他妈一个窝囊废,让你把人处理干净,你是怎么做的?现在这局面怪谁?废物,还有脸到我面前跳。”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到这里杨佑眼前立马浮现出星沉委屈又不甘的泪光。 杨佑满脑子都是嗡嗡的轰鸣声。 我差点杀了他,我差点杀了他...... 抬眼再一看温郁丑陋的嘴脸,杨佑脑中“轰”的一声炸开来。 他猛地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朝温郁脸上划去。 “臭婊子,我让你以后再也没脸见人!” 第40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0) 温郁脸上的鲜血不住流下,尖叫声撕破了医院的宁静,杨佑劈头盖脸的抱住温郁的脑袋,刀子不客气地一下一下朝她脸上划去。 他要把这张脸划花,要让这恶毒的嘴脸永远消失! 要让他的星星再也看不见这张脸。 温郁一边捂着脸一边惊恐的哀嚎,她和杨佑的力量实在相差太大,而她的助理在看见杨佑掏出刀子的那瞬间,已经尖叫着跑开了。 孤立无援中,温郁一口咬住杨佑脖颈,在绝境中生出巨大的力气,狠狠撕下一块肉。 杨佑疼的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握拳狠命捶打温郁的脑袋,厮打中完全失去了理智,手里的刀一下一下朝前捅去。 又一口咬住他的温郁,突然松开口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 杨佑茫然间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刀子正正插在温郁心口。 鲜血“咕嘟咕嘟”的流出,一波又一波。 浇红了他整只手。 杨佑看了一会,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死了好,她该死。 死了,星星就再也不用看到她了。 那样星星就能彻底原谅我了。 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我失去的所有,他都会帮我拿回来的。 没有人可以嘲笑我,没有! 大家一直都在仰望我羡慕我,那么多粉丝喊着爱我。 都会回来的。 一切都会回来的。 杨佑笑完,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刀子。 温郁心口喷出的血淋了他一身,随后“扑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啊啊啊,杀人啦!” “杀人啦,救命啊!” “救命啊......” 杨佑手握尖刀满身鲜血像个恶鬼,走廊各个房间爆发出一阵阵呼救声。 医院中警报声响起,远处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顾星沉,星星。” 杨佑在尖锐的警报声中呐呐唤出声,晃荡的脑海里似乎只有这个名字是清晰的。 他恍然惊醒一般朝周围看去,随后朝走廊另一头冲了过去。 他要逃出去,他必须逃出去。 星星,星星...... 电梯被禁用了,杨佑持着刀奔跑向安全通道。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念头想要顾星沉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他想抱他,想亲吻他。 想抛开一切,跪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杨佑刚向下跑了两层,拿着防爆装置的警卫已经从楼下冲了上来,两边迎面就要撞上,杨佑慌张中转身,再次朝楼上爬去。 楼层越来越高,很快就到了顶层。 杨佑冲出安全通道,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横冲直撞,身后警卫追的越来越近。 外科和内科住院部的顶楼有一道连廊相通,杨佑被追逐着向对面楼跑去,跑到一半时,连廊那一头的警卫带着护盾堵了过来。 身前身后都被堵住了去路。 杨佑举着刀朝两边嘶吼,“别过来!” 警卫在两头站定,喊话让他放下刀子不要负隅顽抗。 “别过来!别过来!” 杨佑涨红了脸,像个疯子一样转着圈挥着刀。 他神情恍惚,眼睛一会看着喊话的警卫,一会透过警卫看见这些年华彩绚丽的美好场景。 明明就隔了短短几日光景,却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 毁了,全都毁了。 住院部楼下,人群汇聚。 看到歹徒已经被包围,大家不再紧张,一直朝楼顶这边指指点点。 杨佑低头往那蝼蚁一般的人群瞥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前面那道身影。 那身影是那么熟悉。 在过去的七年里,无数的夜晚,自己曾把他抱在怀里,狠狠的占有他身体的所有角落,听到他无数次欢愉又隐忍的哭泣。 但此时那一身黑衣看着又是如此的陌生。 陌生到自己好像从未沾染过他衣角半分。 他明明站在地上,杨佑却感觉自己在仰头看他,以至于脖颈都要承受不住头颅的重量。 “我......” 杨佑嗫嚅着张口,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爱你? 我错了? 可一切,早就覆水难收了。 星沉在人群前面,慢慢抬起头。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静静看着彼此。 杨佑闭了闭眼,慢慢垂下手,随后“铛”的一声,丢下了手里的刀。 两头警卫以为他认清形势放弃了抵抗,正松一口气准备上前把人拿下时,杨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过了围栏。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叫声。 杨佑在围栏外张开双臂,像一只鸟一样,向着星沉的方向,纵身一跃。 “轰!” 那一刻所有人都失了声,巨大沉重的落地声让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短暂的寂静后,四处人群发出一片恐慌的尖叫声。 星沉久久保持着那个抬头的姿势,看着长廊上杨佑跃身的地方。 他身着一身黑色的正装,长睫弯弯翘起,昳丽的脸庞不见喜怒伤悲。 像是在参加一场与己无关的盛大葬礼。 “顾星沉,他去陪你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变心了。 . 虞烙的专机起飞两个小时后,他就收到了温郁被杀和杨佑跳楼的照片。 虞烙看着屏幕上照片里蔓延开的大片血迹,眉头慢慢蹙在了一起。 他翻过前面几张照片,最后目光落在一身黑衣仰头看着高处的星沉。 这张照片拍的很巧,星沉占据着右侧的位置,而左面角落里正好就是杨佑流血的尸体。 星沉面色平静安然。 那显然不是面对曾经深爱七年的男友,突然死在自己面前时该有的表情。 翻开下一张照片,角度更大,能够看到星沉抬头看的是已经空无一人的空中连廊。 那样子,就像连廊上,存在着一个其他人都看不见的灵魂一样。 虞烙把一张张照片看完,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张星沉的特写上。 他指尖轻轻抚过星沉脸庞,温柔又缱绻。 “你是在,复仇吗?” 如果你不是顾星沉,那你是谁? . “大黄,仇恨值还有多少?” 【只剩20分了。】 “很好,就剩明天那两个人渣了。” 【是的呢大人,分数清零后,我们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啦。】 . s市最大的夜场,被gay圈一位大佬包场开办一场“特殊”的蒙面舞会。 夜场外围高度警戒,舞会凭请柬入内,宾客全是男子,人人蒙面。 请柬上详细描绘了舞会的各个环节,都是行话,内行人一看就懂,玩的一个比一个刺激,光看着就能让人垂涎三尺。 黄明世和陈刻行是一起到的。 两人到后被一位高大的帅哥服务员引进了换衣间。 第4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1) 黄明世进门时还装的正儿八经的,一进换衣间就换上一副猥琐的表情,把手放在了服务员高翘的臀部,狠狠的捏了几下。 陈刻行笑话道:“急什么?听说今晚来服侍的都是经过三道程序筛选的极品货色,子弹节省着点,后面有的玩呢!” 服务员显然是懂规矩的,被这么骚扰脸上也始终带着笑容。 黄明世恋恋不舍地把手缩了回来,那帅哥服务员这才低垂着眉眼送上了一旁的衣物。 衣服并不裸露,相反,包裹的很严实,像玩偶服。 两人玩过这种聚会已经很多次了,对穿戴没有一点异议。 毕竟开始时捂得再严实,也只是为了增添更多情趣,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套儿满天飞,大家精光光。 换好衣服戴上面具后,两人跟着服务员走向舞池。 路上各种奇装异服的男人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大家彼此分不清谁是谁。 这次活动要蒙住脸这件事,让所有人表现的都很兴奋。 毕竟,穿上衣服有时不自觉就想起自己还是个人,难免担忧丑态毕露,蒙上脸做事就方便多了,谁管你面具底下是人还是狗。 舞池里音乐劲爆,群魔乱舞。 黄明世和陈刻行很快就融入了人群,和大家摇在了一起。 气氛越来越热烈,一波灯光秀后,光着上半身的男模开始入场。 高挑帅气的他们穿梭在人群里一边舞动,一边迎接着四面八方的咸猪手,把气氛带到了第一波的高.潮。 人群快要沸腾走火时,场内的音乐忽然停下,随即古典悠扬的乐曲响起。 就好像兜头一盆冷水泼来,强行让大家冷静了一下。 头顶四处的镭射灯渐次关闭,只留下舞台中央一个大大的聚光灯。 男模们迅速离开舞池。 已经开始上脑的男人们个个感觉被吊在了半空中,面具下的一张张脸被憋得通红。 这时舞台中间,从天而降一个身姿曼妙轻盈,一看就是专业舞蹈生的男孩子,一身轻纱欲盖弥彰,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男孩珍珠帘掩着脸,腰肢是合到一块都折不断的绕指柔,细长的双腿和洁白的玉足,引得周围所有人再次屏住了呼吸,牢牢的把舞台围成了一个圈。 一舞毕,男孩弯腰给众人行礼。 主持人上了台。 他毛手毛脚地搂住男孩的腰,语气暧昧地跟大家介绍,抽奖环节到了,这个男孩是今晚的三等奖。 幸运中奖者,接下来的这个夜晚,可以将男孩随意处置,留口气就行。 男孩垂眸敛目,眉眼温顺含羞带怯。 老手一看就知道未经人事。 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口哨声响此起彼伏。 欢呼声中,舞台两边升起两个巨大的正方体金属盒,能容数人,全身漆黑,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主持人捏着男孩的腰,语气激昂:“今夜,就在我们所有人的中间,畅享你的自由,工具已备的齐全,想不想来?” “想!” 底下人群挥动手臂,激动无比。 “那就现在开始抽奖?” “好!” 热情洋溢的欢呼声中,一位五官精致,身材宛如雕塑一般的混血男模走上台来。 他只在线条流畅的腰腹间围了一圈珍珠帘,晃动间私隐若隐若现,手里端着抽奖盒,笑容满面地一步步走到大家面前。 gay圈天菜。 文武都一流的那种。 底下人群一片抽气声,本就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们,有几个当场鼻血横流。 主持人笑眯眯的,对底下的暗流涌动视而不见。 他搂着跳舞男孩的腰走到抽奖盒前面。 “来吧宝贝,给自己挑个主人。” 男孩顺从地把手伸进盒子,快速取了一张纸条出来送到主持人手里,台下人群激动地呼喊着自己的号码,希望一举高中。 主持人悄悄展开纸条看了一眼,随即快速合上,卖起了关子。 “快说是多少?” “到底是谁?” 底下闹闹哄哄的都在问,主持人忸怩作态的一挥手。 “我可太嫉妒了,就不告诉你们,急死你们。” 引起一片哄笑声。 “快说啊,到底是多少号?” “再不说小心我们扒你裤子,本大爷急的看你都眉清目秀了!” “别别别,你们这一头头眼睛都绿了的饿狼我可招待不起!”主持人一边说笑,一边再次展开纸条,同时展示向人群,“31号是哪位?” 人群看清号码,一片叹息声。 黄明世激动地举起了自己的手,“我。” “有请我们这位幸运伙伴到最前面来。” 黄明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挤到了台前。 主持人蹲在舞台边,把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戏问:“你这身板行不行啊,别招待不好我们宝贝。” 话筒递到黄明世面前,他压着嗓子笑嘻嘻说:“老当益壮,正当年。” “你就吹吧!”主持人语气酸溜溜的,似乎还在嫉妒他,“不过你不顶用也没关系,里面玩意儿多呢,可学着点疼人吧,别把我们宝贝吃坏了!” 人群又是一片哄笑声。 主持人勾勾手,有人端着托盘送来两杯酒。 跳舞的男孩端起酒,撩起珠帘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将红色的酒液咽了下去。 主持人在他喝完后,才嗔怪道:“小傻瓜,交杯酒哪有你这样喝的。” 男孩端着空掉的酒杯有些局促,然而他生涩的模样落在周围人眼里却只会激发出他们更大的兽性。 “算了,那你就想个巧法儿,把酒给主人喂下去。” 男孩儿怯怯的伸手,想去端酒杯,似乎又觉得这算不上是“巧法儿”。 他想了想,手轻轻一扬旋了开去,随后脚尖转了一圈,雪白的脚趾稳稳托住酒杯,一个飘逸的回旋把酒杯送到了黄明世面前。 主持人领着人群一片叫好声。 黄明世眼睛不离男孩的眼睛,面具掀开一半,就着男孩的脚两口将酒液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了他还想在人家脚背上舔一下,男孩羞怯地转身,堪堪把脚收了回去。 这时舞台右面的黑色正方体突然打开了门。 明亮的灯光下,里面工具看得众人发出一片片的惊叹声。 主持人满怀遗憾和期待,把男孩一把推了进去。 门随后落了下来。 第4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2) “哎哎哎,我还没进去呢!” 黄明世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往舞台上爬。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主持人故意拦住了他。 “急什么,那么多人里选出的一个幸运儿,不得让大家好好欣赏欣赏你猴急的模样,出口恶气!” “说的对!”底下一片附和声。 “哎哟喂,”黄明世紧绷着身体朝主持人和台下不住的作揖,丑陋的玩偶服看起来十分滑稽,“各位弟弟们就饶了我吧!” 主持人大笑一声,果然没再继续为难他。 他把黄明世推到还抱着抽奖箱的混血男模面前。 “不过是看你运气好,想要你帮忙抽出今天的二等奖而已。” 黄明世听到这话,什么都没多问,着急忙慌地把手伸进盒子抽了一张纸条出来,赶紧的就送到主持人手里。 主持人慢条斯理地把纸条打开了。 “多少号?” 舞池里一片绿油油的眼睛满含期待。 主持人眉头一皱,朝抽奖盒看了一眼,对着抱着盒子的男模嗔怪:“你这是纸条下去没摇匀吧,怎么还连号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纸条公开了,上面赫然是32号。 陈刻行在底下拼命挥手,颠颠地挤到舞台前面来,指着自己胸前的号码牌。 “我我我,是我!” 底下没中奖的人又是一阵唏嘘,有闹着说应该把纸条摇匀重新抽一次的,有大声问二等奖是什么怎么还没公布的。 一片喧哗声中,有人再次端了两杯酒上来。 拿着抽奖盒的混血帅哥,放下手中盒子,走过去一手拿起一杯酒,走到舞台边缘,在陈刻行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微笑着把酒递到了陈刻行手中。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二等奖。 陈刻行心神激荡地接过酒杯,帅哥跪在地上,和他手臂交叉,规规矩矩地把交杯酒喝了。 两个巨大的正方体同时开门,黄明世急不可耐地朝男孩那边跑过去。 混血帅哥把陈刻行拉到台上,两人一同走进了另一个正方体中。 黑色大门关上的瞬间,现场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音乐。 先前退下去的男模们,重新走入人群。 镭射灯从后方扫过所有人,现场气氛再次嗨爆。 人群的头顶,一处所有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星沉站在护栏边。 他垂眸静静看着底下翻涌的人潮。 胡肃站在他身后,这个源石的第二大股东,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气质儒雅,却是只十成十的狐狸。 他顺着星沉目光往底下看了一眼。 “拿出那么多钱,一个人把所有税务都补上,就为了让我绕那么大一圈给你攒个局,你偷偷站上面看他们开趴?” 星沉瞥他一眼。 “胡总要是光看着不尽兴,也可以下去尽情玩。” 胡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弯腰把手撑在护栏上,在一片昏暗中目光紧紧盯着星沉。 “顾总,你不会出去一趟被亡灵夺了舍吧?” “大概吧,”星沉语气波澜不惊,“胡总小心点,说不定这张皮囊用腻了,下一个夺的就是你。” 胡肃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他转头仔细看了看下面的画面,半晌轻轻“咦”了一声。 “顾总,我也有点好奇了,你的一等奖是什么?难道还有一个风格迥异的美男?打算什么时候开奖?” 星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胡肃话音刚刚落下,底下的音乐再次停了下来,耀眼的白光猛地照亮了舞池。 那些混迹在人群里的男模,又一次退了出去。 主持人站在舞台前方,嬉笑的声音响彻全场。 “半刻钟过去了,大家好奇两间房子里进行到哪一步了吗?” 底下一片猥琐的迎合声。 “好奇。” “想不想看?” “想看!” “那一等奖大家还想不想抽?” “抽!” “还是别抽了吧。” “抽抽抽!” “这样吧,咱们大家那么多人,就抽一个挺没意思的,要不就给大家个群体一等奖,行不行?” 主持人这话一出,底下被男模们撩的已经撑到极限的饿狼们,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一人发一个?” “怎么可能,上哪去找那么多比刚刚两个还好的姿色?” 主持人在台上长长的笑了一声,突然幽幽说道:“谁说一等奖玩的是姿色了?” “那玩的是什么?” “刺激,血腥,恶心。”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什么意思。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问:“大家羡慕刚刚那两位中奖者吗?” “羡慕。” 主持人摊开手,坦诚地说:“我也一样,我甚至很嫉妒。真讨厌,好运气凭什么都让他们得去了。” 底下哄堂大笑。 主持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嘴上做了噤声的动作,底下众人听话地洗耳聆听。 “大家想不想,去他们身上沾沾好运气? ”主持人一脸神秘。 “怎么沾?” “就是字面意义的沾啊!” 主持人话音落地,舞台上方突然投下一圈圈白色投影,每个投影上面都是一只......小动物。 蛇鼠龙虾黄鳝等等等等,不一而同。 这些东西一出来,场内热烈的气氛瞬时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至高点! 人群直接疯魔。 主持人伸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闭上眼睛,朝圣一般扬起头颅。 “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 “尽情的,玩吧!” 黑色的正方体像透着不祥的花瓣,同时向四面展开,展露出里面所有的景象。 那两位已经失去神志的幸运儿,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不止。 他们身旁,各种鲜活的小动物,在笼子里攀爬扭动。 本来是恶心又诡异的画面,却让现场拥有特殊爱好的人群兴奋的尖叫不已。 中奖的人成为了真正的奖品。 “领取你们的一等奖吧!” 主持人话音一落,疯癫的人群像鬣狗一样扑向自己的猎物。 动感的乐声响起,淹没了人群所有的声音。 胡肃收回自己的目光,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往底下恶心的画面继续看了。 “这样真的不会死人吗?” 第4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3)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他只是不愿意坏人兴致,向来别人喜欢什么,就给他们什么而已。 “喜欢嘛,死也死的其所。” 胡肃有些犯愁:“要是真弄出人命的话......” 星沉转身靠在护栏上,一脸的闲适。 “没事,最好的急救人员给他们备着呢,怎么能让他们死呢。” 胡肃犹豫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问:“星沉,你这么恨他们,是因为他们曾试图要碰你吗?” 星沉没吱声。 胡肃知道这是默认了。 他磨磨牙,冰冷镜面后的目光露出狠厉。 “没关系,要是真被玩死了,我来帮你收拾后面的烂摊子。” 星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铁公鸡打算拔毛了? “不用,”星沉勾唇笑了起来,悠悠拒绝道,“还有几十年精彩的牢狱生活等着呢,这只是前菜,让他们下半生大小便不能自理,也就够了。” 夜半时分,星沉走出夜场大门时,胡肃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车子等在路边,陈露站在车门边。 星沉快到车边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胡肃。 “胡总,谢谢,这么短时间内按我要求把场地、人员和工具都准备齐全了,公司那边,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谢礼。” “我们之间还用那么客气?” 这话说得十分自来熟,顾星沉从前跟他没有任何私人交集,星沉这会自然不认,他挑了下眉毛。 “我们之间,还是客气一点好。” 陈露打开车门,星沉说完转身准备上车。 胡肃上前一步抬手拉住了他手腕。 星沉转头,沉声问:“怎么,胡总还有别的事?” 胡肃拽着他手腕不放。 “谢礼我不要,一起吃个夜宵吧。” 星沉垂眸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满脸遗憾地抬起头。 “不好意思啊胡总,前男友刚死,实在没心情。” 胡肃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星沉这一天忙成什么样他完全看在眼里,一个银趴各个环节被设计考虑的面面俱到。 玩那么大都心无旁骛的,这会吃个夜宵倒想起来自己刚死了前男友? “怎么你还得给他守孝?”胡肃没好气的地问。 星沉认真地点点头,“情深似海,打算守个三年先。” “我发现你这人......” 一辆幻影停到了星沉车后,胡肃瞥了一眼车牌,猛地把话停了下来。 星沉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目光扭头看过去。 幻影后座,虞烙瞥来的眼神正轻飘飘地落在胡肃拽着他的手上。 星沉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狠狠的一把将胡肃给甩了开去,同时脚上退了两步,赶紧躲胡肃远远的。 胡肃回头一脸费解地看着他动作,仔细瞅了瞅他神情。 “你怎么跟被抓奸似的?” 星沉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那舌头要是不打算要了,你就继续胡说八道看看! 他一脑门子官司,按时间算,虞烙显然不该现在出现在这里。 现在就回来了,肯定是在那边加班加点忙完赶回来的。 那么着急回来,回来就找上了他。 这家伙是真的要跟他来真的! “大黄,仇恨值消灭干净没?” 大黄不出意外地又开始掉链子,识海连根黄毛都看不见。 星沉咧着嘴巴,慢吞吞地挪到幻影后门,窗玻璃在他面前落了下去。 他嘿嘿笑了两声。 “好巧啊虞总。” “虞总”两字听得虞烙眉尖一跳,转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不巧。” 专程就是来逮你的。 星沉装作听不懂,拿腔作调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哎呀,没注意都这么晚了,我妈刚刚还打电话说准备了夜宵,让我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虞总,有事明天说哈,我明天早点去找你。” 虞烙淡淡地问:“你是要带我回去见父母?” “?” 刚刚转过屁股准备溜的星沉,一脸不可思议地把脸又转了回来。 “我没意见。”虞烙说。 你当然没意见,我有意见,我有! 星沉站在车外不动,用眼神跟虞烙抗议,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 胡肃要走过去,陈露抓住他拼命摇头。 现在情况不明,陈露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过去给自己老板添乱。 “星沉跟虞烙很熟吗?”胡肃不满地问。 陈露翻个白眼看向他:“胡总,老板跟你很熟吗?” 叫得这么亲,下次你还有脸坑他钱不? “嘶,陈露,我也是你老板,怎么说话呢?” “不好意思胡总,我说话就这样,您要是看不惯的话,那就加油忍忍。” 另一边,虞烙看星沉站那不动,吩咐:“上车。” 星沉不上,继续沉默着抗议。 虞烙指尖在座位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目光朝车子前方的陈露和胡肃扫了一眼。 “你是想让他们看我们接吻吗?” “......” 你-10度的脸是怎么说出这么羞耻的话的? “我不介意把你按在车门上亲哭你。” 星沉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虞烙你不要太过分。” “明明见过那么大世面,怎么这就过分了?” 星沉莫名心虚,目光下意识朝夜场方向瞟了一下。 他咬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监视我,我还没跟你计较呢!” 虞烙听见了并不意外,目光静静看着他,“你知道?” “知道。”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计较了。” 星沉气的恨不得把他车子给掀了,顺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晃一晃,让虞烙那张冰块脸懂得什么叫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你凭什么监视我,你那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虞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手指又轻轻敲了两下。 “看来上次帮你洗澡,我看得还不够仔细,你竟然还有隐私。” “......什么跟什么啊,你能好好说话吗?”星沉一巴掌拍在车门上。 “星沉,你怕是还没见过我不好好说话的样子。” “你不能这样,你得尊重我的想法。”星沉执拗地说。 “上车。” “虞烙,我说了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强迫我只会让我反感你。” 事不过三。 虞烙没了耐心,车门在星沉面前缓缓打开。 他看向星沉身后的夜场,话却是对司机张哥说的。 “通知清场,就现在。” 星沉一愣。 大黄不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复仇有没有成效,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让虞烙半途坏事。 “别,我上就是了。” 第4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4) 星沉咬牙切齿地软了语气,那模样简直想咬人。 他转头看向陈露,脑袋朝车子示意了一下,让陈露自己先回。 胡肃想说什么,再一次被陈露拽住打断。 “好的,老板,你放心,叔叔阿姨那边有我,你先忙你的。” “别忘记我叮嘱你的话。” “我明白。” 星沉最后朝胡肃看一眼,没说话弯腰上了车。 幻影侧转朝前开去,后车窗一直没关。 所以星沉一上车就被虞烙捞过去跨坐在他大腿上,按在怀里亲吻的画面一点不落地被陈露和胡肃看见了。 陈露还好,有心理准备。 胡肃如同五雷轰顶,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不是,这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胡肃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这就是你的情深似海守孝三年?” 你就差到坟头蹦迪了你! 陈露叹口气,拍拍他肩膀。 “看见了嘛,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你自取其辱就算了,遭罪的是我老板!” 唉,就这位虞总迫不及待宣示主权的样子,她是看明白了,老板这一关不好过啊。 情路坎坷啊情路坎坷。 车上,星沉被亲的泪水涟涟,虞烙才亲昵地抵着他额头,把人放开。 “想我没?” 星沉推他,挣扎着想从他腿上下来,“不想,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拉你。” “都是男人,拉一下怎么了?” “你喜欢的是男人。” “又不是所有男人我都喜欢。” “要避嫌。” “行,避嫌就避嫌,但你下次不许当着别人的面说亲就亲!” “做不到。” “虞烙,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看心情。” 星沉被气的七窍生烟,半天又挣脱不开,只能狠狠地骂:“虞烙你就是个王八蛋!” 虞烙大手在他后背游走,爱不释手地摸完肩胛骨又顺着脊柱慢慢向下。 “那你喜不喜欢王八蛋?” “......你有病吧!” “喜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虞烙的手在星沉尾椎骨附近流连,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星沉心中叫苦连天,虞烙身体有变化是在意料之中,他自己是忍了又忍,竟也克制不了冲动。 他苦着脸把手撑在自己和虞烙中间,努力撑出上身的一点距离。 虞烙发现了他的紧绷,奖励似的又啄了啄他嘴角。 “乖,放松。” 星沉冷笑一声瞪着他。 这种情况下,你特么倒是放松一个让我瞧瞧。 虞烙看他瞪的可爱,又去亲他的眼睛,把星沉湿漉漉的眼睛亲的眯起来,眼珠骨碌骨碌的转。 “再给一次机会,重新说。” “你你你手在干什么,拿开拿开,不许乱动!” 虞烙手越来越不老实。 星沉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顾不上再用手肘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背过去想把虞烙的手指推开。 哪知道手刚刚背过去,手腕就被虞烙握在一起攥住了,自投罗网一般,星沉慌得又拼命往前躲。 这下更好,两个人不仅贴的更紧了还直接撞上去了。 星沉一个没忍住,一声闷哼从唇中溢了出来。 那轻软嗓音听得虞烙眸色又深了深,手掌把星沉狠狠按住,像要把他往自己骨血里溶。 “重新说。”虞烙还在坚持。 他对星沉必须喜欢他这件事,无比执拗。 星沉抖的声音都有些碎了,他仰着脑袋微张着红肿的嘴唇,目光上仿佛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 “喜......喜欢。” 虞烙搂着人,抬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张哥把车子拐进一条无人的小路,开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虞总,烟瘾犯了,我下去抽根烟。” 张哥说完就下了车子,车门关上后,虞烙一个转身把星沉放倒在后座上,倾身压了上去。 “别......不要......” 虞烙松开手去扯他裤子时,星沉慌张地拽住了裤腰,脚蹬在座位上往后退,试图离虞烙远点。 虞烙拽着他脚腕,一把将人又拉了回来。 “跑什么,你不难受?” “难受归难受,”星沉手肘抵着他不让靠近,“但是我觉得进展太快了,我们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彼此才好。” 虞烙拽着他裤子,“没关系,以后了解一样。” “不一样!” 星沉死死拉着裤腰,“这世上又不卖后悔药,到时候觉得不合适了怎么办?” “那就当先了解一下我的健康情况。” “什么意思?” “看我行不行。” 星沉咬着牙,“大哥,你行,我知道你很行,非常行,这个真的不用再了解了。” 虞烙轻笑一声,朝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 “那你就难受着?” 星沉弱弱地“嗯”了一声。 “好。” 虞烙是个爽快人,非常干脆地答应了。 他起身坐直了,星沉目光疑惑,这么好说话? 脑袋里念头还没消失,虞烙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随意,我不行。” 星沉:“......” 清冷影帝?清风霁月?高岭之花? 屁咧! 臭流氓! 他飞快地想缩回手。 虞烙按着就不放。 星沉:啊啊啊手脏了,现在剁手还能来得及吗? 他一脸生无可恋:“还有别的选择吗?” 车内只开着星空顶,光线调的很是暗昧,就这样星沉都没有错过虞烙眼里飞快掠过的一丝狡黠。 “还是有的。” 星沉预感不妙。 果然,虞烙伸出指尖,温柔地在他嘴角打了个转,又把手滑下来,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最后徘徊到腰下。 虞烙意有所指:“暂时,只给你三个选择。” 星沉:“......” 你真是个好人。 虞烙一只手黏黏乎乎地停在他腰上,满满都是眷恋,明晃晃地宣示着自己最想要的方式。 星沉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考虑好了吗?” “我哪个都不选。” “明白了,那就是让我选。” 虞烙半点不客气,手上的力气大了点,星沉裤子的布料发出岌岌可危的声响。 “别......别撕......手......我选了你别撕了!” 他脸憋成一片粉色,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虞烙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手。 星沉趁机朝他胸口踹了一脚! “混蛋,坏蛋,王八蛋!” 虞烙被踹了不仅不生气,那惯常淡漠的眼眸中甚至还漾了点笑意,随后弯腰过去又是一阵绵长的亲吻。 一片昏沉中,星沉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终究没再抗拒。 第4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5) 星沉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虞烙作为气运之子,身上的一切堪称完美,连......都是让人觉得惊悚的尺度。 这种感觉似乎并不美妙。 星沉并没有这样子去讨好人的经历,此时他自己的裤子也紧紧崩在腿上,勒的相当难受,眼睛虽然闭着,但脑袋里是控制不住的画面。 狰狞,凶残。 时间开始走得异常缓慢。 星沉手臂酸涩的要抬不起来,坚持了半天,虞烙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好像正在发生的这一切,他只是个冷冷的旁观者。 星沉不乐意了。 凭什么啊,老子跟头老牛似的累死累活的,你就摆出个这么无动于衷的样子? 像话吗,你怎么着也得给我喘几声听听啊! 这不纯纯侮辱人吗? 星沉不躲了眼睛也不闭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不满地瞪向虞烙。 虞烙的确是置身事外的一副表情,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看着对方。 星沉没一会就受不了了,这情景光想想就又诡异又傻逼。 他不干了! 他想甩手起身时,虞烙突然出声。 “求我。” “?” 星沉反应过来虞烙在说什么,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这位哥哥,我求你去当个太监,一了百了行不行! 星沉:“做梦!” 虞烙:“随你。” 星沉卸了力气想松开手。 洞悉他意图的虞烙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掌轻飘飘地放在了他后脑勺。 他显然不介意给自己换一个享受福利的方式。 星沉:“......” 狗东西。 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点破神力,跟大黄一个怂样,遇到虞烙一个不察就玩消失。 虞烙你以后最好别再让我遇到,到时老子拽着天雷劈死你! 星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眼的怒气冲冲都变成了抽抽搭搭的委屈。 他鼓着嘴,眼睛湿漉漉像是受惊的小鹿,天然卷翘的长睫轻轻颤抖着,慢慢抬头看向虞烙。 就一眼,虞烙呼吸就乱了节奏。 星沉听到了,心里开始洋洋得意。 再继续装啊,继续冷淡啊,继续高高在上啊。 下来吧你! 他把自己往虞烙怀里又送了送,装作不经意地用身体擦过虞烙,如愿以偿地看到虞烙眉尖抖了一下。 星沉仰着头,舌尖舔了舔嘴唇,一点红艳在唇中若隐若现。 “虞烙,求求你,给我。” 这又乖又欲的模样让虞烙瞬间乱了方寸。 他一手捏住星沉后颈,弯腰堵住了他嘴巴,一手握住星沉的手,随后冲动地把一切都倾泻在星沉的衣服上。 车内弥漫起浓重的雄性气息。 星沉推开他挣扎着坐起身,低头往身上一看,又羞又怒。 “虞烙你是狗吗?还得标记一下是不是?” 虞烙目光沉沉地笼罩着他。 刚刚这一场似乎并没有缓解他深重的欲念,反而让内心的渴望变本加厉。 “是。” “那你叫一声。” “星沉。” “狗叫。” “星沉。” “......” 星沉一把将虞烙大腿推开。 “滚,给我拿纸来。” 虞烙朝他腹部看了一眼,起身抽几张纸递了过去。 星沉一脸牙疼地把纸接过去,耳尖红的快要滴血,抽抽鼻子闻着味道,嫌弃地朝虞烙又瞪了一眼。 虞烙喜欢的心颤不止,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又啄。 星沉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亲过来,手里恼怒地擦着衣服,嘴上却由着他亲。 将将把身上擦完,虞烙就托起他腿弯把人抱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 “互帮互助。” 星沉抓住他的手,“不用不用不用,真的不用那么客气。” “有来有往,我的规矩。” “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什么狗屁规矩,你就是想占便宜,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不行,我不要,混蛋,虞烙你.......” 星沉骂骂咧咧的声音愈来愈小。 抓着虞烙衣襟的手却越来越用力,最后整个脑袋都侧头埋在了虞烙脖颈里。 嘴巴会说谎,身体却是乖的。 虞烙轻轻笑了一声,把他搂的更紧。 最后时刻,星沉仰着头一把掐住虞烙手臂,咬紧了牙关才没泄出一丝声音。 虞烙久久地抱着他,让他慢慢平息下来。 星沉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烙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刻,直到这时,他心里才生出一点点的满足。 只要星沉愿意这样待在他怀里,他愿意不再奢求其他的。 好一会后,星沉才慢慢动了一下。 “混蛋。” 明明软的一塌糊涂,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虞烙低头亲了亲他鼻尖。 “舒服吗?” “一点都不。” “手臂都快被你掐破了。” “胡说八道。” 虞烙唇角勾了勾,“那我继续努力。” 星沉摸了摸自己鼻尖,“呵。” “看我下次表现。” “哼,没有下次了。” 虞烙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星沉疼的惊呼一声。 “你又干嘛!” “不许胡说。” 星沉白他一眼,心想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喂,你把我衣服裤子都弄脏了。” “回家换。” “你愿意放我回去?” “跟我回家。” 果然。 这答案星沉一点都不意外,虞烙能放他走才奇怪。 星沉从他怀里起身,打算跟虞烙好好说道说道。 “虞烙,你要知道,就算是情侣之间,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 “是吗?” “当然是了,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有各自的想法,你不能把你所有观念都强行安到我身上,还要让我必须配合你。” “那你的私人空间扩大一点,我要进来。” “什么意思?” “以后是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星沉沉默下来。 他不是为了跟虞烙在这里辩论的,他是马上就要消失离开的人,辩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尽量跟虞烙保持距离。 虞烙很好,真的很好。 但是越这样他就越不能伤害他。 虞烙动情简直是山崩地陷,一头扎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他担心自己的离开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打击。 星沉到底不忍心。 “虞烙,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两天三天都行,我想好好梳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想借此机会看清我对你的感情。” 虞烙无声地看着他。 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外在的皮囊,能够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星沉还是在他的目光下变得局促不安。 “你想思考多久都行。” 虞烙的语气波澜不惊。 那些沉沉的情绪再次被他掩去,他身上又多了一层拒人千里的冰冷。 “只要是在我身边,怎样都可以。” 第4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6)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啊。” “我会陪你一块回,一起去见他们。” “我还有很多必须自己去做的事情。” “以后就没有了。” “虞烙......” “星沉。” 虞烙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再继续说下去。 他向来含冰带霜的脸上,似乎有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困扰,胸腔中绵绵漫长的情愫,狼奔豕突地想找到一个发泄口。 他好像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说,最后却习惯地化成了无言的沉默。 两人针锋相对地看着彼此,虞烙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 “不要再让我觉得抓不住你,你会受伤。” 星沉下意识朝车门边退了退。 “你是在警告我吗?” 虞烙静静看着他的小动作。 “是。” 星沉在内心哀嚎,抬腿狠狠踹了前座一脚。 傻狗。 我特么是为你好,你能不能识一下好人心。 老子把你玩完就拍屁股走人,到时受罪的是你自己! 八字没一撇就这副死样子,要跟你玩真的,后面不得要死要活?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我走,是吗?” 刚刚踢出去用劲太大了,收回腿的时候,星沉疼的“嘶”了一声。 这倒霉弱鸡身体! 虞烙伸到一半想帮他揉腿的手,硬生生缩了回来。 心想不听话受点罪是应该的,总要长点记性才行。 他淡声说:“是。” “行吧,那你带我回家吧。” 星沉揉完腿,双手往胸前一抱,倚着靠背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这时候闹起来没有用,反而会让虞烙警惕,反正他天天那么忙,星沉不信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只要等大黄回来,确定仇恨值已经清零了,他离开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顾父顾母那边,他已经尽自己所能,做好了告别,也设法安顿了他们的余生。 其他的,他就顾不上了。 没有他,这个世界一样转。 张哥所谓的一根烟抽了几小时,再抽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得到允许回来后,虽然觉得车里气氛不太对劲,但还是一路笑眯眯地把两人送到了虞烙的住处。 临江的顶级住宅区,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凌晨江边稀落的人群,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江岸的另一侧铺陈开来。 房间风格简奢,黑白灰的主色调,跟虞烙很搭。 “你平时都住这里?” 星沉环顾一圈,看向虞烙。 “多数是。” “你打算让我住哪个房间?” 星沉直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虞烙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有些没好气地说:“你猜。” 星沉不吱声了,毕竟两人早就同床共枕过了,现在废话越多,只会引得虞烙更加不满。 还是乖乖听话让他放松警惕才好。 “我换洗的衣物呢?” “衣柜里早就放好了。” “谢谢啊,”星沉再次低头朝衣服上的湿痕看了一眼,一言难尽地说,“那我先去洗漱。” 虞烙想到他被自己弄脏的样子,垂头勾了勾唇角,眼里多了丝丝愉悦。 他牵起星沉的手,领他到了主卧的卫生间。 星沉进去一看,里面牙刷口杯浴巾拖鞋都是一式双份,颜色一个浅蓝一个深蓝,摆的整整齐齐。 “睡衣在柜子里,浅色是你的。” 两人身处浴室,星沉思绪一下回到了在海岛时候。里侧雪白巨大的定制浴缸,让某些不合时宜念头疯狂地往外涌。 星沉突然摸摸鼻子轻轻“咳”了一声。 气氛莫名的尴尬。 “知道了。” 虞烙站着没动,一直垂眸静静看着他。 “要我陪你吗?” 星沉一个激灵。 虞烙经常用这种清清冷冷的语气说暧昧的话,导致他警觉性一再的降低。 “不用!” 他语气坚决,转身把虞烙往门外推,反手就想把门关上。 虞烙手撑在门框上,留了个刚好能一个人挤进去的距离,就是不松开。 “松手。” 星沉去一根根掰开他手指。 好不容易将虞烙的手指都掰开了,低头一看,人家又把脚给抵了上去。 星沉恶狠狠朝他脚踩了一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虞烙我告诉你,今天该干的都已经干完了,我不会跟你一起洗澡的。” 虞烙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该干的?” 星沉耳尖又红了起来,“不该干的也干了。” “才哪到哪。” “你还不满足是吧?” “你问问你自己满足吗?” 星沉呼吸一窒,顿时恼羞成怒。 “滚滚滚,脚拿开,给我滚出去!” 虞烙不依不饶地把脑袋凑过来。 “亲我。” “你这人怎么没个够!” “不够。” “烦死了。” 星沉一边不耐烦,一边嘟嘴凑了过去,草草亲了一下就想退开,衣服却被虞烙拽住了。 虞烙温柔亲了亲他鼻尖,又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爱你。” 星沉心口一颤。 虞烙刚松手,他就一把将门关了上去。 站在门后,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星沉平复完剧烈的心跳,有些懊恼地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目含春,两耳泛红。 妥妥的他以前嘲笑人家小仙使时说的小媳妇模样。 星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 “清醒一点啊大哥,师尊还在等着你。虞烙只是老家伙们的美人计,他会想方设法地把你留在这里,你脑袋清醒一点。” 星沉冲了一个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时浑身都冒着凉气。 他一抬头,虞烙穿着睡衣擦着头发从客厅进来,浑身的凉气比他更重。 这该死的默契。 虞烙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端了杯热水进来。 “少喝两口。” 星沉正犯渴,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不顾叮嘱“咕嘟咕嘟”就把一杯水喝干净了。 虞烙放好杯子,在床边沙发上坐下。 “过来。” 星沉走过去被他拉进了怀里,拿着吹风机几下把头发吹干了。 把软软的头发揉的乱糟糟,转手又去摸星沉眼睛。 “喝那么多,明天眼睛要肿了。” “肿就肿呗,反正我不出门见人,你有事别喊我,我要在家补觉。” “好。” 星沉又累又困,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虞烙怀里实在太舒服了,他埋进虞烙脖颈蹭了蹭,没一会就沉进了梦乡。 夜是一片无边的寂静。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窗帘留了一条缝隙,江对岸的灯光隐隐照了进来。 怀里是星沉均匀的呼吸声。 虞烙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他担忧,上天会不会让他失去另一些东西作为代价。 他紧紧抱住星沉。 不自觉抱得太紧了,星沉被弄疼了,睡梦里皱起眉头挣扎了一下。 虞烙如梦初醒,这才卸了力气。 等星沉再次安静下来,虞烙才把他抱到床上,动作轻缓把他放在中间位置。 抓过凉被盖到肚子上,虞烙坐在床边垂头久久看着星沉。 忍不住一次次低下头,亲吻他的嘴角眉梢。 亲了又亲,他才缓缓在星沉身边躺下,胳膊从脖颈底下伸过去,星沉如有所觉,睡梦里朝他怀中拱了拱。 虞烙心口发出一声轻笑,抱着人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星沉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已经是晌午了。 星沉一抬头,就看到了身旁手撑着额头静静看着他的虞烙。 “早上好。” 星沉迷迷糊糊地跟他打招呼。 虞烙指尖怜爱地点了点他鼻子。 “晌午好。” 这对话似曾相识,星沉一下笑了出来。 他眉眼弯弯地揉揉肚子,沙哑的嗓子透着娇憨。 “虞烙,我肚子饿。” 第4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7)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番对话,虞烙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头不受控制地滚了一下。 他把手伸过去,轻轻揉着星沉的肚子。 星沉被揉得十分惬意,慵懒的猫咪一样眯起双眼,身体放松下来舒适地仰面朝天。 他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地打趣虞烙。 “揉不饱,还饿。” 虞烙低头亲了亲他,“你先起来洗漱,我让人送饭。” 星沉听到这话,一骨碌翻个身趴在枕头上,目光炯炯地看着虞烙。 “虞烙,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虞烙看着他,半晌轻轻点了一下头。 星沉一下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说:“那我做给你吃啊。” 虞烙有一瞬的呆滞,试图唤起星沉的自知之明。 “你会做饭?” 星沉毫不犹豫地说:“我会啊,我做过。” 他急吼吼地就要跳下床,“来,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虞烙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 “乖,不闹。” 星沉扭头看他,很奇怪地问:“做饭怎么能叫闹呢?” 虞烙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监视人的时候,并没有放过星沉给顾家爸妈做的那道菜。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两位老人对着一盘炒到焦黑的糊糊,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夸儿子不仅长大懂事了,而且还会做饭了。 会做饭这个词其实边界很模糊,毕竟炒出一堆糊糊也毒不死人。 那天面对一桌子山珍海味,两位老人硬生生抢在星沉动筷子前把那盘糊糊给分了。 这使星沉觉得他做饭只是卖相差一点,但是口味相当棒。 他还是有点做菜天赋在身上的! 星沉现在自信心爆棚。 “我只是觉得你肚子饿了,没力气做饭,吃饱了再去做也行。”虞烙温声道。 星沉眨眨眼,觉得这话说得正确,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虞烙没让他再有机会仔细思考,直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我抱你去洗?”虞烙指指浴室。 “不要!” 星沉果然一惊,顿时把做饭的念头甩十万八千里外了,他从虞烙怀里挣扎着起身。 “你不要动不动就抱,懂不懂距离产生美,我长腿了。” 他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跑。 虞烙一直目送他关上门,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掏出手机让人把饭菜送上来。 星沉洗漱很快,收拾好出来时身上换了柔软的棉t,衬得整个脸庞更加软乎乎的。 他揉着眼睛咕哝:“眼睛果然肿了。” “过来。” 虞烙坐在沙发上,拍拍自己身侧示意星沉坐过去。 他手里拿着毛巾包裹的冰块,正试着温度,“躺下来,帮你敷一敷。” 星沉躺到沙发上,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 从下往上的角度看着他。 “虞烙,你贴心的像是田螺姑娘。” “那能不能把你留下?” 星沉瞳孔猛地一缩。 明明知道这样的问话没有其他意思,他应该只是想让顾星沉当他的男朋友,永远留在他身边。 但是星沉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 他若无其事地避开虞烙的目光,打着哈哈说:“看你表现。” 虞烙轻轻地把冰块按在他眼眶上,手抚摸着脸庞。 “这模样像哭的厉害。” 星沉舒服地闭着眼睛,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认同,完了还谴责了一句。 “还不是被你欺负狠了。” 话一说出来,星沉就后悔了,差点朝自己嘴巴呼一巴掌。 好端端的胡说八道什么! 虞烙指尖流连下来,在细细临摹他的唇瓣。 “那以后岂不是天天以泪洗面。” 虞烙动作轻缓,低沉的声音里少了些清冷,多了点温润。 星沉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脸,几乎产生了虞烙此时的表情是彻骨温柔的错觉。 “啧,这位哥哥,你想的有点多。” “嗯。” 星沉悠悠地说:“想想就行了,怎么想都行,只要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跟你计较。” “我向来,知行合一。” 星沉“切”了一声,“我向来,不爽就踹。” 虞烙顿了顿,星沉以为他对自己的残暴无言以对时,就听见他用原本清冷低沉的声音幽幽道: “会让你爽的。” 星沉:“......” 虞烙:“你放心。” 你让放心那肯定是放心不了了。 星沉磨磨牙,“虞烙,一定有很多人在背后偷偷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是不讲道理的狗东西,混蛋,把你祖宗八代都拉出来骂。” “哦。” “哦什么?人家都这么骂你了,你也不生气?” “人家这么骂,自然是我在人家身上占了大便宜,挨几句骂是我应得的。” “......你心态还挺好。” “毕竟占便宜了。” “......” 星沉一把将眼睛上的冰块扯了下来,起身往虞烙怀里一扔,气急败坏地朝餐厅走。 占便宜,占便宜,老子占你八倍祖宗的便宜。 “都说了肚子饿肚子饿,你是要饿死我吗?” 他打算找个由头跟虞烙狠狠吵一架,奈何一到餐厅就看见了一桌冒着热气刚摆好的菜肴。 两位穿得一尘不染的大厨,摆好餐具见他出来,礼貌地弯腰行个礼,随后一声不吭地带上门出去了。 懂事的要命。 “其实也没那么饿,倒也不必这么迅速。” 没法吵架什么的,有点遗憾。 虞烙跟在他身后,见他站着不动,过来牵着他带到桌边坐下。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就把楼下买了给厨师和佣人。 所以以后想吃什么就说,做好送上来就行。” 星沉翻个白眼,不习惯跟别人一起住? 你是习惯逮着我一个人嚯嚯吧!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哦。” 虞烙夹了一块烤鳗鱼送到星沉盘子里,见他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又凑过去温声哄。 “当然,他们做的再好吃,比起星沉想给我做饭的心意都差多了。” 星沉扭头看他一眼,“呵呵。” 就这出国几天都要随身带大厨的德性,糊弄谁呢。 “真的。” “那我做你会吃吗?” “吃。” “不嫌弃?” “不嫌弃,”虞烙握着他的手,诚恳地说,“你做我就吃,不过油烟熏人,把星沉熏坏就不好了,脏兮兮的不碰也罢。” 星沉:“.......” 得得得,神仙不计凡人过。 淡定淡定,都是过客。 星沉闭嘴吃饭,虞烙坐在一旁,默默给他夹菜。 虞烙的大厨水准颇高,而且摸透了他的喜好,星沉来者不拒,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完饭漱口,他直起身看看镜子,再看看肚子,开始后悔了。 不行,照这个趋势吃下去,肿的可就不是眼睛了。 星沉在屋子里四处溜达,一个一个房间打开打量,找到了虞烙的书房,在书房隔壁就是健身房。 房间里健身器材齐全,星沉直奔跑步机。 其他东西定的都是虞烙的标准,他这弱鸡身体还是悠着点来。 才跑了两分钟,虞烙就进来把跑步机关掉了。 “干什么?” 星沉掐着腰,站在机子上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刚吃饭完,先休息半小时。” “虞烙,没人说你很烦吗?” “没有。” “呵。” 虞烙轻轻叹口气,目光有些无奈。 “我只烦你一个人。” 星沉:“那我真惨。” “真惨?” 虞烙眉头皱了一下,站上跑步机把他堵在了里面。 星沉见势不对,想弯腰从底下跑,虞烙伸手一把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 “你听错了。” “哦?” “我的意思是,好幸运一男的。” 虞烙倾身,缓缓向他压去,星沉一边后仰躲避一边抬手推拒。 “你刚刚说了,才吃过饭不能运动!” 虞烙掐着他后腰,把他紧紧按在自己身上,闻言眉尖轻轻一扬。 “没关系,你不用动。” 第48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8) 星沉结结巴巴:“话......话不能这么说,有些动是自己控制不了的。” 虞烙点头:“说的也是。” 他掐着星沉后腰,指尖挑起衣角探了进去。 滚热的手掌灼烫着后腰的皮肤,让星沉生出那是一块烙铁的错觉,呼吸不自觉就重了起来。 “不经逗。” 虞烙用气声在星沉耳边叹息一般说道,热气铺在星沉耳廓上,惹的他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抖。 星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完全弄不清这具身体这么敏感的原因。 不知道是因为他原身就是这种体质,还是因为幻化成了顾星沉才会这样。 反正是丢人丢到家了。 “虞烙,你,你松手。” “不松。” “轻点,骨头要碎了......别掐,虞烙你混蛋,弄疼我了。” 星沉逃又逃不开,骂又骂不过,虞烙不顾他挣扎,侧头含住他耳垂,一点点逗弄。 星沉灵魂都要出窍了。 “你你你,放开我!” 虞烙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轻轻笑了一声。 “小可怜,怎么抖成这样。” 星沉后仰着,整个人重量都倚在了跑步机的控制台,虞烙松开他后,险险就要滑下去。 虞烙走下跑步机,站在地上看着他,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好了,半小时到了,你慢慢跑步吧。”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出去了? 出去了! 他竟然就这么出去了! 还挂在跑步机上被他撩的要死要活的星沉差点崩溃,这特么算不算管杀不管埋? 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啊! 他滑下来坐在跑步机上,双手抱着脑袋,身体和内心都烦躁的要死。 当个人真特么受罪。 到处遇到不是人的东西。 星沉从器材室走出来时,虞烙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个剧本在看,听见星沉脚步声,虞烙向他腰下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个眼神差点让星沉又蹦起来。 他气的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虞烙砸了过去。 “看哪呢,谁让你乱瞟的!” 虞烙抬手接住抱枕,顺手抱在了怀里。 他用那张禁欲冷淡的脸看着星沉,淡定地开口。 “星儿,怪你自己定力不好。” 星沉去拽另一个抱枕的手猛地怔住。 像被突然施了定身法一样,以一个可笑的动作停在那里。 他缓慢地,缓慢地抬起目光。 “你喊我什么?” 两人间原本闲适的氛围突然变了滋味。 虞烙看着他的反应,脑海中无端出现他独自一人坐在山崖边的背影,和后来他蜷缩在蓝荧花丛中的模样。 他那么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胸腔中疯长的嫉妒。 是那个你一直在思念的人,从前这么叫过你吗? 离开的......亲人? 什么关系,才能让你下意识的犹豫,艰难地说出亲人两个字? 虞烙眼睛极轻的眯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 “星儿。” 星沉猛地转过头,像是极抗拒这个称呼。 “你不要这么喊我!” 虞烙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不要这么喊我。 显然,这个称呼是属于别人的。 虞烙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不好听吗?” “我不喜欢。” 星沉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弯腰拿抱枕,他把手里抱枕一扔,转身进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中,虞烙的脸上满是寒霜。 星沉关上门倚在门后,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他小时候总是嫌自己长得太慢,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能快点长大。 可是等到真的长大了,一切却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小时候耍赖撒娇,就可以让那人眉眼温和下来,温声哄他星儿乖。 长大后,却再也听不到了。 他们之间像是被岁月划了一条银河,玹落冷冷地站在那边,星沉再也站不到他身旁。 记忆里,后来的他,看见的似乎总是师尊离去时那一袭飘逸的白衣。 他们渐行渐远。 星沉坐在地上轻轻闭上眼睛。 他跟其他众神不同,他们本体有形,天生地养。 他不是。 他只是星海间一抹灰色的阴翳,被主神玹落放在眼中温养百年才化出了形。 恩情、亲情和崇敬是生来就刻在星沉骨子里的。 那一年玹落突然陨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百年岁月他们曾是一体,他能隐隐感觉到,玹落并未在星辰间魂飞湮灭。 所以这上百年来,他压着神界不让遴选新主神,告诉他们玹落一定会回来,然后一刻不停地奔波寻找。 只是百年间,失望越来越大。 但不管怎样,他绝不会放弃。 门外,虞烙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卧室房门。 他有一瞬间在庆幸,星沉想一个人躲起来时,下意识走进的是属于他们的卧室。 他似乎并不排斥自己的气息入侵他个人的空间。 但这庆幸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嫉妒掩盖。 他怎么可以那么在乎别人? 他最在乎的应该只有自己。 虞烙想把他的爱全部夺过来,想逼着他的眼睛只看向自己。 手机铃声在客厅突兀的响起。 因为是提前完成工作回来的,所以回来前他就叮嘱宁喻,之前的工作安排不变。 今天一天都应该是空闲的,有事情宁喻那边也会设法挡下来,手机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虞烙走过去,看了一眼手机。 电话是宁喻打来的,他划开了接听键。 “烙哥,我马上登机,觉得还是先打电话跟你汇报一下。 温郁和杨佑的死亡在网上引起了特别大的震动,有人顺藤摸瓜曝光了顾星沉跟杨佑七年的恋情,顾星沉在医院现场的照片也被人发到了网上。 甚至连带着还爆出了顾星沉和温郁的不雅照片,三角恋的消息传疯了。 现在粉丝在网上联合请求,觉得杨佑和温郁的死亡没那么简单,要求查明真相。” “热搜撤了吗?” 虞烙一边问,一边大步朝书房走去。 “一直在撤,相关词条也炸了好多个,但是转发量和讨论量实在太多,现在网上对撤掉热搜的声讨声也很大。” 虞烙打开电脑,快速挪动鼠标浏览相关页面。。 他随便点开一个帖子,就在底下评论区看到了星沉和温郁的不雅照片。 照片上温郁脸色潮红地躺在地上,星沉正慌忙地扯着裤子。 第49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49) 这些照片虞烙见过,他当时以为是星沉在报复杨佑。 温郁后来拿钱封口,这些照片就一直没有流传出去。 现在照片被爆出来,看来是那些记者还想借机吃一波人血馒头。 现在网上一片对顾星沉的讨伐声。 毕竟三个人的故事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甚至还有人根据自己的臆测,写小作文将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添油加醋写出来大肆传播。 故事里,顾星沉先是那个掰弯直男的死同性恋,然后又是用钱权压人的富二代纨绔,最后是棒打鸳鸯、逼人堕胎的恶棍。 前几天爆出来杨佑的那些黑料,在他自杀这件事加持下,已经变得完全不再重要。 杨佑灰了头像的社交账号下,是连成片的道歉,所有人都在表示对自己之前的网暴悔恨不已。 然后这些人转头就到顾星沉的账号下,列着整整齐齐的队,骂着顾星沉去死。 他们p顾星沉遗照,津津乐道地炫耀花圈上顾星沉的名字。 没有人在乎真相。 他们只相信自己设想的真相。 这些看似有血有肉的人,活的却像是空空的随风摇摆的稻草人。 虞烙看着网上遮天蔽日的谩骂,表情淡漠。 在娱乐圈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见过了,早习惯了。 一圈看下来,他最生气的点,是星沉衣衫不整的样子让那么多人看了去。 “你在飞机上这段时间,让底下几个助理直接跟我对接。” “明白。” 虞烙沉思了一会,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 “舆论发酵在今晚应该会到顶峰,热搜不用撤了,让平台以侵犯隐私为由,单独屏蔽所有星沉的照片和视频。” “好。” “那几个记者,让人好好去招待。” “明白。” “取出杨佑在医院走廊动手时的监控和音频,留着备用。” “是。” 电话挂断,虞烙起身回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一会后,星沉打开了门。 虞烙仔细看着他表情。 刚刚失态的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你手机呢?”虞烙问他。 星沉一愣。 昨晚到现在,他第一次想起还有手机这么个随身的东西。 “好像扔你车上了。” 虞烙盯着他,意味深长地问:“你好像不是很习惯随身带手机。” 星沉点头,“有点,我比较懒。” 虞烙不置可否,转身朝沙发走去。 “也好,这两天手机就不要带在身上了。” 星沉追上去。 “是不是网上说我害死了温郁和杨佑,现在骂我骂的很难听?” “猜到了?” “不难猜。” 虞烙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向他:“怕被骂吗?” “又不会少块肉,骂就骂呗。” “不解释?” 星沉弯腰凑到虞烙面前,眼里透着调皮笑得神采奕奕。 他话里有话地问:“那你觉得我无辜吗?” 虞烙挑眉,毫不犹豫:“当然无辜。” 星沉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毕竟自己干的坏事基本都在他监视之下。 他眯了眯眼,“这就是色令智昏?” 虞烙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可以是。” “我真是好大的魅力。” “嗯。” 星沉看起来十分开心,一屁股坐到虞烙身旁。 “放心吧,舆论伤不了我分毫。父母那里,我也已经让人换了手机号,陈露还会一直守在那让他们安心。 那些人想骂就骂吧,我在圈里混那么多年没半点名气,正好趁这次机会火一把。” 虞烙牵住他的手,夸道:“心态不错。” “倒是你,无端被连累了。” “嗯?” “戏里演员缺了一个,还得另外找,加上打算用我,估计要被骂的不轻。” “嗯。” “虞烙,你也不怕被骂?” “怕死了。” 星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啧,这位哥哥,你觉得你这是怕死了的模样吗?” 虞烙倾身过去,“喊哥哥,会让我误会的。” 星沉伸出指尖在他胸口点啊点,点啊点,一点点往上。 最后抬手勾住他脖颈,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瞳孔里有千里烟波荡漾。 “误会什么呀?” 尾音轻扬,冒着甜丝儿,生生的勾死人。 虞烙把他往沙发背上一按,垂头就要亲过去。 这时星沉瞅准时机,身子往底下一缩,从他胳膊底下翻个身滚一边去了。 他灵巧地起身躲开,声音里满满的戏谑。 “好好说着话呢,干嘛动手动脚的。” 虞烙抿着嘴唇看他。 喏,自己这宝贝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他眼神朝虞烙腰下瞟了瞟,叹口气。 “真是不经逗!” 虞烙垂下头,嘴角可疑地勾了又勾。 星沉故意坐的离他远远的。 “喂,虞烙,给你添那么多麻烦,你不怪我吗?” “不怪你。” “为什么?” “我只爱你。” 我不怪你,我只爱你。 星沉:“......” 好端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星沉耳尖肉眼可见的泛了红。 他嘀嘀咕咕:“好好说话,小心咬舌头。” 虞烙目光朝他耳尖扫了扫,心情愉悦。 他一高兴就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想把人往怀里抱。 虞烙朝星沉张开手。 “过来。” 星沉警惕地退到了沙发另一头。 “干嘛?” “想抱你。” “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抱。” “我才不信。” “真的。” “那你说话算数?” “嗯。” 星沉一点点挪过去坐进了他怀里。 虞烙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茶几上有刚送来的水果拼盘,虞烙把果盘送到他怀里,自己拿过一旁的剧本慢慢翻看。 星沉抱着果盘嘴巴吃得鼓鼓囊囊,偶尔抬手喂一块到虞烙嘴边,虞烙张口接过去了,也不说话,就轻轻亲他一下。 星沉觉得嘴巴干了,虞烙不用他开口,手就把水杯递了过来。 默契的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 外面的世界,跟他们有关的一切浪潮涌动喧嚣漫天。 而他们自己,午后阳光正好。 窝在虞烙怀里实在太舒坦了,星沉吃饱喝足,上下眼皮又打起了架,没一会就抱着果盘睡着了。 虞烙垂头轻轻把果盘拿出来。 星沉睡的毫无防备,虞烙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凑过去含住了他唇瓣。 他浅浅磋磨,慢慢吮吸。 星沉睡的迷迷糊糊睁了下眼睛,却没有抗拒,反而把脑袋又朝他凑了凑。 一副迷迷瞪瞪却很享受的模样。 第50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0) 虞烙全程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不然就这副温软模样,早不知被他揉碎吃净多少次了。 星沉睡了不到一小时,醒来后嘴唇嘟嘟的水润红肿。 他睁着眼睛茫茫然地看了虞烙好一会。 “你今天不出去工作吗?” “不喜欢我陪你?” 星沉浅浅打了个哈欠。 “没有,我只是怕耽误你工作。” 虞烙在他眼睛上亲一下。 “不耽误,我更喜欢鱼与熊掌兼得。” 星沉懒得搭理他,也只有他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才能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那是糖果屋吗?”星沉无意朝虞烙手机一瞅,惊讶问。 虞烙正想关闭和助理的对话框,听到他的话顿了顿,指尖一动把照片放大送到他面前。 “喜欢吗?” 那是海边一栋两层的蓝色小楼,屋顶是巨大的花朵和彩虹糖,门口有大大的棒棒糖。 星沉笑了起来,“很可爱。” 他想了想,把虞烙手机抢过来,保存设置一通操作,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然后把手机放在虞烙脸旁,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叫反差萌。” 虞烙垂下的眉眼里全是笑意。 “不许偷偷换掉。” “嗯。” 星沉把手机还到虞烙手里,虞烙捏着手机,试探地问。 “星沉,你之前大多时间都是做特助的工作对吗?” 星沉目光一凝:“怎么了?” 虞烙语气稀松平常,似乎只是想跟星沉聊聊他之前工作的事情。 “没什么,就是宁喻一直抱怨,这边缺个特助帮他分担工作。” 星沉很警惕,忙笑嘻嘻地说:“巧了不是,我最近正好有点事,不然我还能来帮帮忙。这样吧,我认识几个特别优秀的助理,帮你挖一下?” 虞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特别优秀?” “保证比我优秀。” “你保证不了。” “怎么可能,我给你挖来的你尽管放心。” “我要的服务,他们做不了。” 星沉:“比如?” 虞烙:“特殊服务。” “特......”星沉差点咬到舌头,他眨巴眨巴眼,笑呵呵表示:“能,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想要什么姿势我都能让他们给你摆出来。” 星沉这会被困在人家怀里,却没有一点身处险境的自觉。 虞烙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惯他了,有些事情就不该由他慢慢考虑适应。 “星沉,你是觉得我的忍耐没有限度吗?” 星沉装傻:“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只要你。” “意思是白天完成你工作需求,晚上完成你生理需求,没日没夜的干 ?虞烙你真是活的资本家。” “......” “你就说你像话吗?” 虞烙点点头,深以为然。 “既然这么累,那就只干晚上的活,从今晚开始上班没意见吧?” “......我很贵的。” “巧了,我只玩贵的。” “玩我费命。” “我命大。” 星沉气的去捂他嘴巴 ,不让他说话。 “闭嘴,不是不喜欢说话吗,哪来那么多话!” 虞烙朝他掌心亲了一下。 掌心痒痒的,星沉赶紧缩回手,装腔作势地把掌心朝虞烙手臂上擦。 “那什么,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和准备,你先给我放两天假,我就答应你。” “两天假?” “对。” 星沉怕他不同意,开始加码,声音变得柔软乖巧,“两天后,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他不信这样的条件诱惑不了虞烙。 果然,虞烙听到他的话,目光幽深起来。 “要什么,都给我?” “嗯。” “怎么做,都配合?” “对。” “要是你反悔呢?” “那你强来都行,玩到你满意为止。” 星沉非常勇,毕竟是打白条,他什么都敢押,没在怕的。 虞烙目光审视着他,带着些许怀疑。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说真的?不是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我再怎么扑腾,也逃不了你手掌心。而且你这么优秀,我为什么要逃?放心,我有这个觉悟,没人会嫌钱多。” 虞烙沉默着看了他一会。 星沉心脏怦怦跳,脸上维持着乖巧听话的样子。 虞烙像是被优渥的条件诱惑了。 他点了点头,“好。” 星沉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主动仰头朝虞烙唇上亲了一下。 “虞烙,谢谢。” 虞烙不动声色地问他:“你想什么时候放假?” “明天。” “这么快?” “其实我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把一切都准备好,调整好状态,不要再出差错。 这样,以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虞烙听完,目露为难。 “这样啊。” 星沉生怕他反悔,小心地问:“怎么了?” “明天的工作行程原本就比较忙,现在因为温郁意外去世,外界问询的声音很大。《遇仙》导演组临时决定对外开个说明会。宁喻明天上午飞机才落地,坐那么久本身就累,加上倒时差,我怕他应付不来。” “你没有别的助理了吗?” “有,只是也有别的工作,我现在助理本身就缺人。” 星沉表示理解,他现在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样子。 “这好办,今天不是周三吗?明后两天我先顶上去替宁喻分担一下,等到周末再给我放假。” “这样也可以吗?没给你时间先调整一下,你会不会......” “没关系,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虞烙迟疑:“那你刚刚说的条件......” “作数,还跟之前一模一样,两天后,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 虞烙垂眸,轻轻点了一下头。 “好。” 星沉突然产生一些错觉,他觉得虞烙得到这样的承诺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只要大黄回来,确定仇恨值已经清零了,他就该离开了。 这一天晚上,星沉因为心存愧疚,非常主动和配合。 两人在床上翻滚着亲的昏天黑地,虽然没有越过雷池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其他能做的,虞烙都没放过他。 星沉最后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他手是酸的。 嘴是肿的。 喉咙是哑的。 身上皮肤是万紫千红的。 连大腿上都是成块被磋磨出的红斑。 凌晨迷迷糊糊睡着时,星沉最后一个念头是,幸亏马上就要走了,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哦不,吓神。 第51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1) 第二天。 得益于虞烙忙碌一夜的战果,星沉跟在他身后出门时,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脖子手腕都没敢露出来。 毕竟那一圈圈红痕,他自己看着都吓人。 昨夜的虞烙,就像一个食肉动物吃了几十年素,突然被扔到肉类自助餐厅。 那架势,简直是吃红了眼。 星沉干助理的活驾轻就熟,一早上他低眉顺眼地跟在虞烙身边跑前跑后,把自己当成一个会干活的哑巴,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虞烙在公司开完会,回办公室签了几个合同,就开始马不停蹄往隔壁z市的说明会现场赶。 半路上宁喻打来了电话,说他下飞机直接坐了高铁到z市,现在已经到说明会现场了。 星沉松一口气。 助理的活他能干,但是等会说明会上全是记者和镜头,他此时在舆论中心,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给虞烙带来更多的麻烦。 离会场还有不少距离,路上车子就开始多了起来。 到了现场外围,已经有很多举着姓名牌的粉丝。 车子开过人群,星沉仔细看了看,发现虞烙虽然从不营业,但是粉丝真的很多。 估计不是看脸就是馋他身子。 保姆车到内场停下,一直在这里等待的宁喻拉开门爬上了车,到车里他一眼看到了包裹严实的星沉。 宁喻向他伸出大拇指。 “哥,牛逼!” 现在他对星沉佩服的五体投地。 星沉没有分手只有丧偶的恋爱观,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星沉淡定地:“过奖。” “哥,以后我们烙哥哪里做的不到位,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星沉老神在在地点点头。 “放心,看在小可爱的面子上,也会饶他不死的。” “大恩不言谢。” “你磕一个就行。” 宁喻:“......” 虞烙:“......” 宁喻这才看到自己老板在这似的,惯性的想来几句彩虹屁,话还没出口目光突然一凝! 他猛地滑跪到虞烙面前,歪头凑上去看虞烙脖子上的东西。 星沉在一旁打趣他。 “宁喻,你是不是跪错了?” “啊啊啊!”宁喻抱着头叫了起来。 星沉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倒是虞烙一脸的云淡风轻。 “间歇性抽风?”星沉疑惑。 宁喻抖着手指着虞烙的脖子,咬牙切齿地看向星沉。 “你就不能轻点嘬吗?换个地方也成啊,底下那么大地方哪不能亲?你家草莓就非得往脖子上种啊!” 星沉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虞烙给云顶高层开会时,现场的气氛很是微妙。 他当时还以为他们开会一直都是这种怪怪的氛围呢。 毕竟都做到行业老大了,一个个有点嘴抽筋爱挤眼的怪癖也很正常吧。 虞烙的外形,披一块破布都能成为大家争相模仿的典范,星沉还真没去注意他衣着穿搭,更没往他脖子上看。 说起来外形这一块,他今天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有鬼,所以总觉得人家看过来的眼神很奇怪。 一早上都在拉袖子扯衣领,生怕露馅。 面对宁喻的指控,星沉沉默了一会后,讪讪说:“那是你没看见底下什么样。” 宁喻:“......” 算你俩狠! 自从遇到顾星沉,他的职业生涯就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挑战。 他现在有点担心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本着全能型助理的自我修养,宁喻转头吩咐:“张哥,往前开找个偏点的地停方一下,烙哥等会再下车。”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旁边化妆包掏出了遮瑕膏。 “给我十分钟。” 虞烙语气淡然,拒绝道:“不用。” 他在宁喻震惊到无言的目光里,转头看向星沉。 “想不想一起出个柜?” 宁喻:“......” 让我死吧,要不要这么颠啊! 虞烙突然这么激进连星沉都有些意外。 “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骂我的声音,你确定要出来陪我?” 虞烙朝他伸出手,全然的不在意。 星沉垂眸朝他手看了一会儿,慢慢笑起来朝他掌心轻轻打一下。 “我不确定。 ” 眼看虞烙眼神就要冷了下来,星沉伸手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现在骂我的人那么多,要是和你公开,你那庞大的粉丝群怕是也会倒戈,我这岂不是又多了个夺夫之恨的罪名。” 虞烙低头看着他们的手,眼里的凉意散去。 “我能护好你。”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怕被骂,只是我想早点平息这一切,不想再多起波澜,而且——” 星沉探身过去,凑到虞烙的耳侧,吐气如兰。 “——而且顶级富豪的秘密情人,听着是不是更带感?” 他身体倾在虞烙手臂上,喘息的热气往虞烙耳窝扑去。 那烫人的温度像是一下就从他耳窝传感到脑海深处,随后猛地在他身体里点燃了一簇灼热的火苗。 虞烙轻轻闭上了眼睛。 小坏蛋快要撩得他直不起腰走路了。 虞烙静了三分钟后,起身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连星沉的脸都不敢看。 宁喻下车前双手合十朝星沉拜了拜。 “哥,大恩不言谢!” 相比较当众出柜什么的,草莓就草莓吧,草莓算个屁! 星沉坐在车里看着虞烙在一众保安的簇拥下走进内场,张哥把车子停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陪着他在车里等待。 说明会有现场直播,星沉打开手机找到了直播频道。 会议正式开始后,记者先是提了几个尖锐的问题,问导演组对原定的两位演员突然死亡怎么看,会不会影响电影的拍摄档期,以及后续顶替的演员是不是已经有了相关人选。 一个个问题基本是直接甩向虞烙的。 虞烙也没有回避,对于两位演员的死亡,他说不宜评价,毕竟人死债消。 这话说得相当聪明,没有讲那二人一句坏话,但是一个“债”字,又充分表明那两人之间肯定有事不简单。 至于电影的档期和顶替的人选,他说导演组也在协调,他和大家一样,希望在原定的档期成片能够出现在大荧幕上。 “狡猾。”星沉笑着评价。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这时,一位女记者接过话筒,起身说道:“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虞导。” “您是恋爱了吗?” 第52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2)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沸腾的议论声。 显然,自打虞烙带着脖子上的吻痕走进现场,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众人心头。 现在终于有人当出头鸟了。 虞烙面对着众多镜头,轻轻点了一下头。 “是。” 大家完全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干脆,记者们同时捂嘴发出一阵惊叹声。 工作上的问题各种迂回,私人问题竟然能如此爽快! 现场气氛热烈,大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那位女记者显得非常激动,她看虞烙没有反感还极度配合,于是试探着继续问了下去。 “我知道,不论作为普通路人还是您的忠实粉丝,都应该贴近您的作品而远离您的生活。但是出于好奇,当然,前提是如果您愿意分享的话,能给我们提示一下,对方是否是圈里人吗?” 虞烙再次回答了一个“是”。 记者们开始窃窃私语,相互交换眼神,交头接耳地猜测到底是哪位天仙入了虞烙的眼。 那么多年,终于有人把娱乐圈这朵高岭之花拉下了佛坛。 女记者说:“看得出来,您非常喜欢她。” 虞烙说:“我爱他。” “恭喜您找到心中所爱。” “谢谢。” “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能听见您婚期的好消息了。” “只要他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虞烙在对话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目光柔和,仔细看甚至能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直到此时,记者们才明白,那么得天独厚心高气傲的虞烙,竟然是倒追! 星沉有些无奈地捂了捂眼睛,这家伙真是不嫌事大。 他关闭了直播打开了社交软件。 果然,短短时间内,《遇仙二》导演苦恋圈中女子、云顶老板虞烙公开恋爱信息等等类似的词条,已经霸占了热搜榜。 文章点开后,底下评论是各路神探的各种猜测。 娱乐圈里七拐八拐能跟虞烙扯上关系的漂亮的女演员,几乎全被猜了一遍。 还有人装成圈内知情人,说的信誓旦旦,分析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要不是他就是那所谓的女主角,星沉自己都快相信了。 他返回热搜榜单看了看,翻到第二页才看见自己的名字。 这么一看,虞烙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难以想象,这些骂他去死的人,知道虞烙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是他这个声名狼藉的男朋友,脸色该有多精彩。 想到这星沉还有点后悔,刚刚就该跟虞烙手牵手出去的。 气死那些不是蠢就是坏的的墙头草! 说明会结束后,车子驶出外场时遇到了严重的拥堵,可能是虞烙突然宣布恋情,对粉丝群体冲击太大,等在外围的粉丝冲破隔离栏,疯狂地冲到车子边上拍打车窗。 众多保镖在两旁开道,短短上百米路走了大半小时才终于脱困。 张哥开着车子七拐八拐的绕了数个圈子,才把开车追在后面的粉丝全部甩掉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停下换了一辆车。 星沉坐在车子最后面的角落里, 托着腮要笑不笑地看着虞烙。 “瞧瞧,你把粉丝们的心伤成什么样了。” 虞烙捏了一下他圆圆的鼻尖,“不是你伤的吗?” “我可不给你背这黑锅。” “那你可逃不掉了。” 星沉撇撇嘴,白他一眼。 “清冷矜贵的娱圈佛子,原来是个恋爱脑,这消息听着就炸裂。我要是你粉丝,想想这些年买周边的钱,都想让你还钱。” 虞烙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这么赖皮吗?” “你才赖皮。” 虞烙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星沉,跟我结婚吧。” “......”这话题的跳跃度太大,星沉一副很好笑的样子,“那粉丝的心就要被磨成粉了。” 虞烙摸着他脸庞,“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那你愿意吗?” “愿意,”星沉毫不迟疑地说,“但是我不得先了解了解你的身体健康情况嘛,让我满意了我才结。” 虞烙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说了愿意的。” “嗯。” 虞烙的行程其实并没有他前一天描述的那么紧密,路上时间占了很多,大多事务在线上就完成了。 不过有星沉在,宁喻的确省了不少心,得以大段的时间补觉调整作息。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周五下午,虞烙在办公室看完最后一个文件,星沉接过去把几个确认的案子通知人取走,随后打开行程表看了看。 “上次不满意的几个演员妆造,化妆师那边已经重新设计了,照片发过来了。” 星沉走到虞烙身边,弯腰打开电脑上的一个连接,几张演员的高清装造照片跳了出来。 星沉转头看向虞烙。 “还有电影里你延续第一部的那个上仙角色,虽然只有一两个镜头,但化妆师比较谨慎,说想看一下实际效果。” 虞烙看了看电脑上时间。 星沉一下明白了他意思。 “确定去的话,晚饭时间可能要推迟一点,但是你今晚要见的人只有我,所以晚点也没关系。” 他说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是晃晃荡荡的笑意。 虞烙把椅子往后退一点,拉着星沉坐到了他大腿上。 他轻轻捏着星沉后颈吻了过去。 星沉环过他脖颈,乖巧地张口,由他辗转侵占,没一会嘴唇又变成红嘟嘟的了。 “工作还没结束呢。”星沉抵着他额头笑说。 “不想干活了。”虞烙幽幽说。 “那想干什么?” “你......猜。” 星沉直起身,才不要跟他猜。 这人占完了身上便宜,还要占口头便宜,哪里都不落下。 “好啦,化妆师那边翘首盼着呢,我们早点忙完早点回。” 到拍摄基地后,虞烙先实景看了那几位演员的造型,结束后才到化妆间试自己的妆造。 星沉集中精神忙碌了一天,晚上还不知道要被虞烙折腾到几点,于是趁着这个间隙,在化妆间里侧的躺椅上补起觉来。 睡了不知道多久,星沉迷迷糊糊地被叫醒。 实在太困了,他睁眼的瞬间一下没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一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一袭白衣。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星沉起身跌跌撞撞地抱住了对面的人。 手指触到衣服的那一瞬间,他才猛地清醒。 这不是玹落那永远泛着凉意的冰绡。 第53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3) 星沉缓缓松开了手。 虞烙垂眸看着他,把他从茫然睁眼后的所有表情和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针,缓慢地扎进虞烙心口,没进了皮肉底下,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动一下都生生的疼。 “今天这么乖,刚睡醒就主动抱过来?”虞烙轻声问。 星沉直到这时才敢把头抬起来看他。 “梦到你不见了,让我好找。” 虞烙眼皮跳了一下,默了默说:“我会一直在身边。” “嗯,我知道。” “剧本你已经都看过了,想让你看看这个造型,会不会有不同的意见。” 虞烙一身雪白锦袍,流云广袖,长发束起,绯色的缎带像天际随手扯下的一抹云霞。 星沉看了一圈收回目光,笑说:“你长那么好看,造型只是锦上添花。我只是没想到,古风也这么适合你。” “那就这一套?” 星沉点点头,“真的很好。” 虞烙转身往外走,星沉在他身后忽然喊了一声。 “等等。” 他跑出去,在几个道具箱里翻了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又跑回化妆镜前,在几个装饰品的工具包里翻了起来。 最后他提溜起一串淡青色的水晶珠子,牵起虞烙的手,在他左手手腕上松松绕了几圈。 他退开几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材质一般,但看起来还不错,有个吊坠就更好了,你可以把它当做一品神器。” 虞烙垂头朝手上看了看,目光晦暗不明。 “神器?” “对。” “有名字吗?” “离......没有名字,装饰好看而已,你要觉得多余可以不戴。” 回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盏又一盏路灯连成线,照亮了前头的道路。 车内没有开灯,灯光从玻璃外照进来,光影移动明明灭灭。 “星沉,你觉得世界上有神仙吗?” 星沉静静地看着窗外,街道两旁的灯牌名字落到了他瞳孔深处,一片寂寂无声。 “有吧,不然人类该多绝望。” 两天的助理工作结束了。 这一刻,星沉突然希望,这个夜晚可以过的慢一点。 “星沉。” “嗯。” “我让人把杨佑在医院走廊动手时的监控和音频都发了出去,关于你的这波舆论,可以彻底停息了。” 星沉虽然并不在乎,还是转头说道:“谢谢。” “知道为什么有证据,却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吗?” 星沉想了想。 “开始时,所有人都群情激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件事上。就算拿出证据,也会扯出众多阴谋论。 现在你公布了恋情,先是转移了大家注意力。加上这几天大家气出的也差不多了,骂也骂累了。 这个时候证据再冒出来,不仅有更大的可信度,而且还会滋生一波内疚粉。 以后关于我的话题再被提起,就是粉丝与粉丝之间的骂战了。” 虞烙坐在黑暗中,扭头静静看着他。 他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只是好一会过后,才缓缓说了一句: “顾星沉,的确是个很好的助理。” 又是一夜的荒诞不经。 星沉在清晨的闹铃声中疲惫不堪地醒来。 一直到离开虞烙的住处,他脑中都在不停的闪现虞烙说那句话的画面。 [顾星沉,的确是个很好的助理。] 虞烙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目标明确,所以一直都喊他星沉。 清冷的音色总是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昨晚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星沉内心隐隐不安。 神力这些天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大黄也一直没有影子。 他得找一个地方,慢慢的等待大黄出来。 他拒绝了虞烙让人送他,提前让陈露过来接。 陈露接到他后,他找个理由让陈露送他去了机场。 路上,他侧面叮嘱了陈露很多。 这女孩心地善良,把顾爸顾妈交给她,可以足够放心。 公司的股份,他秘密立了遗嘱赠送给了陈露。 到机场后,星沉随机买了一张机票,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没有目的地,只要是离开,到哪里都无所谓。 在飞机上沉沉睡了一觉,空姐温柔的喊醒他,告诉他飞机已经落地了。 旅客们都已走出了机舱,星沉确定了一下自己口罩还戴的好好的,又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起身下了飞机。 空气中略微咸湿的海风吹到身上,星沉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到的是更南方的一座海滨城市。 走出机场,他打了车,下车后在城市陌生的街道上乱转。 后来一个人去了海边,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落日。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现在回头一看,在海岛的日子,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晚上,他在海边就近找了一家民宿睡觉。 夜晚的院子里,有人坐在花架下弹着吉他唱一首好听的民谣。 大黄一天都没有出现。 虞烙也一天没有给他打电话。 第二天的清晨,星沉开始考虑,要是大黄今天再不出现,他要怎么办。 他猜测仇恨值大概率已经消除干净了,但是他不敢赌。 按照大黄说的意思,剩一分他也走不了。 如果他现在自毁,再变成灰雾给自己闯关加难度就不划算了。 说到底还得等。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时间。 他一开始有点乐观了,只跟虞烙要了两天时间。 当然,要多了虞烙也不会同意。 所以两天一过,如果他不回去,虞烙肯定满世界找他。 如果被找到...... 星沉想到他欠的那些可怕的白条,忍不住抖了一下。 大黄回来之前,绝不能被找到! 为了不留下痕迹,星沉关掉手机,然后找了辆车用现金付款送自己到了城里。 在城里又倒了几趟公交,绕了几圈,最后在城中村里面找了个不正规的私人旅馆住了进去。 这里鱼龙混杂,虞烙的人找来,一家家店过一遍也要费点时间。 星沉明白,虞烙想找他,迟早都会找到他。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设法延长找到的时间,能拖一会是一会。 只要大黄比虞烙早来就行。 他在旅馆里躲了整个下午。 到夜晚十点钟,才把口罩戴的严严实实走出了门。 第54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4) 这城中村边上有一条路,可以抄最近的省道。 白天城里不让货车走,晚上九点过后路上就都是大货车。 沿着这条路边上开了几家大排档,主要在夜间营业供过往的司机歇脚吃饭。 星沉到大排档打包了两份炒面,决定吃一份作为晚餐,再留一份明天中午吃。 他付完钱朝外面走时,突然听到识海传来了细微动静。 星沉心口猛地抖了一下,赶紧凝神朝识海看去。 大黄小小的身体像接触不良似的跳了几下,终于稳住了实体。 星沉一阵无语。 “大黄,你是被强行断电了吗?” 大黄可爱的蓝眼睛满满的委屈。 【大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有力量干预让我强行休眠。】 “不会是虞烙的气运磁场吧?” 【不确定,但是不排除。】 “那仇恨值呢?”星沉急急问。 【已经清零了,大人,您已经成功完成了小世界任务,接下来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死亡方法脱离小世界。 夜神大人,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吧,大黄睡够了,不想继续休眠了! 每次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好没有礼貌!】 大黄在喋喋不休,委委屈屈地诉说着不满。 星沉听到清零的那一刻,心口蓦地疼了一下。 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顷刻间弥漫了整个胸腔。 他知道,他喜欢虞烙。 原来,喜欢跟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对师尊的喜欢,是崇敬,是亲情,他愿意永远臣服在他的脚下,供他驱使,为他征战,甚至为他去死。 但他对虞烙的喜欢,是想日日夜夜和他在一起,是说话的时候想抱他,做事的时候想亲他,想和他亲密无间,想和他缠绵床榻。 星沉拎着两份炒面,就那样傻愣愣地站在大排档的门口。 一个嫌他挡路的大汉,走到跟前大喝着“让一下让一下”,他才如梦方醒。 星沉朝旁边让开路,等别人走过去后他垂头兀自笑了一下。 明明是一直在期盼的结果,现在也如愿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长路漫漫,师尊还在等着他。 “大黄,我们离开。” 要知道大黄现在就能来,早上应该待在民宿不走。 那里离海只需要走五分钟的路。 现在大晚上的,打车过去都不方便。 说不定别人还以为他是半夜过去寻短见的,不愿意载。 哦,差点忘了。 他的确是去寻短见的。 星沉走到路边,抬头四处看看。 手里现金还有很多,都拿出来,说不定有私家车也愿意跑一趟。 就在他到处寻寻觅觅的时候,一辆商务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星沉一扭头,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退开了几步。 虞烙弯腰从车上走了下来。 四目相对。 星沉脚下不停,一步步越退越远。 虞烙像是没看到他的动作,也似乎没发现他消失了两天,他只是静静地朝星沉伸出手。 “天色晚了,星沉,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 星沉无声地看着他,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虞烙眉眼温柔:“星沉乖,过来。” 星沉终于停下脚步。 隔着短短的距离他们看着彼此,却看不清彼此眼里的情绪。 路上来来往往的客车,扬起一阵又一阵风,灰尘从他们中间滚滚而过。 星沉垂眸突然笑了一下。 他目光再次看向虞烙时,身上原本沉静乖巧的气息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站在那里,蜕了层皮一般,终于露出了有些乖张邪肆的底色。 星沉朝头顶天空看了看。 被城市灯光照得灰白的夜空,隐隐能看见零落的几颗星子。 他有些遗憾。 “真应该留在海边,那样也算是又跟你一起看星星了。” 虞烙。 漫天星辰会照亮你所有的路,这一生你会平安喜乐,幸福美满。 只是再也与我无关。 “虞烙,再见了。” 星沉朝虞烙笑了一下,那笑容未落,巨变突生—— 他猛地冲入了急驶的车流,大货车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 “不!” 虞烙泣血的吼声撕破了夜的寂静。 货车带起的风弥漫着泪水咸湿的味道。 时空在那一瞬间,似乎发生了无数次重组。 最后光影交织在星沉眼里的,是货车贴着他的衣角,以完全不可能发生角度侧转飞了出去,撞向对侧的来车双双翻倒在路上。 猛烈的气流把他重重掀翻,摔飞在路牙上。 交通瞬间停滞。 无数的车子鸣笛刹车,有人涌向那两辆翻倒的货车,有人朝星沉跑过来想看看他的情况。 货车司机满脸鲜血地从翻倒的驾驶舱爬出来,受伤不重,跳着脚就要冲过来找星沉麻烦。 虞烙带来的人隔开了星沉,其中一人上前不知跟两个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突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双方又交谈了几句,司机喜笑颜开地连连点头。 侧翻的车子堵住了路,人们齐心协力把车子搬开,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 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星沉头疼的厉害,脑中嗡嗡作响,躺在地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刻,他对小世界里气运磁场的力量有了新认知。 [一切不利于我,只要我精神念力足够大,就有转圜余地。] 他原本以为这种力量是向内,对虞烙的个人影响大,对周边真实环境影响有限。 现在看来,并不全是这样。 星沉闭了闭眼睛,头痛欲裂。 刚刚,他做了一个极度错误的选择。 虞烙的突然出现让他意识到,他又一次处在了他的全程监控下。 他像是躲在屏幕后的猫,面无表情地戏耍自己这只鼠。 错了。 星沉无力地抱住头。 他要为自己的冲动和考虑不周付出代价了。 一片喧嚣声。 虞烙站在那里看着地上躺着的星沉,觉得好吵。 吵得他想把这里所有的一切撕碎踩烂。 短短几分钟后,只剩他一个人还陷在那一刻粉身碎骨的场景里,挣扎着出不来。 虞烙向星沉的方向走去,刚刚迈出一步,就猛地弯腰吐出了一口血。 身后几个保镖扶住了他,虞烙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用手背抹了抹唇边的血,又一步步朝星沉走去。 星沉蜷缩在地上,埋着头似乎不敢看他。 虞烙在他身边蹲下,抬起手掐住他后颈逼他抬头看向自己。 “想死是吗?” 第55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5) 虞烙眼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整个人眼眶猩红,手上用力到星沉忍不住闷哼出声。 “为顾星沉报完仇了,你就该走了是吗?是要去找你那所谓的亲人吗?” 虞烙微微侧着头,嘴角带着一抹冰冷嗜血的笑容,形状疯癫。 星沉震惊到整个瞳孔都缩到了一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会...... “这才是真正的震惊反应,星沉,你的表演错漏百出,在我面前演乖巧,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谁?” 星沉忍着痛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随便,没关系。我也不会管你是谁,从哪来的,不会管你到底叫什么。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星沉。” 虞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个人的。” “虞烙,你松手,冷静一点。” “冷静?” 虞烙笑了一声。 他眼睛明明看着的是这一刻的星沉,眼前滑过的画面却是大货车照亮星沉面孔的那一幕。 虞烙手上用力,恨到想扭断星沉的脖颈。 星沉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疼到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虞烙......疼......” 虞烙笑得疯疯癫癫,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你原来也知道疼,你也会疼吗?” 他把脑袋凑到星沉耳边,侧头像说属于两个人的悄悄话一般: “不是想死吗?别浪费,死在我床上吧。” 星沉强撑着的一线清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脑海旋转着的黑暗铺天盖地落下来,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星沉睡了好久好久。 睡梦里许多人来来回回,各种各样的场景来来去去变幻。 有站在云朵上的小仙使朝他捂嘴笑,有玹落低喝让他凝神用功些,有无边的玫瑰星海,有止天境无尽的大雪纷飞。 最后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虞烙的模样。 他看到虞烙一言不发地站在远处看着他,无论他怎么追,都还是站在远处。 最后虞烙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猩红的眼睛。 星沉心口疼到喘息困难,无论他多么不想醒过来,多么不想面对醒来后的局面,那一刻意识还是在现实回笼。 星沉慢慢睁开眼睛。 房间里的一切和他走之前没有半点变化。 他又回到了他和虞烙的卧室。 卧室的窗户开着,拉上了一层白色的纱帘,夏日午后的热风吹得纱帘不住的摇晃。 头上的晕眩和疼痛已经消失不见,星沉试着坐了起来。 起身后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猛地抬手朝脖子上摸去。 “你在岛上戴那个红宝石颈链时,我就发现了,你很适合戴项圈。” 虞烙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门口响起。 星沉心口一抖,后背冒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抱着被子往床头缩了缩。 虞烙看见他的动作,不以为意,一步步走进来坐到床边。 “这样戴起来,果然很好看。” 星沉垂着头,紧紧攥着被角。 “虞烙,我们聊聊行吗?” “不行。” 虞烙想也不想,干脆地拒绝道。 “星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早就想为你带上这个了,早就想把你关在房里锁在床上。 我疯了一般的想要你,我都忍住了。 我想,只要你愿意为我留下来,怎样都行。 然后你看,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 “虞烙......” “脱衣服。” 星沉一愣,难以置信地抬头。 他知道会面对这一切,但他没想到虞烙会这么急。 他才刚刚醒来。 “你说什么?” 虞烙朝他极轻的眨了一下眼睛,声音森冷。 “我说,脱衣服。” “现在?” “自己脱衣服,是我给你最后的尊严,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要。” 虞烙嘴上勾着点点笑容,琥珀色眼眸中却全是冷厉癫狂。 半点不留人情。 星沉红了眼眶,“虞烙,你真的要这个样子?” 虞烙嘲讽道:“为什么不要?宝宝,是你自己承诺的,两天后,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说过的话已经忘记了?还是现在不想认了?” “我......对不起......” 虞烙暴喝一声:“不要再跟我说这三个字。” “我知道是我的错。” “脱。” “虞烙!” “医生已经全面检查过了,车祸时摔的那一下没有大碍,晕倒是疲惫加惊惧。” 星沉闭上眼睛:“不要逼我,虞烙,你会后悔的。” “我现在就很后悔,怎么会愿意相信你,放你走出去。” 虞烙一边说,一边拽住星沉手腕,抬手一下撕掉了他上衣所有纽扣。 他声音不急不徐地说:“对了,医生还说了,醒来就没问题了,剧烈运动,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星沉拼命挣扎,奋力甩开他的手。 虞烙逗着他好玩儿一样,并没有把他抓的太紧。 星沉挣脱后试图爬到床的另一边,但牵引绳设置的长度有限,他连床都下不了。 他崩溃地撕扯着脖子上禁锢自己的东西,用力到把指甲都撕出了血。 虞烙目光阴沉地看着他的指甲。 虞烙想,这个人又想让他的星沉出血,又让他的星沉受伤害,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呢? 虞烙站在床边,将牵引绳在手腕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当时在化妆间试妆时,星沉在他手上带上水晶链一样。 星沉被他一点点,拖拽到面前。 风,将玻璃窗上白色的纱帘吹开一条小小的罅隙,阳光猛地挤进来,在房间的地上落了一线亮白。 星沉几乎再一次晕厥。 虞烙像是凶狠残酷的暴君,没有给他做任何准备。 他要罚他。 要将那些耻辱和疼痛楔进星沉的灵魂,要他永世不得忘记。 时间漫长像是像是将原本的长度撕碎开来,翻倍又翻倍。 太阳久久不落。 星沉泪眼朦胧地望着地上的那一线亮白,像面对着咫尺光明的无望,连哭泣都没有声音。 他在黑暗时昏时醒。 痛到无边无垠。 第56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6) 星沉的时间,陡然间没有了日夜。 他很多时候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白月光洒满窗台的夜晚。 他不知道眼前是黑夜,还是阳台拉上了窗帘。 他迷迷糊糊地被抱起来喂饭,迷迷糊糊地侧躺在那里上药,迷迷糊糊地被抱进抱出卫生间。 某些清醒的时刻,星沉睁着眼睛,眼睛却没有焦点。 那个时候,虞烙会停下来温声哄他,问他在想什么。 星沉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他只是有点悲伤。 虞烙问他了,他就想起自己之前觉得虞烙是头食肉的动物。 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他。 估计他上辈子是上古神兽饕餮。 星沉后来把自己想象成一种脆脆的糕点,被晃成了碎渣。 最后连一点点碎屑都不剩下。 在不可抗拒地被催生出强烈欢愉的时刻,他把意识全部归拢在空空的识海躲避,无论虞烙怎么做,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不敢敞露半点愉悦。 那是对自己经年执着寻找的一种背叛。 他一个人站在河流中间,左岸是消失多年的师尊,右岸是已经近乎疯癫的虞烙。 他在两种矛盾情绪的痛苦拉扯中归于沉寂,像是慢慢沉入了寂静的河底。 无声无息。 许久后的一天,他看到虞烙红着眼睛拼命的摇晃他。 “星沉,求求你,你说话好不好......” 他看到那总是冷冷淡淡的一张脸,有泪水倏地滑下。 冰冷的泪水落在他脖颈,他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 是的。 从开始的那一天,他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没有再求虞烙放过他,也没有问虞烙是不是想关他一辈子。 他像一个木偶一般沉默,一般寂静。 他予取予求。 但是沉寂的像一块木头。 他说虞烙会后悔的,但其实他并不想虞烙后悔。 他只是无法倾诉这一切,也无法倾诉自己的衷肠。 很多个夜里,星沉睡的迷迷糊糊中,会听到虞烙突然惊醒。 虞烙会一遍遍摸着怀里的他,直到确定他好端端的,才长长地舒一口气。 虞烙陷在货车大灯照亮他脸庞的梦魇里,反反复复出不来。 于是虞烙一次次侵占,一次次想用现实的占有来消除心中的不真实感。 却又在这一片寂静中变得更加执念深重。 星沉感到抱歉。 他不是顾星沉,他是夜神星沉。 如果他还是顾星沉,他会扑进虞烙怀里撒娇卖乖,他可以在地上摇着尾巴朝他爬过去,他还可以跪在地上仰头讨好他。 他愿意配合他,沉沦欲海,将自己燃烧的片甲不留。 他喜欢看到虞烙为自己失控的模样。 但撕去顾星沉这一层伪装,夜神有他的傲骨。 众神折不弯,虞烙也不能。 即使他现在手无寸铁,求死不能。 后来有一次宁喻来看他,小可爱圆圆的脸庞瘦了不少,看到他坐在沙发里发呆的样子,哭的撕心裂肺。 宁喻哭着问他:“为什么啊,烙哥明明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为什么你们还要这么互相折磨?好好的不行吗?” 星沉回答不了他。 他只能看着前面洁白的墙壁默默发呆。 后来宁喻没再来过,但是每次会给他送很多很多甜甜的小蛋糕,每次都只送到楼下。 顾爸顾妈那边,虞烙不知道是怎么解释的,星沉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 他相信,陈露会照顾好他们的。 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有一天,虞烙抱着他站到阳台上,他看到玻璃窗外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星沉心想,原来已经到冬天了。 那个他们遇见的盛夏,已经永远落幕了。 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让他目光有了一点神采,虞烙于是就一直抱他站在那里。 他看得很久很久,看到眼睛生疼。 虞烙恢复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每天不论多晚都会赶回来,每周无论如何都会抽一天时间留在家里陪他。 其实陪不陪并没有区别。 虞烙在与不在,他一直是那个样子。 家里的摄像头可以作证。 冬去春来。 窗边的阳光又热了几度。 虞烙养成了每天往家里带一束花的习惯。 他们都不喜欢浓重的香水味,浅淡的花香飘荡在屋子里,很是怡人。 暮春时节,换了两个人的《遇仙二》终于拍摄完毕。 这部电影成了虞烙的封山之作。 杀青仪式上,虞烙当众宣布退出娱乐圈,以后再不会以艺人和导演的身份出现在镜头前。 夏天再一次到来时,虞烙摒弃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把星沉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岛。 星沉在海边看到了一栋两层的蓝色小楼,屋顶是巨大的花朵和彩虹糖,门口立着大大的棒棒糖。 通向沙滩的小路,是彩色的鹅卵石。 在碧海蓝天间,美的像是一个童话。 屋前花架下放了一个摇椅,虞烙把他抱过去放在摇椅上,倾身吻了吻他额头。 “星沉,喜欢吗?” 星沉目光静静地看着远处平静的海面。 虞烙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把脸埋在他掌心里,用一种难言的嘶哑声音问他。 “星沉,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你才可以不离开我?” 星沉掌心被泪水濡湿。 虞烙哭到弓起的后背颤抖,却没有泄露出一丝声音。 他们都是如此倔强。 那个夏天,梦里梦外充斥着海浪的声音。 小岛不大,与蓝色房子呈对角线的另一边,有一座高高的废弃的灯塔。 连接房子和灯塔的是,是一条沿着海岸建设的小路。 虞烙有时会开着车,带着星沉慢慢驶向灯塔那里,然后和他坐在高高的护栏旁,看着远处海面上驶过的渔船。 “呜呜”的鸣笛声远远传来,像是渔船在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 虞烙学会了做饭。 往岛上的补给其实每天都送过来,但是他不愿意假手于人,翻着菜谱试了几次,很快做出的饭菜就色香味俱全了。 他甚至还试着在屋后用送来的营养土种菜,仅仅半个月后,他们就吃上了虞烙亲手种的小青菜。 实验成功后,虞烙扩大了菜园子。 没多久,屋后就是一畦一畦绿油油的蔬菜地,生菜西红柿黄瓜都有。 星沉坐在一旁看他带着个草帽浇水拔草,褪去那一身星光璀璨,他竟然还是这么让人心驰神往。 他的虞烙啊,是那么优秀,那么迷人。 海边湿热,虞烙禁锢他的东西从项圈变成了手环或者脚环。 精钢的链子,晃一晃会有清脆的声响。 虞烙还是会一次次要他,也在努力学着温柔。 只是,这可能是唯一一件他学起来慢吞吞的事情。 不过星沉不在乎。 他甚至想要虞烙完全学不会。 这样,也许他的歉疚会少一点。 第57章 不是清冷影帝吗?你ooc啦(57) 时间在一天一天过去。 这个小岛靠近热带,感觉不到季节明显的变化、 星沉只是依稀记得,地里的小青菜换了三茬。 也许,秋天已经来了吧。 那一天,虞烙给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衬衫,在他胸前放了一朵红色的月季花。 这月季也是虞烙种出来的,房子后墙上,马上就要爬满整整一面墙。 花朵开得密密麻麻,远看像红色的云朵一样。 虞烙自己也换上了许久不穿的正装,还破天荒地解开了星沉身上所有的束缚。 星沉晃了晃空空的手腕脚腕,轻飘飘的有些不习惯。 虞烙抱着他,走出他们的卧室,从木制的楼梯上走下来。 快要出门时,虞烙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指向楼梯旁一处空空的角落。 “宝宝,你知道我原本设计房间内景的时候,在那里设计了什么吗?” 他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并没有等待星沉答话,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原本设计的是电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就想把你永远关在那小小的空间里,只让我一个人看。” 他轻轻笑了一声,星沉感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动了一下。 “我想让你做我的演员,可是我真正想给你拍的全是特殊戏份,根本见不得人。 我脑海里的念头,说出来会吓坏你的。 宝宝,我从一开始就想私藏你的一切,你所有的样子,所有细微的表情。” 他抱着星沉转身出门,踏上门前彩色的小路。 “星沉,你是我的,我谁都不给。” 星沉迟钝地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虞烙脸上少有的一直带着笑容,镜花水月一样,却一直没有消散。 虞烙把他放到副驾位置,伸手为他系上了安全带,然后他从怀里掏出另一支红月季,插在了他自己胸口。 星沉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虞烙在车门旁单膝跪下,向他打开了一个戒指盒。 “星沉,我们结婚,好吗?” 星沉愣愣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虞烙牵过他的手,在他手背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从盒子里拿出戒指,为他戴到了无名指上。 很简单的光圈亮面,戴上去刚刚好。 为星沉戴好后,虞烙拿出盒里另一枚戒指,想为自己带上。 星沉伸出右手,突然挡在他手指前,接过了他手里戒指。 随后左手握住他指尖,为他戴上了那枚戒指。 虞烙眼泪落下来,掉落在他自己手背,又滑落在星沉掌心。 他不敢抬眼去看星沉,哽咽着说,“宝宝,谢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一直看着两人手上交织的戒指。 许久后,他笑了一下。 “我放你走。” 声音小到被海浪声淹没。 虞烙起身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驶向了那条通往灯塔的小路。 一路上他都紧紧牵着星沉的手。 像几个月来,他们的每一次出游一样。 星沉不知道为什么心惊肉跳。 一路上,他一直扭头看着虞烙,虞烙却始终没有回看他。 那种强烈的不安,在车子到达灯塔附近时到达了顶峰。 星沉在那一瞬间知道虞烙要干什么了,他猛地扑过去想抢方向盘。 “虞烙!” 在拐弯的地点,虞烙没有打方向盘,也没有刹车,而是一脚踩下了油门。 “虞烙不要!” 一年多了,星沉终于开口,在他尖锐绝望的呼喊声里,车子冲破围栏,飞向深蓝色的海水。 巨大的震动后,星沉浑身麻痹。 他疯了一般想解开安全带带虞烙出去,却被虞烙按住了手。 “不要,虞烙,你上去,我求求你,你上去!” 虞烙看着他满脸的泪水,轻轻笑了一下。 “宝宝你看,你也受不了这样的痛是不是,你真的,是个小坏蛋。” 海水不住的涌进车厢,很快淹过了他们的腰。 星沉死命挣扎,虞烙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手。 “虞烙,松手,求你松手,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虞烙眼眶红红的,不同意他的话,摇着头笑看他。 “宝宝,我真的好爱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星沉看着他,绝望地摇头,“你上去,上去啊!” 海水没顶的那一刻,虞烙指尖留恋地摸了摸他眼角。 “星儿,别怪我。” 你来时,我在蛮荒无尽的岁月里一直等,你离开,我只有携你同归。 哪怕洪水滔天,烈焰炙烤。 我别无选择。 【顺利脱离小世界。】 【大人,夜神大人!】 大黄的呼喊声中,星沉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沉黯寂静,已不见落水时的撕心裂肺。 小世界而已......他终将归来,带走属于自己的那一缕魂魄。 感受到手腕的异样,星沉垂眸看过去。 一串浅色青珠,松松地环绕在手腕上。 他瞳孔针扎似的抖了抖,眼神突然变得阴沉可怕。 “师尊的离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猫咪惊恐地摇摇头。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打你的那一板砖,神力真的非比寻常!】 离追是与玹落共生的神器。 玹落陨落后,它也同样不知所踪,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自己手上。 带自己来到小世界的神力,难道跟玹落有关? 想到这里,星沉抬起手,仔细看着离追底下吊着的那枚琉璃坠。 坠子中央原本封印着六瓣离火呈红莲盛放状,现在看,果然有五瓣颜色是暗淡的。 星沉神力探进去,那离火跃动的一瓣,竟然全是虞烙魂魄的气息。 “......怎么会?” 虞烙到底是谁? 离追认主,除了他和师尊,怎么可能让别人的气息沾染在它身上? 难道又是一个被师尊点化的神物? 气运磁场,是主神的恩赐? 原来是他理解错了。 小世界并不是众神封印他,而是师尊在引渡他。 师尊不愿神界大乱。 玹落本体是离火。 那只要离火重燃,红莲盛放,师尊应该就能回来了。 星沉一把将青珠和琉璃坠紧紧捂在心口。 师尊在这里。 虞烙也在这里。 你们,等着我。 —————————————— 宝宝们,第一个小世界结束了,摇摇尾巴求小星星,欢迎多多评论多多写书评。 溪月九十度鞠躬,感谢。 这里预告一下,第二个小世界是皮鞋干不过白球鞋系列,顶级纨绔vs阳光腹黑男大学生。 第58章 情不知所起(1) 神界的日夜,千年都没有变化。 止天境大雪停息的夜晚,玹落会倚在云之崖那棵弯弯的大树上,看头顶天空那一片绚丽的玫瑰星海。 他独自一人在那灿烂星光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后来,域外天魔肆虐,对止天境身后的千域万界虎视眈眈,多次试图打破止天境结界。 玹落闲来无事,开始一次次到域外斩杀天魔。 去往域外的必经地,就是那片玫瑰星海。 那些年,每次从域外回来,他那一身赤色衣袍总会被血浸染的湿漉漉的。 有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心血来潮,路过星海时,在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停下歇了歇脚。 他就是那时候发现的,星海险象环生的石头丛林中,有一抹浅浅的灰影子。 它在石林中左闪右跳地躲避着石头的撞击,可怜巴巴的。 有时候避不开被撞碎了,碎成的几片小心的挪呀挪,好半天才把自己给拼回去。 回去了没躲一会,就又被撞碎了。 它像是有生命一样,却又傻乎乎的似乎没有灵慧。 可能是神界的日子真的太千篇一律了,玹落看了一会,竟然觉得这小小的一团很是可爱有趣。 不知道第多少次把自己拼凑完整的小影子,刚刚一扭身,又一块巨石朝它撞了过去! 玹落指尖神力流转。 那巨石突然往旁边让了一下,堪堪擦着小影子的边飞了出去。 小影子像是被吓了一跳。 它那一抹长长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分为头部、腹部和腿部,反正巨石飞过去的时候,它那暂且能称为头部的地方,往巨石的方向扭了扭。 似乎在奇怪,石头怎么就躲开了呢。 没一会,又一块石头朝它飞来,再一次躲开了它。 然后又一次。 再一次。 一次又一次。 小影子扭扭脑袋,看着一个又一个飞过去的石头,似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于是它开始在原地绕圈圈,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是想找找谁在帮它。 但它实在太傻了,在原地转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反而身子开始左右摇晃,大概是圈子转太多了头晕眼花,看起来跟喝醉酒一样。。 玹落在外面看着,轻轻笑了一声。 他一身鲜血,虽然在赤色的衣服上看不出来,但还是怕把这傻傻的小东西吓到。 他在小家伙面前设了个小小结界,帮它挡石头,就起身回了止天境。 几天后,等他再次路过玫瑰星海时,看到结界还在,那小影子却自己跑出了结界保护的地方。 于是它又开始一次一次地被石头打得支离破碎。 玹落被这小东西蠢到了。 他想着万事万物就有属于自己的命运轨迹,不执着于去改变,本身就是一种天道规则。 于是不再去管。 只是从那以后,每当他在云之涯抬头去看星海,就总想起那笨笨傻傻的影子。 天魔沉寂,玹落开始不再去往域外。 日子还是像之前一样,如静谧的河水向前流淌。 只是玹落心中常常会一阵一阵没来由的焦躁。 玹落令人送来能够压制心火的冰绡寒衣,开始时不时的穿在身上,止天境的大雪,常常彻夜漫天,遮盖住一切星辰。 岁月弹指一瞬,已是经年。 后来的某一天,玹落巡视结界,来到了许久没有经过的玫瑰星海。 他看向那片瑰丽的石林,脑海中尘封的画面再次跳了出来。 目光看向小影子原本在的地方,发现不见了踪迹。 神力探入星海搜寻,没一会,他看见了在这片区域最大的那块石头后面,缩头缩脑的小家伙。 它学会了靠巨石躲避撞击。 看起来软乎乎的更加可爱了。 玹落心念一动,神力卷住小家伙,把他带到了自己面前。 这可不得了,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简直吓坏了。 神力一松开它,它又开始转圈圈了,似乎在着急忙慌地寻找藏身的那块石头。 它要是会哭的话,这会不定得哭成什么梨花带雨的样子呢。 玹落一挥手,把它送到了自己从前坐的那块石头上。 它抱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挪啊挪,挪啊挪,似乎觉得石头太小了,哪里都不安全。 玹落在它面前蹲下,修长有力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肚子。 这小家伙没有实体,玹落长长的指尖没入了它的肚子。 它感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低下头看了看。 玹落以为它会对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表示愤怒,但是这小家伙盯他手指看了一会后,竟然松开了石头,然后整个身体抱住了他的手。 它轻若无物,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玹落有一瞬间的怔愣,无声地看着小家伙在他掌心蹭啊蹭的。 小家伙,好像很喜欢他。 玹落一直觉得自己虽是离火真身,却冰冷又不近人情,不论人还是神,甚至这世间万物,谁都不会喜欢他。 这种被亲近的感觉,陌生又令人惶恐。 玹落抖抖手,把小家伙抖了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之后,止天境连着下了九九八十一天的鹅毛大雪。 这雪要是换个地方下,那得把整个世界都埋了。 第八十二天,玹落一身冷冷的冰绡白袍,默不作声地又跑到了星海边缘。 远远就看见那抹小小的影子,孤零零地坐在石头上。 像是在乖乖的等人。 玹落走过去,它感受到玹落的气息,猛地扑了过来。 扑得太快,一下没收住,把自己给撞散了。 小家伙趴在玹落胸口,委屈巴巴地一片又一片把自己的碎片拽回去拼凑完整。 完事后它团成一个扁扁的球球,把自己黏在玹落身上。 可能冰绡实在太凉了,它不喜欢,就挪啊挪,挪啊挪,试图把自己埋到玹落脖颈里。 玹落忍无可忍,一把将它拽了下来。 到了玹落手里,它抱着玹落手指黏黏乎乎的又蹭又亲。 玹落这才确信,这傻乎乎的小家伙真的是一直坐在石头上等他。 那一天,玹落带它回了止天境。 止天境无休无止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第59章 情不知所起(2) 小家伙跟玹落回来后,玹落带它到神界圣地的灵池泡了七夜,七夜中他亲身不停浇灌神力,才终于为小家伙化出了实体。 尽管看起来还是灰蒙蒙的一团,但是握在手里是软乎乎的触感了。 它来自玫瑰星海,玹落给它起了名字叫星沉。 小家伙还是懵懵懂懂的,灵池无法开启它的灵慧,玹落唤他时,它根本意识不到那是自己的名字。 它听不懂玹落的话,但是无比的黏人。 它不喜欢玹落身上的衣服,哪种料子哪种颜色都不喜欢。 它喜欢玹落的皮肤,恨不得时时刻刻埋在玹落脖子里,或者贴着他手臂躲在袖子里。 玹落一天拽它无数遍,最后把自己给拽烦了,索性由它去了。 此后小家伙就天天窝在玹落脖颈里,不是抱就是亲。 玹落有些庆幸它不用吃东西也没有口水,不然他脖子上一定惨不忍睹。 春花秋月,四季轮转。 止天境似乎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冷清至极,苍白无趣了。 玹落也甚少再去云之涯。 偶有一次,也是带着星沉一起。 小家伙懵懵懂懂地窝在他脖颈,他耐心地指着头顶的玫瑰星海,告诉它,那就是你来的地方。 美丽又凶险。 后来星沉渐渐能够听懂一些话了。 它意识到,当玹落口中喊出“星沉”这个声音时,那其实就是在叫它,尽管它并不能理解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它还懂得了玹落在说“不许胡闹”时意味着什么,那是它亲吻的位置可能不太对。 这种领悟让它感到既新奇又有趣。 同时它对玹落的反应产生了更多好奇与探索欲。 随着时间推移,它弄清楚了玹落脖颈下面,大腿上面不能亲,嘴巴偶尔可以。 但是亲的太久了,就会惹他皱着眉头把自己扯下来,关进一只原本装鸟的笼子。 星沉每次被关进笼子里一开始都会急得团团转,发现玹落不理他,就在笼子里歪头歪脑,一蹦一跳的讨玹落欢心。 事实上,不管它被惩罚了多久,都不影响它被放出来后,扑过来继续亲。 像一个不长记性的小怪物。 玹落有些无可奈何。 后来的某一天,玹落在书房写字,白色宣纸上黑色的字迹遒劲有力,星沉趴在他脖子上看了一会,突然顺着他手臂滑下去,抱住毛笔在白净的纸张上乱画一通。 玹落看着墨水淋漓的桌面,第一次产生了想看看星沉化成人形的模样。 这并不容易。 天地万物,有灵慧,才能点化。 星沉是个奇怪的存在。 它不是真实的影子,也不是一段灰尘。 更准确的说,它更像是虚空中的一点混沌或阴翳。 玹落所知的所有记载中,没有这些东西产生灵慧的说法。 星沉至今对外界产生的所有反应,不是灵慧,只是本能。 为了稳妥,玹落翻阅大量上古神籍,寻找有关非灵物转化人形的记载。 经过长久钻研,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方法。 无论人还是神,眼睛都是灵气最充沛的池沼,玹落作为千域万界的主神,更不必说。 他的方法,是用他的眼睛来温养出星沉的灵慧。 为什么说是铤而走险? 因为一旦把星沉放入眼中,对星沉而言是新生,是脱胎换骨,从前种种他都会忘记,以后甚至会产生新的性格。 但在此期间,百年的温养时间他们共用玹落一具身体,如果星沉有了灵慧后生出异心,那对玹落而言,少则毁去双目,多则会被夺舍。 这件事,是玹落自诞生天地间后,做的唯一一件不计后果的傻事。 施法前,他把星沉抱在手里,额头主动蹭了蹭小家伙。 星沉高兴极了,抱着他一顿猛亲。 它已经摸索出来了,越不让亲的地方越好亲,所以堵住玹落嘴巴就不愿意放开。 这一次,玹落没有将它扯开,由着它亲了个心满意足。 那天后,止天境又开始冷清起来。 这次连主神玹落,都不见了踪影。 玹落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眼睛看了无数的风景。 他在山巅看云海,看日出照亮金色的山岚; 他坐在翡翠山林中间,看江河波涛汹涌,滚滚向前; 他坐在蓝鲸的背上,在深蓝色的海底游荡; 他去了兽人的世界,还去看了奇形怪状的鬼怪; 还有一些世界霜冻一般只有死寂,另外一些,狂风刮得一切都荡然无存; ...... 五颜六色,五彩斑斓。 百年岁月,悄然而过。 可能是这所谓的“胎教”经历实在太丰富了,星沉出来化形后,本性中的呆萌少了很多,上蹿下跳的猴脾气倒是多了不少。 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闹得各境众神家,今天不是这个来告状,明天就是那个打报告。 刚刚才拔了这家的仙花仙草,马上又捅了那家神殿屋顶。 跟一般大的小孩子一起玩时,最后总是把人家吓得哇哇大哭。 但不管在外面怎么闹,他一回到止天境,就变成了知书达理乖巧听话的好宝宝。 玹落让他往西他不敢往东,玹落让他跪好,他就一夜连腰都不敢弯。 只要是玹落教他的东西,废寝忘食也要快点学会。 星沉的世界,师尊大过天。 所以每次被人家找上门了,他认错也痛快。 就是不长记性,下次该犯还得犯。 这其实也因为他心智不全,小小的身板却承载着滚滚洪荒神力的原因。 他长得实在太过可爱好看,无比的讨人喜欢,总是让大家忽略他淘气的本性,愿意逗着他玩。 很多时候,星沉以为自己是在跟人家闹着玩,却一不留神就差点掀了人家半个山头。 神界苦这娃娃久矣,想着他快点长大就好。 偏偏他长得还非常慢。 跟他一样大的神界孩子,没天赋无法驻颜的,都已经成了个白胡子老头,他还是个半大的娃娃状,长得不急不躁。 很多时候,玹落静静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守礼知节的模样,会微微的失神。 他再不是那个会不顾训斥,赖在他身上胡闹的小家伙了。 偶尔一次的耍赖撒娇,也仅仅是发发小孩子脾气。 玹落有些遗憾。 仿佛心中被填满的一个洞,填充物慢慢被溶解消失了,洞又开始露了出来。 云之涯的那棵树,更老了。 玹落在漫漫长夜中又开始独自一人倚在树上,看着玫瑰星海发呆。 星沉是突然长大的。 他的外貌一夕之间就变为了成年后的模样。 玹落那天清晨看见他时,正好是从云之涯回来。 星沉等在他寝殿的花架下,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头来。 长大的他,肤如白玉,唇似桃花,双眸是郁郁秋水流深,藏着一圈一圈荡不尽的涟漪。 在他身后,粉紫色的花朵带着晶莹的露珠开放,热烈的如同天边的云霞。 那一天,玹落落荒而逃。 自此以后,止天境总是一年一年的大雪纷飞。 慢慢的,成了彻彻底底的冰雪琉璃界。 而主神玹落,从此后,日日一身素衣冰绡。 第6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 “别打了,别打了,斯——你们别打了,再打肋骨要断了!” 一个男子的求饶声突兀地在星沉耳边响起。 他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这好像是.......男厕所?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滚出京大,不许再让我们看见你。” “对,听见没,再敢进教室,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下次直接把你腿打断!”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怒气冲冲地说。 咦,这是刚来就遇到了校园霸凌? 星沉在厕所外探头朝里面看了看,捋起袖子准备英雄救美。 只是—— 他眯眼仔细看了看被围在中间那位男子身上的衣着。 ——这一身高定,看起来不像学生啊。 男生们警告完后,一同离开了厕所。 被打的那位先生,拽了拽身上衣服,伸手指着男生们离开的方向,忿忿不平地骂: “小兔崽子,现在不跟你们计较,等老子追到楚逸,到时候让你们导员一个一个亲自收拾你们,让你们敢欺负他老公!” 呃...... 星沉挠了挠头,这巨大的信息量。 【大人,我来了。】 “黄儿,你开机有点慢,打败了全国百分之零点一一的其他选手。” 【......】 “快点吧,任务对象是哪一位?” 【就是您面前这位。】 星沉往对方人模狗样的装扮看了一眼,对他长相还算满意。 “行,直接传记忆。” 随着他话音落地,面前男子的身影化作星芒消失在了空气中。 叶星沉,京圈鼎鼎大名的二世祖。 妈妈出自政坛世家,爸爸家几代经商,家族财富惊人。 哥哥根正苗红,刚刚带领自家企业成功转型,这两年就能朝首富位置冲击了。 他—— 他专注于谈恋爱和挥霍。 当年十八岁刚过,就开始放飞自我,男朋友一个又一个。 别人最多无缝衔接,他是多管齐下! 人家说他滥情,他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无辜。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拿出钱给让大家一起花,拯救一下失足小哥,拉低一下贫困差距,为国家的gdp做出一个良心富豪应有的贡献,仅此而已!” 作为家族命运平衡器,他渣得明明白白,玩的理所当然,废的真真切切。 因为他有钱,且特别舍得花钱,遵循一沓砸不动就两沓,两沓砸不动就四沓,四沓砸不动就八沓......的翻倍砸钱主义,反正到现在,有差点被他用钱砸死的,没有他砸不动的男人。 除了一个楚逸。 楚逸,化学圈大牛,不到三十岁年纪已经成为了京大的资深教授,手底一众莘莘学子,刚刚打人的那些就是。 叶星沉和楚逸两人从小就认识,典型的学渣和学霸,从小相互看不顺眼。 楚逸家庭成分跟叶星沉家几乎是一模一样,按剧本正常发展的话,他大概率也是成为叶星沉他哥那样的商界新贵。 奈何这货不走寻常路,勇闯学术圈,硬是用实力杀出了一条血路。 两人从小到大,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面不动手都对不起见的这一面。 情况的改变出现在叶星沉的青春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叶星沉突然哪根筋搭错了,越看楚逸越觉得眉清目秀。 从那以后,他见到人家就想方设法的调戏。 果不其然,挨的打更多了。 楚逸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动起手来毫不含糊,每次都能把叶星沉打得抱头鼠窜。 叶星沉输人不能输阵,逃跑的时候总要指着楚逸信誓旦旦地留下一句“老子跟你不共戴天”,然后就赶紧溜之大吉。 但这人没什么记性,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回去抱着他那堆小情儿情深意切地哭一通,温柔乡里转几圈后,就把什么都给忘了。 下次再见到楚逸,他还敢色眯眯地夸人家屁股比之前又翘了。 随着年岁渐长,砸钱砸的越来越丝滑,叶星沉发现生活真是没有一点趣味,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 好无聊,好乏味。 他看向怀里完事后一脸餍足的漂亮小哥哥,忧伤地想,虽然我那么有钱,还有弱水三千随我饮,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能真正的懂我,没有人能彻底走入我的内心,没有人能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啊,我好孤单,好寂寞。 人一旦闲到蛋疼的时候,就总会做出点蛋疼的决定。 叶星沉决定,他要对自己一直爬不过去的那座大山发起大总攻,誓要做楚逸老公。 于是这二货开始天天蹲楚逸,死皮赖脸地跟在人家后面。 他还发挥了革命的不怕死精神,楚逸把他脸都打肿时,他不忘初心,朝楚逸嘴巴上去就“吧唧”一口。 一系列骚操作可把楚逸给恶心坏了。 眼不见为净,楚逸开始各种躲他。 叶星沉到处找不到人,于是就找到了学校里。 课堂上,楚逸给学生上课,他一会站起来给他鼓掌,一会再站起来喊楚教授牛逼。 楚逸在学生面前还是要维持着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的,所以能忍就忍,忍不住的话......那就无需再忍。 他又不是忍者! 所以学生们就能看见他们一贯风度翩翩的楚教授,抡着本厚厚的专业书,面无表情地甩得飞起,把出现在教室里的不明人士打得嗷嗷逃出了教室。 然后楚教授理了一下衣领,衣冠楚楚地回到讲台前,若无其事地继续刚刚的课程。 所谓强将底下无弱兵,楚教授多次亲身示范过后,他的学生们开始有样学样。 这次被打就是叶星沉刚刚走进教室,就被那群小兔崽子守株待兔了。 叶星沉追妻路漫漫,这老公反正不好当。 本来日子就这样乱七八糟的过,顶多就是挨顿打,这群师生下手有数,反正打不死他。 三天过后消肿了就又是一条好汉。 但是,叶星沉还真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事说来倒霉,后来的某一天,他偷偷摸摸跟踪楚逸,发现他上了一个男性友人的车子。 叶星沉这人吧,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凡事从自己角度出发,以己度人。 他喜欢男人,他就常常不自觉地认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所以一看楚逸跟人家相谈甚欢,最后还上了别人的车,他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绿光直冒。 这一下就绷不住了。 于是隔了一条马路,他看都没看直接冲了出去。 第6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 幸运的是,路上没有车子。 不幸的是,路上不知被谁扔了一块香蕉皮,他不偏不倚一脚踩了上去。 更不幸的是,摔倒的那一下,他后脑勺直直磕到了路边花坛的尖角。 叶星沉无声无息地就没了呼吸。 而此时,楚逸和他朋友,车子已经开出老远,根本没发现马路对面的这个人间惨剧。 楚逸是回家时听到父母在家谈论叶星沉的葬礼,才知道他出事了。 一直到最后,楚逸都没有往他墓碑前送一束花。 星沉把脑海中的画面快速过了一遍后,有瞬间的无语。 怎么说呢。 有点不知道从哪说起的感觉。 ——为啥这些小世界执着于让他搞基呢? 明明他在神界,更喜欢看的一直都是娇羞漂亮的小仙使,女的! 这次唯一让他感到安慰和有些意外的是,叶星沉别看长得是精致漂亮的类型,但在床上的型号竟然是个“1”。 猛不猛另外说,但人家正经是个1. 星沉想了想,问:“大黄你确定没弄错任务对象?” 不是——叶星沉哪来的脸刷仇恨值,他恨个屁啊,谁对不起他了? 大黄也表示疑惑。 【大人,我确定程序没有没有任何错误,但是他这情况,好像是有点特殊哈。您看,他这是不是属于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想毁掉?】 星沉体会了一下脑海中最后几幕画面,别说,是有点因爱生恨的那味儿了。 但是得不到就毁掉—— 星沉摇摇头。 “不是,叶星沉更多的是遗憾、生气和愤怒。他是想报复,但那并不属于仇恨。大黄,你接单超限制范围了吧。” 【大人,这这这......】 “别这这这了,来都来了,”星沉特别有打工人的自觉,“该干活干活。” 【大人英明神武俊美无双聪明绝顶......】 “不要咒人!” 小猫咪赶紧抬起小爪子捂住嘴巴。 【不绝顶不绝顶,大黄的毛可以掉光,夜神大人的头发一根都不能少!】 “原主诉求是什么?” 【......吾爱来归】 “啥?” 【就只有这四个字。】 “他脑子指定有点什么。” 星沉想了想,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看来想要叶星沉满意,楚逸还要追下去,这是他的执念。当然,想要他的恨意彻底消失,就不能仅仅只是追。” 【还要做什么?】 “最好能在楚逸真的爱上叶星沉时,一脚把他踹了。让他失恋、吃醋,让他为了顾星沉黯然神伤。这么一溜操作下来,保管叶星沉爽到爆,仇恨值咔咔掉!” 【大人,真的可以吗?】 星沉甩甩手上的水珠,叹口气:“除了太渣,其他没毛病。” 星沉从厕所出来后,就近到了京大的超市。 他在里面晃了一圈,里面吃的东西和生活用品琳琅满目,但是不卖衣服,睡衣倒是剩下几身那种长长的毛茸茸的睡袍,带着大大的兜帽。 三月底的天气正是乱穿衣的时候,有人穿短袖有人穿棉服,怎么穿都不太引人注目。 星沉选了一身白色的毛茸茸,又拿了一个口罩。 付款走出超市,他找了个角落脱掉外套扔掉,带上口罩穿上毛茸茸的睡衣,把兜帽往头上一戴。 好了后朝玻璃门照了照,这造型,叶星沉他妈来都认不出来! 星沉算着时间,楚逸后面还有一节大课,他得在上课前坐进他的教室里。 稳妥起见,还是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攻略对象。 造孽啊! 星沉到楚逸下一节上课的阶梯教室时,教室还被其他课占着没下课,但是走廊里已经站了很多学生在等着。 看起来还有不少外系旁听的。 毕竟京大一枝花,看来觊觎的人真不少。 下课铃声响起后,教室里的学生陆续走了出来。 走廊里的学生们一个个赶紧往里冲,跑到前面几排去占位置。 星沉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后排最角落位置,坐好后把刚刚在走廊上跟别的同学借的草稿纸,乖乖地铺在面前。 然后把手机拿出来垂头在那玩消消乐。 教室里学生越来越多,很快星沉的前面也坐满了人。 “同学你好,这里有人吗?” 一道清缓悠扬的嗓音,突然在星沉头顶响起。 星沉下意识从兜帽下抬起头,看到来人时猛地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拽帽子、低头、确认口罩位置一系列操作,都已经忙完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这不是楚逸! 他猛地又把头抬了起来。 面前的男生,长得跟楚逸有六分像,明显比楚逸小,没有楚逸身上的那份书卷气,更多的是阳光和活力。 此时教室里吵吵闹闹的,他站在那里垂头笑看星沉,眸光里带浅浅戏谑,异常俊朗。 周围空间蓦地亮了几个度。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同学,你刚刚是不是认错人了?” 星沉怀疑他用这张脸捉弄过化学系不少学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里有人。” 对方却已经坐下了,明显不相信星沉的话。 他趴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歪头盯着星沉看。 “你说迟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几个学生,交头接耳地凑在一起朝这边看,窃窃私语地讨论着。 “这就是管理学院的楚洛吧?” “是他,楚教授的亲弟弟,跟楚教授长得真像!” “太帅了,妈呀,我都不敢朝他眼睛看。” “嘶,好高啊,穿着衣服都能看出来身材超棒!” “废话,他可是飞碟射击职业运动员,拿了世界冠军才退役回来读书的。” “老天,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 星沉听得一脑门子雾水。 楚......洛? 楚逸什么时候有弟弟了? 他把叶星沉的记忆翻来覆去,对楚逸这个弟弟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什么鬼,我师尊名讳好听是不是,一个两个都过来沾福气。 怎么地,是敬业福没扫到吗? 星沉越想越来气,见楚洛还在盯着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迟了就迟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楚洛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睛,舍不得移开似的。 目光似乎明晃晃地在说,就是好看啊。 “没什么,就是看你有点眼熟。” 星沉把帽子又往前拉了拉。 “不好意思,你也认错人了。” 楚洛轻轻笑了一声。 “是吗?那我们扯平。” 上课铃声还没有响,阶梯教室已经坐的乌压压一片了。 星沉原本是为了躲避大家,减小自己的存在感才选择坐在角落里的。 这下可好,楚洛往这一坐弄巧成拙,他觉得整个教室的人都在探头探脑地往他这个方向看。 第6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 星沉翻个白眼抬手把口罩拉得高高的,就差把眼睛一起盖住了。 烦死了。 你一个管理学院的来上什么化学专业课,学怎么管理无机物吗? 想见你哥回家见去,饱汉不知饿汉饥,没瞧见那么多人为了见你哥,都坐在楼梯上吗? 你凑什么热闹! “人真多啊。” 楚洛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教室,感叹了一句。 星沉想了想,决定虽然看他不爽,但还是要套套近乎。 星沉下巴搁在桌面上,侧头小声问:“那个,你是楚教授弟弟?” 楚洛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相当配合地朝他这边趴了趴,也用小小的声音回答他。 “是的,我跟他长得很像对不对?” “嗯。” “我比楚逸小了近十岁,六岁就进国家队集训了,平时很少回家。 主要我爸妈不太喜欢我练射击,每次回家都要被教训。 我们家,楚逸从小不喜欢经商那一套,化学竞赛拿了一个又一个奖,我爸妈一看,大号不能指望接班了,赶紧练小号吧,没想到小号也给练废了。” 这娃一点不见外,上来就自报家门,一副把自家老底和盘托出的架势。 这些年,楚家那么大一个商业帝国,却越来越低调,想来继承人的事情一直是他们的困扰。 政企之家出来的娃,一个一心搞学术,一个一心搞体育,还都搞出了大名堂,说起来是有点不可思议。 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叶星沉比较幸运,有个一心搞企业的哥哥,他就可以一心搞男人了。 星沉安慰他:“不算废,你现在不是来学管理了吗?” 楚洛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被逼的没办法,我爸说将来就算找职业经理人管公司,我也不能一点常识都没有。理论基础还是要打的,拎着耳朵就把我扔到学校了。” 星沉偷偷笑了一下,觉得这娃还挺好玩。 他往楚洛身边又凑了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爸没怀疑是祖坟那边的问题?” 楚洛轻轻笑了一声,“他还真找人看过。” “人家怎么说?” “说祖坟青烟一直冒呢。” 星沉憋笑憋得半死,隔着口罩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没忍住捶了捶桌子。 这一家子是有点搞笑基因的。 星沉笑完了,又开始提问。 “你为什么来上你哥的课,也喜欢化学吗?” “不是,我是听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个坏人在课堂上骚扰楚逸,就过来看看要不要搭把手。” 星沉:“......” 巧了不是。 哥就坐在你面前。 小同学,今天要白跑一趟咯。 楚洛:“你是化学系同学吗?应该听过这件事吧?” 星沉冷冷地摇头:“不是,没听说。”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楚逸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星沉乖乖坐在那里听完了一整节大课。 当然,楚逸具体讲了什么内容他是一点没听进去。 整节课,他都在分析楚逸这样的人,他应该怎么投其所好。 叶星沉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楚逸砸钱是不行的,反而会起反效果。 谈钱不行,谈感情更不行。 抛开楚逸从小就看不惯叶星沉,就叶星沉长大后在情场上左拥右抱三宫六院的渣男德性,已经让楚逸升级为厌恶他了。 在这种经年累月的刻板印象下,想要扭转楚逸的看法,难于登天。 ——毕竟对于星沉来说,他“嗖”一下就能上天了。 而且吧,上个小世界他轻易就被虞烙看出了不是顾星沉本人,这点让他有点发怵。 现在想想,既然是扮演别人,还是要贴近角色。 不能脱离实际情况,一下子变化太大。 这些人一个一个猴精猴精的,要是玩脱了又没法收场。 所以短时间内,他这个纨绔还得是个纨绔,不能一下子变成三好青年,得慢慢改变,有个过程。 星沉内心一阵一阵叹气。 还是复仇来得爽快,人该死死该残残,多简单。 谈什么屁恋爱,耽误时间。 下课铃响起后,楚逸走下讲台跟大家道别,随后拿起教案走出了教室。 这时已经到饭点了,同学们也不再耽误时间,一边感叹楚教授的课堂是身心受到双重洗礼,一边商量着今天去吃食堂的哪个窗口。 星沉坐在最里面位置,他不着急走,就一直坐在后面不急不躁地等着,想等学生们都出去了,自己再走。 旁边的楚洛倒是走得有些急,他跟星沉匆匆说了一声“同学再见”,就挤在人群里出去了。 星沉落在了人群最后面,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 这个点所有教室走出来的学生都脚步匆匆,不是冲向学校大门就是冲向几个食堂方向。 教学楼这边很快就变得空荡荡了。 星沉穿过偌大的校园,晃晃悠悠的到了门口的停车场。 进了车里,他把头上帽子放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摘下了口罩,刚打算发动车子,车窗上传来了“咚咚”的敲窗声。 星沉扭头,看到窗外楚洛正笑得一脸阳光地看着他。 星沉:“......” 他能确定一路上没人跟踪自己,但这个停车场那么多车子里哪个会有人他肯定是没注意。 楚洛示意他把车窗降下。 星沉无声地骂了一句,把车窗打了一条缝。 楚洛:“好巧啊这位......哥哥,又见面了。” 这一声哥哥喊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这家伙的笑容堪比六月骄阳,星沉有种被他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虽然叶星沉没见过楚逸的这位弟弟,但是这位弟弟估计是知道他的鼎鼎大名的。 大概教室里说眼熟那会就把他认出来了。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装了一节课,跟麻袋似的。 “这位小朋友,看在你喊喊哥哥那么好听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让开,我急着有事呢。” 楚洛趴在窗户上没动。 “看来我今天收获很大,哥哥你不会就是骚扰楚逸的人吧?” 还装。 星沉白他一眼:“赶紧让开,不然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 星沉竖了竖拳头。 “我舍不得揍你哥还舍不得揍你吗?让开!” 楚洛朝他拳头看了一眼,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听话地退到一旁,把地方让了出来。 星沉把车子倒出去,瞥他一眼,还不忘记得意地叮嘱一声: “好好学习啊小弟弟。” 第6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星沉抛之脑后。 这几天他很忙。 叶星沉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小情儿争相过来侍寝,他有点应接不暇。 找了几天借口后,发现太麻烦了。 于是后面来的人,他大手一挥让他们背完整的元素周期表。 说谁能背上来就跟谁睡。 果不其然,小哥哥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来,垂头丧气的回,一个都没留下来。 星沉在他们身后一副痛心疾首,满脸遗憾的样子。 消息传开后,有那机灵的,赶紧临时抱佛脚,背了几天终于把底下佶屈聱牙的元素给背的差不多了,想着这回应该成了。 结果见面后,星沉直接给丢过来一张a4纸,让人家默写乙烯让高锰酸钾褪色的方程式。 小哥哥们觉得他侮辱人,一个个哇哇大哭。 星沉看他们哭,也过去凑热闹,跑一起跟他们抱头大哭。 哭到最后小哥哥们不哭了,大家抹抹眼泪尴尬地看他一个人哭天喊地。 看出来了,他们这位金主追那位化学教授是真上头了。 瞧瞧这伤心的模样。 星沉哭完后了,抽抽噎噎地问大家:“你们说说看,我到底哪不好?” “星星哥哪都好,是那位教授没有眼光。” 星沉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能说我们家楚逸没有眼光呢,你必须给楚逸道歉!” 说话的小帅哥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一句普通的奉承话还拍马腿上去了。 从前我们都是你家的,现在小甜甜都变牛夫人了! 他不甘不愿地改口。 “对不起,我说错了。教授眼光最好,难怪人家是教授,身世好,长得好,眼光更好!” 听到他这么说,星沉又不满意了。 “他哪里眼光好,眼光好会看不上我吗?差死了,差到家了!” 小帅哥:“.......”你到底要怎样啊哥? “你们说,他为什么看不上我呢?我都已经那么喜欢他了,他为什么还不喜欢我?为什么?他喜欢我一下会怎样啊?” 星沉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大有马上就摔盘子砸碗的架势。 小哥哥们被吓得连连告辞,一个个灰溜溜的赶紧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后,星沉关上门抹把脸,哼着小曲儿把a4纸拎在手里看了看,团吧团吧一个远投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在外面混的男孩子,别看年龄都比叶星沉小,但在欢场里过一遭出来还全须全尾的,哪个都懂审时度势。 而且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圈子,这圈子本身就是花边新闻的滋养地,各种八卦的传话筒。 他相信,他让人背元素周期表默写化学公式这些事,马上就会在京城寻欢作乐的地方传遍了。 他这段时间一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星沉想好了,不破不立。 他的形象想拯救回来基本不可能,与其花大力气证明自己现在不花心了,还不如让所有人都看见,自己的心还是花的,但是喜好的胃口换了。 当最后符合他喜好的只剩那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无所谓花心不花心了。 总归,得让楚逸看到他是认真的。 星沉这么坚持一阵子过后,家里不再有人上门,外面喊他出去玩的电话却越来越多。 看看日子差不多了,他决定主动出击。 这一天,他应了几个狐朋狗友的约,去了叶星沉以前常去的一家会所。 车子在路边停下,他刚下车就被跳出来的一帮人起哄搂住了。 叶星沉的发小魏东笑得最大声。 “天天窝家里干嘛呢,对着楚教授打手枪就能满足了?来我瞧瞧看长霉没,哟,发现咱星星长了恋爱脑!” 周围一片哄堂大笑。 星沉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滚滚滚,给老子麻溜的滚!” 一圈人浩浩荡荡进了会所包厢,笑闹了一阵,魏东起身在一旁服侍的经理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经理点点头,退出去了。 魏东回来往星沉身旁一坐,递了支烟过来。 星沉接过夹在修长的手指间,魏东给他点火,他低头点燃了,就夹在指间没动。 魏东倚在沙发靠背上吐一口烟圈出来,转头看向星沉。 “星星,怎回事啊,你这是真打算为了楚家老大守身如玉啊?” 星沉弯腰磕了下烟灰。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一时半会儿什么都吃不下去。” “你玩真的?” 星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这话说的,哥们哪段感情不是真的,付出的都是真心的好不好。” 魏东拿烟指着他,笑得直捶沙发。 星沉老神在在,“成年人爱在哪,钱就在哪,哥们真金白银的爱,绝对保真!” 魏东笑了半天终于直起腰。 “那你现在打算把你这千儿八百瓣的真心给缝一缝,一齐送给楚家老大?” 星沉拍拍心口,长长叹息一声。 “我心苦啊,感情这破事,半点不由人。” 魏东朝门口拍拍手,一溜脆生生的男孩儿,排队走了进来。 魏东邪笑:“星星,哥们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星沉打眼一瞧,的确都是叶星沉的口味,估计是魏东亲自去千挑万选出来的,长得又乖又可爱,脸庞掐掐都能出水。 星沉痴痴地看着,感叹:“真好看!” 魏东有些得意,“还是哥们懂你吧?” 星沉点点头,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还得是我家东子。” 他招招手让男孩们过来,魏东赶紧往一旁让位,两个男孩儿坐到了星沉边上,其他的席地而坐,围在了他脚边。 星沉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看完一圈后突然问道:“你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学的文科还是理科?” 男孩们愣了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答了。 巧了,六个人,三文三理。 星沉指着文科的三人,一脸的抱歉。 “等会让东哥给你们包个红包,下去玩去吧。不是你们不好,可能这两天我的八字跟文科有点冲,等过段时间再找你们玩。” 旁边魏东欲言又止,觉得自己这哥们现在多少有点走火入魔。 他暗中安慰自己,这不还剩三个嘛。 星沉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越看越满意。 “对了,你们是物理学的好,还是化学学的好?” 第6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 这一问,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男孩。 魏东的脸都快黑了。 星沉幽幽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大学是化学系的吗?” 男孩抖抖嗦嗦地看向魏东,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魏东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出去,男孩逃也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魏东一口把嘴里的烟都吸了,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 “星星,你说你问的这都是什么问题?你下面是不是该问人家的大学是不是京大?京大出来的会干这活吗?” 星沉一脸的不以为意。 “京大就了不起啊?老子钱多买的起,别说京大出来的,就是京大的教授我也......”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魏东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他这发小脸上看到了心酸的表情。 他俩可是穿开裆裤咿呀学语时就在一块跟别的小朋友干仗了,什么时候在他家星星脸上看过这表情? 魏东有点慌神。 “星星,咱,没事啊,咱从长计议。不就是楚家老大嘛,没多大事,哥们帮你,一定把他送你床上去。” 星沉耷拉着眼皮,“真的吗?” 魏东连连点头。 “骗你我就钻裤裆。” 星沉点点头,完了又摇摇头。 “不行啊,我得自己来,不然显得多没有诚意啊!” “睡觉就睡觉,你要诚意干什么?” “你不懂,这知识分子太难伺候了!” 魏东跟看个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再知识分子他也是两个鼻孔一张嘴,也有七情六欲,要吃饭睡觉的啊。 唉不是,我就奇了怪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楚家老大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长得不错嘛? 关键你也不差啊,身世容貌哪样配不上他?” 魏东此时颇有一种自家孩子哪哪都好的老妈子感。 星沉有点欣慰,叶星沉跟魏东这两臭味相投的二世祖,还是有点真感情的。 星沉掐掉手里的烟。 “算了不提楚逸了,烦!大家都干嘛呢,光听我八卦?酒送来了没,喝酒啊!” 大伙围一圈听得津津有味,听他喊着喝酒,一个个赶紧应和: “对对对,喝酒喝酒。” “一醉解千愁,有什么好伤心的,来来来,干杯!” 星沉满上了杯子,朝大家举起来。 “你们尽管玩,全记我账上,不要受到我影响,大家开心我就开心!行吗?” “行!” “叶少威武!!!” 摇晃的酒液在彩色的灯光下显得无比瑰丽,星沉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仰头一饮而尽。 魏东又过来把他酒杯加满,围在一起的几个人划着拳,一杯接一杯的喝。 星沉喝得有点多,想去洗手间,包间自带的洗手间里面正忙着,他起身摇摇摆摆朝门口走去。 魏东在后面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星沉扭头指指他:“怎么你是想帮我扶着呢?” “老奴的荣幸。” “滚滚滚!” 星沉出门后,站在走廊里搓了搓脸。 叶星沉小小年纪就开始混迹酒场,酒量不小,他刚刚为了不在魏东面前露怯,有点喝多了。 洗手间在七拐八拐的走廊中间位置,星沉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转了两个弯快要到时,星沉一抬头看到走廊另一头,一个男生正扶着墙跟房间里的人拉扯。 男生好像是喝醉了,长得高高大大的一个人,竟然没什么力气,没几下就被另一个男人拽进了包厢里。 星沉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 虽然喝得有点醉,但是那拉扯的两个人他看得清清楚楚。 巧了,都认识。 男生是楚洛。 拉他的男人是有名的京城一霸,郑子万,名声恶臭。 叶星沉跟郑子万比起来,都可以说是青年模范。 毕竟欢场上,叶星沉从来都是用钱砸到你情我愿,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而郑子万最喜欢玩的是强买强卖。 这货男女不忌,仗着家里权势大,看上的人敢不同意,他就敢把人敲晕了玩完扔路边。 叶星沉很早就跟他结过梁子。 那会两人都出来玩互相还不认识,在场子里走路撞一块去了,郑子万一眼就看上了叶星沉。 这个人嚣张跋扈惯了,而且长得人高马大特别壮实,叶星沉想退开的时候他拽着人不让走了。 那一次闹得很大。 两拨人都是各自圈子里没吃过亏的,都不认输,打得很凶,场子里被砸的惨不忍睹。 最后的结果是郑子万觉得叶星沉拂了他面子,两边打得正凶时,这逼货精虫上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要扒叶星沉衣服。 叶星沉用场子里一瓶珍藏的5升大瓶威士忌,给他开了瓢,教他学会了做人。 郑子万因此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为了这个事,叶星沉母亲亲自拎着大包小包到医院去探望,最后东西都被郑子万扔了出来。 郑子万爸爸对叶妈妈只有轻飘飘的一句:“孩子们的事情,还是交给孩子们自己解决。” 对方根本不论事情本身的是非对错。 京城的这一片天,太特殊了。 你站的高,总有人家站的比你还高。 “让孩子们自己解决”说白了就是让叶家把叶星沉送到郑子万面前给他赔礼道歉。 至于具体用什么方式才能让郑子万消气,那就要看郑子万的心情了。 而知道这件事原委的人,没人不知道郑子万想要的道歉方式是什么。 叶妈妈知道整件事情里自己儿子没错,那种结果绝不是她儿子应该承受的。 所以她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前后活动了不少人帮忙上门求情。 又让叶爸爸这边往郑子万下游的账户送房子送钱,用了近一年时间才将将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经过这件事后,叶星沉一直被家里教育躲着郑子万走。 他不是不知深浅的人,毕竟从小就在圈子里混也能看透一些事,所以这些年一直有意的躲着郑子万。 郑子万痊愈后估计也被家里开导过,叶星沉家背景不小,要是真闹起来两家都没有善果,所以他后来也没主动再找叶星沉麻烦。 京城很大,两个人的圈子本来就没多少交集,所以这么多年,虽然各自名声都差,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 星沉轻轻“啧”了一声。 今天这事换成别人的话,他肯定不会管。 因为不仅自己要沾一身腥,按照郑子万的臭德行,他肯定会找到人家成倍的报复回去。 但是被拉进去的是楚洛,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第6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6) 想一想,要是被楚逸知道,他眼睁睁看着楚洛羊入虎口却什么也没做,那仇恨值也就不用消了。 而且把人救下送回去,还能趁机刷刷好感拉拉近乎。 楚洛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家里人偷偷出来喝花酒的,怎么跟当年的叶星沉一样,运气这么背。 楚家的人,郑子万不找个由头是不敢在街上直接掳人的。 他家还有一位老爷子坐镇,虽然退休不管事了,但影响力不小。 想到这星沉厕所也不上了,直奔郑子万的包厢,到了门口装作喝醉了酒,大力捶开了包厢大门。 巨大的敲门声甚至盖过了包厢里轰响的音乐,闹闹哄哄的人群一齐抬头朝门口看过来。 星沉目光在房间里快速的环绕一圈。 楚洛在靠近最里面角落的沙发里,此刻郑子万手里正拿着酒准备继续灌他。 屋里不少人认出了星沉,他们中不少人就是十年前那场战斗的参与者。 “郑哥,看谁来了。” 一个染着蓝毛的小平头,看到星沉后抬手把包厢彩灯关了,转头嘻嘻哈哈地朝里面喊。 郑子万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眼睛一亮,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但他还是稳稳地坐在楚洛身旁,伸手揽着他肩膀不让走。 “叶少,稀客啊!” 郑子万坐着没动,抬手示意自己的人把包厢里音乐都关掉。 “哪里的风,把你吹来了?” 星沉瞥了楚洛一眼,朝郑子万笑了笑。 “家里弟弟不懂事,喝多了惊扰郑哥,我来把人带回去好好教训一顿。” “弟弟?” 郑子万表情夸张地看了看楚洛的脸,又看了看星沉,来回数次,表情越来越猥琐。 “从来没听说叶家还有个老三啊,莫不是令父养在外面的?怪不得小脸也长这么俊,你妈也能容得下?好肚量啊!” 星沉一步步走进包厢,朝郑子万走过去。 喝了酒的关系,脚下跟踩了棉花似的,总有点不稳。 他本就精致漂亮的一张脸,在酒精的催发下,看起来粉嘟嘟的,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懒洋洋的气息,让人挪不开眼。 郑子万看着他,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他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叶星沉身上那股撩人不自知的劲儿不但没消失,反而褪了青涩变得更加明目张胆。 他第一次看见叶星沉就眼光独特地觉得这是一只勾人的骚狐狸。 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没看错。 郑子万看他一个人就走了进来,朝门口蓝毛使了个眼色。 蓝毛心领神会,低头朝旁边吩咐了几句,立即就有几人开始分工。 随后有人守在了走廊上,有人去了监控机房,有人关上门守在了门后。 郑子万笑眯眯地看着星沉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 星沉朝他笑得甜甜的。 “当然不是亲弟,郑哥可能不认识他,这是楚家老二,刚刚退役回来,是楚逸的弟弟。” “楚逸?” 郑子万浓黑的眉毛挑了挑,眼神跟附骨之蛆一样黏在星沉身上。 “啊,想起来了,前两天听说叶少看上了楚家老大,正想方设法地追人家呢,看来是真事了。” 星沉咧咧嘴,不置可否。 “那你这算哪门子的哥哥啊?”郑子万笑嘻嘻地说,“本来想看在叶少面子上放人走的,可现在人家亲哥烦着你呢,你这上赶着当人家嫂子,也得人家同意不是?” 郑子万嘴上说着看面子放人,但谁都知道他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星沉听的。 他那眼神和动作,赤裸裸的可没有一点想放谁离开的意思。 其实楚洛要是星沉亲弟,那反而更方便了。 把弟弟捏在手里,还怕有哥哥不干的事情吗? 星沉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同不同意是人家的事,郑哥不是说了我是上赶着嘛,那不得好好讨好讨好人家?” “你讨好别的男人,来我这要人?” “这看见孩子做错事了,总得给人送回去呀。” 郑子万还是按着楚洛不让动,腾出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朝星沉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 “叶少是真要跟我抢人?我还以为你是想通了,终于肯跟郑哥了。” “郑哥这些年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怎么还惦记我这一口田间地头的俗物呢,郑哥别闹,说出去让人笑话。” “谦虚了,叶少真谦虚了,你这样的都算俗物,那郑哥眼里可就没有雅物了。” “郑哥抬举,赶明儿我一定给你找到更出类拔萃的,亲自送你面前来。” 郑子万伸手指指楚洛,又指指星沉。 “择日不如撞日,你看,出类拔萃的已经来了,你也来了,这不已经齐活了吗?” 星沉脸上的笑容像是粘上去似的,一点没变。 “郑哥这可就是为难我了。” 郑子万看着他,冷声笑了一下,然后声音越笑越大,最后靠在沙发背上仰天大笑。 笑完了他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恶狠狠地歪着脑袋看向星沉。 “叶星沉,我就是为难你了,你能怎么样呢?” 对郑子万而言,星沉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是他砧板上剁好的鸭子。 他只需要考虑是蒸着吃、炒着吃、还是炖个汤,绝不用担心他还会飞了。 此时的星沉却没有一点身为别人砧板上鱼肉的自觉。 反而脸上的笑容更盛。 “郑哥说笑了,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 “算你懂事,今天可是你主动坏了我们之间的规矩,自己走进来的。 这小宝贝也是,我管你们是谁家的人,反正不是我把你们掳过来的。 大家进了场子玩,就不要装什么纯洁。你们自己送上门,哥要是不要,岂不是看低了你们?” 星沉点点头,表示这话说得在理。 他抿嘴答话的模样看起来甚至透着点可爱。 “所以,郑哥,你是想我怎么做呢?” “你不是想把人要回去吗?” “对呀。” “那就拿别的来换。” 星沉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他自然知道郑子万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么多年了,这傻货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星沉眉尖轻轻一挑,似乎有些苦恼。 “郑哥是说拿我换?那你岂不是吃亏了。” 郑子万口干舌燥的盯着星沉,真是稀罕死他这聪明伶俐不磨叽的样子了。 “郑哥比你大,吃点亏应该的。” 星沉眯了眯眼,小猫咪似的一脸乖巧地问:“哪里比我大?年纪的话,那叫——老。” 第6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7) 他表情实在太乖了,郑子万先是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开车,后面又没反应过来自己挨骂了。 只是直觉被撩得心痒难耐。 郑子万端起水杯“咕嘟咕嘟”喝了整整一杯水。 放下水杯后,他试图温言软语地跟星沉好好商量。 “叶少,一起玩玩呗,要求你随便提,我都满足你。” 先礼后兵,也算是郑子万做事的一个原则,双方都能轻松愉快地享受一番,自然是上上策。 “一起玩玩啊?” 星沉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上下扫他几眼,叹了口气。 “郑哥,你皮肤太黑,腰不够软,脸太糙了,声音又不甜,我这——实在下不去手啊!” “?” 郑子万整个人黑人问号脸。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还是星沉弄错了什么。 “你,再说一遍?” “当然了,郑哥你放心,我这么说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毕竟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爱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郑哥,要不你叫声床让我听听,如果好听的话,我或许也能试一试。” 郑子万这次确定自己听清了。 他觉得星沉在戏弄他。 但是他又有点不确定,因为星沉表情无比认真,好像真的在说一句很严肃的事情。 他觉得大概是星沉还没有弄清目前的情势。 “你是说,让我叫给你听?” 郑子万重点咬了“我”和“你”两个字,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星沉严肃地点点头。 他瞪着一双鹿眼,两只眼睛一个写“无”一个写“辜”,纯洁的不得了。 “郑哥你说的要玩嘛,以前那些倒贴想让我玩的,我实在找不到优点就会让他们叫个床听听,如果声音不错,我也能勉为其难地收下来。 当然了,对于连叫床都污染耳朵的,我会让他们撒泡尿照照,找找浑身上下哪个犄角旮旯配让老子玩。” 郑子万脸都青了。 终于淡定不下去了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叶星沉,给你脸了,好好跟你说话,你就真当我好说话了是吧?” 星沉手往大腿上一拍,“哎呀”一声。 “你看我说这些做什么,郑哥你怎么还急了呢,我又不是说你,我就是陈述我以前做事的规矩给你听听而已! 这事怪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太碎嘴。” 星沉一边道歉,一边走过去亲昵地搀扶住郑子万手臂,拉着他重新坐到沙发上。 他自己很巧妙地坐在了楚洛和郑子万中间。 嫌位置有点小了,还用屁股把楚洛往一边挤。 “你这孩子怎么就没一点眼见呢,给我腾点地儿!” 楚洛扭头看看他,乖乖地往一边腾了地方。 郑子万抬手搂住他,招招手让人送来了两瓶威士忌。 他把酒送到星沉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地说,“叶少,说对不起也要有点诚意。” 星沉目光落在面前的两瓶酒上,惊讶地问:“郑哥,你家说对不起还有门槛的?” “没门槛怎么看诚意呢?” 星沉撇撇嘴,长长叹一口气。 “我以为你是想要我身子,没想到你是想要我的命!” 这一下又差点把郑子万弄不会了。 他反应半天才顺着他的话问,“你既然明白我意思,要命还是守身子你自己挑。” 郑子万拿起一瓶酒,晃了晃给星沉看。 “这是你十年前就欠下的道歉。” 接着又晃了晃另一瓶。 “这是你今晚乱说话的惩罚,既然赔礼道歉,那账自然要一起算。早就听说叶少海量,要不今天让郑哥长长见识? ” 星沉伸出指尖把两瓶酒推的离自己远一点。 “郑哥,大人有大量,要不再给个别的选择呗?” 星沉一副泼皮无赖相,满脸的无所屌谓。 郑子万朝十来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手下看了看,指了指刚刚在门边喊话的蓝毛平头。 “旭仔,过来,叶少让我再给他一个选择,你来出个主意。” 蓝毛哥自带节奏,摇摇晃晃就踢着舞步到了他们面前。 “郑哥,这事吧,咱们也不要太为难人,叶少在外面混也要面子的嘛! 就简单一点,哥们那么多人围一个圈,叶少在里面,爬到每个人面前抬头‘汪’两声就行了,简单!” 事实证明,郑子万能放心让他过来出主意,说明这货平时就是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全是馊主意。 蓝毛凑到星沉面前,摇头晃脑一副欠揍的模样。 “咱郑哥肚量大,这事要是搁我的话,兄弟们裤子都得脱下来再让你爬。” 星沉朝他眨了下眼睛,笑得春风和煦。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 蓝毛没想到他还能笑得出来。 离星沉实在太近了,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哪知他刚刚往后抬脚,恰好楚洛打了个哈欠伸直腿。 蓝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绊得重重摔了个倒栽葱! 地上铺着地毯,都能听到那重重的一声“咚”! 蓝毛捂着脑袋干嚎了几声,被几人从地上扶起来。 “草你m!” 他恶狠狠骂了一声,转头就来找楚洛。 但是楚洛打完哈欠后,把脑袋往星沉肩膀上一搭,直接闭上眼睛睡觉了。 蓝毛气的要往他脸上扇,星沉抬手护住了楚洛。 “人家还小要长身体的,犯困睡觉不是很正常吗?你自己没长眼凭什么怪他,有事冲我来,别惹我弟弟。” 蓝毛被他气的脸上五颜六色。 “你特妈......” 星沉知道郑子万现在绝对不会让蓝毛动他,表情完全有恃无恐。 果然,郑子万抬手制止了蓝毛,挥挥手让他滚到一旁。 他把手放到星沉的大腿上,慢慢拍了几下。 “既然选项都给出来了,那就选吧。” 星沉垂眸看看他的手,眉毛一扬。 “郑哥说笑了,这几个选项放一起,哪还需要我选?” 他凑过去到郑子万耳边轻声呢喃。 “郑哥要什么,我给什么,说什么,我做什么。” 耳边的热气让郑子万热血直冲天灵盖,一侧身就想把星沉扑在沙发上。 星沉支着一只手轻飘飘的抵住了他,嗔怪。 “郑哥别急,我肩上还睡着一小孩呢!” 郑子万瞟了一眼楚洛,似乎有点遗憾。 他吩咐蓝毛,“把人弄走。” “郑哥,就你家旭仔这怨气冲天的脸,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人交给他,等我一下。” 星沉转过身去楚洛身上掏手机。 楚洛睁开眼睛,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不许偷东西!”楚洛义正严辞地说。 “不偷东西,”星沉温声说,“你手机在哪,我手机没带在身上,让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把你接走。” 楚洛看着他,捂着手机连连摇头。 星沉晃晃他,“乖啊,听话。” 第6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8) 楚洛不想听话,他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 星沉看他这副模样,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喝花酒,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吧?” 楚洛迷迷糊糊地再次摇头。 不承认。 星沉想了想,转头看向郑子万。 “郑哥,那就先把他留在这里,你的人一根手指头都不准碰他,我俩进里面洗手间,完事后我带他走。” 郑子万爽快地点头。 “没问题。” 他把星沉腰一搂,就要带着星沉起身去里面洗手间。 但这时候楚洛不满意了。 楚洛拽住星沉的手,说什么都不撒手。 蓝毛看他不爽,上来就要把他拖走。 楚洛闷不吭声地一拳精准打中了他鼻梁,蓝毛顿时鼻血汹涌。 “操你妈!” 蓝毛抹了一把鼻子,大吼一声就朝楚洛扑过来。 星沉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楚洛拉到了自己身后。 “你打他试试看!” 楚洛在星沉身后,诧异地朝他拉自己的手看了一眼。 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把蓄势待发的自己拉过来了? 蓝毛朝旁边郑子万看了一眼,咬着牙低下头,恨恨地把手放下了。 星沉把楚洛一牵,朝郑子万浪荡地一笑。 “既然他想一起,郑哥就带着呗。” 郑子万求之不得,这可是两人间极品! 他笑眯眯把两人领进了卫生间。 这包厢自带的卫生间,描述起来的话,大概就是什么都像,但就是不像个卫生间。 不过为了名正言顺,倒是装了一个马桶。 郑子万进来关上门后,星沉贴心地将门进行了反锁。 “没关系,没我的允许,他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会进来的。” 星沉微微一笑:“那就好。” 郑子万被他笑得目眩神迷,把他往门上一推就想扑过去亲。 星沉眼眸中寒光一闪,指尖一动一道透明的气流扼住了郑子万脖颈。 他抬脚准备把郑子万一脚踢开时,郑子万突然脑袋后仰,随即被大力扯开狠狠一个背摔到了地上! 星沉一抬头,看见楚洛回头朝他甜甜一笑,然后把手里刚刚脱下的外套往他头上一罩! 星沉眼前一黑:“......” 不是,娃你要干嘛? 小孩真可怕。 喝醉酒的小孩更可怕! 星沉想把盖在自己头上的外套扯下来,楚洛的气息突然逼近。 楚洛攥住他的手,隔着衣服在他耳边轻声笑说: “大嫂, 接下来画面不宜观赏。” 星沉:“......” 卧槽! 大大大......嫂? 充满禁忌感的声音听得星沉头皮一炸,身子莫名其妙的发软。 楚洛松开他后,星沉倚在门上,竟然真的没再动。 外套上全是楚洛身上的气息。 明明包间里乌烟瘴气,他也喝酒了,但衣服上竟然还留着一抹清清凉凉的香味。 星沉想,回头要问问他用的什么洗衣液。 星沉垂眸,外套下的空隙里,能看见楚洛抽出了郑子万裤带,随后就听到衣料撕碎的声音。 星沉抬手解开了郑子万脖子上的禁制,却又趁着他大口呼吸的时候,把那如有实质的气流朝郑子万嘴里一塞。 皮带抽打声劈头盖脸的响起来,郑子万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只是他喉咙被堵的巧妙,哀嚎声传出来顿时便换了个味道。 的确很污染耳朵。 星沉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除了处理了一下郑子万的声音,其他什么都没做。 郑子万长得又高又壮,身高近一米九,楚洛除了比他高一点点,在身形上看着完全不占优势。 但此刻郑子万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看来楚洛这位同学平时不仅练射击,大概拳击也没落下。 星沉放心了,连倚门的姿势都变得懒洋洋起来,抱着手臂在那由着楚洛表演。 楚洛打完了人,过来掏外套里的手机。 拿到手里后,却站在星沉面前没动。 星沉问:“看什么?” 楚洛在他头上的位置轻轻碰了一下。 “外套上沾了草。” “我能把它拿下来了吗?” “脏你眼睛,不看。” 楚洛说完走开了。 星沉到底有些好奇,轻轻吹了一下外套衣角,衣角悄悄地往上掀了一些。 他定睛一看,郑子万身上被抽的血肉模糊,手被反绑在身后,现在跪在地上脑袋被按在了马桶里。 而楚洛正拿着手机准备拍照。 星沉:“......” 他赶紧垂下衣角当没看见。 阳光开朗大男孩嘛,谁没有一点叛逆期。 叛逆期做点什么都是正常的。 无比正常。 楚洛忙忙碌碌好一会,估计给郑子万换了不少姿势拍照,到最后完全没动静了,他重新走回星沉面前。 星沉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 “晕过去了?”星沉问。 “嗯。”楚洛低低应了一声。 “想好了出去怎么解释吗?” “大嫂解释就好了。” “不许喊我大嫂。” “你不是喜欢楚逸吗?怎么会不愿意我喊你大嫂。” “......或许是因为,喊姐夫更正确?” 楚洛轻轻笑了一声,“大嫂,你怎么这么乖。” “啥?” 楚洛两只手伸过来,慢慢抬起盖在星沉头上的外套。 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在一点点的欣赏星沉的下巴、嘴巴和鼻尖。 最后两人四目相对,楚洛保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没有把衣服取下来。 星沉看着他,那一瞬间突然产生了错觉。 他觉得楚洛的动作庄重的像是在亲手掀起红色的盖头。 星沉心想,我可真是能胡思乱想。 星沉把外套拽下来塞进楚洛怀里,开始故技重施。 他抬手把自己衣领撕烂,头发弄乱,然后眯着眼睛在自己的脖颈上捏出红痕。 楚洛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我往他头上打的那几下,查不出痕迹,但我能保证他醒来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忘记。 还有,以防万一,我拍了很多照片。 郑子万这种人面子比天大,即使他以后想起来,用这些照片也能威胁住他。” 星沉对他的说法毫不吃惊。 就是觉得这娃大概在射击主业之外,选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并不冲突,”星沉试图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当处于弱势时,就算万无一失,赢得再漂亮,也不要忘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星沉朝他铁箍似的的手指看了看。 “这是今天免费教给你的一课,松手啦。” 楚洛没有松手。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星沉脖颈。 “所以,只是在上面弄一点吻痕就行了,对吗?” 第6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9) 星沉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异样,点了点头,还朝楚洛脖子上看了一眼。 “等会你最好也弄点。” 他话音刚落,楚洛把他手往门上一抬,就朝他脖子吻了过去。 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这小孩怎么一出一出的?\\ 这这这到底算什么? 星沉因为太过震惊了,整个人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那什么......我是你大嫂,你别这样!” 星沉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洛听到笑了一声,炙热气息久久徘徊在星沉脖颈。 “刚刚不是不让喊大嫂吗?” “......喊不喊不影响以后的既定事实。” 楚洛说话也没降低干活的速度,埋在星沉脖颈辗转几圈后,迅速抬起了头。 他眼里不见半点旖旎,全是公事公办的严肃。 “大嫂,我只是不想让你疼,手捏出来多疼啊,这样多舒服。” “舒服”两个字是这样用的吗? 星沉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孩子目光坦坦荡荡的确没什么坏心思。 楚洛学着他把衣领也弄得凌乱不堪,头发挠了挠,还无师自通地把旁边架子上的沐浴露拿起来往身上一倒。 “大嫂,你也来点吗?” 星沉:“......” 这娃出师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星沉点点头,过去蹭了一点,又拿起瓶子往郑子万身上倒了一些,用纸巾沾湿了抹开。 两人忙完了洗净手,楚洛站在星沉旁边,指了指自己脖子。 “大嫂,帮帮忙?” 星沉冷哼一声,“帮忙掐死你吗?” “我从小就怕疼。”楚洛笑着说。 星沉白他一眼,抬起他下巴,伸手就过去把他脖子捏出一个又一个红斑。 楚洛疼的一口一口倒抽凉气。 “大嫂,我觉得你是在趁机发泄个人情绪。” 星沉:“闭嘴!” 准备充分后,星沉清了清嗓子,一边拿着皮带往墙上甩,一边站在门边开始激情四射地喊道: “啊,郑哥好厉害!” “郑哥这样也能撑住吗?你好棒!” “出血了,出血都不嫌痛的吗?还要再使劲?哥我真的太崇拜你了!” “还嫌不够味,我手都累的抬不起来了。” “......” 他演的惟妙惟肖,楚洛在一旁弯腰笑到小腹都在颤抖。 星沉一边瞪他一边喊声不停。 看看差不多了,星沉语调突然变为惊恐。 “郑哥?郑哥?” “怎么了嘛郑哥!” “郑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门外那群人都在竖着耳朵听里面动静,听到他惊恐的叫声后,卫生间门上响起一片敲门声。 蓝毛在外面问:“怎么回事?开门,郑哥怎么了?” 星沉扑到门后拼命拍着门板,模仿情急之下找不到门锁的状态,拍了好几下才把反锁的门打开来。 外面的人一下子涌了进来,看到郑子万的惨状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星沉捂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怎么回事啊,你们快看看怎么回事,郑哥说要玩点刺激的,说他能受得住让我尽管使劲,这这这,怎么就这样了,呜呜呜......” “郑哥,郑哥。” 蓝毛蹲在地上晃了晃郑子万,郑子万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辉,联系医院那边待命,海子去推个轮椅过来,动作要快!” 蓝毛吩咐完,等待轮椅送来的间隙,他转头看了看星沉和楚洛。 这两人一个哭的稀里哗啦,一个站在角落里神情恍惚。 两人身上都乱糟糟脏兮兮的,脖颈上的痕迹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其实他们在外面该听的都听见了,但蓝毛心里有怨气,不想轻易放过星沉和楚洛。 “郑哥是你们俩弄晕的,你俩必须跟我们一起去医院。” 星沉不乐意:“陪完睡还得继续去医院陪床?你当我们是超人啊不累的吗?” “你以为由得了你吗?” 星沉轻蔑地看他一眼。 “你算老几啊?郑哥说了不让我们走吗?他没发话你算个屁!” 蓝毛听到这里,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 他转身就朝星沉的脸扇去,想给他一点教训。 只是星沉速度比他快多了,他手才举到一半,星沉已经狠狠一巴掌抽他脸上去了。 “你他妈是不是认不清大小王了?”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旁边冲到一半的楚洛都怔了怔,随即反应迅速地弯腰做醉酒干呕状。 星沉眉目冰冷。 蓝毛捂着脸上的五个手掌印,在他强大的气场下愣是咬牙半天没有说话。 星沉手收回来,轻轻抖了抖自己手腕,冷笑一声。 “狗就是狗,跟主人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人了?” 蓝毛这些年,仗着郑子万权势横行霸道,郑子万做的那些坏事,十有八九有他的手笔。 他蛮横惯了,作为郑子万手里一把沾血的刀,大家都对他发怵。 这许多年,他到哪别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蓝毛盯着星沉,脸上肌肉一下一下的抽搐。 就在双方对峙时,外面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狠狠踹了开来。 “星星,在不在里面?” 魏东找来了。 “在呢。”星沉高高应了一声。 魏东带人冲了进来。 蓝毛眼角余光朝地上的郑子万看了一眼,目光一转,突然扬声朝身后他们的人吩咐: “拦住他们,防止他们阻止郑哥去医院!” 魏东因为还没冲到卫生间看到里面的情形,听到这话一脑门子雾水,但他根本不在意,见有人来拦自己,抬手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拦你妈,老子是来找我家星星的!” 这一拳打下去,双方顿时开始了一片混战。 蓝毛探头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回过头来朝星沉活动活动手腕。 现在情况那么乱,就能趁机收拾收拾想教训的人了。 卫生间里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星沉从他朝外面喊话时,就意识到这货着实是用心险恶。 为了收拾他和楚洛,蓝毛竟然能不顾郑子万现在还在地上昏着。 星沉指尖晃了晃,帮助郑子万的意识清醒过来,但是身体动不了。 星沉声音委屈又急切: “旭仔,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但是郑哥现在还昏迷着,你让他们赶紧停手,把郑哥先送进医院才是正事啊!” 第6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0) 蓝毛目光往郑子万看了一眼,发现那边没动静,随即冷笑起来。 “这会知道着急了?郑哥是你们弄昏的,他要是有什么,你们俩谁也跑不掉!” 星沉语气哽咽。 “郑哥只是玩的太激烈了,刚刚我劝不住他,只能听他的话,最后闭着眼睛把他抽伤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的不对,我可以道歉可以补偿。 旭仔,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现在让大家动手,拖着郑哥不让去医院是会出事的。 你不会是想出事后,把所有责任都往我们两个人身上推吧?” 蓝毛笑得十分得意。 “是又怎么样呢?这次你打算让你妈再次登门道歉? 其实我看你妈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站那被她自己提去的礼物砸,我看着还有点心疼呢!” 星沉声音开始发抖。 “你混蛋,我妈能轮到你这样的狗屎评头论足吗?老子跟你拼了!” 楚洛全程注意着星沉的状态。 他目光有些费解地朝地上的郑子万仔细看了看。 郑子万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 那星沉在演给谁看? 星沉没留给楚洛太多的时间思考,楚洛一看他开始动手了,二话不说就朝蓝毛扑了过去。 这战局实在是一点悬念都没有。 蓝毛在他们手底下被越打越绝望,关键的是,他一直被按着打,但是吱哇乱叫哭着喊疼的一直是星沉。 “......” 蓝毛在抱头经受物理攻击的同时,还要接受一波精神上的攻击。 连魏东急急闯进来后,看着这里面情形,都表情空白地愣在那了。 不是,在外面听到惨叫声,他以为自己哥们胳膊断了腿折了呢! 到这一看,星沉拳打脚踢蓝毛,两胳膊甩的飞起! 星沉出完气后,把楚洛手腕一拽,赶紧就朝外面跑。 路过魏东后,他另一只手又拽住了魏东。 魏东一边跟他往外跑,一边大声招呼包间里的人。 “走啦走啦,星星胳膊断了,咱们要赶紧去医院!” 瞧瞧,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 一群人就这样跑了出去,会所那边也不拦他们,总归砸归砸,闹归闹,最后往叶少账上记就好。 上车后,魏东把星沉手机扔给他。 “什么毛病,出门不带手机,那么久不回来还以为你在马桶上睡着了,老子把厕所找遍了才意识到你人没了!” 星沉哈哈大笑:“后来怎么找到的?” “我那会没着急,想着这地儿哪有人敢动你啊,还怀疑你是不是临时被哪个野男人勾魂跑出去了。 为了稳妥我让人去看监控,这一看,那段时间监控直接没了。 好了,我知道出事了,那就一个包间一个包间搜啊。” “果然还是我兄弟靠谱。” “行了,老实交代,干嘛要去招惹郑子万?你出息了啊,敢一个人就往他包间跑,他什么人你不知道?” “那会可能有点着急了,也没顾得上想那么多。”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就说说今天这情况......” 魏东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到里面后看到两人按着蓝毛打,郑子万不省人事地躺一旁的画面,牙疼似的“嘶”了一声。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要描述起来就说来话长了,星沉笑嘻嘻说:“反正我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魏东扒了扒他脖子:“这叫毫发无损?” “手搓的。” “这嘬的圆溜溜的,我看着不像啊。” 星沉:“......” 魏东又伸头过去扒了扒楚洛脖子。 “这倒像是你手搓的。” 楚洛:“......” 魏东试图还原现场情况,“郑子万和蓝毛强迫你俩,结果被你俩联手收拾了?” “差不多吧。”星沉点点头。 “你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魏东沉吟,瞥了楚洛一眼,“他那么能打?” 星沉:我不要面子的吗? “是的,体力强悍,战斗力爆表,超级能打,持续续航!” 魏东面无表情:“怪不得能勾掉你的魂。” “别胡说,人家还是小孩。” 魏东白他一眼,掏出手机问他们那群人有没有人受伤。 知道有人受伤了又赶紧打电话安排医院,让他们车子直接过去。 忙完了挂掉电话,魏东这才重新看向楚洛。 他意味深长地对星沉说:“这位野男人有点......熟又不熟的感觉。” 星沉:“你才野男人!” 魏东凑近他,咬耳朵小声问: “哪捡来的?你这什么运气,上个厕所都能找到这么顶级的替身?我觉得他看着比楚逸还带劲,楚逸毕竟年纪大了。” 星沉冷冷地说:“我跟楚逸年纪一样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旁边的这个更嫩!” 星沉嗤笑一声。 “废话,这是楚逸他亲弟,不嫩就怪了。” 魏东被噎了一下,伸头过去又仔细地看了看。 “楚逸是你哥?” 楚洛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又上来了,模样看着又开始迷迷瞪瞪。 夜深了,好像还犯起了困,上下眼皮一直往一块凑。 见魏东探头过来问话,他就睁着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答话。 那模样乖的,让魏东忍不住的咂嘴。 这真是为他们星星量身定做的小哥哥......除了个子有点高,没有任何毛病。 “他喝酒了是吗?”魏东看起来有些激动。 星沉朝楚洛看去,楚洛把脑袋搭在车窗上,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星沉点点头。 “好像被灌了不少,但这孩子喝酒不耽误事,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魏东朝窗外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手机上时间。 “现在快一点钟了,你准备送他去哪?” 星沉毫不犹豫:“当然是送他回家。” “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这个点,你把他醉醺醺的往家里送?你考虑过他没?” 星沉奇怪死了。 “他还是个学生,大晚上的当然要回家,这不就是为他安全考虑吗?” 魏东指着星沉,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谁当年还不是个学生了,你就想一想,我们那会如果这个点还在外面晃,家里却没人找,那是什么情况?” 星沉眯着眼睛思忖。 “我撒谎说去你家睡,你撒谎说来我家睡,两边家长都以为我们在对方家里。” “明白了没?” 星沉点点头,明白了。 怪不得在包厢那会他要给楚逸打电话,楚洛死死按着手机不给。 原来是偷跑出来的,怕给他家里人通风报信。 第7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1) 星沉满脸严肃。 他表示:“那就更要送回去了,这种歪风习气不能长,得让他们家好好教训教训,好好孩子不能学歪了。” 魏东:“......” 你当时也没淋到雨啊,你好好的拆人家伞干什么! 魏东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他: “星星,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楚洛回去要被教训。 你想一想,楚洛出来喝酒被你送回去,人家会不会怀疑是你把小孩勾来喝酒的? ——你解释没用的,你那名声解释再多人家也不会信的。 关键你还在追人家哥哥,人家哥哥又不理你,这小孩还跟他哥长得那么像,这情况综合起来,人家会怎么怀疑你?”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子的。 楚家的人肯定会认为他追哥哥不成,于是把目标转向了弱小单纯的弟弟。 这做法也太无耻了。 今夜还真不能把人送回去,不能让他本就不好的形象雪上加霜。 “那这样,就近找个酒店开间房,让他自己在房间里睡一夜就好了。” 星沉探头朝窗外看了看,想看看到哪了附近有什么酒店。 魏东一把将他捞回来坐直了。 “他醉着酒你让他一个人住酒店?后半夜要吐了怎么办?喉咙卡住怎么办?半夜要是迷迷糊糊起来喝水跑出房间怎么办?就他长这模样,躺老鼠洞里都会被捡尸。” 星沉想了想,魏东说的不无道理。 酒喝多了,什么魔幻场景都能遇到。 星沉:“这样吧,那你把他带回家,照顾一晚,我相信你的人品。” 魏东赶紧摆手。 “别,人品这东西哥们可没有,你别硬往我头上戴。而且我后半夜还有事呢,咱兄弟受伤我也得去看看啊,都是为了你,不得去慰问一下啊!” “你半夜慰问什么啊,受伤就算了你还不让人睡觉?” “不管,反正我要半夜去慰问,完了我还约会呢。你自己捡的人你自己管,我负责不了。” 魏东拍拍前面司机肩膀。 “前面拐吧,直接去他那。” 魏东没让星沉再有拒绝的机会,车子到楼下后,他把两人往下一推,门一关,就让车子扬长而去。 在车上晃了一圈,星沉自己也开始晕乎乎的,之前强行压制的醉意成倍的上涌。 他朝魏东车屁股离去的方向踢了一脚,嫌他不讲义气,然后叹口气,扶着楚洛进楼上电梯,两个人歪歪扭扭地进了门。 关上门,星沉把楚洛往沙发上一扔。 他的住处次卧一直空置着,现在没法睡,他又不能跟楚洛两个人睡一张床。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睡沙发。 那肯定是楚洛睡,年轻力壮的,他不睡谁睡? 星沉心安理得地准备回屋。 “脏!” 楚洛刚刚被扔到沙发上,立刻弹起了身, 星沉转回头看他,眯着眼睛一愣。 “啊?沙发不脏啊,阿姨每天收拾。” “睡觉要洗澡。”楚洛认真地跟他说。 “行了行了,今天太晚了不讲究了,睡完明天早上洗。没关系,这是我家,我不会怪你把沙发弄脏了。” 楚洛摇头,站着不动。 星沉吓唬他:“你想站就站,不想睡就在这站一夜,随便你。” 他困死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完就打算回房去睡觉。 楚洛伸手一把拽住了他手腕,不让走。 星沉抬头,楚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星沉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副小狗样子。 “一定要洗?” “嗯。” “行行行,洗洗洗,我拿新的洗漱用品给你。” 星沉叹着气去卫生间用冷水抹了一把脸,让自己脑子清醒了一点。 他抬头朝镜子里的自己叹口气,勤勤恳恳找东西去了。 把一摞浴巾浴袍找好放好,星沉回来指指卫生间,“去洗吧。” 楚洛乖乖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没一会水声响了起来。 星沉太困了,坐在沙发上本来想等他出来的,但是没等一会,他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洛冲完澡出来,昏沉的睡意散去了很多,看见星沉在沙发上睡着了,擦着头发的手一顿。 他这才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装修。 屋子里的一切都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老子有钱。 不求最好看,但求最贵。 楚洛表示不理解,但是充分尊重。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爱撒钱当然也算。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在地毯上慢慢坐了下来,托着腮静静地看星沉睡觉的样子。 连睡觉的样子都好乖。 楚洛想起他在阶梯教室第一眼看见星沉时的画面。 那天星沉穿着白色毛茸茸的睡衣,脑袋上还顶着一对小耳朵,远远的看起特别可爱。 其实他到的时候,最后一排全部空着,但是他径直走向了星沉。 那天,星沉目光抬起看过来的那一刻,楚洛感觉像在千里之外,有人用枪瞄准了自己的心脏,然后轰隆一声射中了它。 无可救药。 “星沉。” 楚洛呢喃了一声,看着星沉的目光是难以抑制的强烈渴望。 “不要喜欢楚逸了好不好?” “我才不想让你当我大嫂。” “也不要喜欢别的任何人了。” “喜欢我,好不好?” “只喜欢我。” 楚洛说着说着,脸上不觉露出笑容,他抿了抿嘴巴,目光忍不住又朝周围看了看。 像是要偷偷做坏事的孩子,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会发现。 自然是没有人的。 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他和星沉。 这次事实让楚洛心中欢呼雀跃,他倾身过去,慢慢的,慢慢的,在星沉的唇上轻若无物地碰了一下。 终于偷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糖果。 楚洛高兴的想要跳起来。 “你是我的。” 他把脑袋枕在星沉脸侧,也不嫌那么高的个子蜷缩着难受。 看了一会没忍住,又朝星沉唇上啄了几下。 最后才美滋滋的闭上眼睛睡觉。 清晨。 星沉在窗外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趴在他面前的楚洛。 星沉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看了看楚洛蜷缩的身体,这娃就这么睡了一夜? 楚洛还没醒,星沉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喊醒他。 楚洛睡的很安静,侧脸压在自己的手上,他五官属于浓颜系,看着特别阳光,此时睡着了,长长直直的睫毛,在眼圈下遮盖出一圈浅浅的扇形弧度。 星沉看着看着就有点挪不开眼。 第7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2) 这些小世界,造人的质量怎么这么高。 星沉看了好久。 当然,他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欣赏美好。 就跟他欣赏神界那些漂亮的小仙使一样。 可能是蜷缩的姿势实在是不好受,楚洛睡的并不安稳,窗外小鸟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星沉看到他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星沉赶紧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楚洛抬头看见星沉已经醒了,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星沉把脑袋转回来看他。 “笑什么?” “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星沉白他一眼。 “美好?你起来看看腿麻了没?” 楚洛一边笑,一边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麻了。” “蠢,我都睡沙发了,你不应该赶紧去把床占了吗?” 楚洛目光一动:“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星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能啊,睡过我床的男人多如牛毛,你不用多虑。不过你也不用嫌弃,床单被罩每次都会换新的。” 楚洛趁着伸展腰和腿的间隙,暗暗磨了磨牙。 “这样啊。” “嗯。” “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楚逸吗?为什么还要跟那么多男人在一起?” “这叫心怀大爱。” “也就是滥情?” “怎么说话呢,那你哥一直不答应怎么办,人家也是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是不是?” “楚逸不答应你是对的,没有一点诚意。” 听到这里,星沉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拿出诚意啊,以后洁身自爱,不跟别的男人胡搞了,让你哥好好看看,我全身心只有他一个人。” 楚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那你现在的生理需求呢,怎么解决?” “憋着。” “哦,这会又能憋了?” “你这娃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憋不了我还不能自己解决?” 星沉一直保持着醒来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没动。 从楚洛的位置看他,正好能将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全部收于眼底。 楚洛似乎是喉咙不太舒服,轻轻咳了一下,抬手掩饰性地挡了一下自己滑动的喉咙。 腿上的酸麻已经消失,他把目光移开。 “冰箱里有菜吗?” “有,什么都有。”星沉答。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楚洛的意料,“你会自己做饭吃?” 星沉笑道:“我不会,但是我之前那些......朋友,来了后总想给我展示一下厨艺,所以冰箱里每隔两天阿姨都会换新。” 楚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位海王,但是这种话从星沉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 “那今天我这位......朋友,也给你展示一下厨艺?” “求之不得。” 楚洛控制住他想把星沉团成一个球,按在怀里搓一搓揉一揉的冲动,起身洗漱去了。 出来后直奔厨房。 星沉有些犯懒,在沙发上又窝了几分钟,才起身溜溜达达地往洗手间去。 到了洗手间往台子上一看,牙膏已经挤好了,水杯中的热水也是满的。 星沉百感交集,楚洛这孩子真是贤惠又懂事。 他刷完牙又冲了个澡,穿了一身柔软的家居服出来,刚到客厅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好香啊。” 星沉冲到厨房,到楚洛身后探头探脑地看。 楚洛歪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冒出的脑袋,头发还湿漉漉的。 “给你煮了汤粉,煎了鸡蛋和火腿,这边还有红辣椒面,能不能吃辣?弄点油波辣子?” 星沉点头如捣蒜,“可以!” “马上就好,你先去把头发吹吹。” 星沉吹完头发回来,楚洛已经把饭都端到了餐桌上。 星沉过去坐下,楚洛把筷子递到他手里。 星沉挑了一口粉,朝楚洛竖了竖大拇指。 “亲爱的田螺姑娘,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放你走的。” “吃吧,以后不撵我就行。” 星沉弄了一大块辣子到碗里,“好好的撵你干什么?” “谁说就能一直好好的了?” “怎么,你是怕我以后跟你哥吵架,连你一起踢出家门吗?” 楚洛夹起一块火腿送进了他嘴里。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星沉慢慢把火腿咽下去,脸上正色:“你还没告诉我,昨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我又不是未成年,有什么去不了的。” 星沉停下筷子,“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楚洛垂着头没说话。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走错了包厢,或者是跟我以前一样,走路时候不小心惹到了郑子万,才被他拖进包厢的。但是后来看你身手,如果你当时不愿意进那个包厢,郑子万根本没有办法把你拉进去。” 楚洛没否认他的说法。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去招惹他们的,虽然喝酒了,但你是清醒的,被拉进包厢也在你意料之中。” 楚洛抬眸看向星沉,笑了笑。 “大嫂真聪明。” “我在跟你好好说话。” 楚洛沉默下来,星沉慢慢的等他开口。 “就是看郑子万不爽,想揍他一顿。” “原因。” “我学射击的一个师妹,空闲时在俱乐部代课被郑子万看上了,就在射击场被当众猥亵,有了心理阴影现在举枪就抖,职业生涯彻底毁了。” “猥亵?” “对,羞辱式的,因为没有实际伤害的痕迹连报警都没有证据。其实我知道,有证据也没用。” “所以你生气,就想去打郑子万一顿出出气?” “嗯。” 星沉叹口气,心想果然是心高气傲的少年人。 “这位同学,但是你一个人往狼窝里冲,就不怕把自己折在里面?” 楚洛嘴角扬起一抹傲气。 “要是这点自保能力没有,折里面也活该。” “以后还是要小心,起码还得有个nb来以防万一。” 楚洛看着星沉,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乖乖点了点头。 “那你不怕他之后找你家麻烦?” 楚洛笑了一声,目光里有些狡黠。 “他找呗,反正我喝醉酒了,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哦对了,昨天的晚饭,我姥爷和几位老爷子聚餐吃个饭,我陪在席上多贪了几杯,让他们亲眼看到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了。” 第7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3) 星沉:“......” 这娃看起来阳光纯良人畜无害,没想到还长了不少心眼。 他这是找了一帮举足轻重的老爷子给他作证,证明他后来打人时完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 郑子万名声本来就难听,谁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他借机闹起来,有那么多重要的人证,他就是闹翻天,结果也是他想趁机对楚洛做什么,楚洛反抗才打伤了他们。 这样,就完全不会像十年前的叶家一样陷入被动。 一切都准备的很好,监控视频也会拍到楚洛是被强拉进包厢的。 就是以身犯险,还是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 “那你呢?” 楚洛说完话,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星沉问。 星沉疑惑:“我什么?” 楚洛:“你明明知道那里群狼环伺,还是为了我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星沉“嘶”了一声,他这说法吧,听起来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虽然描述的事实没有问题。 “我吧,我......”星沉支支吾吾,想着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更合理。 “难道你也是确信那屋子里的十几个人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那当然不是!”星沉断然否认。 叶星沉打架可没那么猛,就像魏东说的,战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我可太弱小了,我都是走文明撒钱的路子,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动拳头?多不利于社会和谐,多不团结友爱!” 楚洛笑了一声,目光盯着星沉不放。 星沉在他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把碗里剩余的粉几口吃完了。 “我吧,那会也喝了不少酒,顾不上别的了,主要不是为了你哥嘛,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弟弟落入虎口不去救吧。” “哦,又是为了楚逸。” “不然还能为什么,我图的就他这一个人!说起来,我好多天没见到你哥了,又不知道他躲哪去了。” 楚洛没吱声。 星沉看看他:“你能不能帮帮我?” 楚洛放下筷子,“怎么帮?” “透露一下他的行程。” “我不知道。” “你问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你吧?” 楚洛想了想,点头:“大概会吧。” “那你帮我问问。”星沉目光殷切。 楚洛垂眸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拿什么交换?” 星沉一看有戏,赶紧说:“你开个价。”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楚洛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要你就会给吗?” “给啊,只要是哥能掏出来的,都可以给。但不能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这些,哥也摘不下来呀!” “那倒不用。” “那你现在就说,马上就满足你。” 楚洛没忍住笑了一声。 “星沉哥真是慷慨大方,不过不着急,等你见过楚逸再说吧。” “你跟哥这么客气?” 楚洛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跟哥不客气,跟大嫂要客气。” “你又来!” 楚洛脑袋凑到他面前,“不喜欢吗?应该很喜欢我喊你大嫂吧?” 星沉把他脑袋往旁边一推,“喜欢个屁,洗碗去!” 楚洛颠颠地把碗端厨房去了。 星沉从桌上拽一盘瓜子端着,溜溜达达地跟在他身后,到厨房倚在了门框上。 “底下有洗碗机,你看看怎么用,我没用过教不了你。” 星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楚洛说话。 楚洛回头看他一眼。 他喜欢自己做事时星沉这样懒散地陪着他,手上洗碗的动作都放慢了。 楚洛把那几个碗反反复复洗的干干净净,这才多此一举地放进了洗碗机。 “上午有课吗?”星沉问。 “后两节有。” “那我送你去学校?” 楚洛看他一眼,“你是想去偶遇楚逸吧?” “怎么会,我知道他今天没课。” “不一定,说不定会去实验室呢。” 星沉一喜:“真假?要不你先打个电话问问?” 楚洛听话地把电话拨了出去,那边关机。 “还去吗?”楚洛问。 星沉想了想说:“去,去试试运气。” 楚洛笑着看他,点了点头。 “好啊,那样我也可以早一点拿我的......报酬。” 两人收拾好出门,楚洛拿了车钥匙,到了车库主动坐上驾驶位。 星沉坐在副驾上感叹:“楚洛,我怎么感觉跟你一块,手变成了个多余的东西。” “怎么会多余呢,你的手,用处大着呢。”楚洛幽幽说。 星沉朝他握握拳头:“毕竟要打人嘛!” 楚洛脑袋朝他拳头蹭了一下:“哥哥饶命啊!” 星沉被他逗得笑弯了腰。 “楚洛,你喊我喊哥哥很顺溜,但是好像一直喊楚逸名字。” “习惯了,感觉喊名字更舒服。” “是吗?你们小时候一起住的时间多吗?” “很少,年龄差太大,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我们彼此嫌弃,我嫌他沉闷,他嫌我闹腾。” “那你们兄弟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倒没觉得,我自己觉得还好,虽然玩不到一块去,但是小时候爸妈不给买的枪械模具,楚逸都愿意给我买。” 星沉想了想,总结道:“他尊重你的喜好,并且支持你做出自己的选择?” 楚洛点点头:“对。” 星沉说:“楚逸是个好哥哥。” “的确。” 星沉:“那我更喜欢他了。” 楚洛:“......” 没关系,再喜欢我也会让你断掉这心思的。 他是好哥哥,我也是好弟弟呀。 更会是你的......好弟弟。 车子在学校停车场停下,楚洛说书本都在宿舍,时间不着急,两个人又扫了单车,慢悠悠朝宿舍区骑去。 星沉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跟楚洛在一起,比大学生还像个大学生。 通往宿舍的林荫道下,楚洛故意落后一点,方便自己明目张胆地看他。 “为什么住宿舍?”星沉一边骑车一边侧头问。 “学校附近没有合适的房子,远一点早高峰又堵车,还不如住校,我住宿舍很习惯。 而且因为入学迟,来的时候只有单独的宿舍了,所以四人间里只住了我一个人。” “那还好一些。” 楚洛看他一眼,戏谑:“怎么,你天天往家里带男人,还嫌睡宿舍吵啊?” 星沉向他抛个媚眼。 “那不一样,不过宿舍里要是都长你这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唔,胃口还挺大。” 星沉回头朝他龇牙:“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第7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4) 两人到了楚洛宿舍,楚洛把自己的椅子拉出来推到星沉面前。 “先坐,等我一会。” “嗯。” 楚洛去书桌上整理要用的书本,星沉转头四处看了看,很普通的宿舍环境,可能楚洛一个人住的原因,显得空旷又整洁。 唯一铺着被子的那张床,上面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楚洛,再给你哥打个电话。” 楚洛把手机扔到他手里,“你自己打。” 星沉把号码拨出去,果然又是转接让留言。 “等会你去上课,我去实验楼转转,你哥要是不在我就直接回去了。” 楚洛找好了书,转身坐到了桌子上,两条长腿交叠着快伸到了星沉脚下。 “就这样把我丢下了?” 星沉看着他那两条比自己命都长的腿,恍惚间觉得这孩子的口吻跟撒娇似的。 星沉有些好笑。 “要不然逃课,我带你走?” 楚洛:“好啊。” “甩不掉了是吧。” 楚洛眼眸笑得熠熠生辉,点点头:“谁让你昨天捡回家了。” “还挺赖皮。” “现在才知道,后悔也晚了。” 星沉瞅他:“小癞皮狗吗?” “会咬人的大狼狗。” “牙给你拔了!” 楚洛:那就亲你。 星沉:“怎么了,伶牙俐齿的突然没话了?” 楚洛老神在在:“怕吓着你。” 星沉耳朵侧过去,“来来来,哥洗耳恭听。” 楚洛看着他侧过来的耳朵,白白的薄薄的一片,透光似的,底下垂着一枚圆圆的耳垂。 楚洛咽了一口口水,嘴巴慢慢凑了过去。 星沉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带着点挑衅维持着侧耳的动作,楚洛凑过来,笑了一声,轻轻的风滑过耳廓。 有些微的痒。 楚洛的声音透着点无奈:“哥哥,我上课迟到啦。” 星沉一愣,赶紧看了看时间。 果然,离上课只剩下了两分钟。 星沉赶紧去书桌上把楚洛的课本抱怀里。 “快点,赶紧走。” 楚洛一边被他推出宿舍,一边笑着说:“怎么样,吓到了吧。” “吓到了吓到了,赶紧的,好好上课,当个好孩子,不要随便迟到早退。” 星沉把楚洛送到教学楼那边,和楚洛分开后,重新戴好口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无框的眼镜戴上,就大摇大摆地朝化学系的实验楼去了。 化学系的两栋实验楼坐落在校园西面一片茂密的树林后面,星沉穿过林中被学生们踩出来的曲折小路,绕近道到了实验楼下面。 实验楼这边冷冷清清的,这个时间点没看到有学生进出。 因为楼里存放着化学试剂,所以这边人员进出管理相当严格,楼底入口就有人脸识别门卡,非本专业学生不得进入。 保安一左一右守在仪器后面。 星沉在门边站着,一副乖巧模样,探头问那两位保安:“两位大哥好,我问一下,这是化学系的实验楼吧?” 保安以为他是本校学生来找人的,其中一个应声说:“是的,这边外系学生不能进,你来找谁?” “找楚教授,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就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在实验室。” “找楚教授啊,巧了,在的,楚教授昨晚在实验室通宵忙了一夜,这会估计在他办公室补觉呢。” 不知道是星沉运气好,还是楚洛运气好,他随口的一个建议,竟然真的让星沉逮到人了。 星沉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问:“大哥,楚教授以前也会忙通宵吗?那他补觉的话,第二天通常什么时候离开实验楼?” 两位保安对视一眼,另一个保安一边回忆一边说: “楚教授做事效率特别高,不喜欢耽误学生们休息时间,他通宵忙碌的情况比较少。我想想,最近的那一次,好像是中午大家吃饭的时间,他从这边离开了。” “好的,谢谢两位大哥。” 星沉走出来,到了林子边上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里面划了划,找到了“李校长”三个字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对面是一个爽朗儒雅的男声。 “星沉,什么事啊?怎么想起来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李叔见外了,没事还不能想听听您声音了?”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说吧,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上次捐助咱学校新体育馆的钱,都到账了吧?” “已经到了,前两天我见到你妈妈时,还专程跟她道了谢。” “那就行,对了,李叔,我最近零花钱太多了没处花,咱学校化学实验室还缺不缺什么设备啊,我资助一点?” 李校长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 “学校化学实验室资金最宽裕了,你忘了,楚逸在那呢。” “那试剂呢,我知道好多化学试剂可贵了,都是按克重一点点的买,或许你们也需要大批量的进一些?” 十分后,星沉又笑眯眯地回到了实验楼门口。 两位保安正凑在电脑前看什么,见到星沉来了示意他把口罩摘一下。 “您是叶星沉吧?系统后台更新了您的资料,扫一下脸就可以进了。” “谢谢两位大哥。” 两个保安见他客气有礼,还特意把他送到了楚逸办公室门前。 保安离开后,星沉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心里有些忐忑。 他到这个小世界后,还没有近距离跟楚逸接触过,有点怕楚逸一言不合就上来揍他,到时候不知道该不该还手。 门内没有动静,星沉看了看时间,然后给叶星沉常吃的一家私房菜发了消息,定好了菜式让他们十一点半送到。 忙完后,看时间还早,星沉直接往门口地上一坐,开始玩消消乐。 不知道玩了多少把,他有些犯困,就曲起膝盖打起了瞌睡。 远远的,校园里下课铃声又响了起来,隐隐传到走廊里,没一会,拐角楼梯口好像有零星的学生下楼。 走廊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又一会后,星沉迷迷糊糊间听见面前的门打开了,随后有脚步声走出来,到他面前停下。 一个清雅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是哪位同学,怎么睡在这里?” 第7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5) 星沉意识回笼,一边抬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眸中顿时泪眼迷蒙,看起来更楚楚可怜了。 他进门后怕遇到化学系学生,又把口罩戴上了。 所以楚逸居高临下的盯了他好一会,才有些不确定地问: “叶星沉?” 这时星沉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赶紧开始往楼梯口跑。 “楚逸,等我两分钟,就两分钟!” 楚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开始发什么疯。 只是以后实验室这边也没法躲了。 楚逸没打算等他,准备关门走人,但在那一瞬间,他脑海突然浮现星沉蜷缩的身影。 楚逸的手一顿。 他想起最近一直听到的传闻,说叶星沉到处找跟他相似的人。 楚逸皱了皱眉头,他想看看这人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星沉在楼下把那家着名的私房菜送来的两个大包,塞给两位保安大哥一份,自己又风一样地跑回了三楼。 到了楚逸面前,他把饭菜往楚逸怀里一塞。 “给,都是你喜欢的。” 楚逸朝怀里的东西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叶星沉,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跟你道歉,之前那些事,都是我不对。” 楚逸看着他,目光透着怀疑。 “你,道歉?” 叶星沉是个高傲的犟种,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道歉的方式也是砸钱砸到别人住嘴,他自己嘴里从来说不出示软的话来。 星沉低着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课堂上打扰你了。” 楚逸怔了怔,一时没吱声。 反应过来后他还是把饭菜又往星沉怀里塞。 “我知道了,这个你拿走。” 星沉往后躲了躲,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朝楼梯走去。 “我回去了,你吃饭吧。” 楚逸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按照叶星沉以往的做事风格,肯定会死皮赖脸要在这里和他一起吃饭。 现在竟然愿意直接走人? 星沉刚到转弯的地方,就和对面走来的人撞了满怀,抬头一看,竟然是楚洛。 星沉眨巴眨巴眼,“你怎么来了?” 楚洛凑到他耳边,“怕大嫂被欺负啊。” 星沉抬手拧了楚洛一下。 “你又胡说八道。” “轻点轻点,疼!不是让我帮忙吗?帮你还不好?” 楚洛说着,不顾他的反抗,把他重新拽了回去,还兴高采烈地跟楚逸挥手。 “楚逸,不介意我带个朋友跟你一块吃饭吧?” 楚逸看着被他一路拖拽回来的星沉。 “朋友?” “是啊,刚认识的好朋友。” 楚洛看着他哥拎在手里的包装袋,笑着问:“饭菜都订好了?三个人够吃吗?” 楚逸把包装袋塞进他怀里,“你们俩吃......” 星沉听到这话,猛地从楚洛手底下直起腰,“够吃,再来两个人都够吃!” 楚洛眉尖一挑:“那就赶紧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了。” 说完也不看他哥是什么反应,直接把人推进了办公室,熟门熟路地把茶几往沙发旁拽了拽,又拖来楚逸的办公椅子调矮,三个人将就可以坐茶几两边吃饭了。 楚洛把饭盒取出来一一排开,饭菜的分量果然够五个人吃的。 星沉站在门边,看着面前画面莫名的尴尬。 这些天仇恨值没有任何变化,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抓住这个跟楚逸相处的机会,让他们的关系破个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脚尖向外想落荒而逃。 楚逸看着忙忙碌碌的楚洛,一脸的费解。 “刚认识是认识多久?”他问。 “没几天,但是一见如故。”楚洛笑着答。 “?” 楚逸大概是没想到,一见如故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叶星沉身上。 他甚至怀疑,楚洛是不是枪打多了把脑子震出问题了。 “你俩干什么,都过来,杵门口当门神啊,还一边一个?” 星沉朝楚逸看了一眼,克服了自己想逃的冲动,一步步挪到了茶几边。 楚洛坐在沙发上,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把筷子递到了他手里。 星沉接过筷子,无比尴尬地看向楚逸。 楚逸可能是被他们的友谊震撼住了,没说话,过来到椅子上坐下了。 三人之间气氛诡异。 星沉垂头吃饭一言不发,连菜都很少夹。 楚逸从没见过他一顿饭吃的这么安静。 要知道,这货从小开始,就算和一桌长辈吃饭,都要叽叽喳喳摆摆脸,闹点笑话才行。 叶星沉字典里就没有食不言这三个字! 饭吃到一半后,先开口的还是楚洛,他看向楚逸问:“最近带的实验项目很忙吗?” 楚逸轻轻“嗯”了一声。 楚洛意味深长地朝星沉看了一眼。 星沉瞬间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最近你可以经常来看他了。 “那也要注意休息,尽量别忙通宵。”楚洛叮嘱。 “只是偶尔。”楚逸淡淡答。 楚洛在大理石茶几下,将小腿跟星沉紧紧贴在一起,面上笑得云淡风轻。 他说:“总归身体最重要,不然以后给我找到嫂子了,人家意见会很大。” 楚逸瞥他一眼。 “吃饭哪那么多话?” 星沉若无其事地在茶几底下,拿脚故意踩了楚洛一下。 “哎哟!” 楚洛突然叫了一声。 楚逸:“你又怎么了?” 楚洛笑眯眯地说:“小腿突然抽了一下筋。” 星沉被他突然喊的那一声吓得一动不敢动,于是这会脚就摞在他的脚上。 楚洛脸上的笑意完全掩饰不住。 楚逸再次疑惑地朝他看过来。 楚洛咧嘴:“这家菜真好吃!” 楚逸这次倒没有否认,他朝星沉看了一眼,轻声说:“谢谢。” 星沉还在想着一点点把脚给挪下来,听到楚逸谢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话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敷衍,又找补似的赶紧朝楚逸笑了笑。 “喜欢的话,我可以天天让他们送来。” “不用。”楚逸拒绝道,“以后你俩还是少往实验楼来,不许搞特殊。” 星沉笑容慢慢落下去,有些委屈,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哦。” 楚洛突然笑出声。 星沉眼神飘过去瞪了他一眼。 楚洛看向他,“星沉,你怎么跟个听话的小媳妇似的?” 第7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6) 星沉咬咬牙:“楚洛你这张嘴快赶上村头大妈了。” 楚洛扬扬眉:“谢谢夸奖。” 楚逸对眼前的景象实在不知道作何感想,就跟之前二十九年的人生经验突然被推翻似的,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匆匆忙忙把饭刨完就放下了你筷子。 “我等会有个学术会议,你俩吃完记得把垃圾带走。” 楚逸拿过一旁的外套出门。 楚洛朝他摆摆手,头都没抬,“开车慢点。” 楚逸“嗯”了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星沉一听楚逸的脚步声走远了,就立即把楚洛往沙发上一扑,拳打脚踢。 “叫你胡说八道!” 楚洛一边笑一边躲,“大嫂饶命。” “饶命?想得美,我要取你狗命!” 星沉乱拳跟雨点似的,楚洛被他挠得受不了,再继续下去身体就要有反应了。 到时某人估计会被吓坏。 楚洛一把攥住星沉手腕,笑吟吟地问:“要我的命?” “对。” “给你,到时候你弄死我都行。” 星沉一愣:“哪个时候?” “反正不是现在。” 楚洛指指茶几上残羹剩菜。 “先饶我一条狗命来收拾桌子吧,楚逸回来要是看到这一桌子还在,以后我俩刚进门他就会把我们当垃圾扔出去。” 星沉抿着嘴巴憋笑,从他身上爬起来。 “看在你那么勤快的份上,饶你一命。” 楚洛起身,先去倒了杯水送到他手里。 “刚刚只盯着一盘红辣椒吃了,汤就喝了一小勺,渴了吧?” 星沉接过水杯几口灌了下去,指指自己嘴巴问:“是不是肿了?” “嗯。” “他们家辣炒兔丁是真好吃,但是实在太辣了,我现在有点上头。” 楚洛盯着他唇瓣看,舍不得移开眼睛,舌尖在牙齿上磨了又磨,磨疼了才艰难地把目光转了过去。 “吃兔肉还挺欢,我看你见到楚逸倒是跟个小兔子似的,似乎很怕他。” 星沉摇摇头,似乎自己也有点困扰。 “我真不是怕他。” “那你是怎么了?” “尴尬。” “尴尬?”楚洛擦桌子的手一顿,回头看他,“你尴尬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刚刚就感觉怪怪的。” 楚洛目光闪烁了一下:“那你现在尴不尴尬?” “现在尴尬什么?”星沉疑惑地问。 “没什么。” 楚洛低下头,继续擦桌子,其实刚刚那句话他是换了个说法问。 他真正要问的是——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尴尬吗? 星沉的意思是,三个人尴尬,和他两人却不会。 楚洛嘴角完全压不住,擦桌子跟擦金条似的,美的不得了。 星沉跟楚洛聊完,一个人陷在沙发里发呆,在识海跟大黄聊天。 “大黄,我觉得我有点不太行。” 【大人,您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此不行非彼不行,小猫咪不要那么污。” 【......好的,那大人说说看具体是怎么样的不行。】 “你看,刚刚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楚逸吃饭,但是我完全......你懂吗就是......我心里知道自己要勾引他,但是身体做不出来相应的动作。” 【大人,你觉得勾引人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吗?】 “还挺容易的吧。” 【那应该是受外在环境影响,不是您的问题。大人,您下次可以试着改变一下身边的客观环境。】 “嗯,黄儿,有被你安慰到。” 【当然咯,我是大人最最最贴心的小猫咪。】 “行了,记住,不要随随便便玩消失。” 【好的,大人。】 “分数连一点点波动的迹象都没有吗?” 【没有。】 “郑子万起码还算之前跟叶星沉有仇,这样把人暴揍一顿都完全不在意?叶星沉活着的时候玩那么花,现在倒是变专一非楚逸不可了。” 【叶星沉真是个麻烦精。】 “就是,这么能折腾人,就算没出事估计也会孤独终老,楚逸答应他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大人,别泄气,您只是还没找到方法而已,大黄相信不要多久,大人就会有新发现,一定会解决所有问题的。】 星沉心窝子暖暖的,小猫咪真懂事。 这会要不是在楚洛身边,他一定把大黄抱出来狠狠的撸一顿。 “谈恋爱真是件烦心事。”星沉轻声感叹了一句。 楚洛已经把桌子收拾好,把垃圾拎到了门外的大垃圾桶,回来正好听到他说这一句。 “怎么会?谈恋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 星沉摇摇头。 “我还是不适合谈感情,还是谈钱来的实在。” “你这是气馁了?” “才没有,我就是随便抱怨一句。” 楚洛站在窗边静静地看他,“所以,你不会放弃楚逸?” 星沉坚定地点点头:“绝对不会!” 楚洛看着他,笑了。 “很好。” 巧了,我也不会放弃。 星沉嘴上说的信誓旦旦的,但是心里还是在发愁。 “主要你哥老是躲着我,你看看,刚刚根本没吃多少人就跑了,谁知道他说的会议是真还是假。” 楚洛眼珠转了转。 “肯定是真的,楚逸基本不说谎话,他宁愿说真话得罪人。” “好像也是。” 楚洛斟酌着说:“星沉,其实我发现,楚逸没你想的那么排斥你。”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对楚逸还是比较了解的,今天这顿饭,他要是真的排斥你,根本不会跟你一起吃。” 星沉似乎不大相信。 “你想多了,我觉得今天一个是因为有你,另一个就是他这人比较守礼节,抹不开脸而已。” “是你想的少了,你听我的,你既然要追人家,那就紧锣密鼓的追。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刚刚有点心动,就被你晾了几天打回原型,来来去去的能有什么进展。” 星沉眯着眼看他好一会:“楚洛,你谈过恋爱?” 楚洛摇摇头,“没有。” “那是哪来的经验?” “这天底下,有些道理是共通的,想想就明白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聪明。” 星沉:“......” “还因为我是局外人嘛,局外人才能明明白白的看清全貌。” 星沉迟疑:“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第7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7) “他这几天实验室忙,想躲你也没法躲,那你就趁机缠着他。” 星沉迟疑:“能行?他会不会觉得我烦?” “感情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先是烦躁,然后就是不忍心,再后面就是心动了,你打算一步不走在原地踏步?” “你还一套一套的。”星沉嘲讽。 “你愿不愿意试?” “试,为什么不试,烈女怕缠郎,我还真就不信了,我会拿不下他。” 楚洛扬唇微笑,“有志气。” 星沉看楚逸办公桌侧后方有个小门,过去打开门看了看,里面是个简易的单间,只摆着一张单人床,卫生间里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淋浴喷头。 这里应该就是楚逸补觉的地方。 楚洛走到星沉身后,朝里面的床看了看,说:“这张床太小了。” 星沉点点头。 “都快跟你宿舍的床一样大了,翻个身都要害怕掉床下。” 楚洛幽幽地说:“可不是,要是睡两个人,要么抱在一起,要么摞在一起。” “睡两个......”星沉猛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转身朝楚洛手臂打了一巴掌,“小孩子家家的,脑子里天天哪来的废料!” 楚洛由着他打,垂头看着他,“哥哥,我不小。” 星沉哼笑一声:“好大的一个小屁孩。” 楚洛:“......” 楚洛看着他,假装生气转过了身,回去往沙发上一坐把脸扭过去了。 “是吗,本来打算把这里的钥匙送给某人的,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 星沉一愣,随之一喜:“你有这里钥匙?” 楚洛摇摇头,也不看他。 “没有,我这个小屁孩可什么都不懂,钥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星沉赶紧坐过去,抱住他手臂晃啊晃。 “哥哥刚刚说错话了,楚洛不是小屁孩,我们楚洛明明是个超级大帅哥!” 楚洛瞥他一眼:“哼。” “原谅我嘛。” “不要。” 星沉起身倒了杯水,回来陪着笑脸殷切地送到他手边。 楚洛却不愿意接,只是目光中满满的调皮,张嘴朝星沉“啊”了一声。 星沉好笑地把杯子喂到他嘴边,楚洛大大地喝了一口,终于满意了。 星沉放下杯子把手掌伸到他面前。 楚洛挑眉,得意地把一把钥匙放到了星沉手心。 星沉捏着钥匙看了看,“你哪来的? ” 楚洛:“偷的。” 星沉一把将钥匙握在手里,朝门口看了看,然后小声问他:“你怎么能偷东西呢!” 楚洛被他偷偷摸摸的模样逗的前俯后仰。 “你就说要不要吧。” 星沉想了想,点头:“要!” “怎么谢我?” “不是谢过了嘛!” 星沉一本正经地指指桌上的水杯。 “小气,喂点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起码你得喂点......牛奶才行吧!” “我还没教训你偷拿东西呢!” 楚洛噘嘴:“哥哥,你这是过河拆桥!” 星沉朝他嘴巴捏了一下。 “小心把你也一起拆了!” 楚洛下午满课,星沉独自一人留在楚逸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看着无比单调,除了办公桌后面的书架,其他没有任何装饰。 在叶星沉的记忆中,楚逸家里的花园不少花花草草,楚逸从小就喜欢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大树下看书。 想来他只是把这里当成工作间隙短暂歇息的地方。 星沉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一个小时候后,送货的小货车就到了实验楼下。 车上运下来一堆开的正艳丽的鲜花盆栽,几位保安大哥热心地帮着星沉把花送了上来。 门关上后,星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指尖神力溢出,指挥着盆栽们在每个角落都停一下。 他歪头看效果,合适就放下,不合适就换下一个地方。 等他忙完,楚逸的办公室不说焕然一新,总归看着没那么冷清了,花团锦簇的。 星沉开始在一旁思索,要是楚逸对自己擅自改动他的地盘感到不高兴,该怎么办。 唉,还能怎么办,在他愤怒之前跑呗! 不然还能揍他是怎么的? 这么一想楚逸着实有点麻烦。 还是楚洛比较好,想揍就揍,又懂事又乖。 他这么想着,就找一些角度,将办公室拍了几张照片,给楚洛发过去。 他这边照片刚发,那边楚洛秒回。 [好看。] 星沉有些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弄的。] [我也想要。] [你宿舍里可以放吗?] [可以。] [那这几天找个时间帮你弄?] [哥哥真好。] [小嘴真甜。] 楚洛随后发来了一个小娃娃噘嘴亲亲的表情,星沉看着觉得真可爱。 他这边跟楚洛正聊着天,门上突然传来开门声。 星沉一愣,慌忙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楚逸打开门后先是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似乎是怀疑自己走错门了,随后才发现缩在沙发上的星沉。 星沉一脸讨好的笑容,小哈巴狗似的。 楚逸朝办公室看了一圈,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 星沉惴惴不安,做好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楚逸脱下外套换上门边的白大褂,一边扣扣子一边看向星沉。 “你是害了它们,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它们的,会养死的。” 星沉听到他声音里没有怒气,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脱口而出:“有我呢!” 楚逸目光静静看着他。 “......还有楚洛,他没课的时候,也可以过来浇水施肥。” “谢谢。”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你喜欢就好。” 楚逸转身要走,手搭在门把上又停了下来。 他垂头站在那里,好一会,才重新转过身来看向星沉。 “叶星沉。” “嗯。” “别再闹了。” 星沉默默看他一会,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没闹。” “你知道的,我们俩根本不适合。” 星沉低下头,“我觉得挺适合的。”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星沉抠着手指头答:“你哪里都好,我哪里都喜欢。” “不是,叶星沉,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持之以恒地对我进行所谓的“追求”,只因为一点,就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跟你在一起。” 第7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8) 星沉轻轻摇头,不承认。 楚逸站在那里看着他,目露无奈。 “叶星沉,你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因为得不到,仅此而已。” 说实话,星沉都想给他鼓掌。 他觉得楚逸说的太对了,叶星沉对他的喜欢,在长年累月的得不到中掺杂了太多的不甘心。 漫长的时间,对叶星沉来说,是一种沉没成本。 所以到他死都不甘心。 叶星沉得到其他东西都太容易了,人生实在太过枯燥无味,只有楚逸,他抓不住却不能松手。 但是这事星沉不能认。 不甘心的是叶星沉,但现在倒霉的需要消灭这种不甘心的是他。 其实在星沉看来,楚逸才是更倒霉的那一个。 星沉想想都有点心疼他,造的什么孽,滚了一个叶星沉又迎来了一个他。 渣渣不息,前赴后继。 星沉垂下目光,苦涩地笑了笑。 没办法,该演还得演。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楚逸定定看了他一会,目光中流露疑惑。 他似乎觉得在谈论这个话题时,叶星沉不该会是这样的反应。 星沉没有演的太过,怕又一次露馅。 他起身替楚逸打开门。 “你要去实验室了是吗?别撵我,我马上就走。” 卑微到几乎有点低声下气。 楚逸站在打开的门边,看着垂眸眼眶隐隐发红的星沉,突然轻轻叹口气。 “我不是撵你,你在这里可以自便。” 楚逸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星沉倚在门上重重呼出一口气。 好烦,好想抽自己! 他以后一定要给楚逸好多好多钱,补偿到楚逸觉得被渣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程度。 有了第一天的相处,星沉第二天中午再次出现在楚逸面前时,就坦然了许多。 连楚逸似乎都没有意外。 中午楚洛也理所当然地跑过来蹭饭,三个人安安静静把一顿饭吃完了。 星沉得知楚逸带着一个学生团队在赶实验,这半个月的时间,除了每周要上的那几节课,其他时间基本都要泡在实验室这边。 于是从那天下午起,星沉每天都在他们休息时间,亲自送一堆果切和甜点上去。 他送的水果,就算里面有大家平日也能吃到的品类,甜度口感都不知道会好上多少。甜点蛋糕奶茶咖啡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都属于专供。 星沉去送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的脸包裹的严严实实,被学生认出来后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星沉却一直言笑晏晏,也不计较他们话语中出现的冒犯,把东西送到就赶紧离开了。 第四天中午吃饭时,楚逸突然问起星沉,之前是不是去教室的时候,学生们对他有过不好的举动。 那次学生们揍叶星沉,楚逸根本不知情。 星沉猜测是他送水果去后,学生们议论他被楚逸听见了。 星沉摇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楚逸自然是不信的,他看了星沉一会,说:“他们不是故意的,是以为我被欺负,如果有什么伤害你的地方......” “楚逸,”星沉打断他,“我说了,没有!” 楚逸笑了一下。 “好,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了。毕竟针对我的事情,要动手也应该是我自己动手。” 星沉也笑了起来,“要不还是换他们吧。” “为什么?” “你打的疼多了。” 楚逸笑着垂下了头。 楚洛夹菜的间隙,扭头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眉毛轻轻扬了扬。 “明天周末,你俩有什么安排吗?”楚洛问。 楚逸指了指楼上;“留守。” 楚洛:“可怜。” 星沉:“我是闲人一个。” 楚洛:“看出来了。” 星沉伸手要打他,楚洛一边躲一边问他。 “这位闲人,你答应给我的花呢?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星沉手停了下来,“哎呀,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楚洛摇摇头咂咂嘴,对楚逸说:“看到了吧楚逸,这就叫厚此薄彼,这要是答应你的事情,他肯定撑不过第二天就把事情给办了。” 星沉拈了一块春卷堵他嘴里。 “你连吃饭都是沾你哥的光,怎么好意思跟他比的。” 楚洛故意朝他指尖咬了一口。 星沉“啊”的一声又抬手打了过去。 楚逸坐在对面朝这闹腾的俩人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也不去管他们。 这天晚上,星沉支开楚洛,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等楚逸下班。 中午的聊天里,他知道今天楚逸会回来的早一些。 星沉复盘了这几天跟楚逸的接触,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后面他就该跟楚逸多一些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了。 他虽然有大把时间,但现在楚逸实在是太忙了,今天下班早,星沉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楚逸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 他打开门发现屋里亮着灯,星沉托着下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楚逸站门边愣了愣才问:“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星沉脑袋歪了歪。 “楚逸,我请了你那么多顿饭,你是不是该还我一顿了呀。” 楚逸身上还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听了他的话哑然失笑。 “为了一顿饭你等了多久?” “好几个小时了,肚子好饿。” 楚逸站在那看着他,这几天他看着星沉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茫然又疑惑。 “叶星沉,你变得好像不是你了。” 星沉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眉眼弯弯地笑看他,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你也发现我的变化了对不对?” 楚逸轻轻点头:“嗯。” “那我现在的样子你喜不喜欢?” 楚逸摇头:“不喜欢。” “你这几天由着我出现在这里,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脑瓜也比从前聪明了。” “行吧,那跟我说说你的理想型,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子。” “女的。” 楚逸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星沉:“......”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都不让步。 星沉一咬牙,脸上全是委屈,眼里有了星点泪光。 “行,老子明天就把心理性别女的诊断报告给你!” 楚逸看到他眼里泪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星沉......” “老子以后就是女人!” “......别闹。” 星沉扑进他怀抱,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楚逸,你抱抱我。” 第7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19) 楚逸两只手臂抬高,面色无奈。 “叶星沉,你不要这样。” 星沉在他怀里咕哝:“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楚逸不知道这样的场景还能说些什么。 他现在甚至有点怀念叶星沉之前上蹿下跳的样子,起码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动手把人扔出去。 星沉并没有抱太久,就主动从楚逸怀里退开。 他吸了吸鼻子说:“就知道吃你一顿饭不容易,你的夜宵我放在办公桌上那个保温袋里,还是热的。你吃吧,我走了。” 他低着头没看楚逸,扭头朝门口走去。 “星沉。”楚逸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星沉转过身看向他。 楚逸目光含着歉意,低低说了一声:“抱歉。” 星沉抹了把脸,朝他无谓地笑了笑。 “没关系,楚逸,我给你时间,你逃不掉的。” 他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楚逸看着在自己面前重新关上的门,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很快消失不见。 他垂下头轻轻叹口气,目光里露出一丝丝疲惫。 他从来都不是心狠的人,但从前只要坚定的拒绝就好,现在还要防止自己会变得心软。 这样的叶星沉,看着易燃易碎,如果不能狠狠推出去,几乎难以招架。 楚逸对目前的处境感到头疼。 星沉走出实验楼,没有抄林中小道的近路,而是顺着楼侧花坛往另一边拐,想直接顺着大路往学校停车场走。 他拐过花坛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树影下的熟悉身影。 星沉一直觉得楚洛身上,天然带着阳光的气息,唇角一扬,就让人觉得外面是个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手是暖的,身上是暖的,眉眼之间,全是暖的。 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但是此刻,楚洛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星沉恍惚间,感到了他身上的一丝丝清冷。 星沉停下脚步。 “楚洛?” 楚洛一步步从树影下走出来,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俊逸的脸上,映出他唇角深深的笑意。 星沉松一口气,也许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楚洛调侃他:“这么晚还在这里,看来今晚进展不错。” 星沉语气有些丧:“你哥这点刚下班,回去就被撵出来了,进展个屁!” 楚洛似乎并不意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总归是在晚上见面了嘛。” “那倒也是,而且——”星沉凑过来小声说,“我刚刚抱他了。” 楚洛脸上的笑意像河水中的倒影一样晃悠了一下。 “他刚进门这么点时间,就抱上了?” “厉害吧。” “厉害,楚逸抱你了吗?”楚洛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有,但是下一次,我保证让他那两只手落到我身上。”星沉信心满满地说。 楚洛不置可否,把手里的包装袋提到他面前。 “我和同学出去吃的晚饭,想着回来要路过这边,就顺便给楚逸送点烧烤。” “我给他点了夜宵了。” 楚洛把手放了下来。 “还是大嫂贴心,烧烤还是不太健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星沉哥。”楚洛突然喊他。 “嗯,在呢。” “就算很辛苦,你也是非楚逸不可吗?” “啊?啊,那当然,非他不可。” 其他谁都不行,能让仇恨值消下去的只有他啊! 楚洛转头去找垃圾桶,想把手里的烧烤丢掉。 “我送你去停车场。” “别丢啊,”星沉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烧烤,“丢掉多可惜,找个地方坐坐,我饿了,想吃。” “你晚上没吃东西?” “嗯。” 楚洛有些急了,把他手腕一拽,“不吃这个,我带你去吃别的。” “不用,我就想吃这个,你就说陪不陪我吧。” “这个都凉了。” “废话真多。” 星沉转头看了看,突发奇想地领着楚洛穿过大路旁边的草地和一棵棵开着花的小树,走到了里面小河边的草丛中,往地上一坐。 河对岸的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只有最后一点点的光亮,能够艰难地爬到他们的脸上。 楚洛把星沉从地上拉起来,脱下外套铺好才让他重新坐下。 “你就不怕有虫子?” “虫子怕我。” “咬一身包就不嘴硬了。” 楚洛弯腰把他袜子往上裤脚往下拉了拉,防止蚊子咬他脚腕。 星沉拿出一个烤蘑菇咬了一口,果然已经凉了。 “你不会在楼下站了很久吧?”星沉嚼着蘑菇随口一问。 楚洛一顿,随即笑了一声。 “怎么会,我一直站那做什么?这个就是烤的有点早,我拿在手里又跟同学在夜市转了转才回来。” “哦。” “凉了就别吃了。” “不难吃,还挺香。” 楚洛拗不过他,只能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吃。 “你都抱到他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开心着呢。” “你骗人。” “楚洛,谢谢你出现,我就是肚子饿了,吃饱了才能开心嘛。” 楚洛手在他身后抬了抬,想把人搂进怀里,半晌又默默放了下去。 “你今天问我们周末有什么安排,你呢,周末有事吗?”星沉一边撕着烤串,一边扭头看他。 “陪你算不算?” 星沉笑了起来,“算,这是大事。” 楚洛掏出纸巾,把他嘴角沾的汁水擦去,又把带来的一罐啤酒打开递到他面前。 “喝不喝?” “喝。”星沉眼睛一亮,伸手想接。 楚洛拿酒的手躲了开来。 “喝了等会就没法开车了。” 星沉倾身过去抢:“我叫代驾。” 楚洛把酒背到自己身后,星沉伸手过去摸。 “给我。” 楚洛低头笑看他。 “二选一,跟我回宿舍住,或者带我回家。” “就你宿舍那点小床,不住。” “那我跟你回去?” 星沉鼻尖朝他嘴巴上凑凑,嗅了嗅,笑着问:“这位代驾小哥哥,你喝酒了没?” 他圆润白皙的鼻尖,就在楚洛的嘴唇上,楚洛只要轻轻抬一下唇,就可以亲到他。 那一瞬间,楚洛猛地朝一旁侧头,嘴唇轻轻擦过星沉的鼻尖。 星沉嫌痒还把手缩回来笑呵呵地揉了揉鼻子。 楚洛把啤酒送到他面前,他接过仰头喝了几大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喉头一下一下的滑动。 他半点不设防,坦坦荡荡。 他越是这样,楚洛心底越是翻滚起一阵一阵的烦躁。 楚洛甚至就想在这河边,把他按在这深深的草丛中,撕开一切遮挡,不顾他反抗,把他撞碎在这里。 让他哭着喊着跟自己求饶。 让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喜欢的其实是自己。 第7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0) 星沉把啤酒放下,客气地朝楚洛举了一下杯。 “楚洛,我说谢谢不是客气话,说实话,我跟你在一起,比跟你哥在一块自在多了。” 楚洛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 “那你自虐还那么来劲?” “人嘛,都犯贱,可能是越得不到的,就越不愿意松手。” “意思是,得到了才可能会松手?” 星沉把喝光的啤酒罐捏扁,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对岸那盏昏暗的路灯。 “对,犯贱嘛。” 楚洛没再说话。 他发觉他有点看不懂星沉这一刻流露出来的情绪。 星沉脸上没有表情,眼里看不见波澜。 他复杂难言的情绪,似乎也不是来自楚逸的拒绝。 让楚洛想起深秋萧索的天空,被独自留下的飞鸟,看起来那么孤单,可还是拼命地朝前飞。 途中的风景,所有仰头看过去的人,好像都走不进去这鸟儿的世界。 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楚洛身上飘过一阵寒意,心口蓦地疼了一下,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他们像两个各怀鬼胎的雕像,彼此沉默着,将身体掩在草丛深处,掩去一怀心事。 两个人的孤单,也许就不是孤单了。 星沉把这些天积蓄在心中的情绪,在这一片沉默中释放干净。 他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顿时又觉得自己行了。 星沉伸手点了点楚洛膝盖,示意他抬头看天空。 楚洛抬头才发现,这一晚的夜空,是深浅不一的粉红色。 整个天空被蒙上一层浅浅霞光,星星像是被盖了一层纱做的被子。 很美。 两人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抬头看着头顶夜空。 楚洛后知后觉这真的是个美好的夜晚,心上人就在身旁。 他们躲在草丛里,连虫子都变得懂事了,蚊子都没有一只过来咬他们。 但是,他俩可能真的跟浪漫有点仇。 坐这两小时周边什么动静都没有,刚刚发现头顶粉色的天空,就突然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星沉一开始还没在意。 可能是受叶星沉那垃圾成绩的影响,对能进这座顶尖学府的学生,他看着多少带点光环。 所以一开始他真没朝打野那方面想。 但是当连贯的“嗯啊哦”带着快断气般的喘息声连续的传来后,星沉张着嘴巴露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所以什么光环不光环的,再顶尖的学府,进来的也是人。 就像魏东说的,两个鼻孔一张嘴,都有七情六欲。 但是你有七情六欲就有吧,那起码先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啊。 两个大活人在这呢! 其实星沉要是再想想,就知道也不能怪人家。 毕竟谁能想到大半夜河边那么高的草丛里,能坐着两个一直不说话的活人呢? 说有两水鬼的可信度感觉都能更高点。 星沉和楚洛默默对视了一眼,彼此又赶紧扭过头去。 尴尬死了! 那两人离他们真的很近,要不是星沉和楚洛身后就是一棵扁扁的松树挡着,抬头他们就能看见彼此通红的四张脸! 星沉郁闷死了,他跟楚洛在一块已经放松到这种程度了吗? 被人家摸到近旁都没注意到。 我可真是长出息了。 星沉听出来了,后面竟然也是两个男生。 omg反正他已经在基佬的世界一去不回了,就特么连听墙角听到的都是男男! 星沉怀疑自己这运气,在一大摞影碟里藏一张gay片,他绝对一伸手就能给抽出来!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两位,这边还有活人。 星沉怕他突然出声,会吓到这正入佳境的两个人。 别给人家留下什么阴影,影响以后的幸福生活,那就作孽作大了! 他更加担心的是,如果他出声,后面两人要是想不开来跟他俩认识一下,就完蛋了。 自己这张脸,在化学系很出名,而楚洛这张脸,在整个学校都很出名。 这要是被人家认出来,再扒出来他追楚逸那些事,这特么想想就觉得刺激! 他说他大晚上跟楚洛坐在河边草丛里吃烧烤,也得有人能信啊! 就后面这俩要是认定楚洛爱好男,估计能当场追着要微信号! 这种奇葩事,叶星沉混gay圈见的比比皆是,没一点稀奇的。 星沉猜测楚洛也想到这些了,所以坐在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星沉都快哭了,后悔死了。 吃什么烧烤,而且哪里不能吃,偏偏往河边跑! 现在是不是要等这两位结束他们才能走? 救救孩子吧! 那小“0”,骚气十足,一开始喊的是气声多,后面就压不住了。 细细的嗓音都碎的不成声调了,还不忘记让对方使劲。 两人污言秽语越来越多,不忍卒听。 星沉一脸的惨不忍睹,转过头使劲捂住了楚洛的耳朵! 怪我。 不来这里就不会出这事,千万别让好好孩子学坏了。 楚洛目光朝他两只手看了看,似乎是想笑。 星沉用目光警告他:不许出声,为你和你哥还有我的名声,忍住! 不就是听墙角嘛,听! 楚洛学着星沉,也抬手捂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两人这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星沉对楚洛没有任何那方面的心思,也开始觉得局面有些失控。 即使捂着耳朵,零碎的声音还是不住的传进来。 大半夜了,星沉开始觉得天气越来越热。 时间如此难捱,星沉一边祈祷那位1同学今天能早早收工,一边默念清心咒。 上一次念还是上一次念。 已经隔好久了。 星沉在内心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终于艰难地挨到那两位结束离开。 他和楚洛把手放下来后,又默契地坐了十几分钟,两人才一言不发地走出草丛。 彼此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星沉走在前面,楚洛走在他身后,一路低着头到了停车场。 “车钥匙。”楚洛艰涩地开口。 星沉把钥匙递到楚洛手里,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副驾上。 回去路上,依然没说一句话。 到家后,换上拖鞋,楚洛站在门边轻轻唤了一声:“星沉。” 星沉脚下一顿。 他站了一会才回过头,这时脸上已经是惯常的笑容了。 “怎么了?” “你......” 星沉耸了一下肩膀。 “见笑哈,我是个gay嘛,见到这种场景自然不讨厌还很兴奋,还请理解一下。” 楚洛抿了抿嘴:“我是说你需要......” 帮忙吗? 第8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1) 星沉直接打断他,伸手指指次卧。 “你上次来过后,我就已经让阿姨把这边收拾出来了,你今晚可以睡在这里。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楚洛默默看了他一会,最后垂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谢谢哥,我还没来呢,就提前替我考虑了。” 星沉暗暗松一口气。 今晚情况实在特殊,他真怕这孩子受影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 “以防万一嘛。” “那我回房了,明天见。” “明天见。” 楚洛走进次卧关上门,垂头站在门后许久,想听一听外面的动静。 但房子太大了,隔音也好,他站在这里什么都听不到。 听不到星沉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他的关门声。 热火燃烧。 楚洛感觉自己的躯体成了一块红红的炭。 他转身直接到卫生间打开了淋浴蓬头,站到了冷水底下。 冷水很快淋的他浑身湿透。 心中的火却怎么都熄不掉。 楚洛闭上眼睛一遍遍想象星沉的各种模样。 一次次粗暴地发泄着自己。 与此同时,主卧的浴室里。 音响中长久地播放着海浪翻滚的声音。 星沉闭上眼睛,慢慢把自己漫进浴缸的冷水里。 他仿佛又回到了海滩上蓝色的小楼里。 而此刻,虞烙覆在他身上。 那个美丽的夏天,将在他身上绵延,永不止息。 “虞烙。” 星沉仰头,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 浴缸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水渍,慢慢洇湿卫生间干燥的地面。 ...... 【大人,大人,醒醒。】 不知道多久后,星沉模糊中听到大黄的声音。 小猫咪踩在浴缸边上,用脑袋抵着星沉,一遍一遍舔他的脸。 星沉缓缓睁开眼。 他竟然在凉水中睡着了。 星沉脑袋安抚地蹭了蹭大黄,起身的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他抬手摸了摸脑袋,还好,不烫。 【大人,你现在的身体,这样会发烧的。】 星沉摇晃了一下脑袋,把身上胡乱擦干,衣服也不穿,赤脚抱起大黄就走出浴室往床上爬。 “大黄,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是女生不能乱看哦。” 【......】 “哦,我忘了,现在是男生也不能乱看。” 他把大黄放在枕头上,脑袋埋进大黄怀里,闭着眼睛蹭了蹭小猫咪肚子上柔软的毛,很快就沉进了梦乡。 一夜都是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后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星沉是被楚洛一遍又一遍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睁眼一看已经十点了,脑袋很重,昏昏沉沉的。 大黄已经回识海了。 “星沉,星沉!” 外面的敲门声更急了。 星沉把浴袍匆忙披在身上,去给楚洛打开了门。 门一开楚洛抓住他手臂先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发现没事才连珠炮地发问。 “你是怕我半夜爬起来吃了你吗?非得把门反锁?手机就不知道充电吗?” 他这架势,星沉再没动静他就要踹门了。 星沉心想这孩子难道是怕他想不开? 我倒不是怕你吃了我,我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走错门,我正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我俩不都是伤害嘛。 我伤身,你伤神,总归伤哪都不好。 楚洛看了看他脸色,抬手试了试他额头。 “你好像发烧了。” 星沉把他手拍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床。 “楚洛,你自己玩吧,要出门的话车钥匙都在那边抽屉里,你自己随便开。我有点累,想再睡一会。” 星沉说完又窝进了被子里。 楚洛看他一眼,转身去了客厅,没一会儿就翻出了家庭药箱。 他拿出体温计,又翻了翻里面的常见药,把退烧药单独拿了出来。 到了床边给星沉量了温度,低烧,但是试了试他手脚都发凉,估计一时半会的温度还会升。 楚洛在床边蹲下,“星沉。” 星沉慢慢睁开眼,看见他担心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 “还好,不难受。” “那就暂时不吃药,我去煮点青菜粥,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星沉其实没什么胃口,而且这个时候只想睡觉,但是看着楚洛的样子,他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楚洛起身煮粥去了。 等到楚洛煮好粥端来,星沉早已经睡着了。 楚洛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感觉温度没有明显的上升,轻轻松了口气。 楚洛把粥搅的温了些,才温声把星沉喊醒。 “星沉,醒醒,粥好了,吃完再睡。” 星沉睁开眼,看了看楚洛手里的粥,突然一惊。 “几点了?” “刚到十一点,怎么了?” “你哥的午饭。” 星沉皱眉坐了起来,伸手去床头柜上把刚刚才充电的手机拿了下来。 “等我一会,我先把饭定了,让他们送到楼底,再让保安大哥递上去就好。” 楚洛挺直的后背僵硬,握着汤勺的手慢慢用力,要捏碎勺子一般。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送到了星沉嘴边。 星沉一边发消息,一边张嘴含住勺子,把粥咽了下去。 等星沉把楚逸今天的菜单想完,全部发过去,又叮嘱了几句话后,他已经被楚洛喂了小半碗粥。 星沉扔掉手机,自己把碗接过来。 “楚洛,你要是有事忙,就去忙你的,我这是小病,等会吃颗药,马上就好了。” 楚洛抬眸看他一眼。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周末陪你。” 星沉笑呵呵地说:“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 是啊,我的话就是开玩笑的,楚逸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病着躺在床上也不能把人家的午饭给忘了。 之前你没送饭,楚逸都是饿肚子饿过来的吗?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楚洛没什么笑意地笑笑,“我哪有这么闲,等会你吃了药睡一觉,烧退掉我就走。” “不用等我......” “吃不下就别吃了。” 楚洛从星沉手里把碗拿了过来。 星沉面露歉意:“不是你煮的粥不好吃。” “我知道,生病胃口不好正常的,你解释什么,这点小事害怕我跟你计较?” 星沉愣了愣,看了他一会:“楚洛,你......” 楚洛笑看他:“我怎么了?” 一会儿后,星沉轻轻摇了摇头。 楚洛没说话,自己走了出去,没一会儿端了杯温水进来,星沉漱漱口,把退烧药吃了下去。 星沉重新睡下后,楚洛走出去关上门,一个人坐到了客厅。 房间里静静的,近到让人觉得空旷。 原来你是那么坚持的一个人。 我原本以为楚逸的态度会让你知难而退,我的态度会让你主动调整目标。 看来,是我想多了。 即使我和他长得那么像,即使追我看起来要容易多了,即使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轻松自在。 可是楚逸,还是你唯一的选择。 是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楚洛抬眸看向星沉的房间,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明朗明亮的笑容。 哥哥,那我就不会再心存幻想了。 你不知道自己主动到我怀里来,楚洛会教会你的。 第8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2) 星沉一觉睡醒已经快到傍晚了。 房间里很安静。 他脑袋昏沉沉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只是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 星沉走下床,打开房门到客厅看了看,没有人。 “楚洛?” 星沉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他打开次卧的房门,里面床单整洁,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就没有人睡过。 星沉站在门边发了一会呆。 不知道楚洛是什么时候走的。 吃饭那时候,总感觉他怪怪的。 星沉又想到了昨晚两人在河边的画面。 可能那种事情对楚洛还是会有点冲击的吧。 楚洛就算再单纯,年龄也摆在这呢,叶星沉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玩的花样百出了。 还是给他点时间,让他消化一下这件事。 正好,趁着今晚有 时间,把郑子万的事情解决一下。 魏东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说郑子万要求跟他见面。 星沉一直让魏东推脱说有事,今天这副病恹恹的样子,正好去见郑子万。 星沉给魏东打了电话过来接他,魏东下车看见他的时候吓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走路怎么都打摆了呢?” 星沉心想,一天就喝了半碗粥,给你你也得打摆。 魏东试了试他额头不热,这才帮他打开车门。 星沉弯腰坐到了副驾上。 “郑子万现在在哪?”魏东上车后,星沉问。 “还在医院住着呢。” 星沉一愣:“他不就身上几道皮外伤吗?” 魏东好像也感到匪夷所思。 “我打听了,说是到医院就完全醒过来了,身上那些伤口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影响,就是在医院多住两天调养一下。” “那为什么住到现在?” 魏东摇摇头。 “这事说起来不知道从哪讲,那天郑子万醒来后,蓝毛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听说蓝毛跪在地上抽自己耳光,左右开弓“咣咣”的打,脸都被抽成了猪头。” 这事星沉不意外,这是他的手笔,郑子万是因为假意昏迷中听到他和蓝毛的对话,才会收拾蓝毛的。 “这跟郑子万一直住院也没关系啊。” “你听我继续说,本来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但是到了第三天,郑子万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发狂把蓝毛打到大半条命没了,腿直接残了。” 星沉眯了眯眼,“第三天?也就是前天。” “对,打完后郑子万要求做了全身所有检查,仪器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但他自己好像还是不满意。” “不满意什么?” “不知道,听说就是暴躁,住院前两天,他还天天调戏小护士,后来也没心思了,就是各种骂人。” “也是前天他说要见我的对吧?” “对。” 星沉手搭在车门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他忽然想起楚洛说他师妹的事情。 猥亵。 星沉当时就对楚洛的说法存疑过,因为以郑子万的臭德行,事情很可能不仅仅如此。 所以,楚洛除了让郑子万的脑袋忘记了发生的事情,他还做了什么? ——不只猥亵。 ——调戏护士,后来也没心思了,只是暴躁,只是骂人。 星沉眯了眯眼,猛地把头转向窗外。 他大概猜到了。 两人到了医院后,登上住院部电梯往特级病房去,魏东看着星沉脸色,有些担心。 “感觉你这模样才需要看医生,反正已经到医院了,你等会让医生看看吧。” “没事,只是小感冒。” 走到病房门口,门外有小弟守着,魏东把手里的营养品交给他们,就跟星沉进了病房。 郑子万坐在朝西的阳台上,落日余晖洒满了整个病房。 “郑哥。” 星沉进门后,甜甜地喊他。 郑子万回头朝他看过来,脸色阴晴不定。 “大忙人啊。” 星沉知道这是在内涵他三催四请的才知道过来。 星沉转身,示意魏东出去。 魏东有点不放心,星沉朝他摇摇头表示没事,他才慢吞吞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重新关上后,星沉走到沙发旁,挨着郑子万亲昵地坐下了。 “那天手臂被打得痛死了,幸好只是脱臼,正完骨就没多大事了,但是我总感觉还是隐隐的发疼。” 星沉扁扁嘴,仰头睁着一双鹿眼,委屈巴巴地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惊了,这几天一直做噩梦,浑身不舒服还发烧,今天刚刚好点,就巴巴跑过来了。” 他撒娇的语气,配上有些苍白无力的脸色,妥妥一个乖觉的病美人。 这模样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郑子万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垂头轻声问:“真的?” 星沉把脑袋往旁边一扭,“假的,我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怎么还是这暴脾气。” “那你找个不暴的去。” 郑子万把他扭过身来,温声说:“哪只手疼,郑哥揉揉。” 星沉把右手伸过去,郑子万一下一下轻轻捏他手臂。 “好点了吗?” “嗯。” 星沉回过头看他一眼,抬手掀他衣服。 “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郑子万往前弯弯腰,由着他看后背的伤痕,不动声色地看着星沉脸上的反应。 星沉轻轻摸了摸结痂的伤痕,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对不起啊郑哥,我平时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不知道轻重,那会又被你逗的上头了,就......失手成这样了。” 星沉说着说着,眼眶就蓄上了泪。 郑子万握住他手,把自己的衣服放了下来。 “星沉,那天的事情,可能是喝酒加上后来有些应激,有些场景忘记了,你能帮我回忆一下吗?” 星沉面露不解:“忘记了?” “不是全部忘记,只是有一些。” “那我从哪说起。” “在外面的事情,兄弟们已经跟我说了,你就从我们进卫生间后,把情况从头描述一遍,我看能不能跟我记得的画面对上。” 星沉眉头皱起,目光放空,一副回忆事情的模样。 “那天,那天我们进去后,我让楚洛站在门后墙脚,让他把外套脱下来蒙在头上,不准看我们。他很乖,照做了。” “然后呢?” 第8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3) “然后,你就把我按着......一会,你嫌我不敢出声,说没意思,你就去撕楚洛衣服亲他,说要试试他。 我不让,你说那就玩点新鲜的。一开始以为你要抽人时,我害怕的想跑,我这人从小就怕疼。 但是,但是,后来你说要教教我怎么叫。” 星沉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快要说不下去的样子。 “我好像记起一点了,你继续说。” 郑子万拍拍他肩膀鼓励道。 星沉深深出了一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才继续说下去。 “我一开始不敢使劲打,你很不满意。后来你生气了,说我要是还跟没吃饭似的,就换楚洛来。 郑哥你知道,我有时候脾气不太好,那会真的生气了,手上就开始发狠。 郑哥你喊得很......反正很满意的样子,还不住的夸我,你一鼓励我直接上头了。 呜呜,郑哥,你一直说不疼,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我不是故意的,你那时候快把我吓死了!” 星沉越说越激动,最后伏在郑子万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 郑子万手滑下去在他后腰慢慢摩挲,动作很用力,像是要把星沉腰掐断似的。 但是,星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少了从前的那种迫不及待。 现在的凶狠更多的像是在酝酿,但不是急切。 “就这些吗?”郑子万问。 “嗯,”星沉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泪水沾湿的长睫受惊似的抖了一下,身体故意往他身上贴了贴,“郑哥,疼。” 郑子万手上卸了些力气,手指挑开星沉衣角向里滑去。 星沉目光一动,趁着这个时机,把手从郑子万胸口滑下,一路到了郑子万的裤带上。 他弯下腰手指一动灵巧地解开了裤带。 等他再去拉拉链时,郑子万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星沉!” 星沉在底下怯怯地抬眼看他,眼神清澈无辜,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拦住他。 “郑哥?”星沉嗫嚅。 郑子万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你还病着,身体不好,不能让你伺候哥。过段时间,等过段时间你完全好了,哥再找你。” 星沉一张小脸苍白,眼里有了些笑意。 “郑哥心疼我了,对不对?” “是你现在太懂事了,招人疼。” “其实没关系的。” “没关系也等以后。” 星沉这才乖乖地点头。 “也好,这次感冒实在太厉害了,我到现在都浑身无力。郑哥还在住着院,别把病气过给你。” 郑子万怜爱地摸摸他脸,一双粗黑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眼里似有不甘,最后到底还是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落日。 “郑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休养了,等我们身体都好了,郑哥空闲,可以随时叫我来陪你。” “去吧。” 星沉起身,慢吞吞朝门口走去。 魏东看他出来了,赶紧用目光询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星沉轻轻摇摇头,魏东扶住他两人朝电梯走去。 “星星,我说真的,去医生那开点药吧?” 星沉摇摇头,“不用,家里有药,现在带我去吃点东西。” 上车后,魏东想了想似乎还是不解。 他转身问星沉:“星星,我都做好一有动静就冲进病房的准备了,怎么今天郑子万这么容易就放你出来了?” 星沉看着车前窗玻璃,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因为他废了。” 魏东一下没懂他什么意思。 “啥废了?” 星沉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得魏东莫名其妙,星沉叹口气,往他腰下又看了一眼。 魏东猛地反应过来,两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捂。 “啊?” “东子,这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会招祸水。我告诉你是为了你以后行事小心,不要触郑子万的霉头。 郑子万这人死要面子,我刚刚试探过了,他怕被我发现不敢让我碰。” “真废了?这跟他后来打蓝毛是不是有关系?” “他在发泄,蓝毛耽误了他第一时间到医院,他现在心里有气,自然要找个出口。” 魏东挠挠头:“他这是怎么弄的啊?” 星沉想起那盖在自己头上的外套,鼻尖像是又闻见了上面清新的气息。 “东子,京城全市的高级射击俱乐部没几家吧?” 魏东举起一只手。 “一只手数得过来。” “你帮我去查一下,最近一年这几家俱乐部的女教练,有没有人在工作时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记得查的时候,渠道隐秘一些,别让人发现是我们在查。” 魏东“嘶”了一声,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星星,这又是什么事情?”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查到消息告诉我就行。” “好吧。” 魏东发动车子,把乱麻似的一堆问题先抛之脑后。 “星星,想吃什么?哪家店我让他们提前准备。” “不用麻烦,看路边有没有烧烤摊,我想吃烧烤。” “啊?你不是一直觉得路边的摊子不干净吗?” “又不是天天吃。” “可你以前真的不吃。” “所以装逼遭雷劈。” “啊?” 魏东后来真的在路边找到了一家烧烤摊,客人很多,说话声沸沸扬扬。 星沉他们坐下时,店主正大声吆喝着问一位客人要不要加辣,人们坐在小板凳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两人等了好一会才轮到他们的串送过来,刚刚烤好的肉串还冒着滋滋的油花,大把的葱花撒在上面看着十分有食欲。 星沉拿过一串,小心的咬了一口。 很香。 不像昨天冷掉的串串有种油乎乎的感觉。 魏东打开一瓶椰汁,倒了一小纸杯递到他面前。 “今天吃药了不能喝酒,忍忍,等你好了下次随你喝。” 星沉没吱声,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明明是他想吃的烤串,店家手艺也不错,他却只是草草吃几口就说饱了。 魏东手里拿着串,一边撕一边去隔壁那些店里,一家一家给他又买了好些东西来,星沉挑半天挑中一个牛肉饼,吃两口又放下了。 魏东摸了几遍他额头,不发烧。 不然能直接把他提溜回医院去。 最后把星沉送到家,魏东还是不放心,想赖着不走,被星沉连推带骂的撵了出去。 星沉在一个人的房子里站了站,又去厨房转了转。 厨房里干净整洁,上午楚洛煮粥的砂锅,已经清洗好放回去了。 他把手机上微信打开,翻到了跟楚洛聊天的界面。 第8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4) 星沉发现,短短几天,他和楚洛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没有营养,就是乱七八糟的胡扯一通,但是两个人都很愉快。 微信里,楚洛永远都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仿佛他就是阳光本身,所以他身体任何角落都没有阴影。 只是如今看来,这想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星沉不是在责怪楚洛手段惊人。 相反,他觉得郑子万罪有应得。 对于郑子万这种人,这样的刑罚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楚洛一出手就是七寸。 星沉也能够理解楚洛瞒着他,毕竟他们刚刚认识没几天,不可能有绝对的信任。 但是,星沉还是感到失落。 尽管他很清楚,这种情绪显得莫名其妙,但他现在就是失落。 很没道理。 也许他并没有做好一个大哥哥该有的样子。 星沉看着聊天界面,想给楚洛发一些消息,但是又不知道该发什么。 沉默许久,最后还是作罢。 星期日。 清晨,星沉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到楚洛宿舍的时候,楚洛也是刚刚起,开门见到是他,眼睛一亮。 那一瞬间,仿佛有璀璨华光在空气中涤荡而过。 星沉积郁了一夜的愁闷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看着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么早?”楚洛问。 他朝星沉抱在怀里的花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星沉的脸,觉得哥哥的脸比花还好看,就是没有花朵开得那么精神。 “不高兴我那么早?” 楚洛把花接过来,“你提前半夜赶过来我更高兴,身体怎么样了?” “还知道问我身体,把我一个人丢下电话都没一个,楚洛,这账怎么算?” 楚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是等你烧退了才走的。” “哼,那要是再烧起来呢?” “哥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赶紧去宿舍底下搬花去,我不帮你啊,我还是个病号呢。” “知道啦。” 楚洛谢绝了任何人的帮忙,一个人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把花都搬了上来。 星沉窝在椅子里悠闲的坐着,他搬好花洗洗手赶紧去倒了一杯热水送到星沉手里。 知道星沉没吃早饭,又巴巴地跑去食堂,来回一共用了十五分钟,就把葱卷包子肉夹馍灌饼送到了星沉面前。 星沉:“这么快,怎么做到的?” 楚洛老神在在:“人缘好,没办法。” 星沉白他一眼,这会胃口也好起来了,拿着肉夹馍大口咬,顺便伸手指挥楚洛搬花。 这盆摆这不好看就换下一盆,还不好看还要继续换。 楚洛始终笑得阳光灿烂地由他使唤,搬来搬去也不嫌累,半句怨言都没有。 星沉左手又拿起一个包子,肉夹馍吃一大半了才想起问楚洛:“楚洛,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楚洛看着他,一脸你终于想起我了的表情。 星沉把手里还没吃的包子朝他递过去。 “来,咬一口。” 楚洛过来了,看了一眼包子,却扭头朝星沉吃了一大半的肉夹馍咬去。 “想吃这个。” 星沉看着快被他咬光的肉夹馍,忽地觉得耳朵有点热。 他低着头,自己咬包子去了。 楚洛手上搬花还沾着泥土,他懒得洗,就蹲星沉椅子前抢他的,把他剩余的肉夹馍抢完又抢吃一半的包子。 两人吃顿早饭跟打仗似的,全看眼疾手快。 星沉越不给楚洛抢的越欢,就差从星沉嘴里夺食了。 两人吃完早饭,终于闹着把盆栽摆到星沉满意的位置了,屋子里看起来热闹许多。 “你要照顾好它们,敢把花养死了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星沉威胁楚洛说。 楚洛叹口气。 “瞧瞧我这地位,不如楚逸就算了,现在一个脑袋也就值一盆花了。” “你再阴阳怪气的试试,楚洛我发现你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打呗,皮糙肉厚的,留着给你打。” 星沉捏捏他的脸颊,“这脸皮跟刚出锅的馒头似的,哪里糙?” 楚洛把脑袋朝他面前一扬,“呐,咬一口去。” 星沉一巴掌给他拍一边去了。 楚洛一边乐一边打开电脑。 “你这会没什么事要忙吧?” 星沉点点头:“没事。” “那陪我一会,我要整理个东西给院里交上去。” “是什么?”星沉好奇,凑过来看。 “下下个星期一,也就还剩一周时间,学校的运动会就开始了。这是院里参加运动会的学生名单,到现在项目都没有报名齐,各班都还在动员呢。” “这么没有积极性?” “对啊,不过也不怪大家,每年体育系几乎都包揽所有项目前三,大家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没什么热情。” 星沉一下子坐到旁边桌子上,弯腰兴致勃勃地问:“那你呢?你参加什么项目?” 楚洛笑了一声。 “我啊,不挑,哪个项目没人上,我就顶哪个。” “比如呢?” “比如说那个让同学们闻之色变的米长跑。” “米?” “对,咱们学校的保留项目,听说每年都得晕几个。” “那你大概什么水平?” “水平?不是赢了体育系那几人就行吗?” 他说的理所当然,星沉没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脸庞。 “楚洛,你们院里领导估计稀罕死你了。” “谁都稀罕我,就你天天揍我。” “那是你欠揍。” “是,我欠,你别嫌手疼就行。” 楚洛看他闲的慌,起身去柜子里拿出几样零食递到他旁边。 又找来一个小果盘,把瓜子拆开倒进去,送到星沉怀里抱着,连垃圾桶都拉了过来。 星沉嗑着瓜子问他:“你还吃这些?” “给你备的。”楚洛头也不抬地回。 “你再这么贴心我就把你拐回家了。” “算了吧,你先拐楚逸去。” 这话题显然没法继续往下聊了。 星沉把瓜子咬的嘎嘣脆,光听声音就能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劲。 楚洛笑了一声抬头看他,被他给瞪了回去。 星沉扔掉一个瓜子壳,问:“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来看你比赛?” “不用问,你会来。” “你哪来的自信?” “这不是我自信不自信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我要偏不来呢?” 楚洛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学校邀请你,来不来?” “学校邀请我做什么?” “听说有人用零花钱又给我们学校捐了个体育馆,有这事吗?” 星沉咧嘴笑了起来,眼里满满的得意。 “有。” 第8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5) “那不就得了,你真金白银掏出来,学校当然得表示感谢,让你来给运动会冠军颁奖,也是表示对你的尊重。” 星沉眼珠转了转,“那我是不是能给你颁奖了?” 楚洛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口甜的感觉变成了蜂房,到处都是蜜汩汩往外淌。 “这么高兴,我有什么特别吗?” “想给你颁。”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就是想。” “既然如此,”楚洛眉毛扬了扬,“那我就跑快一点。” “必须跑快。” “好。” “必须赢。” “知道啦,都听你的。” “输了我会揍人的。” “怎么办,现在好紧张。” “屁啊,你哪里紧张了!” 楚洛忙完,两人在宿舍扯七扯八一直扯到中午,星沉订好饭菜水果,才朝着化学实验楼那边去。 这一个星期,连楼下的保安大哥们,水果零食都不断,现在他们看见他俩过来,远远就笑呵呵地跟他们打招呼。 “来啦!” 大家对星沉和楚洛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 星沉把送来的饭菜水果递了一份给他们,打完招呼就和楚洛两人上楼了。 楼梯上,楚洛轻轻感叹一声。 “惯会收买人心。” 星沉大笑,凑到他耳边说:“那可不,连你都被收买了。” “得意吧?” “那可不!” 开门进屋后,楚洛先看了看屋里盆栽的长势,拿着小喷壶挑着几株给浇了水,又把离窗台近的往阳光下移了移。 星沉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把水果拼盘打开了,端手里拿着叉子喂到他嘴边。 楚洛蹲在地上,花儿在他面前开满枝头热热闹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落在他扬起的笑脸上。 星沉抱着果盘,抿唇垂头笑看他,正把叉子上的西瓜送进楚洛口中。 楚逸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这如画的一幕。 花似锦,人如玉,情......情意绵绵不尽。 星沉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见楚逸,笑着打招呼:“下班啦我的楚教授。” 没等楚逸应声,他又转头捏捏楚洛的脸。 “快起来,你哥回来了,赶紧吃饭。” 楚洛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知道啦。” 楚逸突然移开了目光。 他到衣架旁拿上了自己的衣服,白大褂都没脱。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们自己吃吧。” 星沉追到门边。 “什么事那么急啊,吃完了再走不行吗?” “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早上吃的迟,我现在还不饿。” “那你等会饿了记得吃东西。” 星沉一边叮嘱他,一边赶忙抽空想往他嘴里多送几块瓜果。 楚逸定定看了他一会,星沉“啊”一声示意他张嘴,楚逸才张口把他喂过来的瓜都吃下了。 “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 楚逸说完,抬眸看了楚洛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楚洛看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等星沉转过身来,他唇角已经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星沉走过来喂了他一块西瓜。 “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你的笑容了那可怎么办。” “那么喜欢我啊?” “是喜欢你的笑脸。”星沉强调。 “那我每天笑给你看?” “免费的?” “你那么多钱,当然要收费,不然多亏。” “我那么像冤大头?” “放心吧,一定给你个友情价。” 嗯,上一个说要给他友情价的人,最后爬上了他的...... 打住,不许乱想。 “我谢谢你啊,赶紧吃饭!” 两人吃完饭,楚洛说他还有作业要写,就先回宿舍去了。 【大人,大人!】 楚洛一走,大黄突然激动地跳了出来。 “怎么了黄儿?” 星沉把小猫咪抱进怀里揉了揉,“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仇恨值动了,减掉了10分!】 星沉的手一顿,猛地想起楚逸离开时,定定看他的那一眼。 “楚逸心动了?” 【应该是这样。】 星沉并没有感到多高兴,他更多的是负罪感。 “好的,我知道了。” 【大人,努力了那么多天终于有结果了,但是你好像不高兴。】 星沉沉默了一会,朝房间里的鲜花盆栽看了看。 “别担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仇恨值消灭干净的。楚逸既然心动了,为了他好也应该速战速决,拖久了,对他反而不好。” 【我们家夜神大人真好。】 “好吗?” 【大人最好了。】 “谢谢你啊小家伙。” 大黄抬头,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脑袋凑过去蹭了又蹭。 星沉躺在沙发上抱着小猫咪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醒来时大黄已经回了识海,星沉呆呆坐了一会想着晚上跟楚逸的见面。 要说什么,要怎么做。 他得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让楚逸陷进来愿意对他敞露爱意。 然后等到那个时候,再当个臭渣男,彻彻底底地拒绝人家。 就特么一个神金! 星沉骂完自己,听到手机响了, 叶妈妈让他回家吃晚饭,星沉找了一堆借口都瞒不过去,还是被叶妈妈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说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浪,家都不要了。 但是训完星沉还是坚决不回去。 在外面能躲多久就多久吧。 叶妈妈还在长篇大论时,新的电话进来了,星沉赶紧跟叶妈妈说有电话要接,在叶妈妈气的跳脚的吼声里,挂断了她那边的电话。 “喂,东子。” 星沉刚把电话接通,就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今天没受凉吧?” “没事,老妈骂我呢。” 魏东在那头奸笑:“是不是又要你回家,一家子为你做做政治思想?” “你说这思想越做越歪,他们怎么就不反思一下?” “因为大家一致觉得该反思的只有你。” “行了,再笑你大牙就掉了,说吧,什么事。” 魏东收敛了笑声,正色说:“查到了,四个月前,郑子万在郊区一家私隐度极高的射击俱乐部,当众强迫了一个帮朋友代班的女教练。 这女教练是职业选手,跟楚洛还是同门。事发二个月后,她收下了郑子万的钱,退役回了老家。” 短短几句话,就将发生的那一切描述了。 但是身在其中的那份恐惧,屈辱,求告无门,以及梦想再也举不起来的痛,却要在那女孩以后的人生里,永远挥之不散。 所以,那一天,楚洛不仅仅是以身犯险,如果星沉不出现,他玩的可能也是星沉后来用的招数,以身饲虎。 同为职业选手,他最知道走到那女孩的高度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 长年累月的奋斗成果,却能被别人轻轻一碰,就碎成一地。 “我知道了,东子,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明白。星星,这事吧,我心里转吧转吧大概有数了,我也不细问你了。现在就一句话,楚家老二,是个厉害角色。” 星沉没再说话。 挂掉电话后,他打开跟楚洛的对话框。 看着画面上小小的头像,点开放大。 第8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6) 楚洛的头像是一只特别萌的小老虎,仔细看看,甚至跟大黄毛色有点像。 看起来人畜无害。 星沉指尖摸了摸屏幕上的老虎图片,眉眼之间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再乖,也还是一只虎啊。” 星沉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见楚逸回来,给楚逸打了电话又是没人接。 楚逸的手机比他的还像个摆设。 已经等了一个下午,现在走的话很是不甘心,星沉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回家也是一个人,于是叫了晚饭吃完继续等。 楚洛周一上午满课,星沉不打算再耽误他晚上的时间,手机找了部电影出来,一个人倚在沙发上咬着根棒棒糖,不急不躁地慢慢等。 电影看完快到九点了,楚逸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星沉又拆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 心想自己就不信了,等不到就等不到,大不了在这睡一觉。 等他逮到楚逸一定要好好的兴师问罪一通。 平时忙就算了,星期天也不见人影。 得亏他不是楚洛真大嫂,不然这天天能被气死。 手机里的声音停下后,夜晚的实验楼万籁俱寂。 星沉走到窗边朝不远处的路上看了看,这个点路上连学生都没有了。 他抬手把窗户上厚重的窗帘给拉了起来,把外面路灯的光挡得严严实实,做好了准备今天在这边的沙发上窝一晚。 又等了三小时还不见楚逸回来,星沉看手机看得眼睛都累了。 他眯着眼睛叹口气,起身把灯关了。 房间里只剩下手机的一点光亮,手机灯光熄灭后,办公室不大的空间,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星沉闭上眼睛, 脑海里还回想着刚刚电影里的情节。 半梦半醒间,他突然听到门锁轻轻响了一声。 星沉意识慢慢回笼,迷迷糊糊间睁眼看到走廊的灯光照亮了白大褂的一袭衣角,转瞬间灯光就被重新关上的大门彻底切断。 寂静的夜,重归深重的黑暗。 星沉支起手臂从沙发上抬起了上半身,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困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门口说:“楚逸,你回来得好迟啊。” 门边没有声音回答他。 星沉上下眼皮一直打架,等了一会,有点纳闷。 “干嘛不说话?” 他见楚逸不说话也不开灯, 于是伸手去旁边茶几上摸手机。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在黑暗中攥住了他的手腕。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嘟囔了一句。 “想吓我吗?好吧我假装一下,啊啊啊,好黑好可怕啊!”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楚逸你......楚逸!” 他声调陡转。 黑暗中,一张似乎浸透了林中露水,带着微微凉意的薄唇含住了他的唇瓣。 星沉在惊吓间彻底醒转过来,反手就要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 那一瞬间,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神力再一次悄无声息地消散的干干净净,他的识海是冰天雪地的一片荒芜,大黄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 气运磁场,再次跟他直面相对。 “楚逸,唔......” 星沉刚刚喊出名字,身上的人突然开始发狠,粗暴地堵住他的唇,让星沉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对方强悍的像是一座山,星沉推拒的双手被抬到头顶,半点都挣扎不脱。 一切是那么熟悉。 更让星沉崩溃和慌乱的,是楚逸的手。 那双手那么了解他。 懂他的一切弱点。 懂他的一切需要。 所过之处,初时不觉有异,只是星星之火,然而不过转瞬,那火就有了燎原之势。 星沉的声调,再次不受控制地变了。 他开始神思恍惚,脑海一片兵荒马乱。 他感觉到自己对这双手也是熟悉的, 他爱它。 他需要它。 短短时间,星沉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又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也许,这只是他沉浸在浴室音响的海浪声中还没有醒过来。 虞烙,楚逸。 楚逸,虞烙。 星沉脑中交织着这两个名字,在缺氧的昏沉中,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浪荡到如此。 心上的枷锁解开,似乎就再也没有了克制。 浓重的黑暗掩去了他所有的羞耻心,打破了他的一切秩序。 他把自己交代得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他甚至希望,夜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这一切。 不要结束。 不要结束。 他被扔在九重天上的一朵又一朵云彩里。 终于,最后一丝意识如同狂风中的一豆星火,彻底堕入摇晃的黑暗。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他的梦境齐齐退散。 星沉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醒来后,房间里还是昏沉一片。 外面太阳很亮,那么厚重的窗帘都透进来一点微微的光亮。 不像昨晚,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漆黑。 星沉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昨晚的那一切,好像真的是一场春梦。 如果不是他轻轻动了一下,腰就跟要断了一样酸痛的话。 星沉把手背挡在脸上,想起昨夜的画面,懊恼的想一巴掌把自己抽死过去。 他以前还觉得叶星沉是下半身指挥大脑的人,现在看来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怎么能被人家随便碰几下,身体就发疯了呢? 就好像他身上有个开关,楚逸精准的摸到了钥匙,然后轻轻一扭就打开了。 当时疯了什么都顾不上,现在回忆却羞耻的想一头撞茶几上去! 但凡他昨夜能矜持点,坚持踹上几脚,他现在都不会羞耻的想上吊。 星沉捂着腰,艰难地坐了起来。 算了,暂时还是不要跟楚逸见面了。 他需要躲起来消化一下目前的情况。 想到这里星沉更加郁闷了。 唉不是,楚逸不是才动心吗?怎么上来就本垒打? 看着冷淡矜持的一个人,爆发起来那么恐怖,他骨头都快被拆了。 不就来消除个分吗,怎么又把自己搭上去了? 得亏自己觉得还挺......行的,要不然真是亏死了。 楚逸这是什么臭德行,睡完就跑,难道也是完事才知道要脸? 或者是怕自己醒来后会要了他的狗命? “大黄,大黄。” 星沉在识海叫了一圈,小猫咪连个影子都没有。 星沉皱着眉头想站起来赶紧溜,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第8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7) 星沉一愣,下意识想找地方躲,目光在盆栽后、茶几下,沙发旁、办公桌底下转了一圈。 他想象着自己一个飞扑过去就悄无声息地藏了起来。 现实是,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腰就酸的他上下眼皮往一块抖。 于是他扶着腰眼睁睁地看见门在他面前打开了。 楚逸出现在门外。 星沉看到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楚逸进来关上门后,走到窗前把上面厚重的窗帘一下子拉了开来。 窗外阳光霎时倾泻进来,落了星沉满身。 楚逸返身回来看看他的脸。 “脸色好看多了,早上我看你睡的沉,就没有叫醒你,直接去了实验室。” 星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庞发热,脸色不好才怪。 星沉看着楚逸神色如常,不得不感到佩服。 看不出来,楚教授原来脸皮那么厚。 还说他早上睡的沉。 早上为什么睡那么沉,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星沉垂下目光,慢慢坐回了沙发上,腰酸的眉尖又是一跳。 “你昨天......” 星沉有点不敢看楚逸的目光,斟酌半天才开口,问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算了,其他的让楚逸自己领会吧。 楚逸等他半晌,见他下面没话了,想了想问:“你昨天是不是打我电话了?对不起啊,昨天下午手机突然黑屏坏掉了,早上才让人买了新手机送来。” 星沉手抠着沙发,眼神四处飘,心想我要问的又不是这个。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会,把身体坐直了对星沉来说都是个奢求,没一会儿他就歪歪扭扭的斜躺下了。 楚逸看他很不舒服的样子,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怎么了?” 星沉脑袋都快炸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瞧瞧这一脸无辜的样子。 楚教授还是个两面人。 你还挺会玩! 星沉瞪他一眼,气鼓鼓地说:“我腰疼!” 楚逸轻轻叹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他把热乎乎的掌心捂到星沉后腰,慢慢的揉。 身体的触碰,让星沉的尴尬再次升级,身体崩的像个木头一样。 楚逸一边给他揉腰,一边温声叮嘱:“下次还是不要睡沙发上了,蜷在这里到底不舒服,睡久了对腰不好。” 星沉:“?” 不是你说清楚,到底是沙发对腰不好,还是你对腰不好? 星沉冷笑一声,开始阴阳怪气。 “那可不,沙发上睡过了,下次是该到床上了。” “星沉,下次你还是早点回去,这边是小床,你睡着一样不舒坦的。” 这话让星沉的火气“噌”的一下起来了,一把拍开了楚逸的手。 “你什么意思?楚逸你现在是在撵我吗?” 楚逸显然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让他生那么大气,赶紧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回家睡会舒坦一些。” “还说不是撵?”星沉猛地坐了起来,腰疼的他龇牙咧嘴,“你这不是撵是什么?” 睡过就不认了是吧? 想把这事翻篇是吧? 楚教授好能耐。 他一巴掌拍开楚逸过来扶他的手。 “不要你撵,我自己走!” 他这边想翻身起来,那边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了。 楚洛走进来,在门边停住脚。 他站那看着屋内的两个人,面露尴尬地问:“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星沉看到他,突然把自己往沙发角落挤了挤,躲在楚逸身后,莫名的心虚。 连自己喊着要走都忘记了。 楚逸把自己手机扔给楚洛。 “星沉没点饭,你看看想吃什么,把饭点了。” 楚洛把手机接过来看了看,“换新手机了?” “嗯,之前的突然坏了。” 楚洛往垂头沉默不语的星沉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手机上。 “天气热,容易上火,今天就吃点清淡的吧,可以吗星沉哥?” 星沉低着头,好一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楚洛把饭菜点好,手机还给楚逸,看他俩坐在沙发上不动,自己主动搬来了椅子坐到他们对面。 “星沉哥,楚逸工作实在太忙了,这是他最在乎的事业,忙的时候顾不上你,你也能理解他的,对吧?” 楚逸抬头看了他一眼。 楚洛笑得阳光灿烂。 “星沉哥,你要是想发脾气,应该朝我来。楚教授身份在这呢,给他点面子咯。” 这话听着是在为楚逸开脱,似乎在劝解他们不要吵架。 但是星沉听着感觉哪里怪怪的。 反正他现在看这两货都不太顺眼,于是星沉朝楚洛也瞪了一眼。 楚逸转过身,温声问星沉:“还疼不疼?” 星沉低下头,赌气不说话。 楚逸弯腰过去看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今天下午早点回,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星沉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无比迅速地朝楚洛的方向瞥了一眼,垂下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楚洛看着他们,唇角始终带着笑意,只是眼底神色变幻莫测。 “我,我先去洗漱一下。” 星沉在这兄弟俩的视线里,实在如坐针毡。 他强忍着不适,起身往小房间走去,随后就关上了门。 楚洛看着门关上了,转回头来朝楚逸笑了一下。 “星沉哥他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楚逸沉沉目光看向他,“你喊他哥倒是喊得顺嘴。” “楚逸,你是在吃醋吗?” 这话问得极巧妙。 就好像他真的仅仅是在问,是不是他喊别人哥哥,楚逸吃醋了。 楚逸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半点没有回避。 “是啊。” 楚洛的笑容有片刻凝滞,但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随后他的笑容越来越明亮。 “不过一个哥哥的称呼,你喜欢我也可以天天喊你哥。” 星沉从里间走出来时,头发上还滴着水。 楚逸起身接过他手里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净了。 饭菜已经送来了,星沉探头看了看,果然一道比一道清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洗完热水澡身上舒爽了很多,他走过去慢慢坐到了沙发上。 楚洛朝他头发看了一眼,眉尖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地问:“今天一点辣都没点,会不会不合你胃口?” “天气热,不想吃辣。”星沉说。 楚洛把筷子递向他手里。 “那真巧,我也这么觉得。” 第8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8) 星沉接过筷子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说话怪声怪调的。 一顿饭倒是吃的和和气气。 楚逸打算下午早点下班,放下筷子后就匆匆赶去了实验室。 楚洛见楚逸关上门走了,也开始收拾桌上的垃圾,没一会把桌子上打扫干净,他也急急忙忙的走了。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星沉松了一口气,这才彻底地放松下来,没骨头似的又开始躺下了。 他想好了,楚逸这边进度越快越好。 现在他俩虽然稀里糊涂地睡在一起了,但是他能感觉到,楚逸情感上的变化并没有身体上那么激进。 他的情感还需要时间继续培养。 所以楚逸主动邀请他共进晚餐,他肯定不会拒绝。 身体不舒服,星沉也懒得再跑来跑去,想着继续在沙发上窝一个下午,好好歇歇,晚上直接跟楚逸出去吃饭。 又是一个漫长又无聊的下午,星沉数着时间过,看电影都不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现在身下就躺着昨晚睡觉的沙发,脑子根本就不受控制,一遍又一遍闪回昨夜的画面。 说是画面,其实就是一片的漆黑,毕竟他什么都看不到。 对于星沉来说,清晰的只有他自己浪荡的样子。 他越想越烦躁,最后把整个脑袋埋在手臂里,想象自己是一只鸵鸟。 真的好烦啊。 到底是什么情况,楚逸的魂魄也带着一簇离火吗? 离火是发疯了吗? 哦不,离火是师尊,师尊怎么可能发疯,那现在到底是谁疯了? 反正我要疯了! 其实这也是星沉到现在都不敢深想的一个问题。 虞烙的魂魄中带着离火,那他和虞烙在一起做的那些事,算不算也是跟离火...... 就算不是,那他们做的所有事情,离火也是能感觉到的。 所以,到头来,是他亲手将师尊的衣角染上了脏污吗? 星沉紧紧闭着眼睛。 虞烙跟师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太像了。 虞烙最后用生命教会了他爱。 他现在明白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失去。 经历那一个世界后,明白了失去时彻骨的痛,星沉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已经没有那般抗拒到会想弄死自己了。 ——只要师尊能好好的,只要他能好好的。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楚逸也有离火,如果他们对他的占有欲不是巧合。 那是不是说,真正想要他的,其实是...... 星沉不敢想下去了。 总归一切已成了事实,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那他就走下去。 这是师尊让他走的路,师尊总归不会害他的命。 就算要害,这条命也是他给的灵慧,他想要拿回去,那便拿去吧。 脑海乱糟糟的一片,星沉不再去想这些,这时窗外飘来了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 星沉朝窗外湛蓝的天空看了看。 楚洛下午只有两节课,不知道他下课会不会过来。 星沉现在既盼望他来,又莫名其妙的害怕他来。 中午吃饭时,他甚至连楚洛的眼睛都不敢看。 星沉察觉到有些东西,似乎在不受他意志为转移地慢慢失控。 重重地叹口气,目光静静转向门口。 像是在等待,又像是仅仅在发呆。 星沉没有等到楚洛过来,但他等到了楚洛的电话。 那是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大概一刻钟后,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星沉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蔫蔫地看向手机,然后就看到了楚洛的名字。 他很不想承认,那一刻内心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喂。”星沉接起电话。 “哥哥。”楚洛喊他一声,随即低低“啊”一声抽了口凉气。 星沉一惊,“楚洛,你怎么了?” 楚洛在那头没有说话。 星沉坐了起来,把电话换了一只手。 “楚洛?人呢?楚洛你到底怎么了?” “哥哥。” “说话,怎么了啊?” “不小心摔了一下。” “哪里受伤了?” “腿流血了,有点疼。” 星沉心口一惊,运动会没几天了,怎么能现在伤到腿? “你是在宿舍吗?” “嗯。” “你等我,我马上到。” 星沉赶紧起身,完全顾不上身上的酸痛,忍着不适冲下了楼。 他到楚洛宿舍时,楚洛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但是原本干净整洁的宿舍,地上洒了一地的泥土,一个盆栽碎在地上,大大的花盆四分五裂。 旁边地上是触目惊心的一滩血。 星沉朝楚洛腿上看去。 楚洛右腿划破的裤子捋了上去,小腿从膝窝下面一道长长的伤口斜到了脚腕上面,血还在不住的往下冒。 “哥哥。”楚洛看到他来了,弱弱喊了一声。 星沉跑过去蹲下看他的腿,伤口细而长,看不出深浅。 “楚洛,我送你去医务室。” 星沉站起来,拉过楚洛一只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想把楚洛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扶他站起来。 “哥哥。”楚洛轻轻笑了一声,“你受不住我的。” 星沉这才想起来自己神力还没恢复,转头看着楚洛懊恼地说了一句:“长那么高干什么!” 楚洛血还在流,但是没忘记顶嘴。 “高自然有高的好处,你会知道的。” “知道你个大头鬼,不许说话了,我叫人来。” “不要,”楚洛把他拿着手机的手拽了下来,“伤口很浅,消消毒就行了,辛辛苦苦走到医务室,也还是消毒。” 星沉不同意。 “不行,还是让医生看看才能放心。” 楚洛耍起了小脾气,说现在腿疼,不愿意走路。 星沉拿他没办法,又怕他走路真的疼。 楚洛不愿去看医生,那就只能把医生请过来了。 打完电话等医生的时间,星沉笨手笨脚地把地上的泥扫掉,楚洛看着想去搭把手,被星沉给瞪了回去。 后来楚洛看着他收拾花盆碎瓷片,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几次求他放那别动了,不要割到手,都被星沉骂骂咧咧的给骂了回去。 “怪我,就不该送这些来。”星沉有些自责。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花,更不怪你。” “反正不送来不会出这事。” 楚洛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个谁知道呢? 星沉小心地把地上打扫的差不多了,医务室的女医生也到了。 年轻的女医生走到屋里,看见楚洛,还没开口说话,脸先红了红。 星沉在她身后朝楚洛戏谑地眨巴眨巴眼。 意思是楚洛同学你瞧瞧,你有多招人! 第8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29) 楚洛心想那你可厉害多了,毕竟我招再多的人也没用,最后还得栽你身上。 女医生耐心的把伤口处理干净,告诉他们伤口不深,只是划得有些长看着吓人,日常生活基本没有影响。 这几天小心一点就行,不要碰水,每天多用碘伏消毒,防止天气热伤口会感染。 她还额外给楚洛留下了一圈防水贴,让他洗澡的时候用纱布盖住伤口,然后把防水贴贴上去,就可以不用担心伤口进水了。 临走时,女医生把自己的电话留了下来,说如果感到不舒服,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 把医生送走后,星沉回来关上门,也不往里走,就倚在门上冲楚洛笑。 他学着女医生的语气,夹着嗓子说:“如果感到不舒服,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楚洛坐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哥哥,不要嘲笑我了。” “哪就是嘲笑你了,我这是羡慕你呢。”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她们这些人该羡慕你才是。” “羡慕我什么?” “起码哥哥能天天和我在一起。” “谁要和你天天在一起了?” “我要跟你在一起,行不?” 星沉哼了一声,“楚洛同学,你怎么说话呢?” 楚洛避重就轻:“哥哥,我有点渴了。” 星沉拿过杯子到饮水机给他接了一杯水。 “终于找到机会能明目张胆地使唤我了是不是?” 楚洛喜滋滋地从他手里接过水杯。 “嗯,不过哥哥放心,我以后十倍还你。” “我腿又没受伤,我使唤你干什么?” “你不用受伤,随时随地都可以使唤。” “我是多了个小仆人吗?” 楚洛使劲点了一下头:“愿意做你的小奴隶。” 星沉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自在,眼神默默躲开了。 心里却又忍不住的开心。 他蹲下去又看了看楚洛的伤口,声音忧虑:“楚洛,运动会你就不要参加了。” “不,我还要你为我颁奖呢。” 星沉仰头看他。 “伤口不深,如果你一定要参加,就找个运动量没那么大的,扔个铅球也行啊。” “哥哥,我已经把自己名字报上去了。” 星沉脸色冷下来。 “所以你根本就不愿意听我的话?” “哥哥......” 星沉不耐烦地转头,不想再听他说话。 “随便你,你既然觉得自己没事,看来我也不用待在这里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楚洛弯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语气急切。 “我听话,星沉,你等我说完好吗?” 星沉转身垂眸看他, “好,你说。” “我上次就说了,校运会的万米长跑,是我们学校的保留项目,其实保留,也就保留到这一届了。多年前的记录一直破不了,加上每次都有学生体力透支晕倒。学校决定从明年起,就取消这个项目了。” 星沉想了想说:“如果你是觉得最后一届参加不了很遗憾的话,起码我可以帮你把这个项目保留到明年。” 楚洛垂下头笑了笑,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谢谢哥哥,不用,我不参加就是。” 星沉指尖动了动,手缩了回来,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 “星沉,你想讨好谁时,总是用钱铺路砸出想要的结果,我也不例外是吗?” 楚洛慢慢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星沉。 星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我没有讨好你,我只是为你好。” “可是对你来说,能砸钱解决的事情,你就不愿意再费其他的心力了,不是吗?” “你想我怎么做?” “医生说伤口很浅,运动会还有一周的时间,我还来得及把伤口养好,但是哥哥看起来很不想留在这里照顾我。” 星沉没想到话题的发展趋势会转那么大一个弯,一愣。 “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果然,这对你来说难多了。” 楚洛摇着头叹口气。 星沉一脸的理解不了。 “我可以给你找个阿姨来......” 楚洛冷笑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意思是我又想省事砸钱解决是吗?不是,楚洛你讲点道理,我有钱为什么不用?人家阿姨是专业照顾人的,我又不会照顾人,我为什么不花这个钱?” “这道理在别人身上行,在我这不行。” “凭什么,就你搞特殊?” “凭我是楚洛,你要么自己上,要么你就走,要花钱我是自己没钱花吗?” “......” 这倒也是,楚洛又不是场子里那些人,身价贵着呢,不说他家里,就他自己愿意接广告,都能拿钱拿到手软。 两人目光瞪着彼此。 楚洛委屈又倔强。 星沉生气又无奈。 星沉是真的有些不高兴,觉得这娃无理取闹,最后心一横,转身就走。 “那你自己花钱去吧。” “好,那我送你走。” 楚洛在他身后说,直接忍痛起身跟了上去。 星沉在门后回头,这下子真忍不住了。 “你他妈有病吧,谁要你送啊!” “有病又怎样,疼的又不是你,我就是想送你,疼死我算了!” 星沉:“......” 傍晚了,门边的光线有些暗,他垂下头笑了笑,侧脸的棱角线条显得有些恶狠狠。 “楚洛,这话你再说一遍?” 楚洛咬住唇,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好啊,疼的不是我对吧?那我管你干什么,什么省事不省事的,关我屁事。” 楚洛伸手拽住他手腕。 默默把他掌心按到自己胸口。 “哥哥我错了,我胡说八道,你是心疼我,是我不识好歹。” 星沉看着他没说话。 “哥哥,我欠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揍我一顿出出气?” 星沉在他胸口狠狠拧了一下。 楚洛被拧疼了也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没了。 这时,星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想到这个时间点谁会打电话过来,星沉心口抖了三抖。 他站在那里咬牙没有接。 手机自动挂断后,又坚持响了起来。 星沉没办法了,只能缓缓将手机掏了出来。 天色越来越暗,屏幕上“老婆”两个字显得异常刺眼。 “老婆”是叶星沉给楚逸的备注,星沉故意留着没改。 他现在有些手抖。 明明楚逸只是打个电话,他却有种被现场抓奸的感觉。 “咦,老婆啊。” 楚洛歪着头,拖了长长的一波三折的调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眼睛虽然是笑模样,但是星沉怀疑自己等会要是说错话,他能来个毁尸灭迹! 第8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0) 星沉哆哆嗦嗦地把手机递到楚洛面前。 “要不你来说?” 楚洛扬眉:“你确定?” 星沉赶紧把手又缩了回来。 “不确定!” 开什么玩笑,谁知道手机给他,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星沉正在洗澡呢。 ——星沉累了,在我怀里刚刚睡着。 星沉觉得这些话到楚洛嘴里都是小意思,指不定他还能说出更炸裂的出来。 星沉转过身,背着楚洛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出楚逸温和的声音。 “星沉,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楚洛把手掌轻轻搭上了星沉侧腰,星沉虎躯一震。 今天跟楚逸这顿晚饭看来是别想吃了。 星沉支支吾吾说:“楚逸。” “嗯。” “我,那个我今晚突然有点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下次好吗?” 楚逸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没有问他什么事,也没有问下一次是哪天。 “好。” “你在实验楼吗?回家吗?” “在,今天就不回了。” “那你等着,晚饭我给你定,很快就到。” “谢谢。” “你跟我不用客气。” “你也要好好吃饭。” “嗯。” 星沉挂掉电话,开始埋头给店家发消息点菜,因为心里愧疚不已,他恨不得给楚逸点个满汉全席。 楚洛凑过来看了看。 “你这谋杀楚逸的方法很别致啊,你是想撑死他?” 星沉把他扒拉到一边。 “滚滚滚,没你的份,你自己的晚饭自己点!” 反正人已经让自己留在这了,点饭这种小事现在不值一提。 楚洛温柔地看着星沉被手机屏幕照亮的侧脸。 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哪怕你会愧疚的把楚逸一辈子的饭都承包了,我也愿意。 楚洛到墙边打开灯,一瘸一拐地坐回到椅子上。 嗯,他终于想起来腿疼这事了。 星沉这边终于把饭菜点好,一遍遍叮嘱让他们快点做好送去,这才把手机放下。 楚洛这边也已经订好了他们的晚饭。 星沉过去倚着柜门双手一抱,“晚饭请我吃什么了?” 楚洛想了想说:“学校食堂的外送服务,我点了稀饭馒头,加一点小菜。” 星沉:“......” 他掉头就走,还好还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要去楚逸那蹭饭! 楚洛:“哎哟,腿好痛!” 星沉再次咬牙切齿的转身:“再装,痛死你!” “那也要哥哥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你还舍得我吃稀饭馒头呢,还是你们食堂的!” 楚洛被他愤愤不平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拍拍身旁椅子让他过来坐下。 星沉“哼”一声转过头。 你让我坐我就坐啊?你是谁啊? 楚洛满眼宠溺地看着他:“娇气。” 星沉双手叉腰:“说谁呢?” “说我自己,我嘴刁,所以放心吧,我已经点了很多你喜欢......我喜欢吃的,不比楚逸那边少,而且都是清淡的。” “谁说要吃清淡......哦,还是清淡点好。” 星沉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 中午洗澡那会他看过了,脖子上没有痕迹。 怎么总感觉楚洛看出来什么似的? 楚洛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星沉一直笑。 星沉白他一眼,终于愿意坐到椅子上了。 “看什么看?” “好看。” “滚!” 楚洛往他身边凑了凑,没有一点歉意地开始道歉。 “哥哥,对不起啊,把你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里了,耽误你去见楚逸了。” 星沉:“你知道就好。” 楚洛幽幽地叹口气。 “真羡慕楚逸啊,有自己热爱的事业,有那么多学生陪着,还有你前前后后的跟着。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还得念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星沉:“......” “我好可怜啊!” 星沉朝他露出森森大白牙,阴恻恻地说:“楚洛同学,你要是再用这种调调说话,我会让你彻底明白,什么叫真可怜的!” 楚洛才不怕,继续凄凄惨惨戚戚地看着他。 “哥哥,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不要过来抱抱我安慰一下吗?” 星沉真的忍不住了。 反正他只是腿受伤了,身上能揍的地方多呢。 星沉过去把他按在椅子上又挠又抓又打。 楚洛一边笑一边挡一边求饶,星沉哪里肯放过他,朝他鼓囊囊的胸口肌肉又狠狠拧了几下。 这时楚洛突然伸手,拽住他衣服搂住了他后腰,把星沉整个人按到了自己怀里。 星沉的脸“咚”一下磕在他刚刚拼命拧的地方。 ......脸感一点都不好! 脸疼! 星沉磨着牙从楚洛怀里抬起头。 “楚洛我跟你拼了!” 他以为抬头会看到楚洛戏谑的笑脸,哪知道楚洛不讲武德,擅自改变了赛道。 当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楚洛黑沉沉的眼眸中,满到溢出来的宠溺和认真。 星沉刚刚支起来的身体差一点又跌到楚洛身上。 他慌里慌张地避开楚洛眼眸,扶着椅子把手站起了身。 因为心里慌乱,一只手不安的摸另一只手的手臂。 “那什么,没碰到你腿吧?” 楚洛没出声,星沉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 那目光如有实质仿佛带着重量,落在星沉身上,星沉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发沉。 他悄悄抬眸看了楚洛一眼。 楚洛这才轻声答:“没有。”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在被急剧的消耗,星沉开始坐立不安。 他想找点话题跟楚洛聊聊,但是在楚洛沉沉的目光下,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头绪。 星沉有些崩溃。 楚洛直白的目光就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双手局促的不知道放哪好,看着他眼神四处飘到处躲,看着他耳垂慢慢变成粉红色。 看着他的心,无处可逃。 门上响起的敲门声,像放风的铃声一样解救了星沉,他赶紧跑过去开门。 晚饭送过来了。 星沉把饭菜拿进屋,在旁边床位空置的书桌上把菜拿出来一样样摆好,摆了长长的一溜。 星沉后知后觉,自己那会点的量,大概真有点撑死楚逸的意思。 楚洛把凳子都移过来,这一次是星沉把筷子递到了他手里。 楚洛看着他笑。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伤多久我都能接受。” 星沉嫌他乱说话,朝他脑袋打了一下。 “吃饭,把你的嘴巴给我堵住!” 第9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1) “哦。”楚洛乖乖地应声。 答应的爽快,但肯定做不到。 “哥哥,我想吃你那边的青瓜。” 星沉夹给他。 “哥哥,秘制的手撕土鸡,好吃吗?” 星沉再夹给他。 “哥哥,口蘑我够不着。” 星沉又夹给他。 “哥哥......” 星沉受不了他魔音贯耳的哥哥哥哥个不停,再听他叫下去感觉自己就要变成一根邦邦硬的木头了。 于是他把所有菜都调了位置。 你不是喜欢的都是我这边的吗?我给你换过去总行了吧? 实际情况是,不行。 换完后楚洛又突然想吃原来他面前的那些了。 “哥哥......” “闭嘴!”星沉恶狠狠地瞪向楚洛,“你吃你那边的,我吃我这边的,井水不犯河水,再敢出声,我把你舌头剁了!” 楚洛忙把嘴巴抿成一条线,不吱声了。 星沉终于清静了。 但是好景不长,星沉坐在楚洛左手边,桌子底下楚洛没受伤的左腿移到星沉脚底,非要插在他两脚之间,跟他右腿勾在一起。 星沉瞪过去。 楚洛一脸无辜:你就说我出没出声叭! 星沉拿他没办法,不理他了随他勾去,总不能把他剩下的这只腿也给踹瘸了。 那样倒霉的还是自己。 楚洛点的这家店做菜很合他口味,星沉埋头干饭,爱谁谁。 被允许在桌子底下胡闹,楚洛反而乖了,小心的贴着星沉脚腕,终于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吃完饭后,楚洛习惯的开始收拾桌子。 “坐好,放下。”星沉起身主动收拾起来,嘴里咕哝了一句,“你留我下来就是作观赏用的?” “有我在,见不得你干活。” “扔点垃圾也叫干活?” 楚洛点点头。 “那你还不赶紧好起来。” “哥哥,我加油,我伤口愈合一向比别人快。” “那就好,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楚洛拽拽他衣角。 “留疤你会嫌弃吗?” 星沉拿着手里垃圾,忍了忍,到底没把垃圾扣他脸上。 “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洛磨磨牙,幽幽道:“怎么没有?说不定会影响大哥大嫂的关系呢。” “......” “是吧,大嫂?” 他那一声大嫂喊得情意绵绵百转千回,尾音带着细细的毛刷似的,撩人心肠。 星沉真的快要疯了。 勾勾勾,勾勾勾,往死里勾。 劳资就这一条狗命,不要了送给你得了! 他“咚咚咚”地摔来砸去把桌上食盒都扔进了垃圾袋,拎着几个大袋子又“蹬蹬蹬”地跑出去把垃圾给扔了。 那架势,楚洛看得咂舌。 怀疑星沉想把他一起扔进袋子里,然后重重的砸进大垃圾桶,顺便盖上盖子! 楚洛识相地不敢吱声了。 毕竟真把人气走了,损失的可是他。 楚洛晚课请了假,等于吃完饭就没事了,他坐回自己书桌上,乖乖写作业去了。 星沉看他安安静静那么认真,几次想张口催促他收拾洗漱上床,好让自己完成任务赶紧走,都没好意思开口。 楚洛全神贯注的跟忘记还有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似的。 星沉在他身后抓耳挠腮。 一会看看手机玩玩游戏,一会又把短视频打开刷刷,一会又移步到盆栽那边看看花,一会又在楚洛身后朝他挥拳头做鬼脸。 忙的不亦乐乎。 一直到外面走廊里,传来学生们下晚课的脚步声,星沉才支支吾吾的出声提醒。 “那个......” 楚洛从书桌前转过头,睁着他漂亮的黑黑的大眼睛,疑惑问:“哥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时间已经很晚了。” 楚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如梦初醒。 “啊,已经这么晚了啊!”他笑眯眯地转回头,语气嗔怪,“哥哥你怎么没早点提醒我?” 星沉:“......”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毛病,迟早给你掰过来! “医生说了,伤口不要碰水,我帮你包一下,你现在去洗澡吧。” “好。” 星沉把椅子移近了一些,楚洛转过身来。 就在星沉拿着棉签想蹲下去看伤口时,楚洛抬腿把脚腕轻轻搭到了他的大腿上。 “?” 楚洛的腿又长又直,换上的运动短裤只到膝盖上方,小腿紧绷的线条看起来全是男性的力量感。 一道伤痕划在上面,不但没有狰狞感,反而多了一份野性。 星沉盯着他腿看了一会,语气有些无奈。 “你放地上就行了。” “当然不行了,哥哥今天说腰疼,我哪能让你蹲着。”楚洛贴心地说。 不说腰疼,星沉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果然人一矫情,自有天收。 楚洛就是来收他的那一个。 放都放上来了,那就这样弄吧。 星沉小心地把伤口用碘伏全部擦拭了一遍,然后把纱布剪成细细的条挡在伤口上,最后用防水贴把伤口部位都贴了起来。 “洗完之后直接撕下来就行。”星沉叮嘱了一句。 楚洛猛地抬头:“哥哥,你是要趁我洗澡时把我的衣服偷偷带走吗?” 星沉愣了愣:“我为什么要带你衣服?” “所以你就是要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对吗?” 星沉:“......”掉坑里了。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楚洛指指头上的床,“你就不怕我一个人爬上去会摔倒吗?” 星沉呵呵:“我觉得吧,我爬上去会摔倒,你都不会摔。” 楚洛拿过旁边的水杯,当着星沉的面把一大杯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他放下杯子理所当然地说:“我喝了那么多水,晚上肯定要起夜的,你就不怕我夜里脚下一滑,就从上面摔下来?” 星沉沉默地看看他的大水杯。 “所以谁特么让你喝那么多水的?” 楚洛笑着说:“晚了,我已经喝了。” 星沉咬牙切齿:“赶紧滚去洗澡!” “知道了哥哥。”楚洛一边往洗澡间去,一边回头跟他说,“柜子里有新的洗漱套装和睡衣,你可以用。” “楚洛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你想多了,我只是习惯性的买多了备着。” “你最好是!” 楚洛右眼朝星沉轻轻眨了下,回头关上了洗澡间的门。 星沉白他一眼,开始朝那另外三张床看去。 到底还是不放心,今晚就在其中一张,将就一晚吧。 他正盘算睡哪张床离楚洛最远,洗澡间突然传来重重的滑倒声。 第9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2) 那一瞬间,星沉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他扑到洗澡间门上,使劲敲门:“楚洛,你滑倒了吗?怎么样了,快开门!” 洗澡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楚洛,开开门!” “楚洛!” “楚洛我要踹门了,你要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往后面让一让。” “听见没有!” 就在星沉不顾一切打算踹门时,洗澡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只手伸出来,猛地把他拽了进去! 洗澡间小小的空间里蒸腾着热气,星沉呼吸不稳,情绪还陷在巨大担忧中。 “楚洛......” 楚洛把他按在墙上,垂头吻了过去。 星沉瞳孔瞪大,眼眸中的担忧变成了震惊。 他下意识想伸手推开楚洛,但是手往他胸口一放,被烫到似的又猛地缩了回来。 楚洛在洗澡。 洗澡肯定是不可能穿衣服的。 “楚洛......别这样......” 楚洛在他唇上温柔辗转,一点一点汲取甘甜,细细密密的品尝。 那份小心翼翼,让星沉几乎做不到去拒绝他。。 楚洛吻了好久,才慢慢退开一点距离,离开他的唇。 他手指捧着星沉的脸,吐息的热气就扑在星沉唇角。 “为什么会那么担心我?星沉,我要听真话。” 星沉这个时候根本不敢看他。 他已经隐藏不了自己眼里的情意了。 星沉目光只能向下瞟。 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更不该看的。 “......” 卧槽! 星沉一个激灵,吓得赶紧要跑。 楚洛一把将他捞了回来,大手在浑圆上一托,就把他抱在了自己腰上。 星沉眼睁睁看着他反手把洗澡间的门给锁上了。 星沉又心疼又生气,咬牙切齿地问他。 “楚洛,你腿不疼了是吧?” “疼,所以哥哥配合一点,别挣扎。” “你想的美!” 楚洛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 “你放我下来!” 楚洛单手托着他,另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衣服。 “你喜欢我,是不是?” 星沉死死拽着衣服满眼慌乱:“不喜欢,你不要胡说。” “骗人,星沉,你有照过镜子看过自己看我的眼神吗?下次真该拍下让你好好看看。” “老子含情眼,看狗都深情!” 楚洛一把将他衣服扯了下来。 “好啊,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星沉心乱如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楚洛你别这样,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大嫂吗?一天是大嫂,终生是大嫂!” 这话显然又让楚洛感到不愉快了。 楚洛磨磨牙狠狠抵住他。 “好啊,那干的就是——” 楚洛嘴唇凑到他耳边,缓慢轻柔地吐出最后那两个字。 星沉头皮一炸,脑中轰隆一声,像是泥石流倾泻而下。 理智瞬间被埋没的干干净净。 小小的洗澡间更热了。 灯光太明亮了。 星沉能够看清楚洛额头的汗水,滑到鬓角,再滑到下颌。 最后滴落在自己的身上。 楚洛蓬勃的肌肉线条,刀刻斧凿一般,在他眼前晃动。 算了,命给他吧。 星沉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了。 长夜漫漫无休。 ——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星沉一睁眼就看到了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楚洛。 星沉把被子往脑袋上一盖,不打算见人了。 他到底做的什么缺德事啊! 楚洛把被子掀开一角,脑袋凑过去问:“星沉,你是不敢面对自己,还是不敢面对我。” 星沉心想我特么知道个屁! 我大概是不敢面对苍天大地! 明明满心都还在思念着虞烙,可是就是不受控地被楚洛吸引。 原来我自己也是个狗东西,见一个爱一个。 我真特么不是东西! 楚洛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就这么被自己霍霍了! 关键他还是楚逸的弟弟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楚洛在被子底下攥住他的手。 “哥哥,被子底下热,赶紧出来吧。” 闷死我吧! 星沉闷了一会忽然抬头,掀开被子朝床上看了看。 他震惊地问:“我是怎么上来的?” 他现在竟然和楚洛两人挤在楚洛的那张小床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上来的,真的没有一点爬床的记忆。 他最后的记忆还是在洗澡间里。 楚洛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不记得了?你自己爬上来的。” “真的假的?” “真的,我腿受伤了,总不能是我抱你上来的吧。” 说到腿受伤了,星沉真想把他脑袋砸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你还知道你腿受伤了?” 你腿受伤了还在洗澡间玩? 受伤了还非得把人抱起来? 显得你很能干是吧? ......也的确是很能干,这点得认。 “哥哥,理解一下,男人嘛,脑子总是经常坏掉。” 星沉无言以对。 毕竟这屋里两个人,坏的是一双。 “你腿怎么样了?我......c!” 星沉想坐起来看看楚洛的腿,但是起的太猛了,腰酸的他眼泪一下出来了。 两夜了。 这兄弟俩是什么反派过来要他命的吧? 毕竟从前一个小世界出来已经歇一段时间了。 上强度也得慢点不是? 楚洛看着星沉的脸色似乎是想杀人,默默地往床边挪了挪。 但这床实在太小了,挪了跟没挪其实没什么区别。 主要的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态度。 果然,星沉见他这副样子,脸色好转了一些,歪歪扭扭地倚到床头栏杆上。 “小腿伸过来我看看。” 楚洛乖乖地把腿伸了过来。 星沉看了看伤口边缘,能看到有轻微的红肿,不知道是好转需要一个过程,还是昨夜的行为实在太过了导致的。 “等等把医生喊来看看吧。” 这次楚洛没拒绝。 “好。”他乖乖应了一声。 “今天的课程怎么办?”星沉问。 楚洛上午前两节没课,剩下的时间都有课。 楚洛把脑袋往星沉脖子里埋了埋,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不想上课了。” 星沉倒也没直接骂他,揉了揉他脑袋。 “等会看医生怎么说,反正照你昨晚那勇猛的劲儿,别说走路了,打架你都行。” 楚洛闻言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亲,一派喜气洋洋。 “星沉,你是在说我勇猛吗?” 第9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3) 星沉警惕:“干什么,我可不是在夸你。” 楚洛抿着唇忍笑:“噢。” “哼!” 楚洛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问:“那哥哥喜欢吗?” 滚烫热气往耳窝中扑去,星沉身子一抖,赶紧避开一些。 “不喜欢,你以后离我远点。” 楚洛悠悠说:“你昨晚哭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星沉抬手去捂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你才哭了呢,你全家都哭了!” 楚洛捉住他的手,在掌心一下一下的亲。 星沉嫌痒要往缩回去,楚洛不让,打打闹闹几个回合后,不知怎的楚洛就又爬到了星沉身上。 两人动作忽然停下。 气氛暧昧到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星沉心脏咕咚咕咚地跳,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楚洛,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认命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刚刚唇瓣相接,门外响起了不识趣的敲门声。 星沉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睛。 他满脑子都是——是不是楚逸?不会是楚逸来找我了吧?往哪躲啊楚逸来捉奸了,啊啊啊救命啊! 完蛋! 星沉再次把被子一掀,往身上一盖,在底下躲的严严实实。 打定主意只要来的是楚逸,他闷死都不出来。 楚洛一脸的遗憾。 才把人勾出来,那么好的气氛白瞎了,这下又躲回去了。 他语气不太好地朝门口问:“谁啊?” 门口有人答道:“楚洛,宿管部例行检查卫生。” “我早上没课,还在床上躺着呢,地上还没收拾,你们直接跳过吧。” 可能是他平时一直很配合工作,外面的同学明显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才说:“好的,那你休息。” 门外脚步声走了,楚洛兴致勃勃地打算继续刚刚的事情。 他准备掀被子朝星沉亲过去时,星沉猛地从被子底下起身,把被子蒙到了他头上。 星沉用了强大的毅力,在身体快要散架的情况下,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跨过楚洛,从床上爬了下来。 以防万一真的被抓奸在床,还是离开床比较安全。 楚洛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扯过椅子上的睡衣,一溜烟的冲进了洗澡间。 楚洛再次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慢悠悠地叠好被子,下床溜溜达达地到了洗澡间门口,凑近门缝问:“哥哥,需要帮忙吗?” 星沉在哗哗的水声中可能没听清,楚洛敲了敲门板,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滚!”这次星沉听见了。 楚洛大笑不止,奇怪的心理终于得到了满足。 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兮兮的。 看着时间不着急,他把早餐先给点了。 星沉收拾好出来,不想搭理楚洛。 他身体还是又累又困,窝到椅子里把背靠往后调了调,就开始打算睡个回笼觉。 楚洛看着他心疼又好笑,大概也能猜到他不愿意在床上睡的原因。 楚洛表示理解。 他愿意给星沉一点时间先适应,用来看清他自己真正的内心。 楚洛拿了一只凳子过去,把星沉的腿搭上去,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 收拾好房间,打理好自己,早饭也送过来了。 星沉睡的很沉。 楚洛没有叫醒他,就坐在他旁边一直守着。 小动作不断,痴汉一样,小心翼翼的一会亲亲星沉嘴巴,一会亲亲他手指尖,再一会又轻轻去舔一下人家的耳朵尖。 哪哪都想亲,想按在怀里揉碎了亲。 腿上的伤口有些发痒,楚洛垂头看了一会儿,给昨天的女医生打了个电话。 女医生到时,楚洛手指放在嘴唇上,朝她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睡着的星沉。 女医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进门的时候蹑手蹑脚地从星沉身后绕了过去。 看到楚洛伤口时,她目光露出一点疑惑。 她想了想后,小声问:“你是不是洗完澡忘记及时撕防水贴了?” 楚洛眼里是灿烂的笑意。 昨晚洗澡间那情况,他自然是不会撕掉防水贴的。 他朝女医生轻轻点了一下头。 “忘记了。” “你太粗心了,还好伤口不深,昨天的情况看着还不需要外涂药膏,现在看着最好还是用抑菌生肌的药涂一涂才放心。这样吧,我回去给你开,中午让人送过来。” 放纵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楚洛笑着说:“谢谢。” 女医生匪夷所思地看了他几眼。 这位这位楚同学奇奇怪怪的,怎么伤口没好转,他还很开心的样子? 送女医生离开时,楚洛突然问:“张医生,你开的这种药膏,只要是伤口都能用对吗?” 女医生点点头。 “可以的,外涂都行,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那你帮我多开几只。” 女医生愣住了:“可是你的伤口用不了那么多的。” “以防万一嘛。” “但是......” “其实是因为下星期举办运动会,学生会备一些防止同学摔了碰了什么的。” 女医生恍然大悟。 “楚洛同学你想的还真是周到啊!” 楚洛笑得讳莫如深。 “张医生再见。” 送走医生关上门后,楚洛溜溜达达回到星沉椅子旁。 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角。 “星儿。” “你醒了我不敢这么喊你,你肯定不愿意,还会骂我小屁孩。” “可我就是想这么叫你,不让喊我就偷偷的喊。” “怎么办,星儿,好喜欢你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看见你就喜欢的快要疯掉了。” “跟我在一起吧。” “永远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星沉睡的人事不醒,大概真的是累极了。 楚洛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觉得有好多话想说,怎么都说不完的感觉。 就像爱着眼前的人,怎么都爱不完。 楚洛也觉得自己很奇怪。 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怎样都无所谓。 甚至,现在自己这副疯癫的模样,他都觉得很好。 怎么能不好呢? 他可以如愿以偿地把星沉抱在怀里。 可以看到他快乐的哭泣。 可以听到他勾魂摄魄的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为这一切,他做什么都值得。 楚洛在星沉无名指上亲了一下。 “星沉,我爱你。” 第9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4) 星沉一觉睡到中午,一直到楚洛上完课回来,他都没有醒。 楚洛看着桌上放在保温饭盒里纹丝未动的早饭,对着椅子上的星沉宠溺又无奈地笑了起来。 舍不得把他喊醒,又怕他肚子饿。 楚洛提前订好了午餐,下课送到楼下,他正好直接带回来。 又等了十分钟,楚洛决定把星沉喊醒,大不了吃完再睡。 打定这个主意他就不客气了,倾身过去就含住了星沉唇瓣,吮了一会星沉果然轻轻挣扎了一下。 楚洛趁机探过去撬开他牙关,大举进犯。 “唔......” 楚洛掌心滚热,整只手按在他脖颈上,拇指一遍遍在他下颌处摩挲流连。 星沉被他亲的不得不扬起修长脖颈承受着。 星沉嘤咛出声,推又推不动,最后只能轻轻抓着他肩头,由着他肆意打劫。 最后楚洛退开时,星沉浑身都是软的。 嘴唇嘟嘟的水润光泽,眼尾泛着深深红意,眼眶里波光粼粼,水波就快要决堤漫出来了。 楚洛还逗他:“这可怎么办,亲亲就要哭了,怪疼人的。” 星沉抬脚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给我闭嘴!” 楚洛闭嘴才怪。 “难道用餐前,还不能先吃点甜点吗?” 星沉立马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才是甜点!” “那也行。” 楚洛不怕死地把脑袋凑过去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容明亮到晃眼。 “哥哥,请享用你的餐前甜点吧。” 星沉:“......” 我这心脏指定是跳出了什么心律不齐的毛病。 星沉面无表情地把他扒拉到一旁。 “你甜度超标了,我怕三高。” 楚洛:“没关系,吃完了带你运动。” 星沉:“?” 你再说一遍? 楚洛两眼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吃多了运动一下好消化啊。” “......” “那什么,哥哥你不会是把运动......想歪了吧?” 真的,星沉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小孩。 好想把他揍哭! 楚洛得了便宜赶紧跑,毕竟动起手来他只能挨打。 他过去把饭菜打开,又颠颠的回来把星沉的椅子推过去,最后筷子递到手里。 他其实想喂来着,但是怕再被踹一脚。 星沉享受着他的服务,依稀想起自己留下来好像是为了照顾他的。 照顾他的...... 这事吧......星沉现在合理怀疑那盆花其实是壮烈牺牲在楚洛脚下的。 他那伤口不定怎么弄出来的呢。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打算去戳穿楚洛。 总归他栽了。 他早就动心了,栽的彻彻底底。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这事还说不定呢。 所以,还是装不知道比较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 楚洛就当所谓的猎人吧。 楚洛很欠揍,可谁叫他爱呢? 吃完饭,楚洛收拾垃圾时,女医生开的药送过来了,星沉这才知道医生已经来过了。 看着楚洛提进来那么多药,他以为楚洛伤口感染的厉害,脸色一下变了。 星沉起身就去掀楚洛的裤脚,急急问:“医生怎么说的?” 楚洛见他对自己那么上心,心里甜的不得了,站那没动由着他看伤口。 星沉看了一会,自我感觉问题不大,这才想起来去看楚洛手里到底是什么药。 袋子打开一看,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药膏。 他奇怪地在袋子里扒了扒,确认六七只药膏包装盒都一样,这才仰头看向楚洛。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一样的药?” “......当然是有用。” 星沉仰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什么用?” 楚洛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凑近他耳朵悄悄说了一句话。 星沉耳根顿时红成了一片,恼怒道:“楚洛!” “哥哥乖,等会让我看看,受伤了抹药,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正常你个头......滚!” 他越骂楚洛凑得越近,非得到身旁握住他的手。 “打也由你骂也由你,但有些事情不能回避。早上那会见你在洗澡间耽误不少时间,是不是我弄伤了你?” 星沉抬眸看他一眼,没吱声。 这是默认了。 楚洛有些心疼,“怪我,早上就该问你。” 星沉低着头:“现在也不算迟。” “那......” 星沉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一支药膏。 “那什么那,我自己来,用不着你。” 说完拿着药膏进了洗澡间。 楚洛看着他红红的两只耳朵,哑然失笑。 哥哥害羞真的好可爱。 两个人各忙各的,楚洛也拆了药膏,给自己消毒抹药。 他忙好了,星沉也从里面走出来了,就是后颈到耳朵,比之前更红了。 楚洛假装看不见,在手机上开了一局游戏。 星沉出来后有些不自在地在他身后乱晃,后来看楚洛真的没打算再打趣他,这才悄么么地坐到楚洛身旁,看他打游戏。 午后的时光,宿舍楼里很安静,偶尔有脚步声从门外走过,也不让人觉得吵。 星沉凑过去的脑袋都要搭到楚洛肩膀上了。 他看了看楚洛没注意自己,索性直接把下巴搁在了他肩头上。 楚洛嘴角露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他发现了,星沉性格有时候像猫,越追得紧他就越想逃跑,你在他身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又会悄咪咪地靠过来。 楚洛只当没发现肩膀上的脑袋,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星沉看得津津有味。 楚洛玩着玩着,趁着星沉完全放松下来时,突然扭头朝他唇上亲了一下,亲完了若无其事转过头,手上快速地切换装备。 跟刚刚突然偷袭的人不是他似的。 星沉没跟他计较,眼神还盯在游戏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最后楚洛一击绝杀赢了时,星沉欢呼了一声,高兴地朝楚洛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楚洛当然不能让他再躲回去了,抬手就扣住了他后脑勺。 两人四目相对。 楚洛侧头慢慢覆上了星沉的唇。 星沉温柔地配合他,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逗的唇舌间啧啧有声。 楚洛见他这么配合,欣喜万分,情到深处简直恨不得把人吞下去。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星沉舔舔红肿的嘴唇,把楚洛的手机翻过来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楚洛肩膀。 一本正经地提醒:“楚洛同学,你可以去上课了。” 楚洛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一脸的问号。 这就结束了? 我下午还要上课? 啊对......我下午还有课。 星沉笑眯眯地看着僵坐在那的楚洛。 “怎么了,是腿疼起不来吗?还是不喜欢上课呀?” 楚洛一时无言。 ......原来猫咪不经意的靠过来,也会是个陷阱。 第9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5) 楚洛难得吃瘪,咬牙犟嘴:“怎么会,我明明最喜欢上课了。” 星沉指指门口:“赶紧去,不能迟到哦。” 楚洛闭眼弯腰,平息浑身奔腾的欲念。 “坏蛋哥哥!” 星沉扬眉,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等楚洛抬头后,他又变回了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无辜表情。 楚洛起身把他困在椅子里,恶狠狠地说:“你不许走,等我回来。” “腿长在我身上,而且你根本不需要我照顾。” “你说了不算,星沉,今晚,就今晚,你不许走。” 星沉默了默:“楚洛,你不该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哥哥,那我求你,今晚留下好吗?” 星沉看着他,终于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不要让楚逸发现我们的关系。” 原来是在这等着。 楚洛反问他:“为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 “那你得先给我一个期限。” “楚洛,先来后到,你是知道我和你哥哥以前那些事的。我答应你会把心上收拾干净,但我不知道这个时间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星沉......” “但是,”星沉打断他,“但是在那之后,我保证,我是你的,完完全全是你一个人的。” 楚洛盯着星沉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底。 “你确定,你要这些时间,是来斩断自己对楚逸藕断丝连的情意,而不是想再续前缘?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星沉,你得弄明白这两者的区别。” “我当然知道。” “那就好,”楚洛勾唇笑了起来,垂头在星沉嘴角亲了一下,“那我就陪哥哥偷偷摸摸地继续玩地下情。”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哥哥不会觉得这样很刺激吧?” 星沉白他一眼,心脏都快被你们兄弟弄出毛病来了,可不是刺激嘛。 “赶紧滚去上课去!” 把楚洛撵走后,星沉开始看着屋顶默默发呆。 局面已经这样了,没别的办法了。 只能先稳住楚洛这边,再偷偷的靠近楚逸。 愁死人了。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太糟糕了——尽管这话听起来有些凡尔赛。 特别是京大的学生知道了肯定想抽他,两个男神毁他一个人手里了。 星沉想了一下,现在站在楚逸角度看,他跟楚洛有一腿,站在楚洛角度看,他跟楚逸有奸情。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刺激,刺激到姥姥家了! 仇恨值,怎么就不能玩点仇恨的东西? 玩什么狗屁三角恋啊! 这时,好像听到他的呼唤一样,大黄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出现。 【大人。】 星沉听到小猫咪的声音,猛地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真的,楚洛楚逸都是混蛋,一个比一个混蛋。 还是小猫咪可爱一点。 “睡醒了?”星沉问。 小猫咪的感受跟星沉估计是一样的,它现出本体趴到星沉怀里哭哭啼啼。 【大人,有人欺负猫,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系统。】 “......” 呃,这么骂的话,好像连他一起了? 【就喜欢让猫睡觉,那么喜欢睡觉,他怎么不自己去睡。】 “大黄,气运磁场是不是因为离火的存在才出现的?” 【不知道。】 “楚逸就是气运之子对吗?” 【不知道。】 星沉怒了,“那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到处对我显示马赛克,楚逸气运是马赛克,楚洛气运也是马赛克,他俩只要跟您站一块,就到处滴滴滴的马赛克。这也不给看那也不给看,难道他俩是什么限制级的小电影吗?】 星沉:“......” 大黄显然是被气到了。 【他们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统格吗?】 星沉摸摸鼻子说:“......咳,算了,不给看就不看吧。” 【大人您对此难道不感到愤怒吗?】 星沉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上个小世界后面一年的时间,它一直在被强制休眠。 如果没休眠的话,它大概天天得面对他和虞烙的马赛克。 “你还小......不对,大黄你为什么知道什么叫限制级的小电影?” 大黄乖巧地回答。 【每当我搜索的内容被打上马赛克不能看时,标题就会显示是限制级的小电影。】 星沉感叹:“看来你们统子界最近扫黄打非很严啊......” 【大人,现在有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恭喜您,仇恨值已经降到60分啦,请大人再接再厉。】 “这次减了30分?” 【虽然我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楚逸已经对您狠狠心动了。】 星沉心想,他不仅狠狠心动了,他还狠狠行动了呢。 骨头都快被弄碎了,才又降30分,这分降得容易吗? “我知道了。” 星沉伸手揉揉大黄柔软的毛,又摸摸它的小脑袋。 “大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你还是个孩子,自己躲着点,能不看就不要看,不能跟着学坏,以后要当一个忠贞不二的猫,听见没?” 【......听见了。】 大黄瑟瑟发抖。 【大人,您不会也想让我去睡觉吧?】 “这倒不是......你马上就是一个成熟的系统猫咪了,有些东西呢,需要你自己去领会。” 小猫咪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统生艰难。 “黄儿,你还有点别的作用吗?修复伤口之类的?” 【大人您受伤了吗?】 “那个......小伤,其实自己也能恢复的。” 【那可以,大人,小伤小痛我都能帮您解决。但是因为您神力受限太多,我不可能无限保护,所以最主要的还是您要保护好自己。】 星沉又问:“随用随走,安全,可靠,无痛,不影响工作,不影响生活?” 大黄眨着眼睛看着星沉,觉得这词有点耳熟,结结巴巴地答。 【.....是的。】 星沉眼珠骨碌转了一圈。 他暗戳戳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那抹笑意一直落不下去,刚刚才褪了色的后脖颈,又悄悄红了起来。 小猫咪心想,我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实在看不懂夜神大人精彩的内心世界。 . 星沉信守承诺,在宿舍一直等到晚上。 楚洛脚步匆匆地赶回来,连电话都没敢给他打,生怕听到的是他已经走了,更怕的是连电话都打不通。 他在开门看见星沉的那一瞬间,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关上门反锁,一步步走向星沉。 星沉坐在他的书桌上,晃着修长的腿,笑容满面的看着慢慢靠近的楚洛。 楚洛到他面前,站在他两条长腿中间,伸手圈住了他的腰,把人搂到自己怀里。 星沉仰头看他,戏谑:“唔,好像很想我的样子。” “你说呢?” “不知道。” “中午欠下的,是不是该还我了?” 星沉悠悠问:“我欠你什么了?” “不认账也行,我翻倍收。” 星沉装模作样地伸手在他肩头上掸掸灰。 “说的好像我认了,你就不翻倍似的。” 楚洛轻轻笑了一声,“星沉,你好乖。” “喜欢吗?” “喜欢死了。” 星沉主动伸手环住楚洛脖颈,将自己的微张的唇瓣送了上去。 楚洛快乐的要疯掉了。 第9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6) 星沉清醒的沉沦着。 他能分得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楚洛。 他爱这个人。 门外的走廊上到处都是脚步声,星沉不敢出声,把楚洛肩头咬出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牙印。 一夜的兵荒马乱。 . 第二天清晨。 楚洛走后,星沉也急忙起身。 昨天下午他已经让人送来了几身衣服,现在在其中挑一身灰色的t恤短裤穿上,带上口罩就开始往化学系的教学楼那边去。 楚逸今天有课,后两节时间还早,他得先去把抢座位的好位置给占了,今天得往前面坐坐。 星沉百无聊赖地守在阶梯教室外面,第二节下课铃声一响,里面的同学刚刚往外走,他就跟着大家朝教室里冲去。 最后如愿以偿地抢到了第三排的位置。 已经尽力了,第一排的姑娘们实在太猛了。 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戴着口罩,衣着打扮又和从前的叶星沉差异巨大,化学系的同学竟然都没认出来他。 上课铃声响起后,楚逸走进教室。 他在讲台前放下手里的教案,目光朝底下的同学扫过,收回目光刚刚准备讲课时,动作忽然有片刻的凝滞,然后他重新抬头朝星沉的方向看去。 星沉手托着腮,朝他歪歪脑袋眨了眨眼睛。 楚逸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一节课,过的十分快。 楚逸讲课的间隙,偶尔会不经意朝星沉的方向看一眼。 星沉的模样看起来听课十分认真,但是站在讲台上的楚教授,却可以轻易的看出来他在神游天外,什么都没听进去。 跟别的系过来蹭课的同学没有太大的差别。 楚逸有时候很不理解,大家听不懂也不喜欢这门课程,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里看着他发呆呢? 但今天星沉的出现,似乎让他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那人即使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似乎也会让他的课堂变得有趣很多。 今天的课堂,同学们后来都发现了,楚教授今天心情很好,很爱笑。 有个同学问题答错了,他还打趣了一句,逗得所有同学笑得前俯后仰。 时间过的非常快,最后一节的下课铃声还是响了起来。 楚逸跟大家说完再见,拿起教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星沉故意磨磨蹭蹭,最后整个教室的人都走光了,他才系好鞋带准备起身。 一抬头,看见楚逸站在教室门口笑着看他。 星沉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 “楚教授好呀。” “星沉同学好。” “楚教授下午有时间吗?” “抱歉。” 星沉遗憾,“没空啊,那晚上呢?” “怎么?” “想请你看电影。” 楚逸把手上的教案背到身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不会等我安排好时间,你又突然有事要忙吧?” 星沉耳根发热,赶紧摇头。 “这次不会了,你放心,就算有事我也会把所有事都推掉。” “确定?” “确定,你最重要。” 星沉深情款款说完,内心鄙视自己,想抽自己,脑海里有个小人,一直在向楚逸鞠躬说对不起。 楚逸垂下目光笑了笑,转身朝前面楼梯走去。 “你觉得以后的你,能跟以前的生活彻底割离吗?” 他的声音在寂寂楼道里响起,似乎有轻轻回音。 星沉跟上他的脚步,“我确定。” “叶星沉,人的新鲜感是有限期的,你也不是个长情的人。 你有想过,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最后会把我带到什么样的境地,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吗?” 星沉垂下头。 “我不知道,楚逸,感情的事情,我没法给你打包票。而且不论我说的多好听,你其实也不会信。” 楚逸没吱声。 “但是楚逸,我确定一件事,我从前从没觉得谁重要过。 以前年纪小,只觉得你对于我来说是比较特别的那一个。 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很重要,说的话重要,做的事重要,我觉得你打个喷嚏,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 楚逸先走下了楼梯,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抬头看向星沉。 星沉在楼梯中间停住了脚步,一边鄙视自己一边默默地看着他。 楚逸朝他慢慢扬起了唇角。 “那就试试吧。” 他本身就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真的,星沉无论如何都没法把他现在的模样和夜里在床上......哦不,在沙发上的凶狠模样联系在一起。 楚教授真是哪方面都是妥妥的教授级别! 【大人,仇恨值减10分,现在为50分。】 大黄糯糯的声音在识海突兀的响起。 星沉站在楼梯上,一边佩服楚逸,一边心虚地朝楚逸笑笑。 “好,不许反悔哦。” “嗯。” 星沉走下来,和楚逸并肩走在已经空荡荡的教学区,向办公区走去。 到了办公楼下,星沉执意要在下面等,楚逸于是独自回去送教案了。 星沉看楚逸上楼了,疾走几步到了拐角处,把兜里屏幕亮不停的手机接了起来。 “楚洛,你狂轰滥炸什么,我昨晚不是跟你说好今天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你忙什么忙到接个电话都不行?” 星沉一脑门子黑线,这家伙太黏人了。 “楚洛,你乖一些,我忙完了会找你的,你不要动不动就给我打电话。” 瞧瞧,现在这么渣的话都能脱口而出了呢! 我可真棒!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楚洛同学,就算是谈恋爱也有人身自由的,听话,我不可能到哪都跟你报备。” 楚洛沉默着没吱声,随后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星沉叹口气,谈恋爱找个年纪小的怎么跟带孩子似的。 感觉说几句重话就能把孩子说哭了。 唉,什么时候楚洛同学才能成熟点。 他回到楼梯口等楚逸,想着怎么把人诓出去。 现在他俩相处时间越多越好。 分数已经消下去一半了,另一半也指日可待。 楚逸下楼时,正在打着电话,星沉看到他拐过楼梯来,应了一声“好”,随后挂断了电话。 “肚子饿没?” 楚逸一边走下最后几级台阶一边问向星沉。 第9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7) 星沉摸摸肚子乖乖的点头。 “楚逸,我没来时,你都是怎么吃饭的?” “在学校的话,大多是教师食堂。” “果然。” “觉得我生活太单调,很没意思?” “这倒不是,就觉得楚教授可能是个极简主义。” “极简?”楚逸摇摇头,“我不是,等下次带你去我住处,你就知道了。” “去你住处?”星沉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也就是楚教授想带我回家?” “你愿意吗?” 星沉一脸的苦恼:“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楚逸被他的装模作样逗笑了。 “不过,今天不用去教师食堂了。” 星沉心有所感“咯噔”了一下。 果然,楚逸接着说:“楚洛说他已经订好了饭,让我们回实验楼吃午饭。” 星沉:“......” 这个心机boy! 楚逸看着星沉发愣,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星沉,你昨天没见过楚洛吧?” 星沉心口抖了抖。 “没有啊,我不是好多天没回公司了嘛,昨天被电话轰炸受不了了,就回去忙了一天。” “这样啊。” 星沉忐忑地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楚逸低头笑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楚洛......算了,不说他了。对了,甩手掌柜,你的公司最近还好吧?” “好极了,刷刷的往里赚钱,”星沉“啧”了一声,“简直毁灭了我只想当个废物的超级理想。” 楚逸看着他:“只想当个废物?” 星沉郑重点头:“想让我哥和你养我一辈子,这样会不会惹你讨厌?” 楚逸哑然失笑。 “这倒不会,人各有志,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人,最主要的能力就是让自己开心。 如果赚钱让自己开心,那就努力赚钱,如果权利让自己开心,那就拼命往上爬。 可总会有一些人,晒太阳就能让他们开心,还有另外一些人,躺着吹风也会很开心。 只要能够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能让自己真正的快乐,这就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星沉看向他:“所以你愿意走不同于父辈的路子,也愿意楚洛有他自己的选择。” 楚逸点点头。 “怪不得叶......怪不得我真正发现你的好后,会对你执念这么深。” 楚逸不解:“执念?” “对,执念。” “我好像有点没明白。” “不需要明白,楚逸,你真的很好。” “这话听着很怪,”楚逸闷闷笑了一声,“像是好人卡,让人觉得不太妙。” “楚教授也会胡思乱想?” “情到深处,自然会。” 他这话等同于直接表白,星沉感觉有点接不住,想了半天讪讪说:“那是,不过情不深好像也没影响楚教授行动。” 楚逸脸上似乎更不解了。 好在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化学实验楼下,两个人不再说话,走进去朝楼梯走去。 星沉跟在楚逸身后进门,楚洛坐在沙发上,朝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 星沉装看不见,抢先一步去把沙发对面那把椅子给抢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楚洛盯着他重重落座的动作,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星沉若无其事朝他客气地笑笑,“谢谢请客。” 楚洛嘴角噙着笑,“应该的。” 楚逸过去在楚洛身旁坐下,温声问:“饭还没到?” “快了。” 星沉眼睛看天花板,看花,看茶几,就是没空看对面两个人。 饭到了,这次菜一半清淡一半爆辣。 星沉接过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几盘辣菜,伸筷子就去夹。 “咳咳!”楚洛重重咳嗽一下。 星沉装没听见,还想夹,楚洛于是眼疾手快地把他要夹的一块爆辣虾尾放自己碗里去了。 星沉筷子只能转了一个弯,夹了一块清炒的油麦菜到自己碗里。 楚逸全程把这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随后给星沉连夹了好几只虾尾。 不仅夹,他还叮嘱星沉:“他跟你抢,不用跟他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楚洛大概是题没答上来被教授骂的心情不好,别理他。” 星沉把脸埋在碗里忍着笑,高兴地开始刨饭。 楚洛又不能再去他碗里抢,火气顿时就冲楚逸去了。 “我什么时候答不上来题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次遇到你们曾教授,他说你上课答题答得驴头不对马嘴。” “他这是污蔑!” 楚逸扬眉:“是吗?那我下次再问问曾教授是不是记错了人。” 楚洛:“......” 听出来了,楚逸就是在胡说八道! 星沉见到楚洛吃瘪就心情好,这会觉得自己今天可以多吃一碗饭。 一顿饭吃的津津有味。 反正只要不去看对面两人的脸,星沉觉得这日子就还能继续过下去。 他快速把饭刨完,把筷子往下一扔。 “刚刚我那破公司发消息过来,说有几个文件需要我签字,挺急的,我现在就赶过去。” 说完看都不看对面兄弟俩脸色,转身就跑。 楚逸把筷子放下追上去。 “我也吃好了,我送你到楼下,等会直接去实验室。” 楚洛:“?” 他要被气笑了。 楚洛想了想,磨磨牙眉毛轻轻扬了一下,不理那两位了。 他自顾自地吃完了碗里剩余的饭。 没关系,总会补偿回来的。 他会让星儿各种各样的补偿他。 随时,随地。 星沉离开实验楼时,对楚逸摇了摇手机,用口型朝他说了三个字。 “晚上见。” 楚逸微笑着朝他点头。 这次星沉不是完全说谎,他的确是被催着赶回公司。 叶星沉从小就是顶级纨绔的派头,但是叶家一家人都对他不死心,莫名其妙地觉得这孩子肯定有一天会迷途知返,最后变成跟他大哥一样顶天立地的企业家。 所以即使他再不愿意,也要给他一家公司练手。 只不过他三天两头找不到人是常态而已。 星沉现在那么多天没回去,积压了一堆文件,已经要让底下人暴走了。 再不回去就要闹到叶齐野那里了。 叶齐野就是叶星沉那人中龙凤的亲哥哥,对比叶家爸妈,亲哥对他的威慑力要大那么一点点。 当然也就一点点。 叶齐野跟他爸妈一样,看叶星沉始终带着一层滤镜,气的时候揍是真揍,揍完为了补偿他,给钱给的能让人咋舌。 就跟有毛病似的,完全控制不住。 怎么说呢,叶星沉是沾点财神体质在身上的。 第9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8) 所以叶星沉后来养成的砸钱毛病,都是一家人硬生生惯出来的。 但叶星沉也是有自己优点的。 这娃好就好在,他只对男人感兴趣,誓跟赌毒不共戴天。 再加上他只想躺平,从来不好奇创业是什么滋味,信奉家里有哥万事足。 所以叶家让他随便败他都败不完。 后来发现,他不仅败不完,奇怪的财神体质,还吸金吸得不得了。 当年他哥为了让他有点正经事做,就把公司下游一家半死不活的小公司给了他,想让他折腾折腾。 意思是锻炼锻炼他。 折腾死就死了,折腾活了就是意外惊喜。 于是叶星沉被赶鸭子上架,万般不情愿地当老板去了。 他到了公司后,屁事不懂,于是把所有权力都下放给了底下各部门。 就一句话,你们爱咋干咋干,我负责签字就行。 员工们一开始还心有戚戚,觉得他装腔作势,哪有老板不想把控公司权利和发展方向的? 但后来一看,他是真不管啊! 真的是说啥听啥。 真特么是听劝啊! 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权利,这些深受外行管内行之苦的打工人,纷纷备受鼓舞。 老板这态度,这胸襟,咱们一定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大家虎了吧唧的拼命干,随后公司业绩就开始蒸蒸日上。 到年底一看,哟,赚了不少。 叶星沉大手一挥,来来来,大家分钱! 年会上,从上到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去哪找这么缺心眼的老板啊,把一年利润全分给大家了,连倒贴都不在乎。 第二年,大家更加卖力了,谁都怕这样的公司会倒。 这种老板,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打断腿都要留下来! 公司就是我家,亲的家,谁让它不好就是跟我有仇! 叶星沉啥都不会干,但他会砸钱啊。 有事没事给大家发钱,天气冷了天气热了天气下雨了,来,钱拿着。 于是从第二年开始,这小破公司财报一季度一季度增长的有些变态,一度让叶齐野觉得他们财务造假,还下了审计核实。 这一核实,简直是震惊四座。 这下叶齐野更加确信自己弟弟是个奇才了。 叶家一大家子都表示很欣慰。 后来,这个所谓的小破公司真实体量已经到了行业前三,现金流大到让前两家上市公司都眼红的地步。 哦对,他家不上市是叶星沉觉得麻烦,他觉得自己随便签个名字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弄一个董事局过来吵架? 虽然误打误撞也算事业有成,但叶星沉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屁也不是,所以在外面从不允许别人喊他叶总什么的。 他还是喜欢叶少,叫他叶总就是纯纯的讽刺他。 大叶总是他爸,小叶总是他哥。 他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少爷,整天有男人在怀就行了。 星沉到了公司,叶星沉那五大三粗的助理,见到他如蒙大赦,激动的就差来个公主抱,把他一路抱进办公室了。 桌子上果然不负众望地放了一堆文件,分门别类摆的整整齐齐,星沉叹口气,坐下开始签名字。 手上的活儿忙完了,助理自觉地退出去,绝不让老板看到他那张代表工作的脸感到心烦。 星沉朝办公室四处打量了一下。 说真的,他现在怀疑叶星沉最后摔的那一跤,是把他这辈子所有坏运气都攒在一块了。 人生其实还是要偶尔来个坎坷的。 太顺了一下来个大的,就直接要命了。 最后大家谁都不记得你之前有多么顺利,只能记得你是个倒霉鬼。 星沉想了想,决定晚上让楚逸过来这里接他。 到时候当着楚逸的面认真签几个字,楚逸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说不定就会好感度爆棚,让仇恨值刷刷掉呢! 打定主意后,他把助理喊进来,让他再给自己弄几个签字的文件来,没有就拿一些废的也可以,反正摆到办公桌上来就行。 助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老板吩咐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 于是真的拿来一些打废的文件拼凑在一起,端端正正摆他桌子上去了。 星沉打开办公室自带的房间,叶星沉很少会在这里休息,但房间柜子里还是挂了不少套衬衫西服。 星沉在几套衣服里翻了翻,选了一身白衬衫黑西裤,最后换上了一双皮鞋,往镜子前面一站,人模狗样的。 有商业精英那味道了。 换好衣服,打理好头发,星沉回到办公桌前。 他研究了好几个角度,签字时什么样的动作,才能让楚逸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线条,让楚逸被他彻底的帅到。 6点,楚逸打来了电话。 星沉说自己这边在忙,马上就快好了,让楚逸直接到公司来。 楚逸答应了,星沉挂掉电话就开始整理衣服,调整坐姿。 楚逸被助理领上来时,办公室门一开,就看到了星沉歪着脖子把下巴侧对着门口,听到他来的动静,还在一本正经地签字。 助理在楚逸身后关上了门。 楚逸站在门边,看他没有先搭理自己的打算,默了默,小心翼翼地开口。 “星沉,你睡午觉落枕了?” “......” 什么落枕啊,你看不到我的下颌线吗?下颌线啊! 星沉手指拼命往自己的下颌线指。 楚逸看到了。 “下巴脱臼了?你怎么弄的?” 星沉:“......” 好吧,他放弃。 霸总路线果然不适合他,还是当个沙雕合适。 星沉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把人领到对面沙发上坐着。 给楚逸倒了茶送到面前。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不完全是一个混混。” 楚逸看着他,目光有些惊讶,“我从来没觉得你是混混啊。” 星沉也有些吃惊:“我还不混?” 楚逸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你以前,只能说是私生活乱了一些,其他的都没问题啊。” 星沉看着他,愣愣地“噢”了一声。 楚逸垂了垂目光,静静看着桌上的青花茶盏。 “对于私生活,你没正式谈恋爱也没结婚,别人也没权利管你的。” 星沉脑海里陡然一片茫茫然,似乎是滑过了一个什么念头,只是稍纵即逝根本就抓不住。 星沉傻笑了一声,“那以后你可以管了。” 楚逸喝了一口茶。 “管多了,你会觉得厌烦吗?” “不会,你不管,我才会生气。” 楚逸扭头看他,抿唇垂眸轻轻笑了起来。 星沉:怎么办,白天的楚逸看起来真的好纯情啊,跟朵大白花一样。 幸好,这要都是楚洛那德性,还玩个屁,马上就得鸡飞蛋打。 星沉指指自己身上:“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正经多了?” 星沉这一身腰是腰腿是腿的,好身材暴露无遗,不笑的时候,满满的禁欲感。 楚洛颔首:“这样的叶先生,看起来很不近人情。” 第9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39) 星沉朝他眨眨眼,“那楚教授是不是就能放心一些了?” 楚逸笑着将杯里茶喝尽,没有应声。 无声胜有声,楚教授对星沉这样的装扮看来很满意。 两人出发前去附近的商场。 楚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星沉原本以为他的世界单调乏味,但是跟他一起出来玩时,才发现他真的很会玩。 一点都不是想象里单调乏味的楚教授。 两人在商场吃完饭后,最近的一场电影票次已经卖光了,好像是哪位名导演的作品上市,电影院里到处是情侣,熙熙攘攘的。 星沉有些担忧楚逸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会跟他提出来不看电影了。 哪知道楚逸根本不在乎,他从手机上找出了这部片子随后几场的开始时间,没有好位置了,于是挑了两个靠边上的位置,坚持要把电影给看了。 买完电影票,距离开场还有非常长的时间。 楚逸把星沉带到二楼的游戏大厅,买了一筐的游戏币,两人坐到摩托上开始赛车。 楚逸开得特别好,星沉几乎赢不了他。 明明是很幼稚的小孩子游戏,两人玩的却很开心。 后来星沉发现,楚逸玩游戏几乎没有黑洞项目,投个篮球都几乎百发百中,保龄球,桌上冰球,每次他到的项目都能引一堆人过来看热闹。 星沉最后不死心,把他领到了抓娃娃机面前。 心想这种娃娃机基本都是商场提前定好的机率,难不成你还能那么厉害? 结果,楚逸真的很厉害,那抓夹在他手里十分的听话,甩来甩去的,松松的夹子硬是被他连着抓出了好几个毛绒玩偶。 娃娃机旁边一堆小姑娘的欢呼声。 星沉抱着娃娃走出游戏大厅时,和楚逸相视而笑。 “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楚逸点点头。 这实在不是楚逸的风格,星沉真的很难想象。 “小时候抓娃娃抓不到,一气之下,就在家里买了个娃娃机,天天练,最后就这样了。” “篮球也是?” “差不多吧,我跟楚洛年龄差异比较大,大多数时间是玩不到一块去的,但是在这些运动和游戏上,还算有些共同语言。 楚洛从小就显示出了极大的运动天赋,跟他玩,要提前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堪堪跟他平分秋色。” 星沉咕哝了一句:“还真是得天独厚。” 商场的音乐声掩盖了他的声音,楚逸没听清他的话,问了一句:“在说什么?” “我说,你们俩,真是得天独厚。” 楚逸笑了一声,“这个词更适合楚洛。” 快到扶梯时,前面一个小女孩在跟家长闹脾气,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楚逸指尖点点星沉怀里的一只白色小兔子,问:“我可以送一个给她吗?” 星沉把兔子递给他。 楚逸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把白色的兔子送到小女孩面前,笑着说:“送给你,再哭就成一只小花猫咯。” 小女孩接过小兔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呆呆的忘记哭了。 星沉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女孩妈妈过来客气地跟楚逸道谢,楚逸跟小女孩挥了挥手,回到了星沉身边。 两人一起往楼上电影院去。 “小姑娘估计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叔叔,都看呆了。” 自动扶梯上,星沉转头一脸的戏谑。 楚逸眼中是清浅的笑意。 “那她今天实际见到了两个,另一个不仅漂亮,怀里还有好多可爱的毛绒玩具。” “楚教授原来也油嘴滑舌。” “叶先生夸人时,原来那么甜。” “啧,嘴上还不饶人。” “好吧,饶你了。” 星沉把玩偶往楚逸怀里一塞。 “迟了,罚你去寄存。” 楚逸朝怀里看了看,“真的都要带回去?” “当然,我们第一次出来玩,肯定要留一些作为纪念。” “谢谢。” 星沉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说谢谢?” 楚逸在他头发上轻轻碰了一下,那是一个摸头的姿势。 “谢谢你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时光。” 楚逸去把毛绒玩具都放进了寄存柜,电影入口处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检票,两人随着人群到了放映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电影是一部小清新的爱情片,画面唯美温馨,情节不老套,偶尔还有搞笑的地方,很是值得一看。 星沉看的很认真。 楚逸在光影交错的瞬间,扭头去看他,发现他唇角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悠远而静谧。 楚逸静静看了一会,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散场时,人流如潮水一般涌出影院。 拥挤的电梯里,星沉护着怀里的玩具,楚逸无声地把星沉护在怀里。 下到地下车库,楚逸牵起星沉的手,朝他们的车子走去。 星沉落在楚逸身后一点。 他有些忧心地朝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了一眼。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孤男寡男的, 现在名义上又在谈恋爱,发生点什么可太正常了。 楚逸要是提出什么要求,到底找什么借口拒绝呢? 两人上车后,星沉看似沉默,其实大脑一直在快速转动。 他找了很多个方案备选,把身体能找出来的毛病都准备上了。 总归,他和楚逸之间不能再发生什么了。 楚逸系好安全带后,转头看向星沉。 “送你回家?” 这是一个非常礼貌的问句,楚逸不论是目光和语气,都温和得超出星沉预期。 星沉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想我回去吗?” 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自明。 楚逸的目光还是静静地看向他。 “要听实话吗?” “嗯。” “非常不想。” 星沉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那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回你的住处?” “因为你看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我们关系的转变。” 星沉默认了。 “星沉,我原本以为,是我会需要多一点时间来适应。 但是如今的情况看来,需要时间的是你。 恋爱这件事,我不想让你感到不那么愉快。” “可是之前......” 之前那一晚,你好像不是这样的想法。 “不管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我之前让你感到不愉快了,我都跟你道歉。” 星沉眼睛眯了眯,脑海闪过那一夜,走廊灯光从门缝中挤进房间,照亮了白大褂的衣角,随后一切湮灭在黑暗里。 就是那一幕,让他毫不怀疑当时出现的楚逸。 第9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0) 星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先入为主。 他默认了穿着白大褂出现在楚逸办公室的只有楚逸。 可事实上,白大褂并不只有楚逸能穿。 星沉指尖在腿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点着。 他没有再多问。 “楚逸,送我回去吧。” 楚逸发动车子,开出了商场地下车库。 楚逸愿意主动放他回家,星沉心里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 心里轻松了,话都多了起来。 一路上跟楚逸聊的不亦乐乎,什么话题都能扯上几句。 星沉发现,他和楚逸之间,只要话题不涉及两人的感情,他俩就很有话聊。 相互打趣也不会觉冒犯,气氛轻松愉快。 把星沉送到楼下,车子停下,两人默契转头,相视而笑。 “这几天我基本都在实验室,你若是想见我随时可以过去。” 星沉扬眉,笑嘻嘻地说:“今时不同往日,楚教授终于不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好日子刚刚过上,叶先生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互相学习咯。” 楚逸将星沉手指握进掌心,“就不送你上去了,我怕我舍不得下来。” “还以为楚教授能坐怀不乱呢。” “这可真是高看我了。” 星沉笑了一声,指指车上的毛绒玩具。 “先放你车上,公司那办公室我看着不顺眼,想把它们带过去平衡一下那堂皇的贵气,你明天去的时候带给我。” 楚逸声音悠悠的,故意问:“明天还要我去?” 星沉挑眉:“不是要送玩具嘛。” “叶先生真的变得好聪明啊。” “过奖过奖了。” “谦虚谦虚了。” 星沉一边笑一边下车。 “那楚教授晚安。” “晚安。” 星沉独自上楼,大黄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大人,仇恨值再减10分,现在分值为40分。大人,您是不是该扮演渣男了?】 星沉摇摇头。 “不够,楚逸的爱还不够。” 【大人,怎么说?】 “他太理智了,冷静又理智。叶星沉这所谓仇恨值,里面爱与恨的占比严重失调,我现在怀疑楚逸的爱至少能减到其中90分,最后就留个10分让我来渣楚逸。” 【那他到底是爱楚逸还是恨楚逸?大人,大黄理解不了。】 是啊,爱还是恨呢? 说爱也对,爱的占比那么高。 说恨也对,让楚逸在爱意最浓烈时,被狠狠伤害。 星沉摇摇头:“估计他自己都是个弄不清楚的混蛋。” 小猫咪圆圆的大眼睛里都是茫然。 【大人,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是个狗屁,沾上了就倒霉。” 【全都是这样的吗?】 “大概吧。” 【可是,这东西好像由不得自己控制。】 可不是嘛。 楚洛...... 星沉重重叹口气。 “所以,一旦碰上了,生活就会变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乱麻......” 星沉话说到一半,开门后房子里明亮的灯光让他立马闭上了嘴。 门上的密码是后换的。 后来知道的只有楚洛。 楚洛从主卧那边走出来,身上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看到星沉回来了,笑容明亮地跟他打招呼。 “哥哥,你回来了?” 果然。 就说吧,不要碰狗屁爱情。 小猫咪一定要听劝。 送走一个刚想歇一歇,没想到真正的夜晚才开始。 小屁孩真是被自己惯坏了。 星沉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咦,我家怎么进了一个小偷。” 楚洛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把人圈进自己怀里。 “想来偷一颗心,翻遍整个房子都找不到,看来是主人家随身带在身上了,我找找。” 说着手就掀起衣服摸后腰上去了。 星沉仰头哼了一声,“好不要脸!” 楚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不要了,送给哥哥。” “这么厚的脸皮,我可用不着。” “那你还喜欢?” “谁说我喜欢了?” “哥哥,你知道你每次嘴硬的时候,我都想干嘛吗?” “......滚!” “哥哥你真的好懂。” “继续滚!” 楚洛笑容灿烂地弯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今天这一身,看起来让人格外想扒。” 星沉白他一眼。 “瞧瞧楚洛同学的扒衣服仪式感,每次都能找到不同的借口。” 楚洛毫不脸红:“哎呀,别点破嘛。” “洗澡水放好了?” “当然,就等伺候哥哥沐浴更衣了。” “到底是谁伺候谁?” 浴室的门上留下一条细窄的缝,有潮湿的热气混着水声缓缓透出来。 “哥哥你说这话好没良心。”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声音被水汽洇的媚而软糯。 “我这良心啊,不正被狗叼着么?” 楚洛忙上了,终于不一句句顶嘴了。 “......小心点......你的腿......” 房子隔音极好,终于没有宿舍的烦恼了。 嘘。 听。 有人软软的哭到嗓音都嘶哑了。 楚洛的初衷大概是想让星沉整天都下不了床。 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早上,星沉的确是倦怠到极点,楚洛走的时候,他连醒都醒不过来。 楚洛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关上门没多久,星沉就打了个哈欠睁开了明亮的眼睛。 很累,但是不能耽误正事。 他趁着清早楚逸还没进实验室,给他打了个电话。 楚逸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开着车。 “早上好,楚逸。”星沉抱着被子,声音闷闷地对着电话说。 “今天醒这么早?嗓子怎么了?” “......昨晚睡觉有点热,就把空调开低了一点,醒来嗓子就有点不太舒服。” “有没有感冒?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等会多喝点水就行了。” “那么早跟我打电话,想跟我说什么?” “大早上的特别想你不行吗?” “叶先生果然很流氓。” “那你想我吗?” “想。” “那中午早点过来?” “中午的时间有点短,我可能来去都匆匆忙忙的,你不介意?” “见一见吧,解解我的相思之苦。” 楚逸轻轻笑了一声,“好。” “那个。”星沉故意支吾了一下。 楚逸在那头问:“怎么了?我们之间,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我就是想说,以后你不要随便跟楚洛透露我们俩行踪,不要让他老跟我们在一起,对孩子影响不好。” 楚逸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才试探着说:“星沉,我觉得楚洛好像很喜欢你。” 星沉满不在乎地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一列火车都装不完。我有钱又有颜,这么多年也就你一个看不上我。” “......我不是。”楚逸弱弱地辩解了一句。 “总归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怎么想,你就当我想避嫌,可以吗?” “嗯,”楚逸在电话那头轻轻应了一声,“我答应你。” “那中午见。” “好。” 挂掉电话,星沉抱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搞定。 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 事实证明,星沉的确有点渣男的时间管理天赋在身上。 总归他把兄弟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白天给足了楚逸情绪价值,哄得楚逸心里眼里都是他,嘴角笑得停不下来。 晚上在楚洛怀里撒娇卖乖,让楚洛心口淌蜜,甜到......反正也停不下来。 连楚洛闲着的周末他都给安排好了,总归这两人是彼此见不上面的。 很快,京大的运动会来了。 第10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1) 楚洛的伤口就像他说的,恢复的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那卷防水胶布和药膏看起来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他一次又一次拼命作死的情况下,硬生生是让伤口在运动会前结了痂。 楚洛跟星沉提过运动会的第二天,星沉接到李校长的亲自邀约,问他有没有空,是否可以抽空在运动会闭幕式上为几个重要项目的冠军颁奖。 星沉直接应下来了。 运动会为期三天。 星期一开幕式时星沉把脸上遮得严严实实坐在看台的后方,看着开幕式表演。 各系的表演或唯美或搞怪,花样百出,十分有看头。 到了管理学院时,看情况也是个十分搞怪的节目,主角竟然还是楚洛。 开始之前,有学生在操场中央放了几个靶子,放靶子时,星沉就听到了看台上一阵阵的欢呼声。 这时前面有学生开始交头接耳地相互讨论。 “是楚洛吗?” “有靶子,应该是。” “怎么主持人还不报幕?” “楚洛职业是打枪,可这个是射箭的靶子啊!” “嘘嘘嘘,别说了,听报幕。” 广播中传来响亮的报幕声,主持人说到管理学院似乎声音都兴奋了起来。 “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管理学院的同学们出场,为大家带来有趣的表演节目。” 看台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同学们齐声大喊:“楚洛,楚洛,楚洛......” 共同的表演节目,差点让人怀疑这是楚洛的个人show。 管理学院表演的十几位男生从另一头进场,显然叫的不是自己名字,但依然很享受在楚洛的光环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男生们一边进场,一边做出了各种跟观众互动的搞怪动作。 楚洛在大家中间,配合着做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他帅气阳光的外表实在太适合舞台了,半点不端着帅哥的架子,虽然将要进行的表演可能很滑稽,但是他大大方方,一点没有毁形象的忧虑。 星沉把这些看在眼里是有些意外的。 之前聊天时,他听到楚洛提了一句说他们的开场表演挺滑稽的,具体是什么他不愿细说,后来打了个岔,星沉也就忘了问。 楚洛今天早上出门,并没有邀请星沉来参加开幕式。 他是自己偷偷过来看的。 星沉其实是想看看楚洛同学与滑稽的格格不入,或者单纯想看看他的小男朋友出出丑,回去好笑话笑话他。 但现在看来,节目效果的确好笑。 但认真的楚洛,却也越看越帅。 果然,看台上欢呼声更大了。 星沉注意到,跟着楚洛他们一起上台的,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独轮车,后面几个同学手里还拿着弓和箭。 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众所周知,管理学院的楚洛同学,是世界冠军退役,真正的神枪手,百发百中。 但今天他给大家带来的节目,是另一个射击项目,射箭。这个节目,是舞蹈和射箭的相遇,浪漫而有力量,当然,也可爱而搞笑。 下面,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楚洛同学是否还能百发百中。” 随着主持人声音落下,音乐声起,场中所有表演的同学,同时扔下手里的道具,开始列队齐舞。 整齐划一的舞步,满满的力量感。 星沉再次意外,他并不知道楚洛会跳舞。 这小屁孩真像个惊喜盲盒,一个又一个惊喜往外跳。 看台上的女生们疯狂地喊到声音都破了音。 正当大家沉浸在帅气的舞蹈动作里时,后排的独轮车上场,几个男生背着弓拿着箭,绕着舞者们开始转圈。 随后有个调皮的,直接冲进了舞者中央。 这一下子直接打破了舞者的秩序,冲突开始了。 音乐紧迫起来。 两边推推嚷嚷,大家闹作一团似乎要打架。 闹闹哄哄中,音乐再次一转。 那位调皮的男生,和自己的几个哥们不屑地指指远处的靶子,对楚洛他们露出挑衅的动作。 于是,彼此不屑的眼神中,两方的射击比赛开始了。 在看台上的一片哄堂大笑声中,场中其余男生纷纷在独轮车上不出意外地个个脱了靶。 最后成了那个男生和楚洛的主场。 两人为观众们表演了花样射箭。 楚洛屁股下的独轮车简直被他骑成了骏马的感觉,在同学们组成的障碍里穿梭,还能接得住大家的舞蹈动作,同时箭箭落在红心。 另外那个男生射击的准头要差了一些,但是表演动作不甘落后。 整个节目的舞蹈编排十分精彩。 表演结束时,场上欢呼声山呼海啸。 男生们拿起满地的弓箭鞠完躬,这会突然知道害羞了,一个个你推我搡的掩面往出口走。 星沉看着楚洛跟着大家消失在出口处,心口涨得满满的。 那个万众瞩目的男生,是他的男孩。 所有一切,都是他的。 这个认知,让星沉心潮澎湃。 就在这时,身上手机震动起来。 星沉拿出来,竟然是楚洛打的电话。 他眉毛一扬,想逗小孩玩,于是在全场还未停息的欢呼声中,接通了电话。 “哥哥......” 楚洛声音刚刚传来,似乎就听到了话筒中传过去的欢呼声,猛地停了下来。 “哥哥,你在操场?” 楚洛的声音又惊又喜。 场上这样的氛围都没有让他心情激荡,而星沉在电话里还没有说话,他就在那头变得语无伦次。 “哥哥,我,你来看表演了?你看到我了吗?你是刚来还是早就到了?” 星沉紧紧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才能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好在随着下一个节目的入场准备,场上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不想让我看吗?”星沉捂着嘴巴对着话筒说话。 “怕你觉得我滑稽,说我是小孩。” “不是吗?” “不是,我是你老公。” 星沉承认,他真的禁不住楚洛撩,每次都有种一溃千里的感觉。 “滚!” “哥哥,你就想不出点别的话骂我吗?还是连骂我都舍不得?” 星沉凉凉地说:“我挂电话了。” “不要,你在看台哪个区?” “不告诉你,等方队都结束了,我再找你。” “可我想看见你。” “乖乖的,听话。” “哥哥,那你要等我。” 星沉看了看时间,答应了下来。 表演结束后,是各系的运动员方队进场。 漂亮的小姐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手里拿着牌子带领运动员走向草坪中央。 管理学院出来时,欢呼声又大了起来。 楚洛实在太高了,站在方队的末尾还是那么显眼。 星沉看到他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看台上扫。 第10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2) 星沉身子往底下缩了缩,前面几个女生正好激动地站起来欢呼,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楚洛的方队很快从星沉面前走了过去。 全部方队走完,主持人刚刚宣布开幕式结束,各项比赛正式开始,星沉的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 显然,楚洛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现场到处都是人,星沉看他这劲头有些担忧,害怕楚洛一激动,当众抱他亲他什么的。 “喂。”星沉接起了电话。 “哥哥,我看不到你。”楚洛的声音有些委屈。 “楚洛,这边人太多了,要不我直接回去,晚上等你忙完了回家我们再聚。” “不行,哥哥,我现在去东边那座小的体育馆。那边赛事少,这会没什么人,你现在跟过来。” “楚洛......” “星沉,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满脑子都是你,你走了我怎么办?” 楚洛的声音懊恼又委屈,似乎对失去控制的自己也感到崩溃。 星沉捏着手机沉默了一会。 他非常无语地发现,他也想见楚洛。 很想见。 这种心理大概比楚洛少不了多少。 明明从早上分开到现在,刚刚过去几个小时,但现在却疯狂地想念他。 星沉站起身,走下一级一级的阶梯,朝操场旁边的小体育馆走去。 好几项赛事已经开始了,操场的广播里,响起了各系同学为自己的运动员加油鼓气的祝福词。 星沉穿过操场上宽阔的绿草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略显安静的小体育馆走去。 他转了个圈,刚走到体育馆的后门,就被一双手拽住了手腕。 楚洛一言不发地拉着他拐了个弯,把他拉进了后门无人的洗手间。 到里面他拉着星沉直奔最里侧的隔间,把人推进去自己立即跟着进来了。 “你不怕有人啊?”星沉小声问。 楚洛搂住他的腰,两人额头相抵,喘息的热气扑向彼此。 “刚刚看过了,暂时没有人。” 楚洛伸手拽下他的口罩,垂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星沉搂住他的脖颈,踮起皮鞋脚尖,仰头把自己送上门给他。 两人狠狠地在彼此的唇上辗转。 亲的天昏地暗。 才堪堪解去那无端的思念。 直到洗手间外传来两个男生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两人才恍然间如梦初醒。 外面两个男生走进卫生间停在便池旁。 星沉听着外面的声响,用手背抵住唇,不知怎么的,就是想笑。 等他一抬头,楚洛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正满眼笑意地看着他呢。 这小破孩,一点都不怕自己让他身败名裂。 星沉奖励似的,踮脚亲了他一下。 楚洛在他耳边用几不可闻的气声说:“老婆,你真好。” 星沉眯眼瞪他,作势要掐他脖子,楚洛歪着脖子让他掐,才不相信他真舍得掐自己。 星沉是真舍不得,掐着掐着就把人家脸捧住了。 外面两个男生的脚步声走远,两人又轻轻的亲到了一块。 星沉:“出去啦,一会又来人了。” 楚洛不满意:“还没亲够。”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能亲够?” “想把你吞了。” “真吓人!” 楚洛朝他张大嘴巴:“嗷呜!” 星沉忍笑忍的小腹都疼。 “好啦,晚上再亲,楚洛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快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分开走。” 楚洛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星沉探头看看,落后几步跟了上去。 洗手池边,两个人一起冲手,各自抿着唇笑。 星沉赶紧又把自己的口罩戴严实了。 两个人走到操场边的小路上。 “哥哥,我今天没有比赛,但是学生会有事要忙。天气热,你不要顶着大太阳在这里晒了,回家等我好不好?” 星沉点点头。 楚洛万般不舍,一想到星沉是主动来看自己表演的,哥哥这么在乎他,他就激动的想把人抱住,再也不要松开。 “星沉,你爱我对不对?” 此刻,操场上一片一片的加油声,路上不时有学生走过,他们远远看见楚洛,眼神就开始不住的往这边飘。 那么优秀的楚洛,在星沉面前,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星沉转过身,倒着走了几步。 “爱不爱你你还不知道吗?” “我现在想听你说。” 星沉语气是自己没有察觉的宠溺。 “好,爱你。” “哥哥,再说一遍。” “我爱楚洛,好爱你。” 楚洛咧着嘴角抓抓脑袋,大灰狼变成了害羞的小绵羊。 星沉赶紧转身,摸摸手臂上鸡皮疙瘩赶紧跑。 “太肉麻了!” 楚洛追在他身后,“才没有,我喜欢听。” “你赶紧忙你的去,我走了。” “哥哥,你都不给一个离别吻吗?” “你小点声,没看见那边有人啊,是不是恨不得人家都听见?” “只要你允许,我现在就去操场上抢话筒,告诉全世界我爱你。” 星沉叹口气,摇摇头,老气横秋地说:“诊断结果出来了,你恋爱脑晚期。” 楚洛捂脸:“哎呀,没救了,那就不救了吧。” 星沉一边笑,一边还要板着脸给他脸色。 “不准跟过来了,再跟着我真的要打你腿了。” 楚洛眼巴巴地停住脚。 “哦。” 星沉走了一段路,看他还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于是垂头拿起手机在表情包里给他发了几个按倒亲亲的表情,发完朝他摇了摇手机。 楚洛拿过手机看看,四舍五入等于离别吻有了,终于满意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忙自己的去了。 星沉看他走了,自己扫了个单车,以防万一还在校园里兜了几个圈子,这才朝化学实验楼骑去。 那边还有一位在等着他呢。 瞧瞧这一身端水的本领! 天雷都该过来劈几下。 星沉虽然内心鄙视自己的行为,但是行动上毫不拖泥带水。 他利用下午陪完楚逸,晚上又做出一副急急从公司赶来的样子接楚洛回家。 那边该哄哄,这边该抱抱。 哪边都不耽误。 楚洛一共参加了三个运动会项目,两个是在的第二天,一个万米长跑是在第三天。 楚逸这边因为学校这两天热闹,也给学生增加了休息时间,他自己的空闲时间也就多了一点。 星沉在这种情况下,硬是一个都没冷落,楚洛的每场比赛他人都到了,楚逸的休息时间他也能刚好出现。 生活不易,星沉叹气。 做个渣男真的很累的呀。 的确很累,以至于运动会的第二晚,他在颠沛混乱的梦境里,再次回到在化学实验楼睡沙发那一晚。 他看见自己在朦胧中睁开眼,听见门锁上传来了轻轻的开门声。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打开,走廊的灯光在沙发前投下一片白色的光芒。 他看到楚逸穿着白大褂从走廊走进来,楚逸的身后,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楚洛,朝他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然后他们一前一后,慢慢朝他逼了过来。 第10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3) 星沉在梦境中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楚逸从身后抱住他的那一瞬间,硬逼着自己醒过来了。 再进行下去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至于那两活爹都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为什么楚逸会突然到他身后,别问。 问就是夹心饼干吃不得! 星沉从睡梦中睁开眼。 窗帘的缝隙里,外面的天光已经亮了起来,楚洛的手臂还横在他腰上。 有一种重重的踏实感。 星沉伸手摸了摸楚洛的脸,楚洛闭着眼睛在他掌心蹭了蹭,把他又往怀里紧了紧。 星沉睡不着,由着他抱着自己,就睁着眼睛静静地看楚洛。 楚洛又睡了一会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慢慢睁开了眼睛。 楚洛侧头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早。 “怎么醒的那么早?”楚洛摸着他脸问。 星沉看着他没说话。 “做噩梦了?” “嗯。” 楚洛轻轻打了个哈欠:“说给我听听。” 星沉心想,我要是说出来那你可就真不困了。 “梦到被两条蟒蛇追,我跑不动。” “是不是我手臂压到你了,下次另一只手不放在你身上了,你枕着我就好。” 楚洛以为是自己手臂太重了,压在星沉身上,才让他做被蟒蛇缠身的噩梦。 星沉没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不再睡会了吗?”楚洛问。 “睡不着。” 楚洛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那现在起来,我给你挑衣服,今天穿我挑的衣服给我颁奖。” 星沉指尖在他下巴点了点。 “这么自信?到时候上不了领奖台怎么办?” “不会,拼着要你在众人面前给我颁奖,我也必须是第一名。” “一万米啊小哥哥,你行吗?” “你老公什么时候不行过?” 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星沉骑过去按着他打。 “小小年纪天天想做人家老公,像话吗?” 楚洛一边护着头躲,一边笑。 “哥哥,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这是我用实力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说不像话?” “实力个鬼,我说不像话就不像话!” “要我听你的也行,你喊声老公听听。” 星沉:“......” 小坏蛋果然欠揍。 看我无敌旋风手! . 星沉是和楚洛是一起到京大的。 校方安排迎接他的工作人员被星沉婉转拒绝,他联系李校长说想看楚洛全程的比赛,赛前赛后的接待,可以由楚洛负责。 李校长同意了。 楚洛本来就在学生会负责比赛的相关事务,他能同意接待,跟星沉又熟,自然最好不过。 车子驶到停车场,楚洛开到了里面最边上的位置停下。 星沉一看他找的地方就知道这娃没安什么好心,楚洛刚把车子停好,他安全带一解就想赶紧逃。 车门一按才发现已经被某人提前锁住了。 楚洛在他身后忍着笑,星沉悻悻地又坐了回来。 楚洛悠悠地问:“哥哥,马上我就要进行那么费体力的比赛了,你难道不让我提前加加油充充电吗?” 星沉舔舔后槽牙,抬手抵着凑得越来越近的楚洛。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怕加满了你等会跑步会腿软。” “不会,我有数。” “你有个鬼数,老子要是想玩,你今天比赛都能扔了!” “......哥哥,这么了解真的好吗?” 楚洛低笑一声,倾身过去堵住了星沉的唇。 星沉支支吾吾:“就......亲,不许想.......别的。” “知道啦,眼睛闭上,接吻都不专心。” 星沉认命地闭上眼睛,仰头配合他在自己唇中攻城略地。 这小破孩,时时刻刻,逮着一切机会亲他。 这嘴巴不要了,送他得了! 楚洛亲完还要故意含着他唇瓣轻轻的用牙齿磨,磨的星沉心头火起,又要揍人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放开。 星沉打开车上的镜子,看着自己水光潋滟肿嘟嘟的双唇,真想一脚把楚洛直接踢到比赛场上! 要不是有大黄开着外挂,就这一天天被折腾的,估计连门都不想出。 楚洛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星沉把他脑袋扒拉到一边,拽过口罩挡住了自己的嘴巴。 “哥哥,你说我这是不是充电十分钟,超长待机一整天。” 星沉:“你油电混动,放心吧,待机绝对不止一整天。” “不要,再多就不行了,晚上必须重新加油。” “来,让我看看脸有多大。” “脸不大,但哥哥最心疼我了。” “滚,下车,幸亏提前来,磨磨唧唧的。” 楚洛带着星沉到了操场上。 因为这一场比赛有楚洛,现场看台上已经坐了很多人。 楚洛跟过来迎他的一个同学低头说了几句话,那同学点点头走了。 “哥哥,等会你和几个校领导坐一起,不认识可能有点无聊。你不想说话就坐那玩手机都行,等赛事结束过后,我会直接去找你。” “知道了。” “离比赛还有一个多小时,那先陪我去更衣室换衣服?” 星沉拿眼睛觑他:“你确定只是换衣服?” 楚洛捂住眼睛,唇角弯弯的落不下来。 “哥哥,你想什么呢,里面还有其他人,我干不了别的事。” 星沉纾尊降贵地说:“那行吧,我就不辞辛劳地陪陪你。” “谢谢老婆。” “揍你哦!” “亲你哦。” “你赢了,厚脸皮先生。” 两人低着头小声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贫嘴,楚洛先去领衣服和号码牌。 星沉等在更衣室入口处。 更衣室设在看台下面的房间里,这时从底下走出来好几位已经换好衣服贴好号码牌的男生,一齐聚在了入口处。 “身高那么高,他去参加个跳高跳远,替他们院里那一群二级残废拿个奖,不稀奇。但是万米长跑,所有大型赛事上,你见过哪个选手长那么高的?” 一个小个子精悍的男生,语气不屑地跟旁边同伴说。 “也是,说起来自身重量在那了,短距离也许还能看看爆发力,长距离看的可是耐力,他这是开个坦克跑拉力赛。”旁边男生说。 “反正我就是单纯看这些脑残女不爽。”另一个男生又说。 “可不是,以前的万米长跑,师哥们说所有人都嫌无聊,比赛时间太长根本没人看,看看现在这些女的,真贱。” 星沉是听出来了,这是在内涵楚洛呢。 第10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4) 坐在看台最边上的几位女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几位女生愤然站了起来。 “你骂谁呢?背地里骂人你才贱吧!女生怎么你了让你这么不爽?我们看楚洛妨碍你们了吗?” “你们几个是体育学院的吧?”另一个女生目光朝他们身上号码牌看去,“体育学院因为昨天被楚洛抢了两个项目的冠军,所以你们现在很看不惯他是不是?” “凭什么?冠军必须是你们体育学院的吗?你们拿了那么多年,就成了应该的了?” “竞技比赛看的是实力,在背后蛐蛐人算什么?嘴巴还那么不干不净的!” 女生们愤愤地指责着那几个男生。 那矮个子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几位女生,嫌弃地朝天翻出了大大的眼白。 “几个普女,关你们屁事?我就说他怎么着了?哥几个, 别怂,今天谁落姓楚的后面,谁爬回宿舍去!” “没问题!”旁边嘻嘻哈哈地响起一堆应和声。 “这可是你们说的!”最先说话的那个女生冷笑一声,“我承认你们也是专业的运动员,但是楚洛可是世界冠军。” “对,他体能和耐力肯定不会差的,既然主动参加这个项目,说明他有信心!” 几个男生快被她们说的话笑死了,一个个前俯后仰捂着肚子,看女生们跟看白痴一样。 “我呸!” “你脑残吧?谁跟你讲射击的世界冠军,代表长跑很厉害的?” “等会看到你们的楚小哥哥瘫在最后跟狗屎一样的,到时候你们是不是要比赛看看谁哭的更大声啊?死八婆!” 矮个子男生说话尤其恶毒。 几个女生忍不住了,要翻过栏杆跟他们理论,星沉走过去朝她们摆摆手。 “姑娘们坐好坐好,别着急。” 他不急不躁的语气,温和的眼神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几个女生看看他,乖乖坐了回去。 星沉转过身,目光打量着那矮个子男生。 那男生玩味的目光朝星沉身上打量:“你又是从哪个犄角旮瘩爬出来丢人现眼的玩意?也等着你楚哥哥宠幸呢?” 星沉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 “嘴巴这么臭,你的早饭是狗屎吗?” 那男生没想到他单枪匹马的敢骂那么难听,反应过来猛地朝星沉扑去。 “我c你妈!” 星沉手都懒得沾他,抬脚当胸把人踩在了脚下,一脚把他脑袋踢向了一边。 “哇塞,好帅!” 台上女生们齐声欢呼。 星沉翘尾巴的臭毛病又犯了,抽空回去朝她们抛了个媚眼。 ——正好被回来的楚洛给看见了。 楚洛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星沉:你说你这娃,每次都早不早晚不晚的,讨厌。 他们原本站在入口底下的阴凉里,两边有高高的台阶阻隔,场上音乐声加上说话声很吵,离得稍微远一点就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了。 直到星沉出手打人,这边的骚动才引起更多人注意。 另外那几个男生看星沉下手那么狠,一齐逼了过来。 楚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那几个人恶狠狠的架势,抬手就把星沉护在了身后。 “几位是想比赛之前先热热身?行啊,别说我欺负人就行。” 周围越来越多的学生围过来。 那几人看着楚洛气定神闲的样子,突然有些发怵,走到一半,互相看看没个领头的,又退了回去。 星沉用脚尖点点地上的男生,笑眯眯地说:“还躺着呢?别装,我保证你没受伤。” 那男生躺在地上抱着手臂装残废。 “不过你要是当众承认不敢跟楚洛比赛那也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里里外外给你查个遍。 不过你要想讹点赔偿那就别想了,众所周知,有钱有势是楚洛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了。他有钱就是扔着玩,也不给你这样的——垃圾。” 那边几个女生,一直在向其他人解释事情的缘由, 周围同学对那几个男生的指责声越来越大。 星沉弯腰,凉凉地看着地上男生: “没错,说的就是你,混进京大,你也还是垃圾!” “要不是想看你们从这里爬回宿舍,你们会连跟楚洛一起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那几个男生见势不对,相互使了使眼色,过去扶起地上的矮个子男生,穿过人群走了。 输人不能输阵,就这他们还远远的回头指着楚洛说:“咱们赛道上见真章!” 星沉脸上扬起笑容,朝周围同学说,“输了就爬回宿舍,这是他们自己说的,那几位姑娘可以作证,到时候大家监督一下啊!” “对对,他们说的,我们都听见了!”几位女生齐声说道。 星沉朝大家挥挥手。 “好了,大家散了吧,比赛快开始了,楚洛同学也要准备一下了。” 楚洛手里拿着衣服和号码牌,星沉跟着他走进更衣室。 到更衣柜前,趁着周围没人,星沉悄声说:“楚洛,今天不把你们学校那陈年的记录给破了,晚上回家就给我好好饿着。” 楚洛换好上衣,弯腰凑到星沉耳边,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星沉耳廓。 “放心吧,哥哥,我胃不好,一顿都饿不得,保证完成任务。” 星沉挠挠耳朵躲开了一点,见他要换运动短裤,赶紧转过了身。 楚洛笑话他,“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穿着内裤呢你躲什么?” 星沉背着他幽幽说:“我是怕多看你几眼,你等会出不了更衣室。” “唔,哥哥想的果然周到。” “这位同学,你废话太多了,赶紧热身去。” 跑道上,参赛的学生已经开始热身。 操场两边的看台上,炎炎烈日下坐了满满的人。 星沉被带到提前准备的位置上,和几位校领导坐在一起。 楚洛站上跑道开始的位置,在阳光下开始热身。 星沉远远看着他,眼睛真是一刻都离不开。 楚洛的皮肤整体偏向蜜色,但在阳光下看去,他浑身都闪亮着耀眼的光芒。 让所有人移不开目光。 热身结束后,赛事进入准备阶段,参赛选手一齐站到了起跑点。 随着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冲了出去。 第10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5) 楚洛不知道还叮嘱了自己同学什么,反正比赛开始后,星沉坐那的桌子上,就开始额外送来一大堆冰镇的瓜果,饮品,甚至还给他带了些棒棒糖,放了一大碟瓜子。 这是怕他这半个小时无聊死吗? 旁边观赛的几位校领导都没有这待遇。 还好星沉脸皮厚,不动声色地接下来了,再默默地给身旁领导们送过去,说是楚洛给大家准备的。 万米长跑是运动会最后结束的一个比赛,比完后,就是最后几个项目的集中颁奖仪式。 几位工作人员来跟星沉沟通了一下颁奖流程,完事后,星沉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楚洛迈着他那要命的大长腿,在操场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看出来了,对于其他参赛学生来说,这是一场绝望的比赛。 楚洛从上场就没有掩藏自己的实力。 如果他开跑的前十分钟一直领先,还能被那几个人暗戳戳地骂他不懂长跑,认为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后面肯定得瘫。 那么,当赛事来到后十分钟,楚洛还在以之前的速度匀速在最前面领跑,甚至早已成功套圈时,体育学院有几个男生的节奏明显开始乱了。 那小个子男生,在他们中是实力最好的一个,在长跑上很有天赋。 星沉刚刚打听到,他是因为打破了一项长跑记录被京大体育系破格录取的。 但是碰到楚洛,他遇到了在长跑这项运动上的最大挫败。 从开跑他就一直紧紧咬在楚洛身后。 十几分钟后,当他发现楚洛速度和节奏没有一点改变,而仅仅是追在楚洛身后,对他来说就已经是疲于奔命时,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发现能跟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不仅超不过去,甚至已经跟不上了。 楚洛就是这样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到了二十分钟时,跑道上有人晕倒了。 提前等候在这里的医学院学生,赶紧围上去把人搬出赛道。 时间来到二十五分钟时,楚洛仅仅只剩下了半圈。 这时,连星沉边上的几位领导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大家一遍遍确认时间。 操场上一开始大家都喊着楚洛加油,到这最后时刻,所有人都在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屏息凝神。 星沉敏感地察觉到楚洛在最后半圈似乎把速度降下了一些。 果然是游刃有余。 最后楚洛跨过终点线的时候,时间停留在27分钟19秒上。 那一刻,全场猛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 这一战,不仅京大持续了很多年的记录被突破,楚洛的整体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一个项目上,他完全可以站到世界最顶尖的赛事上。 他是运动场上绝对的王者。 漫天的欢呼声中,楚洛跑过红线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主席台这边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撩起衣服擦额头上的汗水。 漂亮的一块块腹肌暴露在阳光底下,蜜色的肌肤闪耀着汗水,看起来有种凌厉的甜美,诱人无比。 看台上女生的欢呼声中甚至夹杂了不少男生的流氓哨。 “小坏蛋。” 星沉笑着嘀咕了一句。 楚洛一直快到主席台这边,才慢慢停下了脚步。 星沉身旁的几位校领导都起身过去拍着他的肩膀,星沉故意坐在位置上没动。 场上比赛还没有停,后面的学生基本都还没过线,但是秉持着体育精神,大多没有放弃。 欢呼声未停,楚洛跟领导们寒暄后来到星沉面前向他伸出手。 星沉把手伸过去,两人握手,楚洛借助拥抱他的机会,在他耳边撒娇说: “老婆,好累啊,晚上要加餐。” ......累不死你,还加餐! 楚洛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从他身上起身。 星沉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没法想象他如此阳光明朗的模样,说骚话却花样百出。 这时校广播里提前准备好的稿子也派上了用场,对楚洛大肆夸奖,用词之华美,甚至能听出点谄媚的味来。 楚洛被工作人员带去准备领奖事宜。 等他走了,旁边几位校领导同样夸得停不下来。 什么出身那么好还能这样努力,不仅长得好连性格都那么温和良善,尊敬老师友爱同学,从不搞特殊,从不欺负人,等等等等。 星沉一边连声应和,对对对,是是是。 一边心中呵呵哒,隐隐觉得嗓子疼。 他是不爱搞特殊,他只是爱搞点别的。 至于欺负人......小坏蛋把他从浴缸欺负到落地窗前时,性格可没那么温和良善。 赛场上最后一个人过线后,场上出现了一些唏嘘声。 后来连成一片,变成了大家一齐喊:“爬回宿舍、爬回宿舍、爬回宿舍......” 场上那几个体育生一个个低着头,脸色极度难看。 那矮个子男生,是比赛的第二名,等会还要跟楚洛一起领奖,脸庞简直变成了猪肝色。 校领导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问清楚后,看着那几个学生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星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吟吟的,对目前的场面不置一词。 学生们的呼喊声很快被制止下来,广播里开始提醒颁奖仪式的开始。 同时开始介绍起了几位颁奖人。 介绍到叶星沉时,历数了他近些年来对学校的各项捐助,同时表明,学校将新建一座超现代化的体育馆,全部都由叶星沉先生出资捐助。 星沉被领到颁奖区时,之前那小个子男生,脸几乎成了黑色。 颁奖流程很顺畅,进行的速度也很快,最后一个奖项就是万米长跑的冠亚季军。 楚洛站在了最高的领奖台上。 司仪领着星沉走到他面前,星沉接过托盘里的花和奖杯,抬手递向楚洛。 楚洛笑着接了过去,温声道谢。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都怕多看两眼就舍不得移开了。 星沉颁完奖后,接过话筒,对着院领导和在场的所有同学说,希望京大能够继续保留万米长跑项目,保持这种突破自我永不服输的精神。 同时,他承诺将为这个项目设立单独的基金用来奖励每一届得奖的学生。 并且非体育系学生能够跑进前三,个人奖金翻倍。 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热闹的运动会落下了帷幕。 而比赛前的那场闹剧,显然还没有结束。 第10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6) 楚洛的朋友们得知了事情原委,在运动会结束后,把想趁着人多溜走的那几个人,堵在了操场上。 双方剑拔弩张。 眼看快要成了群殴。 那几个校领导走的时候,其中一个拍拍楚洛的肩膀说,给点教训就行。 楚洛点头应下了。 他带着星沉走过去,大家让开道让他俩走到了那几人面前。 “几位是打算就这样走了?” 那几人低着头没人说话。 “怎么,敢玩不敢认啊?” 星沉到了那矮个男生面前,悠悠地问道。 那男生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惹不起他,但是心高气傲惯了,一脸的愤愤不平。 “怂货!”星沉一个字一个字的骂道。 “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那男生辩解道。 星沉往他身侧站了站,突然抬脚往他膝窝一踹,那男生猛地跪地上去了。 星沉弯下腰,在他耳边冷声说:“我也是随脚一踹而已,给我爬!” 那男生吓得一个激灵,到底没敢再站起来,跪在地上朝外面爬去。 楚洛的朋友们放开包围圈,给他让开了路。 星沉冷眼看向其他人。 其他那几个男生,彼此看了看,也垂下头开始往外爬。 操场上还没离去的学生,都开始驻足看着他们。 一直到他们爬过绿绿的草地,星沉点头了,楚洛才让人喊住了他们。 星沉慢慢踱步到他们面前。 “今天这事给各位一点教训,能不能记住就是各位自己的事了。我只想说一句,你们在学校吃的亏不叫亏。不然,等各位到社会了,还学不会怎么做人,教你们的人,就没我这么温和了。” 操场距离宿舍区还有很远的距离,那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更衣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匆匆从操场上离开了。 操场上一片欢呼声。 “他们算是钉在京大的耻辱柱上了。” “看以后谁还敢有点实力就轻贱别人!” “那几个人对女生的恶意好大,明明来看比赛的男生也很多。” “狗眼看人低,该!” 热热闹闹的操场,在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中渐渐安静下来。 星沉要请楚洛那些朋友吃饭,大家赶紧摆摆手说不用不用,见楚洛还有事要忙,急急忙忙道个别就散去了。 星沉发现,楚洛的这些朋友也是一堆有趣的人。 楚洛跟着学生会的同学一同进行了收尾工作,操场上的学生都离开后,就只剩下了他们还在忙碌。 一直到操场上台子桌椅横幅什么的,全部都被收拾干净后,楚洛才和星沉慢悠悠地往更衣室走。 别人都已经拿完东西走了,更衣室现在空荡荡的一片。 星沉一进门,就被楚洛按在了衣柜的铁门上。 楚洛垂头看着他。 “你知道你给我送花时,我有多想吻你吗?” 星沉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那你知道,你掀衣服擦汗时,我有多想撕掉你的衣服吗?” 楚洛扣住他后脑勺,狠狠堵住了星沉的唇。 . 楚逸给自己的学生放了半天假。 他实在受不了那几个女生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想去看看楚洛的长跑比赛。 于是索性给所有人都放了半天假。 他前几天从别人那听说学校邀请了星沉给运动员颁奖,后来问星沉,星沉告诉他说已经把这事答应了下来,正想着要告诉他。 还问他那天要不要去看楚洛比赛。 楚逸说实验室太忙了,实在没空,让他替自己鼓励鼓励楚洛,以楚洛的实力,突破学校以前的记录,一点问题没有。 星沉那天点头应下了。 此时,空荡荡的实验室里只有楚逸一个人,他忙完休息时,突然又想起了楚洛的比赛。 他没亲眼见过楚洛参加长跑比赛。 以前知道他闲了会跑个马拉松什么的,弄了个假身份在跑友圈还挺出名。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那位可爱的叶先生的也在那里。 楚逸还挺想看看叶先生穿着正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多数时他总是正经不过三秒。 不知道比赛有没有结束,现在去还能不能来得及。 反正暂时没什么事了,不管结没结束都去转一圈,就当休息一下高度紧张的精神,眼睛这些天也累的不轻。 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楚逸还没到操场,隔着操场外的一片林子,听着安安静静的那一边,就知道自己来迟了。 这个时候楚洛大概已经和朋友们去庆祝了。 叶星沉那么爱凑热闹,估计也跟着一块去了。 楚逸有点小小的遗憾。 但是他没有往回走,而是顶着太阳从操场的侧门走了进去。 看台上已经完全没有人了,只有几个同学在打扫卫生。 这时,有两个女生搬着凳子从侧门这边经过,看到楚逸甜甜的喊了一声:“楚教授好!” 学校里的学生,好像每个人都认识他。 “你们好。”楚逸笑着答。 那两个女生十分的活泼,见楚逸也很高兴的样子,以为他已经知道自己弟弟在比赛上夺了冠。 “楚教授,你真应该早点来,亲眼看着楚洛夺冠,他实在太厉害了!”其中一个女孩说。 楚洛能拿到冠军,楚逸并不意外。 他笑着问:“成绩是多少?” “你还不知道吗?”他这一问,女孩激动起来,“27分钟19秒,真的好快,而且我们都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没尽全力,最后都没有冲刺,就拿到了这个成绩。” 另一个女生也很兴奋。 “看着他跑,感觉好轻松啊,但是要我上,我感觉我能直接死在跑道上。” 楚逸心里感叹 ,真是个不错的成绩, 他朝空空的操场看了一眼,这下准备打道回府了。 转身时随口问了一句:“楚洛应该跟朋友们庆祝去了吧?” “还没有,才跟我们一起忙完,刚刚看见往更衣室那边去了。” 楚逸脚下一顿,鬼使神差又问了一句:“他一个人吗?” “和他朋友,那个给学校捐体育馆的大富豪。” 奇怪的念头开始在楚逸脑海徘徊。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到更衣室门口的了。 楚逸在门口站了一会,心中天人交战,脚下想要逃跑。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手。 更衣室的门没有锁,楚逸轻轻一推就打了开来。 里面空间不大,门一打开,那吻的忘乎所以的两位,就映入他的眼帘。 楚逸想,他们好像一点都没打算避着人。 像是等着谁来戳破这一切似的。 真是不要脸的可怕。 他听见自己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第10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7) 这一句其实真的多余问。 星沉想,还能干什么,偷情呗,苟且呗! 明知道这一幕,在时机成熟后,迟早要发生。 但是此刻,他还是生出了一些乐极生悲的感觉。 唉,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星沉做出慌乱模样想推开楚洛。 楚洛余光看见楚逸,却分明没有半点慌张,甚至还故意放慢了动作,细细研磨着星沉唇瓣。 两人终于分开时,彼此唇间甚至有一线晶莹的银丝相连。 星沉连忙擦了擦嘴巴垂下头。 倒真是一副被抓奸的心虚模样。 楚洛笑着侧头看向楚逸,眉尖轻轻一挑,闲话家常一般问道: “今天实验室不忙?怎么有空来这里。” 楚逸盯着他的眼睛,妄图能看到一点心虚的痕迹,最后却遗憾的发现这双眼睛只有阳光灿烂,快乐坦荡。 “忙的话,不就错过了一场好戏吗?” 楚洛手上小动作不停,食指尖轻轻拨弄着星沉红红的耳垂。 “已经错过了,你真应该早点来看看我在赛场上的表现。” 楚逸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星沉,眼中痛色一闪而过。 “现在表现的也不差,比起看自己弟弟在跑道上有多么英姿飒爽,我是不是更该看看他在更衣室偷人有多理直气壮?” “偷人?” 楚洛略显惊讶地轻笑一声。 “楚逸,这话从何说起啊,你答应跟星沉在一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在一起时,你可没答应人家的追求。我最多算半路截胡,可没有偷人。 说起来,你现在要是觊觎我的人,才是偷人呢!” 楚洛语调轻慢,嘴角始终带着笑容,一只手紧紧禁锢着星沉。 不错,他是答应了星沉要瞒着楚逸。 可是,并没说要阻止人家自己发现啊。 能被发现,真好。 楚逸听到他的话,难以置信地看向星沉。 也就是说,他私自以为的这一段美好的恋爱时光,竟然如此龌龊可笑吗? 楚逸抬脚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自己到底算什么? “叶星沉,是这样吗?这些天,你把我们两兄弟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我们像小丑一样的在你面前表演。取悦你,讨好你,你高高在上地看着我们,是不是一直很得意?” 楚逸咬牙逼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星沉。 楚洛轻轻捏住星沉的耳垂,否认说:“他没有玩弄我的感情,我只是给他时间,彻底和你切割。” 楚逸轻轻笑了一声,满是讥讽和嘲笑。 “可是,他从未停止追求我啊,要我帮你捋一捋时间线吗?” 楚洛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上个星期三,就是那个你买饭我们一起吃饭的中午,在那之前,我刚刚决定跟他在一起。 这些天,我们每一天都在繁忙的时间中抽空见面,互道思念。 楚洛,我问你,这不是恋爱又是什么?” 楚洛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摇摇欲坠,他抬起星沉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星沉,是这样吗?你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星沉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眼底的心疼掩去,朝他极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虽然气氛真的不适合。 但他现在只想对楚洛同学说一句,宝子,你的福气在后头,给我先忍一忍。 只要忍过这一波,是你的,全是你的,统统都是你的。 你让老子以后不许穿衣服都听你的。 必须要让楚逸伤心已经快内疚死劳资了。 活爹,你就别来雪上加霜了行不行? 楚洛的手有些微抖,在星沉下颌一遍遍摩挲。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从没跟他越过雷池,或许这只是你看明白自己真心的一种途径,星沉,对吗?” 星沉现在有点害怕他一激动就掐断自己的脖子。 唉,掐就掐吧,那就活该他没老婆。 话说你前面说的都对,但真心不用看,毕竟心里装着个小偷,早被偷家了! 星沉低着头,半死不活地说:“对不起,楚洛。” “没关系,哥哥,都没关系的,谁都会做错事情,真的没关系。” 楚洛明显开始慌了。 他垂头在星沉额头上亲了又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轻柔。 “星沉,你现在告诉我,你爱我,只爱我对不对?” 星沉都快要炸了。 对对对,我爱你爱到发疯,但是咱现在歇歇吧。 楚逸还在旁边啊,你留点空间给他发挥行不行啊? 现在该发飙的是他啊,仇恨值下来你俩就都解脱了啊哥! 星沉没办法,掐着掌心,逼着自己目光求助般地看向楚逸。 “我,我好像分不清了。” 这话让楚洛瞬间崩溃,一把将他脑袋转回来,捧着他的脸逼他看向自己。 “你看他做什么,你看着我,你只许看我!” 楚逸看着楚洛粗暴的动作,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让他说!” 楚洛一把甩开了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那么凶狠的表情。 “说什么?滚开,他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楚逸被楚洛彻底的激怒了,猛地上前推开他把自己横在他们两人中间。 “我劝你还是先冷静一下。” 楚洛暴怒地一把拽住了楚逸的衣襟。 “楚逸!” 楚逸攥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 “他是个人,不是物件,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我承认我放不下,犯贱就犯到底吧。既然我们都一样,那就拜托你勇敢一些,让他自己选。” 【大人,仇恨值减去10分,现在还剩20分。】 楚洛拽着楚逸把他甩向了一旁,两人眼看就要撕打起来。 星沉脚下一滑,手肘打到了柜门发出重重一声响。 那边两人同时转身。 “哥哥!” “星沉!” 两人再也顾不上打架,跑过来一左一右把星沉扶了起来。 星沉站好后,楚洛就立马伸手把楚逸的手扒拉开了。 星沉:“......” 楚洛站在那里看向他,眼神里都是受伤的痕迹。 “哥哥,我不知道你分不清什么,但我不相信你看我时,眼里看着的其实是别人。 你爱我的,我明明能感觉到你爱我。 我们一起回家,现在就回,好不好?” 第10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8) 楚洛像是一头已经发怒的狮子,却还想伪装出和颜悦色的模样。 星沉倚在衣柜的铁门上,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眼里却似乎只有恐惧。 楚逸在一旁轻轻地闭了闭眼。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太狼狈了。 楚教授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原则的纵容? 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立即走开,从此跟面前这个人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 但他就是不甘心,怎么样都不甘心。 他想试一次看看。 “别怕,”楚逸朝星沉伸出手,“我带你走。” 星沉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向了楚逸怀里。 再减10分,再减10分,再减10分! 星沉在心中拼命呐喊。 但仇恨值没有如他所愿。 一直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草! 楚逸一把将星沉护在怀里,侧转过身抬头警惕地看向楚洛。 楚洛跟做梦似的看着眼前画面,似乎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是这样的结果。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啊?星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星沉瑟缩在楚逸怀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楚洛,我不是故意蛊惑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都怪我,是我不好,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三个字,”楚洛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不用这么说,你那么美味,我不亏。” 楚逸抱着星沉,握紧的拳头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咯哒”的声响。 他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楚洛。 “两位哥哥都没空陪你庆祝了,你自己玩的开心。” 说完搂着星沉朝外走去。 走出门的那一刻,楚洛站在他们身后,低低出声。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星沉脚步一顿。 真的快心疼死他的小坏蛋了。 他强忍着回去抱住楚洛的冲动,缩在楚逸胳膊下,头也没回地走了。 不敢回头,朝楚洛眼睛看一眼,他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抬起脚继续往外走。 星沉跟后面有鬼追似的,一路领着楚逸急步回到了实验楼。 进门后,楚逸在他身后关上门。 星沉转头仔细看了看楚逸脸色,有些崩溃。 他想问问楚逸,你为爱发疯到底是什么样子? “楚逸,你都不生气的吗?” 楚逸看着他,目光沉沉,痛而无奈。 “你是觉得我还不够生气吗?” 星沉看着他这副情绪稳定的样子,实在很想大声地回答一句:是! 反正一点都不像知道自己被带绿帽的样子! “楚逸,你其实能够接受失去我,是吗?”星沉追问。 楚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移开了目光,踱步站到窗前。 “能,不过又是回到从前的日日夜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星沉抬头看向他在窗边落寞的身影。 恍惚间好像能看到他曾无数次站在这个位置,漠然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春夏秋冬。 “叶星沉,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能让自己真正的快乐,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星沉在他身后点了一下头:“记得。” “看似简单的东西,真正能做到的却没那么多人。但我永远希望,你有这样的能力。” ——我永远希望,你快乐。 星沉一下就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从前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抓不住的念头,在此刻渐渐浮出水面。 星沉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楚逸。 楚逸转过身:“我觉得,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真正的想法。” “啊?啊!”星沉如梦初醒般应声。 “怎么了?”楚逸疑惑问他。 星沉赶紧摇头:“没,没什么。” “这段时间,为了你好,也为了楚洛好,在你想清楚并且做下了决定之前,你和他还是不要见面了。” 星沉傻傻地“哦”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没怎么。” “那你能做到吗?” “做到什么?” 楚逸无言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此时对星沉释放出更多的愤怒,来表露他已经不稳定的万千心绪。 但是看着魂不守舍的星沉,他只是觉得疲惫。 就像沙漠里干渴的旅人,看着面前的绿洲沉默着跋涉许久许久,到最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处海市蜃楼。 “啊,我知道了。不见,我不见他,你放心,绝对不见。” “叶星沉,跟我回家吧。”楚逸声音艰涩。 “傻子。” 星沉垂下头,无声地说了一句。 叶星沉,你魂魄别让我看见,老子捏爆你! 星沉记得他之前说楚逸是极简主义时,楚逸眼里闪着光,告诉他不是,还说去了他的住处,就会知道了。 那其实本身就是一种邀约,只是楚教授,从来都不是直白的人。 “楚逸,我......” 有一个瞬间,星沉甚至冲动地想告诉楚逸,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早就不是叶星沉了。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楚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垂下头不再试图解释什么,楚逸才慢慢地叹口气。 他看着屋子里的盆栽,花朵过了最艳丽的时候,就会显得有些没精神。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很早就自己出来住了,你也不用担心会遇到我家里人。 你就当也给我一个机会,在你面前表现一下。” 星沉知道楚逸在试图活跃他们之间的气氛,尽管他并不擅长。 “好,都听你的。”星沉点头。 从这一天过后,星沉住到了楚逸的住处。 楚逸经过了最忙碌的阶段后,空闲时间变得多了一些。 偶尔,他早上会和星沉共同出门,把星沉送到公司,然后自己去学校。 后来,他甚至开始有整天都不需要去学校的时间。 星沉空闲时间更多,不需要去公司时,他会把一整天的时间浪费在楚逸别墅的那个巨大的花房里。 楚逸是一个人住,住的还是独栋的别墅,别墅周边连带着一个大型的花园。 他看起来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听起来都应该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但是星沉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完完全全错了。 这住处看起来甚至有点骄奢淫逸那味儿了! 之前星沉想起来送他花,完全是根据叶星沉脑海里的记忆,试着投其所好而已。 没想到一下子押中了宝。 楚逸的别墅用花团锦簇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他是一个人住,但是家里很热闹,花园每天来来往往是几位花匠,果园里也是专人打理,那个大花房需要的更是专业人士日日维护,连池子里的胖胖的锦鲤,也是请了人照顾的。 别墅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看起来精练又干净,星沉跟着楚逸一起喊她王妈。 第10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49) 别墅整个区域那么大的地方,被王妈规划打理的整整洁洁,不仅如此,还十分的有烟火气。 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园子里忙碌的花匠,来这里工作的所有人,只要是经过王妈慧眼挑出来的,全部都是干活踏实又利索的人。 星沉那天第一次跟着楚逸回来,王妈看到他就眼睛一亮。 星沉还没开口,她就喊了一声叶小少爷。 楚逸后来跟他解释,说王妈从年轻时就在楚家了,他出生后,父母太忙,基本都是王妈寸步不离地带他。 等他自己出来住,就直接把王妈带出来了,至于王妈怎么会认识叶星沉,是因为他小时候去过好几次老宅,王妈就记住了。 星沉在脑海搜寻叶星沉小时候去楚逸家的画面,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应该是叶星沉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还有别人在替他记着。 整个别墅里,星沉最喜欢的就是花房,其实用花房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地方了。 那里面开始还是普通的花房布置,再往里走,隔开的另一间,会让人有种进了花鸟市场的眼花缭乱感。 那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它像是楚逸的一本成长日记,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楚逸喜欢的一切。 他一岁时各种各样的小摇铃,小小的婴儿摇篮,学步走的小推车,二岁时骑的小木马,玩的小水枪,三岁时开的遥控车和帅气的小小摩托车,四岁五岁六七岁......一直到今天。 很多看似无意义却又那么有意义的东西,被楚洛收藏在这里。 他还看到了楚逸练习抓娃娃的那个娃娃机,现在里面还放着娃娃通着电,一点也没有坏掉。 看到楚逸送给小楚洛的一把枪,楚逸觉得好看,当时就买了两把,自己留了一把。 还有楚逸从小被逼着练习的钢琴,星沉掀开循着叶星沉的记忆弹了一首曲子,发现音很准,应该时常有人校对和弹奏。 还看到了楚逸五岁、七岁、十一岁、十五岁和十七岁那年,和叶星沉打架撕坏的画册,砸碎的游戏机,摔坏的乐高,车窗已经破碎的汽车模型等。 这所有的一切,每一个东西旁边,楚逸都写着详细的介绍。 星沉看见一本跟狗啃一样的语文书,扉页上署名是叶星沉。 楚逸对这本书的描述是:某年某月某日,楚叶两家同聚,叶星沉带着自己的语文作业来,离开时不负众望地把书和没写完的作业一起丢了,更奇葩的是,丢了后他完全没有寻找。 在那些浩如烟海的记述里,叶星沉似乎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楚逸总是三言两语地就描绘完了他们当时发生的事情。 而在花房的尽头,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没有书,是一本本的相册。 翻开相册,海量的照片底下,几乎每一张都塑封着一段描述。 日期以及当时发生了什么。 星沉常常在这里一坐就是半天,看着那些久远的画面,根据描述想象当时发生的事情。 在星沉没有来这里之前,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楚逸是这样情感细腻到极致的人。 日子一天天流逝,星沉喜欢流连在那些相册前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相册里有楚洛。 小小的婴儿的楚洛,抱在怀里朝着镜头笑的楚洛,站不稳摔了个屁墩的楚洛,学走路的楚洛,在幼儿园的楚洛,上小学第一天的楚洛...... 各种各样的楚洛,可爱的让人心颤。 星沉想他。 疯狂的想。 但是现在对着仇恨值最后的20分,他有些无计可施。 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前,他优先选择的只能是陪在楚逸身边,看能不能把这要命的爱再培养培养。 那一天从更衣室离开后,楚洛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像是被彻底伤了心,对他死心了一样。 星沉有时候,看着看着相册,就会发起呆。 他独自一个人时,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花房里有一张吊床,他经常抱着相册沉沉的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楚逸从侧面小心翼翼地问过,他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星沉总是轻轻摇头。 他和楚逸,总会在无意间流露出心疼的情绪,无声地看向彼此。 楚逸怕他担忧楚洛,会在学校向师生打听楚洛的情况,再回来告诉他。 听说楚洛在学校里一切如常,他还是那么光芒万丈阳光开朗,从不缺席一节课,交上去的作业总是工整又准确。 星沉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后来开始跟着院子里的花匠学习修剪和种植花草果树的技术。 这个季节,很多水果都熟了。 星沉闲来无事就自己爬到树上去摘,管理果园的大叔,每次都在底下笑哈哈地替他接着果子。 摘好后他亲自洗好切好去完籽,拿保鲜盒密封好,放到冰箱里凉一凉,等楚逸回来送到他面前。 每当这个时候,星沉都庆幸自己跟楚逸回来了。 这里是那么热闹,每个人都那么善良可爱。 如果他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他真的会疯掉。 时间过的很快,六月底,学校放假了。 楚逸不用再去教室上课了,唯有带的几个留校的学生,偶尔的实验需要他去盯一盯。 星沉和他开始有大量的时间在一起。 楚逸的花房又添了新的物件。 描述上写的是叶星沉二十九岁那年,不小心砸碎的果盘。 楚逸在后面重点备注了一下,说这次不是因为打架。 还有星沉坐在果树上扎的一个丑丑的稻草人,他嫌弃脸上不好看,非要给它做一件外套盖在头上。 楚逸的评价是这个小家伙丑的非常有个性,适合收藏。 更多的是照片,楚逸拍了他好多好多的照片,他有时手里拿着单反,有时就拿着手机,不拘工具的好坏,总是一顿拍。 能看的出来,楚教授真的是风格不限,唯美的好看的丑的,滑稽的,糊的,只剩一条腿的,什么样的照片都能从他的镜头里出来。 然后他再不拘一格地全部印出来塑封好,做成一本本的相册。 于是相册书架最新的日期那里,装的都是星沉的照片。 满满的好几册,并且还在继续增加中。 楚逸给这几册起了个共同的名字:迷途。 二十九岁的迷途。 是叶星沉的。 也是他的。 第10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0) 那是假期的第三天,夜里星沉又开始整夜的失眠。 他在黑暗中爬起来坐到卧室的窗前,朝着窗外的夜空看了很久很久。 那一夜,他到底没忍住,把电话拨了出去。 铃声一直响到快要自动挂掉,才被接起来。 电话那头,很吵,似乎还有机器的轰鸣声,像是在工厂里一样。 “等一下,这里太吵了。” 楚洛朝着电话大声说了一句。 星沉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都团在了一起。 但是楚洛的声音无比平静,既不激动也不陌生,好像这只是个普通朋友的深夜来电。 电话那头的轰鸣声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彻底安静下来。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楚洛客气地问。 星沉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 “你,听说,你们已经放假了是吗?”星沉磕磕巴巴地问。 “嗯,已经第三天了。”楚洛淡淡说。 星沉踌躇了一下,又问:“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忙?” “跟个朋友来他家厂里学电焊,假期嘛,体验一下生活。” 星沉对他的别出心裁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半晌只轻声叮嘱了一句:“哦,那你别忙太晚,注意身体。” “没有别的事了吗?没事的话,我这边还要忙,就先挂了。” “......没事了。” 楚洛在那头主动挂掉了电话。 整个通话过程匆匆忙忙。 楚洛没问关于星沉的任何一个问题,陌生的像个不太熟的朋友。 星沉再次看窗外的天空,乌云蔽日,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只有远处花园里的小地灯,连成一条线,铺向远方。 .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七月。 夏日的蝉鸣嘹亮,大片翠绿泼墨一般展开,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这天早上楚逸被学生喊走,临走时,笑着跟星沉说等他回来后,一起去西瓜地摘西瓜去。 星沉吃完早饭,在花园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躺椅一放,就懒洋洋地躺上面去了。 王妈给他送来甜甜的银耳汤和绿豆沙,把碗放在冰凉的便携保温箱中,用小桌子放在他身旁。 星沉在的这些日子,看起来无比的惫懒。 上一辈的老人家其实是很看不惯他身上这懒散的习气的。 叶星沉在家这样,叶妈看见了都会三天两头地板着脸训他几句。 但是到了楚逸这里,王妈几乎是惯着他这身懒皮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越自在王妈就越高兴,方方面面照顾得妥妥帖帖。 星沉捧着煮的细细的绿豆沙嘬了几口,冰爽的甜意从口腔蔓延到胸口。 没一会,一碗就喝的干干净净。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星沉接了起来。 是那位彪悍助理请他移驾回公司一趟。 他这一荒废,又一个多星期没沾公司边了。 星沉看了看时间,回去拿了把车钥匙,跟王妈说自己去一趟公司,楚逸要是回来的早,让他等等自己再摘瓜。 那片西瓜他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手痒早就想摘了,天天盼着它们成熟呢,必须要体验一下摘瓜的乐趣。 星沉到公司很快就把字签完了。 他没有忙完就走,来都来了,装也要多装一会。 办公桌上放着之前楚逸抓的娃娃,星沉把娃娃拿到自己面前,问它:“怎么做才能再减10分呢?” 这么多天没动静,肯定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要不玩狠一点,整点事故受点伤看看?说不定昏一下,楚逸就淡定不了了。” 星沉觉得这事吧,可以试试看。 但是今天先不急,他真的挺想摘西瓜的。 无所事事地坐了小半天,星沉拿起钥匙下楼了。 这时不是下班时间,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十分安静。 星沉一边找车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在心里盘算着给自己来个什么样的事故。 最好伤害性小一点,还不能影响别人。 找到车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忽地眉头一皱,头也没回抬手就朝椅座上方挥了一拳。 拳头被人握进了温暖的掌心里,身后的人朝他贴了过来。 星沉坐着没动,温声说:“楚洛,别闹。” 楚洛没说话,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星沉想转头看他,他突然把一块帕子捂在了星沉口唇上。 星沉只来得及在心中“卧槽”了一句,就没了意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意识回笼,缓慢睁开眼时,看到了头顶是一个被鲜花装饰的华丽精致的笼子。 他睡在笼子里面。 星沉抬起手,波澜不惊地朝自己手腕上的链子看了看。 好吧。 恭喜自己贺喜自己,再次喜提囚禁套餐。 星沉调动身上神力,果然连根毛都没剩下。 他扒开笼子上的花,朝外面看看,发现这大概是个地下室。 地方倒是挺大的,就是外面没开灯,太黑了,看不清楚有什么。 “楚洛?” 星沉喊了一声,没人应,空间有轻轻的回声。 星沉叹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得了,事故不用他亲自制造了,楚洛同学代劳了。 啧啧啧。 不是不愿意搭理他吗? 不是一放假就去体验生活的吗?还学什么电焊...... 星沉想到这里眼睛忽地一眯,扒开那些花朝笼子焊接的地方看去。 嗯,看起来手艺学的不错。 小坏蛋挺有兴致,笼子都要自己手工制作。 明明早就计划好了,那天还装出一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瞧把他能的。 这时,黑暗中楼上的某个位置,突然响起了轻轻的开门声,随后有脚步声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星沉眼珠转了一下,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 楚洛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打开笼子坐到星沉身旁,目光怜爱地看着他。 随后倾身朝他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哥哥,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坏哥哥。” 嘴里明明说着责怪的话语,他却又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没关系,哥哥不要我,我要你就好了呀。”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哥哥不听话,那就一直关到哥哥听话好不好?” 星沉在这时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答:“好。” 楚洛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淡定装睡,一时无言以对。 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哥哥心真大。 第110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1) 星沉看着他暗暗舔了舔牙齿。 想亲。 他借着抬手挡住楚洛视线的时机,狠狠咽了下口水。 楚洛只要出现在他面前,感觉身体的馋虫就被勾出来了。 星沉打算先算账,把丑话说前头,绝不能影响后面好事。 “实验楼那晚,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楚逸?”他问。 “你知道了?” 楚洛以为他在问责,现在要跟自己算总账,脸色沉了下来。 “说说吧,为什么?” “是我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真希望是楚逸?” “这是两码事。” 楚洛不情不愿地说:“是你说的,对楚逸是不甘心,得不到才会蠢蠢欲动,得到了就会变成无所谓,我只是想帮你快点对他失去兴趣。” 星沉朝他翻了个白眼。 “楚洛你脑子有毛病吧,就你那晚卖力的劲,你明明是冲着让人食髓知味去的。 我但凡对楚逸有一点点心思,我告诉你,你现在三头牛也拉不回来我!” 楚洛:“......” 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他捧着星沉的脸追问:“我真这么厉害?” 呃,这是重点吗? 楚洛高兴地在他嘴唇上一顿啄。 “星沉,是你自己说的,对楚逸一点点心思都没有。” “滚啊!” “一起滚?” “你走开啊!” “我好爱你啊!” 星沉强忍着笑,抖了抖手腕,锁链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铃铛似的。 “这个太短了,你得弄根长的来备着。洗手间在哪儿?长度起码能拖到那边才行,这样你偶尔出门我内急才能不憋得慌啊。” 楚洛:“......” 所以,经验丰富? “还有链子材质你也挑一下,不仅要结实还要轻便一些,不然带着累。 你挑的这个......也还行,但我怀疑你只是觉得声音晃起来好听。啧,就你这点小心思!” 楚洛:“......” 星沉指指笼子前方的位置。 “那儿,放个投影幕布。” 完了又指指自己身后。 “这里,放个懒人沙发,方便你我他!” 最后指指笼子外面。 “靠近点的位置,弄个跑步机瑜伽球什么的,我也不能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除了跟你运动,自己运动运动也是有必要的。 呃,当然,这些东西也会有其他的妙用,你以后会一一体会到的。” 楚洛无声地磨了磨牙。 “还有,你这是什么地方啊?隐蔽吗?你把我带走,楚逸找不到我,公司找不到我,叶家也找不到我,肯定都会出动来找人的。 这三方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三两天就被人摸到了,那刚刚说的那些也就不需要准备了。” 楚洛实在有些崩溃。 “哥哥考虑的还真周全。”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星沉义正言辞。 “所以,你被绑架锁起来就一点都不害怕?” 星沉奇怪死了。 “我害怕什么?怕你谋财害命?这里有镜子吗?你照照看你这痴汉的样子像吗?” 那肯定是不像的。 “剩下的就是劫色了。” 星沉舔舔嘴唇,修长指尖抬起,在楚洛胸口慢慢打圈,缠缠绵绵的一圈又一圈。 “咱俩吧,算谁劫谁还说不定呢!” 楚洛被晾了那么多天,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哪里能经得住他一点撩,呼吸顿时重了起来,把人一按就压了过去。 “等等等等,”星沉侧头推拒着不让亲,“这地方到底安不安全啊?我可不想一丝不挂的时候进来一堆荷枪实弹的警员。我的身材看就看了,你的被看了我就亏大发了!” 楚洛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将他两只手攥住抬了上去。 链子果然发出叮叮清脆的声响,撞得人神思不属。 难为楚洛还能分出一丝理智质问他:“你哪来的这些经验?” 星沉笑嘻嘻地答:“做梦梦到的。” “你胡说!” “我梦见自己被你关了一年多,日日夜夜被你在床榻间折磨。” “......” “怎么,你没梦见过?” 楚洛真还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怕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没有。” “可惜了,你都不知道梦里画面有多劲爆。” 楚洛目光里真的有些委屈。 一年啊,凭什么不让自己也梦见。 楚洛扯开他衣襟,恶狠狠地说:“没关系,我再给你演一遍!” 星沉咂咂嘴,果然有出息! “真的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吗?” “你专心一点行不行!” “我害怕。” “不会,够他们找一段时间的,我有信心在这段时间把你睡的服服帖帖,乖乖听话的!” “......我现在已经很乖了。” “闭嘴!” “闭个屁,”星沉一把将楚洛的衣服从他脑袋上拽了下来,“老子都这样了,你还不准我舒舒服服喊几声?” 好吧。 楚洛承认,如今这情况看起来是有点分不清到底谁劫谁的色。 但是。 喊几声,怎么可能就完事了呢? ...... 地底下一片黑,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概念。 等星沉在昏昏沉沉中再次睁开眼睛时,他自己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瘫软着被楚洛抱在怀里,眼角眉梢全是欲语还休的春色痕迹,平日卷翘的睫毛,湿哒哒地挂着泪水的湿痕。 眼下被泪水充分浇灌后的皮肤,潮潮软软的惹人生怜。 楚洛之前被他拘着,不让在明显的地方弄出痕迹,现在没了顾忌,报复式地把星沉脖颈手臂甚至是脚腕,弄出大片大片的斑驳。 那些色泽衬着星沉原本白皙的肤色,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凌虐美感。 星沉眼皮重的快抬不起来,睫毛受惊似的颤了颤。 这副模样看得楚洛又想发疯。 “这身体但凡脆皮一点,你是直接不给活路啊!” 星沉朝楚洛看了一眼,弱弱地说。 一句话说的楚洛堰旗鼓息,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跟抱着个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 “哥哥,哪里疼吗?” 星沉在他怀里疲惫地闭着眼睛,唇上却始终带着一点笑意。 “楚洛。” “嗯。” “我很喜欢。” “星沉!”楚洛捧着他的脸,怜爱地亲了又亲。 “楚洛,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看见你的第一眼。” 看见你的第一眼。 “看见我的......第一眼吗?”星沉声音有些发抖。 第111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2) “对,第一眼就喜欢。” 星沉把脸埋进他胸口,不让楚洛看见他的表情。 暗恋,很辛苦吧?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受控制地爱上一个本不该爱的人,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 也许一直到最后,连自己的那道关卡都过不了,明明知道自己做的对,却又一遍遍跌落在痛苦深渊里。 最终,彻底的失去让自己快乐的能力。 星沉想起来了。 他成年后的那百年时间,玹落并不是一开始就那般冷淡的。 他刚刚成年,法相无上的容色在神界被津津乐道,一时成为热谈,人人都想一睹真容。 同年,他神力破境,位列神班。 才成年就被主神赐了神号“夜”字,成为后天开启灵智、封天神的第一人。 那时他心中得意的找不到北,飘飘然觉得在神界师尊第一他第二,牛逼轰轰吊炸天。 止天境无法满足他的虚荣心,他开始有事没事离开止天境到处溜达。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心智不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主神唯一的弟子,本身就对千域万界各路牛鬼蛇神有着巨大的诱惑。 看到自己走到哪都受欢迎,于是越发觉得自己魅力无边。 后来,他发展到妖市鬼市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都能去晃荡一圈。 从小,玹落对他的教养就极为严格,由于他不通人性,后来又不断惹祸,道德品性方面尤其严厉。 他曾把七情六欲拆开一个个讲,不会因为星沉小就含糊其辞,也明令说过,止天境不要淫乱之人。 他从星沉一点点大就告诉他,真正的天神之爱,应当浩浩荡荡如山川湖海,如星辰无边无际。 应当是生生世世一双人。 如果不是他从小耳提面命,那时烟瘴之地千万般的勾引,估计星沉早就沉没下去了。 玹落为他设置了道德的边界,加上星沉不懂情爱,那些年,尽管混迹在形形色色的场所,被极尽手段的勾引和魅惑,他却能知道边界底线在哪。 玩归玩,闹归闹,让我回不了止天境,老子就劈了你们再自裁谢罪。 但是三教九流烟花之地,到底让他身上染了一些坏习气。 星沉一张嘴巴变得油嘴滑舌,张嘴就是调戏打趣的话语,人家小仙使越害羞,他就得意洋洋的越来劲。 好几次甚至被玹落当场撞见。 但是,也就是几句话逗趣而已,还常常都是夸赞之语,玹落那时候也只是看他几眼就离开了,从没有因为这个责备过他。 星沉如今想来,他当时的举动并没有很过分,也从来都没有仙使像他小时候闯祸那样去上门告状,且个个暗地里都是喜欢被他赞上几句的。 那时,玹落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和身份来阻止他这份爱玩爱闹的心。 后来,不知道是从哪一天,或者是哪一件具体的事情发生了,玹落渐渐疏远了他。 “对不起。” 星沉在楚洛怀里闷闷地说。 如果第一个世界结束后,他还是只是猜测。 如果楚逸和楚洛的同时出现,曾让他怀疑自己的猜测。 当他确定那一夜不是楚逸,而是楚洛,那么这一切就绝不仅仅是巧合了。 一次可以是巧合,他不会蠢到认为两次还是巧合。 他的猜测没有错。 玹落不是陨落,而是散了元神,并且用什么方法隐去了所有气息。 他似乎是终于放弃了对亲自教养长大的弟子那漫长又绝望的暗恋。 星沉几乎不敢深想。 越想越后怕。 如果这上百年他没有坚持去找,没有让玹落看到他的决心,玹落是不是就会散在这些小世界里,永远等不来要等的人,最后真的沉寂湮灭。 楚洛一愣。 他不知道星沉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什么,掌心摸了摸星沉脑袋,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太好。 “星沉,怎么了?” “我那么不乖,你早该锁住我,狠狠的收拾我。我不开窍,你就收拾到开窍。 我性子倔,脑子转不过弯,你就用天雷......用鞭子抽,抽到我什么都应你,什么都听你的。 有什么舍不得的,干嘛要舍不得,傻子,怎么都是傻子!” 星沉在楚洛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着,楚洛听不清,有些慌张,想抬起他的脑袋看他的脸。 但是星沉就是狠狠地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愿让他看自己的脸。 楚洛没办法,只能紧紧地把人拥在自己怀里,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乖啊,星沉乖......” 星沉抱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星沉让买的那些东西,楚洛都给他弄过来了。 笼子上方的幕布展开,两人就可以看电影了。 软软的懒人沙发上,通常是楚洛坐在里面,然后星沉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 他们实在太忙了。 忙到那跑步机瑜伽球什么的,从送过来就一直没派上真正的用场,倒是被开发了不少其他用途。 孺子可教也! 星沉终于发现他想多了,吃了睡睡了吃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奢望。 他醒着的所有时间,几乎都会被楚洛不停地投喂,但就是这种情况下,硬生生瘦了好几斤下去。 这tm热量消耗是真大啊! 地下室的灯打开后,隐藏在黑暗里的是一排镜子,幕布拉开就像舞蹈教室一样。 楚洛得了趣。 后来总是逼着星沉,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眸,脸红心跳地看着他们的模样。 星沉在羞的想死和快乐的想死这两种感觉里反复横跳。 他和楚洛像是两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们没日没夜地挥霍着时间,不管外面的天气是晴朗还是阴雨,不管那些去寻找他们俩的声音。 他们躲在这地下一角,挥霍着,放肆着。 那样疯狂地快乐着。 . 楚逸找来的那一天,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响起了三个人急匆匆的脚步声。 楚洛已经把星沉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最后替他理好了衣领。 走下来的三个人,分别是楚逸,叶齐野,和公司那位五大三粗的助理。 叶齐野和那位助理一到地下,目光往四周一扫,就同时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第112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3) 这些天他们找人既着急又不那么急。 毕竟,自家弟弟、老板名声在外,千奇百怪的行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平常的玩法已经满足不了他了,现在都要升级到绑架了吗? 非要弄那么多人做你们y的一环才够刺激? 真是颠的要死! 那两位同时停下了脚步。 只有楚逸脚下不停,到了楚洛面前。 楚洛笑吟吟地看着他。 “还不错,就比我预料的时间稍微长那么一点点。” 楚逸抬手甩了楚洛一巴掌, 星沉吓得猛地扑过去把楚洛拉开,这位可不兴乱打啊。 楚洛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眼神里带着安抚。 楚逸看到星沉手腕上的链子,再看看他露出来的脖颈手臂和消瘦的脸庞,心疼的恨不得再朝楚洛抽一巴掌。 楚逸颤抖的手握住星沉的手腕,直觉那手腕细的仿佛能被自己折断, 他抖着唇看向星沉。 “对不起,是我没有守护好你。以后不会了,我们回去,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一直冷静自持的楚教授,终于失去了分寸风度。 星沉识海传来动静,一直休眠多日的大黄终于醒来。 【啊啊啊大人,仇恨值减去10分,现在剩余最后10分!】 爱意到顶。 该星沉做个渣滓了。 星沉默默问候了叶星沉一句,随后无声地叹口气垂下目光,看向楚逸抓着他的手。 “楚逸,放开我吧。” 楚逸眼里闪烁着泪光,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我爱的是楚洛,不是你。” 楚逸慌张地摇头,泪水滑下眼眶。 “叶星沉,不是的,你清醒一点,你被他囚禁,斯德哥尔摩了。你需要治疗,你现在不可以做任何决定。”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他抖了抖手上的链子,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只是情趣而已,我是自愿陪他在这里的。 楚逸,我住在你那里时,每一天都在疯狂地想念楚洛,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吻。” 楚逸还是摇着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星沉咬着牙,生硬地继续说: “楚逸,你根本想象不到,在他出现要带我走的那一刻,我是怎样的欣喜若狂。我想跟他私奔,想跟他去流浪,只要跟他在一起,怎么样都行。” “别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楚逸,对不起。” 星沉一根根手指,慢慢掰开了楚逸的手。 楚逸垂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站在那里孤独的像是站在空无一人的荒原上。 “叶星沉,你为什么总是要我那么难堪。” 大黄的声音适时传了出来。 【仇恨值减9分,还剩......1分。啊啊啊,叶星沉这个狗东西!】 刚刚准备松口气的星沉:“?” 他特么都准备好了把楚逸抱抱举高高,无论如何好好哄一顿,告诉他虽然两人不能做脱掉衣服在床上打滚的狗男男,但是可以做穿着衣服在泥地里打滚的最好朋友。 过命的交情都行。 然后就这? 1分? 特么是不是还准备来个0.9,0.8啊,每个人都来砍一刀? 星沉生无可恋死说:“我就是个大混蛋,楚逸,回头是岸。” 楚逸似乎觉得这话很可笑。 于是他低着头讽刺地笑了一声。 最后他没看任何人,转身踉跄着朝外走去。 叶齐野站在后面,这下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星沉,露出了一副“你可真行啊”的表情。 看起来蠢蠢欲动很想把自己这混账弟弟打一顿。 楚逸一个人垂头走上了楼梯。 “大黄,把我身上的酸痛去除掉。” 星沉一边在识海跟大黄说话,一边伸手让楚洛把他锁链解开。 随后目光向四处寻找着什么,脚下追向了楚逸。 路过叶齐野和助理身旁时,他摆摆手对那两位说:“忙着呢,你俩回去吧别耽误事。” “唉你......” 叶齐野刚刚张嘴,星沉已经三步一个台阶跑上去了。 楚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敏捷的动作,转头朝叶齐野礼貌地点头致意了一下,就也跟着跑了上去。 叶齐野看看他们,再看看里面那个花团锦簇的笼子,觉得眼睛要瞎了。 星沉跑上来后,才发现楚洛这藏身的想法跟他当初竟然是一样的。 他跨市找了个鱼龙混杂电线乱接房子乱七八糟的巨大城中村,这地方没几个监控摄像头,有的还基本都被石子打坏了。 怎么到这的星沉不知道,但楚洛肯定从最初就换了电话卡关了他的手机,开始玩静默。 地下室空间那么大,上来后的房子看起来却十分的逼仄。 而且是在一条曲曲折折的巷子里头,车子都开不进来。 巷子里面守着一大堆人,显然都是那三位带来的,已经收到命令开始往外退了。。 楚逸正低着头朝另一头的巷口走去,星沉看看他周围,又转了一圈看向四周墙头。 什么都没有。 “哥哥,你在找什么?”楚洛追上来问。 星沉在找叶星沉。 找这位原主的魂魄。 所谓的仇恨值来自灵魂的巨大执念,星沉记得第一个小世界,杨佑从连廊跳下去时,顾星沉魂魄的虚影出现在连廊上,远远地看着他鞠了个躬。 叶星沉和楚逸之间虽然不是仇恨。 但在所有的分值区间里,此时是楚逸情绪到达伤心的顶峰,星沉总感觉他会在此刻出现在楚逸身旁。 不管出于哪一个目的,嘲笑楚逸,亦或是心疼楚逸。 星沉摇摇头,没回答楚洛,目光再次看向楚逸的背影。 忽地,他瞳孔一缩,眼神被一只落在楚逸肩头的蝴蝶吸引。 他的神力恢复有延迟,大黄回来了神力还没回。 星沉只能抬脚朝楚逸冲去。 那只蝴蝶翅膀扇扇飞向了墙头,很快消失不见。 星沉在巷子里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弯腰助跑就打算上墙。 楚洛正好追到,一把将他凌空拽进了怀里。 “哥哥你小心点!” 星沉一把拍在他肩膀上,“来的正好,把我托上去。” 第113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4) “啊?” “快!” “哦!” 楚洛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抱住他的小腿,把他托向了墙头。 星沉趴到墙头上看了看,墙那边又是一家乱糟糟的院子,哪还有那蝴蝶的影子。 他感觉脑袋上飞过一只乌鸦。 不应该啊,这种背负巨大执念,却没变成凶灵的魂灵,通常都比较虚弱。 就像之前的顾星沉,那样浅淡轻薄,引他们早点去转世才是正经,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魂飞魄散。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灵魂根本没有能量让他们附着在别的生物身上。 因为人家生灵自身的能量很可能就比他们强大。 叶星沉的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 星沉扭头往楚逸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这可怜的娃,得自己熬过这一段时间了。 1分。 最后剩下的这1分到底是什么? 星沉想的入神,忘记了自己还在墙头上,楚洛又是个听话的,兢兢业业地把人托着,也不嫌累。 叶齐野和那位助理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两二愣子。 助理:“那个,小叶总,我觉得吧,现在他俩看着是挺有夫妻相的哈。” 叶齐野冷冷地:“一样的蠢吗?” 助理: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这助理有点碎嘴子,看了一会又忍不住了。 “他俩这是秀恩爱,秀肌肉,还是做法事啊?” 叶齐野:“......” 助理脚尖踮了踮,又伸着脑袋往上蹦跶了几下。 “难道是墙外别有洞天,风景无限好?我这好奇心啊,弄得我也想看看了。” 叶齐野朝他五大三粗的身材看了看。 “那一个楚洛估计不够用,要多弄几个来抬。” 助理:小叶总你说你这人身攻击就不好了是吧! “叶星沉,看够了没?看够了给我滚下来算账!”叶齐野喊道。 星沉听到声音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地看着那两位,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墙头上。 他一低头,楚洛正巴巴地看着他呢。 星沉看的眼冒红心,滑下来捧住楚洛的脸,垫脚朝他嘴巴狠狠吧唧了一口。 叶齐野:“......” 助理:“......” 楚洛被亲完后立马眉开眼笑,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闪着星星。 星沉把他拉到叶齐野他们面前,骄傲地介绍:“我男朋友,帅吧?” 叶齐野冷哼:“看出来了。你胃口变了,爱上老牛吃嫩草了?” 星沉:“......” 助理:“呵呵呵,真帅,老板您这小男朋友一看就身体很好,您眼光真好。” 星沉对叶齐野说:“看见差距在哪没?小叶总你再那么毒舌会没朋友的。” “毒舌?我没揍你你就阿弥陀佛吧,叶星沉我告诉你,玩得有个限度,我不管你俩是情趣还是别的,下次再敢闹这么大,我揍死你!” 嘿嘿嘿,下次再说下次的话。 叶齐野又将目光转向楚洛。 “楚洛,我们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弟弟感情上是什么臭德行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他什么,或者说他喜欢你什么,但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你年纪小可能很多事情还不懂,我不希望你落入歧途,但如果你要一条道往黑走,我也不会拦。 只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谈崩了翻脸了,老死不相往来也只是你们感情上的事情。一不涉及公事,二不涉及叶楚俩家的关系,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小叶总放心,”楚洛淡淡一笑,“不会有那一天。” 叶齐野对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他在叶齐野眼里就是个刚刚开了荤腥的小屁孩,开口闭口都是爱情天长地久。 估计他现在一定认为,他是不同的,是那个能让叶星沉浪子回头的人。 “希望吧。”叶齐野淡淡说,又把目光看向星沉,“爸妈那边我替你瞒了下来,你要还知道自己有家,没事就多往家跑几趟。” 星沉咕哝了一句:“那不得没事嘛,人家现在忙着呢!” 叶齐野抬手就要揍他,楚洛笑吟吟地上前把星沉挡在了身后。 “小叶总别生气,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他,让他以后常回家看看。” 叶齐野脑门子上一条黑线滑过。 这俩到底谁大谁小? 星沉探头,“你俩赶紧走吧,没看见小情侣谈恋爱吗?” 叶齐野:“你还没完没了了?” 那位助理一看这情形,再继续下去他老板真得挨揍,于是连忙把叶齐野往巷口拉。 “老板,充足的物质基础是美好爱情的基石,你千万不能忘记你还有个公司在嗷嗷待签名啊!” 等叶齐野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后,星沉耷拉着个脑袋抱住了楚洛的腰。 楚洛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温声问:“哥哥是在担心楚逸吗?” 星沉点点头。 楚洛故意笑他:“这么直接,不怕我会吃醋?” 星沉抬头看他,“会吃吗?” 楚洛摇摇头。 “楚逸那么好,我也不希望他难过。除了你,其他的一切我都能让他。” 星沉叹口气,“怎么才能让他开心起来呢?” 楚洛指尖点点星沉鼻尖,“送花肯定是没用了。” “我知道,哪能次次都送花......送花!” 星沉声音猛地扬了起来。 他表情恍然大悟,激动地晃动着楚洛手臂。 “对,送花,我怎么把这个细节给忘记了!” 叶星沉传过来的记忆里,最后一幕说的是,楚逸到最后都没有往他的墓碑前送一束花! 他想要楚逸给他送一束花! “楚洛,我手机呢?” 楚洛把手机递过来,星沉接过来开了机,赶紧把电话拨给魏东。 “东子,去把乐天园第8888那个位置给我买下来。” 魏东在电话那头愣住了,本来还想调侃哥们有了老婆忘了兄弟,这下连声音都有点打颤。 “星星,有话好好说,咱就算要把它买下来,也不能说‘给我买下来’这样的话,听到没?不吉利。” 乐天园是市里位置最好的墓地,一直以天价墓地闻名于世,里面葬的非富即贵。 “行行行知道了,你赶紧帮我去联系一下,不管他们要多少钱,我这边立即全款交付。” “星星,你先跟我说清楚,这墓地是买给谁的?”魏东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啊。” 星沉脱口而出,反正后面墓碑上要刻叶星沉名字的,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魏东声音都开始劈叉了。 “星星,你现在在哪家医院?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我还把手机关机,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的?” 星沉:“呃......” “你怎么能没有信心呢?不管是什么病,咱都能治好,又不是没钱,咱把全世界的好医生都请过来,让他们一起治,一定能治好!” 第114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5) 眼看魏东开始哽咽了,星沉赶紧打断他。 “那什么,我没在医院,我也没生病。” “你还想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啊我活蹦乱跳的。” 魏东还是将信将疑:“真的?” “骗你我就钻裤裆。” 一听这话,魏东的声音立马嘹亮起来了。 “那你脑子是磕了吗给自己买墓地?” 要不说好兄弟默契呢,连脑袋被磕都能一语中的。 “没有,那不是数字吉利嘛,你去帮我买下来就行。” “4个8也不吉利啊!”魏东坚持。 “我不管,我就要那个位置,你行不行啊东子,不行我让别人去。” “你交给我的事啥时候不行过,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吗?你这弄得我心里突突的。” “记住啊,还要把墓碑刻好,就写我的名字。” “还要写墓碑?”魏东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 “你就照我说的做。” “星星,我告诉你,这事要被你妈和我妈知道了,我能被打死。你别说去找别人,别人谁敢干这缺德事?你是要把哥们往死里坑啊!” “放心吧,到时我保你,你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要不我把名字也刻上去,就说我俩合葬的,行吗?” “滚!” “不是你真要弄啊?” “这事能开玩笑嘛?” “这事就是不能开玩笑啊!” 谁家好人活好好的,去给自己买个墓,还要把名字都刻上去啊? 星沉眼珠转了转,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行了告诉你吧,本来怕你担心不想说的。我今天遇上一很灵的算命先生,说我最近有个血光之灾。 如果想要平安地躲过这一劫,就要给自己弄个风风光光的墓,让这灾祸以为我已经没了,就自然而然地躲过去了。” “这么严重?”魏东语气严肃起来。 “是的,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那你早说啊,我现在就去弄这事,这两天赶紧就把你那墓碑竖起来。” “行。” “对了,你这卒在哪一天啊?” “......”适应的还挺快。 星沉跟他说了个日期。 “行,这事就交给我,保证妥妥的。” 星沉挂掉电话后,长长呼了一口气出来。 一扭头,看见楚洛嘴角噙着笑,正幽幽地看着他。 哎呀,刚刚一激动忘记避着楚洛了。 星沉张口就来:“我说顺嘴了,不是刚刚,是我被你绑架之前,一个算命先生那么说的。” 楚洛轻轻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的样子。 “嗯,知道了。” 这就完了? 星沉贱兮兮地:“你不再多问点?” “哥哥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用问。” 星沉目光怀疑地盯着他。 上个世界就被看出来了,这次又露馅了? 啥时候的事啊? 星沉试探问他:“楚洛,你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哥哥不就是我的神吗?” 掌声,回答完美。 星沉追问:“你觉得......叶星沉是怎样的人?” 四目相对,星沉目光紧盯着楚洛,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躲避。 楚洛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 他迎着星沉的目光,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似乎并不认识他。” 星沉眼皮狠狠抖了一下。 “正确的恋爱会让人新生,要不......就当哥哥是换了个人呗。” 星沉:“......” 楚洛垂头吻了吻他。 “星沉,一切都没关系,怎样都行,只要你不离开我。” 星沉仰头看着他,想说的所有话堰旗鼓息。 他现在是幸福的,也许这就足够了。 星沉轻轻点了下头。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 魏东做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 星沉接到他电话后,跟楚洛驱车赶到了乐天园。 魏东等在8888号墓前,那个墓看起来很像个独栋,独自占据着一大块地方,看起来很气派。 他远远看见星沉和楚洛各自抱着一束花,穿过陵园郁郁葱葱的松柏,朝他这边走过来。 魏东不知道怎么的,朝他们怀里的花看了看,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这里明明是空墓,怎么他俩的架势却像真的有人被葬在这里一样? “还带花啊,不就是看看最终效果图嘛,要这么认真吗?”魏东故作轻松地说。 星沉随手把花放到他怀里,目光看向墓碑上的名字。 他拍拍魏东的肩膀。 “你是他最好的兄弟,这束花你该送。” 魏东莫名其妙:“星星你搞什么,这样有点吓人。” “送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魏东无奈地耸耸肩:“行行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过去把花恭恭敬敬放到墓碑前面,然后退后站定,默默地朝墓碑鞠了三个躬。 楚洛随后也将手里的花送到墓前,目光久久落在“叶星沉”三个字上。 “星星,这样真的能把你的血光之灾消了是不是?”魏东回头,忧心忡忡地问。 “嗯,算命的说了,一定可以的。就这位置和价格,估计这血光之灾不消都不好意思。” 魏东想想是这个道理,小目标花得值。 “行,那我就放心了。” “郑子万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魏东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低声说:“他这些天秘密找了不少医生。” 星沉转头看向楚洛,楚洛淡声回:“没用。” 魏东朝楚洛伸出大拇指。 “楚二少,以后我和星星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能手下留情!” 星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魏东瞪他:“有什么好笑的,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他要一不高兴把你给阉了,到时你就哭去吧!” 星沉郑重其事地拍拍楚洛肩膀。 “听见没,稳定的情绪是谈恋爱的第一要素。” 楚洛满眼宠溺地看着他:“知道啦。” 魏东捂住眼睛笑着说: “行了行了,墓地也看过了,再看你俩我就要长针眼了,我先走了啊。” “去吧,等我忙过这一阵再找你玩。” 魏东一边走下台阶,一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天色快晚了,你们也赶紧回吧。” 星沉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松柏之间,目光又回到那两束花上面。 墓园很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几声鸟鸣打破这一片的寂静,夏日的热风滚到这里,都会被生死的离别染上微微凉意。 楚洛轻轻握住了星沉的手。 第115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6) 星沉轻轻皱起眉头,目光里有一些忧虑。 “哥哥是想让楚逸过来送上一束花吗?” 星沉轻轻“嗯”了一声。 楚洛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要皱眉头了,这件事交给我,他每次一不开心就钻实验室,为了忘掉外面的事情。 明天我去等他,只要他走出实验室,我就设法把他带过来。” 楚洛明明什么都没问,却又像什么都知道。 星沉不打算把所有的话都敞开跟他讲。 小世界里的他,只是主神的碎片,他们继承放大的只是玹落的一个面。 他们很棒。 但是星沉只想让他们简单一点。 不知道他们是师尊,不知道曾经的那些克制、隐忍和顾虑。 只循着最深的本心,狠狠地爱他,狠狠地把他攥在手里。 . 星沉跟楚洛计划好了一切。 然而,还没等到楚逸从实验室出来,意外已经先一步来临。 京大化学实验室有学生操作失误突发爆炸,楚逸为了救两位同学伤重垂危进了手术室。 星沉接到消息时,心口一阵凉意淌了过去。 楚逸的抢救就近在京大附属医院,他赶过去时,楚家一大家子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 楚妈妈压抑的哭声,在安静走廊里仿佛像一只手攥住了人的心脏,让人听到心口发疼。 楚洛朝他看过来。 星沉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走过去,也不让楚洛走过来,就站在人群身后等。 楚逸被推出来时,完全没有意识,随后直接送进了icu。 主治医生出来时满脸疲惫。 楚逸状态很不好,双腿被被掀翻的器材砸到粉碎性骨折,就算醒过来,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一只蝴蝶从窗外扑进医院的走廊,焦急地朝星沉扑腾着翅膀。 星沉一巴掌把它扇到了一边,它跌跌撞撞又飞了回来。 “狗东西,算你还有点良心。” 星沉恶狠狠地说完,转身朝重症监护室方向走去。 监护室外的走廊里哭声一片。 楚妈哭到昏厥,晕倒在楚爸怀里,医生急急推着轮椅领着他们朝治疗室跑。 星沉走到楚洛身边,轻声说:“我要到监护室里面去。” “星沉?” “你放心,楚逸会好起来的。” 这一刻,似乎对于两人都是坦白,只是他们已经默契到很多话不需要多说。 “那你呢?” 星沉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掌。 “有你在,我会一切安好。” 经过楚洛沟通,星沉换上衣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楚逸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 星沉把自己掌心放进楚逸缠满绷带的手,并不充沛但是绵长劲道的神力开始灌洗楚逸周身。 五感相通的那一刻,星沉咬牙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了汗珠,却没有停止神力的运转。 【大人,不能这样,你在小世界就这一点神力,小伤小痛的没事,但这种不可逆的伤害程度,你引渡过来,自己也恢复不了的!】 大黄明白他要干什么后,在识海急的团团团转。 “黄儿,咱们打个赌。” 【大人,都什么时候了,别玩了,身体死伤是红色警告,分值还没完全消除,你会变成影子回不去的!】 “我赌不会,师尊那么周全的人,不会不考虑意外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留后门给我兜底? 我会受到该有的教训,但他才舍不得真伤我,大黄,你不知道,他有多爱我。” 【......】 不是,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你怎么颠成这样,赌输了怎么办? 病床上,楚逸缓缓睁开眼睛。 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目光猛地看向星沉。 那么烈的爆炸,他对自己的结局有预期。 但是现在,身上的麻痹感和痛感却明显在消失。 楚逸看向星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星沉,你在干什么?” 星沉努力朝他笑了笑。 “别怕,马上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楚逸一着急,竟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星沉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这时嘴唇上几乎没了血色。 “楚逸,下次别那么傻......” 他看着楚逸,身体上巨大的疼痛再一次袭来,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去。 楚洛察觉到不对,不顾阻拦直接冲了进来。 楚逸一把扯掉身上的管子,但腿上被夹板固定了,一落地就跌在了地上。 楚洛把星沉从地上一把捞进了怀里。 跟在他身后冲进来的医生和护士,看到楚逸的状况震惊到瞳孔放大,楚逸几脚把腿上的夹板蹬掉,他们才反应过来去扶人。 一个个表情跟活见鬼一模一样。 楚洛看了楚逸一眼,“我先带他走。” 楚逸推开搀扶他的人,“我跟你一起。” 这次楚洛没有拒绝,两人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楚家在门外守着的人,看见楚逸时表情跟那些医生护士一个样,不少人张大的嘴巴能塞一个鸭蛋,旁边还挂着刚刚流的眼泪。 场面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楚逸一眼没扫到自己爸妈,猜到差不多发生了什么,他拍拍小叔的肩膀快速叮嘱: “小叔,等会跟爸妈说一声,我身体没事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说完不顾身后一片喊声,朝楚洛追了过去。 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场,楚洛从身上掏出车钥匙扔向楚逸。 楚逸接过打开后车门,扶着门让楚洛抱着星沉坐上去。 把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楚逸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星沉的脸色,还是苍白如雪。 “去我那吧,你那太冷清了不适合调养。” 与两人性格表现完全相反的是,楚洛自己的住处冷清安静,只有黑白灰的色调,看起来没有一点烟火气息。 楚洛摸着星沉脸庞,心口一阵阵抽疼,轻轻点了一下头。 到了别墅庄园,楚洛一言不发地把星沉抱到了之前住的房间。 星沉在昏迷中一直皱着眉头。 楚洛在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上,心疼地看着他。 楚逸在外面叮嘱了王妈一些话,走进来轻轻关上了门。 兄弟俩一起静静地守在床边。 “现在这些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楚洛,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第116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7) 楚洛看向星沉苍白的脸色,平静地说: “他不是叶星沉。” 楚逸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叶星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你所见,他消失了,然后我的星沉来了。” 楚逸一瞬间面如土色。 “怎么可能!” 楚洛转头看向他。 “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但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所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个结果,要比星沉前几天告诉他爱上了楚洛对他的打击更大。 楚逸原本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 他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 随即就是一阵严重的眩晕,在摔倒之前被楚洛单手捞回了椅子上。 楚逸脑子里一片混乱。 叶星沉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 这些天跟他在一起的不是叶星沉? 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他还沾沾自喜地认为叶星沉终于改变了。 他还和楚洛抢人...... 楚逸脑海一个又一个念头不住地往外冒,开始头痛欲裂。 “对不起,我不知道,就算他跟之前的行为变得不一样,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不是叶星沉。” 楚洛无声地叹口气。 “不怪你,楚逸,他在你面前的样子,就是你理想中叶星沉的模样吧?” 楚逸低着头,手指紧紧握住椅子扶手,力气大到指甲像要滴血。 楚洛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是我太迟钝了,以前没发现你对叶星沉的感情,也没有察觉到你的纠结彷徨。” 楚逸抱着了脑袋,像是在抗拒他的话语。 他在从前的很长很长时间里,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会爱上叶星沉这样的纨绔。 这个事实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甚至差点打垮他。 “星沉说,你在花园的花房里放了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东西,写下了特别多的回忆。 他说你还有好多的相册,里面记录着从小时候到长大的点点滴滴。” 楚逸缓缓抬起头。 “他还说,可是好像没有人发现,你总是对涉及某个特定的人,才会寥寥数语装着不在意,但是语气里都是笑意。 他翻过了所有相册,在每一本被磨损厉害的相册里,都找到了同一个人,证明你经常翻看那几本。” 楚逸愣愣地看着床上的星沉。 他不知道,星沉在这里住的那些天,看着整日无所事事,却发现了他掩藏了那么久的感情。 “我......” “楚逸,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根本没道理。我在没有怀疑星沉是另一人之前,曾数次设想过,如果你们当时已经在一起了,我会不会停止喜欢他。 我发现我做不到,你看,我比你更糟糕。只要是他,我竟然可以不顾他的过往,不顾他是不是有了正式的交往对象,也要去爱他。 也许教养可以让行动最终止乎于礼,但是感情上,只要想想放开他,我就觉得比死都难受。” 楚逸没有想到,他迷途那么多年后,最后在感情上有了共同话语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他眼里笑出泪光。 “爸爸那一辈,就被夸楚家出情种,我们这两兄弟,真没让大家失望。” 楚洛也笑了起来。 “我之前也在生气,星沉为什么要周旋在我们两人之间,直到后来看他的一些举动,差不多就猜到了。 星沉的出现,似乎伴随着一个跟你有关的任务。” “任务?”楚逸茫然。 楚洛伸手摸了摸星沉的脸。 “星沉没有说,他似乎并不想我知道的太多。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要他能留下来,其他都无所谓。” “那任务完成了吗?” “我猜测,快完成了,还差你的一束花。” “花?我送给星沉吗?” 楚洛轻轻摇了摇头。 “是送给叶星沉,楚逸,我知道你现在揪心的是什么。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请你不要着急,等等星沉,等等我。” 楚逸有很多话想问,叶星沉为什么会消失,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能不能再回来...... 每一个问题现在都炙烤着他的胸口。 但他只是轻声说:“好,我不着急。” 楚逸隔着薄薄的凉被轻轻碰了碰星沉的腿。 爆炸发生时,他紧急中推开那两个学生,爆炸冲击波让他身旁的大型设备砸了下来。 如果不是上身刚好被旁边的矮柜支撑了一下,那就会变成当场殒命。 昏迷前腿骨碎裂的痛,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发抖。 “还说我傻,我起码明哲保身,心痛又不会死人。你这样,要是出事了,楚洛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星沉身体表面看不出任何的伤痕。 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属于医学范畴,所以楚逸和楚洛才会不约而同的要把人从医院带出来。 星沉还是一动不动的紧锁着眉头,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识海,大黄哭哭啼啼地不住把自己弱小的恢复功能往星沉身上使用。 但他这次实在伤的太重了,那些功能到他身上像是泥牛入海,一点作用都没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赌对了。 大黄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总之红色警告触发后,夜神大人却没有被立即收回身体的实化权。 就是现在看起来也不好受,昏迷中整个人都是不安稳的,像是陷入了恐怖的梦境里。 大黄知道这种惩罚是有必要的。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来伤害自己,都应该有相应的代价才能避免以后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大黄埋头翻找着自己能用上的所有功能,不要钱似的往星沉身上堆。 有用没用,先试试再说。 楚洛和楚逸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床前守了五天。 他们困极了就在椅子上眯一会,饿极了就随便刨几口饭。 两人都肉眼可见的变得消瘦起来。 一直到第六天中午,星沉才悠悠转醒。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原本帅气明朗、温润儒雅的两张脸,变得蓬头垢面的一起朝自己扑过来。 “星沉!” “你终于醒了!” 两人齐声喊道。 第117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8) 星沉咧嘴朝他俩看看,嗓音干哑艰涩。 “你俩这是什么造型啊?” 楚洛过去贴了贴他的额头,几天来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 星沉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知道他一直在担心,柔声说: “没关系的,我说了,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 楚洛心疼地看着他:“受了那么大的罪,还说没事。” 星沉朝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到底没把那是我应得的说出口。 他目光抬起,看向旁边楚逸,慢慢竖起一个手掌。 楚逸眼里有微微的泪光,努力笑着,上前和他轻轻击了一个掌。 “不许生我的气。”星沉说。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为我这么做,你说我拿什么才能谢你。” 星沉转头看向窗外,网纱之外有一只蝴蝶一直扇动着翅膀试图进来。 他盯着那小小的蝴蝶看了一会,转回头再次看向楚逸。 “楚逸,你要感谢的还有一个人。” 楚逸若有所觉,看着星沉没有说话,目光里却有急切。 楚洛把床垫调整了高度,星沉慢慢坐了起来。 楚逸虽然着急,还是先转身递来了水,趁着楚洛给星沉喂水,又把温着的药粥端了过来。 星沉艰难地吃了几口,嫌苦,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楚洛温声哄着,才好容易又吃了几口。 吃完了漱了好几次口,楚逸又递过来一块糖让他含着这才罢休。 “楚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楚逸轻轻点头。 “从前,有个大户之家的男孩子,从小就废的明明白白,学习没兴趣,活儿不会干,一天天游手好闲。 这男孩有个不算青梅竹马的竹马,也是个男生,优秀的熠熠生辉,是别人家的孩子,跟男孩完全就是个对照组。 小时候家里人老是夸那男生,他很不服气,于是两人见面的时候,他就总想给那男生添点堵。 男生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个吃素的,于是两人见面就总会打起来。 这习惯持续了很久,两家家长也知道他俩不对付,一开始还试图调解他们做朋友,多次后发现没用,只能减少他们见面的次数。 时间走的很快,一眨眼两人就是半大小伙子了。 有一天许久没见面的两人又见面了,男孩看到男生后眼前一亮,觉得果然男大十八变,怎么变得那么好看了。 于是他总是忍不住的上前撩骚,结果就是,男生不仅更好看了,打人也更厉害了。 他每次都被打得嗷嗷逃跑。 那男孩感情上有点迟钝,从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甚至连自己的性向都不清楚。 一直到成年后,认识了一堆欢场上的狐朋狗友,喝酒玩乐带着他开了荤,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男的。 他没在意,也没想到别的,就这样一头扎进了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很快臭名远扬。 他自己还很得意,觉得逍遥快活,不枉做一次人。 又过了很久后,他再一次在宴请上遇见了男生,男生比以前看起来更加风度翩然,站在人群里仿佛身上亮着光,让他移不开目光。 那是男孩第一次意识到,他可能在无知无觉间,喜欢了一个人很多很多年。 这个认知让男孩开始惶恐,他看着人群中耀眼干净的人,再朝玻璃上映照出的自己看了看,一种自惭形秽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已经满身污浊,他一无是处,怎么配站在那样的人身旁。 男孩从小就干啥啥不行,但还是有自尊心的,于是他装作从前的样子,继续跟男生嬉皮笑脸的,脸皮厚的一塌糊涂。 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交集。 他在他的世界里当个挥金如土的纨绔,声名狼藉。 男生在另一个领域发光发热,成为所有人仰望的对象。 但是人啊,即使再有自知之明,也抵挡不过心口的那点不甘。 后来,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他就以一个纨绔的样子,嘻嘻哈哈地去追人家,心想这样子就算追不到,看起来也不会太丢脸。 可想而知,这么傻逼的做法,追夫之路自然漫漫无尽头。 直到某一天,一个小小的意外出现,男孩的生命戛然而止。” 楚逸眼眶滑下两行泪水。 楚洛给星沉喂了点水,温声说:“慢点说。” 星沉把手放进了楚洛掌心里。 “但故事却没有到这里停止,反而从这里才是真正的开始。 巨大的执念让男孩的灵魂并没有立即离开,他飘在男生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男生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发生了意外,直到他的葬礼举行,才从父母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那一刻,男孩魂魄难过地认为,男生一定会觉得大快人心,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死不要脸的缠着他了。 但是,他真实看到的却是男生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住处,冲进了花房里,抱住几本相册哭到口鼻流血。 哭完了他就躺在地上,几天时间粒米未进,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原本熠熠生辉的人,快速消瘦的像一块没了魂魄的枯木。 男孩那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原来在爱的从来不是他一个人。 他错了,错的彻彻底底。 他的灵魂在男生身旁嘶哑的哭啊喊呀,想去拥抱男生,却怎么也触摸不到他人。 一周后,学生电话催的急,男生形销骨立地去往学校,一场巨大的车祸,毁了他的双腿。 男孩悔恨的恨不得立刻让自己魂飞魄散,但他脑子轴,不甘心,他认为是自己害了男生。 男生那么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于是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寻找能让男生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他很幸运,因为坚持,得到了......神的眷顾。 于是,时间线从某个节点重新开启。 一个人带着任务过来代替了他的模样。 男孩了解男生的性格,男生从来都体面的人,如果心爱的人只是爱上了别人,他即使再伤心,也会振作起来,绝不至于像上一次那样失魂落魄到发生车祸。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男生成功避开车祸后,命中的劫难又以另一种形式再次上演。 但这一次,神为他们开了后门。 男生的双腿,保住了。” 楚逸把自己埋在被子上,这一次终于无所顾忌地哭到肝肠寸断,嘶哑的低吼声像是从心脏硬生生挖出来的轰鸣声。 星沉的目光转向窗台。 “楚洛,去把窗户打开。” 楚洛依言走到窗边,打开了纱窗。 那只一直守在窗外的蝴蝶,跌跌撞撞扑到了楚逸脸侧。 第118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59) 叶星沉一开始的记忆瞒了星沉很多。 也许是因为他巨大的爱意跟系统设定的仇恨差别太大。 也许是因为他最初根本不想让星沉知道那一切,只是想要楚逸死心,避开那场车祸。 只有最后墓碑前想要的那束花,占据着他最大的心意,但他只敢留了1分属于自己。 直到楚逸再次发生意外,打算一直偷偷陪伴楚逸直到魂飞魄散的他,终于惊慌失措地出现在星沉面前。 人生的路,有时候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他嫌弃自己痛恨自己,更明白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所有的悔不当初,变成了如今跪着也要走下去。 他已经没有别的要求了。 他只想当一只蝴蝶,在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回到属于他的墓碑前,跌落在一把已经干枯的花束里。 从此,千域万界的轮回,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楚洛看了看那只蝴蝶,疑问的目光转向星沉,是他吗? 星沉朝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楚洛伸手轻轻拍着楚逸后背,温声说:“楚逸,他来了。” 楚逸缓缓抬起头。 蝴蝶飞到他面前,轻轻在他唇角碰了一下。 楚逸泪眼迷蒙地看向这只小小的蝴蝶。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他魂魄还挺强悍,能寄生在活物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蝴蝶情有独钟。依我看,楚逸你该养一头猪给他留着,看他以后还敢当大猪蹄子。” 一个哭的泪流满面,一个成了蝴蝶,他自己也是苍白着脸色,这种情况下,难得他还有闲心逗笑。 楚洛无可奈何地摸了摸他脸庞。 楚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么小小的一只,竟然会是叶星沉。 蝴蝶又在他脸庞上蹭了蹭。 楚逸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对它张开手掌,蝴蝶乖乖地落在了他手心。 他捧着蝴蝶就这样看看星沉又看看蝴蝶,再看看星沉,再看看蝴蝶,来回数次,欲言又止。 星沉知道,他是不忍心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最后,楚逸像是下了极大的狠心,问:“养一头猪给他,他能不能陪我一辈子?” “......” 星沉乐了,还真打算养猪啊哈哈哈哈哈。 “要是猪不行,乌龟行吗?乌龟活得久,他肯定能把我送走。” 楚逸竟然真的是一脸的认真。 星沉真的快要笑死了。 “你是不是还想让它当传家宝啊?一龟传三代,人走它还在!” 楚逸被调侃的脸都红了。 楚逸脸皮薄,星沉怕再调侃几句他就要羞愤的从这里跑出去了。 于是正了正色问他:“楚逸,就算他只是一只乌龟,你也要一个人守着他吗?” 星沉重重强调了“一个人”三个字,楚逸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楚逸仰头看天,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轻轻笑了起来。 “多好啊,我会给他在房间里造一个小小的池塘,他每天就躺在那里游泳,吃饭。 每天都看着我,即使看腻了都没有办法跑出去。 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一天天的看着我,陪着我。 等我空闲时,我还能带他来个短途的旅行,不论去到哪里,都能在一起。 我们不会吵架也不会闹,我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 他永远都乖乖的听我话,眼睛永远看我一个人。” 星沉愣怔了半晌。 一会后,他看着那小蝴蝶默默来了一句:“死丫头,不知道哪来的福气!” 楚洛:“......” “我在医院打了他一巴掌,发现他能在巨大的执念下,灵魂还能有强悍的姿态,不是巧合。他从小废的那么彻底,还能那么吸金,也不是偶然。 我之前觉得他有点财神体质在身上,没想到他魂魄里还真的沾了点财位的神格。” 楚逸隐约感到了一点希望,目光迫切地看着星沉。 星沉问他:“你想让他重新成为一个人站在你身旁吗?” 楚逸没有说话,目光却表明了一切。 “他身上的神格现在护住了魂魄,还可保他转世后依旧财运亨通。如果你能找到天生失魂的人,我可以将叶星沉的魂魄封进去,他就可以重新成人了。” 楚洛并没有急着应下来,他明白一切都有对应的价码。 “代价是什么?”楚洛轻声问。 “神格消弭。” 楚逸沉默下来。 蝴蝶从他手上飞到星沉面前,翅膀间小小的脑袋拼命点头。 星沉眯着眼睛看他。 “你要想清楚了叶星沉,现在社会的男男女女,当爱情会遮挡他们财运时,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爱情。” 蝴蝶毫不犹豫地扑回了楚逸的脸上。 星沉看向楚逸。 楚逸垂眸,“我想想。” 小蝴蝶不满地在他脸上碰了又碰。 楚逸轻声哄着,“乖。” “楚逸,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几天有时间的话,到乐天园在他墓前送一束花吧。” “好。” . 楚逸是在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时, 到达了乐天园墓地。 小蝴蝶安安静静地落在他肩膀上,和他一同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星沉特意选了一张叶星沉十八九岁的照片。 楚逸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笑脸,这个家伙,那时候看起来真的好欠揍啊。 楚逸眼眶酸涩,单膝跪到墓前,弯腰把怀里的花放在墓碑前。 小蝴蝶怕他伤心,轻轻落在他指尖。 楚逸看着指尖上的它和他,眼眶滑下来一滴泪,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无声地碎开。 他转过身坐到墓前,后背倚着墓碑,抬头久久地看向天上漫天的红霞。 夕阳将他的脸庞染上一片绯色。 . 仇恨值消除了,星沉可以随时脱离小世界了。 大黄开始了它漫长的摸鱼生活。 星沉坐在园子里,楚洛为他在园子的两棵树间也系了个吊床,星沉懒懒的躺着看天,楚洛就站在一旁慢慢的摇晃他。 摇着婴儿摇篮似的。 星沉清浅的眼睛里映着天空火红的霞光,瑰丽美好。 楚洛弯腰吻了吻他的眼睛。 星沉眼眸氤氲的霞光涟漪一样荡漾了一下,双手环住楚洛脖颈,不让他退开,仰头献上了桃花色的唇瓣。 我一直执着于你千域万界主神的位置,发誓守护你曾经所有的荣耀和光辉。 但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在乎的并不是那些。 从始至终,只有我一直在你的眼里。 你只要我,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你。 岁月长河,永无尽头。 说好了,我们是生生世世。 第119章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场合(60) 楚逸最终答应了叶星沉。 叶楚两家的人脉,别说全市,就是在全国范围内找齐符合要求的人也要不了多久。 名单送到星沉面前时,他在介绍里看到了一个很感兴趣的名字。 郑雨青。 这人按辈分是郑子万的小叔叔,是他爷爷最小的孩子。 郑雨青是郑家登顶那年出生的孩子,但是郑家仕途的顺利像是吸干了这个孩子所有的运气。 他一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郑子万是个败类,但他代表的是他爸爸到他的这一个分支。 而他大伯三叔和两位姑姑,行事作风很有父辈风范,虽受家族荫庇,到了那么高的位置,却能算得上光明磊落。 郑雨青父母心疼这个最小的孩子,没有将他送到疗养院,而是一直娇养在身边。 他虽然是个傻子,但是听话不闹腾,往哪一坐就能发呆一整天。 模样长得很乖,可能因为无事烦忧,照片上三十六岁的脸,说是二十六岁也没人会怀疑。 一堆人里有个这么好的选择,星沉自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星沉觉得有趣。 既然师尊叫他多动动他智慧的大脑,不让他打打杀杀的招因果,那他肯定要听话学点东西。 那年叶爸送房送车,等于把自己也拴在了郑子万他爸的那条船上,这些年一帆风顺,想来后续还是有来往的。 这事吧,等着郑子万和他爸妈真的捅破天被拎出来,叶家多少要倒点霉。 想跟他们彻底割裂,还能不被波及,这个关系就不能从外部被打破。 最好的办法就是郑家悄无声息地自废已经腐烂的一条手臂,内部清理门户。 星沉选定了郑雨青。 . 一年后。 郑子万被自己的小叔亲自送进了一家疯人院。 下令这么做的,是郑家的老爷子。 随后不久,郑父请辞被立即批准,和郑母两人永远的消失在公众视野。 郑家族谱,直接剔除了他们这一支。 . 三年后。 楚洛正式毕业,他没有像大家当初设想的那样去接管家族生意,而是转个弯直接走上了仕途。 用楚洛的话说,家里已经有一个叶齐野赚钱给星沉花了,他还是爬的高一点,才能更好地守护他们。 对于他的选择,楚家一大家子喜极而泣。 兜兜转转,站到过世界最高领奖台,顺利毕业于最好的院校,楚洛也才刚刚二十二岁而已。 他的未来,会到达的高度,几乎让人不敢想象。 楚洛搬出了自己之前的住处,把楚逸隔壁的独栋给买了下来。 两家花园连起来,地方大的一眼看不到头,他直接在家里给星沉弄了个高尔夫场,场子边上又挖了条长长的人工溪流,两边和水底铺满彩色的鹅卵石。 最后从不远处的山上引来山泉水,用来给星沉游泳。 郑雨青因为曾经在当叶星沉时的不学无术,现在终于吃到了不学习的苦。 郑家几乎是让他把必要的课业从头来了一遍,从早到晚的特级教师安排的明明白白。 经过了这许多事,他终于变得沉稳起来,咬着牙,用三年的时间达到了郑家要求的标准。 不久后,他进到了一个监管部门。 郑雨青的起点比楚洛低,年龄也比楚洛大许多,一开始看着不起眼,但是多年后却掌握着至关重要的权柄,成为楚洛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 大家都很忙,只有星沉一个闲人。 但是所有人都自觉地把最忙碌的时间岔开一些,可以轮流着陪伴他。 王妈简直把他当小孩子宠,不让做任何事还天天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的弄甜甜的汤和糕点茶给他,京城的大厨也络绎不绝地被请到家里来。 星沉后来知道,最先看出来楚逸心思的不是他,而是陪伴楚逸从小长到大的王妈。 他当初第一次来别墅住的时候,王妈私心里就是把他当楚逸媳妇疼的。 她是老人家,也许没有太多的文化,但她知道,楚逸喜欢的人,她就应该加倍喜欢人家。 . 郑雨青每次到星沉和楚逸面前,就会露出调皮爱玩的本性。 只是现在爱玩的对象变成了楚逸一个人。 这家伙从来不嫌害躁,逮到楚逸空闲恨不得时刻挂在楚逸身上。 楚逸脸皮薄,每当星沉在一旁郑雨青举动有些过密时,总是忍不住的脸红。 偏偏两个二货就喜欢逗他,郑雨青亲的越欢,星沉越故意瞪大了眼睛去看。 直到楚逸耳朵红的快要滴血开始暴走,他才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的笑声。 . 星沉游泳的小溪边上,被郑雨青放了一整套的烧烤设备。 就因为之前星沉无意间说了一句,好久没吃烧烤了,被他听到了。 郑雨青嫌弃外面弄得不干净,说食材也不好,自己挑了牛羊让人从屠宰场一路将各部位冷链送了过来。 他和楚逸两人切肉、穿肉、再分类腌制,忙的不亦乐乎。 星沉看着好玩,趴在溪流边看他们。 楚逸一会脱一遍手套,拿小叉给他嘴里喂几片用冰镇着的瓜果。 郑雨青说,楚洛打电话来交代了,今天这一小盘不吃完不让吃烤肉,谁让你天天不爱吃水果。 星沉从前只知道他会吃,嘴巴挑还爱装逼,实在没想到他认真起来竟然能把烤肉做到一绝。 这让做饭绝缘体星沉由衷地佩服了起来。 . 楚洛倒是觉得郑雨青那没脸没皮的劲挺好的,还让星沉多跟人家学学,最好每天从他进门开始,就像一个挂件一样挂到他身上去。 因为这话,楚洛被他追着揍,揍到最后不知怎的反被按到了大厅的钢琴上,于是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的钢琴音,一响响了大半宿。 . 星沉和楚洛,在这个房子里面生活了40年。 40年岁月,对星沉来说并不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他在这四十年里,看着楚洛一步步走的越来越高,看着他扫清所有障碍登顶,看着他功成身退把权利交接给亲自选定的后辈。 还看着楚洛对他的爱和关注,没有因为忙碌的工作而削减过一分。 他们的爱,从来都只会因为岁月而变得更为浓稠。 . 楚洛退休后,他们开始有了大量的时间,两个帅老头一起走过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他们爬山下海,在蓝天上跳伞,在沙漠无人区自驾,走进过原始森林...... 最后,他们在海边按星沉画的图,建了一栋两层的蓝色小楼,屋顶上是巨大的花朵和彩虹糖,门口立着几个大大的棒棒糖。 通向沙滩的那条长长的小路,都是彩色的鹅卵石。 在这里的每一天,海浪声都灌进他们的梦境。 . 那一天到来时,楚洛枕在星沉的腿上,唇角有浅浅的笑容。 “星沉,你会带我走的,是吗?” 星沉摸着他的脸,温声说:“当然。”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对吗?” 星沉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乖,睡一觉,等醒来我们就重新在一起了。” “要是能记住这一切就好了。” “我能记住啊,你也只是短暂的忘记,以后会全部记起来的。” 楚洛抬手留恋地摸着星沉脸庞,星沉侧头轻轻蹭着他的掌心。 楚洛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怎么那么短暂啊。” 我想将时间洪流全部偷来。 让我的爱可以没有限制的肆意疯长。 然后在你耳边千万次的,万万次的,亿万次的,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世界二顺利脱离。】 ___________________ 下一个小世界【假正经酷酷摄政王vs真流氓软萌小皇帝】 星沉:“皇叔,我喊你你怎么不应呢?” “皇叔,我心口疼,你来帮我看看嘛!” “皇叔,我还腿疼腰疼屁股疼,要不......也一起看看?” 第12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 “开门,让我出去,你们让我出去!” “咚咚咚”的撞门声连续响起,一个哭到嘶哑的嗓音还在不住地朝门外喊。 “哭什么哭,给员外家的儿子做暖房哪里委屈你了?以后不缺吃不缺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去赚,我以后赚钱都给你,不要把我卖了。”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你就累死了也赚不了几两银子。听大婶的话,大婶是为你好,让你去过好日子哩!” “好日子?你有两儿子,你怎么不让他们去过?” 外面大婶不急不躁地说: “青哥儿、冬哥儿能跟你一样吗?他们是要做家里顶梁柱的,他们没你的福气,员外那儿子就看上了你。 还有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什么卖不卖的?哪叫彩礼! 员外那大儿子是真心喜欢你,你虽然只是个暖房的,但人家让媒人正式上门提亲,连喜服都是在镇子上让绣娘现做的,你看看给了你多大的排场!”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反正我彩礼收下了,已经跟人家订好了日子,由不得你不同意。你要是听话,我就好好的把你嫁出去。 你要是说什么都不听,非要死要活的,真死了我也把你穿好喜服送到他家去。 礼金既然收了,你生是员外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 门外的声音说完后,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星沉已经到这小世界好一会了,正和大黄一人一猫支着耳朵听门边的对话。 他朝面前哭着晃门的纤瘦身板看了看,这娃明显是长期营养不良。 “这位是原主吗?”星沉问大黄。 【是的大人。】 “传记忆吧。” 林星沉,桃寨村的一个普通村民,现在是个孤儿。 他还是个婴儿时,爹妈说老家闹饥荒,逃难来到了四面环山的桃寨村,后来就在村西头搭个茅草屋住了下来。 儿时他过的很幸福,一家三口日子虽然清贫,但屋子里总是欢声笑语。 林星沉从来没有走出过村子,家里需要去镇上买点什么时,总是阿爹带着个旧斗笠把东西买回来。 有时候阿爹还会给他带回来一些藤条编的小动物,或者木头刻的小鸟。 林星沉对山外的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但每当他闹着要跟阿爹一起去时,阿爹和阿娘总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外面有很多坏人,会把星星抓走,星星一定不能出去。 他是个听话的小孩,阿爹阿娘说外面有坏人,他也就认定了外面有坏人,后来就再也不闹着要出去了。 阿爹身体强壮,经常能在山上林子里猎到一些野味。 他们一家作为外来户,多多少少会受到排挤,隔壁几家大婶经常到门前来阴阳怪气地问这问那。 问阿爹家以前住哪,姓什么家里做什么,还说阿爹阿娘看着年轻,不会是私奔出来的吧?哎呀,那可了不得,要浸猪笼的! 阿娘和善,总是笑着把问题答了,那些大婶就瘪着嘴不服气地走了。 后面阿娘就偶尔给那几家送点阿爹打的野味,阿爹还教几位大伯怎么打猎。 农忙时,自己家没地就去给他们帮帮忙。 时日久了,那些大婶终于不好再说什么了,大家相处才渐渐和睦起来。 好日子只到林星沉6岁那年。 那一年早早就入了冬,阴沉的天空总是飘着雪花,天寒地冻的小动物都躲了起来。 阿爹在风雪中来去了两个多月一无所获。 更糟糕的是,快近年末时,阿爹还染上严重的风寒。 他卧床了好些日子,家里靠打猎卖皮子买回来的米,眼看就见底了。 阿娘说能撑一撑,撑到过完年再上山。 但是阿爹不愿一家子过年还忍饥挨饿,身体稍微好一些,就顶着风雪上山了。 这一去,回来时是被隔壁大伯背回来的一具冰冷尸体。 大伯抹着眼泪说他那天正好也上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他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一个人影突然没了,估计是雪深没看见路摔下了山,他爬下山去救人时,才发现是阿爹。 漫天漫地的雪,被冰冻的血和人,那是林星沉对死亡最初的概念。 阿娘一边哭,一边感谢着大伯。 她像每一个孤独无助的遗孀,在葬礼那天哭红了双眼。 但是葬礼结束关上门后,她立即把林星沉拉到面前,悄声问:“星星不是说想去镇上吗?阿娘带你去好不好?” “阿娘不是说外面有坏人吗?” “没关系,星星长大了,阿娘和星星一起把坏人打跑。” “好。” 阿娘什么都没收拾,就把床底下藏得最深的铁盒拿了出来,里面红布包着的竟然是一个粗重的金手镯。 阿娘看了一眼后,把红布包重新折好,贴身小心地放起来。 “这是你阿娘......这是阿娘将来要留给你媳妇的,可得收好了。” 然而,阿娘没有撑过那一夜。 林星沉的记忆中那一夜变得十分模糊,画面里全是呼啸的北风和“噼啪”燃烧的烈焰,再也没有出现阿娘的任何模样。 应该是当时的画面太惨烈,作为孩子的他产生了应激反应,身体想保护自己,所以忘记了那一幕。 林星沉再也不向往小镇了。 后来,邻居大伯大婶一家就收留了他。 他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于是处处抢着干活。 刚刚七岁的他就每天站在小板凳上,扶着高高的灶台给一家人做饭,吃饭的时候尽量少夹菜,也从不添第二碗。 夏天最热时,大婶家的两个儿子在门口池塘游泳,他坐在灶台烧火烧的满头满脸的汗,却从来没有怨言。 冬天冻得一手疮,他还是乖乖地坐在结冰的水边敲打着一家人的衣服。 大伯大婶见他勤快,一开始对他也是说说笑笑。 但是没几年,大伯脾气越来越坏,有时候会连着好几天在镇上不回来。 大婶心里有气,开始朝林星沉身上撒气。 她用藤条把他身上抽的一道道血痕,一边抽一边说:“都怪你,都怪你!” 林星沉年纪小,不懂为什么会都怪他。 打的次数多了,他就想可能是因为家里多一个他,大伯看着不顺眼,才不愿意回来的。 第12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 林星沉就这样一年年的被打大了。 前不久,镇上员外家的大儿子过来山里捕猎,路过桃寨村,见到了在溪水边洗衣服的林星沉。 碧水绿林间的人让他一下子看呆了,回去就要闹着把林星沉娶回去。 且不说他早已娶了妻,就说本朝也从未听说有男子出嫁的风俗,员外自然是不答应的。 但是禁不住宝贝儿子闹,最后同意说收进门给他做个暖房的。 这就有了后面媒人上门送礼的事情了。 大婶一家看着送上门的礼金,笑得合不拢嘴,哪还管风俗有没有这回事,直接就应下来了。 林星沉知道这事后自然不愿意。 他再柔弱也是个男人,这些年寄人篱下导致敏感又自尊,说什么都不愿以色侍人。 他反抗想跑,随后就被关了起来。 但是他被关的这处柴房,柴垛后面有个狗洞,林星沉太瘦了,拼着身上鲜血淋漓还是爬了出去。 就在他准备绕过前院偷偷出门时,听到了大婶他们一家的谈话。 他这才知道当年的所有真相。 阿爹那天不是自己跌下山的,那场要了阿娘命的火灾也不是意外。 是冬哥儿从小就有手脚不干净的毛病,有次趁阿爹出去打猎,阿娘带他去山腰开荒时,摸到了他家藏在床底下的金手镯。 拿回家后把他爹娘吓坏了,忙让他原样送回去。 最后他们合计,认定林星沉一家肯定是逃犯。 有了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欲望让他们恶向胆边生,甚至有了点替天行道的沾沾自喜。 大伯在山上趁着阿爹没有防备又病弱的情况下,把人推下了山。 阿娘当时就已经怀疑他们了,所以才要着急的带林星沉走。 只是动作到底慢了一步。 而林星沉因为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又勤快愿意干活,最终被留了活口。 那只金镯子他们收了好几年才敢拿出去换钱,大伯有了钱勾搭上镇上一个女人,大婶从此开始拿他出气。 林星沉被这惊悚的事实吓到心神巨颤,没注意到脚下的罐子,发出了声音猛地被他们发现了踪迹。 他心知不好,扭头就朝外跑去。 那一家人秘密暴露,林星沉又马上要到员外府上,自然怕他会报复。 一家四口一不做二不休,抓到林星沉打晕,趁夜带上山从山崖上扔了下去。 第二天,他们一家做足了戏,哭哭啼啼的真把林星沉的尸体送到了员外门上。 那员外算是有良心的,这么晦气的举动看在他们家没了孩子的份上都没计较,不仅之前的彩礼没要回,又让人送了二十两银子出来,还让人厚葬了叶星沉。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半个月后,一队训练有素的京都兵马带着个老嬷嬷来到桃寨村,拿出跟林星沉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像找人。 得知林星沉可能是京都重要人物的孩子,婶婶开始旧计重施。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我的孩子冤啊! 她哭着说林星沉爹娘在他小小年纪就去世了,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把几个孩子都拉扯大了,却没想到会招惹到员外一家,让进府给他家当暖房。 孩子受不了这个侮辱,要寻短见,他们把他锁起来都没看住,孩子趁夜还是跳崖了。 那么懂事勤快的孩子啊,刚长成人就没了。 后来,员外一家因此被满门抄斩,林星沉的骸骨被挖出来带回了京都。 . 星沉坐在瘸了一条腿的破凳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外面这一家子是人才啊,这演技搁之前的世界,各个都是演帝演后的级别,放这村子里可惜了。” 【大人,原主诉求:杀人偿命。】 星沉轻轻点了一下头。 【大人,您已经计划好怎么做了吗?】 “计划好了啊。” 【大人太厉害了!】 星沉认真点点头。 “速战速决,然后赶紧找到我男人,早日跟他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 “我太有理想了,生活真是太有盼头了!” 【......】 “大黄,按照时间线,喜轿是后天早上到,对吧?” 【对的,大人您是打算先嫁到员外家再回来收拾他们吗?】 “怎么可能,那多麻烦。” 大黄愣住了。 【那大人是打算......】 “行了大黄,你玩去吧,我要睡觉,我要做梦。你不许打扰我,我要一觉睡到明天晚上!” 【......】 算了,不如休眠去! 做梦做梦,知道你有男人了,能不能低调一点克制一点,一天天给小猫咪吃狗粮算怎么回事? 喵! 星沉说睡就真睡去了,脏脏的柴草也不影响他做美梦,大黄偷偷去看时,他闭着眼睛笑得又甜又娇。 大黄有预感,感觉自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再次被强制长期休眠。 呵。 它就是个多余的工具猫! 星沉真的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那一家人见他不哭不闹了,很高兴,以为他想通了。 饭点一到就从门缝底下塞一碗高粱饭进来,也不管星沉吃不吃,反正他们是送到了。 天黑后,他们终于过来打开了柴房的门,让星沉回房。 星沉在梦里左拥右抱,一边是虞烙一边是楚洛,正乐不思蜀,被吵醒后脸色相当难看。 冬哥儿抱着一套大红的喜服,催星沉赶紧回房去睡。 林星沉从小就是跟冬哥儿、青哥儿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里,睡的床是在墙脚搭的一块木板。 随着他长大,那木板其实已经比他矮了,但是没有人发现,他也从来没提过,就天天一个人蜷缩在上面。 星沉踱步走到冬哥儿身旁,又朝他身后那一家三口看了看,咧嘴笑了笑。 “一家四口都在,真好!” “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明天你就出门了,房间里已经放了一盆水,去把自己洗洗干净,不要丢我们家人的脸,听......”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冬哥儿的喋喋不休。 星沉晃了晃自己手掌。 “闭嘴,你吵到我耳朵了。” 冬哥儿短暂的震惊后,还像之前一样,抬脚就想踹星沉。 “你他妈想造反是吧,你也不看看你住的是谁的家,吃的是谁家的饭!” 他爹妈怕他下脚没轻没重,星沉受伤起不来明天就不好交代了,一齐上前拉住了他。 “冬哥儿,怎么跟弟弟说话呢?以后弟弟就是员外家的人了,家里还指着弟弟照应呢,瞧瞧你做哥哥的什么样子!” 第12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 “不就是个卖屁股的,我呸,我还嫌他丢我们家人呢!” 星沉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经过,悠悠地骂:“去你妈的大傻逼!” 星沉回房就关上门不让其他人进来,倒是认认真真地把脸上身上都擦干净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瘦,没别的毛病。 以后好好养养,是个美人胚子。 那一家人怕他夜里会偷跑,两两轮流守在门口守夜。 子时,星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林星沉,你大半夜出来干什么?” 门口是冬哥儿兄弟俩,看他打开门顿时如临大敌。 “尿尿。” “里面有恭桶。” “不想用,要是你来当恭桶我倒能试试,啊,不行,你的嘴会把我的尿熏臭的。” “林星沉,你是故意激怒我让我打你,想要明天去不成员外府是不是?” “哎呀,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哼,我偏不上当!” “不上当不上当,来,去把你爹娘喊起来。” “干什么?” “孝顺点,大半夜的,喊他们起来尿完再睡。” “......” “你不去啊?你不去我亲自去喊。” 冬哥儿兄弟俩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不过也没阻拦他,跟在他身后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戏。 星沉到了东厢房门口,抬脚就是轰隆一声把门踹得直直倒了下去。 门内那两个老东西吓得从床上屁滚尿流地滚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星沉笑眯眯地说:“没怎么,别怕,怕你们尿床上,过来提醒一声。” “林星沉,你是想死吗?”冬哥朝他挥舞着拳头。 “臭傻逼。” 星沉翻个白眼淡淡地又骂了一句,抬腿就往院外走。 两个老家伙这时也清醒过来了,急忙跑过来拦他。 “你要去哪儿?” “进村的路口不是有棵大柳树吗?说有几百岁了,我看人家都在底下烧纸给先人。 我这不是要嫁人了嘛,趁着夜里没人去给我阿爹阿娘烧点纸。大婶,这种事不应该是你提醒我吗?” 老女人被他的一句反问弄得一愣。 她心里大概一直盘算着林星沉到了员外府后还能继续吸他的血,所以听到这话后,双手一拍大腿,做出恍然大悟状。 “瞧瞧我这脑子,今儿个晌午还记着这事呢,一忙就给忘记了,这是大婶的不是。 没几个时辰就要上轿了,这纸钱该烧,你等等,大婶给你拿黄钱去。 你别说大婶没记着啊,都提前备着了呢!” 她一头钻进堂屋,没一会果然拎着个炭盆和几叠黄纸出来了。 这时辰,天空正当中大半轮月儿照得地上亮堂堂的,村子里安静得连声狗叫都没有。 星沉朝她手里瞟了一眼,转过身朝村头走去。 东哥儿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星沉突然逃跑。 别看他嫌弃林星沉一个大男人去给人家当暖房,但他还指望着拿彩礼钱正好给自己娶媳妇呢。 他都跟村头的春花说了,不用几天就能去她家提亲了。 路过春花家门口,冬哥儿喜滋滋地探头朝院子里看了看。 几人到了那棵大柳树下,星沉抬头朝头顶枝繁叶茂的柳条看了看,很是满意。 大黄隐隐觉得他这架势有点不对,有点忧愁地问他: 【大人,您是打算趁半夜吓吓他们吗?】 星沉抬手试了试柳条的韧性,目光在老柳树几根粗壮的枝干间瞟来瞟去。 “黄儿,我要是在小世界昏迷,或者失去神力时遇到真正的危险,你应该有应急机制吧?”星沉状似无意地问。 【......】 “你瞒不了我,肯定有。” 【大人,那是我的隐私,规定是不许说的,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大黄信誓旦旦的说。 星沉快笑死了,这跟直接告诉他有什么区别。 “好好好,乖,不能说那我们就不说。” “林星沉,你不是要烧纸的吗?你站那瞎看什么呢?”冬哥儿不耐烦地说。 星沉幽幽地说,“看看把你们放哪儿啊。” “......你说什么?”冬哥儿疑心自己听错了。 星沉目光看向炭盆里那几叠黄纸,弯腰拿到手里,忽地抬头朝天上一洒。 冬哥儿不满地朝他手上推了一下。 “你烧纸就烧纸,你洒什么?飘春花家门口,人家不嫌晦气啊!” 星沉笑吟吟地说:“没事,你挂的也离她家不远。” 大黄这会终于确定他要做什么了,吓得哆哆嗦嗦。 【大人,你冷静一点,咱们从长计议,不能这么简单粗暴!】 “长不了,一点都长不了。” 【大人,会触动惩罚机制的!】 “那就辛苦你守着我咯。” 【大人......】 “聒噪,再吵信不信也送你几根柳条?” 大黄:【......】 统子界今年最窝囊奖一定是属于它的。 要不还是送你几根吧! 冬哥儿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林星沉你脑子是被耗子啃了,还是装了大粪啊?” 星沉的忍耐也到极限了。 他抬手指指柳树干上用柳条挂起的四个圈,对身旁四人礼貌地说: “麻烦,把脑袋伸进去一下。” 【......】 大黄简直不忍直视。 “林星沉......” “吵死了。” 星沉受到他说大粪的启发,隔空把旁边空地上的一块牛粪塞到了他嘴里。 “哎哟,我忘记了,柳条放的太高你们脖子够不着,那就勉为其难地帮帮忙吧。” 星沉指尖朝冬哥儿点点,冬哥儿立即脚下悬空,伸长了脖子朝圈子里套去。 “啊啊啊,鬼啊!” 那三人看见这一幕,吓得一边喊一边逃。 星沉帮他们消了音,以防万一吵到庄子上别人家睡觉。 没一会,已经跑出去的三个人,像是被齐齐薅住了头发,一同朝柳树下飘来。 星沉送了他们一人一个漂亮的柳条编织成的圈,好看又结实,公平又公正。 那一家四口一同挂在树上蹬着腿,跟悬空骑自行车似的,看起来很有劲。 当然,有劲也就一会。 星沉仰着脑袋欣赏着这美好的画面。 最先蹬不动的就是话最多的冬哥儿。 后面那三位估计是约定好的,竟然一齐停下了。 最后一个个腿崩的直直的,身子崩的直直的,就脖子是弯的。 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真好! 星沉感叹一句后,严重的眩晕感袭来,触碰红线的处罚来了。 他往大柳树底下一躺,眼一闭,晕了过去。 大黄在风中凌乱。 【仇恨值减去100分,剩余......0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2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 桃寨村新的一天,在一片微茫晨曦中开始了。 春花她娘清早起来倒恭桶,隐隐约约看见大柳树底下躺着个人,以为是哪家爷们昨晚喝大了倒在路边睡了一夜。 “诶,谁家的睡在那啊,莫不是把大柳树当你媳妇了?” 她粗声粗气的喊了一嗓子,见那边没动静,就忙自己的去了。 等她回来时,看见那人好像还是一动不动,就好奇走过去看了看。 走近了还没看清底下睡的是谁,猛地感到头顶不对劲。 一抬头,对上了一个伸长舌头翻白眼的吊死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 这吓破胆子的一通吼,让桃寨村立马热闹了起来。 随后惊叫声一波又一波。 总有那犟种不信邪,非要亲眼看看吊死鬼啥样,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被吓破胆发出惊叫声。 四个面目恐怖的吊死鬼,加地上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再配上炭盆和满地的黄纸,恐怖氛围直接拉满。 吊的那么高,一看就不像人做的,人做不到那就只能是鬼了。 啊啊啊,冬哥儿一家一定是做了什么让恶鬼来索命了! 最后,谁都不敢去把人弄下来,村子里大大小小所有人都围在空地上,彼此壮胆。 这时,远远的有吹鼓手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在薄雾中传来,离的越来越近。 原本热闹的乐声,现在听起来无比诡异。 空地上所有人心里俱是悚然一惊。 一直到迎亲的轿子从薄雾中走出来,他们才突然想起来大家都忘记了一件事。 今天员外家的儿子要来把村西的林星沉弄回家做暖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朝树底下生死不知的星沉看了看,没人敢上前,默认星沉没气了。 那员外儿子竟然骑着马亲自来了,还做足了娶妻的架势,胸前戴着个大红花。 他长得肥头大耳,但是面相看着却不像坏人,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他在马上远远看见村头那么多人,还以为都是来迎他看热闹的,赶紧昂首挺胸的坐好。 还不忘叮嘱底下媒人,等会小孩子要喜糖要多给点。 媒人老成,到底眼尖一些,离老远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她脚下踩着了一张黄纸,顿时嫌晦气踢到了一旁,突然意识到什么,再眯眼往村头那棵大柳树下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那在空地上安安静静看着他们的村民,此刻越看越诡异。 媒人结结巴巴地说:“袁袁袁袁大公子,前面好像不对劲。” “都说了,我叫袁圆元,不叫袁圆元元,元元只是家里长辈喊的小名而已。”袁大公子耐心地解释。 “......前面地上好像都是纸钱啊!”媒人也没空解释了,指着前面飘了一地的黄纸说。 袁圆元坐在马上弯腰探头,眯着眼朝前看去,一惊。 “哎呀,还真是!” 他一拍大腿,有些遗憾地咂咂嘴。 “估计是村里哪家办丧事,咱这日子挑的不好撞上了,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等会回去时,下轿前一定要把火盆烧的更旺一些,把我们星沉身上的晦气去干净了才好。” “他家还在村西头呢,这东头的路被挡的严严实实,我们要怎么过去啊?” 袁圆元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些碎银子放到媒人手里,又让轿子和吹鼓手都停了下来。 “你先去前头看看,不论是哪家,死者为大,把这钱给主家,就当我们来烧点纸了。” 媒人拿着银子点点头。 “接亲遇到白事,礼让是应该的,我现在就去。” 媒人拿着银子往前去了,袁圆元就坐在马上耐心等着。 他看着媒人一路走过去,开始一切都好好的,但是走到大柳树底下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就看见她抬头往树上一看,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 “上吊了,全部上吊了,死了,死了,您要去接亲的那一家子,全部都死了!” 袁圆元从马上吓得滚了下来。 “你说什么?” “都吊在柳树上了,一家人全在!” 袁圆元脸色瞬间白了,不顾大家阻拦,朝大柳树跑了过去。 他到树下就朝头顶找人,看到那齐齐吊着的四个人丑态,也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林星沉,一低头这才注意到树底下的人。 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把手指放到星沉鼻子底下试了试。 “活的,有气,他还活着!” 袁圆元喜得双手朝地上直拍,他一身肥肉还挺有劲,星沉现在又瘦又小,他弯腰一把就将星沉抱了起来。 袁圆元抱着人一边往回跑还一边朝村里那些喊: “他还活着,我把人带去看大夫,你们乡里乡亲的,那树上一直吊着也不是个事。弄下来埋了吧,好好安葬,别给你们惹祸事。” 话说完了也顾不得他们要怎么做,急急忙忙把星沉放到轿子里,左催右赶地朝镇上的医馆抬去。 到了医馆后,老大夫诊了脉又掀开眼皮看了看,说遇上了稀奇事。 这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在睡觉,但怎么会不醒呢? 为了稳妥,老大夫又给星沉头上扎了针。 大黄在识海托着腮叹口气。 【没用的,别忙活了,罚他睡会觉长血条呢,系统也得有系统的规矩是不是?我不要面子的吗?】 老大夫施完还是没用,对袁圆元说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让他还是另请高明吧。 袁圆元心想那怎么能行呢。 你是这镇上最好的大夫了,你不行别人肯定更不行。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时能够及时救治,袁圆元当即决定,让星沉在医馆住下来。 他让小厮回家把事情说了,让家里把火盆红绸子什么的都给撤了,说人反正已经带过来了,仪式等星沉好起来再择个良辰办。 就这样,星沉在医馆住了下来。 袁圆元可能是自己太胖了,有那么点取长补短的意思。 反正他看着星沉现在这小模样,越看越喜欢,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个人,竟然在医馆衣不解带地守了星沉十来天。 他不惜重金找来上好的人参,星沉吃不下别的就用人参汤吊着。 星沉这一睡,半个月直接过去了。 大黄腹诽:【行了,已经知道你一觉醒来正好可以去找男人了。】 第12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 星沉睁开眼,正好袁圆元端来人参汤要喂他,看见他睁开眼了,大喜之下“咣当”一声把碗砸了。 星沉:“......” 你看这个碗,它碎了。 “那个,你醒了啊。”袁圆元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那个......” “我是你夫君!”袁圆元咧着个大嘴说。 星沉再次无言以对。 他招招手让袁圆元到面前来,袁圆元听话地凑到他面前。 “我家那口子醋劲儿大,以后别乱说哈,折寿。” 袁圆元没懂,“你那口子不是我吗?” “当然不是,我已经跟别人私定终生了。” “怎么可能?我让人去提亲时,你家里人明明跟我说的好好的,也没说过你跟别人定了终身,而且你已经上了我的轿子了。” 星沉拍拍他肩膀:“兄弟,听我一句劝,搞基有风险,入坑需谨慎。” “啊?” “你不是已经有老婆了吗?直的好好的,能不弯就别弯。”星沉苦口婆心的劝他。 “......” 袁圆元把他的话来来回回咀嚼了好几遍,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是倒似乎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你是在介意我已经有了正妻吗?” 星沉:话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你别担心,我可以让家里以平妻之礼娶你进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那正妻,她要是嫉妒心重,容不下你,我就直接给她休书让她回家去。” 星沉叹口气。 “兄弟,人家没怎么我,不能在背后蛐蛐人家,你俩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以后少收点小妾暖房什么的,多了伤身。” “我不是你兄弟!”袁圆元有自己的坚持。 “行行行,先不说这个了,兄......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袁圆元。” “......”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星沉还是没忍住朝他的肥头大耳看了看。 “那什么,令堂是个实在人!” 大黄:可不,不像某位夜神大人,是个起名的鬼才,袁圆元要是他来起名字,大概要被叫做小甜甜! “你可以叫我元元,家里人都这么叫。” “行。” “那我能叫你星星吗?我觉得你叫星星好听。” 星沉点点头。 “星星,你家里人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星沉摇摇头。 “我在家里睡觉,醒来就到这里了,对了,这是你家吗?” “不是,这是医馆。那天我去接你时,发现你家里出现了意外, 我跟你说了,你不要着急行吗?” “嗯。” “你家里除了你,其他人都吊死了。” 星沉一把捂住嘴,满脸震惊状:“怎么可能?他们吊死我也不会吊死自己的。” “啊?” “我从小父母双亡,这些年在他们家一直寄人篱下,”星沉把自己满是粗茧的手掌给袁圆元看,“每天不停地干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他们打。” “他们怎么能这样!”袁圆元愤怒地站起身,“ 死得好,果然是恶有恶报!” 星沉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镇上的官老爷不会说是我害了他们吧?” “怎么可能,你是没见他们吊的多高。而且你这小身板,别说是那一家四口人,其中任何一个你也打不过他们。 你不用担心,这事我帮你摆平,保证跟你一点牵扯没有。” 星沉看着袁圆元,这哥们看来是真心对林星沉一见钟情,一点没玩虚的。 林星沉的被害最后还波及了袁家,他一定是心怀歉疚的。 “谢谢你啊元元。” “你跟我不用客气。” 感情上的事情,星沉肯定给不了回应,只能等着以后有其他机会再来回馈这份善意了。 “元元,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朝京都的那些大官们都叫什么名字?” 袁圆元摇摇头。 “我们这只是乡野小镇,我家里虽然有几个小钱捐了个员外当当,但是基本不认识朝里的那些大人物。” 星沉在心里分析了一下。 原主的记忆里,如果他没有被害,最后是要被带去京都的。 所以按道理来讲,他后面的故事线是要前往京都,他应该会在那里遇见玹落。 玹落的碎片,在小世界带着气运磁场,很难是个默默无闻的人。 星沉想着他前两个小世界起名的特点,试探性地问:“那你有没有听说谁的名字里带“落”这个音的?” “落?” “对,名字里带着这个音的。” “落?”袁圆元沉吟,忽地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惊,“络?那可不能胡说,不能直呼名讳的!” 星沉一看有戏,大喜。 “他叫什么名字,官职是什么?” 袁圆元朝身后看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凑近星沉小声问:“摄政王闻络你都不知道?” “闻络,”星沉喜滋滋地重复这个名字,拖着长长的调子说:“摄政王呀......” 袁圆元看他这副样子,终于确信了他是没听过那位铁血王爷的名字了。 “你真不知道啊,那你打听人家干什么?” 星沉激动地晃晃他手臂。 “我就是瞎问问,没想到还真有。赶紧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圆元看他高兴,倒是有意想跟他多说一会话。 但又猛地想起来这人昏了半月刚醒,怎么着也要先吃点东西才行。。 “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等等再说,你肚子都不饿的吗?” 星沉摸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半个月只能用参汤吊着,你不饿就成仙了!” 星沉:“哈哈哈,真是多亏有你,谢谢你啊兄......元元!” “什么凶元元,我一点也不凶,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送饭过来。” “好嘞。” 袁圆元一出去,星沉就在被子上兴奋地打了几个滚。 “黄儿,你听见了吗?他现在叫闻络,我们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惊不惊喜激不激动?” 大黄呵呵呵。 【看出来了,大人真的很激动!】 “有那么明显吗?”星沉一边打滚一边问。 【......】 “真的很明显?”某人嘴巴咧到耳根子继续问。 【脸上已经明晃晃地写几个大字了。】 星沉:“理解一下,小情侣嘛,干柴烈火的受不了异地恋。” 第12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 【大人,小小提醒您一下,您已经跟他过一辈子了,不是小情侣了!】 “呸,我们每一天都是新的,就是小情侣,必须是!” 【好吧,您是夜神大人,您说的都对。】 “黄儿,我真的想死他了。” 【大人,再提醒您一下,不算您晕倒的时间,您跟他才刚刚分开两天,这两天你还一直在睡觉做梦。】 “......我度秒如年!” 【大人,闻络他并没有跟您在一起的记忆,您还是稍微矜持一点才好,太生猛把人吓到就不好了。】 星沉眉毛一挑,很是不满。 “吓到就吓到,又吓不坏,只准他来硬的?我是买不起锁链还是买不起笼子?霸王硬上弓,小爷我也会!” 【......】 大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那位置,硬上的话...... 坏了,我不是一个纯洁的小系统了。 “话已经说到这了,林星沉另外一个身份到底是什么啊?我现在是个穷光蛋,还真没钱买笼子。”星沉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系统未被告知,不过大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您醒来的时机真是刚刚好,一天都没少睡,按时间来说,那位嬷嬷快到了。】 星沉眼睛里冒泡泡,双手捧心口兀自陶醉着。 “我老公可真棒,摄政王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就算再穷也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一点都不需要担心,就算我要笼子,他也会无偿资助我的!” 【......】 日子还能不能过了,真是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颠啊! 小猫咪满脸郁卒。 袁圆元回来了,身后跟着那老大夫。 他表情看起来有些懊恼。 “我们这小地方没像样的酒楼,厨子不行,没一家有我家厨子做的好吃。 我原本想吩咐小厮去家里给你准备一桌子好吃的送来,但是大夫不许。 说你昏迷那么久,刚刚醒来不能多食,得先吃米粥,没什么不适才能慢慢加量。” 星沉安慰他:“没关系,那就听大夫的先吃粥。” 老大夫走过来,看着他的神色啧啧称奇,又把把脉,看了看舌苔。 “如果吃饭能正常,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这位公子,你虽看着病弱,但骨骼清奇,晕倒那么多天还能有如此气色,是老夫平生仅见。” 星沉略微一颔首。 “老大夫红光满面,悬壶济世,也是长寿有福之人,这几天叨扰了。” “无妨无妨,是袁公子尽心尽力,你若要谢的话,应当谢他。” “不用不用,我这是分内之事,应该的。”袁圆元不好意思地抓着后脑勺说。 老大夫离去,袁圆元赶紧将手里的粥送到星沉面前。 “先忍忍,这粥吃完要是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可以慢慢加量了。” 星沉接过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口粥送进嘴里。 “元元,快跟我说说摄政王的事情。” 袁圆元把凳子朝床边移了移,坐下去好好想了想,这才说道: “我朝这位摄政王啊,可是个传奇人物。” “哪里传奇?” “他生于民间,籍贯不详,听说是十五岁时参的军。 二十年前那时候,我朝正跟南边梁国打的热火朝天,战场上伤亡惨重,征兵年龄开始越来越小。 那两年恰巧逢上中原大旱,万亩良田几乎颗粒无收,家家户户忍饥挨饿。 国库一次次放粮,但是张嘴要吃饭的人那么多,库粮再多也是有限的。再加上前线激战,没有让士兵饿着肚子打仗的道理,粮草总要优先供应前线才行。 没多久,忍饥挨饿的百姓民怨沸腾,抢劫偷窃流血械斗的事件频发。 前线还在打仗,眼看后方也开始不稳。” “然后呢?”星沉瞪着眼睛听,手上勺子都忘记了动。 “耳朵听又不耽误你嘴巴吃饭,赶紧吃。” “哦。”星沉又送了一勺进嘴里。 “局势开始越来越不稳,前线却一直僵持没有进展。 梁国的探子大概已经探明我朝国内的情况,军队行事开始变得不急不躁,明眼人一看就是故意要跟我们耗下去。 但他们能耗得起,我们那时已经耗不起了。 眼看局势将乱,先皇那时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御驾亲征,想要鼓舞士气快速结束这场战争。 先皇到了前线后,士兵们果然大受鼓舞,士气暴涨,随后连下五城,把战线直接推到了梁国境内。 眼看胜利在望,所有人欢欣鼓舞之时,意外却出现了。 梁国有一员大将,生性勇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他见梁国节节败退,在梁国军中打出了擒贼先擒王,要活捉先皇的旗号。 后来的一场战役,他在战场上于万人之中,带着一支敢死队横插进来,就像是恶鬼修罗一样无人能挡,竟让他活活将先皇掳走成功撤退。” 星沉把最后一口饭吃完,赶紧放下碗勺,全神贯注地听着。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轮到我们这位神勇无敌的摄政王上场了,听说那时候闻络入伍还没几天,就已经当上了小旗。 他职位太低原本是没法近先皇周身的,只能远远的看着先皇被掳。 那时全军都乱了阵脚,军心一下涣散不堪,加上天灾人祸,人人心中都划过了那个念头,天要亡我大瀚。 就在这时,乱糟糟的人群中挤出一个极俊逸的青年,身量极高,身材极匀称。 闻络虽入伍没几天,但队伍里认识他的人却不少,实在是见过他的人就没有办法再忘记他的容貌,因而美名远扬。 听说,当时乱军之中,闻络冲到前方从一位将领屁股下夺过他的千里马,又从另一名士兵手里拔过长枪,单枪匹马地冲向对方士兵杀出一条血路,朝对方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去就是两天一夜。 等他回来时,血满衣襟,身后跟着另一匹马,马上坐着好端端的先皇。 闻络经此一战,名满天下。 他对先皇是救命之情,于大瀚是救国之恩。 回到军营后,先皇不顾两人年岁差距,当场跟他结拜为异姓兄弟,封他为镇南王。 从此南疆兵马之事,皆听镇南王统领。 之后,梁国对镇南王名字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在边境惹事,一直到今天。” “那镇南王又是怎么成为摄政王的?”星沉追问。 第12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7) “这事说来话长,先帝后宫嫔妃众多,所出却少。 坊间传闻,说是因为嫔妃之间争风吃醋使了不少的阴狠手段,那么多年总共就生下了三子两女。 再加上经过那一年之事,龙体受了惊,之后就再无所出。” “现今的圣上是先皇长子吗?”星沉问。 “不是,反而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圣上是先帝出征前刚怀上的,母亲是如今的赵太后。 赵太后也是个奇女子,登顶后位之路可谓一波三折。 传闻中,她生下孩子后还曾被打入冷宫几年,就这样都还能打个翻身仗,出来把自己孩子送上了太子位。 赵太后原本娘家势力不显,但她封后过后,亲哥哥十分争气,在北疆跟蛮族打了多次胜仗,一路升到了参将。 先皇最后的那几年,赵皇后贤良淑德,一直陪侍左右。太子聪明懂礼,在她的管教下从不出错,朝中上下一片赞誉。 连先皇自己都深表欣慰,数次当众奖赏。 所有人都认为先皇到圣上,会是天子之位无比顺利的更替。 但这时,意外出现了。 先皇临终时突然当众下了遗诏,说镇南王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如今太子孱弱,力有不逮,特封镇南王为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 赵皇后当时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袁圆元娓娓道来,描述的十分详细。 星沉回味着故事最后,先皇突然的转变。 他猜测先皇的转变并不是突然的,而是在他身体病重的最后时期,都在和他的赵皇后斗智斗勇。 君心难测,赵皇后娘家起势过后,他开始忧心外戚干政,但这个时候,赵家在北疆又实打实的军权,在朝中,外甥已经成了太子。 赵皇后说是照顾他病体陪侍左右,但这种陪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看守。 想来,病重的最后时期,先皇才是孤立无援的。 他用了很多方法,才能在最后一刻让赵皇后放松了警惕,见到了朝中清流一派才把遗诏留下。 星沉无声地叹口气。 “共理朝政?南疆兵马大权在闻络手里,北疆是在赵太后那,这一共理,就是明牌扔出来玩平衡。先皇倒是放心去了,只怕闻络会成为赵太后的眼中钉。” “说的太对了,总之现在朝中分为了水火不容的两股势力,一边是赵太后,另一边就是摄政王。” 星沉希望原主的亲生爹娘要有眼光一点,站在闻络这边才行。 不然他又得天天悄咪咪地去跟闻络偷情。 要实在不行,他到时候就来个离家出走,大不了断绝父子关系什么的,还能挡得住他找男人? 天大地大,他男人最大! 星沉赞扬了一句:“元元,你知道还真不少。” “市井流传着很多很多的传言,还有不同的版本,也没办法验证真假。 我甚至还听到过一个离奇的说法,说当年赵皇后怀的其余是双胎,但是因为被司天监用双星临世,霍乱将起的天象污蔑,就直接掐死了其中的一个孩子。 我们外头传京都宫里的事,最后能传出好多妖魔鬼怪出来,大家都习惯了,听到也是一笑了之。” 星沉点点头,忽而又问:“你去过京都没?” “几年前跟家父去过一次,到底是大都城,乱花简直迷人眼。大街上酒肆林立,那么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摩肩接踵,遍地都是叫卖声,好生热闹。” “那你想去京都生活吗?” “这倒不觉得,京都有京都的繁华,小镇有小镇的山清水秀。 我家在此地,家里产业田地都在此,从没想过要背井离乡去别处生活。” 袁圆元说完后才突然想起问星沉:“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想去京都吗?” “我......我就随口一问。” “对了,你之前说你跟人私定终身了,你还没说这人是谁呢。” “你不用知道他是谁,你就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知道是谁,我要找他去决斗!”袁圆元一脸认真地说。 星沉:“......” 哪里是决斗,那是去找死。 “元元,你想开点,错过我这一棵树,你还有一大片森林啊!” 星沉正说话,突然听见楼下大街上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随后在医馆门口停下了。 “咦?” 袁圆元是个爱凑热闹的,听到底下动静就起身探头往窗外看去。 “什么事啊,怎么来了那么多兵爷。” 星沉算着时辰,心知应该是京都来的人去桃寨村找人知道他被袁圆元带走了,又回头找过来的。 果然,没一会楼梯上就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袁圆元下意识想去把门关严实了,怕发生什么事吵到星沉。 但他刚走到门边,大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了开来。 “唉各位爷,你们走错房间了。” 领头的那位首领看都没看袁圆元一眼,直接把目光看向了星沉,随后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立即就有几个人上前把袁圆元带了出去。 袁圆元不满地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犯了什么事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吧?能不能把话先说清楚!” 星沉朝外面看了一眼,目光一转怯怯地看向那首领。 “你们是谁?要把我朋友带去哪里?” 那首领微微低着头,并不看他的脸。 “您放心,他对您有恩,我们不会伤他,只是把他带出去问话。” “我?你们是来找我的?”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老嬷嬷。 她跟首领两人相互点了下头,随后嬷嬷走到星沉身边,轻声说:“失礼了。” 星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装作害怕的样子坐着没动。 老嬷嬷扒开他的衣领,朝他锁骨位置两颗黑色的痣看了看,回头朝那首领再次点了一下头。 老嬷嬷回过头来,在床边朝星沉跪了下来。 “这些年,您受苦了。” 星沉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往床里面移了移,想避开老嬷嬷的跪拜。 “老人家,我不认识你,也受不了你这么大的礼,你赶紧起来吧。” “老奴是来带您回家的。” 第12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8) “我没有家,我不知道你想带我去哪。” “京都,”老嬷嬷慈眉善目地看着他,“您真正的家在京都。” 星沉摇摇头,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老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头雕刻的钗子,送到他面前。 “你还能记得这个吗?” 那是林星沉的阿娘唯一会佩戴的饰物,样式简单看着就不值钱,只有凑近了细看才能发现上面雕刻的蝴蝶栩栩如生。 星沉一把将木头钗子拿了过来,仔细看着上面的蝴蝶。 “阿娘的钗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不是你阿娘后来戴的钗子,但上面的蝴蝶,的确是出自她之手。钗子原本是一对,她带了一支走。” “你是阿娘的娘家人?” “您可以这么认为。” 星沉把钗子紧紧握在手里,这一刻,他仿佛真的变成了林星沉,那些经年的委屈喷薄而出,变成了一种刁蛮的凌厉。 “那你们之前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要让她跑到这里?”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到处找你,直到最近才得到了正确的消息。 至于当年为什么要带你出来,京都有人一直在等着亲自告诉你。只要跟我们回去,您会知道一切的。” “你们会不会是坏人?” “我们都是供您驱使的人。” “什么意思?” “听您的吩咐,保护您,跟您之前的阿爹阿娘身份一样。” 星沉茫然:“我......不懂。” “因为您真正的阿娘另有其人,那是一位顶顶的贵人,她正在京都等着你。” . 星沉离开时,袁圆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回来的一个孤儿,现在京都要来人跟自己抢。 别说他,现在要真是林星沉自己,估计比他更懵逼。 林星沉人生的所有岁月都在桃寨村,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甚至不会分辨好人还是坏人。 所以星沉摆出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懵懂乖巧地上了马车。 到了车上,他还掀开车帘天真地叮嘱马车外面的袁圆元,让他下次去京都时,一定要去找自己玩。 袁圆元抹着眼泪追了车子许久。 星沉天真,但他却是知道深浅的人。 京都那么大,他要到哪去找啊,那嬷嬷到最后都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给他。 这一别,估计就难再见到了。 . 十来天后,马车晃晃悠悠地带着星沉驶进了高大肃穆的都城门。 到了城内大街上,道路蓦地宽敞起来,两侧民居整齐排列着。 再往里走,人开始越来越多,两边的民居变成了商铺,人群开始熙熙攘攘,沿街叫卖的小贩用京都的口音拖着长长的调子卖货,商家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马车跑了小半个时辰后,拐弯驶进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两侧宅子看着越来越气派。 马车内,嬷嬷将星沉头顶的幕篱带好,轻声叮嘱他:“主子,你切记,都了京都,从前的事和人就都不存在了。你在京都暂不可将自己的面目示于任何人,这件事,一定要谨记。” “为什么?” “保护您,也是保护您真正的娘亲。” 星沉将脸上茫然的表情调整为惶恐和期待并存。 “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会的,等您见到她了,您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她。” “好,我知道了。” 星沉规规矩矩把幕篱厚重的层层纱布放了下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脸。 马车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巷,走了一会后转弯,旁边高高的围墙上开了一道宽宽的侧门,马车可以直接驶进去。 马车进了院子后停下来,星沉在嬷嬷的搀扶下,小心地下了车。 一顶轿子已经等在那里,嬷嬷随即将星沉扶上了轿子。 星沉虽然觉得形式复杂特别麻烦,头顶幕篱又遮挡着视线,但还是耐心的配合着。 已经到京都了,玹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心中安定了许多。 轿子换了三波人,四五进的大院子,走到里面最僻静的园子,才停了下来。 星沉下了轿子,被嬷嬷领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院。 “孙嬷嬷。” 两声清脆的嗓音传来,院子里面有两人的脚步声迎出来,随后扶着星沉一起进了屋。 到了屋里,孙嬷嬷帮助星沉把幕篱拿了下来。 两个婢女跪在堂屋中间,低头敛目。 “主子,这是彩云和青黛,她们是专门过来服侍您的,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她们。 这些天先要委屈主子了,为了不让您的脸暴露在更多人面前,贴身服侍的只有这两个丫鬟。” “我其实不需要服侍的。”星沉轻声说。 “主子,您身份尊贵,这些都是应当应分的,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话。” “我到底是谁?......阿娘什么时候来?” 星沉模样看起来乖巧听话,这些天舟车劳顿,他一张漂亮的小脸反而长了一点肉,皮肤红润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面黄肌瘦了。 可见从前的生活是遭了多大的罪。 在路上时,嬷嬷问他这些年寄人篱下是不是受了很多罪,他都是轻轻摇头。 这模样看在嬷嬷眼里,就是天性良善,又懂得知恩图报。 “主子先安心待在这里将养身体,一切都会很快的。” 星沉就这样住下了。 这次,他心安理得地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星沉给自己下了指标,必须在短时间内增肥成功,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闻络面前,一举把他拿下。 小样儿,看我迷不死你! 孙嬷嬷看他如此的懂事,不吵不闹,也从不要出门,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太柔弱了,每天拼命的吃饭。 真是越看越心疼,越看越喜欢,每天让厨房送进来的食物变着花儿的讨星沉喜欢。 发现他喜欢吃甜后,饭余,各种甜羹甜汤甜点几乎是不间断的送进来。 时间一转眼过去半月有余。 那天傍晚,一位容颜昳丽的妇人,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星沉看到她第一眼时,就确定了她是林星沉的亲生母亲。 林星沉的眉眼长得和她太像了,只是气质大相径庭。 林星沉脸庞上有一点永远停留在幼年时的稚气,看起来乖巧软糯,像一种香甜的入口即化的甜点。 而这位妇人,身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锋芒和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第12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9) 星沉这时正将手掌放在桌上的牛乳里泡着。 他的手十分粗糙,掌心有不少老茧,这些天都在用牛奶浸泡,软了后慢慢磨掉老皮,再用特制的药膏敷手。 现在手已经柔软了许多。 他看到妇人时,因为震惊,猛地将手从牛乳中拿了出来,白色的奶液淋漓了一地。 彩云恭恭敬敬地朝妇人行了个礼后,见状急忙回身将星沉的手擦干净。 妇人看到星沉的那一瞬间,也是猛地停住了脚步。 她应该惯常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在人前显露太多的表情。 就这样,还是难免红了眼眶。 星沉看着她不凡的气质和周身的贵气,不知怎的,蓦地想起了袁圆元描述的那位赵太后。 星沉低下头,假装不敢直视她,露出了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那妇人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星星,婉娘给你起名叫星星对吗?你让母后找了好久啊!” 婉娘是林星沉的阿娘。 母后? 她真是赵太后? 卧槽! 那我这立场是要跟闻络成死对头了? 哈哈哈,好期待他在我面前是什么样子啊! 星沉一边内心哈哈哈,一边面上瞪大了眼睛无措地看着妇人,像是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赵太后轻轻拥抱住他,声音满含歉意。 “对不起,当年是母后无能,无法保全你和弟弟两人,才出此下策,让人送你出宫逃亡。”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烛台上燃着一豆星火,在地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光圈。 赵太后牵着星沉的手,缓缓给他讲述当年的事情。 星沉到此才知道,原来民间的传言,不全是假。 当年出生的孩子,的确是两个,只是另一个不是被掐死,而是被送走了。 先皇当年登基后,连续三年选秀。 后宫丰盈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安宁。 当时的皇后还不是赵太后,而是先皇登基后就册封的那位静淑皇后。 静姝皇后在为太子妃时就产有一子,就是先帝的大儿子萧显。 作为嫡长子,他十岁就被册封了太子。 从先皇第一年开始选秀,静姝皇后那双眼睛就开始盯着后宫的肚子们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儿子将来继位无虞,后宫一些娘家显贵的秀女,自然是没有孩子最好。 静姝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尽心尽责,萧显之后,后宫只诞下了二子二女,生母都位分低微,娘家不显。 如今的圣上,是先皇的第三个儿子,萧慎。 萧慎的出生,十分艰难。 当年先皇御驾亲征前召了位分才是婕妤的赵太后侍寝,先皇离开一个月后赵婕妤发现自己身体不适,有了怀孕的迹象。 后宫这些年,在静姝皇后的关照下,没几个孩子能平安出生。 赵婕妤娘家虽然品级不高,但在哥哥和父亲在北疆军中还是有一些实权的,只是等着时日用军功彰显功绩,一步步再往上爬。 赵婕妤长得美,从进宫之初就吸引了先皇的目光。 在后宫众多的美人中,她原本凭借姿色就能力压众人一头。 但她聪明内敛,从一开始就知道后宫生存不易,十分收敛锋芒,从无跋扈之举。 明明长得最美,性格却最温和,柔软的像一只任人拿捏的小白兔。 旁人看起来美丽又没有灵魂。 因为美丽,她是那批秀女中第一个被传召侍寝的。 因为没有灵魂,她又是那一批人中失宠最快的一个。 原本因为相貌对她重点提防的静姝皇后,很快就不屑地把目光从她身上移了开来。 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赵婕妤后来没有被连续恩宠,但先皇对她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情意。 过个一两月就要见见她的容貌洗洗眼睛似的,总会去她那里转转。 这种不咸不淡的承欢方式,既不引人关注,又不至于被冷落的彻底。 能保证自己不被皇后党针对,也能保证自己不被那攀高踩低的小人欺负。 其实需要极大的智慧。 她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短暂的慌张后,除了身边的孙姑姑,再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出一丝风声。 皇帝不在,后宫是静姝皇后的天下,若是她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这孩子根本不可能生的下来。 幸好,肚里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她孕期没有明显的孕吐反应,每天去皇后那里请安,从没出过意外。 两个多月时,肚子开始显怀,赵婕妤一边忌口减少食量想让胎儿长得小一点,一边用收腹带缠住肚子。 一直到胎儿三个多月了,赵婕妤的肚子几乎躲无可躲时,先皇终于回来了。 赵婕妤在欢迎先皇回宫的队伍里,当众晕倒在孙姑姑怀里,太医一查,已是三个多月的身孕。 后宫一片沸腾,到处都是窃窃私语,静姝皇后这才知道,这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竟然藏得那么深。 先帝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又遇上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喜上加喜。 赵婕妤以身体不适为由,求先皇给她免去了每日的请安事宜,每天在自己的宫中闭门不出,小心翼翼的一心养胎。 但是静姝皇后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先皇从战场上被救回后,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的,突然开始深信鬼神和命途之说,还大力扩建了司天监。 静姝皇后买通了御医,把赵婕妤所怀为双胎之事瞒了下来,随后她伙同司天监官员,用双妖星临世,祸乱朝纲之言蛊惑君心,并暗示妖星就在赵婕妤的肚子里。 很快,民间儿童传唱妖星祸事的歌谣就大肆传播了起来。 先皇一开始还有疑虑,后来开始频频让太医给赵婕妤诊脉,问怀的是不是双胎。 这时候,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赵婕妤,赵婕妤因为长期的控制饮食和裹肚子,腹部看着要比正常的双胎小的多。 而且她脉象杂乱,御医来去了几波人,竟然得出的结论并不一样,有人说双,有人说单。 且无人敢以项上人头保证,自己说的一定对。 到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等,等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是单还是双,一目了然。 这中间不算漫长的几个月,让赵婕妤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 她不再闭门不出,而是带着孙姑姑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在偌大的御花园到处走。 不躲不避,遇到其他妃嫔故意言语刻薄,弄得人人对她退避三舍。 萧慎是在御花园假山偏僻的角落里突然出生的,等到先皇和在赵婕妤宫里值守的御医匆匆赶到时,赵婕妤已经虚弱地倚在石头上,把孩子生了下来。 留下的,自然只有一个孩子。 第12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0) 双星祸世之说,不攻自破。 赵婕妤位分升至贵嫔,离妃位一步之遥。 但静姝皇后认定她生的孩子是两个,后来一直秘密命人追踪,林星沉的阿爹阿娘被迫跟宫里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静姝皇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借着要增强后宫守卫之事,有意无意地说,先皇出征之初,后宫曾闹过刺客,有宫女亲眼看到男人的身影从长乐宫那边一晃而过。 长乐宫就是赵贵嫔住的地方。 她就这样将嫌隙在先皇心中种下了。 后来种种手段齐上,终于在四年后将当时已经封妃的赵氏送进了冷宫,并且利用皇后主母的身份,将萧慎养在了她的宫里。 赵太后在冷宫整整待了三年。 她跟星沉描述那三年的时间时,眉目平静言语淡淡,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似乎那是最不值一提的日子。 但星沉明白,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一定过的无比的艰难,艰难到时时在生死边缘徘徊,却勒令自己不能死去。 她还有两个孩子等在外面。 于是她殚精竭虑,计无遗策,一步步从冷宫地狱又爬了出来,开始找谋害自己的人索命。 “母后用了好久好久,才把后宫彻底的清洗干净,皇后死了,太子废了。 哀家终于爬上了后位,把我的慎儿送到了太子位上。” 赵太后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满目悲凉。 “可这时哀家却发现,慎儿的身体出了问题。” 星沉看着她眼角无声滑下来的泪水,也开始替她们一母两子的命运感到悲哀。 “您在冷宫那几年,静姝皇后在萧慎身上下了慢性毒药,是吗?” 赵太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些年,我用尽了方法,也不能将他身上的残毒除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儿,一日日走向枯槁。” 赵太后手背轻轻按去腮边的泪,面容又变成了强势的上位者模样。 “静姝那个臭女人死都不会想到,当年她走的第一步棋最后还是会为我所用。她伤我的孩子又怎么样?我无力回天救他,但我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啊,这大瀚的江山,只能是我的孩子的!” 星沉:“......” 好吧,他明白赵太后想让他做什么了。 让他李代桃僵,代替病危的萧慎,坐上大瀚的龙椅,替她握住这万里江山。 他之前说摄政王什么来着?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原来位置是在他下面啊。 这感觉......还挺好。 星沉兢兢业业地露出一点迷茫的样子,像是有些懂赵太后意思,但是又完全难以置信的样子。 聪明的恰到好处,乖巧的恰到好处。 “星星,那年你走时,母妃都没来得及给你起个乳名。如今看着,不要也罢,你以后不是别的任何人,你是大瀚的帝王,你是萧慎。” 星沉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摇头。 “我我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你是母后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行?你跟慎儿用着一模一样的脸,从最初就注定了这一切。 慎儿这些年一个孩子都没有,你是要我眼睁睁地把大瀚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不是,我真的不会......” “不会就去学,不懂可以问,你还有母后在你身后你怕什么? 慎儿的日子不多了,他这些天鲜少上朝,朝中已经渐渐起了流言。 摄政王还在虎视眈眈,母后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赵太后目光殷切地看着星沉,对他寄予厚望。 星沉:“......” 完蛋,这剧情感觉越来越刺激了。 赵太后轻声问他:“你是在怪母后当年把你送出去吗?” 星沉轻轻摇头,“我知道您是为了救我们。” “星星,你知道慎儿病危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我和你,还有赵家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 星沉轻轻点头。 “你想死吗?” “不想。”星沉轻声说。 “那就听母后的话,好吗?” “......好。” 赵太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充满了欣慰。 “不用害怕,你只要记住你是萧慎,其他的一切,全部都交给母后。” “我知道了。” “你到现在还没有喊我呢。” “......” “你不喊母后,就说明你还在怪母后。” “......母后。”星沉有些无奈。 赵太后倾身过来再一次抱住他,声音哽咽。 “母后在。” . 在这次谈话的几天后,星沉被悄无声息地带进了宫,走进了帝王的寝殿。 寝殿之中,灯火长明却寂寂没有人声,透着一种闻不见的沉黯腐朽味道。 星沉揭开幕篱,目光看向躺在龙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也睁开眼朝他看来。 他们静静地看着彼此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星沉养了这些天,身上长了不少的肉,但是平常人看来还是属于偏瘦弱。 床上的萧慎,因为慢性毒药的影响,即使常年进补,身体也是偏瘦弱的,脸色蜡黄。 萧慎虚弱地朝星沉笑了笑。 “原来,哥哥真的跟朕长得一模一样,母后念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真好。” 星沉走到床边坐下,温声说:“你能好起来,才最好。” 萧慎笑了一声,语气竟然有些调皮,一点不像九五至尊。 “为了母后,朕……我已经多撑了那么久,饶了我吧,让我歇歇。” 星沉怜惜地看着他:“很累吗?” “有一点,以后就要辛苦你了。母后这些年太不容易了,一定别让她失望。” 星沉心想,这事估计难了。 且不说看见闻络后,他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得忘记。 就说赵太后希望他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他都做不到。 他的肚子可怀不上。 “我尽力。”星沉弱弱地说。 第130章 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1) 萧慎轻轻握住星沉的手掌。 “以后要说,朕尽力。你再不是你了,日常的用语,更要多加小心,不能露馅。” 星沉点点头。 萧慎目光一直盯着星沉的脸庞,眼底隐隐的怜惜。 “我听孙嬷嬷说了,你这些年,很辛苦。” “你还不是一样,步步惊心。” 萧慎看着他,眼里透出奇异的光彩,似乎在为星沉能够理解他的处境而感到欣慰。 他的位置太高了,高到所有的委屈,无人能去诉说,无人能够理解。 “母后看到你,终于能放下心了,我也放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赵太后过来了。 她看着明亮烛火下的两个孩子,心中感念,又止不住的悲伤。 他们一别近二十年,才刚刚相聚,竟然又要生死离别。 赵太后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兄弟俩的手,强压着才没让眼泪涌上来。 “母后,儿臣想让您答应我一件事。”萧慎轻轻出声。 “慎儿你说。” “趁儿臣勉强还有些力气,让儿臣出宫吧。” 赵太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床榻上。 “慎儿,你不愿意再多陪陪母后吗?” “这些年,慎儿一直陪着您,往后,就换星星来。 孩儿想去看看外面的山和水,这辈子没有走出过这宫城,最后的日子,不想在这里了。” 星沉指尖动了动,下意识就想把神力朝萧慎体内灌去看看情况。 【打住,大人!】 大黄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星沉的动作。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正式通知您,介于您再次动了违规的念头,系统现在强行把您最后的神力收回。】 星沉试图运转残余神力,果然已经空空如也。 星沉在识海沉声警告:“大黄!!!” 【大人,这是系统的设定,我无权更改。】 “那神力什么时候能回来?” 【待定。】 “?” 【大人,系统给您一个惊喜,由于您快速的完成了主线任务,现在系统衍生出了一条支线任务。】 “对不起我没兴趣。” 【如果您对任务没兴趣的话,不如先听听看您对奖励有没有兴趣?】 “不听。” 【溯月宝镜。】 “......” 星沉轻轻清了一下嗓子,若无其事地说: “那什么,奖励不奖励的无所谓,我这人主要热爱工作,你直说,什么支线任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 星沉有点无语,他就是想来躺平谈个恋爱,不是来建功立业的啊! 我没那么大事业心,我只想躺着! 大黄像是又读懂了他在想什么,笑眯眯地说: 【大人刚刚说了,您很热爱工作。】 “那你把神力还我。” 【不可能,大人,这根本就不是我能决定的。您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想,帝位本身就是另一种神力啊。】 “哪如我自己掀翻千军万马爽快?” 【不,大人,相信我,悠闲地倚在至高的位置上,指挥着心甘情愿匍匐在您脚下的人,为您掀翻千军万马,一定更爽。】 这形容......你很懂啊。 “大黄你不纯洁了。” 【那也得有个纯洁的宿主啊,天天让我看马赛克,现在马赛克都有些特殊的形状和动作,都让小猫咪感到不忍直视。】 “现在知道休眠是保护你了吧?” 【谢谢您嘞!】 “确定只要我能完成任务,就把师尊的溯月宝镜给我?” 【确定。】 “成交。” 溯月宝镜是玹落众多神器里很普通的一个,顾名思义,就是元神探进宝镜中,可以用第三者的角度,在镜子里回溯自己的人生。 当然,神力更高点,还可以在里面衍生极致的梦境,所以溯月宝镜也叫风月宝鉴。 星沉从前想要溯月宝镜,是因为想回看自己曾经做了什么才会让师尊变得那么冷淡。 现如今知道自己弄错了一切,也还是想看看那些自己无知无觉的日子,师尊在他身后时,是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他。 “萧慎真的没法救吗?” 【大人,你要学会尊重小世界人物的命运。在这里,连你都是浩荡命运里被裹挟的一员。对很多人而言,离开本就是新生。】 星沉缓缓垂下目光,看着萧慎瘦削的脸庞,没有吱声。 赵太后抱着萧慎的手,捂着脸轻声的啜泣。 “母后不哭,请为慎儿高兴吧,等到儿臣闭眼之后,请您让人把儿臣葬在江边高高的山上,用一块石头做墓碑就好了。” 赵太后泣不成声:“我的慎儿......” “我会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星河流转,看江水滔滔流去。 您想我时,就抬头看天空。不论那时您看见的是星月还是太阳,我就在您身旁,跟您一起抬头看呢。” “不......” 萧慎叹口气,目光转向星沉,微笑着看向他。 星沉明白,他在求助自己劝说赵太后答应他。 “你害怕吗?”星沉问他。 “四岁那年离开母后之前,母后就教会了我,遇到任何事都不用害怕。” “那你遗憾吗?” “从这里走出去,就没什么遗憾了。” 星沉看着他的眼睛,萧慎是一只被困在繁华笼子里的鸟,也许是远方的风带来了外面世界的精彩,才让他对远处的风景心生向往。 星沉看向赵太后。 “母后,别让我和你,成为慎儿最大的遗憾。” 萧慎连续说了那么多话,有些累了,眼睛都闭了起来。 他听到星沉的话后,唇角终于又露出了一些笑容。 “谢谢你,哥哥。” 两天后。 夜色浓稠,今夜的宫城似乎特别的黑。 星沉在这寂寂的寝宫里,跟萧慎道了别。 “别难过,要笑着送我走。”萧慎抱了一下星沉,在他的肩头轻声说,“你的到来,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一幅画。 那幅画星沉展开看过,画的是江河从红色的太阳边上流淌而来,两岸山花烂漫,绵延数里。 星沉以为是哪位名家的作品,看了落款,是“有时”两个字。 他自然不认识,问萧慎,萧慎只是笑笑不语。 萧慎松开星沉,朝他挥挥手,潇洒地转身坐上轿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星沉在大殿的长廊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地沉默着。 他希望萧慎离开这囚笼一样的四角围墙,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得遇真正的自由,听长风吹过天际,远方浪涌轰鸣而来。 第13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2) 如今,被困在这一隅小小天地的人变成了星沉。 然而,他是追溯着心爱之人而来,心是满的,眼里闪烁着星辰,和一生被困在这里生命要走到尽头的萧慎,心境有太大的不一样。 寝殿里近身伺候的丫鬟们,是最先感觉到这种不一样的。 星沉的生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宫殿中的晦暗腐朽气息被一扫而光。 他让人清走了寝殿里冗余的装饰,每天清晨就让人采了带着露水的花束装饰在宫殿各处。 大片艳丽又明亮的色彩让宫殿焕然一新。 连空气中都是隐隐约约的花香,闻到后让人不觉间就快乐起来。 赵太后让星沉在寝殿多休息几天,这些天都是她在垂帘听政。 她说朝中流言四起,官员们私下都在议论圣上的身体。 既如此,那就让他们一次议论个够。 等到他们群起而攻之,逼得她不得不让皇帝出来见人,那个时候星沉再出面。 到时候用事实彻底粉碎圣上当年中毒的流言,让朝中以后再没人敢提这件事。 赵太后凌厉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星沉无所谓,他最多是被御史台骂几句不勤政,又不会少块肉。 星沉现在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特别想快点见到闻络,把两人相见的场景想了无数遍,但是想多了似乎又害怕和扭捏起来。 大概就是在床上激动地翻着滚,但又拼命把被子盖在身上,不想让人家看到他满床打滚的丑样子。 又着急又淡定。 星沉在赵太后的细心教导下,去记住萧慎一些特别的习惯。 不过赵太后没有太为难他,她说作为至高无上的帝王,本就应该是善变的、自在随意的。 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敢质疑这一点的人,就该让他们去死。 果然是威武霸气的赵太后,对这一点,星沉深以为然。 毕竟,从前有人敢觉得主神的位置该换人时,他也一样想送他们去死。 朝中沸沸扬扬的传言,终于像漫过江堤的洪水一样再也堵不住。 朝堂上,工部尚书韩余西首先朝赵太后发难。 他说陛下多日不早朝,太后娘娘一直以陛下身体不适推脱,如今已一月有余。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下们是不是应当知道陛下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赵太后在珠帘后没有应声。 随即兵部尚书卢期河冷声一笑,对韩余西呛声说陛下身体不适自然就要养着,难不成韩大人什么时候变的医术了得,陛下的身体让你看看就能好起来了? 两人这一呛,底下两边的人顿时都憋不住了。 朝堂上的男人们对骂起来,跟菜市场的大妈们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都让人脑壳疼。 赵太后坐在珠帘后兀自不动如山。 群臣最前方,背对龙椅,稳稳坐在太师椅里的男子,有着刀刻斧凿般俊逸非凡的面庞,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深褐色的眼眸天生带着一丝薄凉。 此时他端坐在闹哄哄的人前,看起来格格不入,又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手在太师椅上轻轻敲了几下。 那声响在闹哄哄的争吵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群中的一方竟然慢慢停了下来。 另一方自己骂显得没意思,也随之停了下来。 大殿之上,一时间竟然像从菜市场变成了寂静的旷野。 闻络朝赵太后的方向微微侧头。 “明日早朝陛下若身体还是不适,本王亲自去看他。” 说完也不等赵太后有什么反应,直接起身朝殿外走去,下朝了。 赵太后在珠帘之后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星沉在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上早朝时,别说,还有那么点紧张。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憋不住朝闻络看,然后跟个傻der似的忍不住莫名其妙冲着人家笑。 真的,他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星沉做了大半夜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笑场,激动的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一直到他坐到龙椅上,星沉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真的,他设想了不知道多少种他和闻络见面的情况,但没有一个是现实这么离谱的。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闻络连看他一眼都没看! 一眼都没看! 全程啊,哪怕他转个身星沉都没那么大的怨念。 星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嫌龙椅太硬了屁股膈得疼,一边想着回去让青黛给弄个垫子垫上,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摄政王那俊逸的背影。 可能他表现的真的太明显了,底下的大人们,不论是哪一派的,都感受到了他巨大的怨念。 大家一开始的注意力还全部都在观察他的脸色上。 龙椅位置太高了,隐约能看出来陛下脸色还是不错的。 对比起来,那几位传谣传的最厉害的大人,此刻的脸色看起来倒更像需要卧床休息。 很快,众人心中疑虑渐消,开始暗暗骂那几位传谣的大人。 骂着骂着,他们就发现了,陛下今天看着火气甚大,那小模样看起来像要咬摄政王。 众人又开始纷纷在内心猜测了。 最近后宫新添了什么女子?怎么都没听见风声的? 陛下这身体不适看来只是个借口。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君王不早朝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夜里玩太久早上起不来嘛! 怪不得赵太后会一直纵着陛下,赵太后想孙子估计快想疯了,陛下流连床榻,她高兴估计都来不及呢! 这么一想,合情合理,大家都觉得自己悟了。 看来摄政王跟陛下之间,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摄政王现在逼着陛下出来早朝,意思是不想让陛下留后,好狠的招。 又有那另外一些人,看着摄政王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心想摄政王自己死活要当一个老光棍,果然也看不得别人左拥右抱。 连摄政王阵营的大人们,都露出了忧愁的目光。 显然,摄政王这么大年龄还不近女色,到现在一子半女的连个影都没有,也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但是好在,瘸子不笑跛子,大家半斤八两。 近女色没生出孩子,和不近女色生不了孩子,总归都是没有孩子。 淦,大家互相嘲笑呗! 第13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3) 星沉一整个早朝没听到那些大臣讲了个啥。 手边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不然他一定拿起来砸到那位摄政王的脑袋上。 再对我爱搭不理,小爷明天让你高攀不起! 还不回头看? 你活该没老婆! 我就坐在你面前,不,坐在你身后,你看我有几分像你老婆? 老婆个屁! 以后不躺在我怀里乖乖喊老公,这事原谅不了你! 还不看我? 你以为你又挺拔又宽阔的后背有什么好看的? 坐着不动,坐着不动,呵,屁股上是长钉子了吗? 到现在连话都不说一句,摄政王是个哑巴吧! 不喜欢你了。 讨厌鬼! 好不容易捱到下早朝 ,星沉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走出去了。 赵太后在珠帘后看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萧慎因为从小的教导,一直谨小慎微、克制懂礼,想让他对摄政王有点脾气都难,倒是星沉现在模样更合赵太后的意。 本来就是明面上的对峙,要那么多礼数做什么,让自己看着不好欺负才是硬道理。 连着几天上朝都是这情形后,星沉是真的有点气馁。 现在越想两人上个世界的甜蜜他就越委屈。 委屈了几天后,星沉才猛地意识到他怎么一到师尊面前就变得矫情了。 脑子也变得有点不够用。 这事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委屈的。 人家本来对萧慎就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他又不知道你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变得热情无比,从敌对的立场立马跟你黏黏糊糊? 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 要不你就得怀疑他俩之前是不是有点什么了! 咳咳,我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把这一层想通过后,星沉就开始淡定下来了。 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闻络和萧慎是早早就认识的,并且因为立场不同,彼此应该有很深的成见。 就算闻络看见自己眼睛了,再次一见钟情,他也会需要一个转变的过程来说服他自己。 至于这个过程是漫长还是短暂,那由星沉说了算,他才不会让它太漫长。 不就是勾引老公嘛,他在行的很! 保证让闻络鼻血直流小鹿乱撞,生生朝自己身上扑! 心里有了这些盘算,之后上朝时,星沉有事没事的会似笑非笑地看向闻络的背影。 摄政王的那些拥趸看见他这笑容,一个个紧张兮兮的。 都感觉皇帝一定在憋着什么大招准备收拾摄政王。 星沉不急不躁的,还挺享受看到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 想着等到他们发现虚惊一场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也不迟。 这几天,星沉开始跟赵太后进行政事上的交流。 赵太后惊喜的发现,他思路开阔有勇有谋,在重大的事情上有自己的认知和观点,经常能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事情的本质。 赵太后有些疑惑:“慎儿,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如今,即使私下只有他们两人,赵太后也坚决喊他“慎儿”,防止在其他任何时候出现口误。 “阿爹阿娘去世前,教会了我很多的字和道理。长大后,虽然没有什么长进,但我还是养成了观察身边事物的习惯,有时候也会动动脑筋想一想其中的道理。” 赵太后感到十分欣慰,到底是他的孩子,两个孩子都早慧,从小就能牢牢记住学到的东西。 “你阿爹阿娘,我已经命人将他们的墓迁了回来,重新葬在赵家的祖坟里。母后永远感激他们,把我的孩子教养的这么好。” “谢谢母后。” “是母后该谢谢你。” 两人聊了一阵后,星沉借机向赵太后叙说了日日早朝的冗余弊端。 他说官员们每日早起,家里离宫里近一点的还好,离远一点简直是劳心劳力。 一个早朝来回半天时间就没有了,公务只能留在下午。 有些老大人年纪大了,精力本就不够,早上要早起晚上要早睡,每日再加上个午休,哪还有时间放在公务处理上。 长此以往简直就是渎职。 且每日早朝,难有新的议题,总是吵吵嚷嚷一番就结束了,实在不必为那几句吵嘴的废话如此劳心劳力。 日日早朝是先皇留下来的规矩,萧慎为示勤勉,即使身体不适,也咬牙硬撑把这规矩延续了下来。 星沉现在看着这规矩却大大没有必要。 “那慎儿的想法是什么?”赵太后认真地听着他的话。 “开早会的话一周一次......呃,儿臣的意思是,早朝七日一次就行了。 早朝给大家确定一个大方向就好,总结一下过去七天,再展望一下未来七天。 真正遇到事情了,还得即时开小会。” “小会?” “御书房议事啊,有事说事,大家分批来。不吵也不闹,解决问题肯定比在朝堂上有效率多了。” 赵太后仔细想了想说:“如此听来,是有一些道理。” “而且母后,最重要的一点是,摄政王跟儿臣共理朝政,共理这俩字最大的外在体现,就是每日早朝上他稳稳坐着那把太师椅!” 星沉说到那太师椅时,不自觉地有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此刻十分应景。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在我身前不必跪拜和行礼,连站着都不必,而是一样坐着面向群臣。他的党羽日日看着这情景,自然嚣张。” 赵太后深以为然。 这话几乎是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她自己垂帘听政,还要隔着个远远的帘子。 日日看着摄政王坐在众人前面的背影,怎么都能看出一点嚣张的意味出来。 “摄政王的地位暂时我们撼不动,但我们可以把重要的议事都放到御书房,让早朝变得没有那么大分量。 这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对摄政王威势的削减。母后,您觉得儿臣说得对吗?” 赵太后点了点头。 “不错,如此一来,摄政王党羽有事来奏,闻络不可能次次跟着。慎儿既能多接触他们,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也更容易抓到他们话语里的漏洞。” “母后说的极是。” “还是我儿聪慧。” “总之,凡摄政王反对的,我们就要大力推行。” 赵太后深以为然。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出有用的新主张了,赵太后答应的十分爽快。 “慎儿,你把你的主张一一列举出来,母后去让礼部公示此事。” “好。” 第13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4) 星沉提出这个建议是带有私心的,但陈述的却都是事实。 每天早朝他看着那帮大臣们想破脑袋要说点什么,每天车轱辘话一大堆说的屁都不是,跟社畜上班开早会一模一样。 那些站在后面眼睛发直的,也就是手里缺个手机,不然保证低着头刷到头也不抬。 本身对于早起这个事情,星沉就深恶痛绝。 现在的情况是,等他好不容易起来了,巴巴到龙椅上坐着,一听废话连篇半天没个重点。 这么一对比,两边文绉绉的指着对方骂街,也比他们长篇大论有看点。 星沉困啊,天天捂着个嘴巴打哈欠打得泪水涟涟。 他现在都有点理解这两拨人为啥天天吵架了。 不吵的话估计他们也犯困,吵吵架还能提提精神,活跃活跃思路。 不知道那位看似淡定的摄政王,日日面对这副景象时,心底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等以后他爬上龙床后,大家比较熟了,一定要采访他一下。 星沉的私心是,如果情况还不做出改变,按早朝这样的趋势下去,别说跟闻络有单独的相处空间,闻络什么时候能正经看他一眼都是个事。 赵太后做事十分有效率。 礼部很快公示了新的《大瀚会典》。 新典将朝会从一日一开,变为了七日一开,且将朝会前一日定为了休沐日。 其他时日,均为特事特报,可至御书房单独面圣,于每日巳时以后至酉时之前,来汇报相关事宜。 此令一出,果然两边人马震荡。 御史台的折子雪片似的往星沉的案上飞,打开一看。大致都是说他懒于政事,没有先皇遗风,之前称病不上朝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把先皇的政策给改了实在是大不敬。 星沉给总结成了四个字:懒且不孝。 也不知道他们洋洋洒洒写那么多字干嘛。 赵太后这边的人自然是一片歌功颂德,什么体谅官员劳苦,做事有成效,懂得开拓创新啊之类的溢美之词,也跟不要钱似的往星沉头上砸。 星沉把所有折子分了分类,发现除了御史台,摄政王那边的人谴责他的话其实不疼不痒,并且数量远比预期的少。 看来大家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都实诚的很。 新规就这么开始实行了。 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星沉猛地发现自己闲下来许多。 谢天谢地,早上终于可以抱着被子赖会床了。 每天正经需要大臣来单独面圣的事情并不多,真有事也很快就能商量出解决的方案,比在早朝上省去了一个漫长的吵架过程。 渐渐地,星沉发现,这样的模式大家适应过后,做事的效率果然上来了。 现在朝堂上大家的汇报内容也开始简洁有实物了,连同吵架都变得少了。 也算皆大欢喜。 又一日早朝来临。 大臣们奏完所有事情,福公公宣布退朝后,星沉坐着没动。 大家见陛下没动静,自然也就站着不动,慢慢等着。 这时,星沉朝堂下坐着的身影看去,唇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众人先去吧,皇叔留下,朕有要事找皇叔商讨。” 众人得了令,开始慢慢朝大殿外退去。 只有摄政王的那几位死忠粉站着没动,目光有些忧虑地看着摄政王。 那模样像是怕星沉把闻络生啃了。 闻络朝殿外示意了一下,那几人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龙椅前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了摄政王一人。 闻络终于站起身,朝星沉微微颔首,垂眸看着面前台阶。 “陛下有何事相商?” 星沉坐在龙椅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 “皇叔看起来很厌烦朕。” “陛下多虑了。” “那看来这底下的台阶要比朕好看多了,皇叔宁愿看它们也不看朕。” 星沉语气故意透着点娇嗔,然后他如愿以偿地看到闻络眉尖微微皱了一下。 但是这人还是没抬头,而且语气还显出了一点不耐烦。 “陛下要是无事,本王就退下了。” 瞧瞧,多嚣张,皇帝面前也敢自称本王。 星沉眉毛挑了挑。 如今,闻络越是桀骜不驯,他看着越有趣。 星沉起身想走下台阶,旁边福公公忙焦急地伸手拦他。 “陛下!” 星沉笑吟吟地把福公公的手按了下来。 “福公公不用担心,皇叔总不至于让朕在这大殿之上血溅五步。” 闻络不置可否。 星沉走下一级台阶站定,笑着追问:“是不是啊,皇叔?” 闻络终于掀起了眼眸,眼底全是睥睨万物的傲然。 星沉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看萧慎了。 实在是这双眼睛把野心二字写的太明白了。 闻络嘴唇微动,“自然。” 他音色清冷,凌厉的目光随即朝星沉看过来。 星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笑眯眯地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果然。 闻络眼里的嚣张和野心,像是被突然蒙上了一片白雾,他就以这样一个仰头看着星沉的姿势,怔愣在那里。 星沉却没有给他一直看自己的机会,唇角一勾,旋身又走回了台阶上。 “哎呀,朕记性不好,忘记想跟皇叔商讨什么了,下次吧。” 说完了留下一个背影,头也没回地带着福公公走了出去。 闻络独自一人,站在大殿里久久地看着星沉身影消失的方向。 他听着星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周边一片死寂。 闻络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心跳如雷。 如此的突兀。 如此的唐突冒昧。 如此的莫名其妙。 他一遍遍回忆着刚刚的惊鸿一瞥,对方那双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勾了他的魂魄。 这在闻络的人生经历里绝无仅有。 闻络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萧慎勾搭了瑶部的人给自己下了巫蛊之术。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追过去把人拽住的欲望,转过身朝大殿外走去。 安全起见,还是要快点回府里检查身体。 星沉高兴的就差一蹦一跳回自己的寝宫了。 福公公在他身旁苦口婆心的劝说,让他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跟摄政王见面。 说摄政王武艺高强,若是他突然发难,陛下就有大麻烦了。 星沉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现在他就是把他自己噶了他也舍不得动朕。” 福公公震惊:“陛下请明示。” 这东西自然没法明示。 星沉于是言简意赅地说:“朕给他下蛊了。” 还是情蛊呢! 第13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5) 午后,星沉很快就在御书房再次看到了闻络。 摄政王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是工部尚书韩余西。 闻络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凉飕飕的,进门后始终低着头,没有看向星沉一眼,脸色阴沉得吓人。 一直到韩余西跪倒在地给星沉行礼,闻络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将视线投向了星沉。 星沉坐在桌案后面,却早已经笑眯眯地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了。 “皇叔早上才跟朕谈过心,这会子就想朕了?” 刚刚从地上直起腰的韩余西:“......” 谈心是什么鬼? 想他又是什么鬼? 星沉目光看向地上的韩余西。 “起来吧韩大人,”他探头装作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问韩余西:“大人午觉都没来得及睡就被皇叔拎过来了吧?” 天气本就燥热,韩余西走到御书房已经冒一头汗了,这一问,汗滴直接从额头淌了下来。 韩大人也很崩溃,他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会突然让他找点事来御书房面圣。 这下好了,一来就被戳破了。 但是这事肯定不能认。 “没有,绝没有此事,微臣是有要事跟陛下相商,摄政王也觉得此事重要,遂跟着微臣一同前来。” 星沉幽幽地说:“是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韩大人先说说看。” 韩余西匆忙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星沉看他这架势,觉得闻络赶鸭子上架,韩大人明显准备的不太充分。 韩余西说:“京北的灌溉总渠东线已经修好,恰逢大暑之天,微臣想请陛下择一良时吉日,开始第一次开闸放水。” 星沉:“......” 哇偶,果然好大的事! 韩余西看星沉不说话,拼命话赶话往回找补。 “陛下,此事看着虽小,只是一声令下就可以,但说起来却为真正的大事。民以食为天,灌溉之事,关乎国泰民安。 陛下择一良辰吉时,乃是天子向天祈求,能够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星沉心想你还挺会圆,这话都能让你说得冠冕堂皇。 不愧是早朝上的吵架小能手,一个顶俩。 星沉想了想,说:“既然已经到了暑天,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明天。至于具体的时辰,放在巳时。 巳时属火,开闸放水,水灭火,算是给田地里劳作的百姓在大暑天送来一点凉意。” 韩余西弯腰:“是,陛下。” 星沉把目光转向摄政王,微笑着询问。 “皇叔觉得呢?” “陛下所言极是,时辰也选的好。” “那皇叔还有其他的事吗?”星沉又问。 闻言,闻络把视线投向了韩余西。 韩余西惶恐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有事,还是该没有事。 韩大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微臣没有别的事了。” “那韩大人就回去吧,天气热,韩大人公务繁忙要注意避暑。” “谢陛下关心。” 韩余西谢完恩想走,才又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 陛下好像只让他走了,并没有让摄政王走。 那问题又来了,摄政王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韩大人再次战战兢兢地看向摄政王,却发现闻络正在目光沉沉地盯着圣上。 那眼神吧,活脱脱是野兽看着猎物。 “王爷!”韩余西赶紧出声提醒他。 这里可是御书房,切不可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不然自己也脱不了身。 听到韩余西喊他,闻络随即垂下目光,掩去了眼底情绪。 “韩大人先去吧,陛下应该有话要跟我说。” 韩余西叮嘱了他一句:“王爷万事三思。” “嗯。” 韩余西退了出去。 星沉对身旁服侍的福公公说:“公公也去喝口茶吧。” 福公公下意识想要拒绝,又见星沉目光笃定,只能低头应一声后就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只剩下星沉和闻络两人。 星沉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没骨头似的。 光靠着还嫌姿势不舒服,索性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然后抬腿把脚搭在了桌案上,这下终于舒坦了。 闻络这才看见,他在书桌底下的脚丫子根本没穿鞋,怪不得他要用一个矮屏风挡在书桌前面。 星沉的身体因为一开始要模仿林星沉受的伤,所以手是粗糙的,身上是有伤痕的。 后来赵太后想方设法要除掉他身上粗糙的茧子和伤痕时,他神力还在,就顺理成章的慢慢把皮肤恢复成了原本该有的细嫩模样。 在赵太后看来,就是这孩子天生丽质,皮肤对药物的吸收极好,很快就恢复了。 直到现在赵太后还在天天逼他全身泡牛乳抹药。 主要萧慎常年不见什么太阳,皮肤太白了,星沉自然也是越白越好,不然每天丫鬟们还得给他抹粉。 反正这些天折腾下来,星沉现在肤色已经跟萧慎几乎一样了。 闻络震惊地看着星沉白花花的脚丫子和滑溜溜的大腿。 估计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克制懂礼的萧慎会在他面前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 至于为什么能看到大腿? 当然不是因为星沉没穿裤子,不然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变态。 现在天气热,星沉穿的裤子按他要求用丝帛做的宽宽大大的,脚一抬的高,就会顺滑地挂到大腿上,把整条腿都露出来。 闻络:“......” 这样的动作明显是羞辱他,对他这位皇叔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 闻络感觉自己应该立即拂袖而去,然后从明天开始让御史台对皇帝的无礼行径大骂特骂。 但他现在跟脚底长钉子似的,挪不动脚步。 也挪不开眼。 星沉若无其事地问:“皇叔,朕坐累了,大家都是男人,你不介意朕这样放松一下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细长的指尖搭到那白生生的大腿上,用力揉了揉。 随后眉尖一皱,“嘶”了一声。 “腿都酸了,应该喊个人进来捏一捏的。” 星沉自言自语说完了,抬头就要喊人:“福......” “不许!” 他嘴里刚喊出声,就被闻络重重一声打断了。 星沉抬起他纯澈天真的眼神看向摄政王,一脸茫然。 “怎么了嘛皇叔,哦,朕明白了,你也坐累了想让人按摩一下是吗? 没关系,朕让福公公多叫几个人进来,我们一起按。” 第13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6) 一起? 一起看你的大腿吗? “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闻络看着他,恶狠狠地说。 星沉脑袋歪了歪,奇怪地问:“为什么啊皇叔?” 闻络当然说不出为什么。 事实上,此刻把目光从星沉的大腿上移开,不让自己的思绪往他被遮盖住的地方去联想,已经快用尽了摄政王的理智。 他现在根本无暇去想任何问题。 “本王说不准就不准!”闻络冷冷地说。 星沉腮帮鼓了鼓,瞪着他一脸的不满。 “皇叔好霸道,既然不让别人进来,那你帮朕揉。” “......你说什么?” “朕说——” 星沉故意拖长了调子,故意压低的声音又柔又软,勾的闻络眼里涌现出满满的急切。 “——朕的腿好看吗?” 闻络除了一双眼睛泄露了情绪,难得身上其他地方都还能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出来。 “还行。”他声音暗哑地答。 “怪不得皇叔一直看呢。” 闻络磨了磨牙,想把星沉的骨头都嚼碎。 那样一定满口生香。 “你这样露出来,本王不看不是辜负了陛下一片好意吗?” 摄政王果然牙尖嘴利。 星沉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他细长的手指已经将大腿上捏出了斑驳的红痕,他却仿若未觉,又捏了拳头给自己轻轻捶腿。 大腿上这些天刚刚养出来的一点肉肉,在他轻轻的拳头下,荡啊荡的。 这画面,简直春色无边,撩到人心肝直颤。 那荡的根本不是别的,而是闻络的心头肉。 “皇叔在想什么呢?”星沉头也没抬地问。 闻络没有说话。 星沉缓缓撩起眼眸看向闻络,发现闻络还在盯着他的腿和手。 “皇叔不会是在想......这双腿......扛肩上是什么滋味吧?” 闻络无言片刻,随后阴恻恻地说:“陛下,本王可能听错了什么,你能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星沉脸上笑意盎然,在闻络眼里看起来十分欠揍。 “朕刚刚说,朕的腿像长枪一样笔直,皇叔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 星沉看逗的差不多了,不敢再继续了,眼看就要失控了。 他把膝盖一弯,将腿放了下去。 眼角余光看见闻络喉头狠狠滚了一下。 星沉懒洋洋地拿过一旁的折子来看,开始撵人。 “皇叔要是没事的话,那就退下去吧。” 闻络盯着他头顶乌黑柔软的头发看了一会儿,转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星沉抬头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用口型说:“乖啊,回去好好洗个冷水澡吧!” 闻络冰着一张脸从御书房出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一路丫鬟太监见到他没人敢说话,都是迅速地往地上一跪。 闻络走过长廊,停下脚步,转身往御书房方向看了一眼。 他确信,自己中蛊了。 还是那种一言难尽的情蛊。 萧慎为了对付他,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知道他警惕心重,这人竟然想到了亲身上阵。 连皇帝的脸面都不要了。 摄政王府里专门养了巫医,闻络晌午回府时巫医已经看过了,说他身上找不到中蛊的痕迹。 巫医说,这种情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没有中蛊,二是所中之蛊为秘法。 瑶部蛊毒众多,并不是所有的蛊都能看出来路,有些秘法所制,下蛊的方式至今不为人知。 闻络一路驾马飞驰回到摄政王府,命人备了井水装满巨大的浴桶,又让人搬来几块冰扔了进去。 他就不信了,难道冰水还压不下去这一身邪火! 闻络脱掉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漫进了冰水里。 水波哗啦啦地流淌了满地。 初时,冰冷的水像一根根冰针朝身体上扎,身体里不正常的热胀终于被冰冷的刺痛带走,闻络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强壮的身体就适应了冰水的温度。 最初的刺痛感消失,让人崩溃的热感再度袭来。 这次反而有了变本加厉之势。 闻络低低吼了一声,声音暗哑低沉,像是一头困兽。 他猛地把自己的脑袋也漫到了水里。 不行。 还是不行。 怎么都不行。 无论他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他都能看到那一双笑吟吟的眼睛,随后就是白花花的大腿在他面前飘来飘去。 闻络在冰冷的水里被彻底的气笑了。 他听到那句话了,也知道自己没听错。 扛在肩头上? 这位陛下可真敢想,就他? 闻络脑袋从水里浮出来,哑声朝门外喊了一声:“魏荣。” “王爷。” 闻络顿了顿,咬牙说了一句:“往本王屋里送个女人。” 魏荣先是一惊,随后大喜。 他作为跟随了摄政王多年的老管家,这些年深深的为王府子嗣担忧。 王爷哪都好,就是不要王妃这一点不好。 王爷现在是终于铁树开花了吗? 魏荣激动地说:“王爷,我现在就去安排,您稍等。” 闻络一直泡到水里的冰块完全融化,却半点融化不掉心头深重的欲念。 他起身湿漉漉地穿上里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房间里静悄悄的。 但他凝神时能听到有女人在他的床上的喘息声,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闻络犹豫了一下,慢慢抬手推开了门。 床上白色的纱幔被垂了下来,闻络一步步走过去,把脚步停在了床前。 他站在床前久久不动。 床上的女子不知所以,怯怯地喊了一声:“王爷。” 她的声音像黄鹂鸟一样动听,却少了某位陛下说话时那撩人的勾子。 闻络撩开纱幔,床上的妙龄女子含羞带怯地低垂着眉眼。 是个美人。 闻络没见过,应该是在外院服侍的。 他的院子里,几个丫鬟都是跟了很多年的,懂事勤快,从来都知道边界在哪里。 美人儿抬起眉眼,害羞地看向闻络。 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摄政王,一时间竟有点看痴了。 闻络强忍着心底升起的不适,弯腰慢慢向美人凑去。 美人儿看着他,竟然连闭眼都忘记了,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闻络在离她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满脸懊恼地停了下来。 闻络猛地直起身:“你回去吧。” 美人儿急了,她对自己的美貌是有自信的,不相信她已经到了王爷的床上还会是这个结果。 她又娇又羞的喊了一声“王爷”,终于顾不得什么了,支起身就要往闻络身上扑。 第13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7) 闻络现在就跟一头炸毛的狮子没什么区别,还能隐忍着情绪跟她好端端的说话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她竟然不听。 闻络在美人扑过来的一瞬间,扬手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声音森冷:“怎么,你是觉得本王不打女人?” 美人儿尖叫一声,被这重重的一摔终于摔清醒了,眼见保命要紧,再不敢做当王妃的美梦了。 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抱着身上的被子软着腿跑了出去。 闻络在床边站了一会,烦躁,崩溃。 但他还是不死心。 于是扭头又朝门外喊了一声:“魏荣。” “王爷。” 闻络吩咐:“去找个年轻的男人来。” 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个断袖,喜欢的是男人。 没关系。 只要是人就行。 “......是。” 魏荣感到心中无限的悲凉。 但是王爷吩咐的事情就是再离谱,他也会兢兢业业地把事情办好。 所以,一刻钟后,一个长相柔美,皮肤细滑的美少年就被送进了闻络房里。 魏荣守在门外,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天。 就在他试图分析自家王爷怎么就成了个断袖时,屋里再次响起了闻络的一声暴喝。 “滚!” 随即美少年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魏荣:“......” 呃。 那什么。其实吧,断袖也挺好的。 王爷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闻络冰着脸走出来,身上却是一身的火气。 “开窗,通风。” “是,王爷。” 闻络转个身再次朝旁边浴房走去。 “再给本王送几块冰来。” “......” 不是,王爷你何苦呢! 闻络又把自己泡进了冰水里。 这次他仰头靠在高高的桶边上,不再试图跟自己的本能对抗。 既然对抗不了,那就顺从的享受。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沉在水底下握住了自己。 随即眼神迷茫地望向屋顶上高高的房梁。 那房梁笔直细长,看起来,就像长长的腿一样。 真好看啊。 闻络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放任欲念控制住了头脑,脑海中的画面开始发疯。 他回到了御书房,看到了那位陛下,躺在那满是折子的金丝木桌案上,无力地张着红嘟嘟的嘴巴,抽抽噎噎的哭到呼吸都断断续续。 一切都在癫狂。 冰块被闻络的身体热化了。 冷冷的水仿佛沸腾起来,水波一圈圈流淌出来,化成一条条黑色的细流四散开去。 在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像是黑色的爪牙肆无忌惮的向四周侵掠。 那天过后,闻络让巫医无论怎么样都要把他身上的蛊毒弄出来。 巫医愁的一筹莫展。 他把能用的方法都试过了,但是闻络身上却没有一点蛊毒的痕迹。 但是摄政王坚持说他中了蛊。 巫医没办法,只能继续找别的办法。 其实摄政王的状态在他看来,更像是坠入情网的一头困兽。 当然,到底坠进的是哪张网,摄政王不说,也没人敢问。 闻络往御书房跑得越来越勤了。 摄政王的党羽们惊喜地发现,他们的王爷比从前更敬业更有事业心了。 基本做到了底下人每一次面圣都来陪同。 大家看出来了,他这是为了加深对皇帝的了解,最快地得知皇帝的动向,要做到知己知彼。 摄政王他真的,不怕苦也不怕累。 大热天的每天在皇宫和王府间穿梭,尽心尽力,没事都要找事让大家去御书房汇报下工作,好让他更好地探明情况。 大家感动的热泪盈眶。 星沉从那一天过后,看着频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摄政王,特别的淡定。 他有时候还会装作没看见人家。 也没再做什么过激的举动,或是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每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摄政王像是最正常的君臣。 闻络有几次故意留了下来,星沉抬头看到他,也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问皇叔还有事吗? 闻络要是没事,他就开始笑盈盈的撵人。 闻络要是还不动,他就由他站着或坐着,然后自己忙自己的。 通常等他再一抬头时,闻络就已经走了。 显然,摄政王还是比较要脸的,不愿意当一个不识趣的人。 星沉每晚快乐的在床上打滚。 他太喜欢看闻络被钓的抓心挠肝还要装做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补偿的话以后再补偿吧。 现在他要好好爽一把。 等到真的被闻络吃到嘴了,以星沉的经验,哪里还能由得他自己玩。 到时候一天天不是被搓圆就是捏扁,只有哭着求饶的份。 如今有机会,必须好好逗一逗闻络。 星沉勤勤恳恳地当着自己的小皇帝。 他每晚都会到赵太后的寝宫去陪她吃饭,顺便把当日官员汇报的事宜,事无巨细的说给她。 短短的日子里,赵太后已经放心让他一个人应付众多大臣。 她开始试着把自己人发现的问题,抛给星沉让他找到解决的办法。 事情从小到大,赵太后欣喜的发现,每一次星沉都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儿子,简直就像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七月十五这一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起了一场雷雨。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星沉起床后,嗅着清新的空气,到寝殿中庭看着湿哒哒的路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心想今天估计没什么事了,下了雨路上湿滑,加上又是鬼节,老大人们没什么要紧事应该不会进宫。 果然,一早上御书房都是安安静静的。 用过午膳星沉回寝殿睡了个午觉,还没睡醒呢,福公公进来把他喊醒了。 星沉睡迷糊了,一问,他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 福公公说摄政王在御书房等了大半个时辰,他看陛下迟迟不醒,这才把他喊醒的。 星沉打了个哈欠,问:“摄政王和谁啊?” “就摄政王一个人。” 一个人? 哈哈。 估计今天老大人们个个都找借口不出门,最后闻络只能自己一个人来了。 哎呀,他对我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简直爱死我了! 星沉抱着一碟子新做的莲子水晶糕,晃晃悠悠地往御书房去了。 到了门口吩咐福公公不准跟进去,他独自一人踏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御书房。 闻络一直等到星沉快走到他边上了,这才转过眼眸看他。 脸上凉丝丝的没有表情。 星沉把嘴里的水晶糕咽下去,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看着闻络惊奇的问:“什么样的大事啊,让皇叔今天还要出门?” 闻络目光盯着他唇中的伸出的一点红殷移不开目光,看他舌尖缩回去了,又开始盯着他红嘟嘟唇瓣上的一点水渍看。 第13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8) 星沉:“皇叔怎么不说话?” 闻络这才把目光移向他的眼睛,还是没说话。 星沉眨眨眼,恍然大悟:“皇叔是在看朕吃什么吧?” 他把盘子往闻络面前一伸。 天青色的瓷盘里几只晶莹剔透的的水晶糕,做成了兔耳朵形状,看着软软糯糯的十分可爱。 闻络垂眸看了,觉得这糕点和眼前的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星沉细长的指尖拈起一块水晶糕,抬手直接堵到闻络嘴巴上。 “早上雨水打过,新摘的莲子做的,好甜,还有股莲子的清香,皇叔吃一口看看。” 水晶糕已经碰到了闻络的嘴唇上,甜丝丝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闻络却没有动。 他之前什么都没做就被下了蛊,现在还敢吃主动递过来的东西? 摄政王胆子小,只敢改朝换代,不敢乱吃东西。 星沉把糕点在人家嘴巴上堵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 “皇叔不会是怕朕下毒吧?哈哈哈,皇叔你真的想多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糕点里没毒,星沉拿着手里被闻络“亲”过的水晶糕,一口咬掉了半个。 他大口嚼完咽下去,还张大嘴巴伸舌头“啊”给闻络看。 表明自己真的吃了,没毒。 几个流畅的动作下来,快要了闻络的命了。 闻络冲动地一把拽了他的手腕。 “嗯?”星沉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仰头看他,“怎么了皇叔?” 闻络死死地盯着他,声音沙哑:“看起来很好吃。” 想撕碎了吃掉。 星沉笑了起来,装作听不懂画外音的样子。 “知道没下毒又想吃了是不是?行吧,给你挑一块整的。” “不用。” 闻络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慢慢弯下腰叼住了星沉手里剩余的半块水晶糕。 他薄唇带着微微凉意,有意无意地从星沉指尖缓缓擦过。 星沉感到轻微电流般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口,瞬间身体发木,脑袋昏沉。 他的身体,实在太喜欢这个人的触碰了。 “皇叔喜欢捡人吃剩下的?”星沉定了定心神,故意嘲讽。 闻络直起腰,把嘴里的水晶糕咽下,微微歪着脑袋垂眸看他,眼神轻佻。 “谁知道其他的有没有毒呢?” 星沉目光朝他极轻的眨了一下,挑衅问:“要不朕再咬一半,多喂皇叔几块?” 闻络扬眉,也不说松开星沉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像个十足十的登徒子。 “乐意之至。” “想的美!” 星沉想把手腕挣脱开来,奈何闻络的手掌铁箍似的攥着他纹丝不动。 星沉腮帮子鼓了一下,声音委屈:“弄疼朕了。” 闻络听到他喊疼,猛地松开了手。 星沉气呼呼地举着被攥了一圈红痕的手腕,“你赔!” “......” 闻络看他孩子气的模样,感觉心口都窝到了一起,喜欢的紧。 但他嘴上一点不饶人。 “谁让陛下一个大男人长这么细皮嫩肉的?” “朕天生丽质,关你屁事!” “那你就别让本王赔。” “摄政王好大的脸,连市井闲人都知道吃人嘴短,你刚吃了朕的东西,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星沉仰着头,连吵架的样子都软乎乎的。 闻络在他气鼓鼓骂人时,甚至想伸手揉揉他头顶软软的头发。 闻络笑得愈发嚣张,声音听起来十分欠揍。 “谁叫陛下碰到的是本王呢。” 星沉点了下头表示认同,他笑眯眯地朝闻络又走近一步,简直像是主动走入闻络的怀里。 星沉仰头,长而密的眼睫一点点抬起:“摄政王脸皮竟如此之厚。” “陛下也不遑多让。” 两人贴的太近了,星沉的身体似有若无地贴在闻络身上。 “水晶糕,好吃吗?” 星沉眼眸中水波荡漾开去,嘴唇微张,气息灼热,嗓音轻的像是在梦里。 闻络瞳孔微缩,“看起来,好吃死了。” 星沉勾唇一笑,转而从他身上重重擦了过去,走向自己的金丝木桌案。 他在桌案后坐下,伸手拿过旁边放着的一幅京都舆图开始低头细看。 那舆图画的很细致,他一边用笔在图上做着标记,一边声音如常、公事公办地问:“皇叔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闻络身体僵硬,舔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朝他手里的舆图看了一眼。 星沉半晌没听到声音,叹口气抬起头,状似十分无奈。 “皇叔,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闻络转身一甩袖子离开了,冷冷地留下一句话。 “忘记了,下次再说。” “看来皇叔是真的年纪大了,回府记得好好补一补。” 闻络走到门口的身影顿了一下,那一瞬间好像杀气都露了出来。 但他最后还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星沉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后,双手把腰一掐。 “哼,让你牙尖嘴利,饶一句都不行,回家继续洗冷水澡去吧!” 果然,这一天除了摄政王来叨扰,再也没有其他大人前来。 晚上,星沉到赵太后那里,把闻络的无礼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完事狠狠地批判了几句,最后再度表明了两边水火不容的立场。 赵太后表示很满意。 毕竟星沉是那么久以来,唯一一个能让闻络次次吃瘪,每次都气鼓鼓离开的人。 饭后,赵太后带着星沉去了御花园。 她在莲池钓鱼台的空地上,命人拿来火盆和纸钱,让星沉给他阿爹阿娘烧点纸。 宫中其实是禁止祭祀之事的,但是星沉出宫不易,赵太后这人做事不拘一格,说破例就破例。 丫鬟把东西都送来后,赵太后亲自点了火将一沓沓纸钱送进火盆里。 星沉在她身旁蹲下,温顺地把剩下的纸钱全送进了火里。 火光照亮两张相似的眉眼。 他们静静蹲在那里,看着所有纸钱化成黑灰,最后火光渐渐湮灭。 火苗彻底熄灭的那一刻,赵太后看着满盆的灰烬,轻声问:“慎儿,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吗?” 星沉轻轻点头,“有吧,不然活着的人该有多绝望。” 赵太后看着灰烬发了一会儿呆。 “刑部尚书葛韦行,一直中立,最近摄政王那边拉拢的比较频繁,慎儿,你要多加留心。” “知道了母后。” 赵太后揉揉星沉的脑袋,“回去吧,早点歇息。” “是,母后。” . 五日后,早朝。 这一天星沉早早起床用了早膳,到了朝堂上,众位大人已经齐齐候着了。 星沉在龙椅上坐下,余光朝闻络瞥了一眼。 他发现闻络把太师椅往一旁挪了挪,角度也不再是完全背对着龙椅了。 ———— 宝们,没写书评的帮忙点亮星星写书评哈,分数刚刚出来,低的没眼看,评分人数太少了就会一直上不去。大家帮帮忙,谢谢宝们,爱你们,么么 第13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19) 现在的角度,闻络稍微侧头,就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 早朝一切照旧。 星沉认真地听着众人的汇报,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疑问,得到满意的解释后,他总是不吝啬赞美之词。 一派喜乐祥和的氛围。 大臣们事情都奏完后,外面日头已经接近了晌午。 已经有人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大家都在等着福公公喊退朝。 这时,星沉突然从龙椅上起身。 他一边笑着走下台阶,一边看着前面两位大人说: “韩大人,卢大人,好些天没听到二位吵架声了。别说,朕还挺想念的。” 大家爆出一阵哄笑,韩、卢两位大人老脸一红。 “陛下这不是打趣人嘛,我们那不叫吵架,只是政见不同,正常的交流讨论而已。” “是是是,圣人有云,理不辩不明。” 星沉笑道:“二位此刻倒是目标挺一致” 他话音落地时,正好走到闻络身边,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闻络眼疾手快,一把掐住星沉腋窝,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牢牢地捞住了人。 大家刚想围上来,星沉就赶紧朝众人摆手。 “没事没事不用过来,脚下滑了一下而已,朕年轻力壮的,小事小事。” 大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下来,也不知道干净整洁的地面他为什么会脚下打滑。 但是年轻力壮这词说的倒是没问题,满大殿就数他最年轻了。 陛下的话当然要听,何况他身旁还有强壮的摄政王扶着,实在不需要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 大家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于是,星沉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掌往摄政王大腿上一按,撑着他的大腿站了起来。 闻络:“......” 这个动作其实稀松平常,蹲在地上起身时,借助身旁的物体扶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一堆大臣们眼睁睁看着星沉起身,没有任何人觉得他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只有突然僵硬成一块木头的闻络,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闻络感觉星沉的手掌像是在炭火里烧红的烙铁。 在星沉的手掌下,他单薄的衣袍似乎已经被烫出了洞。 闻络的耳朵,甚至能幻听到自己大腿那块肉发出被烫熟的“滋滋”声响。 星沉起身其实只是个很短的瞬间,那炙热的烙铁很快就从他大腿上拿开了。 但是那里温度好像再也下不去了。 就像是烫伤的痕迹跟血肉融在了一起,从此留下了疤痕,再也消不掉了。 闻络跟个棍子似的杵在太师椅上,板着脸一动不动。 星沉从地上起来后,只当没发现他的僵硬,连看一眼闻络都没有,若无其事地走到刑部尚书葛韦行面前。 “葛大人,上次京中出现的斗殴案件,一死两伤,朕看你那边已经结案了是吗?” “陛下督促我亲自办案,不敢懈怠。” “葛大人效率很高啊,今天大家都在,你给大家简单描述下案情经过。” 葛韦行心中忐忑,那句“效率很高”听着并不像是真正的夸奖。 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开始描述案情。 “此次案件死伤者为三兄弟,是京都颜料坊那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 事发当日,他们三兄弟当街调戏一位妇人,言语粗俗,下流不堪。 妇人丈夫赶到后,想息事宁人,带掩面哭泣的妇人离开,但此三人见妇人的丈夫懦弱,不仅不肯罢休,反而变本加厉。 他们跟在两人身前身后,做出故意拦路,拉扯妇人衣服等等行为,同时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韩余西听到这里,没忍住骂了一句:“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做出这等污浊之事 ,实当该死。” 星沉淡淡对葛为行道:“葛大人继续说。” “直到此时,妇人的丈夫亦觉得自己势单力薄,不敢多事,只是尽力把妇人护着,绕行那三人,想离开多事之地。” 描述到这里后,百官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哪是大丈夫所为,搁我真是忍不了。” “我也觉得,即使打不过我也忍不下这口气,拼死也要让这三流氓带点彩。” “张大人说的是,但有可能是这位丈夫怕招惹上这三人,以后会后患无穷。” “这么一想,李大人说的是,这丈夫也算深谋远虑,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 “一般人还真忍不了。” “不是说一死两伤吗?看来最后是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了。” “......” 葛为行听到大家的讨论后,心中稍安。 他在星沉的示意下,又继续说了下去。 “但那三兄弟当天喝了酒,正是更加胆大妄为的时候,他们越见对方不敢惹他们,手上的动作就越过分,最后当街撕破了妇人的衣服。 那位丈夫直到此时才突然暴起,跟三人扭打在一起,因为心中异常激愤,竟然能够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恰巧他们扭打之地,有一棵被顽童折断的树苗,厮打时那三兄弟中有一人面朝下栽倒,咽喉要害正好卡在树苗断干上,被贯穿当场死亡。” “果然是人坏自有天收。”众人齐声赞叹。 葛为行看着星沉道:“陛下,此事情有可原,伤亡完全是自卫导致的意外,那位丈夫行事并无不妥。 且整个过程有多名目击证人,他们所见描述绝无二致,都已记录在册,可以随时查验。 那三兄弟是惯犯,多次进出班房皆因调戏女子。此事之后,那剩余二人得了如此重的教训,定当不敢再次作恶了。” 星沉看着慷慨激昂的葛为行,脸上原本的那点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周围百官见他脸色冷了下来,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片刻后,大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葛大人,你是不是还在窃喜,觉得那位丈夫是在为民除害?” 葛为行目光有些慌张,显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陛下,臣愚钝。” 星沉目光扫过众人,强大的气场如有实质地按在众人头颅上。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正好大家都在,刑部,京都的防察司,禁军,朕想问问你们,当朕需要百姓自己为民除害时,朕还要你们来干什么?” 寂静的大殿里,仿佛有回声盘旋在众人耳边。 星沉站在那里,还是个少年的模样。 他柔弱的身形跟伟岸无关,但是在这一刻看着却高大无比。 殿中众臣,齐齐跪到了地上。 第13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0) 闻络在星沉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有巨大的意外。 他发现这位陛下,最近的变化太大了。 从前他看着十分温顺,有谦谦君子之风,说像什么都行,就是不太像一位帝王。 能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全凭赵太后在他身后张牙舞爪的扶持着。 如今,他倒真像是得了赵太后真传,越来越像她了。 有了锋芒,有了脾气,也有了顶尖的手段。 终于是不可小觑的样子了。 星沉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跪了一地的人,久久没有让众人起身。 他淡淡说:“玩忽职守,这是其一。” 有其一,就是说还有其二。 在地上跪着的葛韦行猛地抬起脑袋。 “请陛下明示。” 星沉目光转向他,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那三人喝酒的地方,在颜料坊的福满楼,三人从酒楼出来后是往西走,经过银定桥,到了溪水巷,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位妇人,没错吧?” 葛韦行道:“是。” “妇人的丈夫赶到后,试图把她带走,在溪水巷这个交叉路口,两人是往哪个方向走的,葛大人应该记得吧?” “往南,后来他们是在南面到了丽春街后出的事故。” 星沉点点头。 “后来你查实,那夫妇二人住在离丽春街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对吗?” “对,他们常年在西市做买卖,不是京都人士,但已经在那里住了五六年。” 星沉再次点头。 “五六年,又是做买卖,葛大人,你觉得他们对颜料坊那一片熟悉吗?” “熟悉。” 星沉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随后在葛韦行身前停了下来。 “既然熟悉,为什么还要往丽春街跑呢?” 他这话问的十分奇怪。 葛韦行下意识解释:“那位丈夫发现妻子被流氓戏耍,害怕到当街哭泣,想快点带她回家,那是他们回家最近的路。” 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底下大臣们都还跪着,但是相互交替的眼神中全是疑惑,显然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星沉的身后,闻络想起那日在御书房,看到他拿着京都的舆图圈圈点点。 闻络在脑海搜索颜料坊那一片的布防,忽地目光一闪,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这时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幽幽道:“葛大人啊,喝酒的是那三个流氓,可不是那位丈夫啊。” “陛下,微臣实在没有明白您的意思。”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一个头脑清醒常年做生意的商人,遇到三个蛮不讲理还喝醉酒的流氓,纠缠着自己妻子不放。 葛大人,换作你,你是心存侥幸把流氓往家里带,还是走到设在溪水巷北头的防察司据点躲一躲?” 防察司据点这话一出来,仿佛一道明镜扫清了所有人的疑惑。 京都的防察司有十四部,负责各个街道的安保和巡逻。 为了方便交接班和休息,按照十四部负责的区域,在京中设置了多处据点,常年有防察司的兄弟们驻守。 平日里京都百姓在街上遇到麻烦,求助他们是最有成效的办法。 “葛大人对那一片可能不熟,不知道防察司据点在哪,但是你刚刚说了,那夫妻二人,对那一片可是很熟呢。” 葛韦行张张嘴,哑口无言。 “当然,这位丈夫激愤之下昏了头脑也说不定。但是葛大人,杀死人的那棵断掉的小树桩,你仔细看过吗?” “......看过。” “你看完了,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么巧的角度能正好扎进脖子,但是想想,就算是那流氓倒霉,对吗?” 葛韦行垂下了脑袋:“......是。” 星沉站在他面前,垂眸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 随后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过闻络身旁,走上御前的台阶,在龙椅前转身。 “监察司已经查明,那夫妇二人为梁国密探。当时不愿往北走,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想跟官府的人有接触。 那二人一开始并没把三个醉鬼放在眼里,奈何一路上到处都有路人,那三人又的确难缠,这才在后面动起了手,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巧妙的杀了人。” 监察司负责监察百官,是皇帝手上亲自攥着的一把利刃。 如果那夫妇二人是经过特训的密探,用一根细细的木桩子杀人,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百官心中悚然。 刑部亲自调查的案件,完全遗漏掉的细节,陛下竟然通过上书的折子,发现了其中的不妥。 又从细细的一线开始抽丝剥茧,最后直捣黄龙。 这份细致,实在可怕。 他们猛然发现,面前的这位陛下,虽看着还是那张软糯的脸,但已有了真正的帝王之风。 星沉看着葛韦行,淡声道: “刑部力有未逮,这是其二。” “微臣有错,甘愿皇上任意责罚。”葛韦行抬头大声道。 星沉朝闻络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众人。 “梁国亡我之心不死,如今已卧薪尝胆了近二十年,是时刻悬于我大瀚头顶的一把剑。 各位,平时大家吵吵闹闹,那是自己屋里的事情。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们是大瀚的脊梁,还请各位能弄干净自己那一块地盘。” 众人齐齐应声,响亮的声音在大殿久久回荡。 “是,陛下。” “防察司和禁军的两位统领,有渎职之嫌,罚俸三个月。” 两位统领齐齐磕头:“谢陛下隆恩。” “刑部葛大人......” 星沉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葛韦行心中悲戚,明白兹事体大,这一次,至少也是降职了。 “......葛大人,念在初犯,罚俸半年。” 葛韦行猛地把头抬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星沉。 “若有下次,当数罪并罚,谨以此案,希望各位都能引以为戒。” 葛韦行一个西北汉子,顿时泪如泉涌,脑袋重重在地上一磕。 “刑部葛韦恩,谢我主隆恩!” “都平身,退朝。” 星沉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角余光朝闻络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福公公拂尘一甩,喊道:“退朝!” 闻络目送他离开,眼中兴味盎然。 陛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14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1) 星沉恩威并施,葛为行感恩戴德,刑部便安置妥当了。 赵太后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如果满意最高有十分,星沉如今已经做到了八分。 剩下的两分,要来硬菜了。 星沉一早就担心赵太后会让他到后宫开枝散叶什么的,这段时间还挺庆幸赵太后没跟他提这茬。 而且吧,萧慎后宫的这些妃子们,跟他父皇的那时候比,一个个可太没有事业心了。 反正星沉来了那么多天,没人说想来看看他的,就跟后宫根本不存在似的。 星沉猜测,可能以前萧慎因为身体原因,对这方面没什么爱好,长期下来,后宫就习惯了他的冷淡。 毕竟,后宫讲究的是母凭子贵,现在谁都没有,那就谁也别笑谁。 再加上萧慎进后宫都少,大家连个目标都没有,也就没劲斗来斗去了。 这一天傍晚陪赵太后用完晚膳,按例赵太后就应该叮嘱星沉早点回去休息了,但是放下碗筷后,她却迟迟没有让星沉走。 似乎是有话要说。 一直到星沉看时辰差不多了,打算主动开口要走,赵太后才终于说话。 “慎儿,你年纪不小了,再过两月到生辰就弱冠了,先皇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大皇子了。就是寻常人家,儿子到这年纪,我也该做奶奶了。” 星沉:“......” 得,该来的迟早要来。 星沉朝身后看一眼,见近旁伺候的只有孙嬷嬷,这才为难地说:“母后,后宫那些都是弟弟的人,儿臣不能做出那种无耻的禽兽行径。” 赵太后想了想,叹口气,似乎也觉得这事为难他了。 “慎......你弟弟的妃嫔不多,又一直没有立后,后宫原本就冷冷清清的。你若是不愿要她们,正好重新选秀充盈一下后宫,人多热闹热闹。” 人多那是热闹吗? 那是要命啊! “母后,儿臣觉得还是要以朝事为重,这天天也挺累的,头一倒就睡到第二天,早上根本醒不来。儿臣这身子其实还是弱,再养一段时日应该会更好。” “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母后还能害你吗?你已经长大了,只要控制适当不过量,这事对你是有好处的。” 星沉:“......” 那什么,他实在做不到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跟赵太后讨论x知识。 有什么好处他管不着,但是等到某个醋坛子装正经装不下去时,肯定会要他好看。 “母后,儿臣觉得还是要等等......” “这事不能拖,”赵太后打断了星沉的话,“慎儿放心,选秀的事情不要你烦一点心,母后亲自操办。” 星沉试图坚持自己的意见。 “儿臣就是觉得还有几位摇摆不定的大臣,还要再费心拉拢一下。” “傻孩子,你以为拉拢人心只有朝堂上那些手段吗?你把那几位大人的女儿弄进后宫宠着,你看他们还会不会摇摆。” 星沉:“......” 胜之不武,不是我的风格。 “你帮母后守住前朝,母后自然该帮你把后宫事宜安排的妥妥帖帖。” 星沉生无可恋的想,你这是恩将仇报。 他暗暗叹口气,眼看没办法了,再拒绝下去,赵太后就要怀疑点什么了。 他还要跟闻络约会,不能让赵太后察觉什么,让人时时看着他。 “但凭母后安排。” “这才是母后的好儿子,”赵太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去的一路,星沉都在唉声叹气。 他想专心搞事业,这一个个全来搞背刺。 “黄儿,我感觉拿到奖励遥遥无期。” 【大人不用着急,反正现在您也不急着走。】 瞎说什么大实话。 说到这个话题,星沉瞬间来劲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看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日日拜倒在我的石榴裙......裤子底下,多带劲啊!” 【......】 这样下去,摄政王迟早会让你穿上石榴裙的! “大黄,神力真的不能还给我吗?” 【大人,我现在没有这个权限,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星沉脸色深沉地点点头:“光想想就很难了。” 【您是说赵太后让您选秀这个事?】 “不是,是我感觉现在自己身体太笨重了,皇宫守卫又这么森严,没有神力,我跟闻络偷情的话光想想就很困难。” 【......】 “黄儿,你说是不是?” 大黄咬牙切齿:【......大概是吧。】 你俩就逮我一个小系统作践是吧? 我到底在你和主神大人之间扮演着什么角色? 你们的y记录仪? 你俩非得有个观众才行是吗? 缺个系统你们玩的不尽兴是不是! 你们有么有一点神道主义精神? 星沉忧愁地说:“不用大概,天天一堆人守着,我根本就出不去。大黄你知道的,师尊他那什么可厉害了,我没有足够多的时间能让他尽兴。” 大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厉害什么?什么厉害?懂不了一点。 “唉,后宫要是再进来一堆女人,那肯定不能让她们整天闲着,闲多了会出事的。” 【大人说的对,谁都不能太闲,大人也是一样。】 “......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什么?” 【怎么会,大人想多了。】 “你没有阴阳怪气?” 【绝对没有。】 “怪声怪调的小猫咪会变成个无毛怪,丑死了,不要去乱学人家听到没?” 【夜神大人和主神大人,就已经够小猫咪学几辈子了,小猫咪才不用去学别人。】 星沉面无表情:“你要秃了!” 赵太后那边开始忙忙碌碌的进行选妃的准备事宜。 星沉这边闲暇了就想想将来给后宫的美人们都安排点什么活。 京城找到奸细引出南疆的一些问题,这些天闻络一直很忙,都没空陪大人们过来见他。 几日后,终于抽出空闲的摄政王又独自一人来到了御书房。 福公公把人领进来刚站定,闻络就冷冷地吩咐了一声:“出去。” 福公公朝星沉看了一眼,星沉目光朝外面示意了一下。 福公公赶紧就退出去了。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摄政王的炸毛状态,只要是到陛下面前,摄政王十次有九次都是一脸寒霜满身火气的离开。 还是赶紧出去,不要在这触霉头了。 闻络走到桌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星沉。 “听说,陛下要选秀了?” 第14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2) 星沉想他了,看着他笑眯眯的点头。 “母后嫌朕后宫冷清,又多年一无所出,所以想着多添几位美人进去,好让朕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所以,不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星沉目光闪烁:“那倒不是,能多得几位美人,朕当然也开心。” “是吗?” “是啊,朕又不像皇叔不近女色,朕对美色爱着呢。” 特别像你这样的。 闻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星沉朝一旁的椅子看了一眼,起身道:“皇叔坐呀,一直站着不累啊。瞧你,早早把人撵出去了,都没人给你看茶,朕亲自给你倒?” 他走到一旁的茶柜,端起茶壶扬起一条弯弯的弧线,将清浅透亮的茶汤倒入瓷白的茶杯中。 身后的人慢慢靠近,星沉稳稳端着茶壶仿若未觉。 闻络低沉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 “不用,本王自己来。” 他说着这话时,胸口直接贴上了星沉后背,随后右手握住茶壶,连带着把星沉的手一起攥住了。 星沉目光动了动,却没把手缩回来,很快一杯茶就满了。 闻络拿着他的手,扶正了茶壶停下了倒水的动作,然后拿着星沉的手,把茶壶放回了原位。 星沉目光看向他握着自己不放的手。 “皇叔,虽说朕四体不勤,但倒杯水还是会的,倒是不用皇叔这么手把手的教。” 星沉重重的强调了“手把手”三个字。 闻络回应他的是,右手依旧握住他的手,左手却慢慢摸上他脆弱的咽喉,拇指一点点摩挲着他脖颈细腻的肌肤。 “陛下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呢。” 紧张个屁,喜欢还来不及呢! 星沉:“皇叔才不会那么傻,亲自在御书房对朕动手。” 闻络:“为什么?” “你手握南疆十五万大军,自身武功卓绝,要是想跟赵家鱼死网破,哪用等那么久。” “赵家?” “你的对手从来不是朕和母后,或者说,不仅仅是我们,而是现在手握北疆军权的赵家。 母后现在看似是赵家的话事人,但是,她和我只是你们争锋相对的一个平衡点。 因为有你在,她才能是赵家的话事人,因为有你们在,朕才是皇位的正统传人。” 闻络弯下腰,锋利的薄唇凑近星沉圆润的耳垂,似有若无的触碰,像是薄如蝉翼的亲吻。 “陛下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了。” 星沉“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液。 “皇叔,皇叔觉得我说的没问题就好。” “所以,你就认定了我现在不会动你?” 夏日薄薄的锦袍,挡不住两个成年男性身上火山一样想要爆发出来的热量。 恍惚间,让人疑心已经是肌肤相亲。 星沉闭了闭眼,“不是吗?” 闻络低低笑了一声,那低哑浑厚的嗓音冲进星沉耳道,星沉又是一个激灵。 “但是陛下现在让我不高兴了。” 闻络手掌滑上他的下颌,逼得星沉不得不仰起了头。 两人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星沉根本受不住他这么撩,长长的眼睫可怜的抖了几下,呼吸蓦地就重了起来。 他轻喘着,声音断续:“朕,怎么样,才能,让皇叔高兴?” “你说呢。” “朕,朕不知道。” “现在倒会装无辜了?” “朕,不明白,皇叔在说什么。” 闻络手指猛地收紧,卡住了星沉下颌,星沉吃痛的小小惊呼了一声。 只是那声音听在闻络耳朵里再次变了味。 心想他勾人的伎俩果然运用的炉火纯青,致命咽喉落在别人手里,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淫声浪调。 不知道是哪位好师傅调教出来的。 闻络的声音有点冷:“陛下,你最好说清楚,到底对本王做了什么。” 星沉:“......哪方面?” 还哪方面?你到底做了多少? 星沉叹口气,这姿势维持的实在累。 他索性直接倚到闻络怀里,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闻络:“......”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那手上就轻点吧。 “朝堂之上,朕跟皇叔抢人抢势力,朝堂之下——” 星沉故意停顿了一下,感觉到闻络的手放松了桎梏他的力量,星沉微微侧头看向他,目光中情丝万缕。 “——朕跟皇叔抢,皇叔的这颗心。” 他微启的嘟嘟红唇,就在闻络嘴边,像是含着露珠待采的红莓果,散发出成熟果实无比诱人的芬芳。 闻络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就朝他唇上亲去。 星沉却早有准备,扭头堪堪躲过这一吻。 这一下,闻络的吻正好落在他圆润的耳垂上。 闻络这人不挑食,顺势就含进了嘴里。 辗转拨弄,吮的啧啧有声。 这下好了,不用闻络强迫,星沉自己就不受控制的仰起了修长白皙的细颈,呼吸开始不稳。 他腿脚泛软,偏偏身后闻络还嫌贴的不够紧,拼命的挤他。 身前就是茶台,星沉站立不稳,慌忙抬手想撑着茶台站好,慌乱中一把按在了刚刚倒好的茶碗里。 茶碗被按翻了。 清浅透亮的茶水淋漓地洒到星沉手背,又顺着茶台淅淅沥沥的流下来,全淋星沉衣袍上去了。 闻络之前碰过茶壶,知道里面茶水不烫,所以这会一点不着急。 不仅如此,他还恶趣味地拨开那碍事的茶碗茶壶,把星沉整个人按在了湿漉漉的茶台上。 星沉扭头愤愤地瞪着他。 闻络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攥住星沉沾了茶水的那只手,在他瞪大的眼眸下,一点点吮了个干净。 星沉:“......” 闻络:“陛下倒的茶水,果然滋味非常。” 话音落地,又重重一下把星沉往茶台上撞过去。 星沉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几次三番的勾引本王,怎么,陛下就这点定力?” 星沉自然不服气:“摄政王好大的定力,那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本王这叫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彼此彼此,皇叔这张脸朕看着还不错,不要白不要。” “好啊,”闻络大手掐住星沉细腰,“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 第14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3) 星沉磨磨牙。 “你再敢往下去,我就要喊出声了。” 闻络紧紧揽住他后腰,指尖捻着手底的细皮嫩肉,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 “陛下准备喊什么?” “喊摄政王非礼。” “陛下这是不要脸面了?”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神情完全不像一个落于下风被桎梏的人。 “总归人人能看见朕体弱可欺,皇叔这样的体格,想要欺负朕朕毫无还手之力。 喊几声,把守卫叫过来,让大家看看朕在奋力反抗就行了。 皇叔放心,朕的脸面一定还在,但只怕你的好名声就没了。 一个大逆不道喜欢男人的疯子,皇叔,你说以后还有谁敢跟着你。” 闻络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玩味。 “陛下,玩不起是吗?” “玩的起,不然勾搭你要你的心干什么?” 闻络冷哼一声:“你这是承认了?” “你都上钩了,朕还有什么不承认的?” “谁上钩了,是你手段下作,说,给本王下的是什么蛊,谁教你的?” “咦,都这些天了,皇叔还没查出身上中的是什么蛊吗?皇叔的效率未免太低了。”星沉惊讶道。 “......” “皇叔,你把朕压的好累啊,今日是注定做不了什么了,你确定还要让朕一直用这样的姿势跟你说话吗? 这样子朕不好受,皇叔身上,大概也不好受吧?” 星沉声音戏谑,又透着点撒娇的意味。 闻络当然不好受,两人贴的那么紧,他身上什么变化星沉都能感觉到。 他明白星沉有恃无恐,就是在故意调侃他。 闻络松开手,身体朝后退开了一点。 星沉终于从茶台上直起身,一看胸前,衣袍湿哒哒的从上到下。 一杯茶水,稳稳当当地全洇他身上了。 好在茶香清雅,并不难闻。 星沉转过身,薄薄的衣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难免漏出两分春色。 闻络眉毛挑了一下,目光上上下下似笑非笑地看了又看。 还很会挑重点。 说他登徒子都是轻的。 星沉满不在乎地由着他看。 别说衣服湿哒哒的贴身上让他看,从前就是他把衣服撕了,自己羞到把脸埋枕头底下,也挡不住他要看。 星沉抬头看他,意味深长地问:“府上的医师,这些日子一定被皇叔折腾的很苦恼吧?” 闻络嘲讽:“陛下倒是会体谅人。” “朕会体谅人没用,得皇叔会体谅才行。” “他们学艺不精,还怪本王了?” 星沉双手抱臂,盯着闻络一直看,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闻络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看什么?” “看一个不肯承认自己动心了的大流氓。” “本王要是大流氓,刚刚......”闻络看着星沉脸上咧的越来越大的笑容,猛地改口,“本王对你动心?陛下想的倒美!” 星沉笑死了,师尊还有这样嘴硬的一面,真可爱。 星沉歪着脑袋,故意抬手到闻络胸口轻轻拍了几下,装模作样的掸灰。 “朕想的美不美,皇叔心里最清楚。” 闻络攥住他到处乱动的手掌。 “陛下是说本王对你有欲念对吧?陛下也是个男人,应该明白这代表不了什么。” “是啊,外面那么多男人女人,皇叔想要什么样的没有。那为何一天天巴巴的往御书房跑呢?” “没吃到嘴里,自然不甘心。” 星沉目光挑衅:“不甘心啊,那就一直憋着吧。” 闻络攥着他的手不让动。 “陛下最好把话说清楚。” “你气鼓鼓过来质问选秀的事情,多大的醋味你闻不见吗?但你又不承认喜欢朕,那你就继续回去让你府上的医师找蛊毒好了。” 闻络手上用力,攥的星沉生疼。 “你到底什么意思?” 星沉目光直视着他,一点也没有闪躲。 “闻络,朕就是你身体里的蛊毒,融于血埋于骨,你扒皮抽筋都戒不掉了。” 这是星沉第一次在闻络的面前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那扬起的眼眸里似有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那一刻,闻络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溺进去,他想溺死在星沉的眼眸里。 跟他永远的归于一处。 “陛下真是好大的自信。” 虽然看到自己一败涂地,但摄政王心态还行,该嘴炮还是要嘴炮的。 星沉得意地表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闻络终于没再反驳他。 “说说吧,陛下想要什么。” 星沉一点不客气。 “南疆的十五万大军。当然,我对这个数字存疑,但不管多少,我都要。” 闻络没忍住笑出了声,讥讽道:“陛下这身子可真金贵啊。” “可不是,贵着呢,朕这肉按两卖,就看皇叔要不要买了。” 闻络听他这话脸色发青。 “陛下是把自己比作那卖肉的下贱物了?” “比呗,朕真的卖,皇叔把十五万大军拿出来,朕一点不剩全卖给你。 下贱?这才哪到哪,等到时候了,朕一定帮皇叔好好长长见识。” 玩的越俗、越贱才越有趣,床笫之间,脱了衣服谁跟你玩高雅。 就算我想高雅,你也得准啊! 闻络咬牙切齿:“陛下可真是坦诚。” “谁像你,动心了还掩掩藏藏,死活不承认。” “就算本王动心了又怎样,陛下凭什么觉得你的身体值得本王拿南疆的兵马换?” 星沉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知道这人认真了,叹口气,有点不忍心继续闹他了。 星沉:“因为朕逗你玩呢。” 闻络:“......” 星沉瞧了瞧自己被攥住的手。 “皇叔说话倒是冠冕堂皇,就是一抓住人家就不愿意放手。” 闻络表情不自然地松开了他的手。 星沉转身抓过一旁被他推开的茶壶茶盏,抬手倒了一杯,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本来就被撩的口干舌燥,又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冒烟了。 他喝完一杯又喝了一杯。 倒第三杯时,闻络下意识想阻拦,不让喝得那么快。 星沉倒好后却端着茶盏,转身送到了他唇边。 闻络阴阳怪气地问:“这是陛下卖掉自己额外赠送的好处?” “朕的好处你以后会一一尝到的,现下只是觉得你也渴了。” 闻络是真渴了,从星沉手里接过茶盏喝完后,又把茶壶里剩余的凉茶全喝了个干净。 等他喝完转过头,星沉已经在桌案后坐下了。 闻络看向他衣服:“不去换一件?” 第14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4) “不用,正好凉快。” “不成体统。” “啧,皇叔把朕按茶台上时,怎么不说不成体统的?” 闻络面无表情:“那是陛下自找的。” “皇叔要是一直这么不讲理,这天就没法聊了。” 闻络瞪他一眼,知道自己理亏,不说话了。 星沉抓起案上一张舆图,在面前展开。 闻络走到桌案前垂眸看去,舆图画的并不细致,但是囊括了大瀚和梁国,几个主要的地点也标注在了上面。 星沉先伸手指了指梁国和南疆驻军地。 “这是梁国和你。” 随后又伸手指了指北疆的驻军地和京都。 “这是赵家和京城。” 星沉抬头看向闻络。 “舆图不会说谎,皇叔一直到如今都按兵不动的原因都在这里。” 闻络沉沉目光看向他的眼睛。 “陛下说本王按兵不动,不如直接说说,本王想动的是哪里。” “比起赵家,你对梁国更感兴趣。” “何以见得。” “皇叔把野心写在眼睛里,不就是想让懂得人能看穿吗?” 闻络眼睛眯了眯。 一直到如今,朝堂上跟随他的大人们,没有人敢把话说的如此坦荡。 他们也没有人,敢说看穿了他。 但是面前这位陛下,的确看透他了。 闻络看着眼前人,有种身体脱水的干渴。 “但是问题坏就坏在,即使你不把赵家放在眼里,他却实实在在的是你的大后方。 特别是对于京都而言,北疆比南疆近多了,你南疆一有动静,北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班师回朝。 后方一旦不稳,到时候南疆就是腹背受敌。谁都不知道,赵家到时候会不会先拔了你这颗眼中钉,你赌不起。” 闻络绕过桌案,走到星沉身旁,弯腰单手捧住他的脸。 “陛下说本王野心大,但你的野心,可一点不比本王小。” 星沉乖巧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只要你是朕的人,赵家就绝不敢生出异心,那赵家就也是朕的。” 闻络沉吟:“陛下玩的很大啊。” “朕把自己都卖了,玩的小还有什么意思?” “南疆最近事多繁忙,需要本王亲自回去一趟。” “不着急,皇叔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选秀在即,朕希望,买还是不买,皇叔都能早点给我一个答复。” 闻络指尖滑到星沉脖颈,嘴唇凑到他耳边,低哑浑厚的嗓音悄声说: “本王不管明面上什么选秀,但是陛下既然要卖,就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样才能有个好价钱。” “那皇叔更要快一点了,不然哪天朕一个酒醉在后宫犯了错,皇叔可不得气坏了身子?” “你敢!” 星沉悠悠说:“大逆不道。” 闻络哼笑一声:“这就大逆不道了,那上了龙床还怎么玩?” 星沉仰着白皙脖颈看他,把咽喉就敞露在他面前。 “皇叔轻点,朕这细颈不比你的,不小心折断了,你以后可就没的玩了。” 星沉一边娇嗔地怪他,一边抬手也摸上了闻络的脖颈。 细长指尖顺着脖颈一路往上又捧住了他的下颌。 闻络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了出来,却弯腰强忍着一动不动。 他像是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的野兽。 星沉目光缓慢地落到闻络的薄唇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忽地柔软的殷红探出来舔了舔嘴唇,在唇上留下一点润润的光泽。 闻络忍耐到了极限。 “闻络,吻我。” 星沉话还没说完,闻络就侧头恶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唇。 手掌重重地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让星沉有一点后退的余地。 他终于尝到了日日夜夜辗转想念的味道,发疯的野兽一样,在星沉口中狂风过境般侵占所有地盘,吮的星沉舌根生疼。 星沉退又没法退,只能一边“呜呜”不成声地抗议着,一边眼泪就漫了上来。 闻络余下的那只手也不闲着,抬手就要撕星沉衣襟。 他觉得太碍事了,一切都太碍事了。 这架势真把星沉给吓到了,这饿的也太狠了,简直要吃人。 星沉两只手交叉挡在胸前,使劲的左右摇头试图摆脱闻络的禁锢。 闻络的神志终于回来一点。 他艰难地往后退开一些,只是眼神还是恶狠狠的。 星沉手背抹了一下唇角,长睫带着泪水湿漉漉的垂着,眼尾春意隐隐,眸中里还翻着浪涌。 “皇叔这是要生吞了朕?” 闻络看着他眼神幽暗,舔了舔嘴唇。 “陛下比本王想的还要甜。” “那就祝皇叔早点把我买到手。” “本王不在,陛下最好乖一点。” 星沉笑得眉眼弯弯,软糯乖巧。 “皇叔放心,朕最乖了。” 闻络才不信他的鬼话。 现在他觉得眼前这位陛下干出什么奇葩出格的事情来,他都不会吃惊了。 别人做事不择手段是把兄弟朋友给卖了,他是狠起来连自己都卖。 闻络朝星沉红肿的嘴巴看了看,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 星沉笑道:“总要给皇叔一点甜头,多点念想,不然一跑出京都,忘记想朕怎么办?” “陛下好计谋。” “过奖过奖,等会皇叔不会一出御书房就开始想朕吧?” 闻络目光黑沉幽暗。 明明人就在他面前,他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想念了。 “陛下不会是被狐狸精夺了舍吧?” 星沉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郑重其事地答:“有可能哦,皇叔要小心一点,朕会咬人的。” 他模样实在乖巧,闻络没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 星沉握住他的手,撒娇:“那皇叔喜不喜欢狐狸精?” “不喜欢。” “口是心非。” “没有。” “是吗?不喜欢的话,皇叔下次轻点嘬就行,瞧瞧朕这嘴巴,还怎么见人。” 闻络朝他嘴巴看了一眼。 想亲。 星沉拿着他手,脸庞凑过去在掌心蹭了蹭,模样柔软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闻络,南疆路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早去早回,我在京都等你。” 闻络从前在京都和南疆的路上,已经往返过数次。 他从前来去都无挂念,从未觉得旅途有什么特别。 如今,似乎不一样了。 第14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5) 闻络意识到星沉刚刚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自称也是“我”。 像是想卸去他们的身份和所有伪装,直面彼此最真实的模样。 闻络目光深深地看进星沉眼底。 他嘴巴动了动,半晌才有声音传出来。 “那你,喜欢我吗?” 这话一问出来闻络就后悔了。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他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说了,是在勾引他,想要南疆的军权。 他目的如此明确,当然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有刚刚那些举动。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只是现在两人目标一致,刀锋一齐对向梁国,才能和和气气的坐在这里。 仅此而已。 这些念头闪电一样在闻络脑海闪过。 他脸色冷淡下来,一把将手掌从星沉手里抽开,转身朝外走去。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腰带束身劲爽利落,跟玹落宽袍大袖的白衣装束相差甚远。 但这个仓惶又冷淡的转身,却让星沉瞬间想起了玹落曾经无数次留给自己的一袭冰冷身影。 星沉心口像被狠狠撕扯了一下。 “喜欢。” 星沉站起身,在闻络身后轻轻出声。 他声音不大,闻络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闻络,我喜欢你。” 闻络缓慢地转过身。 他看向星沉的眼睛,目光里还是不信任。 “我有很多的手段,可以用来慢慢的跟你抢夺兵权。 但是,闻络,我却只想把自己给你,只想通过得到你来得到南疆的兵马大权。 闻络,我也是男人,要面子的。 但在你面前,我愿意跪在尘埃里仰视你,讨好你。 你看,我不仅胃口大胆子大,还更加的色欲熏心。” 闻络站在那里,目光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星沉朝他温柔地笑了笑。 “我不仅喜欢你,我还爱你。我想娶你,或者,你娶我也行。” 闻络有些怔愣地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 星沉目光露出委屈。 “闻络,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闻络一步步走回到他面前,做梦一样,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响在梦境里。 “你刚刚发誓了。” 星沉仰头看他,“我发誓,我爱你。” 闻络一把将他搂到怀里,用力到像是要把他骨头碾碎。 “你说的,这些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说爱我的。” “对,我说的。” “那你不要后悔,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星沉双手环住他脖颈,笑得心满意足。 “既得了美色,又得了兵权,我又不是傻子,干嘛后悔?” “那你也不担心我吗?” “意思是怕你把我玩腻了扔掉,然后继续跟我争大瀚的江山?” “嗯。” “如果卖身不行的话,小可还略懂一点计谋,到时候军法伺候你。” 闻络抱着怀里的人,终于满心只剩下了欢喜。 “陛下是认真的对吗?” “真的不能再真。” 闻络把星沉脑袋按在自己的脖颈里,蹭了又蹭,一刻都不想松开。 星沉声音闷闷地笑他:“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嗯,想把你一起带走。” “行,我同意了,拿个麻袋过来打包吧。”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我恨不能缩小点,那样就不用麻袋了,你拿起来直接揣兜里。” 闻络被他逗得终于笑出了声,心口软的一塌糊涂。 星沉摸摸他的脸正色说: “闻络,奸细的事情,他们的招供看着跟南疆牵涉不大。 但到底是从南疆漏过来的人,你那边必须把口子堵严实了,我才能把里面的钉子都拔了。” 闻络看着他,“你放心。” 对星沉而言,有这三个字就行了。 “中秋是不是来不及赶回来了?” “你想我回来陪你吗?” 星沉轻轻摇摇头。 “南疆路途遥远,你的安全第一,不要着急赶路,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闻络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我还在梦里吗?这些天老是做关于你的梦,每次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星沉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踮起脚尖,一口咬上闻络的下巴,在他下巴上留下一排齐齐的牙印。 “疼吗?” “疼。” “那还是不是做梦了?” “......应该不是。” 摄政王的模样第一次显得可怜巴巴的。 明明在他来御书房的路上,还一肚子怒火恨不得把御书房连人带屋子全拆了。 这短短的时辰后,却又让他能做到的、最甜的梦来到了现实。 现实是他几乎不敢想象的甜蜜。 星沉看着他,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我们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怎么变成一只呆头鹅了。” 闻络很不满意这个称呼,托住星沉浑圆一把将人抱到了腰上。 “变成什么了?好好说,不然就松手扔到地上。”他威胁道。 星沉环住他脖颈,声音乖巧的像是黏稠的蜜。 “皇叔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就会欺负人。” “欺负你的日子在后头呢。” “皇叔这话说的,像是已经有了答复?” “我不答应你,难道你现在还能从我身上下去?” “流氓。”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星沉舌尖在他脖颈轻轻舔了一下。 “谁说要下去了,正好有事要做呢。” 闻络晕头转向地问:“什么事?” 他满脑子以为星沉还要再给他些甜头,心里乐开了花。 都做好准备了,却看见星沉脑袋一扭,大声朝门外喊道,“福公公。” “......” 闻络一愣。 这和他设想的情景出入太大了。 他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把星沉放下来,但最后还是抱着人稳稳站在那里没动。 陛下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配合就好。 福公公打开御书房外间的门,脚步声一点点走进来。 他低头到了内堂,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陛下。” 这才抬起头看向桌案,这一看,一瞬间面如死灰。 第14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6) 他“扑通”一声重重跪到了地上,头撞的哐响。 “老奴什么都没看见,陛下,求陛下饶老奴一命!” 星沉恶人先告状。 “皇叔,瞧你,把老人家吓得。” 闻络大手在他浑圆捏了一把,星沉嫌痒,扁着嘴巴眉头皱起,攥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软糯的小模样逗得闻络忍俊不禁。 “福公公,起来吧。”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星沉声音温润好听。 “谁说要你命了?朕知道母后时常找你问话,今日之事只是想告诉你,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自当知道分寸的,对吗?” “知道,知道,老奴知道。” “福公公一家亲眷如今都在京都,听说老父老母哥嫂侄儿一家温馨和乐,朕心甚慰。福公公放心,有朕和摄政王护你,你和你一家老小都会颐享天年的。” 福公公从地上抬起头。 伴君如伴虎,他能在萧慎身旁服侍多年,自然是个顶尖的聪明人。 聪明人最该知道的,就是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张口,以及该选哪一边站队。 “陛下,老奴一定守口如瓶,守护陛下和王爷,不让一丝风透出去。” 星沉很满意。 福公公这情况其实跟赵家是一样的,星沉如果无所依仗,他们就会有另外一个更好的选择。 但只要摄政王站到了他身边,他就会成为唯一的那条路。 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福公公细心周到,朕信得过。” “谢陛下,老奴绝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星沉此刻被摄政王抱在腰上,衣襟有些凌乱,但衣服还完完整整,身上湿漉漉的,眼角眉梢看着春情荡漾。 闻络舍不得把人放下,但也知道这时候该走了。 他强忍着不舍啄了啄星沉的唇。 “陛下,那我先回去了。” 星沉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里是明显的不舍。 闻络把他抱到椅子里,蹲在地上又勾着他脖颈亲了好一会,才狠狠心起身离开。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星沉在床头让福公公给他贴了一张红纸,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毛笔写出正字的一划。 他在细数闻络离开的每一天。 有时候,星沉恍惚间会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他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感觉闻络在这里搂着他亲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是回头一数,才将将过了几日。 离别的日子,像蜗牛一样的爬过. 八月初十,宫中选秀开始了。 赵太后办事,从来保质保量。 她定好的日子,就是时间再紧迫,她最后也能把事情办得有声有色。 星沉觉得她就是吃了封建社会性别的亏,她要是个男的,做皇帝比萧慎他爹要适合多了。 绝对的一代明君,不知道有多少丰功伟绩要被史书记载下来。 星沉兢兢业业地坐在堂上,看着青春少艾的姑娘们一个个在门外站定,羞怯地垂眸敛目。 太监一个个报出姑娘们的姓氏和家族。 星沉没怎么听,全程注意赵太后跟他说话的言外之意。 一场选秀下来,他这工具人做的十分到位,把赵太后想选的人一个不落地留了下来。 赵太后笑得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选秀事毕,被选中的秀女们被宫中的嬷嬷亲自送回,去和亲人过最后一个团圆节。 八月十五那天,宫中张灯结彩,赵太后在宫中设了团圆宴,邀各宫妃嫔一起赏月。 星沉第一次看见萧慎的那几位嫔妃。 她们身上有历代后宫女子少有的沉静,不是死水一潭的冷寂,而是一种鲜活的平淡。 星沉有些意外。 从她们身上,他看到萧慎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但却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他没有给她们孩子,没有给她们盛宠,但是却教会了她们在寂寂的深宫里,过属于自己的日子。 这些名门贵女,原本就习惯于生活在深宅大院里。 进宫后,如果没有那些明争暗斗,也只是离开爹娘换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如果萧慎给了他们相互走动的自由,加上皇宫那么大,各人年龄又相仿,她们可能比原先生活在家里还要快活些。 那些妃嫔见到星沉,个个皆是含笑行礼。 随后有礼有节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赵太后坐在星沉身旁,目光在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里难免露出一丝悲戚。 星沉知道她在想萧慎。 萧慎出宫后,星沉就再也没向赵太后打听过他的去向。 他甚至没有问萧慎的生死,赵太后也默契的从没提过。 萧慎既然想飞出这宫城,星沉希望他的身后没有挂碍,一身干干净净。 一旁丝竹声响起,舞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清透的桂花陈酿刚刚从地底起出来,封盖上还有树下泥土的芬芳,倒入珐琅酒樽中流光溢彩。 酒香满园子。 一杯杯酒下肚,席间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那几位妃嫔的话也多了些,凑过来亲亲热热的给赵太后敬酒,倒是一旁的星沉,受到了一些冷落。 这让星沉自在了许多。 天边一轮满月刚刚升起,星沉就向赵太后告了退。 赵太后已然微醺,看着一桌女眷,没有拦他,由着他回去了。 星沉右手拿了一小壶桂花酒,左手拿了一个酒杯,在亮堂堂的月亮地里,走过宫墙长长的甬道,晃晃悠悠地朝自己寝宫回去了。 每逢佳节倍思......男人。 闻络,现在走到哪了呢? 南疆的事,京都这边只能探到边缘的东西,内里探不见。 闻络不知道是谨慎还是什么,反正也没让人送信回来。 星沉有点后悔。 怕那天的甜头给少了,让他的摄政王并没那么念念不忘。 也许该由着他撕衣服的。 你看,现在想让人家撕,人家一时半会的还不在呢。 星沉一边走,一边喝酒。 半坛酒下去,心口的火越发旺盛。 回到寝宫后,星沉让福公公把服侍的丫鬟婆子们全撵前殿去了。 他让福公公附耳过来,低低吩咐了几句话。 福公公闻言,匆匆离去,没多会又匆匆的回,随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寝殿的长廊下。 月光在寝宫中庭流泻一地明亮,交杂着花枝的暗影,清风一过,细细的摇晃。 夜一片寂静,似乎连花丛中扇动翅膀的小小虫子都睡了去。 这时,一道雾一般的影子,忽地从花墙的暗影里闪过。 除了墙上的一片叶子轻轻颤了一下,便再没有别的动静了。 等黑影再次出现,已经落到了福公公身前。 福公公即使心里有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捂着“咕咚、咕咚”的心口。 “哎哟喂王爷,你也提前出个声,老奴吓得魂都快没了。” 来人正是闻络。 第14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7) 他一身风尘仆仆,显然到了京都后连王府都没回,就直接摸进宫了。 “寝宫守卫松散,是陛下吩咐的?” “是。” 闻络心口泛甜,幽幽地叹了一句: “这个小傻瓜。” 福公公:“......” 这是老奴能听的吗? 闻络吩咐:“下次这事不能听他的,陛下这边的守卫绝不能懈怠,本王不需要他来操这份心。” 福公公顺从地低头:“是,王爷。” 闻络目光往寝殿看了看,声音不自觉的压低。 “陛下已经睡了?那本王不吵醒他,就摸黑看两眼就回。” 说着放轻了脚步准备进殿,福公公赶紧拦着。 “还没睡呢。” 闻络一愣,“他在等我?” “王爷,这倒不是,是太后娘娘在后宫设了宴,闹着让大家一起赏月。陛下多喝了几杯酒,跟大家玩在一处了,还没回。” 后宫一起赏月,玩在一处了? 玩? 看来玩的很开心啊。 闻络脸色冷淡下来,为刚刚的自作多情感到难堪。 他冷笑一声。 “他既在后宫玩的开心,本王来了岂不是扰人雅兴。本王不是不识趣的人,福公公也无需转告他本王来过。” 说完转身就要走。 “王爷王爷,”福公公急忙再次去拦人,“王爷莫急着走,先听老奴说。” “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不扫他的兴了。” “王爷,陛下既然让老奴在殿前等你,自然是有他的安排。” 闻络这才完全停下脚步:“什么安排?” “等会老奴去把陛下往回领,御花园挑个僻静的小道,老奴在前面引路,您陪陛下散步赏月,可好?” 闻络没有准备,本想着看一眼就走,解一解这些天的相思之苦,就算身上风尘仆仆的也不打紧。 现在要跟星沉散步赏月,立即就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嫌弃起自己这一身汗水灰尘来。 摄政王难得说话打结:“本王,要不,本王不太方便,要不明天再来。” “王爷,那您可就辜负陛下等您的心思了,这些日子他日日盼夜夜盼,好容易把您盼回来了,您还不愿意见他?” 闻络左右为难,要说真走又的确舍不得。 这个点回京都,城门都下钥了,他是拿出摄政王的腰牌让人重新开了城门,一路直奔宫城的。 为的就是这团圆夜能陪他一会,哪怕他睡着了让自己看几眼也行。 闻络又低头朝身上看了看,犹豫了一会,才下决心答应下来。 “好,你去带他,我去御花园莲池那边等。” 大不了走路时离他远点,身上不去碰他。 “哎!”福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嘶”了一声,“哎呀,差点忘了,陛下身子弱,夜里露重得给他披件外衫。” 闻络立即道:“外衫在哪?我带过去。” 福公公伸手指向寝宫西侧隐蔽的厢房。 “傍晚陛下嫌天气热,身子惫懒,就去泡了个澡。那会子暑气还没下去,送去的外衫就扔在西厢房没穿。” 星沉寝殿往东面走是御书房,往西走则在隐蔽处建了一间厢房。 厢房里面有个大汤池,是用一块巨石经人工细细凿出来的,大到可以三四人一起泡澡。 从前是因为萧慎身上有毒,要常年泡药浴,这池子里一年四季煮着一种奇特的药汤。 冬天这里还可以一边泡澡一边从外面给底下添炭火,保持着水里的温度不下来。 星沉现在感觉疲乏时,也会跑过去泡泡澡,只是药汤换成了清水。 闻络道:“福公公你先去,本王拿了外衫就到御花园等陛下。” “是,王爷。” 闻络转身朝西厢房走去。 十五的月亮圆圆的一轮挂在半空中,大地一片明亮。 这西厢房其实就是个专门的浴房,地方不大。 闻络到的时候,房门虚虚掩着。 他轻轻推开门,门后一片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一想到不久前星沉就在这里脱尽了衣裳躺在池子里,闻络就眩晕的头昏脑涨。 他绕过屏风去找衣裳。 屋子里环境比外面暗了许多,但他目力甚好,倒还用不着点亮烛火。 闻络的思绪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想。 也许池子里的水还没来得及换过,那这就是陛下用过的水。 这些水都曾触碰过他的肌肤。 好香。 陛下用过的水都是香的。 闻络乱七八糟的想着。 明明只有一个澡池,他现在却觉得目眩神迷。 终于看到星沉的外衫放在屏风的另一侧,闻络走了过去。 拿起衣裳的那一刻,闻络有些迟钝的思绪忽地听到池子里的水轻轻响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极轻,他却在瞬间警铃大作,心中旖旎的思绪猛地消失的干干净净。 正想旋身到池边探手掐住水里的人时,突然脑中滑过一道闪电,闻络猛地停住脚步。 ——陛下让福公公支开守卫,又让他守在寝殿门口,陛下自己却还在后宫,又恰好落了件外衫,外衫还偏偏在浴池这里。 闻络也就是之前满脑子都被某位陛下占着,顾不上想别的,这会思绪稍微清晰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无比庆幸自己及时止住了动作。 不然等会他会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 闻络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高兴地说了一句“找到了”,随后拿着外衫就往外走。 星沉躲在水池边,这次故意弄出了一些水声。 但是闻络的脚步声还是消失在屏风后。 星沉:“......” 摄政王出去一趟耳朵怎么不好使了。 星沉急的一下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奈何衣服没穿又不好意思直接爬上去,只能朝门口小声喊: “闻络,别走啊,我在这呢!” 门口根本没人应声,星沉气的拍水。 “闻络,你耳朵聋了吗?我就在这里啊!” 一没留神,屏风另一头传出轻轻的一声笑。 星沉吓得赶紧缩回水里,就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上。 “你你你你没走,你骗人!” “走了,听到陛下喊又回来了。” “你早就知道我在水底了,你就是骗人。” “是陛下先骗人,让我去御花园等的,还说要跟我一起散步赏月。” 星沉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不是骗人,我这是惊喜。” 闻络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低哑浑厚。 “嗯,我喜欢宝宝给的惊喜。” 星沉:“......” 吵架呢,你玩这死出! 完了,发挥不出来了。 星沉莫名的羞耻:“你你你喊我什么?” “宝宝。” “你你你别这么喊。” “宝宝怎么成个小结巴了?” “反正不许这么喊。” “为什么?” “......听着腿软。”星沉嗫嚅半晌,十分老实地交代。 第14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8) 闻络蹲在屏风旁,忍笑忍的小腹都疼。 他的宝宝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天下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存在。 星沉听到他的笑声了,有点恼羞成怒。 “不许笑。” “嗯,不笑。” “你还笑!” “没有。” “讨厌!” 闻络笑着走到他面前,在巨石做成的汤池边单膝跪了下来。 “宝宝腿软,夫君抱好不好?” 星沉真是给跪了,这特么谁受得住啊。 他被闻络的声音蛊惑,在水底慢慢移过来,把自己的脸庞送进闻络的掌心。 由着他肆意轻抚,用指尖一点点临摹他的眉毛、眼睛、到鼻翼、到唇瓣...... “陛下知道我一定会赶回来?” 星沉轻轻吻了吻他指尖,“猜的。” “还猜到我连王府都舍不得回,就会跑来见你,怕我一身尘埃不敢抱你,所以在这里等我?” 月光从半开的窗棂洒进来,刚好落了一束光在星沉的脸庞,照得他皮肤莹白,瞳孔幽深。 神秘又美丽。 星沉跪在水底,仰着头痴痴地看着闻络。 闻络捧着他的脸,像是捧住了世间最无上的珍宝。 “宝宝,我们前世是不是已经在过一起很多很多年了。” 星沉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声音轻的像一阵风。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不是从前的萧慎,你像换了一个人。你变得那么了解我,你设计的每一个坑我都能准确的跳进去,从无遗漏。” 星沉在水底直起腰,大片的莹白暴露在月光下。 他在闻络唇上亲了一下,香甜的桂花酒气沾到了闻络唇瓣上。 “嗯,我是你前世救的一只小狐狸,今生夺舍报恩来了。” 闻络低笑一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淘气。” “闻络,你想好了是不是?” “你挖的坑,我跳进去后,就爬不上去了。” 星沉与他额头相抵,两人鼻息相闻。 “我以身为饵,就坐在坑底等你,会一直陪伴你。闻络,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我并不在乎这个皇位是你坐还是我坐。总归,我们一人为帝,一人为后。” “一人为帝,一人为后?” “现在要瞒着世人,是因为我们跟梁国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事情污损你的威名。 等天下安定四海归一,我一定会让帝、后之名齐扬天下,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你若要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就把后位给我留着。” “宝宝。” “嗯。” “我心同你,你要什么,我都会双手捧着送到你面前,求你垂怜。” 星沉侧头猛地吻住闻络的唇,一点点辗转、汲取。 两人用热烈的吻缓慢地诉说着离别的思念。 星沉指尖慢慢滑下去,小心地解开了闻络的腰带。 他吻着闻络不让动,明显是要亲力亲为。 闻络由着他解开衣襟,将外衫从肩头滑下。 然后内衫,长裤。 闻络身高太高了,维持着亲吻的姿势配合星沉的动作,实在有些为难他。 但他愿意成全星沉的这一份小心思。 他像是在亲手拆开一层层包裹的节日礼物一般,认真又快乐。 终于,再无遮挡。 “宝宝,我可以下去了吗?” 回答他的,是星沉一把将他拽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间,星沉堵住他的唇,两人一起沉进池底。 池水漫过了一切,无处不在。 他们只有彼此。 亲吻,燃烧。 像美丽的藤蔓。 缠绕又缠绕,最后被烈火燃尽。 池水拍岸,久久不息。 星沉强留着一丝神志,不敢由着闻络任意来。 他长途奔波那么久,途中饥一顿饱一顿,养护他身体最重要,不能贪心。 好容易才哄得闻络听话。 月光底下能看到他一双野兽般猩红的眼睛,欲望无边无际。 闻络抱着星沉回寝殿,两人浑身湿漉漉的,闻络把他抱在身上,扯起星沉的外衫把他和自己草草一裹,一道影子般冲进了寝殿。 星沉觉得好好笑,师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闻络把他按到龙床上后,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了。 床边矮几上已经备好了膳食,还有满满一坛的桂花酒。 星沉指指矮几。 “今夜赏月是不行了,皇叔将就着填饱肚子吧。” 闻络不满,他现在一点感觉不到肚子饿,虽然从早上开始足足跑了一天马,根本没歇。 “我赏你就够了。” “你赏我也得吃饱喝足有力气才行,对不对?” 闻络抓到了重点,“宝宝是嫌我刚刚没力气?” “......” 这话要怎么接? 感觉要往坑里掉。 星沉顾左右而言他。 “闻络,你不吃就浪费我准备一番的心思了,下次再不给你准备了。” 他扭过头,卸了全身力气,一副任闻络为为所欲的样子,但是脸上神色明显不开心了。 闻络把他脑袋掰过来,“不许生气。” 星沉:“哼。” “我听话就是。” “那我陪你一块吃。” “好。” 两人穿好里衣,依偎着坐到小几旁边。 饭菜已经凉了,好在星沉提前想到了这情况,让人备的是一些凉着也能吃的小炒,再加上几个冷碟。 星沉把桂花酒打开,亲手倒了满满一杯,送到闻络面前。 闻络接过来,喝了点尝一尝,似乎是不太满意。 “不喜欢桂花酒?”星沉疑惑。 从前也喝过啊,没见他说过不喜欢。 闻络轻轻摇头,目光从杯中清亮的酒液转移到星沉唇上。 “不如陛下口中的香。” 星沉气的朝他胸口捶了一下,“再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 “赶紧喝吧你!” “喂我。” “你自己没长手吗?” 星沉瞪他,言行不一地接过酒杯,巴巴地送到人家嘴边。 闻络:“不是这样喂。” 星沉:“......” 你信不信我把你按倒,一坛子灌你嘴里! 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他一向对这人纵容惯了,实在没什么底线可言。 星沉含了一口酒,探身凑到闻络面前吻住他,一点点将唇中的酒渡了过去。 唇角漏了一线下来,闻络凑过去,抿了个干干净净。 闻络怜惜地捧住他的脸。 “这才是属于我的桂花酒,往后岁岁年年,都不可或缺。” 第14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29) 星沉看着他,幸福地点头。 闻络吃完饭后,把星沉搂在怀里哄睡,抱着暖香满怀,直到黎明前,才在最后的夜色里松开星沉,离开皇宫。 那一天过后,早朝对星沉而言,变成了庄重中带着一丝隐秘的滑稽。 因为他的摄政王现在不仅不愿意背对着他了,也不把椅子装模作样的斜着放了。 现在变成了背对群臣,把脸对着他了,每次都正大光明盯他。 非常的痴汉。 星沉根本不敢朝他看。 看一眼耳后就红一分,多看几眼就变成了坐立不安。 实在没办法就把双手放在身后抠手指,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大臣启奏的事情上。 每次朝会结束,星沉都信誓旦旦的想着夜里要跟闻络算账。 但每次算到最后,寝宫细细压抑的哭声,总要响到后半夜才停。 好一笔糊涂账。 赵太后如今已经鲜少垂帘听政了,一是摄政王党羽从前就对她此举有异议,弹劾多次。 二是她发现星沉完全能够独当一面,且乖巧懂事,事事报备,后来她自己也便懒怠了。 所以,当她从别人那听到摄政王在朝堂上次次对陛下怒目而视,让陛下无所适从时,勃然大怒。 她把星沉叫过去好一番训导,让他拿出帝王该有的威仪出来。摄政王身份再尊贵,也始终是你的臣下,不懂规矩就该当庭斥责。 不要学人家报仇十年不晚什么的,有病啊还要天天记仇气自己,气病了算谁的?记不住忘记了,又算谁的? 有仇当场就要报,要气也是气死别人。 星沉一边对赵太后超前的精神状态表示赞赏,一边暗骂哪个不长眼的乱打小报告。 他家摄政王看他那眼神含情脉脉的能挤出水来,胡说八道什么怒目而视,尽给他找事。 因为自己孩子长相看起来实在是软糯好欺负,赵太后一直想让星沉时刻端着帝王的威仪。 但是星沉嫌一直端着太累了,他本身就是活泼跳脱的人,实在装不来深沉。 赵太后其实也知道,这么要求星沉是有些为难他。 但她到底气不过,于是直接宣了闻络进宫,她亲自到御书房把闻络训得狗血淋头。 星沉拦几次拦不住后,叹口气缩一旁看都不敢看闻络。 赵太后训着训着也发现了,摄政王今天态度很好,按常理而言,她训几句他就该甩袖不屑地离开了。 但是今天,闻络竟然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全程。 训到最后赵太后有些词穷,发现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堆话后,终于停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后,自己很爽。 随后给房里两人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潇洒利落的走了。 她走了,星沉整个人都快缩桌子底下去了。 福公公走进来,闻络目光朝门口示意了一下,福公公了然,立即退了出去。 “太后挑的时辰正好,省的本王还要再跑一趟。天色已晚,陛下一天的事务该忙完了吧?” 星沉这下真的整个人缩桌子底下去了。 “没呢。”他嗫嚅道。 闻络蹲下来,歪头到桌子底下笑眯眯地看他。 “那没办法了,本王心中有火,只能先求陛下帮忙灭火了。” 星沉把椅子拖过来挡住自己,不满地表示:“不行,腰还酸呢。” 闻络扬眉:“反正已经酸了,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多吃一顿少吃一顿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娘娘如此知情识趣,我怎么能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呢。” “你别过来!” “那宝宝乖一点,自己过来。” “不要。” “收到。” 闻络轻松地将椅子推到一旁,顺势拽住星沉手腕,护住他脑袋把人拽出来捞进了怀里。 “我明明说的是不要!” 闻络抱住他往宽阔的金丝木桌上一按,嘴唇凑到星沉耳旁,吐息炙热。 “是吗?可陛下每次说这个词时,总是抖得最厉害。” 星沉:“......” 唉, 完蛋。 以后办公还怎么直视这张桌子。 瞧瞧,这帮大臣做的孽,最后都得他来还。 这摇摇晃晃的还债日子啊。 唔。 还可以再久一些。 更久一些。 . 中秋过后,那些被选中的秀女们就都被接回了宫里。 后宫的确热闹了起来。 星沉很忙,在哪种意义上都很忙. 但他还是抽出空闲时间画了图,让人照着图给自己做出了二副麻将。 大家没看错,的确是麻将,幺鸡二筒的那个麻将。 麻将是用一块块木头雕的,做活的人手艺相当不错,把他画出来的东西雕刻的十分传神,连染出的色泽也鲜艳好看。 一块块木头按星沉的要求做的和正常的麻将完全一样大小,连毛边都处理的相当圆润。 拿到麻将后,星沉就晃晃悠悠的往后宫去了。 赵太后知道他要来,提前将一位叫做苏柔儿的秀女叫进了自己宫里,想趁机撮合一下他俩。 这苏柔儿是御史大夫苏振义的女儿。 苏振义就是那个天天盯着星沉一言一行,吹毛求疵有事没事就雪片似的折子往御书房递的老大人。 他连星沉早朝坐姿不正都能说出一通道理出来。 星沉就很无语,很想骂一句回去。 你夜夜要是像劳资这么忙,你坐姿正给我看看! 星沉到赵太后宫里时,根本不记得苏柔儿是谁,孙嬷嬷悄悄告诉他后,他顿时就一脑子。 不得不赞叹一句,赵太后给他添堵是专业水准,一堵一个准。 其实赵太后是知道他烦苏振义,这才故意挑苏柔儿让他亲近的。 她想的是苏柔儿承宠后位分上去了,苏振义好歹也算是皇帝的老丈人了,为了自己女儿,多多少少能有点顾忌。 星沉能理解她的这份心,但他这情况不一样,就怕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最后苏振义连后宫都替他盯着。 但来都来了,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把人撵走再换一个过来。 星沉献宝似的让人把两副麻将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 赵太后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摞的整整齐齐的小木块奇怪地问。 星沉拿起一个木块翻开让赵太后看上面“五条”的图案。 “这叫麻将,是送给母后的礼物,这是西域流传的新奇玩意儿,打发时间用的。” 第14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0) 赵太后把小木块一块块的拿起来看,兴味盎然。 “麻将?咦,这图还不一样。” “通常一副麻将里会有四张牌的花色是一样的,其余皆不相同。” “看着倒是有趣。” 苏柔儿带着自己的婢女,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的探头往这边张望。 星沉冲她招招手,苏柔儿羞怯地低下头,起身走到星沉身旁,朝他手上的新奇玩意看去。 “这麻将呢,要一桌四人同玩才最有趣,规则也简单,我来教你们。” 星沉在桌旁坐下,赵太后闻言也坐了下来,苏柔儿在星沉的示意下,也占据了一边的位置。 这下成了三缺一的局面。 底下的婢女嬷嬷们自然是能上来凑数的,但是在赵太后的观念里尊卑有别,星沉怕他刚把麻将拿出来,就出现奴婢主子混一桌的情况,引起赵太后警觉。 他不能让赵太后觉得麻将是个坏东西,起码在她们学会之前,不能这么觉得。 后宫闲人这么多,打麻将最能消磨日子了。 星沉刚想让人再传位小主过来,忽然灵机一动。 他在识海呼叫:“大黄!” 【大人,我在呢。】 “大黄,你无聊吗?” 【无聊,支线任务出现后,小猫咪现在不敢主动休眠。】 “那我给你找点好玩的活,行不?” 大黄顿时警惕起来。 【什么活?】 “你会打麻将吗?” 【......】 “在后宫陪玩陪吃陪睡,你就说这活好不好?” 【传说中的三陪?】 “呃,总结的很好。” 这时赵太后也意识到少了一个人,问星沉:“是不是需要再叫一个人过来?” 对这事赵太后是乐意的。 星沉今天要是能一下看对眼两个,估计不久她的抱孙大计就要成了。 “今天除了这两副麻将,儿臣给母后还带来了一个更有趣的玩意。” 星沉说着就弯腰从脚下一捞,随后一只看起来软软的小猫咪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这一捞把一直跟着他的彩云和青黛都惊得呆住了。 陛下什么时候还藏了一只猫? 到底藏在哪的? 苏柔儿眼睛一亮,“真可爱。” 赵太后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只猫而已,哪里就更有趣了?” 星沉神秘兮兮地说:“有趣在它会打麻将,母后瞧好。” 大黄在他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天。 星沉把大黄放在桌子无人的那一侧,随后示意苏柔儿的婢女站在大黄身后替它揭牌。 星沉详细地为苏柔儿和赵太后描述了规则,亲自带着她们玩了几把,加上大黄的加持,两人感到无比的新奇有趣,没几把就玩上了手。 星沉要走时,赵太后不让,说今日休沐本就无事,非要让他再陪着玩一会。 星沉看时机差不多了,给她俩加了点小彩头,跟大黄一起作弊故意让赵太后赢了几把,果然把赵太后哄得喜气洋洋。 苏柔儿一张巧嘴很会说话,这点倒是跟他父亲不一样,一会赞叹太后娘娘洪福齐天,一会又赞太后娘娘神机妙算、颖悟绝伦,词儿都不重复。 赵太后喜的当场将另一副麻将赏给了苏柔儿。 一直把两人留到共同用了晚膳,赵太后这才放他们走。 最后还特意叮嘱星沉要把苏柔儿送到她宫中去。 赵太后没指望星沉今晚就能宠幸苏柔儿,指望的是苏柔儿争气点,能让陛下对她念念不忘,回去能早日传她侍寝。 星沉乖乖的应下了。 大黄被赵太后抱在怀里亲自撕着一只鸡腿喂,短短时间已经博得了这位皇太后的欢心。 有吃有喝有人宠。 大黄对星沉表示:【大人,拜拜了您嘞!跟您的苦日子是终于熬到头了!】 星沉:“黄儿,争取早日把后宫的姑娘们都拿下,到时宫里的流浪猫一人发一只。人生嘛,有猫就行了,要男人纯纯添堵,要让她们早日明白这个道理。有事记得随时联系。” 星沉领着苏柔儿走出了太后寝宫。 刚出寝宫,立马就吩咐宫人抬来了辇轿。 他转头对苏柔儿说:“路远,你也累一下午了,让他们送你回去吧。” 苏柔儿当然明白赵太后的意思,她没想到刚刚走出门,星沉就想把她一个人打发回去。 苏柔儿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星沉的袖子。 “陛下,和安宫离这里不远,柔儿可以走过去的,陛下,您要不要......去坐坐喝口茶。” 她到底是小女儿家,邀请的话说出来很是艰难。 星沉却完全顾不上她在说什么,心不在焉地朝头顶天色看了一眼。 已经很晚了。 “你是说你住的不远自己能走过去?” “......是。” “你确定吗?” “确定,陛下。”苏柔儿轻声答。 “行,那你回去吧,那两小丫头照顾好你们主子,把手里灯笼放低点照着路,别让她脚下摔跤。” 叮嘱完后,星沉自己扶着腰往辇轿上一坐。 “回寝宫。” 硬生生在桌子前坐了一下午,他腰都快断了。 这千疮百孔的老腰啊! 苏柔儿满脸空白:“......” 一直到星沉的辇轿转弯看不见了,苏柔儿才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婢女,气急地跺了跺脚。 星沉到寝宫后,在前殿就下了辇轿。 福公公手底下的小夏子小秋子正守着前后殿的连接处。 星沉一看这架势就明白闻络已经到了。 他脚步匆匆就要冲进寝殿,都到门口了,忽地脚下一转。 先去浴房冲个澡先。 外衣上沾了些女子用的香料味儿,他怕他家的醋坛子闻见后脾气上来,导致今天老腰不保。 星沉洗好澡披了件外衣就匆匆进了寝殿。 殿内烛火温馨,一片静谧。 闻络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星沉打发时间的画本子。 星沉爬上床,把闻络的手抬高,低着头从他手臂底下钻进他怀里,像一只求主人抚摸的小猫咪,仰头把自己送到了闻络面前。 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脸庞,看起来软糯到不可思议。 闻络勾着唇角看他,面对着主动送上门的宝贝却一动不动。 星沉漂亮的眼睛慢慢积蓄起疑惑,既然闻络不动,那他就继续主动。 星沉凑过去吻住闻络。 他听见闻络轻轻一声叹息,随后他在闻络怀里被翻了个位置。 正当星沉得意洋洋地想,小样儿,以为你有多大定力呢。 一扭头,看见闻络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捆长长的红绳。 “......” 诶? 诶诶诶? 第15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1) 不是吧? 我这次做啥了? 我啥也没做啊! 星沉把被子拽过来试图把自己藏进去。 “皇叔,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拿绳子拿链子什么的,多么不文明。” 闻络管他什么文明不文明,听不懂,反正心中不爽就想把人捆起来。 星沉拼命往被子底下钻。 闻络拽住脚腕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诶诶,别啊,先说话行不行,咱先聊一聊,你别一上来就捆啊!” “不是,你绳子什么时候准备的?松一点松一点。” “卧......操,这都什么毛病,绑人的技术怎么都这么娴熟?” “衣服,衣服留点行吗?不行,这样好羞耻的!” “别别别......那里不行......好,好吧,不留,不留衣服,你随便绑,随便......” 星沉侧过头把脑袋直接埋进了软枕底下。 算了,越反抗他越来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等闻络终于捆的满意了,前后左右上下看得都心满意足了,这才抬起软枕笑吟吟地看向星沉。 真的,星沉都没勇气朝自己身上看一眼。 闻络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陛下真美。” 星沉咧着嘴,磨磨后槽牙。 “其实朕也想让皇叔美一美。” “陛下要是做得到,本王倒是不介意。” “......”星沉扭头:“哼。” 做不到就做不到. 做不到还能耽误我做白日梦? 闻络:“听说陛下今日在后宫整整一下午。” 来了来了,开始算账了。 “我是在母后宫中有事忙呢。” “此次入选的秀女中,听说有几位国色天香,陛下见到了吗?” 这话说的,星沉听着就不满意。 “国色天香?能有我的摄政王国色天香?” 闻络覆过去盯住星沉的眼睛。 “要不陛下一一见见,好在心中比一比?” 完蛋,这样的答复还不满意? “比什么啊,她们拿什么比?在我心里,我的闻络天上有地下无,我眼睛早被迷了,哪里还能看得见别人长什么模样。” “真的?” “真的。” “可是,她们青春少艾啊,不像本王,毕竟年纪在这呢。” “......” 这回旋镖,真是镖镖致命。 “她们都是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啊。哪有我又高又帅、外冷内热、风度翩翩的皇叔带劲?何况......皇叔又不是不知道我稀罕的是什么......” 星沉声音越说越小,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闻络指尖在他唇上流连,拨弄留下的一点润泽。 他坦白道:“不想让你见她们。” 星沉张嘴让他指尖探进来,轻轻在他手指上咬了细密的牙印。 “皇叔在吃醋吗?” 星沉想逼着他把心里的话主动说出来。 闻络目光暗了暗。 “嗯,想蒙上你的眼睛,想把她们都撵走。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不想让别人看你,也不想让你看别人。” 星沉没有说话。 “陛下,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很困扰?时日久了,你会不会就觉得烦躁厌倦了?” 他不仅在吃醋,还在害怕。 星沉看着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闻络的话,而是亲了亲他的指尖,看着他眼睛说: “闻络,你要是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会感到害怕的。” 我要的可不仅是这一辈子,我要把你生生世世困在我身上。 这是你教的,天神之爱无穷无尽,生生世世。 我已经学会了,你收不回去了。 我们之间,生死不休。 他的眼神让闻络惶恐不安的内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我爱你。”闻络捧着星沉的脸告诉他。 星沉探头凑到闻络耳边,吐气如兰,话音似喘.息。 “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既然已经绑好了,别浪费。” 闻络脑中“轰”的一下,雪崩似的,满脸的空白。 “不是还想把我眼睛蒙起来吗?朕允了。” “宝宝......可以吗?” 星沉眼神恍若缕缕情丝,中有千千结,缠的闻络在劫难逃。 “好皇叔,你可要把朕伺候到位了......” 长夜漫漫。 长夜漫漫,帐暖催人瘦。 . 老早之前赵太后就曾提及过,说星沉马上就要及冠了。 星沉当时以为她只是顺嘴提到,就没放在心上。 后来监察司来报,说赵太后要给他办生辰宴,星沉也没太在意。 萧慎的及冠礼已经在前一年提前办了。 赵太后想补偿林星沉,但今年肯定无法再办一次及冠礼,就只能办生辰宴了。 星沉能够理解。 他想着到时候配合一下吃个饭说几句漂亮话就是,最多再收点礼,估计就没别的事了。 关于生辰这事,星沉还特意叮嘱了闻络,让他不用费心准备生辰礼,用的理由是“小狐狸的生辰不是这一天”。 另外,他同意办生辰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北疆的那位兵马大元帅,他现在的舅舅赵琛,是时候该见见了。 他的生辰宴,北疆为显重视,必然是赵琛亲自前来送礼。 星沉得先见见人,探探虚实,才能确定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于是这几个月,他就由着赵太后操办这事,没再过问。 一直到了十月中旬,看到宫中上下明显忙碌起来,星沉不知所以,随口问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小瞧了赵太后这颗饱含愧疚的慈母心。 再一细问,才知道这事搞得有多隆重。 这下连反对都来不及了。 太皇太后已经懿旨通告全国,改每年的十月二十五为隆昌节。 从今往后,逢此节日,全国统一休假三日,官可不务政,民可不务农,普天同庆贺。 星沉叹口气,得亏这出生的日子对,要是换个农忙的季节这么搞,史书上重重一笔下去,他就是一妥妥的昏君。 换了现在这时节,倒是无伤大雅。 摄政王那边也没来提反对意见。 星沉怕他是惯自己才没计较,等夜里他入宫时特地问了。 闻络的回答也是这个节气给大家放些假日与民同乐没什么问题。 星沉定下了心。 他想着赵太后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吧,遂又把心思全放在北疆军权的平稳过渡上。 他多次思考后,觉得为了闻络的后背安全,还是要把北疆的军权握在他自己手里才行。 第15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2) 只有让闻络背靠着他,他才能最放心。 但现在问题是,北疆军权要拿,但北疆却不能乱。 北边的蛮族虽然不是什么大患,但会时常小股南下抢夺北疆牧民粮草,且他们行事手段残忍。 小患不止,会酿成大患,北境国门必须驻军。 这也是这些年赵家能安安稳稳在北疆把军队发育那么大的原因。 但是发育过头,就会变成一个庞然大物的怪胎。 赵家拥兵自重,因为坐在朝堂上的是自己外甥,加上还有另外一个分权而治的摄政王,这三者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这些年才能维持表面的相安无恙。 但凡帝位上换个人,凭着手里那么大的砝码,赵家绝不会满足于当一个地方上的兵马大元帅。 闻络能镇南,他赵家自然就能镇北,谁也不比谁差。 凭什么一个是王侯,一个只能是主帅? 手里握着那么一个庞然大物,谁的脾气都会变差的。 毕竟,如果这江山是一锅饭,大不了掀锅重新做。 . 十月二十五。 初冬的寒凉已至,风吹到脸上又干又硬。 这一日,京都的百姓早早就起了身,天还未亮就赶到了城门前等待。 等到京都的城门大开,百姓们踏着城外官道上浅浅的寒霜,齐齐涌向城南祭祀的寰丘。 司天监在此祭天,为陛下和黎民百姓共同祈福。 巳时,天子銮驾到达寰邱。 百官徒步相随,摄政王于一旁亲自护卫。 望不到尽头的百姓,齐齐跪地相迎。 祭祀的鼓点声从近及远的渐次响起,寰宇之中,仿佛有隐隐的雷声轰鸣。 星沉走下銮驾时,天地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跪。 唯摄政王一人同立。 他们看向彼此。 那一瞬间,广袤的天地间似乎只余下了他们。 祭祀开始。 闻络领着星沉,送他走向祭台高高的台阶。 然后他守在台阶下,看着他的宝贝一步步走到最高的位置。 星沉在高台之上亲手点燃了祭坛里熊熊大火。 又接过巨大的燃香,在大火里点燃,握在手中恭恭敬敬朝天三祭拜,最后把香插到了祭坛前。 他转过身,面对高台之下臣服的万千子民,抬起右手,沉声道:“平身。”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回声。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星沉看向祭台之下,寻找那一双眼眸,两人隔着高高的台阶看向对方。 遥遥的距离让一切模糊不清。 但并不妨碍他们的目光拥有彼此。 星沉嘴唇翕动。 “师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世有文记载,隆昌节源于乾安帝诞辰,为乾安帝二十岁生辰为始,开节之初,尤为盛大。 帝于寰丘祭天,百姓呼声震天。 帝心仁善,于高台之上大赦天下。 后,宫门大开,四方官员来贺,席为流水,山珍海味齐聚,笙歌三日不绝。 烟花盛放,夜空如昼,举国欢庆。 赵太后手笔太大了。 星沉身处其间,只感觉银子花得如流水,心疼。 他在酝酿着跟梁国的一场灭国之战,随便算一算,到处都需要用银子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正式的动作之前,得先把军饷备的足足的才行。 好在各地官员进献的金银宝物也不少,入库一算,也算抵消了不少开支。 星沉特地去见了赵太后,明言说这样铺张之举绝不能有第二次。 次数一多,地方官员仅仅是送礼一事,也必然会形成攀比之风,最后定然劳民伤财。 赵太后并不是骄奢淫逸之人,这次的举动完全是源于心里的亏欠。 星沉能不被权势珍宝迷住双眼,主动来跟她提这个事,赵太后内心是感到欣慰的,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人困马乏的三天后,星沉终于歇了下来。 闻络这几天也是一点不得闲,到了京都的地方官,鲜少有不到摄政王府邸去拜访一趟的。 闻络知道战事将近,此次对所有来京的官员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亲自接见。 忙碌的这三天,两人基本没见面。 第三天晚上,星沉在御书房把最后一波官员送走,预感到闻络夜里会来,草草用了晚膳就收拾好自己躺到床上等着了。 因为实在太累了,等着等着把自己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猛地惊醒,抬头一看,闻络还没来。 这一惊就有点睡不着了。 于是星沉就抱着被子,露出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门口。 闻络在半夜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看见星沉的那一刻,快把他心疼坏了。 星沉见他终于来了,小脸委屈地皱起来,两只手朝闻络伸去,“抱。” 闻络扑过来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怎么到现在还不睡?累坏了吧?” “之前等睡着又惊醒了,总感觉你会来,就一直等着了。” “小傻瓜。” 星沉仰头看他,“怎么会这么晚?” “和南边来的几位大人聊的久了点,一看时辰都这个点了,怕你等我,就过来看看。” 星沉摸摸他的脸庞,心疼道:“皇叔这几天,怕是比朕还要累。” 闻络轻轻一笑,有些无奈。 “陛下要不是在我怀里说这话,我多少要疑心陛下话里有话。” 星沉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那我的冤屈可真是比天都大。” 闻络揉揉他的脑袋,轻哄:“那陛下就日日在我怀里,就永远不会冤枉了。” 星沉抱着他的腰,“皇叔好坏。” “坏吗?” 星沉重重点头:“嗯。” “坏的话,就没有礼物了。” 星沉从他身上直起腰,话语里似是不满,眼睛却又亮晶晶的。 “不是说好不要准备礼物的嘛?” “别人都能送,就我送不得?” “你不一样,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别人的礼物就送入库房,夫君的礼物就时时带在身上,可好?” 听到这里星沉果然来了兴致。 “能时刻带在身上?那我要!” 闻络指尖点点他的鼻尖,戏谑道: “刚刚是谁说不要的?果然次次都是口是心非。” 星沉:“......” 这小破路你也能开车。 第15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3) 闻络从怀里掏出一段编织好的红绳,红绳中间吊着两枚天青色的珠子。 星沉捏了捏那珠子,手感很奇特,似珊瑚非珊瑚,似玉石非玉石,里面也没什么纹理。 “这是什么?” “南疆的烟瘴之地,有一种奇兽,这是它们胃里长年累月形成的石块,佩戴可提神醒脑,吞服可解百毒。” 闻络说的稀松平常。 星沉听完脸色却唰地白了。 “烟瘴之地?那种地方进去九死一生,闻络,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进去杀的兽。” 闻络:“......” “既然是奇兽,那是不是很凶猛?数量是不是极少?平时是不是神出鬼没?” 闻络:“......” 星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闻络,你更别告诉我你是上次回南疆,百忙之中还惦记着生辰礼,特地去一趟那么危险的地方碰碰运气。” 闻络:“......” 全中。 想瞒着孩子点事情着实不容易。 闻络试图狡辩:“宝宝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宝宝,别跟我说废话,我不想理你!” “宝宝,我确定局面能掌控才会继续往里走,而且我运气一直不错。” “运气好?你以为你是不死之身?不许抱我!” 星沉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不动了。 闻络哪里会乖乖听他话,脱掉外衣黏黏糊糊地也钻到了被子里。 他把手臂孜孜不倦地往星沉腰上横,星沉打下来他放上去,打下来继续放上去,来来回回数次,星沉烦躁地不管他了。 闻络整个搂住他的细腰,把星沉按在怀里。 “我错了,宝宝不生气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以身犯险了。” 星沉还是没动。 “说到做到,绝对不骗人。” “真的?” “我得陪陛下一辈子,自然要惜命。” 星沉这才转过身。 “你最好能记住你说的话,不然下次我饶不了你。” 闻络牵起他的手,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掌心。 “以后你不允许的事情,我再不会做了。” 星沉眼里这才有了笑意,他接过闻络手里的珠子仔细看了看。 “既然得了两颗,那我们就一人一颗。” “宝宝,我好不容易送个礼,不能太寒酸。” 星沉一听这话又快炸了。 “寒酸?拿命弄来的你还要怎样才不寒酸?非得命丢了才行?” 闻络识趣地闭嘴了。 星沉这下更没有睡意了。 大半夜他让人送过来红黑两种绒线。 一边催着闻络睡觉,一边自己坐在烛台下,把原本编好的红绳拆开了。 闻络想阻止他半夜在这劳心费神,但是又实在想贴身戴着星沉亲手做的东西,于是就静静坐过去陪着他。 星沉重新编了花绳,一红一黑两种绒线编在一起,最后编出一短一长两根花绳,又将两颗石头分开重新穿起来。 他手虽然不如那些绣娘那么巧,但是编出来的样式简洁大方,红黑交叉缠绕,结实好看。 完成后,星沉拿起长的那一根,亲手将它戴在了闻络脖颈。 闻络拿起那一根短的,认真地把它系在了星沉的左手腕。 星沉看看闻络脖颈,又晃晃自己手腕,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 闻络垂头吻了吻他指尖。 “这石头丑丑的,但我宝宝戴什么都那么好看。” “可不是,也不看我是谁的宝宝。” 闻络倚在床头把他横着抱进怀里,摸着脸庞轻声诱哄:“宝宝自己说,你是谁的?” 星沉眼里闪着细碎的星芒,“闻络的。” “闻络是谁?” “是你。” “我是谁?” “是......夫君。” 夫君两字刚说出口,闻络就垂头堵住了他的唇。 连轴转几天,原本明明很累,但是一看到他,浑身的疲累就一扫而光。 只想把他一次次的拆吃入腹。 星沉一看情况不太对,好容易才把闻络推开一些。 “太晚了,不许闹了,睡觉好不好?” “不好。” “你的宝贝真的困了。” 星沉眼皮都快粘一块去了。 闻络看着他睁不开眼的傻傻模样,到底舍不得再动他了。 叹口气,扬手灭了烛火。 寝殿陷入一片黑暗,他把星沉又往怀里紧了紧。 “宝宝,今夜欠着,明天可要还回来。” . 国舅爷赵琛原本打算给皇帝过完生辰就回北疆的。 但皇帝生辰结束后,宫里天天来人传旨让他进宫面圣。 进宫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第一天是陪陪皇帝下棋,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京中和北疆的风土人情。 第二天是一起在莲花池散步,两人细数朝中大臣的一些糗事,笑得前俯后仰。 第三天看起来正式了一些,是在御书房。 赵琛到时,看到自己那漂亮的皇帝外甥正坐在桌案后奋笔疾书。 赵琛走近给他行礼:“陛下。” 星沉抬头:“舅舅,你我私下不必多礼,起来吧。福公公,看座。” 福公公将椅子移到他近前,赵琛坐下了,静静等待。 他这外甥一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陛下,您宣微臣觐见,所为何事啊?” 等了一会儿,见星沉还是没动静,赵琛没忍住,开口问道。 “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吗,明年粮饷该拨了,将士们又辛苦一年,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难处。” 他既然问到这事了,赵琛正好就坡下驴,开始大倒苦水。 “陛下,北疆之地苦寒,年年都是早早就入冬。京都这里才刚冷,北疆已经飘了一个多月雪花了。” “舅舅辛苦,朕自然是知道的。我大瀚有国舅爷守北疆国门,是我大瀚之幸。” “陛下能记着我北疆守国门之情,才是北疆数十万军民之幸。 只是北疆这些年着实辛苦,苦寒之地,将士们的命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 不说年年的炭火钱,就说军中的棉衣,就不知道要比南疆多花多少钱。” 赵琛叹口气,一脸的苦大仇深。 大瀚的主要兵力都在南疆和北疆。 京都禁军那点兵力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够看。 两疆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属于一种微妙的敌对。 彼此看不惯,但是现有局面下又干不掉对方的那种情况。 总之先皇当年走出的这一步棋,看着险之又险,但真的很绝。 一下子把南疆北疆加上京都全架了起来,然后底下用小小的火慢烤。 大家到现在都还能撑住,但谁难受谁知道。 星沉在桌案后抬头看向赵琛,和善地笑了笑。 “你是北疆统帅,劳苦功高,又是朕的亲舅舅,朕怎么可能会让你吃亏。” 第15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4) “谢陛下体谅。” 赵琛现在故意这么抱怨,意思其实就是提醒京都以后拨军饷,该偏的心要偏。 但是,北疆地大物博,土地平坦辽阔,良田成片。不像南疆山高林密,田地稀少,这一点赵琛是提都不提。 京中体谅他们,在军团下辖所属,效仿镇南王属地,全部减免粮税,由他们自给自足。 星沉核对从前北疆的粮税数目,查找他们以前的开荒记录,能大致推算出北疆现在田地的数目,他们不仅能自足,每年余剩的还不在少数。 但是京都给的粮饷却是年年在往上加。 当然,北疆军队真实的数目是多少,这倒是个疑问。 星沉只作不知,又随口问了问军中的一些情况,还问起叫得出名字的几位副将,说许久没见了。 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闲聊,赵琛不甚在意。 说到最后,星沉道:“舅舅守土有功,该当行赏。” 赵琛目光一闪。 他这北疆的兵马大元帅,要是正经再赏,那可就该是镇北王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陛下,职责在身,不敢邀功。” “这不是邀不邀的事,邀不邀都是你的,这功绩还能让别人拿去? 舅舅,这几日别急着走,等朕好消息,正好也在家陪陪舅母。 还有难得回来,也去见见母后,她老人家时时念叨你呢。” “是,陛下。” 赵琛心里很有底 。 摄政王虎视眈眈,他这位小外甥根本就没有别的依仗。太后是自己的妹妹,也是个聪明人,总之如今的情形,没人敢动他这位北疆的兵马大元帅。 他其实早已是北地实际上的王了,只是一直少个名头,这几年心中多少有点不忿。 外甥若是懂事,这次应该能把他心中这个疙瘩去掉了。 . 十一月初十。 星沉在莲意宫的芷汀楼再次设宴。 这次参加宫宴的大臣都没有提前得到通知,大家匆匆赶到宫里时,甚至不知道陛下宣他们进宫为的是什么事。 到了芷汀楼一众大臣面面相觑,相互交头接耳地问什么事,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到摄政王到了,众人的讨论声才小了下去。 赵琛是和赵太后一起到的,看到闻络,赵琛轻轻一颔首,就扭头坐到了闻络对面的位置上。 酒菜上齐,星沉才在福公公的陪伴下姗姗来迟。 群臣起身行礼,星沉遥遥抬手示意免礼。 “众爱卿无需多礼,今日是家宴,各位都是大瀚的肱骨之臣,朕来迟了,先敬大家一杯。” 福公公接过婢女手里的托盘送到星沉面前。 星沉端起酒杯,朝臣子们虚虚一抬,仰头一饮而尽。 底下众臣跟随他齐齐饮尽了杯中酒水。 星沉放下酒杯,转身朝坐在上首稍侧位置的赵太后颔首,喊了一声:“母后。” 赵太后笑着看他:“皇帝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惊动这么多人。” “自然是有喜事。” 赵太后失笑,明知不可能还是当众调侃了一句:“莫非是母后要抱上皇孙了?” 星沉:“......” 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星沉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朝闻络瞟了一眼。 看见摄政王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这才一脸不赞同地说:“母后,那是朕的私事,和您说说也就算了,怎么能拿到大家面前说?” “皇帝子嗣关乎社稷,怎么能说是私事?” 有个催婚催生的家长真是要人命。 赵太后也就是在其他事情上都能拎得清,不然星沉一定让她第一个下课。 闲的没事去养养猫礼礼佛多好,跟他要点别的也行,好好的偏跟他要孩子。 闻络就是再努力,把他捆床上不分白天黑夜的干活,他这肚子也争不了这口气啊。 鸡孩子不如鸡自己,你老自己去生一个都能来得及。 星沉一言不发地到上首的位置坐定。 赵太后也意识到在那么多人面前催他是有点不太合适。 但她也是没办法。 选秀至今已经过去那么久,她苦口婆心劝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用。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等在那,他到现在一个没宠幸过,搁谁家做娘亲的能不急? 赵太后甚至都含蓄的问过星沉要不要请太医去看看,多少是有点怀疑星沉可能身体不行。 星沉为了避免太医的检查,一直说自己没问题,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不行。 他本来就行着呢。 “母后怜子之心,朕一定谨记,只是今日还有别的事要论,就先放一放吧。” “是哀家扫兴了,”赵太后是个爽快人,并不执拗,她端起酒杯对底下众人说,“这第二杯酒,哀家敬各位。你们是大瀚的脊梁,皇帝朝前事事都要倚赖大家,哀家在此,也谢谢各位。” 她仰头爽快地饮尽一杯酒。 “太后说哪里的话,能够辅佐陛下左右,是我等之幸。”兵部的卢大人朗声答道。 众人齐齐应和,再次饮尽杯中酒。 两杯酒下肚,席间的气氛顿时不像一开始那样紧绷了。 星沉挑了几位好酒话多的老大人,几杯酒派下去,一群人顿时喝得吵吵嚷嚷的乐起来了。 席间觥筹交错。 星沉没说因为什么把大家喊过来,大家喝得高兴,一时也没人多嘴问。 酒过三巡,星沉当众故意调侃闻络。 他笑眯眯地说能把皇叔和舅舅请到一块吃顿饭实属不易,惹得众人大笑。 大家笑完了,他开始闹着让俩人一起敬他酒。 这话一说出来下面立刻安静了片刻。 靠得近的几位大人看起来都有些紧张,离得远的则用眼神互相询问陛下说什么了? 工部的韩余西大人紧紧盯着摄政王,随时准备劝话,生怕他会甩个冷脸转身就走。 要说陛下也真是的,敬酒就敬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一起敬? 就在众人忐忑时,闻络垂眸朝自己酒杯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他起身后,沉沉目光看向了对面的赵琛。 赵琛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配合。 此时要是自己再不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就会显得国舅爷不懂礼了。 赵琛轻轻哼笑一声,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南疆闻络。” “北疆赵琛。” “——同敬陛下!” 第15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5) 星沉端起酒杯虚虚地朝他俩抬了一下,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闻络和赵琛喝完杯中酒打算同时坐下时,星沉抬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看向闻络,忽地出声。 “摄政王还是先站会吧,朕有点事问你。” 闻络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 听到这话也就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陛下有事尽管问,本王知无不言。” 赵琛坐下的动作一滞,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后就直接坐了下去。 楼里众人皆坐,只有摄政王一人站立。 恍惚间,竟让人感觉像是做错事被罚站的孩童。 赵琛边上那几位大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探究闻络做什么惹到陛下了。 “皇叔,南疆现在登记在册的兵马有十五万余人,对吗?” 此话一出,闻络还没有什么反应,赵琛眼皮忽地跳了一下。 闻络低眉敛目,“是。” “是?”星沉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目光紧紧盯着闻络又问:“那皇叔跟朕说一说,余的是多少人?” 刚刚在两人敬完酒后又窃窃私语的宴会场,转瞬间落针可闻。 闻络抬眸看向星沉,目光里带着肆无忌惮的审视,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 星沉步步紧逼。 “皇叔刚刚不是还说,知无不言的吗?怎么,南疆兵马一共有多少人,皇叔也不知道吗?” 闻络移开目光:“余九千......” 星沉断然打断他:“皇叔可要想好了再说,否则,可是欺君之罪。” 席上大臣们个个脸色煞白,不懂星沉为什么会突然发难。 南北疆的兵马数量,如今公开的总数字是南疆十五万,北疆二十万,两边都是分布在两疆的边境线上。 这些数字,按常理而言,跟事实有点出入也是正常情况。 但是,如果计较起来,一旦数目出入太大,且一直没有上报,就属于私自屯兵。 私屯兵马在历朝历代都是大罪,其心可诛。 这种事,上头要是真想拿来做文章,九族都能诛。 但大瀚的情况一直很特殊。 南北微妙的对抗,皇上两边倚仗,谁都不能得罪,所以两边私下扩军只要不搞出大的动静来,根本没人敢查他们。 但今天这情况,陛下竟然是想撕破脸? 连赵太后的脸色都是瞬间煞白。 她没想到她完全放手后星沉的举动会这么莽撞,如果这时候跟摄政王闹翻,那后果不堪设想。 “慎儿!”赵太后语含警告。 星沉转身,目光悠悠地看向赵太后。 “母后久坐乏累,来人,送母后回寝宫。” 赵太后怔愣地看着气定神闲的星沉,被他周身的气度震撼,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来母后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母后稍安勿躁,回宫等儿臣消息就好。” 赵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到这时候才发现,星沉的举动是早有预谋。 “你......” “母子同心,母后所思所想,儿臣都知道,此间事了,必然给母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太后惊怒交加,但看着胸有成竹的星沉,却又隐含期待。 这些年她扶持萧慎坐在皇位上,努力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平衡,她也累。 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不憋屈。 可握着大瀚两大命脉的,一个是摄政王,另一个是她的亲哥哥。 她不能害自己的哥哥,但如果她真能想到办法铲除摄政王,到时候哥哥会不会害她母子就不好说了。 所以星沉能够独当一面后,她也想歇歇偷偷懒。 没想到这一歇,迎来的就是惊天的动静。 但也许呢? 也许她的孩儿真的能够破局呢? 福公公走到赵太后身旁,伸手将她朝外请。 “太后娘娘,请。” 赵太后沉沉的目光盯着福公公看了一会,终究没再说什么。 她缓缓起身,在婢女的搀扶下,体面地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星沉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头重新看向闻络,声音冷淡。 “皇叔可以继续了。”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何须我再赘述。” 星沉冷笑一声。 “皇叔还是亲口说一说,让众位大臣也亲耳听一听,不然岂不是朕冤枉了你。” 闻络站的笔直,一声不吭。 “皇叔不说是吗?” 闻络依旧不吱声。 星沉扬手把酒杯往他脚下狠狠一扔,碎裂的瓷片顿时四处飞散。 碎瓷的炸裂声中,星沉朝他暴吼一句:“朕是不是该起身,把这位置让给你啊?” 随着星沉一声吼,早早就隐藏在莲意宫周围的将士瞬间包围了芷汀楼。 监察司统领带着两队精锐走进楼里,长剑出鞘围住了所有人。 星沉身前一左一右落下两名大内暗卫,目光警惕地盯向摄政王。 “这这......” “怎么会这样......” 一堆文臣个个都是脸色惨白,扭头看着就在自己身后的锋利剑刃,吓得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赵琛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皇帝现在虽说不是针对他,但北疆是什么情况他最清楚。 北疆的兵马现在自然不止上报的那二十万。 如果皇帝已经把南疆的情形都摸透了,那北疆自然也逃不掉。 但此刻赵琛势单力薄,这些天失了警惕他没有任何准备,而皇帝明显有备而来。 此刻火还没烧到他身上,他自然不会主动引火烧身。 赵琛朝身旁的卢大人使了个眼色,稳住了神情,坐在那不动声色地看事态发展。 闻络唇角轻轻勾起,看向星沉的目光透露着不屑。 “陛下是以为这点人就能留住本王了?” “皇叔武艺高强,于万人军中来去自如,朕自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留下你。 不过,朕倒是想让朝中追随皇叔的臣子们看看,你是如何丢下他们不顾,自己狼狈逃窜的。” 星沉目光有意无意地朝闻络身旁那几人看去,那几位都垂着目光不敢跟他直视。 闻络脸上有了怒意:“本王与大人们同是一朝臣子,何来追随一说?” 星沉抬起手。 福公公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递到他手里。 星沉朝闻络晃晃手里的信,目光冷冽像楼外乍起的寒风。 “皇叔,需要朕亲自读一读你们往来的信件吗?” 第15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6) 闻络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皱起的眉头间都是阴沉,看向了他手中的信件。 星沉目光快速瞟过他身旁几人,最后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皇叔啊,你走还是不走?或者你可以拼命一试,能不能凭你一人在此要了朕的命。” 赵琛的眼睛眯了眯。 他把神眼紧紧盯在闻络身上,不知道是在期待还是在警惕闻络接下来的动作。 闻络垂在两侧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冰冷的眼神盯着星沉像是要把他撕碎。 星沉:“.......” 吻住......不是,稳住! 假的,这是假的。 但即使知道闻络是演的,星沉还是在心口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没办法,这大概就是来自血脉的压制。 不行。 等到夜里,必须要让他拿出最炙热的来补偿自己才行。 星沉心中千帆过尽,脸上二五八万,有模有样的。 这时的芷汀楼,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一片死寂。 许久后,闻络慢慢松开了拳头,只余下脸上冰冷的神色。 他语气依旧高傲,此刻身陷重重包围,但是仍旧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 “本王与几位大臣只是私下交好,不涉党争,也从未在信里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知道陛下是从什么渠道拿到这些信的,但是本王相信,陛下英明,一定会还本王清白。” 星沉站起身来,扬扬眉,一副惊讶的样子,给闻络鼓了鼓掌。 “哎呀,皇叔果然聪明,竟然被你识破了。” 众人还在惊讶闻络识破什么时,星沉抖了抖手里所谓的信件,抬手撕成了几半,随后往半空一扬。 “不好意思,让大家紧张了,这的确就是几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朕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而已。” 众大臣:“......” “当然了,我相信在座各位肯定不会因为这几张纸感到紧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家没做对不起朕的事情,自然就没什么好怕的。” 众人脑袋垂得更低了。 星沉笑嘻嘻地看向闻络:“皇叔是确定不走了?” 闻络目光轻蔑:“本王倒是想看看,陛下要拿本王怎么样。” “真不走吗?”星沉一脸遗憾地看着他。 闻络冷笑,一副看他还要玩什么把戏的模样。 星沉摇摇头,重重地叹口气。 “摄政王果然是摄政王,竟然把朕的计谋又看破了。” “......” 众人再次一头雾水。 闻络也面露不解地朝赵琛和众臣子扫了一眼。 星沉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既然打算跟皇叔撕破脸,朕自然要十拿九稳,又怎么可能真的让皇叔再走出这座皇城呢?朕只不过,想看看一向眼高于顶的摄政王露出狼狈模样而已,遗憾的是,你又没上钩。” 闻络猛地一怔,终于有些失态地脸色白了白,扭头看向他刚刚喝的酒。 “陛下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在酒里下毒!”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是赵琛,他猛地从地上站起,开始调动自己的内息看是否有异。 星沉把目光幽幽地转向赵琛。 “舅舅,你怕什么?你的酒里自然没毒,你是朕的亲舅舅,朕难道还会害你?” 赵琛试过身上无异,但脸上的神色已经在一惊一吓后变得异常难看。 “陛下,微臣今日......” “舅舅今日还有别的事?那也不急这一时,朕说有好消息要宣布就一定有,舅舅稍安勿躁。” 赵琛眼皮跳的厉害,心中惶惑不安,听到这话只能硬着头皮重新坐下来。 星沉目光重新转向闻络。 他看了闻络一会,忽地歪头朝他调皮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嗜血的疯癫。 “拿下!” 原本护在他身前的两名暗卫,身形一晃就到了闻络身后,一左一右按住了闻络臂膀。 闻络想要强行挣脱他们的桎梏,但是刚刚试图动手,就弯腰吐出了一口血。 “王爷!”身旁几位大人惊呼。 闻络再抬起头来时,脸色苍白如纸,唇上被鲜血染得一片红殷。 星沉一步步朝他走去,抬手托住他下巴,拇指碾了碾他的唇。 看着自己指尖上沾染的血迹,笑得一脸可惜。 “兵不厌诈嘛,对待你这样的人物,卑鄙一点又何妨?” “皇叔好绝色,真是可惜了。” 星沉在众人面前慢慢踱步,目光扫过一个个臣子或惊惧或泰然自若的脸,仿佛能透过他们的脸看穿他们的心思。 “摄政王位置坐久了,是不是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皇叔啊,你终究不姓萧,南疆属地朕给你才是你的,不给你也能随时收回来。 南疆大军始终姓萧,你以为让你领一领带一带,他们就改姓闻了吗?” 闻络垂头又是一声不屑的冷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疆从来都不是本王的,陛下要拿回不过一句话而已,闻络绝没有半句怨言。” “没有半句怨言?皇叔的意思是,可以随朕处置?” “南疆扩军为事实,没有如实上报也是事实,本王有错百口莫辩。但本王对陛下没有异心,相信陛下会还我清白。” 星沉挑眉,手一扬:“皇叔果然是有血性的真男子,带下去,幽禁摄政王于西苑宫。” 这下不仅闻络,连赵琛都难以置信的看向星沉。 西苑是废太子萧显被幽禁的地方。 当年赵太后上位,先皇后被幽禁于冷宫后自尽,而萧显被废后就一直被幽禁在西苑。 后来萧显脑子受到刺激疯了,过后就再也无人问津,一直到今天。 “陛下三思!” 韩余西匆忙起身跪到星沉脚底。 “陛下,且不说摄政王曾经在战场上有恩于先皇,就说后来这些年,镇南王名声赫赫,震慑梁国宵小,我南疆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陛下,摄政王即使有过,然功过相抵,也绝不至于要幽禁啊,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韩余西这一求情,开了个头,底下臣子们不论党派,纷纷跪倒在地,齐声为摄政王求情。 连赵琛犹豫了一下后,都跪到了地上。 星沉目光轻飘飘地在所有人身上扫过,目光里的嬉笑没有了。 他冷冷道:“照韩大人这么说,大瀚就全是无用之人,只能仰仗他摄政王一人是吗?”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 “够了!” 第15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7) 星沉一声暴喝过后,目光审视着韩余西的脸。 阴阳怪气的问:“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还是韩爱卿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要陪着摄政王一起啊?” “陛下......” 闻络主动打断了韩余西想说的话。 “韩大人,你我同僚一场,志趣相投,是闻络之幸。今日虽事发突然,但终究是本王有错在先,陛下有气实属正常,你们不必紧张。” 闻络说完,不卑不亢地朝星沉微微一颔首。 星沉手腕朝外轻轻一扬,闻络被押送着一声不吭地朝楼外走去。 韩余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星沉朝他瞥一眼,觉得他这架势,如果不是心中还惦记着要救摄政王,此时就要大喊“天要亡我大瀚”了。 可怜见的。 对不起了老大人。 该演的戏演完了,铺垫也做的足足的,该上重头戏了。 星沉:“都起身吧,还跪着干什么?有功当奖,有过当罚,摄政王自己都认了,你们演什么情深义重?” 臣子们跪着都没动。 星沉的声音冷淡下来。 “朕是罚他幽禁于西苑宫思过,又不是罚他在诏狱受刑,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赵琛余光朝身旁看看,见众人都不敢动,只能率先起身坐回了位置上。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臣子们也陆续坐了回去。 但是直到此刻,两边拔剑而立的监察司令使竟然都没有收剑回鞘,更没有退出芷汀楼。 事情显然还没完。 众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星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 “好了,之前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宣布嘛,现在可以说了。朕的舅舅,北疆的兵马大元帅赵琛,这些年在外饮风咽雪,劳苦功高。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觉得该当行赏。”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底下摄政王的党羽们牙齿都快咬碎了。 刚刚才坐下的赵琛再次起身,跪到星沉面前。 “陛下,这些都是微臣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舅舅又说这话,赶紧平身坐着,别动不动就跪。” “谢陛下。”赵琛忐忑地回到了位置上。 “舅舅德行兼备,领军有方,朕想了想,只将舅舅困在北境小小一地对付那些蛮子,委实大材小用。” 赵琛听到这里,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陛下......” “舅舅,你急什么啊,等朕把话说完。摄政王幽禁,南疆现在是群龙无首。 刚刚韩大人们的意思是大瀚无人可用了,多可笑,舅舅你人在此,听着这话是不是也怒火中烧?” 赵琛震惊到一时无言。 他听到星沉一开始说的话,以为星沉会趁此机会拿去他帅印,把他调离北疆。 但听着听着这话就变了意思。 现在听起来似乎还是要调离,但意思是把他调到南疆任兵马大元帅? 那事情可就变得有意思了。 北疆被他握在手里那么多年,他有信心,不是随便调个人过去,就能把人心扭转的。 只要他愿意,北疆就还是他的北疆。 但他如果到了南疆,亲自经营,那么假以时日,他会让南疆再也不是闻络的天下。 那个时候......就会形成南北疆围困京都的局面。 一切就会变得更有意思了。 赵琛心底暗喜,面色都显得红润起来。 他心思急转,赶紧说道:“陛下,南疆一直是摄政王统领,摄政王英明神武威风凛凛,臣不敢造次。” “舅舅这话说的太过谦虚,朕说你可以,你就是可以。” 赵琛嘴角几乎要压不下去了。 “谨遵陛下吩咐。” 星沉坐在上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好,朕圣旨已拟,晋升北疆兵马大元帅赵琛为两疆兵马总督,统领两疆。” “谢......”赵琛谢到一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于是硬着头皮谢恩,“谢陛下。” 两疆总督这个职位以前从来没有。 但是字面意思也能听出来是什么,如果皇帝想让他把两疆都收于麾下,他当然乐得同意。 但是......赵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舅舅从此坐镇京都,两边兼顾,希望舅舅不要嫌弃朕给你的负担太重才好。” “坐镇......京都?” 统领两疆的人坐镇京都? 星沉只当没听见他的疑惑,继续说道:“之前跟舅舅聊过你手底下的那些副将,朕认为强将底下无弱兵,他们每一个都骁勇善战,可圈可点。” 星沉越说,赵琛脸上迷惑越多。 “想来在他们其中任选一人把帅印交出去,舅舅都能放心。但是朕想了想,北疆为朕培养出舅舅这样的大帅,有其独特的环境原因,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再送几位可造之材去好好历练一番。” 赵琛脸都青了。 “京都禁军统领闫欢,是我去年才提拔上来的,仅仅一年时间,就将禁军这群少爷兵改头换面,军纪如今焕然一新。 哦对,这事舅舅应当是知道的,舅舅的大儿子,朕的表哥赵毅重,现在就是他最得力的副手。 所以,朕打算任命闫欢为新的北疆兵马大元帅,毅重表哥为副帅,舅舅以为怎么样?” 赵琛:“......” 星沉笑吟吟的看着他。 “舅舅,你这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吗?也是,你离家多年,表哥在舅母的抚育下茁壮成材,以后你还能和舅母夫妻相伴,白头到老,自然是无比高兴了。” 赵琛在底下握紧的拳头止不住颤抖。 要不是知道外面是重重包围,身后是出鞘的利刃,他现在能一拳打在星沉的脸上,然后立刻逃回北疆就地造反。 高兴? 他这位北疆的兵马大元帅,当年宠妾灭妻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大夫人刚刚怀孕,他就带着新娶的小妾回了北疆。 这一去,等再回来时大儿子都已经两岁了。 北疆路远,他原本就鲜少回京,回来一趟也就是见见自己还健在的母亲,连大夫人院子都不进。 儿子怯生生喊他,他也就是淡淡的应一声,从没有多余的话叮嘱,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二十几年,夫妻、父子都是形同陌路。 而被他带到北疆的那位妾室,已经在北疆众多的将士心里,成了真正的大帅夫人。 第15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8) 她生的两子一女,在北疆的帅府才是真正的嫡子嫡女待遇。 楼里安静到能听见星沉话语的回音。 “当然了,舅舅如果担心自己会想念北疆的三个孩子,朕也已经命人去把他们往回接了。舅母大度,连他们姨娘的院子都答应朕会找一间大的收拾好,绝不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已经命人去往回接了...... 赵琛自然听得出这是在威胁他。 但他只能装作不知,这哑巴亏只能暗暗吃下。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如今,他这外甥手段如此了得。 星沉笑问:“舅舅还有其他疑问吗?” 赵琛艰难道:“谢陛下......没有。” “很好,那舅舅把帅印交接一下吧。” 星沉拍了两下手掌,芷汀楼大门外,走进来一披甲执锐的身影,走到星沉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末将赵毅重,给陛下请安。” “表哥请起。” “是,陛下。” “虎父无犬子,表哥,舅舅的帅印就由你亲手接过吧。” “是,陛下。” 赵毅重走到赵琛面前,恭恭敬敬的给赵琛行了个礼。 “父亲。” 赵琛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久久坐那不动。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感到不安了。 也彻底明白所谓的升任两疆总督是哪里不对劲。 明升暗降,名义上是升,看着两边都能管。 但是一来把他困在了京都,二来南疆的帅印没有给他,却又把他北疆的帅印收了上去。 这一来,把他的实际权利完全架空,就留了一个好名声。 更妙的是,为了稳住北疆,升他的嫡子作为副将,陪同新一任的兵马大元帅同到北疆履职。 北疆他的那些手下,这下连背后使绊子都不好使,乱都没有乱的理由。 毕竟,赵毅重才是元帅府真正的嫡长子。 加上闫欢,一个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收服禁军那些让人头疼的少爷兵的人,在北疆站稳脚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一局,从头到尾,真是设计的面面俱到,环环相扣。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皇帝就将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平衡局面彻底打破,还将南北两域重新握在了手里。 赵毅重行的是军礼,半跪在地,他向赵琛伸出手,再次喊了一声:“父亲。” 赵琛阴狠嫌恶的目光看向他的手掌。 “父亲的帅印是随身携带,您既已高就,帅印自当交还。” 赵琛声音从牙缝中森冷的挤出来。 “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赵毅重笑得温和良善。 “儿子一定谨遵母训,做一个像父亲一样出色的将军。” 对赵琛而言,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摄政王因南疆私自扩军被幽禁这一幕还在眼前,如果他敢反抗,那就根本走不出这座楼。 皇帝给摄政王下药,是为了以防万一留不住人。 没给他下,自然是因为在他这里没有那个万一。 如果他奋起反抗,皇帝直接说出北疆私募兵马的数量,他再抗旨不遵,将他当场斩杀都没有问题。 有了摄政王的先例,他若主动找死,群臣都无法说出个不是来。 摄政王都自认有罪了,又没幽禁你,你还升职了,好端端的闹什么闹? 赵琛的拳头反复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他的好儿子就一直微笑朝他伸着手。 终于,赵琛把手探进怀里,脸上因为太过用力而出现肌肉横跳,看起来面目狰狞。 他把帅印拿出来砸进了赵毅重怀里。 赵毅重拿起帅印,朝他抱拳一低头。 “谢谢父亲。” 星沉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琛,明知故问。 “舅舅对朕的安排,没有异议吧?” “臣,谢主隆恩。” “那就好。” 星沉起身走到赵毅重身旁:“表哥,朕就不去送你们了,一路山高水远,你们照顾好自己,等下次见面,咱们再把酒言欢。” “是,陛下。” “去吧。” 赵毅重跪到地上朝星沉重重行了礼,起来转过身,在众人的目光里,脚步坚定地走出了芷汀楼大门。 星沉目光在楼中各人身上巡视一周后,带着福公公同样往外走去。 清凌凌的嗓音不疾不徐地留下一句话: “诸位,酒宴继续,今日无事,大家还是迟点回吧。” . 西苑宫年久失修的大门上一块块漆皮脱落,斑驳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属于深宫的幽寂。 闻络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加上走了太远的路,看起来几乎摇摇欲坠。 魏荣把他手臂架在肩膀上硬撑着他走,走一路抹了一路的眼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来吃顿饭,自家王爷就成了这个模样,还要被幽禁在宫里。 他想回南疆。 想带王爷回南疆。 这什么吃人的狗屁京都啊! 斑驳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嬷嬷满脸不耐烦地出现在门后。 却又在看到闻络身后一众全副武装的监察司令使后,慌忙跪到了地上。 “各位大人,有什什什么事啊?” “嬷嬷起来吧,我们只是遵谕旨送人进来,与你们无涉。” “是,是。”老嬷嬷急忙跪到一旁,让开路。 魏荣扶着闻络走进了破破烂烂的西苑宫,西苑宫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了起来。 那地上的老嬷嬷见门关上了,快速地从地上窜了起来,一脸泼皮无赖相地拦在了闻络和魏荣面前。 “喂,你们两个,进了这儿,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闻络虚弱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么这皇宫里,还能有别人的地盘?” 老嬷嬷肮脏的手指一甩。 “切,说的好听,看你这一身穿戴,身份显贵,还不是被扔了进来?到这里,你以为陛下还会管你的死活吗?” “西苑住着废太子,你是服侍他的老嬷嬷?” “关你屁事,”老嬷嬷冷笑一声,伸手指指宫里的几间殿室,“这里,这里,这里,你都不许住。” 魏荣急了,“那我们王爷住哪?” “王爷?哪还有王爷?到这里,太子都没个屁用,还王爷,你爱住哪住哪。” “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了你还能怎么着?” 魏荣捋起了袖子:“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 “哟,你打呀,打一个试试看啊!” “魏荣。”闻络轻轻出声,似是疲累至极,“我们去后面看看。” 第15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39) 魏荣瞪了那老东西一眼,内心来来回回骂了她祖宗八代。 他扶着闻络走过蛛网遍地荒草丛生的前殿中庭,朝后殿走去。 到了后殿推门一看,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的问题来,但是一走进去就会发现屋顶上透着亮,晴天还好,雨天肯定到处漏雨。 那些桌椅床榻什么的,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土,空气中是沉重的霉味,闻见就忍不住想打喷嚏。 “王爷,这要怎么住啊!”魏荣为难死了。 他家王爷爱干净,除了在战场上条件不允许,衣服被褥从来都是不染尘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闻络继续装着苍白虚弱的模样,把后殿所有房间都转遍了,挑了个没怎么漏雨的,决定住下来。 魏荣将屋里原有的一条长凳搬到外面掸去了上面的灰尘,又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才端进去让闻络坐下。 再看着旁边满满灰尘黑扑扑一片的床榻,实在无从下手。 “王爷,现在天气那么冷,这里连床被子都没有,我现在就去前头闹,无论如何都要铺好床才能让你睡。” 闻络静静听着四周动静,确定无人跟过来后,才收敛了脸上病弱的神色。 他低声说道:“魏荣,新一轮战役已经开始了,以后一举一动,都要多加小心。” 魏荣转身看他,一惊,“王爷!” 闻络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小声说话。 魏荣仔细看看的神色,有些紧张又有些惊喜地问:“王爷,你没中毒?” 闻络轻轻点了下头,又朝他身后的脏脏的床榻看了一眼。 “嗯,这段时间要委屈一下了,不过这里比尸山血海的战场上要好多了,就当我们提前适应吧。” 听到闻络没中毒,魏荣眼里的愁绪一扫而光。 他激动地问:“王爷,你说战役开始了,是和梁国吗?” 魏荣是南疆人,孤儿,家里所有人都在梁国侵入大瀚那一年被杀了。 血海深仇,他一直盼着能有报仇的那一天。 闻络轻轻点了点头。 魏荣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再多问。 “知道了,王爷。” 闻络叮嘱:“这几日千万别露馅,住在这里的废太子只是在装疯,他装疯我们卖傻就行。一定要把戏演下去,否则重头戏就没的唱了。” “王爷尽管放心。” 两人简单的聊完后,魏荣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将那床榻上已经烂掉的床褥团了团扔掉。 又出去找了个还能用的木盆,去外面打来井水,一点点把床榻擦干净。 傍晚时,那个刻薄的老嬷嬷端着个老旧的食盒过来了,怀里还抱了一床薄薄的旧被子。 到了房里,她把食盒往刚刚擦净的桌上一扔。 “呐,外面让送来的。” 魏荣捋着袖子,听到这话赶紧用清水洗了洗手,过来打开食盒一看,里面只有两碗糙米饭,其余什么都没有。 “晚饭你就让我们王爷吃这个?”魏荣不满地把食盒盖子一扔。 “都说了,进来这里哪还有王爷不王爷,爱吃不吃,不吃就喂狗!”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那一脸尖酸刻薄的老东西把手里被子往地上一扔,冷笑一声。 “想听好听的?那你出去啊,西苑宫是什么地方,是让你来听好听的吗?” 魏荣赶紧去把被子抱起来,左右翻翻看看,又闻了闻。 “这明显是别人用过的,你是不是把我们的新被子调换了?” “到这里你还想用新的?有旧的你就谢天谢地吧,你要是不用,就还给我。” “旧的也就算了,天气那么冷,我们两个人你就给这薄薄一床?这是铺还是盖啊?” “想铺就铺,想盖就盖。”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老东西定定看了魏荣一会,那浑浊难看的眼珠子透着一种恶狠狠的尖酸,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 魏荣还没反应过来,她利落地转过身,手一抬就把那两碗糙米饭拨到了地上,随后拿起食盒扬长而去。 魏荣震惊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碗和饭。 在闻络身边待久了,几乎见识不到人性的恶劣,这下是真的开眼了。 魏荣追到门口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的老东西!去死吧你!王八蛋,等我们家王爷身体养好了,看我揍不死你们这些落井下石的臭东西!” 闻络让他在外面骂了一会,才把人喊进去。 魏荣为难地看着地上的饭。 “王爷,这怎么吃啊?” 闻络笑了一声,“自然是不吃啊。” “啊?那就饿着肚子啊?” “你见哪家权贵落难连一顿肚子都不饿的?所谓由奢入俭难,这才刚开始,当然要做出一副宁死不屈,对这些东西食不下咽的模样出来。” 魏荣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跋扈一些没有问题。” “我明白了王爷,我现在就把这些扔出去。” “扔的地方明显些,让他们好看见。” “是。” . 寝宫里一片寂静,烛火燃烧,偶尔会有火花轻轻的“噼啪”一声。 星沉把被子盖在腿上,倚在床头抱着腿,扑闪着长长的睫毛,默默地盯着门口看。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一直到后半夜才听到外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星沉迅速跑下床,赤着脚就朝外间出现的身影冲过去,猛地扑进了闻络怀里。 闻络身上是刚刚从浴池出来的滚滚热气。 星沉将微凉的手指直接探进他里衣,覆在他劲道的后腰上,轻轻揉捏。 闻络停住脚步,温柔地摸摸他柔软的黑发。 “在担心我?” “嗯。” “知道是假的也担心?” 星沉把自己脑袋埋在他脖颈底下,蹭了又蹭,感觉还不够,小猫一样伸出舌尖舔了舔。 “见不得你露出虚弱的样子。” “小傻瓜。” 闻络弯腰把他打横抱起,看着他白皙光洁的脚,轻声教训:“天气那么冷,下次不许光脚往外跑。床上不暖和吗,怎么身上还凉凉的?” 星沉搂着他脖颈,嘴巴扁了扁,目光透出委屈。 “你今天拿冷眼瞪我了。” 闻络哑然失笑,垂头在他唇上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 “小坏蛋,明明都是你的主意,现在却倒打一耙。” 星沉才不管什么倒打一耙,反正就是委屈。 “皇叔的眼神,看的我浑身都冷。” 闻络把他轻轻放到床边,拉过被子盖到腿上,蹲下身握住了他的脚,拿着巾帕慢慢擦拭脚底沾上的灰尘。 擦好了这才放到被窝里,却没有立即松手,用自己滚热的手掌帮他暖着脚心。 “好,宝宝嫌冷,皇叔暖一暖好不好?” 星沉咬咬唇,支吾道:“......你上来暖。” 第15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0) 闻络宠溺地看着他,垂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掀开被窝钻进去,把星沉整个人窝进了自己怀里。 星沉在他怀里快速地把自己身上仅剩的里衣脱了个干净。 脱完了自己的又去脱闻络的。 闻络看着他的样子蓦地心疼起来。 看来今天自己冷脸对他时真的很吓人。 孩子被吓得不轻。 两人肌肤相亲,紧紧贴在一起。 那熟悉又滚烫的温度,让星沉埋在他怀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像是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闻络强忍着心中悸动,将星沉紧紧抱住,轻拍着他光滑轻薄的后背。 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哄新生的宝宝。 星沉在他怀里静静地埋了有一刻钟,这才仰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想退开一些。 闻络哪里还会让他退,大手按着他后腰一点不让离开。 “现在想逃来不及了。” 星沉脸上发烧,小声道:“没有想逃。” 闻络看着眼前人,明明放开玩时,是那么热烈的一个人。 但是平时逗他,他眼睛里又永远含着欲语还休的害羞,像是一种镶嵌在骨子里的本能。 闻络凑过去含着他耳垂细细咬啮。 星沉细长的手指慢慢将锦被抓出一道道痕迹。 闻络在撩拨的间隙抽空问他:“赵琛的帅印已经收回了是吗?” 星沉:“......” 不是,你这个时候谈公事? “嗯?”闻络坚持问。 星沉闭了闭眼睛,嗓音有点暗哑。 “收回了,闫欢,闫欢他们已经在去往北疆路上了。” “陛下是怎么想到走赵毅重这步棋的?” “别!”星沉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闻络从他胸口抬起头,笑得戏谑:“宝宝,好好说话。” “......” “乖,继续说。”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星沉眼睛瞪了瞪他,表示抗议,嘴上却又乖顺的答道: “有次跟母后聊天,说起舅母的出身,原来也是将门女子。只是后来她父亲跟弟弟在跟梁国的战役中牺牲,家里从此就没落了。” 闻络听到这里,倒是没有再为难星沉,从他身上翻下来,把人重新抱进怀里,认真的听他讲话。 “舅母和舅舅是两家大人从小定的娃娃亲,两人自小就在军营里认识,但舅舅一直觉得舅母是个假小子,太粗鲁,从小就不喜欢她。 长大后,舅舅一直闹着要退亲,舅母那边却一直不同意。 后来,舅母家里父亲弟弟出事,先皇感恩于他一家的流血付出,让太皇太后收了舅母为义女,知道舅母已经定了亲,还亲自给他们定了婚期。” 闻络问:“赵琛不敢抗旨,不得不结婚,但是私底下却把所有责任推到赵夫人身上,怪她之前不愿意退婚?” 星沉点点头:“舅母进门没多久,他就大张旗鼓地把小妾抬进了门,舅母眼里容不得沙子,本想设法和离,却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然后没几个月,赵琛迫不及待地带着小妾去往了北疆。 自此,两人形同陌路。 赵毅重长大后很争气,在禁军当差,置身在一群少爷纨绔中,却能坚守本心。 被其他人言辞鄙薄也能做到不同流合污,带着自己的一干下属,成为了禁军的一股清流。 去年,闫欢被萧慎破格提拔为禁军统领后,很快就发现了赵毅重这个特别的存在。 两个志趣相投的人随后一拍即合,开始对禁军进行一系列改造。 闫欢的杀伐果断,加上赵毅重对禁军那些少爷兵的了解,可谓是珠联璧合,处处对症下猛药。 仅仅一年,禁军的风纪就焕然一新。 “陛下,你私下跟赵夫人联系时,跟她如实说了梁国的情况?” “嗯,她父兄死于梁国之手,只要我把情况告诉她,她肯定会帮我。赵毅重这步棋必须走,北疆绝不能乱。” 闻络看着怀里的人,他在外面步步为营,处处都是攻心谋略。 但是一到自己面前,就软糯乖巧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闻络爱极了这种差异,爱极了这种只有自己才能享受到的特别。 “皇叔,你在西苑见到萧显了吗?”星沉突然问。 上一次拉拢刑部葛韦行,星沉在案件上下了些功夫,牵扯出后续好几桩的奸细案。 他按下了案件密查,随后查出了梁国在京都设下的好几条暗线,这其中,竟然有一条直通皇宫内苑。 等到调查再次深入,监察司震惊地发现这条线上最后的联络人,竟是那位在世人眼中已经疯癫多年的废太子萧显。 萧显装疯保住了他自己,这些年一直意图报复萧慎母子,还勾搭上了梁国贼子。 顺着萧显的这条线再查,监察司摸出之前梁国对闻络的三次投毒案都有萧显的参与。 梁国对闻络的恐惧深入骨髓,数次暗杀都是有来无回,后来他们改了策略,变暗杀为更隐秘的投毒。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闻络已经把手里的糕点往嘴里送了,这时窗台突然飞进来一只小鸟,闻络瞧着可爱,将送到一半的糕点掰碎喂给了小鸟,没一会那小鸟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桌子上。 星沉查到这一切后,决定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想让闻络死吗,那他就把闻络送上门,萧显绝对不会错过这天赐良机的,那就让闻络“死”给他们看。 之后,星沉只需要在南疆布好口袋,守株待兔,自有那梁国贼子会往口袋里钻。 闻络听到他的问话摇摇头。 “今天是我到的第一晚,只有一个老嬷嬷在那故意为难。萧显很谨慎,暂时不会有动作,肯定要先看看情况再说。” “老嬷嬷为难你?” “别担心,也就是耍耍嘴皮子,试探一下,由她去。” “委屈皇叔了。” “怎么会,我在别处受的委屈,可都要在宝宝身上成倍讨回来的,一点都不委屈。” “往后那些天,你是不是不好再出来陪我了?” “以防万一,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星沉抓过闻络的手指,慢慢从自己的后腰滑下。 闻络呼吸的热气几乎能灼伤他的皮肤。 星沉长睫颤颤地抬起看向他的眼睛。 “我已经都准备好了,皇叔,我想提前补偿你,好吗?” 闻络心胆俱颤,“好。” 星沉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瞳孔闪着细碎的星芒,吐息如兰。 “皇叔......来弄坏我。” 第16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1) 不知道后来星沉有没有后悔说下这句话。 总归闻络是真的发了疯。 星沉再次体会到他在发疯的师尊面前,简直就像个面团捏出来的假人。 不仅软塌塌的由人捏扁搓圆,还菜的一塌糊涂。 颠颠就人事不省了。 闻络却觉得才哪到哪? 他完全顾不上了。 星沉就是躺个几天上不了朝他都顾不上了。 某些时刻,闻络甚至不敢正面对着星沉。 怕被他发现自己如野兽发狂一般的模样。 黎明前的最后的黑暗里,闻络用巾帕在温水里打湿,擦去了星沉浑身上下的狼藉。 他意犹未尽地在星沉红肿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拿好一旁星沉为他准备好的干粮,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 西苑宫的清晨,依旧沉浸在一片破败的死寂中。 魏荣天一亮就摸着肚子到前殿去拍门。 他把门敲得咚咚响,吵死了,那老嬷嬷骂骂咧咧地从旁边殿里走出来。 “敲敲敲,敲敲敲,是你爹死了吗你这么急?大清早的就在这磕响头!” 这张喷粪的嘴实在是太臭了,魏荣忍了又忍才没朝她嘴巴上抽。 他问:“这里每天的饭食是怎么供应的?是外面直接送进来,还是给你们米面让你们自己做?” 其实他刚刚已经转了一圈,看到小厨房上了锁,估计应该是固定一段日子外面送东西进来,里面自己做饭吃。 而且他确定这锁肯定是他们来后才上的,不然防谁啊? 老家伙不耐烦地摆手:“不知道不知道,你赶紧滚!” “什么不知道?我们昨天刚进来,外面肯定要给我们东西。陛下说了,王爷是幽禁思过,又不是想饿死他。你赶紧把我们的东西拿出来,我家王爷还受着伤呢,从昨晚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进了这西苑宫就得饿着,昨晚晚上不是给你们送饭去了吗?省着点吃,一天差不多也就够了。” “......你是说一天就吃一碗你洒在地上的糙米饭?”魏荣难以置信地问。 “有的吃就行,别说糙米饭,那也得有。要是没有,那地上草根看见没?你照样得啃。” “拿我们的东西不想给是吗,这里就没有别人了吗?我就不信这儿全是你这样不讲理的,出来,出来,咱们好好讲讲理!” 魏荣转身继续敲门。 那老嬷嬷露出黄牙冷笑。 “敲啊,你看你敲破门有没有人敢理你。” 果然,任凭魏荣怎么敲,都再也没人出来了。 魏荣敲着敲着,几乎心生恐惧,仿佛这些门扉紧闭的屋子里面全是空的。 “你不给我是吧?行!” 魏荣不再继续敲,转身就往宫门走去,到了大门后捡起地上一根棍子,就开始狠狠砸门。 门外肯定有守卫,他们刚被送进来,弄大点动静,外面应该会问是怎么回事。 果然,他刚刚敲了几下,外面就有了问话声。 “干什么的,什么事?” 那老嬷嬷腿脚灵活地冲过来,伸手就想按魏荣的嘴,魏荣看着她黑黑的指甲嫌弃地往一边躲。 “没事没事,”老嬷嬷一边朝外面大声答,一边拿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魏荣,“老奴每天做好饭给你们送去就是。” “不要,我们王爷吃不惯你做的饭,你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自己做。” 那老东西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带着魏荣回到小厨房门口,警告他不许跟进去,打开门迅速地从里面扔出来半袋米和面。 随后又迅速地关上了门。 “哟,你们厨房里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看来昨天送进来的绝不只这些,你还私藏了不少是不是?” “你还想要什么?没有了,你现在就是去敲门也没有了。” “那锅呢?后殿小厨房的锅已经锈通了,底下是个大洞,我拿什么做饭?” “妈的真麻烦!” 那老家伙狠狠地啐了一句,再次转身进屋扔出来一口旧锅。 魏荣拎起米面和锅,趾高气昂地回去了。 他走后,之前他敲得咚咚作响的那一扇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素衣的婢女探头朝魏荣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才朝身后的人影点了点头。 萧显从殿中一片昏暗中渐渐露出了身形。 经年的幽禁让他显得无比清瘦,两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看起来刻薄又凌厉。 他身上穿着故意弄脏的衣袍,走到门口时,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 那老嬷嬷走过来,小声问:“主子,这下他们的饭食不是我们送过去了,怎么办?” “不是我们送过去,不是更容易撇清关系吗?” 那老嬷嬷叹口气:“只是怕下药就没那么方便了。” “这怕什么,都住在一个宫里了,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总有一天会行的。真是老天怜悯,竟然把闻络送到本宫面前来了。” “主子受的苦,老天也看在眼里。” “萧慎那个蠢货,还以为把闻络的兵权夺下来他就可以稳坐高台了。” 老嬷嬷道:“他可能以为,谁拿到南疆的兵权,都可以挡住梁国的兵马。” “他做梦,如果不是闻络在,梁国的铁骑早就踏破南疆的防线了。 哈哈,我现在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见萧慎输的一败涂地,做个千古罪人的模样。” “主子,他亡了国,会背负千秋万代的骂名。您和先皇后的仇,也就可以报了。” 萧显瞳孔危险的一眯,眼珠浑浊发黄,像是某种冷血的蛇类。 “放心,到那天,我一定要把那姓赵的死女人和她那漂亮的儿子,一起扔到梁国的军营慰问一下辛苦的将士们。让他们好好的品尝品尝,大瀚皇帝和太后的美妙滋味。” 那素衣的婢女捂嘴一笑,未施粉黛,却很有几分动人。 “赵太后当年到了冷宫最后还能爬上后位,不就是仗着她是个骚货,用身子勾的先皇神魂颠倒吗? 以后让她被千人骑万人乘,那也是她应得的报酬,估计她还会满意的不得了,就当便宜他们母子了。” “你们俩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起了防备心。” “主子你放心吧,绝不会出错。我和嬷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有了嬷嬷在前面铺垫,我自然就好接近他们了。” “你先去博得他们的好感,等他们对你完全没有防备心的时候,再找准时机下手。” “是,主子。” 第16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2) 魏荣回去把米面先找了干净地方放下。 那小厨房也是脏的下不去脚,但好在都是泥土灰尘,看着是脏了点,打扫起来倒没想象的那么累。 他先在地上洒了水,防止尘土飞扬,然后用扫把将泥土和灰尘一齐都扫了出去。 看看地上差不多后,又打来一桶又一桶的清水,将锅台擦的干干净净。 虽然王爷夜里出去带吃的回来了,凭王爷的身手,即使不做饭也饿不着他们,但是做戏要做全套,饭还是要认认真真做的。 擦好灶台后,魏荣把厨房里乌漆嘛黑的碗碟一股脑扔进了刚刚拿来的旧锅里,然后连锅一起端去了水井边。 还没走到井边,远远就看见井上有个婢女在打水,一身粗布素衣,挽着袖子露出细细白白的一截手腕。 魏荣犹豫了一下,放慢了脚步,想等她打完水自己再到井边。 那婢女打好两桶水后,用扁担一头挑一个,有些艰难地把水挑了起来。 离开井边时看到魏荣,她轻轻低了低头,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就赶紧挑水走了。 魏荣礼貌地朝她颔首还了个笑容,随后走到井边,把锅和碗放下来,打水上来一遍又一遍的清洗,把锅和碗都洗的干干净净。 全部收拾好后,魏荣才开始到厨房用清水煮粥,这会已经到晌午了。 早上米面拿回来后,他就查看过了,还扔了一些给外面空地上的麻雀,看它们吃下了没问题,才重新把布袋扎好,放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屋。 粥煮好后,魏荣先盛了一碗放在锅台上,又盛了一碗给自己。 他站到厨房门口,让冷风吹着碗里的粥,没一会就把一碗粥喝了下去。 闻络被几次投毒后,摄政王府已经养成了习惯,他入口的东西,底下人都会先试一试,以防万一。 魏荣把一碗粥喝完,再次确定没问题了,才把另外一碗给闻络端过去。 从前金尊玉贵的摄政王,因为要扮演一个中毒的病人,只能乖乖地躲在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简陋的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剩下的就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 闻络坐在长凳上,魏荣把白粥递给他,他接过去没有半点嫌弃,端着碗很快把一碗粥喝完了。 魏荣看着快心疼死了。 等出去后,一定要给王爷好好补补,把在这里亏的都补回来。 为了能让闻络过的舒适一点,吃完饭后,魏荣手上又开始不停的收拾。 闻络想帮帮忙都不行,硬被他按在长凳上乖乖演病人。 傍晚时,魏荣想着给闻络弄碗疙瘩汤,正想出门,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魏荣一回头,摄政王已经尽职尽责地躺床上去了。 魏荣莫名想笑,他家王爷颇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这么一想,这简陋又满是灰尘的地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魏荣脸上的愁眉苦脸已经驾轻就熟了,说来就来。 敲门声响起后,他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上午井边的那个婢女。 那婢女手里抱着一床大被和一个陶瓷的小罐子,有些怯怯地站在门口。 魏荣扶着门,一脸愁苦的看向她:“你是?” “早上您去敲门,奴婢有些害怕没敢出来看。后来才知道嬷嬷克扣了你们东西,对不起啊。” “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我们,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她那人主要是苦日子过多了,习惯了什么都往自己屋里扒拉,东西多才觉得能睡安稳觉。 她年纪大了,你们别跟她计较,我把被子悄悄拿出来了,还给你们。” 她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是细细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怯弱胆小,说话时都不敢朝魏荣的眼睛看。 抬手把被子给魏荣时,眼眸悄悄抬起,又很快垂了下去。 魏荣一脸感激地接过被子。 “我正愁晚上要怎么睡呢,我们王爷身体有恙,昨晚已经硬生生捱过了一晚,今晚是断断不能再受凉了。” “奴婢名叫素荷,你们下次有什么短缺的,可以悄悄告诉奴婢。外面每隔十天半月的会送需要的东西进来,宫里虽然清苦,倒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谢谢素荷姑娘。” 那素荷又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 “这里面是我自己腌制的一点萝卜,这里吃的比较清淡,我怕你们吃不惯难以下咽。这个喝粥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好下饭。” “素荷姑娘你真是及时雨,送的恰恰都是我们最需要的。” 素荷有些担忧地朝屋里床铺方向看了一眼。 “您刚刚说,里面是王爷?” “我家王爷是大瀚的摄政王。” 素荷一脸的难以置信:“摄政王?” “是的。” “摄政王那么英明神武,怎么会......” 她说了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眼里的震惊很快如绽放的烟花湮灭,脸上看起来一片痛色。 “......也是,若是别人,又怎么会关在这里呢?总是最尊贵的人,才会往这里送。” 她说这些话,在旁人看来,显然是心怀怜悯地联想到她在前殿服侍的废太子,当年也是何等的尊贵。 这时,闻络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脸色苍白,连永远笔挺的腰板都变得有些佝偻。 魏荣赶紧回身把手里的被子和陶罐放下,转身去扶住他。 闻络挡着嘴唇,有些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素荷见到他匆忙跪到地上。 “奴婢给王爷请安。” 闻络自嘲一笑,朝她抬抬手。 “起来吧,到了这里哪还有王爷,谢谢你的照顾。” “王爷,您不用跟素荷客气,有什么需要的,素荷只要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闻络看着她问:“你是留在西苑服侍萧显的婢女吗?” 素荷轻轻点了点头。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好的时候天天坐在殿里发呆,不好的时候就到处跑还会大喊大叫。” “西苑这里服侍的,除了你和那位老嬷嬷,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只有我和嬷嬷两人。” 闻络轻轻叹口气,“辛苦你......” “小骚蹄子,宫里刚进来男人,你就开始勾搭男人了是吧?” 那老嬷嬷尖酸的骂声突然传来。 第16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3) 闻络问了一半的话被打断,那老嬷嬷突然从前殿走过来,指着素荷就破口大骂。 魏荣一看见证她就恨不得把她埋土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素荷像是很怕她,看到她怒气冲冲地过来,下意识抱住脑袋想跑。 那老东西追过去就薅住了她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往她头上打。 “贱蹄子,不要脸,就知道勾搭男人,皮子又痒了是吧?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破烂货!” 素荷被她打得抱头鼠窜,又掰不开她的手,疼的呜呜的哭。 闻络在魏荣身后轻轻推了一下,示意他赶紧去英雄救美。 魏荣在心里叹口气,这才冲上去把两人拉开,挡在了哭的梨花带雨的素荷面前。 他恶狠狠地对那老嬷嬷骂道:“老东西你都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一天天的欺负人,不怕遭天谴啊!” 老东西还试图去拽他身后的素荷,魏荣可不惯着她,抬腿一脚把她蹬了出去! 这老东西相当强悍,一脚被蹬出去后竟然能快速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脚彻底的激怒了她。 她爬起来后跟个疯狗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魏荣大腿,急头白脸的张嘴就咬。 魏荣被咬的“嗷”一声惨叫。 他不知道看起来那么干瘪的一个老家伙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她咬住了就不松嘴,这架势看起来拼死也要撕魏荣一块肉。 魏荣眼神暗了暗。 这可是她自找的,到时候闹起来自己腿上有牙印为证。 他是被迫反抗的,不小心把人弄死可不怪他。 魏荣握紧拳头,扬手就要朝老东西的太阳穴击去,这时素荷猛地扑过来拦住了他。 “手下留情,她虽然不讲理,但是我们那位......那位主子只认她,别人端去的饭都不肯吃,次次都闹着说有人要害他。” 素荷扑过去后顺势把自己纤细的手臂卡在了老嬷嬷的嘴和魏荣大腿之间。 那老东西张嘴就松开了魏荣,一口咬素荷手臂上去了。 素荷疼的眼泪猛地掉了出来。 魏荣惊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哇塞,你们竟然玩真的? 闻络站在门边,还摆着一副虚弱的模样,目光淡淡地看着眼前这场戏。 “嬷嬷我错了,你松开我吧。” 素荷一边哭一边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还得给你和主子洗衣做饭呢,要是伤的重了,水就挑不起来了。” 老嬷嬷听到这话果然松开了口,素荷纤细的手臂上,露出几个触目惊心的牙印。 老东西咧着血迹斑斑的牙齿,看着跟年老色衰的恶鬼似的,抬手又朝素荷打了一巴掌。 “贱货,你把新被偷出来,是想夜里跟他们滚一个被窝吗?”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可怜人,都落魄到一处了,不该再欺负人。” “要你多管闲事,不欺负人那就欺负你,打死你!” 素荷不顾她的打骂,一个劲的拉着她往回去。 “嬷嬷,我们先回去,有事回去再说,你想出气我回去再让你打,不要在这里打扰王爷他们。” “贱货,就知道想男人的贱货,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货......” 两人身影消失在前殿,老东西骂人的声音偶尔还会传回来一句半句。 闻络戏谑的目光看着魏荣,似笑非笑。 魏荣苦逼地朝自己的大腿上看看,嫌弃的恨不得把被咬过的那一块布料给撕了去。 太恶心了,感觉疼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魏荣走到闻络身前,小声问:“王爷,怎么觉得她们把目标对准了我似的,是我的错觉吗?” 闻络轻咳一声:“恭喜啊,艳福不浅。” 不是魏荣的错觉,那个素荷的目标的确是魏荣。 她们很聪明,很会投机取巧。 魏荣:“......” 这福气给您......算了,这福气您更不能要。 “王爷,您别说,我要不是提前知道这两人有问题,就刚刚这一幕苦肉计,没法不动容。” 闻络唇角勾起一点笑容。 “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有着柔弱的身体、善良的心肠,再加上处处被欺负打压的可怜身份。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救人于水火的英雄情节,要是个美人就更不得了了。 这样的诱惑,对于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而言,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王爷,其实您不用强调喜欢女人的男人这句......” 闻络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魏荣嘟囔:“反正您是男的也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您眼里才是众生平等。” 看来那次闻络让他找完女人又找男人,最后却把人统统轰出了门,对他打击还挺大的。 闻络眉毛轻轻挑了一下,还挺喜欢这句话。 只是后面应该多加一句。 众生平等,唯有那一人不同。 闻络幽幽地叮嘱:“魏荣,那你就装着上钩吧,记得投入一点,这样我们就能早点出去了。” 魏荣:“......” 他家王爷有种不顾他死活的从容。 魏荣总觉得这段时间王爷的心情很好,从发现王爷会夜里突然消失,早上又突然出现后,似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明明没笑,但就是觉得他脸上挂着笑容。 夜里到底私会谁去了? 不是,好端端的玩什么私会啊,咱摄政王府什么排面给不起? 想到这里魏荣更愁了。 不喜欢男不喜欢女,还次次半夜去幽会,他家王爷盯上的到底是个什么啊? 想想怪渗人的。 “今晚不给您弄疙瘩汤喝了,还是吃白粥吧。”魏荣一边铺被子,一边咕哝,“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一天过后,魏荣就时常能在井边看见素荷,她不是在打水就是在洗衣服。 天气越来越冷了,素荷一双手被冻得粗糙又红肿。 魏荣要帮她挑水,她说什么都不让,说怕被嬷嬷看见,骂她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就是怕魏荣也被无辜连累。 素荷说这些话时,总是低垂着眉眼,脸上的委屈隐而不发,有种女子特有的纤细的坚韧感。 魏荣是表示佩服的,他家王爷点评的实在到位。 就这种情形,要是不知道实情,搁哪个男的都会死心塌地的把心扑上去,想来个英雄救美。 魏荣越想越觉得自己好惨。 不但没有英雄救美,还得担心自己演的不够掏心掏肺。 他一边叹气,一边眼巴巴地盯着素荷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深情款款。 素荷在转弯时,微微停顿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见他仍在看着自己,羞怯地扭身走了。 魏荣心想,某种意义上来说,那老东西骂的倒也没错。 第16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4) 这天午后阳光很好,太阳照得冷寂的宫殿都有了些温度。 魏荣扶着闻络走到前殿,主殿殿门开着但门口没人。 魏荣站门口喊道:“素荷姑娘在吗?” 隔壁那老嬷嬷听到动静,动作迅速地跑了出来,看到魏荣和闻络,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一群狗男女!” 魏荣心头火起:“老东西找揍是吧?!” 他骂完直接冲了过去,那老嬷嬷虽然老,但是手脚十分灵活。 看到魏荣真的冲过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迅速地跑屋里甩上了门。 魏荣站门口朝门上狠狠踹了一脚。 “跑什么啊?不是很厉害觉得我不敢打你吗?下次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除非你躲在屋里永远不出来,去死吧你!” 越骂越气,又朝门上踹了一脚。 “你以为我跟素荷一样是软柿子任你拿捏吗?老东西你做梦,就算不能打死你,我也有无数种办法打残你,保证让你爬着都不耽误给你家主子端饭!” 魏荣骂完了,清神气爽地回到闻络身旁。 素荷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看见闻络赶紧要行礼。 “王爷......” 闻络暗暗推了一下魏荣,魏荣赶紧跑过去把素荷扶起来。 “王爷说了,以后不用行礼就是不用行礼,等我们都出去了,再行礼也不迟。” 这话其实是故意暗示素荷,他要在自己出去后,把素荷也带出去。 素荷情意绵绵地看了魏荣一眼,赶紧把目光垂了下去。 “王爷今日怎么会到这里来?” 魏荣道:“我家王爷这些天身体不适,躺着养了这许久,终于有点好转,就想着来看看你家主人。” “奴婢替主子谢谢王爷惦记。” “萧显在哪?”闻络问。 “在里间,吃完饭就一直坐在床边发呆,让他睡会午觉都不愿意。没办法,我就拿着针线守在旁边做点针线活。” 说到这里,她朝隔壁屋子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对魏荣说:“针线得收好,不然主子一碰就会扎到,我就这一会收东西的功夫,你又跟嬷嬷吵起来了?” “还不都怪她自己嘴臭,不然我闲得慌去招惹她?” “她年纪大了,下次别理她就行。” “也就是你性子软,太善良,她才会天天这么欺负你。” 素荷垂头露出个苦涩的笑。 “这宫里总共就三个人,还有一个傻的。她就是再不讲道理,总归是个伴,不然偌大的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以后不用担心了,我不是来了吗......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我家王爷来了,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素荷的脸有点红,羞怯地点了点头。 闻络待一旁若无其事地看这俩演完了,这才缓缓开口:“带我去看看他。” “王爷这边请。” 魏荣扶着闻络走向内殿。 这间寝殿摆设简单,物品陈旧,里里外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到了内殿后,唯一让人感到脏污刺眼的,是萧显衣服上沾染的污渍。 素荷有些难为情地说:“主子他不让随便换衣服,一直说衣服换了就不是......太子了。他吃饭又老是把衣服弄脏,奴婢好哄歹哄,才能隔个三五天让他换下脏衣服。” 萧显坐在床边,原本一直在发呆,听到素荷说话,猛地把脑袋转了过来。 他死鱼眼一样浑浊的眼珠,死死叮住了素荷身后的闻络。 跟闻络对视一会后,萧显突然起身往床底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走开啊,走开......” 素荷急忙跑过去想阻止他。 “主子,主子,你别怕,这是摄政王,他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 萧显不顾劝阻,整个人缩到了床底角落,一声不吭地藏了起来。 素荷一看喊不出来,又从床上翻了个木制的小玩意儿哄他。 但无论她怎么哄,萧显都不出声,也不出来。 素荷蹲在地上,为难地朝闻络看了看,又朝魏荣看了看,终于忍不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难为她为了好看,脸上还不敢有太大的悲苦表情,哭的梨花带雨,十分具有观赏性。 闻络看着无动于衷的魏荣,伸手又在他后腰推了一下。 魏荣一个趔趄跑到了素荷面前,看起来动作十分急切。 魏荣:“......” 王爷,有你是我的福气。 素荷蹲在地上小声啜泣,魏荣轻轻揽住了她手臂。 他温声劝道:“素荷,别哭了,没事的。怪我们吓到他了,他想躲就由着他躲一会,我们现在就走,他马上就愿意出来了。” “对不起,谢谢你们来看主子,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生人才会这样的。” 魏荣拍拍她手臂:“那我们先出去,你安抚安抚他。” 素荷哽咽着点了点头。 魏荣有意无意地握了握素荷的手,素荷手指尖一抖,没敢抬头看他。 闻络转身朝外走,魏荣一点点松开素荷指尖,疾走几步追了上去。 素荷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外间,又过去探头看了看,确认他们已经走后才转回身。 刚转过来,萧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身后,素荷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主,主子。”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屋里难道还会有其他人?” “不是,是有些突然......” “突然?”萧显抬手一把掐住了素荷脖颈,把她按在了墙上,“你现在是不是还挺享受的?” 素荷使劲扒着他的手,惊恐地说:“主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显瘦削的脸庞上有执拗到变态的森冷。 “在本宫面前你装什么纯洁,勾引人,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 素荷泪眼婆娑地说:“主子,奴婢只是按您的要求去接近魏荣,奴婢绝没想过要背叛您。” “本宫倒也没觉得你会有胆子背叛本宫,但你这种天生的骚货,见到男人贴上来,早就春心萌动了吧?” “主子,没有,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只是想完成您给的任务。” “你最好是,不然你知道的,你的死相一定很难看。” “是,主子,我知道,我知道的。” 第16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5) 闻络和魏荣慢慢悠悠往回走。 魏荣回头看看,确定没人,凑到闻络耳边小声说:“王爷,我刚刚是故意摸那女人手让萧显看的。” 闻络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 “我就是想给萧显添堵,他不是让素荷勾引我嘛,行啊,上钩就上钩。 这西苑宫里,除了一个素荷,就剩一个老嬷嬷,想想也知道素荷跟他是什么关系。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怎么都有自尊心的,我在他面前跟素荷不清不楚,气死他。” 闻络挑眉:“你自由发挥,开心就好。” “王爷。”魏荣目光盯着闻络看。 “嗯。” “那个......” “怎么了?” 魏荣斟酌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最近心情很好。” “嗯,是还不错。” 魏荣试探着问:“王爷,最近夜里,您没再出去哈。” 闻络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不是管您,我就是表示一下关心,这不是生怕哪一天您突然不开心了,我还能想想办法。” “不会。”闻络笃定的答。 “真的就一点都不能透露?” “不能。” “这么神秘吗?” “嗯。” 魏荣恹恹的:“哦。” 闻络道:“萧显被困在这里,还能跟外面畅通无误的联络,自然是外面的守卫出了问题。为了不打草惊蛇,外面的人暂时没有动,所以保不齐哪一天就会有人半夜摸进来。” 这是在回答魏荣问他半夜不出去的原因。 “知道了王爷。” 两人正要走向后殿,突然前面的宫门传来敲门声。 那老嬷嬷脚底抹油一样,快速跑过去打开了门。 老旧的宫门发出滞涩难听的“吱呀”声。 闻络和魏荣齐齐转身看了过去。 门口领着人走进来的竟然是福公公。 福公公走进门,原本要交代那老嬷嬷什么话的,目光正好看到闻络他们,嘴里的话直接停了下来。 福公公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路径直走过来。 魏荣下意识把闻络挡在了身后,隔着远远的距离就大声问:“福公公好,有劳大驾,您怎么有空亲自到这种地方来?” “自然是有事要找王爷。” 闻络站着没动,拍了拍魏荣手臂示意没事,把他往一边推了推。 福公公看着闻络微微一笑。 “王爷,该喝药了。” 魏荣急了,再次过来挡到闻络面前。 “福公公说笑了,我们王爷没病,不需要喝药。” 福公公眼神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众所周知王爷武艺高强,陛下不得不防。你也知道,王爷这几日只是身体不适,没有性命之虞。 这药只是为了压制王爷武功,王爷若是不喝,恐怕老奴就得换种一了百了的药,让大家都省心了。” 福公公说完,转身从身后宫女打开的食盒里,端出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汁。 魏荣心思急转。 之前他家王爷的体弱是装的,根本没中毒,那这一次按理说也是该没有问题的。 他大概能猜到他家王爷和那位陛下应该是达成了什么条件,所以王爷才会这么配合。 魏荣看向福公公手里端的碗,下意识问:“那小的能尝一口吗?” 魏公公面无表情:“你确定吗?那你介意再加点料吗?” “福公公您这样就没意思了,小的嘴馋,就尝一小口。” 闻络再次把魏荣往旁边扒拉扒拉,伸手接过了福公公手里那碗看起来黑不拉几意味不明的药。 别说,这药光想着要喝下去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闻络把药端近看了看,这药不仅黑,还熬得很粘稠。 味道的话...... 一股明显的焦糊味加上各种药材本身就难闻的味道混杂在一块,就很......提神醒脑。 闻络有些抗拒地把脑袋往一边扭了扭。 ——要不你给我换碗一了百了的毒酒来吧。 这到底是哪位神人熬的药? 跟他是什么仇什么怨? 魏荣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大怒:“福公公,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加毒药,就不算是你们毒死我们王爷的对吗?” 闻络:“......” 福公公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知道什么,能压制武功又不伤及根本的药,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虽然不好看不好闻,但只要王爷喝下去,就能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闻络瞳孔一亮,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药是他宝贝亲手熬的,里面有料! “别吵了,我喝就是。” “王爷!” 闻络不顾劝阻,端起碗咕嘟就是一大口。 他这举动明显就是没了理智,都不想想他宝贝到底是什么样的厨艺,刚刚一口喝下去,就猛地咳了起来,弯腰咳到差点碗都端不住。 魏荣吓死了,一边扶着他,一边给他捶着后背紧张地问:“王爷,怎么了?” 闻络咳完了,抬头匪夷所思地看着碗里几乎晃不动的药汁。 这到底加了多少糖啊,他一口全腻嗓子里面去了。 他家这小家伙谋杀亲夫的招还挺新鲜,是要把他齁死啊。 福公公看着这情形,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天。 陛下非要亲手做羹汤,他也劝不住啊。 闻络朝魏荣摆摆手,鼓足了勇气,再次把碗端到嘴边。 今天这就是一碗糖稀,他也要干了。 小家伙心疼夫君在冷宫过的苦,特意熬好送来的甜,齁死他也得喝完。 魏荣看他这大义凛然的样子,心疼的都快哭了。 闻络艰难地把一碗黑糊糊的混合着各种滋补药材还煮糊了的“药汁”拿勺子都刮进自己的肚子后,福公公都快热泪盈眶了,一个劲地跟自己说忍住忍住。 这两位主子一个敢煮一个敢喝,果然是天生一对。 闻络把碗还给福公公时,福公公指尖一动在碗底塞给了他一个小纸团。 闻络若无其事地将纸团扫进掌心扣住。 福公公完成自己的事,带着来时的人,又走出西苑宫大门。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他出门后似乎是嫌这宫里头晦气,冷着脸把拂尘朝自己衣袍上掸了掸。 门口的守卫齐齐低着头,只有他们的头领过来朝福公公低头哈腰地说:“福公公辛苦,都是些罪人,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怎么说话呢?”福公公拂尘一甩,尖细的嗓音十分冷淡,“罪人这词也是你能说的?” 那小头领立即往自己嘴巴打了一巴掌。 “哎呦,瞧小的这破嘴,公公教训的是。” “里面原本那一位就算了,摄政王之事还未有定性,哪天陛下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把人放出来了。 如今不过是让他吃点药拘着他,减减他的锐气,让他明白谁才是大瀚的主子。再乱嚼舌根子,小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福公公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那小头领一直弯腰等着他走远。 等直起腰后,他朝福公公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第16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6) 福公公回去后,将闻络喝空的碗送到了星沉面前。 星沉拿着碗看着上面的刮痕很是满意。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你看,连碗底都刮干净了。” 福公公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赞:“看来陛下于厨艺一道上,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那可不,别人不知道,皇叔的口味我自然了解。” 闻络总是情不自禁的夸他甜,还喜欢在他身上乱啃,多加点糖肯定没错。 那些滋补的药材那么难闻,把满满的糖放进去熬得浓浓的,盖住药味,自然就不会那么难吃了。 星沉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翻锅慢了,底下有点烧焦了。 但是没关系,颜色而已,不影响甜甜的口感。 入口的东西,还是口感最重要。 “信也给他了吗?” “给了。” “那就行。” 闻络进西苑宫的这些天,星沉也很忙碌。 御史台的折子再次跟雪片似的飞来,全是弹劾他对摄政王的做法,拐弯抹角地骂他忘恩负义。 这这帮言官的嘴巴,一个个跟开了光似的,骂人长篇大论还不带脏字。 星沉开始还看看,后来就直接扔一边了,爱骂就让他们骂去。 早朝也不复往日的平静。 赵琛的党羽自然不会一下子就偃旗鼓息,开始有了反攻倒算的苗头。 他们的主旨是,摄政王已经戴罪进入西苑宫,就该收回他的帅印,否则南疆一旦有什么异变,群龙无首,必然无法及时应对。 对他们而言,不管赵琛下一步要怎么走,现在当务之急,都是趁此机会把摄政王的军权全部夺下来。 他们想夺,自然就有另一帮人不让夺。 于是,七天一次的早朝再次成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星沉施展了他的拖延大法,总归一切就是脱。 这边也不得罪,那边也不答应,就是拖拖拖。 倒是禁军这边,统领的位置空悬,闫欢走前推荐了他几个人选,他这段时间把那几人的家世往上倒查了三代,算是来了个政审。 又私下让人设置了一些考核,通过的人让他们一一过来面圣,他亲自细聊过后,才选定了其中一位提拔了上来。 最让他头疼的是后宫的赵太后。 宴会结束那天傍晚星沉去见她,她关着门让星沉在外面足足站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开门。 星沉没办法,只能回去。 那一夜,星沉后来快被闻络折腾的散了架子,早上醒来时整个人都快瘫了。 大黄远程帮他恢复身体屏蔽疼痛,但那一天他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下床尿个尿都感觉自己的腿跟不存在似的。 那天他硬着头皮谁也不见,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天。 到了傍晚,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到了赵太后门口。 赵太后又是闭门不见。 大黄告诉星沉,赵太后从宴会上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 猫不撸了,麻将不打了,连饭都不愿吃。 星沉不知道她是在埋怨她自己看走眼了,还是在生气他做这些事全都瞒着她,而且还利用她拖住赵琛。 第二天再次无功而返。 一直到第三天他三顾茅庐,赵太后才开门见他。 星沉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问她:“母后想通了?” “不想通难道还能把你换了?哀家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愿留下一子半女了,没有孩子哀家就只能依仗着你,有了孩子,你还担心哀家会去父留子是不是?” “母后多虑了,您也不是那样的蠢人。” “呵,说得好听。” “母后,我们目的都是稳固萧家的江山,儿臣的做法也许在您看来太冒进了,但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去做这件事的。” “可是你别忘了一件事,北疆的赵琛可以找人代替,南疆的闻络却不是谁随随便便代替得了的。” “儿臣自然没忘。” “可如今,你虽然没有除去他的帅印,却让他和废太子共处一处,外面的猜测全是你要废黜他。哀家还听说了,朝上已经有众多声音讨伐他,让他交出帅印。” “母后的消息真是灵通。” “哼,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 “我没有,只是想说母后既然知道了就抽个空去劝劝他们,就是对您最忠心的那几人跳的最狠。” “用得着的时候就知道你还有个母后了?” “母后说得这是什么话,儿臣之前不是故意瞒您,舅舅是您的亲哥哥,儿臣不是怕您会心软吗?” “他是我的亲哥哥你还是我的亲儿子呢。” “我这不是免了您忧心嘛。” “你总是有理。” “母后,您就心疼心疼儿子,帮儿臣压一压他们。连同舅舅,儿臣就全交给您了,他现在在家称病呢。” “由着他委屈几日吧,碰上这事谁能不委屈?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谁让他野心越变越大的。” “谢谢母后理解。” 赵太后叹口气摇摇头。 “你不打算除去摄政王帅印,就是还打算用他。可是你把他关进了西苑宫,把他和萧显划归一类,你能保证他出来后还能够为你所用吗?” 星沉笑起来,脸上是志在必得。 “要是不能的话,儿臣就不会把他关进去了。” 赵太后一脸的疑惑:“这是什么道理?” 星沉得意地挑眉:“是我和他一起商量出来的道理。” 赵太后紧紧皱着眉头,盯着星沉看了一会,猛地站了起来。 “不对......” 星沉笑吟吟地说:“母后说说看哪里不对。” “你根本没想动闻络,把他放在你舅舅前面只是为了杀鸡儆猴,让你舅舅放弃反抗。” “那是,连摄政王儿臣都说动就动,舅舅自然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而且,闻络都束手就擒了,他自然会觉得儿臣已经万事俱备了。 就是吧,您把摄政王比成一只鸡,他听到了大概会不太高兴。” 赵太后哪里还有心情同他说笑。 “慎儿,糊涂,你和摄政王联手,你就不怕这一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那如果他的命握在我手里呢?” “......什么?” “母后没听错,他的命就在我手里。您就把那几位大臣和舅舅安抚好就行,剩下的,就请静候佳音。” 赵太后神情恍惚,半晌叹口气坐了下来。 “到底是我老了,胆子变小了,你既然胸有成竹,那就去做吧。” 她抬头看向屋顶,像是透过雕花的梁木看着外面的蓝天。 “就算真败了,也是潇洒肆意一场,不比一辈子胆战心惊地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吃亏。” 第16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7) 萧慎和赵太后母子俩其实一直都是野心勃勃。 从萧慎提拔闫欢想要培养出自己的心腹,以及把监察司死死控制在自己一个人手里,就可见一斑。 只是他孱弱的身体支撑不起自己的野心。 可以说,星沉上位后所做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有赵太后故意纵容的成分。 否则不可能这么事事顺利。 他们一直都知道,僵局总要有人来打破。 若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最好。 “放手去搏吧,母后一定不拖你的后腿。” 这是那一天星沉离开时,赵太后对他说的话。 这位从后宫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女子,有一种难得的豁然和大度。 当年,她除去了后宫所有拦路虎,但太子废黜后,她却没有赶尽杀绝。 她这样的人,岂能不知道这是留下了后患? 但她淡然处之,留下了妇人之仁的话柄,最后也没动萧显。 星沉有理由相信,如果萧显能够识趣的在西苑宫好好待着,萧太后是不介意养他一辈子的。 . 闻络回到住处才拿出扣在掌心的纸卷。 他小心翼翼地把团成一团的纸卷打开,上面的字迹挤挤挨挨,又细又小: 皇叔,闫欢到北疆后,一切正常。 偶有不服者,赵毅重先是在擂台以武服人,后亮明身份。 北疆军中士兵,多少人如今才知道真正的帅夫人另有其人,愧疚感使得他们对赵毅重好感倍增。 一切都符合我们的预期,只等你的消息了。 思念如渊,附一吻于此,带给我的心上人。 最后角落的一点点位置,星沉画了一个丑丑的嘴唇。 闻络眼前恍惚间出现了画面,摇曳的烛火下,星沉写完所有的话后,对着烛火轻轻烘干字迹,最后在角落里,轻轻印上一个吻。 然后他小心的把吻过的地方,折进纸卷的最深处。 闻络垂头,闭上眼睛,嘴唇轻轻碰了碰纸卷的角落。 星沉给他的每一个吻,他都不愿意让它们落空。 他会在每一次,都积极的去回应。 闻络把薄薄的纸张碾成碎末后,将魏荣喊了进来。 “王爷。” 闻络吩咐:“你跟素荷要进展的再快一些了,要让她觉得你已经被她蛊惑,十分信任她,对她没有一点防备心。” “是。” “今天做的很好,往后可以多去刺激刺激萧显,他忍不了了,就会提前让素荷对我下手。这样我们就可以早日出去了。” 魏荣听得心里打颤:“王爷,咱就不能换个方法吗?要不让他们对我下手也行啊。” 闻络笑道:“我倒不是跟你客气,关键是他们也得要你的命才行。” 魏荣垂头丧气的说:“他们这是妥妥的歧视。” “好啦,别想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是,王爷。” 两日后。 魏荣到井边时,素荷正挑上水打算走,看见魏荣来了,匆匆低下头就走。 魏荣过去大力拽住了她手臂,不顾她的反抗,把她肩头的水拿下来放到了自己肩膀上,一路挑到了小厨房前面的水缸倒了进去。 看着水缸没满,他又来回几趟一直挑到水满。 素荷站在一旁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咬着嘴唇看着地面。 魏荣把水桶扔地上,走过去拽过她手腕,把她拉到小厨房后墙。 “魏荣,你别这样,”素荷小声反抗,“要是被嬷嬷看见她会打死我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魏荣松开她的手,不满地问:“那天看到你哭,我情不自禁握你的手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几天才一直躲我的?” 素荷摇头:“我没有。” “怎么可能,这两天我就没在井边见到你。素荷,到这种地方我们都能遇见,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有缘。 你放心,我们王爷不会一直在这里的,王爷很快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我一定把你带走。” 素荷听到这里目光一闪。 “真的吗?” “真的。” “你确定王爷能出去吗?” 魏荣笑着点点头,笃定道:“你放心,王爷的计划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出去了。” 素荷有些激动地握住魏荣的手,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又想把手缩回来。 魏荣握紧了她的手不放。 素荷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气氛已经到这了,按常理而言魏荣该垂头亲上去的,但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口。 于是他悄声说:“我出来有一会了,王爷估计该找我了,晚上等王爷睡觉我再来找你,记得给我留门。” 素荷听到这话魂都快吓飞了,哪里还顾得上旖旎的气氛。 她晚上和萧显住一屋,名义上是住里外间方便服侍,但她早就天天躺在萧显的被窝里了,哪敢让魏荣晚上来。 萧显想让她接近魏荣,取得信任,到时候方便给摄政王下毒,但是又不想让她的身体再让别的男人碰。 魏荣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素荷想追上去时,他已经贴着墙角跑出去了。 素荷不敢弄出大的动静,只能作罢。 她不蠢,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艰难。 想要取得魏荣的信任就不得不牺牲色相,但是牺牲色相却又会让主子不高兴。 思来想去,素荷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魏荣不是要晚上来吗?那就让他来,到时候在主子面前拒绝。 这样既能证明自己的忠心和清白,也能让主子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被逼的。 确定这个想法后,素荷直接回去见了萧显,把刚刚魏荣说的话和盘托出。 萧显坐在床边审视着素荷的表情,看见素荷一脸坦荡眼神没有半分的闪躲,这才把目光转开来。 “他要来,那就让他来,不然不是在此处也是在别处。他既然惦记上了,自然想吃到嘴里。” “主子。”素荷跪到地上,爬到他的脚边,“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素荷的身子是主子的,岂能容他人染指?素荷只是想请主子理解,为了任务,奴婢必须要跟魏荣周旋,难免会有一些躲不开的接触,主子一定不要因此误解奴婢。” 萧显抬起她的下巴,素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他冷笑一声,一把将她脑袋推向一旁。 “本宫面前你不用装出这副可怜样子,留着晚上给那姓魏的吧。” 素荷退后一点,头磕向地上,温顺道:“是,主子。” 第16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8) 天黑下来没多久,魏荣就摸到了前殿。 他到了主殿门外轻轻一推,素荷果然给他留了门。 呵,这女人还真是色胆包天。 魏荣进殿后悄悄关上了门。 殿内一片黑暗,只有里间摇曳着微弱的烛火。 魏荣蹑手蹑脚走到里间门口,探头向里看去。 萧显已经睡了,素荷坐在床边的蜡烛下做着针线活。 魏荣轻轻出声喊她:“素荷。” 素荷一惊,抬头看到魏荣后,赶紧朝床上的萧显看了一眼,看起来慌张急了。 她起身将手里的针线活放下,脸庞红红的,疾步走过来看着魏荣道:“你真的来了。” “你难道不盼着我来?” 素荷垂头躲避他的眼神,一脸的娇羞。 “我才没有。” “那你还给我留门?” 素荷欲盖弥彰地说:“我只是怕关着门你弄大了动静,被嬷嬷听见。” 魏荣笑一声,往床上的萧显看一眼,问:“他睡着了吗?” “才刚刚睡着一会。” “只要睡着了就行。” 魏荣上前一把将素荷抱住,喘着粗气说:“素荷,我想死你了,早就想抱你了。” 说着就把素荷按倒在一旁的桌子上,弯腰就要亲下去。 素荷拼命扭头推拒着他。 魏荣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还强按着她。 “素荷,不要躲,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我对吗?” “魏荣,你别这样,会把主子吵醒的。” 魏荣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呢,反正是个傻子,就是把他吵醒了,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他知道。”素荷突然委屈地哭出了声,“他什么都知道。” 魏荣看她哭了,忙做出慌张的样子,去给她擦眼泪。 “素荷你别哭,对不起,我不这样了,对不起。” 素荷直起身,泪眼朦胧地冲他摇摇头,满脸的苦涩。 “魏荣,你以为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主子他虽然傻了,但他还是个男人,并却没忘记怎么折腾人。 他每次折腾完后,还会口无遮拦的讲给嬷嬷听,嬷嬷次次都骂我荡妇。说是我勾引他,是我缺了男人就不能活。他都懂,什么都懂。” 魏荣一脸心疼地看着她,似乎很是怜悯她的遭遇。 但是嘴里着急说出的话却是:“那我们不在他面前做,去外间他就看不到了,黑一点也没关系。” 典型的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 素荷咬咬牙,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猛地拂开魏荣来拉她的手。 “我知道了,你不过是在这冷宫逼不得已,才来靠近我。你也只是馋这副身子而已,哪有半分真情。是我错了,是我痴心妄想了。” 她翻过身扑在桌子上,哭的双肩耸动,却可怜地不敢出声。 “不是这样的。” 魏荣急了,趴到她耳边信誓旦旦地跟她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绝不是你说的这些原因。” 他看素荷不理他,声音变得心灰意冷起来。 “喜欢就是喜欢,情到深处,我想跟你肌肤相亲有什么错?但是你如果因此误解我,那我情愿忍着,直到你看到我的真心,自愿同我一起。” 素荷哽咽地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我们也就不必在一起了。” “我只是害怕你会骗我。” “我这一颗心摆在这,你全看我怎么做就是了。” 素荷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魏荣,你如果是真心,素荷以后愿当牛做马的服侍你。等以后出去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魏荣轻轻拍拍她。 “不用你当牛做马,你是我的枕边人,以后是要享福的,身边要一堆人服侍你才对。 ” “魏荣,你对我真好。” “又说蠢话了,我不对自己喜欢的人好,那要对谁好?” ...... 就在魏荣和素荷两人搂搂抱抱窃窃私语之时,后殿中庭却有两道黑色的身影闪过。 闻络凝神听着外面的风声,当听见头顶瓦片传来细微的动静时,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声动静过后,就是长久的寂静,似乎对面也在听他的声音。 许久后,门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闻络被惊醒般从床上猛地坐起。 “谁?” “魏荣吗?” 门外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声。 闻络松了口气。 他自言自语地说:“大半夜的出去,肯定去找那女人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看来魏荣这次真的上心了。” 等他拽着被子躺好,再次屏息凝神,屋顶上已经没人了。 闻络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 看来萧显的确忍耐不住了,故意趁着魏荣不在,来试探他的身体状况。 现在看到他身体还不错,一时半会死不了,肯定要想点别的法子了。 闻络又等了一会,算了算时辰,魏荣差不多要回来了。 偷偷摸来的那两人,经过他刚刚那一吓,肯定不敢去而复返。 今晚是安全了。 闻络掀起身上的被子走下床,悄悄打开门后,很快一道虚影般消失在高高的宫墙上。 星沉的寝宫也是一片寂静。 闻络落地后,在门外守夜的小夏子看到他,匆匆跑来行礼。 “王爷。” “起来,不用多礼,陛下早就睡了吧?” “王爷没来的这些天,陛下每日都是早早就寝。” 真乖。 闻络轻声道:“我不吵醒他,就在床边陪一会就走。” “是,王爷。” 小夏子轻轻打开门,闻络拿了颗小小的夜明珠放在手上照明。 这轻微的光能照亮星沉的脸,又不至于让他感觉到光照睡不安稳。 闻络走到了龙床边。 星沉睡的很沉,只占了床边边一点的地方。 漂亮的小脸侧着枕在软枕上,锦被一直拉到了下巴,红软嘟嘟的嘴唇无意识地抿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垂下,在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打下一圈虚影。 闻络单膝跪在床边,弯腰垂眸看着他的小人儿。 闻络舍不得碰他,哪怕是他身上的锦被也没有伸手去碰。 自己才从冷宫出来,身上沾染的污浊气息还没来得及洗去,他不想这些东西沾染到星沉身上。 闻络怎么看都看不够,恨不得把小人儿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看了许久,明知道该回去了,却还是舍不得,能拖一会是一会。 一直到天就要亮了,闻络才直起已经酸麻的腿,站起身默默地离开。 第16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49) 魏荣和素荷经过那一晚的“互诉衷肠”后,两人心贴的更近了。 之后不是他在井边帮她打水洗衣,就是她来厨房帮他做饭烧锅,两个人眉来眼去,各自心怀鬼胎。 魏荣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却每晚故意挑着时间去前殿,一次又一次在萧显面前挑逗素荷,骚话一出又一出,正经人都不堪入耳。 中间还要夹杂着骂萧显的话,骂的特别难听。 各种讽刺萧显占着茅坑不拉屎,说素荷是个正常的女人,他那细细的针尖怎么好意思掏出来让素荷看的。 还说萧显是个十足的废物,不仅会拿针扎人,还会躺这膈应人。 说素荷每次看到他都恶心的想吐,问他怎么还不去死。 素荷阻止不了他,她每次试图阻止,魏荣就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骂的更狠。 到后来,素荷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到几乎撑不下去。 因为每晚等魏荣走后,气到快要发狂的萧显就开始故意折磨她。 素荷身上被衣服紧紧包裹住的紧要地方,已经肿的伤痕累累了。 素荷要撑不住了。 萧显也已经忍到了极点。 五日后的傍晚,福公公来给了最后一击。 在闻络又一次仰头干了一碗糖后,福公公满意地告诉他,摄政王之事,陛下已经基本查明白了,小过有,无大错。 且他这些天如此配合调查,进了西苑宫也从无半句怨言,可见对陛下的忠心耿耿。 最后福公公说:“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陛下就会让您回府休养了。” 福公公是傍晚来的,素荷的毒是晚饭下的。 一点时间都没有拖延,效率高的令人发指。 那天午夜,魏荣凄厉绝望的哭声响彻了西苑宫。 在黑暗中已经等了半夜的萧显,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毒,只要吃下去,就无人能够回天了。 哭喊声伴随着疯了一般的敲门声响在西苑宫门口,很快,火把照亮了整个西苑宫。 监察司快速控制住了站在一旁满脸茫然的萧显他们,素荷还一个劲地问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随后监察司开始搜查所有人的房间。 搜查当然是一无所获,连摄政王他们吃完饭的碗,都是素荷亲手在井边洗的干干净净。 快天亮时,素荷他们被撵回了已经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内。 没多久,照亮西苑宫的火把撤走,随着老旧的宫门发出难听声响,重重一声关门声后,西苑宫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萧显在黑暗中笑出声。 “看来那个魏荣是真的喜欢你,他怀疑皇帝送来的那碗药,都没有怀疑你。” “是主子选的时机好。” “终于清静了,除去了闻络这个拦路桩,梁国的兵马,就可以一马平川地血洗这脏污的大地了。本宫要把那些欺辱过本宫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素荷恭喜主子。” “你这次投毒有功,本宫会记着的。” 素荷喜道:“谢主子。” . 梁国。 雕廊画栋的宫廷内,继位刚满两年的梁国新君段瑛南,正一脸威严地坐在宝座上。 他在继位之前,就是老梁王所有儿子里想法最激进的一位。 如果说整个梁国还剩最后一个不信邪不怕闻络的人,大概就只能是他了。 还在皇子时期,他就大力鼓吹再次北伐,并坚定的认为,瀚国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南北部割裂严重,应该趁此权力分裂之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宣称瀚国的战神闻络,并没有传言里那么厉害。二十年前那次,闻络能救出瀚国皇帝,不过是运气好加上他们自己人轻敌而已。 闻络终究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可以被打败。 奈何闻络大名在梁国积威深重,他这个皇子怎么奔走呼号都无人响应。 最终,他想在正面战场跟闻络一较高下的想法只能作罢。 既然正面没法打,那就换暗面的战场。 段瑛南用几年时间,亲手培养出了一张无孔不入的间谍网。 对外,他用这张网,成功的把数十名奸细扎根在了瀚国的土地上,一点一滴的收集着各种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回梁国,还顺利的跟瀚国的废太子接了头。 对内,他在几个皇子的夺嫡之战中,轻轻松松地掌握了他们的致命弱点,几乎一击一个准,最后顺利地把自己送上了至高皇位。 从段瑛南上位的第一天,他就再次捡起了北伐的念头。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和成长,他已经比少年时期要稳重了许多。 他明白自己上位不久,还在稳固政权时期,这个时候不能贸然出错,否则迎接他的就是权臣的口诛笔伐,和落败兄弟们的虎视眈眈。 于是他一边暗中调整梁国的军队,慢慢将所有主力都陈兵于大瀚的边境。 一边对闻络进行前赴后继的暗杀。 只是,从前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间谍网络,到了闻络身边后,一次次有去无回,没有拿回半点成绩。 这个战场上,段瑛南等于次次折损大将失败而归。 他当然不甘心,发誓手底下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割下闻络的人头。 当闻络被禁锢在西苑宫的消息送到,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些日子,他几乎是坐卧难安。 日夜盼着大瀚的好消息能够快点送过来。 当闻络被毒杀的消息终于传回来后,那一天,他独坐在王座之上,缓缓闭上眼睛,久久都没有说话。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 竟然是这样惊心动魄的快感! 多年经营间谍网络养成的谨慎小心,让他没有贸然将这个消息公布给手下大将。 直到摄政王府秘不发丧,整个京都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平静样子,而南疆的军队却开始接到命令频频调动,那调军防守的风格他一眼就看出不是出自闻络之手时,段瑛南这才宣了自己最得力的几位将领进宫。 王座之上,他狭长的眼眸闪烁着精明的亮光。 “陛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一位将领笑着问道。 段瑛南将手中几封密信扔到了他手中。 那将领笑嘻嘻地接过来,一封一封仔细看下去,越看脸上的震惊越多,到最后竟然拿着信猛地站了起来。 “这,陛下,这是真的吗?” 他身后几人见状,将信从他手里拿过去一一传阅,最后全部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 “闻络死了?” “瀚国的战神陨落了?” “陛下,这到底是真是假?” 段瑛南脸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诸位,瀚国气数将尽,命运之神站在了我大梁这一边。 闻络之死,朕已经从数个渠道多次证实,他的死亡是个不争的事实。只是胆小的瀚国皇帝怕引起他们南疆的恐慌,恐怕永远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但不管怎么样,北上的路,再也没有人可以挡住诸位的脚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大梁的版图,一直扩到遥远的麓山脚下!” 第16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0) 冬日傍晚,通往京都城外的官道上是一片寂静的荒凉。 道路两旁枯黄的野草连向西天的斜阳,寒冷的北风似乎吹熄了太阳强烈的火焰,只留下一个灰白的巨轮静静盯着苍茫大地。 一辆破旧的马车驶出了城门,走上了往南的官道。 马车驶过城外无人的寰丘后,转个弯走向了边上的一条小道,又走了一会,到了一片寂静的树林。 车夫吆喝了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 躺在冰冷棺材里假死了几日的摄政王,正好端端的坐在其间。 魏荣守在一旁,他已经知道了,车子停在这里,是陛下来给自家王爷送行的。 不过,他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家王爷和那位陛下开始达成彼此间信任的。 说实话,王爷从前就干拉帮结派的事情,跟北疆那帮人天天吵,但并没有实际提出谋反的举措。 不过他一直把野心在台面上。 明晃晃的意思就是,如果本王愿意,本王可以随时搞翻你,现在不搞,也就是本王现在不想搞而已。 但是如今,感觉完全变了。 王爷前前后后的这么忙,连棺材都愿意睡,让魏荣颇有一种他家王爷愿意为那位陛下效犬马之劳的感觉。 实在太不像从前那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摄政王了。 魏荣想不通。 到底是什么让他家王爷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还是那位陛下对王爷允诺了什么? 就在魏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林子深处驶来了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那边车子刚停稳,一个穿着白狐大氅的身影就跳了下来,连个停顿都没有就冲向了这边马车。 魏荣识趣地掀开车帘,正准备下车,刚掀起来还没来得及走,白影就冲了进来。 就好像他专门掀帘子让外面人进来似的。 魏荣看出来了,这位陛下想见他们王爷的心情还是很急切的。 “宝宝你小心点。” 闻络一把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白影,宠溺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已经半个身子探出车厢的魏荣,思绪有点迟钝地想,哈哈哈,我们家王爷的嘴里竟然能说出宝宝这两个字,哈哈哈,好好笑......呃! 宝宝? 他在喊谁宝宝? 他刚刚那是什么语气? 那一瞬间反应过来的魏荣头发都直直竖了起来,跟被雷劈一模一样,表情瞬间空白。 魏荣以一个呆滞的姿势,哆哆嗦嗦地,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过身,看向车厢里的那两位。 入眼的一幕,正好是那位漂亮的陛下,软软地贴在他家王爷怀里,大氅上白色狐绒衬得他小小的脸庞异常娇嫩柔软。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捧住王爷的脸,仰头就亲了上去。 魏荣:“......” ......是什么让他家王爷产生这么大变化? ......允诺了什么? 魏荣被劈的外焦里嫩,手一抖,车帘从他手里滑了下来,遮住了车里景象。 他目光发直,下马车时没看地上,一脚踩一块小石头上,脚一软差点摔旁边沟里。 守在另一辆马车旁边的小夏子,礼貌朝他笑了笑。 那见怪不怪的表情,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两人的“奸情”。 魏荣委屈死了,这么大的事,别人都知道了,王爷竟然还瞒着他! 摄政王府终于有件喜事了......就是有点喜大发了! 车厢里,闻络跟星沉吻的难舍难分。 闻络把大手探进星沉的大氅里,磋磨着他细瘦的腰肢。 想摇晃它,折断它。 星沉最后被吻到整个人软趴趴地跌在闻络怀抱里,张着嘟嘟的红唇急急喘息,眼角湿痕漉漉,眼尾是深深的欲色。 “小可怜。” 闻络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宝贝。 星沉目光破碎的像是被打碎的镜片,没有焦点,只是痴痴地看着他。 闻络温声道:“你安然坐在高台,夫君以这天下为聘,回来娶你,可好?” 星沉脸上缓缓扬起笑容,明媚的像是三月春光,声音轻轻的答:“好。” “宝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嗯。” “不听话的话,等皇叔回来,把屁股打肿。” 星沉摇头:“不要。” “那乖不乖?” “乖。” 闻络恋恋不舍地摸着他下颌,口中却开始撵人。 “天快黑了,马上城门下钥了,不能再耽搁,回去吧。” “战场上瞬息万变,皇叔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你等在这里,我怎么会舍得死在战场上。” 星沉不满地朝他手臂上轻轻拧了一下。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连受伤都不可以。身上多出一道疤,回来就在床下睡一个月,不准爬我的床。” 闻络捏捏他的鼻子,笑道:“你这是要我的命。” “那就不准受伤。” “知道啦。” 星沉趴在他怀里不动,成心想让他多抱一会。 “腿软了,走不动。” “那夫君抱回马车?” “嗯。” 闻络明白他的小心思,也不戳破他,利落地把人打横抱起,弯腰走出了马车。 站在沟边等着的魏荣,看到这倒反天罡的景象,默默地转身,抬头望向天空。 闻络上了另一辆马车,将星沉轻轻放下。 星沉拽着他袖子,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闻络笑着揉了揉他脑袋。 星沉抿着唇,慢慢松开了手。 “皇叔,你先走,我要看着你。” “好。” 闻络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干脆地转身下了马车。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年要在一起,还有很多很多的岁月要日日相守。 无需在乎这一朝一夕的分离。 星沉在车厢里探出头。 静静看着载着闻络的马车,在苍茫的暮色里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 乾安六年,岁末。 大瀚京都一片欢歌燕舞准备迎接新年之时,梁国突然大举来犯。 第17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1) 除夕那天,军情传至京都,朝野震动。 之前那些已在暗中得知摄政王出事的臣子,瞬间如五雷轰顶。 如今这情形,一看便是梁国得到了摄政王遇难的消息,有备而来。 群臣顿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个除夕夜都不打算好好过了,从午后开始火急火燎的陆续到了御书房。 北风呼啸,天气阴冷,灰扑扑的天空在酝酿着一场暴雪。 星沉不在御书房,群臣就执拗地站在长廊下等待,不见到陛下不罢休。 一直到傍晚,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星沉才溜溜达达地从后宫回来。 他一副富贵闲人的模样,手里一下一下的抛着个核桃。 到御书房门口,看着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臣子们,他笑着道:“怎么这会都过来了?朕今年没在宫中设宴啊。” 众人看着他这副不堪大用的模样,心里一声悲叹。 大瀚气数到此,怕终是要尽了。 御史大夫苏振义首当其冲,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星沉就开始问责。 “陛下,军情午后就已送到京都,臣等都得到了消息,个个心急如焚,忧我大瀚江山危矣,怕山河破碎百姓寥落,简直是坐立不安! 陛下收到消息只会比臣等更早,可大家在此等候,最多的已有两个时辰,小夏公公数次进后宫催促,陛下竟能置之不理。 军情紧急至此,陛下却在后宫玩乐全然不顾,您这是置大瀚江山于何处啊?” 苏振义一番话,慷慨激昂,身后众人齐齐点头应和。 星沉笑着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核桃,看向苏振义。 “苏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你也算朕的丈人,难道不希望朕在后宫多陪陪你女儿吗?”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振义差点气急攻心,连忙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 “陛下说到此处,臣更有一事要问。半月前,拙荆得太后允许进宫去见女儿,到了后宫,竟然见到各位小主人人怀抱一只猫,齐齐聚于桌上玩一种叫麻将的东西。 一个殿里竟然摆了几张桌,奴婢主子混坐一团没了尊卑,竟然搁在一块赌钱,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身后显然已经有大臣知道这事了,几人此起彼伏地重重叹气。 星沉眉尖轻轻一挑,语气平静。 “伤风败俗?苏大人这话说的严重了,不过是后宫小主们平日无聊的紧,大家一起玩玩牌打发时间。 输的赢得不过是些朕平日赏的钗子首饰什么的,来来回回的都在她们几人手里,又没别人能赢去,玩着开心而已。” 星沉最后又淡淡问了一句:“苏夫人去了难道没发现,柔儿比从前在家里还活泼爱笑吗?” 苏振义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但是就此罢休不是苏大人的风格,毕竟这位是星沉最想拿胶带封住他嘴巴的人。 “陛下既然这么说,打牌之事便也罢了。但是,陛下流连后宫,只是跟她们玩牌取乐,却从不......召幸她们,岂不是玩物丧志?” 星沉揶揄道:“苏大人的意思是,朕到后宫去打牌,是玩物丧志。朕要是到后宫去滚床单,就是为国为民志向远大?” 苏振义涨红了一张老脸,坚持道:“陛下的子嗣,本就关乎国本......” “这话太后已经在朕耳边念叨出茧子来了,你换个新词呗。” “太后娘娘那也是为了陛下和大瀚的江山能绵延百代,源源不断。” 星沉心想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朕也想要个孩子来堵住你们的嘴,但这不是一时半会生不出来嘛,我也很无奈啊,总不能一着急就找别人来帮忙吧?” 其实别人帮忙我也不介意,真的。 “......陛下您、您都不召幸,哪来的孩子啊?”苏振义结结巴巴地说。 “今年身体不佳,明年朕再努努力吧,看能不能生一个出来。” 众臣子一个个紧闭嘴巴不敢接话,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十分诡异。 “行了苏大人,朕的后宫一派和睦,你是对此感到不满吗?苏大人要是很闲的话可以自己回家多生几个,不要老盯着朕的床。 你看好端端的,说着军情竟然能扯到床事上去,苏御使可真是个妙人。” “......” 星沉嘴上没把门,怼的苏振义哑口无言。 毕竟,苏大人作为一名言官只是惯性的喜欢骂人,但不是不要脸。 一旦对手不要脸,他就立马被秒成了渣渣。 星沉手里再次悠闲地抛起了核桃,目光玩味地看向其他大人,那眼神像是在说“下一位”。 有了苏振义的先例,“下一位”始终不敢站出来。 苏振义想往后退退融入大家,奈何身后的人一直推着他不让回。 于是繁重的任务再次落到苏振义脑袋上。 苏振义硬着头皮问:“臣,臣看陛下神情轻松,南疆军情,陛下是否已有对策。” 星沉点点头:“有啊。” 众人眼睛一亮,齐齐抬头瞪着眼睛看向星沉,等他继续说下去,想听听是什么对策。 星沉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笑吟吟地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眸跟大家互瞪。 众人:这就没了? 星沉:对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将信将疑,显然不太相信星沉真有对策。 苏振义撑着一口气又问:“陛下可否透露一二,让众人一起商讨一下。” “否。”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星沉缓缓收敛了脸上玩笑的神色,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军机大事,岂能儿戏?” “陛下你是不信任我们这些老臣吗?” 星沉沉沉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 “不是不信任你们。” “那为何......” 星沉的声音变得冷冽,像是掺着长廊外在北风中飘忽的雪渣。 “朕只是在想,就各位这屎到屁股才开始找茅坑的臭德行,等着跟你们商量,是商量什么呢?” 星沉一声冷笑,嘲讽道:“商量怎么割地?怎么赔偿?还是怎么逃命啊?” 话说完,他把手里攥着的核桃一把扔进苏振义的怀里。 “补补吧你们!” “都滚回去好好过你们的年,不用你们操心。风霜雨雪,自有人替你们挡着,各位在自己的位置上,给我拿出一颗耿耿忠心就行。” 暮色深沉,大臣们一个个垂着头匆匆离宫。 沉沉夜色缓缓漫上一座座宫殿的琉璃顶。 漫天洒落的雪花越来越大。 天空完全黑下来后,西苑宫又到了换防的时间。 今夜来的一队人,都是头领亲自挑出来的好帮手。 他们六人在红墙的甬道里,排着一列队,踩着地上薄薄的落雪,朝西苑宫走去。 离西苑宫还有一段距离,前方甬道突然亮起一个小小的红色灯笼,静静的等在路上。 走到队列前面的小头领,蓦地停住了脚步。 第17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2) 夜空的落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红色灯笼微微的光亮,透过纷扬的大雪针尖一般扎进了几人的眼底。 在他们身后,又有几盏红色灯笼缓步行来。 没有人说话。 甬道中的六人无声地拔剑出鞘。 小头领率先扑向了前面的灯笼。 刀剑相接的声音铿锵响起。 夜色原本笼罩了大地,却又被茫茫白雪映亮了万物的轮廓。 雪落纷纷。 热血四溅。 刀尖刺穿血肉的噗呲声,响在寂寂寒夜,如带着寒霜的刀剑贴在心头,能把人彻底的冻住。 尸体栽倒的声音沉重。 没有了温度的身体,很快就被落雪薄薄的盖了一层。 解决完那六人后,融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暗卫,重新端好手里的红灯笼,在甬道边上渐次排开,垂头等待。 甬道的另一头,很快传来了光亮。 赵太后坐于辇轿之上,脸色像这三九的寒天,凛冽的能冻住一切。 路过那六具尸体时,她垂眸淡淡瞟了一眼。 军情送来,星沉已经将该说的对她和盘托出。 西苑宫的萧显与梁国奸细勾结,南疆军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及闻络假死之事,她已经都知道了。 她只是意外于闻络的配合,但是一想到涉及梁国,似乎也就没那么意外了。 星沉,总能给她惊喜。 辇轿在西苑宫门口停了下来,赵太后扶着婢女的手,慢慢走到了大门前。 身穿黑衣的暗卫在门上两轻三快地敲了五下。 门内迅速有人回应,很快就将大门打开了。 开门的依旧是那老嬷嬷,当她猛地看见赵太后时,她反应极快地重新关上了门,同时转头朝身后大喊: “主子,快跑,快跑......” 暗卫从门缝插进去的刀,正中她的心口,让她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大门被一脚踹开。 那暗卫轻巧地拔下她身上的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把她踢到了一旁。 萧显和素荷听到喊声,心知有变,刚跑两步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门外的赵太后。 萧显的脚步停了下来。 素荷急急催促:“主子,快跑,快跑啊!” “走?”萧显冷笑一声,话是对素荷说的,眼睛却阴狠地看着门外的赵太后,“还能往哪走?走不了了。” 赵太后踏过门槛,婢女在她头顶撑起一把油纸伞,她踩着西苑宫荒草地上的积雪,一步步走向萧显。 到了萧显面前站定,她拂开婢女手里的油纸伞,抬头缓缓看向西苑宫老旧的宫殿和围墙。 “你以为,每一个住进这里的人,都能全须全尾的出去吗?” 赵太后的声音里有种难言的苦涩,和一种穿心的恨意。 萧显目光轻佻地上下扫了扫她。 “太后娘娘当年从这里爬出去,嘴里上上下下的吃了很多苦吧?我那瞎了眼的父皇,竟然也不嫌你脏,还能让你重新爬上龙床。” 赵太后目光慢慢地从那些宫殿上收回来,忽地闭上眼大笑出声。 那笑声难听又疯癫,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我脏?那你怎么不想一想,这偌大的宫城里,谁才是最脏的那一个?” “怎么,你是觉得只有女人会脏,而男人无论睡了多少女人,都干净如初吗?” “我脏,跟你父皇才是绝配啊!” 她其实媚骨天成,只是后来这些年,故意用威严的表情和声音掩盖了自己这个特质。 但是每每说话拖长了调子,就总能听出些端倪。 萧显看着她,如同看着最低贱的娼妓。 “太后娘娘,真是始终如一的不要脸啊!” “要脸可以活着吗?萧显,如果我答应你,只要你从这里学狗叫爬出去,从门外所有人的胯下爬过,我就会放了你,你爬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 “嘴硬没用的,你要知道,绝境里可以不要脸活着的机会都是要争取才有的。而你,连学狗叫爬出去的机会都不配有。” 萧显朝旁边雪地啐了一口。 “哪那么多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 “还真是有骨气啊,”赵太后嗤笑一声,“枉费了我当年一片苦心。” “苦心?你是觉得还不够恶心我吗?” “我选择把你关在这里,就是想让这个地方时刻提醒你,你在还债,不该再有别的想法。” 萧显嘲讽:“那你之前就该杀了我。” 赵太后抬头看向天空扑面而来的落雪,眼神久远。 像是透过落雪看向很多年前的一幕景象。 “二十年前,差不多也是这样冷的天,我刚出月子不久,慎儿在襁褓里。你那时候也还是个小孩子,被教得十分老成,小小年纪就看我不顺眼。 但是你看到小小的慎儿时,总是会忍住不住的去摸他的脸,咂着嘴发出声音逗他玩。 你还背着你母后,给慎儿送来很多玩具。 我没法忘记这一切,总觉得你原本也是无辜,只是被长辈的爱恨情仇裹挟着走到那个位置,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我想跟自己和解,也想给你一个机会,于是我把你送到了这里。” “你以为,你把我送到这里我会感激你吗?” “所以我是错的多离谱啊!我知道冷宫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于是给你留了你最熟悉的嬷嬷照顾你,让你把东宫刚刚及笄的漂亮婢女带在了身边。 连吃穿用度也只是寻常了点,可你竟然还觉得如此委屈,萧显,你哪来的脸啊?” 素荷听到这里,扑通往地上一跪,就开始拼命磕头。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不敢不听主子的话。” 素荷哭喊着,不顾天气的寒冷,也不顾隐在两边的暗卫都是男子,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鼓囊囊的胸脯。 只是原本应该白嫩的胸上,全是累累伤痕。 素荷掩面哭着道:“太后娘娘,奴婢下半身......更是......” 她抽抽噎噎地说不全话,跪着又往前挪了几步。 “求太后娘娘饶奴婢一命。” 萧显一脚把她踢到了地上,“不知廉耻!” 素荷艰难地从雪地上爬起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赵太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素荷。” “名字好听,脑子也灵活。” 素荷哭的梨花带雨。 “求太后娘娘看在奴婢小小年纪就一直守在这冷宫里,饶奴婢一命,素荷愿意用余生来吃斋念佛为娘娘祈福。” “是吗?”赵太后幽幽道,“可是你跟了萧显多年,忠心耿耿。谁又能知道,现在是不是苦肉计呢?” 第17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3) “娘娘,奴婢之前真的没有办法,摄政王,对,摄政王是主子害的,是主子让奴婢投的毒,奴婢要是不做,主子会折磨死奴婢的。” 萧显又是一脚踹在她身上,雪和泥混在一起,沾了她满脸。 “贱货。”萧显恶狠狠地骂道。 赵太后静静看了素荷一会,突然问她:“你知道当年是萧显亲自挑选你带进来的吧?” 素荷窝在泥地里哭的更大声了。 赵太后弯腰,朝她轻轻笑了一声。 “那你恨他吗?” 素荷抬起一张脏污的脸愣愣地看着她。 “你这样求哀家,如果不是苦肉计,那就是想自己明哲保身,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素荷慌张地摇了摇头。 赵太后伸手向后,身后暗卫递给她一把匕首,赵太后接过随手扔在了素荷面前。 “总要给哀家一个投名状吧?” 这下不仅素荷,连萧显都被吓得后退一步。 素荷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下意识往后躲了又躲。 赵太后笑了。 “素荷啊,他磋磨你这么多年,你如今看起来还是跟一朵娇花一般。以你的容颜姿色,如果不是进了这里,讨个小主当当应该不是难事。” 素荷抬起红肿粗糙的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当年......当年一步错,后面就步步都错了。 赵太后赞叹一声:“可见你是个忠心的好奴婢,他都把你弄成这样了,你也不忍伤他。可惜了,你如此忠诚,哀家可要绝了后患才行。” 素荷听到这里,眼里的恨意突然浓烈起来。 她目光再次看向雪地里那把匕首,缓缓伸手抓在了手里。 萧显恶狠狠地说:“贱人,你敢!” 素荷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将匕首拔出来,刀尖对准了萧显的方向。 “蠢货,你竟然还真相信她的话。” 素荷拼命摇头,哭着一步步向他走去. “主子,我想活着,求求你让我活着。你说了,你会让我出去,会让我好好的活着。那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她此刻蓬头垢面,神情已经有了疯癫的迹象。 嘴里不住的念叨“你帮帮我”。 萧显被逼的一步步向后退。 “蠢货,你这才是找死!” 萧显被逼到残破的雕像旁,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在大雪中停下了脚步。 素荷握着匕首朝他刺过来时,他身体猛地一侧。 素荷刺了个空,萧显劈手夺过匕首,转身一个反手毫不犹豫地刺进了素荷胸口。 “帮帮我,帮帮......” 素荷嘟囔着,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突然空掉的手。 意识到了什么,又慢慢地低下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 血染红了她的身体,淋到地上,把地上白色的积雪都染红了。 她后知后觉,好疼啊,却已经没有力气喊疼了。 终于......结束了。 萧显抱住她软掉的身子,冷冷地把刀拔出来,又再次狠狠地扎了进去。 “你可能忘了,当年在东宫,你只是膳房的一个小帮厨,第一次得到机会去给本宫送菜,就开始勾引我。 你成功了,却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被关进了这里,日子从此开始暗无天日。 宫里宫外传消息,要不是嬷嬷看得紧,你早学着那位太后的样子往外爬了。 还有前些日子那个魏荣,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中摇摆,想过投诚吗?不然,本宫为什么突然一边收拾恐吓你,一边又给了你那么多美好的承诺呢? 就连刚刚,你在拿到匕首之前,的确是想用苦肉计设法挟持太后吧? 等被识破了,看见没有希望了,又赶紧将计就计倒戈了。 素荷啊,你真的很聪明,但运气一直都不好,一生都在碰见比你更聪明的人。 你看,人生真是悲哀啊!” 萧显重重叹口气。 那些悲哀的话语似乎在说素荷,又似乎在说他自己。 素荷在他怀里早没了声息,他却还在一下一下的扎,素荷快被他扎成了一个马蜂窝。 最后,萧显抱着素荷坐了下来。 在他们身底,红色的血液浸透了白色的积雪,划出了一个圈,凝固在那里,像是一种祭奠的仪式。 天气太冷了,连那浓重的血腥味都几乎闻不见。 赵太后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大地一片静谧,只有雪落的一片“簌簌”声响。 许久后,她拂落肩头落雪,看着萧显缓缓开口: “这个年,就别过了吧,一路好走。” 赵太后慢慢转身,一步步走向西苑宫斑驳的大门。 走出宫门的那一瞬,萧显在她身后,将匕首重重抹向自己的脖子,随后倒在了素荷身上。 赵太后再也没有回头去看。 鹅毛般的大雪不住的扑向大地,把大地盖上了一层又一层雪白。 像是要掩盖掉地上一切的不堪。 寝宫里,星沉抱着一个手炉,披着大氅站在檐下,久久地仰头看向夜空中扑来的落雪。 檐下灯笼烛火,将他雪白的面容投下一片昳丽的红晕,冬夜满身的清冷,变成一身柔柔的温软。 这是离人彻夜辗转难忘的故乡。 星沉伸手接下一片朝他飞来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掌心快速地融化成一点点水滴。 宫外,忽有一簇烟花在纷纷扬扬的落雪里冲向天际,在天空中轰然炸碎,铁树银花从天坠落。 星沉的瞳孔映着烟花明灭,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皇叔,新年到了。” 遥远的南疆。 北境呼啸凌厉的寒风吹到这里后,就用尽了它所有凛冽的力量。 寒风到了这片土地,都会变得温柔起来。 闻络蒙着脸,披风上巨大的兜帽严严实实地戴在头上,从营地的帐篷里弯腰走出时,面前突然有一片雪花落下。 闻络一愣,仰头看向夜空。 天空虽然布满了乌云,但并没有下雪的痕迹。 刚刚那一片雪花,更像是被北风裹挟到这里,还没来得及化掉的漏网之鱼。 “寅时了吧?”他问向身后的魏荣。 “是的主子。” 闻络抬头又朝夜空看了看,随后笑了起来。 “一下忙忘记了,已经是新年了。” 新年好啊,我的小家伙。 皇叔今年的红包要欠着了。 魏荣也抬头看向天空,小声道:“主子,南疆的天空都这样了,京都应该下雪了吧?” 闻络轻轻“嗯”了一声。 魏荣看着闻络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我们早点把战打完,您就能看见心上人了。” 闻络朝他瞥了一眼。 魏荣笑得见牙不见眼。 半晌,闻络幽幽道:“嗯,是要早点打完。” 第17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4) 梁国跟大瀚的国界,没有真正算的上天险的存在。 两国之间隔的山是矮矮的,夹的河是窄窄的。 大瀚跟梁国的交界线上,有三座城池。 这三座城之间遥遥相望,连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城防,挡住了梁国虎视眈眈的视线。 梁国想要染指大瀚江山,就必须要从这三座城之一踏过去。 从前的镇南王府,就设在中间的定远城。 闻络在没有去京都之前,一直在恪尽职守地以身守国门。 先皇谨小慎微,和梁国的战役结束后,就再没了别的想法,于是闻络就一直在南疆兢兢业业地守着这道门。 对现在的梁国而言,选择攻哪一座城,是他们要确定的头等大事。 这三座城池里,定远城因为有镇南王府,且往左右两边调兵遣将都要近很多,所以驻军最多,平民百姓也比较集中。 边上的宜宁和安化两城池相比较就要小的多了,城中百姓稀少,主要都是驻军和随军的军属。 闻络从前的布局就是一拖二,他根本不担心梁国会从隔壁两个城钻进来。 因为进来多少,他就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多少。 所以,当时梁国探到他死亡的消息后,后来探到的边境三城调兵的动作,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当时是把定远城的兵力开始往两翼薄弱的都城补充。 这在梁国看来,自然是大瀚没有了战神闻络,也就没有了自信。他们不再能把已经破城的梁军再退回去,所以只能选择从一开始就死守城池。 这件事,佐证了闻络死亡的消息。 闻络日夜兼程赶到南疆后,得知梁国在三座城外都已驻了军。 他们当然不会蠢到三座城一起攻,这样分散兵力攻城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架势要拿出来。 闻络到南疆时,整个军中因为之前的调动显得人心惶惶。 加上梁国奸细故意散播的摄政王已死的消息,将士们全都变得忧心忡忡。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是按着帅印送回来的调令,明显能看出不是出自摄政王之手。 大家私下也是众说纷纭。 闻络到后,并没有直接去定远城,而是先去了宜宁,秘密的见了宜宁的守将伍洪。 这位壮硕的汉子在见到闻络的那一刻,竟然掩面呜呜的哭出了声。 闻络就像南疆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南疆的将士就有主心骨。 时间紧迫,闻络直接拿出舆图,要求伍洪在两日之内,将宜宁的百姓和军属全部撤出,藏到北面的山上。 所有人除了干粮和棉衣什么都不需要带,家家户户锁好门就行。 然后留下一座只有守军的空城,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伍洪站的笔直,毫不犹豫地听从命令,没有多问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王爷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只要是王爷吩咐的,那就绝对没有错。 闻络拍拍伍洪的肩膀,叮嘱道:“撤走百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本王的猜测有误,起码可以避过百姓伤亡。” “王爷,您吩咐我照做就行,不用跟我解释。” “不是解释,是要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次定远负责守,而宜宁和安化的将士,才是负责攻击的主力。” 伍洪表情迷茫,显然是不懂他的意思。 闻络将舆图展开,将三座城池的位置指给伍洪看,最后把指尖落在了定远城。 “梁王会主攻定远城。” 伍洪想了想,迟疑地说:“王爷,可是对他而言,定远最难攻啊。” “南疆调军的消息已经早被梁国的细作传了出去。” “我们城里有奸细?”伍洪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闻络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本王中秋前回来那次,为的就是这个事。经过几个月的暗中彻查,南疆的间谍网已经被摸透了。在你明日开始撤离百姓之前,城中细作会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我明白了,王爷。” 闻络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让伍洪继续看。 “段瑛南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挑明他庞大的野心了。 现在他知道三座城池的守军数量被调整到一样多,那么与其花费同样的代价拿下两边的小城,当然不如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定远城。 只要定远城破,宜宁和安化必将军心涣散,到时候也就不足为惧了。” 伍洪抱拳道:“果然是王爷考虑的周全,王爷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非定远不可。” 所有人都知道,大瀚的战神闻络,这些年在梁国将士心里塑造出了怎样的恐惧。 如果梁国能一举攻破定远城,到时候一把火烧掉城里的摄政王府,那么这些年横亘在将士心中的恐惧,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在那之后,大瀚国境对梁军的铁蹄而言就将是一马平川。 “梁军主力过来攻城时,为了牵制安化和宜宁两城的守军,他们会在这两座城外驻扎一些数量不明的军队佯攻,让两边的守军不敢动弹,无法增援独自面对梁军主力的定远。” “王爷,您既然已经猜到这些了,我们两城也直接把主力开拔到定远不就行了吗?” 闻络轻轻笑了一声。 “你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你们两城的将士,负责的是攻,不是守。” “......王爷,我还是没懂。” “守在这太久了,都忘记什么叫主动出击了?”闻络指尖在舆图上一划,那是宜宁城门的位置,“打出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梁军绝不会猜到这时候你们敢主动出击。” 闻络指向连接宜宁和定远的一条小道,继续说道:“城外其实只有一小波梁军,把他们灭掉后,留下原先守城军队的一半,你带着剩余的一半,加上之前调整过来的定远城守军立即开始急行,从这条小道抄近路,绕到定远城外,冲到梁军的后方。” 伍洪听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激动的语无伦次。 “王爷,王爷,我们这是,这是......要主动去灭,去灭梁国?” “怎么样?” 伍洪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 “有生之年啊王爷,我以为有生之年我等不到了,王爷放心,您号令一到,我指哪打哪,保证完成您给的任务!” 第17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5) 闻络布置好宜宁的一切后,告别伍洪,又带着魏荣马不停蹄地奔向安化。 秘密见了安化守将后,将安化城做了跟宜宁同样的安排,最后才奔向定远城。 到了定远,已经是年三十的早上了。 定远城中百姓家家闭门不出,整个城中只有兵甲巡视走动的声音。 没有鞭炮声响,也没有人群聚集,这个大年三十,城中安静的不可思议。 作为边疆的百姓,大家都有这个悟性,所有人都知道,很快一场血腥的战役就要来了。 闻络聚齐了自己手下几员大将,开始急急调整布防。 他让城中家家户户开始检查,水缸、水桶是不是满的,让大家把能装水的物件全部装上水。 如果还有余力,凡是家里柴火堆砌,木梁敞露在外的,都用水直接浇湿,再铺上一层泥。 每家院子里,最好能事先挖好一堆土,留作救火急用。 城中百姓,凡妇女儿童、老弱病残者,全部转移到城北区域聚集。 闻络一回来,他手底的人就立刻恢复了浑身使不完的劲,交代下去的命令,迅速就传遍了整个城。 原本寂静一片的城池,突然开始热闹忙碌起来。 外面在忙,闻络带着几名将领详细测算另外两城急行军到定远城所需要的时间。 在他们赶来之前,定远城必须要跟城外的梁军形成一种胶着的状态,还要巧妙地露出一些疲态给他们。 让梁军看到城破的希望,才能留住他们。 等到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安排好,除夕夜,已经过去了。 闻络站在营帐外静静看着天空。 “明天,京都会是一个大晴天。” . 大年初一,南疆连续阴沉了多日的天空,终于放晴。 初升的太阳在天边放出万丈霞光。 梁国大军压境,黑压压地围在了定远城外。 定远城守军死守不出。 任凭城外梁军如何谩骂,皆无人应话。 很快,梁军的第一轮攻势来了。 投石机带着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有的重重打在城墙上,有的飞过城墙砸到了城里民居,城墙之上看起来一片人仰马翻。 石块投掷完后,守军象征性地躲在垛口朝外面的大军射了一些箭,很快城楼上就恢复了平静。 梁军经过一番商议后,确定了接下来的进攻策略。 晌午时,第二轮的攻势开始了。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梁军士兵们忙碌起来,他们用刷子蘸取火油涂抹在石头和弓箭箭头上,然后点燃火焰,将这些燃烧的石头和弓箭一齐射向城内。 一时间,无数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熊熊烈火落入城中。 火势蔓延,城内黑色的烟雾不断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中。城墙上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跑,很是慌乱的样子。 这次守军连箭都没有往外射。 但是城中的黑烟烧的并不久,像是火很快就被灭掉了。 梁军能看的出来,城中守军是有一些准备的,但是没了闻络后,他们显得完全没有章法,就真的只是在拼命守城而已。 前两轮攻势虽收效甚微,但是让梁军看清了没有闻络后定远城守军的虚和空,给了他们很大的底气。 梁军决定强力破城。 傍晚时分,攻城先遣队如潮水一般朝城下涌过来。 城墙上的士兵们发现动静,一个个小心地从垛口后探出头扫视着城下的敌军。 这时配合攻城的神箭手开始向他们射箭,城墙上不少士兵刚刚探头就赶紧缩了回去。 梁军推着巨大的攻城车快速靠近城门,车前方粗大的撞木包裹着精铁,经过细心的打磨后,在冬日的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随着一声令下,梁军士兵齐齐呐喊,攻城车随即猛地加速。 很快,撞木就以惊人的力量冲向了巨大结实的城门。 定远城守军终于开始反击。 城墙上酒和热油混合泼下,随后一个个火罐扔下来碎裂,在攻城车上燃起灼人的火焰。 落石和弓箭如雨下,劈头盖脸地朝城下的士兵射去。 远处的梁军不甘示弱,趁着城上的士兵终于冒头,弓箭黑压压地就朝城墙上射。 撞木发出的每一次沉闷又巨大的撞击声,都让城门发出颤抖的呻吟。 城上守军前赴后继,不停的往底下扔燃烧瓶,终于让攻城车整个燃烧起来,撞击声随之消失。 损失了攻城车后,已经冲到城墙底下的梁军士兵,一边躲避着头顶的落石和弓箭,一边将云梯竖了起来。 很快,城墙上竖起了众多云梯,士兵们身手矫健地朝上攀爬。 定远守军远抛近攻,趁他们还没爬上来,抛下巨石顺着云梯一路滚下去,能把爬上来的一排梁军士兵全部砸的人仰马翻。 如果他们在神箭手的配合下已经爬到上面了,就伸出长矛往下狠刺。 两方开始了殊死搏斗,喊杀声震天。 战鼓轰鸣、兵器相交铿锵的撞击声,同时响彻云霄。 直到夜色完全降临,第一天的攻城,以梁军退守城外为终结。 一夜休整后,到了第二天,梁军的攻势更加猛烈起来。 定远城守军在又一天的苦苦坚持后,疲惫尽显,眼看就要无力为继。 梁军越打越顺,愈发士气高涨。 第三天,天刚亮,新一天的攻势就来了。 一辆新的攻城车再次冲向城门。 巨大的门扉在轰隆的撞击声中木屑四溅,城门的结构一点一点松动。 最终,在又一次猛力撞击下,城门像一个巨兽般轰然倒塌。 胜利的呼号声中,梁军潮水一般涌进了定远城。 门后守军的抵抗被逼的急急向后退去,梁军很快冲向了四通八达的城中大道。 他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见人就砍。 很快,零散逃跑的守军消失了,梁军冲到街巷里面后,到处都不见人影。 有士兵踹开街道两旁上锁的民居,发现里面一切都整整齐齐,就是没有人。 眼看后续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城来,领头的梁军将领突然心中打起了鼓。 他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向周围的民居冲去。 然而所有的房子,转了一圈过后,全都看不见人。 梁军的那位将领,瞬间脸色苍白。 他高居马上,猛地掉头勒紧缰绳,不顾踩踏,快速向城门冲回去! “城里有诈!” “退!” “退出去,全都退出去!” 然而还陷在极度兴奋里的士兵,根本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外面潮水一般涌进来的人,紧紧堵着城门口,所有人都在往里涌,根本不可能说退就退。 很快,那位将领的马也被堵住。 士兵们挤挤挨挨地挡在他身前,看着不远处的城门,他满脸都是绝望。 “别进来,退,退啊!”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 这时,他眼角余光突然发现高高的城门楼上,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 那将领转头看去的瞬间,像是活见鬼一样,目眦欲裂。 “闻......是闻络!” 第17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6) 那一声肝胆俱裂的“闻络”竟然比他之前嘶吼了无数声的“退出去”有用。 所有的梁国士兵,在转头看到闻络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意识到了城中有诈。 他们瞬间就乱了阵脚,慌忙回头想退出去。 这一下,城里的往外涌,城外的往里进,立刻乱作一团,相互踩踏挤压。 闻络站在楼顶,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蝼蚁一样的人群。 这时,他身后突然冲天鼓起,战鼓声响彻云霄。 鼓声像是号令,原本空无一人的城中街道,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了无数披甲执锐的士兵,上来就像猛兽一般扑向已经乱了阵脚的梁军。 城外的梁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等到他们想要撤退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城墙上鼓声响起,梁军身后两翼,几乎同时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 鼓声轰鸣,仿佛来自天边,又似近在咫尺,震得人耳鼓生疼。 紧接着,梁军身后两支军队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战场上。 宜宁和安化两城守军已到。 包围圈已成。 梁军彻底陷入困境,成了砧板上待宰的肉。 那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近乎于单方面的屠杀。 梁军在惊慌失措中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只能任由大瀚守军肆意杀戮,而大瀚的将士全部士气高昂,奋勇向前,毫不留情。 从清晨开始,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傍晚。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战场上,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定远城内外,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茫茫大地,竟看不见原本颜色。 . 军情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都之时,星沉正坐于朝堂之上,面前百官齐齐站立。 因为心忧南疆局势,臣子们都是愁眉苦脸,无人说话。 “报,南疆捷报!” 信使疲惫又有力的声音在殿前广场上响起。 捷报,是捷报! 群臣振奋不已,齐齐转过身,激动的朝殿外去迎向信使。 信使踏过台阶冲进大殿,脚步因为兴奋和疲惫而显得踉跄。 他远远的向星沉高高举起手里信件,声音激动到颤抖。 “陛下,定远城捷报,我军大捷,已尽数诛杀来犯梁军!” 韩余西苏振义他们震惊到不敢置信。 一群大臣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将信使结结实实围在了中间。 “这是真的吗?老天啊,真是天佑我大瀚!” “你快说说,现在守着定远城的是哪位将军?我大瀚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神将!” “这场战到底是怎么打的?我们将士损失的多吗?你快具体说一说!” “城中百姓怎么样了?另外两城是什么情况?” “......”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问,那信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被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围着,前面又是陛下,一时间紧张的不知道怎么答。 大人们见他不说话,又看他手里还拿着信,一个个着急的想抢过来拆开看。 一见他们要拿信,小伙子立即不愿意了,把信往怀里一抱。 “这个不行,你们不能看,主子特地交代了,这是单独给陛下的,其余谁都不能看!” 大臣们愣了愣,既然是单独给陛下的,不能看当然就不看了。 韩余西疑惑地问他:“你家主子是谁啊?” 小伙子笑了笑,却没回答他,这时候福公公正好走到他面前,小伙子将怀里的信双手递给了福公公。 福公公接过信,转身走回去送到星沉面前。 星沉伸手接过信。 众臣子目光发亮地看着他,一个个满脸期待,等着他念一念信里的内容。 星沉拿过信,却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见到这情形,大人们不可避免地露出了失望的目光。 陛下最近好像有很多事瞒着他们,什么都不说。 南疆的战事他们都快担心死了,但是陛下明显的胸有成竹。 如今这情况看来,陛下的确早有安排,一切尽在他的把握。 但是真的一点点都不能透露一下吗? 我们真的很激动,真的很好奇啊! 星沉目光看向底下信使,微微一笑。 “辛苦了。” 那小伙子看他的笑容看的有些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吓得往地上扑通一跪。 “陛下,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小的、小的很荣幸。” “起来。” “......是。” 星沉目光在群臣激动又疑惑的脸上转了一圈后,重新看向信使。 “等回去时,记得代朕向,”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臣子们瞬间竖起了耳朵,“——向摄政王问好。” “???” “!!!” “......” 星沉的话不亚于一声惊雷轰然在众人头顶劈下,所有人一齐张大了嘴巴。 谁? 是谁? 他们好像听到了摄政王? 可是摄政王不是已经...... 他们中有几人甚至见过摄政王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韩余西脑子转得快,忙把所有的事情连贯起来想了想,他抖抖嘴唇,试探地问:“陛下,您是和王爷共同设了一个局,给我们和梁国演了一出戏吗?” 星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韩大人觉得,这出戏精彩吗?” 韩余西愣愣地点头。 这哪是精彩两个字能够形容出来的,这简直是精妙绝伦,算无遗策,像是神迹一般的作品。 苏振义抚掌长叹:“怪不得,怪不得,除了王爷,还有谁能在南疆打出这样干净利落的一场胜利?” “是啊,是王爷在,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大殿之中,直到此刻才响起了巨大又真实的欢呼声。 大家再也没有党派的对立,即使没有直面战场的血腥,但经过这些天的焦灼,此刻,共同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定远城胜利的消息,在冷冽的寒冬如一股春风般传遍了整个大瀚。 百姓们欢呼雀跃,各个大大小小的城池,街头巷尾全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整个大瀚,像是重新过了一次年。 第17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7) 星沉下朝后,并没有急着去看闻络给他的信。 他把信贴在心口捂着,一直到晚上上了床,身旁烛火摇曳,锦被里暖烘烘的,他才珍而重之地把蜡封打开。 信封里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荷包,和一封折的方方正正的信。 星沉先把荷包打开,里面装着一片还新鲜着的绿叶还有一张......卖身契? 嗯? 星沉愣了愣,把那卖身契拿出来前后看了看,格式还挺认真的,最后他的摄政王还规规矩矩地签字画了押。 星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自己的手指放过去,也在闻络的手指印上按了按。 按完才把信展开看。 京都万物凋敝,南疆还是满目葱茏,带一叶南疆的春意,送给我还在冰雪天地的陛下。 荷包是迟到的压岁红包,原本想着明年再补,但是又一想,捷报送回京都,今夜的京都应该鞭炮连天,就当我重新送了陛下一个新年。 思来想去,荷包里不知道该放多少银票才合适,总觉得多少都不够。 最后想一想,还是我这个人值钱些,那就全卖予陛下吧。 陛下让南来的北风,带来一个吻就好。 短短一封信,星沉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指尖轻轻触摸着那个“吻”字,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那人在轻轻亲吻着他的指尖。 星沉将信和叶子收好,又将那张卖身契放回荷包。 左右看了看后,他将荷包挂在了帷帐里面,睡觉时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皇叔一人能抵千军万马,这吻,就不让北风代劳了。” “你且多等等,到时我亲自送去。” . 闻络带着大瀚军队势如破竹,在梁国拿下一座又一座城池。 最初,梁国还有城池负隅顽抗,但是城中那点力量对上大瀚的军队,就像是蚂蚁对上大象。 连破三座城后,之后的城池,大瀚军队一到,就直接打开了城门。 闻络在军中言明缴械不杀,只要是主动投降的,绝不伤人。 所以后续的城池,基本只是从城中经过,留下一些人进驻城中的官府机构,几乎就是借个道就走。 大半个月后,大昊的骑兵先锋就围住了梁国的国都永梁城。 永梁各大城门紧闭,梁王在定远城损失惨重过后,把全境能调动的兵力,全部抽回了这里。 段瑛南是想在这里,和闻络来个决一死战。 两日后,大瀚全军抵达,在外围将永梁围了个水泄不通。 闻络坐于马上,于大军之前缓缓掀起眼眸。 段瑛南出现在城墙上,跟他遥遥相对。 隔得距离那么远,闻络身旁的将领都能感觉到梁王毒蛇一般阴狠的目光。 伍洪策马奔到城下,朝着城上喊道:“我们王爷的规矩,投降不杀,梁王,你要想有个体面的结果,就趁早放弃抵抗。” 段瑛南朝他冷冷一笑,“放弃抵抗?行啊,你把闻络的尸体送上前,朕一定大开城门欢迎你。” “你做梦!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到时候连个全尸都不剩!” “那你来拿啊,就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了!”段瑛南在城楼上有恃无恐地回答。 随着他话音落地,一支冷箭嗖地朝伍洪射去,伍洪抬起大刀,一把格挡开来。 这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音,随着笛音响动,护城河旁的草丛里,传出数量巨大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声响。 “伍洪,回来!” 伍洪听到闻络声音,立即调转马头朝后跑去。 在他的身后,草丛里,泥土里,护城河底下,开始密密麻麻地爬出无数的毒虫。 伍洪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狗日的梁王,打不过就玩这些歪门邪道!” 闻络朝旗手急急做了个指令。 旗手依言照办,旗子挥舞起来后,所有士兵迅速后转,原本处于队末的士兵此刻变成了前锋,整个队伍灵活有序的开始向后撤退。 尽管气氛紧张,但是却没有人慌乱胆怯。 那些毒虫爬起来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因为剧毒加上数量惊人,所以才显得无比恐怖。 这一直是梁国让闻络感到头疼的一个地方,他们建国的先祖是一个巫师,导致全国上上下下无数人玩蛊。 这东西如果正常玩其实没多大问题,就算中蛊了也是能解开的。 但是就怕走的路子邪,就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闻络一边策马跟着队伍后撤,一边回头看向段瑛南身旁的人。 离的太远,那人又带着兜帽,看不清长相,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他脸上遍布着一道道恐怖的黑痕。 这位,应该就是梁国那位神秘的国师了。 跟在队伍里的巫医跑过来,跟闻络说道:“王爷,以声音控制蛊虫发疯咬人,通常都有距离的限制。超出一定的距离,虫子就会失去控制,所以虫子爬到一定的距离后,就会被召回。“ 果然,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跟在他们身后爬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就慢慢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后,又潮水一般的退回去了。 确定了安全距离,闻络让人在这个位置插了几杆旗子作为记号,让扎营和巡逻不能超过这个这排旗子。 伍洪跟在闻络身后问:“王爷,下一步做什么?” 闻络回头看向永梁的城楼,漫不经心地说:“人还能让虫子憋死?本王倒要看看,有没有不怕火烧的虫子。” 大军随即在都城周围扎营,同时骑兵回头去前面的城池弄来大量火油,聚在一起备用。 围城五天后,城里一点动静没有。 大军一路过来那么久,梁王有不少时间做准备,如果单纯想围到他们弹尽粮绝,怕至少得围上几个月才行。 几个月,大瀚军中自己的粮草也是个大问题,那么多人,每天每张嘴都需要吃饭,等带的粮草消耗完了,后面根本供应不及。 于公于私,闻络都不愿意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 毕竟,就算能快速把城攻下来,后续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梁国那么大地方,全部收拾的服服帖帖需要大量时间。 对于时间这件事,闻络现在尽量不去想,想多了就避免不了会想星沉。 分开的时间久了,稍微动动念头,就想他想的心口发疼。 到了第六天,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大瀚军队,决定开始攻城。 第177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8) 旭日初升,几十个士兵就开始用一辆辆小推车将大量的火油小心翼翼地往城下推。 城墙上,梁国的国师乌灵面目森冷地看着城下的一切。 小推车走的越来越近,他向后退去,弓箭手上前,一支支弓箭朝底下推车的士兵和装火油的罐子上射去。 大瀚的弓箭手们用黑压压的箭阵朝城墙上射去,稳稳地压制住了上面的攻势。 底下有几辆推车跑在前面的,已经快到护城河边了,推车的士兵把车子一放,抱起车上的罐子就沿着河边倒了起来。 等他们倒完,城楼上却不见乌灵御虫袭击。 闻络领着巫医,打马朝城下走了一段距离。 停下后,巫医拿出一根手指粗的小笛子,试探着吹出了几段音节。 护城河下没有动静,他又继续吹出了一段。 一直到他尝试着吹出第六段,护城河边上才再次响起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士兵们一看虫子出来了,掏出怀里火石一打,直接点燃了地上的火油,火势瞬间冲天而起,迅速在护城河边连成一片。 浓浓的黑烟四散,那些爬在前面的虫子立即在火里灰飞烟灭。 眼看一切卓有成效,伍洪策马跑到闻络面前,激动地说:“王爷,下令攻城吧!” 闻络抬起手想朝旗手示意开始攻城,却猛地发现完成任务回撤的那些士兵有点不对劲。 “不对!” 他话刚刚出口,那几十个士兵在半道停下了脚步,开始原地转圈圈,转了几圈后竟然把身上的刀一抽,朝身旁伙伴砍去! “怎么回事?”伍洪大惊失色,下意识就要策马过去阻止他们。 巫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是烟,那些烟里有毒!” “回来!”闻络冲上前一把拽过伍洪的缰绳把他调转马头,“回去,让所有人看着风头,不要闻那些黑烟,烟里有问题!” 他阻止了伍洪后,自己却屏息朝那些兵冲了过去。 魏荣魂都快飞了:“王爷!” “听命令!” 伍洪和魏荣着急地看向巫医,巫医知道闻络身上有解毒的石头,急急道:“王爷没事,你们先带弓箭手撤到安全的地方。” 两人咬牙掉头,让大家撕下衣服蒙住口鼻,组织所有人一齐后撤。 闻络冲到那些兵身边时,原本的几十人相互砍得已经就剩十几人还站着了,每个人刀上都染着自己人的血。 闻络动作快如雷霆,绕过去一人一个手刀把剩余人全部劈晕在了地上。 看着脚下死伤一地的人,闻络阴沉的目光抬头朝城楼上看去。 隔着缭绕的黑烟,乌灵向他勾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原来,那些虫子只是个前菜,真正的大杀器,是洒在地上的药。 这些药经过火烧后会形成致幻的迷烟,吸进去后就会在幻境里自相残杀。 乌灵和梁王他们猜到了,闻络肯定会用火来对付虫子。 如果不是闻络小心谨慎,想着先引出虫子烧掉,没有让大军贸然向前,那此刻这城下顷刻就会变成血流成河的地狱景象。 闻络眼睛眯了眯,楼上这个人,不能留了。 他一直屏息凝神,直到此时,才将手伸进心口,掏出那一粒小小的石头,含进了嘴里。 闻络捡起地上一把沾血的剑,重新上马,一边策马朝城下跑,一边用后槽牙慢慢磨碎了那粒小石头,全部咽了下去。 乌灵意识到情况不对,手一扬,弓箭手上前,箭雨如芒纷纷朝闻络袭来。 他自己皱着眉头朝闻络看了一眼,匆匆转身就走。 闻络手中的剑挥舞到看不见影子,快到护城河时,他起身在马背上直直而立。 马儿嘶鸣着冲过烈火黑烟那一刻,他踏着马背旋身而起,身子像一片落叶般轻飘飘的越过护城河,一下冲到了大半个城楼高! 眼看冲势已颓,闻络把手中剑狠狠往城墙缝隙里一卡,跃身而上,脚踏着利剑一弹,直接落在了城楼上。 城楼上的士兵惊恐地拿刀向他砍来,闻络眼角余光瞥见一袭黑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一个停顿都没有,握住朝自己砍来的刀,就用拿着刀背的姿势,把一溜冲上的士兵割了喉。 城楼上一片惊恐的嚎叫,鲜血四溅间,闻络拿着那把刀冲下了楼梯。 乌灵无声地骂了一句,拼命示意手下:“拦住他!” 他自己头也不回地玩命向前奔去。 闻络手中长刀不停地收割人头,目光却像索命的恶鬼盯着前面的人不放。 乌灵无论怎么逃,无论多少人挡在他身后,始终都甩不掉闻络。 闻络在不远处死死地缀着他。 跟着他一路追到了国师府。 乌灵一直到了国师府后山的一处山洞,才匆忙朝身后的闻络看了一眼,转头就钻了进去。 闻络一声不吭地跟了进去。 洞中曲曲折折,很快地下有水声传来。 闻络追到地下河,乌灵喘着粗气在河边停了下来。 闻络停到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上的血迹。 “闻络,你胆子还真是大啊!” 乌灵的脸上爬满曲折的黑色线条,配合着原本就狰狞的面目,看起来阴森可怖。 “那你胆子还真小,死也要死在老巢里。” “谁死还说不定呢。” “那就试试看。” 乌灵朝后退去,口中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随着这声音出来,地下四面八方一齐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地下河河水也开始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翻出来。 闻络站立着没有动,忽地眼神微动抬手一劈,头顶上掉下来的毒蛇就被他一劈两半。 闻络朝周围那些蛄蛹而来的毒蛇瞥了一眼。 “阴沟里的臭虫。” 乌灵冷笑:“能要你命就行!” 随着他话音落地,地上那些毒蛇猛地窜向闻络,头顶洞壁上,毒蛇跟下雨一样往闻络身上砸。 旁边翻涌的地下河里,躲在底下的一条金色的蟒蛇,无声无息地浮出水面,三角形的脑袋上露出锋利的牙齿,吐着邪恶的信子,悄悄游向闻络身后。 第178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59)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 垂眸站立的闻络,和他头顶落下的蛇,以及身后张开血盆大口的黄金巨蟒,遍地游弋无处落脚的蛇群,形成了一幅无比诡异又惊悚的画面。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个无解的死局。 所以画面的边缘,远处的乌灵,脸上扯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然而,不过雷霆转瞬,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时间在凝滞过后,仿佛以数倍的速度猛地加速,以至于让人根本看不清闻络的动作。 他变成一道灰色的影子,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急速的扭转,等再看清时,他已经用手里的刀横着卡在了金蟒的牙齿里,同时自己仰头抬腿躲在了巨大的蛇头底下,头顶掉下来的毒蛇纷纷被挡住,沿着蛇头滑了下去。 金蟒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一声声回音响彻洞窟。 它高高地直起头,身体开始剧烈扭动起来,试图将闻络甩下来。 半空中,闻络就着它甩动的姿势,巧妙地利用蟒蛇的力量,猛地翻身爬上了蛇头。 蛇嘴还咬着那把长刀,左右摇晃,企图摆脱闻络的束缚。闻络死死扣住它的脑袋,随后一把抽出长刀,往空中一扔! 长刀落下的瞬间,闻络准确地握住刀柄,狠狠地往下一压。 整个长刀霎时没入了巨蟒的脑袋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嵌入其中。 巨蟒的脑浆和鲜血四溅,喷洒向周围。它的身躯晃了一下,失去了力量,脑袋重重地朝地上摔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迅疾的像是一场风暴,只是转瞬之间就结束了,根本不给人留下任何思考和反应的时间。 乌灵转身就跑! 然而已经迟了。 闻络脚踏坠落的蛇头腾空而起,脚尖在洞中石壁上轻轻点过,身姿缥缈轻盈的像是落叶,于半空中掏出身上一把黑色的匕首,直直朝乌灵抛去。 那漆黑的匕首仿佛是某种噩兆,散发着冰冷气息。 匕首划破空气时,竟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像是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在地下河转弯处的乌灵,在最后一瞬被那嘶鸣声追上了。 黑匕穿过他格挡的手掌,露出一个黑色的血洞后,再次毫不留情地穿过他的腹腔,扎进了他身后的洞壁上。 乌灵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转头,目光难以置信的看向闻络。 到底是没想到自己会输的这么快。 闻络在他身旁落地,这里已经几乎没有毒蛇了。 地上剩一只离群的傻蛇,被闻络抬脚一下碾碎了脑袋。 他抬手时,右手手背上露出两个细小的孔洞,让濒死的乌灵回光返照一样变得神采奕奕。 “咬到了,咬到了!”他激动地盯着那两个小洞说。 闻络漫不经心地朝手上看了一眼,走到他身后把墙上的匕首一把拔了下来。 乌灵终于站不住了,跌在了地上。 闻络走到他面前,垂头仔细盯着他爬满黑痕的脸庞看了看。 “想杀本王,又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应该学你父亲,起码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跟本王打一场,输也输的正大光明。” “你不许说我父亲!”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大家各为其主,你父亲死得其所,有什么不能说? 当年他能在万人之中活捉先皇,那是他的本事,该受到你们梁人的敬仰。 本王能从他手中将先皇齐齐整整的救下,那也是本王的本事,你们因此敬畏多年,也是应当。 只是你想报仇,却觉得正路走不通,找了一条邪路出来,把该有的武艺全荒废了,那就是你走错了路。” “别在这里假惺惺!” “行吧,那本王就夸夸你,这些年炼出来的毒,的确越来越厉害了。” 乌灵颤抖地捡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闻络砸去。 闻络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在脚边的石头。 “不怪你想把这张脸毁掉,你比你父亲,差远了。” “你不许说他,都是你,都是你!他本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却因为你,连死后都要被人唾弃,连累得族里所有人都抬不起头!” 闻络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擦干净入鞘,眼神轻飘飘地看向地上的乌灵。 “那是你们梁国,不配拥有英雄。” 乌灵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到如今还能记得他父亲是英雄的人,竟然会是闻络。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神态自若的闻络,“为什么?你,你怎么......” “为什么没有中毒?毒烟尚可屏息不闻,见血封喉的蛇毒为什么也没有效果?” 乌灵绝望地想起,闻络冲上城墙时好像把什么东西送进了嘴里。 “你,找到了,迷踪兽?”乌灵断断续续地问。 闻络朝脖子上空空的红黑色编绳按了按,脸上的表情透着些许温柔。 “我这人,运气一直不错。” 乌灵终于明白自己失败的结局已经无法逆转,目光黯淡下来,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就这样圆睁着眼睛,渐渐没了气息。 闻络在他死不瞑目的眼神里,淡然地把手上伤口被污染的毒血往外挤了一些。 虽然身上没有中毒迹象,但是毒性太厉害了,伤口还是有点红肿。 他往洞口方向看了看,趁着这时间稍微休息片刻。 地下河还在往远处延伸,乌灵刚刚的动作是想往里继续跑,估计里面还有他养的宝贝。 顺着地下河找出口是不可能了,他要原路返回。 洞口现在应该围了不少人,上去后肯定有一场恶战。 到这会了,闻络才开始反思,觉得自己冲上城楼时有些冲动了。 估计把魏荣他们吓得够呛。 远处蛇群聚在那条金蟒的尸体上啃食,闻络抬头在洞壁上看了看,准备找几个落脚点出去。 他漫不经心地刚刚看到第二个点,突然,远处一声轰隆巨响传来。 就像一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山洞中被震的到处碎泥掉落。 连远处吃的津津有味的蛇群都吓得一股脑冲进了河里。 闻络难得地愣在当地,半晌没动静。 这声响他很熟。 虽然在地底听起来和在上面听起来有些许的不一样。 虽然这动静大的实在有些过分。 但他还是能够确定: 永梁的城门,破了。 第179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0) 小半个时辰前。 星沉幕篱遮面快马加鞭赶到永梁城外时,魏荣正在大军前头急的一身汗来回直转。 魏荣真的快疯了。 他家王爷过段时间就要结结实实吓他一次。 他的命也是命啊! 赵毅重在前面手拿令牌开道,一路把星沉带到了大军前头。 魏荣转头看到一队人马穿过大军朝前面过来,心里愈加烦躁。 他不认识赵毅重,生怕这个时候后面城池再出什么事。 赵毅重率先勒马“吁”了一声,马没停稳就跳了下来,转过身帮身后的星沉牵住了缰绳。 星沉从马上跳了下来,幕篱将他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魏荣皱着眉头跑过来,朝他看了一眼,语气不善。 “什么事?” 赵毅重闻言眉头一皱。 “你怎么说话呢?王爷在哪?” 呵呵,王爷在哪? 魏荣整个人都快炸了:“你谁啊?有事直接说事!” “唉你这人......”赵毅重也有点火了,想要骂人时被星沉伸手拦了下来。 星沉抬手将幕篱撩开了一条缝。 魏荣从那缝隙中盯着他脸看了看,腿一软,干脆利落“咚”一声跪地上去了。 赵毅重:“......” 刚刚的无赖气势哪去了? 他上前一把将人薅了起来,小声说道:“我带着大军过来,陛下是秘密跟着的。站好,你这一跪马上都知道了。这里毕竟是敌国,小心为上,又是攻城关键时候,不要生事。” 魏荣听到这话,软着腿站起来了,但是一想到他家王爷,差点又跪下了。 赵毅重凑到他耳边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知者无罪,陛下又没怪你。” 魏荣看着星沉,结结巴巴地说:“小的, 那个,王爷,王爷他......” 赵毅重无语地看着他。 星沉看着魏荣这副模样,从幕篱缝隙看了看后面严阵以待的大军,随后目光又在周围搜寻了一波。 最后,他皱着眉头看向了远处高耸的城墙。 看来某位皇叔把答应他的事情都抛脑后去了,看他不在,又开始只身涉险。 星沉磨磨牙,面无表情的吩咐,“传令,攻城。” 魏荣听到这话,腿瞬间不软了。 他们早就想攻了,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没有闻络的命令不敢动,只能心急如焚地在这等着。 现在有陛下的命令也一样! “是, 陛下。” 魏荣向旗手喊道:“投石机准备......” 星沉打断他:“不用。” 魏荣耐心地解释:“陛下,正式攻城前,要先设法打乱他们的阵脚,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伤亡。” “不用,”星沉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弓箭手掩护,攻城车直接上。” “......” 魏荣真的崩溃了。 他感觉自己死期到了。 现在不听命令要死,听命令打完了还得死。 战场上伤亡惨重,王爷会掐死他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打死,淹死,各种死! “陛下,您再考虑一下。”魏荣抖着嗓子说。 赵毅重也觉得这样攻城太草率了,试图劝解一下:“陛下......” “听令,立刻。” 星沉的嗓音有点不耐烦了。 魏荣无奈地一跺脚,听令就听令。 死就死,他带头去死总行了吧! 魏荣把星沉的命令跟那几位将领一说,就说是闻络走之前特意叮嘱的打法。 大家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对闻络充满了盲目的信任,王爷还在城里呢,肯定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众人不疑有他,王爷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 很快,弓箭手出列准备。 魏荣不顾几位将领阻拦,身先士卒,冲到了攻城车最前头。 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死在战场上比较划算! 战鼓声响彻云霄,攻城之战就这么突兀的开始了。 星沉透过幕篱缝隙,目光平静地看着攻城车朝城门跑去。 “大黄,我那点神力上面的禁制,解除了吗?”星沉在识海问。 【大人,没有解......呃!】 大黄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星沉唇上勾起一抹笑容。 【解开了,就在刚刚!大人,我以为这个世界主神大人会让您一直当个被他守护的平凡人呢!】 “或许,他也想被我守护呢。” 星沉指尖轻轻画出一个符,一幅凡人看不见的图咒在他手掌下浮现,慢慢变大。 星沉抬手,将它往战场上一挥。 大瀚军队如此仓促草率的攻城行动,连楼上守军都没预料到。 战鼓初响之时,他们都在找掩体躲避从天而降的石头,但是躲了一会竟然没动静,再伸头一看,底下士兵们已经推着攻城车要直接攻城门了! 那推车的一个个士兵简直就是活靶子,弓箭手迅速上前,城楼上一长排的弓箭纷纷朝他们射去! 大瀚弓箭手虽然进行掩护了,但是底下人员实在太集中,而整个城墙上的射手又太分散,眼看一支支羽箭就要朝推车的士兵们身上刺去。 这时,攻城车所在地方突然起了一股凌厉的怪风,怪风吹得要扎进士兵们身体的羽箭纷纷失了准头,在攻城车后面齐齐扎了一排! 还扎的十分整齐有序! 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魏荣,一边奋力推着车跑,一边眨巴眨巴眼朝天上乱飞就是不朝他们飞的箭看了一眼。 “老天保佑,王爷显灵了,呸呸呸,不对,菩萨显灵了!” 很快,魏荣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他跑得快跟不上攻城车了! 魏荣对自己轻功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起码底下这些小兵肯定是跑不过他的。 但是。 但是他现在竟然跑不过攻城车了! 如果他都跑不过的话,那么—— 魏荣一回头,看见后面一溜小兵一边吭哧吭哧的追,一边朝攻城车拼命的招手! 魏荣:“......” 真的不是他力大无穷一个人把攻城车推的这么快的,他也要跟不上了啊! 很快,攻城车甩掉了他们所有人,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魏荣追了一会后,脚步越来越慢。 明明是惊险的战场,此时应该热血澎湃,但他却浑身冷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攻城车就在他们所有人面前,像一个移动的碉堡一样,急速朝永梁城门冲去! 魏荣和一众小兵,下意识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那高大厚重的城门轰然倒地,即使紧紧捂着耳朵都能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响声。 烟尘四起间,攻城车碾过城门,速度不减,又碾向了门后的梁军士兵! 魏荣:“......” 他愣是从一辆攻城车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怨气! 第180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1) 闻络从洞底出来时,原本守在外面准备猎杀他的高手已经全数赶回了皇宫。 国师府原本的下人,在城破过后,吓得全部作鸟兽散,更没有人敢拦在洞口了。 闻络跃上屋顶四处看了看,确定皇宫的方向后,在一个又一个屋顶上腾挪而过,直奔皇宫而去。 按理说,没有他的命令,大军绝不会擅自攻城。 如今这种情形,要么是突发了什么紧急的状况,要么就是有身份比他更高的人来了。 前者事态紧急,后者的话...... 闻络心跳的有些快,他努力凝神在脚下,不敢多想,怕心口咕咚一声脚下一个不察就栽下去。 英明神武的大瀚摄政王要是一下栽个四脚朝天,那画面可简直太美了。 与此同时,大瀚军队潮水般涌进永梁城,迅速地控制了各个街道,魏荣带着前锋队直往皇宫冲去。 赵毅重带着星沉,策马穿过士兵把守的街道,也往皇宫方向奔驰而去。 闻络到时,皇宫大门还紧闭着,他想了想,直接跃身进了宫门。 皇宫之中一片惊惶,到处都是慌乱的宫女太监来回奔跑。 闻络没有停留,脚步停在了弘阳殿上。 段瑛南从小就是个无比骄傲的人,很多年里,他甚至一直不把闻络放在眼里。 闻络相信,这样的人不会允许人生最后的结局是狼狈逃窜,如果他没猜错,段瑛南现在应该就在大殿之上的王位稳稳坐着。 闻络在殿前稳稳落下,转过身,目光果然遥遥对上了王位之上的段瑛南。 闻络朝殿中警戒的护卫瞟了一眼。 “本王让梁王久等了。” “地底下那些东西,怎么就没能吃了你呢。”段瑛南咬牙切齿地说。 “大概是本王皮糙肉厚,它们看不上。” 闻络一边答,一边抬脚迈进了大殿内。 “摄政王果真是胆大包天。” “段瑛南,你这些人拦不住本王,本王是来要你命的。”闻络直截了当地说。 “是吗?” 段瑛南话音落地,大殿的门在闻络身后关上。 闻络鼻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面前护卫对准他的剑上,闪烁着着诡异的色泽。 闻络摇摇头叹口气。 “还是这点东西,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毒死本王是最省事的办法?怎么一个个光想着走捷径呢?” “有捷径可走,当然要走。”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闻络抬起胳膊让段瑛南看他右手上的红肿,“本王不怕毒,你的捷径走错了。” 段瑛南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手。 “怎么可能?” 闻络淡淡道:“大概是我这模样,连阎王爷也看不上。” 段瑛南踉跄着退后一步,重重坐回了王位上。 闻络一声叹息,懒得再啰嗦,率先动起了手。 这些梁国最顶级的护卫,的确要难缠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段瑛南坐在王位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花了十几年时间重金培育出来的手下,一个一个在他面前抽搐着倒下。 这时,大殿外传来了宫门被破的动静。 骏马铁蹄踏在广场的白玉石上,声如玉裂。 闻络站在满地尸体中间,抬眸看向王座上的梁王时,大殿的殿门被从外踹开。 闻络头也没转地吩咐:“别进来,都退到广场下。” 魏荣看到自家王爷好端端的站着,激动地喊了一声:“王爷!” 闻络朝后抬了一下手。 魏荣连忙转身吩咐:“退退退,大家向后退!” 外面将士们听话地迅速退到了广场上。 闻络垂眸,弯腰捡起地上一把剑扔到了段瑛南脚下。 “梁王还是给自己留个体面吧,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段瑛南垂头看着脚下的剑,弯腰慢慢捡了起来。 他拖着剑,一步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 “梁国一直活在你的阴影底下,朕从小就不以为然,发誓要杀了你,再将大瀚广阔的土地据为己有。 于是,朕这辈子一直在与你为敌。现在看来,这一生好像笑话一般。” “梁王倒也不用这么想,你不觊觎我大瀚,也挡不住我觊觎你们大梁。 就算你们大梁换一位君主,要跟大瀚友好相处,局面也维持不了几年,谁会嫌自己的地方大呢?” “摄政王还真是坦率啊。” “本王一直有这个优点。” 段瑛南在闻络面前站定,缓缓抬起手中的剑指向闻络。 “请摄政王赐教。” 闻络朝剑上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他尊重每一个跟他正大光明战斗的对手。 “梁王,好走。” 段瑛南手腕一震,剑尖朝闻络咽喉挑去,闻络弯腰躲过,段瑛南顺势下劈,闻络一侧身,随后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不过几个回合,段瑛南就被闻络空手卸了剑。 两人站定后,这次是闻络缓缓抬起手上利剑,指向段瑛南。 段瑛南伸手握住剑刃,鲜血淅淅沥沥地从他掌心落下。 “万民无罪,还请摄政王手下留情。” “臣服者,自当无状。” 段瑛南叹口气,终于和经年的执念和解,轻轻闭上了眼睛。 须臾,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握着剑刃,用剑尖狠狠划过脖颈。 血液喷溅而出,一代帝王重重倒在地上。 闻络缓缓垂下剑,在殿中久久站立。 二十年来,背靠大瀚看着大梁广袤的土地,他作为一名从战场浴血走出来的王,怎么可能不垂涎? 但他从未主动上书要求攻占大梁,即使在赵家还不足为患时,也从没跟先皇提过。 狡兔死,走狗烹。 他能安安稳稳的在南疆做那么多年的镇南王,是因为南面还有个贼心不死的梁国。 否则,看起来心术不正的就是他镇南王了。 如今敢放手跟梁国一搏,只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再担心被背刺了。 殿前广场上再次有马蹄声纷沓跑近。 闻络扔掉手上染血的利剑,在披风里侧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仔细地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有脚步冲上殿前的台阶,停在了大殿门口。 闻络在满地的尸骸中,缓慢地转身。 星沉还带着幕篱,长而厚重的纱布甚至掩去了他一部分的身形,但是闻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宝贝。 星沉在幕篱缝隙看到闻络,又快速地朝他周围看了一圈,终于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下来后,怒火就开始噌地冒了上来。 星沉扭头一声不吭地下了台阶。 幕篱挡着视线,他走得不快,闻络从大殿中大步追上来。 星沉到台阶下准备上马时,闻络已经冲过来一把攥住了他手腕。 “陛下。”闻络低低的声音带着祈求。 星沉一把甩开他的手,脚蹬一踩就上了马。 “赵毅重,回程。” 第181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2) 赵毅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听出来,陛下生气了,很生气。 “是。” 他点头跟闻络打了个招呼,赶紧上马。 闻络肯定不会让星沉就这么走了,立即朝魏荣使了个眼色。 魏荣脚底一滑,“哎哟”一声趴赵毅重马脖子上去了。 赵毅重瞪着他:“你又干啥啊?” 就这片刻时间,闻络已经翻身上了星沉的马,把人往怀里一按,接过他手里缰绳一拉,马腿一扬就朝宫门口跑去了。 赵毅重一转头,魂都快吓飞了。 “王爷你停下!”你知道你劫的是谁吗? 他一边喊一边扬起马鞭要追,奈何魏荣死死的抱着马脖子不让他追。 “你松手,你也昏头了?你知道你家王爷在做什么吗?” 跟急的满脸通红的赵毅重相比,魏荣显得很是悠闲,他没事人似的朝赵毅重摆摆手。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家王爷是坏人?” 赵毅重咬咬牙,低下头小声说:“我没觉得王爷是坏人,但他挟持陛下是要掉脑袋的!” 魏荣悠悠问:“谁说是挟持了?” “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两主子找个地方聊聊天,说点心里话,不行吗?”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你别激动,我家王爷不也没让我跟着吗?”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你放轻松,我保证,王爷肯定会把陛下红光满面的送回来。” “你保证有个屁用!” 魏荣朝身后看看,闻络早就跑得没影了。 于是他把马脖子一松,让到了一旁。 “那你追吧。” 赵毅重:“......” . 星沉挣扎着,用手肘抵着闻络,不让他贴着自己。 闻络才不管,把他在怀里越按越紧。 这些天不敢多想,此刻做梦一样把人抱在怀里,只觉得思念要把自己淹到窒息。 闻络一路带着星沉出了城,到了西郊,找到一块位于溪流边人迹罕至的树林,才终于把马停了下来。 他抱着星沉坐在马上,弯腰把脸埋在星沉的后脖颈。 知道自己错了,不敢说话。 星沉一低头,正好看到他手背红肿的地方,气的一把推开他手臂,从马上跳了下来。 “摄政王好大的能耐,以后还养什么兵,有你一个人就行了。” 闻络追下来:“陛下,你罚我好不好?” “我哪能罚你呢,摄政王这么大一个功臣,我要是罚你,岂不成了个实实在在的昏君?” “是我头脑一时昏了,”闻络小心翼翼地去牵他的手,“陛下应当罚我长长记性。” 星沉把自己的手躲开,不让他牵,声音冷淡。 “再大的功臣挟持君王也是有罪的,你最好早点送我回去。” 闻络脱掉自己沾血脏污的披风,垂着脑袋到溪边把手洗干净了。 洗完手又开始洗脸,收拾干净后,他起身不由分说地把星沉往旁边树上一推,低头就亲了上去。 “唔唔,你干嘛,放开我......” 闻络不顾他的挣扎,在他口中肆意的宣泄着思念。 星沉气的咬他,闻络由着他咬,自己风暴过境一般在角角落落汲取着琼汁。 他觉得自己又渴又饿,想把面前的人儿整个的吞掉。 星沉初时还挣扎几下,没一会浑身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耷拉在闻络怀里,仰着脑袋张着嘴巴,由他任意侵略。 等闻络亲完,他湿漉漉的眼眸里哪还能看到半点怒气,眼神都是散的。红肿的嘴巴水光润泽,可怜巴巴地微张着,合都合不上。 闻络抱着他走进林子,找了个斜坡挡风的地方,将星沉身上的大氅铺在地上,把他轻轻放在了上面。 星沉身后倚着坡上的一块石头,闻络跪在他腿间。 星沉仰头看着闻络,两个人静静看着彼此,眼神中直白的欲念交织勾缠。 似乎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星沉湿漉漉的眼睫轻轻颤抖着,温顺地闭上了。 闻络看着他乖巧软糯的模样,心整个团成了一块,喜欢到恨不得把自己心肝脾肺捧到他面前,由他放在脚下踩着玩。 闻络垂头凑过去,嘴唇从星沉的脸庞一路逡巡到星沉的耳窝。 “宝宝,皇叔错了,该罚,” 滚烫的热气扑进耳道,星沉抖得有些坐不稳。 闻络咬着他耳垂逗了一会儿后,退开一点,抬起他细长的指尖,细细的亲吻。 星沉缓缓睁开眼眸,湿漉漉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不解。 闻络怜爱地看着他,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 “宝宝,你知道的,什么样的惩罚才能让我长记性。 你不要这么乖,我做错了,你可以罚我不许动你的。” 星沉没有说话,目光显得有些无助。 闻络轻轻笑了一声,张嘴轻轻咬了一下星沉的手指尖,意有所指地说:“是罚皇叔,但是不能委屈宝宝。” 闻络朝后退了一些。 星沉指尖陷进大氅柔软的料子里,在他散乱的目光中,闻络缓缓垂下头。 梁国在南疆以南,永梁城的位置又居于梁国的中间。 这里的气候,对比京都,湿润又温暖。 林子里是经冬未消的大片葱茏绿意,不远处山上流下来的溪水,传来潺潺流水声,紧紧缠裹在人身上不放。 星沉像是看着满目的葱茏,又像是透过枝叶的间隙看向碧蓝纯净的天空。 他不敢看闻络,一点都不敢。 他想让一只飞鸟、一朵白云来打断自己越飞越高的思绪。 那跪伏在他脚下的人啊,是千域万界的主神。 他只要光想这一点,就几乎是哭泣着投降了。 第182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3) 星沉永远臣服于他的宠爱。 永远对他为了自己而降低的姿态感到怦然心动。 他眯缝着眼睛,瘫软在石块上,成了一条枕在云朵间汩汩流淌的溪流。 后来,闻络把脑袋埋在星沉身上很久很久。 星沉看他难捱,心软的一塌糊涂,想着还是算了吧。 罚什么罚,他根本舍不得闻络难受。 但他试图去碰闻络时,闻络捉住他的手不让动,就埋着头一直摇头。 错了就得罚,他要认。 星沉后面不敢动了,怕自己会惹得他更难受。 终于平复一点后,闻络起身去了溪边,冷水扑在脸上洗了又洗。 星沉在趴在石头后面看着,疑心他其实是想整个人跳进去。 闻络洗了好一会才又回到星沉身旁,坐下后,伸手把星沉搂进了怀里。 他摸摸星沉的脸问:“陛下来这里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星沉把他手拽下来,心疼地摸了摸上面红肿的伤口。 “疼不疼?” “不疼。” “真的不许有下一次了,我真的真的会生气的!” 闻络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小傻瓜,你根本舍不得跟我生气。” “胡说,敢有下一次我保证不理你了。” “不敢了,刚刚已经快要我命了。” 星沉这会又支棱起来了,冷哼一声,“要命也得忍着。” 闻络强忍着笑,“哦”了一声。 “你看,就这还问我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要是提前说了,你是不是打仗都没心思了?” “一边打仗一边想你,不耽误。” 星沉朝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打仗都能不专心,我的摄政王是打算变着法儿作死是吗?” “疼。” “这会知道疼了?疼你个头,我都没用劲。” “陛下揉揉。” 星沉又掐了一下。 “行了,揉好了。” 闻络按住他一脸得意的小坏蛋,大手在紧实的浑圆“啪啪”打了几巴掌。 星沉在他怀里一边笑着打滚一边呜呜求饶。 闻络身上火气太重了,他终于不敢乱逗了,赶紧说正经事。 “皇叔,我把北疆一半的兵力带过来了,北疆军里超员太多了,正好趁此机会,把他们这个庞然大物给一分为二,以后就省心了。” 闻络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陛下好手段,一石二鸟,既分解了北疆势力,又正好能监视南疆。更妙的是,你选的是赵毅重到南疆带兵,真可谓用心良苦。” 星沉被他逗的笑到小腹都疼。 “皇叔,你就可怜可怜那些老大人吧,不这么做,估计他们天天都睡不着觉。” 闻络在他唇瓣上咬了咬。 “可不是,他们现在估计担心死了,本王不仅有兵还有地,要是反咬一口可怎么办?” 星沉扭头到处躲,一语双关:“不给你咬。” “这才到哪,以后有的让老大人们心惊肉跳的呢,他们要是知道本王真正想咬的是什么,那不得一个个吓出病来?” 星沉不躲了,抬着星眸故意问他:“皇叔想咬的是什么?” 闻络与他额头相抵,身上滚烫的热气让星沉心惊肉跳。 “我只想咬他们的陛下,一口可不够,浑身上下,我哪一个地方都不会错过。” 他一挑逗,星沉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就又散了,身上又开始软趴趴的。 星沉简直服了。 他这破身子到底是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做出来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外形化成别人的样子受了影响,几个小世界过来他悬着的心是彻底死了。 没错,他自己就是这么个不值钱的东东。 材质就是这样的,怪不了一点到别人头上! 星沉叹口气,认命地整个人窝闻络怀里去了。 “皇叔,这边大概需要多久,你才能回京都?”声音莫名的委屈。 闻络一顿,随后握住了他的手。 “你才刚来,就要回吗?” “京都有母后,没什么事需要担心,但我是秘密离京,大人们总会问的。” “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本来就瞒不了多久,只是他们知道后会催的更厉害,毕竟在他们的角度想,你让我在南疆出点什么事太容易了。” 闻络平生第一次露出胡搅蛮缠的样子,紧紧抱着星沉,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 “你不许走。” 星沉看着他,哪里又能舍得把他丢下自己回京都。 他想了想说:“总归他们只能在信里催,我就使劲拖一拖?” 闻络坚定的点头:“拖。” 虽然大人们的命也是命,但是对不起了,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这之后,摄政王的帐中就多了个幕篱遮面的身影。 赵毅重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发现魏荣说的没错,摄政王把陛下带出去转了半天后,陛下的确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这之后,赵毅重眼见摄政王在陛下的吃喝住行上比他都紧张,有些时候要求高的甚至过分,他对摄政王的忠心感到十分欣慰。 三个月后,梁国大地上角角落落剩余的小股抵抗势力被清剿的一干二净。 又两个月后,这片土地上仿照大瀚的行政机构设定了几个新的行省,重新安排了人员任职,一切制度并入大瀚。 为了防止出现新的暴动,闻络又额外在各城池留下数量不一的守备军供随时调动。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星沉和闻络回京时,已经到了一年最热的七月。 回去的路上不着急,两人就时常离了车队游山玩水。 有时候为了去个想玩的地方,星沉甚至会让车队故意绕路。 从七月走到八月,他们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完。 星沉每天跟一只从笼子里放飞出来的小鸟似的,漫山遍野的策马扬鞭,这里也想看看,那里也想瞧瞧,快乐的不得了。 闻络惯着他,始终守在他身旁,无论是在漫天星辰下跑马,还是在大雨中穿梭而过,只要星沉能够不受伤不生病,那么他的宝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在星光下茂密的草地上翻滚,在溪水里嬉戏打闹,爬到高高的山上看风景,在突然而来的暴雨中肆意接吻。 爱的放肆又热烈。 那天,他们到了江边一个热闹的小镇,星沉说想在这里住上一晚,第二天要去江边看日出。 虽然他们才刚刚出发两个时辰不到。 闻络一个眼神过去,魏荣生无可恋地带着车队找客栈去了。 后面跟着个丢了魂似的赵毅重。 赵毅重从两个月之前就看出了一点端倪,但是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一开始很愤怒,觉得是摄政王不安好心,凭一张脸诱惑了年龄小涉世不深的陛下,想让陛下对他放松警惕。 但是后来看着摄政王宠孩子没底线的样子,开始有点搞不清到底是谁诱惑了谁,或许只是陛下想利用摄政王呢? 到现在,看着他们这位作天作地的陛下,和旁边甘之如饴的摄政王,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二位玩的是真爱? 第183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4) 客栈定下来后,星沉转身就往街上跑。 天气热,他的幕篱换成了一层白纱,从外面看起来影影绰绰,跑起来飘飘欲仙。 闻络丢下一群人,赶紧追上去。 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吆喝声,星沉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让摊主给他画只老虎。 画好后,闻络给了钱,他咬着手里的老虎一边吃一边往前逛。 路过一个卖杂货的摊子前,他都已经走过去了,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闻络问。 星沉脚步退了回来。 杂货摊子的边上摆了几幅画,画艺十分高超。 见星沉垂头看画,杂货摊摊主热情的走过来招呼。 “公子好眼光,这整个镇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有我这样好的画了,您是准备买一幅吗?” 星沉定定地看着那几幅画上的落款。 “有时” 当时萧慎离开时,唯一带走的就是这个人的画,星沉后来在宫中,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落款。 “这些画是你画的吗?”星沉问。 “不是我,我这笨手笨脚的没这手艺,公子,你喜欢哪一幅?” 星沉朝不远处江堤的方向看了看,想起了萧慎带走的那幅画,上面画的就是江水浩浩荡荡从太阳底下奔腾而来。 闻络见星沉没有回答他的话,有些担忧地握了握星沉手腕。 星沉扭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可能遇到了故人。” 闻络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故人是谁,但是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直接对摊主说:“你这里的画我全要了,只是这几幅还不够。我想付点定金,再多买几幅,可以吗?” 这是遇到了大买主,摊主兴奋地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要?” 闻络问了价格,从袖中掏出了银子递过去。 “我跟我家少爷只是出来游玩恰巧路过此地,只在这住一晚,明日早上就走。我想再定个六幅画,你们能来得及画吗?” “六幅?”摊主面露难色,“六幅怕是不易。” “这样吧,”闻络伸手又递了几两银子过去,“我先付六幅的定金,你们能画几幅我要几幅。” “行行行,公子,明日一早我就在这等您。您放心,我在这摆了十几年的摊子了,绝不会诓您。” “好,那我明日早上过来取画。” 闻络说完后,就跟星沉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他们绕了一个圈,在不远处看着摊主快速地收了摊,笑着跟两旁的摊子打了招呼,就赶紧赶着驴车往家回了。 两个人远远地缀在驴车后面,跟到了江边半山腰的一个小村子。 那摊主到了家门口把驴车一停,就赶紧朝屋子里吆喝了一声,屋里走出个穿着围裙的妇人。 摊主激动地跟她说了几句,把怀里的银子掏给妇人看了看,妇人把银子接过,两人赶紧朝山上跑去。 看这情形,两人应该是夫妻。 星沉跟闻络对视一眼,继续跟在了他们身后。 一直到靠近山顶的地方,那夫妻二人才在一个四四方方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前停下来。 妇人朝院子里喊了一声,随后西屋走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到栅栏前打开了门。 那是一个眉间萦绕着隐约愁绪的年轻女子,气质淡雅,面容清丽。 闻络把目光转向星沉,“宝宝,你没说故人是一位女子。” 星沉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喜欢男人,这个酸醋不用吃。” 闻络:“......” 那夫妻俩人将银子递给了女子,激动地跟她说着有人买画的事情,那清丽女子拿着银子要给两人鞠躬,被那位妇人赶紧扶了起来。 她回头跟自己丈夫叮嘱了几句什么,就挥挥手让丈夫回家了,自己跟着女子进了屋。 “陛下,现在能说说这位故人是什么来头了吗?”闻络问。 “不着急。” 星沉看着摊主走远了,拉着闻络到院子前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那位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怎么回来了......” 她原本以为门外是丈夫又回来了,所以在看到是两个陌生人后,说到一半的话,猛地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啊?”她站在屋子门口警惕地问。 星沉目光看向了她手里的小婴儿。 屋里的女子可能是听到了她的问话,急急走了出来。 她在看到栅栏外的闻络时一愣,随后就赶紧过来打开门,弯腰给闻络行了礼。 “王爷千岁。” 闻络倒也没吃惊她会认识自己,星沉说是故人,那从前大概是在宫里待过,能认出他不稀奇。 “不用多礼。” 女子直起身,又忐忑不安地朝星沉看了一眼。 离得近了,薄纱遮不住身形,脸型也是影影绰绰,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退后一步跪到了地上。 星沉抬手将她扶了起来,“我还不知道弟妹的名字。” 女子轻声答道:“民女陆幼诗。” 星沉问:“弟弟跟你讲过我们的事情了?” “是。” “他现在在哪儿?” 陆幼诗垂下的双眸中滑落两行泪水,她用手背把眼泪抹去,转过身去那妇人手中接过了孩子。 “红姐,别担心,这是珩儿的伯伯,我带他们去见见珩儿他爹。” “那我在屋里帮你把那些画纸收拾收拾。” “谢谢红姐。” 陆幼诗抱着孩子,出门朝星沉示意了一下,带着他们往东面的屋后走。 没走多远,星沉就看到了山崖边那座孤零零的坟墓。 坟墓前竖了一块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写了六个字。 星沉能看出来,这是萧慎自己刻下的字。 “聚有时,岁无憾。” 星沉在墓碑前抬头看向天边滚滚而来的江流,久久没有说话。 岁月有时尽,无憾就好。 第184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5) 星沉扭头看向陆幼诗手里的孩子。 小小的一个粉白团子,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头上戴着的幕篱。 不哭也不闹,很是乖巧,眉眼一看就是萧慎的孩子。 陆幼诗握了握孩子小小的手,解释道:“夫君离开后,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你一个人带孩子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陆幼诗垂眸掩去了眼底万千的情绪。 “我藏了一点私心,想着迟一点,再告诉太后娘娘。” “你担心太后会跟你抢孩子?不用害怕,你可以跟孩子一起留在宫里,陪着他长大。” 陆幼诗抱着孩子蹲下来,指尖轻轻摸了摸墓碑上面“无憾”两个字。 她摇了摇头。 “他最后的心愿就是能一直留在这里,他在这,那我就哪里都不会去。” 星沉看着她清瘦的背影,久久无言。 许久后,星沉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我今日到这里,只是偶然,以后也绝不会再来。孩子的事情,就不要跟太后说了。你是孩子的母亲,如果你不愿意一起走,就不该让你们骨肉分离。” 陆幼诗抬头看向他,对他的话既意外又不意外。 “你别误解,我不是因为害怕这孩子受到太后疼爱,对我未来的孩子产生威胁才说这个话,我只是单纯的站在一个母亲角度考虑。 你放心,这里生活清贫养孩子不容易,我以后会让人定期送钱送物过来,顺便看你有没有其他需要的。” “去年,有一次我们坐在这里看日出,他跟我说,感觉哥哥是很好的人。只是找到你用了太久时间,不然,你们就能多相处一些日子了。 他看人一向很准,我相信他,所以也相信您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星沉朝站在身后不远处等待他的闻络看了一眼。 他想了想,转回头跟陆幼诗说道:“弟妹,我说实话,我现在很想抢这个孩子。” 陆幼诗下意识抱紧了孩子,朝一旁躲了躲。 “你别误会,我只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快被母后和臣子催死了,才会有这样荒诞的念头。” “陛下还年轻,以后总会有的。” 星沉垂头丧气地说:“有不了,我真怀不上!” 陆幼诗以为他是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陛下福泽深厚,自然会儿孙满堂。”她客气地说。 星沉:“......” 肚子撑得子孙满膛倒是差不多。 星沉又朝闻络看去,越看越觉得他家长身玉立的摄政王真好看。 虽然碎片的模样永远不能跟师尊本体比,但是只要沾上一点,就足够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了。 “我以后不会有孩子,我唯一的爱人是个男人。” 星沉一脸骄傲地说。 陆幼诗愣住了。 她愣了好一会才顺着星沉情意绵绵的目光看向摄政王。 “......”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抢孩子,有了孩子,才能稍微堵住大臣们的嘴。” “......” “你放心,我就是想想,肯定不会真跟你抢孩子。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绝不会伤害这孩子。” 信息量太大,陆幼诗显然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星沉拳头朝墓碑上轻轻碰了一下,就像兄弟间聊天一样,微笑道:“厉害啊,眼光是真行,会看人,还会挑地方。” “跟这里比,皇陵倒是真没什么意思了。” “你放心,弟妹和孩子不会受委屈的,我一定替你照顾好他们。” 他说完这些话,又拍了拍墓碑,就像是拍着萧慎的肩头。 “我走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来了,你要好好的,日升日落,我们看同一个太阳。” 往回走时,陆幼诗抱着孩子一直落在他和闻络身后。 她一直静静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 等到了家门口,星沉跟她道别时,她才把目光从孩子脸上移开。 “陛下,您把珩儿带回去吧。” 星沉看着她脸上神色十分坦然,明白这并不是她仓促间做下的决定。 “为什么?”他还是问了一句。 “其实我从没想过,要把珩儿一直留在身边。 他跟您长得太像了,如果我执意留着他,他就只能跟曾经的您一样,在一个村子里永远走不出去。 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有远大的前途。” 星沉指尖摸了摸萧珩小小的脸蛋,目光看向陆幼诗。 “你确定吗?” 陆幼诗坚定的点头:“确定。” 星沉放下手,站在那里想了想说:“我会让京都送一位奶娘过来,跟你们同吃同住,先让孩子熟悉她。也让你有时间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之后还是这样的决定,我再让人来接孩子。” “好。” 两人告别陆幼诗后,一起慢慢的往山下走。 山间的小路没有人,沉默着走了一段后,星沉惴惴不安地问:“皇叔,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闻络快走几步转过身看着他,朝他微微一笑。 “陛下不是早就告诉我了吗?你不是萧慎,你是我的小狐狸。” 星沉心口一阵暖流席卷而过,眼眶有些酸涩。 闻络是这样的信任他。 他一步步走上前,环住闻络的脖颈,把脑袋贴在他的肩头。 “当年赵太后双胎的传言是真的,送走的是先出生的哥哥,这些年赵太后一直在找他。一直到去年,萧慎毒发,没有多少日子了,他们才终于找到哥哥。” 闻络把星沉紧紧抱在怀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但是他们不知道,哥哥已经不是哥哥了,真的哥哥已经被坏人害死了。 后来,一只在寻找爱人的狐狸,化成了哥哥的模样,为他报了仇,代替了他的身份。” 星沉从闻络怀里直起身,仰头看着闻络,四目相对,他眼里有点点星光。 “闻络,重新认识一下,你的小狐狸, 真正的名字叫——星沉。” “月落星沉的星沉。” “我找到你了,闻络,这一辈子也和我在一起吧。” 闻络重新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亲着他鬓角。 不管星沉说的事情有多么离奇,他什么都愿意相信。 “星沉,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每一辈子,你都要找到我。” 星沉紧紧搂住他的腰,“好。” 第二天,星沉和闻络摸黑早起坐在了大堤上,两人依偎着看一轮红日慢慢从天边升起,滔滔江水奔腾而去。 这里的风景,美的像是一幅画。 从江边小镇离开后,星沉没再走走停停。 他带着闻络,一路赶到了林星沉长大的桃寨村。 第185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6) 星沉对这个村子的所有印象都来自林星沉记忆中的画面。 林星沉年幼的记忆里,村子安静祥和,后来他虽然寄人篱下被打被骂,却不知道阿爹阿娘死亡的真相,所以也从来没有心怀怨怼。 他的印象里,桃寨村一直是个美丽的地方。 星沉和闻络策马从村前走过。 去年发生那样离奇的死人事件后,村子里能搬走已经都搬走了,本就人口不多的村子,现在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还开着门。 他们路过时,那几户人家的老人小孩都伸头过来看。 星沉带闻络进了山,去到了林星沉被推下去的那个悬崖下。 这个时空,崖底下是空空的一片什么也不曾有过,但星沉还是抱了一大束鲜花,轻轻的放在了崖底。 他那时候昏过去,也许林星沉的魂魄来跟他告别他都不知道。 林星沉能一下子将仇恨值全部减去,心中执念消除,应该顺利的去投胎了。 他有神的祝福,来生一定会是个幸福的人。 星沉和闻络在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在崖底静静坐了一刻钟后,才起身离开。 星沉和闻络去桃寨村时,魏荣和赵毅重将车队停在了镇子上,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镇子太小了,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魏荣把全镇找了个遍,才找到一户民居,家里有不用的几间房摆上了木床,就在门口歪歪斜斜写上了“客栈”两个字。 魏荣进屋晃了晃木床还算结实,也没别的地儿挑拣了,就定了这地方,赶紧把星沉要住的床铺盖都给换了。 这小客栈没人给做饭,魏荣就问掌柜的老头,街上有没有酒楼。 这一问,还真有一家。 星沉和闻络回来时,魏荣在街头等着,接到人直接带他们去吃饭。 这小镇街上稀稀拉拉的几家店铺都是门可罗雀,倒是他们去的这家酒楼是个奇特的存在,不仅里外装饰一新,而且满座都是宾客。 星沉进了包厢,饭菜已经点好送上来了,赵毅重等在里面。 四人落座后,星沉尝了尝桌上的几道菜,眉尖一扬,没想到味道竟然相当不错。 他还记得去年袁圆元嫌弃镇上没有像样的酒楼,说都不如他家厨子做的好吃,不过短短一年半时间,街上的酒楼竟然就改头换面了。 遗憾的是星沉当时走的急,都没来得及尝一尝袁圆元家厨子的手艺。 魏荣给星沉盛汤送到他手边,看着星沉喝了一口,巴巴地问道:“陛下,味道还不错吧?” 星沉点头:“好喝。” 魏荣立刻眉开眼笑,得意地说:“这间酒楼是镇上员外家开的,主厨是他们家三十多年的老厨子,手艺相当不错。刚刚才开一年,已经在这一片很出名了。听说附近的几个镇,都有人大老远的过来吃东西。” 星沉一愣。 闻络发现了他的异样,低头过来问:“是把陛下带到医馆的那位袁圆元?” 星沉点点头,笑了起来:“到底是吃到了他家厨子的手艺。” “可见他是个有福之人。” 星沉失笑,在闻络眼里,估计他去把人家屋子掀了,他也会觉得那是人家的福气。 星沉想了想,这时候要是留点什么,掌柜的回去一说,袁圆元肯定会把这小镇翻过来找人。 只能等明天了。 “魏荣,等会问问店家是几点开门迎客,明日迟点出发,吃完饭再走。” “是。” 第二天晌午,星沉一行人再次出现在店里。 饭后,星沉吩咐赵毅重拿笔墨纸砚来。 他大手一挥,留下一幅“色味俱佳,十里飘香”的墨宝,在底下落了款,盖了私章。 魏荣去结账时,把红绸系好的墨宝一同给了掌柜的,告诉他这是京城的贵人觉得饭菜好吃留的礼,让他不要让旁人碰,一定要亲自给东家。 掌柜打眼一瞧他身上穿戴就知道非富即贵,又说是京城来的,那更不能含糊了,自然连声应下。 星沉一行人飘然而去。 袁圆元是下午到的店,掌柜的把看着有些随意的纸卷递到他手里,把魏荣的话重复了一遍。 “京中的贵人?” “东家,那几位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显贵,那模样绝不是寻常人,还有一位一直遮着脸。” 袁圆元愣了愣,把纸卷竖起,里面蓦地掉出了一块玉。 掌柜的“哎呀”一声,赶紧把那方玉捡了起来,再定睛一看,又是大大的“哎呀”一声! “这是上好的青玉料子啊东家,这一块料子能买我们这一条街,他们竟然就随随便便地卷在纸里,天啊!” 袁圆元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解开红绸打开纸卷,初见到字时还没觉得有异,等看到底下落款上的“萧”字时,顿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掌柜的探头一看,吓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东东东东东家,我现在,现在立刻就让人来,这字要赶紧裱起来,就就就挂在我们大堂最中间,要最显眼的地方!” 从此之后,这座小镇酒楼在大瀚声名鹊起。 无数文人墨客为了观瞻圣上的墨宝,前赴后继地赶到这里。 酒楼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 星沉回京的消息送回京都后,大人们一个个翘首以盼,盼了两个多月终于把陛下盼到京都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星沉到京都那一天,文武百官出城相迎,浩浩荡荡地挤满了城门口。 星沉摘了头上幕篱,马还未停,众臣子已经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平身。”星沉在马上扬声道。 众人起身后,他探头朝各位大人脸上看了看。 “哎呀,大半年没见,甚是想念各位爱卿啊!看来各位爱卿想朕也想的紧,瞧瞧,一个个的都瘦了。” 大人们:“......” 你还好意思说,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能不瘦吗? 闻络跳下马,走到星沉身旁熟练地张开怀抱。 星沉喜笑颜开地一把搂住了他脖子,由着闻络将他抱下了马。 大人们:“......” 虽然总觉得这姿势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摄政王和陛下能够相处的如此友好,还是让人很欣慰的哈哈哈! 赵毅重在后头一把捂住脸,简直没眼看。 第186章 娇软小皇帝他浪到飞起(67) 从闻络怀里下来,星沉朝臣子们扬扬手。 “都散了吧,忙自己的去。朕与摄政王一路奔波劳累,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要打扰我们。” 他这话吧,听着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又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臣子们齐声应和:“是是是,陛下劳碌奔波,摄政王为国征战,辛苦了辛苦了,应该休息应该休息。” 星沉向一旁等着的龙辇走去。 闻络跟在他身后亲自扶着他上了车。 臣子们目光欣慰地相互点头,看向闻络的眼神里全都是赞赏。 王爷没有居功自傲,这番格局,果真不是一般人。 等闻络一声不吭地跟着星沉进了龙辇,扬手把车帘放下后,众臣子眨眨眼,又开始互相呵呵呵地笑。 没事没事,摄政王劳苦功高,跟着陛下坐一次龙辇,无可厚非无可厚非。 就这样,龙辇带着星沉和闻络,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慢悠悠地朝宫城驶去。 帘子一放下来,星沉就不老实了,往闻络身上一跨,整个人就软绵绵的耷拉在闻络怀里。 “皇叔,我头晕。” 闻络在他额头亲了亲,抱着他轻轻为他按摩脑袋。 星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仅仅撑了一会,他就又不安分了。 星沉晃了晃腰:“皇叔,在马上坐久了,腰疼。” 闻络宠溺地看着他,把大手按到他腰上,掌心滚热,轻轻揉着他的细腰。 星沉贴他越来越紧,呼吸渐渐重了起来。 “皇叔,马鞍都快把我大腿内侧磨破皮了,好痛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拽着闻络的手往自己大腿上去。 闻络眼里忍着笑意,由着他拽过去,轻轻捏了捏手底下。 “是这里吗?” 星沉摇摇头。 闻络又往上一点,“这里?” 星沉继续摇头。 闻络指尖动了动,到底不敢再往上了。 这些天忙着赶路,几乎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时间,两个人此刻都心急火燎的,全靠理智强行压制,哪经得住撩拨。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跟着,真要弄出什么动静来实在有点不像话。 星沉见他不动,目光一闪,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皇叔不许碰,只准看有没有破皮,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就要掀起自己的衣摆。 闻络一把按住了他,喉结重重滑了一下。 “星沉乖,别闹。” “哦。” 他嘴上答得爽快,却又调皮地伸出细长指尖在闻络喉结上打圈。 闻络一把抓住他捣乱的手,一遍一遍的亲着掌心和指缝。 亲到他自己嫌痒,又可怜的求饶。 龙辇直接驶进了宫,大人们下了各自的马车,硬是脚步匆匆地跟到了寝宫前。 龙辇停下后,闻络打横抱着星沉跃下了车。 “这这这,陛下是怎么了?”大人们一瞧这情景,吓得赶紧围过来问。 星沉从闻络怀里扭过头看他们,一脸匪夷所思。 “你们怎么还没走?” “马上走,马上走,陛下的腿是受伤了?” “磨破皮了,一走路就疼的受不了。”星沉大言不惭地说。 “城门口不是走的好好的吗?”臣子们疑惑地问。 “这话说的,城门口那么多人,朕不要面子的吗?哪有什么好好的,全靠硬撑。” 闻络抱着他快步往里走,星沉跟大家挥手:“拜拜,赶紧回去忙自己的吧。” 大人们脚下还想跟着,福公公带着人在门口把人一起拦了下来。 “大人们请留步。” “陛下刚回宫,大人们也要体谅体谅陛下,让陛下好好歇息养精蓄锐。” 大臣们一个个伸头伸脑地朝里面看,福公公把人拦得结结实实。 大人们相互打着哈哈:“陛下一路上都是王爷照顾,王爷进去搭把手也就是顺手的事哈。” “可不是,看着陛下和王爷相处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王爷肯定要亲眼看看陛下的擦伤才能安心回府。” 大人们一人一句,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终于散去了。 闻络这一次,半个月没出星沉寝宫。 星沉倒是从屋里出来两次,前面一次是不得不去见见赵太后,后面一次是不得不上朝了。 再不出去老大人们就要硬闯他寝殿看他所谓的伤口了。 时间对星沉来说,又变成一个可以随意挥霍的东西。 他夜夜沉沦在闻络的怀里。 像是要把闻络的一生拿过来,点燃,融化,然后填满自己的每一个角落。 五个月后,小萧珩被秘密护送进宫。 星沉把孩子抱到赵太后面前,赵太后捂着脸哭到泣不成声。 皇宫内苑终于有了孩子的嬉笑声。 臣子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众说纷纭,但是星沉坚持说这是他在外面生的崽,亲生的。 众人不信,星沉就抱着孩子在朝堂上让他们一个一个过来看。 看完后,全员闭嘴。 在这之后,什么孩子月份大小日期对不上这些再没人提了,谁让人家祖孙三代用一张脸,一眼就能看出是陛下的种,想错都错不了。 普天同庆。 陛下终于有皇子了,萧家江山后继有人了。 一年后,星沉一意孤行遣散了后宫嫔妃,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留在宫里陪太后的就留在宫里陪太后,可以一生荣华富贵,只是再没有了封号。 这一年来,大臣们就是再瞎再傻,也看出了闻络和星沉之间的不对劲。 星沉有时候会不自觉地露出餍足慵懒的模样,眼角眉梢春情荡漾,这根本不是常年不进后宫不沾情事该有的模样。 偶尔一个不小心在大家面前捋起袖子,那遍布手腕的暧昧痕迹能看的大家脸红心跳。 只是臣子们心有默契,一直默默地不提这个事。 对大瀚来说,这是个好事。 摄政王就是大瀚另一个皇帝,如今这天下,摄政王手里的兵和地,比陛下都多。 他要是想反,没人能拦得住。 纵使臣子们能够选边站,但一场流血事件是避免不了的。 摄政王现在能跟陛下在一起,等于双强联合,天下一统。 对万里江山,百姓和官员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陛下已经有了皇子,皇位后继有人了。 所以,当星沉要遣散后宫时,众人也就是象征性的劝说两句,最后的态度都是陛下要散那就散了吧。 有女儿在宫里的,二话不说就赶紧往家里领。 臣子们现在的底线是,摄政王当摄政王挺好的,只要不在哪天来个封后大典什么的,就一切好商量。 一切尘埃落定。 这天夜晚,星辰漫天。 星沉和闻络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大黄在屋檐另一头出现,跑过来拱进了星沉怀里。 星沉抱着猫又拱进了闻络怀里。 【大人,支线任务你已经完成了,等你脱离这个小世界就可以拿到溯月宝镜了。】 星沉摸摸它的脑袋。 “你是要休眠了吗?”他在识海问。 【是的大人,这个世界大黄就陪你到这里了。黄儿祝你和主神大人百年好合,我们下个小世界再见。】 “再见。”星沉又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大黄亲了亲他,转身消失在寂静的黑夜里。 星沉识海变回空荡荡的一片冰天雪地。 他抬头看向闻络。 闻络摸了摸他的脸,温声问:“冷不冷?” 星沉摇摇头,目光转向夜空,遥远的星辉在他眼底荡出潋滟水波。 “皇叔,从前那些岁月,你是怎么过来的?也经常坐在屋顶看星星吗?” 他看着星星。 闻络看着他。 “嗯,”闻络轻轻应了一声,“总是会看,总是看不够。” . 岁月流转,一晃经年。 萧珩在赵太后、星沉和闻络三人的亲自教导下,成了一位出色的储君。 他十五岁那年赵太后病逝,随后星沉将皇位传给了他,彻底放手京中事务。 一年后,他和闻络骑着马,顺着南去的北风,一路奔向南疆。 后来的他们,看星辰看日月。 看花海绵延十里,看小桥流水潺潺,看云海翻滚成波涛。 长风万里。 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 几年后,南疆冬日一个温暖的午后,闻络在星沉怀里看着自己永远的爱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星儿,我会一直等你。” 知道你会来,禹禹独行就有了归途。 山高水远,在你身旁,处处是吾乡。 【世界三顺利脱离】 第187章 一往而深(1) 【大人,好久不见。】 星沉睁开眼,大黄冲进他的怀里,星沉摸摸它的小脑袋,看向了手腕上的离追。 红莲第三簇火苗跃动了起来。 星沉把离追放在唇边吻了吻。 抬起头时,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宝石雕镂的镜子。 【大人,溯月宝镜给您。】 星沉将镜子拿到了手里后,却发着呆,迟迟没有动作。 【大人。】 “嗯。” 【您想回去看看,对吗?】 星沉摸着镜子上雕镂的花纹,有些近乡情怯。 “我在时间线上做出的改变,镜子会额外备份,我和师尊的场景,就只有我们可以查看,我没记错吧?” 【大人,您没记错。】 “我知道了。” 星沉元神探向镜子,轻声命令:“止天境的无相殿,从我成年那一年,到我第一次被师尊撵出止天境,回溯这中间所有我跟师尊单独在一起的场景。” 他话音落地,周身场景突变,他的原身出现在了冰天雪地的琉璃境里。 星沉转身,静静看向无相殿熟悉的一切,眼眶猛地红了起来。 “星沉。”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 那熟悉的声音让星沉心口一抖,猛地转过身。 玹落一身素白,冰绡寒衣穿在他身上飘逸出尘,让星沉一直觉得,他的师尊不染千域万界的半点尘埃。 “师尊。” 星沉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那一年刚刚成年的他笑着跑了出来。 玹落手里拿着几支红梅,花开的正艳,在冰天雪地里美的像一簇簇燃烧的红色火焰。 他把梅花递给星沉,星沉接过来嗅了嗅。 “师尊,好香啊。” “喜欢吗?” “喜欢。” 玹落看着怀抱红梅的星沉,意味不明地夸了一句:“真好看。” 星沉抱着梅花在雪地里转了几圈。 “小花,你知道你得到的是谁的夸奖吗?主神在夸你呢,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星沉在一旁看着高兴到乱转的自己,忽地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 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在这之后,他干了什么奇葩事了。 他后来去把玹落采花的那一片梅林,给剪秃了,然后拿出去叫卖说这是主神赞赏过的花,一支卖一个灵石。 然后他聚了一大堆灵石去买了一本会动的小人书,拿到小仙使们面前去炫耀。 星沉现在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玹落知道这事时是什么表情。 他自己也弄不懂那时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顺着这事,星沉拼命想了想,类似这种事他好像还干了不少。 玹落的东西他从来不让外人碰,连他自己他都觉得碰一下玹落衣角就会把师尊碰脏了。 但奇葩的是,玹落送他的东西,他却从来不珍惜。 他自动把这些东西归类为:这个东西配不上师尊了,是师尊不要的。 于是他都出去卖了个好价钱,然后换了一堆止天境看不到的破烂回来。 星沉此刻已经想象不出来,以前玹落看着他那堆宝贝破烂是什么心情了。 星沉懊恼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欠揍的坏东西。 不怪师尊每次都想囚禁你,都怪你自己欠欠的! 他那些年在外面四处撩拨,一张嘴甜的天上地下皆知,把人家仙使夸的脸蛋儿滴着血走了,他回来还得意地讲给玹落听。 想到这里,星沉想起为什么后来玹落再也不愿意吃他夹的菜了。 是因为玹落曾经撞见过他跟别人一起吃饭,殷勤地替身旁的漂亮小仙使夹了菜。 这事说起来其实玹落误解了,他们当时只是在桌子上争论那道菜到底有没有放糖,星沉不服,非说没放,又夹了一块让人家再尝。 那筷子他根本没用过。 他从没用自己用过的筷子,给除了玹落以外的人夹过菜。 身边场景再次变幻,星沉加快了时间的流速。 他看着玹落的目光,一点点沉黯下去。 后来,有他在的地方,玹落总是落寞地转身就走。 于是星沉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他离去时冰冷的身影。 星沉反射弧有点长,时间又过去很久很久,他才渐渐意识到玹落对他的冷淡。 呵呵,他还委屈起来了。 星沉再一次加快了时间,来到了玹落第一次把他撵出止天境的时候。 这是他一直疑惑不解的地方。 那时候他很长时间都见不到玹落一次,他不知道玹落为什么会突然发怒把他撵出止天境,迟迟不让他回去。 这时的无相殿一片寂静。 静到有些诡异。 星沉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仙使走动。 他朝玹落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从里面锁的严严实实,星沉穿门而过,朝玹落的里卧走去。 在看到玹落的那一刻,星沉吓得猛地停住了脚步,下意识退后两步。 玹落就坐在床边上,一个长发披散的身影跨坐在他身上,浑身不着片缕,正背对着星沉在亲吻玹落的脖颈。 ———————————— 看到有宝宝想看abo是吗?嗯......应该能满足。 第188章 一往而深(2) 星沉在经历最初的惊慌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承认,这画面对他冲击很大。 但他很快看到了玹落的模样。 玹落低垂的眉眼里不是动情,而是一种离火沉黯的寂灭。 有种万念俱灰的绝望之感。 星沉一步步朝床边走近,坐在玹落腿上的那个人,长长的黑发逶迤在劲瘦腰肢上,瀑布一样垂下来,他越看越觉的熟悉。 星沉走到他们身旁,伏在玹落脖颈上亲吻的身影仰起头来,目光痴缠地看向玹落。 星沉看到了自己的脸。 可是不对,那个时候,他还不在这里,也绝不可能和师尊发生这些。 这不是他。 果然,玹落一把将身上的“人”挥了出去,然后星沉眼睁睁地看着这所谓的人消失不见了。 星沉一转头,另一个睡眼惺忪的他出现在玹落的床上,捂着嘴巴慢慢打了一个哈欠,迷蒙着双眼看向玹落,撒娇喊道:“师尊,抱抱。” 玹落坐在床边,慢慢地垂下了头。 星沉明白了。 这是师尊的虚妄。 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压抑的情感,那些妄念幻化出了虚影,开始在他身边彷徨不去。 这些虚影别人看不见,但是星沉在玹落的眼睛里待了百年时间,曾跟玹落共用一双眼睛,所以他能够看得见。 那共生的一百年,让他的一切对玹落的影响太大了。 这份爱如果是对其他任何人产生的,玹落大概都能一笑而过。 唯有他,那些感情也许是千万倍的滋长着,像漫天而下的洪水,一遍一遍不停地冲击着玹落的四肢百骸。 他的师尊已经摇摇欲坠,要决堤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星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师尊,您在吗?” 玹落抬起头,挥散了身后的妄念,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那些虚影后,才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那个时候的星沉。 星沉拿着一支他和朋友们去玩时亲手折的红莲,想送给玹落。 “师尊,您看它跟离追里面的红莲是不是很像?” 此刻的星沉叹口气,他那时候讨好的话语竟然暗合了后来离追的红莲黯淡。 玹落垂眸朝红莲看了一眼。 “出去。” 门外的星沉一愣,目光委屈:“师尊,我还没进屋。” “从止天境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来。” 星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师尊,您要赶徒儿走吗?” 玹落转身一把摔上了门。 门外的星沉站了一会儿,低低应了一声:“是,师尊,徒儿这就离开。” 玹落站在门后,听着他脚步声慢慢走远,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之后,玹落闭关了很长一段时间。 星沉吩咐溯月宝镜:“就这里,时间跳转到主神陨落之前。” 身边的画面好一会没有变化。 按理说,跟星沉没有关联的时间段他是没有权限查看的。 但是星沉等了一会儿后,时间竟然真的快速流动起来,迅速跳转到了玹落陨落那一天。 那个时候止天境已经被玹落完全封闭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 但当时间慢下来后,星沉置身在玹落的房间里,却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笑闹声。 他转头朝窗边书桌前看去。 玹落静静地坐在那儿,他身后有一个星沉搂着他脖子在跟他咬耳朵说悄悄话。 脚下坐着一个星沉在仰头看着他,下巴搁在他的大腿上,一遍又一遍的撒娇:“师尊亲亲我嘛。” 桌子侧边还坐着一个晃着腿的星沉,两条细长的白腿脂玉一般,在此刻暗沉沉的房间里,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妥妥的夺命剪刀。 窗外还有还有一位,手撑在窗台上托着腮,眼眸中点点星光闪耀,唇瓣如盛放的桃花。 “师尊,星儿难受的很,星儿想要师尊。” 那些虚影各自说着各自的话,互不相关,混在一起就是娇嗔的一声又一声“师尊”。 核心思想就是“要师尊”。 星沉看的脸红心跳。 怎么说呢,玹落那时候虽然还没看过他那啥啥时候的样子,但是想象的基本八九不离十。 这些破虚影完全就是在演他! 但是真的,那么多个吵死了。 还光听光看光撩拨又碰不到,星沉设身处地玹落稍微想一想,就感觉脑子要炸了。 玹落竟然撑了那么长时间。 星沉看着他默默起身,不再管那些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间。 跟着他走出去,星沉才知道此刻的止天境已经离谱成什么样子了。 原本冷清的冰雪琉璃境,现在到处都是人,处处都是勾人的笑声。 所有人都是一张脸,那是姿态不同、表情各异的星沉,他们不停地对着玹落喊师尊,跟他说着各种各样的话。 他们要师尊亲,要师尊抱。 他们嫌自己肚子疼腿疼,要师尊检查,还要师尊看看,屁股有没有坏掉。 他们在大街上对着玹落就要脱衣服,一声声喊热。 还有很多被关在笼子里,手被锁在头顶上,衣衫不整泪眼朦胧的看着玹落。 “师尊。” “师尊。” “师尊。” “......” 玹落面无表情地走过一声又一声的渴求,随后往玫瑰星海而去。 星沉跟在了他身后。 到了星海边缘,玹落在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了。 他转头静静看向星海深处,看着里面险象环生的乱石阵。 星沉终于听见他开口说话了。 他看着乱石问:“星儿,你可不可以有一时一刻,忘掉我是师尊?” 没有人回答他。 离追上的红莲火焰突然跟遭遇飓风一样猛烈的摇摆起来,像是要随时熄灭的风中残烛。 “怪我,是师尊教会了你尊师重道,你学的很好。” “离经叛道的,是我。” 玹落说完,唇边突然溢出了鲜血。 这时远处一声惊雷,白色的闪电从远方一直划到了玫瑰星海,止天境上面的阵法似有所感。 后来这些阵法被玹落跟星沉的神力连在了一起,想来就是这个时候玹落做的。 星沉看到这里,已经全部都明白了。 对玹落来说,爱意覆水难收,但星沉不懂。 他在星沉眼里是最重要的长辈,最尊敬的师长,他敬他是自己的神明,他们绝不是可以苟合的关系。 如果玹落试图在神界打破他们现有的关系,以星沉那时的一根筋脑子,他除非废掉星沉的神力,把他封印起来强迫他。 玹落可以这样做,但是他没法保证,星沉会不会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弄脏他最洁白的师尊。 所以,他选择了自己“陨落”。 星沉看着吐血的玹落,心口剧痛,随后神力运转,将自己在镜子中的身影实化。 溯月宝镜在他面前出现字迹提醒,从这里时间线已做出更改,更改的时间线会额外备份。 星沉只想在未来的某一天,玹落拿起溯月宝镜时,看到的此刻再也不是他身化虚无,而是星沉陪在他身旁。 尽管是虚假的幻境,改变不了后来那一切,但星沉还是想这么做。 他冲过去跪在了玹落脚底。 玹落看着他,冰雪雕刻出来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大概是以为那些影子又出现了。 星沉二话不说,勾住他脖颈就吻了上去。 玹落的瞳孔终于尖锐地缩了一下,像是被针扎一样,他抬手猛地抱住了星沉。 这次不是空的。 他真的抱了满怀,玹落抵着星沉后背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星沉舌尖探过去,逗他,缠他,勾引他。 玹落的手很快就攀上了他的后脑勺,开始反客为主,如狼似虎。 星沉努力地配合他,唇舌被他搅得啧啧有声。 一直亲到星沉跪不住,整个人倒在他怀里,玹落才微微松开他一点。 星沉红殷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嘴唇,目光迷离的看着玹落。 “师尊,我听到了,你说不想只当我的师尊,对吗?” 玹落轻轻摸着他的脸,“是。” “师尊是神,我也是神,师尊,那我们就当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好。” 星沉拿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衣襟停下来,他仰头看着玹落,眼中是千万里春色荡漾,花开无边。 “师尊,求你撕开我。” 玹落久久地看着他。没动。 星沉有些急,“师尊。” 玹落轻轻叹息一声。 “星儿,告诉师尊,这是在镜子里,还是魇兽的梦境。” 星沉知道瞒不过他,乖乖地答:“在镜子里。” 玹落唇边终于有了笑意,“我的星儿,真正的长大了。” 星沉轻轻啄着他的唇。 “玹落,我爱你。 求你,要永远永远爱我。 不管天崩还是地陷,就算是万境错乱,你都必须一次次重新爱上我。” 玹落垂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好。” 星沉扭头看向星海的乱石。 “玫瑰星海是我出现的地方,对吗?” “对。” 星沉指尖挑开了自己的腰带。 “那就在这儿,师尊,来让我快乐。” ...... 那一次,他在玫瑰星海边,沉沦了几十个日日夜夜。 第18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 夜幕降临,不远处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灯光传到了昏暗的烂尾楼里。 楼内昏沉沉一片,墙壁剥落,被孩子和流浪的人画的又脏又乱。 尘埃弥漫中,一道蒙面的黑色身影从没有护栏的楼梯上灵巧地一跃而过。 一颗子弹在空中呼啸而来,贴着他的身体打到旁边的墙上,水泥碎屑纷纷往楼下落去。 黑影一刻都没有停留,在楼梯上翻了几下就到了顶楼,转身冲上了天台。 在他身后,楼梯口冲进来一堆身着黑色西装的alpha,个个身材高大,手里全部拿着戴上消音器的枪械。 他们冲上天台时,那道矫健的身影正好凭空跃上对面那栋楼的楼顶,身姿轻盈的像是一只飞鸟。 他成功跳过去后,回身调皮地朝对面的alpha们挥了挥手,然后在十九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消失在了这群alpha的目光里。 领头的alpha愤怒地朝他消失的方向连开了几枪。 显然,一次又一次让一个低级omage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脱,伤了他们这群一直高高在上的高级alpha的自尊心。 星沉的灰蒙蒙的影子就出现在离烂尾楼不远的树林里。 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从楼上攀援着跳下时,星沉知道这个小世界他的身体终于不需要幻化成一个脆皮了。 原主看起来真的很能打。 “他这么厉害怎么会死掉?”星沉在识海问。 “不久后的护送任务里,他主动为人挡抢,当场死亡。” 星沉听到这话有些纳闷。 “先不说他是为什么人挡枪,就说他是主动跳过去的,那应该对自己的死亡是有预期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大执念?” 大黄开始支支吾吾。 【这个嘛,大人,这个的话,仇恨值这个东西吧,它吧,就怎么说呢,大概是能包罗万象?】 星沉:“......” 你最后是提出了一个疑问吗? 【大人我没别的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大人不是有一句名言嘛,来都来了,要不咱就意思意思?】 星沉明白了,这小家伙又超纲了。 “黄儿,所以说,你这是扩宽了自己的业务范围?” 【大人,是您先和主神大人把我这复仇频道干成了恋爱频道。我这一想,对吧,我这么可爱善良的一只小猫咪,天天光想着复仇杀人多不文明,我也是一只有理想有抱负的小猫咪。】 “不怕你们统子领导找麻烦?” 大黄脑袋一扬,满脸的傲然。 【也不看看我宿主是谁,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 糟了,越来越喜欢这只小猫咪了,越看越像亲生的! 星沉又问:“那完成任务还叫消除仇恨值吗?” 【叫啊,这个不能改,我也是有原则的。】 星沉忍着笑问:“那不是名不副实了?” 【大人,以后没事您在万界多转转,瞧瞧他们干的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有多离谱,我这都是小意思。】 星沉眯着眼睛看了看大黄。 “黄儿,你这小小的模样是伪装出来骗人的吧,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藏在系统后面的本体,是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怎么可能,大人你不要冤枉我,我就是一只小猫咪,永远是你最爱的小猫咪!】 那omega从他们面前跑过,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黑衣换了下来。 等他快走出林子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身上穿着宽大t恤,耳朵上挂着耳机的嘻哈少年,他避着路边的监控,准备朝路对面跳广场舞的人群走去。 星沉朝他的身影最后看了一眼,对大黄说:“传记忆吧。” 第19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 星沉现在身处的这个小世界,在不断发展的漫长历程中,人类身体为了适应环境的变化,开始产生变异。 渐渐地在原本的男女基本性别之外,又衍生出了alpha、beta和omega三种不同的生理性别。 性别产生的最初,处于小世界经济高速发展的阶段,人们各司其职,相处的十分融洽。 后来经济发展缓慢下来,社会问题就开始慢慢显现了。 这世界的alpha和omega各占人类的20%,剩余的60%是跟从前的普通人类没有太大差异的beta。 这个世界beta是妥妥的牛马,他们是人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却占据着人类有限的资源,只有通过不停地辛勤劳作,才能养家糊口。 而alpha因为天生具有高级的智商和超强的体能,几乎强势占据了人类所有的高等职位,他们手里还握着整个帝国的经济命脉。 在早期,o性别因为具有强大的生育能力,所以在整个人类族群里也具有很大的话语权。 他们和alpha的结合,是强强联合,各取所需。 因为omega天生体弱,成年后又会出现无法自控的发情期,发出甜美的信息素味道,这时如果omega是独自一人,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帝国对o性别出了相当严苛的法律保护条例,对omega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被迫永久标记的犯罪行为有着严重的惩罚。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济下行和资源的再度集中,alpha内部也开始慢慢分级,随后他们分成了高中低三个级别。 低等alpha的社会资源已经无限接近beta了。 这种分级直接影响了注定要与他们成婚的omega,很快,一系列筛选omega的标准被人为的制定出来。 omega的遗传基因、腺体的完整度、美貌程度、生育能力、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和家庭条件成为了他们被划分等级的标准。 一开始,这样的划分只在成年omega中进行。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划分显得越来越极端和变态,最后竟然发展到一些没有人格底线的禽兽在omega出生时就对他们开始进行筛选。 发展到后来,帝国各地陆续出现很多带有缺陷的omega弃婴。 夏星沉就是其中的一个弃婴。 他天生腺体小,其他一切都正常,他父母就因为这个把他抛弃了。 幸运的是,后来他进入了一个专门养育被丢弃omega的私人福利院,遇到了作为自己一生导师的omega院长,跟着院长走上了一条维护omega生存权利的道路。 这条路,是在黑暗中浴血行走。 因为等级的筛选,omega越来越像是一件被挑选的商品。 一些omega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筛选,开始在条件严苛时拒绝生育,甚至私自打胎。 omega的出生率越来越低,a多o少的局面形成后,ao性别对立越来越严重。 矛盾激发后,大量的omega宣誓不愿意被永久标记,不要进入婚姻。 他们到经济市场上以自己相对柔弱的身体进入了各种工作岗位,不愿意再做别人的附庸。 在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这些行为触怒了alpha,各种各样的指责开始漫天而来。 发展到后来,一些掌握着话语权alpha议员甚至想推翻从前对omega的保护法。 更有议员提出禁止堕胎法案,取消omega的独立生育权。 还有更激进的,不仅想废除曾经的保护法,还提案alpha对永久标记的omega享受私有权,可以合法主导omega的一切,omega无权反对alpha的任何命令。 面对失去的话语权和不公平的这一切,omega开始了反抗。 帝国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白昼”,就是他们反抗的象征之一。 夏星沉从小体质优异,虽然看起来没有一般的alpha那样人高马大,但在力量和速度上却一点不比他们差。 他和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孩子被挑出来特殊培养,能成功留下来的,就成了白昼的成员。 组织用药水提升了这些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耐受阈值,加上从小到大的训练,正常的alpha信息素已经对他们无法形成干扰了。 白昼的所有杀手几乎都在帝国的通缉榜上。 榜单上只有名字从没有清晰的照片。 他们深谙一切掩藏自己、躲避追踪的手段,照片曝光之时,通常已经代表了死亡。 夏星沉现在是白昼一队的队长,已经成功执行过多次暗杀议员和保护组织成员转移的任务。 他的名字在通缉榜上的位置,已经快速地上升到了第一名。 所有的记忆画面传过来后,星沉的身体实化,远处带着鸭舌帽的夏星沉消失在路边。 【大人,原主诉求:愿白昼降临,omega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不是信息素的傀儡,他们可以自由的选择人生。】 星沉垂眸站在那里,久久没动。 改变一些固有的理念,有时候会让他觉得比毁灭这个世界都难。 真的,毁灭太容易,重建太难了。 夏星沉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对这个世界生出怨恨,他只是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然后遗憾于没有成功的实现愿望。 他双手沾满鲜血,却又有一颗热爱人类热爱生活的赤子之心。 这对一个从小就被抛弃,然后又历经严苛训练的杀手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星沉抬手摸了摸后脖颈那比一般人要显得小的腺体。 这个世界,以信息素为名的爱,揭开那华丽的袍子,底下都藏着什么呢? 星沉叹口气。 “黄儿,你下次不如直接让我去拯救世界。” 【大人,每个男孩子和每个女孩子都应该有拯救世界的梦想。】 “好吧,你说得对。” 【大人,他们追过来了。】 星沉正准备沿着原主刚刚要走的路线离开这里,烂尾楼那里,alpha们已经举着枪冲过来了。 第19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 行吧,那就不走了。 好久没打架了,活动活动筋骨,练练手。 星沉将面巾重新戴到了脸上,倚在树上等着那群alpha过来。 林子里一片昏暗,那群人完全想不到他会静静地守在林子里不走,一直快跑到星沉面前了,才猛地发现面前有人。 一个个在惊吓中齐齐举枪对准了星沉。 “白十肆,举起手来!” 为首的alpha沉声道,并没有因为那么多支枪已经对准了星沉而放松警惕。 白十肆是夏星沉在帝国通缉榜上和白昼组织里用的名字,他是白昼的第十四位队长。 星沉笑着抬起了手。 果然,他一抬手对面几人直接开了枪。 这些alpha大概在夏星沉身上吃过不少亏,现在放聪明了,完全没有废话,上来就干。 对他们来说,与其想要活捉再让夏星沉有机会逃跑,不如直接把尸体带回去邀功。 你们多冒昧啊! 星沉慢悠悠抬到一半的手忽地往下一压。 这些习惯以信息素压制别人的alpha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另一种全新的压制,像是一种没有味道的信息素瞬间让他们心慌手软到不得不垂下枪口。 子弹全部打在了星沉脚底下,扬起一大片灰尘。 那为首的alpha迅速意识到他们遇到了大麻烦,面前这个人的能力已经在突然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怪不得他敢留在这里。 烟尘四起间他反应极快地往后退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刚刚退出两步,就看到对面的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瞬间到了他面前。 随后他就被当胸一脚踹向了远处的一棵树。 “轰”一声,成人大腿粗的一棵树被他硬生生撞断了。 那为首的alpha跌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星沉踹完最后,看着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了,接着,他的眼神看向其他alpha手中的枪支。 就见他长腿飞旋一圈,动作快如闪电,其他alpha手中的枪瞬间被他踢飞了出去,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这些alpha们都呆了,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群起而上。 星沉灵活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猫逗老鼠似的,一个左勾拳将一个alpha打得鼻血横流,一个右勾拳,让另一个alpha下巴歪了。 alpha们虽然人多,但在星沉眼里却是笨拙的,每一次出手都让他们痛苦不堪。 终于,玩得差不多了,星沉开始认真起来,一脚一个送他们去见老大。 那断掉的树底下整齐地趴着一排alpha,无声无息,十分听话。 再见。 星沉礼貌地朝他们挥挥手,一脚把挡路的枪踢到了旁边的沟里,施施然走了。 这一天过后,帝国的通缉令上,白十肆的名字变成了特有的黑金字体,表示为极度危险。 同时猎杀赏金翻了十倍,在众多的通缉者中,简直是一骑绝尘,无人能望其项背。 这一天之后,帝国的通缉令上,白十肆这个名字被印上了特有的黑金字体上,这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极度危险的人物,是帝国必须全力追捕的对象。 与此同时,针对白十肆的猎杀赏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就高额的赏金,竟然在一夜之间翻了整整十倍,使得白十肆的赏金在所有通缉犯中遥遥领先,一骑绝尘,无人能望其项背。 现实生活里,夏星沉在酒吧街尽头最角落的位置开了一家小小的清吧用来掩护自己的身份,平日里他就住在后巷楼梯通上去的顶楼。 星沉回到家里,打开灯四处看了一下屋里的陈设。 很简单的一居室,房间里的布置简洁温馨,客厅与卧室相连,中间没有明显的隔断,整个空间宽敞明亮。 白色的地板砖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原木色的家具搭配着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自然又质朴。 窗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束鲜花,花朵正开得鲜艳,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星沉拿着睡衣去洗了个澡,回来躺在床上抱着大黄,开始在网络上搜一个人名。 祁珞。 特种性别研究会的会长。 这个特种性别研究会,还有一个存在于大众嘴里通俗易懂的名字,叫enigma联盟。 enigma,一种凌驾在所有性别之上的存在,几千万的alpha里才有几率出现一个的超强变种。 这个神秘的研究会至今一共不足十个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皆是显贵中的显贵。 其中,有的人身居高位,手握重兵;有的人来自帝国皇室,身份尊崇;还有顶尖的科学家,站在科学领域的巅峰。 这些人背景各异,却因为本身的强大再次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惊人的存在。 而祁珞,是这个研究会的会长。 星沉查阅后,发现祁珞除了他的名字和会长这个身份以外,查不出其他任何消息。 网络上也没有他的照片,十分神秘。 夏星沉也只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并没有在现实里见过他。 院长之前一直叮嘱夏星沉,说他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免疫了,但是不代表更强悍的enigma的信息素会对他无效。 因为白昼组织从来没有获取到过enigma的信息素来进行研究。 星沉觉得,祁珞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师尊。 现在的问题是,他除了知道一个名字和一个会长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祁珞长什么样,不知道他家在哪,也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enigma联盟虽然大名鼎鼎高高在上,但是他们从没有以这个联盟的名义做出过任何决定,一直是一种不管凡尘俗物的状态。 这个联盟能看见能听到,却没有人能摸得到。 星沉现在两眼一摸黑,想找都不知道从哪找。 第19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 星沉揉揉大黄脑袋。 “黄儿,给大人开个后门呗,告诉我师尊在哪儿。” 大黄小爪子一抬。 【在您的东北方向。】 星沉:“......” 谢谢你哦。 【亲亲我就告诉大人。】 星沉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你从哪学的?” 【大人言传身教,诲人不倦。】 好一个毁人不倦! 星沉打算要好好教猫怎么做人,先揍一顿再说。 巴掌还没落到大黄屁股上,旁边手机响了。 星沉拿过手机看了看,是楼下调酒师阿成打来的电话。 “喂?” “星星哥,你在家吗?店里出了点事,你快过来。” 星沉在电话里听到那头闹闹哄哄的,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叫骂。 “好,我现在就下去。” 星沉挂掉电话,快速拿起一件新的t恤套在身上,想了想,一边在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打出去,一边带上门朝楼下跑。 到店里时,阿成正试图将店里的驻唱程竹青从两个男人手里抢过来。 店里原本清淡的酒味里混入了两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程竹青整张脸涨得通红,腿软的站不住,浑身不住颤抖。 星沉一见这情景,立即冲向吧台翻找。 那边阿成被其中一个alpha一把推到了地上。 “死beta,要你在这多事,好好调你的酒去!” 星沉翻出了一只抑制剂打开了包装,冲过去拉住程竹青的手就朝他上臂推了一针。 那两个alpha想阻止他,过来抢他手里的抑制剂,星沉快速把药水推完,拔出针头后一个没站稳,针头一转深深地扎到了一个alpha的脖子上。 “啊!”那alpha立即疼的惨叫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星沉道着歉,一把又将针头拔了出来,那alpha再次惨叫一声。 星沉一脸自责:“哎呀,这位客人实在对不起,针头危险大家避一避,诶诶诶,你别过来啊,真的别过来......” “啊啊啊!”惨叫声再次响起来。 “......我就说吧,针头很危险的,让你离远点,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那暴怒的alpha扑上后,被星沉一不留神用针管在腮帮插了个对穿,惨叫声连天。 他一边叫一边发狠朝星沉挥来拳头。 星沉眼疾手快地把旁边要动手的另一个alpha往面前一拉,朝他身后一缩。 那腮帮上扎着针的alpha就重重一拳打歪了他同伴的鼻子,两行鼻血唰地就流了下来。 星沉在那alpha身后探出头,朝他的鼻血看了看,肉眼可见地打了个激灵。 他一脸感激地说:“谢谢啊,你真是个英勇帅气、舍己为人的alpha,我会为你申请酒吧街今年的乐于助人奖。” 两个头晕目眩的alpha:“......” 先前那alpha忍着痛把脸上的针拔了下来,又是一阵惨叫,叫完了两个人一起恶狠狠看行星沉,准备一起扑过来。 就在这时,门口冲进来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一看到那两人的架势,立即从皮带上解下警棍,警告道:“住手!” 那两人喝了点酒,这会被激的完全上头了,警察来了都顾不上,还想朝星沉身上冲,被两个警察一人一个拉住了。 其中那个年轻的警察,英俊的脸上还带着稚嫩和青涩,但身形英姿飒爽,动作矫健灵活,身手相当不错。 他迅速抬脚,向手中的alpha膝盖狠狠地踢去,那alpha痛苦地呻吟一声,就全身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另一个警察也把另一个alpha往下一按,大喝一声:“蹲下!” 两个alpha一个躺着一个抱头蹲着,不敢动了。 那个年轻的警察,轻轻嗅了嗅鼻子,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时,眉头皱了皱,看向一旁软倒在地的程竹青。 程竹青打过抑制剂后,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星沉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警察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看向地上的alpha说道:“你们涉嫌猥亵和聚众斗殴,跟我们走一趟吧。” 地上的alpha顿时嚷嚷起来:“是那omega先发出信息素勾引我的,我没有猥亵他!” 星沉把程竹青拉过来,撩起脖颈上的头发让大家看腺体的位置,上面稳稳当当地贴着一枚抑制贴,把整个腺体都遮盖住了。 “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你的说法不成立。我的店从开业第一天开始,omega员工就需要在上班时间贴好抑制贴,防止发情期突然来临,可以在短时间不让信息素扩散。” “你胡说,谁知道你这抑制贴是不是刚刚才贴上去的!” “先生你可以调监控,我们店里的监控无死角,我可以把这段时间的画面全调出来,让你随意查看。” “反正我就是闻见了他的信息素味道,就是他勾引我在先!” 星沉冷笑一声:“先生,我们这里是酒吧不是医院,无法为你治疗嗅觉的问题。” “你他妈鼻子才有问题呢,你也是omega吧?你是打算用这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勾引我吗?” 星沉:“......” “你们omega天天抛头露面的不就是为了勾引alpha吗?你装什么纯!” 一直到现在,碍于警察在场店里又还有其他客人,星沉一直礼貌克制,只讲客观事实没有人身攻击。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太礼貌了。 礼貌是个很珍贵的东西,不是他这样用的。 地上这两人显然不配。 “勾引你?要不你现在撒泡尿照照你那肥头大耳的丑样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也就算了,但别人没看见你还得嚎几嗓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是吗? 天天把alpha挂在嘴边,你是觉得除了这个性别能拿得出手,就没其他能拿得出手了吧? 就你这劣质信息素,低等alpha没跑了,臭烘烘的还好意思放出来让人家闻?一不小心还以为太衰闻到了个屁呢!” 星沉拍了拍自己身旁牌子上的标语:易感期、发情期禁止入内,所有人不得释放信息素。 “那么大字不认识吗?九年义务教育放过你了是吗?真有什么需求的话,你出门左拐找别家,我们店不提供这项服务。 不过也能看出来,你也就敢找我们这种小店闹一闹了,到了隔壁那几个店,估计你大气都不敢喘,就会欺负omega的怂货!” 第19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 从警局签完字出来时,是那英俊帅气的小警官送星沉出来的。 他一路走一路笑:“我从前倒没看出来,夏老板嘴巴这么厉害。” 星沉有些不好意思。 “小宋警官,不好意思啊,这么晚给你添麻烦了。” “这说的什么话,酒吧街本来就是我的辖区,正好我今天还是夜班,你能直接找我我很高兴。” “谢谢。” “咱们认识不短时间了,别跟我这么客气。” “等小宋警官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吃饭可以,但咱就是朋友间聚一聚,不要再说谢谢我之类的话了。” 星沉笑了起来,“好,听你的。” “夏老板,以后私下我可以直接喊你名字吗?” “当然了,你随意。” “星沉。”宋知安试着喊了一声。 星沉笑着应道:“在呢,小宋警官。” “虽然我很喜欢小宋警官这个称呼,但是星沉你得答应我,以后私下就不要这么喊了,不然有种一直没下班的感觉。就是再喜欢这个工作,也不能这么玩命啊!” 星沉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好的,下次我会记住。” 到了警局门口站定,宋知安抓了抓后脑勺,小心地看着星沉脸色。 “星沉那什么,那个alpha说的话你不要在意,不是所有alpha都是那个样子的。我们正常的alpha看见这样的也想揍他们,今天要不是穿着警服又那么多人看着,我高低要踹他两脚,让他把话咽回去。” 星沉点头:“我知道,那就是个神经病,不理他。” “这么想就对了。” 星沉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马上都快凌晨三点了,那我先回去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宋知安原本笑呵呵的脸庞突然变了颜色,一瞬间煞白。 “你说几点?”他抖着嗓子问。 “三点啊。”星沉迟疑着答,这孩子怎么跟突然见鬼似的? “完蛋了完蛋了!” 宋知安在原地慌慌张张地跺了跺脚,赶紧一步三个台阶地跳下去,朝警局前面的路口冲去,速度快的像后面有疯狗在撵他。 星沉大声问他:“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十万火急,来不及解释了!” 话说完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星沉见他跑的方向跟自己回去的路线一致,也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走了一会,他看见前面路口停了一辆全身漆黑的车子,宋知安正趴在后窗口小心翼翼地说着什么。 随后车里递出来一个小盒子,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盒子,垂头丧气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那车子里并没有开灯,他这一退,正好头顶路灯的光芒倾泻下来,在车窗关上的那个瞬间,照亮了车里男人的侧脸。 星沉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车窗在关上的同时车子已经启动了,下一瞬就消失在星沉的视线里。 但是那一张冷肃如雕刻,线条坚毅硬朗的侧脸,却仿佛还在星沉面前。 星沉像是真的被某种强大的信息素压制和蛊惑,许久过后才重重喘息了一声。 “祁珞。” 他在唇上轻轻喊了一声。 大黄在识海高兴的转圈圈。 【大人和主神的缘分,总是那么妙不可言。】 星沉有些懊恼:“我刚刚应该大喊一声冲上去让他看见我的。” 【没关系的大人,他跟这位小宋警官有关系,你们肯定会很快就见面的。】 星沉目光朝路灯底下昂首站军姿的宋知安看了一眼。 他摇摇头:“感觉有点难。”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我们大人最棒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止我家夜神大人找男人!】 星沉:“......” 【大人,你就说吧,是不是我最懂你?】 你真的好懂,下次还是别懂了。 星沉朝宋知安走过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现在这个时间点不知道算是私下,还是小宋警官的上班时间。 看着他军姿站的这么直,应该是上班时间没错了。 “那个,小宋警官,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是我回家就要经过这里。你现在这是在——罚站吗?”星沉走到宋知安身旁,伸头小心地问。 宋知安姿势一动不动,沉声答:“是!”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被教官问话。 星沉想了想,故意自责地说:“对不起啊,是不是因为处理我的事情,耽误了你时间,让你忘记做什么事被领导罚了?” “不是不是,你不要这么想,你的事情是我的本职工作,在工作时间,本来就应该以你为先。你千万不要自责,我现在这是私人的事情,怪我忘记了时间而已。” 星沉目光动了动。 宋知安说是私人的事情,那祁珞大概不是他什么领导之类的。 这么晚了过来送东西,应该是顺道,难道两人之间是亲戚关系? 星沉继续担忧地问:“我刚刚好像看到一辆车子过去了,里面真的不是你领导吗?那他为什么要罚你?” 宋知安还是昂首挺胸,姿势一动不动。 “你不要多想,车子里面是我小舅舅,他半夜到这边下飞机,提前跟我约好2点半到路口等他的。是我把时间忘记了,迟了半小时,小舅才会罚我站一个小时的。” 小舅啊...... 怪不得不是一个姓,还能劳驾祁珞亲自跑一趟。 宋知安在这里当警察应该掩藏了父母身份。 “你小舅对你那么严格吗?因为工作迟到也要罚吗?” “这是两回事,小舅最讨厌不守时的行为,我今天这样子,该罚。”宋知安认真地说。 星沉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标准军姿,感叹道:“你好像很怕你小舅啊。” “怕......就有一点点怕吧。” “他很凶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背后不能说小舅坏话的。他一点都不凶,他温和可亲,可疼我了。” 星沉被他的言不由衷逗得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使劲憋着,小腹都忍的疼。 “这样啊,那就别站了,反正你小舅已经走了。他又不知道你有没有站满一个小时,你就骗他说站满了呗。” 宋知安昂起的头颅上是一脸的惊悚。 “星沉,你怎么能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第19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 星沉在他身后紧紧捂着嘴,怕自己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终于忍住了笑,他才清了一下嗓子说:“小宋警官你这人也太实诚了。” “星沉你要明白,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宋知安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啊?” “当然,这是我从小到大用无数教训才得来的宝贵经验。” “哦。” “不过也要分人。” “......” “特别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听起来真是血泪的教训啊! 宋知安说了一会突然想起了正事。 “星沉,你之前不是说要回家吗?再待下去马上天亮了,你赶紧回去补觉。” 星沉在他身后花坛边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儿坐下了。 “困意已经过去了,回去也睡不着,正好在这陪你一会儿。” “真的?” “嗯。” “嘿嘿,其实我挺想让你陪的,一个人站这太无聊了,而且大半夜我这样子站路边还有点吓人。” “不会,你穿着警服,一点都不吓人。” 星沉故意把话题往他工作上引。 “小宋警官,你之前说很喜欢这份工作,那你觉得当警察累吗?” “说起来,其实蛮累的,每天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奇葩,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有时候你想都想不出来,但它竟然真的能发生。当然,还能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八卦。” “那倒是,我们开店的天天也是见到各色各样的人,特别是酒吧街上鱼龙混杂,什么事都能发生。天天捉奸戏码都看够够的,想换点别的剧目了。” 宋知安叹口气。 “其实alpha可以一对多的标记omega,这个事情对omega真的很不公平。” 星沉目光打量着他的背影。 “你这么觉得吗?” “我以前以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毕竟,哪个alpha没有一个omega生父生母呢。但是走入社会后,发现自己太想当然了,很多alpha长大后,根本共情不了omega的处境。” “可是,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是由生理结构决定的。”星沉温声说。 “也许吧,可并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小宋警官悲天悯人,果然很适合当警察,你家里人应该也很支持你做这一行吧?” “......这倒没有。” “是担心你做这行有危险吗?” “对,但是做警察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们也拗不过我。” “所以你们家没有其他人当警察?你小舅罚你站军姿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你站的也很熟练的样子,我以为他也是警察或者军人这类职业呢。” “这个嘛......差不多吧。”宋知安模糊地说。 星沉不敢一下子问的太深,怕引起宋知安的警惕。 “总归最后你家里人能尊重你的选择,我觉得这一点就很棒了。” “这倒是。” “更棒的是你,能坚持自己的梦想,即使觉得累也不觉得后悔。” 宋知安高兴地笑了一声,“我也觉得。” 他笑完了又问星沉:“那你呢,星沉,你家就在帝京吗?” “小宋警官是打算查户口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逗你呢,你要查户口何必问我,你们内部网络上一登什么没有?” “嘿嘿。” “我老家不在帝都,在春城,很早就来打工了。后来父母出了意外,我不想回去,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加上手里存的一点积蓄,在酒吧街开了个店。” 宋知安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父母出了事。” “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你放心,星沉,以后在酒吧街我罩着你,谁敢去你那闹事,我往死里整他。” “谢谢你啊,小宋警官。” 两个人沉默下来时,星沉就静静地看着宋知安挺拔的背影。 都说外甥像舅舅,他这身姿,应该会有祁珞的影子吧。 星沉脑海中回忆起之前的惊鸿一瞥,心尖就开始颤颤不休。 师尊永远有办法,瞬间就摄取他全部的心神。 明明看见的每张脸都不一样,性格也有差异,但是总能保留住师尊身上的一点东西,让他见到就心生欢喜。 星沉闭了闭眼。 不能多想,想多了思念会跟藤蔓一样,慢慢缠住他身体的所有地方,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被吸食成了空壳,巨大的想要被填补的空虚漫天遍地。 爱真的会让人成瘾。 他得不到浇灌,就感觉自己会慢慢枯萎。 “到4点了,小宋警官,可以结束了。” “确定吗?星沉你再看一下,要确定才行啊!” 星沉笑道:“我确定。” 宋知安终于松下紧绷的肩膀深深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再次检查了一下时间。 直到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也是凌晨4点,他才完全放下心来。 “星沉,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回。” “不行,天马上亮了,这个点出来在街上晃荡的闲散人员比较多,我把你送回去才能放心。” 星沉听到这里不再拒绝。 “那你把我送到店里吧,我没从警局回去,店里打烊了他们也不会走,应该在等我。” “好。” 宋知安把星沉送到酒吧门口,阿成和程竹青果然没走,两人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宋知安没有进门,跟星沉约好了之后电话联系,就匆匆回去了。 “星星哥,怎么那么久啊。”阿成担忧地问。 “没事,小宋警官有点事,我陪了他一会。” “对不起啊星星哥,我又给你惹麻烦了。”程竹青一脸歉意的说。 星沉看了他一眼,拽住他手腕,把他拉到了吧台旁。 “竹青,你道什么歉,你有什么错?你生来是个omega这不是错,alpha并不高人一等,omega也可以骄傲自己的性别。错的是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渣,你不需要因为这个愧疚。” 程竹青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星星哥,我有时候会很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明明在努力的工作、学习,明明有努力的生活,可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 星沉轻轻搂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程竹青到底感到委屈,在他肩膀上失声痛哭。 “竹青,你性格太软了,以后要学着泼辣一点。打不过骂不过总会发疯吧?” 程竹青直起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发疯?” 星沉点点头:“只要你不要面子,人生就处处都是乐子。” “什么意思啊星星哥?”阿成听得津津有味也凑过来问。 “与其被别人欺负,委屈的手足无措,不如尖叫嘶吼、阴暗爬行、撒泼打滚。打不过,就用精神攻击。”星沉说道。 第19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 “这样真的行吗?” “当然,这世界谁疯谁有理。” 阿成说:“我觉得星星哥说的很有道理。” 星沉:“只要不怕丢人,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爽文。” 程竹青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露出了笑脸。 “我不怕丢人,就是这破身体太容易被信息素诱导了。” “这是每个人身体的差异,但是只要还有一点力气,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星星哥,我记住了。” 程竹青刚满二十岁,信息素味道偏苦,连长相都带着点清苦的意味,在所谓的omega等级里,一看就是属于低等级的。 他在家里不讨喜,畏畏缩缩地念完高中后,考上大学家里不给学费和生活费,他就一边赚钱一边供自己读大学。 他在“仲夏”已经有近两年的驻唱经验了。 夏星沉第一次遇到他,是在酒吧街后巷,他坐在那里清洗酒杯餐盘,在遍地的污水里一边干活一边轻声哼着歌。 那场景和他独特的音色打动了夏星沉,夏星沉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培养他做自己店里的驻唱,工资按时薪算。 程竹青当晚就过来了。 从小长大的艰难处境,已经让他彻底明白机会稍纵即逝,只有紧紧抓住才能改变命运。 他不负夏星沉的期望,正式上台后,他的演唱时间很快成了仲夏的一个亮点,许多年轻人慕名而来。 这两年,不少其他店私下想挖他走,都被他以报答知遇之恩为由婉拒了。 当然,夏星沉也没有委屈他,仲夏虽然店小,程竹青的工资却给的爽快大方。 程竹青其实已经赚到了自己在大学需要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但是在这边的演奏时间从来都是任由店里安排,其他歌手临时遇到问题,他也愿意随时过来救场。 他和又是调酒师又是店长的阿成,两人是店里最稳定的员工。 星沉拍拍他肩膀。 “熬了一夜,身体又不舒服,怕你今早的课没法上了,请半天假休息一下吧。” 因为晚上下班比较迟,像程竹青平时太晚了回学校宿舍不方便,于是夏星沉在后巷那里租了间小房子放了几张上下床,由他们当临时宿舍。 他的员工里没有alpha,总之还算方便。 三人锁上店门后,程竹青和阿成跟星沉告别往宿舍走去,星沉在楼梯口独自上了楼。 之前洗的澡是白洗了,再一次把自己冲干净后,星沉躺到床上开始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 他现在没有一点困意,脑袋里来回闪现祁珞的侧脸。 怎么才能接近祁珞呢? 想要从宋知安这里正面突破很难。 首先,宋知安的身份在他们局里应该隐瞒了不少,想要发展到跟他回家做客的关系,肯定很不容易。 再者,瞧瞧祁珞这大半夜给个东西就走的德性,估计宋知安一年都见不了他几次。 自己要打算被宋知安带着偶遇祁珞,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正面攻不进去,那就只能走点邪的路子了。 星沉眼神一闪,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唇角。 宋知安说小舅舅疼他这个话,星沉是相信的。 大半夜送个东西还亲自跑一趟,大概率是想看一眼大外甥过的怎么样。 既然这样的话,如果大外甥突然昏迷不醒,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祁珞这个当舅舅的,是不是要亲自过来看看才放心呢? 星沉心里有了主意,越想越激动,抱着杯子又打起了滚。 啊啊啊! 而且祁珞现在人就在帝都,这么一想,那可真是太方便看大外甥了。 一切都恰到好处。 不想了不想了,先睡觉,先睡觉。 师尊说了,他家宝宝身体最重要。 睡饱了养足精神才好去找师尊啊。 星沉闭上眼睛,碎碎念哄着自己睡觉。 心里拿定主意,心安下来,没一会他就把自己哄睡着了。 星沉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慢慢悠悠地把自己收拾干净,就溜溜达达地跑去警局了。 他知道今天宋知安休息,到明天才能正常上白班。 但他装作不知道警局的排班规律,故意装出一副以为宋知安还要上夜班的样子,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送到了他的位置上。 听同事说宋知安今晚不上班后,又赶紧把吃的喝的分给大家,只留了一袋子零食放在宋知安桌子上,然后红着脸出来了。 星沉算好了,他这么一破费,明天宋知安肯定要主动约饭。 第二天,宋知安果然一早就打来了电话。 “你昨天来找我了?” “我以为你还值夜班呢。” 宋知安的声音带着笑意:“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白跑了一趟吧。” “没关系,正好犒劳一下大家。” “不能让你白破费,今天晚上下班,请你吃个饭,赏不赏脸?” “小宋警官都发话了,我可不敢说不字。” 宋知安没想到他能答应的这么爽快,声音里透着些惊喜。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没事,随你定,我什么都吃,不挑。” “那我就放心了,我找的店,包你满意。” “好。” 电话挂断后,星沉有些心虚地看着手机。 “对不起啊大外甥,为了舅舅舅妈团聚,只能委屈一下你了,放心吧,就睡会觉,没别的损失。” “一觉醒来,你就有舅妈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星沉抱着被子设想了一下祁珞看见他的反应,兴奋的想在床上蹦几下。 一见钟情、神魂颠倒什么的,了解一下? 第19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8) 晚上下班,宋知安把车子停在了酒吧街外面的马路边上。 酒吧街里面车辆管控进不去,他把位置告诉星沉后,就坐在车子里慢慢等。 星沉出来后,扭头左右找车。 宋知安按响了喇叭,看到星沉朝这边张望,他下车倚在车头远远朝他招了招手。 星沉看见他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这么早,我以为你正常都要加会班呢。” “平时就算了,今天可不行。”宋知安弯腰凑到星沉面前,“我怕有人等久了又不好意思催,饿着了肚子可怎么办。” 他语气莫名带着点宠溺,表情十分温柔。 星沉脚步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点点,脸上咧着嘴朝他傻笑。 娃,我是你小舅妈,你千万别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然你小舅会教你如何做外甥的。 宋知安说完想起身去帮星沉开车门,起来时身体突然晃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 “怎么了?”星沉温声问。 “好像有点头晕,”宋知安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没事,走吧,先去吃饭。” 星沉在心里叹口气。 大外甥,这饭还是别吃了,今晚就先挂点葡萄糖吧。 以后让小舅给你补上。 宋知安话音落地,脚还没来得及迈出去,身体一软就失去知觉往地上栽去。 “小宋警官!” 星沉一声惊叫,赶紧扑上去接住了人。 宋知安不仅比夏星沉高,还比他壮实许多,星沉接到人后装作稳不住,和宋知安两人齐齐朝地上摔去。 半空中他奋力一扭,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摔倒后,星沉惟妙惟肖地发出重重一声闷哼,然后手忙脚乱地摇晃着宋知安。 “小宋警官!” “小宋警官你怎么了?” “醒醒啊,宋知安,醒醒,你别吓我!” 他一边情真意切地喊着,一边奋力从宋知安身下钻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星沉急的直跺脚,似乎脑袋里也变成了一锅乱粥,“要去医院,对,得去医院,现在就去医院!” “小宋警官没事的,你撑住啊,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星沉费力地抱起宋知安的上半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上了副驾,给宋知安系好安全带后,他开车就朝医院的方向冲去。 离酒吧街比较近的医院有两个,两家的距离相差不远,其中稍微远一点的那个是军属医院。 晚高峰的路上,星沉一路闯红灯加塞,一边不停地试图唤醒宋知安。 努力表现出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该有的反应。 快到第一个医院的转弯口时,他朝头顶的行车记录仪看了一眼,不顾前方快要变色的黄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冲过去了,他才恍然大悟地重重拍了拍方向盘。 “糟了,我忘记拐弯了。”他着急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很快,他似乎又强自镇定了下来,开始不住的碎碎念,像是在安慰宋知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小宋警官,前面路口还有医院,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还没停稳星沉就冲了下去。 “医生,医生,我朋友昏过去了,医生,医生!” 随后医生和护士跟着他跑出来,担架床也推了过来。 由于病人已经昏迷,医生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病灶,宋知安很快被插队送进各个检查室,星沉跟在后面焦急地跑上跑下。 检查结果陆续出来了,指标一切正常,就是人昏迷不醒。 情况实在太特殊了,医生直接让住院,随后一层层上报。 宋知安的病床前很快围来了一堆医生,相互传看着他的检查报告。 星沉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 很快,病房外再次走进来一波人,之前看报告的那些医生抬头看见来人,都站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喊:“院长。” 那位院长朝几位医生摆摆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朝身后吩咐道:“立即换病房。” 星沉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见的笑意。 他猜对了。 到了军属医院,宋知安的病情层层往上报,只要宋知安用的不是假名字,很快上面就会有敏锐的人跟宋家核实。 只要他们核实了宋知安的身份,医院就会立即给宋知安调整到顶级病房去,而宋家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医院,星沉是觉得军属医院可能跟宋家的联系会更紧密一点。 如果这里方便宋家调集资源,那么就能大概率避免宋知安被转院。 不然宋知安被转院后,宋家就不一定再告知他宋知安在哪了。 星沉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冲向那位院长,一口气问出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要换病房,他到底是怎么了?病的很严重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院长看了看他,问:“你是送宋先生到医院的人吗?” “对,我是他朋友,他到底怎么了?” “你先别着急,我们只是给他更好的病房方便后续治疗,至于宋先生到底是什么问题,暂时还没有定论,我们还需要继续诊断。” “他不会有事吧?” “你要相信我们。” 随后,宋知安被迅速地换了一栋楼。 新病房所在的楼栋显得特别安静,一排病房全部朝阳,走廊很明亮,摆放着大片的绿植。 病房很大,里面是套间,一个人的病房比之前三人间的病房还要大两倍。 院长到了新病房后,叮嘱星沉道:“你不要离开,宋先生的家人很快就到,他们应该会有话问你。” 星沉愣愣地点点头,目光看着床上无知无觉的宋知安。 “他真的没事吧?” “目前看来,没有大的问题,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持续昏迷,还有待商榷。” “院长,求求你,一定要救好他。” “我们会尽力的。” 星沉为了自己不碍事,绞着手站在角落里看着医生们忙忙碌碌, 没多久,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了匆忙凌乱的脚步声。 “知安,知安在哪?”一个女声还没有进门就在门外的走廊上响起。 病房的门被一把推了开来。 第19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9) 进来的妇人妆容精致淡雅,明明着急到几乎慌不择路,面上却仍旧维持住了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疾步朝里间的宋知安跑过去,星沉看出来,她走路时候腿都有些踉跄。 这应该就是宋知安的妈妈了。 “知安,知安。” 宋夫人到了病床边,握住宋知安的手,轻声呼唤着他。 “妈妈来了,知安乖,睁开眼看看妈妈好不好?” 宋知安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宋夫人喊了几声,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她用手背快速地抹掉眼泪,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将柔弱的一面展现给旁人。 宋夫人起身看向那位院长,“陈院长,知安到底是怎么了?” “夫人,我们到现在没有找到病灶,所有的检查都显示令公子一切正常,脑电波也没有任何问题。他现在与其说是昏迷,更像是睡着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醒不过来。” 宋夫人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宋知安的脸。 “陈院长,如果知安没有问题,不论你用什么办法,请你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宋夫人直起身,目光在病房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星沉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把星沉上下打量了一遍。 “他是令公子的朋友,就是他把令公子送到医院的。”陈院长介绍道。 宋夫人走到星沉面前,问他:“我听说你是开着知安的车子把他送过来的?” 星沉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宋夫人当着星沉的面对自己身后保镖吩咐:“去把知安行车记录仪上的画面拷过来。” 保镖应声离开后,她的目光又重新看向星沉。 “你叫什么名字?” “夏星沉。” “小夏,你先把知安晕倒前后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一下。” 星沉声音哽咽:“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宋警官一开始明明好好地说着话,突然间就嫌头晕,然后就直接晕倒了。” “突然头晕?他之前做什么了?” “他今天一直在上班,那会刚刚下班,从警局出来就去接我了。” “他为什么要去接你?” “前两天我的店里有人闹事,小宋警官帮了我的忙,我为了感谢他,给他买了一些吃的送到了警局。 昨天他正好休息不在,东西被同事们分掉了,他今天听说后,说不能让我白破费,要请我一起吃饭。 我答应了下来,想着到时候抢着把账结了,就当谢谢小宋警官的帮忙。 哪知道,我刚走出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开始真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星沉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落,晶莹的珠子滑过他温软白皙的脸庞,留下一条润泽的痕迹,他眼眶泛红,长睫湿湿的微垂,实在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图。 看的周围一圈医生动了恻隐之心。 宋夫人听着他一口一句“小宋警官”,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眼前的omega是位美人,她虽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美人,见到他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已经许久没人让她有这种感觉了。 只是要攀上他们这样的阶层,光长得美显然是没用的。 这个omega和自己儿子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对彼此都好。 宋夫人审视着星沉的表情。 “你确定自己没有隐瞒,说的都是实话吗?” 星沉眼里含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他从见到宋知安就开始演戏,就是知道宋家到了后肯定要了解宋知安晕倒的前因后果。 所以星沉是故意选择让宋知安在他自己的车子前面晕倒,让一切过程都被行车记录仪拍下,这是为了方便宋家查看。 这样,宋家看过视频就不会把宋知安晕倒的责任怪到他头上了,反而会感激出事时他在宋知安身边,及时将宋知安送到了医院。 刷了这波好感后,他就有理由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医院了,宋家一时半会的也不好撵他走。 他得在这里等祁珞。 “我会查看记录仪来确定你的话,这一天知安在警局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了,我都会查清楚。” 星沉点点头,“好。” “小夏,你能理解一颗当母亲的心对吧?刚刚问你那些话,不是说怀疑你或者责怪你,而是我必须弄清楚事实。 我不能把潜在的危险留在知安的身边,所以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害知安的人,也不会冤枉好人。”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星沉擦掉腮边的一滴泪,“夫人,我想在外面多等等,等小宋警官醒来再走,可以吗?” 宋夫人犹豫了一下,看着星沉眼泪又落了下来,垂眸点了下头。 “随你吧。” “谢谢。” 星沉泪眼朦胧地朝病床上的宋知安看一眼,低着头走了出去。 他连外间都没有待,直接坐到了病房门口的走廊上。 宋夫人在后面看着,倒是对他的懂事知趣又多了一份好感。 他们这样的家庭,最讨厌别人的窥探,能知道主动保持距离,是一份难得的清醒。 医生来来去去,宋夫人手底下的人也进进出出。 星沉沉默着坐在长椅角落,不声不响,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存在。 没多久,宋知安的父亲和爷爷奶奶都过来了。 星沉一直垂着头,把自己缩在长椅角落,不张望不好奇不多事,就当自己不存在。 他怀疑自己一抬头,看见的脸可能就从新闻里见到过,为了避嫌,索性从头到尾不去看。 以后需要见面就以后再说吧。 反正那时候一切都祁珞,用不着他费心。 星沉想到这里,眼角余光朝安静的走廊另一头看了看。 没人。 祁珞还没有来。 星沉坐在那里无聊的抠手指,自己在脑海里扮演两个角色相互对话。 一个说:“你怎么还没来?” 另一个说:“今晚正好有点事要忙,被绊住了。” 一个说:“你老婆很着急,你能不能快一点?” 另一个说:“老婆,我一点都快不了。” 呃...... 星沉两只手捂了捂脸,脸上有点烧。 他低着头目光转了一圈,怕有人把他脑子里的对话听去似的。 医生一波又一波进去,然后一波又一波无奈地出来。 宋家大概把帝都能请的名医都请过来了,但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星沉坐在椅子上叹口气。 其实谁都不用请,你们把小舅舅叫过来,我立马就让宋知安醒来。 唉! 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星沉抱着腿看着地板砖胡思乱想时,走廊的另一头,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大步走进了他视线里。 第19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0) 星沉低着头没动,喉咙不受控制地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家人们谁懂啊,真的是被一次次迷得晕头转向啊! 星沉想着自己也不是个恋足癖,而且看到脚就算了,问题是现在光看个皮鞋就心口撞大墙了! 感觉自己这腰岌岌可危。 祁珞从他面前快速的走过,没有一点的停留。 星沉静静地偷窥,脑袋虽然一动不动,但是眼珠子一直跟着人家的脚移动。 一直到祁珞走进病房,他才舍得眨眨眼,歇一歇他的大眼睛。 祁珞进去后,病房好一会都没有动静传出来。 星沉耐心十足,想着不着急,等祁珞进去把宋知安的病情都了解清楚后再让宋知安醒过来。 狩猎嘛,作为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 星沉坐在那儿,脑海哼起了歌。 慢慢悠悠哼完几首歌后,时间差不多了,他指尖在长凳上划拉了几笔,随后轻轻一点。 很快,病房里传出了宋夫人惊喜的喊声。 “知安,知安醒了,医生,医生快过来!” 病房里立即响起一阵忙碌的脚步声。 星沉到门口朝病房张望了一下,外间还有不少医生在等着,他站在门边没动,静静等待。 一直到医生们全都舒展了眉头从病房走出来,只留了院长和宋知安的家人在里面,星沉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间的门没有关,宋知安说话声中气十足。 “妈,停停停,你先别问了,我是怎么到医院的,我朋友呢?” 星沉到门边,探头朝床上的宋知安笑着挥挥手。 宋知安眼睛一亮,“星沉,快过来!” 祁珞站在宋夫人身后,床边众人听到宋知安喊声,都顺着他的目光朝门边看过来。 只有祁珞,只是脸微微侧了一点就重新扭回去了。 “刚醒,少说点话。”祁珞对宋知安说。 他低沉和缓的嗓音流泻出来,瞬间铺满了星沉的整个耳道,星沉猛然觉得脚下的地板砖变成了棉花。 踩上去软绵绵轻飘飘的。 “小舅,看在我刚醒的份上,就不要训我了嘛。” 宋知安仗着自己生病刚醒,祁珞不忍苛责他,现在又有那么多人撑腰,终于硬气了一会,敢撒娇卖乖了。 看祁珞没再吱声,宋知安赶紧朝星沉伸出手。 “星沉,快来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星沉走过去,手指放在身侧,他故意从祁珞身旁挤了过去,指尖贴着祁珞的手背一擦而过。 祁珞感觉到手上的碰触后,眉头微微一皱,迅速把手避了开来。 一旦不在正式场合,他身边就会层出不穷的出现追求者。 在祁珞眼里,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甚至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其实都会发情,他一视同仁地觉得可怕。 如今早就对这些暗戳戳的勾搭手段见怪不怪了。 但是在医院这种严肃的场合,还能见缝插针的撩骚,到底引起了祁珞心底的厌恶。 他垂眸冷冷地看向面前omega的身影,想着以后宋知安的朋友还是要帮他过滤一下才行,不能让他什么人都往身边带。 星沉没有把手送到宋知安的掌心,而是反手握住了他手背,亲昵又知道分寸。 并且很快就松了开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星沉弯腰问。 “一点事都没有。”宋知安抬起手坐在床上扭了扭身体让星沉看,“就跟没晕之前一样。” “你悠着点,坐好别动。”宋夫人轻声责怪道。 “哦。”宋知安听话地放下了手。 他想了想,又兴致勃勃地问星沉:“我在车前面,就那么一下子就晕倒了?我最后的记忆是要去给你开车门来着。” “嗯。”星沉点点头。 宋知安匪夷所思:“晕倒这么容易吗?我拉练跑二十公里一路没减速都没晕,竟然能站着就晕了?” 星沉以为他会想到什么阴谋上去,觉得是有人在害他。 但这娃话头一转,“嘶”了一声。 “以后看电视剧,主角说晕就晕还真不能笑话人家,灵感来源于事实啊。我以前还嘲笑那些剧太夸张,原来是我狭隘了。” 星沉:“......” “唉,星沉你别站着,这样弯腰多累。小舅,你把你身后的凳子拿一下给星沉呗。” 祁珞:“......” 星沉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宋知安被祁珞冷冷的目光看的瑟缩了一下。 “小小小舅,你现在心情不好吗?你不拿也没关系,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 “真的不用,”星沉拒绝道,“看见你醒来我就放心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宋知安失望地说:“你现在就要走啊?” 星沉略显尴尬地一笑:“现在这边有人照顾你,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等明天下午我抽空再来看你。” 宋知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星沉其实是在说,他家人都在这里,自己在这里不太方便。 “行,”宋知安没再留他,“你说明天下午来的啊,不许说话不算数。” 星沉点点头,又故意说:“你这样突然晕倒太吓人了,这次一定要在医院里多住几天,让医生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再出院,千万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多住几天才能方便舅舅舅妈多见几次面呀。 宋夫人听到这话赶紧附和:“听到没?小夏这话说的对,你不许闹着出院,没问题也要住一周我才能放心。” “一周?妈,少点行不行?”宋知安苦着脸问。 “不行!” “哦。” 宋知安耸眉拉眼地应了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星沉跟他道别。 宋知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对了星沉,我是吃饭前晕倒的,你是不是也还没吃饭?马上就有人送饭过来了,你吃完了再走吧。” “我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星沉起身,朝宋夫人低了低头算是打招呼。 他身后,祁珞怕他再借机跟自己有身体接触,已经早早给他让出道了。 看见这一幕的星沉无语凝噎。 原本打算朝他怀里撞一下,然后在惊慌失措中抬头看向他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既然这样,那就熟练地崴一下脚吧。 他走过祁珞身旁,突然脚腕一软,低低惊呼一声就要朝地上摔去。 星沉的计划里,祁珞再不近人情,看到一个柔弱的omega在面前摔倒,大概也会施以援手,拉一下手臂什么的。 到时候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抬起眼睛,跟他四面相对了。 哪知道看他要摔倒,祁珞不仅没上前,星沉的余光还看见他脚步又往后退了退。 星沉:“......” 第19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1) 刚刚让他拿凳子他不拿,现在那凳子正好挡在他脚底下,祁珞还想继续退时,凳子挡住他的脚。 星沉:叫你不知道心疼老婆,看你这下往哪跑! 星沉咬咬牙一狠心,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裤子! 祁珞:“......” 他错估了这个omega的厚脸皮程度。 幸亏他腰带紧紧勒在腰上,不然这一拉会出现什么美丽画面祁珞有点不敢想。 病房里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张大了嘴巴。 竟然有人敢扯祁珞的裤子! 星沉拽着他裤子稳住身形,从地上直起身。 刚想顺其自然地抬头跟祁珞说声谢谢,他扯着祁珞裤子的手就被重重一巴掌打了开来。 星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星沉被巴掌声吓一跳,再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背渐渐冒出了几根红红的手指印。 下手真重啊。 他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手疼,牙缝里“嘶”一声抽了口冷气。 宋知安被子一掀就要从床上跳下来,被他爸妈联合按住了,在床上嗷嗷叫。 “小舅,你别伤他,他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他不是故意的!” 星沉低着头揉了揉手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很高兴在师尊的眼里,只有他永远是最特殊的那个。 但是他那点拗拗的小脾气,又不想让这一巴掌白挨,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唔,那就让祁珞抓心挠肝的多追几天吧。 谁还不是个矜持的宝贝了? 星沉抿着嘴唇,眼睛一眨就红了眼眶,星眸之中变得亮光点点。 他捂着自己手背,软糯香甜的一张脸慢慢抬起来,长睫翕动,掀起一直低垂的眼眸看向祁珞。 祁珞脸色阴沉的可怕,enigma信息素虽然没有释放出来,但是恐怖的气场让刚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要知道,病房里现在还有作为长辈的宋知安的爷爷奶奶。 连宋知安的声音都渐渐消了声。 祁珞讨厌不分场合的人,如果没有之前的故意触碰,只是这次单纯的崴脚摔倒,情急之下的举动,他就算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只要没产生什么后果,倒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但是进来就故意碰他,走的时候又在他面前正好摔倒,这可就太巧了。 说不是故意想让他扶的估计这omega自己都不信。 祁珞目光冰冷,刚刚打那一巴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要是换个地点,这么不识趣的人,他能一脚把人踹飞出去,教教他以后...... 两人四目相对。 教教他以后...... 这几个字开始在祁珞脑海机械地盘旋。 只是到底要教星沉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眼中是还没来得及消去的阴沉和冰冷,但是却猛地滑过一阵恐慌。 祁珞整个人像个雕像一样僵硬在那里。 他意识到自己这一刻发疯地想把面前的omega揉进怀里,想抱他,想吻他,想弄碎他楔进自己的骨头里。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冲撞,一遍遍疯癫的叫嚣,肆无忌惮地告诉他想要这个人。 星沉跟他对视一眼后,快速地收回了目光,像害怕他似的朝后退了一步,然后低下头转身就走。 祁珞看着离开的omega,刚刚打人的那只手猛地抖了一下,指尖突然生疼。 盘桓在他脑海中的话变成“我刚刚打他了”。 我刚刚打他了。 我刚刚打他了。 祁珞的脸色一开始只是阴沉,到了这里简直变成了可怕。 宋知安是真的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怕祁珞会伤害星沉,他拼命摇晃宋夫人的手臂,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宋夫人自然明白他是要她跟祁珞求情,瞪了宋知安一眼,宋知安双手合一块拼命求她。 宋夫人起身走到祁珞身旁,小心地说:“阿珞,你别在意,小夏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今晚注意了,他挺懂礼知趣的。知道我们家里人过来,为了自己不碍事,大半夜一直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祁珞想起自己从走廊经过时,那一抹软软的身影蜷在走廊椅子上,他当时连正眼都没看一眼,就径直走过去了。 “还有刚刚知安问他有没有吃饭,他毫不犹豫就说自己吃过了。但是他是饭前把知安送到医院的,一直忙前忙后,我来后他就一直坐在走廊上,一步都没离开,根本就还饿着肚子。” 祁珞想起星沉抬头时眼里的委屈,心口疼的揪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打人的手给剁了。 他突然转头看向宋夫人,问道:“姐,你有闻见omega信息素的味道吗?” 宋夫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嗅嗅鼻子,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 他也没有闻见。 不是信息素。 是眼睛。 那omega的眼睛一下子就攫取了他全部的心神,他看着他的眼睛,想把自己溺死在那星海里。 祁珞作为最高级别的的enigma,能用强大的信息素轻松压制所有人。 他是众人的信仰,他的信息素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他自己却不是信息素的信徒。 祁珞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大几十亿人群里,利用信息素匹配检测找到跟他匹配度为100%的人,并不难。 如果他愿意,他甚至能找出不止一个来。 所以,仅仅是信息素匹配高,就应该成为彼此的爱人吗? 他才不信这套哄鬼的理论。 如果真有一个人能靠信息素让他臣服,以他的天性,他想的只会是怎样去打败和压制这个人,而不是怎样去爱他。 信息素对他而言,和外貌、身世这些东西别无二致。 能和他匹配是锦上添花,是好事,但是匹配不上又有什么关系? 他可不会弄不清自己的爱人是谁。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一切都清清楚楚。 这时外面几个保镖正好拎着一大堆的饭菜走进来。 宋知安生病后,一大家子基本都无心吃饭,现在都是饿着肚子,这是给一家子的夜宵。 祁珞抬脚就往外走。 宋夫人追了上来,连宋知安都慌慌张张地跳下了床。 “阿珞,你......”宋夫人欲言又止。 “小舅,求求你,星沉真的很好,你不要伤害他。”宋知安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祁珞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份饭,扭头看向他们。 “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顺便替你去谢谢他。” 第20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2) “......” 大家显然都不太信。 宋知安瑟瑟发抖地说:“小舅,要不你还是别谢了吧,我明天可以自己谢的。” 祁珞面无表情看向他。 宋知安立即哆哆嗦嗦地改口。 “......要谢,当然要谢,只要不伤害他,小舅想怎么谢就怎么谢。一定要重谢,重谢......” 祁珞很满意,转身离开了。 星沉在走廊上故意放慢了脚步,到了电梯前面,他没有着急按开电梯门,而是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红肿的手背,站那半天没动。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星沉恍若未觉,肩膀微微一耸,从背后看起来像在默默哭泣。 脚步声在他侧后方停下,一只手从他身旁抬起来,替他按向了电梯按钮。 祁珞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星沉瞟了一眼,就禁不住的想象这双手在自己身上撩拨点火,最后演奏出动人曲目的样子。 他装作这才发现身后有人似的,一惊,赶紧转身向侧后方的人看去。 看清祁珞的那一瞬间,像是彻底被吓到了,惊慌失措中星沉赶紧往旁边退,正好电梯门打开,他猝不及防就朝电梯里倒去。 祁珞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 电梯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星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拼命从祁珞怀里挣脱开来,退到电梯角落里,吓得看都不敢看祁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一声声道歉,声音微微的颤抖。 祁珞看着他缩在角落的样子,心口跟被硬生生挖了一块似的, “星沉,”他轻轻唤了一声,“手让我看看,好不好?” 星沉大颗的眼泪珍珠似的涌出眼眶,把手背到了身后。 祁珞看着他的眼泪慌到手足无措。 “对不起,刚刚动手是我的错。星沉你别害怕,我不会再伤你了,你放心,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怕自己的身高太具压迫性,半跪在星沉面前,用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温声软语,哄着面前娇娇软软的omega。 星沉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缩在角落里不敢动。 “对不起,我为刚刚的行为道歉,或者你可以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你还可以骂我,只要你能高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星沉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移了开来,朝祁珞身后的楼层按钮看了一眼。 他们进来后还没有按楼层,电梯还停着没有动。 他似乎是想去按,但是又不敢动。 祁珞转身,按下了负一层, 星沉看着亮起的负一眼里再次闪过慌乱,显然是不想跟祁珞一起出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开始下降,星沉沉默着往电梯按钮挪了挪。。 他似乎在试图减小存在感,挪了几小步能够着按钮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下了一楼。 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祁珞知道不合适,但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怯怯地看他一眼,又赶紧把目光转开了。 “让我看看手好不好?” 星沉轻轻摇头。 “还疼吗?” 星沉继续摇头。 “这个点外面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星沉还是摇头。 电梯“叮”一声在一楼停下,门向一旁打了开来。 星沉小心地绕过祁珞,赶紧跑了出去。 祁珞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星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低着头往医院大门口跑。 祁珞大步紧紧跟着他。 出了医院大门,后半夜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车流,只有偶尔一辆私家车快速地朝医院驶进去。 星沉掏出手机,想看看打车软件在这附近有没有车子。 身后脚步声走近。 他赶紧又加快脚步朝另一头的路口走。 星沉背影看起来慌不择路的,其实微微低着的小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刚刚在电梯里抱着,差点舍不得退开。 要不是他还有点敬业精神在身上,电梯里孤男寡男的,他多少要扑上去亲个够本才行。 “星沉。”祁珞在他身后喊。 星沉低头不说话。 “星沉。”祁珞继续黏黏糊糊地喊他。 星沉终于停下了脚步。 那什么,拒绝也要有个度,欲拒还迎才好,不能太不识趣。 他转过身怯怯地看着祁珞,小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细细小小的声音跟猫似的。 他越这样祁珞越保护欲爆棚,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回家,从此把他藏进被窝里。 只能自己看,自己摸,自己爱。 “你还饿着肚子呢。”祁珞拎起手里的饭朝他示意了一下。 星沉摇摇头:“我吃过了,不饿。” “骗人。” “......没有。”星沉嗫嚅,声音低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我今天做错了事,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好吗?” “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有错在先。” “没有,你没有错,一点都没有。都怪我,是我的问题,怪我矫情。” 星沉愣愣地看着他,目光透着不解,似乎弄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现在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让我送你回去,你在车上把饭吃了就行。我答应你,把你送到楼下我就走,绝不会打扰你。” 星沉低头扒拉着手机,似乎在犹豫不决。 “我还是自己......” “你不愿意原谅我,对吗?”祁珞打断他。 星沉慌乱地摇头:“我真的没有怪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我......我......” 星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前几天他在路口看见的那辆漆黑轿车从医院驶了出来,在他们身旁停下来。 司机下来为祁珞打开了车门。 祁珞看向星沉,也不催,就站那默默等着。 星沉绞着手指踌躇了一会儿,目光朝司机看了看,似乎觉得他和祁珞的恩怨不应该波及旁人,而且现在有第三个人在场,他到底安心了一点。 星沉低着头,默默地上了后座。 祁珞微微勾了勾唇,自己从另一侧上了车。 第20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3) 后座空间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但星沉还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贴在车门上。 他愿意上车祁珞就很满足了,不敢一下逼得太狠把人吓到。 祁珞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抬手把前座背板放下来,将食盒放了上去。 “星沉,你家在哪里?” “酒吧街,离这边不远。” “喝粥还是吃面?没有海鲜过敏吧?” 他一个个打开食盒的盖子,头都没转地问,语气十分自然。 直到发现星沉没有答话,才顺其自然地转头看过去,温声询问:“这两样都不喜欢吗?” “我不饿。”星沉弱弱地说。 祁珞没吱声,稍微坐过去一点,把他面前的背板也放了下来。 他把他把熬好的海鲜浓汤先端了过去,又细心地把另外分装的面倒到汤里,慢慢拌开。 “我随手拿的这一袋都是海鲜,今晚先将就一下,两个都尝尝看,喜欢哪个吃哪个。”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星沉过来接自己手里的筷子。 星沉犹豫了一下,到底伸手把筷子接了过来。 其实也是真的饿了。 星沉只凑到碗边,小口咬了几根面条。 “好吃吗?”祁珞温声问。 星沉嚼着面条,抬头看向他,轻轻点点头。 这模样实在太乖了,祁珞低低笑了一声,又去拿勺子把粥给搅了搅。 星沉低着头安静地吃面,不期然一抬头,就见祁珞舀了一勺粥喂到了他嘴边。 “我吃面就可以了。”星沉小声说。 “你先吃一口,两个比较一下。”祁珞端着勺子坚持,“啊,张嘴。” 星沉眨巴眨巴眼看向勺子里的粥,把嘴巴张开了, 祁珞把一勺海鲜粥喂到了他嘴里。 “怎么样?” 星沉乖乖地点头。 “点头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祁珞的声音温柔到能挤出水来。 前面开车的林庭不受控制地频频想往后视镜看,每次都是看到一半又硬生生把目光压了下去。 实在太好奇了,但是不该看的绝不乱看。 星沉乖乖的答:“好吃。” “那两个能一起吃完吗?” 星沉摇摇头。 “那就一个吃一半,好不好?” 星沉摇摇头说:“浪费。” “不浪费,你吃不完的我吃。” 星沉瞪大了眼睛看他,更加坚决地摇头。 “不想让我吃剩下的?”祁珞温声问。 星沉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公平一点,我们俩都先吃一半,然后交换好不好?” 星沉:“......” 这算盘珠子打的,明明可以一人吃一样,非得间接吻一下彼此才行。 星沉用强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不许笑,一笑之前就白演了。 他顿了顿才小声说:“这样不好。” 祁珞故意逗他,“我觉得挺好,都能尝到味道,也不浪费。” 他说完后,直接舀了一口粥送进了嘴里。 那勺子刚刚才从星沉嘴里拿出来。 星沉猛地移开目光,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蹦。 这个反应他想假都假不了。 就是再来个十万次他还是一样会被玹落这些诱引的行为弄到面红耳赤。 星沉不敢看他,赶紧垂头吃自己的面去了。 司机的车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慢下来的,反正星沉小口的把面吃一半后,路程还没走到一半。 星沉哀怨地朝后视镜里的林庭看了一眼。 祁珞已经好整以暇地把粥吃到一半,等着跟他交换了。 星沉:“......” 坏家伙。 他赶紧低下头打算把碗里剩余的面全部吃完,这样就不用交换了。 只是祁珞怎么会让他如愿,伸手就把他的碗给抢了过去,然后塞了半碗粥到他手里。 “刚刚明明说好的,大家要彼此分享。”他理直气壮地说。 星沉:“?” 分享口水是吗?谁跟你说好的? 祁珞端着星沉吃剩的半碗面条,气定神闲地吃了起来。 “我回去得问问这是谁家煮出来的面,竟然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吃到最好吃的一次。” 饭都堵不住祁珞的嘴,把面条咽下后,他还要感叹一句。 星沉:“......” 祁珞感叹完把目光转向了星沉,打算亲眼看着他喝粥。 “我......其实已经吃饱了,我胃口向来比较小。”星沉故意说道。 祁珞:“不,你没饱。” 星沉:“我觉得我已经饱了。” 祁珞不说话了,目光幽幽地看着星沉。 他不说话时,整个人气场强大到具有压迫性,空气中虽然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是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我的确没饱。” 星沉在祁珞沉沉的目光下,乖乖地拿起了勺子。 祁珞看着他把自己用过的勺子毫无防备的放进口腔里,心中猛地起了一阵焦躁。 仿佛隐秘处有火苗蹭地就冒了出来,想要点燃他整个躯体。 祁珞从容地移开目光,按下车窗让夜风朝自己吹来,努力压制身体中想要燃起的火势。 “林庭,车子开快点。”祁珞突然吩咐。 林庭听到他声音不对,终于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随后脚下油门慢慢加了起来,车子像一道利剑冲开夜色。 这一点路真正跑起来,没一会就到了。 车子停在了酒吧街路头,林庭下车给星沉打开了车门。 星沉下车后,祁珞坐在车里没动,侧头对林庭吩咐了一声:“把他送到楼下。” “是。”林庭应声。 车内的灯光被关了,星沉朝祁珞脸上扫了一眼,隐约发现他脸色有些难看。 星沉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停了下来。 祁珞好像有点不舒服,他肯定不会放自己一个人在酒吧街上走夜路,拒绝完全就是耽误时间。 星沉快速朝祁珞弯腰示意了一下,转身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 看着星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祁珞打开了脚底下的置物箱。 他从里面的一堆超强效抑制剂中拿出一支,自己朝上臂推了进去。 他的易感期比平常人间隔的时间要长的多,二十岁之前是一年一次,二十岁过后平均是一年二次。 祁珞的易感期很吓人,太过强大的信息素如果不受控制的释放出来,几公里之内都不能有人,不然离得越近就会被伤的越重,腺体还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 林庭匆匆跑回来时,祁珞正在打第三针超强效抑制剂。 “去红山小筑。”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吩咐道。 第20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4) 林庭心头一凛,稳住心神冲上驾驶位,车子快速掉头时,他试探地问:“先生,既然看上了,要不我们把人带着?” 祁珞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 林庭猛地垂下了目光,不敢再提这个话了。 “但是您抑制剂不能再打了,本身就是最强效的抑制剂了,”林庭往后座被撕开的三个包装袋又看了一眼,脚下油门踩到了底,“这样短时间大频次的注射,太伤身了。” 祁珞没说话,倚靠在后座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他开始凝神将那黑暗变成白昼,然后静静地在那白昼里临摹出了一幅画。 画好后,又缓缓地的将画上了色。 这是他的医生教给他的方法,在易感期来临时,用来强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些年,他在脑海画出的所有画都线条简单,色彩单一,就可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但是今天,他的画繁杂到充满了眼前的所有空间,色彩缤纷到琳琅满目, 这需要巨大的精神力。 而他现在需要把全部精神一丝不剩地集中在这里,才能够忘记星沉软糯可爱的模样,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要一下子爆发出来。 车子冲进山林,跑上盘山公路时,几乎完全没有减速。 林庭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眉头紧锁。 林庭是个beta,正常来讲的话他没有腺体也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存在,再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在他闻来都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他可以成为祁珞司机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甚至林庭比一般的beta对信息素还要迟钝很多很多。 但是祁珞的信息素实在太特殊了。 他的信息素实际上没有什么具体的味道,像高山冰雪,没有味道但能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冽寒意。 五月的天气,林庭穿着厚外套把空调开到了最高。 尽管那么多针超强抑制剂打了下去,事实祁珞的信息素还是外溢了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在路上已经让极度紧张、肾上腺素狂飙的林庭冷到睫毛上隐隐出了寒霜。 上山后,林庭把所有车窗全部打开来,山风扑面而来,浑身冰冷僵硬的感觉才好一点。 红山小筑是一座精致的私家园林,坐落在帝都东山的山顶。 这里地势高耸,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壮丽景色。 山上种着漫山遍野的枫树林,秋季来临,枫叶渐次染上红墨,就像一幅绚彩画卷展现在天边。 等整座山被大片红墨彻底浸透,山峰起伏,火红的色泽如同天边燃烧的云霞,美不胜收。 所以本地人又把东山叫做红山。 红山周边的十五公里全部属于管制区,周围有拦网和巡逻禁止人们进入。 坐落在山顶的红山小筑,日常只有十位工作人员留守打扫,维持着园林的干净清爽。 祁珞到时,那十人已经提前接到命令从后山另一条路下山了。 林庭在敞开的大门口停下了车子。 “先生,到了。” 祁珞听到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繁复美丽的画卷缓缓消失不见,只剩下山间寂静的灯光。 祁珞走下车独自一人走进了大门。 林庭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鞠个躬后,快速上了车,油门一踩朝山下飞驰而去。 他走到半山腰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 一直到了山下的安全距离后,林庭才下车回头看向山顶。 以山顶为中心,他的身后已经大雪纷飞。 星沉被林庭送到楼下时,对林庭低了低头表示感谢,就自己上了楼梯。 他刚刚走过楼梯拐角,林庭就匆匆离开了。 星沉迈上楼梯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他朝林庭往回奔跑的身影看了看,脑海里突然滑过一个念头。 不会他俩在车子里互吃口水把祁珞的易感期给吃来了吧? 完蛋,怪不得祁珞脸色那么难看,还舍得坐在车里不送他。 星沉之前一直猜测他会死皮赖脸的跟到门口认认门的。 所以吃什么口水啊,一点解不了馋,还把馋虫都勾出来了。 不知道祁珞的易感期是不是比普通alpha更难受。 看着林庭如临大敌的样子消失在视线里,星沉在楼梯中间站了站,到底不放心。 虽然已经打算好了多吊祁珞几天,毕竟夜里才第一次见面,这要是天还没亮两人就一起滚床上去了,真的会显得自己太廉价。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祁珞要是真难受的厉害,别说廉价,星沉就是倒贴钱被干那也是该贴还得贴。 谁叫那是亲老公呢。 想到这星沉也赶紧跑下了楼梯,顺着来的路又跑了回去。 只是等他跑到停车的地点,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开走了。 星沉叹口气,不死心地往两边路头都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半个车影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今夜先打抑制剂忍一忍,我已经当着你面说明天会去医院了,你明天肯定会过去的是不是? 那就明天把我抓走吧,怪我迟钝了,一下子没想起来易感期这个事。 明天随你怎么罚,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都受着。” 星沉站在路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又站了一会,这才心事重重地又走了回去。 他满心以为自己第二天就会在医院看到祁珞。 但是,当他到了医院后,病房里只有宋知安一个人在。 “我怕你来了嫌人多,已经把我家人都闹回去了。他们看我那么能折腾,已经认同医生康复的说法了。 现在只要我在这住一周就行,他们不在这守着了。星沉,我贴不贴心?” 星沉:“?” 贴心?你是把你小舅一起撵走了? 哦,不对。 祁珞要是想等他,宋知安怎么可能撵得走? 所以说,还是祁珞根本就没来。 又被事情绊住了? 一天天的忙成这样? 老婆也不要了? “对了,”宋知安朝门边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声问:“星沉,昨天小舅说要去谢谢你,他没吓到你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小舅说话一向算数,他说了不会伤你就一定不会再动手,但是他那人气场太强了,我怕他说什么吓到你。” 星沉摇摇头:“他没有说什么吓人的话。” “真的?” “真的。” 宋知安松了一口,“那我就放心了。” 星沉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后来没回来吗?” “没有啊,他比较忙,大半夜来一趟已经不容易了。” 宋知安把果盘端到手里,拈起一颗葡萄送到星沉嘴边。 “吃吃看,这葡萄不错,甜度很高。” 星沉赶紧从他手里把葡萄接了过来。 “谢谢,我自己来。” 宋知安眼里有些失望。 他能察觉到,星沉一直在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宋知安把手里的果盘递给他,看着星沉接过去,挑着里面的甜葡萄吃,眼睛有些移不开。 “星沉。”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第20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5) 星沉拈着葡萄的细长指尖顿了顿,随后他若无其事地将那颗葡萄送进了嘴里。 他目光看向宋知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宋知安垂下的目光里装满了落寞。 “我看你一直是一个人,还以为你没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星沉又塞了一颗葡萄到嘴里。 “那你为什么不跟那个人在一起?” “快了。”星沉满不在乎地说。 这个回答显然打击到了宋知安。 他往床上一倒,翻过身背对着星沉,把自己整个蒙进了被子里。 星沉把盘里的甜葡萄挑完了,这才放下了果盘。 他伸手强行掀起了宋知安的被子。 “空调没那么冷,你是想捂死自己?” “失恋了,捂死算了!”宋知安闷闷地说。 “我就是一个低等omega,宋知安,谢谢你抬爱,但是我们不适合。” 宋知安从床上翻过身,看着星沉。 “什么低等不低等的,我跟你说过的,我讨厌这一套理论,我就认为我们很适合。” 星沉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宋知安坦诚地说。 “啧,你这叫见色起意。” 宋知安没想到敞开谈这个话题,星沉的表现会这么轻松随意,顿时自己心里的包袱也没有了。 他咧着嘴角笑起来,轻轻摇摇头。 “其实不算,第一次看见你时,眼前一亮,觉得这个omega真漂亮。后来又接触了几次,发现你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柔软,韧性,折不断似的。 那天看到你骂人,突然感觉你的一切再次生动起来,好像之前无形的壳子被去掉了。这几天就开始总想见你,看到你后,就不想移开目光。” 星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吃惊也没有羞赧。 宋知安在这一刻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对自己动心过。 “知安,你很优秀,从各方面来讲都很优秀。坦白说,被你这样优秀的人喜欢我很荣幸。” 星沉眼神真诚清澈,声音温柔似水,却又无比的坚决。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亲密关系只能止步于朋友。如果我出现在你面前会让你觉得困扰,我们以后可以连朋友都不做。” 宋知安赶紧摇头。 “不要,我把这些话开诚布公的讲出来,就是觉得自己的心意坦坦荡荡,没必要遮掩。” “我也很庆幸,你愿意直接说出来。” “所以我们要一直做朋友,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躲我,该调整心态的是我,好吗?”宋知安认真地问。 星沉轻轻点头。 宋知安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心态一直阳光,这种事并不能在他身上形成多少阴霾。 他想一会就想通了。 星沉看到他两只手在床上重重拍了拍,双脚快速把被子蹬到一头,盘腿面向了自己。 “手机里有你那对象的照片吗,我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抢了我的人!” 他老神在在地说,这一会功夫已经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打算替好哥们掌掌眼。 星沉:“......” 大外甥你声音还是小点吧。 “没有。”星沉面无表情地答。 “连照片都没有?你们这么不熟吗?” “他......不太喜欢拍照。”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星沉目光闪烁:“不太久。” 宋知安看着他的表情,作为警员的嗅觉,察觉到这表情有问题。 “不太久是多久?”宋知安追问。 刚满12小时。 星沉有点犯愁,主要是以后宋知安肯定会知道他和祁珞在一块的,现在还真不好胡说八道。 “反正就是不久。” 宋知安眯起眼睛:“不对,星沉你的反应不对,你不是被骗了吧?” “没有,你想多了。” “那你告诉我,对方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是做什么工作的?”宋知安说的丝滑又流利。 “小宋警官你又要查户口吗?” “对,这次坚决查,绝不让你被人骗了。 你把人告诉我,我把他祖宗八代都查的明明白白的,确定没问题了我亲自把你送进他怀里。” 星沉啼笑皆非地拒绝:“不用。” 你已经送进去了。 “怎么不用,这年头骗子那么多,你要真发生点什么,可是回不了头的!”宋知安语气越来越严肃。 他是警察,见多了omega被骗永久标记的案例,一夜欢愉一辈子就毁了,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在星沉身上发生。 星沉看他认真起来,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在心中斟酌了一下。 “其实,这个人你认识,而且很熟,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一厢情愿,我们还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所以,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不能说他的名字。” 很熟? 宋知安一下就想歪了,把目标全指向了自己局里那几个适龄的同事。 “小李?赵子涵?还是大梦?是他们哪一个?” 星沉:“?” “不是,我到底差哪了?” 宋知安本来没什么的,想着星沉不喜欢自己肯定是遇到了比自己更优秀的人。 但要是警局里那帮傻货,那他可就要郁闷一下子了。 嘶, 不会在星沉眼里,他是比他们更严重的傻货吧? “我,”宋知安指指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问,“看起来比那帮二傻子还傻?” 星沉捂住脸,笑得前俯后仰。 “别笑啊,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星沉摆摆手,起身赶紧跑。 “知安,你好好养身体,我明天再来看你。” 后来的每一天,星沉在下午三点都会准时出现在宋知安的病房里。 宋知安一共住了七天的院,他就足足跑了七天,但直到宋知安办理了出院,祁珞都没有出现。 星沉心里的担忧越来越浓重。 祁珞的易感期持续那么多天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离开帝都了? 第七天的晚上,从医院回来后,他一个人在车子里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夜幕降临,才起身下车,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去了那天夜里祁珞送他回来停车的路头。 似乎想去看一看,送他回来的人还在不在。 他没抱一点期望,所以在沉沉暮色中猛地抬头看到那站在树影下的挺拔身影时,眼泪夺眶而出。 他们隔着一条矮小的绿化带看向彼此。 “那天没有送你回家,我总觉得遗憾。” 第20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6) 祁珞的声音比七天前多了丝丝暗哑,显得更加低沉磁性。 星沉垂下头抬起手背抹去了腮边的泪。 祁珞走到他面前,垂眸静静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只手带着点小心翼翼,食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眼底。 星沉眼周有轻微的红意,但脸上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感受到他轻微的触碰,长睫蝶翼一般轻颤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祁珞的指尖等在那里,一滴湿润的泪水沾在了他的指腹上。 祁珞收回手静静地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然后将它攥进了手掌心。 他伸手勾住星沉下颌,逼着他抬头看向自己。 “为什么看见我会这么委屈?”祁珞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语气更加轻柔。 星沉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祁珞摩挲着他下巴上细腻柔软的肌肤,爱不释手。 “你总让我疑心,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可是如果见过你,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星沉在他手掌下仰着头,模样乖得不可思议。 树影下灯光昏暗,他透过迷蒙的双眼仔细去看祁珞的脸色。 “你生病了吗?”他软糯的嗓音终于开口说话了。 祁珞低低笑了一声:“怎么这么问?” “脸色不好。” “这么明显?” “嗯。” “为我担心?” 星沉在他掌心,轻轻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 星沉把嘴巴抿成一线,又不说话了。 “没关系,已经看见你了,很快就会好。”祁珞目光温柔如水。 星沉似乎不懂他的话,茫然地看着他。 “星沉。” “嗯。” “让我追求你,好吗?” 星沉眼里还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内心:好呀好呀,嘿嘿嘿,快来追着我呀! 咳咳。 之前心口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感觉现在能抱着祁珞绕酒吧街转个三大圈。 “追......追求?”星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对,我喜欢你,想追你。当然如果你愿意直接跟我领证结婚,我立即就可以定下婚礼场地,举办的日期由你定。 现在还来得及让银行的工作人员回来加个班,先转些大额资产到你的名下,让你能安心。 如果你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星沉,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呃,这跨度...... 不愧是我老公! 星沉内心美滋滋,表面演的一脸慌张。 “我是低等omega,腺体天生萎缩,比正常omega小很多。”他小声地说。 “所以呢?” “你是高等alpha,我们不合适的。” “那又怎样?合不合适我有自己的标准,谁都不要想拿他的那一套来挡住我喜欢你。” “可是,大家都觉得,高等alpha应该要找个门当户对的omega,两个人才会幸福。” “门当户对,其实是为了维护彼此利益的一种妥协,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都是正确的做法,但是我不需要。” 星沉轻轻咬了咬嘴唇,湿漉漉的眼睛显得亮晶晶的。 “为什么?” “因为足够强啊。”祁珞用轻柔的语气,说出了无比嚣张的话语。 这种话也只有他说出来才不违和了。 换一个人来星沉都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还不足够强”。 因为足够强,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地爱想爱的人。 因为足够强,所以不担心选择的这条路会让自己失去什么。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可是......” 祁珞牵住他的手,祈求道:“不要可是了,先答应让我追追看嘛,总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星沉脸上露出戏谑的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轻声说道:“可是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工作是什么。你的大外甥说了,我的未来对象,他要帮我往上查祖宗八代,不知道你禁不禁得起查呢?” 星沉故意将语调拖长,像是挑衅更像是调戏。 祁珞:“?” 他的宝贝好调皮,可爱死了。 星沉笑着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而且,追求别人哪有问人家给不给追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先追起来,然后看你表现才说答应不答应吗?” 祁珞:“......” 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吧,要是能一直捧在掌心含在嘴里就好了! 祁珞大步追上去,从星沉身后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星沉头也不回地把手抽了出来。 “不要乱牵,手是给男朋友牵的,这位先生你现在还不是。” 祁珞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传到星沉耳道里,他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祁珞,男,29岁,家在帝都,工作......稳定。” 星沉没有对祁珞这个名字表示任何惊讶,就跟听到其他所有名字一样平静。 因为作为一般人,大家离的太遥远,大部分群体不会去特别关注enigma联盟这种存在。 就算知道这个联盟,对会长名字也不应该很熟悉,特别是这个会长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流出来。 星沉停下脚步,忍俊不禁,“你是说工作稳定?” 祁珞很认真地点点头。 “稳定的能赚,总归整个帝都,以后你可以任选,想住哪里住哪里,啊不对,是全世界,想去哪里都行。” 星沉挑眉:“祁先生原来是位富豪?” “大概不止,不过这是一个加分项对不对?我有好多好多钱,你觊觎一下吧,看不上人还可以看上我的钱。” 星沉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 “现在见到了,是不是感觉与众不同?很有吸引力?” “......你就不怕我把你骗的倾家荡产?” “不用骗,太麻烦了,你可以当着我的面转移财产,全部都是你的,都给你,我给你签字。” 星沉停下脚步,故意上下打量他。 “跟我比起来,祁先生更像是个骗子。” 祁珞手指动了动,背到身后,控制着自己想把人一把揽进怀里的欲望。 “要是能把这颗心掏出来让你看一看就好了,星沉,我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哪里疯?” “我现在恨不得把命都给你,我想让你弄死我。” “......” 这话其实是很熟,特别是后面那一句,在某些欲仙欲死的时刻出现的频率并不低。 第20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7) 星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脸上开始发热,耳后一片滚烫。 他脚下一转,没有直接回去,故意带祁珞绕了个大圈。 想跟他在外面多走一会儿。 “那天在医院,我故意没有朝小宋警官的家人去看,但仍旧从医院那位陈院长对宋夫人的态度中看出来,小宋警官家里应该非富即贵,甚至这两样都能沾上。” 祁珞没有否认,走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 “他们家地位显赫,但对你的态度恭敬有加,这样一想,你地位只会在他们之上。” 星沉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祁珞,问他:“为什么,那天没有把我带走?” 此时,他们是沿着外面大路,围着整个酒吧街绕一个大圈。 路旁是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他们踩着一棵又一棵树影走到了这里。 “你脸色不好,不是生病,而是因为易感期对吗?” 祁珞看着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如果你强行带我走,我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为什么不这么做?” 祁珞看向街道上驶过的一辆辆汽车,目光悠远。 “舍不得我们的开始就那么狼狈,总要有一点美好的记忆吧。” 星沉试探着问:“那如果以后我一直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呢?” 祁珞的目光从路面上收了回来,勾唇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星沉,不会的,对吗?” 即使整个人身上开始散发出冷意,但他依然努力地维持着声音里温润。 啧……真是一只大尾巴狼! 星沉瞪了他一眼,脸上尽是了然。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锁链笼子加手铐,等等等等,服务一条龙,都在后面候着呢。 祁先生做事很有讲究,先礼后兵,一开始要笑着把酒满上,敬完后不喝再来聊罚酒的事儿。 “我可什么都没说。”祁珞笑吟吟的,一脸无辜。 他手指又暗搓搓地伸过来,想牵住星沉。 星沉低头朝他手看去,祁珞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把手缩了回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 “你的易感期持续了七天?” “嗯,以前最多三天就结束,第一次那么久。” 星沉猜测很大可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引起了时间的紊乱。 “很难受吧?”他低着头小声问。 祁珞侧头朝他看了一眼,树影间隙,星沉的面容隐约透出心疼的模样。 祁珞目光一闪。 “其实也还好,就......死去活来几次。” 星沉愣愣地抬起头:“那么严重?” “我信息素比常人强悍一点,有得有失,易感期多受罪也是应该的。” 星沉眼里的心疼完全控制不住。 他明白祁珞是故意把这些说出来,就是想惹他心疼,让他心软。 但星沉还明白,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祁珞大概都说的很委婉,他是enigma,原本信息素就要比alpha还要强悍很多很多。 他这一次比以前常规的易感期,不知道要难熬多少倍。 祁珞瞅准时机,再一次把手伸过去,轻轻把星沉的手握进了掌心。 这一次,星沉没舍得把手抽出来。 祁珞嘴角简直压不下去。 值了,这次受再大的罪他也觉得值了! “星沉。” 祁珞这人是懂得寸进尺的,眼看时机难得,赶紧物尽其用,一把将星沉拉进了怀里,狠狠地揉在心口。 “星沉。” “星沉。” 星沉乖乖地抬起手,搂住他的腰,把脸整个埋进了他胸口。 他埋完才发现,这家伙胸肌结结实实鼓鼓囊囊到有些过分! 果然是比其他的小世界多了个强悍信息素的设定,以前小世界身材都是比例完美和身体强壮,这次,壮硕了好多....... 祁珞见他主动搂抱自己,兴奋地一遍遍亲吻他的头顶的乌发。 “星沉,你喜欢我对不对?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 “不喜欢。”星沉声音软软地答。 他嘴里说着不喜欢,脑袋却一刻不离祁珞胸口。 蹭蹭还要再蹭蹭,恨不得把祁珞衬衫纽扣解开,脑袋伸到衣服里面蹭。 祁珞看的想笑:“小骗子。” “就是不喜欢。” “好好好,不喜欢,宝宝,要不你带我回家,我脱干净随便你蹭?” 真是算盘珠子打的震天响。 星沉趁机伸手在他胸口一推,装模作样地说:“走开啊!” 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捉住了,祁珞握住他手在指尖亲了又亲。 星沉嫌痒,笑着把手往回缩。 “送我回家吧。” 祁珞知道他现在一定不会让自己进家门,把他送回去就意味着今晚结束了,根本舍不得放他走,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一起去吃个饭再回吧?”祁珞建议。 星沉摇摇头:“不要,正式邀请别人吃饭,不是该提前约吗?” “那今天算非正式的,好不好?” “不好。” “星沉。”祁珞软语祈求。 “那你今晚也别送了,我自己回。” 星沉说完就打算自己走,祁珞赶紧把人拉进怀里。 “行行行,听你的,不许生气,你先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当然是存你男朋友手机号啊,难不成以后我俩天天来路口看天意,求老天保佑当天能遇见?” 星沉扑哧笑了一声,可能觉得那场景实在太好笑了,乖乖掏出手机递到了他手里。 “好像有人发讯息,我没看,等会你自己查看一下。”祁珞提醒。 星沉轻轻“嗯”了一声。 祁珞把自己手机号存到星沉的手机上,备注了大大的“男朋友”三个字。 然后给男朋友拨去电话,自己的手机响了,他又把星沉的号码大大的备注为“老婆”。 两人聊天软件相互通过了,这才把手机还给星沉。 星沉接过手机,朝刚刚收到的讯息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按灭了手机。 “走吧。”他转身往酒吧街后巷走。 祁珞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星沉,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追求者?” 星沉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这一条街都排不完吧?你这样的omega,哪个alpha会不喜欢?” 祁珞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醋味。 星沉啼笑皆非,他这属实是情人眼里出天仙。 “我这样的omega,前几天见面就被人打了手。” “星沉,”祁珞就不能回想这事,一想就恨不得剁手,他把星沉的手拿到自己的脸上,“你抽我一巴掌出出气,打完咱们就不提这个事了好不好?” “看心情。” “宝宝。” “谁是你宝宝?” “天上地下拢共就你这一个。” “提醒一下啊这位先生,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没关系,这几天的梦里,我们已经见了上千次了。” 星沉:“......” “现在是复习一下而已,把梦里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星沉嘴贱的问了一句:“你梦里已经到哪一步了?” “三十六路七十二式,角角落落一点不剩的吃的干干净净。” 星沉:“......” 哦,又涨姿势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宝们,没写书评的求求了,点亮星星写写书评帮溪月抬一下分数吧,谢谢你们。 第20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8) 从后巷把星沉送到楼下,果然如星沉预料的那样,祁珞非要把他送上楼看着他进门。 星沉站在楼梯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祁珞理直气壮地说:“天黑了,亲眼看着你进门我才能放心,不然楼梯上突然出现什么妖怪,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你不如直接把我送上床,看我躺进被窝才放心,不然我屋里藏着小偷怎么办?” 祁珞眼睛一亮:“可以吗?” 想得美! 星沉白他一眼,转头上楼了,抿着嘴唇拼命忍着才能不笑出来。 星沉虽然嘴硬让他继续追求,但是成年人有些事真的不用说那么直白。 祁珞也很懂得打蛇顺杆上,一遍遍在他觉得星沉能够接受的范围小心地横跳试探。 想吃的更好点,就必须把星沉的底摸透。 他见星沉没撵他,黏在星沉身后,跟着上了楼。 星沉一直走到门口,才转过身看向他。 “我到了。” 祁珞朝门上看了一眼,对门内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宝宝,我突然有点渴了。” “你就是突然尿急我都不让你进去。” “都到门口了,要不你打开让我看看就行,我保证不进去!” 星沉:“......” 不知道是他不正经,还是这对话本来就不正经。 反正就......怪怪的。 星沉磨磨牙,笑眯眯地说:“你都到门口了,要不我一脚送你下楼?保证把你摔得半死。” “宝宝这么凶的吗?” “祁先生,不要随便叫人宝宝。” “从出生到现在,我只在今晚喊了几声,一点都不随便。” 这还真是一点没法反驳。 “再见,晚安。” “时间其实还挺早......好吧,宝贝晚安。” 祁珞在星沉的瞪视下,乖乖退到了楼梯口。 然后停在那里等着他宝贝关上门后自己再走。 星沉转身打开门走进去,两人一个站在外面一个站在里面看着彼此。 “晚安。” 星沉又小声说了一句,轻轻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他站在门后没动,掏出手机又看了看之前的那条讯息。 一眼看过去像是无意义的骚扰短信,星沉目光在上面停留一会,把几个表示数字的字母联系在一起,拼凑出了时间。 这是白昼组织跟他约定见面的时间。 在白昼,星沉的直接上线就是院长,每次组织对他发布任务,都是院长的特助过来和他接洽细节。 这次接洽的,应该就是半个月后的护送任务。 夏星沉就是在那次任务中,替护送的医药博士挡枪才死亡的。 这个任务不知道为什么走漏了风声,帝国政府出动军方进行了细致的埋伏,才成功了留下了夏星沉的命。 星沉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急着跟院长汇报这件事,是因为他没打算改变白昼原有的行动计划。 他猜测这次任务军方能够提前知道的这么细致,很可能是白昼出现了叛徒。 白昼为了保护自己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从上到下的单线联系。 小组成员就算是共同执行任务,通常脸上也会有伪装,就算执行任务的次数多了,大家真的熟悉了,也会默契的不去询问各自的现实生活。 大家在任务中无条件服从队长的指令,不知道彼此真实的名字,只知道在组织里的代号。 每个组只有组长可以向上联系。 夏星沉在这个任务里,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自己的信仰。 这个任务中,军方没有选择继续隐秘的渗透,而是直接守株待兔想要击杀博士和引出白昼的其他人员。 他们很可能是发现这种单线的模式下,想继续朝上面渗透实在太难了,反而不如在他们的任务中直接击杀目标引起的威慑更大。 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出问题的不是白昼的上层,否则政府一定会静默地把整个组织摸透再来一网打尽。 他们很可能只是策反了底下的一个小组成员。 当然,这些都是星沉这几天的猜测。 他没有实际的证据指控小组里的谁,大家的接触也只是在任务中,他在现实生活里对自己的队员一点都不了解。 但是,只要是叛徒,在任务中就不可能完全不露一点马脚。 所以,星沉打算借助这次任务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果他想错了,队里并没有叛徒,一切只是行动中恰巧走漏了风声,那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有叛徒的话,趁着这个机会,也正好干净利落地除掉。 星沉把手机上的短讯删除,打算往屋里走时,突然似有所感。 他皱了皱眉头,重新打开门,探头朝楼梯口看去。 祁珞果然还静静地站在那里盯着他的大门看。 见到星沉开门,立马朝他笑起来,但是没敢往门边来。 星沉有些无奈:“你打算在这里站一夜?” “没有,觉得夜太长了,好久都看不到你。就一会,我马上就走。” 星沉脚底下,大黄“喵”一声跳了下来,也探头朝祁珞看去。 【大人,主神大人好伟岸啊!】 星沉:“......”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祁珞看到他脚底下出现的猫,眉尖轻轻一挑。 “宝宝,你还养猫了,小猫果然随主人,真可爱。” 【哇,大人,主神大人一下子夸了我们俩!】 星沉要笑不笑地看着祁珞,疑心他在嘴巴里养蜜蜂了。 “你确定要一直站这里?” “就站一会。” “现在就走,我要从窗口看到你。” “宝宝......” “你走不走?” “哦。” 祁珞巴巴地又盯着他看了几眼,那模样真是恨不得把星沉塞进他眼睛里。 星沉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才关上门走到窗前。 祁珞走到楼下,停下脚步朝楼上看过来,然后朝星沉晃了晃手机。 星沉手机铃声响起来,屏幕上亮起大大的男朋友三个字。 他把手机接了起来。 “星沉。” “嗯。” “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 “我已经乖乖提前约了,你不可以再拒绝我了。” “那我非要拒绝呢?” “宝宝,别这样。” 祁珞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点撒娇的意味。 星沉听得身上发酥,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吃饭可以,但是祁先生已经请过一餐了,明天不该轮到我了吗?” 祁珞静默了一瞬,随后在那头笑出了声。 “那说好了,宝宝明天请我吃饭。” “嗯。” “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祁先生,宋知安说你每天都很忙,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闲?” 祁珞幽幽道:“因为所有事情,都没有老婆重要。” 第20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19) “你张开嘴‘啊’一声看看。” “啊,”祁珞听话照做,然后奇怪地问:“怎么了宝宝?” “有蜜蜂飞出来没?” 祁珞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好多蜜,甜着呢,要不要亲亲看?”祁珞温声问。 “不要。” “你不觉得我看起来很好亲吗?” “不觉得。” “是吗?我听到有个小骗子在偷笑呢。” “你快点回去洗洗睡吧!” “好想一起啊!” “滚!” 祁珞被骂了也一点都不恼。 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兮兮的,反正只要星沉愿意,骂他打他他都觉得好幸福。 “宝宝,你今晚不愿意跟我一块吃饭,我叫人送了餐过来,等会就到,你吃完饭再休息好不好?” “嗯。” “宝宝真乖。” “你快点回吧,别在下面站了。” “那你亲我一下。” “你走不走?” “走走走,”祁珞含笑的声音里满满的宠溺,是宋知安听到能被吓死的程度,“真的不能亲一下吗?” “隔着手机亲有什么意思?” 祁珞一下来劲了。 “星沉你的意思是愿意不隔着手机跟我亲?你不准反悔我可记下了!” “你小账本记得可真多。”星沉嘲讽。 “自然啊,都要成倍成倍讨回来的。” “呵。”想得美。 “星沉,那我走了。” “嗯。” 窗外,祁珞慢慢朝远处走去,两人谁也没提要挂电话。 “怎么办,走的每一步都在想你。” “祁先生见色起意,等以后色衰爱弛,再回想今天这些话,多可笑。”星沉故意逗他。 祁珞的语气严肃起来。 “星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这个想法,现在我年轻力壮长得也还行,你才愿意跟我在一起谈恋爱。等到我年纪大了,你就打算一脚踢开我继续去找小鲜肉,你是不是这个想法?” 星沉:“......” 就你这样叫长得还行?你再找出一个还行的给我看看! 祁珞苦口婆心的劝他:“宝宝,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屁股会被打肿的知道吗?红彤彤的那种肿!” “滚!” “我说真的。” “继续滚!” “宝宝,这辈子你逃不了了,永远别想踹开我,你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都是我的,全是我的。” 星沉忍笑忍的艰难:“我知道了哥,有人说你废话很多吗?” “从来没有,他们只会眼巴巴地盼着我能多说两句。” 星沉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挂了。” “再说几分钟,要不你再笑几声也行。” “我真的挂了。” “行吧,宝宝,那我明天中午先过来找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午饭?” “嗯。” “好,挂吧。” 星沉挂掉电话后,拉上了窗帘。 没多久,外面的门铃响了,随后星沉听到送餐员离去的脚步声。 他打开门,晚餐挂在了门把手上。 星沉把饭拿进来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看时间,随后进卧室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t恤长裤,很快下楼消失在酒吧街的后巷里。 巷口对面监控照不到路旁,停了一辆随处可见的普通轿车。 星沉走到车旁拉开后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前座的司机是福利院院长的特助,星沉从小就认识。 “刘叔。”他轻轻喊了一声。 刘叔转过身,是一张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的脸庞。 “星沉,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 刘叔把手边的平板递向星沉,声音有些无奈:“上次做什么了?怎么赏金提的这么快?” 星沉接过平板,朝自己那一骑绝尘的赏金数目看了一眼,开玩笑说:“他们还真是舍得,等以后组织经济变困难了,把我卖了还能应应急。” “别胡说八道没个忌讳。” 星沉一脸的无所谓:“这次是什么任务?” 刘叔伸手在平板上重新打开一个页面,一个女孩的照片和简介跳转出来。 “天才药剂学博士,江萌,21岁。” 星沉看着屏幕上的简介,把目光转向女孩的照片。 江萌长着一张文静的脸,戴着圆圆的眼镜,像个普通的高中生。 刘叔说道:“江萌一直在暗中研究omega永久标记的药洗方法,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星沉现在所处的这个小世界,一直发展到今天,omega如果因为种种原因想跟他的alpha彻底决裂,洗去自己身上的永远标记,还要废掉大半条命。 这中间不仅会形成外形的残疾,还要面对毕生逃不开的免疫系统疾病。 而这所谓的种种原因,大多数都是alpha婚后出轨、家暴等等的原因。 所以直到现在,很多omega婚内再艰难委屈,都没有办法离开婚姻,只能忍着血泪跟alpha继续过下去。 “如果江萌成功了,永久标记可以轻松的用药物清除,那么在将来,omega就会拥有极大的婚姻自由。”刘叔说道。 “是个好消息,婚姻是用来约束两个人的情感和道德的,不应该只成为一个人的樊笼。”星沉目光赞赏。 “但这项研究现在在帝国是违法的,很可笑,罪名竟然是破坏婚姻法和叛国罪。” 星沉抬起头看向刘叔。 “江萌的研究被发现了,然后被逮捕了?” “对,最高法已经核准,50年刑期,不准减刑,誓要把江萌关死在监狱里。” 星沉眼睛眯了眯,握着平板的手渐渐用力,久久没有说话。 刘叔仰起头,闭上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 “整个法庭上,满座皆是alpha。” “他们理直气壮,从上到下,道貌岸然,没有人觉得这个判决有任何问题。” “在帝国,只要是侵犯了他们的既得利益,就是叛国。” “他们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些利益的合理性和公平性,也不允许别人来打破这些不合理。” “星沉啊,长路漫漫,我们走了许多年才看见曙光,江萌一定不能出任何问题。” 第20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0) “刘叔,让院长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救下来,成功转移出去。” 刘叔点点头:“十五天后,是江萌正式移送岔河监狱的日子,一旦她进了监狱,那后期的营救就会变得困难很多,牵涉面也会变广。” “所以组织的决定是在移送途中劫囚车是吗?” “不错,移送队伍里有一名我们的卧底。”刘叔打开一张蓝色的小花图案指给星沉看,“任务中如果碰到衣领上有这个小花的人,一定不要伤了他。” 星沉仔细看过后点点头:“知道了。” “移送队伍的整个行进路线我们已经拿到了,”刘叔在平板上打开路线图,“他们是从早上八点钟开始出发,先上高架,下了高架桥后,往东南方向走。从这里到岔河监狱,这中间大概要行驶两个小时的时间。” 星沉把路线图放大,从头到尾地仔细看完了两边的地形地势和行政区域分布。 上一次夏星沉选择的劫车地点,在离岔河监狱最近的兆南区区中心不到十公里处。 那里处于郊区,两侧还没有开发,都是大片的林子和田地。 在这个位置,成功的劫下人后,只需要快速的伪装和换车,继续往前行驶到兆南区。 到了兆南,不论是在这里直接藏匿几天避过风头,还是夹在出城的车流把人送走,都会容易很多。 夏星沉的选的地点很好,兼顾了隐匿和逃亡路线。 如果计划没有走漏的话,他的任务一定会完成的很出色。 星沉抬手指向了他曾经选的一样的地方。 “在这里动手。” “兆南区外面?” “对。” 刘叔点点头,“果然跟院长猜测的一致。” 星沉挑眉:“我是他教出来的嘛。” 两人一起笑起来,星沉又在地图上指了两个地点。 “刘叔,底下的六个人,发布任务时两两分组,除了兆南区,剩余的两组,给这两个位置。” 刘叔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星沉,他们只需要跟你汇合听命令就好,不需要提前知道地点。” “刘叔,这次我想改变下规则。” 刘叔敏锐地问:“星沉,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当我以防万一吧,我需要弄清一些事实,没有问题最好。” “我去跟院长汇报。” “好。” “星沉,行动时一切小心,目标主要,也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帮我跟院长问好。” “好。” 星沉下了车,车子快速从他面前驶走了。 星沉垂着头走进巷子,身影消失在了巷子里。 他回去后才打开祁珞让人送来的饭菜,草草吃了几口就收拾洗漱了。 这一周因为担忧祁珞,天天眯一会就醒了,大半宿躺在床上发呆。 现在肚子一点不饿,但是脑袋胀胀的,终于有困意了。 收拾好星沉跳上床,把软被一抱抬腿一夹,脑袋往大黄身上埋了埋,直接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 眼睛一闭,再有意识时,是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门铃都没按,就轻轻敲了几下,怕吓到谁似的。 星沉从浓重的困意中被吵醒,烦躁的要死。 他在床上猛地蹬了一下,没好气地问:“谁啊?” 门外没人应声,又轻轻敲了几下。 窗帘拉的紧紧的,看不见外面天光,星沉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才刚刚到八点。 “敲敲敲,敲命啊,大早上扰人清梦!” 他快烦死了,气呼呼地下了床,赤脚踩在地面上,到门口重重一声摔开了门! “再敲把你爪子剁......” 一抬头,跟门外的祁珞面面相觑! 星沉吓得瞬间没了困意,“轰隆”一声立即摔上了门! 他感觉自己蓬头垢面的不能见人。 那什么,不是说一起吃午饭吗?难道自己记错了,昨天说的是一起吃早饭? “星沉,开门。” “你等等,在门口等我十分钟。” “啊?哦。” 星沉打开灯,赶紧扬手将一半在床上一半拖到地上的被子简单折了一下。 又把昨天桌子上的包装盒塑料袋都扫进垃圾桶,大概扫了一眼没多大问题了,赶紧冲进卫生间收拾自己。 等他在几分钟内洗漱一新,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出来,这才重新打开了门。 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他堵在那里瞪着祁珞。 “祁先生你真的很闲?大清早就跑过来,不是说吃午饭吗,你家八点吃午饭?” 祁珞巴巴地看着他:“想你想的睡不着。” “......” “真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快难受死了。” “......流氓!” 星沉刚刚洗完澡,小脸又软又糯,皮肤细白到能看到棉乎乎的一层细绒毛,看起来无比的鲜嫩多汁。 祁珞忍不舔了舔嘴唇,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不许动手动脚。” 星沉嘴上虽然这么说,小脸却在他手底下乖乖地一动不动。 那细腻的肌肤触感在祁珞指尖炸开,一阵心悸乍然漫过心头。 祁珞脑子中轰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塌方了一样。 他冲动地推开门冲了进去,把另一只手拎的早餐往鞋柜上一扔,反手就关上了门。 星沉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一跳。 “祁珞你......” 话没说完,就被祁珞拽过去按在了门上。 祁珞喘息着堵住了他的唇。 “唔......唔唔......别......” 祁珞将星沉想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他吻的近乎凶残,像是要把星沉生吞了一样,根本不去顾及星沉推拒的双手,由着他推。 星沉越推,他在嘴上就亲的越狠。 祁珞一只手垫在星沉脑后,固定着星沉的脑袋,不让他躲开。 另一只手从他衣角下就滑了进去,带着薄茧的手掌在他腰间又掐又揉。 没几分钟星沉就站不住了,整个人开始顺着门往下滑。 他软的像是加了水的面人,仰着脑袋泪涟涟的任人拿捏。 祁珞大手滑下去,把他浑圆拖起来抱到自己身上,舌尖却勾缠着一刻都不让他离开。 他想星沉想的快要发疯。 原本以为易感期已经过去了,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经历最难熬的阶段。 但祁珞没想到,他昨晚比易感期甚至还要难受。 易感期他再难受,神经也是绷紧的,那个时候他知道星沉害怕他,不愿意用易感期用信息素来强迫星沉。 而经过昨晚,他能够清晰地看见星沉眼里对他的心疼和喜欢。 这个事实,让忍耐变成了更加艰难的事情。 他忍不了。 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他想抱他,想亲他,想弄他,多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 第20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1) 星沉呼吸乱的一塌糊涂。 尽管早就被调教成了接吻的高手,但是面对祁珞野生的没有章法的攻击,他连鼻腔换气似乎都来不及,只能被迫着承受。 这个世界,星沉的体质跟前面的小世界有了明显差异。 可能是因为他是omega的原因,身体跟水做的似的。 好像取之不竭。 祁珞在疯狂吮吻,星沉唇中甘甜配合地涌上来流淌不尽。 跟山中汩汩冒出来的温泉眼一样。 祁珞越凶,他就不受控制的越配合。 洪水漫了堤,一线线晶莹蔓延在下颌上滴滴答答。 祁珞喉结滚动,一下下重重吞咽,像是已经渴到了极点的旅人。 星沉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唇瓣都变得麻木起来。 最后祁珞轻轻咬着星沉的唇瓣,慢慢松开。 星沉脑袋无力地仰在他掌心,眼眸是春色无边的清泉摇摇晃晃,长睫沾着泪珠滴下来。 红肿的唇像是糜烂熟透的水蜜桃微张,露出里面一点红殷,唇周和下巴一片水润光泽。 再往下,衣服前襟上已经湿哒哒的一片了。 祁珞怜惜在他唇角亲了又亲,快乐到发狂。 “宝宝你好乖。” 星沉白皙的脸颊沾染了一片绯色,蔓延到脖颈。 他迷蒙的目光不知是羞还是怯,闪躲着不敢看祁珞。 “放,放我下来。”连声音都轻轻发着抖。 他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往地上放,祁珞把人抱到床边,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一到床上,星沉就伸出酸软的手臂把薄被拽了过来,自己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祁珞一愣。 忽然感到一直托着星沉的那只手有异样。 他低头,愣住了。 随即眼中蓦地炸起一片五彩缤纷的绚丽色彩,像是幽暗的天空上开始了没有尽头的烟花绽放。 祁珞激动快要跳起来了。 他单膝跪到床边,小心地掀了掀星沉脑袋上的被子,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 “宝宝,你跟老公之间不用害羞,我们在哪种意义上都会成为亲密一体。所以不要害怕老公的触碰,也不要害羞自己身上的反应,这些都是正常的。” 星沉把被子又拽了回来。 正常你个头! 他紧紧蜷缩着身体。 骗鬼呢。 他以前这种时候什么样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小世界就算omega的体质特殊,但也不可能是他这样,夏星沉又不是没上过生理卫生课。 这特么就是反常! 他又不是自来水龙头成精的! 星沉越想越害躁,脑袋越埋越深。 这什么破体质,一点都不威武强壮,到这种程度,真是没脸见人了! 啊,烦死了! 祁珞不拽被子了,把自己手从底下缝隙伸进去,想握住星沉的手。 星沉躲着不让他握。 祁珞一直抓,他躲的急了,脱口而出:“你手没洗!” 祁珞顿了顿,手在半中停了下来,语气恢复了一点严肃。 “星沉,你是在嫌弃你自己吗?” 星沉躲在被子底下不吱声。 祁珞叹口气,坚持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宝宝,这怎么会脏呢?我高兴的要疯掉了自己捡到了天赋异禀的宝贝,你却在嫌弃自己。 你之前骂的没错,我是个流氓,我喜欢死你这样了。 星沉,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但你不爱自己,我真的会不高兴。” 星沉浓重的羞耻感在祁珞的温言软语下,终于淡去一些。 须臾,他也轻轻握了握祁珞的手。 祁珞见他终于愿意理自己了,高兴地他的手拉出被窝,低头亲了亲。 “宝宝,脑袋蒙在被子里不舒服,我们把脑袋露出来好不好?” 星沉没吱声。 祁珞慢慢掀起被子,星沉像个小婴儿一样低着头躬身蜷缩着。 祁珞指尖慢慢抬起他的脑袋。 “宝宝,看着我。” 星沉眼睛依旧是湿漉漉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向他。 “我们结婚好不好?”祁珞温声问。 星沉看着他不说话。 “宝宝,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那么着急啊?” 祁珞轻轻笑了一声,摸了摸星沉脸庞自说自话。 “对,我真的很着急,我想要你,很想要很想要。 我想你天天躺在我怀里,每一天都在我怀里醒来。 早上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祁珞凑过去,轻柔地跟星沉额头相抵。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过,这几天我觉得自己变得好陌生,不像我了。 可是没有办法,我一想到你就好开心,全身心都能感觉到快乐,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还一直害怕自己留不住你,害怕你会不要我离开我,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星沉,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星沉看着他,抬起细长的手指摸着祁珞的脖颈到下颌,止不住的心疼。 像是又看见了止天境里,玹落忧心的面容。 星沉抬头在祁珞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祁珞追过去在他唇上啄了又啄。 “宝宝,我真的好喜欢你。” 星沉脸上轻轻绽放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别怕,星沉不怕,祁珞也不要怕,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 “宝宝,这是你说的,我不会允许你反悔的。” 星沉轻轻点头。 他把手滑下去,解开了祁珞衬衣最上面的纽扣。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他想再继续解时,祁珞按住了他的手。 “宝宝,我真的会忍不住的,但是这样不对,我不能只许下空口承诺,上来就永久标记你。” “我不在发情期,你成不了结。” “星沉,你可能还意识不到更强大的信息素会对你产生的影响。我的信息素一旦溢出来,能让你立刻进入发情期,你躲不掉的。” 星沉茫然地看着他:“非要结婚才可以吗?” 他傻傻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祁珞的心都窝到了一块。 “你愿意跟我结婚对不对?” “嗯,我想悄悄的结。” 祁珞疑惑:“为什么?” “觉得这只是我们俩的事情,除了跟你在一起,我不想生活有其他的变化。” 毕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偶尔要出去执行任务。 如果能保持现状只是偶尔跟祁珞厮混,那就再好不过了。 “宝宝,我结婚了想瞒住,有点难诶。”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东西比结婚证更靠谱。” “是什么?” “大额存单,祁先生,你现在给吗?” 第21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2) “这么简单就满足了?” 星沉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点头。 “锦衣玉食一辈子,够了。” “不够,没有我,怎么会够?” 祁珞一边说着这个话,一边让星沉把账户给他,然后他打了个电话,随后把星沉的账户信息发了过去。 没多久,星沉手机就“叮”一声收到了入账短信。 星沉没打开看,晃晃手机逗他:“祁先生,当日就能转账的这点钱,可不够哦。” 祁珞半个身体倾过去,手臂撑在星沉两侧。 “今天的确只能转那么多了,不过宝宝还是看看有多少吧。” 星沉挑挑眉,把手机短信打开,一见后面那些0,愣了愣。 “1,2,3,......8,能转这么多?” “给你的彩礼够不够?” 星沉得了便宜还卖乖:“呵,祁先生果然是特权阶级。” “喊老公,宝宝。” “啧,钱打完,果然硬气了。” 祁珞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小嘴,真厉害!” “厉害还不好?” “当然好,我就盼着你能图点什么,我才安心。” “只图你,还不够?” “就像我觉得,给你的承诺空口无凭不作数。我们之间如果没有实际的东西来维系,我也会觉得只凭感情显得虚无缥缈,怕留不住你。” 星沉舌尖舔了舔唇,祁珞盯着那红殷的舌尖移不开眼。 “那现在有没有心安一点?”星沉问。 祁珞轻轻点了下头。 “是不是觉得我贱兮兮的?” 星沉仰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 “愿天下所有alpha,都能像你这样贱兮兮的,得是多少omega的福气。” “宝宝真的这么觉得?” “千真万确。” “星沉,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吧?” “我等不及了。” 祁珞一愣,感受到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 “......宝宝?” 他低头看向了星沉滑下去的手。 “祁珞,我们比赛,今天我们做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谁都不许把信息素溢出来。你输了,之后一周不许碰我。我输了,你今晚就可以带我走,由你选地方。到了那里要不要成结,全部由你说了算。” 祁珞看着他,被自家宝宝的豪爽简直惊呆了。 星沉问:“玩的有点大是不是?” 祁珞点点头。 “那你敢不敢比?” “比,”祁珞哑声说,“如果平手呢?” 星沉不安分的小手有技巧地乱动。 祁珞眸子暗了下来。 “平手的话,那就下次再比。” “......” 祁珞虽然很自信自己不会输,但是也明白这种事绝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光想想就要命。 那么美的事情,哪能一次次拿来当比赛? 他必须赢! 祁珞满怀信心地一把就掀开星沉腰上剩余的被子。 整个人倾身覆了上去。 ...... 星沉说的容易,等真开始了,不仅祁珞难熬,他也难熬。 这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爱。 这个过程充满了小心翼翼。 两个人大部分的精力都必须时刻关注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这更像是一场涩情的比赛。 比赛时间漫长,两人奇葩的胜负欲都被激起来了。 谁都不愿意认输。 星沉被磋磨的小声啜泣,硬是一丝信息素不漏。 祁珞全程咬着牙,那么霸道的信息素,被他控制的严严实实。 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星沉求饶,一开始祁珞不理他,一副不把他信息素逼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星沉没办法,只能说自己没吃早餐胃疼,想要吃饭。 祁珞听到这话果然心疼了。 但是还不愿意两人分开,说要抱着他去吃饭,都不耽误。 星沉快被气死了。 所以他早上是怎么想到这馊主意的? “你赶紧起开!” 祁珞不肯,把脑袋埋在他脖颈,低沉的嗓音诱哄:“宝宝,让老公闻闻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不好?” 从祁珞见到星沉的第一面,他的身上就没有泄露过一丝一毫的信息素味道。 正常omega就算不在发情期,身上也会多多少少带有一些信息素的味道,通常贴近了就能闻见。 但是星沉身上却一点都没有。 他身上清爽干净,把脑袋埋进他脖颈里,也只能闻见浴液单一的清香,没有一点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要不是他长得实在太乖太软太漂亮了,比起omega,他更像是一个beta。 星沉想笑又不敢笑,“没有。” “老婆,你疼疼老公好不好?让老公闻闻。” 这是直球打不通,准备出奇制胜呢。 “不要。” “宝宝,你就让老公这一次,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不信。” “我说真的。” “那我举个例子,我说不要了、停下,你听吗?” “......” “呵!” “老婆,要不你换个别的例子?” “不换,赶紧起开。” “宝宝,你不能这么折磨你老公。” “你起不起?” “不起。” 星沉捂住心口:“啊,胃好疼。” 祁珞略显无奈地把他手往下拉了拉。 “宝宝,胃在这里。” 星沉面不改色地说:“可能是胃疼传染了,现在心口也疼!” 祁珞泄气地趴到他身上。 “宝宝,这罪真的还要再受一次吗?” 星沉想把他一脚蹬下床,奈何手脚都没力气,蹬了一下蹬不动。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委屈你了,那以后就都算了吧,再不来了。” 祁珞猛地抬起脑袋。 “宝宝,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让我一了百了。” 星沉软粑粑的手臂抬起来,把他脑袋往旁边扒拉。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子适合聊天吗?起开!” 祁珞实在拗不过他,又心疼他的确没吃早饭,默不吭声地起来了。 下床后又一声不吭地把星沉往怀里一抱。 “你干嘛?” 星沉整个人都变成了粉色,滑溜溜的像只粉色的小鱼。 “抱你洗澡换床单啊,小傻瓜,不然你今晚怎么睡?” 星沉往床单上瞟一眼,不忍直视。 于是乖乖埋祁珞身上不说话了。 祁珞慢悠悠把星沉收拾好,穿好家居服放到沙发上。 原本约好出去吃的午饭,星沉现在这情况肯定是没法出去了。 祁珞打了电话叫人送餐过来,挂掉电话后打开柜子里找出新床单薄被铺上。 换好后,他又把弄脏的床单和星沉换下的衣服送到了洗衣机里清洗烘干。 星沉都不敢朝他抱着的床单衣物去看,实在觉得羞耻。 祁珞却全程美滋滋的,干家务干出了一种奇怪的自豪感。 明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星沉却好像能听到他震耳欲聋的:老婆好棒! 第21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3) 怎么说呢,就本来好羞耻的一件事,因为对方真诚的爱和赞美,突然变成了心口的小窃喜。 饭菜送过来后,祁珞一样样打开摆好。 担忧星沉坐着凳子不舒服,他把饭菜端到了沙发前的小茶几上。 全部摆好后,又打开投影仪给星沉放了搞笑的相声。 星沉倚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笑。 祁珞坐旁边端着碗勺一口一口的喂。 两人这样相当的自然,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祁珞投喂的自然,星沉吃的自然。 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遍了,在烟火日常里,永远乐此不疲。 “好吃吗?” “老公点的,当然好吃。” 这会星沉高兴了,嘴巴也甜起来,喊老公喊的十分顺溜。 祁珞凑过去在他脸庞上亲了一下,轻声哄道:“宝宝乖,再喊一声听听。” 星沉指指茶几上的蒜蓉蟹黄。 “老公,还要。” 祁珞快要美死了。 “好,老公夹,宝宝喜欢蟹黄,我们把这一盘都吃掉。” 星沉乖乖张嘴被祁珞一勺一勺的喂。 他喜欢被师尊宠成一个孩子。 喜欢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当他的乖宝贝就好。 玹落对他的宠惯几乎没有什么底限,几个小世界过来都是。 即使知道星沉在外面时可以独当一面,但是一到他面前,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把星沉宠到生活不能自理,事事都去找他依赖他。 就像星沉享受他的宠惯一样,玹落享受星沉对他的依赖。 这种契合像是一种天性的默契,溶在他们彼此的血液里。 慢悠悠吃完饭后,祁珞把茶几收拾了擦干净,又去把垃圾扔到门口。 星沉的相声听完了,就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他忙碌。 祁珞把一切收拾好,洗干净手,在他身旁坐下。 星沉黏黏乎乎地就拱他怀里来了。 祁珞笑着把他横抱在怀里,星沉脑袋枕在他手臂上,眼睛盯着祁珞傻傻的笑。 祁珞垂下头,在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上分别亲了亲。 星沉长睫翕动,轻轻扫过了他的唇角。 “宝宝,笑什么?” 星沉轻轻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就是开心。” 祁珞温柔地抚摸地抚摸着他的脸。 “因为我在吗?” 星沉点点头。 祁珞又问:“只要我在,干什么都开心?” “嗯。” “宝宝,你真的很爱我,对吗?” 星沉支吾道:“不是都用......用行动表示过了嘛,非要嘴上也说?” 祁珞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瓣,“嘴上也要。” 星沉鼓着嘴巴,两腮嘟嘟的,故意不说。 “宝宝,老公想听。”祁珞温声哄他。 星沉张嘴去咬他的手,整齐的贝齿在祁珞手指上留下细细的牙印,又疼又痒。 祁珞由着他咬,等星沉牙齿想松开时不由他了。 他指尖探去轻轻勾住星沉红殷的舌尖,把那柔软拨来拨去,又按又压。 星沉被逗急了,微微用了点力咬他,目光还狠狠瞪人,自认为很能吓唬人。 “那宝宝说不说?” 祁珞显然一点都没被他可爱的样子吓唬到。 那修长指尖朝他舌根按去,轻轻压迫。 星沉咕嘟咕嘟咽着口水,刚刚还瞪着人呢,这会就可怜巴巴地露出了祈求的目光。 “嗯......” 祁珞满意地收回手指,指尖晶莹,故意去临摹星沉的双唇,弄的他唇瓣水润光泽。 “现在说。” “爱你。” “爱谁?” “爱祁珞。” “谁爱祁珞?” “我。” “连起来说。” “我爱你,我是星沉,星沉最爱祁珞。” 祁珞终于满意了,奖励似的在他唇上亲了又亲。 他把遥控器拿过来。 “宝宝,找个电影给你?” 星沉点点头。 阳台上窗帘直到现在都没拉开,祁珞把所有灯全部关掉,找了一部恐怖榜排行第一的鬼片,调大声音后,打了开来。 星沉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效突然出现一张恐怖的鬼脸时,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神不怕鬼。 但是吧,他有点怕这鬼斧神工的音乐,鬼吓不到他,这诡异的音乐是真特么吓人! “你把声音调小点。”星沉抗议。 “宝宝,看鬼片没有声音就没有氛围了。” “你看鬼片要什么氛围?要不要给你招几只过来陪着一起看?保证给足你满满的氛围感!” 星沉说着就要去抢遥控器。 祁珞把遥控器扔到沙发另一头,不让他拿。 “宝宝,害怕鬼的话要找老公,而不是找遥控器。”祁珞谆谆教导。 “你才怕鬼呢!” “不怕你抖什么?” “你才抖了呢!” 星沉一边嘴硬,一边又被鬼片的剧情吸引了。 这部片子能上排行榜第一,不仅因为妆效好,音乐经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剧情高潮迭起,集悬疑于一体,反转不断,十分精彩。 星沉又菜又爱看。 每次陡转的音效都能让他头皮炸裂,但眼睛又不愿意离开画面,就这样瑟瑟发抖地盯着看。 十几分钟后,他自己缩楚洛怀里去了。 缩在怀里还不满意,似乎安全感还不够,还要皮肤贴在一块。 一开始只是贴贴手臂,贴贴脸,贴贴脖颈,没一会他就不满足了。 下意识就想往祁珞的衬衫底下钻。 但是祁珞剪裁合身的定制衬衫肯定是钻不进去的,于是他眼睛一边盯着墙上的画面,手指一边抖抖索索地去解祁珞衬衫的纽扣。 祁珞目光也盯着前面画面,嘴角噙着一抹笑,只装作不知道。 星沉解完后,双手过去搂住了他肌肉虬结的劲腰。 搂一会发现不够,他自己的家居服还是碍事。 于是自己干脆利落地脱下,这下抱过去贴一起终于满意了。 祁珞看鬼片看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星沉奇怪地看他一眼,目光就赶紧转回画面上去了。 这部鬼片选的相当成功。 祁珞拽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彼此的热量相融在薄被下,星沉更满意了,满满的安全感。 这下音乐再吓人,他也不发抖了。 祁珞垂头静静看向他,怀里的人儿神情紧张专注。 祁珞轻轻勾起唇角,目光闪动。 宝宝,就算是平手,今夜老公也要带你走。 第21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4) 星沉看鬼片看出了趣味。 一部电影看完过后意犹未尽,祁珞不仅没拦他,还主动又给他找出了一部。 星沉窝在他怀里又津津有味的看了一部。 祁珞继续给他找第三部。 这期间,除了祁珞让人送来零食水果,起身去拿时,星沉几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精神高度集中。 根本没意识到,这样一下午过后,他将迎来一个精神极度疲惫的夜晚。 祁珞拿着水果零食,偶尔喂他一口。 星沉口渴,他开了饮料倒进杯子给他,自己却打开了刚送来的红酒。 星沉嗅嗅鼻子,“好酒。” 他把嘴巴凑过去也要喝。 祁珞故意说:“宝宝,你能不能喝酒啊?别喝一口就醉了,你还是喝饮料吧。” 一边说一边把饮料杯子端到他面前。 “这个才适合我宝宝。” 星沉不满地把饮料推开了。 “你宝宝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开酒吧的成年人!” 祁珞扬眉:“真的吗?我宝宝好厉害!” “再装,你敢说你不知道?” “就知道一点点。” “呵。” “我想更了解老婆嘛。” “还查到了什么?” “查到老婆没有一个前男友。” “?” 星沉恶狠狠骑到他身上挠他。 “看来以前应该多谈几个,气死你!” “我宝宝那么乖,才不跟别人谈。” 星沉朝他腰上掐了一下。 “啊,疼。”祁珞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 星沉冷哼:“疼个头,都没用劲,你还装。” “没用劲就这么疼了,要是用劲了,宝宝岂不是能把老公弄死?” “我现在就弄死你!” 祁珞无奈地把他乱挠的手给按住了。 “宝宝,别乱动,我现在都靠着上午受的罪才能让自己清醒着,别乱蹭了。” 星沉低头瞥了一眼,顿时不敢动了,默默地朝外面坐了一点。 “想喝酒?”祁珞温声问。 星沉点点头。 祁珞在他唇上薄如蝉翼地碰了一下。 “那老公喂好不好?” 星沉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 祁珞端起酒杯含了一口酒,倾身过来。 星沉仰着脑袋,乖乖地张开了嘴。 祁珞将酒液一点点渡到他嘴里,星沉小口地吞咽着。 祁珞喂了一整杯,最后一口时,他恶意地撒出来一点,红色的酒液顿时顺着星沉下巴滑到脖颈,又从脖颈滑到了身上。 酒液留下的鲜艳色泽,衬托着星沉白皙的肤色,又纯洁又涩情。 星沉看祁珞一路盯着看,害羞地想把酒液擦了。 祁珞按着他手不让动,从上到下吻了过去。 他吻到最后时,地方实在太暧昧。 星沉低头看着他,耳后发起烧来。 祁珞侧眸,故意逗他:“经过宝宝亲身发酵的酒,果然更好喝。” 星沉羞涩地一把将他脑袋推开。 “讨厌,你耽误我看电影了。” 祁珞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老婆,你果然觉得看电影都比玩老公更有趣。” 星沉:“......” 祁珞摇着头,贴心地把刚刚这一段星沉没看到的剧情返回了,让他能接得上头继续看。 然后坐到星沉身后连着叹了几声气。 星沉听到了竟然无端生出了一点小愧疚。 虽说没让人饿着吧,但是这么吃,估计他下次宁愿饿着。 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星沉又完全沉浸到电影剧情后,祁珞的目光才再次看向怀里的人。 他唇角笑意渐浓。 祁珞倒酒开始倒得频繁,买醉似的,大口咕嘟咕嘟地往下咽。 星沉舍不得他这样,开始抢着喝。 到最后一杯酒祁珞只是抿一口,剩下的全都被星沉抢去了。 星沉无知无觉地就把一瓶酒给喝了下去。 祁珞不动声色地又开了第二瓶。 星沉在微微的愧疚下,渐渐微醺,撑着把又一部电影看完了。 酒意有点上头,薄被被掀到一旁,空调的温度被星沉越按越低,他却还嫌热。 祁珞趁着这个时候一把将投影仪给关了。 屋里子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鬼片恐怖的音乐已经在星沉脑子里旋转了半天,黑暗迎面扑过来时,他下意识惊呼一声,在黑暗中整个人缠在了祁珞身上。 “开灯。” “不开。” 祁珞在黑暗中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宝宝,那就再比一次。” “不不不,今天不行了!”星沉慌忙想逃。 祁珞把人拽回来:“胜负未分,怎么能不行呢?宝宝谦虚了。” “别......嗯.......” 星沉酒喝多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推拒几下后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祁珞拿捏。 他脑子是迷糊的,但是谨记着比赛这个事。 毕竟是师尊教的,做任何事,态度比结果重要。 星沉认为尊重比赛就是尊重对手,他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最后祁珞把一切都从他脑子里晃出去了,但是“信息素不能漏出去”这几个字,死活钉在他脑子里不走。 酒劲很快全发了上来,加上累到了极点,星沉哭着哭着昏睡了过去。 “宝宝?” 祁珞轻声喊了几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祁珞立即起身打开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穿好自己衣服把星沉的家居服也重新套到了身上。 他看了眼时间,打了电话让林庭把车子停到酒吧街后巷。 打完电话后,祁珞起身在屋子里床底沙发下找了一圈,想把昨天那只小猫咪找出来。 他今天在这里整整一天,小猫咪可能因为他是个生人,躲着一直没出来。 祁珞之前满脑子都是星沉,都是怎么把人弄走。 这会要成功抱得美人归了,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只猫。 找了一会找不到,只能放弃。 屋里连猫砂和猫粮都没有,昨天跑进来的不会是一只流浪猫,夜里又跑走了吧? 不管了,明天让人买点猫粮送过来就行了。 祁珞把星沉抱进怀里,轻轻带上门走下了楼梯,在夜色中快速穿过酒吧街后巷。 一辆大型的商务车等在了巷子尽头。 祁珞走出巷子,林庭快速地拉开了车门,祁珞抱着星沉上了车。 林庭上了驾驶位后,放下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后座立刻成为了一个密闭的私人空间。 祁珞将后座位置彻底放平,虽然他的长腿无处安放,但是也能将就着躺下两个人了。 星沉被放下时,迷迷糊糊地感觉不太对。 头晕的厉害也就算了,但是房子怎么好像在动。 “老公。”他闭着眼睛含混不清地喊道。 “宝宝,老公在。” 祁珞立即把人抱在怀里,细细密密地亲吻。 星沉在他温柔的气息里,嘤咛几声,放心地又睡了过去。 第21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5) 星沉这一觉睡的很沉。 身体又困又累,加上酒精的作用,身边又一直是祁珞的气息,这一切对他而言,堪称完美。 等到终于从沉重的睡眠中醒来,他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伸手去摸身旁的祁珞。 一模摸了个空。 星沉一愣,随即感觉到了身处空间的不对劲,赶紧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还在睡觉,所以房间窗帘是拉上的,只在最后一层遮光帘上留了一条缝隙,照了一线天光进来。 星沉观察两眼房间后,经验丰富地开始查看自己的手腕、脚腕。 最后又摸了摸脖颈,确定脖颈上也没有链子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不能锁,就是现在这时间有点尴尬。 还有十几天他得去执行任务呢。 等任务都完成了,祁珞想怎么锁怎么绑怎么玩都由他,但现在不行。 窗外一声声鸟鸣,窗帘缝隙里露出一片绿意,星沉有点好奇这是哪里。 他把被子一掀,低头一看又赶紧盖了回来。 真是想多了,跟祁珞一起睡觉怎么可能还会让他身上留着布料这种东西。 “祁珞?”星沉小声喊了一声。 见没人应声,他才打开灯拿个枕头挡着重点部位,下床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星沉到里面大致扫了一眼,祁珞的衣服样式比较单一,基本都是衬衫西服,剩下的就是锻炼身体时穿的功能服了。 星沉拽下一件白衬衫,套到了身上。 祁珞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大了,星沉随意地把袖子挽到手腕,就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落地窗外大片的绿意泼墨般映入他眼帘,漫山遍野的枫树起伏连天,看不见边际。 这房间就在山崖边上,让人有种撞破玻璃往外一跳就能融入那漫天碧绿的感觉。 身后,房间的门被轻轻打了开来。 星沉站在窗前没动。 祁珞看着身穿他衬衫的星沉,眼里慢慢蓄起火一般的炙热。 星沉背对着他,窗外天光映照下来,宽大的衬衫有些透光,映出了他魂牵梦绕的躯体。 那两条细白笔直的长腿,像是勾魂的锁链,连踩在地毯上雪白的脚丫,似乎都在叫嚣着要他的疼爱。 祁珞一步步靠近星沉,伸出双手从身后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重重的呼吸声喘在星沉耳侧。 祁珞将嘴唇贴近星沉的耳朵,炙热呼吸扑向他的耳道。 “宝宝,喜欢这里吗?” 星沉被他低沉的嗓音弄得浑身一个激灵,艰难地转过身,倚在落地窗上仰头看他。 “坏蛋。”他骂道。 祁珞摸着他的脸,额头跟他抵在一块。 “老公是坏蛋,宝宝可以随便骂。” “我们明明是平手。” “但老公的信息素很坏很霸道,更难控制,所以宝宝让让老公,好不好?” 说得好听,人已经被带过来了,哪还有机会说不好。 现在还能好端端的没上锁,就是因为他够乖,不然现在根本下不了床。 星沉指指外面:“这是哪里?” “红山小筑,我每次易感期都要独自住在这里。” “独自?为什么?” “因为我的信息素很坏,易感期控制不住爆发出来会伤人。” 星沉皱了皱眉头:“那么严重?” “嗯。” “红山?啊想起来了,是东山保护区?” “对。” “不是不让进吗?为什么还有建筑?” 祁珞低低笑了一声。 “好吧,我又忘记了自己老公是特权阶级。我的祁先生,你以后还是不要跟我说你在外面的身份了,我胆子小,怕被你吓到。” 祁珞在他脸上啄了啄:“那就不说,宝宝只需要知道我是你老公就好。” 星沉朝窗外看了一眼,小心地问:“能出去看看吗?” “先让老公亲一会解解馋。”祁珞说着就要扑上来。 “不要,”星沉掌心挡着祁珞的嘴巴,撒娇,“亲一会就走不动了。” “走不动老公抱。” “后面你抱的时间还多呢,现在我要自己走。”星沉小声说。 祁珞在他掌心亲了亲,牵住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听宝宝的,我们先出去转转。” 星沉被吓了一大跳,身上就草草套了一件他的衬衫,连裤衩都没有,哪里能出门? “等等,我先换衣服,你给我准备衣服了吗?” “没有啊,”祁珞理所当然地说,“你在这里不需要穿衣服。” 星沉:“......” 你再说一遍? 祁珞往他身上衬衫看了看,美滋滋地说:“当然,你愿意穿老公衣服也行。” 星沉被气得抬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你不是让我不穿吗?有本事你也不穿! 祁珞一看他这架势,激动死了。 “宝宝你不要出去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没事没事,出去也行,我们在外面开始也行!只要你喜欢,随处都可以,哪里都行,我不挑!” 星沉:“......” 开始你个大头鬼啊开始,什么毛病! 不过祁珞这话一说,他反应过来了。 星沉迟疑地问:“外面没人?” “没人啊。” “一个人都没有?” “都去山下等着了。” 星沉吓得赶紧松开手不扒了。 这整个山上就两个人,再扒下去他就完蛋了,还出去个屁。 祁珞笑吟吟地问:“老婆,怎么停下了?” “我突然也觉得我这样穿挺好的,我还是先去外面看看。” 星沉走出来后,发现在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园林里。 园林的设计独具匠心,令人眼前一亮。 它巧妙地将东西两个方向划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东面是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有一份穿越了岁月的古朴宁静与优雅; 西面则展现出现代化的风格,注重设计感,像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悬崖私人会所,玻璃泳池等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融入了自然元素,氛围一绝。 星沉转了一大圈后,感叹道:“你们管这叫小筑?” 祁珞笑着说:“祖传的名字,一代一代扩建,地方就大了点。” 星沉转累了,坐到泳池边上,踩水扬起一阵阵水花。 他咬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祁珞在他身旁坐下,转头静静看着他。 “宝宝,你在害怕吗?” 星沉没回答,反问了一句:“要是我的信息素你觉得不好闻怎么办?” “你是什么味道,我就喜欢什么味道。” “要是真的是很离谱的味道呢?” “宝宝,你再离谱起码不伤人,我的信息素会伤害人不是更离谱?别人多无辜。” 星沉低着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发过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宝宝,你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放轻松把自己交给老公就行。” 第21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6) “可是,听说omega成结会很容易怀上孩子。”星沉状似无意地说。 他白皙的小腿浸在池水里,池水一片澄澈,星沉的脚在水波里晃了晃,肌肤白到微微透明。 祁珞握住他的手,轻轻把他揽进了自己怀里。 星沉耳朵抵在他胸口,他祁珞低沉的嗓音像是从胸腔发出的鸣音。 “宝宝,我有你就够了。我不要其他的小宝宝,我只要你一个!” 星沉愣愣地抬头看向他。 忽而想起来,祁珞是调查过他的,那么医院的检查记录肯定已经知道了。 夏星沉腺体有缺,导致长大后生殖腔发育也不完全,不能孕育孩子。 祁珞看着星沉失神的目光,心疼的无以复加,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摸着他的脸。 “宝宝,答应我,不要去想这些事,也不要去想从前的所有事,好吗?” 星沉在他掌心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祁珞不置可否。 “宝宝,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再提这个事了,你有老公就够了对不对?把你所有的爱都给我,我不要和任何人分享。” 星沉目光看向远处山林。 “祁珞,你会有遗憾吗?” 祁珞心口疼的厉害。 他在发情期时,林庭就把查到的星沉所有个人资料都发给了他。 祁珞草草扫几眼就扔一旁了。 他根本不在乎。 他要的只是得到眼前这个人,然后用余生去爱他宠他就够了。 “星沉,你觉得我会遗憾你不需要经受生育之苦哺乳之痛吗? 宝宝,人生真的不是单一的选项,不是每个人都要和别人一样才不是遗憾。 就算你身体是完好的,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我除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其他一切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拥有你,祁珞这一生跟遗憾两个字,就再也沾不到边了。” 问这个问题,星沉存了一点小心思。 毕竟,他的肚子是真生不了。 山间一阵清风吹来,池水起了褶皱。 就像星沉被掀起涟漪的心湖,久久难以平静。 他的爱人,总是能给他最好的回答。 星沉抬头久久看着祁珞,心湖涟漪慢慢澎湃起来,翻起潮涌。 他心口一丝异样的热潮,一点点一点点翻滚起来,蔓延向四肢百骸。 两个人痴痴看着彼此,眼里情愫彼此勾缠,成了罩住彼此的密网。 这时,一丝寒凉,在天地间不知不觉地蔓延开来。 祁珞眼里的占有欲像一场风暴席卷而来,似乎要摧毁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障碍。 星沉明晃晃地看到自己无法逃脱、也无法抗拒的命运。 “宝宝,如果你觉得身体冰冷呼吸困难,还有心口钝痛,要及时说出来。” 星沉乖乖地点头。 他深呼吸一口,鼻尖的空气清新冷冽,但没有特殊的味道。 只是冰冷越来越如有实质。 这是祁珞的信息素。 星沉能明显的感觉到那冰冷包裹在他周围。 但是.....但是那冰冷包裹到了他身上却成了一种跗骨的热量。 星沉掌心在短短时间内汗湿了,连鬓角的碎发都有点湿漉漉的。 他伸出手,半空中一粒雪花掉落在指尖,快速地融化成了一粒小水滴。 那水滴像是轰然点着了什么,连池子里的凉水都让星沉觉得烫。 星沉紧咬着牙齿。 还是止不住一声闷哼。 祁珞紧张的手都发抖,害怕自己的信息素会伤害到他。 “宝宝,疼吗?” 星沉把手掌贴到他的脸庞上,让他感受自己掌心的汗湿。 “祁珞,我......我好像要化掉了......” “祁珞,我怎么会像雪人一样......。” 这时,一种奇异的莲香混在凛冽的寒气中蔓延开来。 祁珞几乎激动到语无伦次。 “宝宝,我,我做到了是不是?” 星沉搂住他的脖颈,目光又散又乱。 “祁珞,我没有受到伤害。” “祁珞,我不冷,我喜欢你的信息素。” “我真的,很好。” 祁珞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红莲香气。 星沉心火燎原,着急到声音都哽咽起来。 “祁珞,不要担心,别控制这些信息素。” “你可以让它们更冷更凶狠。” “祁珞,求求你,为我下一场大雪。” 祁珞眼里的惊喜难以言表:“宝宝?” “红莲异香,皑皑大雪,就在这里,求求你。” 祁珞哪里能受得住星沉这样的表情求他。 随后,跟易感期一样强大的信息素瞬间外放在天地之间,莽莽山林之上,鹅毛大雪纷扬而下。 雪落在星沉的头发上,睫毛上,落在他的脸上,唇上,身体上,要淹没他一般。 星沉被祁珞放倒在泳池边的软垫上。 他迷蒙着双眼看向铺天盖地而来的雪花,像看着止天境那一年又一年的落雪。 他在这里,回到了故乡。 玹落。 “不要饶恕我,不要放过我,把我拿去,碾碎我。” “星沉......” 星沉摸到祁珞的手。 十指相扣。 空气中绽放的红莲信息素,在山巅之上疯狂的舞动。 像是一场盛大的邀约。 “祁珞,过来。” “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 红山的雪,一连下了整整十天。 星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被彻底的标记的omega,眼角眉梢、浑身上下都是被狠狠疼爱的痕迹,透着一种难言的熟糜风情。 星沉光看自己,就能看红了脸。 这是第十一天的傍晚,星沉趁着自己清醒,拿着手机告诉祁珞店里这几天太忙了,他必须得回去几天。 正好祁珞那边的工作也推不下去了,这才逼得他松口放自己走。 “宝宝,你怎么把门反锁了?站着累吗?要老公抱吗?” 祁珞站在卫生间外面轻轻敲了敲门,担忧地问。 祁珞这些天越来越......过分,他认为自己柔弱的omega被标记后变得更加柔弱不堪了,那笔直漂亮的双腿站着会累、走路会疼。 那纤细白皙的手腕,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连筷子都拿不稳。 星沉都害怕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特殊时期的焦虑症。 星沉把门打开后,祁珞立即弯腰把他抱到了身上,还伸手给他按了按小腿。 星沉环住他脖颈。 “祁珞,说好了,明天送我回去,咱俩都忙一忙工作上的事情,下个周末你再去带我。” 祁珞在他唇上亲了亲。 “宝宝,你想一直把酒吧开下去?” “嗯,那里有很好的朋友。” “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开,但是不能累着自己。” 星沉有些无语地瞪他。 “让我累到手指头都不想动的到底是谁?” “这不一样,在老公怀里怎么能说累呢?那是快乐的手指都动不了了。” “狡辩!” 祁珞把人抱向窗前。 “宝宝,明晚让你走,掐指一算就剩今夜加明天了,我们抓紧时间,不要浪费。” 掐指一算...... “祁珞你......混蛋!” 第21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7) 折腾一夜,祁珞第二天看着瘫软在怀里的人,到底没舍得继续闹他,让星沉好好休息了一天。 六月的温度实在太高了,山上下了几天的雪,林子里还能看见些积雪,下山路上已经化的就剩星点的雪水了。 一直到天色将晚,两人在在红山小筑吃完晚饭后,才坐着来时的那辆商务车下山。 祁珞这些天推了太多的工作和会议,这几天必须要去外地出一趟差,所以星沉说周末再见面,他才没有讨价还价。 不然白天工作再忙,晚上也要把人抱进怀里才行。 一想到之后四五天摸不到人,祁珞心里就空落落的。 星沉刚上车他就把人拉过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按在怀里狠亲。 祁珞有时会觉得自己心口是个无底洞,总是越亲越觉得不够。 星沉看前后座已经隔开了,也就由着他了。 祁珞生怕别人看不见,不知道他的omega已经有主了,在星沉脖子、手臂、小腿原本就暧昧斑驳的痕迹上,狗啃似的又弄了一层新的出来。 错落的红斑落在星沉白皙的肤色上,看起来就像是横生的欲念被一位顶级的画师用画笔在白纸上把形状临摹了出来,满纸都是极致凌虐的美感和妄念。 祁珞蹭着星沉额头。 “宝宝,我不在的这几天,就让这些痕迹陪着你,看到它们就要想老公,知道吗?” “看不到也会想的。” “宝宝真乖。” 星沉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 其实知道他要出差,星沉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虽然故意说的是周末再见面,但是星沉真实的打算是执行完任务就把人勾到自己面前的。 “祁珞,在这些痕迹完全消失前,你就要回来。” 祁珞温声答应:“好。” 星沉回到酒吧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台上正好是程青竹在唱歌,台下每张桌子上都坐着人。 店里除了程青竹的歌声缓缓流淌,顾客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阿成正在台子里忙碌,他带的那个徒弟,已经差不多上手了,之后他就不用忙到脚不沾地了。 阿成把手里调好的酒放到了服务生的托盘上,动了动肩膀抬头松松脖子时,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星沉。 店里灯光幽暗,他跟往常一样朝自家老板挥挥手,就转过身打算调下一杯酒。 头都已经转过去了,阿成忽地一愣,又猛地把身子转了回来。 他眯缝着眼睛再次朝星沉看去。 星沉已经走近了,吧台灯光照到他身上,那些疯狂暧昧的痕迹顿时落入了阿成眼帘。 吧台边的几位顾客,同时把幽深的目光盯向了星沉。 仲夏酒吧漂亮的omega老板,是除了程青竹的歌声、阿成的酒之外,仲夏的另一个招牌。 他美丽但是没有一点风尘气,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街开店,店是一股清流,人也是一股清流。 从来不见有哪个alpha真正得到过他的青睐,他永远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礼貌地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如今这一身...... 阿成吓得赶紧从吧台跑出来,一把将星沉拉进了后厨。 进了后厨看里面有人,又赶紧把星沉往后巷拉。 直到确定周边没人了,阿成才把他松开,伸手指着星沉脖子和手臂。 “星星哥,你怎么搞的?” 星沉笑眯眯地答:“不是我搞的,是我老公搞的。” 阿成的嘴巴张到能放下一个鹅蛋。 “你哪来的老公?星星哥你一直叮嘱青竹不能被骗,你自己不会被骗了吧?”阿成绝望地问。 “就这几天才有的,放心吧,肯定没被骗。”星沉安慰他。 阿成一点都没被安慰到,简直快疯了。 “这几天才有的,他就已经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没被骗?” 阿成凑近他使劲的嗅鼻子,发现什么都闻不见,崩溃地问:“你是不是已经被......被......” “永久标记?”星沉羞涩一笑,“我允许的,已经成了。” 阿成如遭雷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小心地问:“尽管才认识几天,但你们真的是一见如故,所以,结婚证已经领了对吗?” 星沉眨眨眼,老实地摇摇头。 “还没呢,我不太想领,感觉有点麻烦。” “领结婚证有什么麻烦的?到底是你不想领还是他不想领?你脑子昏了?我那么长时间怎么没看出你是个恋爱脑啊?没领结婚证就标记,他是根本不想为你负责,你这个大傻子!” 阿成都快急哭了。 星沉愣了愣,发现没法解释自己跟祁珞的感情。 他要是敢说自己跟祁珞是几世缘分等等类似的话,估计阿成现在就要把他往医院的精神科送。 星沉想了想说:“那个,他为了让我安心先把彩礼钱给了,这个算是负责吧?” “你好歹是一间酒吧的老板,没见过钱啊,给点钱就把你打发了?还彩礼钱,真有脸说,到底给了你几个子就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啊!” “不是几个子,”星沉掏出手机让阿成看,“其实还挺多的。” 阿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头朝手机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再看了一眼。 “......” 肯定是假图! 星沉像是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赶紧解释:“这不是p的图,也不是诈骗,app可以查到,现在我卡里的确是这么多。” 阿成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数了几遍后面的零,抬起头来脸上变成了惊恐。 他偷偷摸摸又朝身后左右看了看。 “老板,你这是把哪个暴发户家的傻alpha给成功骗到手了?” 星沉:“......” “你要不要咨询一下小宋警官,这是自愿赠予的,不算诈骗吧?” “呃......应该不算。” “我觉得还是咨询一下放心,要不然你这位老公哪天脑子突然清醒过来,跟你打官司把钱要回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放心吧,不会的。” 阿成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星星哥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明天一早就跟你去领结婚证!” “是我不想这么早领证,行了阿成,我脑子清醒着呢,不用担心。” 阿成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他老板的脑子,老板果然是老板,脑子好得很,绝不做亏本的生意! “星星哥,我就是担心警察会突然出现在咱店里。” “没事你放心吧,我老公那个24k纯金的恋爱脑,已经被我调教的妥妥的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星沉豪气干云地说。 第21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8) 阿成相信了。 他老板总是有种神奇的力量能让大家相信他。 估计也是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把那傻alpha的钱给哄到手的, 当然,大家也可能是单纯的看脸。 “那你这样也太招摇了,虽然身上没有信息素,但你这视觉冲击,一点都不比味觉冲击大。” “我就是好多天没回来,想看看你和青竹,顺便问下店里这些天怎么样。” “我和青竹都挺好的,店里一切正常。” “那就好。” “不过......”阿成支支吾吾地停下了。 “不过什么?” “不过小宋警官每天至少一趟过来找你。”阿成说到这里,下意识又把声音变成了偷偷摸摸的,“星星哥,小宋警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说到这事,星沉捏着手里的手机,有点惭愧。 前几天手机一直关机,今天开机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宋知安的电话。 宋知安在电话里一顿输出,骂他关机那么多天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星沉怕吓到孩子,暂时不敢跟他说自己成了他舅妈这个事实,只能找一堆借口糊弄过去了。 “其实吧,星星哥,我觉得小宋警官就挺好的,很适合你。他人善良,工作好,吃公家饭的,以后也能护着你。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 小宋警官要是知道了你的事,估计能伤心死。” 星沉:“......” 这话怎么说呢,不是宋知安不好,而是他舅更香。 他会不会伤心死不知道,但是很可能会被吓死。 星沉想了想,叮嘱道:“他要是还来店里找,你就说我旅游还没回来。” 阿成点点头。 “那我就不去店里添乱了,你代我跟青竹温问声好。” “知道了星星哥。” “记住,小宋警官那里千万别说漏了啊。” “我记住了。” 跟阿成道别后,星沉径直上楼回了家。 门一打开,就看到鞋柜旁边放了猫粮和猫砂盆,连猫爬架都买来了。 “还挺细心。” 星沉笑了起来,虽然大黄用不着猫粮猫砂,但是这事做的还是挺温暖的。 “黄儿。” 大黄凭空出现在星沉怀里,抱着星沉亲了亲他下巴。 【大人。】 星沉把它放在猫架上。 “其他的算了,猫爬架你可以解解闷。” 大黄主动休眠了几天,现在精神头正足,爬上爬下玩的不亦乐乎。 星沉反手锁上门,换了拖鞋走到卫生间的洗漱前台。 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颈上薄粉还没来得及褪尽,点点红斑错落分布,眉眼间含着几分倦怠和餍足,连眼神微动,都透着几分迷离。 真是......被疼爱的熟透透的了。 怪不得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黏稠暧昧的眼神。 星沉晃了晃脑袋,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回想祁珞身前身后折腾他的画面,他把那些画面从脑子中甩出去,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再抬眸时,眼中已经不剩一丝旖旎。 星沉把镜子打开,里面是个可以放杂物的柜子,放了一些全新的牙膏沐浴露,东西很少,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星沉把里面的几样东西拿出来,手伸到最顶上的墙面用力按下去。 镜子后面的墙突然朝两面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墙后的空间。 里面是各类便携式的枪支和弹药,以及他执行任务时穿的服装。 这些服装是特殊材料经过精巧的设计和填充,会让白昼的成员在任务中被拍到时,照片上的体型数据跟实际出现差异。 星沉目光扫了扫,挑中了一支银色手枪。 他把枪和子弹检查完毕确认无误后,把墙面恢复原样,柜子里东西放好,最后又关上了镜子门。 这才把最后一道确认执行任务的信息发了出去。 随后,星沉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躺到床上入睡。 凌晨的黑暗中,他起身穿好任务服,装好枪和子弹,在衣服上面又套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像幽灵一样无声地走下楼,消失在酒吧街的后巷。 任务前一天要和队员们见面,讲解战术分解任务,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等到星沉和其余几名队员全部碰头后,离任务开始已经剩下不到24小时。 他们先后被送到了郊区一个废弃工厂。 大家已经数次一起执行过任务,彼此都很熟络了。 “队长!” 外面最后一个下车的身影瞬间扑了过来,把星沉抱得满怀。 “想死你了!” 星沉拍拍白溪结实的后背,称赞道:“最近练得不错,身上又壮实了很多。” “小溪溪,你轻点,跟头牛似的也不怕把队长撞坏。大热天的这一身捂得够热了,小太阳你还是少散发点热量吧!”白冬站在星沉身旁说。 “你以为咱队长跟你似的弱不禁风?诶大冬冬,你叫这个名一点都不给力,要不你给大家来点西北风?” 队里起代号没什么讲究,所有人统一姓白,夏星沉那会为了好记,就让大家用“东西南北上下”几个字的谐音作为代称。 后面大家就溪溪、冬冬的喊起了诨名。 “没办法,现在是咱家‘夏夏’的主场,还轮不到我吹西北风。” 白溪看向白夏,祈求道:“夏夏,要不你给来点东南风也行?” 白夏懒得搭理他:“每次都是你最后,还是废话最多的一个。” “这话说的,咱队长之前就说了,队里幸亏有我这个小太阳,不然一堆闷葫芦真的能闷死人,是不是队长?” “是是是,”星沉把他搂住朝大家伙走去,“没你这小嘴在旁边叭叭的可怎么办?” “听见没?夏夏,队长亲口认证。”白溪昂头得意地说。 “听见了,队宠。” 白溪从星沉手底下猛地冲过去,一下骑到了白夏身上开始挠他痒痒。 “夏夏你给我说清楚了,你的意思是我是队里的团宠,还是我是队里的宠物?” “你自己猜。”白夏一边笑一边躲他。 “还用的着猜吗?你能安什么好心?” 白溪两只手放在他胳肢窝底下拼命挠。 “哈哈哈哈,走开,哈哈哈哈,好痒,你走开,哈哈哈哈......” 白夏平常是个高冷范儿,人狠话不多,奈何非常怕痒。 自从被白溪知道这事后,他俩每次见面都要上演一次破功大法。 再高冷白溪也要让他“哈哈哈”个不停。 大家在一旁看戏,看的心满意足,这才一起上去把那两人给分开。 组织的规矩,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大家把脸上身上的伪装卸下来,所以这会大家看起来丑的五花八门。 总归化妆术是大家训练的必修课,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想法。 生活里可以美,但是任务里无一例外的都想当个丑逼,想法出奇的一致。 大概是越丑越凶看起来越唬人? 第21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29) 白溪被拉开后,赶紧坐到星沉身旁,生怕被白夏报复。 白夏把自己被弄乱的衣服拉好,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溪。 “白溪,你等着!” 白溪张嘴吐出带着舌钉的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大家在星沉身旁围坐成一圈,星沉把打印好的路线图拿出来,在众人面前展开。 他把马克笔扔到路线图上,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来,谁有什么好想法,可以先说说看,我们集思广益。” 白溪到底是最活跃的一个,赶紧把笔抢了过来。 “我先来我先来!” 他拿笔在兆南区外面的任务点上画了一个圈。 “首先,队长,我觉得这个任务点你选的特别好。” 他这话一出,队伍里有四人面面相觑。 白冬回过神来,指着他画的圈圈看向星沉,目光疑惑:“队长,这里是任务点?” 白溪也愣住了,这才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不是这里是哪里?我确定是这里啊!” 白冬把他手里的笔夺过来,在第二个任务点上也画了一个圈。 “我是这里。” 剩余的三人里,白南指了指第三个任务点让白冬在那里也画了一个圈。 “我是这里。” 大家一齐把目光看向星沉:“队长,这是要把我们分开执行任务?” 星沉轻轻笑了笑,神色如常地看向大家。 “这不是在让大家提建议吗?乾坤未定,我不管方法是什么,只要万无一失。” 几个人相互看着,目光都有些忧虑,还有点莫名其妙。 白北问道:“队长,之前不是一直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吗?这次为什么要问大家的意见?” 星沉微微耸了下肩膀。 “可能是因为这次要护送的人,在我心中太重要了,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可是劫囚车难道还能指望一次不成,再来下一次吗?这样他们不仅有了警惕性,支援也会很快就到的,我们只会陷入被动。”白夏说的很直接。 白冬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只有七个人,就算能做成口袋阵把人放进去,两头围堵,人手也不够。分散开来只会增加任务的难度。当然,如果这次任务还有其他小组参加,那这话算我没说。” 星沉点点头:“说的都很好。” “队长,所以这次是有别的小组联合行动吗?” “组织问过,我说1组没问题,可以搞定。所以,没有。” 白溪有些着急了:“队长,那我们根本就不能分开行动。” 星沉目光看向图上那三个圈。 “我也这么觉得,那现在问题来了,这三个地点,我们最终选择哪里行动呢?” 白溪指指自己最先画的那个圈。 “这等于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我个人认为整条路线上这个位置最好,进可攻退可守。” 星沉目光看向其他人。 “还有别的意见吗?” 一阵沉默后,白北指了指第三个位置。 “任务发下来后,我仔细观察过这边的卫星图,发现相隔不远的东山这一大片区域的路往山里修得四通八达。 我同意白溪的观点,但我认为这个地方很好,完全可以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后方到处都是山林,更适合隐匿。” 星沉手里拿着马克笔,沉思了一会后再次点点头,眼神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在众人目光下,他心中似乎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这才在兆南区外面的那个圈下面,划了两横。 “谨慎起见,还是把任务点定在这里。” 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但是在座的其他人,却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明明是断头流血的大事,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场儿戏,没有一点该有的郑重和严谨。 众人默默坐着,半天没有说话。 星沉的目光再次若无其事地从众人脸上扫过,记录着每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变化。 已经确定了任务的方式和地点,他这才不动声色地给大家分解行动计划,给每个人划分具体任务,讲解其中要注意的各种细节。 安排好一切,又让大家掐着时间演练了几遍过程,讨论其中发现的问题,再进行修改问题,忙完这一切后,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七个人坐在地上,慢慢咬着手里的饼干,连白溪都没有说话。 几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再也没有刚见面时的融洽了。 星沉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吃完饼干出去漱了口,回来往墙上一靠双手一抱,就睡起觉来。 巨大的废厂房里一片黑暗,星沉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星沉睡着了,白溪烦躁地跺了下脚。 “队长到底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似的,他以前多严谨的一个人,今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暗中好一会没人答话。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没睡着,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半晌,有一人轻声说:“我怎么感觉队长是在试探什么呢?” 白溪哼了一声:“试探什么?试探我们?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什么好试探的?” 黑暗中再也没有人说话。 不久后,慢慢响起了几道清浅不一的呼噜声。 星沉呼吸的频率不变,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番试探,他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希望,彻底消失了。 其实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吃惊也不会意外。 但是,原本生死相依的伙伴最后要走到那么惨烈的一步,到底还是让人心生悲凉。 后半夜,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众人前面走过,走向厂房外。 星沉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那道影子在厂房外面的荒草里站定,随后一阵放水的声音传来。 星沉站在拐角处没动。 第21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0) 黑影解完手后,站在原地半晌没动静。 随后他低头点燃了一支烟,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一闪一灭,照亮了白北被故意丑化的一张脸。 他侧头转身朝厂房中众人睡觉的方向看了看,没说话,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烟。 烟抽完了,白北徒手将烟头捻灭,站在黑暗里惯性地处理好烟头,不留下一丝痕迹。 弄完后,他开始朝远离厂房的方向走。 他们所有人,从早上被组织接到,到现在在这个废厂房百多米的半径内,都一直处于所有电子信号都被屏蔽的状态。 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 但是如果往外多走一点距离,屏蔽就失效了。 星沉脚下故意朝一旁的枯枝踩去。 干燥的树枝断裂声在寂静的黑夜中不啻于突然炸响的惊雷。 白北猛地停下了脚步。 这时厂房里又传出了脚步声。 星沉回头朝厂房门口看去。 白溪打着哈欠走出来,出了厂房门就开始解裤带。 “哗哗”水声响起时,星沉脚底在断树枝上碾了一下。 白溪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尿裤子上去。 “卧槽!” 他睡的迷迷瞪瞪出来放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白溪眯着眼睛朝前面人影看了看,试探地问:“队长?” “嗯。”星沉应了一声。 白溪松了一口气,这才大步朝星沉走去。 “吓死我了,队长,你大半夜站这里做什么?” 他走到星沉身边才看见另一面还有个身影,手腕上小电筒一按,一簇白光朝正好照到了回过头来的白北脸上。 白北眯着眼睛抬手挡了一下。 白溪把灯一灭,揶揄道:“大半夜你俩这是幽会呢?老实交代,你俩不会是背着我们有什么奸情吧?” 星沉看着向北,轻飘飘的声音里含着笑,让人听不出真实的情绪。 “谁知道是奸情还是凶情呢?” 向北听见他的声音,跟着笑了一声,同样听不出喜怒:“我暗恋队长好久了,当然是奸情。” 星沉不动声色地说:“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心有所属了,你回头是岸。” “到底是队长,拒绝人都拒绝的这么体面。” “生死兄弟,还是体面一点好。” 白溪抓抓脑袋,“嘿嘿嘿”地傻笑了一通。 “那什么,我还困呢,大半夜的就不在这听你俩我爱你你爱他的悲情大戏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回去继续睡了。” 白溪一边打哈欠,一边掉头回去了。 星沉看着白北,黑暗掩盖了两人所有的情绪。 “你也回吧,向北,真正的谈情说爱,并不适合在夜晚。连彼此的面目都看不清,还谈什么感情,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队长教育的好。”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教育的不好。” 白北走过星沉身旁,脚步顿了一瞬。 “夜深了,队长也再睡会吧。” 星沉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白北的身影走进厂房。 夏星沉的魂魄,是几个小世界的原主里最洒脱的一个。 他甚至不好奇叛徒是谁,知道比自己更有能力的人来了,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没回头朝这一切再看一眼。 因坦荡而无所畏惧。 他对得起所有人,所以不再做无谓的留恋。 一腔热血洒下,自有后来人踏血前行。 星沉回到厂房,在几人身旁闭着眼睛,彻夜未眠。 静静地守护着身旁那几道均匀的呼噜声。 当东方一线亮白从厂房的破烂的墙洞露进来,星沉慢慢睁开了眼睛。 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晨,帝都外环的高架上,一辆黑色的押运车快速地行驶在路上,车身厚重威严,前后整齐地排列着一排特勤车辆。 特勤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警示着周围的车辆保持距离。 车子下了高架后,一路向东南方向急驶而去。 黑色的押运车仿佛是一座移动的监狱,车内一片昏暗,江萌静静地坐在铁栏后面,眼神平静坚定。 她手脚都被铐了起来,无法自由活动,脚链甚至被固定在了车内铁栏上,俨然是一个特级重刑犯的待遇。 车子驶入东山地界后,所有特勤人员一级警备。 押运车内铁栏外,四名高级alpha手持枪械,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车外的动静和耳机中的声音。 但是一直到车队驶出东山地界,早就驶离了他们提前得到的白昼劫囚车的情报地点,路上还是一帆风顺。 没一会,所有人的耳机中都收到了消息,宣告了新的劫车地点。 那几名alpha中的领队快速从手机上调取了新地点的位置。 众人见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纷纷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上次白十肆让他们特勤队丢尽了脸,这次他们联合特种部队一起行动,誓要让白十肆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低级omega,不信他还能翻了天了! 与此同时,隐匿在环东山公路边的特种兵alpha,收到消息后纷纷从两侧的树林中露出身影,开始整装待发。 没多久,三架直升机破空而来。 所有特种兵alpha登上直升机后,直升机飞过公路,没有直接从东山山头经过,而是从外围绕了一个圈,这才直奔兆南区而去。 车队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领队alpha火急火燎地在路线图上观察兆南区新任务点的周边环境,在耳机中给其他车辆上的alpha重新确认任务。 这时,意外发生了,行驶的车队突然猛地急刹。 领队重重摔在车厢上,他摸了摸鼻子,还好没出血,随后愤怒地按住了耳机。 “前面怎么回事?车子也不会开了?都他妈等着回去挨骂?” “副队,前方路面上两辆车子发生了车祸,正好歪在路上堵住了路。” 领队一边开门下车,一边没好气地骂:“你们是死心眼吗?司机呢?让人移开啊!” “司机一直站在车外焦急的打电话,不理人,可能是在报警。” 领队疾步朝前走去,冷笑了一声。 “报警,他是看不到我们车上闪的是什么灯吗?” 领队alpha到时,他手下正试图跟一直在电话里吵架的车主交流。 车主站在车旁边,一边不耐烦地朝他手下挥手让人走开,一边低头不停地在电话里骂人。 “副队,”手下看到他过来,如蒙大赦,“我跟他说话他根本不听,一直在打电话。” 另一辆事故车里的司机,直接手臂一抱,坐在车里不下来。 领队朝那边瞟了一眼后,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打电话骂人的这位司机。 “这位先生,你最好现在就把车子挪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后面等待你的将是妨碍公务罪。” 司机朝自己肩膀上的手看了一眼后,微笑着转过头来。 领队alpha心中一凛,像是瞬间被冻在当地。 第21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1) 星沉现在完全看不出自己原本的模样. 假发邋里邋遢,眉毛加深,脸上沾了络腮胡子,皮肤粗粝不堪,连瞳孔的颜色都浅了很多。 妥妥的一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中年大叔模样。 尽管跟印象里的模样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领队还是从他那嚣张的笑容里猛地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 领队身体在巨大的惊吓中麻木了一瞬,已经来不及考虑为什么本应该出现在兆南区的白十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麻木那一瞬后,他血液上涌,知道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 他反应还算快,搭在星沉肩上的手掌猛地握成爪,一瞬间力如千钧,誓要捏碎面前人的肩膀。 星沉手如虚影,从他手掌下一穿而过。 领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五指突然剧痛,他的手掌被从肩头上拨下来的同时,竟然五指齐齐被拗断了! “啊!” 惨叫声在安静的公路上响起。 星沉扬手将领队砸在头车的引擎盖上,咧着嘴嗜血的笑容扬起,后面的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心隐蔽,保护囚犯!” “白昼来了!” 特勤队员纷纷向后冲去,一个个设法用车门车身躲藏自己的身体。 恐怖的alpha信息素开始在公路上蔓延开来,试图阻碍星沉的动作,随后一发发子弹朝这个方向倾泻过来。 星沉把银色手枪都拿出来了,又给塞回了后腰。 他把已经被自己硬生生砸昏过去的领队拎在手里,退开一步,突然一脚朝头车狠狠踹了过去! “嘭!”“嘭!”“嘭!”“嘭!”...... 排成一排依次停放的十几辆车,立即响起了恐怖的连续撞击声! 所有车子都在撞击声中退到了十几米外。 那些用车子作为掩体攻击的alpha顿时死伤一片,还能清醒的几人发出的零星哀嚎声中,再也没有枪声了。 “......” 坐在另一辆事故车里,看了全程的白溪直接吓麻了。 他坐车里半天都动不了。 好像身体都不存了似的。 队,队长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级别的......级别的啥呢? 这简直是......怪物啊! 天啊,太恐怖了! 怪不得任务地点说改就改,这特么别说改任务地点了,就算江萌被关进去了,岔河监狱的墙他都能一脚给蹬烂了! 这么一比,他们几个真是一堆华丽的废物,根本用不上! 星沉回头朝白溪勾勾手指头,随后转过身按着耳机通知其他几个人:“行了,你们从旁边上去找江萌。” 白溪下车时腿都软了一下,差点没栽个跟头。 扶着车门站好了,就看见他家队长一手提溜着那个领队alpha,另一只手食指转着他那把漂亮的银色手枪,像闲庭信步的鬼怪,一步步朝车队走去。 那么壮的alpha拎在手里,他不累白溪都替他累。 白溪不知道自家队长为什么要拎着这个人,但是就凭之前踹车的那一脚,他队长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没有道理的话,他的腿脚也会教会大家讲道理的。 白溪稳住心神,冲到星沉身前警戒,防止地上还有人能抬手开冷枪。 两侧埋伏的其余五人,虽然没有看到星沉的具体动作,但还是被眼前撞作一团的车子震惊到无言。 听到星沉的命令后,几人立即冲向了被围在最中间的押运车。 江萌脸庞在刚刚的撞击中摔到了前面的铁栏上,左脸一脸血。 坚守在铁栏外面的两个alpha也受了伤,白夏把车门砸开时,那两人举起手上的枪就朝他射去。 白夏退后一步躲过子弹。 他背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反手把枪一转,看都不看里面两人的位置,一言不发地朝里面开了两枪,押送车就彻底安静下来。 白夏和白南守在车子两旁警戒。 白冬和白北上车去开江萌手上的手铐和脚上的锁。 白溪跟星沉到了押运车前,白溪趴在车门上朝里看了一眼。 “北北,你手艺有些生疏了哈,赶紧的,直升机肯定已经掉头了,快快快!” 情况再紧急,也不耽误白溪嘴皮子利索。 星沉扔下那领队,经过众人时头都没转,继续朝车队的末尾走去。 “队长,你去哪?”白溪追过来问。 星沉没回答,一直走到车队末尾最后一辆破旧的特勤车前,才停下脚步。 这辆车车头被撞烂了,安全气囊已经跳了出来,坐在驾驶位的特勤员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星沉侧眸朝后座位置看了一眼,透过碎裂的玻璃可以隐约看到有人躲在后座底下。 他朝车前的行车记录仪看了一眼,屏幕黑了线断了。 星沉这才打开后车门。 一个男人用身体护着身后的人,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星沉目光朝对方衣领上蓝色的小花看了一眼。 “辛苦了。”星沉低声说道。 “白十肆?” 星沉轻轻点头,“暴露没有,要不要带你走?” 那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星沉指指前座的特勤员:“你干的?” 男人点头:“他们打算趁乱杀人灭口,再栽赃到组织头上。” “你做的很好。” “帮我跟组织说声抱歉,路上才知道他们用了障眼法,消息已经送不出去了。” “我知道了。” 男人把护在身后的瘦弱身影抱到了车后座上,“请一定要护好她。” “你放心。” 星沉转头看向满脸空白的白溪,示意:“过来把人抱走。” 白溪朝不远处已经被解救出车子的江萌看了一眼,又朝面前后座上被钢铁面具蒙面的身影看了一眼。 有点清醒又有点懵。 但还是听话地将后座的女子抱到了怀里。 “你不用帮忙吗?”星沉再次看向男人。 “不用,我有办法。” “别伤自己太重,保重。” 男人轻轻低头朝他致谢。 星沉直起身,眼中寒冽闪过,带着身后的白溪和他怀里的人,一步步朝前面几个队员走去。 第22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2) 那边把江萌护在中间的几人,看着走来的他俩,有瞬间的怔愣。 星沉一声不吭地走到众人面前。 白冬看向白溪怀里的人,凑过去小声问道:“这是谁啊?” 白溪都要碎了。 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 他家队长现在气场强到冲天,导致他都不敢随便问问题,总觉得会显得自己太蠢。 “我不知道!”白溪崩溃地答。 被大家护在中间的江萌听到这话,抬头默默地朝白溪看了一眼,随后就安静地垂下了目光。 星沉朝地上那被自己砸晕过去的领队alpha瞥了一眼,突然看向向北吩咐道:“把人弄醒。” 向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随后从江萌身后走上前来,蹲到地上按住了领队alpha的人中。 没一会,那领队醒了过来,向北退到了一旁。 那领队转头看到星沉,忍着身体剧痛朝星沉扑过来,被星沉一脚当胸踩在了地上。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起不来,知道打不过,这个alpha开始在嘴里恶毒的咒骂,咒星沉不得好死,咒他曝尸荒野,尸体会被野狗啃食。 星沉默不作声地听了几句,慢吞吞掏出后腰的手枪,微笑着指向了他的脑袋。 “好,你先死死看,我排后面。” 话音落地,就要扣动扳机。 “不要为我再造杀孽了,死伤已经够多了。” 一直沉默的江萌,终于开口。 星沉枪口还指着地上的人,目光侧过去看向了江萌。 “我的研究是为了救人,我只想救人,不想害人。”江萌看着他说。 星沉想了想,轻轻挑了下眉毛,似乎也觉得在江博士面前杀人不太好,于是垂下枪口,抬腿轻轻一脚把那alpha再次踢晕了过去。 “白冬。” “在,队长。” “去把那女人脸上的铁面具弄下来,我有点好奇,被这样藏着掖着,到最后他们宁愿把人杀死也不愿意给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是。” 白冬过去检查了一下那被锁起来的铁面具,立即转头跟星沉汇报。 “队长,这锁不难开,等我一分钟。” 星沉跟白北并肩而立,轻轻点头,“好。” 变故就在他的“好”字落地那一瞬发生了。 原本被众人护住的“江萌 ”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枪,动作熟练地把枪口对准了白溪怀里的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地按下了扳机。 “砰砰砰!” 她是在场所有人最没有防备的一个人。 所以上一世的夏星沉,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反应过来后,只来得及用自己的身躯为真正的江萌挡下了致命的子弹。 而这一次,挡子弹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枪响的那瞬间,星沉已经把身旁的白北推到了刚好的位置。 三颗子弹,一颗不剩的全部没入了他的胸膛。 “江萌”还想再开枪时,已经反应过来的白夏,一把尖刀没入了她的腹部,抬手把她重重摔向了地上。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转瞬。 转瞬,就已经沧海桑田。 其他几人甚至没有看见星沉的推白北的动作, 还以为是白北反应最快,自己冲出去挡了枪。 只有白溪,抱着江萌僵硬地站在那里,脑海回忆起昨天星沉反常的试探,想起昨夜站在厂房外面的两个身影,想起今早的路上,星沉突然不顾大家的反对,执意更改任务地点。 原本在脑海中成型,但不敢深想的念头,在这一刻终于清晰起来了。 他一直喜欢开玩笑喊北北的那位稳重的大哥,已经背叛了他们,背叛了白昼。 白北要摔向地上时,星沉过去搂住了他。 白北艰难地转头看向星沉,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问什么。 “一起跨过生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的异常。” “你的演技在我眼里,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 “其实直到今天早上,你如果没有把新的任务点传出去,也许一切还会有转机。” “但是你错了一次又一次。” “生死兄弟一场,你不要体面,我也得给。白昼的牺牲名单上,会给你留个位子,不委屈你。” 星沉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当年分组时,白北和夏星沉第一次见面,夏星沉拍他肩头那样。 有些事情,最初的原因是什么已经无需再去追究了。 总归,路已经走到尽头,那便罢了。 “安息。” 其余的五个人,听到他的话,在夏日滚烫的骄阳下,被来自最信任伙伴的背叛,震惊到如坠冰窟。 星沉把人轻轻放下,目光看了他最后一眼,随后起身就走。 “撤!” 身后五人朝他齐齐低头。 “是,队长!” 在直升机越来越近的轰鸣声中,他们的身影,一齐消失在苍茫的山林里。 院长亲自陪同组织的人员过来接的江萌。 江萌脸上面具取下后,露出的脸几乎跟那位假江萌一模一样,只是瘦削很多,身体和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 她性格安静到甚至有点社恐,醒了后,知道自己是被众人救出来的,有些慌乱地跟大家道了谢,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星沉告诉她,她是很多陷在泥淖中无声窒息的omega都在等待的一道光,请求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她的研究。 江萌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坚定地朝星沉点头。 她那样柔弱,却是一名真正的战士,逆着强风而行,不惧生死。 院长和星沉单独聊了聊。 他没有过问白北的事情,白昼的小队在执行任务时,队长有权利根据现实情况随时调整战略。 这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对自己的队员握有生杀大权。 只是任务中大家彼此依靠、生死相依,更多的是绝对信任,冲淡了这种权利会带有的压迫。 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权利不存在。 “星沉,你知道他们明明可以提前击毙江萌,为什么还要费尽周折,等我们到了才动手吗?” 星沉垂着目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溪流。 “因为师出无名,他们不蠢,知道自己是受益一方,只是集体装傻而已。” “不错,他们都知道江萌无罪,所以会害怕将来有一天秋后算账,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江萌必须要死,但是却不能死在他们的手里。不然巨大的舆论难以压制,还要担心自己会成为替罪羊,以及最后被清算的目标。” 院长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学生目光欣慰。 星沉继续说道:“所以,让江萌在被劫时意外中弹身亡,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方案。即使将来的历史会证明今日的江萌是对的,他们也不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院长抬起头,透过密密的枝叶缝隙,去看头顶那片蓝色的天空。 “星沉,你这两次引起的动静有点大,估计很快就有针对你的新举措了,保护好自己。” “是。” 第22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3) 星沉执行任务这两天,总是会在信号能够发出去的最后一刻,跟祁珞发消息。 他用困倦的声音撒娇,说自己犯困,要睡觉了,醒了再找老公。 然后就关机失联。 祁珞心疼自己宝贝,只要星沉说睡觉了,他舍不得打电话过来把他吵醒。 觉得睡的时间长了,也只是一条条的发消息,问星沉睡醒没有、吃没吃饭这些类似的话,盼着星沉早点给他回消息。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些天他是怎么折腾星沉的,他自己很清楚。 对正常omega来说,就是在家睡个几天都一点不过分。 不睡反而有问题,祁珞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行,要不要继续上强度。 加上祁珞自己工作也忙,所以星沉就这样顺利地把这几天给糊弄过去了。 任务结束后,回到家里他开始真实的补觉。 这次是真的睡的昏天黑地,连个春梦都没做。 周五傍晚,星沉在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在亲自己。 那气息实在太让他安心了,他半梦半醒间嘟着嘴巴让人家亲。 隐约间听见一声笑,然后就感到一段柔软撬开了他的齿关,探了进来,搅得他哼哼唧唧。 星沉挣扎着从浓重的睡意里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祁珞,调皮地朝他舌尖上咬了一下。 祁珞惩罚似的,按着他亲到泪水涟涟,这才把人松开。 祁珞指尖怜惜地抚摸着他眼尾,星沉眯着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 “小可怜,怎么困成这个样子。” 星沉伸手要他抱。 祁珞把他抱进怀里,星沉在他脖颈里拱了拱,太舒服了,闭上眼睛不动了。 没一会呼吸声又平稳起来。 祁珞有些无奈,又心疼的紧,就把他一直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由着他睡。 星沉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在祁珞怀里完全清醒过来。 祁珞见他醒了,伸手去揉了揉他的肚子问:“饿不饿?” 星沉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晚了?” “我的宝宝真是小瞌睡虫。” 星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不喊醒我?” “看你睡的香,舍不得。” 星沉环住祁珞脖颈,在他脸庞上亲了亲。 “饿。”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星沉想了想,摇摇头。 两个人一直说要出去吃饭,但是到现在一次都没成行。 谈恋爱怎么能不一起到外面吃东西呢? “我想出去吃。”星沉眼睛亮晶晶地说。 祁珞笑了一声,“宝宝不提醒,老公都忘记了,你说要请老公吃饭的。” 星沉使劲点头。 祁珞故意逗他:“但是,我宝宝都被吃干抹净了,也算是请过了,要不这次让老公请?” 星沉果然耳垂泛了粉,作势要去掐他,寸步不让。 “彼此彼此,祁先生那么厉害,简直让人回味无穷,也算是回请过了。” 祁珞一挑眉,凑到星沉耳边小声问:“我不在的这几天,宝宝都有在回味吗?” 星沉被扑到耳道里的热气,烫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嘴上却还在嘴硬:“自作多情,我才没有想你。” 祁珞大手滑到他腰间细细揉捏。 “抖什么?”他笑问。 “没抖,你把手拿开!” “不拿,伤心了,你都不想老公,老公可是昼夜不停地回味着宝贝的味道。” 星沉一边躲他的手,一边又嫌痒忍不住想笑。 按又按不住,力气也没人家大,最后只能拼命往他怀里拱,可怜兮兮的求饶。 祁珞低头,把两人鼻尖碰一起蹭了蹭,声音温柔刻骨。 “宝宝,不许说谎,想我没?” 星沉眼里的星光微微散了开来,模样乖软的让人想把他揉进心口。 他饱满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声音是三月杨柳风拂面的绕指柔。 “想老公了。” 祁珞喉头滑了一下,声音蛊惑:“宝宝,再说一遍。” “星儿想老公了。” 祁珞向来会得寸进尺,“想老公怎么样?” 一句话成功地把星沉整张脸都染成了粉色,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害羞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祁珞逗得停不下来,于是换了个说法。 “宝宝,你想让老公干什么?” 星沉摇头。 祁珞放在他腰上的手威胁似的动了一下。 星沉禁不住又是一抖。 “宝宝?” “......我。” 祁珞的恶趣味终于得到了满足。 星沉感觉他的嘴角要跟太阳肩并肩了。 “那星沉喜欢我那么干吗?”这人简直贪得无厌。 星沉咬住嘴唇,皱眉表示抗议。 骚话不是你想说,想说就能说,给我闭嘴! 但他这边才刚刚表示抗议,那边祁珞大手开始往他后腰下面滑去。 好吧,抗议失败。 星沉僵直身体,鼓着腮乖乖地点头。 “喜欢。” “老公以后更卖力一点,好不好。” 好个der,散架了你还玩个屁! 星沉硬着头皮答:“好。” “宝宝最乖了,是不是?” “是。” 你把手给我拿下去! 眼看星沉抖的有些控制不住,祁珞终于饶了他。 最后还不忘打趣一句:“宝宝瘾那么大,离了老公可怎么办?” 那模样,颇有种甜蜜负担的感觉。 星沉:“......” 呵呵,你瘾小。 小爷浑身上下这些禁不住碰的点,都是哪个混蛋开发调教出来的? 祁珞怜爱地捏捏星沉脸庞。 “睡一天了,出去走走也好,我对这附近不熟,宝宝带我出去转转,顺便吃点东西?” “这还差不多。”星沉嘀咕了一声。 “看来宝宝对我意见很大啊。” “没有,”星沉赶紧摆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我怎么会对老公有意见呢,我老公天下第一好,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祁珞往他腰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就知道我宝宝最乖了。” 星沉磨磨牙,趁着腿还没软,从他身上滑下来慌忙往卫生间逃窜。 “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别过来,就坐这等我就行。” 第22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4) 祁珞才不听,起身就跟了过去,只是想开门时,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星沉很有先见之明的反锁了。 “宝宝,你又把老公反锁在门外。”祁珞握着把手抱怨。 “不把你锁外面,今天这门又出不了了。每次都是说的好听,走一走很好,跑一跑很好,最后什么运动都能被你带着做的‘运动’代替。” 最后还会理直气壮地说这种“运动”消耗更大,更锻炼身体。 而且还无比的快乐舒服,何乐而不为? 祁珞趴在门上低低笑了一声。 “宝宝,你懂的好多。” 星沉很谦虚:“不,我不懂,我只是了解某个大流氓。” 他收拾好自己,换好衣服才打开门,焕然一新的站在祁珞面前。 祁珞抱住他亲了几口。 “怎么办,更不想让你出去了,我宝宝这么好看,不想让别人看。” 星沉把自己换下的睡衣往他头上一套。 “我老公这么帅,只想留着我自己一个人看,以后出门就带个头套吧。” 祁珞埋进睡衣里深深嗅了几口,才恋恋不舍地衣服拿下来。 星沉的话让他很是兴奋。 “宝宝,那我们以后找个无人的小岛在上面定居吧,只有我们俩,那就再也没有别人看老公了,每天只让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星沉:“......” 瞧把你能的,正好如你所愿是吧? 星沉叹口气,把又被他捂到鼻子上嗅的睡衣夺下来扔到了洗衣机里。 “这位祁先生,你这样子很像一个痴汉变态诶。” “这都被看出来了?” “......”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星沉被气笑了,朝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出去了。” 祁珞:“出门前是不是要给个吻?” 星沉简直受不了他。 “又不是你一个人出门,吻什么吻!” 祁珞才不管,按住人重重在他嘴巴上“吧唧”了几口。 “宝宝,只要出门就要亲,跟几个人出门没有关系。”他谆谆教导。 星沉拿他没办法,踢了他一脚。 踢完了又过来牵住他的手,拉着人往外走,话音里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祁珞你好磨叽,赶紧走了。” 轻快的嗓音让祁珞心口窝成了一团。 他的宝贝真的能够理解他。 即使他的爱窒息又变态,他的宝贝却能全然接受,没有害怕他,也没有厌恶他。 星沉打开门,祁珞的脚步在门边停下。 “宝宝。” 房间的灯光透过门缝泄露出去,形成一道明亮的光线,照亮了黑暗中的走廊。 星沉站在明亮和黑暗交织的中间,回头看过来,眉眼含笑,像一幅异常美丽的光影画卷。 “嗯?”他歪了歪脑袋,模样可爱。 祁珞看着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这样看了他很多年很多年了。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啊。” 爱到不知道该怎么爱才好。 爱到把一切都双手奉上送给你,都还觉得不够。 星沉仰着脑袋,闻言嘴角慢慢扬起,笑容看起来快乐又羞涩。 “我知道,祁珞,我都知道,我也爱你。” 他握紧祁珞的手,走下楼梯,走过黑暗的小巷,走向一条条街道后灯火辉煌的人潮。 祁珞的掌心,攥住了属于他的人间烟火。 星沉原本想在小吃街附近随便找家店带祁珞尝尝大众味道的。 小吃街这里,随便进一家店味道都不会太差,这边吃的太多了,味道差的摊子和店基本都开不长久。 他和祁珞还有慢悠悠的一辈子,以后可以每家店都慢慢尝过去,第一次随缘挑就行。 但是和祁珞一起挤在街上人潮里,看着祁珞与小吃街格格不入的一身高定正装,星沉心里起了点恶趣味。 “老公,我想在这些路边摊上吃饭。” 祁珞把他紧紧揽在自己怀里,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的无言。 他倒不是嫌弃外面的摊子,主要是外面人太多了,这些摊子上也是挤挤挨挨的坐着人,他自己不适应倒是无所谓,就是一直担心有人来来去去会蹭到星沉。 “宝宝,我们找个店进去坐着吧?”祁珞试图跟他商量。 “不要,”星沉兴致勃勃,指指旁边一个挤满人的炸年糕摊子,“祁珞,我要吃这个。” 祁珞转头一看那么多人,轻轻叹口气揉了一下星沉脑袋。 拿自家宝贝没办法,只能把人揽在怀里尽量护着,然后朝人群挤去。 他这个人,面容长得很有侵略性,不笑时连目光看人都透着些天然的冷冽,所以尽管长得好看,但是身边的人几乎都不敢盯着他看。 现在星沉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冷意几乎褪尽了,加上那样挺拔强悍的身姿,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那年糕摊子没排队,大家乱糟糟地挤在一块,祁珞朝人群中挤过来时,最后面的顾客回头朝他看一眼。 看完后脚下就不自觉地朝一边让,让过了还顺便拉拉前面没回头的人。 前面人回过头一看,又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俩往那一站,没一会全是人的摊子前面竟然让出了一条路。 星沉:“......” 我家祁先生脸上写着让路两个字? “谢谢。”祁珞淡定地领着星沉走到了摊子边。 正在炸的这一份年糕是最前面的那位小姐姐的,应该是个beta。 她朝祁珞看了一眼,又朝星沉看了一眼,脸莫名红扑扑的。 “我不着急,这一份可以先给你们。”她小心地说。 “不用不用,谢谢你。”星沉笑着道谢。 “放什么酱?”摊主炸好年糕问那小姐姐。 小姐姐指着星沉:“问他,这份是他的。” 摊主目光笑吟吟地看向星沉。 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星沉不好再耽误时间,赶紧答:“放点糖就好。” 摊主把放好糖的年糕包好递给星沉,祁珞站在一旁付款,摊主听到付款数目后一愣。 “您给的太多了。”他急急提醒道。 “大家替我宝贝省了时间,我给大家付一下账单,应该的。” 祁珞淡声说完,搂着星沉朝人群外面走。 星沉:“......” 好羞耻。 但是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喊宝贝,太特么性感了! 后面众人一个个疯狂地交换着彼此眼神,目光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宝贝诶,你听到了吗? ——啊啊啊,我听到了,他喊自己的omega宝贝,好宠啊!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能看到这么般配的一对,还有人请客! ...... 第22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5) 星沉缩在祁珞怀里,赶紧弯腰低头逃离现场。 一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他才终于把脑袋抬起来。 正好转角有一家药店,星沉把祁珞往里面一拉,“你好,有口罩吗?” 买好口罩出门,立刻就给祁珞戴上了。 “祁先生,长得好看呢,要学会低调,知道不?” 祁珞点点头:“知道啦,宝宝。” 说着就帮星沉戴上了。 “......我说的是你啊大哥!” “我宝宝更好看。” 星沉眼睛弯弯的,隔着口罩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祁珞摸摸他的脸。 “下一个想吃什么?” 星沉哪敢再乱吃了,戴着口罩都怕刚刚那一幕重演,真的好羞耻。 他抬头前后左右看了看,见隔壁的一家店还有位置,就朝那指了指。 “还是进去吃吧,别在外面浪了。” 祁珞忍着笑,由着他把自己拽进了店里。 被服务生领着找好位置,两人相对而坐,点好菜后,星沉手托着腮,不怀好意地看着祁珞。 “怎么了?”祁珞问。 “祁先生这张脸,看起来很贵。” 祁珞轻轻挑眉:“万金不卖。” “我可没那么多钱。” “宝宝的话,我万金倒贴。” 星沉打趣他:“祁先生还挺有诚意,怪不得一上来就给我那么多钱。” 他嘴上不动声色地说着话,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桌子底下,脚从鞋子里滑出来,轻轻蹭上了祁珞的脚踝。 祁珞眉尖一挑,眼神暗了暗,目光沉沉笼罩住星沉,像野兽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舔狗!”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祁珞椅背另一面突然传出两个男人的嘲笑声。 星沉脚下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祁珞正得到趣味,这种公众场合下的偷偷摸摸很是刺激,见星沉不动了,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俩来得迟,包厢里已经客满,这桌子是大堂翻台后刚刚空下来的。 大堂的一张张桌子间,为了保护客人隐私,桌与桌之间特意用高高的屏风稍稍遮挡了一下。 虽然没听对方之前聊了什么,但星沉听到那两人的嘲讽,还是意识到他们是在讽刺祁珞,说祁珞是舔狗。 于是他坐直了,仔细去听隔壁的聊天内容。 “总归呢,在我这里,ao平等。我长那么大最讨厌一看到omega就跟狗一样贴上去的alpha,所以你不要指望我是那样的舔狗,我兄弟里面就没有这么low的人,不信你问大强。” “我作证,保证没有,那种傻屌alpha,就该被骗钱骗感情,最后舔的omega全被别人给半道标记了。” 两个男人说完又是一阵无所顾忌的大笑。 “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说法太极端了吗?”这时又传出了一个温和的嗓音,应该是个omega。 “极端?有你们omega极端吗?不就是能生孩子吗?凭这一点要车要房,要这要那,最后还好意思说我们极端。” “对不起啊,那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今天就到这吧。”omega说道。 星沉听到这在心里冷笑一声,哟,竟然还是个相亲局。 “谁说不合适?王姨已经替我们去查看了信息素的匹配值,都超过80%了,是我那么多相亲对象里最高的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之前那alpha大声说。 星沉听着这二逼的话差点笑出来。 “你说话小点声,这样很不礼貌,会吵到别人的。我们之间不是匹配值的问题,而是其他地方不合适。”那omega委婉地说。 星沉的桌子上开始上菜了,他听得津津有味,祁珞一边无奈地笑,一边给他夹菜。 “其他地方?还不是你拜金,一开始看你书卷气挺重的,没想到还是跟外面那些omega一样,俗不可耐。” “我......是的,你说的对,我也不能免俗。” “就凭你,还想攀上有钱的alpha?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长得什么样?一个低级omega,还好意思在这挑挑拣拣。” “我长什么样跟你有关系吗?我有薪资不菲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我凭什么不能挑拣?” “凭你长这样,挑了也没有alpha要你!” 见对方开始人身攻击,omega似乎也有点忍不了了。 “没alpha要又怎么样?那不是我配不上是你们要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攻击别人的外貌很得意?我丑的话,那过来跟我相亲的你又能好到哪去?” 漂亮!星沉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 “你以为呢,不是看在信息素匹配度的面子上,我会愿意来见你?你们这些omega就会骗吃骗喝,真他妈恶心。” “那真是委屈你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出来跟你相亲叫骗吃骗喝。没关系,今天这顿让你来骗,我来付账,你给我涨了见识,我也算知识付费。” “呵,我可没让你全付,是你自己要付的。” “对,是我自己要付的,为自己的倒霉买单。” “装什么装,以为这样我就不觉得你们omega拜金了?” 那omega显然有些无语,沉默了一会才有声音继续传出来。 “你怎么觉得关我什么事?你自己照过镜子吗?你哪来的脸歧视宠爱omega的alpha?你是有事业还是有家业啊?还你那些兄弟们,一堆不是东西的东西,烂在一块罢了!” 那alpha终于被说破防了,一声重重的捶桌声传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欠揍啊?” 连不远处的服务生都赶紧跑过来低声安慰,让他们消消气别吵架。 “妈的,什么晦气玩意也敢来跟老子相亲,跪到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呸!” 星沉终于忍不了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祁珞,祈求地看着他:“老公。” 祁珞很懂他,点点头:“宝宝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22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6) 星沉摩拳擦掌:“那我可就要狗仗人势了” 祁珞无奈地纠正:“宝宝,那叫仗势欺人。” “都一样!”星沉豪气干云地说。 他立即起身,蹬蹬蹬就去了隔壁位置。 星沉到时,那位相亲的alpha正要起身打人,被见势不妙的服务生紧紧按住了。 “这位客人,请冷静一点!” 他旁边那位alpha朋友大强,跟死人一样稳稳坐在那看戏,没一点要拉住自己朋友的意思。 果然垃圾都是成堆放在一起的。 那位相亲omega见对方要动手,心里多少有点害怕,惹不起躲得起,起身就打算离开。 只是他刚站起来,那alpha看自己被按着打不到人,信息素就释放了出来。 随后他趁着omega动作凝滞的一瞬间,抬手就把桌上装饮料的杯子朝omega身上砸了过去! omega被信息素压制,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一杯饮料就要砸身上去了。 这时桌子旁边及时伸出一只手,把他往外一拉,避过了那杯饮料。 饮料砸在长椅皮质的背靠上,汁水四溅。 omega惊慌地朝椅子上看了一眼,赶紧转身跟星沉道谢:“谢谢!” 星沉朝他身后看看:“溅身上没有?” “一点点,没关系。” 星沉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递到他手里。 “擦一下。” omega感激地接过,“谢谢。” 星沉把他推开了一些,让他避开那些信息素。 “你又是谁?” 对面那两个alpha赤裸直白的目光在星沉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 星沉长相一眼就能看出是omega,不在发情期,他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不像一般被彻底标记过的omega,身上多少都会带着点两种信息素搅合在一起的味道。 所以在别人的alpha看来,他基本就是一个还在单身的omega。 还是一个顶尖漂亮的单身omega。 星沉朝他俩勾唇笑了笑。 “我啊?一个混吃混喝骗alpha钱和感情的omega,两位有没有兴趣被骗一下?” 那两人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目光在他脸上移不开。 相亲的那个alpha猥琐地笑了一声:“你确定是两位一起?受得住吗?” 星沉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脸上的笑容没变。 “还是先认识一下吧,我刚刚听见了,你朋友叫大强,你呢?叫大壮?” 众所周知,夜神大人是有点起名天赋在身上的。 大壮一下就急了:“你有病吧,你才叫大壮呢!” 星沉没理他,对还守在这里的服务生说:“帅哥,隔壁桌有盘子要收,你去忙吧。” 等那服务生去了隔壁,星沉又问那omega。 “你们的相亲局结束了吧?” 那omega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轻轻点点头。 “那你走吧,后面就是我跟他们的局,跟你没关系了。”星沉笑吟吟地说。 那omega有些不知所措,想走又担心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让星沉惹上麻烦。 刚刚去隔壁桌收拾盘子的服务生,突然走回来,直接把那omega拉走了。 不知道祁珞对那服务生说了什么,总归现在桌子旁没旁人了。 星沉看着那两个alpha,唇角勾起的笑容越来越深。 那两人还在盯着他的脸咽口水,星沉走到他们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端起一盘菜往他们脸上一盖,随后把餐桌整个朝两人身上一掀,桌上饭菜加碟子,齐齐倒在了他俩身上! “啊啊啊我c你妈!” 两人始料未及,正正被倒了个满头满脸,立即破口大骂。 星沉趁机把桌子直接压到他们身上,然后自己一脚蹬在椅子上,另一脚踩在桌面上,把全身重量压在过去,重重蹦了一下。 桌子底下那两人顿时疼的嗷嗷叫唤。 周围一圈探头探脑看热闹的群众,但是店里的服务生和店长那些人,竟然一齐把人拦着,不让人上前也不过来劝说。 等那两人彻底反应过来要反击时,星沉跳下桌子就逃。 他现在是普通人身份,正常情况下是肯定打不过两个alpha的,所以得见好就收。 “老公救命啊!” 祁珞已经早早站起来等着了,他那弱不禁风的宝贝掀完别人的桌子,果然被吓的往回跑了。 星沉猛地扑进了他的怀抱! 祁珞心满意足地把人抱住。 受委屈了知道找老公,真是乖宝宝。 大强和大壮掀开身上的桌子,顶着满身的菜汁冲出来,追到了祁珞面前。 祁珞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对他满眼依赖的小o,那两人冲到他面前,正要破口大骂。 祁珞掀起眼皮朝他俩看了一眼。 顶级enigma的强势威压,让那两人瞬间噤声,随后腿一软,竟然齐齐跪在了地上。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食客,刚刚还有人想拿出手机来拍照,这下都把手给缩了回去。 跪在地上那两人想起身,这才发现腿软到根本起不来。 现在有人给自己撑腰,星沉那狗仗人势的劲就又出来了。 他在祁珞怀里转身,双手往腰上一掐。 “你俩是追过来让我骗的吗?就你俩这种货色,倾家荡产也轮不到你们给我舔鞋底!还有脸歧视omega,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废物,垃圾!” 大壮满脸惊惧地朝祁珞看了一眼,到底不甘心,又恶狠狠地看向星沉:“你有本事,你别躲起来!” 星沉朝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说:“我凭自己本事找到的老公,凭什么不躲?我又没说不让你找,找去啊!” “你!” “你什么你,也是,你这种垃圾只有谁瞎了眼才会要你。你是家徒四壁一块完整镜子都没有吗?五官长得天南地北,中间能跑个高铁来回。就这样还敢出来攻击别人外貌,大壮,你良心不会痛吗?” “......” “还omega不就会生孩子吗?你有妈生没妈养吧,回家跟你妈把这些话念叨念叨呗,看看你妈想不想把他的好大儿一把给塞回去!” 星沉越说越气,抬脚朝大壮肩膀上踹了一脚,没什么杀伤力,纯粹是出出气。 祁珞拉着他,防止娇弱的宝贝轻飘飘踹人时,一个没站稳再把他自己给摔了就不好了。 星沉挥舞着拳头警告大壮,奶凶奶凶的:“下次再敢出来祸害omega,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22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7) 星沉骂的正起劲,一抬头,看见玻璃门外走来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员。 他猛地“卧槽”一声。 随后利落回身把桌上的口罩拿过来给祁珞戴上,把他推到了位置最里侧。 还不忘记小声叮嘱一句:“老公,你大外甥来了,我怕你吓到他,稍微躲一躲别出来哈。” 安顿好祁珞,他自己若无其事地重新站了回去。 宋知安是在附近巡逻,接到报警电话过来查看情况的,推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站的直挺挺的星沉。 他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 “我刚刚才从你们店里出来,阿成说你还没回来呢,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星沉支支吾吾:“呃,那个,刚到家就感觉肚子有点饿......” 宋知安这才看到掀翻的桌子和跪在地上满身狼藉的两个人。 他难以置信地问:“刚刚有人报警说这边有人打架,星沉,不会是你吧?” 星沉严肃地否认:“不是,这人误会了,我们没有打架。” 宋知安指指地上两个人,“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俩突然腿软,不小心把饭桌弄翻了,不仅弄一身脏,好像还起不来了,对吧?”他咧嘴一笑,和善地问地上那两alpha。 大强和大壮原本看到警察来了,还指望能赶紧脱身,一看这警察也跟这omega有一腿的样子,顿时哑炮了。 但是点头承认又自尊心不允许。 于是就跟两个被星沉调戏的良家妇男似的,起又起不来,就一脸屈辱的跪在地上。 弄得宋知安都有些茫然了,星沉是什么时候变这么a的。 他看那两人除了身上脏,没什么伤口,语气就有点不耐烦。 “你俩还嫌没跪够吗?那也别跪人家店里影响生意啊,往前面步行街跪跪,一晚上说不定还能赚点。” 那俩alpha:“......” 已经完全听出来这位就是来拉偏架的。 这特么是想起就能起的吗?你以为我们不想起啊? 那两人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颤颤巍巍还没站到一半,又朝宋知安“咚咚”两声重重跪地上去了。 宋知安:“......” 倒也不必行这么大礼! 事情都到这程度了,他自然察觉到不对劲了。 地上两人这模样不是普通腿软,是被强悍的威势压制了,一时半会没有恢复。 能在公众场合把威势收放自如、精准打击,施压的人是个厉害人物。 “刚刚谁在这里?”宋知安问向星沉。 星沉装傻:“没谁啊。” 宋知安显然不信,这俩alpha的样子肯定不是星沉弄出来的。 “你是一个人过来吃饭的?” 星沉点头:“是的。” 宋知安信了他的鬼。 “你又骗人,我这些天把所里单身的家伙们来来回回拷问了好几遍,确定里面没人跟你搞对象,你总不会跟我们都已经地中海的所长有什么牵扯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再一看宋知安这么忿忿不平的语气,地上那位大壮眼珠子转了转,来劲了。 他认定宋知安就是被星沉骗钱的alpha之一。 “警官,他自己承认是专门骗alpha感情和钱的,你上当了,被他耍了。他不是一个人来吃饭的,那男的就坐在里面,是个超级厉害的alpha!” 星沉气死了,又朝他踹了一脚,都没挡住大壮一溜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他越不让说,大壮就越觉得他心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alpha再厉害又怎么样,难道还敢公然袭警? 大壮说完后,跪在地上得意洋洋地看着星沉。 宋知安咧嘴看着星沉,朝他一直笑。 星沉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星沉,里面那位就是你背着我藏的男人?” “我不是......我什么时候背着你了?” “你早就回来了对吧?还让阿成一直骗我说你没回来!” 星沉:“宋知安你冷静一点,别这么激动。” “冷静什么啊冷静?抢了我的人,他还躲起来?怎么了,是长得见不得人吗?” 大壮听到这赶紧火上浇油:“长得超级帅,顶顶的这个!” 他郑重其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摇摇头遗憾地叹口气。 “警官,你看一眼就知道你输在哪了,怪不得你家这omega会移情别恋,不要你了。” 星沉:“......” 真特么贱啊! 星沉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门外去。 宋知安被气的七窍生烟。 “星沉,你到底藏什么藏,他是有什么案底不能让我知道吗?” 眼看他激动的有点过头,跟他一起来的同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知安,公众场合,现在上班时间,注意点注意点。” 大壮听到宋知安的话,受到了启发眼睛一亮。 “警官你说得对,说不定就是个有大案要案在身上的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现在通缉榜第一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对,白十肆,说不定他就是白十肆呢!” 星沉给气笑了:“你特么闭嘴!” 你看老子长得像不像白十肆? 宋知安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摸向腰间的手枪。 当警察的多少对白十肆这个名字有点应激,宋知安手都摸到枪上才又想起来,白十肆是个omega,根本不是alpha。 但是他再想一想,白十肆是个omega这个消息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白十肆神出鬼没,在现实中一点都找不到他的痕迹,说不定就是因为大家的寻找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也许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用alpha的身份扮演omega来迷惑特勤呢? 前两天东郊那案子,宋知安查看了不少现场图片,按理来说,那真的不是个omega能搞出来的动静。 那早超出了高级alpha的范围,甚至正常的enigma都要差得远。 至于不正常的......呃,迄今为止宋知安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不正常的。 不会的不会的。 他亲爱的舅舅就算真的叛逆起来,也应该是在议会上大杀四方,而不是走这么委婉曲折的路线。 宋知安和同事两人警惕地对视一眼,同时把枪握在手里打开了保险栓。 “星沉,你让开!” 星沉都要疯了:“宋知安,把枪收起来!” “现在已经是公事的范畴了,”宋知安一把将星沉拽到了身后,“你给我过来!” 星沉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最后提醒了一句:“这位亲,你会后悔的。” 宋知安:“后悔什么后悔,就算不是通缉犯,我也要看看这狗东西长什么样!” 星沉:“......” 第22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8) 真的,救不了你了,我已经尽力了。 星沉把双手一抱,爱咋咋地吧! 宋知安跟自己同事做了个手势,他同事立即从另一侧绕了个大圈,同时还让屋子里的所有人蹲下、隐蔽。 随即两位警员一前一后,慢慢逼近祁珞的位置。 星沉捂住脸,有点不忍直视。 地上那俩alpha,看到他这犯愁的模样,更加得意了。 跪地上都没耽误他们发出轻蔑的哼声。 宋知安摸到位置后,跟自己同事打了个手势,同事在另一边点了点头,警戒接应。 随后,宋知安猛地转身,双手持枪对准位置上的人大喝一声: “举起手来!” 祁珞可听话了。 星沉让他好好躲着他就好好躲着,口罩戴的严严实实,即使听到自己孝顺的大外甥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没想着主动出来揍死他。 但是他再听话,也挡不住他大外甥自己作死。 宋知安疑心这人有案底,所以整个人难免紧张,肾上腺素飙升,枪对准了对方后,他第一眼看着对方的侧影隐约有一些熟悉。 宋知安抽出一丝理智想了一下,难道星沉没骗他,真的是自己熟人? 祁珞慢吞吞地侧眸看向他。 “???!!!!!!!!!!” 宋知安终于在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五雷轰顶、晴空霹雳、立地成魔! 他手抖的让手里的枪跟滑溜的鱼一样,滑来滑去直接握不住,最后扑通一声学那俩alpha往地上一跪,惊慌失措地把手按在地上,才避免了枪从他手里滑地上的命运。 星沉摇摇头,叹口气。 我就说吧,让你不要看,肯定是为你好啊,我还能害你不成? 他同事都快看呆了,以为真的遇到了什么顶级厉害的通缉犯,连那么强的宋警官都能被瞬间压制,赶紧冲上前支援,再次把枪口对准祁珞。 祁珞连个眼神都没递过去,宋知安跟个兔子一样突然从地上跃起来,死命把自己同事的枪口给按了下去。 “收回去收回去!” 同事不明所以,看起来很是惊慌:“你没被压制?那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跪下?” 宋知安哪里来得及解释,把人往边上一推,“咚”一声又跪下了。 周围群众:“......”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大壮,此刻面如死灰。 他不死心地朝宋知安喊了一声:“你是警官啊,你怎么能怕他,他不敢袭警的!” 宋知安咬牙切齿地说:“我特么跪自己舅舅关你屁事!” 他现在都快恨死这货了,要不是他火上浇油,他哪会那么轻易地把“狗东西”三个字说出口? 啊,我要死了,我骂舅舅了。 舅,舅舅? 大壮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等等,他要先理理这错综复杂的狗血关系,这是舅舅抢了自己的外甥媳妇? 妈的,你们有钱人真刺激! 祁珞幽幽地看着宋知安,也不让他起来,就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穿着制服,像什么样子。” 就这一句话,宋知安咬牙把制服给脱了。 然后光着上身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乖乖的跪在那里。 同事还在一脸懵,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宋警官的舅舅。舅舅就舅舅吧,还怎么吓得跟个孙子似的?差辈了啊! 这一看制服都不能穿了,大夏天的又没人穿外套,赶紧去让店长给找了一件他们的工作服来给宋知安套了上去。 宋知安哆哆嗦嗦地看着祁珞:“舅舅,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我才是狗东西,你千万不要生气!” “要查查我案底吗?”祁珞悠悠问。 “舅舅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真的害怕。” 祁珞目光审视:“你刚刚说,我抢了你的人?” 宋知安咬住嘴唇,他吓得都快把这茬给忘记了。 疯了,他真的要疯了。 自己住院那晚不是这俩第一次见面吗? 那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俩就互相勾搭上了? 不对啊,那天舅舅在医院的状态看起来不像啊,所以他俩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出医院大门就直奔酒店了吧? 他俩在酒店翻云覆雨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自作多情地为星沉的人身安全担心?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也不对,后来医院那些天星沉天天来陪自己......那不像是被舅舅这样强悍的enigma糟蹋过的样子啊。 宋知安偷偷看了一眼星沉。 星沉也正在糟心地看着他。 宋知安委屈的都快哭了,“对不起舅舅,是我有眼不识舅妈!” 星沉:“......” 这娃从小得被祁珞收拾成什么惨样子,才能这么识趣啊! 祁珞被他喊的一声舅妈给取悦了,眉尖挑了挑,心情很是不错。 连被骂狗东西都不计较了。 “你忙去吧,顺便把地上那两人带走,他俩让星沉心情不好,耽误他吃饭了。” 宋知安如释重负,松口气赶紧点头:“知道了,舅舅。” 隔壁桌一片狼藉,宋知安一边吩咐店长他们过来打扫,一边孝顺地去把祁珞他们桌的饭钱以及被星沉掀翻砸烂的桌椅碗碟都给结了账,一边把店家的监控给删干净了。 最后和自己同事,一人拎着大壮一人拎着大强,迅速地消失在星沉的视野里。 “倒霉孩子。”星沉轻轻感叹了一声。 这么一折腾,星沉没吃几口饭也觉得没什么胃口了,拉着祁珞就走出了餐厅。 祁珞怕他肚子饿,想再换一家店。 星沉不让,说现在不饿了,夜里再饿的话就吃夜宵。 祁珞这才同意了,两个人拉着手,往小吃街尽头的小公园慢慢晃过去。 “祁珞。” “嗯。” “你觉得alpha天生高人一等吗?” “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哪来高下之分?”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几年,眼看着ao矛盾越来越明显,社会问题越来越多,还挺让人担忧的。” 祁珞侧头去看他。 星沉感受到他目光,轻轻笑了一声,“我知道,这不是我这种升斗小民该考虑的事情。” 祁珞揉揉他的脑袋。 “都是大家自身的利益,凭什么不能想,不仅能想,还能抱怨,如果抱怨也没有用,甚至还可以拿出行动。”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星沉仰头问。 第22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39) “星沉,你觉得现在这些问题,上面是看不见吗?” “那他们是故意视而不见?” 祁珞摇摇头。 “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会有属于这个阶段的问题。出问题并不稀奇,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来。 所以主要还是看问题够不够大,能不能够颠覆现有的利益群体。在那之前,只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问题被淹没在众多的问题里没人管,另一个就是被看见压制维持现状。” “可是ao的矛盾看起来已经很尖锐了。” “星沉,你的信息来源是身边的真实环境还是网络上的争吵?” “都有,现实的话,可能因为我生活的这个环境,比正常人要多见一些。” 祁珞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已经走进了小公园,公园里有一条窄窄的小河,沿河修了长长的跑道,路上有一些年轻人在戴着耳机夜跑。 “宝宝,其实这就是个比例问题。也就是直到现在,对目前的境况,即使是omega,大部分人也还是能够忍受的。所以只有少部分自己有切肤之痛的,才能有相当大的执行力,拿出奋起反抗的实际行动。” “大部分都能够忍受,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讽刺?” “讽刺才是现实啊,omega的身体结构导致他们天生具有柔软的母性,心理上比alpha需要更多的爱和关注,更容易依附别人和臣服强者。 太多omega从小就被教导顺从听话,长大后,不到一定程度的困境,多数人的确都能忍受。” 星沉无言片刻,呐呐说道:“沉默的大多数。” “是的,沉默的大多数让事情显得并不大,反而那些想推动变革的组织和人,成了破坏帝国安定的罪魁祸首。” 星沉踢飞一颗跑道上的石子。 石子掉落在水中“咕咚”一声。 星沉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可能是心疼夏星沉,心疼那些在黑暗中一直摇臂呐喊的人。 “想想也是,这些沉默的人,里面本身就有一大部分的人是所谓受益者,他们以生出alpha为骄傲。omega啊,真的是四分五裂,他们为丈夫活、为孩子活。到了一定的阶段,不清醒的那些,甚至自动与自己的同性为敌,生出婆媳矛盾。有时候想想,这么不团结,他们不受罪谁受罪。” 他们像细细的柳条,柔软坚韧,能承受住生活的一场又一场风暴,却也因此难以生出果决和强悍,逃不开被支配的命运。 不过还好,今时今日,把腰杆竖直的柳条, 总归是越来越多了。 祁珞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解释:“我不是把自己摘出来说自己清醒,只是觉得人要想幸福和强大,很多时候理智就必须战胜情感。” “婆媳问题。”祁珞轻轻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看着星沉问:“宝宝,你担心吗?” “啊?” 两人明明在聊着大是大非,祁珞突然把问题拉到个人身上,星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说实话,婆媳问题他还没遇到过呢。 小世界里面的师尊一个个都挺独的,反正到现在都没让他有机会遇到婆媳矛盾这种东西。 祁珞没打算放过他,还是紧紧盯着他等待答案。 星沉支支吾吾说:“老公,你会保护好我,不会让你家人欺负我的,对吧?” 祁珞脸上露出笑意:“如果我没保护好呢?” 星沉哼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 “那就不配当我老公,甩了你就是。” 祁珞把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宝宝,我很高兴你会这样说。我爱你,我也希望你爱自己,只有你更好,我才会更好。如果我是用你的牺牲和委屈来装饰自己所谓的婚姻和爱情,那我根本不配站到你身旁。” 祁珞是那样的郑重其事,他不仅在爱星沉,也在教星沉怎么去爱人。 爱人先爱己。 一个人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又怎么会拼尽全力的去爱你? 夜色渐深,两人晃晃悠悠到了小河尽头,星沉看了看前后都没人,勾住祁珞脖颈把自己柔软的唇瓣送货上门。 暗昧的树影底下,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祁珞,你真好。” “我宝宝更好,值得一切最好的。” 直到远处路灯下传来脚步声,星沉才舔舔嘴唇,手背擦了擦下巴,赶紧退开。 又装成了一副正常散步的样子。 心虚的很可爱。 两人牵着手开始往对面走。 “星沉,这几天你一直在睡觉,网上的消息又被按下来了,所以东山的案子你是不是不知道?” 星沉不动声色地问:“东山?我们上次住的东山?” “对。” “什么案子?” “你知道白昼吗?” “知道,很有名,刚刚那大壮还污蔑你是白十肆呢!”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一阵无语。 “白昼这次在东山弄出的动静很响,特勤损失巨大,舆论传的神乎其神。 这支特勤队,是专门针对白昼成立的特别行动队,这些年白昼在他们手里折了不少人,但是最近两次,特勤队连续遇挫,这一次,更是输的惨烈。 这次本来是特勤跟特种部队的联合行动,到最后特种部队连白昼的人都没看见,上面觉得太丢脸了,认为白昼现在的行为是赤裸裸的挑衅。” 星沉抬头茫然地看着祁珞。 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 祁珞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 “星沉,你一直没问我的家族和身份,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其实不是alpha,而是性别比较特殊的enigma。” 星沉惊讶地捂住嘴,演的没有一点破绽。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祁珞,想了想后八卦兮兮地问:“就是那个能把alpha干成omega的e?” “......是。” 祁珞觉得自己宝贝切入的角度有点清奇,不应该先问他打架是不是很厉害吗? 星沉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满脸的遗憾。 “老公,铺张了,浪费了,干我这种omega大材小用了!” 祁珞:“......” 宝贝脑子好像被刺激到了。 第22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0) 星沉还没完,沉浸在自己五彩斑斓的世界里满脸的憧憬。 “我要是个alpha就好了,咱俩双a恋,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却倔强的不承认。因为作为alpha从小就性格高傲,不愿意在别人身底辗转求欢。于是我逃,你追,我插翅难飞。” 祁珞:“......” “最后你抓到我了,小笼子一关成了你的金丝雀,日日在笼子里被你强行宠爱,还要一遍遍求我不要走。” 祁珞听到这里,开始觉得很感兴趣了。 “然后呢?”他笑吟吟的问。 “你除了不让我离开你,其他都是百般对我好,我就天天嗯嗯啊啊舒服地哭个不停。” 祁珞更感兴趣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心想躺就躺着吧,不用出力也挺好的,于是一不小心就在你怀里躺了一百年。” 祁珞表示非常满意,有种被戳中心坎的兴奋。 宝贝他真的好懂我! 于是他试探地问:“宝宝,你是个omega其实也行的,我给你黄金笼子镶帝王绿,手铐全部纯金手工打造,要不我们试试?” 星沉目光朝祁珞身上意味不明的扫了扫,叹口气摇摇头。 “那个,omega想在上面出力,实际条件还是有点困难的。” “......这一条去掉,逃跑也去掉,我们直接快进到笼子,怎么样?”祁珞兴致勃勃地说。 瞧瞧,他家祁先生想的多美。 星沉笑嘻嘻地说:“祁先生愿意被我锁的话,我当然不介意。” 祁珞低低的笑声里全是宠溺,从他身后搂住腰,两个人在小路上慢慢的晃。 “宝宝,那你拿根铁链就行了,我不挑。” 星沉笑得肩膀都抖:“那不是委屈祁先生了?” “你都把自己补偿给我了,一点都不委屈。” 闹了一阵,闲话扯完了,星沉才把话题往回收。 “祁珞,我不在乎你是alpha还是enigma,你是beta都没关系的,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祁珞在他鬓角亲了亲:“宝宝,你说这个话让我好开心。” 星沉转过身看他,有些紧张地问:“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enigma?不会最近打算带我回家见家长吧?” 祁珞把他抱在怀里,两人脚下同步,星沉慢慢的退着走。 “见家长自然是要见的,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行。但是刚刚是因为你提起ao之间的矛盾,我才想起说这个。” 星沉眨巴眨巴眼睛。 “这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祁珞指尖点点他的鼻子。 “特勤发现这个白十肆对于alpha的信息素已经免疫了,也就是说,信息素再厉害的alpha到他面前也只能拼功夫、体能和智商,但是他们交手那么多次,已经足以证明,在这三项上,特勤全部落下风。” 星沉嘴角上扬:“祁珞,我说实话哈,我挺佩服白十肆这个omega的。” 祁珞点点头:“值得佩服。” “老公你继续说。”星沉像被激起了兴趣,赶紧催促祁珞。 “特勤队员原本就出自特种兵的精英alpha,他们的信息素完全对白十肆无效的话,自然就会有人把目光转向信息更加神秘强悍的enigma。” 卧......操! 星沉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内心一阵无语。 他故意瞪大眼睛,目光里满满的担忧,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他们打算让你去捉白十肆?” “是跟我提出了这个请求。” “那你答应了?” “我是enigma联盟的会长,他们跟我提请求,倒不是说直接就让我亲自去,而是想通过我让联盟的enigma出山试试。” 星沉松口气:“那就行,你别去就行。” 祁珞捏捏他细腻柔软的脸庞。 “在担心吗?对老公这么没有信心?” 呵呵呵。 星沉心想,哥啊,不是没信心,是太有信心了。 又不能跟你直接动手,只能躲着你到处乱窜,到时候上班要被你在场子里收拾,下班还要被你在床上收拾,这生活也太刺激了一点。 “他们那帮人动刀动枪的,我就是再有信心,到时候刀枪无眼,我也要为你提心吊胆的啊。”星沉从他怀里挣出去,认真地叮嘱道:“祁珞,我不是跟你无理取闹,别人我管不了,反正不让你去。” 祁珞见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安全,心口甜滋滋的。 “宝宝,你真的很爱我,对吧?” 这家伙真是会不失时机的,一遍又一遍的确定这件事。 星沉在他心口掐了一下,“听见没?” “听见啦,老婆。” 星沉这才重新钻进他的怀里。 “祁珞,你的家族很大吗?是不是有很多人?” “还挺多的。” “可是姓祁的大家族,我之前好像没听说过。” 时间太晚了,几个年轻人夜跑结束后,小路上就只剩下了他们。 祁珞没忍住,把星沉抱起来托到了自己的腰上。 他朝星沉q弹的浑圆上拍了一巴掌。 “那宝宝就当老公在骗人。” 星沉一边笑着躲,一边想把他大手推开。 奈何这人打完了就不松手,赖皮糖一样黏在上面。 “讨厌,不许揉!” “哦。”祁珞声音带着笑,动作却心口不一。 星沉软绵绵地抱着他脖颈,脑袋放在他的肩头上。 “为什么我没听过,说一说嘛。” 祁珞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没听说过就对了,你只要知道,富豪榜上的富豪还有那些有名的家族门第,能被大家知道的,都是可以被大家知道的。” 星沉想了想,大概明白了。 “或许,他们也仅仅只是推出来的代理人而已?” “宝宝真聪明。” 星沉闭上眼睛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好可怕呀。” “好可怕还笑得这么开心?” “可是有老公在啊。” “嗯?” “只要有祁珞,我就什么都不害怕。” 祁珞大手又开始使坏。 “那怕不怕老公吃掉你?” “别碰那里......祁珞!” “怕不怕?” “......怕。” “嗯?” “不怕。” “这才乖。” 祁珞抱着人大步往回走,“宝宝,我们现在回家?” 他都已经急吼吼的回了,还装。 星沉埋在他脖颈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星沉这家伙瞧着又羞又恼,但是撩拨人的举动可一点不少。 祁珞脚下已经越走越急了, 他偏还要津津有味地舔舐人家的脖颈。 一下一下,来又复去。 绵密的口水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22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1) 祁珞:“......” 他疾步走到酒吧街后巷,经过一个拐角时,因为脚步太急差点跟对面走来的人迎面撞上。 幸好他上头归上头,动作反应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就在对面的人要撞到他怀里的星沉时,祁珞猛地侧身带着星沉避了过去。 巷子里隔很远才有一个路灯,暗黄的光线照到拐角这里,一切都昏沉沉的。 对方是个男人,脸颊瘦的凹陷,一直伸手擦着不住往下流的鼻涕眼泪,神经质似的一遍遍吸着鼻子。 他被吓了一跳,嘴里含混不清的骂了几句,擦着鼻涕的手握起拳头像是要打人。 手都抬起来了,抬头看到了祁珞压迫性的体格,又猛地缩回去继续擦鼻涕去了,嘴里的咕哝声也停了下来。 他很着急的样子,贴着墙边走过去赶紧就跑,很快拐个弯后消失在祁珞的视线里。 祁珞轻轻皱了皱眉头。 酒吧街这一片鱼龙混杂,背后老板在帝都也是关系网四通八达,加上本来就是声色场所,几乎避免不了会藏污纳垢。 所以宋知安当时要到这里当警员遭到了全家人反对。 毕竟真的遇上事情了,宋知安就是后台再大,也没办法在事情发生的时刻就能为他挡住刀枪。 但是青年一腔热血,自己要冲在一线,甚至扬言家里要是不同意,他就要去最艰苦危险的边界。 两边僵持许久,最后各退一步。 宋家把宋知安留在帝都,宋知安自请到了这个最忙碌也比其他区域更危险的地方。 其实宋家人一直不知道,宋知安能苦苦坚守住自己的理想,有很大一个原因是祁珞的默许。 宋知安跟家里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宋夫人请祁珞当说客,想让他劝劝宋知安。 宋知安被强行送到他办公室时,一边委屈的哭,一边都做好了放弃后离家出走的准备。 哪知道祁珞自己忙自己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半小时后打个电话让人把他轰出去了。 宋知安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才品出了一点意思。 终于明白了这是祁珞默许他的坚持。 这下他没了后顾之忧,不屈不挠地斗争下去,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祁珞一直讨厌这种地方的混乱,现在不仅外甥工作在这里,自己宝贝的店还开在这里,更过分的是星沉还住在这里。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阴霾越来越多。 星沉刚刚也抬头朝那人看了一眼,一下就猜到了祁珞的担忧。 祁珞还没开口,他就抢先说道:“祁珞,晚上我几乎不出门,我在这边好些年了,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别担心。我的店里也干净,绝对不允许有人带脏东西进去,所以,不需要为我担心。” 祁珞抱着他,放缓了脚步,慢慢朝前走。 巷子里空无一人。 “星沉,我答应你,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酒吧可以继续开。” 星沉没吱声,俩人之前的旖旎,因为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几乎消失殆尽。 他知道祁珞话还没说完,静静地等着。 “但是你不可以再住这里了,我给你换个住处或者你愿意的话直接住到我那里,这边地方小,换个大点的房子你住着也舒服。” 星沉还是没说话,沉默着拒绝。 祁珞轻轻晃了晃他,“星沉,说话。” 星沉轻轻摇摇头,拒绝。 “为什么?”祁珞的手抱得有些紧,脚步直接停了下来。 星沉在他怀里艰难地直起身,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看着彼此。 “祁珞,我是你的,从身到心全部都是你的,没有一点保留。但是除此之外,给我留一点空间好吗?” “宝宝,我不是不给你空间,换个住处那还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地方,我走进去依然需要得到你的允许。” 星沉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祁珞,你的金丝笼,我想有来去的自由,现在别关我好不好?我爱你,但是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有自己习惯的节奏。我这人太懒散,生活的变化需要一点点适应,能不能给我多一点时间?” 星沉目光带着柔软的祈求。 他那么乖,从来没有试图强硬的对抗过,两人想法不同的时候,总是先放低姿态。 祁珞看不得他这样,心疼的厉害。 “星沉。” “我在。” 祁珞在他掌心蹭了蹭。 “你知道你求我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星沉静静地看着他。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 “好。”星沉点点头。 “别让自己受到伤害,我不管你从前是怎么做到的,从今往后,只要你在这里受到半点人身伤害甚至是威胁,我都要带你走。” 星沉答应道:“好。” “宝宝,你答应我了,说话要算数。” “我记住了。” 走到巷子尽头,转弯快步上楼回到家,一进屋关上门,祁珞就把人按到了墙上。 他情绪到底有些克制不住的低落。 星沉对他的依赖少一点点,他就开始一遍遍的担心星沉会从他怀里离开。 这种情绪越强烈,他就越有把人囚住的念头。 尽管知道这样不对,这样可能会把星沉吓跑,可却控制不住疯狂滋长的想法。 “小坏蛋,到底拿你怎么办才好。” 星沉有些抱歉。 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无比,知道怎么走可以避开人,也知道怎么躲过到处的摄像头,如果重新换一个地方,就太麻烦了。 屋里灯光明亮,他们静静看着彼此的眼睛。 星沉漂亮的眸子里星光点点,清澈的春水倒映着点点明亮的星光,眼神纯澈无比,眼底是没有隐藏的笑意。 祁先生,先委屈一下咯。 等你宝贝把任务完成,一定千百倍的补偿你。 我会自己走进你的金丝笼,当你娇宠的金丝雀。 祁珞被他那干净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却干净清澈不了,反而内心的蛮荒愈演愈烈。 他想亲手去把那干净染上脏污,把那清澈染上斑斓的颜色。 想让爱和欲在他眼中生根,自此攀援而上,生生不息。 第23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2) 祁珞把星沉放下,自己独自进了浴室,伸手打开了淋浴蓬头。 冷水冲出来淋到了他身上。 他左手撑在墙壁上,微微低着头,紧闭双眼,眉头微皱 空气中隐约一丝凉意扩散开来。 星沉走到门口,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能猜到祁珞内心在天人交战些什么东西。 师尊的占有欲太强,很多时候理智都要跟他自己做斗争,他才能舍得稍稍松开一点手。 星沉慢慢踱步到他身前,站在花洒下轻轻抱住他。 并不说话,就侧头把脸贴在他身上。 祁珞低头,能看见他弯曲的一截莹白,清澈的水流洒上去又四溅开来,留下晶莹明亮的水珠,像是清晨熟透果实上沾染的露珠。 底下细腻的香甜,就静静等候在那里,似乎是某种无声的邀请。 祁珞微微低下头,用牙齿撕开了他贴在后颈的抑制贴。 他的omega真的很乖很听话。 明明腺体先天发育不全,但是只要出门,总会谨慎地贴好抑制贴,防止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从不心存侥幸。 也许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的。 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要比自己了解这条街的生态,了解这一片区域的生存方法。 祁珞无声地叹口气。 静静地看着怀里乖巧软糯的人儿,心中席卷而来的慌乱,飓风般慢慢止息。 他把这一切想通后,心口已经是天朗气清。 “星沉。” “嗯。” “我爱你。” “我知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 祁珞终于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仰头看他:“祁先生心情好了吗?” “嗯。” 星沉叹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祁珞笑着点点他鼻尖上的水渍,“夸大其词。” “祁先生不会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心情会突然阴晴不定吧?” “......” “老公你下次提前说,我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祁珞恨恨地朝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小坏蛋,我到底是为了谁?” 星沉笑着躲他:“为了我为了我,老公当然是为了我。” 祁珞作势还要咬,星沉赶紧用掌心捂住他嘴巴。 两人看着彼此,星沉眉眼弯弯,眼睛里星光闪耀。 祁珞目光含笑,看着他,眼神渐渐柔情似水。 没忍住,他在星沉掌心啄了啄。 星沉突然不敢看他,咬唇低下头,脚下一动,转过了身。 “祁先生牙尖嘴利的,却把地方都咬错了。” 他声音轻到几乎都听不见。 这话从一个omega嘴里说出来,几乎意味着明晃晃的邀请。 祁珞攥住他手臂,得了便宜还卖乖。 “宝宝,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星沉瞪他一眼,耳朵已经红了,“你继续冲凉吧,再见!” 祁珞哪里还能让他逃走,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星沉握住拳头要揍他。 祁珞脸颊自动贴了贴他的拳头,贴完了再啄几口。 星沉:“......” 哼,厚脸皮的祁先生。 一边还在腹诽,不耽误他另一边已经侧过身,温顺地低下了头。 祁珞看着他柔软的模样,心口窝成一团,甜的蜜一样往外冒。 他抿了抿唇,缓缓低头向那一截白皙而去,露出狩猎的牙齿。 很快,这世间最霸道强悍的信息素,像是某种蛇类惊人的毒素,从他齿端奔腾而出。 星沉深眠的信息素在瞬间醒来。 小小的空间里红莲异香蒸腾而起。 ...... 第二天清晨,祁珞离开时,星沉整个人还陷在深度的睡眠里。 祁珞在他唇上啄了又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屋里空调开得很低,星沉就一张薄粉未退的小脸露在外面,长睫上泪珠都还挂着,可怜兮兮的。 祁珞捏捏他脸蛋,转身轻轻带上了门。 林庭把车子停在后巷路口,祁珞上车后,他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是个好兆头。 “先生,特勤的那位向局,已经去了山庄,庄门没开,他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着。” 祁珞因为家族传承的原因,骨子里多少带点老派的喜好。 他没把办公室弄在楼里,而是在帝都的中心公园里圈了一块地,弄了个人工小山在半山建了个小小的山庄,起名“映月”。 山庄在市中心,底下人过来汇报工作很方便,不论什么人过来,喝茶聊天打球什么的,都有地方。 祁珞直接把那当成了办公区。 “前几次他的约见您都没答应,这次东山的案子,他们原本信心满满能捉到白十肆,行动前喊的口号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到最后,他们不仅把那江博士弄丢了,自己还损失那么大,连累特种小队也被摆了一道,回去都没脸见人。 估计他是实在扛不住压力了,再这样下去,头上乌纱帽就要没了,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 祁珞朝窗外看了一眼。 “那就见一面吧。” “是。” 车子驶到半山腰的山庄门口,刚刚停稳,向明就跑过来亲自为祁珞打开了车门。 “先生。” 向明年纪已经四十多了,又是特勤局的一把手,论资排辈的话,可以算得上是祁珞的长辈,但他恭恭敬敬地弯腰,率先朝车里打着招呼。 祁珞坐在车里没动,“向局,好久不见。” 向明知道他的性格,半句啰嗦的话都没有,一脸愁容地直接开门见山。 “请先生救我于水火。” 祁珞不动声色地问:“向局这话怎么说?” 特勤局已经向他递了多次的会见申请,也表明了会见的目的,这次东山的动静那么大,以他的信息网肯定早于旁人就知道了此事。 但是他问了,向明就赶紧老老实实的答。 “前几日东山,白昼劫走了江萌,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江萌制药案’主角。” “听说了。”祁珞淡淡道。 “先生,江萌的研究已经初见成果,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就一定会研制出能够清洗omega永久标记的药剂出来,等到那时......” 江明说到这里,叹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觉得把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明了了,其余的已经无需多说。 却没想到祁珞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等到那时,怎么样?” 江明被他这一问,愣住了,不太明白祁珞的意思。 他们所有人,默认在此类事件中要一直维护alpha的现有权益,对这些权益的任何挑战和颠覆,都被定义为反叛。 所以,研制omega永远标记的清洗药水,完全就是叛国。 在他们看来,这药水一旦研制成功,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时自然引起社会动荡,让数量众多的omega不再服从于alpha,最终会使一个个和谐的家庭破碎,omega不再忠贞。 第23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3) 祁珞看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也全然不在意。 “向局,方便问你个问题吗?” 向明即使已经知道祁珞可能不会问什么好话,还是硬着头皮说:“先生请问。” “倘若今日江萌研制出来的药剂,可以让alpha在标记一个omega后,身体从此会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过敏,终身不可逆,你觉得这是叛国吗?” 向明支支吾吾地说:“应该,应该不算。” “如果真有这个药剂,向局,你愿意义无反顾的为了你的爱人打下去吗?” 向明嘴唇动了动,好一会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祁珞看着满头大汗的他,继续悠悠地说:“你放心,这药除了会让你对爱人和婚姻忠贞,没有其他任何副作用,你打吗?” “我应该,可以打的吧。” 向明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现在的一脸讪笑是多么尴尬。 祁珞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向局对爱人真是情深义重啊!不过,向局觉得,这个药如果投入市场让大家自由采购,会有多大的销量呢?” “......大概,不多。” “是吗?可是踏入婚姻的人那么多,这种能帮助婚姻从一而终的药,不应该家家必备吗?” 天气本来就热,向明内心的焦灼已经快让他难以承受,这种情绪比炎热的天气更让他感到窒息。 向明的衣服湿透了,从头顶到脚下,汗水不断流淌下来。 他微微颤抖的手不住地擦着脑门上的汗。 “先生,我觉得维持爱情和婚姻,靠一支药是没有用的,而是要靠两个人共同的经营。” 祁珞低低笑了一声,沉吟:“共同的经营?” “是的。” “那你为什么又觉得,一支可以洗去永久标记的药水,就会破坏大家的婚姻和家庭呢?” 向明的汗流的更厉害了。 “这,毕竟是自古以来......” “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 “......” “时代在前行,滔滔洪流不可逆。当初白昼萌芽,祁家就说过堵不如疏,偏偏你们非要选最省事的方法,最后把他们逼到绝境越长越大。 后来没办法了,开始成立特勤局,你们行动队从来没对白昼手软过,有来有往也算正常,怎么这次输的大了点,就摆出一副输不起的样子来了? 白昼尚且百折不挠,你们特勤局的尊严在哪?” 一番质问,说的向明哑口无言。 “向局,这就是你说的陷于水火?这局恐怕祁某救不了你,还得你另请高明。” “先生!” “向局事多,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林庭关上车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从侧面一个专供祁珞车子出入的大门驶进了山庄。 星沉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眼睛迷蒙着几乎睁不开,伸手下意识去抱祁珞,嫌铃声吵,想往他怀里躲。 在被子上拱了一会才发现床上没人,星沉懵懵然睁开眼睛,眼睛眨巴了几下,脑海中才迟钝地接收到祁珞已经工作去了这个信息。 他揉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昨晚被祁珞把脑子给撞散了。 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灵光。 铃声响几声后就停了下来,星沉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拿桌上的手机。 他伸出去的手臂上到处是斑驳的痕迹,手腕上还被掐了一整圈,跟个手环似的。 祁珞大概因为他不愿意搬走,就算想通不计较了,也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怨气的。 凶死了。 师尊这个人,什么事都好商量,就在这种事情上,不论他哭成什么样子,都不愿饶他。 星沉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愣了愣。 阿成怎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因为酒吧营业到夜里两点,所以阿成他们一向都是在上午补觉,星沉从没在上午接到过他们打来的电话。 阿成直接打电话来,通常都是店里有事才会找他,这个时间,难道宿舍那边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星沉顾不得腰酸,咬牙坐了起来,把电话给回了过去。 电话刚刚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星星哥。” “怎么了阿成,出什么事了?” 可能听到星沉语气有些着急,阿成赶紧说:“没事,星星哥你别担心。” “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别的事,我那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你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旁人听见吗?”星沉有些无语。 “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 “你放心说吧,现在就我一个人。” 听到他这回答,阿成那头立即传来了夺手机跑出门的动静,随后宋知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星沉,我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你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行,不弄清楚这个问题我根本睡不着觉!” 星沉:“......” 看来宋知安这家伙一夜没睡,又不敢随便给他打电话,怕祁珞还没走,再被抓个正着。 于是就跑到阿成的宿舍去忽悠阿成给他打,这样祁珞就算没走,两人睡觉被吵醒,只要他不出声,祁珞就没法怪罪到他头上。 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快疯了,你说说看,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拿下他的?” 星沉想都没想,无比简洁地答:“用脸,你舅舅见色起意。” “可是舅舅他不是一直不近美色吗?” “那是因为我还没出现,没办法,他就喜欢我这款,全长他审美点上了。” 宋知安不甘心:“那你呢?你是怎么觉得的?” “他长那么好看,我对他一见钟情。” 宋知安很崩溃:“可是感情怎么能光看脸呢?你们也太儿戏了!” “不看脸看什么?看腹肌看存款?那不是下一步嘛。” “......所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最后一步。” 宋知安失声:“你们就......就这么永久标记了?” 星沉骄傲地说:“对啊,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呜呜,你们对我真的好残忍!” 星沉安慰他:“别伤心,不能做你男朋友,但我能做你舅妈啊!” 宋知安委屈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23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4) “怎么还真哭上了?” “有你们这样的吗?我长那么大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还被自己舅舅给抢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星沉想了想,继续安慰他说:“小宋警官,你放心,没有你舅舅,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真的,我没骗你,我对你一点没有那种感觉。” 宋知安还不死心,“也许会日久生情呢?”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可能!” “......” 这是什么让我骄傲的事情吗,你还保证! 星沉问他:“是不是感到一点安慰了?” 宋知安简直想把手机捏碎。 “你这是安慰人吗?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宋知安,你得这么想,我们原本只能做普普通通的朋友。你是个警官,我有时候为了避嫌还不能跟你太熟。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成了亲戚,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宋知安沉默了一会,“嘶”了一声。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我要是不跟你舅舅在一起,哪天出门带个黄毛回来,你看到了不是更添堵?” “那不行,输给舅舅就算了,我要是输给一个黄毛,我会这个黄毛给拆了的!” “拆人可是违法的,你自己还是警员,哪能知法犯法。” 得,说的更有道理了。 “那你俩真是一见钟情?在医院第一次见面,舅舅不是还打你了吗?” 星沉满不在乎地说:“那时他还没看见我的脸。” “......你们真的好肤浅!” “要不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呢。” “但我还是有点嫉妒。” “正常的,我都嫉妒自己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 “......” “别气馁,你以后也会有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宋知安感觉再说下去,自己能被气的几天都不用吃饭了。 “你说的,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对吧?” “当然。” “那就行,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下不为例啊,下次再这么早吵我,我就要骂人了。” 星沉说完话后打算躺下,腰一动酸的他没忍住“嘶”一声抽了口凉气。 宋知安听到了急忙问:“怎么了?” 星沉随口答道:“没事,腰疼。” 宋知安沉默了一会。 “星沉,那什么,你是omega,娇娇柔柔的omega是用来疼的。舅舅他那种逆天的存在,你让他悠着点,真把你弄出什么问题来,他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星沉:“......” 虽然宋知安是真的担心他,语气也很认真,但是跟他讨论这种问题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星沉,你不用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只是告诉你,omega也不能事事都选择顺从,你是有说不的权利的,不要委屈自己。” 星沉嘴角慢慢扬起,有些感动。 宋知安从小到大应该都是天之骄子,这样的身份能体谅omega的不容易,家教真的很好。 “我知道了,知安,谢谢你。”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再睡会,好好休息。” “嗯。” 挂掉电话,星沉小心地躺下来,重新窝进了被子。 大黄出现在他脑袋边,星沉在它身上蹭了蹭。 【大人,救下江萌后,仇恨值就直接减了50分,大概等江萌把药剂研制出来,剩余的50分就能消除了。】 星沉咕哝了一声:“夏星沉真的很好。” 【大黄也这么觉得。】 “特勤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不会停止寻找江萌,现在他们会比任何一个时期,都要丧心病狂地想要抓捕到白昼成员。” 【是的大人,他们丢了那么大面子,肯定会设法找回场子的。】 “我会提醒院长,让这段时间组织减少非必要的行动,让所有小队蛰伏。有事的话,尽量安排我上。” 星沉说着说着,迷迷瞪瞪就又睡着了。 大黄搂着他,小爪子上的软肉轻轻在他肩膀上踩啊踩,帮他按按肩膀。 它已经发现了,如果有任务或者需要出门做什么事,夜神大人就会屏蔽掉身上的酸痛。 但是只要不出门,他就愿意保持这么一副酸软的被欺负狠了的糯叽叽样子团在床上或者是主神大人的怀里。 好像身上的酸痛是他的勋章似的,舍不得除去。 夜神大人多少有点m体质! 哼,小猫咪现在懂得可多了! 祁珞中午回来时,屋子里窗帘没拉灯没开,还是黑黑一片。 怕灯光刺到星沉眼睛,祁珞只把沙发边的落地灯给打开了。 走到床边,大黄已经乖乖回识海去了,床上只有星沉软软的一团窝在那里。 他不回来,星沉估计会这么睡一天,一口饭都不愿意吃。 “宝宝。”祁珞弯下腰摸着他的脸,轻声唤。 星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在他掌心拱了拱,又不动了。 祁珞无奈地笑了一声,“小懒虫。” 小懒虫还在睡,他把人抱去浴室。 一手抱人一手帮他的小懒虫刷牙,漱口,洗脸。 每一个世界,玹落都乐此不疲地想帮星沉做一切事情。 星沉其实内心很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恃宠而骄的过分了,但是玹落乐在其中。 到现在,星沉已经尽量学着放平心态享受这种没手没脚的状态了。 在师尊面前,他只需要自主呼吸就很棒了。 祁珞把他收拾好放到沙发上,又一样样端出食盒里琳琅满目的饭菜。 他还没端完,星沉已经夹着菜津津有味吃起来了。 “不困了?” “有好吃的一下就醒了。”星沉笑眯眯地说,筷子上夹了一块松茸送到祁珞嘴边。 祁珞张嘴接过。 “你是肚子饿了。路上已经紧赶慢赶,但还是不如刚出锅,这会吃味道还行,但是少了锅气。” 星沉夹了一大筷子送到嘴里,评价了他一句:“舌头可真刁!” 祁珞目光轻佻,似笑非笑。 “宝宝,我舌头刁不刁,你知道的最清楚。” “......这破路也能开,祁先生小心翻车,”星沉戏谑地看着他,又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里,“还是赶紧把嘴堵住吧!” “不过只要是宝宝喂的,就比我在哪里吃的都香。” 星沉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那当然!” 两人吃饭时,祁珞接到家里电话,让他下午回老宅一趟。 祁珞应了一声就把电话电话挂了,然后就笑眯眯地看着星沉。 第23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5) 星沉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在下巴上摸了一下。 “怎么了?我脸上沾米粒了?” “没有,就是觉得我宝宝怎么连吃饭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星沉的嘴角完全压不住。 怎么办,我老公嘴巴好甜,想亲! “然后呢?” “然后想问问我这么好看的宝宝,想不想跟我回老宅见家长?” 星沉不知道哪个笑点被戳中了,笑得停不下来,小腹都使劲抖。 一下没注意,腰酸的受不住,顿时又抽了口凉气,眼睛都半闭了起来。 祁珞吓得赶紧扔掉筷子冲过来把他抱进怀里,热乎乎的掌心捂在他腰上轻轻的揉。 星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都怪你!” “宝宝说的对,都怪老公不好。” “祁珞你真是个大坏蛋!” “嗯,大坏蛋。” “我都哭了。” “老公错了,把宝宝都弄哭了。” “你每次都是认错积极。” “犯错了就应该认,不能推脱。” “那你怎么不改?” 祁珞忍着笑:“宝宝,这个真的改不了。” “那你认错有什么用?”星沉哼了一声。 “让宝宝有个心理安慰。”他倒是坦坦荡荡。 “信不信我咬你?”星沉磨牙。 祁珞乖乖点头:“信。” 星沉扭过身:“我才不跟你去见家长,我可没答应跟你结婚!” 祁珞小心地晃晃他。 “宝宝,你舍得我没名没分的跟你一辈子吗?” “舍得。” 话是这么说,星沉到底没忍住,“扑哧”一声,搂住祁珞脖子再次笑得停不下来。 祁珞幽幽说道:“那就没办法了,反正我跟定你了,没有名分也跟你一辈子。” 星沉抬头看他,眼睛笑得湿漉漉的,黑眸中闪着星光。 “祁先生还真是厚脸皮。” “那你要我吗?” “看在你长得那么好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吧。” “宝宝真好。” “谁是你宝宝?” 祁珞能屈能伸:“老公真好。” 星沉美滋滋的,“再喊一声听听。” “老公。” 星沉:“老公在呢。” 祁珞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回老宅来回需要不少时间,老公舍得我在路上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吗?” 星沉:“......”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星沉迷失在一声又一声的老公里,迷迷糊糊就上了祁珞的车子,跟着他一同回老宅了。 都快走到半路了,他也被祁珞按在怀里这里那里狠狠亲半天了,这才想起从人怀抱中挣扎坐起来。 “不是,祁珞你怎么这样啊!” 祁珞一脸无辜,“怎么了宝宝?”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这有什么要准备的?” “心理准备,我现在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祁珞瞧着自己快要炸毛的宝贝,简直乐不可支。 他在星沉唇上啄了一下:“我知道,逗你呢,我就是嫌来回路上太无聊,又想你想的慌,才把你诓来的。到了后你不用下车,林庭会在车上守着你,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这么通情达理,星沉又开始犹豫了。 “我来都来了,不下去会不会显得很不礼貌?” “不用担心,是我哄你来的,不礼貌也是我不礼貌。宝宝,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怎么舒服怎么来,不需要有一点点顾虑。” “祁珞,我这样是不是很任性?” “我自己的宝宝自己疼,你不需要那么懂事,就任性一点好。” 星沉看着他:“祁珞,你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了也是我的宝宝,我自己喜欢就足够了。” 星沉朝他怀里坐了坐,把脸贴在他胸口。 “祁珞,跟我讲讲你们家族的事情吧。” “祁家,说来话长。” 星沉仰头静静看他,摆出了一副听故事的架势。 祁珞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祁家,其实不仅仅是祁家。” 星沉没懂,“什么意思?” “八百年前,世家门阀垄断科举考试,平民子弟没有任何上升渠道,后来一个落第的考生心有不甘,揭竿而起。 那时天下百姓苦门阀久矣,这考生竟然一呼百应,最后组建了一股强大的割据势力。 后来这股势力,拿着世家的族谱,按照上面的名字杀人,直接把世家门阀杀了个干干净净。 祁家当时还是一个小族,堪堪避过那次屠杀。就是从那以后,祁家先祖得到了教训,给后世子孙额外拟出了七个姓。” 星沉听到这眨眨眼睛,似乎有所不解。 为了避祸将后世子孙改姓的情况有不少,没有祸患提前就给子孙准备八个姓的家族倒是闻所未闻。 “那这八个姓的子孙到后世不是会越来越远吗?” “为了防止这个情况出现,祁家的孩子出生后,姓什么是按年纪往下排,八个姓一轮回,而不是直接跟父亲姓。” 星沉震惊:“这也行?” “结果还不错,外人不知道内里的情况,但是所有祁家人,不论在外面姓什么,人人都知道自己的本姓是祁。八百年沉淀下来后,祁家跺跺脚,帝国也要抖三抖。” “......这先祖还真有先见之明,要不是搞出那么多姓,外人看不清内里的状况,你们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哪个当家的能容得下啊。” 反正上个世界的星沉是容不下的,这样能够左右朝政的家族,抄家是迟早的事。 “所以这些年,网络信息越来越发达,祁家也越来越低调。现在在政坛上多数都是顺势而为,尽量不去主导,毕竟一个家族,人再多也有限。以史为鉴,各朝各代的皇族也不过就那几十上百年就没落了,一旦成为众矢之的,就是再强大也会被分食干净。” 星沉竖起大拇指:“你们家不愧能平平安安八百年。” “族里子弟从小就被教导家族利益为大,管的也比较严苛,所以基本没出过大问题。” 林庭敲了敲车厢升起的挡板提醒祁珞要到了,祁珞抬头看向车外,第一次觉得回老宅的路程怎么这么短。 有星沉在怀里,时间总是会过的特别快。 他将星沉身上的衣服理好,自己也重新穿戴整齐,这才降下了挡板。 车子停下后,祁珞叮嘱林庭守好星沉,就独自走进了老宅的大门。 第23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6) 星沉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 林庭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他。 星沉察觉到他的视线,装作不经意地突然转头,两人后视镜里对上了彼此的目光。 林庭躲避不及,只能咧嘴朝星沉笑了笑,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你好像有话想跟我说。”星沉声音温和,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林庭盯着他笑容看了一会,心想先生不怪能看上他,omega以甜美着称,但也从没见哪个笑起来能有他这么甜。 仿佛眼里装着一片星空,能让人一下子跌进去。 林庭突然有些局促,很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吃不吃蛋糕?” 星沉眨眨眼,似乎感觉有点尴尬。 “那你想喝奶茶吗?”林庭又问。 星沉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显得很不礼貌了。 于是他客气地说:“不用,谢谢。” 他说完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车子里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星沉又趴到窗口,紧紧盯着大门口。 林庭坐在驾驶位有种腿脚无处安放的不自在,他第一次给祁珞开车都没这么局促过。 “原来你不喜欢啊。”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星沉从车窗边回头,再次看向他,目光有些疑惑,似乎在问不喜欢什么。 林庭朝他讪讪地笑了一下。 “那什么,之前听过先生说你喜欢吃甜食,今天来之前先生就告诉我,说你会跟他一起回老宅,但是不下车只在车子里等他。 那会时间还来及,我就去给你买了蛋糕和奶茶,还有一些零食,想着给你打发时间。” 星沉眨巴眨巴眼睛,一阵无言。 你要先说这些话,我还跟你客气啥? 我以为你要去给我现买呢! 他立即伸出手:“哥你很有先见之明,我这矜持白装了,快点,嘴巴正寂寞呢!” 林庭听到这话,嘴角没忍住提了提。 他打开车载冰箱,先把奶茶送到星沉手里,又帮他打开了小蛋糕的包装,一大包零食也放到了星沉身旁。 “我不知道你具体喜欢什么,就乱买了一气,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吃。” “谢谢哥。” 这一声又一声的哥,让林庭身上那些局促消失的干干净净。 连看向星沉的目光,都变得慈祥起来了。 老宅的管家陪着祁珞进了第二道门,他父母就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父亲,母亲。” 祁珞的父母是传统的男alpha和女omega的组合。 事实上,祁家一直崇尚这样的组合,夫妻之中是男omega的情况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祁珞的父亲因为天赋平平,在祁家的位置比较边缘化,但是却幸运地生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enigma儿子出来。 祁珞不仅信息素强悍还异常聪慧,巧的是又正好轮到他姓祁,多少有点天命所归的意思,连带着他父亲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 祁珞从小不苟言笑性子冷淡,和父母的亲缘关系十分浅薄,打小就不黏人。 祁家当家祖父乐见其成,在他六岁的时候就让他进了家族学校,开始住校。 但是祁珞并没有因此就跟父母的关系变差,而祖父努力了很久,也没有跟他的关系变得更好。 他好像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全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亲眷之间,从不缺少应有的礼数和尊重。 父亲肖骏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目光里是遮掩不住的欣慰和骄傲。 “知道祖父是因为什么事把你叫回来的吗?” 祁珞眸光垂下,轻轻摇了摇头。 “哎呀,天气那么热,别让珞儿在这站着了,什么事到祖父那里自然就知道了。” 许茉心疼儿子,赶紧把人往第三道门里撵。 “那么大太阳,小心儿子中暑。” 肖骏脚下加快了步子,嘴上却不忘反驳她,语气满满的傲娇。 “我们珞儿这身体,怎么可能说中暑就就中暑!” “那也不能在这晒大太阳!” 三人到了祖父的院子,祖父的两位助理迎了出来,一人将肖骏和许茉带到了东厢房,一人领着祁珞到了正房。 “爷爷。” 祁珞进了门,对端坐在上首的老人,微微低头行了礼。 祁老爷子在上首冲他招招手,祁珞走过去,静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助理送了茶进来,祁珞接过,盖碗轻轻一掀抿了一口。 “果然还是爷爷这里的茶最好。” “夷山百丈崖的那一株茶树,也就你能喝得出来,给他们喝都浪费了。” 祁珞轻轻把茶碗放下。 “您这样说我就要连喝带拿了。” 老爷子语气宠溺:“已经给你备着了。” “谢谢爷爷。” “知道今天让你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祁珞摇了摇头。 “你呀,就别在爷爷面前装傻,我这边电话一打,怕是你那边就猜到了。” 祁珞这次没否认,“向明请了谁帮他说话,关系都托到您老面前了。” “这个先别管,你就跟爷爷说说,是怎么想的?” 祁珞拿起盖碗,目光看着清澈茶汤上飘起的碧绿嫩牙。 “怎么想的已经跟向明说了,如今的趋势凭着特勤局根本就拦不住。他要是聪明点,趁这次机会抽身出局说自己难堪大任,还能留条命。否则覆水难收,这边要有人抵罪,白昼要报仇,两边都不会让他活。” “怎么说也是多少年努力爬上来,哪里能说撒手就撒手?” 祁珞冷笑:“要权还是要命,他自己选,后果他自己受着就行。” “珞儿,向明曾经给你十六弟帮过忙,现在十六又对他家女儿有意,眼看两边就能成为亲家。” “那就让七叔自己帮亲家去。” 老爷子无声地叹口气。 在其他儿孙面前,他就是天,说什么是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敢反对。 就这一个最喜欢最疼爱的,从小就又哄又拉拢,也没能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还老喜欢唱反调。 只要他觉得不行的事情,谁都叫不动。 第23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7) “你七叔要有这能耐,他就不用求到我这里了。” 祁珞脸上凉凉的没什么表情。 “没能耐就不要揽这事,不怪向明舍不得撒手,攀上七叔,他后面一路坦途未来不可限量,自然要赌一把。” “珞儿,说到底你七叔敢把这事往下揽,也是这事到了祁家不得不管的地步。” 祁珞听到这话有些费解地看向老爷子。 “时局动荡,不是说好了让祁家专心赚钱,在政坛上隐身的吗?为什么这时候要去插一脚?” 老爷子理所当然地说:“珞儿,说说气话可以,还能真让白昼把药水搞出来,那不是乱了纲常?” 祁珞觉得头疼。 他知道想要改变老一辈固有的观念有多难,懒得再说废话。 “我不是说气话,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总归祁家的家主是您,我说的不算。但是,这些事你们想找谁找谁,别来烦我就行。” 老爷子受他冷脸也没什么脾气,耐心地说:“没让你亲自动手,现在还不知道那白十肆的深浅,我哪里舍得让你贸然涉险。”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同意联盟的enigma出手?” “他们唯你马首是瞻,其实一个个早就跃跃欲试了,只是没你发话全都不敢动。” 祁珞又是一声冷哼:“到底哪来的自信?” “他们都没自信的话,那还有谁能治得了白昼?珞儿,你谨慎的过了。” “命在他们自己手里,联盟的初心只是帮助大家解决问题,不是为了束缚他们,他们有行动的自由。”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祁珞起身:“那我回去了。” “你急什么?” “没急。” 老爷子瞪他:“字都快写脸上了还说没急,怎么,看着爷爷这张老脸嫌烦了?还是外面有谁在等着你啊?” 祁珞:“......” “茶还没喝完,坐下。” 祁珞下意识朝门外天光看了一眼。 他一边嫌这里时间过的太慢,一边又觉得自己进来太久了,怕星沉在外面等的着急。 就在这时候,他父母亲走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 祁珞一见那姑娘,眉头就皱了皱。 三人一进门,老爷子就朝着那姑娘招招手。 “艾云,来来来,刚刚还在念叨好久没见祁珞哥哥了,巧了,今天哥哥就回来了。” 程艾云跑过来,含羞带怯地看着祁珞,小声说:“祁珞哥哥好。” 祁珞面无表情地看向老爷子:“不巧,是您把我喊回来的。” 老爷子瞪他瞪得两条眉毛快挤一块去了。 程艾云的问好声落地没人接,脸上的笑容顿时尴尬起来。 “你这孩子,那不也是正好有事吗?”老爷子示意程艾云在祁珞身旁坐下,“瞧瞧你,哪有人家艾云孝顺,人家有事路过老宅这里,绕个路也要来看看我这老人家。” 程艾云是祁珞那位七婶的亲侄女,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姑娘,祁珞烦她是因为这姑娘打见他第一面起,就回家信誓旦旦说将来非祁珞不嫁。 她家位高权重,七婶本来就是联姻嫁进祁家的,两家门当户对,自然都乐见其成。 于是七婶经常有事没事把程艾云往老宅带,程艾云嘴又甜,在老宅把老爷子哄的心花怒放,祁珞这边八字连个点都没有,老爷子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位孙媳妇。 祁家家主都默认了这事,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加上祁珞从来没传出过喜欢什么人,连他父亲母亲都认为程艾云就是将来的儿媳妇了,每次见面都是亲亲热热一家人的样子。 祁珞一开始不知道这事,知道后就开始躲着程艾云走了。 这几年面都没见几次,话更是一句都没说过。 他这冷淡的态度,要是放别人身上早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也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但是程艾云是个执拗的性子,喜欢祁珞那么久眼里哪还装得下别的人,仗着祁家的认可和自家的支持,硬是一次又一次的找机会朝祁珞面前凑。 总归所有人都认下了她,她成为祁家媳妇是迟早的事,她不信祁珞还能逃的掉。 这么多年虽然一直说不喜欢她,不也没见他喜欢别人嘛。 婚前没感情又怎么样,那就先婚后爱,豪门世家里,婚前鲜有感情深厚的,大都是后来慢慢培养的。 所以程艾云很有信心,祁珞虽然一直没给过她好脸,但是她志在必得,跑祁家老宅跑得十分殷勤。 祁珞看着老爷子,淡淡地说:“她这么孝顺,爷爷就收了当义孙女吧,也给我们这些孙辈做做榜样。” 老爷子:“......” 你是不把爷爷气死不甘心啊! 底下肖骏和许茉转头看了彼此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肖骏语气责怪:“珞儿,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我哪里说错了?” “艾云怎么可能当爷爷孙女呢?” 祁珞了然:“那当女儿也行,也给你们做做榜样。” 肖骏:“......” 程艾云的模样委屈又难堪,一朵小白花似的,泪珠子在眼眶要落不落,看起来梨花带雨。 “祁珞哥哥,你不要怪爷爷和叔叔,要怪就怪我,是我,是我想进祁家的门。他们只是疼我而已,你不要生他们的气。” 祁珞声音更冷了,“想进祁家的门,也别紧着我一个人薅。祁家未婚alpha那么多,你慢慢挑,指望我,你这大门进不了。” 老爷子赶紧对肖骏使了个眼色。 肖骏立马苦口婆心的劝说:“珞儿,你说的什么胡话,你还能找出一个比艾云更配得上你的吗?艾云的家世、容貌、品性,样样跟你般配。更难得的是,这么多年对你一心一意的,你去哪找这么好的媳妇?” “谁说我找不到了?” “你打算找到什么时候?红山前几天又下雪了是不是?易感期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安抚,你就打算年年这样下雪吗?” 祁珞目光直视着肖骏,语气凉凉问了一声:“底下巡边的人,来父亲面前多嘴了?” 肖骏下意识朝老爷子看了一眼,不吱声了。 红山涉及到祁珞的易感期,他对这个事情比较敏感,所以用的全都是自己的人,只是最外层巡边的人,没有太过筛选。 祁珞却没放过他这一眼,目光直接就转向了老爷子。 “看来是爷爷关心我的易感期啊。” 第23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8) 祁家老爷子被他凉凉的目光盯着,一辈子铁血手腕的老人家竟然有些心虚地把眼神给避开了。 祁珞垂眸,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爷爷,今天你和父亲母亲都在,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什么消息?”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爱人。” 老爷子一脸震惊,肖骏和许茉也是面面相觑。 许茉走上前,有些忐忑地问他:“珞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半个月前,你们知道的这场大雪,不是信息素发狂的结果,而是我主动为他下的。” 许茉担忧的目光,下意识看向程艾云。 程艾云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不可能!祁珞哥哥,你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的,你是为了让我死心才这样说的是不是?”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着急地想去拽祁珞的手臂。 祁珞皱着眉头躲了过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相信,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放弃的。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们,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信不信由你,你自欺欺人误了青春,不要把责任怪到别人头上就行。” 程艾云拼命的摇头,仿佛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的话。 她突然意识到,她根本想象不出来,他这样冷漠的一个人,是怎么去爱人的。 “那你说,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女儿?祁家的传统是娶门当户对的女omega,你把那位姑娘的大名说出来我就信你。” 她不甘心。 她倒要看看帝国哪家的高门贵女把她比了下去,入了祁珞的眼睛。 祁珞听到这,终于掀起眼皮慢吞吞地朝程艾云看去,眼眸中全是从骨子里往外弥散的凛然霸道,程艾云被他吓得竟然腿一软跌到了地上,再不敢拿眼神直视他。 “谁说这是祁家的传统了?”他问。 老爷子听到这话终于坐不住了,拄着拐杖起身,厉声问道:“祁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艾云说的哪里错了?” “错就是错了。” “祁珞,你是嫌我们这些年疼你太过了吗?” “哪方面?” 老爷子一时语塞,默然半晌才说道:“哪方面?爷爷哪方面待你薄了?你是嫌在祁家得到的还少吗?” 祁珞脸上坦坦荡荡。 “爷爷,祁家祖训是能者居之,要不您让叔叔伯伯各位兄弟们,来我手里抢抢看?” “你这会又知道祖训了!” “祁家先祖崇尚一夫一妻,夫妻恩爱和睦,根本不是后来权衡利弊的门当户对条条框框,我不遵就是不遵。” 老爷子冷冷训道:“没有那些权衡利弊,祁家能有今天吗?” “所以能者居之,他们需要靠着联姻,依靠各种奇巧的名目来巩固自己的位置,我祁珞不用!” “你就这么大的自信?” “爷爷,祁家现在已经一半在我手里,另一半就看我想不想拿。我说了,他们有本事就学我,我怎么拿来的,他们可以怎么拿回去。” 祁家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考核子弟的方式,每个子弟的成人仪式上都会被交付一个小型产业。 手里有产业后就可以参加族里的对赌协议,对赌协议的赢家可以任意处置输家的资产。 祁珞这些年以小博大,把最富的那十几位叔伯全都薅了一遍,他也不多要,集团公司什么的根本看不上,就要他们手里最值钱的那些稀有金属大矿。 这么一通薅下来,祁家半个家底顺顺利利到了他手里,他凭实力拿的光明正大,没一个人敢有怨言。 老爷子重重敲了几下拐杖。 “你是翅膀硬了,就不听爷爷话了对吗?” “爷爷的话如果是对的,我自然会听。从小到大您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你自己看看,你还是个乖孙的样子吗?” “我行事向来对事不对人,爷爷也不例外。” 老爷子重重坐下把头一扭,气的不想看他。 “罢了,儿大不由娘,我们都管不了你了!” 许茉刚把程艾云扶起来,又赶紧转身去握住了祁珞手腕。 “珞儿,不管你选中的人是谁,你总该把人带回来让我们看看。爷爷是器重你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其他的兄弟们,你见哪一个让爷爷这么上心的?” 祁珞想了想说:“有机会,我会带他来见你们的,他人比较害羞,还没有做好准备。” 许茉试探着问:“她是omega吗?” 祁珞想到星沉,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 “母亲,我根本不在乎他是omega还是其他任何性别,我要的只是这个人。” “这......” “您会喜欢他的,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他,真的,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可爱的存在了。” 许茉张着嘴,看着祁珞脸上的笑容,半天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她才轻轻“啊”了一声,然后就说不出来话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程艾云往地上一蹲,捂着脸绝望地大哭起来。 她从祁珞的语气中听出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温柔,她从没见祁珞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这么温柔过。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祁珞没骗她,真的有一个人站到了他的身旁。 祁珞甚至愿意为那个人顶撞长辈,愿意为那个人违反祁家的传统。 程艾云越想越崩溃,哭的伤心欲绝。 祁家三个长辈一脸的无奈,他们全都知道祁珞的脾气,这要是再问下去,他能面无表情地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许茉叹口气,蹲到地上握住了程艾云的手,温声劝慰。 祁珞见没人搭理自己了,赶紧准备溜。 他宝贝还在外面等着呢。 “爷爷,父亲母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肖骏看了老爷子一眼后,这才朝祁珞挥挥手。 “去吧去吧,你啊,天天就知道气人!” 祁珞一声不吭掉头就走,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程艾云看他走了,哭的更大声了。 祁老爷子眉头紧皱,叮嘱肖骏:“还是要看看是什么人,你瞧见他刚刚说话那样子了吗?哪还有平日的冷淡果断,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掉情爱的坑里去。” “是,我回去就让人盯着,查到消息了就给您送来。” 老爷子看向手边特制的包装盒,重重叹口气:“这茶叶都给他备好了,还给忘了。” “要不我送去吧,”许茉起身说,“门房那里让他们拦一下。” “我送!我去送给他!” 程艾云抹了一把脸,过来拿住茶叶就朝门外冲去。 她熟门熟路地穿梭在祁家老宅的一道道门里,连抄近道的小路她都找得到。 等她气喘吁吁冲出大门时,看到林庭站在打开的车门边,祁珞在弯腰上车。 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祁珞将车里的一个身影搂进了怀里。 第23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49) 程艾云猛地瞪大了眼睛,想看清车里那人的长相。 祁珞把人带回来了,他竟然把人带回来了! 但是这个人竟然没礼貌到这种程度,仗着祁珞的宠爱,到了家门口都不愿下车去看望长辈! 车里太暗了,加上祁珞身体的遮挡,她完全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子。 程艾云想冲过去时,林庭关上车门挡到了她身前。 “程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她再侧头去看,黑色的车膜已经将车里的一切遮挡的干干净净。 无名的怒火像燃烧的火焰,迅速升腾起来,程艾云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急需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林庭,用手指着车子,大声地质问。 “祁珞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你每天都在他身边,难道就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林庭跟看个白痴似的看着她。 有毛病吧? 我,阻止先生? 林庭不耐烦地说:“程小姐要没别的事,我们就要离开了。” 程艾云不甘心地捏着手里的茶叶。 她原本打算祁珞亲手从她手里接的,她想跟祁珞问清楚,自己到底差哪了。 她可以改,真的都可以改的。 只要祁珞愿意跟她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程艾云眼泪再次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次因为知道车子里有外人,她没有再失态,不愿意让车里的那个人得意洋洋地看到她丢盔弃甲的模样。 程艾云擦去腮边的泪,把茶叶递给了林庭。 “祁珞哥哥喜欢喝茶,这是爷爷特地给他准备的。” “谢谢。” 林庭伸手把茶叶接下,点头示意表示了感谢,就转身上车了。 程艾云静静站在门口,泪眼朦胧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咬住嘴唇,眼里露出恨意。 车子里,祁珞伸手去蒙星沉的眼睛。 “宝宝乖,别看了。” 星沉把他的手拍开,偏要扭头去看。 “梨花一枝春带雨,好一朵艳丽的小白花,祁珞,这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宝宝。” “问你话呢!” “没有之一,就这一个脑子不拐弯的,其他人哪敢追到家里。” “小姐姐勇气可嘉啊,竟然不怕你的冷脸,”星沉戏谑,眼角挑起斜斜地看向祁珞,模样又娇又媚,“连我都怕你冷脸呢。” 祁珞求他:“宝宝你饶了我吧,我哪舍得给你冷脸。” “谁知道呢,若是哪一天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不定怎么对我呢。” 祁珞轻轻捏住他脸庞,在嘟起的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你做错事,我自有惩罚的办法。” “什么办法?” 祁珞目光在他身上上下下的流连,黏黏腻腻的仿佛是一种胶质,粘上了就扯不下来似的。 “宝宝,你确定要老公现在给你讲讲吗?” 星沉被他那赤裸裸直白白的目光看着,感觉自己跟没穿衣服似的,耳朵倏地红了。 他把祁珞脑袋往旁边扒拉。 “你眼睛带钩子,别看我。” 祁珞按住他想继续亲。 “不看,亲总行吧?” 星沉抵着他不让:“好好说着话呢,严肃点,别亲来亲去的。” “你在怀里,严肃不了一点。” “祁珞,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做过什么事,让人家小姐姐觉得有希望追到你?” 祁珞抬手:“绝对没有。” “那我就知道了,看来是你一家人都喜欢她?” 祁珞对他的聪慧真是又爱又恨。 “我没问过。”祁珞答道。 星沉双手一抱,哼了一声,“祁先生回答的可真巧妙。” “宝宝,你不用管他们的想法,他们对别人的喜欢合起来也抵不上我对你喜欢的万分之一。” 星沉目光斜斜地觑他:“祁先生是什么时候养成这随时随地说情话本领的?” “你喜欢听,我可以日日在枕边说给你。” “呵,所以我猜对了。这个家除了你,所有人都已经认下了她这个祁家媳妇。” “我已经跟他们说我找到自己宝贝了,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那么认为了。” “刚刚上车时,你是故意慢了几步,让那小姐姐看到的是不是?” 祁珞挑了挑眉,有些讶异他的细致入微。 “原本不该让她看到的,她回去一说就会坏你名声,说你不敬重长辈。但是我又想了想,与其让她在长辈的支持下心存幻想,不如我亲手把这幻想撕破。” 星沉想了想问:“你想告诉她,即使我没背景,没所谓的世家教养,也依旧是你唯一的偏爱?” “是。” 星沉忍着笑,夹着嗓子说:“好感动呀!” 祁珞被他逗笑了,把他上嘴唇下嘴唇合一起,轻轻捏了捏。 星沉不满,作势要咬他。 祁珞唤他:“宝宝。” “嗯。” “你会不会担心我在祁家坏了你的名声,让你以后会不好做人?” “好怕怕哦。” “我说真的。” “那就不怕。” “真的吗?” “嗯,放心吧,他们老胳膊老腿的,吵不过我也骂不过我,动起手来还跑不动我,我逃跑厉害着呢!” 祁珞:“......” 星沉歪头看着他,乐不可支。 “祁先生是不是已经在犯愁了,摊上这么个小东西,可怎么办是好!” 祁珞摸着他脸庞,眼里是无边的宠溺,密密麻麻像一张网,要把星沉溺在其中。 “星沉,你可以胡闹,可以撒野,有我在你身后,你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星沉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抿了抿嘴,这才有些委屈地问:“祁珞,不管有多少人爱你喜欢你,你都是我一个人的,对吗?” 祁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星沉没有表面装出的那么洒脱,他在吃醋。 祁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星沉,我只能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我们谁也跑不掉。” 星沉低头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把脸埋在了祁珞怀里。 “我明明都知道的,知道你有多爱我,为什么还会生出担忧呢?” “因为爱情本就让人患得患失。” “你也会这样吗?” “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这样。” 第23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0) 星沉忍不住的又开始心疼。 心疼他的傻师尊,还没将心爱之人抱了满怀,就先生出了忧惧。 就这一下子,他将什么小姐姐、什么家族的认可都扔在了脑后。 这车后座的空间不小,后椅可以被全部放下,星沉拉着祁珞倾倒在椅子上。 他握着祁珞的手,探进了衣角下。 “祁珞,来拿你的补偿。” 声音甜软的不可思议。 祁珞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疯狂喜欢这样主动的他。 那么香甜可口的宝宝邀请他,他才不会客气。 车里的空间影响发挥,何况前座还有林庭,就算看不见后面,稍微有点动静也还是能传过去的。 祁珞克制住了自己。 他想,下次找个时间,不带林庭了。 星沉说是让祁珞来拿补偿,到最后却是祁珞小心周到的伺候他。 都不知道到底补偿的谁。 不过,看他快活到失去焦点的眼神,祁珞心理上的满足感,飘飘然到难以言喻。 回到家后,星沉那不堪重负的细腰,又风摆杨柳地摇了一整夜。 祁珞这边正忙活着,祁家老爷子那里听说祁珞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却过家门而不入,气到吹胡子瞪眼,拐杖一下下点在地上。 “他这是从哪找来的没家教的东西!” 肖骏赶紧说:“珞儿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回来,狠狠骂他一顿。” 祁老爷子气归气,但是脑子很清醒。 “骂什么?你没见他现在脑子昏成什么样了吗?这个时候去骂他,你就是在把他往外推。” “那......那怎么办?”肖骏愁眉苦脸的问。 老爷子想了想,吩咐:“还是要先弄清楚这是什么人,珞儿这边不好下功夫,那就从另一边下。” 肖骏明白了,点点头说:“只是珞儿手底下的人,出了名的嘴严,怕是一时半会漏不出风声。他的行踪,又没人敢跟。” 屋子里几人沉默下来,知道这话说的是事实。 想查的话肯定能查到的,只是需要时间。 现在大家都心急火燎的,没人想等那么久。 许茉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肖骏说:“你打个电话给知安,前段时间他住院,我去看他时,听说他是被一个朋友送到医院的。后来这朋友和珞儿在医院产生了一点冲突,珞儿还破天荒地要替知安给人家道谢,我总觉得这事不是珞儿以往做事的风格,你问问知安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肖骏皱眉责怪她:“有这事你不早说。” “要不是珞儿自己回来说找到了对象,谁能把这事往感情的事情上想?你自己儿子是多冷淡的一个人你不知道吗?珞儿做事出人意料也不是第一次了。” “行了,别吵了,”老爷子敲了下拐杖,“吵什么吵,赶紧打电话问问,把免提打开。” 肖骏把手机拿出来,想了想,目光一动心里有了主意,把电话打给了宋知安。 “喂,姥爷。” “知安,在忙吗?” “还好啊,姥爷,怎么了?” 肖骏声音责备:“知安,你舅舅找了对象,你知道这事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他在诈宋知安,如果宋知安不知道这件事,反应肯定是震惊加好奇,随后反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果然,宋知安不知道他话里有诈,以为祁珞已经回家摊牌了,自然而然地说:“姥爷,这是舅舅自己的事情,他不说我肯定不能乱讲的。” 许茉在一旁轻轻的捂住了嘴巴。 宋知安如果比他们提前知道祁珞的感情状态,那说明她刚刚的设想很可能是对的。 肖骏绷紧了后背,让语气尽量放松。 “这人就是那天送你去医院的那位朋友,对吧?” “舅舅他还好意思说这个?” 肖骏疑惑问:“怎么了?” “没怎么,单纯不爽。” 许茉跟肖骏做了个手势,让他让开一点,她贴近电话说:“知安,舅舅匆匆忙忙回来一趟,话都没来得及说清楚。你知道的,舅舅亲事一直是姥姥的一块心病,你跟姥姥说说,你这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总归舅舅捡到宝了,不,是抢到宝了。” 许茉一愣:“抢?从谁那里抢的?” 宋知安一时语塞,大概觉得舅甥俩抢男人不是一件多光荣的事情,于是拐了个弯说道:“姥姥,以后你的心病可以除了,星沉是我见过最可爱的omega,我以前还真没觉得谁能配得上舅舅,现在虽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俩真是配一脸。” 许茉听着他微妙的语气,终于意识到祁珞是从谁那里抢的了。 “......” 这简直太荒唐了! 对于这种狗血的事情,年轻人要更敏锐些,在旁边咬牙默默听着的程艾云,已经提前听出来宋知安也喜欢这个叫什么星沉的人。 多好笑啊,舅甥两个,一个enigma,一个高级别alpha,竟然迷上了一个人。 祁珞竟然能不顾体面对自己的外甥横刀夺爱。 程艾云掌心都快被她掐出了血。 “姥姥姥爷,你们怎么不说话?” 姥姥姥爷在这边紧急吞了几粒速效救心丸。 “这个......这个星沉的工作是在哪里?”许茉捂着心口问。 “酒吧街,就我们所附近,他在这里开了一间酒吧,地方不大但是生意很好。他一个柔柔弱弱的omega能在酒吧街把店开那么多年,光想想就很酷。” 许茉:“......” 肖骏:“......” 他们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想着只要身家清白,就算是平头百姓家出来的孩子,能忍也就忍了。 现在竟然是一个在酒吧街混迹多年的角色。 怪不得能把祁珞和宋知安都迷住。 在那种声色场所中浸染出来的人,就是察言观色都不知道能学多少勾引alpha的手段。 祁老爷子脸色阴沉,狠狠将手里拐杖扔到了肖骏身上。 “再不管,你的好儿子就废了!” 程艾云终于松开了紧紧握拳的手掌,唇角忍不住勾出了一点笑容。 第23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1) 向明从那一次来过山庄后,天天到映月山庄来等候。 尽管祁珞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其他的enigma做什么决定他不干涉。 但向明还是不论晴雨,也不论祁珞那一天要不要到山庄公务,总是在每天清晨早早就等候在门外。 颇有一种想用真诚和毅力来感动祁珞的架势。 林庭朝路旁的向明看了一眼。 “先生,这位向局真是做足了样子给联盟的enigma看。他这恭敬的态度加上老爷子发话,特勤和enigma的联合行动,估计不久就能到来了。” 车子从向明身边驶过没有停留。 祁珞淡淡地说:“由他们去吧,白昼要是真过不了enigma这一关,也只能说还不到气候。既然踏血前行,输了就得认。” 林庭看向后视镜。 “先生,您觉得这次白昼能行吗?” 祁珞没吱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头静静看向了窗外。 . 入夜的酒吧,歌声轻轻流淌,坐在台下的客人们随着音乐节拍慢慢挥动着手机。 阿成忙过一阵后,这会开始轻松了一点,正和自己的徒弟轻声地有说有笑。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正装笔挺的中年alpha,身后随行着两个保镖。 阿成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赶紧把自己徒弟拽到一旁,脸上端起方方正正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朝对方说:“您好,您是想喝点什么吗?” 肖骏的眼神在整个酒吧里轻飘飘的扫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看向了阿成。 阿成心中“咯噔”一声,看着他的架势,立即明白了来者不善。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客气又卑微。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仲夏吗?这是我们的酒水单子,您可以看看想喝什么。当然,如果您不方便饮酒只是想听听歌的话,我们也欢迎。” “你叫什么名字?”肖骏淡淡地问。 肖骏当了祁家多年的边缘人物,直到儿子成年后才开始扬眉吐气,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周身的气度已经在短短时间让阿成出了一身的冷汗。 “您叫我阿成就行。” “你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 阿成脑海一道亮光闪过,豁然开朗。 他知道这是谁了。 完了完了,星星哥勾引的那暴发户alpha的家人找上门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俩证还没领呢,星星哥不会真的人财两失吧? 呸呸呸,乌鸦嘴! 阿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出颤抖,“先生,您找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肖骏对他耍小聪明的答非所问感到了不耐烦。 他伸手把吧台上刚刚调好的一杯酒端在手里,翻过来慢慢倒在了吧台上。 “你干什么!” 小徒弟没什么看人的经验,急忙就要过来阻止,被阿成一把拽到了身后。 阿成吩咐他:“去重做一杯,做好了亲手给客人送过去。” 小徒弟不明所以,阿成朝他重重使了个眼色,他才乖乖听话调酒去了。 阿成继续对肖骏陪着笑,“先生,我这人蠢笨,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过谦了,你不蠢,但要是还不懂问什么答什么的话,今天店里就提前歇业吧。” 阿成咬牙垂下目光,看向了放在吧台下的手机。 . 晚饭的时候,祁珞给星沉打来电话,说老宅几个叔叔回去,要一起开个家族会议,没法赶回来陪他吃饭,晚饭已经给他定好了,嘱咐他要乖乖吃饭。 星沉在吃饭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新闻视频的推送。 某位大名鼎鼎的议员,再次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宣称他推进的防堕胎法案已经有了新的进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项法案就会通过议会的投票,写进帝国的宪法。 而随着这项法案的生效,帝国将迎来新的生子潮,人口老龄化的问题会得到彻底的解决。 这时,某个中立电视台的记者向他提问:“议员先生,您有没有想过,一刀切的反堕胎法案,让那些因为受到不法侵害而怀孕的omega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人权,您让他们没有权利打掉伤害自己的凶手的孩子,他们已经被伤害过一次了,您还要坚持让他们被伤害一辈子吗?” 议员义正严词地说道:“你也说到了人权,那肚子里生命就没有人权吗?omega肚子里的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新生命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他父亲犯了罪就剥夺了婴儿的生命权。” 记者追问:“那请问生下来的孩子由谁来抚养?” “这就是另一个议题了,还有,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居心?父母有义务抚养孩子到成年,只要孩子不是弃婴,他就不会没有父母抚养。 如果孩子成了弃婴,那该追究的是父母的责任。当然了,对于出现抚养困难的家庭,我们的政府也会出具相关的一些社会福利。” 记者都被他这冠冕堂皇又无耻至极的解释震撼到无语。 可能是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奇葩观点竟然还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等到记者急急的打算继续提问时,已经被议员周边的安保给推开了。 议员被保镖围在中间护送着离开。 摄像镜头被人为的遮挡,画面出现大幅度的晃动,只能听到几位记者嘶喊的提问声。 “可是一个罪犯父亲要怎么尽抚养义务?你的意思是让所有被强暴的omega闭上嘴巴,然后跟罪犯结婚生子共同抚养孩子吗?” “议员先生,这样的孩子真的该出生吗?” “你说的社会福利,具体是哪些福利?” “你有考虑过omega被侵犯的人权吗?omega不是生育机器,他是活生生的人啊!” “还有一些陷入困难的家庭,他们需要的是帮助,而不是一个又一个孩子。如果意外有了孩子,却没有能力抚养,他们有权利说‘不’!” “还有那些先天有严重缺陷的孩子,以及父母有精神病各种遗传病的孩子,他们就不应该被残忍的带到这个世界上!” 第24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2) 视频在摇晃一阵后戛然而止。 星沉吃了一半的饭没了胃口,把碗推到了一旁。 倒胃口。 不该吃饭时候看的。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把视频倒回去又重播了一遍。 然后把画面暂停在了那议员道貌岸然的一张脸上。 这个人,白昼曾经暗杀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这个视频出来,估计组织很快就会进行反击。 星沉已经跟院长联系过了,让组织最近的任务,都往他身上摊派。 他打开搜索引擎,找了一下关于这个议员的所有视频。 很快就找到了白昼暗杀任务失败后,这人公开露面的视频。 那时他身上还带着伤 ,在媒体前面慷慨激昂,说要用生命来推进反堕胎法案的推行。他的生命不止,那就奋斗不息。 那一次,守在他身旁的是特勤局的局长向明。 向明在随后的记者提问中说,特勤一定会护好议员的安全,与叛国主义的白昼血战到底。 星沉把那个视频来回看了三遍,然后删除记录关上了手机。 他这人善良,最喜欢祝福别人求仁得仁。 星沉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打开投影仪看鬼片。 自从被祁珞带着看过三部后,他就对这题材的电影有点上头。 但是后来再找,就很难找到前三部质量那么高的了。 他一部电影没看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怎么了阿成?” 一个陌生的男音在手机里说:“店里有人找你,你现在过来。” “你是谁?” “你过来就知道了。” 店里,阿成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对方拿着自己的手机敢怒不敢言。 他之前垂下目光看向手机,其实是想悄悄地给小宋警官打个电话,但是肖骏立马识破了他的意图,让保镖把阿成的手机抢了过来。 店里的顾客,基本都是下班后来喝杯酒听听歌放放松的普通人,吧台这边虽然没坐着顾客,但是已经有离得近的顾客朝这边张望了。 阿成不敢闹出大动静怕吓到他们,又觉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店要是真被砸了,进警局星沉还得跟他们见面。 所以他们抢到手机后,阿成没有再试图抢回来。 星沉多走了几步路,从酒吧的前门进来的。 “星星哥。”阿成嘴唇动了动。 星沉远远朝阿成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吧台前的肖骏转过身,目光轻飘飘地将星沉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星沉走到他面前,眼神在他手上的手机停留了一瞬,抬眸微微一笑。 “这位先生您好,无故抢别人的手机,可不是礼貌的举动。” 肖骏伸手把手机递给他。 星沉伸手去接的时候,他突然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扔,把手机重重砸向了阿成的脑袋。 星沉目光一凝,手机在旋转中偏了一点,贴着阿成头皮砸碎了架子上一瓶酒。 碎裂的玻璃渣四溅,阿成心惊胆战地弯腰低头捂住了脑袋。 这力度要是砸到阿成头上,多少要见点血。 星沉明白,这是要拿他身边的人,给他一个下马威。 此时台上的音乐劲爆,观众群情激昂,酒瓶碎裂的声音被掩盖的一干二净。 星沉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了肖骏一会,这才移开目光走向阿成。 “没事吧?”他在阿成耳边问。 阿成摇摇头,“没事,星星哥,这人太危险了,你叫小宋警官了吗?” 星沉拍拍他的肩膀,“叫了,你把后面收拾一下,别担心。” 安抚好阿成后,星沉对肖骏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走向了另一侧离舞台最远的位置。 这里的音乐声小了一些。 “夏星沉?”肖骏问。 “我是,请问我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吗?” “你觉得呢?” 星沉不急不躁地说:“那就劳烦您跟我描述一下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起因和结果,好让我知道怎么赔偿您。” “赔偿,就你?花着我儿子的钱来跟我说赔偿?” “不好意思,”星沉指了指另一边的那些观众,“我的衣食父母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位是您的儿子。” “你以为装无辜就能没事了?我儿子最近的账上出现了一笔大额支出,转入的账户是你, 我倒是要跟你了解了解,这是属于什么费用。” 肖骏目光紧盯着星沉,等着他被质问后出现惊慌失措的表现。 但显然,星沉让他失望了。 星沉眉尖一挑,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悠悠说道:“我最近账户的确收到过一笔巨额的转账,只是不知道跟您说的是不是同一笔。” 肖骏脸色有点难看,他没想到这个omega会这么难缠。 果然是在酒吧街混迹的生意人,笑的不谙世事,对话却沉稳老练。 肖骏故意没有自报家门,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想要逼他惊慌坦白,等到他卑微的想自证清白时再设法拿捏,没想到这一招竟然完全行不通。 “夏星沉,你是想让我把银行的流水拿来让你看吗?” 星沉淡淡道:“也不是不行。” 肖骏:“......” 他恍惚间有一种跟祁珞在对峙的错觉。 这omega的气场竟然跟祁珞有那么些相像。 肖骏暗暗咬牙,这才冷着脸说:“我是祁珞的父亲。” 星沉勾唇浅笑,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那我有眼无珠了,初次见面,叔叔好。” 肖骏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好。 星沉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 他在知道祁家已经给祁珞物色了他们心仪的媳妇后,就知道会有这一幕在等着自己。 对方来者不善,上来就伤他的人,还想让他好言好语的对待,想得美。 而且,他知道自己就算再礼貌客气也没用,毕竟他的出身在这摆着。祁家有更好的选择,自然看不上他。 那还不如放飞自我,起码自己爽了。 “所以你承认接受了我儿子的大额转账?” “叔叔是想问这是什么费用是吧?既然您都说是大额了,那就可以放心了,肯定不是嫖资,我没那么贵。” 肖骏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都涨红了。 “污言秽语能脱口而出,果然是有爹妈生没爹妈教,没有一点教养。” 对比肖骏的暴怒,星沉身上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淡薄,连声音都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这就对了,叔叔,您在我面前不用装斯文。放轻松,我这人懒,不喜欢猜别人的话音。 我还笨,要是猜错了误解您的意思就不好了。所以你有什么尽管骂,不用遮遮掩掩。毕竟你遮掩了,我也不会客气。” 第24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3) 肖骏到底身份在这,炸毛后星沉还没难堪,他自己先难堪起来。 于是想方设法地讥讽星沉,试图给自己解围。 他轻蔑地朝四周看了看,“看出来了,你果然是这种声色场所里长出来的人,浑身上下都写着荒诞淫乱四个大字。” 荒诞淫乱? 这倒也没冤枉他。 就他和祁珞玩儿的那些,也就这四个字能形容出一点精髓了。 星沉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笑吟吟地说:“我也看出来了,叔叔真的很纯情,一个清吧就叫声色场所了。” 肖骏:“......” 祁家800年传下来教养子弟的规矩很是严格,族里越是天分差的alpha,也就越依赖家族的庇护,所以会更听话更懂规矩。 反而是那些天分高的,借着谈生意什么的各种由头,经常会进出各种会所。 而肖骏就是从小天分差,以懂规矩听长辈话为荣的那种。 所以星沉说的也没错。 肖骏伸手指着星沉,手指都发抖,身后保镖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你不以为耻反以为傲,怎么这么不要脸!” “总不能为了要脸不要钱吧?” “夏星沉,你是在诈骗,那么高的金额等着坐牢吧你!” 星沉笑嘻嘻地说:“叔叔你弄错了,那可不是诈骗,那叫自愿赠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勾引祁珞,趁他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蛊惑他大额转账,这就是诈骗。” 这位叔叔说话真......好听。 勾引啊,迷的晕头转向什么的,听着太带劲了。 好有成就感呢! 星沉羞涩地说:“您过奖了,其实也没太蛊惑。” 肖骏:“......” 星沉感叹道:“叔叔,您给祁珞挑的媳妇不给力啊,我就轻轻勾了下手指头,祁珞就扑上来了,跟饿了几百年转世似的。” 肖骏忿忿不平地说:“豪门世家的姑娘,清清白白,自然没有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星沉神采飞扬,主打的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怎么办,可是祁珞喜欢啊,要不叔叔你回去让她报个课,先进修一下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等您再生一个alpha儿子,她就能用上了。”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还有啊,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嘴支票,他就把账给转了。叔叔,你知道祁珞是怎么说的吗?他说这钱是彩礼,我要是不要,就说明我的心是假的,没有真的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 “叔叔,您也知道祁珞有多么棒,哪哪都是满分,这么好的老公,我怎么舍得让他伤心呢?您说是不是啊?” 肖骏被气过头了,捂着心口这会反而镇静了许多。 “你说个条件,怎么样才可以离开祁珞。” 哇欧,来了来了! 星沉激动地想,那种豪门砸钱让媳妇离开儿子的戏码,终于轮到他来演两集了。 星沉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我爱祁珞,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祁珞的!” “你不要敬酒不吃......” “——除非你们给的够多!”星沉继续道。 肖骏轻蔑地笑了一声,对于这种捞钱的omega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已经胸有成竹。 “你胃口还真不小,怎么,还嫌祁珞给的不够多?” “挺多的啊,几辈子都够吃了,但是人嘛,贪心不足,哪有嫌钱多的。” “那你说说看,还要多少。” 星沉掰掰手指数:“怎么着也得——一个铁矿两个铜矿三个黄金矿四个铂金矿五个稀土矿六个......” “够了!” 肖骏被气的摇摇欲坠,他伸手朝整个酒吧指了一圈,最后指向星沉。 “嘴巴厉害是吗?我现在就让你停业整顿,看你还能不能牙尖嘴利了。” 星沉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静静地朝他笑了两秒。 然后他突然侧眸抬手朝肖骏身后打了个招呼。 “小宋警官,这边。” 宋知安颠颠的跑过来,连自己姥爷的背影都没认出来。 “星沉,怎么了?你让我十分钟后再过来,难道是有礼物要准备一下?” 星沉点头:“是有个惊喜要给你。” “在哪?”宋知安瞪大了眼睛。 “转身。” 宋知安乐滋滋地转过身,对上了自己姥爷怒火冲天的一张脸。 “......” 肖骏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你连姥爷也认不出来了,还是天天跟这些人鬼混,连见到姥爷都不知道喊了?” 宋知安被他这火气冲的莫名其妙,转头疑惑地问星沉:“星沉,你给我姥爷吃炸药了?” 星沉满脸委屈:“我怎么敢,大概是叔叔非要我停业整顿,我不愿意,他就生气了。” 宋知安听到这话,立马不乐意了。 “姥爷,你好端端的让星沉停业整顿干什么?人家的店合法合规,从来没犯过事,在我们警局很有口碑的。” “我让他停业还要跟你解释吗?” 宋知安寸步不让:“当然,他的店是我罩的,没有正当理由,谁也不能让他停业!” 星沉在宋知安身后看着肖骏,勾着唇,笑靥如花。 肖骏气的伸手要扇宋知安。 宋知安头一扭,把脸庞送到他面前。 “您想打就打,打完了也不许动他的店!” “你!” “我明白了,您知道舅舅找了一个比程艾云好一百倍的omega,着急的过来看,果然满意的不得了。但是一看人家开着酒吧,又嫌人家抛头露面跟祁家的风俗不搭,就想让人把店关了。从此把他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是?” ——满意的不得了。 这话听得星沉莫名羞耻,遮掩似的摸了摸鼻子。 肖骏吼了一声:“宋知安!” “姥爷,不是谁说话声音大,谁就有理的。你看你急成这样,是不是都被我说中了?” 肖骏:“......” “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老是固守那些旧观念,时代在前进,您的思想也得进化。也就您是我姥爷,这要是换个人,我无论如何都要骂一句老顽固!” 星沉用手捂着嘴,嘴角可疑地提了又提。 拼命压着才没笑出声来。 他看习惯了宋知安在祁珞面前窝窝囊囊的样子,完全想不到他到了长辈面前会这么勇。 看来这娃除了祁珞,面对其他人全都战斗力爆表。 小宋警官有没有惊喜不知道,反正他挺惊喜的。 第24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4) “宋知安,你等着回去跪搓衣板吧你!” 宋知安双手往腰上一叉。 “跪就跪,这是我辖区,谁都别想在这闹事,包括您,姥爷!” 肖骏颤颤巍巍地在星沉和宋知安的脸上来回指,气的说不出话。 他这外孙从小学的某个假期,被送到祁珞跟前待了两个月过后,就把祁珞身上某种混世魔王的德行学了五六成过去。 这俩一个是暗戳戳的混,一个是张牙舞爪的混,总归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星沉勾着唇角,微微侧头,明明是跟宋知安说话,目光却是看着肖骏。 “小宋警官,我相信叔叔只是一时糊涂,不是真心想关我的店,叔叔毕竟是长辈,你不要怪他。” 他软软的嗓音怯生生地说。 宋知安一把将肖骏的手给按了下来。 “姥爷,你听听,星沉到现在还在帮你说话。你说你一个长辈,是不是应该先拿出点长辈的样子来?” 肖骏看着星沉,牙都快咬碎了。 “怪不得两个都落你手里了,装的楚楚可怜,实际上心机深沉,狠毒狡诈!” 星沉泫然欲泣:“对不起叔叔,都怪我。我刚刚一进来就看到你砸人,真的被吓坏了,才会口不择言跟您争吵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宋知安一跺脚,“姥爷你还砸人了?” “砸了又怎么样?你是要把我铐回你们警局吗?”肖骏完全绷不住了,顾不上身份不身份,跟宋知安破口大吵起来,“混蛋,白疼你那么多年,铐啊,过来铐!” 星沉贴心地说:“不用不用,我们不计较,叔叔准头不行,正好偏了一点,没砸中。” 宋知安松口气:“幸好幸好,不然真把姥爷铐回去,我妈肯定要念叨我。” 肖骏:“......” 不行了,再不走就要活生生气死在这里了。 他看着星沉,咬牙切齿地留下了三个字。 “你等着!” 宋知安脚下一挪,把星沉挡得严严实实。 “姥爷你有事找我。” 肖骏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宋知安看他出去了,这才叹口气,回身安抚星沉。 “别害怕,只要有我在,谁都不敢动你的店。” 星沉感激地说:“谢谢啊,小宋警官,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都喊警官了,警官不就是解决麻烦的吗?何况谁想麻烦找上门啊,是他们有错在先,麻烦也是他们在麻烦我,不是你。” 星沉走到吧台,对阿成说:“榨一杯橙汁给小宋警官。” “好的,星星哥。” 星沉转过身对宋知安说:“还要值班,就不让你喝酒了。” 宋知安点点头。 橙汁榨好后,星沉接过来推到了宋知安面前。 “舅舅呢?”宋知安接过橙汁问。 “去祁家老宅了,说是好几位叔叔回去,要开个家族会议。” 宋知安眉头皱了皱。 “这么巧?” 星沉装作不解:“巧什么?” “正好舅舅回老宅不在你身边,姥爷就带人过来找你了,这不是故意安排的就有鬼了。” 星沉轻轻笑了笑:“应该是凑巧。” “星沉,”宋知安放下手中橙汁,认真地说:“你不要这么好拿捏,祁家哪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你进门后要是任由他们欺负不敢反抗,那深宅大院能吃了你。” 星沉弱弱地说:“不至于吧。” “有舅舅护着你,大概率是没问题的,但是舅舅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星沉你要记住了,你不用害怕任何人,你可以放心的在祁家横行霸道。 祁老爷子虽然还坐着家主的位置,但谁都知道,祁家真正的话事人就是舅舅,你只要敢告状敢闹腾,他们就谁都不敢动你。 你千万别把自己变成一个软柿子任他们拿捏,被欺负了还不敢把委屈说出来。” 宋知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出来,表情很是严肃。 星沉一本正经地答:“你放心吧,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总要礼貌一些,下次肯定不会了。” 宋知安点点头,放心了,仰头把橙汁一口喝尽了。 “行,那我就先回局里了。” 宋知安走后,阿成过来问:“星星哥,没事了吧?” “没事了,别担心。” 阿成有些无奈:“星星哥,你还是抽空把结婚证领了吧,不是我不信任你家那位,我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家看起来权大势大,感觉真有点吓人。” 星沉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有数。” 星沉说着话呢,突然感觉侧后方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他转头去看时,却只看见大家都在盯着台上的歌手。 星沉眸光动了动,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神。 他坐在吧台前和阿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还借口自己最近睡眠不好,让阿成给他调几杯酒,说喝完好睡觉。 阿成撇嘴,腹诽他睡眠不好,肯定是有点别的原因,喝两杯酒估计没什么用。 想是这么想,还是把酒乖乖调给了星沉。 星沉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给祁珞发消息问他到哪了。 祁珞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星沉打开地图看了看两边距离,慢慢抿了一口酒。 [宝宝,老宅烤了几只空运过来的小香猪,肉质不错。我带了两条烤到七分熟的后腿,回去在烤箱弄熟给你当夜宵。你要是喜欢这个味道,下次就让人把小香猪直接送到店里,我们去边烤边吃。] 星沉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 [只要跟老公在一起,吃什么都香。] [好,老公负责喂,宝宝负责嘴甜甜。] [怎么办,现在就好想你。] [马上快到了,老公也想宝宝。晚上开完会,我垫吧两口就赶紧往回赶了。] [老爷子看你匆忙的样子,脸都黑了吧?] [宝宝这都能猜得到,好棒。] 星沉看着屏幕上的字,一边傻笑一边回消息。 [祁先生的叛逆期终于来到了。] [不,宝宝,其实他们觉得我一直在叛逆期里。] [可我的祁先生那么乖。] [对老婆不乖,会没有老婆的。(可怕)] [这么乖啊,那奖励你什么呢?] 祁珞迅速回了消息。 [奖励今晚的次数加一。] [祁先生你够了,咱们说好的,也要留点时间一起休息的!] [白天可以补觉的。] [可是你白天还要工作。] [宝宝,你是怀疑你老公精力不够充沛吗?] [......] [我白天休息十分钟,夜里就可以待机一整夜了。] 星沉一阵无语,半晌回了:[......成精。] [宝宝赶紧交代,省略号表示什么。] [你猜。] [我要你说。] [打桩机。] 祁珞那头好一会没回消息. 星沉都能想到他抱着手机乐不可支的样子。 等了好一会,祁珞幽幽地回了一句。 [还是我宝宝天赋异禀,打得越厉害,你就越q弹,把命给你都不够。] 第24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5) 星沉:“......” 好吧,骚不过你。 他轻轻摸了摸鼻子,遮遮掩掩地把手机拿的更近了一点,生怕被别人看见。 连着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把这段对话给顶了上去。 又跟祁珞断断续续聊了一会后,星沉看差不多了,跟阿成道别,说祁珞到家了自己回去了。 他低头盯着手机,慢慢吞吞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往后巷走去。 到后巷回家的楼梯口,他却没有上楼,而是径直走了过去,朝巷子里继续走去。 昏暗的巷子里,手机屏幕映亮了他过分精致的脸庞,没什么表情。 身后传来一群脚步声,走的越来越快,离他越来越近。 星沉眼角余光朝身后斜了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刚刚在店里,果然有人守着。 他这才察觉到不妥似的,收起手机,脚下加快了步伐。 他快,后面的脚步更快。 空气中突然袭来一阵刺鼻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星沉这才开始使劲往前跑。 身后六个alpha愣了愣,他们没以为星沉在那么强烈的信息素压制下还能跑得动,这下再也不遮掩自己的企图了,放开脚步冲了上去。 终于,在星沉快到又一个路灯底下时,那六个alpha撵上了他。 “你们是谁?” 星沉背靠在巷子的墙壁上,看着逼近自己的alpha,沉声问道。 “你不用管我们是谁。”其中的一个alpha看着他舔了舔嘴唇,“我们就是想跟你玩玩。” 星沉打量他一下,“怎么玩?” “哈哈哈,他竟然问怎么玩!”那alpha笑得腰都弯了下来,“来呀,你不会哥哥教你啊。” “先等一下!” “还等什么,小o,你看着真解渴。兄弟们都饿着呢,给我们解解馋,保证让你舒服的吱哇乱叫。” 星沉笑了笑,“我没说不行,但你们六个人,是打算一起吗?还是排个序?” alpha们互相看了一眼,个个眼睛里冒着绿光。 “一起。” “一起也要有先后,而且还涉及到站位的问题,你们打算谁站左边,谁站右边,谁站前面,谁站后面?” “......” 那六个alpha隐隐约约感到哪里不对劲。 他这是算配合还是算不配合呢? 星沉:“还有,你们确定就在这里吗?” “不在这在哪?” “看来你们真挺穷的,不然也不会接这种活。但是,你们可能不是这一片的流氓,对酒吧街后巷不太了解。 这边虽然走的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还有不少喝大了的酒鬼。你们希望自己在忙活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当观众,或者有人在旁边呕吐吗?” “......” 星沉叹口气:“说实话,你们干活挺糙的,我要是你们买主,尾款你们都别想要,直接送进监狱待着。” “你胡说什么!” “没胡说,就是提醒你们一下而已。” 那几人相互看了几眼后,下半身还是战胜了有限的脑子。 几人开始解裤带。 “废什么话,等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星沉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祁珞,救命,祁珞!” 那些人解到一半裤带被他吓得一激灵,反应过来纷纷想去捂星沉的嘴。 “妈的,还没怎么你呢,喊什么喊!” 星沉嫌弃地甩开一只又一只手,嘴里的哭喊声不停。 “祁珞,祁珞,救命啊!” 祁珞冲来时,看到就是这一幕。 那么多alpha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朝星沉抓去,星沉哭喊着推拒他们。 祁珞目眦俱裂,冰冷的信息素携着凌厉的威势横扫而去,那六个alpha齐齐撞向对面围墙。 星沉腿软着从墙面往地上滑。 “星沉!” 祁珞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手抖的差点连人都抱不住。 他抖着手把星沉脸上、身上、腿上都摸了一遍。 “宝宝,你别吓我,别吓我,不能受伤,一定不能受伤!” 星沉躲在他怀里,握着他的衣角瑟瑟发抖。 祁珞确定他没受伤后,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了,宝宝,都怪老公,老公来的迟了。别怕,宝宝别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祁珞一遍遍亲吻星沉,一声又一声地哄着他。 星沉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祁珞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老公在呢,不怕了,宝宝不怕。” 星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祁珞,我想你,我就来接你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现的,我拼命的跑,我跑不过他们,祁珞,我真的跑不过。” “不是你的错,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你没受伤,其他的都没关系。” 星沉哽咽着说:“他们刚刚说,有人花钱让他们来跟我玩一玩,说要看看把我弄脏后,你还会不会要我。” 祁珞眼里的阴沉,像是倒满了墨水。 他抱着星沉,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敢松手。 祁珞掏出手机。 “宋知安,酒吧街后巷,位置我发给你,现在带两个人过来。” 宋知安带着两个同事到时,看到现场情况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他冲过来看着被祁珞紧紧抱在怀里的星沉,下意识伸手想碰又不敢。 “星沉受伤没?” 星沉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祁珞脸色冰冷地看着地上那些alpha。 “弄醒一个,现在就让他说出来,是谁指使的。” 宋知安心里一沉,看着晕在地上裤带解了一半的alpha,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姥爷,毕竟他姥爷不久前才在星沉面前被气走了。 但是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姥爷固执,古板,有旧社会家长的架子,也许伤人打人这些事做的来,但是毁人清白,实在不像他做的事情。 宋知安挑了长得最高壮的那个alpha,面无表情地拿鞋底朝他脸上一下一下的踹了上去。 很快,昏迷的alpha在剧烈的疼痛中嚎叫着醒了过来。 第24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6) 那alpha醒了过后,宋知安脚下还没是没停,一下又一下,明晃晃的泄恨。 alpha的鼻血糊了满脸,哀嚎声十分凄惨。 画面有点血腥,祁珞把星沉按在怀里,不让他看这些,一直轻轻抚摸着星沉的脸,无声地安抚他。 跟宋知安一起过来的两个同事,把其他人都带上手铐过后,默默关掉了自己的执法记录仪。 宋知安一脚一脚踹到那alpha奄奄一息的时候,这才抬脚蹬着他的下巴停了下来。 他弯下腰,目光是平日难以看见的凶狠。 “说,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咳咳,我,咳,我不......知道。” 宋知安朝他下巴狠狠一踢,alpha再次晕了过去。 剩下的那五个人,已经在同伴凄惨的哭喊声中,被宋知安同事用点小手段弄醒了。 此时他们看着自己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同伴,个个都缩在地上抱着头发抖。 宋知安转过头来,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快,他走到了第二个alpha面前。 这次他刚刚抬脚,那alpha就尖叫着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随即一阵尿骚味从他胯下传出来,alpha抖得跟筛子似的。 宋知安的脚放了下来。 “你最好说话不要结巴。” 那alpha吓得说话非常顺溜。 “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他们给的钱很可观,而且他们好像提前知道这个omega今天会到那个叫‘仲夏’的酒吧。他们要求我们在他从酒吧出来后,想办法把他......轮了。但是我们还没碰他,你们就来了,我发誓真的没有碰他,真的没有!” 祁珞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差点失控想弄死这几个人。 星沉察觉到后,轻轻抬手环住了他的腰,他才再次平静下来。 宋知安的脸色也很难看,听到这里后,把目光看向了祁珞。 “舅舅,”他有些艰难地说,“星沉会到店里,是因为不久前姥爷找了过来。” 祁珞目光一紧,垂眸看向怀里的星沉,心疼的无以复加。 “星沉,父亲说话是不是很难听?”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平静。 星沉仰头看他,到底不忍心让他心疼的太过。 “我怼回去了,他气的不轻。而且小宋警官也帮我了,他走的时候快气坏了,我没受一点委屈。” 祁珞摸摸他脸:“星沉很乖,记住我的话,不要受任何人的委屈。” 星沉轻轻点头。 “反击完了,也不许瞒着我,要告诉我。” “嗯。” 祁珞抬眸看向宋知安,声音像是夹杂着三九天凛冽的冰沙,刮得人耳朵生疼。 “不是父亲,他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蠢到刚刚跟星沉对峙过,就让星沉身上发生这种事。” 宋知安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姥爷是光明正大到店里去见星沉的,这种躲在混混身后的阴私手段,他不屑于使用。” 祁珞目光朝地上那alpha扫去。 “事成后,付尾款的方式是什么?” 那alpha刚刚才停止发抖的身体,在祁珞的目光下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们把......那个时候的照片发过去,他们把钱打到指定账户。” “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吗?” “为了防止我们造假,他让我们使用带有时间水印的相机,拍的时候还要做出几个相应的手势动作。” “还有呢?” “来的时候,让我们把面包车停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其他的就没有了。”那alpha在祁珞冰冷的眼神下,越说越快。 听到这里,祁珞眼睛轻轻眯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宋知安。 “一个自以为手段高超的猎人,怎么会放过看到捕猎成果的机会呢?” 这是宋知安的专业,宋知安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幕后指使者害怕暴露,不能亲临现场,但是觉得太遗憾了。所以让这些人把车子停在固定的位置,这样他就可以躲在旁边看一眼这些杂碎吃饱喝足的表情,来满足他阴暗的心理需求。” 宋知安咬牙说完这些,低下头夺过这些alpha跟对方联系的手机,转身就跑。 “舅舅,我先让便衣把人锁定,你和星沉不用走的太急。” 宋知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那两位同事留下看守那些alpha。 祁珞把星沉打横抱起,朝巷子外走去。 “祁珞,我可以自己走的。”星沉小声说。 “我想抱你。”祁珞温声说。 “你会怪我过来接你吗?” 祁珞低头蹭了蹭他额头。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想动你,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我很庆幸你来接我,在你没有受到伤害的前提下,让这件事暴露了出来。” 星沉笑起来,环住他脖颈,安心地把脑袋埋了进去。 星沉在酒吧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时,就已经开始计划今晚要把这颗钉子拔掉了。 他在白昼还有另一个身份,因此绝不能让人把目光长久地注视在他身上,更不可以有人处处在暗中盯着他, 他跟祁珞在一起这件事,必须要快速地扫清障碍,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对方现在舞到他面前,正好。 那就趁机把事情直接捅开、闹大,断了所有人的幻想。 “祁珞,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是谁?” “嗯。” “怎么猜的?”星沉轻声问,吐息时的热气缓缓扑在祁珞颈侧。 祁珞感受着那一抹温热,满满的心安。 “祁家倒是也有几位叔叔做事会不择手段,但是没人那么不知深浅。剩下的敢胆子那么大,又对你恨意极深的,也就程艾云了。” “那天给你送茶叶的那个?” “嗯。” “可是看起来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人不可貌相,嫉妒会把人变成魔鬼。” 星沉搂紧了祁珞。 “她再嫉妒,我也不会把你给她。” “宝宝说到做到,不仅是她,谁都不能给。” “嗯!!!” 第24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7) 程艾云这些年,被公认会嫁给祁珞,在程祁两家都是备受宠爱。 她拥有一副温柔美好的世家女子形象,但在这副皮囊之下,却是傲慢骄纵的血肉。 自从祁家认可她之后,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前来巴结讨好,就连自己家族里原本高高在上的几位alpha兄弟,也开始对她呵护宠爱。 她成了一个团宠般的存在,走在外面时,一颗头颅永远昂的高高的,总是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示人,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独特与尊贵。 那天在祁家老宅回去后,她开始连续做噩梦。 她梦见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人们笑她骂她,用各种难以入耳的话来讥讽她。 程艾云几次从睡梦里尖叫着醒过来。 她根本不敢想象,一旦祁家认可了祁珞挑选的那个omega,那她将要面临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人们当面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转身就会幸灾乐祸地讥讽她。 所以,她怎么能让这一切发生呢? 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半路跳出来的低等omega来破坏她的人生呢? 她那么圆满、那么美好的人生,一个低等omega也配来沾边? 白日做梦! 那omega不是来跟她抢人吗?那她就多送他一些人。他不是想被enigma睡吗?她给他多送几个alpha也是一样的效果吧? 程艾云坐在车里,轻轻笑了一声。 哦,差点忘记了,祁珞把他带到红山去了,那大概已经被祁珞玩过,永久标记了。 那其他alpha玩他时,信息素的排异反应,应该就足够要他的贱命了。 好期待祁珞看到心爱的omega被人玩的满身狼藉、奄奄一息的表情啊,应该会很伤心吧。 没关系,做错事了,伤心就伤心一次吧。 真遗憾啊,要是能亲眼看一看就好了,光想想,就觉得好爽啊! 不过,虽然看不到祁珞的表情,她还可以先看看那些流氓玩过他的omega后,是怎么样心满意足的样子。 那个omega能被祁珞喜欢,味道应该不错,他们肯定很满足。 程艾云让自己的司机把车子停在离酒吧街很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里,她坐在副驾上,斜对面那一辆破旧套牌的面包车,就是那六个alpha流氓的车子。 她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那面包车,甚至在脑海里想象了一遍又一遍,那个低级omega被那六个alpha按在这辆破车里,就在她面前,被弄到行将就木。 想的太入神了,空气中一丝凉意袭来,她身上起了一阵湿热时,她还以为是自己想象的画面太劲爆,身体有了一些反应。 虽然祁珞一直没让她有机会实践一些生理知识,但是她的理论知识很是充足,私下在电脑里储备了不少精神食粮。 enigma那么厉害,她要是什么都不懂,会显得无趣吧? 她学了不少呢,有备无患,时刻准备着。 “嗯——” 程艾云无意识的娇哼一声,拖出长长的调子时,她和身旁的司机俱是一愣。 “小姐?”司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哪里不舒服吗?” 这司机年龄比程艾云大了一轮,是个低级alpha,左边下颌到脖颈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已经给程艾云开好些年车子了。 程艾云一直很信任他,做什么事情她不好插手的时候,都是吩咐这个司机去做。 这次也一样。 司机的话刚问完,浓烈到让人晕眩的桂花香在车里轰然炸开。 那是程艾云的信息素。 “找,快找,抑制剂,”她惊慌失措地说,“抑制剂!” 身上不同于往常的巨大反应,终于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司机动作迅速地解开身上安全带,翻身去后座翻找抑制剂。 但他还没有找到抑制剂,一只柔软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 “小姐!”司机惊呼一声,“艾云,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是谁!” 程艾云已经在短短时间失去了理智,脑中一片混乱。 她整个人朝司机凑过去,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这种亲密的接触下,优质强烈的omega信息素,几乎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司机的易感期。 车子晃动了起来。 星沉站在车后不远,目光带着探究,伸头去看那拼命摇晃的车子。 祁珞低头看了看他,有点不满,抬手把他眼睛捂住了。 “宝宝,小心脏了眼睛,不看。” 宋知安看着这俩位,叹口气摇摇头。 “你说你俩捂个什么劲,我还是个孩子,难道不应该捂我吗?” 祁珞把他往前推推:“那你可以多看看,涨涨知识。” 宋知安:“......” 你能不能让我学点好的? 林庭把车子开到他们面前,下车走到祁珞身旁。 “先生。” 祁珞朝那辆晃动的车子抬了抬下巴。 “等会要委屈你了,得开着这辆车,跟我再回一次老宅。” 林庭抬头朝那车子看去,震惊了一瞬,但还是很快就应声道:“是。” 这就是beta的好处,可以不是信息素的傀儡。 星沉小心翼翼地把祁珞的手拿下来。 “我们,还要等他们结束吗?” 他声音低的都快听不见了,耳朵红红的。 祁珞指尖拨了拨他的耳朵,爱不释手。 “不用。” 随着他话音落地,那辆车突然停止了晃动。 祁珞拍拍林庭的肩膀:“我已经让他们晕过去了,你不用管他俩在后座是什么姿势,只管开车。” 宋知安咂舌:“舅舅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林庭赶紧说:“没关系,我可以的。” 宋知安感叹:“林哥,你这是经过了怎样残酷的训练啊?” 舅舅和星沉没少给你在后座上课吧? 祁珞幽幽出声:“宋知安。” 宋知安一听这声音下意识腿软,星沉抬手轻轻扶了他一下。 星沉转回头,嗔怪:“老公,你别吓知安了。” 那一声娇娇的老公听得宋知安心口酸酸的。 但是他很快就热泪盈眶地想:啊,我以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第24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8) 祁家老宅灯火通明。 已经回程的各位叔叔也被紧急叫了回来。 一众人表情肃穆地站在大门口,看着慢慢驶进的两辆车。 宋知安亲自给舅舅舅妈当了回司机,他的车子走在前头,故意驶过人群一个车位才停下。 林庭正好把车子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停下,宋知安殷勤地下车去给祁珞开门。 祁珞弯腰下车,在车门边站定。 肖骏站在祁老爷子身旁,不等老爷子开口,就轻声责怪道:“珞儿,你现在越发不懂礼了, 大半夜的不让爷爷睡觉,还让叔叔们跑那么远回来等着你,到底什么事非得半夜说?” 祁珞侧眸朝他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肖骏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连忙避开他目光看向宋知安。 宋知安朝他坦然地一笑。 肖骏从他的笑容里没看出来他有没有把自己去见夏星沉的事情告诉祁珞。 这时祁珞弯下腰,把手伸向了车内。 须臾,在他的搀扶下,长得楚楚动人的omega垂眸下了车,在祁珞身边站定。 星沉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庞,柔软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清风般扫过,他微微低头示礼。 动作不卑不亢。 祁家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在星沉身上打量,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惊艳。 连祁老爷子看到真人,怒气都下去了一些。 祁珞混归混,但是审美还是正常的,眼光高是真的。 这样的人引得他跟家里闹起来,还让舅甥两个都动了心,倒也不稀奇了。 可惜了,就是家世背景太差。 “半夜不让爷爷和叔叔们睡觉,自然是有好事要宣布。”祁珞声音清淡,目光温柔地看向星沉,“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omega,我将来唯一的爱人。今后,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烦大家费心了。” 那几位叔叔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刚刚看到祁珞的架势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祁珞,你认真的吗?”一位叔叔问,“这是谁家的omega,他父亲姓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 祁珞掀眸看过去,“三叔是要查户口吗?要不我让知安把他的户口消息全都私发给你?” “......” “看来他是我的omega这件事,还满足不了大家的好奇心。” 叔叔们个个都是人精,都清楚祁珞不直说,就意味着这个omega根本没有任何家世背景。 又一位叔叔说道:“祁珞,婚姻是终身大事,你是祁家的孩子,身上背负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绝不可以任性妄为。” “我不知道娶自己的心上人怎么就成为了五叔嘴里的任性妄为,当然,如果这算的话,”祁珞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那任性妄为又怎么样?” “......” 对面再次被堵的没有了声音。 祁珞的成长路径,几乎近于传奇。 祁家800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从没人能够站在更高的角度去指点他,即使他们所谓的经验要丰富的多。 他总是能够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战胜他们所有人。 老爷子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冷的。 “你让大家半夜守在这里,就为了说这些吗?” “不止,”祁珞慢条斯理地说,“只是巧了,今天我在老宅开会正好没回家,我的omega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自然要来问问清楚。” “祁珞,夏星沉跟你告状了是吗?” 祁珞这话一出来,肖骏顿时淡定不了了。 “不错,我是趁着你在老宅开会时去找他了,我既然去找了就不会害怕他跟你告状。怎么,你是要在爷爷和叔叔面前为他出头,跟自己的父亲动手吗?” 祁珞眼睛一眯,眸光闪过一抹阴沉,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父亲你去找星沉了?”他沉声问。 宋知安只怔愣了一瞬,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祁珞的意思。 他赶紧走上前,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对祁珞解释:“舅舅,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星沉发生的事情跟姥爷没关系,才没跟你说这个事的。” 肖骏愣住了,他到这里才明白自己和祁珞说的不是一件事,刚刚等于不打自招了。 夏星沉竟然没告状? 他一边懊恼,一边看向宋知安,觉得这外孙捡回来洗洗还能要。 “知安,怎么回事,今天除了我,还有别人找他?” 宋知安乖巧地朝他点点头。 “父亲说对了,”祁珞的声音冷冽起来,盛夏的夜晚,众人漏在外面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夜晚无人的小巷,星沉一个omega,竟然被六个alpha提前计划跟踪埋伏。父亲猜一猜,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肖骏愣住了:“?” 连祁老爷子听到这里,都把震惊的目光看向了肖骏。 “阿骏,到底什么情况?” 肖骏慌忙地朝老爷子摆手:“我没有,绝对没有!” 他转头看向祁珞,伸手指向星沉, 声音都开始打颤。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就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爱他爱到找不到北了,你也不能把什么脏水都往自己父亲身上泼啊!” 祁珞步步紧逼:“我原本不知道父亲在不久前去找过星沉,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往您的身上想。但现在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能不多想?” “你真是昏了头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连知安都没有怀疑我,你竟然往我头上想!我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前脚找他争执后脚就让他出事?” 祁珞皱眉想了想,似乎这才平静下来。 “我当然也希望不是父亲授意程艾云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肖骏一怔。 这下门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你说谁?” 第24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59) 程艾云在祁家的口碑一直很好,乖巧懂事有礼貌,见到谁都是一张温柔漂亮的笑脸。 大概她自己也很清楚,祁珞不喜欢她,她如果想成功的嫁给他,就需要祁家的这些人一起给祁珞施压才行。 所以她在祁家人面前,从不像在外面那样趾高气昂,在这里见到谁都是一副人美嘴甜的模样。 此刻听到程艾云的名字,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知安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 “姥爷,你放心,舅舅只是一时说了气话。星沉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辖区,我和同事们已经用最短的时间侦破了案件,抓到了幕后凶手。” 肖骏显然还不相信:“他刚刚是说......艾云?” “对,是程艾云。”宋知安认真地点头。 肖骏断然否认:“艾云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家,最看中的就是清白,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宋知安耸了下肩膀,深深叹口气。 “可不可能您等会亲自问一下就行了,因为程艾云身份特殊,我去抓捕时又见到了比较尴尬的一幕。所以,我和舅舅都觉得,有必要让各位长辈......长点见识。” 宋知安说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 祁家一堆人看着,顿时感到了不妙。 宋知安转过身,在众人目光中,打开了后一辆车的车门。 车内平放的后座上,两个突然晕过去的人还保持着晕倒前的某种姿势。 那司机白胖的屁股在第一瞬间进入了众人眼帘。 在他的身底,程艾云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已经被推到了腰上。 此时此刻,她蕾丝边的小裤衩就挂在左脚的脚脖上。 “......” 祁家长辈集体失语,表情活脱脱像是见了鬼。 星沉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车上那两人立即悠悠转醒。 因为是突然晕过去的,两人的身体记忆都停留在晕倒前,所以他俩醒来后,司机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奋力动作了几下。 程艾云闭着眼睛转过头,迷蒙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直接对上了祁家十几双眼睛! “......” “!!!” “啊啊啊!!!” 程艾云崩溃的尖叫声,在她清醒那一刻响彻云霄,她拽着裙子手脚并用地把那司机从身上踹了下去。 尖叫声让众人回了魂,肖骏两步冲到车门边,重重一声甩上了门。 回过身朝宋知安身上重重拍了一下。 “混球!谁让你们把她这样带回来的?” “她不仅想让人玷污星沉的清白,自己还不检点,就这还想缠着舅舅。”宋知安淡定地开口,“让你们眼见为实,省的我和舅舅说很多废话,你们可能还不信。” 祁珞望向脸已经黑成一片的七叔。 程艾云是他妻子的侄女,发生这种事,抹黑了程家,也抹黑了作为利益共同体的他。 祁珞悠悠问:“七叔要不要亲耳听听艾云小姐的辩解?” 那位七叔咬咬牙,“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辩解的。” “七叔如此明理,那我就放心了。” 宋知安回头看了祁珞一眼,祁珞轻轻眨了下眼睛,他开始继续煽风点火。 “姥爷,亏你还那么信她,她故意趁你找过星沉发生争执后,让人对星沉动手,这样就能把事情往你身上引。 我们警方要查这个案子,肯定要从你这边开始。她想借着祁家特殊的身份,让这案子不了了之。 而舅舅这边想要追责,上来就牵涉自己的父亲,在她的设想里,最后舅舅大概率会放弃追究。 您看看,您想让她进家门,她想让您进牢门!” 肖骏:“......” 星沉悄咪咪地仰头看了一眼祁珞。 路上我没睡觉啊,从头到尾没见你俩提前串通好,你们舅甥俩临场发挥这么默契吗? 祁珞余光看到星沉的动作,立即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指尖在星沉的掌心挠了挠。 我俩更默契。 星沉嫌痒,朝他手指捏了捏,随后把手缩回来,掌心在裤缝上轻轻磨了磨。 又偷偷看了祁珞一眼,心道,别闹。 祁珞果然握住他的手不动了。 他俩这边情意绵绵,肖骏在经历今晚的一次又一次打击中,终于承受不住了,捂着心口就要晕倒。 后面一位叔叔“哎哟”一声,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祁家众人如梦初醒,帮忙的帮忙,喊家庭医生的喊医生,忙忙碌碌的竟然像是把还在车上的程艾云忘记了。 “你不去帮忙吗?”星沉小声问祁珞。 “不用,老把戏了,每次局面尴尬到无解时,就总得有人晕一晕,这也是一种破局的方法。” “......” 星沉看着配合默契的祁家长辈们,无言以对。 医生抱着药箱冲过来,赶紧拿着听诊器听心肺,随后又测血压又测血糖,一通忙碌下来后表示无事,说只是情绪波动过大,休息休息把情绪稳定下来就好了。 星沉在一旁听着,怀疑这医生大概跟祁珞一样,把这一套路数都弄熟了。 祁珞看大家忙完了,才再次出声。 “程艾云就交给爷爷了,星沉这边会保留追究她法律责任的权利,知安也会把案子证据留底。爷爷跟程家的沟通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会把人先送进监狱,然后再跟他们好好谈的。” 祁老爷子:“......” 发生这种事,他脸上也挂不住,到底是他看走眼了,祁珞现在这样说,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初是他先认下的这所谓的祁家媳妇的,祁珞从来就没有认可过,而且一直在反对。 现在出了这个事,责任只能在他身上。 “我的omega只有星沉一个人,从今以后,我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让我娶其他人这些话。不然我疯起来,六亲不认。” “今晚就到这吧,祝大家能早点睡。” 四人一辆车回程的路上,宋知安坐在副驾,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种速战速决把案子办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爽死了!” 星沉笑吟吟地说:“小宋警官,作为一个警官这样想是不对的,下次还是要按规章办事。” “那是,哪能次次都有舅舅给我兜底,是不是,舅舅?” 宋知安兴奋地转头去看他俩,却见一个又一个飞驰而过的路灯下,星沉躺在祁珞怀里,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 他们目光静静看着彼此。 这一刻,他俩的世界,好像谁进来都是多余的。 宋知安酸溜溜地看了几眼,抬手按了隔断的按钮,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唉,我可真是个懂事的情敌。” 第24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0) 这一晚,金黄酥脆、口齿留香的小香猪星沉是没吃到。 祁珞在巷子里听到他呼救声的那一刻,几乎魂飞魄散,哪里还能顾得上手里拎的东西,包装袋是在哪扔的他都没一点记忆了。 但是跟星沉讨的奖励他可一点都不能少。 加一次就要加一次。 这人还打着给星沉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名义,从上到下,从前往后,角角落落,连个缝隙都不落下。 全用一条灵舌检查了一遍。 星沉飘然的几乎原地升天。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在黑白颠倒的补觉中过去了。 半个月后,星沉收到白昼组织的消息,组织的秘密实验室被特勤局局长亲自带队,联合enigma行动实施了摧毁,损失惨重。 好在最重要的研究人员已经被第一时间转移,江萌也在其中。 作为反制,白昼提出尽快对两名人员开展暗杀行动。 这两人,一个是星沉之前就猜到的,那个满口喷粪的议员。 另一个是特勤局局长向明。 行动本来是要给两个小组分开进行的,星沉联系了院长,申请把暗杀任务全部都给自己。 他要求其余成员去帮助实验室重建,那边现在缺人手,自己这里不需要帮忙,组织只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等结果就好了。 白昼组织考虑了两天后才回消息,消息中还是告诉他,这次行动很可能会涉及enigma,小队的所有成员都没有跟他们对战的经验,任务十分危险。 如果没有人接应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让他再慎重考虑一下。 星沉回复消息确定要独自执行任务,他只需要组织提供准确的情报信息。 可能是他上一次行动给白昼的震撼也足够大,对于他这种近乎自杀式的任务要求,他们在再次讨论一天后,答应星沉让他试一试。 院长单独又找了星沉,信息中嘱咐他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要无条件撤离,先保全自己。 星沉答应了下来。 浴室中,星沉低头轻轻喊了一声:“黄儿。” 【大人。】 “出来抱抱。” 小猫咪现出本体,钻进他怀里,星沉抱住软绵绵的一团,又搓又揉。 “在准备行动前,例行确认,我代替夏星沉身份执行的任务,出现死伤系统不会有惩罚动作,对不对?” 【对的大人,但是原则上我们还是不希望因为您出现太过血腥的画面。】 星沉笑眯眯地说:“原则上我还希望世界和平,宇宙充满爱呢。” 【......这边建议您随意呢。】 星沉在它身上拱了拱:“这还差不多。” 当天晚上星沉收到白昼的情报,说某个反堕胎协会将要在帝都的中央公园举行一场静坐仪式,点蜡烛为那些被堕胎死去的婴灵超度和祈福。 那议员最近风头正盛,这样的活动他自然不会错过去为自己站台作秀。 活动是从下午的四点开始,到晚上九点结束,那议员定下的到场时间为五点。 因为这位议员之前在公共场合遭遇过暗杀,所以这次依旧是特勤出动了一队安保人员对他进行了保护。 星沉沉吟,中央公园啊...... 他放大了手机上出现的整个中央公园的详细地图,细细看了一遍。 中央公园很大,分东西两片区域,西面区域是完全对帝都人民开放的。 东面的区域又被分为了南北两片,南部会有偿提供给各单位举办活动。类似音乐节和一些企业的大型团建活动等等,都可以在这里租赁场地。 而北部区域,星沉把地图翻下来,赫然在整个地图的东北角上看到一座小山,小山的半山腰坐落着映月山庄。 星沉轻轻“啧”了一声。 祁珞的那些房产具体都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是祁珞上班最主要的一个办公室在哪儿,他还是知道的。 星沉关上手机,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勾起一个笑容。 挺好,正好没去过,那就去溜一圈呗。 正这么想着呢,客厅传出了开门声。 星沉朝镜子里的自己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双湿漉漉透着委屈的小鹿眼了。 “宝宝,我回来了。” 祁珞看到床上没人,一边换鞋一边朝卫生间喊了一声。 卫生间里好一会没回音。 祁珞纳闷地走过去,正要按下门把手,星沉安静地打开了门。 祁珞一看到星沉潮湿的眼睛,顿时慌乱起来。 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怎么了星沉,别吓我。” 星沉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像是怕他被谁抢去似的。 “宝宝,说话好不好?跟老公说说,怎么了?”祁珞察觉到他只是情绪上的问题,于是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轻哄。 星沉抱着他不说话。 祁珞慢慢等着,等到星沉手上的劲小了下来,他弯腰把人托到了自己的腰上,星沉顺势搂住他脖颈,把脸埋在了他脖颈里。 祁珞抱着身上的人,一手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脚下慢慢的在客厅慢慢来回走动,悠悠地晃着自己宝贝。 “做梦了。”半晌,星沉闷声说道。 祁珞侧头在他鬓角亲了亲。 “什么噩梦把我们宝宝吓成这样?” 星沉瑟缩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梦境的绝望里。 “宝宝不怕,老公在呢。”祁珞温声说。 “我找不到你,祁珞,我梦见你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找了好多好多的地方,我拼命的喊你,喊到嗓子里都是血,却怎么都等不到你的回答。” 星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听得祁珞心都快碎了。 “祁珞,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乖你就不要我了?” 祁珞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心口一阵绞痛。 第24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1) 他大手托住星沉的后脖颈,逼得他抬头看着自己。 “宝宝,你看着我。” 星沉紧紧闭着眼睛。 “星沉乖,睁开眼睛看着我。” 星沉泪水湿了长睫,那睫毛像是受惊的蝶翼,颤抖着抬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向祁珞。 “不会,星沉你记着,我绝不会离开你。即使有一天你厌倦了,不耐烦了,也休想让我离开你。” 星沉仰头静静看着他。 明明知道自己在演戏,可是泪水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像是很多很多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委屈,在多年后的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 他哭到不能自已。 “祁珞,你坏。”星沉紧紧攥着祁珞衣襟。 祁珞慌到手足无措,掌心在短短时间沁出了汗。 他不知道星沉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宝宝乖啊,是老公坏,老公让宝宝一个人了。” 星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低头再次把自己埋进了他的脖颈。 这一晚,明明是演戏的开头,星沉却把自己哭的昏天暗地。 那些在神界禹禹独行的慌张岁月,那些再也无法诉诸于口的委屈,仿佛直到此时,才真正的烟消云散。 这一夜,祁珞把他抱在怀里温声软语的轻哄,这样易碎的星沉,他除了紧紧抱在怀里护着,连碰都舍不得碰。 第二天星沉醒来后,已经接近中午了。 他抬头看向祁珞,眼睛因为哭的太厉害而有些红肿。 “祁珞,你怎么没去上班?” 嗓子也是哑的,小模样就像是被连着狠狠欺负了三天三夜。 祁珞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怕我的乖乖醒来后,找不到老公再哭鼻子。” 星沉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往枕头底下躲。 祁珞觉得好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往枕头底下钻的习惯,好像把脑袋盖住人就安全了。 小傻瓜。 祁珞把枕头掀起来,自己的脑袋也钻进去。 “宝宝,虽然老公有很多钱,但是也必须要有守住钱和钱生钱的能力,否则的话,在祁家就是不进则退。 我的工作很多很忙,我之前一直很享受这种赢的状态,你出现后,我现在更享受忙碌一天到家,把你抱在怀里的感觉。 但是宝宝,你老实跟老公说,会不会觉得我陪伴你的时间少了,想要我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 别那么认真啊老公,昨晚那是意外。 陪伴的时间真不少了,再多腰就断了! 星沉赶紧摇头,“没有,我昨天就是被梦里吓到了,不是嫌你陪我少。” “宝宝不能说谎的。” “没有说谎。” 祁珞摸摸他的脸,轻轻在星沉的鼻子上刮一下。 “小坏蛋,哭的我心都碎了,老公反省了一夜到底哪里没做好,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哪里都做的不够好。” 星沉握住他的手,轻轻吻过每一个指尖。 “怎么会,你哪里都做的好,再没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 祁珞还想说些什么,星沉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反驳。” 祁珞眼里是漫天的宠溺,半晌,笑着点了点头。 星沉这才把手放下,他状似无意地问:“祁珞,你每天是不是很辛苦?你上班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祁珞一愣,眼中忽然一喜。 “宝宝,我真是单身太多年,脑子就剩下了一条直线。”他激动地说。 星沉目光清澈,像是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去上班啊!” 星沉腹诽了一句,你能想起来就怪了,每天你走时都是我睡的最香的时候。 你敢把我弄醒跟你上班试试! 上班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嘛? 星沉:“我今天就没事。” 祁珞把枕头一掀,把星沉往身上一抱就往浴室冲去。 “宝宝,我们收拾收拾现在就走。” 星沉怀疑这家伙心里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冲澡跟平时比起来显得特别规矩。 竟然逮着某几个地方亲几口就真的用浴巾把他裹起来擦干净穿上了衣服。 一直到他们上了车,星沉都能感觉到他兴致勃勃,但又要强忍着快乐的状态。 星沉感觉不太妙。 有种自己要被带进狼窝大本营的感觉。 车子驶进中央公园,从单独开辟的东北门直接驶向了山上,停在了半山腰的山庄门口。 星沉一路都在朝远处张望,看似是好奇这里的风景,实则是在记方位和路线,跟脑海中记下的地图位置一一对应。 林庭打开车门,祁珞牵着星沉下车走进山庄大门。 这里到底是办公的地方,不像红山小筑那么冷清,到处是工作人员,好像只是把写字楼的工作岗位移到了这古色古香的山庄里。 前台那位姑娘见到祁珞和被他牵着的星沉时,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大概没有人能想到他们冷冰冰的、看起来要孤独终老的老板,也会有谈恋爱的这一天,祁珞领着星沉走到哪,哪就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连院子里打扫的阿姨都愣在那里,把手里的笤帚滑到了地上。 穿过两进花草繁盛、绿树成荫的院子,他们来到了祁珞的办公室区域。 这一进院子是祁珞单独用的,比外面安静了许多。 祁珞助理的办公室就在两个院子相连的地方。 他们一进来,助理就看见了他们,赶紧出来迎接。 到底是跟在祁珞手边做事的人,这助理看起来虽然也震惊,但是外在表现要平静的多。 “先生。”他跑到两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喊。 祁珞冲他抬了抬手,“有需要处理的文件往后推一推,我先带我老婆转转。” 老......婆! “是。”助理站的笔直地答。 祁珞这一进院子,进门处设了一块雕花的影壁,站在外面完全看不见院子里的景色。 星沉跟着他绕过影壁,看到院子里没有大树遮挡,明媚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 一条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两旁种满了矮小精致的花丛,五颜六色的花朵盛开着,如同美丽的地毯,沿着小路延伸向四周的几扇门扉。 祁珞的办公室也可以说是古色古香。 他这里所有的现代化设备,为了能够和整体的风格相融洽,都是定制的特殊材料和颜色。 这个院子的所有房子中间都是有门相连的,设计的很是精巧,推开一扇门就是一个惊喜,台球室、影音室、棋牌室、健身器材室......竟然样样都有。 星沉参观完后,送了祁珞四个大字。 “穷奢极欲。” 祁珞把他抱在自己巨大的金丝楠木办公桌上,手撑在他两侧,慢慢的靠近。 “宝宝,工作都那么辛苦了,生活当然要享受一下了。” 第25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2) 星沉慢慢后仰,弯弯的眉眼中星光闪烁,清澈的春水倒映着细碎的星光。 他手掌似拒还迎地抵在祁珞心口,直到整个人仰面躺在了办公桌上。 挑眉一笑,眼里情丝绵绵攀附而上,旖旎一片风情无限。 “祁先生赶到办公室,难道不是为了处理公务吗?” “我现在只想处理你。” “祁先生好没正经。” 祁珞的手扶上了他的腰,“宝宝,你今天就是我首要的公务。” 星沉逗他,“我要是把桌子弄脏了,祁先生以后可怎么直视这张办公桌。” 祁珞似乎眼前已经有了画面,连呼吸都渐渐重了起来。 “宝宝,我都不敢想象,以后的在这张桌子上办公的每一天,我该有多幸福。”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媚眼朝门上瞥了一眼。 “要有人进来怎么办?” “小傻瓜,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进来?” “有很着急要处理的事情,也不会进来吗?” “不会。” 星沉满意的挑了挑眉,指尖从他胸口慢慢滑了下去。 “祁珞,你想把我怎么样?” 祁珞目光盯着他的手,“你不是说要把这桌子弄脏吗?宝宝,我很贪心,只弄脏一个桌子可不够。” “还有哪里?”星沉的手停了下来。 “所有,我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填满你的味道。宝宝,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别想逃。” 星沉的声音清甜,脆生生的。 “祁先生是要把我昨晚欠下的,全部讨回来?” 祁珞垂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别人欠账。” “我也不行吗?” “别的可以,这事不行。” “坏蛋。” “嗯,”祁珞干脆地认下了,“老公是坏蛋。” 星沉一条腿慢慢抬起,膝盖从祁珞的腿上一点一点蹭向他的腰。 “我逃不了了是吗?”他一副认命的模样。 祁珞握住他滑到自己腰间的手,把他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抬过了头。 星沉可太熟这姿势了。 他一低头,果然就看到了祁珞剩下的那只手,快速解下了裤带。 “祁珞你......” 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祁珞已经三两下把皮带绕在了他的手腕上。 祁珞绑好后笑吟吟地看着他,“宝宝,你逃不掉咯。” 星沉:“......” 祁珞把他的衣服慢慢推上去,声音沙哑地说:“宝宝,我要先来拿我的利息了。” 星沉:你个放高利贷的奸商,才半天,哪来的利息? 但是这事由不得他,祁珞说有那就是有。 既然有了,那就只能兢兢业业地还。 星沉还的很认真。 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勾的祁珞彻底发了疯。 这一晚他们连家都没回,祁珞的办公室隔壁就是卧室,一间卧室有星沉房子的三倍大。 星沉被祁珞按到那张大床上时,还抽空想了一下,真是委屈你天天颠颠的往我那跑了。 ...... 第二天下午,祁珞短暂地睡了一觉,醒来看着怀里的星沉睡的很沉,眉间都是倦意。 眼睫还沾着泪珠,眼圈微微的红肿。 祁珞没什么诚意地后悔了一下,毕竟把宝宝欺负的实在太狠了。 他低头在星沉唇上啄了几下。 “老公忙去了,宝宝累了就多睡会。” 祁珞起身穿上衣服,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戴好,目光盯着星沉的睡颜,临走又弯腰亲了几下,这才走出了房门。 星沉在门被关上的那个瞬间,睁开了眼睛。 清澈的眼眸中一池春水还在晃荡,但是已经没有了困倦。 他扶着腰起身,大黄不等他自己动用神力,就赶紧帮他把酸痛感屏蔽了。 “黄儿,你没偷看什么不该看的吧?” 【大人,小猫咪是纯洁的,你们这么黄暴小猫咪当然不会看。】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黄暴的?” 【......猜的。】 “你们那马赛克是不是出现漏洞了?” 【大人,这都是小事,不要在意。】 “大黄!” 【大人,我困了,休眠一会儿,迟点再叫我。】 星沉磨磨牙:“回来。”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大人?】 “把我让你拿的装备拿出来。” 【说到这个事,大人,您下次不可以拿我当乾坤袋使用了,我也有自己的统格的!】 “废话那么多,快点的。” 大黄唉声叹气地现出本体,抱了一堆装备出来。 星沉快速换上了掩盖身形的特制衣服和增高鞋,又在外面套了件长袖的宽松t恤,拿了一支微音手枪。 他在门上下了一道隔音咒,随后打开了另一边的窗户,消失在了山上的树林里。 以星沉对祁珞工作强度的了解,自己让他停下了两天的工作,接下来的四五个小时,他一定会在前院见各种人、听各种汇报、签各种字。 而祁珞对他也是了解的,通常这种高强度的运动后,他就恨不得睡个昏天暗地,所以祁珞现在肯定在专心工作,非常放心地留他在这里补觉。 这样一来,星沉就拥有了行动的时间。 星沉赶到南面时,静坐祈福仪式已经开始了。 参加活动的人不多,大概有百十个人,人群四周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蜡烛,蜡烛已经全部点燃了。 今天天气很好,公园里几乎没有风,蜡烛的火苗静静地燃烧。 那些静坐的人,垂着头开始哼唱一种声音凄婉的歌谣,画面看起来鬼气森森。 星沉身影躲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看着面前这一幕,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比他之前看鬼片时,听到那些恐怖音效更诡异的感觉。 他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对人性的巨大失望。 道貌岸然的人显然不只那一位议员。 就像白昼的队员在前赴后继,人类中的这些垃圾也是层出不穷。 他们不去关注那些养育出现困难的家庭,不去关注病残体弱的儿童。 他们只拿着各大医院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进行流产手术的那个总数字,郑重举在身前,为这些数字点上蜡烛祈福。 这些人甚至连那些母亲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被动进行手术的都不进行分类。 不论是因为什么情况走进医院的母亲,都变成了他们手里举着一个数字。 他们在这里用这些数字彰显自己的菩萨心肠,然后让外围的媒体从各个角度为他们拍照宣传。 第25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3) 星沉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无声无息地等在树影底下。 快到五点时,几辆防弹轿车驶近。 下车的特勤队员一个个荷枪实弹,他们开始在整个活动区域开展会前巡逻。 星沉藏身的树林是重点区域,他用了一点障眼法,先后三位特勤从他不远处走过都是无知无觉。 确定周边环境安全后,那位议员才在特勤队员的包围中走下车。 坐在地上的那些人,看到他后开始挥动手臂激动地呼喊议员的名字。 周边的媒体咔嚓咔嚓拼命按着快门。 欢呼声持续一阵后,议员才抬手示意大家停下。 随后,他开始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 地上那些人每个人都举着手机,认真地记录着他的演讲内容。 其实还是那一套话术,歌颂生命的高尚,歌颂奉献的价值,陈述alpha和omega结合的家庭,omega做出的忍耐和奉献是伟大的,人类因为他们而得到生命的繁衍不息,这些英雄会被所有人铭记。 真是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 底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喝彩声。 星沉勾起了唇,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也会被铭记的,作为后世警诫人们要平等对待omega的典型案例,会被所有人铭记。” 议员的演讲结束后,底下的那些人发出热烈的掌声,再次一声又一声的高呼议员的名字。 星沉目光看向那些静静燃烧的白烛,突然改变了主意,停止了拿枪的动作。 他们不是觉得这里有婴灵吗? 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 人声喧闹的草坪上,突然轻轻起了风。 最开始发现的是一名站在外围警戒的特勤队员,他看着那些突然开始微微晃动的火苗,目光露出了一点担忧。 但是蜡烛被竹签固定在草地上,这里也没有易燃物,所以他盯着火苗看了几眼后,很快移开了目光。 风开始越开越大。 火苗齐齐朝着一个方向倾斜,而且火焰窜的有原来的两倍大。 坐在最后面的那些人,被跃动的火焰燎到了衣角,随着一声声惊呼响起,原本坐的整整齐齐的队伍,开始从后往前拥挤。 没一会,队伍成了乱糟糟一片。 这时候负责这次安保的特勤队长,怕人群乱起来会出事,按住耳机朝四散在周边的队员下令回撤。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草地上已经开始狂风大作。 大风在瞬间吹得人们睁不开眼。脚下站都站不住,那些被钉在地上的白蜡烛,纷纷在大风中拔地而起。 燃烧的火焰却像被焊在了蜡烛上,在飓风中竟然完全不灭,随后铺天盖地朝那位议员扑去。 “上车,快上车!” 特勤队长的声音刚刚出口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所有站着的人都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他伸手要就要拽住身边的议员,却被狂风一下横甩了出去。 “啊啊啊!” 草坪上惨叫声连连,到处都是被风甩出去扭胳膊折腿的身影。 最后所有人趴在地上都起不来身。 他们在狂风中眯缝起眼睛,朝惨叫声最厉害的议员看去,已经完全看不到人了,只能看到烈火爆燃后一个在地上打滚的虚影。 诡异的大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风突然停歇下来后,周围的空气平静的就像是大风从未来过。 全身大火的议员惨叫声已经慢慢微弱下来,特勤们忙扑过去扇打他身上的火苗。 那火苗竟然一扑也就灭了,特勤队长转头大喊: “叫医生,快叫医生!” 数十辆急救车、警车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整个中央公园的平静时,星沉已经躲着大路绕到了映月山庄的后山。 警笛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响着。 他穿过山林茂密的野草,朝自己来时的后窗爬去。 . 祁珞因为办公室离卧室太近,怕有人走动吵到星沉睡觉,所以直接把工作放在了前院的会议室。 山庄和南区的活动场地相隔距离稍远,中间又有山林遮挡,所以那边出事时,山庄门口能听到一点动静,但是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祁珞在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的隔音当初在建时就比其他房间要求更高,门关上的时候,几乎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直到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和救护车借道山下的近路朝南区飞驰而去的时候,祁珞似有所感,抬抬手让汇报工作的属下停了下来。 “怎么了先生?”属下不明所以。 祁珞没应声,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后,手机拿过来拨通了林庭的电话。 “外面怎么回事?” “先生,南面发生了比较紧急的事情,有警车和救护车在北门申请借道。您在开会,我就让北门直接放行了。”林庭快速答道。 “知道是什么事吗?” “一个祈福的活动现场,出现了大量的受伤人员。” “踩踏?” “具体的情况我还在问,山庄的安保已经加强了,进山的道路已经全部封锁。” “好,了解到那边具体情况后发我手机上。” “是,先生。” . 山腰上,星沉已经快速的爬到了山庄后面,山庄外围的矮墙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星沉收回目光,看着自己面前已经通电的电网,一阵无语。 那什么,之前经过的时候还没电呢。 之前可能是山上会有小动物乱跑乱爬,所以这电网是没通电的。 而现在星沉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那滋滋的电流。 星沉叹口气:“祁珞,你把你老婆关门外了你知道吗?” . 祁珞放下手机打算继续开会,刚听两句就听不下去了。 他担忧星沉会被吵醒,听到警笛声后一个人害怕,于是再次把会议停了下来。 这次他拿起手机,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脚步匆匆地往自己办公室赶去。 . 星沉朝头顶大树看了看,退后几步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冲过去几步爬到了大树的支干上,然后顺着支干向前跑,跳向了对面那棵大树。 神力不够体力来凑。 坏师尊,给人家留这一点点神力就算了,一次用多了还要慢慢长血条恢复,就......就很想把他按倒咬一顿! 第25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4) 祁珞快步走到办公室,直冲卧室而去。 到了门口,他把手按在门把手的一瞬间,忽地顿了顿。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感觉屋里应该是有动静的, 但他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祁珞皱皱眉,按下门把手,打开了门。 房间里,星沉正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遮挡着胸口,光嫩洁白的肩膀和手臂上,还遍布着欢爱的痕迹。 星沉见他走进来,肉眼可见地呼出了一口气,笑的有些勉强。 “祁珞。” 祁珞坐到床边,轻轻摸摸他的脸。 “被吵醒了吗?感到害怕怎么不打电话给老公?” 星沉担忧地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那么多的警车经过?” “好像是公园的南区发生了点意外。” “很严重吗?” “应该是。” 祁珞把他往怀里抱了抱,“还困不困?我在这陪着你,可以再睡会。” 随着星沉身体移动,他身后的一片绿叶映入了祁珞眼帘。 祁珞看着那叶子怔了怔,随后看向了旁边的窗台。 窗户关得紧紧的,没有缝隙,叶子肯定不是风吹进来的。 星沉察觉到祁珞目光的异常,转头往身后看看,头皮轻轻炸了一下。 紧赶慢赶才跑回来,进屋就关窗脱衣服一气呵成,祁珞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才刚刚跳上床把屁股在床上坐定,换下来的衣服装备扔在地上已经让大黄拿走了。 这片树叶是什么时候粘在他身上的? 星沉装作不在意地拈起那片小小的叶子,放在自己鼻尖朝祁珞做了个鬼脸。 “刚有警车来我就被吵醒了,后来一辆又一辆,我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还以为这里打开窗户能往下看看。我忘记这里是半山腰了,打开窗户一看后面还是山,树枝上的绿叶都快伸到窗子里来了。” 星沉没有说叶子是他摘的,故意留白让祁珞自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祁珞把叶子拿下来,在他鼻尖温柔地刮了一下。 “我迟点让人来修剪。” 星沉搂住他脖颈,浅浅打了哈欠,埋在他脖子里不动了。 “老公,我还是好困。”他嘟囔了一句。 星沉是真的被累坏了。 哪家好人能经得住在床上被折腾两天,手指尖都快动不了了,就立马开始翻墙爬山搞速跑啊。 他的命也是命啊! 祁珞轻轻拍着他后背,几个呼吸间,星沉已经在他怀里安心地睡着了。 他低头在星沉额头亲了亲,小心把人放到床上,又躺在旁边陪了一会,确定星沉完全睡熟了才慢慢地起身。 那片叶子还被他捏在手里。 祁珞低头看了看,走到窗边确认窗户上了锁后,才将叶子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林庭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南区集会的性质、过来参加活动的主要人员和那位议员都已经查明了。 随后现场图片一张又一张发到了祁珞的手机上。 散落一地的白烛旁边到处都是哀嚎的人。 那位议员躺在地上,面容看不清晰,西装已经被烧的破烂不堪,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最后发来的是一段视频。 祁珞把视频打开,在剧烈摇晃的镜头里看到了飓风平地而起,蜡烛燃烧着飞往一个方向。 视频很短,镜头最后视角已经腾飞起来,显然摄像机已经被狂风甩了出去。 祁珞皱了皱眉。 林庭等在影壁外面,祁珞走出来后,他赶紧迎上来。 “先生。” “嗯。” “现场受伤骨折的居多,真正有生命危险的,只有那位议员一个人。” “他身上都是烧伤吗?” 林庭点点头,“是的,感觉那些火就是朝着他一个人去的,硬生生把他烧到半死不活。” 祁珞看了他一眼,“视频你看过了?” “看过了。” “你怎么觉得?” “先生,我觉得人力做不到这些。但是我又说服不了自己,这么目标明确的举动,会是一个自然事件。” 祁珞沉吟:“他们不是在给婴灵祈福吗?那就把它当个灵异事件。” 林庭愣了愣:“啊?” 祁珞朝会议室走去,“自己作出来的福气,那就让他们好好受着。” 祁珞把会议开完,已经快到八点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把手里的文件扔给助理,起身大步出了会议室。 林庭等在外面,一见他出来,就过来低声说:“先生,向明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一个半小时了。” 祁珞脚下没停,对向明会这个时间来找他也没有任何惊讶。 “那就让他再等会,现在把晚饭送到我办公室。” 晚饭已经吃的很迟了,再不吃就成夜宵了。 房间里没开灯,星沉微微的呼吸声响在黑暗的空间里。 祁珞把身旁的门灯打开,昏黄浅淡的光线让房间显得更温馨了。 祁珞走到床边坐下,垂头在星沉的唇上亲了一下。 “宝宝,醒一醒,肚子该饿了,吃完饭再睡。” 星沉闭着眼睛不满地哼哼了几声,还抬手要把他推开。 祁珞握住他的手,这次却不由着他了。 “宝宝乖,这两天都吃的少,再不吃等会就要被饿醒了。” 星沉把脑袋埋进了被窝。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祁珞笑了一声,被子一掀,把光溜溜一个雪人抱进了怀里。 星沉终于惊慌地睁开了眼睛。 在被子里不觉得什么,被这么一抱着,顿时羞的满脸绯色。 “祁珞,你放开我。” 星沉跟一条滑溜的鱼似的,在他怀里挣扎乱窜。 祁珞险些拉不住,最后狠了狠心把他分开腿坐到自己大腿上,按住了不让动。 “祁珞!” 他的动作把星沉吓得声音都发抖起来。 这姿势实在太......危险了。 祁珞轻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像是带着长羽的刷子,在星沉身上刷过来又刷过去。 轻飘飘就能把星沉骨头缝里的痒意勾出来。 他凑到星沉耳旁,嗓音低沉诱惑。 “宝宝,你再动下去,等等要吃饭的可就不止一张小嘴了。” 这次,星沉果然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祁珞你混蛋!” 星沉环着胸口不让他看,手忙脚乱地顾上面就顾不了下面,最后倾身要去拽被子。 他手刚要拽到被子,祁珞反手就把被子扔到了床另一边。 星沉:“......” 好气! 好端端的不知道要那么长的腿和那么长的手干什么。 连那手指头都能长的要他半条命。 星沉没办法了,一把捂住祁珞的眼睛。 “不许看了,老实交代,我衣服在哪?” 第25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5) 祁珞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送去干洗了。” “......那我穿什么衣服?” “我的建议是,宝宝可以不穿。” 星沉磨牙,“我不听你的建议!” 祁珞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再次建议:“那在腰间系一块浴巾?” 那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星沉翻个白眼:“不,我要穿你的衣服。” 祁珞有些为难,“宝宝,我的太大了。” “大也没关系。” “真的?宝宝不会觉得吃力吗?” 星沉怔了怔,“穿件衣服有什么吃力......祁珞!” 星沉气的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一只手在他那鼓囊囊的胸口,狠狠拧了一下。 “你不占点便宜,是不是连吃饭都不香?” 祁珞笑的肩膀都在抖,嘴里悠悠地说:“果然是老婆最懂我。” 星沉气的又拧了一下,“那是,别人谁知道祁先生是个大流氓!” “啊,好痛。” “痛死你。” “你才舍不得。” “哼!” 祁珞脑袋黏黏乎乎地凑过来。 “老婆,你亲我一下,我就去给你拿衣服。” 星沉警告他:“祁珞,你要再敢捉弄我,我就要掐你脖子了。” 祁珞投降,“不敢了,老婆大人。” 星沉凑过去亲了亲他,退开时莫名觉得捂着祁珞眼睛吻他,特别有感觉。 他舔舔嘴唇,觉得亲的不够,于是又凑了过去。 祁珞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被他笑得恼羞成怒,野蛮地撬开他齿关探了进去。 祁珞觉得十分有趣,配合他的力道承受着,由着他亲了个心满意足。 这样主动的星沉,祁珞也很满意。 “拿衣服。”星沉手指露出一条缝,让祁珞能够看着他。 明明是他主动亲的,他现在却羞得两边圆润的耳垂像滴血的朱砂。 祁珞把他抱起来,打开衣柜拿出了他的衣服。 星沉看了一眼:“你不是说送去干洗了吗?” “我没说已经送回来了吗?” “......” “对了,给你量身定的几身衣服,也让人送过来了。” “......” “啊,看来我又忘记说了。” 星沉咬牙:“祁珞你坏蛋!” 祁珞乐不可支:“好,坏蛋来帮宝宝穿衣服。” 星沉红着脸让他帮自己把衣服穿上整理好,搂怀里走出卧室去吃饭。 星沉是真饿了,起床气过了后就能感到胃里空空一片了。 祁珞故意多加了一个人的饭量,星沉鼓着腮吃的津津有味,最后他自己直接把盘子清空了。 看得祁珞都开始心疼。 他这两天好像只顾着自己吃饱,把宝贝给饿着了。 星沉放下筷子,捂着圆圆的肚子,溜到院子里。 “祁珞,我好像吃多了。” 祁珞跟在他身后,“没事,等会我陪你去山上散步消消食。” 外面天已经黑了,山上的夜晚清风徐徐,林子里传出一阵阵虫鸣。 星沉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要等会,不能现在就去吗?” “宝宝,我要去前头的会客室见个人,你先在这里玩一会,等等我好吗?” 星沉点点头,“那你先忙,我不着急。” “宝宝真乖。” 祁珞将林庭留下来陪伴星沉,自己带着助理朝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的大门开着,向明刚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就立即起身迎了出来。 “先生。” 祁珞停下脚步,朝他脸上看了一眼。 “之前听到消息,向局摧毁了白昼一个重要的实验室,这会不应该是春风得意吗,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向明低着头:“先生就不要笑话我了。” “这话怎么说?” “我刚刚摧毁他们的实验室,他们的报复行动就开始了。” “你们不是一直有来有往,打击来、报复去吗?这不是新鲜事了吧?” “这次......这次不一样。” 祁珞没说话,走进会客室坐到了沙发上,让助理给向明上茶。 “哪里不一样?”茶上好后,他这才慢吞吞地问。 向明抬起头看着他,抬手向南面方向指了指。 “先生,我觉得他们这是对您的挑衅,他们竟然把复仇的地点选在了南区,就在您的眼皮底下杀人。” 祁珞唇角勾起一抹看不见的笑容。 向明这是打算用激将法把他拉进与白昼对抗的旋涡。 祁珞悠悠说道:“向局好像弄错了,这里是北区,南区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不在我眼皮底下。” 向明一脸焦急:“先生,他们这次敢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杀人,下次就敢舞到您面前来恶心您,您真的要由着他们这么放肆下去吗?” 祁珞看着他微微一笑。 向明这个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耍小聪明。 他明显在偷换概念,南区的袭击就算是人为的,也是奔着那位议员去的,不是奔着他祁珞。 在整件事情里,事件发生的地点并不重要,今天会在这里发生,是因为祈福活动在这里。 而不是因为他祁珞在这里。 向明继续说:“您日常的办公地点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祈福活动不止一场,他们偏偏就要选在公园这里动手。先生,您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 说的很不错,越来越能自圆其说了。 祁珞做出一副费解的样子,“可是,我并没有得罪他们啊。” “先生,您是没跟他们打过交道,白昼那些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断他们。他们的思维很奇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受害者理论,常常会将个体的行为,引申到整个群体。” 祁珞挑眉,指尖在手边的茶碗上轻轻敲了敲。 “你的意思是,上次有enigma跟着你们一起行动,让白昼的目光看向了联盟,要跟enigma这个群体为敌?” “我只是猜测,有这个可能。” 祁珞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茶,脸上是冷冷的笑意。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向局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吗?” 向明看着他脸上的冷意,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先生,把您引进来绝不是我的初衷。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您面前,我真的没想到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大啊。” 第25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6) 祁珞皮肉不笑地看着他,“看来是我误会向局了。” “先生,我心一片赤诚,都是为我们的国家着想。” “向局真是忠肝义胆啊,那向局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呢?” “我想求您答应,由您亲自调查今天南区的案子。” 祁珞似乎觉得这说法很好笑。 “抱歉,我不是公职人员,不应该有这样的权利。查案是警察的事情,当然,如果你非要觉得这是白昼的手笔,也可以是你们特勤局的事。但是这一切,都应该跟我没关系。” 向明语气有些着急,“先生,您看过现场视频吗?” “看过,我跟你的想法不同,我更倾向于那是个自然现象。” “不,狂风之中火焰不灭且攻击的目标明确,这绝不是自然事件。” “那就是婴灵显灵了。”祁珞淡淡地说。 “先生......” “向局,”祁珞冷声打断他,“下次就不要再为特勤局的事情朝我这跑了,术业有专攻,你们的事情我是门外汉,不该揽的责任我不会往自己身上揽。” “先生,可是有一句话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说了,我是门外汉,没有你所说的能力。向局,听说我们以后会成为亲戚,不要搞的到时候见面都难看。” 向明脸是黑的。 他原本以为,跟祁家快成为亲家后,祁珞态度会好一些,没想到他比之前还不近人情。 “......是。”向明轻轻应声。 “时间不早了,向局早点回去休息,”祁珞转头看向自己的助理,“小陈,送客。” 他说完后,自己先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庭院中,星沉正站在月光下和林庭笑着聊天。 祁珞走过去温声问:“怎么站在这里?” “肚子太撑了,不想坐也不想玩,就过来等你了。”星沉笑着答。 祁珞捏捏他的脸庞,“聊什么这么开心?” “聊祁先生的一些糗事呢。” “我竟然还有糗事,分享一下?” 旁边林庭吓得直摆手:“先生,不是糗事,我说的都是您的好话。” 星沉瞧着认真的林庭,哑然失笑,朝祁珞伸过来的手拍了一下。 “祁先生,你老是冷着脸,把人家吓到了吧。” 星沉这话刚说完,向明从会客室走了出来。 星沉朝向明瞥了一眼,立即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朝祁珞继续说:“我都忘记里面还有客人了,你们是不是还没谈完?” 他声音不大不小,向明正好可以听见。 向明已经听说祁珞把一个omega带回家,公开说要结婚了,现在见到这场景,一下明白了说话的人应该就是那个omega。 他虽然脸上神情不太好,但还是走过来客气地跟星沉打了招呼。 “听说先生找到了心仪的omega,今天唐突见面没备礼物,您请见谅。” 星沉大大方方看向祁珞,笑着问:“这位是?” 祁珞简单向他介绍:“这是特勤局的向局长。” 星沉目光看向向明,笑得颇有深意。 “向局客气了,您是长辈,初次见面该备礼的是我。” “不敢不敢。” 祁珞转过头,“向局,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向明朝他低头:“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向明离开时,目光在星沉脸上一扫而过,没再说话,跟着助理的脚步朝前院走去。 两人走出映月山庄的大门,一辆在门口等候许久的公务车驶到向明身前。 司机动作迅速地下车为向明打开了车门。 “向局慢走。”助理小陈在他身后礼貌道别。 向明冷着脸没吱声。 司机关上车门,上车把车子朝山下开去。 一直到把映月山庄甩在车后,司机看着后座仰头闭目的向明,才小心翼翼地问:“向局,祁珞还是不同意沾手白昼的事情吗?” 向明闭着眼没应声。 司机鼻孔出气呲了一声,忿忿不平。 “他哪来的脸啊,您把身段低到这样的位置了,他还在这端着。他祁家是厉害,但是祁家老爷子都愿意给您三分薄面,他凭什么,他以为他是祁家家主啊?” 向明睁开眼,在后视镜里朝司机看去。 司机朝自己嘴巴上打了一巴掌。 “向局,我知道我嘴碎,我这不是看您三番五次的往这跑,不是吃闭门羹就是看冷脸,回回来了心情都不好,觉得心疼吗!” 向明虽然瞪了他一眼,但是一点没有责怪司机言语不敬的意思。 他眉头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祁珞已经算大半个祁家家主了,祁家老爷子现在只是虚有其表,祁珞不听话,他一点办法没有。” “这不是还没当上吗?只要一天没当上就有变数。我觉得七爷就很好,等他跟您成为亲家了,您以后就是平步青云一片坦途。” 向明叹口气,“要是没有祁珞,那位置还真就是七爷的。” “我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七爷吗?” “你以为祁珞是什么人?下午那案子,我敢在他面前笃定是人为的,就是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识过祁珞释放威压能够达到的恐怖力量,这样强悍的一个人想弄死他比登天还难。” “向局,您要这么一说,我甚至都怀疑这案子就是祁珞做的。还有上次东山,东山围起来的那地方是不是也是他的?他多熟悉地形啊,劫完人往林子一藏,谁都找不到他,他的地盘我们还不能进去搜。” “你以为我没有怀疑过?我甚至怀疑他会缩骨伪装成omega,但是祁珞工作太忙碌了,到处都是他的不在场证人。除非他会分身术,不然根本不可能。” 车里陷入一片寂静,好一会那司机才又开口。 “那其他的enigma呢?不能让他们来查查这案子吗?” “案子的视频刚弄出来我就发给他们了,这次一片支支吾吾,认怂了,都让我过来找他们会长问问看。” “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能让祁珞方寸大乱了吗?向局,您为国为民拼的要死要活,跟白昼那群疯子对上,军功章都是自己在血里淘出来的。 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只要抓到白十肆,总务那边的位置就等着您了。我跟了您那么多年,这位子要是丢了我都为您不甘心!” 向明脑海中出现庭院里朝他笑得落落大方的omega。 精致漂亮,眼波一动就是晃荡的娇媚,眉目之间都是被狠狠疼爱的熟糜痕迹,像秋日枝头懒懒躺在阳光里的,染着糖霜让人垂涎欲滴的红艳果实。 祁珞站到那omega身边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他向来又冷又独,但那一瞬间竟然满满的人夫感。 祁珞,好像已经有软肋了呢。 向明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调查祁珞身边的那个omega,我要他全部的资料,弄好后发到我手机上。” 第25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7) 庭院中,星沉扭头看着向明消失在前院的身影,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祁珞看他一直扭头目送别的男人,眼神开始不满。 他把星沉脑袋掰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向明有什么好看的,一直盯着不放?” 旁边林庭听到这吃味的声调,眨眨眼,悄无声息地退开了。 生怕祁先生吃起醋来伤及他这条无辜的池鱼。 星沉失笑:“哪里盯着不放了?” “还不承认,人都走了你还盯着看,怎么,你觉得他那么大年纪了身材还保养的不错?” 星沉:“......” “难道我的身材还不够你看的?” 星沉“扑哧”一声笑:“够了够了,我老公身材最好,别人连你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真是的,什么人的飞醋你都乱吃。” 祁珞不依不饶:“总归你盯着他看了。” 星沉看他吃醋的模样,觉得祁先生这样子实在有点可爱,憋不住想笑,一点都严肃不起来。 “祁珞,我除了小宋警官他们局里的人,就没亲眼见过几个当官的。向明还是个那么大的官,当然要好好看看跟普通人长得有哪里不一样。” 祁珞:“......” 宝宝你真的好无聊。 星沉“嘶”了一声:“不过好像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祁珞忍俊不禁:“小傻瓜,大家都是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星沉点点头,同意这个话。 “的确,周身气度比我老公都差远了,更别说脸和身材了。就算让他倒退二十年,他也连你的边都沾不到。” 祁珞被他的话取悦了。 祁珞这人对别人的夸奖免疫,从小到大都听腻了。 但是从星沉嘴里说出来的,只要是夸他的,那就是不一样,能让他美滋滋的浑身舒爽。 祁珞高兴地牵住他的手,在星沉唇上亲了一下。 “走啦,陪宝宝爬山去。” 月光如水,后山往山顶去的台阶,每隔几级就安装着一个矮矮的小地灯。 灯光亮起时,柔和的光芒照亮脚下台阶,能够清晰地看到前方的路,却不会过于明亮,恰到好处地保持了夜晚的宁静氛围。 抬头向上望去,地灯沿着山势一路攀援而上,光芒相互连接形成了一道连续的光线。随着视线延伸,地灯逐渐消失在茂密的山林里。 星沉和祁珞十指相扣,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山林的夜晚是一种寂静的热闹,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虫鸣不断,偶尔一只小鸟从树枝上惊起,林间就会传出几声清脆的鸟鸣。 扭头看向身后稍远的地方,帝都林立的高楼亮着彻夜不息的灯光,马路上车辆连成长龙,前后都看不见尽头。 一直到山顶,两人才笑着看向彼此。 四周是包围而来的城市灯光和霓虹,他们站在高处独守着这喧闹中的一方黑暗。 月光淋到彼此脸庞,照亮了星沉眼中灿烂的星光。 祁珞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缱绻绵长的亲吻,不带着任何的欲望,只是诉说着内心的深深的喜欢和眷恋,温柔的如同穿林而过的习习夜风。 结束后,祁珞久久地抵着星沉的额头,两个人静静感受彼此的呼吸。 “星沉,你有什么还没完成的愿望吗?” “跟你相守一辈子算不算?” “算,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星沉笑了一声,“其他的,我自己就能完成了。” “说给老公听听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 星沉摸着他的脸,轻轻摇摇头。 “不好,我想有自己去完成的事情,老公你有你人生宏大的方向。我们陪伴着彼此一起朝前走,却可以在中途独立完成各自的目标。” “宝宝。” “嗯。” “你好棒。” 星沉歪头看了看他,笑问:“是因为omega能做到独立,觉得我很棒吗?” “无关性别,人格的独立从来都跟性别无关。不过,宝宝你提到了omega,从整个社会环境来说,omega能做到人格的独立,要比其他性别更艰难。” 祁珞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是因为你是omega才棒,而是因为你是omega才更棒。” 星沉仰着头看他,眼里星光似乎都闪烁起来。 “祁珞,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一晚,他们坐在山上的大石头上,天南海北的聊天。 星沉的见识让祁珞感到惊艳,一个话题越往深了讨论,他就越有找到了灵魂伴侣的感觉。 两个人从人性的弱点,聊到年年迁徙的候鸟。 从极北的冰山雪原,聊到宇宙星辰无边无际。 两人侃侃而谈,越聊越兴奋,一不留意,已经彻夜过去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线亮白。 看完日出下山后,星沉强迫着祁珞跟自己一起补觉,不允许他下午两点前起床。 小世界的师尊们一个个精力充沛到惊人,似乎睡觉是个多余的事情,但是星沉舍不得他们那么劳累。 只要星沉觉得他们累,他们就得累。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必须补觉! 星沉一觉睡到下午四点,祁珞已经忙去了,手机里还有祁珞给他的留言。 宝宝,老公很听话,是两点过后才起的。 星沉看着手机,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这一天后,白昼很快对外宣布了中央公园的事件由他们负责。 事发时的一些视频也开始在网上流传起来。 对于白昼对事件的认领,网上闹闹哄哄地吵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视频中的画面不可能是人为的,白昼只是恰好借此机会炒作自己的影响力。 另一派认为,白昼在长期的斗争中,似乎已经在把他们的成员往异能这条路上引。他们很可能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视频里平地而起的飓风,更像是一种风系的异能。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一派说另一派异想天开,另一派又说这一个因循守旧迟早被时代淘汰,谁也说服不了谁。 第256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8) 其实整个白昼组织也是懵逼的。 虽然他们把这个事认下了,但是高层心里都在打鼓。 院长给星沉留消息,要求见面。 两天后,祁珞短途出差,星沉才答应跟院长见面。 夜晚的巷口静悄悄的,星沉上车后,院长仔细看着他的脸色。 “其实上次在东山我就发现了,只是除了组织的事情,我还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就没多问。但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星沉,你眉眼之间都是欢愉,是不是找到了一位贴心的alpha?” 星沉使劲点头,“是。” 前座的刘叔也转过头问:“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叔还是要问一句,你们打不打算结婚?” 夏星沉身体因为腺体萎缩加上多年的脱敏训练,跟其他omega不同,alpha彻底标记他后,他也不会形成依赖。 如果他愿意,还可以有下一个alpha。 刘叔这话等于问他是跟对方谈恋爱玩玩,还是有真感情打算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星沉笑得有些羞涩:“我们打算结婚。” 刘叔叮嘱他:“那就早点去把结婚证拿了,虽然那证也没多大用处,但是比没有强那么一点点,特别是alpha挣钱还可以的话,还能多分点共同财产。” 星沉被刘叔逗得前俯后仰,“他还真挺能赚钱的。” “我想想就是,咱星沉长那么好看还那么厉害,肯定瞧不上差的。” 院长慈爱地摸摸星沉的脑袋,“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组织回归正常的生活,不要因为我,也不要因为组织的任何人而产生心理负担。” “别为我担心,院长,我知道白昼的退出机制很完善。但是我不会退出,直到omega的白昼真正来临的那一天。” 院长笑了一声,语气里有了憧憬。 “实验室虽然被破坏了,但是江萌的进展越来越顺,也许,黎明的第一束光马上就要来了。” 刘叔有些激动:“可能比我们原本预计的时间还要快一些。” 星沉说:“院长,代我恭喜她,告诉她我一直在为她加油。” 院长点头应声:“好。” 星沉看看院长,又看看一直扭头看着他的刘叔,笑眯眯地问:“说正事吧,你们是不是为这次的刺杀事件代表组织来问询我的?” 刘叔笑呵呵说:“不要用问询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太见外了。” 院长看着星沉,“组织现在一片茫然,都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异能级选手了。” 星沉还挺不好意思的,有种拿神力来作弊欺负人的感觉。 “院长,那个……我突然就这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情况,总之就是一夜之间变得很厉害,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拥有了超能力一样。” 院长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问:“突然之间?那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接触到了某种辐射源?” 星沉摸摸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奇怪的东西或者是辐射源倒是没有发现,但是要说特别的事情……应该算是有一件吧。” 院长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和刘叔两人茫然地对视一眼,弄不清他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 刘叔小心翼翼地说:“星沉,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们详细描述一下。” 星沉目光闪躲:“这个吧,描述不了一点。” 院长越听越纳闷:“那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 “不是正经事情......就是那什么,跟我男人睡觉。” 院长:“......” 刘叔:“......” 果然有自知之明,的确很不正经。 星沉:“他好像一下子就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 院长:“......” 刘叔:“......” 孩子你想清楚了再说! 星沉已经打定主意把这事往祁珞身上赖了,反正他家祁珞那么厉害,自己跟他上完床后变得厉害也很正常吧。 不是我说,太正常了好吧! 星沉一脸认真:“真的,反正就是被他弄通了,很通。” 两长辈对这倒霉孩子不忍直视,生怕他再说出点什么炸裂的话出来,赶紧应声。 “行了行了,知道了。” “知道你通了,不用再解释了。” 院长头都大了,这事回去要怎么说啊。 组织又不是没有omega跟alpha结婚,但是结出一个任督二脉来的,就星沉这一个显眼包。 “确定没有别的特殊事情了吗?”院长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确定!”星沉无比笃定地答。 最后院长失魂落魄地走了。 来之前他还幻想着星沉的案例说不定可以复制,现在彻底被打破了幻想。 他总不能要求组织的所有omega都赶紧找alpha去睡觉看能不能打通任督二脉吧? 他们是白昼,本身就是走在刀尖上为omega争取权益,怎么可能牺牲他们来求取虚无缥缈的异能。 星沉看着院长的车子消失在路头,才转身隐没进巷子的黑暗中。 . 向明自从拿到夏星沉全部的身份资料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医疗诊断上。 腺体先天性萎缩,孕囊发育不全。 诊断报告上写的很委婉,没有直接写明不孕不育。 向明特意让属下跑了一趟医院,问清楚了,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怀孕的可能。 向明不知道祁珞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祁家其他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允许祁珞娶一个男omega,祁家老爷子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 但是再怎么让步,他们也不会允许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omega嫁进门。 祁珞那么好的基因,祁家绝不可能会允许他没有后代alpha。 向明没有轻举妄动,这个消息对于祁家来说是个炸弹,但是贸然放出去,对他却没有什么好处。 他要先想好怎么利用这个消息。 毕竟,他要的不是祁家跟祁珞闹起来就完事了,他要的是借助祁珞的手,铲除白十肆。 如果祁珞执意要娶一个不孕不育的omega进门专宠,那么,祁家就绝不会让这个omega有活下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向明嘴边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我只需要想办法把白十肆引到祁家对夏星沉动手的地方,再对祁珞放出风声,就不怕祁珞不赶来。” “只要祁珞来了,祁家的暗杀行为就能全部推到白十肆身上,祁珞必然对白十肆动手。” “到时候一石二鸟,既除了白十肆,也让祁珞跟祁家的矛盾彻底激化。” 向明的手指在夏星沉的资料上来回滑动。 “所以,选择哪个地方好呢?” 滑了一会,他手指停下,看向了那个叫“仲夏”的酒吧。 这是夏星沉开的店,他就住在楼上。 向明沉吟:“酒吧街啊......” 第257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69) 距离中央公园发生的事故仅仅过了二十天后,反堕胎组织的成员再次放出声明,要再次举行静坐祈福集会。 他们声称敌人的阴谋吓不到他们,一次自然事件带来的伤害也不会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他们会不惧困难,奋勇向前,为所有偶然出现的生命,赢取一个平等的出生机会。 生命万岁。 随着反堕胎组织的声明发出,有记者采访到他们的负责人,问介于上次某议员出的事故,这一次还会不会有支持该组织的政界人士出席。 负责人回答,他们暂时还没有收到相关的通知,但是已经得到准确的消息,特勤局局长向明先生将要亲自负责此次集会的安保。所有支持我们的人都可以放心,集会的安全,是完全可以得到保障的。 随后记者再次提问进行集会的相关地点,负责人说出了酒吧街的街道名称。 星沉看到这个采访视频时,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他也没在祁珞面前提这个事,就当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和祁珞过上了一种特别规律的生活。 祁珞每天早上正常上班或是出差,他每天上午睡个懒觉,中午起来吃饭,下午去店里溜达视察几圈,跟阿成他们聊聊天,有时候再听听程竹青唱歌。 从店里出来就跑跑健身房,锻炼出一身汗后回家洗澡。 经常是他在家洗澡的时候,祁珞刚好回来。 这人跟掐着表算好似的,回来就能碰上出水芙蓉的“大餐”。 星沉经常就这样被他按在浴室先吃饭前甜点,最后目光失焦地被抱出来喂正式的晚饭。 晚饭后消食半个小时。 随后,他就又会被祁珞紧锣密鼓地按在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加餐”。 至于祁珞每天为什么会这么火急火燎地弄他,是因为星沉给他规定死了,每晚到了0点,两个人就必须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下就养成了祁珞每晚争分夺秒干事的习惯。 迟一分钟他都觉得亏得慌。 这样规律的生活开始后,除了0点后祁珞总要y求不满地过来顶几下,讨几声骂,其他的没毛病。 星沉静静地等待着静坐仪式开始的时间。 向明把自己送上门来,星沉没有不要的道理。 酒吧街人多眼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地方。 院长再次跟星沉联系,告诉他一组成员全部提出了申请,要求跟星沉一起执行任务。 就算星沉任务中不需要帮忙,他们在外围接应也可以。 星沉慎重考虑了一下,觉得人多只会让目标更大,他对酒吧街太熟了,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神出鬼没到处跑,但是带上队员们就有了很多的顾虑。 星沉拒绝了他们的申请。 白溪是第一个在加密渠道给星沉私留消息的小组成员。 他发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留下一句:队长,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太弱鸡了? 星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下次再一起行动。 白溪:队长,你说的好官方,我感觉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星沉:滚! 白溪:对,这才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星沉给他发了个250过去。 白溪美滋滋地给他回了个520。 第二个找来的是白夏,白夏的话就要简洁的多了。 白夏:真的不需要我们? 星沉:这次不用。 白夏:那就行。 星沉:? 白夏:不是一直不用就行。 星沉把消息往下翻了翻,看到其他几个人分别都留了言。 他简单回复了几句,把网页退了出来。 . 向明私下把星沉的检查报告送到祁老爷子手里时,老爷子和肖骏两人这次真被气得站都站不住了。 他们拿祁珞没办法,把程家的事情按下后,内心已经认下了星沉这个祁家儿媳。 但是他们没想到,星沉竟然瞒了祁家这么重要的事情。 肖骏抖着手就要把电话拨给祁珞。 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事情,星沉一定也瞒着祁珞了,否则祁珞就是再喜欢他,也不可能会跟他在一起。 这可关乎子嗣啊! 他认定星沉是打算骗婚,骗婚骗到了祁家头上。 肖骏手还没按到祁珞名字上,手机被祁老爷子的拐杖一把打到了地上。 向明伸到一半去阻止肖骏打电话的手,顺势放了下来。 祁老爷子怒气冲天地说:“你打什么电话?你现在打这电话有什么用?你自己儿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就他做事的细致周到,捧在心尖上人的医疗记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肖骏摇着头,整个人要崩溃了。 “不会,珞儿一定不知道,他一定是被骗了。那个夏星沉用心险恶,他竟然想让我儿子断子绝孙,太狠毒了!除非是我死了,不然进祁家的门,他想都不要想!” 祁老爷子敲着拐杖,恨铁不成钢地说:“有什么用?他不进祁家的门,但勾着祁珞在外面苟合,让祁珞眼里装不进其他人,你有什么办法?” 肖骏拍着大腿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向明在这时候适时的补刀。 “我看到这份医疗记录时,也曾疑心祁珞是被骗了,于是留心查了一下,发现三个多月前,夏星沉的医疗记录曾经被调出过一次。当然,我不知道祁珞是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所以不能确定就是祁珞的人调的。” “三个多月前......”肖骏呐呐地说,“那不就是他们才见面不久吗?这个不孝子,他竟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第258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0) 祁老爷子听到他哭声,气的想把拐杖朝他身上抡。 “哭,就知道哭,从小到大一遇到事情就慌的毛病,你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肖骏慌到根本顾不得这里还有外人,脸面什么的都顾不上了。 他在祁家的脸面本来就是祁珞挣回来的,祁珞要是被毁了,他也就没什么脸面了。 肖骏捂着脸:“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哼,你哭了他就能回心转意吗?” 祁老爷子说完,眼睛眯了眯,透出一抹阴狠,目光朝向明看去。 向明既然悄悄地拿着这个医疗记录来找他们,自然就是来谈交易的。 祁老爷子才不会相信这医疗记录是向明无意中得到的,只是好心来提醒祁家。 特勤局凌驾在总务各局之上,没点特殊手段的人,可坐不住他现在的位置。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开口:“向局,我们家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什么建议吗?” 向明客气地低下头,笑着说:“老爷子说笑了,我一个外人,可不敢乱建议您的家务事。” 俩人都是千年的狐狸。 祁老爷子想用话语诱导向明说出这一趟的真正目的,向明没有上当,轻飘飘一句外人就把自己摘了出来。 对向明而言,他不能主动教唆祁家动手杀人。 即使是主动的,也要做到不露痕迹。 一来,他并不能确定老爷子一定会同意动手,一旦老爷子不愿意用这一了百了的办法,那他这个恶毒的教唆者,以后再进祁家的大门,可就多少要有些尴尬了。 二来,他也要以防万一事情败露,老爷子会狡猾地把事情都往他一个人身上推,到时候祁珞的矛头对准他,他可不想当这个挡箭牌。 他要让祁家先提出要除掉夏星沉,他再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一切就都妥了。 祁老爷子把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拍拍手让人重新奉茶,等手底下人都出去了,他才让向明坐下。 向明客客气气地坐下了。 “明人不说暗话,向局今日要是单独为了送医疗记录过来,我祁家承你这份情,他日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你把这杯茶喝完,我祁某人立即送客。” 向明把手里的茶轻轻放下。 “老爷子见笑了,我今日登门,其实是无奈之举。前段时间,我数次到映月山庄求见祁珞本人,想求他出手帮忙为我除掉白昼的一颗毒瘤。 但他不是将我拒之门外,就是言语直接拒绝。甚至,甚至他似乎觉得白昼那些倒反天罡的行径没有问题。” 他说到最后,已经涉及到政治正确了,是很敏感的话题。 肖骏立即反驳:“向局,这话你不能乱说,祁珞虽然不听话,但绝不至于跟白昼那些东西扯上关系。他可是enigma,为了扞卫自身权益,也不可能去支持omega骑到alpha头上。” 向明表情遗憾,一脸沉重地叹口气。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祁珞以后肩膀上担着整个祁家,可千万不能让他把路走歪了。 他现在就觉得白昼的想法没多大问题,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在某些人的影响下变的更偏激呢? 你要知道,他身边待着一个年纪轻轻就在酒吧街上独自开店的omega,未来的一切根本说不定!” 肖骏在这些话的刺激之下,终于头脑一热, 朝着祁老爷子说:“叔父,夏星沉不能留了!” 祁老爷子虽然嫌他沉不住气,但是话已经说出来,肯定是收不回去了。肖骏又是祁珞的亲生父亲,他来说总归比自己合适的多。 他目光再次转向向明,明明已经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了,但是一身凌厉的气势却不减当年。 “向局就明说了吧,有什么方法,让我们双赢。” 向明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 酒吧街静坐祈福仪式的前一晚,到夜里0点,星沉定好的闹铃声响起,祁珞还是按着他不松手,动作不停,抬手将碍事的闹铃关掉扔到一旁。 星沉立即就知道他的意图了。 这才遵守多久,就打算破坏规矩了? 此刻星沉背对着祁珞,艰难地跪在床边厚厚的地毯上,一只手撑在地毯上,一只手撑在面前的墙上。 不是祁珞掐着他的腰,他摇摇欲坠的根本跪不住。 “祁珞,闹铃,闹铃已经,响了!”星沉从牙缝中把话挤出来,话都说不连贯。 “宝宝,老公耳朵不聋。”祁珞悠悠地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摄人的笑意。 听的星沉浑身颤抖。 “宝宝!”祁珞感觉到了,语气更加兴奋了,“宝宝真厉害。” “你,祁珞,放开,放开我!结束了,时间到了,啊~” “宝宝,不着急,今天提前补偿一下老公。老公明天要出差,短途的,晚点能赶回来。 但是到家估计要过12点,你疼疼老公,让老公再来一会,好不好?” 祁珞嘴上一边说着话,不耽误他分秒必争的动作。 “不行,我们,说好的,出差,什么的,都不能,影响,这个规矩。” “求求老婆了,”祁珞说话越温柔,行动就越狠,“就破例这一次,好不好?” 星沉深知道破例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有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等着,到最后这个关于0点的规矩,就要如同虚设了。 祁珞一年365天会找出1095条冠冕堂皇的理由求自己给他加钟的。 “放开,说不行,就不行。你说的一会儿,是,狗屁的一会。就算,到早上,你也说是,一会。” 祁珞低低笑了一声,根本不放手。 老婆还能说出话来,是他的错。 果然,在这之后,星沉含混的话音中连两个字两个字都听不清晰,最后只剩下了幽咽婉转的哭泣声。 一直持续到天要破晓。 第259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1) 星沉第二天下午在床上睁开眼时,感觉身上被碾的像是骨头都碎成了渣子。 他看着天花板默默磨了磨牙,坏师尊! 饿死鬼投胎似的,怎么喂都喂不饱。 啊,我的老腰! 星沉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时间。 时间还早,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来不及收拾,他已经提前把装备整理好让大黄拿上了。 大黄虽然嘟嘟囔囔地说大人又把它当乾坤袋,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东西收好了。 星沉这次在酒吧街动手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酒吧街他熟悉,人多混乱可以浑水摸鱼。 但坏处也是人多,这次不像上次在中央公园,是封闭式的,在酒吧街只要有人聚起来,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在四周围观。 那他在行动中就要注意不能伤及无辜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不难。 祁珞从中午11点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发消息问他:老婆醒没? 没有收到回复,之后就每隔半刻钟重复发一遍。 星沉正把手机拿在手里,他信息又发了过来。 祁珞:[老婆醒没?] 星沉:[你复读机啊?] 祁珞立刻秒回一个按倒亲亲的表情包。 祁珞:[老婆,好想你。] 星沉:[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祁珞:[老婆,我要选择抱着你滚。] 星沉:[想得美,今晚回来就是两点了,你都要给我在地上做5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500个深蹲,再给我上跑步机跑个十公里。正好,这跑步机从送过来就没用在过正经地方,你给它重新开个好头。不是精力旺盛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祁珞:[宝宝,这些都是对下肢力量有好处的运动,我没误解吧,你是不是......嫌老公不够勇猛,暗示我还要继续锻炼锻炼,才能更好的为老婆服务?] 星沉:“......” 锻炼你个der!讨厌鬼! 星沉:[你老婆要被饿死了。] 祁珞:[午饭已经让人送过来了,马上到。] 星沉:[那我不跟你说了,我起来冲个澡。] 祁珞:[亲一亲洗白白的老婆。] 星沉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笑了一会想给他回个消息,又怕他继续嘚瑟。 于是对着屏幕轻轻说了声:“我也亲亲老公。” 放下手机后,星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目光看向窗外,眼里的含情脉脉几乎在转瞬就被一层阴翳覆盖。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那层阴翳仿佛是一团无法驱散的乌云,静静地笼罩在他眸中那一池寒潭之上。 今天,这里估计要热闹了。 向明明明知道他这位特勤局长一直是白昼的主要目标,竟然敢这么高调地出现在公众场合,说他没有所图,星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那他图的是什么呢? 这种场合,只能是白昼最让特勤局头疼的白十肆了。 可是,他一趟一趟地去求祁珞,祁珞都没有答应帮助他对付白十肆,这一次,他哪来的自信,敢用他自己做饵料的? 啧,这就不得不提那次在映月山庄的见面了。 更不得不提的是,这次祈福集会选择的地点。 这一切,多微妙啊。 向明,不仅他自己当饵,也把他当饵了呢。 星沉慢慢勾唇,精致漂亮的脸庞在午后热烈的阳光下,昳丽的不可思议。 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不知道今天到场的,有几股暗流涌动的势力呢。 而他,将一人分饰两角,成为这场风暴的中心。 星沉洗漱一新,吃完饭后,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店里。 今天店门口明显能感觉到人比平日多了起来,静坐仪式还没开始,街上已经到处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人群。 酒吧街这边,因为整条街竞争大,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开场时间。每天比别处的酒吧开场要早很多,以满足那些下午有放松需求的客户。 星沉站在仲夏门口朝远处张望了几眼,正准备扭头进店里,看到了远处朝他跑来的宋知安。 小宋警官一身笔挺的警服,窄腰长腿,在阳光底下一路小跑,笑得阳光灿烂,很是养眼。 一路跑来吸引了众多目光,还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他背影。 “星沉!”宋知安一边跑一边喊。 星沉等他到了面前,才笑着问:“怎么了小宋警官,跑一身汗。” 宋知安不满地看着他,抱怨说:“小宋警官小宋警官,你这都快成口头禅了。” 星沉眉尖一挑,一脸的戏谑:“那我以后喊大外甥?” 宋知安:“......” 那还是小宋警官吧。 不过,我舅妈调戏人的时候,都这么好看! 星沉被他那亮晶晶的目光盯得想揍小孩。 这娃虽然认清了形势,不再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高举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大旗,只要舅舅不在,他就敢光明正大盯着星沉的脸看。 星沉有些无奈,“这位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正经的吧,什么事啊急匆匆的,怎么不在电话里说?” 宋知安咧着嘴笑,“好多天没看见你了,过来洗洗我污浊的眼睛。” “再这样我真揍你了,赶紧说事。” 宋知安正了正色说道:“星沉,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这边街上要有静坐祈福仪式,就跟上次中央公园一样性质的。” 星沉点点头,“听说了。” “为了维护治安,怕仪式再次出现意外,这次不仅特勤局大规模出来执勤,周边的警局也调了大量警力过来支援。本来吧,安保这么到位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你在这条街上,我就总怕会让你受伤。” 星沉轻轻笑起来,“我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小孩子,别担心。” “星沉,要不我还是让司机带你离开这儿吧,去哪都行,这边结束了你再回来。” 星沉当然不能让他把自己送走,断然拒绝道:“你太紧张了,没事,我不走。” 宋知安坚持自己的决定,“舅舅是不是还不知道这边集会的事情?我给他打电话,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留在这里的。” “别!”星沉按住他的手,“你舅舅这几天忙的日夜颠倒,祁家那么大一个摊子,外人都觉得他轻轻松松就撑起来了,只有我知道他每天夜里有多忙、有多累。他现在正在出差呢,你不能拿这点小事去打扰他。” 宋知安总觉得他话里有某种意味深长的东西,但他现在完全顾不上多想。 “你的人身安全怎么能说是小事呢?舅舅他不会这么觉得的,你是他的头等大事!” 星沉很欣慰,孩子真的很懂事,不仅知道疼舅妈,还特别懂舅舅。 “我知道,”星沉豁出去了,这个电话绝对不能让宋知安打,“但我不是还有你吗?你是觉得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 “我当然能保护好你,我只是提前准备以防万一,有一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宋知安试图跟星沉讲道理。 星沉仰头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星光璀璨,似有一条皎皎银河。 “小宋警官,不要打扰祁珞,这里有你在就行了。” 第260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2) 宋知安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星沉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会乖乖待在店里,集会开始后就不再出门。时刻在监控中关注街上的动静,一旦发生不好的事情,立刻关店门。” 宋知安点点头。 “不许跟舅舅说,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宋知安委屈地又点点头。 “忙去吧,今天会很累,天气热,记得多喝水。” 宋知安应了一声,转过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星沉朝街上越聚越多的人群扫了一眼,转身走进了店里。 他进店没几分钟,外面的街道上就开始有人驱散中心地带的人群,那些协会的人开始在地上铺白蜡烛。 摆成长阵的蜡烛占据了整个街道中央位置,经过的路人只能从两旁避着蜡烛走,蜡烛几乎要延伸到仲夏门口。 仲夏隔壁那几家大店的店长和经理出来,满脸都是郁闷和不满,却全部都敢怒不敢言。 外面的阵仗弄得阿成也紧张兮兮的,时不时要到门口看两眼才能安心。 今天有程青竹的班,程青竹体质偏弱,对信息素比正常omega敏感。星沉让阿成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今天在学校休息一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阿成虽然有点焦虑,但是自己老板在这,渐渐地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外面开始给蜡烛点火了。 4点,静坐仪式开始。 协会的人比上次在中央公园少了三分之一,其中还有一些上次受伤较轻的人,手上打着绷带就过来了,以表示自己对信仰的忠诚。 街道两旁留着走路的过道,被停下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堵得水泄不通,警察组成了一道人墙,手牵手挡在围观群众面前。 “alpha万岁!”这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人群中有好事者立即应声,抬手高呼:“alpha万岁!” “alpha万岁!” “alpha万岁!” 随着呼喊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零星的omega和beta感受到了巨大的戾气,胆战心惊地想走出人群,才发现两头已经根本走不出去了。 他们忍着人群中伸过来的咸猪手,不敢吱声,开始往两旁的酒吧里挤。 特勤的所有队员都穿着便服混在人群里,但是明眼人还是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穿着防弹衣的体格和整体气势的与众不同。 人群发生轻微的骚动过后,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静坐者们身前放着那些醒目的,滴着血的数字,开始垂着头哼歌。 仲夏门口监控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街道的一部分,星沉盯着监控看了一会后,出来小声叮嘱阿成,让他开着店门绝不允许关门。 等会有任何人进来找自己,都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在外面看热闹。 星沉不确定今天针对他的有几路人,但只要目标是他,他离开店里后,店里开着门正常营业就是安全的。 反而关门闭户会让那些没找到他的人强行破门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阿成一听他的话就急了,伸手拽住他不让走。 “星星哥,你这是胡闹,没看见外面现在都是alpha吗?你出去就是羊入虎口!” 星沉拍拍他肩膀,轻轻捏了一下。 “你照我吩咐的做,有人进店找我不用阻拦,什么地方都可以让他们看,你就做你自己的事情。” “星星哥......” “阿成,你忘记了,听话照做,这是我的店长需要满足的最基本要求。” 阿成缓缓松开他手臂,轻轻叹口气。 “星星哥,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对了,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阿成小声地问:“在厨房,星星哥,你买鞭炮干什么?” 星沉竖起指尖“嘘”了一声,笑的意味深长,“放炮啊。” 阿成一脸茫然,星沉转过身走到酒吧门口。 这时集会的人已经吟唱完了歌曲,一个手臂上绑着绷带的反堕胎协会成员,在另外两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接过话筒开始激情四射的演讲。 他先是描述了上次集会遇到自然现象的惨烈,又述说了自己和同伴们不会被打倒的决心,阐述了他们会砥砺向前,一定要让方案生效成为具有法律效力的正式文件。 仲夏因为是整条街上最后一家店,门口还留有一些空隙,不像隔壁几家店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特别是靠近巷口的位置,还留有一些空地。 店里似有若无的两道视线,在星沉要走出门时,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星沉恍若未觉,又重新走进了店里。 他在吧台坐下,大声让阿成给他调杯酒,阿成不明所以,但是听话照做。 感觉到那两道视线从自己身上暂时离开后,星沉急速跑进厨房,把阿成准备的鞭炮拿上,从后巷绕了一圈走到了人群的后方。 他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人群的注意力都被中间慷慨激昂的演讲吸引了,。没人注意到他 星沉悄悄走到大家身后,把那100响不长不短的鞭炮点燃往几米外一扔,顿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炸了起来。 突然响起的鞭炮声跟枪声无异,周围人被吓得四散而逃,把前面维持秩序的警察都冲散了,演讲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鞭炮,是鞭炮!” “不是枪,是鞭炮,大家别乱!” “哪个缺德的在这里放鞭炮?” “......”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不对,大声呼喊,警察也迅速地反应过来,开始维持秩序。 一堆alpha骂骂咧咧,骚乱渐渐平息。 但是,在那么多抱头鼠窜的alpha身后,仿佛被鞭炮声吓呆了,站在那里半眯着眼睛发愣的omega,他那张异常漂亮的脸,已经进入了很多人的眼睛。 骚乱平息后,前面那些alpha甚至转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星沉上下打量。 目的达到,星沉对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熟视无睹,眼神看向不远处分开人群朝自己围来的几个身影,转身冲进了后巷。 第261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3) 他刚进后巷,就迎面而来一颗子弹。 子弹破空的声音中星沉脚下一转,朝后巷那些快要拆迁错综复杂的老巷子里冲去。 隐约觉得刚刚那子弹在逼近他时路径好像有点不对,星沉一边跑一边皱眉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前后围追堵截他的两拨人无声无息地咬着他追,没有其他人。 星沉脚下的速度不快不慢,既不至于让杀手把他追丢了,也不让杀手们追上。 甚至还留了好几次破绽让他们开枪。 刚刚那鞭炮声,不知道有没有把几波想杀他的人都引过来,如果那么大动静杀手还看不见他的话,那可就实在太废了。 一直跑到巷子尽头一个已经拆了一半的小院,星沉跑进去躲在了院中一棵水桶粗的杨树后面。 衣角露在外面人的视线里。 星沉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一次性手套,这是他刚刚在吧台上随手抽的,十分随意地套在了手上。 自己的指纹,最好还是别留在他们的枪上。 那些杀手看见树后的衣角,连个停顿都没有直接冲向了那棵杨树, 这些人都是职业的杀手,打算速战速决,过来后一句废话没有,抬手就朝星沉脑袋按下了扳机。 星沉人影一晃消失在他们面前。 子弹一颗颗射入大树,那些人看着树上的弹孔惊骇到一身冷汗,活见鬼一样。 “招呼不打一声就开枪,你们好没礼貌啊。” 星沉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冒着甜丝丝的凉意。 那些人惊恐地转头,看到星沉坐在后面的一堵矮墙上,双手撑在两旁,正翘着二郎腿冲他们甜甜的笑呢。 那勾魂摄魄的笑容,美的像是山间的精怪。此刻看在众人眼里,却活脱脱是索命的恶鬼。 星沉言笑晏晏:“诸位,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吧?” 他微微朝众人弯腰,“我看了,今日不宜放炮,放炮——” 那些杀手不愧是专业的,短暂的恐惧过后,立刻调整好了心态。 心一横,管他面前是人是鬼,抬枪就射! 是人是鬼都去死! 十几颗子弹破风而来。 星沉却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闪现在他们面前。 他抬手轻轻一扭,只听“咯哒”一声脆响,一名杀手的脖子便被轻易扭断了。 与此同时,他闲着的那只手,顺势接住这名断脖子杀手的枪,瞄准了他身旁的其他杀手,笑吟吟地按下了扳机。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那些杀手射出的子弹甚至还在空中朝着矮墙飞去,但此刻,他们自己的太阳穴已经迎来了同伴枪里的子弹。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同伴,总归他们目标一致,那就行了。 黄泉路上一起,不是同伴也是同伴了。 不能同日生,那就同日死,多大的缘分呐。 “——放炮大凶啊,各位亲。” “提醒你们了又不听,瞧瞧,没命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还剩最后一个杀手,那个人看着笑得甜美可爱的星沉,再看着面前瞬间死了一地的尸体,腿抖的跟个筛子似的,直接瘫倒在地上,手里的枪举都举不起来了。 “别,别,别杀我。”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你们倒是话挺少的,还挺识趣。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跟要死的人叨逼叨,但是又喜欢看到你们这些人露出惊恐的表情,这种变态的感觉,相信你一定很懂。” “求,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星沉叹口气,毫不犹豫地开了最后一枪。 “都看到我的脸了,求我又有什么用呢?这种事情,你是职业的,应该比我更懂啊。” 星沉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笑容里透着一种天真的嗜血,仿佛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正在扮演刽子手的角色。 既天真美丽,又邪恶危险。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这破旧的院子,就成了一幅诡异而又血腥迷人的画卷。 接下来,就该白十肆闪亮登场了。 星沉微微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准备把手中的枪随意扔到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星沉瞳孔猛地一眯,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的人。 \"……\" 星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本应在外地出差的祁珞,竟然出现在这里,站到了他面前。 “祁珞,你怎么......” 星沉是真的始料未及,祁珞就算被向明利用,被引了回来,此时也不该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只要祁珞出现在酒吧街,向明就肯定会对他寸步不离。 除非......除非酒吧街的这一局,祁珞也是猎人! 星沉心思急转,猛地想起上次那片落在自己身上的叶子,难道祁珞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怪不得刚刚巷口射来的那一枪,他躲避时觉得有人在帮自己改变了子弹的路径。 他还纳闷是不是那一下自己跑得太急产生了错觉。 原来是祁珞。 祁珞的目光从星沉的眼睛移到对准自己的枪口上,轻轻叹口气。 “宝宝,你是打算连自己亲夫一起干掉吗?” “......” 星沉甩手把枪扔到了地上,震惊到把手里还拿着枪这事都差点忘了。 他手背蹭了蹭鼻子,模样有点尴尬。 “那个,祁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准确的说,刚刚才完全确认,我软软糯糯的乖老婆,是白昼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omega。” 星沉有点不敢看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从你怎么都不愿意离开酒吧街,跟我去外面长住时。” “......”星沉惊讶:“那么早?” “那时候不是怀疑你是白十肆,而是觉得我们的夫妻生活很和谐,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会让你拒绝一个能让我们更快乐的住处。” 星沉:“......” 淦,这也行? 这什么清奇的角度? “你跟我说的那些,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那不是真正的理由。就是从那时候意识到,你应该有事瞒着我,所以就留意了一下。但直到床上出现那片叶子,我心中才把你往白昼想。” 星沉嗫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就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不相信你。” 祁珞静静看着他,声音温柔。 “在医院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是为了保护白十肆这个身份故意接近我吗?” 星沉摇摇头,“祁珞,我瞒你了,但是我从来没有骗你的感情。我爱你。” 祁珞轻轻笑了起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向明用你的生命作饵,想把这一切推到白昼身上。” “这是在要我的命。那他的命,我也不能留了。” 第262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4) 星沉走到祁珞前面,仰头看着自己的爱人。 要不是地方和时间太不适宜,他真想窝进祁珞怀里跟他亲个昏天暗地。 “不怕我骗你啊?” 祁珞轻轻摸着他的脸,温柔的目光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没关系,骗的话就骗久一点吧,把我这一辈子都骗过去。” 星沉握住他的手,噘嘴在他掌心亲了亲。 “才不要骗你,一辈子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我爱你,差太远了。” 祁珞心口窝成了一团,看着面前的人儿,喜欢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星沉这时正了正色说:“祁珞,不过向明要留给我。” 祁珞皱起眉头,顿了顿才说:“为什么?” 星沉满脸傲然,不可一世地说:“他算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让我老公的手沾上脏血。” 祁珞温声:“宝宝,好好说话。” “......” 星沉身上的王霸之气在这一声宝宝里再次烟消云散,他有些不满地扁了扁嘴。 “白昼需要这场胜利来振奋人心,你手里握着祁家,目标太大了,还是要避免因为站队的问题露出把柄。” 祁珞:“星沉,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星沉耷拉下肩膀,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我实话实说吧,那什么,白昼杀人还是有规则束缚的,要避免伤及无辜。” 祁珞默了默:“所以呢?” “哥哥,你来的话,我怕向明犯贱惹你上火,你到时来个无差别攻击,我跟白昼交不了差。” 祁珞:“......” 对于自己为什么在老婆眼里会是一颗定时炸弹这件事,他觉得下次有必要在床上深入探讨探讨。 星沉当着着祁珞的面目,怀里突然出现一只猫。 大黄抱着一堆装备吭吭哧哧送出来,看到祁珞“喵”一声打了招呼。 【主神大人好呀。】 虽然祁珞听不到,但它是一只懂礼貌的猫,该有的礼数不能丢。 这样无中生有诡异的一幕,看在祁珞眼里后,他竟然也是面不改色。 咳,没关系,他宝贝那么乖巧可爱、那么漂亮迷人,不是人很正常。 很正常! 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哪能全部都是人呢。 人类世界总要混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家伙,世界才会变得更美好。 而且那什么,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哪里能经得住他翻过来覆过去的折腾。 不是人多好啊,弄不坏。 下次就有正当理由加钟了,每天至少再加两小时,不能再少了! 星沉还不知道祁珞心中这些弯弯绕,总归师尊承受能力强,用不着他多说什么。 别说变出一只抱着装备的猫,就是星沉自己变成一只猫,只要能继续爱他,师尊就不是不行。 星沉快速换上一身装备,整个人被包裹在衣服里,衣领一直盖到鼻子上,头上还带着兜帽。 他这次带的是速射型的突击手枪,没想着消音,有多大动静弄多大动静。 星沉换好后,穿戴一新站到祁珞面前。 祁珞发现这样的白十肆身上的确没有了一点星沉的影子,腰比星沉本来要粗一些,肩膀也宽了,身高也变高了不少,看起来强壮了很多。 这样的白十肆,特勤的人即使碰面无数次,见到现实里乖软的星沉,他们都不会把这两人往一个人身上联想。 祁珞看着他,明明知道自己宝贝有多棒,可却发现放手本身就是一门艰难的课程。 他努力不让星沉发现自己内心的忐忑,状似轻松地指指后面那一地的杀手尸体问:“你一开始就是打算把这些杀手的死往白十肆身上推的?” 星沉理所当然地说:“对啊,反正栽赃的是自己,不栽白不栽。” 祁珞笑得有些无奈,把他拉进怀里,抬起兜帽在他额头亲了亲。 星沉笑嘻嘻地说:“我什么都不用怕,有老公呢,关键时候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哭着找老公就行了。” 祁珞被他哄得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 星沉总是轻飘飘的说句话,就能熨帖他心中起伏的波澜。 星沉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老公,回家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去。” 祁珞闭上眼睛,顿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好。” . 酒吧街上,被几个手下簇拥在中间,也是一身便服的向明,看到星沉冲向后巷,心中就觉得大局已定了。 祁家派了多少杀手他不知道,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失手,他在背地里也安排了一波人。 总归,这个omega这次插翅难逃。 只要夏星沉死了,祁珞就会不顾一切地将所有怒火都倾泻在白昼身上的。 祁珞已经被祁家安排返程提前回来了,马上就到。 向明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亲信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告知,杀手那边断联了。 向明没在意,他不认为会出什么大事情。 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到了那些人手里后,就跟煮熟的鸭子一样,还能飞了不成。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那些人见这omega是个绝色,动手前先尝了尝味道,才会集体断联的。 不然就这么死了,的确也挺可惜的。 向明淡淡说道:“继续联系,让他们动作快点,不许误事。” “是。” “联系祁家,看祁珞到了没?” “刚刚已经联系过了,说已经到了,要先上楼一趟。向局,不着急,他到家发现夏星沉没了,自然就会找来了。” 向明不屑地冷哼一声。 祁珞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玩弄在股掌里。 等他看见自己omega满身狼藉的尸体,看他那聪明的头脑,还能不能再高速转动起来了。 向明想着想着,都快要笑出来了。 他咧嘴咧到一半,突然一颗小小的石子砸在了他头上。 又从他头上滑到了地上。 向明眉头一拧,捂着脑袋朝地面上那颗小石子看去,随后抬起头准备骂人。 他一抬头,下意识张嘴,另一个小石子准确无误地投进了他嘴里。 向明嘴角麻木,还来不及看清楚楼顶的人是谁,耳机中的频道和身边的特勤们已经如临大敌,惊恐地大喊起来:“是白十肆!” “警戒,全员警戒,白昼来了!” 第263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5) 向明反应迅速地一把拽过旁边看热闹的路人挡在身前,推着那吓得嗷嗷叫的路人冲进了屋檐下。 他知道白昼的规矩,路人做盾牌比特勤好用多了。 到了屋檐下,确定这个角度白十肆的枪打不到他,向明才一把推开那个路人,喘口气“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石子。 同时屋顶上传来狙击手射击的枪声,天空中的无人机群开始快速逼近。 “各位置狙击手一定要压住,不惜一切代价击毙白十肆!今天所有人都不许退,必须要把白十肆留在这里!” 向明说完后,按着耳机换了个频道,厉声问:“祁珞现在在哪?” “向局,祁珞那边联系不上,我询问过祁家了,他们的杀手也断了联,现在祁家也联系不上祁珞!”心腹在那头急急地说。 向明眼神一闪,立即一股寒意从脚后蹿上了头顶轰然炸开,一瞬间浑身冰凉。 中计了。 他以为自己是设局的人,原来他才是猎物! “备车,现在备车!”向明朝耳机中厉声喊道。 离开,他得赶紧离开! 如果这场局还有祁珞参与,那他不可能有一点胜算! 星沉坐在屋脊上,对四处飞射而来的子弹视若无睹,轻轻勾勾手,子弹原路返回,四周一片炸膛的哀嚎声。 三波后,潮水一般倾泻而来的子弹停了下来。 该炸的枪炸的差不多了,没炸的,也不敢随便开枪了。 底下原本静坐的反堕胎协会成员,和两旁闲的蛋疼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已经在四处响起的枪声和炸膛声中作鸟兽散,地上到处是被踩的乱七八糟的蜡烛。 星沉起身,从三楼的屋檐上一跃而下,仿佛一只从天而降的黑鸟,身姿轻盈地落到了地上。 特勤队员把向明护在中间,低头弯腰朝前跑,星沉一步步跟在他们后面,像是从地狱来索命的无常。 “拦住他,拦住他!” 向明惊慌失措地推着身边的特勤队员,没有了一点平时高高在上的局长样子。 特勤队员硬着头皮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星沉没有用枪,顺手捞过某家店墙边被遗忘的一个拖把,带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拿着棍子轻轻一折,小手臂粗的拖把棍子就断成了长短不一的两截。 他抬手把短的拖把头那一截扔掉,闲庭信步一般,迎上了冲过来的特勤。 左一棍子、右一棍子,往两边飞的人跟抹布一样看起来轻飘飘的,落地却是重重的“嘭”“嘭”声响个不停。 空中偷袭的无人机一架又一架跟下雨似拼命的往下栽,远处徘徊的直升机见到这场景直接不敢过来了。 星沉脚下没停,不远不近地跟着,向明身边的特勤越来越少。 “那些警员呢,上啊,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上,给我上!”向明朝两旁犹豫不前的警员咬牙切齿地嘶吼着。 警员们也不傻,知道白十肆是冲谁来的,向明虽然比起他们的职位是位高权重,但一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二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一边倒的送人头。 所以大家只是象征性的在两面围着星沉,躲避着头上栽下来的无人机,并没有傻到直接扑上来。 街头一辆防弹轿车等不及岗亭掀起栏杆,直接撞破栏杆冲了进来,快速的停在向明面前。 向明如如释重负,扑上去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此时此刻,宋知安就坐在这辆车的后座。 酒吧街上的静坐仪式刚开始,他就接到上级命令,让他待在这辆车中不要动,等候护送向明。 他上车前,嘴唇都咬出血了,理智还是战胜了脑中的混沌,拼着让星沉这辈子都不理他了,把酒吧街上的事情发给了祁珞。 祁珞回了他七个字:你自己注意安全。 宋知安收到讯息后,立马就把心放回肚子了。 祁珞说的简洁,但话里的意思他都懂。 星沉有人护着,才会让他自己注意安全,舅舅应该早有准备。 此刻,向明一上车,宋知安还有些激动。小片警当久了,有个机会护送大人物让自己实战一下还挺不容易的。 哪知道向明进来后,宋知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向明持枪对准了脑袋。 宋知安一脸的懵逼:“......” 他目光朝窗外慢慢逼近的白十肆扫了一眼,觉得向明脑子是不是被吓出毛病来了。 我特么算是友军吧,你现在拿枪指着我? 事实是,向明的脑子并没有坏,他一边用枪指着宋知安脑袋,一边催促司机开车,同时让前座跟上来的心腹立即给祁珞打电话。 “现在就打给祁珞,告诉他我知道他在这里。让他出来,他要是再不出来对付白十肆,我就一枪毙了他外甥!” 宋知安:“......” md! 原来让他守在车里是为了让他当人质! 狗吊真是活腻歪了。 亲信在前座满脸恐惧地转过头:“向,向局,祁珞现在还是联系不上!” 向明狠狠地一脚一脚踹向前座,发疯一般的吼叫。 “联系不上你就下去喊,他就在这里,就站在哪个角落嘲笑地看着我呢!下去,现在就下去,给我用嗓子喊!” 亲信被他一脚又一脚地踹到手脚并用地爬下了车。 司机想要掉个头,但是踩下油门车子却怎么都不动。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四个轮子疯狂打转,但车子还是一动不动,就好像整辆车都被悬空起来似的。 车窗外,挡在白十肆面前的特勤已经没几个了。 向明魂都快飞了,又抬脚去踹司机的后座,“走啊,让你走!” 司机脸上的惊悚一点不比他少,“向局,车子,车子,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向明像个疯子一样,两只眼睛猩红,“开车,我让你开车,你信不信我毙了你,开车!” “踩到底了,真的踩到底了,走不了,根本走不了。” 司机拼命踩着油门,车子纹丝不动,最后他在极度的惊恐中,竟然一把打开车门,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混蛋,回来!” 向明枪口一转,疯狂地朝司机身上开了三枪。 司机在门边停下脚步,重重砸在了地上。 向明神经质地笑了笑,“大难临头想独自逃跑,想的美!” 宋知安没料到他对自己人下手能那么狠,枪响后怔愣了一瞬间,等反应过来想夺枪时,向明已经再次用枪抵住了他的脑袋。 宋知安看到了他刚刚出枪的速度,比自己只快不慢。 向明本身就是高等alpha,能执掌特勤局,硬件哪方面都不会差。 他现在是太清楚他跟白十肆和舅舅的差距了,知道死到临头了才乱成这样的。 但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就能轻松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从他手里逃生。 宋知安扫了一眼车窗外。 挡在白十肆面前的特勤,已经一个不剩了。 第264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6) 向明显然也看见了,他狠狠把宋知安往身前一拽,放在面前当成了自己的盾牌。 生死关头爆发出的强大力量,竟然让宋知安毫无还手之力,空气中两股强悍的信息素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向明空着的那只手掐住了宋知安的喉管。 “别乱释放信息素,否则我会让你的脖子先断掉。” 宋知安整张脸都涨红了,喘息都困难,他艰难地说:“你敢吗,你不是,还要拿我,吸引舅舅,死了,可就没用了。” “闭嘴!”向明嘶吼。 白十肆站在外面,朝车窗看过来。 宋知安双手拼命掰着向明的手,得到一息喘息的机会后,他猛地朝外喊了一声:“舅舅!” 向明果然激动起来,眯眼朝外寻找祁珞的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宋知安一把推开他的枪,脑袋重重一下朝向明脸上撞去,一个转身死死按住他拿枪的手。 一个停顿都没有,抬脚就朝他下半身踹去! “妈的,你敢使诈!”向明反应迅速,头上挨了一下后,迅速侧身,躲过了宋知安的断子绝孙脚,随后一拳捶在了宋知安的脑袋上。 宋知安的信息素威势跟向明比到底还是弱了一些,原本就有些头昏脑涨,挨了这一下后,整个人脑袋都晃悠起来。 向明恶向胆边生,发狂到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死死薅着宋知安头发一把抽出了拿枪的手,抵着宋知安脑袋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那一瞬间,宋知安模糊的意识中,时间好像被拉长,车门在一瞬间被暴力拉开。 一双手伸进来闪电般地把他拉下了车。 手枪炸膛的爆炸声响起,向明的惨叫声尖锐到刺耳。 宋知安在地上打了个寒颤,抬起头看到向明脸上鲜血淋漓,残破的皮肉狰狞可怖,右手臂已经不知去向。 宋知安本能地手脚并用朝后退去。 星沉回头朝被吓坏的小孩看了一眼,在内心无声地叹口气。 吃一堑长一智。 明明是高官家族出来的子弟,却没有什么戒备心,随随便便就能被骗上车给人家当人质,这对他而言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这次过后,估计以后做事就能谨慎很多了。 星沉转回头,看向车子里挣扎哀嚎的向明。 向明倒退着,用剩下的左手打开了另一边车门,跌在地上踉跄着站起来,想继续朝前跑。 刚刚怎么踩油门都不走的车子,现在自动朝前走让开了两人之间的路。 向明跑了几步,忽然腿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扯住了,他嘶吼着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星沉一步步朝他走去,脚步停在他面前。 “饶了我,我愿意辞职,我不再干特勤了,不跟你们为敌了,饶了我,饶了我。” 星沉倾身从身上掏出枪,抵在他心口。 向明浑身颤抖,星沉缓缓侧头,在他耳边轻柔的开口:“迟了哦,向局。” 向明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在他瞳孔滑过! 他浑身僵硬到连呼吸都忘记了,强烈的窒息感漫上身体,他才跟野兽一样从嗓子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呼吸声。 向明转过坚硬的脖子,瞪着死灰般的眼珠子,看向星沉。 看着这个能让他踏上总务的最后一级跳板。 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真是遗憾,上次山庄一别,再见面竟然是如此景象。人间事,还真是变化无常。” 向明满眼的不甘心,渐渐沉寂。 “向局啊,太贪心了。想学你的前一任局长功成名就,却没学会人家尊敬对手,你还是嫩了一点。” “好走。” 星沉抵着他心口的枪,子弹连射而出。 周边一片的尖叫声,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拦他。 星沉起身,兜帽下的余光朝宋知安看了一眼,转身跃上墙头,跳到屋顶背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 祁珞在刺杀开始后的短短时间里,让人直接封闭了祁家老宅,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肖骏和祁老爷子都在老宅里面。 祁家一干叔叔们听到风声齐齐赶到老宅门口,愤怒地责骂祁珞忤逆不孝。 许茉在门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祁珞连面都没出,直接撂出话,谁敢硬闯,他就敢清理祁家门户。 誓要坐实了这不孝的名头。 祁珞行事一向作风毒辣,祁家没一个人敢心存侥幸真正与他作对。 叔叔们跟祁珞打去的电话,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爷爷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了,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才会铤而走险。既然那omega没事了,这事就算了吧。 祁珞兴致好的时候,会接起电话听听,听到类似这样的话时,他会幽幽的回一句:“好啊,那我明天夜里叫几个人到叔叔家做客,用枪抵住你的脑袋。只要叔叔最后没事,那就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 两句话一怼,对方顿时哑口无言。 毕竟两边同时都知道,他要敢应下,祁珞就敢做。 绝不食言。 至于枪会不会走火这些事,根本不在祁珞考虑的范围。 最后老宅门口象征性的闹了几天后,众人也便散了。 祁家老宅从此被封闭起来,如同一座特殊的监狱。 . 那场战斗之后,星沉再没有理由不跟祁珞出来住了,毕竟做什么事都不需要再瞒着他了。 祁珞为他准备的房子总共有三十六个房间。 每个房间打开都是当天夜场不一样的惊喜,一个月都可以不重复,有新主意还可以随时上新。 星沉第一次过来看时觉得简直炸裂,什么事都还没做呢,已经开始腿软了。 祁珞......简直是个牲口! 自从他知道星沉那些秘密后,两人夜夜笙歌,哪还有什么规定时间结束不结束的,床头那只闹铃早不知道被祁珞扔哪去了。 星沉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不愿意出来住,祁珞就能想那么多。 就他这种架势,不想多都难。 此刻,屋子里装修成ktv包厢的那个房间,虚掩的门缝中传来一阵阵的抽泣声。 星沉穿着小羊皮清凉的兔子装,头上戴着白粉色的长耳朵,正跪坐祁珞身上。 祁珞低低一声笑,“宝宝,哭什么?” 星沉声如蚊蚋,“没有,劲了。” 祁珞又是一声笑,星沉被他笑的恼羞成怒,艰难地撑起自己,想要逃走。 随后一下子天旋地转,他被祁珞给换了位置,祁珞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宝宝累了,那换老公来。” ...... 房间中低缓沉静的音乐声流淌出来,萦绕在整个走廊上,两种乐声交相辉映,恰似一场盛大而美妙的音乐盛宴。 第265章 他的乖宝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低等omega?(77) 三年后,江萌研制的药水完成了所有的人体实验程序。 实验检测数据显示,药水对永久标记的清洗成功率达到96%,副作用是个别志愿者表示在清洗完成的一周内会出现间歇性头晕,无需服药,保持休息就可以自行缓解。 在祁家的斡旋下,议会一批支持ao平等的议员开始大量发声支持平权运动,提出了要和白昼组织进行和谈的意愿,畅想双方共同为整个人类谋福祉。 ao对立慢慢松动。 直到政府和白昼高层开始直接对话,平权运动迎来了真正意义上成果。 而更具标志性的胜利,是继第二次和谈后,帝国政府同意将清洗药水纳入处方药,婚内的omega一旦在医生的诊断下需要进行标记清洗,可以入院进行操作。 未婚和离婚的omega可以自由挂号清洗永久标记。 至此,omega终于能在婚姻里平等直视自己的丈夫,可以选择不再做附庸,不是信息素终身的傀儡了。 仇恨值完全消失的那天,大黄美滋滋的。 星沉怀疑这家伙超范围接单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奖励,但是都快上刑了,小家伙还是笑眯眯地坚决说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星沉把脑袋在大黄身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从他那五米的大水床上起来了。 白夏约他下午去体育馆打羽毛球,上次打球因为腰不太好的原因,正反手扣杀几次没过网,最后输了球,星沉一直耿耿于怀。 从政府跟白昼和谈后,白昼开始不再吸纳新的成员,且已有成员也不会公开身份。 随后组织决定,曾经生死与共的小组成员之间,可以征求各自的意见要不要在现实里也成为彼此的朋友。 这个消息刚公布,一组成员一个不落地对星沉脱下了自己的马甲。 星沉晾了他们几天,就在他们认为队长不打算让他们打扰自己现实的生活后,星沉提出了见面。 白溪从来都是队里的活宝,跟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那天见面的时候,第一次看见队长没有任何遮挡的脸,竟然罕见的害羞了。 在任务中的每次见面,他都要跑过来往星沉身上一挂,现实里竟然知道了不好意思。 星沉主动张开怀抱,白溪这才微微红着脸跑过来,抱住了星沉。 其他几位兄弟也走过来,大家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拥抱住彼此。 那天,星沉最后一次以队长的身份给大家留了一句话。 “不忘初心,时刻准备着。” 这之后大家的身份,更多的就是彼此的朋友了。 星沉到体育馆时,宋知安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星沉后咧着嘴傻乎乎的笑。 星沉领着他刚进门,白溪就冲过来了。 这娃就害羞了第一次,一次过后立马旧态复萌,甚至变得更黏人了,已经被祁珞用冷眼警告了几次,但还是改不掉。 “老大,我现在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星沉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身旁宋知安往面前一推。 白溪抱了一会才发现人不对,抬起头,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问:“这位帅哥你是谁?” 宋知安把他提溜到一旁,一脸高冷:“下次再对我舅妈抱来抱去的小心我砍你手!” 白溪绕着他转了一圈,咂咂嘴:“你是祁珞外甥?都说外甥像舅,你这......也算沾点边吧,没让你舅太丢人。” 宋知安白他一眼,不想搭理他,跟星沉一起进了体育馆。 白夏已经等着了,星沉简单给他俩介绍了一下宋知安,然后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出来热了热身,就开始跟白夏对阵。 其实腰还是不太舒服,已经屏蔽了酸痛,但是还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没那么......灵活。 星沉如愿以偿地赢了一局后下来喝水,白溪和宋知安接过拍子打了起来。 两人那气势,颇有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逮到机会就是高跳猛扣,一人赢了这一把,下一把另一个人必须咬牙切齿地赢回来。 打的热火朝天、难舍难分。 星沉看的津津有味,觉得比自己打都有意思,给他们吆喝鼓掌,让他们不要停。 两人杠上了,那架势是打算把对方活活累死在球场上。 这俩还没结束呢,祁珞来接星沉的车子就到了。 白溪一见祁珞,就掐着腰气鼓鼓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才让白夏把队长约出来,这才多点时间就要把人往回带。 还没一起吃晚饭呢,还没一起喝酒k歌呢! 祁珞是酸醋成精的吧! 林庭去更衣室把星沉衣服取了出来,星沉朝他们三人摆摆手:“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 白溪嘀咕了一句:“下次下次,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醋精真是把队长拿捏的死死的!” 他的声音极小,但两位正主都听见了。 星沉“扑哧”一声笑,祁珞似笑非笑地朝白溪看了一眼。 白溪被看的发怵,默默移开目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 祁珞转过身,牵住星沉的手,慢慢朝体育馆外走去。 星沉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问:“这下放心了?” 祁珞装傻:“放心什么?” 星沉扭头看他,眼里都是戏谑:“刚知道我要来体育馆,知安就到了,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才不信。” 祁珞嘴角轻轻勾了勾:“谁让白溪每次都想抱你。” 星沉意味深长地说:“这次祁先生如愿了,一下解决两个。” 祁珞回头朝球场里针锋相对的两人看了一眼,把自己宝贝搂进怀里。 俊眉一扬,“挺好。”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体育馆外红霞漫天,半个天空的云彩像燃烧的火焰,将苍茫大地笼罩其中。 大地上每一片在风中晃动的绿叶,都染上一层绚丽的金绯色。 他们手牵手,走在一段燃火的青春和岁月里。 祁珞眼神从天边收回,低头笑看怀里的人,目光再也移不开。 天色晚了,我在想你。 就让我用灵魂燃尽这岁岁年年的春秋大梦。 在一个又一个转角,遇到一年又一年的你。 ———————————————— 下个小世界是个延伸镜界(不属于离火红莲的六世界之一) 名字大概叫风流乡村小寡夫?(忍住,不许笑) 前面的四个切片齐聚一堂,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这个延伸的世界应该会短一些,我猜的。 第266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 小世界脱离过后,星沉立即感觉到了手腕上的异样。 离追已经亮了四瓣离火,后来亮起的三瓣都比较安稳,但是属于最初虞烙的那一瓣,看起来却躁动不安。 大黄出现在星沉怀里,探头朝离追看了看。 【大人,离追的能量太大不可以进入小世界,但是你现在每次在小世界停留的时间都很长。其他碎片还好,你陪了一辈子,足够让他有耐心继续等待下去。但是虞烙不一样,你们只在一起一年,结局还那么惨烈,再这样长久的分离下去得不到安抚,我怕这个碎片会出事。】 星沉看着随着他的出现,渐渐安静下来的火焰,感觉心脏疼的揪到了一起。 他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这待遇换他自己早发疯了,虞烙撑到现在才表现出不安,估计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在一起的那一年,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话,虞烙在他身上实在算不得愉快。 其他碎片熬过漫长的等待,有一生的时光可以来回咀嚼回味。 但对虞烙而言,回味他们的记忆,等同于一遍遍拿着刀子捅胸口。 星沉捧着离追的琉璃坠放在唇上吻了又吻。 “虞烙,我在,星沉在呢。” 【大人,虞烙这个样子,我们现在不能丢下他进小世界。】 星沉根本舍不得把他丢下。 这事没发生就罢了,以后六瓣合在一块通感了,本来就是一个人,也就无所谓补偿不补偿了。 但是没通感之前,虞烙却要独自承受着那么多痛苦,还要面对他的长久分离,星沉光想想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星沉看着红莲花瓣,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做出了决定。 “我要补偿虞烙。” 【大人,你......要怎么补偿?】 星沉问它:“你的数据库有多少故事剧情?” 大黄舔舔爪子。 【那还挺多的。】 “给我挑一个出来。” 【可是离追不能进我这里的小世界。】 “不进小世界,溯月宝镜不是在你身上吗?它有个衍生镜界,可以编纂剧情,你现在导一个合适的剧情进去,那是幻境,离追可以带进去。” 【还有啊大人,您不可能单独带虞烙走,他们四个只能一起。】 星沉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知道,所以你挑一个能四人一起的剧情。” 大黄沉默了:【......】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星沉揉揉它脑袋,疑惑地问:“怎么不说话?有四个男人的剧本难道不是随便挑吗?” 【......大人腰能受得住?】 星沉:“......” 抬手轻轻往它脑袋上打了一下,“真是把你带坏了,天天都想什么呢。” 大黄不满地“喵”一声,您自己听听您说的是什么,这能是我多想吗? 大黄严肃地说:【这是摆在大人面前最现实的问题了。】 “受不住也得受......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封住他们的记忆,伪装一下我的眼睛,让他们看着我有轻微的熟悉,不反感我就行。 我进去主要是补偿虞烙,这要是一进去就都把我认出来了,那直接不用玩了。就凭他们几个的占有欲,那必须得先来一场决斗,最后剩下的一个把我往小黑屋一关,game over。” 大黄:怎么说呢,大人对自己和主神大人的认知还是比较清醒的! 【好吧大人,反正我把剧情给您,您进去想怎么做就自由发挥吧。】 星沉点头:“没问题。” 大黄在自己的面板上快速搜索翻找。 【他们四人进去后,按理来说距离不会离得远的.....大人你再等等,我再找找。】 星沉不着急,他把离追取下来捂在心口。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低下头唇瓣微启,殷红的舌尖一撩,将琉璃坠含进了嘴里。 星沉知道碎片们喜欢什么。 只要是师尊喜欢的, 他都愿意给,怎么样都好。 【大人,我找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剧情你要看看吗?】 星沉满不在乎地说:“这是你专业,你随便定,我都没问题。” 大黄快速地一通操作,把溯月宝镜拿了出来。 【行了,大人,可以进了,别忘记封他们记忆,还有伪装你自己的眼睛。】 星沉舌尖轻轻逗弄着口中的琉璃坠,轻轻“嗯”了一声。 溯月宝镜开启。 星沉周身神力运转,周身开始华光璀璨。 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镜子里。 星沉低头,发现自己穿一身大红色喜服坐在轿子里,外面是吹鼓手在热闹地敲锣打鼓吹唢呐。 上来就成亲? 星沉很淡定,心想他家大黄果然贴心,知道疼人了。 到这就结婚的话,那故事剧情肯定是他跟虞烙先婚后爱,这剧本挑的真好。 星沉牙齿轻轻衔着口中的琉璃坠放到掌心,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燃烧的四瓣离火已经消失了。 他把离追重新绕回自己的左手腕,在上面亲了几下,然后规规矩矩地在轿子中坐好,等着被虞烙娶进家门。 哪知道他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如意郎君呢,外面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几声:“不好了不好了!” 星沉眉头皱了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探身把轿帘掀开一条缝,看到前面路上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还在大声喊,“不好了,不好了!” 走在轿子旁的媒婆这才听到动静,星沉看到她迈着小脚快速朝前跑了几步,尖着嗓子喊:“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晦气话!” “别吹了,赶紧的吧,老于家出事了!” 媒婆不耐烦地问:“你能一下把话都说清楚吗,婆婆妈妈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新郎,就老于家那瘫子,不知道是晓得自己要娶亲了高兴还是怎么的,一口痰堵住了,气没上来人走了!” 星沉磨磨牙:“......” 大黄这小东西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了。 想法挺多啊。 原来他不是要嫁给虞烙,他是要去当个寡夫。 外面那小脚媒人弯着腰,急的拍大腿直跳。 “这可怎么办,这中间费他们家还一半没给呢,人怎么就死了?我不管,反正人我已经给送来了,就是给他家配个冥婚,他家也要把钱给我结了!” “结什么结啊,一家三口躺的齐齐整整的,你跟谁结去?” 那小脚媒人这下不跳了,好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说啥?” “那瘫子是先死的,转头他娘哭的一抽,眼白一翻就没了。他爹急着跑去看,没留意脚下,一摔,也没气了。” 星沉:“......” 这么潦草的吗? 第267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2) 星沉还是被轿子抬进了老于家。 这媒婆是个狠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只愣了一会儿就定住了心神,随后让大家继续敲锣打鼓,一路把星沉送到了新家。 这老于家没别人了,只有一个已经外嫁的姑娘,她闹闹哄哄地堵着这姑娘要钱, 于家姐姐是一家子唯一的老实人,原本就爹不疼娘不爱,今天本来是弟弟娶亲来帮忙的,却想不到家里会突然家破人亡。 老于家一个小的、两个老的刚刚没气,本来等着吃喜宴的大伯二伯连同他们的儿子,就开始不顾余家姐姐的阻拦,在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 犄角旮旯里值点钱的东西,也都翻出来藏身上了。 于家姐姐哭着跟媒婆说她没有钱。 媒婆一看她家乱糟糟的情况,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是被吃绝户了。 她不甘心地骂骂咧咧起来,毒辣的目光里里外外扫视一圈,最后把地上的桌椅板凳给搬走了。 “没有钱,那就能抵一些是一些。” 于家姐姐试图阻拦:“我弟弟已经死了,你把那新娘送回去吧,之前的钱也不要你退了。凳子给我留下,家里起码要有个能坐人的地方。” “说什么胡话,我老婆子手里嫁出去的人,就没有往回带的规矩,松手!” 她劲奇大,于家姐姐竟然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东西搬走。 大伯二伯在旁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死。 于家姐姐眼见地上还躺着父母和弟弟的尸体,从前他们就是再不待见她,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她不敢去跟伯伯们计较他们抢了东西,爹娘一直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爹娘还在,这些钱财他俩就算分给几个侄子,也轮不到她拿。 她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之前爹娘对几位侄儿的好,求两位伯伯帮她把三人收殓了,说他们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伯伯们财运亨通心想事成的。 两家虽然抢了钱,但他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家里没男人了,钱不给侄儿给谁? 对于侄女的恳求,他们也没有拒绝,这以后在村上也要做人的,抢了钱完全不管的话,肯定会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 于是两家花钱买了最便宜的两口薄棺材,把一家三口往后山一埋了事。 忙忙碌碌的两天后,所有人都走光了,院子里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于家姐姐忙完,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星沉,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 “你回家吧。”她对星沉说。 星沉摇摇头。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地也被大伯二伯抢走了,你在这连吃的都没有,回去吧。” 星沉懵懵然看着她,“爹娘说,以后这里就是家。” 于家姐姐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从身上翻了翻,掏出两个铜板放到星沉手里。 “我只有这些了,是走是留随你自己。我家里还有孩子,不能在这里多逗留了,你自己保重。姐姐劝你,能回家还是回家去。” 星沉轻轻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星沉没用自己的脸,他自己的脸放出来会惹出大事的,所以就跟玩游戏捏脸一样,把自己乱七八糟胡改一通。 即使这样,此时的于家姐姐还是觉得面前的男孩子异常明艳可爱,可惜的是,不太聪明。 是的,星沉孝顺的好大儿大黄,给他选了个不太聪明的角色。 这个颜星沉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治的不及时,烧坏了,后来脑子就一直傻傻的。 颜家大大小小一共七个孩子,吃饭都成问题,他在家不太会做事,多数时候只能添乱,妥妥的就是一张多余的吃饭的嘴。 爹妈看着他一直嫌烦。 于家这边因为儿子意外瘫了,不知道听信了什么鬼话,说要娶个男人回来以阳补阳,他家儿子才能好起来。 两家一个想甩包袱,一个想娶男妻,再经过媒婆的一双巧嘴把颜星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随即一拍即合,彩礼立即送上门择定了婚礼日期。 哪知道结婚日最后成了于家一家子的忌日。 “那我走了,”于家姐姐看着星沉的脸,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你要是真住下了,晚上一定把门栓锁紧,别让任何人进门。” 星沉乖乖地点了点头。 于家姐姐叹口气,一脸的无奈,转身走了。 星沉一见她走远了,立即掐腰大喊一声:“大黄,你给我滚出来!” 大黄瑟瑟发抖地出现在的他面前,这种感觉好久不见。 【大大大人,怎么了?】 星沉提着它后脖颈的毛,气呼呼地说:“怎么了?你数据库里面连个正常人都没有吗?一来就当个寡夫就算了,还要我当个傻子。来来来,说说你家大人哪对不起你了?” 【大人,是您说都行的,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跟主神大人在一起,您的外在身份一点都不重要,完全不会影响主神大人热爱您、迷恋您,为您义无反顾地踏入爱河,痴迷一生。】 星沉:“......” 有点气,但是又有点窃喜是怎么回事? 【大人,只要你们五个最后能过好,比什么都强。】 星沉白了大黄一眼,发现它现在的趋势是越来越黄。 不过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傻就傻吧。 四个碎片的身份他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在村里的有两个,摄政王闻络和大学生楚洛,身份换成了于家隔壁同母异父的兄弟俩,父母双亡,现在只有两人相依为命。 alpha祁珞是一名很快就要辞官来这里归隐田园的大将军。 导演虞烙还是搞艺术,祖传制花,也是不久就要住到村子里来,采集这一年的通脱木。 这个村子名叫红柿子村,四周山清水秀,山上到处生长着一种叫做通脱木的植物。 这种植物在外面也不少见,但是一到红柿子村的地界,就比别处长得高而直,茎髓更有韧性。 取它的茎髓切薄片做成通草纸,可制作出形式各样的通草花。 虞家以一把三尺长的利刃能切出薄如蝉翼的通草纸,再制作出硕大美丽的永生花朵闻名。 他家做的花是此地年年的贡品,私人想买,千金难求。 第268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3) 就看这一个个家境,也知道大黄的心是偏的。 但它好心办坏事,又成就了一个坑爹的举动。 毕竟,虞烙的家境怎么样,星沉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虞烙好不好扑。 其他三个都是孤家寡人,偏偏就虞烙是个高门贵少。 这也就算了,还要让他来个压轴出场。 这要是不伪装一下眼睛,等虞烙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要是角色换一下多好,让虞烙住隔壁,他马上就能过去生扑! 星沉颠着手里的两个铜板,看了看将晚的天色。 他没听于家姐姐的话关门闭院,故意将院门虚掩,在庭院中找了一个石墩子擦擦坐了下来。 静静地等待。 红柿子村不小,一共大几十户人家,其中一大半姓于,祖上都是一家。 星沉被抬进来的这家,虽然人丁不旺,但是仗着家族大,侄儿众多,在村里其他姓面前,一直耀武扬威的。 后来唯一的儿子因为意外瘫在了床上,他爹也没把这毛病改了。 老家伙一天天到处偷鸡摸狗,人家地里的豆角青菜长得好,他都要上去薅一把。 出门一趟不带点东西回来,心里就亏得慌。 被人家发现了也从来不当回事,指着外姓的脑门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次数多了,那些外姓都不敢回嘴,怕他纠结一堆侄子打上门来。 这次他们娶个亲一家死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鼓掌,骂他恶有恶报。 村上的外姓稀少,又姓的五花八门,很难把人团结到一块去,基本都是受欺负的命,只有一家除外。 就是老于家隔壁的兄弟俩。 那兄弟俩凭着拳头把于家不做人事的老少都收拾了一顿后,于家再没人敢在他俩面前放肆了。 此时正值三月的天气,暮色降临后,山里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 不知道谁家炝了辣椒,冷风带来了饭菜热辣辣的油香味。 村头不知道哪家的狗叫了一声,没一会就有另一只狗“汪汪”的应和着,没多久,村子里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星沉托着腮,细细的回忆虞烙曾经的模样。 他们只在一起一年,但是那一年实在太刻骨铭心了。 星沉身心都被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第一次知道情爱是什么模样。 而那一年的痛彻心扉,后来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晚,缠着师尊不知疲倦地索取温暖。 他被一次次治愈,这一次,换他来治愈师尊。 月上柳梢头,如水的月光洒满大地,村子里的狗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停了下来,天气冷,村前屋后的连个虫叫声都没有。 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 突然,关着的院门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这一声动静后,周边又陷入一片寂静。 星沉坐在石墩子上没动,勾着唇,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果然,听到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后,那打开了一条缝的院门,开始被人慢慢推开。 随后一个脑袋探进来朝院子里张望了一下,转回头对身后的人猥琐地笑:“那小寡夫估计已经上床睡觉了,正好。” 另一个声音“咕嘟”一声重重咽了口口水。 “快赶紧的吧,我昨天一看到他那小脸哈喇子就出来了,要不是昨夜这里都是人,我早下手了。瘫子没这福气,咱俩这做堂兄弟的,替他给媳妇开苞,也是应当应分!” 星沉坐在院中的树影下,并没有故意藏匿自己的身形,只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见。 他听出来了这两人是谁,一个叫于六,一个叫于大山。 他昨天下轿后,被于家姐姐匆匆忙忙地拉进了她没出闺时住的东屋偏间,尸体都摆在堂屋,于家姐姐让他不要过去。 后来星沉就一直在那破烂的床边上坐着,这个于六和于大山两人,有事没事就到东屋溜达一圈,赤裸下流的目光黏糊糊地在星沉身上乱转。 今晚星沉等的就是他俩。 天气冷飕飕的,他才不要一个人在这又脏又乱又破的地方睡觉,连个干净的被子都没有。 闻络和楚洛就在隔壁住,他们跟整个于家有仇,两面没来往,所以星沉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们面。 也正是因为他们跟于家有仇,星沉这种嫁上门来的身份,他们正常不可能会多管闲事。 按理来讲,为了避嫌都不会让一个新丧的寡夫留宿的。 但是,如果星沉住在于家有危险,再去上门求救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是会对这种事情束手旁观的人。 星沉需要一块敲门砖去正大光明的敲开他们的门,这里立马有人送上门来了。 月光下,两个弓着腰的身影反锁上院门,直奔东屋而去。 “喂,你们找谁?”星沉在他们身后幽幽出声。 两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魂都快飞了,“谁?谁在那里?” 星沉声音有些遗憾:“你们不是找我的吗?” 这院子里毕竟刚刚死过三个人,正常人来了都得发怵。 于六和于大山跟见鬼似的抱作一团,想跑,腿软根本跑不动。 星沉站起身,从树影底下走出来,走到他俩面前。 两人眼睛瞪的铜铃大看着他。 “你你你,你不是傻子吗?” “时傻时好,看心情,放心吧,等等不会让你们记得的。” 这两人虽然觉得星沉说话有点奇怪,但是见他不是鬼,胆子立即又大了起来,身子不抖腿也不软了。 不是傻子更好,在床上叫起来更好听。 两人色向胆边生,一左一右围住了星沉。 于大山笑嘻嘻地说:“瘫子死了,你没男人了。他那死样,就是活着也伺候不了你。跟我们哥俩试试呗,只要你乖乖听话,什么都听我们的,以后你就在这院子里住下。我们哥俩吃肉,保证你有汤喝。”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可是我也想吃肉啊。” “还挺贪心,”他那笑声勾的两人心痒难耐,笑得越来越淫荡,“那就看你在床上的表现咯。” 话说完,两人一起朝星沉扑过来。 第269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4) 星沉无声骂了一句,身子往后一退,那两人直接抱住了彼此。 他俩先是一愣,星沉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俩人目光顿时发直,对方在各自的瞳孔里立即变了模样。 然后两人紧紧抱着义无反顾地亲在了一起。 没一会就开始相互解衣服和裤带了。 星沉看着差不多了,抬手重重一声砸开了院门。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村庄像是一声惊雷响起,村里的狗又开始叫唤起来,离得近的好几家传出了开门声。 星沉“哇”一声大哭起来,伸手把自己的衣襟扯乱了一些。 于六和于大山两人被他的哭声吸引,转过头朝他看去,发现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人竟然跑出去了,立即撒腿就去追。 这时候村子里已经不少人听见动静探头出来看,星沉一边哭一边逃,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他跑到隔壁院门前拼命敲门。 “你们走开,不要,不要你们。” 门刚拍了两下,就从里面被猛地打开了。 星沉冲进去,一下子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了不苟言笑的闻络。 星沉在心底轻轻说:皇叔,好久不见。 闻络皱眉看向他身后衣衫不整的于六和于大山,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侧了侧身把星沉放进院子,推给了他身后的楚洛,出门抬脚一下子把那两人踹飞了出去。 外面顿时响起了于家兄弟杀猪般的嚎叫。 村子里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家家户户都有人朝这边围过来看热闹。 于六和于大山已经清醒了,只记得抱在怀里亲作一团的人突然就跑了,然后自己追出来就被踹了。 “姓闻的,谁要你多管闲事了?这是我们于家买来的人,谁爬上他的床关你屁事!”于大山跌在地上起不来,就躺在地上骂骂咧咧地朝闻络吼。 “哎呀呀,爹啊,娘啊,叔叔伯伯都来看看啊。姓闻的又欺负我们家人了,哎呀,我胳膊要断了啊!”于六坐在地上,抱着一只手臂号丧。 于家人很快赶了过来。 于家大伯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儿子和侄子,伸手指向闻络:“姓闻的,你不要太过分!” 闻络冷冷地看着他,“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事?” “他做什么事都轮不到你来管教!” “到了我家门口,我还就偏要管教,怎么了?” 于家大伯气的失去理智,抬手就要冲过来打他,被他家大婶拼死按住了。 大婶一直小声劝:“别去,不能去,你忘记了,打不过的!” 闻络漫不经心地朝于家大伯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看了一眼,满脸不屑。 “你是看他们被揍还嫌不够,自己也想来挨两下吗?” 于家大伯被众人看着,觉得实在丢了脸面,但是他脑子也清醒过来了,当然不敢再朝闻络冲去。 为了挽回面子,他高高举起的手重重落在了他老婆脸上,“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又响亮。 “不是你拉着,我早一巴掌抽他脸上了,妇人之仁!” 那于家大婶被打得懵了一下,但是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捂着脸不声不响地站到了一旁。 院子里,楚洛把星沉的衣襟理好,拿手帕把他眼泪擦了,温声说:“没事了,你别怕。” 星沉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在月光下微笑的脸。 一如许久前,初见的那一年。 楚洛,小坏蛋,有没有很想很想很想哥哥? 外面闹闹腾腾,楚洛垂眸盯着星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目光渐渐变得迷惑。 “我以前见过你吗?”他迟疑地问。 星沉无措地看着他,傻傻的,呆呆的。 楚洛失笑:“可能是我的错觉,或者是真的在哪见过一面又忘了,觉得你好熟悉。” 门口躺在地上的于大山,指着院子里的星沉大喊:“这个傻子是我们于家买的人,你们给我把他放出来!” 楚洛冷笑一声,走到闻络身旁,“我要是不放呢?” “你......你们欺人太甚,那就去找村长,去县里告官。这是我们于家明媒正娶的人,就是说破天了,他也是我们于家的人!” “明媒正娶?”楚洛冷眼看着他,“你们于家哪位明媒正娶的啊,站出来让我看看。” “......” 明媒正娶的那位已经埋在地底下了,现在自然是没人站出来的。 于六接过话茬,继续说道:“他只要嫁进来了,就是于家的人,怎么处置他都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 楚洛目光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脸上扫了一圈,不少于家的婶子媳妇都在。 他扬声问:“你的意思是,你们于家娶进门的人,都是公用的?”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婶子和媳妇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穿着大红袄、年前才嫁进门的女子,一看脸面就知道性情泼辣,她伸手指着于六质问。 “于六,你把话说清楚,于家哪个嫁进来的女子不是清清白白勤勤恳恳的?于家那么一大家子,好几个寡妇,你自己把脑子挂在裤裆上,凭什么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于六也急了:“我又没说你,你心虚个什么劲!” “心虚?你说我心虚?”那女子被他一句话激的脾气整个上来了,哭天喊地地说:“我有什么心虚的?来来来,我家爷们呢,站过来!于六,我今天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你对峙,你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今天谁都别想走!” 眼看一场闹剧就要变成于家的内斗,于家老族长过来了,几声喝骂就让众人都停了嘴。 老族长走到闻络面前问:“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是要让一个寡夫在你们家留宿吗?” 闻络淡淡地答:“听他自己的。” 楚洛回头看向星沉,问他:“你要跟他们回去吗?” 星沉吓得拼命摆手,连看都不敢看于家的人。 “不要,不要回去!” 闻络目光轻飘飘地看向老族长,“你听见了。” 老族长转过身,走到于六和于大山面前,冷冷哼了一声。 “丢人的东西,他还没进门就克死了夫家全家人,你们竟然还想沾他的边,是嫌自己命长吗?” 地上两人不敢吱声了。 老族长又是一声冷笑,话里有话地说:“有命护食,那也得有命享!” 楚洛眉头皱了皱,到底年轻气盛,嫌老东西说话难听想要理论,被闻络轻轻拦住了。 闻络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这名声传出去,对他而言不是坏事。” 第270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5) 楚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已经看出来了,星沉傻傻的,跟常人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种情况,拥有一张太过漂亮的脸蛋反而会害了他,身上压一个克人的名声确实不是坏事。 “果然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老爷子活一辈子了,看来是白活了。”闻络面无表情地讽刺道。 “你!”于家族长转过身愤愤地指着他,气的说不出来话。 “你什么你,都赶紧滚,把自己家垃圾带回去,别搁这碍眼,脏了我家大门口。”楚洛恶狠狠地说,重重一声关上了大门。 “姓楚的,姓闻的,你们别得意,天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于大山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楚洛没再搭理他们,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星沉面前,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身高不显得压迫,温声问:“你不愿意走,那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好不好?” 十五的月光汩汩填满了整个庭院,地上一片银白。 星沉站在水一样的月光中,眼睛湿漉漉的,乖乖点头。 楚洛笑着逗他:“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星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小鹿一样单纯又乖巧。 楚洛盯了片刻就把自己眼睛给捂住了。 “受不了了,不能盯着你眼睛看,不然我感觉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洛身后,闻络也掩饰性地移开了目光,眼神也透着一丝丝茫然。 楚洛放下手,转头询问闻络:“哥,你有没有觉得他很熟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见过他啊?” 闻络沉默了一会说:“我也觉得,有些熟悉。” 楚洛有些激动,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们之前真的见过。 “那你能不能想起来在哪见的?” 闻络摇摇头,“想不起来。”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 楚洛泄气地说:“我也是,完全没有印象。” 闻络看向星沉,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焦点不是他的眼睛,说话的时候盯着他的鼻尖。 “你叫什么名字?” 星沉懵懵然看了他半晌,小声地答:“星沉。” 星沉。 闻络和楚洛在口中重复这个发音时,发现自己的记忆里空空,但是舌尖对这两个音节是那么熟悉。 好像舌尖曾经呼唤过无数遍这个名字。 很怪异,熟悉又陌生。 “你的家在哪里?”闻络又问。 星沉轻轻答:“大槐树。” “翻过前面山口的大槐树村?” 星沉乖乖点头。 “楚洛,让客人进屋坐吧。”闻络吩咐。 他们的家像个简单的四合院,三面是房子,朝南的一面是高高的院墙。 厨房和饭桌都在东屋,西屋放着所有的生活工具,最后坐北朝南的堂屋,在两头加了两间厢房,应该就是卧室了。 星沉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星沉肚子饿。” 闻络一愣,他满脑子都被那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占据着,乱糟糟一片,竟然忘记了问星沉有没有吃晚饭。 “我现在就去做。”他慌忙说,立马掉头进了厨房。 楚洛也是下意识就有点心疼,赶紧拉着星沉跟了上去。 “哥,晚上我做的辣炒兔丁还剩一盘,看看主食给弄点什么。” “有现成的面剂子,你点火烧水我来擀面,跟兔丁一起正好弄碗盖浇面。”闻络揭开锅盖添水,转头看到星沉站在餐桌边。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宝宝,我把兔肉挑出来,你少吃一点辣,好不好?” 随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闻络拿着木瓢的手舀了满满一瓢的水,停滞在锅台上方。 楚洛拿着稻草往灶膛里添的动作也凝固在那儿。 星沉:“......” 我的亲亲皇叔,你嘴瓢了。 为了打破这凝固的气氛,星沉兴高采烈地跑到锅边,“喜欢辣,好吃。” 闻络如梦初醒一般,把木瓢里的水倒进了锅里。 见楚洛还在发呆,他提醒了一句:“大火把水烧开。” 楚洛心口发酸,无声地朝他看了一眼,眼里情绪复杂异常。 收回目光后,楚洛才开始默不作声地点火。 星沉看他俩该干啥干啥了,掉头乖乖地坐到了四四方方的饭桌上,等着吃饭。 闻络把一张白白的面皮擀好,顺着次序折了几折,拿着刀熟练地切成一根根均匀纤细的面条。 水开后“咕嘟咕嘟”地响,热气从锅里扑腾出来。 闻络揭开锅盖,水汽扑腾上房顶,他把细白的面全部下到了滚水里,拿着筷子轻轻搅动。 面快好时,又洗了几片碧绿的小青菜放上去,碗里滴了芝麻香油,用热汤浇开,把两碗面条盛出来,青菜摆到上面。 星沉喜欢吃辣,他就没把辣椒里的肉挑出去重新过油,而是把辣炒兔丁浇在面上,又烧了滚油淋了一遍。 两大碗香喷喷的面条,青红一片,就这样端到了星沉面前。 星沉没有急着吃,他起身把整整齐齐收在一旁的长凳端过来,在四方桌靠近自己的两面摆好。 然后拉着闻络和楚洛一左一右地坐到自己身旁。 只有两碗面,他又去橱柜里重新拿出了一个碗,放到那两碗面条旁边。 意思很明显,是要把两碗面变成三碗面,大家一起吃。 闻络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连楚洛从听到那声“宝宝”后一直晦暗的脸色都好转了不少。 微微摇曳的烛火下,星沉的眼眸亮晶晶的,华光璀璨。 “星沉要一起吃饭。”他甜甜地说。 “我们都已经吃过了。”楚洛告诉他。 “吃过了,吃少点。”星沉坚持。 闻络起身又拿来一个碗,从其中一碗面里给自己挑了一点,又给楚洛挑了一点,答应陪着他一起,星沉这才开始动筷子。 皇叔下的面好吃死了。 楚洛同学炒的兔肉又香又辣。 星沉吃完一碗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这边还有大半碗呢,都是你的。”楚洛看他仰着头喝汤,赶紧把碗抢下来,把另一碗面推到他面前。 星沉低头在碗里找了一块大的肉丁,夹起来举到楚洛面前。 “谢谢小哥哥。” 楚洛怔愣了一下,目光看向闻络。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平时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在闻络的目光里竟然直接张嘴接下了别人筷子上的兔肉。 这下脸色难看的换成了闻络。 星沉在内心一声叹息。 唉,哄好了这个哄那个,这以后的日子估计他得天天当个端水大师,不然这一个个有的气呢。 他在碗里夹起面吃了几口,这才重新夹起一块肉丁,献宝似的也送到闻络面前。 “谢谢大哥哥。” 第271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6) 闻络心口也堵着气,瞟了一眼楚洛后,也张口把兔肉接下了。 楚洛暗暗哼了一声,星沉先喂的是我。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剑拔弩张,暗暗较着劲似的。 星沉只当不知道,把剩余的面连带着汤又喝得干干净净。 “好撑。”他抱着肚子说。 “哥你洗碗,我带星沉到院子里散散步。” 楚洛说完不等闻络应声,握住星沉手臂就拽着他朝院子里走去。 闻络看着他俩走出厨房,开始默默地收拾碗筷。 到了院子里,楚洛自觉地松开了星沉手腕。 他回头朝厨房漏出来的烛光看了一眼,没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现在就想对星沉怎么样,但是,他也看不得别人对星沉亲昵。 即使是自己哥哥。 闻络明明是那么冷淡的人,从小到大因为长得好看,不论走到哪都会有一堆红着脸的姑娘看他,他却从来没回应过哪位姑娘的眼神。 刚刚要不是亲耳听见,楚洛完全想象不到他柔声喊一个人“宝宝”是什么样子。 他竟然那么自然就喊出来了。 楚洛明明感觉这称呼应该是自己喊的才对。 星沉好可爱,他下意识就想喊宝宝,哥哥凭什么跟他抢。 “?” ......我到底在想什么? 楚洛站在庭院中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我是在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跟哥哥争风吃醋吗? 我是疯了吧? 楚洛烦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星沉在旁边看着,把他的心路历程猜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一丝得意,师尊他好爱我啊。 反正都是自己师尊,祸不及他人,星沉现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逗逗他们相互吃醋还挺有成就感。 等回到神界再拿腰补偿吧,到时候一补一个不吱声,他肯定要对现在悔不当初。 但是就算不补偿这个,师尊也还会找到别的名义让他“补偿”,所以现在不撩白不撩,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没事喝喝醋,有益身体健康。 闻络把锅碗洗净后,又倒了炉子上的热水,在水桶里兑温了,拎出来对楚洛说:“你带星沉去洗漱。” 楚洛从他手里把水桶接过来,领着星沉去了耳房。 两人洗好出来后,楚洛把星沉带到了堂屋的西厢房。 这时候闻络正好拿着一床新被,弯腰铺在楚洛平日睡的床上。 星沉扭头看了看。 屋子里是两张床并排放着,中间隔着能一人通行的过道,就像酒店标间里放的床一样。 闻络铺好被子后,直起身对星沉说:“我们兄弟俩从小就住在这个房间,爹娘是住在东厢房。后来他们去世后,我俩就把那个房间锁起来了。家里现在只有这一个房间好住,星沉,今晚你就在楚洛的床上睡吧。” 星沉小声说:“谢谢哥哥,我,添麻烦。” “没有,你来了我和楚洛都很高兴,不要胡思乱想,你没给我们添麻烦。” 闻络说完后,又转头看向楚洛,“你今晚把被子拿到我床上睡。” “嗯。”楚洛垂眸,轻轻应了一声。 “星沉,你上床吧。”闻络吩咐。 星沉乖乖地爬上床躺好了。 闻络拉着楚洛带上门,走进了院子。 庭院流淌着一地月辉的银白,清凌凌的泛着凉意。 “我们两兄弟之间没什么话不能说,你有什么要讲的,可以跟哥直说。”闻络披着一身月辉开口。 楚洛怔忪了一会儿,问:“哥,你想把星沉怎么办?” 闻络没有半点犹豫:“明天把他送回大槐树村。” 楚洛猛地抬头,似乎是难以置信,“你要把他送回去?” “不然怎么办?让他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闻络皱起了眉头,“楚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他走。” 闻络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声音平静,“所以,你想让我们两人也变成于六和于大山吗?” 楚洛心口抖了一下,微弱地抗议:“我们怎么可能跟那两个畜生一样。” “那就明天和我一起把人送回去。”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楚洛,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楚洛垂下头,肩膀耷拉下来,试图再争取一下。 “让他在这里住几天吧,住几天再送回去可以吗?” 闻络轻轻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楚洛,他到这里满打满算一个时辰,你就这样闹着不让送走了。你问问你自己,再多几天,你能舍得吗?” “我不是舍不得,我......” 闻络步步紧逼:“你什么?你说清楚,不是舍不得是什么?” 楚洛缓慢地抬起头,眼眶都红了起来,“是不是再不送走,连一向冷心冷情的哥哥你,都会舍不得了?” 闻络的眼神没有一点回避,兄弟俩针锋相对的目光紧盯着彼此。 “你知道就好。” 闻络说完,转身去了耳房。 楚洛一个人在院子里,沉默着站了许久,才转身进屋。 卧房的窗棂上,一道月光从缝隙中钻进来,正好落在星沉的脸上,楚洛一进门就看到星沉在看着他。 想到明天就要把人送走了,以后再看见星沉就难了,未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他,楚洛心口就一阵阵钝痛。 楚洛坐到床边,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星沉的脸,生怕他会像反感于家兄弟一样反感自己,但是又忍不住的想要触碰他。 星沉在他掌心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楚洛温声说。 星沉摇了摇头,在他手掌下笑得眉眼弯弯,“不怕,喜欢两个,哥哥。” 楚洛在他的笑容里,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星沉,你说的是真的?” “嗯。” “那更喜欢小哥哥和还是更喜欢大哥哥?” 星沉:“都喜欢。” “只能选一个。” 星沉不选,坚决不上当:“都要。” “都......”楚洛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坏蛋,你还真是贪心。” 星沉摇摇头:“不坏。” 楚洛强忍住亲他的欲望,笑着附和道:“对,星沉不坏,星沉真乖。” 第272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7) 星沉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大黄的良苦用心。 当个傻子好啊,当个傻子可以不负责任。 正常人主动亲昵示好,那本身就是一种暗示,在这种对方对自己有极度好感的情况下简直就是送货上门。 越往后,切片们的占有欲就会越来越强,等到跨过临界点,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但是傻子不一样,傻子可以喜欢谁就亲近谁,只要露出一副天真纯洁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无辜地看着他们就行了。 他们还会不好意思下手。 星沉有点爽了。 楚洛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薄厚适宜的茧,碰在脸上痒痒的。 太熟悉的气息,让星沉身体不受控制地又酥又麻。 他不敢乱动也不敢乱想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楚洛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星沉在月光下的睡颜,舍不得松开掌心的小脸。 看了一会后,他鬼使神差地,慢慢慢慢朝星沉弯下腰。 房门上传来一声响动,楚洛的动作停在离星沉半尺的地方。 闻络声音在他身后沉沉响起:“楚洛,该上床睡觉了。” 楚洛弯着腰没动,大拇指轻轻摩挲星沉唇角,恋恋不舍。 “睡觉。”闻络走到他身后,声音带上了几分寒意。 楚洛不甘心地直起身,手掌从星沉的脸庞上移开,看都没看闻络一眼,去了旁边床上把自己被子拽到床边,躺了进去。 闻络:“你睡里面。” 楚洛猛地坐起来,看着闻络问:“凭什么?” 闻络静静地看着他,口吻不容置疑:“我说了,你睡里面。” 楚洛重重蹬了一下被子,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虽然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听哥哥话,拽着被子去了里侧。 他面朝墙背对着闻络,把被子一盖,气呼呼躺下了。 闻络默默站在床边。 楚洛睡下后,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两种不同的呼吸声。 属于星沉的呼吸声,清浅细微,一入他的耳朵,他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闻络在床边站了许久,才展开自己的被子无声地躺下。 他静静看着头顶黑漆漆的屋梁,耳畔被星沉的呼吸声填满,心口空荡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从窗棂涌进来的那一大束月光已经移到了墙上,楚洛在气呼呼中已经沉浸到梦乡里,闻络才转头看向星沉。 闻络心口是空的,他觉得这不对。 他怀里应该有一个人,喜欢把脑袋埋进他的心口,占满他心口的整个位置。 星沉在睡梦中抬脚蹬了被子,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面,白白的一截手腕在暗夜中仿佛泛着莹白玉色。 闻络无声地起床,走过去帮星沉重新盖好被子。 星沉手腕搭在床边,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握住星沉手腕,塞到了被子里。 松开手后,指尖皮肤细腻的触感却久久不散,闻络站在那里发愣。 星沉睡觉很不老实,刚刚塞进被子的手,动了一下,又伸到床边来了。 这一次,闻络没有握手腕,而是握住了星沉的手,送进被窝后也没有立即离开。 他轻轻在床边蹲下,小家伙被他握住手后再也没有乱蹬被子乱伸手,乖得像一只柔软的小猫。 闻络在黑暗中放任自己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两人掌心温度相融,闻络更是手心滚烫,烫的星沉手掌都潮漉漉的。 星沉装不下去了。 他翻了个身正好把闻络的手压住。 闻络被惊得一动不敢动,怕他醒来看到自己会被吓到。 星沉像是感觉到自己压到什么了,轻轻咕哝了一句,竟然反握住了闻络的手,然后他轻轻睁开了眼睛。 闻络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那一瞬间,他面对着自己兵荒马乱的内心,简直想落荒而逃。 “哥哥。” 星沉的声音轻而柔,像是穿过一场绚丽的春梦,从美妙梦境透出来的天音。 闻络震荡的心跳声,终于慢慢回落。 “我吵醒你了吗?”闻络凑近他,声音轻的像一阵春风,翩然而过。 星沉摇摇头,手掌不愿意松开,紧紧地握着闻络的手。 闻络心口滚热,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一会儿后,闻络才再次出声:“夜深了,星沉乖乖,把眼睛闭上,好好睡觉。” 星沉盯着他看了一会,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 这才开始真正的入睡。 星沉猜到了闻络可能大半夜都睡不着。 楚洛摸他脸的那一幕肯定会刺激到闻络,他只能等着楚洛睡着了再想办法一碗水端平。 床上的褥子铺的又软又厚,身边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让星沉神往又心安,他好不容易撑到现在。 星沉都害怕自己一个不清醒,会一个骨碌翻起身,爬到对面床上睡中间。 星沉睡着后,不知道闻络是什么时候松开他的手回去睡觉的,等他醒来时,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 星沉穿好衣服出门,看到院门口停着一辆旧旧的马车。 楚洛站在院子里脸色很难看,见到星沉出来,笑得有些勉强。 “早饭温在炉子上了,去吃饭吧。”他温声说。 星沉朝门口的马车看了一眼,乖乖跟着楚洛去吃饭了。 等他吃完饭,闻络才从外面走进来,楚洛掩饰性地拿过星沉手里的碗去井边洗,似乎不忍心听到接下来闻络要说的话。 闻络在星沉对面坐下。 星沉知道他有话要说,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乖乖坐好等着。 闻络在他的目光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星沉,我和楚洛马上送你回大槐树村,让你回家,好吗?” 星沉清澈的目光里慢慢盛满失落,星辉暗淡下去。 他垂下目光,看着面前的饭桌,低低说了一句:“不要我了。” 闻络心口尖锐地疼了一下:“星沉,不是哥哥们不要你了,是你在这里不合适。再这样下去,我们......我们有一天会吓到你的。” 星沉低着头,小声说:“星沉,听话。” 门口的楚洛,把手中的碗恶狠狠地朝墙上摔了过去,瓷片碎裂的声音在院中炸响。 星沉听得心口一抖,看来楚洛同学火气真的很大。 星沉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家伙到底会不会舍得把他丢掉。 第273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8) 红柿子村三面环山,只有东面一个山口通向外面。 三月天,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经过一冬天光秃秃的山又开始变得青翠欲滴,道路两旁的杨柳枝,嫩黄的叶子刚刚转绿。 闻络驾着车,楚洛和星沉坐在马车里,星沉把车帘子打开,就静静看着外面发呆。 他看着外面,楚洛看着他。 三个人都不说话。 到了大槐树村,村头坐着一堆闲聊的老人,见有陌生的马车进村,一个个探头探脑的朝他们看过来。 闻络把车子停下来,向他们打听颜家在哪。 老头老太太们的目光里立即迸发出了八卦的光芒。 他们刚刚还在聊呢,颜家那傻子嫁到红柿子村,把一家三口都给克死了,哎哟那个惨哦。 一个个目光开始在闻络脸上打量,猜测他的身份,于家在红柿子村可是一个大家族,难道这是傻子被退货了? 大家兴致勃勃地在前面给闻络带路。 闻络见到这情景,轻轻皱了皱眉头,驾着车慢慢跟在后面。 进村前车帘已经被放下来了,闻络轻轻撩起一个角,侧头对车厢中说:“楚洛,等会先不要让星沉下车。” 楚洛没应声。 闻络知道他听见了。 车子到了颜家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颜家的院墙是用一根根枯树枝围起来的,根本起不到防贼防盗的作用。 不过那院子里一眼能看到底的两三间泥屋,光从外面看就知道家徒四壁,估计贼就是跑进去了,也要空手而回。 院子前尘土飞扬的泥地里,几个衣裳又脏又破的半大小孩半躺在地上玩石子。 他们看到车子过来了,好奇地往一边让了让,但还是坐在泥里没起身。 一个大娘朝地上的小孩喊:“颜小幺,快把你爹娘喊出来,你家来客人了。” 颜小幺闻言,赶紧冲进了院子。 老头老太太们越凑越近,又看闻络长得实在是孔武高大、英俊非凡,都在猜测他跟傻子嫁的的那个瘫子是什么关系。 “你是红柿子村的吗?”刚刚说话那大娘,凑过来问闻络。 闻络轻轻“嗯”了一声。 大娘赶紧扭头,急吼吼地和其他人交换目光。 ——没错没错,他肯定是那瘫子的堂弟兄! 他们还着急地想掀起车帘看看傻子有没有坐在马车里面。 闻络知道他们的意图后,整张脸冷了下来。 冰冷的目光朝那些老头老太太一盯,他们立即被吓得一窝蜂离开了马车。 颜家父母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两人一齐从院子里走出来。 闻络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说话,颜母就开始嚷嚷起来了。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轿子已经抬出门了,你们于家就不要想着反悔!从此颜星沉生是于家的人死是于家的鬼,想要把彩礼要回去,没门!” 她不认识闻络,直接就把闻络当成了于家的人。 于家的事情,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她家这两天都在提心吊胆地害怕他们过来退亲,现在真送回来了,自然要先发制人,坚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闻络这时候突然想起星沉吃完早饭后,坐在那里轻轻说的那句“不要我了”。 他这时才明白过来,星沉说的不是哥哥不要他了,而是他的家人不要他了。 闻络心口一痛,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楚洛从车厢中把帘子一掀钻了出来,气的一脚踹烂了颜家的木门。 “你干什么!哎哟喂,光天化日的抢劫啦,还有没有王法了!”颜母大腿一拍,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天喊地。 颜父拿着根棍子就要冲上来,被楚洛反手夺下来砸到了他家院子里。 颜父见势也往地上一躺,一副泼皮无赖相,“打人啦,打人啦,大家都来看看啊,这里有人打人啦!” 颜家那几个小孩,觉得这一切很好笑,坐泥堆里笑得前俯后仰。 楚洛看着这一家子,脑子都发懵,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一家人,是怎么长出来星沉这么一个乖巧干净小孩的。 闻络走到哭天喊地的颜母面前,低头看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于家的人。” “啊?”颜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手抹了抹脸,手上都是泥灰,在脸上抹出一道道滑稽的痕迹。 “那你不早说,害我哭半天。你们是谁啊,我们家可没得罪过谁,你们可能找错人了。还有我这门,你们把我家门踢破了可是要赔的!” 闻络语气冷淡:“我是于家的邻居,只是顺路告诉你一声,按于家那些侄儿的德性,就算他们今天不来要回彩礼,也撑不过明天。” 颜母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红柿子村的方向,“他们想娶就娶想退就退?已经嫁出去的人,还想给我塞回来,他们做梦!” “做不做梦另说,你家现在起码还有房子挡雨,惹怒了于家那些侄儿,能把你房子都能掀了。” “他凭什么?” 闻络冷笑一声:“他们会说你孩子克死了他们一家三口人,会来好好跟你算这笔账的。等他们来了,你以为单单把彩礼还回去就够了吗?” 颜母和他男人对视一眼,本来就是没有主心骨的两个人,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她结结巴巴地问:“那那那,那我们要怎么办?” 闻络问:“他家给了你们多少彩礼?” “十两银子,外加一点鸡鸭鱼肉。” 闻络转头看向楚洛。 楚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会子气也没了,火也消了,高兴到想把他哥抱起来转两圈。 楚洛从身上掏出十五两银子,尽力维持着自己恶霸的气场,恶狠狠地走到颜母面前。 “实话说了吧,老子在接亲队伍里看上你家星沉了,把他从于家抢了回去。” 颜母颜父两个人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缩着往后退了退。 听到他的话后,又眼冒金光地看着他手里的银子。 哎呀,这感情好啊,能再收一次彩礼了。 楚洛抛着手里的银子,冷冰冰地问:“想要这银子吗?” 两人使劲点点头,“想要!” 第274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9) 楚洛把银子握进手里,那两人就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手。 “不过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又不想要他了。呐,人已经给你们送回来了。”楚洛指指车子里。 闻络在这时候适时的开口,“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弟弟娶个男妻的,你们把人领下来吧,我们要走了。” “别啊!”颜母一听这话就急了,慌忙地跑到马车前伸手拦住两人,“抢都抢了,你怎么能说送回就送回呢,你们买回去当个下人也好啊。” 闻络悠悠地说:“我弟弟喜欢他,养在家当个小玩意也不是不行。就是我与于家不合,听不得他家在我们面前一次次狗叫,说颜星沉是他家的人。邻居之间,到底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不惹这腌臜事了。” 楚洛往车上示意了一下:“你快点把人领下来吧,我听我哥的。” “我去退婚!”颜母灵机一动,满脸激动地说,“于家还有一个闺女就嫁在隔壁村,是个讲理的人。我去找她把亲事退了,彩礼还给她。她有本事就把彩礼拿手里,没本事就让那些堂兄弟拿去,总归于家就找不到我家头上了!” 楚洛夸了一句:“还挺聪明,起码你自家没祸患了。” 颜母笑得十分谄媚,目光不住地往楚洛手上看,“可是,那彩礼钱都给用了,我们家已经没钱退了。” 楚洛挑眉:“你的意思是,这钱得我们给是吗?” 颜母嘿嘿地陪着笑,“你们给了,我才有钱去退亲。你看,庄上的老少爷们都在这做个见证呢,你这钱给了,傻星就是你们家的人,生死都不关我家的事了。” 此刻,庄上的老老少少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闻络终于听到了自己要听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帘子一掀,进了车厢。 留下一句话,“那就弟弟自己做决定吧。” 楚洛看着重新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车帘:“......” 你使诈! 明明说的是我看上的人,凭什么是你进车厢? 楚洛磨磨牙,冷冷地把手中银子扔给了颜母。 “记住你说的话,不搞定于家,来掀你家的就是我了。事情做的好,我后面会让人再给你送十两,你自己看着办。” 颜母接过银子大喜,“你尽管放心,我现在就去把这事给你办妥!” 楚洛上车调转马头,鞭子一扬,朝村口跑去。 颜母跟在后面追了几步,“傻星啊,别忘了家里爹娘弟弟们啊,嫁了好人家,也要经常回来看看啊!” 她这是打得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知道。 闻络以为星沉听到这些,会对爹娘的这些表现感到伤心,哪知道小家伙乖乖坐在车厢里一动不动,就朝着他甜甜的笑。 闻络坐到他对面摸摸他的脸:“星沉在高兴吗?” 星沉点点头。 “因为可以跟哥哥们生活在一起了,是吗?” 星沉再次点点头。 闻络沉默了一会,蹲到他面前问:“星沉,如果只能跟一个哥哥住在一起,你选谁?” 星沉:“......” 咋地,就非得二选一吗? 外面楚洛猛地把缰绳一拉,让马车停了下来,半道上正好没人,他转身也钻进了车厢。 “你进来干什么?”闻络问。 “别以为我没听见。”楚洛也往星沉面前一蹲,“星沉大胆说,你选谁。” 星沉坚决地表示:“都要。” “必须选一个。” “星沉都要。” 楚洛没办法,转头开始求闻络:“哥,你是当哥哥的,让着弟弟一次呗。” 闻络面无表情:“之前我要给你娶妻,你一直说哥哥还没成亲轮不到你。这种事要让的话,不该是你让我吗?” 星沉懵懂地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似乎不明白他们在争论什么。 于是他一人抓起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按着自己脸颊,给他们做了个可爱的嘟嘴表情,努力地逗他俩笑。 蹲在底下的两人心都快化了。 闻络是在看到颜家的情况后才决定重新带走星沉的,楚洛之前也是一直做着失去的准备。 所以此刻看着星沉,两人都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们突然觉得,只要星沉高兴就好了。 只要他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闻络和楚洛相互看了一眼,眼中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楚洛在星沉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转身出去驾车了。 闻络坐到星沉身边,想把人直接抱到腿上坐进怀里,又怕星沉会觉得突兀和害怕。 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循序渐进。 “坐累了吗?”他伸手搂住星沉,让星沉靠在他怀里,“累了就靠在哥哥身上歇歇。” 星沉没吱声,乖乖靠在他怀里。 其实心里对于闻络的小伎俩简直想仰天大笑,但是不得不说,暧昧期被追求的感觉,爽的咧。 楚洛没有直接回家,车子拐了个弯把人带到了小镇上的集市。 马车停在街头,楚洛把马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系好马回头,闻络正领着星沉下车,他跑过去把星沉抱了满怀,轻轻放到了地上。 闻络看他一眼,没说话,跳下车后两人在星沉一左一右,朝热闹的集市上走去。 集市上出售的东西大多都是家里做的手工,各种各样编织的篮子、笤帚等家用品,和一些妇人纳的鞋底做的鞋面。 还有一些地里长出的青菜,家里母鸡下的蛋,山里挖的笋,剩下的大多是些吃的了。 刚进集市,星沉就在糖人摊子上走不动脚了。 手艺精湛的老师傅给星沉画了一条大大的龙,闻络付了钱,星沉拿着龙先送到闻络嘴边。 龙尾巴上有三个长尖尖,闻络咬了左边一个,楚洛咬了右边一个,星沉毫不犹豫地上去把他们咬过的地方整个吃进了嘴里。 星沉正嘎嘣脆地咬着糖人呢,满嘴都被糖浆的甜味填满,街头突然出现马蹄飞奔而来的动静。 马铃叮当清脆的声响在大街上传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街头,来人器宇轩昂地跨坐在骏马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包裹着窄腰宽肩的修长身形,一时间吸引了街头的所有目光。 “吁~” 骏马停下,星沉一扭头,目光对上了马背上的祁珞。 第275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0) 星沉“咕嘟”一声把嘴里还没怎么嚼碎的糖给咽了下去,差点划到喉咙。 祁珞目光本来是在大街上乱扫一圈,想找人问路的,但是闻络和楚洛实在太过扎眼,他眼神一瞟到,目光就钉在了他们身上。 祁珞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偏远小镇竟然有这种模样气质一等一的青年才俊! 一身布衣掩不去周身凌人气度,真是能把京中那一干皇族子弟羞煞到死去。 他心中有意结交,正打算亲自下马问路,就看到了嚼着糖人转过头来的星沉。 两人四目相对。 祁珞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艳,到慢慢变得迷茫,然后直接把问路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位小公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看着星沉茫然地问。 闻络和楚洛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祁珞这模样和语气他俩实在是太熟了,于是一齐将星沉挡在了身后。 “你认错人了。”楚洛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冷淡。 星沉低头咬着糖人,想笑又不敢笑。 楚洛说完后,把星沉转了个身,和闻络一起把星沉搂着往街心走。 星沉想回头看一眼,脑袋刚转到一半就被闻络强行转了回来,“不许乱看。” 祁珞目光追随着星沉背影,看到两人的手臂搂着他,心里一股野火莫名地窜了起来。 街尾有一家馄饨摊,薄薄的馄饨皮包裹着鲜嫩的肉馅,在滚水中翻腾。 大瓷碗里洒上调料和虾皮,热汤浇进去,再把白生生的馄饨捞进碗里,洒一把细葱,香味扑鼻。 星沉在摊子前停住脚,眼睛亮亮地看着汤锅里浮沉的馄饨,仰头看看闻络,又看看楚洛。 馋馋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楚洛牵起他的手拉到一旁的桌子上坐着,吩咐摊主来三碗馄饨。 他们的馄饨刚煮好,摊子边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老板,两碗馄饨。” 楚洛眉头一跳,磨了磨牙看向阴魂不散的祁珞。 祁珞朝他勾唇一笑:“真巧啊,又见面了。” 楚洛冷笑一声:“下次再这么巧,我就要送点礼给这位公子了。” 祁珞身后的随从想说点什么,被祁珞抬手制止了。 祁珞扬眉,漫不经心地说:“拭目以待。” 他说完走到星沉对面那张桌子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正拿白瓷汤匙小口小口咬着滚烫馄饨的星沉。 星沉咽一口馄饨下去,感受到他强烈的目光,抬头对视了过去,目光带着一点顽皮。 祁珞朝他勾唇浅笑,轻轻眨了下眼睛,像个浪荡的多情公子。 星沉看了两眼赶紧埋下头继续吃馄饨。 祁珞的馄饨好了,但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片刻不离地盯着星沉。 楚洛心头火起,恨不得去把他桌子给掀了。 闻络倒是不动声色,但是桌子底下,祁珞正好能看见的角度,他牵住了星沉的手。 祁珞看着桌子底下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香喷喷的馄饨突然没了滋味。 软滑的馄饨,让他吃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闻络不急不躁地把碗里馄饨吃完,才牵着星沉的手,慢吞吞地在祁珞五味杂陈的目光中离开。 往回走时,闻络把星沉带到成衣铺子挑了六身衣服,天气热了,衣服要多备几身。 从成衣铺出来时,三人看着外面没有人,以为把祁珞甩掉了。 哪知道他们准备回家时,楚洛去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闻络刚要扶着星沉上车,突然被人从身后重重撞了一下。 随后马蹄声冲过来,祁珞在马上侧身,拦腰捞住了星沉。 他把星沉往马上一放,按进怀里,马鞭一甩扬长而去! 星沉后背抵着他滚烫的胸口,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抓到你了,小家伙。” 远处旷野辽阔,骏马直奔灰绿色的山林而去。 星沉仰头向后看他,祁珞怕他这个姿势累,手臂一抬把人调了个面。 这样子虽然抬头看人不累了,但是某些敏感的地方贴的实在太紧了,感觉太明显了。 星沉耳后开始泛红,手臂撑着祁珞胸膛,想要两人离远点。 “害怕吗?”祁珞温声问。 星沉没回答,睁着懵懂的眼睛问他:“去哪里?哥哥,会着急。” “没关系,让他们找一会。” 星沉摇摇头:“不好。” 祁珞惊奇地看着他,对他淡定的表现充满好奇。 自己把他掳走,他好像并不意外也并不反感。 而且还不害怕。 尽管他刚刚没有直接回答害不害怕,但是祁珞就是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很放松,懒洋洋的,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祁珞的心底欢呼雀跃。 他想,也许他们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心底产生了漫天好感的并不只是他。 这一只小猫对他也是那种感觉。 祁珞小心翼翼问:“你很喜欢那两个哥哥吗?” 星沉重重点头:“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 “星沉。” 祁珞在舌尖咀嚼这两个音节,就这两个字似乎就能让他的胸腔生出无边的欢喜,快乐的想要飞起来。 “星沉,不喜欢他们了,喜欢我好不好?” 星沉拼命摇头:“不好。” 祁珞有些犯愁地看着星沉,这个答案让他不高兴。 星沉仰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好像盛着漫天璀璨的星光,笑起来的时候,祁珞觉得天空都亮了一瞬。 星沉说:“都喜欢。” 祁珞目光一亮,“你是说你也喜欢我?” 星沉认真地点点头。 “真的?我把你掳出来,你不但不害怕,还喜欢我?”祁珞有些激动,搂着星沉的手臂都收紧了,星沉被紧紧地按在他胸口。 星沉骨头都被他搂的疼,这家伙像是想把他揉进骨血里。 其实星沉很想把双手环到他后背搂住他,但是又不敢,怕他继续得寸进尺。 祁珞在山脚勒马停了下来。 两人的身体终于不在颠簸中乱蹭了,星沉得到解救般松了一口气。 真是快要了命了。 “为什么?”祁珞抱着他追问,“星沉,为什么?” 星沉看着他说:“不是,坏人。” 祁珞一愣,哑然失笑:“小傻瓜,我都把你抓走了还不是坏人?坏人的脸上又不写着字。” 星沉坚持:“就不是。” 祁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那星沉说一说,喜欢我什么?” 星沉笑的甜甜的,“好看。” 祁珞眉毛一扬,“咦,星沉还是个小色鬼。” ———————————— 今天建了群,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进哈,上本书之前就一直有人催,也答应后面会给补点交通啥的。但是我犯懒,又不会经营群,所以一直在往后拖。今天终于建了一个,大家想进群的欢迎哈(妈呀,我感觉越说越社恐) 第276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1) 星沉仰头看着他笑,雪白的小脸嫩生生的甜丝丝的,祁珞看着恨不得当场上去咬一口。 随即星沉发现他目光闪了一下,眉尖微微挑起,嘴角轻轻提了提。 星沉心中警铃大作,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要干坏事了,赶紧就想滑下马去。 但是人已经抱在怀里了,祁珞哪会让他想走就走。 星沉捶他胸口:“你,放开。” 星沉那点小小的力气捶在祁珞胸口,对祁珞而言,完全就是情人间调情,祁珞才不放。 他倾身过去不顾星沉反抗,把星沉按在马背上,伏在他颈间利索地嘬了几枚圆圆的吻痕出来。 嘬完好好欣赏了一番,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星沉。 星沉:“......” 这位哥哥你几岁了? 完蛋,等会回去要麻烦了。 星沉扭头不理他了,咕哝了一句:“坏人。” 祁珞心满意足的挑眉,“果然,还是当个坏人爽快。” 星沉听得心一抖,可不能让他继续坏下去了。 再坏下去,这天大地大的哪都是床,就祁珞的德性,在马背上也不是不可能。 星沉想了想,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睛一眨,立马眼泪就出来了。 果然,祁珞一见他这副模样立马慌得手忙脚乱。 刚刚还趴在人家身上亲,这下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碰都不敢碰了。 “别哭,对不起,星沉你别哭,你别哭,我不碰你了,不乱碰你了。”他慌张地下了马,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星沉。 星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大滴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祁珞想去擦又不敢,心都快被弄碎了,“对不起啊,星沉,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星沉看看差不多了,这才在马上朝他张开手,抽噎着说:“抱。” 祁珞瞬间百感交集,差点膝盖一软跪地上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猛地扑过去抱住了星沉,“宝宝,我刚刚吓到你了是不是?下次你不允许,我不这样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 星沉把脑袋埋进他脖颈,悄悄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只要不是在床上,他的眼泪对师尊而言就是无往而不胜的利器。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会哭的星沉有师尊疼。 “回去,哥哥找。”星沉埋在他脖颈里,声音软软的糯糯的。 祁珞揉揉他柔软乌黑的发丝,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那星沉不生我气了,好吗?” 星沉轻轻点头,“星沉,不生气。” 祁珞翻身上马,把他重新抱在怀里。 星沉仰头看他,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滑过星沉眼下细腻的肌肤,一点点擦去濡湿的泪痕。 “真的不生气了?” 星沉又点了点头。 祁珞捧着他的脸,温声诱哄:“星沉,我想看你笑。” 星沉黑鸦长睫还湿湿的黏连在一起,眼眸秋水流深晃晃悠悠,搭配细长脖颈上那清晰的吻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又甜又欲,勾人却不自知。 星沉眉眼弯弯地朝他露出一个乖乖软软的笑容。 祁珞的心窝成了一团,与他额头抵在一起,两人鼻息相闻。 “我一定是忘记了什么,我才不会相信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我肯定是忘记了。星沉,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忘记了很多很多东西?”祁珞的声音哽咽,带着轻轻的颤抖。 星沉没说话,轻轻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祁珞在他头顶落下几个吻,调转马头,开始往回走。 两人从小路转个弯刚上大路,闻络和楚洛就一人一匹马追了过来。 他俩表情冰冷地拦住祁珞去路,下了马强行把星沉抱到一旁。 星沉脖颈上清晰的吻痕刺痛了闻络和楚洛的眼睛,小家伙还潮湿着的眼眶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两人眼睛在转瞬间充了血,满眼恨意地看着祁珞,像是两条愤怒的恶狼朝他扑了过去。 三个人一言不发地打在了一起。 星沉站在旁边都看呆了。 这这这,打之前都不说点什么的吗? 铺垫几句,相互骂几声也行啊,起码有机会让他插几句话,拦一下啊! 到底是碎片,果然都是一个臭德行。 上来就干,能动手绝不哔哔。 星沉试图劝解:“别打,哥哥,你们别打!” 但是怒火冲天的三个人根本听不见他的喊声,他们现在就是一团暴怒的火球,星沉连靠近都不容易。 星沉站在一旁束手无策,扭过头朝路旁的大河看了一眼,轻轻叹口气。 “扑通!” 那三人还在打,起初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转头一看,路边已经没了星沉的身影,反应过来后简直是魂飞魄散。 “星沉!” 三人一齐发出了颤抖的嘶吼,跌跌撞撞地冲向河边,看到了在河水里挣扎的身影后,没有丝毫犹豫地一齐冲了下去! 星沉跳下来时就有点后悔了,太冲动了,其实换个别的法子也行的。 三月天的水还很凉,冻的他一张小脸苍白。 星沉没用神力护体,就由着自己露出一副被冻得可怜兮兮的模样。 三人将他从河里救上岸,星沉在傍晚的凉风中瑟瑟发抖,近处连个挡风地儿都没有,三个男人只能尽力把他挡在中间。 祁珞脱下自己的外袍拧干,虽然还潮着,但是到底不滴水了。 “把星沉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他吩咐闻络。 闻络看了他一眼,想起刚刚他奋不顾身地跳进河里救星沉,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到底还有多少人会一眼就惦记上他的小家伙?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星沉在他怀里抖得厉害,抖得他心口发疼。 闻络一边解星沉的扣子,一边对楚洛说:“你骑他的马,赶紧把马车弄来。” 楚洛一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祁珞,一边应声:“好,我现在就去。” 祁珞吹了声口哨,黑色的千里马应声跑到他身旁,他在马头上摸了摸,吩咐:“乌雀,听话,把马车拉过来。” 祁珞把缰绳交到楚洛手里,楚洛虽然厌烦他,到底没说什么,拧着眉把缰绳接了过来。 就在楚洛刚刚准备上马时,路头出现了一队装饰奢华的车队。 前面六匹骏马开道,为首的第一辆马车,木纹精雕细刻,花纹繁复,镶嵌的珠宝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连车帘都是真丝绸缎,上面的花草虫鱼都是出自顶尖绣娘之手。 闻络转头看过去。 “是虞家。” 第277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2) 虞家每年都要在三月份来收割通脱木,开始住在红柿子村的半山别苑制作当年的贡品。 通常要到六月份才悉数完工。 虞家出手阔绰,红柿子村在周边几个村子里是位置最偏的一个,但却最富裕,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村民年年在山上帮虞家收割通脱木,虞家给工钱给的相当大方。 所以村里家家都把虞家当财神爷供着。 马车驶到几人身旁停下,一个俏丽的婢女素手纤纤地掀起车上窗帘,好奇地朝地上的几人看过来。 那水灵灵的目光扫到闻络他们三人的面容时,惊讶地用手帕捂住了脸,两颊生出红霞般的粉色,扭头对车内的人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车窗上的帘子被放了下来。 很快,那婢女掀起车帘走出来,踩着凳子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站在车旁掀着车帘等候。 一个颀长矜贵,劲韧挺拔的身姿,随后弯腰走出了马车。 星沉瑟缩在闻络怀里,看到虞烙的第一眼,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 那一年的撕心裂肺还历历在目,眼前的人,却已经好久不见。 身旁的三个男人立即发现了星沉的异状,三个人的声音都抖得不像样子。 “星沉?” “怎么了星沉?” “是不是哪里疼?” 星沉轻轻摇了摇头,手背抹去了眼泪,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虞烙。 虞烙下车后,目光先在周围三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后看向了星沉。 他站在傍晚的凉风中,面容上沾染了落日余辉,久久都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说话。 他眼眸深沉如海,不同于其他的三个人,星沉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星沉心口疼的厉害。 虞烙目光从星沉身上离开,看向其余三人,“车上有干净的衣物,你们先将就换一下吧。” 闻络礼貌地低头行了个礼:“虞公子叨扰了,我这弟弟体弱,只换他一人就好。” 虞烙身边那婢女热心肠地说道:“几位公子不用客气,奴婢已经把衣服都拿出来了,你们身形与我家公子相近,衣服定当合身。倒是这位小公子要忍耐一下,衣服穿上会大不少。不过现下最主要的是保暖,大不大的也顾不上了。” 人家客气的邀请,整个车队都在等着,再拒绝下去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闻络他们三人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星沉看着眼神避开他的虞烙,从闻络身上挣扎着直起身,“我先换,你们,等我。” 在虞烙面前, 他还是对其他三人避讳一下比较好。 三人转头相互看了一眼,本来就不想让对方看到星沉的身体,爽快地答应了。 “星沉,腰带要是大了不好系,你就把衣服穿好,出来我帮你。”祁珞探头说道。 楚洛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谁啊?轮的到你来系?” 话说到这里,双方才想起来,仇结下了,架也打过了,还一起跳过河,双方还不知道彼此名字呢。 祁珞并不在意楚洛的无理,架都打了,这点毛毛雨算什么。 让他吃惊的是,这两人身手相当厉害,刚刚他差点应付不过来。 “我叫祁珞,你们呢?”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一旁的虞烙最先朝祁珞看过去。 闻络和楚洛随后也对这耳熟能详的名字有了反应。 楚洛难以置信地看着祁珞,“你这个大街上强抢民男的家伙,竟然跟战神祁珞将军同名,不要命了?” 祁珞慢慢悠悠地重复了“战神”两个字,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洛,“看来你还挺崇拜我。” 楚洛:“......” 战神就是这种东西? 找个机会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虞烙站在一旁,朝祁珞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在下虞烙,久闻祁将军大名。” 祁珞潇洒地摆摆手,“不必多礼,现在已经没有祁将军了,只有黎民百姓祁珞。我已经辞了官,以后天大地大,任我遨游。” 闻络和楚洛对看一眼,眼里都是诧异。 战神威名赫赫,战功累累,说辞官就辞官了,还挺洒脱。 两人看着祁珞的目光,不知不觉就有了些改变。 “祁将军现在的目的地是哪?”虞烙问。 祁珞这才想起目的地的事,早上遇见星沉之前打算干啥来着?哦,问路。 “红柿子村。”他答道,随即又想起了一件要紧事,赶紧问向闻络,“你们把我那随从怎么样了?” 竟然也是去红柿子村的,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楚洛在旁边冷哼一声:“绑起来压块石头扔河里了,你现在早点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摸到他尸体。” “到底年纪小,火气怎么这么旺。” “谁年纪小?没你老就是年纪小吗?” 两人火药味正浓,星沉从车厢里出来了。 虞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果然大了,腰带没系,他就一手护着衣襟,一手把腰带握在手里。 闻络把他扶下车要帮忙,星沉直接拒绝了,一边说“冷”,一边把他们三人都往车上推。 三人看他坚持,就都上车换衣服去了。 星沉看他们都上去了,转过头有些无措地看着虞烙。 虞烙身后的婢女笑着要过来帮忙,“小公子,我来帮你系吧。” 小棠刚准备过来,虞烙就抬手挡住了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来。” 小棠震惊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赶紧低下头退后,“是。” 虞烙走到星沉面前,从星沉手中接过腰带,仔细地为星沉系好。 衣服太长了,一直拖到了地上,这样的星沉其实透着一股滑稽,但是虞烙脸上只有认真。 腰带系好后,他甚至都没有多看星沉一眼,就打算退到一旁。 星沉抬手抓住了他的手,目光带着痛色,还有微微的祈求。 虞烙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心口痛的无边无垠,那么想靠近,却又对那疼痛感到恐惧。 星沉就这样仰头看着他,第一次正式的向他介绍自己,“我是,星沉。” 你的星沉。 只是他仰着头时,细嫩白皙的脖颈上,红色的吻痕像是一枚枚盖上去的印章,是那样的刺眼。 第278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3) 闻络他们三人从车子里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来时,婢女小棠眼前一亮,帕子掩在脸上,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那脸上飞起的红霞拧一拧简直要滴出血来。 她就知道,公子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定当合适。 而此时走出来的三个人,感觉恰恰相反,眼前一黑,天都快塌了。 他们的宝贝正抽抽噎噎地拽着别人不松手呢,那小眼神深情款款,恨不得当场投怀送抱。 好家伙。 这次不是别人盯上小家伙,换小家伙盯上别人了! 楚洛满心郁卒,快气炸了,这还不如让别人盯星沉呢,起码他能打回去。 现在难道要他把星沉拽过来揍,把屁股打肿吗? 关键是这小傻子打肿了他也不长记性。 虞烙脸上不见喜怒,眼神平静的像是高山天池里一潭幽清的湖水,无声地看着星沉。 和他脖颈上无法忽视的吻痕。 “天气冷,你哥哥说你体弱,我让后面腾出一辆马车送你。” 闻络赶紧跳下来想把星沉拉开,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虞公子见笑了,星沉他小时候生病发烧后,就有了这见谁长得好看就走不动道的毛病,您见谅。” “对,他表示出亲昵的动作,拉拉手啊抱一抱啊,并不是说多喜欢谁,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他一向就这样,好奇心重。”楚洛随即补充道,跟着他哥一起把星沉往外拉,“星沉,松手,这样很不礼貌。” 星沉死活不愿意松手,闻络他俩又舍不得大力拽他,怕把他弄疼了。 星沉被扒拉的急了,直接躲开两人的手,冲进虞烙怀里,伸手搂住了虞烙的腰。 “不要,要一起坐。” 星沉在短短时间已经打定主意了,不就是厚脸皮追夫吗,他脸皮包厚的。 闻络:“......” 楚洛:“......” 两人都快被气麻了,祁珞这时候开始和稀泥,“星沉大概是刚刚受了惊,他想坐虞公子的车就让他坐,当然,前提是虞公子不介意的话。” 从车上下来后,祁珞就一直是看戏的状态。 他看出来了,星沉的确是个小色鬼,看见漂亮男人就想抱。 这也许就是他有两个漂亮哥哥的原因。 但是祁珞还是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烟火,星沉脖子上还盖着他的印章呢,他觉得星沉对自己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以后大家各凭本事,谁能得到星沉的青睐还说不定呢。 反正不能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不然他排第三根本没他的份。 现在出现一个虞烙把这个规矩打破,挺好。 楚洛愤怒骂他:“有你的事吗,一边去!” 祁珞幽幽地说:“那谁知道呢,我只晓得星沉在我怀里时,抱我也抱得那么紧。” 听到这话的虞烙,刚刚才被星沉主动拥抱软化的心肠,又回到了开始,身体几乎是在顷刻间变得冷硬起来。 星沉:“......” 愁死了,男人太多真要命! 眼看一场大战在即,星沉气的松开了虞烙的腰,自己一个人朝前走去,谁的车都不坐,谁的马也不骑了。 你们吵吧,反正我也没真做什么,最多就是抱一抱蹭一蹭,我就这点老底,你们爱掀就掀呗。 不是说我爱漂亮男人嘛,正好。 我可真是爱死你们了! 一见星沉真的发脾气了,身后几个男人顿时偃旗息鼓,全部都追了上来。 星沉不理他们,不让拉手也不让碰自己,怎么哄都不说话,就拎着长长的衣袍默不作声地朝前走。 天色越来越暗了,星沉脚下走得磕磕碰碰。 闻络很快就妥协了,想着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再这样闹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实在不像话。 “星沉,停下来好不好?哥哥不多嘴了,你想坐车就坐车,星沉,星沉!” 星沉不说话,脚下不停。 虞烙的马车从后面跟上来,在星沉前面停下,虞烙下车站在车旁等他。 星沉终于停下了脚步。 虞烙询问的目光朝闻络看去。 闻络一脸无奈,客气地说:“麻烦了。” 虞烙这才朝星沉伸出手,星沉乖乖牵住他的手,跟着虞烙上了车。 底下三个男人看到这情形,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五味杂陈,酸涩难当。 但好在不是滋味的不只自己一个人,大家同病相怜,日子就还能将就着过下去。 虞烙到车上后就主动松开了星沉的手。 小棠坐在最外边,靠着车帘,眼观鼻鼻观心,坐的端端正正。 马车里明珠璀璨,彼此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星沉坐下后,手在旁边小心地移啊移,移啊移,又把自己送进虞烙手掌心,悄悄握紧了虞烙指尖。 虞烙不主动,但是也不拒绝他的亲近,甚至把自己的手往边上放一放让他能更好牵。 星沉得寸进尺,身体也往他边上移了移,然后把脑袋靠在了他手臂上。 他头发还是湿的,虞烙扭头看了一眼,随后吩咐小棠拿了几条巾帕出来。 他拿过一条巾帕铺在腿上,星沉就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还没等他吩咐,就转身躺下把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虞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讨好地看着虞烙,露出软糯乖甜的笑容,小猫腻着主人一样,把虞烙的手捧过来,用细腻的脸颊乖觉地蹭了又蹭。 虞烙目光温柔,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说话,开始帮他擦头发。 星沉眼睛直勾勾盯着虞烙不放,虞烙被他那放肆又直白的目光盯久了有点受不住,最后没办法,把巾帕折成长条,盖到他眼睛上不让他看。 星沉看不到他后,他开始肆无忌惮地看着星沉了,目光从小巧白腻的鼻翼,到粉色含春的饱满唇瓣,一点点流连,一点点用目光刮擦过去。 星沉像是知道他幽深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粉色的唇瓣微启,隐约露出一排贝齿,红殷的小舌探出来,在粉嘟嘟的唇瓣上轻轻舔了舔。 那唇瓣上顿时变得水光潋滟,像是三月枝头刚刚盛放的桃花,被夜晚的薄雾笼着,欺负了一遍又一遍,在清晨全身都留下了露珠的清亮莹润。 虞烙眼中,天池平静的湖底,慢慢折腾起滚烫的欲念。 第279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4) 星沉感觉到了虞烙身上慢慢蒸腾而起的热气,他在巾帕下睁着眼睛,尽管没抱多大希望,但还是希望虞烙的吻能落下来。 他太想要虞烙吻自己了,渴望到恨不得现在就跟虞烙在马车里滚作一团。 星沉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虞烙的吻,等到他轻轻说了一句,“好了。” 头发已经擦好了。 虞烙轻轻把星沉眼睛上的巾帕拿开,星沉没理由再在他腿上躺下去了。 呵呵,开什么玩笑。 他躺自己老公腿上要什么理由? 星沉闭上眼睛装睡,巾帕刚拿下来,他就顺势翻了个身。 这么一来他整张脸就对准了虞烙的小腹,侧脸就枕在了某个关键的地方。 “星沉!” 虞烙吓得猛地把手臂插到他脑袋底下,一把将他上半身抬了起来,远离危险区域。 星沉在他怀里懵懵懂懂地睁开眼,那眼神天真纯澈不带一丝邪念。 “我在呢。”他乖乖地应声。 嗓音甜腻到让虞烙觉得脑袋阵阵发晕,深埋的种子有了苏醒的趋势。 虞烙把人越抱越紧。 他目光朝僵硬地坐在前面的小棠看了一眼,小棠感受他的目光,立马把车帘一掀,出去了。 星沉这下如鱼得水,在虞烙怀里哼哼唧唧,在他怀里拼命的拱,恨不得把他碍事的衣服都撕掉,直接贴上他的皮肉。 虞烙理智的弦在一点点断裂。 他觉得怀里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 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渴望交织在一起,虞烙感觉自己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在拼命地拼凑着原本的自己。 星沉等不来他的唇,就慌慌忙忙地主动凑过去要亲。 两人唇瓣还没碰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前面庄子走水了!” 星沉和虞烙俱是一愣。 车厢里暧昧的气氛在那一声惊呼中烟消云散,两人如梦初醒地看着彼此。 虞烙默默避开了眼睛,似乎在为刚刚的失态感到自责。 星沉雪白贝齿咬住粉嘟嘟的唇瓣,满脸的懊恼。 好端端的,走水什么走水,打扰我跟老公亲热! 马蹄声从车厢旁急急往前冲去。 小棠在帘子外对虞烙说:“公子,走水的好像是闻公子的家。” 星沉脑子中剩余那点旖旎的念头霎时一扫而光,着急忙慌地从虞烙怀里下来,冲出了车厢。 夜幕降临,红柿子村原本应该隐没在一片黑暗里,现在却被大簇火光照得一片亮堂。 火光中间,是闻络、楚洛和他的家。 闻络已经骑马冲过去了,楚洛半道上离开去拖马车,祁珞随他一起去找自己的随从,现在只有闻络一个人朝大火冲天的家奔去。 “闻络!”星沉心急如焚地喊了一句,怕他一个人会出事。 虞烙跳下车翻身上马,缰绳一拉跑到星沉身旁,朝他伸出了手。 星沉握住他的手,虞烙将他拉上马,长鞭一扬直追闻络而去。 闻络的马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大火将所有的房子烧的瓦片全部掉落,只能隐约看见木梁的结构上全是火,砖墙摇摇欲坠。 已经没有救火的必要了。 周围拿着水桶的村民,都是西面的那些零散的姓氏,于家那些男人就站在那里嬉笑地看着,妇女儿童被拦在外围,看都不让她们看。 于大山于三他们一脸的得意,“真是报应啊,老天有眼!” 闻络幽暗的目光朝他们看去。 他们一脸无赖相的耸耸肩:“你看们有什么用,看我们这火就能灭了?” 闻络声音暗哑:“谁干的?” “哎,你这话说的大家就听不懂了,什么叫谁干的,你自己家走了水你还想诬赖别人啊?” “你问问看看,随你问,看看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干的?” “自己亏心事干多了遭报应还往人家身上赖,下次小心走路被雷劈啊!” 于家那几人在嘻嘻哈哈地说,挑衅地看着闻络。 闻络明白,家里一天没人,根本没有生火,就算早上灶膛里的火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可能是天黑才开始烧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显而易见。 不过是昨晚他和楚洛把星沉救下来,今天颜家又去退了亲,惹来于家这帮混蛋报复而已。 这些混蛋知道正面动手打不过,就开始玩阴的,趁着家里没人,把房子点了。 这样只要没人看见,找不到证据,闻络就拿他们没办法。 闻络在火光中眯了眯眼,寻找自己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可以不知道是谁干的,有人给房子陪葬就行。 星沉和虞烙在“噼啪”炸响的火光中来到了闻络身后。 于家那些老少爷们看到虞烙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再一看星沉跟虞烙同乘一匹马,一个个脸色立即黑的跟锅底一样。 于家那老族长想上来跟虞烙打个招呼,虞烙冷冷一个眼风过去,他垂下头站那不敢动了。 星沉下了马,走到闻络身旁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哥哥,不难过。” 燃烧的房梁终于支撑不住烈火的舔舐,轰然一声断裂下来,火花四溅。 闻络目光久久看着那些火焰。 “星沉,对不起啊,刚刚才给你一个家,就让你又没家了。” “哥哥在,就是家。” 闻络转头看他,满眼的心疼。 星沉笑着安抚他,轻轻摇头示意没事。 随后,星沉把目光转向了于大山他们。 于大山和于六满脸挑衅地看着他,还朝他伸出舌头做出猥琐的动作。 走水这种事情,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法定罪,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这事随便按在他们头上,所以这些人现在非常得意。 闻络眉头皱起,星沉紧紧牵住他的手,朝那几人勾唇笑了笑。 小小的山村,平地风起,风越来越烈,房子的火势也越来越大。 很快,狂风呼啸犹如厉鬼嚎哭,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挤在一起,弯腰眯住了眼睛。 “怎么突然那么大风啊?” “哪来的妖风?” “大家互相拉一下,人都要刮跑了。” “......” 吵吵嚷嚷中,忽地响起一声凄厉的喊叫:“房子,房子,房子烧起来了!” 一开始这声音在狂风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毕竟房子早就开始烧了。 但是当他们在漫天的尘土中艰难地睁开眼时,却看到闻络家的房子上的火,已经向东面蔓延过去了。 闻络的家是一个分界线,东面是整个于姓家族。 “快救火啊,我家的房子!” “救火啊!” “房子,我家房子!” “救火......” 狂风将他们哀嚎的哭喊声吹的四零八落。 连人都在风中站不稳,怎么可能有人去救火? 于是所有的于家人,哭着,喊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陷入一片火海。 红柿子村的火焰,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第280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5) 风停了后,于家那些人一个个冲到自家房子门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于大山和于六作为纵火的始作俑者,害怕最后所有责任都会怪罪到他们身上,吓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狂风呼啸的时候,星沉被闻络和虞烙护在中间,此时他探头朝地上的两人看去,勾唇一笑。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闻络摸摸他脑袋,满眼都是宠溺,“星沉真棒,这两个词说的一点没有磕绊。” 星沉仰头,笑得像个得到夸奖的小孩子,就差伸手往闻络要糖吃了。 他一手一个牵住护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高高兴兴地说:“回家。” 闻络俊眉间隐隐有一抹愁绪,却又不想让星沉看出来,声音带着宠爱又透着点无奈,“星沉,你是说回哪个家?” 星沉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虞烙家,我家,你家。” 虞烙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闻络被小家伙奇怪的话语噎了好一会儿,他甚至怀疑孩子是不是落水发烧了。试了试星沉额头正常后,他抬手捂住自己眼睛,都没好意思朝虞烙的脸色看。 侧头尴尬地嘀咕了一句:“宝宝你还真是不见外啊。” 星沉非常不见外。 真是的,干嘛要跟自己老公见外? 见外不了一点。 星沉圆圆的小鹿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虞烙,轻轻晃了晃虞烙手臂,撒娇问他:“是不是嘛?” 闻络怕他继续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出来,赶紧伸手把他嘴巴轻轻捂住了,用眼神示意他不准乱说话了。 “我觉得星沉说得没错,”这时候虞烙突然开口,他看着闻络,眼中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只有朋友间自然而然的情谊。 “家里这边肯定没法住了,我那边空院子足够多,你和楚洛可以先住过去,这边的房子可以慢慢建。还有祁将军,他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庄子上本来能借住的人家,现在估计都要安顿庄上的人,你们可以把他一起叫上。山上冷清,我叨扰大家,请你们跟我做个伴。” 星沉看着虞烙,浑身蠢蠢欲动,简直想立刻踮起脚尖献个吻。 果然是第一个小世界的,瞧瞧人家这胸怀和气度,明明是帮助别人,却主动说自己叨扰了别人,另外三个真该好好学学! 虞烙目光幽深,面上却是一派平静。 闻络暗暗嘶了一声。 虞烙这人说话做事不动声色,看着又温和良善。但是吧,他总觉得这家伙在走一条跟他们几人不一样的“争宠”道路。 有点欲擒故纵,釜底抽薪那味儿。 但是吧,楚洛、祁珞连同他自己,对星沉的感情,明晃晃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这虞烙,看着好像有,再看看好像又没有。他爱护星沉的举动仿佛只是强者对弱者的关爱和保护,看得人十分迷茫。 闻络转头走进房子废墟,星沉和虞烙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烧焦的床底下,拨开一层土,扒出一个铁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银票和几锭银子,闻络把银票和银子拿出来,送到虞烙面前。 “这是我和楚洛攒的一些积蓄,虽然不多,过日子还算宽裕。虞公子既然允许我们前去小住,那这份租金也就要收下,不然闻某住的也不安心。” 虞烙并没有推拒,从那一卷银票里抽出一张收了。 “半山的院子,上上下下都没那么方便,平日里请人看家守院我还要给银子。闻兄拿出这么多钱来,真是高看了那院子。你既然说要住的安心,那这银票我收了。就这一张,已经够你在山上住到天荒地老了。以后你别觉得委屈,跟我要看家的月例就行。” 虞烙说话做事实在是妥帖,全然没有贵公子的高高在上,闻络觉得和他相处实在是轻松愉快。 房子被烧了,他多少有点愁绪郁积在心中,虞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那愁绪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接下来的日子隐隐的期待。 两人相视而笑,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星沉一手牵一个,高高兴兴地去骑马。 说实话,这个世界是为了补偿虞烙而来,但是他也不想让其他人伤心。 男人之间,不是情人还可以做至交好友。 星沉有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在这个小世界里,跟其他三个人产生一种男男之间的纯洁友谊。 他一定行! 怀着这种美好的希冀,星沉上了虞烙的马。 闻络在一次次打击过后已经淡定下来了。 虞烙这人不错,星沉喜欢他很正常,就跟星沉喜欢他们所有人一样。 他单纯的亲近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虞烙不越线,就完全没关系。 三人朝等在原地的车队赶去,虞烙留下人在路上等待楚洛和祁珞,就带着车队浩浩荡荡地往山上去了。 半山别苑修得十分气派,外场是一大片空地留作晒制木材,内院层层叠进,知道主人要来,管家早已命人在各处挂满了灯笼。 内院一道道门走进去,左右分开有六七个院子依着地势而建,中间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声潺潺不歇,气派非凡。 星沉目光大致一扫,嗯,有格调,很喜欢。 尤其是这山上下来的流水声,正好能盖住一些别人不该听的声音。 他在这心猿意马呢,虞烙将几个院子的位置指给闻络,“你们是一人一个院子,还是想要合住,都可以自便。” “祁将军大概要单独的院子,我跟楚洛还是住在一起,至于星沉......” “星沉,单住。”星沉眨眨眼,抢着说道。 闻络咬咬牙:小没良心的,竟然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 虞烙微微点头,指着桥畔不远的一个院子说:“这是我的住处,其他的院子你们可以任选。” 星沉赶紧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院子说:“星沉,住这里。” 闻络看着自己宝贝,硬生生生出了一种男大不中留的感觉。 他叹口气,选了离星沉较近的一个院子,就这样把住处都定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楚洛和祁珞也到了,半山别苑忽地就热闹起来。 第281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6) 星沉选的院子,雕花门廊上提的字叫菡芜小院,入口一片绿竹,遮得院子中的花团锦簇看起来影影绰绰。 才三月份,菡芜小院已经已经开得遍地是花了。 虞烙拨过来的婢女都被闻络和楚洛直接回绝了,星沉虽然不跟他们一个院子,但是他俩执意要包揽菡芜小院的琐事,不让别人插手星沉的起居。 于是,鸡飞狗跳......哦不,其乐融融的美好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虞家对制作贡品需要用的通脱木要求非常高,有时候,村民们跑了半个山头采回来的原料,可能全部都达不到虞烙的要求。 大家并不气馁,因为找不到的话当天的工钱也照给。 当然,如果自己找到的料子被选中了那就更好了,会有额外的报酬。 闻络和楚洛都没闲着,往年他们就参与砍伐通脱木,今年房子没了,更没有偷懒的道理。 两人早上起来,到星沉的院子把人哄起来穿好衣服吃完饭,再由他到窗边的榻上睡个回笼觉。 祁珞总是在这个时候蹑手蹑脚的过来,他对自己的小院离星沉最远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为了补偿自己,他一来就动手动脚,不是想摸摸星沉的脸就是想牵牵他的手。 而闻络还记着星沉脖子上那几个吻痕的仇,于是和楚洛一左一右把祁珞拖上山跟他们一起干活去了。 这可把星沉高兴坏了。 他们仨一走,他就从榻上骨碌一下翻起来,往虞烙的清泉阁冲去。 这个时间点,虞烙通常是在练字。 星沉每次探头看虞烙练字,都觉得他这字还有什么好练的,再练下去简直是浪费大好春光。 小棠太懂事了,每次星沉一到,那些打扫收拾的婢女就被她撵得干干净净。 她自己亲自在清泉阁门口守着门。 星沉最初来的时候,还能乖乖在一旁给虞烙磨墨,偶尔自己心血来潮,也能拿着毛笔一通鬼画符,完了还要坚持盖上虞烙的印章。 虞烙由着他玩,也不怕他拿鬼画符败坏自己的名声。 两天后,看虞烙还没动静,星沉不干了。 他今天磨墨的时候,越坐离虞烙越近。 虞烙专心写字,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星沉手上沾了墨,不小心又碰到了脸,等到虞烙的手臂被挤得直接抬不起来时,一扭头,一只鼻尖和脸庞沾着墨水的小花猫正巴巴地看着他呢。 虞烙啼笑皆非,拿着巾帕沾了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净。 “我也要写。”星沉水波清澈的眼睛眨了眨,语气十分认真。 虞烙指指他昨天用的笔,又指了指一旁的宣纸,“星沉自己坐好了写。” “不要,”星沉摇摇头,“虞烙教。” 虞烙有些不解,“怎么教?” 星沉把他手里的毛笔放下,挤进了他的怀里。 虞烙声音很无奈:“星沉,这样子就不能写字了。” “可以写,”星沉自己握住笔,又把虞烙的手拉过来握住自己,“虞烙教。” 虞烙沉默了一会,竟然真的就握住他的手,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写了下去。 前两个字写的明显丑了许多,但他适应很快,快速地调整过来,又恢复了流畅有劲的字体。 星沉后背贴近他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没写一会就开始心猿意马。 练什么字啊,来练我多好。 星沉故意垂下头,将一截细长雪白的脖颈微微弯曲在虞烙面前。 虞烙写字的手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停下来。 只是字迹已经不复之前,看着明显凌乱起来。 “不要写了。”星沉咕哝了一声。 “星沉自己去玩。”虞烙温声哄他。 星沉心想,可我只想玩你,或者你玩我也行。 他把手垂下来,毛笔落下,宣纸上留下了大滩的墨迹。 星沉扔开笔,转身环住虞烙的脖颈,把脑袋埋进了他颈项间。 虞烙轻轻拍着他后背:“怎么了,住在这里有人让星沉生气吗?” 星沉摇摇头。 他不等虞烙再次发问,突然探出小舌,轻轻舔了舔虞烙凸起的喉结。 虞烙轻拍他后背的手停了下来,脑袋微微后仰,似乎是想避开他。 “星沉,不可以这样。” 星沉根本不理睬他拒绝的话语,好玩似的,追过去用舌尖在上面轻轻打圈。 虞烙哪能经得起他这么逗,反应过度地一把将星沉按在了书案上。 星沉仰头躺在书案上看着他,浓密的黑睫微微发着颤,底下汪着一潭清浅的笑意,晃晃悠悠要溢出来似的。殷红的舌尖探出来舔了舔水光潋滟的唇瓣,嘟嘟的、软软的,勾死人不偿命的。 虞烙眼神幽暗,明明眼中欲念横生,一场狂躁的风暴慢慢开始蓄势待发,声音却还是平淡如常。 “星沉,别闹。” 星沉眼中的笑意隐去,委屈地看着他:“不是闹。” 虞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跟其他哥哥们都这么胡来吗?” 星沉摇摇头:“只亲你。” 虞烙极轻地笑了一声:“我才不信。” 星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从桌案上起身,理了理衣襟,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 虞烙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 目光静静地看向一旁字迹凌乱沾满墨水的宣纸,眼中硝烟四起的贪恋和欲望,再一次慢慢沉寂。 然而就在这时,他以为已经走了的星沉去而后返。 小家伙似乎又气又委屈,气冲冲走过来半跪到他面前,直接搂住他脖颈。 “星沉,不跟你,计较。”星沉磕磕绊绊说完,仰头就吻住了虞烙的唇。 虞烙陷在一种惊喜与惊讶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里,甚至忘记了第一时间回应星沉。 星沉舌尖勇敢地探过来,撬开了他的齿关。 柔软甜腻的触感铺天盖地而来,虞烙像是终于从一场疼痛的梦境里脱离出来,他反客为主地把星沉整个人揉进怀里,重重吮住了探过来捣乱的小舌。 两人昏天暗地吻在了一起。 虞烙疯狂地夺取星沉的所有呼吸,他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强盗,在星沉口中狼奔豕突,释放着压抑太久太久的爱和想念,试图风卷残云般吸干星沉唇中每一滴的琼枝玉露。 他亲到星沉双目失神,泪水打湿了浓密的黑睫,又弄湿了柔软的脸庞,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不够。 远远不够。 第282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7) 虞烙把他托到腰上站起来,走到床边弯下腰把星沉轻轻放到床上。 虞烙一只手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探过去在雕花大床的床屉中拿出一盒脂膏,全程眼睛只看着星沉。 星沉茫茫然朝他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茫茫然地想,坏蛋。 装的一本正经的,这些东西却早早就给他备好了。 虞烙低下头在他唇边啄了一下,声音带着异样的蛊惑:“宝宝,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星沉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星沉会害怕吗?”虞烙盯着他的眼睛。 “不怕,虞烙,我爱你。”星沉看着他说。 呵,根本没在怕的。 虞烙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虞烙挑开他的腰带。 他当着星沉的面,那样修长好看的指尖,挑起了一大块的脂膏。 星沉光看着他的手,就要呼吸不畅。 他在虞烙的注视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虚空,终于迎来了一次次跌宕起伏的渴求。 .。 虞烙并没有不知餍足,他克制的可怕。 尽管中间凶狠到真有把星沉弄死的趋势,但是一次结束后就把意识迷迷瞪瞪的星沉,抱在怀里轻轻的哄。 星沉在他的气息里,踏踏实实沉入一场梦乡。 海边的蓝色小屋里,他抱着虞烙,又是一晌贪欢。 闻络他们去寻找通脱木,中午是带了干粮去的。 山上地方大,里面又没有路,加上野兽毒虫多,一切都靠人力,所以早上去了一直到傍晚才回。 三人虽然辛苦了一天,但是都没觉得太累,特别是祁珞,玩的兴致勃勃,还给星沉猎了几只兔子和山鸡回来。 星沉白天身心都解了馋,被伺候的恰到好处,身体那点疲累睡一觉后不仅消散的干干净净,而且让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 临近傍晚时,他精神抖擞地跟在虞烙身边跑前跑后,虞烙检查通脱木的质量,他一看周围没人,就悄悄的拿手指头勾虞烙小手指。 虞烙小手指就悄咪咪地握住他手指头,一旦听见有人过来,星沉就立马把手松开,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虞烙高高兴兴地陪孩子玩游戏,只要星沉跟着,他忙碌的间隙总要抬头看看自己宝贝在干什么。 小棠手里拎着个四层的竹编食盒,星沉喜欢吃甜,虞烙就让人随身带着糕点给他当零嘴。 闻络他们回来的时候,星沉跑过去迎他们。 楚洛冲在在最前面,看到星沉后把手里的木材一扔,手在身上使劲掸了掸,一把将星沉抱起来托到了腰上。 “星沉,今天干什么了,心情这么好?”楚洛抱着他转了两圈。 星沉低头把手里小块的山楂糕喂到他嘴里,剩下的两块又伸手给闻络和祁珞各喂了一颗。 “看到哥哥,开心。”星沉笑着答。 “真甜。”楚洛看着他说,随后轻轻把人放下,“星沉,你先过去,别让树枝戳到你。” 通脱木正常是长不高的,长了八九尺就已经到顶了,所以这才显得红柿子村的通脱木要难得,这里长势好的,比外面的要高一倍。 虞家做的通草花,主要在于大而精。前些年护国寺重建,菩萨座下莲台,都是虞家用通草经特殊工艺后制作而成的千叶莲台。莲花瓣栩栩如生,跟真实花瓣甚至连同手感都毫无二致,但是却能永开不败。 但是找到最好的通脱木在大山中还是比较辛苦的。 祁珞因为没什么经验,手背被划了一道道伤痕,连裤脚都撕破了,小腿上也能看到好几道伤口。 虽然他见惯了血,这点小伤自己觉得没什么,还乐颠颠的把打的野鸡和兔子给星沉看,说要亲手烧了让星沉尝尝他的手艺,但是星沉看着心疼。 “饭,已经好了,下次再弄。哥哥们,先吃饭。”星沉叮嘱。 祁珞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又嫌弃自己手脏,把手里野味给了旁边家丁拿进去,“听星沉的,这会不急,等忙过这阵子,有大把的时间给你做好吃的。” 楚洛在旁边挑眉:“那就比一比咯。” 几天相处下来,楚洛对祁珞说话的语气少了很多的阴阳怪气。 毕竟,祁珞除了觊觎星沉这一个缺点,他找不到其他缺点了。 三人把通脱木垒好后,都嫌弃自己身上脏,急急忙忙洗澡去了,说洗完澡再吃饭。 星沉见他们走了,赶紧过来让小棠去找生肌止血的药膏给自己。 小棠走后,虞烙静静看着他,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 星沉扭头看家丁们都被木堆挡住了视线,踮起脚尖在虞烙唇上亲了一下。 “虞烙,不吃醋,他们,是哥哥。” 虞烙听到这话,眼里顿时有了笑意,“那我是谁?” “是星沉的,夫君。” 虞烙垂头,狠狠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宝宝,你一定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嗯,星沉,记住。” 闻络他们三人收拾好一起到清泉阁吃饭时,星沉等在门口,一见到祁珞就让他把手伸出来。 “泡水了。”星沉看着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祁珞摸摸他小脸,安慰道:“这点小伤,没事,都感觉不到疼。” 星沉瞪他一眼。 那么长伤口都感觉不到疼,你也是傻子吗? 他把祁珞拉到桌边坐下,拿出药膏小心地给他涂抹。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到伤口上,立即少了一半的疼痛,祁珞定定地看着认真为他上药的星沉,喜欢的口干舌燥。 旁边楚洛和闻络看着这一幕,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好让星沉来心疼心疼自己。 两人都在暗戳戳地想,明天要不要给自己身上也划几道。 自打住到半山别苑后,五人每天的晚饭都是一起到清泉阁吃。 吃完后能一起聊聊天,虞烙这边还有不少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有整面墙的书,各种稀奇古怪的画本子。 他又是篆刻大师,用木头雕刻出了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们,还会捏泥人。 除了星沉,其他四个人住到一块后渐渐发现彼此志趣相投,不仅能聊到一块,对于对方擅长的但是自己不会的东西通常都会感兴趣,然后稍微学一学就能上路子。 半个月后,连小棠盯着他们四人犯花痴的时候,都觉得其他三人的气质跟自家公子真是越来越像了。 第283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8) 入夜后,星沉回房睡觉,闻络他们三人前后脚的跟进来。 大家是什么心思,相互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们在星沉床边磨磨唧唧,半天不走,都等着对方先走。 发现谁都没有的要走的意思后,大家也就不装了。 闻络趴在床头,支着脑袋看星沉:“宝宝,晚上一个人睡觉害不害怕?” 星沉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摇摇头:“不怕。” 闻络谆谆教导:“星沉还小,那么大院子肯定会害怕的,只是装着不害怕,对不对?” 星沉笑眯眯地表示:“星沉不小。” 闻络在被窝底下牵住他的手,“星沉要是蹬掉被子着凉怎么办?” “不蹬被子。” “你睡着了不知道的。” 星沉不想理他,扭头不看他,头刚转过来,楚洛已经爬上床趴在了另一面等着他。 楚洛摸摸他的脸,温声问:“星沉,你都不喜欢哥哥了,对吗?” “喜欢。” “你嘴上说着喜欢,可是一点都不想跟我们住在一起,根本不想看见哥哥们。星沉说喜欢哥哥,完全就是骗人。”楚洛佯装生气。 “星沉,没骗人。” 祁珞听到这里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你俩已经有人作伴了,怎么你们还非要把星沉给拉着啊?你们怎么不考虑考虑我这个孤家寡人呢,星沉要走也得跟我走!” “哪都有你,边上去!”楚洛白了他一眼。 祁珞得意洋洋地把自己手臂抬起来,“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星沉心里肯定有我,还会心疼我给我涂药呢。” 闻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信不信我能给你来一刀,让星沉帮你一次涂个够?” “你不敢,星沉才舍不得我受伤呢!”祁珞看着闻络一脸挑衅,目光转向星沉时却变成了夹子音,“宝宝,他敢动手,你会帮我揍你他的对不对?” 楚洛摸了摸手臂上起的的鸡皮疙瘩,又朝天翻了个白眼。 星沉看着他们:“哥哥们,不可以,打架。” 祁珞趴到他被子上,“宝宝,他俩是哥哥,我不是,我是要做你夫君的。” “你想的美!”闻络和楚洛异口同声地说。 星沉皱眉:“不要,你也是,哥哥。” 楚洛冷笑一声:“听到星沉说的话没?别做梦了!” 祁珞并不在意:“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哥哥就哥哥,你俩也没比我好哪去。而且星沉跟我,总比一下子跟你们两个人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心思!” 楚洛:“你......” 祁珞:“你什么你,你就说说,我要不出现的话,你俩之前是不是那么打算的?” 闻络:“我俩全听星沉的,只要星沉喜欢,我们怎么样都行。” 祁珞:“那星沉还喜欢我呢,你们那么排斥我加入干什么?” 星沉:“......” 你滚! 闻络和楚洛显然也被他这话弄懵了。 闻络:“你把话说清楚。” 楚洛:“什么叫加入?” 星沉:你俩也滚! 祁珞挑眉,一脸傲然:“我事先说好,我才不想跟你们分享星沉的爱。我只是顺着你们的道理说下去而已,按你们说的,只要星沉喜欢我,你们就应该欢迎我!” 楚洛气的抬脚想踹祁珞。 星沉眼看这俩货又要打起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三人吓一跳。 他把闻络和楚洛一左一右牵他的手都给拽了出来,然后被子一掀,把祁珞的手也给一脚蹬了出去。 “......” 三个男人眼观鼻鼻观心,心有灵犀地都装出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星沉指指门口:“回去,睡觉!” 闻络小声建议:“宝宝,你不跟我们去也行,我也可以留下的。” 祁珞往床上看一眼:“我挤挤也差不多。” 楚洛腰一掐,“要不这样吧,打一架,谁赢了谁留下?” 祁珞立马来劲了:“行,你说话得算数。” 星沉气的重重拍了一下床:“现在,回去睡觉。星沉,生气了!” 闻络趁机在他脸上“啪”地亲了一口,“好,哥哥听星沉话,回去睡觉。” 星沉:“......” 纯洁的友,谊纯洁的友谊,我们只有纯洁的友谊! 赶紧滚滚滚! 眼见闻络亲完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楚洛不淡定了,冲过来也要亲。 星沉狠狠瞪他,你敢乱亲试试看,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蹬出去! 星沉打定主意,这三人的口子决不能乱开。 一旦开了他就完蛋了,以后四个人谁都不会饶他。 那这半山别苑以后就别提要变得多精彩了。 变成他的埋骨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楚洛一见星沉的表情真的认真起来了,果然不敢再往前凑了。 他委委屈屈地说:“那,那我明天亲。” 祁珞:“那我就委屈一下,后天,轮也轮到我了吧?” 星沉:轮你个头,别让再我听到这个字,不吉利! 不听话,一个个嘴巴都给你封起来! 楚洛和祁珞两人,相互监督着,一个都不让对方落在后面,终于走了。 星沉坐在床上,想了想,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神界的时候,完全想象不到,师尊有那么多面,每一面都那么有趣。 要不是开了口子倒霉的是他,他其实还真挺想......想屁咧,别胡七八糟的乱想! 对自己也要有点自知之明。 你虽然很行,但是你师尊个个都特别行。 还是悠着点吧,留着自己小命才能细水长流。 星沉低头看看,掌心和小腿上的温热触感还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子盖的厚了,后背都微微沁出了一点汗。 老话说得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要去给听话懂事的渔翁送货上门了。 星沉吹灭了烛光,踩着一地星光,溜出了院子。 清泉阁竟然完全没人守夜,星沉溜进去,到了卧房门口,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就无声地滑开了。 里间蜡烛的灯光轻轻晃了一下。 星沉进屋带上门,慢慢朝里走去,虞烙坐在床边,拿着一把刻刀,正在烛火下细细雕刻着什么。 星沉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漫漫长夜,公子,一个人吗?” 虞烙轻轻笑了一声,“长夜孤独,无人奉陪。” 星沉啄了一下虞烙耳垂,“奴家,陪公子,可好?” 第284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19) 虞烙放下手中的刻刀,微微侧头,“不要,我已有爱妻。” 星沉的笑声甜腻撩人,饱满的唇瓣要含不含地一下下碰着虞烙的耳垂,“爱妻,是谁呀?” 虞烙挑眉:“我妻星沉,最是乖巧可爱。” 星沉的吻从虞烙耳垂逡巡到他的唇,亲的正是恋恋不舍时,突然转身就走,“那今晚,来错地了。” 虞烙一把将他从身后抱住,挠他浑身的痒痒,星沉在他怀里一边咯咯笑着一边躲。 “都进来了,哪还能说走就走。”他抱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星沉上了床,手一挥,天青色帐幔流纱一般层层叠叠放下。 窗外一片深沉的夜色,帐内被翻红浪,人影憧憧。 青帐再被掀开,星沉乌发散乱在枕边逶迤一片,被子盖到胸口,锁骨底下一片白腻染上了薄粉的欲色,装饰着星星点点的吻痕。 帐内丝丝腥躁的气息随着虞烙起身,缓缓随着热气朝外蔓延。 虞烙坐在床边,星沉眉眼间满满的惫懒,全是被狠狠疼爱过的熟糜和餍足。 “宝宝,今晚就住下,好不好?”虞烙的嗓音带着别样的沙哑,毛躁躁的,惹得星沉本就无力的身体更加酸软。 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星沉当然知道。 他想跟其他三个人宣示主权,对于星沉要求瞒着那三人的举动,他虽然闷不吭声地配合着,但是心底必然是有意见的。 星沉叹口气,傻子,为了能让你吃独食我容易吗,千万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 “虞烙,再等等。” 虞烙与他十指相扣,“宝宝,再等等,是等多久?” 星沉不知道,现在对前景不太乐观,能撑一天是一天。 他没有直接回答虞烙的话,在被子底下轻轻蛄蛹了一下,为难地看着虞烙,唇瓣都给咬白了。 虞烙垂头笑着看他,明明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就不说,只是静静等着。 星沉扭扭捏捏半天,才小声说:“好黏,不舒服。” 话一说完,脸上飞满红晕。 虞烙忍俊不禁,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又一下。 虞烙把他抱进隔壁耳房,池中热汤早已经备着了,这一洗,水声又是久久不歇。 最后星沉被送回去时,已经在他怀里沉沉昏睡过去。 上好的通脱木被一点点寻找出来,虞烙开始越来越忙,他做事追求极致,模型的画稿一遍遍修改到自己完全满意才行。 随后又开始不停地调色,要求的颜色不能差之毫厘,普通人几乎看不出的区别,在他眼里能失之千里。 星沉天天陪着他,他忙得团团转还能见缝插针地给星沉上一课,美其名曰把爱妻伺候的舒坦了,他干活才更有劲。 结果就是他一天天生龙活虎地忙着,倒是跟在他身边啥也不干就抱着点心啃的星沉,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虞烙越欺负他就越想欺负,浑身使不完的劲。 一个月后,找到的上好通脱木已经完全够用了,闻络他们三人闲了下来。 三人一闲着就开始黏在星沉身边,星沉跟着虞烙,他们跟着星沉,于是四人天天在一起看着虞烙忙碌。 虞烙再也不能忙着忙着就把星沉拉过来不干正事“解解乏”了,星沉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渐渐读出了哀怨。 星沉表示理解,这一天天的自己老婆被其他三个男人围着,想吃吃不着,搁谁身上能没有怨气呢? 三个人越来越黏他,星沉也开始如履薄冰,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半山别苑的后山有一块空地,星沉说自己想吃哥哥们亲手种出来的菜,怂恿他们仨去种地。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这个时候种菜刚刚好,三人拉着星沉乐颠颠的去了。 闻络还去集市上买了十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就在菜地的边上给它们建了小小的窝。 小鸡仔黄黄的,毛茸茸的,小小的叫声都很好听。 星沉觉得很好玩,就蹲在鸡窝边上天天看。 天气热,大家的衣服穿的越来越薄越来越松垮,只有星沉的衣服还是高高的领子窄窄的袖子。 这一天他伸手摸小鸡仔时,手伸的远了些,丝帛的衣袖朝上滑了一点,闻络正在他身后给菜地围上栅栏,扭头就看见了他袖子底下一块小小的红斑。 闻络瞳孔针扎一样缩了起来。 再看星沉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闻络魂不守舍地等到了夜晚的来临,等到楚洛入睡后,他起身悄悄到了菡芜小院,进了星沉的卧房。 星沉的床是空着的,那一瞬间,闻络的心像是掉入了冰窟。 菡芜小院去往清泉阁的小门完全无人把守,就像在敞开着门欢迎谁一样。 闻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虞烙的卧房外。 从窗棂中溢出的甜腻嗓音欲.仙欲.死,甚至还在磕磕巴巴地讨要更多,哪还有平日言行的含羞带怯。 听在闻络耳中,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绵密潮.湿的声响犹如附骨之蛆,仿佛再也无法从闻络耳中撕扯下来,让他几欲作呕。 闻络转头走出清泉阁,整整灌下去一瓶酒,才强压住心中翻涌而上的恶心。 星沉心疼这些天虞烙太累了,洗澡时死活没让虞烙继续胡闹,虞烙把他送到菡芜小院门口他就把人往回撵。 虞烙哪舍得把人送到一半就走。 星沉撵他,他就垂头堵住唇不让星沉说话,抱着一路亲一路送上了床。 两人在星沉的床上又抱着亲了一阵,虞烙才起身回去。 回到清泉阁正准备关上小门,空气中一丝隐约的酒味让虞烙眉头一皱,他还没来得及转头,耳边风声忽至。 虞烙脑子还沉浸在和星沉两人的旖旎气氛中,没注意周围环境,发现不对的时候急急躲避,闻络的拳头擦着他嘴角过去,瞬间就有血流了下来。 虞烙转头看清是闻络,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闻络下一拳又打过来的时候,他抬手挡住了攻击。 “闻络,我跟星沉在一起是你情我愿,这事你管不了。” 闻络恶狠狠的一脚又踹了过去,“狗东西,趁我们不在家,看他什么都不懂,就趁机把人骗到手了是不是?” 虞烙侧身躲过,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星沉什么都懂,他爱我,摆不清位置的人是你,他只把你当哥哥!”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偷偷摸摸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别在这说成情比金坚,你要脸吗?” 虞烙一把推开闻络,压着嗓音低吼:“你以为我不想公开吗?是星沉不愿意让你们知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第285章 红柿子村的傻子小寡夫(20) 闻络后背重重撞在墙上,背上的疼痛终于抵消了一些心口的痛苦,让他一直激荡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是啊,明明是星沉愿意的。 他是自己跑去虞烙的院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发出的那些声音......真的很快乐。 可是......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呢? 酒精开始上头,闻络脑中越来越混沌,最后只剩了一遍又一遍的,“我的,星沉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抢走,他是我的。” 星沉是他的。 星沉怎么可以爱别人不爱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闻络转身打开门,冲进了菡芜小院。 “闻络!”虞烙追在后面,“停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闻络充耳不闻,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星沉卧房,星沉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刚下床准备出去看看,闻络就冲进来把他按在了床上。 星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一颗心沉了下去。 闻络压住他就一通乱亲,伸手疯狂地撕扯他的里衣。 “闻络,你醉了!”星沉一边挡着他的手,一边试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连傻子都顾不上装了,“闻络,你不要这样,你给我起来!” 虞烙在后面冲进来,用尽全力也不能把闻络从星沉身上拉开,“闻络,你会弄疼星沉的,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闻络把星沉紧紧搂在怀里,死活不松手,“星沉,星沉,星沉。” 星沉又无奈又心疼,“我在,你慢慢说。” “星沉,求求你,求求你爱我,求求你......” 闻络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小世界里戎马一生的闻络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脆弱的模样,星沉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伸手环住闻络后背,温声哄:“闻络,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喝醉,我说话你能听到吗?” 闻络埋在他脖颈,轻轻点了点头,“听到。” “那先起来好不好?” “你抱抱我,星沉,你好好的抱抱我。”闻络像个发脾气的小孩。 “好,但是要说好了,抱一抱等会就要听话起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闻络在他脖颈里闷闷地问了一句:“你不装小傻子了吗?” 星沉没忍住笑了一声:“嗯,不装了。” 虞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情景,下颚线绷的紧紧的,脸色阴沉遍布乌云。 星沉拉住他手指晃了晃,目光里都是祈求,让虞烙不要生气。 这边虞烙还在生着气,门口楚洛和祁珞冲了进来。 星沉:“......” 啊,天要亡我! “哥,”楚洛冲到床边,试图把闻络拉开,但是闻络死死抱住星沉不放,楚洛把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星沉,“星沉,他看到了什么?” 这是明知故问,星沉下意识和虞烙对视了一眼。 祁珞不动声色地挡在虞烙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虞烙。 屋里的火药味渐渐浓烈起来。 星沉叹口气,目光在几人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遍,“以为你们记不起来能好一点,也没好到哪去。” 楚洛步步紧逼,“我们忘记了什么?” 星沉轻轻拍拍闻络后背,声音轻柔的像是在哄孩子,“闻络,先起来,让我坐起来说话,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们说。” 闻络迟疑了一会,这才慢慢松开手,从星沉身上起来。 星沉坐起来倚到床头,看着满身戾气背对着自己的祁珞,把人拉过来在床边坐下。 “你们自己想坐哪就坐哪。” 他这话说出来,四个人你推我挤的,都上了他的床,分别在两边盘腿坐着。 星沉目光中在他们脸上一一看过去,“你们觉得彼此之间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 虽然目光对彼此都很不爽,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 大家一起摇头。 星沉老神在在地说:“那是因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楚洛:“我才不要跟他们是一个人。” 星沉: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闻络:“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不能只要虞烙不要我。” 星沉:不是,你们就不能对这个事实表示出一些该有的怀疑和震惊吗? 祁珞:“要是一个人,那你就更不能厚此薄彼了,虞烙有的我都要!” 星沉:一个个都什么脑回路,这是重点吗? 星沉目光看向虞烙,期待他是正常的那一个,起码问一问大家为什么会是一个人。 虞烙脸色淡淡的,“我不信,也不承认,你是我的,他们拿什么理由也别想把你抢走。” 星沉仰头长叹,得,白说了。 心好累,“那你们到底要怎样?” 祁珞非常直白地说:“我想在你床上睡。” 虞烙表示同意:“星沉,你跟我走,这张床以后就留给祁珞。” “......”祁珞磨磨牙,“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床下去?” 虞烙:“你试试看。” 星沉一个头两个大,“怎么样才能让你们达成协议?” 虞烙到底已经得到了人,食髓知味,抱怀里属于自己的宝贝他绝对不愿意分出去,“不可能,分赃不均,我的宝贝每一滴眼泪都是我的。” 楚洛朝他踢了一脚:“你只是一时得手而已,别做梦一辈子。” 闻络在被子底下又可怜巴巴地牵住了星沉的手,这会什么都不说。 他已经摸透了星沉心软,准备把示弱进行到底。 不知道是不是星沉错觉,感觉他们几个坐的越来越近。 星沉原本还想再坚持一段时间,多补偿补偿虞烙,但是现在这架势,太特么......危险了。 他不行了。 “大黄,我坚持不下去了。” 【大人要不要挑战一下自己?您要知道,神的潜力是无限的。】 “......来,你行你上!” 【盒盒盒,大人你的笑话好冷。】 “行了,马上离开镜子,下个小世界你准备一下。” 【是,大人。】 虞烙的手搂上星沉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想让他离其他人远一些。 但是......星沉往两边的被角底下看了看,朝那三人无声瞪了一眼。 他转头在虞烙唇上亲了一下,柔声叮嘱:“虞烙,记住啊,我爱你。在离追里好好等我,不要着急,我们会团聚的。” 他又对此刻很不乖的其他三人交代:“你们也要听话,敢在离追里面闹腾,我是要揍人的。” 溯月宝镜的虚影出现在星沉面前,星沉不舍地朝面前几人看了看。 他轻轻咬住唇,目光闪烁了一下。 门外突然一阵大风,将敞开的大门,重重一声关了起来。 . 【延伸镜界结束。】 —————————— 下一个,惊悚小镇 藤蔓触手vs人人都想弄脏他的小可怜。 夜晚来临,旭日西升,请尽情狂欢 第28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 离火红莲第五瓣: ?我将横冲直撞地贯穿你所有的岁月? ∞ darson商学院。 星沉站在教学楼的六楼走廊上,看着天边已经快要完全沉下去红色太阳,转头朝身边的虚影看去。 “你这样一直跟着我,没有保护,会魂飞魄散的。” 虚影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 星沉目光再次看向天边,“你选的路我不会干涉,你自己愿意承担后果就好。” 虚影无声地低下了头。 星沉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 从前经历的小世界,全部都有原主的大量记忆给他,用来帮助他认识小世界和知道原主的想法。 但是现在这位,很是特立独行,给的记忆是一片空白,魂魄还不顾死活地跟在他身边。 大黄都表示无语。 星沉问它原主诉求是什么,大黄沉默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我想当个好孩子。】 说完后大黄和星沉全都陷入了沉默。 星沉甚至想一巴掌把原主直接打到魂飞魄散,省的站自己面前碍眼。 多新鲜啊,让他当个好孩子来消除仇恨值。 你怎么不让我抱着奶瓶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呢? 还不告诉仇恨值的前因后果,这是跟他玩猜猜猜游戏呢,到时候一猜一个大惊喜是吗? 神经病! 很快,西天的太阳完全落下去了。 身后传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学生们潮水一般涌出了教室。 “晚课时间到啦,大家去自习室吧!” 星沉第一次听到这些欢呼声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一群多么热爱学习的学生,心中很是感叹了一番,觉得可能就自己是来滥竽充数的。 后来到了自习室,呵呵,真是大开眼界。 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边看。 果然,刚刚已经完全落下去的太阳,很快在西天又冒出了一点点的尖。 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校园里的路灯在一瞬间全都亮起来了,就像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夜晚一样。 同学们都已经冲向了自习室,落在最后的一个女生轻轻拍了拍星沉的肩膀。 “易星沉同学,快点去上自习哦,迟到的话,纪律老师会找你的。”她意味深长地说,嘴边是机械式的笑容。 “谢谢。”星沉客气地说。 他跟在女生身后,女生走到楼梯口时,重重跺了两下脚,楼道里的声控灯随即亮了起来。 女生抱怨了一句:“学校这破灯怎么就不能亮的久一些,大晚上这么黑,我们摔了磕了怎么办,烦死了!” 星沉默不作声地走在她后面,一路跟到了自习室。 自习室是阶梯大教室,门打开后,讲台上的投影仪画面里漂浮着一个巨大丑陋的人头,嘴上面竖起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旁边的气泡符号里写着:“嘘,小声一点,不然,纪律老师会惩罚不听话的同学。” 上课铃响了起来。 此刻的自习室中灯火通明,很安静,连交头接耳细小的说话声都几乎没有。 但是—— 窗边一个男生手被捆起来,吊起的高度正好是他脚尖能够着地的距离,嘴里被塞着袜子,连大点的“呜呜”声都不敢发出来。 周围一圈男女生把人吊好后,开始对人肉沙包挥着拳头跃跃欲试。 就在他们不远处,坐着几个正在认真看书的学生,丝毫不受影响。 而在那几个学生身后,一对情侣正在忘我的热吻。 情侣的旁边是带着耳机正在跳机械舞的三个男生,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的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胖子,在抿着嘴大嚼特嚼,桌上的零食堆成了小山。 小山旁边一边有一个蹲在桌子上的瘦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胖子们吃东西。 过道上一个男生正跪在地上当大马,另一个男生骑在他身上牵着勒着他脖子的缰绳,让他爬快点。 大马爬着爬着被一只穿着乌龟服四脚朝天的女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马男生把乌龟女生翻了个面后,乌龟慢悠悠地爬走了。 乌龟爬到一个正在给自己画鬼脸的女生身旁,女生抬脚一踢,乌龟又开始四脚朝天了。 女生旁边有一个已经画好僵尸妆的男生,脑门上贴着一道符,抬起手在台阶上一蹦一蹦。 僵尸蹦的越来越远,遇到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冲着他无声地“汪汪汪”。 教室的最后面,空闲的桌椅被巧妙地堆起来,又用大量的纸板挡住空隙,只露出一个能趴一人大小的洞。 一个被同学们戏称叫“猪仔亮”的男生,跟被压在五指山下似的趴在那里,只是看不到他身后有什么人在进行什么运动,只能看到他张着嘴巴翻着白眼,一晃一晃的飘飘欲仙。 眼前的一幕幕,就像一部无声的默剧,透着一股滑稽的恐怖,有种让人想呕呕不出来荒谬感。 星沉找到一个空位置,无声地把椅座放下坐好,把手里的书轻轻翻开,谨记自己要当个好孩子。 他刚坐下没一会,脚下悉悉索索地来了动静。 星沉弯腰往桌底一看,那位“大狗”正在伸着舌头舔他的鞋子。 星沉皱眉缩回了脚,“大狗”追过来要舔他的腿。 星沉起身一脚踩他后背让他瘫在了地上,怕他撞到旁边课桌弄出动静,提前稳稳地按住了桌子。 只要没有发出声音,自习室其他人都是该干嘛干嘛。 星沉弯下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滚!” 对方趴在地上,伸着舌头色眯眯地看着他,也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易星沉,你好香,把你的鞋子送给我吧。” 星沉嫌恶地用脚底踩住他的脸,顺势碾了碾。 但是对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奖励,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张着嘴巴喘的厉害。 “啊,再来,再来......” 星沉听到他隐约的声音,恶心到觉得自己鞋底都脏了,“你他妈再敢靠近老子,老子就把你扔出自习室自生自灭,你不怕就试试看。” “大狗”果然趴地上不敢动了,但是依旧一脸猥琐地伸着鼻子朝他的方向嗅。 星沉暗暗骂了一声,给自己换了个座位。 这次他刚刚坐下,教室最后面就传出了魂消玉醉的呻.吟声,那趴在桌洞中的“猪仔亮”完全失去了理智,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了,声调越喊越高。 自习室里的所有人,不论之前在干什么,此刻全部停下来豁然转身,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那个方向。 这时,自习室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第28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 门外站着一个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人,鼻子又大又肥像个长鼻猴,嘴巴巨大占去了半张脸,两只眼睛像铜铃,络腮胡又长又乱,挺着像是十月怀胎的肚子。 “怎么能不遵守课堂纪律呢?”他站在门口呐呐说道。 学生们惊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走进自习室,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面目丑陋带着獠牙的巨型硕鼠,“嗖”一下冲向了发出声音的猪仔亮。 他过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猪仔亮的脑袋吞了进去,刚刚还在欲.仙欲死的男生,瞬间没了声息。 他就这样拖着男生的脑袋,把他从那个桌洞中拖出来,然后拖下了一级一级的台阶。 星沉转头看向窗外,西天的太阳在越升越高。 外面天光一片明亮,路灯发出的灯光几乎没有任何照明的作用,但还在坚持发着光。 就像这是一个真正的黑夜一样。 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趴在星沉身旁的窗口往外看。 硕鼠刚刚把人拖到花坛边,他们就用充满遗憾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好吓人,被拖到黑夜里了。” “是的,完全看不见了,太恐怖了。” “他会被腌制成食物吧?” “小声点,千万要留神,不能让老师听到。” 几人低着头叽叽咕咕的说完,就像是走完了一个流程,立即回到自己位置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这时窗边没有其他人了。 那巨型硕鼠把人拖到篮球场边上的下水道入口,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突然朝自习室的方向看过来。 星沉几乎能看见他铜铃一样的眼珠子发出黄油油的光。 星沉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教室最后那堆桌椅小山后面,走出三名体格健壮的男生。 为首的男生麦色皮肤、身材高壮,宽阔的肩背是典型的双开门,短t下露出的手臂上肌肉虬结。 宗震目光在教室一扫,看向了坐在窗边的星沉,随即带人走过去,坐到了星沉对面。 地上那“大狗”见他过来了,立即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爬过去,让他把脚踩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星沉双手抱臂,靠着椅背冷眼看着他。 宗震双手放到桌子上,倾身靠近星沉,小声问:“刚刚看得爽吗?帮你出气了。” 星沉第一天刚到这小世界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学校说不出的怪异。 知道晚上必须要上自习课后,他那天早早走进了自习室,那时候晚课的铃声还没响。 他一进教室就看到几个人围成圈踹地上的一个男生,心想校园霸凌要不得,没见到就算了,见到了怎么也要拦一拦的。 没想到这一拦,那几人就把目光盯在了他身上。 讲台旁边那块空位置,他们围成一个圈,一个个笑嘻嘻地开始推搡星沉。 星沉抱着一种要当好孩子的心态,不想跟他们计较,心里想着就让他们推几下吧,又不会少块肉。 要是他们真动手的话再说。 哪知道他们推了几下推出了趣味,目光里一开始的愤怒没有了,那手推到星沉身上,越来越像咸猪手。 这时,让星沉更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他解救的那个在地上被踹来踹去的男生,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大家推搡的队伍。 甚至在星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第一个抬起拳头朝星沉脸上挥过来。 “贱货!”星沉冷着脸重重一下挥开了他的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周围其他人看得津津有味,铃声还没响,众人一齐欢呼起来,“打他,打他,猪仔亮,你把他打倒了就可以加入我们了,加油,加油!” 猪仔亮得到了巨大的鼓励,整个人朝星沉扑过来,星沉一脚把他踹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刚刚还在欢呼的人群突然间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不再出声。 星沉扭头看向讲台投影仪上浮起的人头,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正常。 他那一脚让猪仔亮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星沉恶狠狠地朝四周围着自己的同学看过去,在他凶猛目光的逼视下,这些人下意识朝后退开了一些。 宗震那时候就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脚下蹬着狗头,目光暗沉沉地盯着星沉。 圈子还在围着,星沉没了耐心,出手如电地掐住面前挡路的人,一直到对方浑身瘫软几乎窒息时才松开手。 他把人轻飘飘地扔在地上就走,对其他的人看都没看一眼。 路过宗震面前,宗震抬腿挡住了他的路,星沉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宗震笑眯眯地放下了腿。 这是第一天的自习课。 到第二天时,星沉刚到教室坐下,宗震就跟着坐到了他身旁。 “猪仔亮给我提了个美妙的建议。”这是他开口对星沉说的第一句话。 “有屁快放。”星沉冷冷地说,宗震坐在旁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很想一脚把他踢到窗外去。 “他说,你被c的时候,样子一定很漂亮。”宗震双手张开放在椅背上,姿态闲适。 这个姿势很像他从后面搂着星沉。 星沉阴沉着脸,扭头不客气地看向他的手臂,宗震悻悻地把手臂放了下来。 “我觉得他说的非常对。”宗震故意补充了一句。 星沉忽然笑出了声,“当个好孩子,还真是有点难度。” 宗震被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却又盯着星沉的笑容移不开目光。 星沉脸色冷下来,“他想找死,那我一定送送他。” 今天是第三天。 宗震把事替他办了,用一种恶心所有人的方式。 星沉压抑着心底的恶心,看着对面的宗震轻轻冷笑,“不该是你玩的爽吗?你自己想做的事,千万别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宗震看着他咽了口唾沫,“我喜欢你。” “你他妈恶心谁呢?” 宗震再次倾身过来,刀剑一般的眉目隐隐染上了不耐,“我真喜欢你。” 星沉笑了,他指腹在桌子上点了点,眼睛极轻地眨了一下,“那你大点声说。” “......”宗震一脚踢开脚下踩的“狗”,尽管情绪处于暴怒的状态,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继续压低声音道:“下课铃声响后,你要多大声都行。” “废物。”星沉轻轻启唇,嘲讽道。 第28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学生们全部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开始收拾东西走出教室。 宗震勾起一抹坏笑,起身拦住了星沉的去路。 “考虑考虑,跟我试试,不然不让你走。” 星沉暗暗骂了一句傻逼,转过身踩着桌子跳上了窗台,从窗户跳了出去。 宗震看着他劲瘦的腰肢和干净利落的动作,血气上头,鼻血“哗”一下冲了下来。 易星沉没有住校,所以星沉走出教学楼后就开始往校门口走。 这个时候西边的太阳已经升高了,星沉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原本应该越来越亮的环境,比太阳初升的时候要黑许多。 道路两旁的路灯照下来,终于能在地上照出一团隐约的光圈。 公交站台上最后一班通向市区的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住校的学生都被豪车接走了,站台上只有星沉一个学生。 车子是老式的公交车,窗户可以打开,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那么多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味道很是难闻。 车子停了两站后,下去了几个人,星沉趁着人员流动跟着往后面走,窗边出现空隙,他赶紧挤了过去。 公交车再次启动,晚风扑面而来,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条路线是易星沉的魂魄带他走的,第一天晚自习下课后,他就飘在前面带着星沉挤公交,带他回家,找到自己的房间。 星沉弄不懂他这么费劲巴拉的干什么,把记忆给自己不就完事了吗? 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星沉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多少有点暴躁。 对小世界的一无所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他没有抱怨,师尊让他来的地方总会有师尊的道理,自己慢慢适应就好。 星沉已经发现了,经历的每个小世界都在教会他一些东西,在一点点弥补他本身的不足。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把小世界走完了,就成了一个六边形战士了。 妥妥的全能型选手,无所不能的神。 师尊疼自己宝宝疼的没边,完全就是在按主神的标准培养他。 星沉都想好了,等回到神界,师尊回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要骑到他身上逗他,“主神大人,你老婆现在要造反。” 星沉想的出神,心口甜滋滋的,又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师尊在哪儿。 他在学校已经打听过了,学校里没有名字相似的。 那就应该是在学校外面了,外面的话,这范围就有点大了,到哪去找呢? 师尊要是会主动跑到他身边就好了。 脑袋里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突然感觉到了异样。 车厢里太挤了,人挤人有身体接触很正常,但现在后面硬邦邦抵着他大腿根的东西肯定不正常。 身后的人喘息声蓦地重了起来。 星沉头都没转,身体往旁边一侧,狠狠一个肘击。 身后的变态男顿时一阵哀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一下直接影响了周边一大群人,本来就拥挤的车厢更加拥挤了,顿时一片怨声载道。 星沉转过身想继续补一脚。 旁边一个女人不满地拦住了他,“你好端端的干嘛打人啊?车里已经挤成这样了看不到吗?他躺地上一个人占几个人位子,还让不让人有落脚的地方了?” 旁边一圈人跟着附和,都上了一天的班,所有人身上都无精打采地带着些怨气。 星沉脚下没停,还是伸过去补了一脚,地上的男人又是一阵惨叫。 “他耍流氓。”星沉补完脚淡淡地说。 “他诬陷人,我没有!”变态男坐地上一边捂着腿一边嚎,“打人啦,有人无缘无故地打人啦!” 旁边一个青年朝星沉上下打量几眼,冷笑一声:“公交车上人挤人很正常,挤成这样谁不是跟别人贴在一块?你要是那么讲究,就不要坐公交车啊,以为自己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吗?我还没见过哪个大少爷来跟我们一起挤破公交呢。” 他开了头,周边被挤得跳脚的人也开始一个跟着一个发泄自己的不满。 “说的也是,大家挤成一块,胳膊肘的谁能没点身体接触,弄错了吧?” “公交车总共就这么点地方,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而且你虽然长得漂亮,但到底是个男的,这车上有那么多女的,他就算耍流氓也不会找你啊。” 话说到这里后,那些人开始越来越阴阳怪气。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也不一定,”人群里有人嬉笑着说,“有可能是真的被男的弄过,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敏感?” “你这么一说,嘿嘿嘿,立马就说得通了!” “你看看他长成这个样子,十有八九。” “还说人家对他耍流氓,我看明明就是他先勾引人的。” “骚里骚气的,比女的还像狐狸精。” “......” 人群在四周纷纷伸着手指责星沉,一开始还只是说他可能误会了,后面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到最后开始嬉笑着对星沉进行人身攻击。 星沉在某个瞬间猛地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飘在窗边沉默的那抹鬼魂,突然意识到了他为什么不愿给自己记忆。 他可能只是嫌那些记忆太脏了。 星沉有点不敢想象,如果现在的这一切是性格胆小软弱的原主在经历,那原来这辆车上后来发生了什么。 从此之后,原主每一次坐上这辆车呢?又会发生什么? 星沉浑身发冷。 他眯了眯眼,伸手把那个说人挤人贴在一起很正常的青年往窗户边一拉,随后将地上的变态男捞起来就贴上了他的后背,把两个人紧紧按在一起。 “里面太挤了,给大家腾点地方,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你干什么?”两人挣扎着想分开。 但是星沉一只手跟千斤顶似的,压着他俩根本动不了,两人动着动着突然紧绷起来。 星沉心中冷笑,手上慢慢减了力道,但那变态男还是跟那青年贴的紧紧的,并且开始了轻微的上下磨蹭。 到这时,星沉直接松开手,转过身替他们挡住了身后的人。 他目光冰冷带着强势的威压,边上那些人默默移开了眼神不敢跟他对视,只敢用眼角余光去偷看变态男的动作。 第28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 公交车行驶在车辆稀少的郊区公路上,朝着前方灯火辉煌的市区赶去。 星沉侧眸朝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的天空在他眼里也竟然越来越黑暗。 路边远一点的景色,开始渐渐隐没在一片昏沉沉的夜色里。 天边那一轮太阳,黯淡的不像太阳了。 这时公交车到了站台,一直沉默是金的公交车司机,突然尖叫一声,“车子,车子刹车失灵了!” 公交车是进站的时候,刹车刹到一大半开始失灵的,所以车子的速度非常慢,成年人跑快点就能跟上。 方向盘不听使唤,车子继续朝前驶去,车厢中开始躁动起来,守在后门边的人一直喊司机开门说自己要下车。 司机身后有人吓的连声尖叫,还有更多的人一直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公交车的前后门突然打开,刚刚还喊着要下车的人拉着扶手开始犹豫不决。 一个男人眼看离车子离自己下车的站点越来越远了,仗着自己年轻力壮,狠心咬牙跳了下去。 大家伸头去看,看到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腰一瘸一拐走上了人行道。 “没事没事,他站起来了!”其他要下车的人开始跃跃欲试。 星沉在后面煽风点火:“刹车失灵了,那这车子要是突然加速,我们是不是就要全部死车上了?” 司机一直在打电话求救,车上的信号奇差,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星沉的话音落地,车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点。 车上又是一片尖叫。 这下不管有没有到站,保命要紧,大家开始排着队往下跳。 一声又一声重重的“咚”“咚”“咚”响在车外,车厢里渐渐空了下来。 星沉抱着手臂站到一旁,看着变态男贴着那男青年小心翼翼地拉上了裤链。 车子里剩下的人,现在心思全在跳车求生上,没人注意他俩。 变态男拉好裤子后,偷偷摸摸看了星沉一眼,赶紧就想去跳车。 他刚走到车门口,就被一阵风吹得站不稳,脸朝下栽了出去,真真实实摔成了一个猪头。 剩下的那男青年畏畏缩缩地转过身,试图挡住屁股上那一滩白色的污浊。 星沉笑眯眯地看着他:“帅哥,不用不好意思,车子里人多,人挤人挤出点东西太正常了。你躲什么啊,公交车上不要讲究那么多,他又没呲你嘴里,你就好好享受呗。” 那青年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看起来十分精彩。 这时车上突然又响起一声尖叫,“掉头了,公交车掉头了!” 市区车子太多了,公交车开始掉头往回走,速度再次加快了一点。 这下连司机都站在前门恨不得立即跳车。 剩下的人都在后悔自己跳的迟了,这下再也没有人迟疑了,一个接一个不停地跳了下去。 那青年落在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星沉,随即跳下车重重一声摔在地上。 车厢里没什么人了,公交车又再次掉头,一个个路过那些在路边哀嚎的乘客,稳稳朝前驶去。 站在门边的司机吓得腿软,一不小心摔了出去,半张脸血肉模糊。 星沉最后也跳下了车,随后公交车开始加速,冲向路旁的一道河沟,巨大的撞击声后车辆开始慢慢燃烧。 很快火势蔓延,火焰冲天。 星沉慢慢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身旁的虚影还是无声无息,但是星沉能感觉到他情绪不错。 “大黄,仇恨值掉没掉?” 【大人,没有变化。】 星沉朝虚影看了一眼,“嘿,这小混蛋,高兴了也不知道给我降点分。” 大黄疑惑:【大人,你能看出他高不高兴?】 “差不多吧。” 星沉慢吞吞的,就像是陪着好朋友散步一样,陪着虚影慢慢往前走。 前方拐到别墅群的红绿灯路口,一个老奶奶在路灯下推着一辆三轮车卖绿植。 星沉经过时,无意间往三轮车上瞥了一眼。 一眼就被上面摆着的一盆模样独特的藤蔓植物吸引了。 这株植物茎部细长,弯弯曲曲地在花盆里缠了一团又一团,中间还有细细的卷须,就像是嫩枝间伸出的无数个柔软光滑的小触手。 整个植物的形态乍一看就像是一团团绿色的薄云堆在一起似的,看的星沉移不动脚步。 星沉走过去指着那盆绿植问老奶奶:“这个怎么卖?” “20块。” 星沉在身上翻出二十块钱递给老奶奶,“我买了。” 老奶奶接过钱后,星沉赶紧把那盆小小的绿植抱进了怀里,越看越喜欢。 “它叫什么名字?”星沉问老奶奶。 “云摞。”老奶奶笑着答。 “云落,落是哪个......”星沉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他震惊地看着怀里的绿植,好一会后才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老奶奶,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您说它叫什么?” “云摞,乡下人不会起名字,就看它长得像天上那一堆云彩摞在一起,就给起了这么个名。” “云......摞?”星沉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心说不不不,这名字生动又形象,你们真的跟我一样特别会起名字。 他看向怀里的绿植,心想不会的,这一定只是个巧合。 它虽然很好看,但是看起来跟我老公一点都不像。 真的,我可以作证。 星沉抱着绿植朝老奶奶挥挥手:“谢谢您,再见。” 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家走。 他觉得不至于,师尊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小小的纤细的盆栽? 师尊背着我玩cos? 还cos的是绿植? 呃,好看倒是真好看,我老公审美一直在线。 但是......还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以防万一,星沉低着头小声地对怀里的绿植问:“云摞,你......你是我老公吗?” 没反应。 “我是星沉,你有没有眼睛啊,你看我一眼呗。” 没动静。 “应该是我搞错了。”星沉呐呐地说,他伸手摸摸云摞云彩一样的身体,脸庞在上面蹭了蹭,“不管是不是,总归我是你的主人啦,我会保护好你的。” 星沉回到家,进了院子后别墅的大门敞着。 他高高兴兴地抱着绿植跑进去,刚准备停下来换鞋,就听到沙发上传来了一对男女毫不掩饰的呻.吟声。 星沉:“......” 所以,他是来到了一个动物世界对吧? 星沉目光看向地上的鞋子,呵,原主那有钱的继父出差回来了。 这两天他没少听到易星沉他妈说他继父的各种好话。 类似于有了他继父,易星沉才能去贵族的商学院,他们才能住进这样的大房子等等等等,让星沉一定要懂得感恩。 那边两人太投入了,完全没发现他回来了。 星沉故意弄出一些动静提醒他们,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换上鞋打算上楼。 第29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 星沉刚要穿过客厅上楼,男人起身若无其事地提上裤子,转头问星沉,“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到家?” 星沉余光里看到他狼头人身,只是一晃就变回了人脸。 星沉脚下没停,轻轻“嗯”了一声,走上了楼梯。 “易星沉,给我站住!”原主他妈一声低喝,“爸爸问你话呢,怎么能这么没有家教?到家了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喊。” 星沉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匆忙起身双手笼着衣襟的女人,眼里露出嫌恶。 “家教?这两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烫嘴吗?” 唐芹看着星沉的表情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但是她没多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爸爸道歉。” “那你就多喊他几声爸爸替我道歉吧,下次等你俩在房间里脱光了衣服,我一定踹门进去喊得整个别墅区都能听见。” 唐芹眉头皱紧,脸庞上的肉被气的微微抽搐,“易星沉你找死啊?嘴巴要是不知道好好说话,我拿针给你缝起来!” 星沉冷笑一声,表情像一只慵懒的猫,目光盯着她,脚尖慢慢慢慢伸到楼梯放的花盆边,然后一脚推了下去。 花盆“骨碌碌”地从台阶上滚下去,碎裂在沙发旁边。 “易星沉你给我滚过来跪下!”女人暴怒,起身就要过来抓他,倒是旁边的男人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星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咣当”一声摔上了门。 男人饶有兴味地看着楼上关起的门,捏着唐芹肩膀的手开始用力,女人疼的瑟瑟发抖,他才轻轻拍了拍唐芹的脸。 “去放水,我要泡澡。” 星沉到了房间,四周转了一圈看看,觉得把怀里的绿植放哪都不对。 放阳台怕它被太阳晒了风吹了雨淋了,放书桌上又担心它没有太阳晒、没有风吹雨淋也不行,搬来搬去又怕自己会不小心把它给砸了。 抱怀里半天不撒手,最后他委屈巴巴地问云摞:“要不,你跟我一起到床上睡?” 想了想还是不对。 这要是翻个身把自己老公给压死了,感觉自己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星沉想了想,掏出手机开始在网站上搜索。 “老公是个绿植怎么办?” “人和绿植怎么谈恋爱?” “人和绿植能发生点什么吗?” “人和绿植发生点什么后会发生什么?” “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一个绿植正常吗?” 星沉看着最后那个回答,搜索引擎告诉他喜欢上绿植是个十分正常且美好的事情,绿植能给人带来某种心灵上的慰藉,这是一种积极又健康的生活态度。 他觉得说的对。 星沉最后还是决定临时把云摞放在窗台上,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再说。 他把云摞放好后,在它细细密密的云朵上亲了亲。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星沉笑得眉眼弯弯的脸猛地沉下来,冷冷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唐芹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表情不复刚刚在楼下恶狠狠的样子,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刚刚是妈妈脾气不好,不该冲你发火的。星星最疼妈妈了,知道妈妈那些年一个人带你有多辛苦,所以你肯定不会生妈妈的气,对不对?” 星沉一脸冷漠没有说话。 唐芹把手里的牛奶送到星沉面前,“妈妈给你赔罪。” 星沉垂下目光,看向她手里加了料的牛奶。 人心如鬼蜮,真是深不见底,连他都觉得胆寒。 原来,每一个在外面被欺负霸凌不敢反抗的孩子,背后都会有魔鬼一样的所谓亲人。 星沉从她手里接过牛奶。 唐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亲眼看星沉喝下去。 星沉唇角一勾,突然抬手将杯子连牛奶一起扔下了楼。 重重的玻璃碎裂声从楼下客厅传过来。 唐芹的脸色立马变了,扬手就一巴掌地朝星沉抽过来,“小畜生,你是反了天了,又想被关在家里饿几天是吧!” 星沉抓住她的手,把她直接拖到了走廊的护栏上,拎起来让她半边身体悬空在外面。 “来,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唐芹被吓得脸色苍白,但是长期对原主的压制地位让她多少有些有恃无恐。 她不觉得星沉敢真的把她扔下去。 “易星沉,你不要觉得你长大了就翅膀硬了,你飞不出去的。之前你不是离家出走过吗,后来是什么结果你忘记了?乖,把妈妈放下来,我不跟你计较。爸爸还在浴室等着你,你现在就过去,帮他搓搓澡,听话。” 星沉的房间在二楼,并没有多高,唐芹这边说完话,星沉那边就把她推下了楼。 唐芹的惨叫声立即在整个别墅里回荡起来。 星沉往下面看了一眼,可惜,楼下垫着地毯,不然起码能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 刚刚那杯子应该扔近一点的,扎点玻璃渣也不错。 星沉转身回屋,再次摔上了门。 唐芹浑身疼的厉害,生怕自己摔坏了,吓得一边哭一边检查自己的手臂大腿,等她终于确定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能正常动时,一抬头,看到了楼梯上拿着藤条面无表情走下来的男人。 唐芹慌得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跪在地上跟狗一样的爬过去。 “承传,老公,饶了我,我被他摔下来了。你别急,别急,我再去喊他,我一定把他喊来陪你......啊!” 易承传举起手里的藤条毫不客气地抽在她脸上,留下一条红肿的鞭痕。 他笑得无比残忍:“不用那么费事,你哭的大声点,他就乖了。” 劈头盖脸的藤条雨点一样落在唐芹的脸上,身上。 星沉发现楼下唐芹的哭嚎声不但没有停下来,还变成了一边哭一边求饶,惨叫声比之前摔下楼还大。 星沉看着身旁的虚影,在虚空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她被打的惨了,你就会心软妥协对吗?” 虚影静静垂下头。 “不怪你,那是你妈妈,你对她有亲情和期待很正常。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亲情是不能区分禽兽和人的,对待禽兽就要有禽兽的办法。”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最后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死掉。但是没关系,我认你这个朋友,这些欺负你的人,我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星沉起身去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空瓶子,打开后又坐了回来。 “我知道,你可能恨不得自己魂飞魄散,消失的干干净净。但是你现在有朋友了,就不能那么任性了。” 虚影抬起头看他。 “你要是觉得我是你朋友,现在就到这小瓶子里休养生息,我会随身带着你。”星沉说完后,又轻轻加了一句,“放心。” 虚影发了一会呆后,听话地飘进了小小的瓶子里。 星沉拧上盖子,加了道固灵咒,帮他稳固魂魄。 外面的哭喊声还在继续,星沉到窗台上亲了亲自己的绿植。 “晚安。” 他再次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浓稠的夜色。 挂在半空中的太阳,死去了一般,像是浓重的黑幕之上一只猩红的眼球。 原来,袖手旁观,视而不见,才是黑暗的原因。 而黑暗,又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对错颠倒混乱,剩下的正常人只能求生。 星沉把楼下的惨叫声当安眠曲,睡的十分香甜。 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细软滑腻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微微凉意,滑过他的肌肤,和他温柔的十指相扣。 对方的气息实在是清新舒适,星沉在睡梦中下意识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恨不得身与心全部溺进去。 第29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 早上醒来的时候,星沉整个人神清气爽。 手指间滑腻微凉的触感还在,星沉再看向阳台的绿植,耳朵蓦地红了,一阵心悸。 他扭扭捏捏抠着手指走到阳台,轻轻咬着嘴唇,嘴角可疑地扬了一下又一下。 “那个,你那么细那么小,原来可以长大的啊。” 星沉指尖小心地碰了碰云摞嫩枝上伸出的小触手,莫名的害羞,“昨天跟你说话怎么不理我,你是怕吓到我吗?没关系,我才不怕,你不用偷偷摸摸的。你喜欢我的话,就缠着我吧。” 他说完后,指尖碰到的那个小触手,突然晃了晃,然后身体变长了,绕着他的手指一圈圈盘旋而上。 星沉高兴地一把捂住嘴巴,果然不是梦。 天啊,师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太犯规了! 星沉把小小的绿植又抱又亲,“云摞,我从前养什么死什么,连仙人掌都养不活,你千万要争气,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话题进行到这里,星沉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个,我要怎么养你啊,你需要吃饭吗?或者需要吃点别的东西吗?还是只洒水就够了?” “洒水一天要洒几遍啊?每次多少升?少了你会不会渴,多了会不会淹死你啊?” “云摞,云摞,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星沉想了想,弯腰又亲了亲云摞,温柔地安慰它,“没关系,你不会说话我也喜欢你。” 触手轻轻去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就像要跟他拉钩一样。 星沉宠溺地伸出小拇指跟他勾住,“好,星沉跟云摞拉钩钩,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触手高高兴兴地缩回了花盆里。 星沉去柜子里翻出一个背包,收拾了几身衣服,然后把云摞端端正正放在包里背到身上。 他想好了,现在找到了老公,那他要在原主那继父身上弄点钱,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星沉背着包去开门,门把一拉,门没动。 再一拉,还没动。 呵,他想起来了,昨天唐芹说要饿他几天的。 看来因为他昨晚铁石心肠没有出门,那两人打算故技重施饿到他妥协。 星沉冷笑一声,抬脚“轰隆”一声把整扇门踹飞了出去。 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唐芹站在走廊上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怎么......” 星沉朝她慢吞吞走过去,“你要是觉得你身板比门板还厉害,那你的嘴巴可以尽情发挥。不然的话,就他妈给老子闭嘴!” 唐芹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快步退到楼梯口,缩到墙边不敢说一句话。 楼下的易承传皱着眉看着楼上的动静,唐芹嫁给这个男人后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儿子改了姓,想要讨易承传的欢心。 她后来也的确讨到了。 星沉从楼梯上走下来,易承传目光阴沉沉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打算直接动手。 星沉发现,这个男人逼迫原主就范,可能从来没有亲自跟原主动粗,全部都是利用唐芹这个中间人。 真是恶心又狡猾。 星沉直接朝他走去,易承传感觉到不对,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 星沉走到他面前,开门见山,“拿张卡给我,低于五百万不要。” 易承传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星沉:“六百万。” “你是脑子坏了吗?” 星沉:“七百万。” 男人轻蔑地看了星沉一眼,目光上上下下在他身上刮了一遍,“你做白日梦的时候,觉得自己那么值钱吗?”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 餐桌上摆着盘子,他拿起一个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男人头上砸去。 易承传躲避不及,被一盘子砸倒在地,他露出狼头利齿恶狠狠地朝星沉小腿咬过来。 星沉冷哼一声,脚上的速度快到看不到影子,拖鞋狠狠朝狼脸上碾去。趁着他惨叫时,抬起一脚踢垃圾似的把他踢飞到墙上又摔下来,动静大到整个别墅都晃了晃。 易承传一声不吭地晕死了过去。 唐芹追下来,看到这一幕抱着头缩在楼梯口尖叫。 星沉转头走向旁边酒柜,拿了两瓶酒旋开,抬手全倒在了易承传的脸上。 易承传在昏迷中被泼醒了。 星沉毫不迟疑地一脚跺在他膝盖上,骨头断裂的声响无比清晰,易承传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星沉低头,脚踩在他胳膊上,笑吟吟地问:“还觉得我是白日做梦吗?”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时候还能撂狠话?”星沉不假思索地碾碎了他的胳膊,“啊,是我的错。” “啊啊啊!”易承传的惨叫声快要掀翻了整个屋子。 星沉笑眯眯地把脚放在他另一条腿上,“七百万,让唐芹把卡拿来,现在。” 易承传疼的全身打颤,牙齿咯吱咯吱响,直到此时才认识到星沉是多么恐怖。 “我拿,我拿,你饶了我!”他痛哭流涕地用完好的那只胳膊伸向唐芹,“把我的钱包拿下来,快点,快点!” 唐芹连滚带爬地跑上楼,把他钱包送了下来。 易承传抖着手拿出一张卡给了星沉。 “密码。” “” 星沉掏出他手机验证属实了,才松开了脚。 把卡装进兜里,星沉一脚狠狠踢向了易承传的脑袋。 他可没说给钱就会放过他了。 在易承传再次昏厥后,星沉满脸遗憾地说:“下半生就不要太清醒了,当个老年痴呆天天打人就行了。” 他目光转向旁边软倒在地的唐芹,笑嘻嘻地说:“一定要好好服侍他下半辈子哦,不能早早就死了。不然他前妻和几个儿子一定会利用婚前协议大做文章,把你踢出家门的。” “赶紧的吧,还瘫地上干什么,不送医院马上失血过多,你的大房子就要没有了。” 走出别墅,星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有钱啦,我要租房子和老公在外面开始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啦! 第29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7) 这小世界看着有点颠,牛鬼神蛇半人半兽的什么都有,正常人和非正常人几乎分不清楚。 但是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只要学会视而不见,就可以当一切都是正常的。 总归没看到这些东西在除了吓人和恶心人之外有其他更厉害的能力。 当然,有点特殊能力在星沉面前也可以忽略不计,那些人就是变成最猛的野兽,星沉也能轻飘飘的让他变成烤全兽。 短短三天时间星沉已经学会了装瞎。 只要装着看不见,那些东西发现连吓人的效果都达不到,也就不费劲扒拉的变来变去了。 所以不管正常不正常,星沉一视同仁,敢舞到他面前,统统创飞。 清晨的学校还是很热闹的,少了晚上的那种诡异感,一眼看过去像个正常的学校了。 星沉刚进校门就看到了倚在路边树上等着他的宗震。 其实这家伙长的不错,像那种正常大学里的体育生男大,浑身弥漫着荷尔蒙气息,但是星沉一看到他就觉得胃不舒服。 宗震看到星沉后眼睛亮了一亮,乐颠颠地跑过来,“星沉。” 星沉半点没客气,“滚你妈,离老子远点!” 到这个世界他不仅暴躁了,脏话也骂的多了,师尊就在他旁边他都忍不了。 骂死这一个个发情的畜牲。 宗震从前没在谁那里吃过闭门羹,现在大清早买好早餐舔着脸等在这里,上来就挨骂,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易星沉,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星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滚,你,妈!” 宗震抬手砸了手里的一大兜早餐,上来就薅住了星沉的衣服,“易星沉,我好好的追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星沉怒了,为什么这些男的总是听不懂人话呢? 扬手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手掌印,“来,你先喝点罚酒。” 宗震暴跳如雷,不顾四周经过的学生,拽着星沉衣领低下头就要强吻他,“妈的,你喜欢暴躁的是吗?那老子不装了,不把你弄到手,老子不姓宗!” 星沉“啧”一声,这世上除了玹落,竟然还有人敢跟他玩强制,多新鲜啊。 他在这个小世界虽然没有宗震个子高,但是不妨碍他一把攥住宗震的头发,疼的宗震仰头嗷嗷的叫。 宗震手上一拳朝星沉打过来,星沉单手接住了他的拳头,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捏,宗震的指骨就发出了岌岌可危的声响。 “啊啊啊,疼,啊啊啊!” “知道疼啊?长耳朵了没?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听见?离老子远点,不然下次扭断你脖子。” 宗震拳头上闪过几道冷芒,像是有利刃要从皮肤中出鞘穿透星沉的手掌。 他拧着眉头朝星沉看了一眼,到底咬咬牙,收回了攻击状态。 星沉一把推开他,瞥了他拳头一眼,转头冷冷地瞪向围观的学生,浑身上下一股子校园恶霸气息。 旁边一个女生手里拿着湿纸巾,星沉上去直接抽出了一张纸,擦完手把纸巾往宗震身上一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围一片倒抽气的声音,女生们窃窃私语,“好帅啊!” “怪不得宗震舍不得伤他。” “这俩站一块真好磕。” “快走快走,宗震的样子好吓人。” 走出一段距离后,星沉把背包背到前面,拉链拉开,伸手摸了摸他可爱的绿植。 “云摞,我发脾气是不是很可怕?别怪我骂人,实在忍不了一点。我才不是喜欢把脏话挂在嘴边的人,你不许因为这个不喜欢我。” 云摞的触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像是在安抚他。 微凉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星沉心口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 进了教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星沉怕云摞会闷得慌,把背包挂在桌边,把云摞放在了桌肚里。 他坐在位置上一本正经的,手却伸在抽屉里和云摞玩。 云摞身上到处都是触手,把他每个手指头都紧紧缠绕了起来,凉凉的,滑滑的在他指缝间磋磨,让星沉心口有种抓心挠肝的痒。 上课铃声响后,教授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机械式的笑容,点完名后,他打开了投影仪。 这一课叫商场如战场。 星沉的位置在最后头的角落,他跟云摞在桌肚里玩的起劲,一点都没听讲台上在讲什么,等到教室前面的动静引起他的注意时,星沉一抬头,看见的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身影。 教授站在旁边一脸严肃地指导,“打他头。” “戳他鼻孔。” “挖他眼睛。” “踢裆,力气大一点。” 星沉:“......” 教授还在毁人不倦:“这就是战场,战场就是实战,你们一定要分出胜负。” 星沉淡定地朝“商场如战场”这五个大字又看了一遍,安慰自己,正常正常,一切正常。 没拿着两只ak对轰已经很好了。 这节课,宗震一个人掀翻了班里一大半的人,估计是把早上在校门口受的窝囊气都发泄到了同学身上。 总之下课铃声响起后,星沉一抬头,班里到处都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学生。 教授心满意足,最后慷慨激昂地表扬宗震一顿后,收拾教案走了。 宗震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冷眼把星沉前座的男生逼得跟他换了位置,他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星沉前面。 坐下时不小心撞到星沉的课桌,星沉毫不客气地从桌底一脚踹向了他的凳子。 宗震的凳子“吱呀”一声朝前冲去,他撑着桌子才险险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周围一圈人噤若寒蝉,都以为暴躁的宗震肯定要跟星沉动手,星沉漂亮的脸蛋要倒霉了。 哪知道,宗震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把课桌往前面移了移,忍气吞声地重新坐好,连后背都崩的直直的,不敢倚在星沉的课桌上。 跟宗震玩在一起的那几个壮壮的男生,原本一直对星沉虎视眈眈,现在看到宗震在星沉面前逆来顺受的样子后,一个个都不敢造次了。 只敢坐在宗震旁边和前面的桌子上,不敢往星沉这边来。 第二节大课的上课铃响起后,半天却没有老师走进来。 教室里乱成了一锅粥,刚刚上课的教授再次来到了教室,后面跟着一位个子高高的同学。 星沉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桌肚,专注地跟云摞闹着玩,没注意讲台上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云摞的小触须们突然变的十分激动,绕着星沉的指尖还不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往星沉的手臂缠绕上来。 星沉小声地对着桌肚安抚它们:“还在学校呢,乖一点,等找好房子回家,随便你们怎么缠。” 他轻轻地把话说完,突然听到讲台上传来一个清冷如冰泉叮咚的嗓音,有种玉石相撞过后余韵难熄的魅惑。 落在星沉心上,顿时如鼓声轰鸣。 “我是新来的同学,云摞。” 第29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8) 星沉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空白。 他趴在桌子上好久没动,几乎不敢抬起头。 桌肚里的云摞好开心,在他的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却在一双球鞋停在星沉旁边的位置时,听到命令似的,“唰”的一下赶紧缩了回去。 星沉趴着,莫名其妙地紧张到一动不敢动。 新来的同学在他旁边位置坐了下来。 星沉手心沁出了汗,慢慢朝对方抬起了头。 他的新同桌此刻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讲台。 他那高高的鼻梁像是起伏的山脊,侧颜轮廓的弧线冷峻雅致,长睫微垂,掩映着着底下深邃的眼眸,翡绿色的瞳仁冷冽而迷人。 星沉猛地低下头,嘴唇都被咬白了。 掌心潮湿,一时间不知道手该放桌子上还是该放桌肚里。 班里的同学多数都在偷看云摞,到处是窃窃私语声,教授跟个机器人似的站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由着大家在底下讲小话。 前排的宗震回过头看到星沉面对云摞局促的样子,立即对新来的同学充满了敌意。 教授发了一节课的呆,下课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宗震起身离开座位时,狠狠朝云摞的课桌撞了一下。 狗东西,记吃不记打。 星沉“蹭”地站起来想要收拾他,垂在身侧的手掌被一个微凉的掌心握住了。 滑腻,柔软,带着微微的凉意,和绿植云摞的那些触手是一模一样的手感。 星沉心头的怒意像是被一阵微凉的春雨浇熄了。 他垂下眼眸,云摞正仰头看着他,翡绿色的眼底弥漫着笑意,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星沉心口一热,反握住他的手,不松开了。 云摞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冷泉叮咚的嗓音响起,“星沉。” “嗯。” 云摞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眼里盛满戏谑,“再咬下去,唇就要破了。” 星沉牙齿赶紧松开嘴唇,羞耻到不敢盯着云摞的眼睛看。 宝石一样的眼睛,实在太美了。 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两人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 “肚子饿了吗?”云摞温声问他,“我们现在去吃饭?” 星沉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我不在学校吃了,下午我想逃课去看房子,我要租个房子自己搬出来住。” 云摞扬眉,要笑不笑地问:“租个房子自己住?” 星沉眼神看着别处,轻轻点点头,心想也不完全是自己住啦,我哪知道你还可以化个人身,还想着租个大院子,让你的藤蔓可以自由自在密密麻麻的爬满整个墙头呢。 你说你,突然就那么大一个人站面前了,还怪吓人的。 云摞试探性地问:“我一个人住,家里还有好些空房间,要不你去看看,要不要租我家?” 星沉轻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问他:“房租贵吗?” 云摞绿眸中笑意点点,“房租贵是贵了点,但要看怎么付。” 星沉故意问他:“怎么付?” 云摞拉着他弯下腰,薄唇凑到星沉耳边,揶揄道:“星沉对着绿植都能一声声喊老公,怎么见到人了,反倒羞涩的不敢喊了?” 他说话有如清风在耳畔吹过,两人气息交缠尽在彼此,星沉听得飘飘然,全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前前后后就听到了一句“老公”。 他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又急又重。 云摞说完后退开,星沉猛地揉了揉耳朵,恨不得把手指伸进去挠一挠。 那痒意被勾的从身体深处、从骨头缝子里密密麻麻地爬出来,伸手怎么都抓不到,只能一遍遍隔靴搔痒。 云摞笑着逗他,“你喊几声,或许那租金就没了呢。” 星沉强压着一阵阵心悸,昂起脑袋一脸傲娇:“我喊的这几声,可比租金贵多了。” 云摞把自己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出个价,我全要了。” 星沉斜着眼睛觑他,“可贵了,你买不起。” “那就把我连人带心都押给你。” 星沉整颗心甜滋滋的,偏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轻轻哼了一声,“这位同学,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拉着人家手不放,说人啊心啊什么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纨绔跑出来了。” “你家的。” “油嘴滑舌。” 云摞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星沉,我邀请你好不好,到我家去住吧。” 星沉挑眉,故意拿乔,“想要我去住的话,也不是不行。” 云摞宠溺地看着他,“条件你尽管提。” 星沉表面上故意犹犹豫豫,实则心里都快笑疯了,半晌才磨叽地说道:“那说好了,只是住而已,我们只是租客与房东的关系,没有其他的。” “这个肯定不行。”云摞一脸严肃。 “呵,那就不去了。”星沉脑袋一扭。 云摞:“可是我们还有同学和同桌的关系啊。” 星沉:“......” 云摞垂下头,星沉发现他肩膀可疑地抖了几下,怀疑这个人在偷笑。 但是他抬起头后,脸上依旧是一脸严肃,眼见星沉要恼羞成怒,他赶紧低声下气地哄人。 “好的,租客同学,我什么都听你的。” 星沉和他的房东同学一起去校外吃饭,云摞带他去了一家米线店,店里干净明亮,店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点好餐米线端上来,汤汁清亮的米线上压着一块块煮到软烂的牛肉,最上面压了圆圆金黄的炸蛋,吸满了汤汁。 星沉挑着炸蛋吃完,小口小口地吸着米线。 这家店味道中规中矩,但是店主二人一个强迫症一个洁癖,弄出来的东西绝对干净。 星沉吃饭的样子认真又专注,乖乖的,让人想抱进怀里。 云摞看的移不开眼睛,连饭都忘记吃了。 他好甜,好想一口一口吃掉。 星沉咽下嘴里的饭,感受着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并没有回望过去。而是一边翻了翻碗里的米线,一边戏谑,“房东同学,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云摞翡绿色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喜欢,“我只对你没礼貌。” 星沉明明很得意,却要傲娇地说:“那也不行。” 第29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9) “哦。”云摞乖乖答应了,但是眼睛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 星沉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吃饭。” 云摞趁机拽住他的手,脸颊在上面蹭了蹭,就像星沉在他云雾一样的藤蔓上贴贴的模样。 星沉的脸倏地红了。 自己贴的时候没多大感觉,被贴贴却能生出一种怜爱对方的满足感,好像自己才是强势的那一方。 两人吃完饭,慢悠悠地往回走。 云摞好几次暗戳戳地过来碰星沉的手。 星沉假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直往边上躲,最后实在没法躲了,直接把手背到了身后,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路。 路上经过一家奶茶店,云摞对星沉说他家的奶茶很好喝。 星沉吃完米线的确有些渴了,两人就去店里买奶茶。 点单的时候,云摞点了个超大杯。 星沉看他就点了一杯,问他:“你不喝吗?” 云摞面不改色地说:“钱带的不够,只够买一杯了。” “......” 星沉没有戳破他,也没有提醒云摞超大杯已经可以买两个中杯了,他摸摸鼻子说:“巧了,我也忘记带钱了。” 店员大饱眼福地看着他俩,眼睛里直冒爱心泡泡,也非常识趣地没有去提醒他们,你们都用手机付账了,还有什么忘记不忘记的? 那么拙劣的谎言,不就是小情侣想一起喝一杯嘛,哎哟喂,你俩比奶茶都甜。 奶茶做好后,云摞接过来拆开吸管包装插好,这才送到星沉手里。 星沉喝着奶茶,冰凉丝滑的液体滚过喉咙,浑身一阵舒爽。 喝了几口后,他抬头看了云摞一眼,状似无意地问:“你渴吗?” 云摞非常认真地点点头,给星沉科普:“渴,星沉,植物没有水会很快渴死的。” 星沉:“......” 哦,植物渴了都是要补充奶茶吗? 星沉装模作样地把奶茶往他那边举了举,一点都不刻意地说:“你买的太大杯,我一个人喝不完,你要是渴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云摞就迫不及待地低头把吸管含进了嘴里。 直接吻不到,那就间接吻一个,先解解馋再说。 星沉抬眸正好能看见他滑动的喉结,云摞的喉结很性感,稍微偏下的位置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随着他喝水的动作轻轻颤动。 星沉下意识想伸舌头去舔一舔。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后,他赶紧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下去了。忽然间就觉得奶茶太大杯了,浑身开始酸的厉害,手臂软到举着奶茶都费劲。 云摞薄唇松开了吸管,静静看着星沉,像是要确认什么,或者说想要得到一个答复似的。 星沉在他的目光下,张嘴把他含过的吸管放进了嘴里。 云摞心口一热,像是得到了允许,强硬地把星沉的手包在了自己掌心。 星沉咬着吸管觑他:“房东同学,人要有边界感。” 云摞笑着回答他:“星沉,你现在还没住进我家,我暂时还不是房东同学,那就先做一会男朋友同学吧。” 男朋友......同学。 星沉艰难地忍着笑,到底乖乖地被他牵着往前走了。 走到校门口附近,他们遇见一个盲人女孩手里牵着一条狗,小狗背上挂着包,两边放了满满的红玫瑰。 女孩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盲杖轻轻地点在地上,听到有人走近,她耳朵朝来人的方向转了转,笑着问:“您好,要买玫瑰花吗?” 星沉往小狗背上的玫瑰看了一眼,玫瑰很新鲜,鲜嫩的花朵上还带着水珠。 小狗见他看过来,温顺地停下来摇着尾巴等待。 不远处就是学校外面的小吃一条街,中午出来吃饭的学生有很多,驻足下来买花的却没有。 云摞见星沉看花,赶紧问女孩:“玫瑰花怎么卖?” 女孩见真的有人要买花,笑得十分灿烂,“十元一支,买十支送一支,十一支象征一生一世,我可以帮您重新包装。” “我全要了,不用重新包。”云摞弯腰把小狗背上的花全部抱进了怀里,一点都不在意不久前他还以没钱为借口只买了一杯奶茶。 星沉一直没有说话。 云摞付钱的时候,女孩对他说:“你的女朋友一定很美。” 云摞戏谑地看了星沉一眼,问女孩:“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们非常般配。” 云摞声音里含着温润的笑意,明明是在对女孩说话,目光却一直看着星沉:“谢谢,我也这么认为。” 星沉轻轻瞪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女孩左手腕带着的那根红绳上。 红绳穿过一枚四四方方的白玉珠子,骰子大小。 星沉见过类似的红绳,在原主易星沉魂魄的手腕上。 “你的手绳很特别。”星沉说。 女孩听到他的声音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是个男的,窘迫到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不起啊。” 星沉语气中带着笑意,没有一点计较的意思,“没关系,男朋友女朋友反正都是朋友,没什么不一样。” 女孩见他真的不计较,这才松口气,脸上的惶恐重新变成灿烂的笑容。 她摸了摸手上的红绳,“这是巷子里王奶奶送我的,她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一个姑娘家戴在手腕上好看而已,我就收下了。” “是真的很好看,你戴着很合适。” “谢谢,你和......你的男朋友,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这个评价太高了,”星沉蹲下来摸了摸乖乖蹲在地上大黄狗,“小狗叫什么名字?” “嘟嘟。” 星沉蹲在地上看向她的眼睛,“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吗?”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一出生就这样了。” 星沉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如果从没见过这个世界,是一种美好还是残忍? “你们是旁边这所大学里的学生吗?”女孩一脸向往的问。 星沉朝学校看了一眼,“是,但这学校除了学费死贵,其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会,我偶然听王奶奶他们聊天,说这里管的非常严格,只要能毕业走出校门的学生都会大有建树。他们说这里学生的家庭条件都很好,我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多卖一些花。” 女孩笑起来也跟花一样美丽,“看来,我运气真的很好。” 星沉从地上站起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经常买花放家里,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我喜欢逛花店,或许以后可以经常去照顾你的生意。” 第29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0) 女孩没有焦点的眼睛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当然可以,我叫王依依,花店在平安路的路头,店名叫‘花肆里’。” 她拿出一部老旧的盲人专用手机,星沉跟她交换了彼此的电话号码。 “你是店老板吗?” 王依依羞涩地说:“不是,店是青姨的,她照顾我才招了我在店里工作。就是这段日子店里生意特别不好,我才会趁着休息出来想想办法。” “你真的很棒,比很多能看见的人都要棒。”星沉温声夸赞她。 “我只是想多努力一点,让自己生活多点美好。” “但是你一个人,眼睛看不见,还是尽量不要在陌生的地方走得太远。虽然有嘟嘟陪你,也要注意安全。” 王依依朝星沉微微鞠了个躬,没有神采的眼眶湿漉漉的。也许陌生人的关心和肯定会让人更触动,她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遇见你们,是我这些天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星沉跟女孩告别,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王依依牵着嘟嘟往回走,盲杖点在地上的“哒哒”声响,慢慢走远。 星沉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幽幽的目光,转头去看云摞。 云摞抱着满怀的玫瑰赶紧把目光移了开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星沉也不戳破他,转身往校门走去,才走了两步云摞就忍不住了,伸手拽住了他。 星沉扭头看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看委屈巴巴的云摞,“怎么了,男朋友同学?” 他是懂得怎么哄人的,一句男朋友立马让云摞脸上的乌云烟消云散。 云摞小心翼翼地问:“星沉,你是真的喜欢花,不是因为人家姑娘长得好看,才找借口要联系方式的对吧?” 星沉盯着他在玫瑰花上的这张脸看了看,咂咂嘴,“光看脸的话,我应该是找你要联系方式。” 唔,老婆这是夸我长得好,云摞得意地想。 星沉继续说:“不过你其他方面就不如人家小姑娘了,人家吃苦耐劳热爱生活,你只热爱......” 他说一半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云摞目光从他耳朵上收了回来,炯炯有神地问:“热爱什么?” 星沉扭头就走。 云摞追在他屁股后面,一个劲地追问热爱什么,他在前面跑,被云摞追的急了,就远远撂下一句:“热爱学习,云摞同学你非常热爱学习!” 云摞抱着一怀的玫瑰追着星沉跑到教室,不出意外地引来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 闹哄哄的教室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宗震正和几个男生坐在中间课桌上聊天,看到外面的两人走进来,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 星沉朝他瞥了一眼,故意把云摞手里的玫瑰接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花往背包里一装,趴桌子上睡觉去了。 宗震起身挡住了云摞的路。 云摞绿翡色的眼眸里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凉意,冷飕飕地看着宗震。 “你是想跟我抢人是吗?”宗震阴沉沉地问。 “抢人?”云摞轻笑一声,“你配吗?” 宗震拳骨之中突然冒出吹毛断发的尖刀,快如闪电地朝云摞咽喉削去,动作阴狠无比。 云摞似乎躲闪不及,被宗震一下子划过咽喉要害。 本应该是血腥的画面,教室里却静的可怕,连一声该有的尖叫声都听不到, 利刃从云摞咽喉带出一滴红色血珠之时,周围的空间突然变成一片血红色。 宗震原本快如闪电的手,被厚厚的血液黏住一样变成了慢动作,他看到云摞脖颈上的那一线血线快速愈合消失不见,虚空中出现粗的像绳子一样的藤蔓,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而在教室里所有学生的视角里,看见的是宗震用利刃攻击到一半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那吹毛断发的刀就悬停在离云摞脖颈不足一厘米的地方,云摞站在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随后宗震拳头上的利刃突然消失,两只手开始拼命地撕扯着脖颈,就像此时此刻正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一样。 这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远远传来的铃声穿透了宗震眼前浓重的血色,他喘着粗气从幻境中醒过来,看到站在他面前一动没动的云摞,几乎在瞬间就醒悟过来自己中了招。 宗震心有不甘,抬手打算继续攻击。 云摞淡淡地开口:“你想清楚了,只要你继续动手,我一定会在纪律老师到之前,让你躺到地上,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宗震握紧的拳头开始犹豫不决。 云摞朝他拳头轻飘飘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侧身朝座位走去。 “收起你的觊觎,别因为惦记错了人,把命丢掉。” 星沉趴在桌上,浓重的睡意被铃声吵散了一些。他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头都没抬,枕着手臂拱了拱,继续睡大觉去了。 一节大课睡完后,他清醒了,云摞开始倒霉了。 后来的课程,星沉一本正经的坐在位置上,眼睛看着黑板,手却在底下故意撩拨桌肚里的绿植。 星沉并不知道随便碰的哪一块代表着云摞身上的什么位置,不过他也不在乎,上下其手到处乱摸。 结果就是他的男朋友同学咬着牙浑身呼呼冒冷气,坐的板板正正跟一根硬邦邦的棍子似的。 一点都不像柔软滑溜的藤蔓。 星沉摸得肆无忌惮,云摞忍得苦不堪言。 关键云摞还舍不得叫停。 苦虽然苦了点,但是......那是老婆的手诶,老婆在摸我诶。 身体上这点苦算什么,心里的甜才是真的甜。 云摞绷着一张生人莫近的冷脸,强压着心头火烧火燎的欲望,一笔一笔给星沉记着账。 第29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1) 一直到晚上的自习下课,云摞都绷紧着自己没有靠星沉太近。 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后,他才一把拉起星沉,抄近路穿过校园浓重的夜色。 那些躲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悉悉索索声响,在他经过的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 “去哪?”星沉手腕都被他攥痛了,拽了一下滑到手臂上的背包带,被拽的一路小跑。 “回家,车子在西门的停车场。”云摞头也不回地答。 “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星沉试图把手腕从他手掌心抽出来,“你攥那么紧,我手上要留印子了。” 去往西门的停车场要经过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有一条学生们抄近路踩出的小路,云摞毫不迟疑地就把星沉拉进了林子。 他们进了林子后,林中的黑暗突然粘稠起来,连林子外面路灯光芒都穿透不进来。 云摞手掌卸了一些力气,“这么点力气就留印子,星沉皮肤真是又薄又嫰。” 小路很窄,两边是高高的草草,围着中间一条光秃秃的泥路,还坑坑洼洼不平。 星沉之前没走过这里,眼睛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本来就不适应,再加上陌生的地方坑洼的路面,下意识就把另一只手也攥住了云摞,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脚下。 “好好的大路不走,你非得走这里自讨苦吃......啊!” 他话还没说完,身体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身子一转,后背就抵到了一棵大树上。 浓稠的黑暗中伸出湿滑细长的触须缠上了他的小腿,蛇一样的向上盘旋逶迤。 星沉头皮发麻,连声音都抖了起来,“云摞,别,绿植还在包里,要压坏了。” 云摞弯下腰抵住他的额头,轻声呢喃:“压不坏的,宝宝,使劲压也压不坏,你想试试吗?” “怎,怎么试?”星沉思绪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腿上,云摞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却进不了他的脑袋里,根本不知道云摞是什么意思。 云摞轻笑一声,没搭话。 星沉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大腿的位置,“不行!” 被他按住的触须有他手腕粗,星沉攥在手里心惊胆战,“云摞,你给我滚出去!” 云摞幽幽地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宝宝,你一下午都在玩绿植,他要是误会了什么......也是应该的。” “你别装,他就是你,你就是他,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云摞的嘴唇逡巡到他的耳畔,嗓音魅惑到近乎妖异,“宝宝,这可是你说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那也就是说,你玩了我一下午。” 星沉:“......” 掉坑里了。 “星沉,下午你玩的尽兴,晚上,是不是该让我尽兴了?” 星沉用剩下的一只手推他,“我什么时候尽兴了?” 云摞一口含住他的耳垂,一下一下逗弄,惹的星沉浑身发抖。 “不尽兴?宝宝,那我们现在来一起尽兴,好不好?” 星沉拼命推拒着他,“不好,云摞,我们说好的,只是房东和租客。” “我变卦了,谁让我们星沉看起来那么急不可耐,又是摸又是挠的。我要是再忍下去,宝宝该怀疑老公不行了。”云摞两只手,从星沉的手臂上慢慢滑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星沉对他这个动作实在太熟了,下一步就是自己的手会被抬起来束缚住,之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星沉吓的赶紧松开手,已经顾不得要半身失守了,主动钻到云摞的怀里,仰头吻住了他。 云摞惊喜地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把星沉紧紧搂住,反客为主暴风骤雨般的侵入他的口中。 星沉一开始想着自己主动点,亲几下就赶紧退开,趁机把人哄住。 哪知道这家伙现在根本尝不得一点荤腥,关键,关键是他现在不只两只手啊! 星沉亲了一会后简直要疯掉了,一边“呜呜呜”的反抗,一边拼了命的并住腿。 云摞察觉到他的抗拒,不满地退开一点。 清泉嗓音低低的诱哄,“宝宝,张开。” 星沉装作不懂他在说什么,“已经张开嘴了,都咬到你了。” 云摞轻轻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猛地伸手把星沉往后一推。 卧槽! 星沉怒了,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他因为始料未及,被推的一个严严实实,脚上下意识就往后退。 这一退开正好被某人趁虚而入,星沉惊得腿一软,直接仰天倒了下去。 他就要摔倒了,云摞竟然还能站在那里笑眯眯的不动,星沉气的都要骂人了。 植物就可以这么恶劣吗? 小心把你连根刨了! 星沉已经做好摔一跤,然后正好趁机发脾气离开这黑布隆冬树林的打算。 随后就跌进了一张柔软的网里。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跟一个被蜘蛛网抓住的昆虫一样,大字型绑在了网上。 星沉:“......” 大意了,忘记了这家伙是个藤蔓,有无数个用不完的触手。 嗯,随便一个都能把他玩死。 星沉挣扎着想要离开那道网,但结果却是整个身躯的直接失守。 星沉都快疯了,“云摞,这里会有人经过,你放开我!” 云摞走到他身边,在他唇上啄了啄,“宝宝,别紧绷着,身体放轻松。有我在,不会有人过来的。” 云摞亲完后直起身,明明他站在星沉面前一动没动,星沉却听到他呼吸声愈来愈重。 星沉腿软到整个人挂在了网上,声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了,抖得厉害。 “云摞,不在这里,带我回家,云摞,云摞!” 云摞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祈求,沉浸在此刻自己的世界中。 星沉眼见他一意孤行根本不理自己,心口的怒意一点点漫上来,咬了咬唇逼迫自己清醒一点。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云摞,浓重的黑暗挡住了他的眉眼,星沉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 失去视觉,感觉却更清晰了。 星沉声音冷了下来,“云摞,你要是再敢往里去,我就真的生气了!” 第29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2) 星沉的脾气是真被云摞闹上来了,语气冷冷的不似平时样子。 云摞一愣,猛地收回了所有的触须,控制星沉的网瞬间荡然无存。 每个小世界,玹落对星沉的情绪变化都十分敏感,星沉在床上哭着喊着说不要,和星沉真的说不要的区别,他分得清清楚楚。 云摞冲上去把人抱进怀里,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会突然消失,但是什么事不干上来就道歉。 “星沉,对不起,我错了。” 老婆生气了,那就一定是我错了。 星沉一声不吭地推开他转身就走,浓重的夜色在他眼前散开,林子外的路灯光亮隐隐约约地传进来。 云摞追上去牵他的手,被星沉一把甩了开来。 云摞脑子里“轰”一声,空白了好几秒,这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慌张地冲上去又一把抓住了星沉的手。 “星沉!” 星沉甩了一下没甩开他,气的攥紧拳头转身要揍他。 云摞垂头把脑袋送过去,“宝宝,可以打可以骂,但是说好了,你不许不理我,绝对不可以不理我。” 星沉心口闷闷的,放下拳头一声不吭地去掰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星沉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小世界的情绪起伏明显比之前那些世界要激烈很多。 特别是在这个学校,可能是从他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太多明晃晃赤裸裸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即使他后来可以装作看不见,但还是觉得厌烦。 他喜欢云摞的亲近,两人之间某些动手动脚的小动作他都当成彼此之间的情趣。 而且今天下午的确是他先逗人家的, 在桌肚里摸了人家那么久,晚上被摸回来也是应该的。 他有预期,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都甘之如饴,甚至在暗暗期待。 但是......云摞在学校里就打算要他,还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了浓重的反感情绪。 星沉甚至觉得自己想多了的话,可能会昏沉沉地把云摞归类到校园里众多馋他身子的兽类里。 云摞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掰开,全部掰开后星沉转身走出了树林。 停车场就在路的另一边,星沉却扭头朝校门走去。 他没想到要去哪儿,只是现在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让云摞舒坦。 他走了没几步,云摞就冲过来把他从身后打横抱起,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星沉冷冷地说:“你放开我!” “不放。”云摞紧紧的把人抱着,“我道歉,星沉,我色令智昏精虫上脑,我混蛋!但是我不放。” “放开!” “不,不放。” 云摞把他越抱越紧,脚下加快脚步,到了车边打开副驾的车门,把星沉放到座位上,伸手系上了安全带。 星沉想趁着他关门去驾驶位的间隙跑下车,云摞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系好安全带后没有立即离开。 他弯着腰,轻轻摸了摸星沉的脸,脸上是刻骨的爱意,绿眸中燃烧着疯狂,却又拼了命的压抑着。 “宝宝,不要想着下车,更不要想着离开我。你做不到的,你永远都做不到。” 星沉心口烦躁,推开他的手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虽然还是不理人,但是也放弃了下车的念头。 云摞不可能让他走得掉,又何必来来去去的浪费时间。 回家的路上,星沉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离开校园后,心口的烦躁不安慢慢平息下来,星沉看向云摞映在玻璃窗上的轮廓。 云摞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星沉的手。 星沉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这次没有甩开,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云摞的家有些偏,车子拐进一条路灯昏暗的小路,驶进一片树林,在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前面,小路直接通向了建在溪边的一座独栋的别墅。 别墅前面是大大的院子,院子里亮着灯光但完全不见人影。 说实话,把单独的一个房子建在这种地方,灯光明亮却没有一点动静,多少透着点诡异。 这要不是因为开车的是云摞,星沉大概在车子拐进树林里的小路时,就开始动手打人了。 往这种地方带,明显的居心叵测。 他这会都要原谅云摞了,毕竟站在云摞的角度想一想,反正都是在藤蔓喜欢的树林里,学校里和学校外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只要可以挡住别人视线,哪都不能耽误他跟老婆来一发。 呵。 车子驶到院门口,大门自动朝两边打开,院子的墙头上密密麻麻地爬着藤蔓,车子驶进院子,藤蔓们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星沉敏锐地察觉到了藤蔓想激动又不敢激动的心情。 进了车库,车子熄了火,星沉坐在车上没动,云摞小心翼翼地问:“星沉,你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上楼看一看,好吗?” 像是生怕星沉会拒绝,云摞说完后还没等星沉应声,又赶紧补充:“房间有很多,我的房间在二楼,你等会看过房间觉得不满意,也可以换到三楼去,你可以任意挑。” 星沉沉默着没说话,云摞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才侧身过来为他解开安全带。 两人离的太近了,星沉微微侧过了头。 云摞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下车为星沉打开了车门。 别墅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里面整体的装潢却特别高格调,有种土豪直接拿钱砸最顶级的室内设计师的豪爽感,处处都透露着不差钱三个字,怎么有品味怎么来。 云摞惴惴不安地握住星沉的手,见星沉没甩开,才领着星沉踏上透明的楼梯往上走。光线亮起的时候,像是踩着琉璃阶梯慢慢走向云端。 让星沉想起止天境冰雪琉璃的漫长台阶。 星沉房间在二楼楼梯的左侧,经过飘着茉莉花香的茶室,隔壁就是他的房间。 房间布置的很是奢华,不说床单被罩和挂在透明橱柜里的睡衣,连阳台上的窗帘都是顶级的真丝材质,图案是巨幅的手工双面绣。 房间自带的卫生间有大大的按摩浴缸,和淋浴蓬头分开,洗漱用品已经摆的一应俱全。 云摞一直没有松开星沉的手,目光一半是山呼海啸的占有欲,一半是惶恐和不安。 “星沉,这里可以吗?” 星沉轻轻点头:“谢谢。” “不要,不要你说谢谢。” 星沉抬头看他,语气不善,“那要怎么谢?拿身体抵房租?” 第29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3) 云摞愣了愣,目光有些委屈,“星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我的房间吗?” “是。” “那你出去吧。” 云摞站在星沉身旁,慢慢垂下头,星沉把背包里的绿植拿出来,放到了他手里。 云摞低着头,“星沉,你不要我了吗?” 星沉走到门边,那意思很明显是要送客关门。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先静一静。” 云摞沉默了一会,没再说话,抱着绿植出去了。 星沉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星沉掏出口袋里的小瓶子,拧开盖子。 “学校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情绪波动的来源肯定有原因,你真的一点画面都不愿意让我看吗?” 瓶子没有动静,易星沉静静蜷缩在里面。 仇恨值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星沉有点不明白易星沉好孩子的标准,他觉得自己还挺乖的。 也就是被欺负到头上才反击一下,甚至到现在都没直接在他手里死人,简直是乖宝典范。 人人要是都能像他一样,这世界一定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呃,差点唱起来。 星沉朝门口看了一眼,知道云摞站在门口没走。 看他委屈巴巴的,星沉不是不心疼,但是想了一路,觉得还是借机晾一晾比较好。 想起那手腕粗的触须握在手里的感觉,星沉到现在还感到心惊胆战。 那种事情,他的身体条件是有极限的,但是很明显,云摞的触手没有。 某天云摞兴致来了,弄一堆狼牙棒抵着他也不是不可能。 玩什么?玩命呢! 真由着云摞来,以后两人在床上,就会完全变成云摞一个人的征伐,虽说从前也差不多,哪次都是他崩溃着承受。 但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从前再厉害硬件也有限,现在这数不清的......想想就恐怖。 他特么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喂不过来啊! 星沉拿了睡衣去洗漱,快速的洗好后直接爬上床关灯睡觉。 他睡的不安稳,梦里有一堆藤蔓偷感很重地趴在他床边,想碰他又不敢,星沉在睡梦中又生气又心疼。 他这静一静,第二天到学校也没理任何人,从第一节睡到晚自习。 一天过去,周末来了。 周六星沉睡到中午起来,云摞亲手为他准备了一桌子菜,看到他下楼,站在桌边绿眸期待地看着他。 乖乖的模样像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小孩。 星沉朝他看一眼,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云摞用公筷给他一点点夹菜,夹的鱼肉小心地都去了刺,弄完鱼又开始一只只剥虾。 星沉朝他公筷扫了一眼,垂下头沉默着吃饭。 云摞见他没有抗拒,才小心地问道:“好吃吗?” 星沉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做。” “不用,”星沉抬头看他,“别光剥给我,你自己也吃。” 云摞失望地低下头,沉默着剥虾。 星沉内心叹口气,夹起面前餐盘里堆得小山一样的虾仁,送到了他嘴边。 云摞抬起头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星沉,你不生我气了对吗?” 星沉没说话,只是举着筷子,云摞怕他举着累,赶紧张口接下了虾仁。 星沉低下头继续吃饭。 云摞眼里的光芒慢慢暗淡下去,也低下头一言不发地继续剥虾。 最后一大盘虾都被他堆在了星沉面前,他又开始把鱼翻个面,继续挑刺。 饭一口不吃,就是找事做,自虐一样。 星沉看不得他这个样子,重重一声放下了筷子。 云摞也不看他,兀自把一块鱼肉干干净净的送到他的菜碟里。 “云摞......” “我不让你走,星沉,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你走。你要是想离开我,星沉,那你现在连这个屋子都出不了。”云摞的眼眶微微泛红。 “我......” “我说的是真的,”云摞再次打断他,像是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不想听的话,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冰冷,“你敢走,你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了,别逼我。你知道我有多混蛋,我现在就想把你绑到我床上,折磨到你再也下不了床。” 星沉:“......” “星沉,看着我,你只许看着我。不要去那破学校了,他们看你的时候我想挖掉他们的眼珠。不要去了,就在家里陪我,我们每一天都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好不好?” “云摞,我没要走,你冷静一点。”星沉皱了皱眉。 云摞果然冷静地走到岛台去洗手,手洗的干干净净后又冷静地走到星沉面前,他站在星沉面前,冷静地冲他笑,绿眸甚至说的上是温柔。 我很冷静,他在说。 星沉却已经看到了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已经摇摇欲坠。 星沉伸手拽出身旁的椅子,牵住云摞的手,把他拉过来坐下。 两人四目相对。 云摞唇线抿得紧紧的,看着星沉,等着他先说话。 星沉轻轻叹口气,“好了,我不闹了,你也乖,吃饭。” 云摞把他两只手都攥住了,“星沉,你说清楚一点,把话都说清楚一点。” 星沉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云摞,我不生你的气,我喜欢你。” “星沉,你不能骗我。” “是真的,你是我的,我不会离开你。” 云摞猛地推开椅子,半跪到地上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星沉怀里。 就跟星沉买下他时,把他抱进怀里那样。 星沉抱着他的脑袋,云摞在他怀里拱了拱,扬起脑袋看他。 “星沉,我爱你,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疯了。我真的好爱你,我控制不住,没有办法。” 星沉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看着他眼里山呼海啸一般的爱和占有欲,轻轻说了一声,“我知道,云摞,我都知道。” 云摞重重地亲吻他的掌心,一遍遍流连不愿意放开。 “星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除了爱你,我无路可走。” 星沉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云摞,看着我。” 云摞抬起绿翡色的眼眸,痴痴地看着他。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想要我吗?” 云摞猛地瞪大了眼睛,“宝宝......” 第29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4) 星沉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戏谑,“云摞同学,不宜白日宣淫,想什么呢。” 云摞跟个要吃糖没得到的小孩似的,在星沉怀里拱啊拱,贪婪地呼吸着星沉的气息。 星沉抱着怀里的大宝宝,提醒他:“云摞,你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反正星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云摞大狗一样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星沉轻轻拍拍他脑袋,“想说什么直接说。” 云摞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白天,也可以的。” 星沉:“嗯?” 云摞立即识时务地说:“不可以不可以,我胡说八道。” 星沉轻笑一声,低头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云摞,车子借我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刚刚还大狗一样拱来拱去的人,猛地在他怀里僵硬着不动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抱在星沉腰上的手却越来越紧。 星沉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反应,但是装着没发现他的情绪,撒娇道:“老公,你轻点,弄疼我了。” 云摞猛地抬起头,绿眸中混合着惊讶和惊喜。 星沉低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老公,你这是什么表情?” “星沉......” 星沉犹豫了一下问:“该不会,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吧?我不管,我就要这么喊。” “可是你刚刚说要走。” “要走?”星沉一脸迷惑,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我跟你借车啊?都说了是借,晚上回家来自然要还给你,我还能把你车子开跑了不成?我们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 “可是......”你要是真走了怎么办? 星沉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轻舔舐,揶揄:“老公,我这人贪图美色,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云摞含住他舌尖轻轻咬了一口。 星沉软软的哼了一声,报复性地在他唇瓣上也咬了一下。 “星沉,你想去哪我送你好不好,从今以后,我当你的专职司机。” 星沉居高临下地觑着他:“云摞同学,你真的很黏人。” 云摞很坦荡地点点头。 不但不觉得黏老婆丢人,他还很骄傲。 真的,要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全世界巡回广播,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星沉想了想,两人才闹过一场,这时候云摞估计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出去。 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会防着不让自己跑了。 星沉摸摸他的脸,“好了,起来吧我的司机先生,赶紧垫吧一口,我想去幸福路的花店转一转。” 云摞听到他愿意让自己跟着出门,终于放下心来,高兴地抱着星沉,又变成了大狗狗的样子。 “老婆,我爱你。” “知道啦。” “老婆,真的好爱你啊!” “都说了知道啦,”星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目光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好了好了,我也爱你。” 幸福路的尽头,是市区和郊区中间一片巨大的棚户区,里面的巷子四通八达,住着这个城市最贫苦的百姓。 星沉是在去花店的路上搜索到这些信息的,相关的帖子底下有不少人嘲笑那边又脏又乱,住的都是牛马,还有人提醒晚上一个人最好不要去那里。 星沉在这个地区相关的帖子里翻了翻,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描述“花肆里”花店的帖子。 帖子里拍了不少花店里面的照片,照片里的花店看起来有种独特的温馨,连发帖人都说,没想到幸福路的尽头,会有这样一家美好的小店。 车子停到花店门口,星沉和云摞一起下车。 店里的电子接待仪感应到有客人进来,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王依依正在店内长桌上包花,身边要用的花被整齐地按照次序摆了一排。 她听到动静,微笑着转过身来,空洞的眼睛看向门口,“您好,欢迎光临,如果您需要买花的话,可以告诉我您的需求。” 星沉问:“我可以先在店里随便看看吗?” 王依依空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惊喜地说:“是你们!” “看来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当然,”王依依熟练地在长桌边拉出两个椅子,“店里可以随意观看,欢迎你们。” 星沉转头朝四周看了看。 店面不大也不小,鲜花都放在了两个冷柜里,店里比较特别的是墙壁上的那些装饰,和摆在高低台上展示的花束,用的虽然是假花,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花束的包装没有随大流,很有个人的风格。 星沉转了一圈,和云摞回到长桌边,看到王依依有条不紊地包装着手里的花束。 那些花在她手里变得异常听话,她工作的时候完全不像是盲人,甚至比正常人的速度还要快,一个清新脱俗的美丽花束就在她手中诞生了。 星沉笑着说:“我都要怀疑你能看见了,这花束摆个模型让我来,给我半天时间也包不出这么好看。” 王依依笑着摇摇头,“我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是你的美感好,花还是这些花,你包的却比别人清新雅致。” 王依依被夸得都快不好意思了,她把花束放好,走到一旁的水池洗了手。 水池旁边是一个微波炉大小的消毒柜,她从里面拿出两只杯子,转向星沉的方向问:“柠檬水可以吗?” 星沉赶紧说道:“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王依依一边说,一边打开冷柜拿出一玻璃罐的蜜渍柠檬片,分别夹了两块放到杯子里,把杯子放到自动纯净水机下面。 最后还在制冰机里给他们加了点冰块,才把两杯柠檬水端到星沉面前。 “这是我昨天才腌渍的柠檬,你们试试看怎么样。” 星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见云摞一直没有说话,怕他觉得被冷落了,手肘抵了抵他,“男朋友,给个评价呀。” 王依依捂着嘴偷笑。 云摞无奈又宠溺地看了星沉一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随后他有些惊喜地挑了下眉 ,“酸甜度刚刚好,这个比例,适合大部分人的口味,放在店里正好。” 王依依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故意追问了一句:“适合大部分人口味?” “对,但是遇到像我们家小祖宗这种特别嗜甜的口味,就要再加个三分之一的甜度。” 第30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5) 王依依猛地扭过头捂住嘴,才忍住了笑声。 星沉仰头瞪向云摞,“行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云摞目光得意,满满的宠溺。 不说就不说,他坐在一旁把星沉的手拿过来,点点指腹看看掌心,摸一摸那些清晰的纹路,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每天店里就你一个人看店吗?”星沉问王依依。 王依依摇摇头,“正常情况下我和青姨是轮流早晚班,店里还有一个主要负责外送的小吴,今天小吴身体不太舒服请了假,青姨就自己去送了外送的单子。” “店里老顾客多吗?” “今年自打后面的巷子又开始闹拆迁,附近就乱的很,店里生意全靠从前的老顾客撑着,不然几乎没生意。” “会有批量的团购吗?” “青姨人缘好,跑了一些单位跟他们的负责人熟悉后,逢上节日用花,也会大量出一些货,不过这种还是太少了。毕竟有门道的,多数都被沾着关系的抢占了。” 他们正说着话,电子门铃又响了起来。 星沉回头,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红色的大波浪,脚穿高跟鞋,脸上画着雅致的妆容,成熟妩媚。 她一进门,还不等王依依询问,就风情万种地朝几人走过来,“依依,有客人呀。” 王依依听到她声音笑着答,“青姨,你回来啦,这就是我那天去卖花遇到的两个好心小哥哥,今天周末来店里转一转。” 王依依一边说着话一边熟练地给厉青也倒了一杯柠檬水,温热的,没加冰。 厉青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抬起头拍了拍王依依的肩膀,熟稔地跟星沉和云摞打招呼:“欢迎欢迎,依依你这是什么运气,你青姨三十多年阅人无数,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王依依拼命点头,“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就知道!” “青姨过奖了,”星沉指了指店里的几处独到的装饰,“我去过很多花店,大大小小都有,什么样的装饰风格都见过。你的店,整体风格可以说是独一份的。” 厉青听到星沉夸她的店,比听到星沉夸她自己都高兴。 毕竟店里的一切都是她多年的心血。 “依依,今天的单子都已经做完了,两位小帅哥第一次来,你包一束花送给他们。” “好嘞。” 厉青在星沉他们对面坐下,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依依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这些花到她手上,一碰花枝就知道是什么花。对于花,我们这些人只是用眼睛看,她不一样,她是用心,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包出来的花总会让人惊喜。” 王依依在冷柜挑花,笑着答:“还是青姨教的好。” 厉青看过去,目光欣慰。 明明是浓墨重彩的女子,身上的气质却透露着母亲般的温柔。 “刚刚王依依说,这附近闹拆迁啊?”星沉状似无意地问。 厉青点点头,“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年闹了很多次,依依就住在后面这条巷子,里面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 这边房子,严格说来都是违建。早几十年这地方没人管,都是穷苦人聚到一起,相互帮忙建起来的房子。 那么多年住下来,根本就没有土地使用权的概念。到后来上面想拆掉这一片,一看没有证,各家几乎没有什么补偿。” 星沉皱起眉头,“没补偿?” “一家几万块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平头百姓哪能争过那些大企业的律师?所以他们要拆,大家肯定不同意,你拆了我住哪啊?拖家带口的总不能一直风餐露宿,所以就一直闹,不让拆。 时间久了,原本好好的地方,被弄得越来越乱,打架斗殴常见。外面人不知道情况,越来越多人就不敢往这边来了。” 王依依挑好了花,站在长桌边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依旧利索,只是那一双空洞的眼睛,却能看出悲伤。 大家沉默了许久。 王依依把花束包好后,送到了星沉面前。 她用的是颜色极浅的粉玫瑰和大量的喷泉草,玫瑰娇艳,喷泉草弯曲的茎叶被她像藤蔓一样很有技巧地束缚在玫瑰花上,要压不压,要遮不遮,含羞带怯。 星沉看到花束后下意识朝云摞看去。 云摞也是一样的动作看向了他。 两人心中是一样的念头,王依依这个女孩子太有灵气、太敏锐了。 星沉接过花束,“谢谢,真的很漂亮,很适合......我和云摞。” 云摞趁着起身把水杯送进水池的间隙,掏出手机扫了一万元给店里,收款的提示音响起,厉青赶紧过来阻拦。 “你们第一次来,说好了这束花是送的,就算要收钱也不可能这么贵啊。” “星沉喜欢花,我们以后周末会经常来,就当在店里办了张年卡。”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家花束便宜,一下子给那么多,不知道要用多久呢。” “总归后面也要给的,慢慢拿,都一样。” 云摞目光看向那束花,真是十二分的满意。 花束仿佛是他在缠绕着自己的宝贝,星沉是他唯一的玫瑰。 四人坐在花店里又闲聊了一会,星沉和云摞起身准备告辞。 厉青和王依依送他们到门口。 “依依,你也回去吧,今天你从清早守到现在了。都这个点了,今天也不会再有什么单子了,赶紧回去歇歇。” “小吴不在,我再陪你一会。” “不用,听话,赶紧回去吧。” 星沉弯腰把花放进车里,听到她们的对话后站起身来,“王依依已经可以下班了?” “她的下班时间早到了,”厉青解释,“小吴休息了,她就一个人顶了两个人的时间。” “王依依,介意带我到后面的巷子看看吗?听你们讲的巷子很有趣,”星沉说着又转过来看向厉青,“青姨你放心,我和云摞绝没有别的意图,纯粹是对小巷子里的生活感到好奇。” “我见过那么多人,这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厉青拍拍王依依肩膀,“今天这么迟没回,估计王奶奶在巷口念叨你呢,快回去吧。” 王依依这才回店里拿上手机和盲杖,跟厉青告别,带着星沉他俩往隔着一条小河的棚户区走去。 三人过了桥还没走到巷口,就听到了巷子口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骂声。 第30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6) 王依依听到争吵声后猛地收起盲杖跑了起来。 这条路她太熟了,跑起来竟然完全不像个盲人。 星沉和云摞对视一眼,跟着冲向了小巷。 巷子口的地上洒落着一地的青菜丝瓜,一个老人趴在地上试图把那些青菜和瓜捡起来,围在边上的几个地痞流氓一脚一个把那些瓜踩烂了。 “我的菜,你们滚开,滚开啊!”老人家拼命护着怀里的瓜和菜,拿着拐杖驱赶着在她周围乱踩的脚,“天打雷劈的东西,你们滚啊!” “王奶奶!”王依依在巷口大喊一声,冲过去把盲杖甩开了往那几个流氓身上抽,同时朝巷子里面撕破了喉咙喊,“嘟嘟,嘟嘟,嘟嘟!” “我操,这死瞎子又来了!” 王依依的盲杖甩的飞起,那几人一边躲一边想要抢她的盲杖,她竟然能够听声辨位,一边打一边退,始终不把后背暴露出去。 那几个流氓还没抢到她盲杖,巷子那头就传来了嘟嘟越来越近的吼叫声,随后嘟嘟出现在那几人的身后,狂叫一声朝他们身上撕去。 星沉强忍住了上去帮忙的冲动,云摞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能帮,起码暂时不能在明面上帮她们。 王依依她们只是巷子里一群不成气候的老弱病残,不足为惧,所以到现在只是这些地痞流氓来闹闹事,让他们不得安生就行。 但是如果星沉加入进去,等他离开以后,来对待这群老弱病残的战力就要升级了。 更重要的是,王依依战斗经验丰富,把棍子舞得虎虎生风,到现在都没有落下乘。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最后打得流氓们落荒而逃。 王依依那么温顺的一个姑娘,愣是掐着腰在巷口骂到流氓的身影完全消失。 星沉去扶起了地上的王奶奶,满地的瓜和菜已经被踩得一地狼藉,王奶奶心疼地叹气。 王依依回来,上上下下摸了摸王奶奶,“王奶奶,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老人家气的拐杖点地,“依依,你呢?” “我也没事。” “这些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自从他们来了过后,这一天天都过的什么日子,可惜这些菜了。” 云摞弯腰把地上零星没被踩烂的菜和丝瓜装进塑料袋,送到了王奶奶手里。 王奶奶看看他和星沉,“依依,这二位是谁啊?” “店里的客人,他们听我和青姨说起巷子里的事情,就跟着我进来随便看看。” “哦哦,这两后生长得真好,”王奶奶挥挥手,“依依,那你忙去吧。” “我先送您回家,您家大伯出租车一直开到半夜才能回,我已经回来了,您就不要在巷子口坐着了。” 王奶奶家在巷子里的第一家,进门后,小小的院子墙头横着一根根粗树枝,上面爬满了丝瓜藤,一条条长丝瓜从上面垂下来。 院子里用红砖铺了一条窄窄的路,通向几间屋子,其他地方都被种上了菜。 从王奶奶家出来,王依依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我们这边的小院,几乎家家都是这样,墙上爬着丝瓜藤,地上种着青菜冬瓜。家里能长一点,去外面就可以少买一点了。” “王奶奶为什么把菜拿到巷口?”星沉温声问。 “那是她摆摊的老地方,进这个棚户区,很多人都要走前面那座桥,经过我们巷子口,王奶奶从年轻时就在巷子口卖些针头线脑。 这段时间天气暖和,院子里菜长得特别快,吃不完她就拿到巷子口,能卖个几块钱都是好的。” “你跟她不是亲戚吗?”星沉又问。 “不是,我跟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亲戚。我从小被家里人遗弃在巷子口,被大家捡到,送给了我无儿无女的养父。我养父也是残疾人,靠着捡垃圾和巷子里大家的救济,我才长大的。” 这几乎是一部血泪的苦难史,但是王依依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点阴霾,一直带着笑容。 她像一只伤了翅膀却努力飞翔的黄鹂鸟,嗓音轻快地给星沉和云摞介绍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 这家伯伯是妻管严,天天在背后嫌老婆管的严,但是他老婆生了一场重病,他一天跑十五个小时的外卖赚钱给老婆治病。 那家婶婶是个大嗓门,骂人的时候很吓人。但是她每次买了什么好吃的,都会背着自家两个娃,给她这个没有沾亲带故的女娃留一份。 另一家的叔叔,是个老烟枪,结婚多年老婆没怀孕,感情不好天天吵啊闹啊。前年他老婆终于怀孕给他生了个闺女,他喜欢的啊,把烟都给戒了,说孩子吸二手烟不好。 ...... 明明是苦难的贫瘠之地,在她口中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每家都有自己难念的经,每家也都有自己的温馨快乐。 三人走到靠近巷尾一个半掩的老旧木门前,嘟嘟跑过去用两个前爪推开了门。 “爸爸,我回来了。”王依依的声音清脆悦耳。 院中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用红色塑料水瓢给地上的菜浇水,听到喊声赶紧抬起头,“依依,嘟嘟突然冲出去吓我一跳,是不是巷头那边又有人闹事了......咦,今天有客人啊。” “爸爸,是花店的两个客户,见巷头有人闹事,不放心,送我回来的。” 王爸爸朝他俩挥挥手,“谢谢啊,谢谢你们了。” 星沉看向轮椅上王爸爸两条空荡荡的裤管,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对方笑了笑。 “王依依是女中豪杰,一个人就把坏蛋都打跑了。是您把女儿养得好,我们没帮上忙,一点都用不着谢我们。” 王爸爸十分热情,见天色晚了,赶紧要去做饭,想要留星沉和云摞在家吃饭。 王依依直接拒绝了王爸爸,说他们两人等会还有事。 没等星沉开口,她就直接对星沉说:“刚刚路上不是说还有急事,把我送到就走的吗?你们先去忙吧,以后有机会再来家吃饭。” 星沉明白,她这是故意替自己找借口拒绝。 那所学校里出来的学生非富即贵,她们家这样的环境,她是怕星沉不好意思拒绝王爸爸的好意,所以直接拒绝了邀请星沉吃饭。 星沉顿了顿,没说什么,顺着她的话跟王爸爸道了别。 王依依把他们送到门口。 星沉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她:“你不怪我们刚刚在巷口没帮助你吗?” 第30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7) 王依依没有焦点的眼睛看向他,眉头极轻地皱了一下。 “星沉,你是在这么想吗?” 星沉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正常人应该都没办法束手旁观。” 王依依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们刚刚一定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没有出手帮我。” 星沉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她都能快速地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考虑整件事情。 王依依伸手轻轻摸着墙上的红砖。 “我先天眼盲,可是在这条巷子里,没有人觉得我应该混吃等死。 爸爸教我做饭种菜,告诉我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巷子里的叔叔阿姨们,在我小时候陪我一遍遍的熟悉这条巷子里的每一块砖,直到我可以不用盲杖可以在这里走得像一个正常人。 后来长大了可以工作了,青姨一遍遍教我认花,她拿着我的手不厌其烦地让我去感受每一朵花的不一样。 她教我花艺的各种知识,我分不清颜色的区别,她就把所有的颜色一点点的分化讲解成某种我能感受到的存在。 那是一个艰难而巨大的工程,但是我们都没有放弃,最后她成功了,我也成功了。” 脚边有毛茸茸的动静,星沉低下头,看到挨着他小腿坐着的嘟嘟。 嘟嘟很喜欢他,在星沉的脚边乖乖地摇尾巴,咧着大嘴巴憨憨的笑着。 这条巷子里,不仅是人,连一条那么温顺的狗都在努力的生活。它可以看家可以带路,也可以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星沉,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条巷子里的人一路走过来,从不把外力的帮助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 今天你能忍住没有参与进来,其实我到现在都是庆幸,这个巷子的情况比较特殊。那些人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重点力量一直放在棚户区另一边抗拆的那些人家。 所以直到现在这些小打小闹我都还能应付,但如果暴力再升级,我以后就应付不了了。” 星沉看着眼前盲眼的女孩,她神情一直很温和平静。 就像这巷子里被拉长的岁月时光,也像那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生长出了一层层青翠欲滴的苔藓,绽放出小巧的孢子苔花。 女孩最后笑着说:“不论是今天,还是漫长的以后,你们都不需要因为无法更多的帮助我们而觉得内疚。我是你的朋友,不是累赘。” 回去的路上正值夕阳漫天,云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开向了郊县大片平坦开阔的阔野。 路两旁刚刚收割过的麦茬还直直的立在地上,旷野的尽头是一排整齐的大树,红色的巨大太阳就挂在树梢中间。 星沉想起那死去的,从西边升起的太阳。 “云摞,你说王依依是活在双目失明的永夜里,还是活在没有黑暗的永昼?” 云摞踩下刹车,旷野一片寂静,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只飞鸟,从低垂的太阳边上滑翔而过。 云摞没有回答,似乎他也回答不了。 两个人下车倚在车上,在微微的晚风中看落日熔金,红霞映亮了彼此的眼眸。 “云摞。” “嗯。” “我来到这个世界背负着深重的仇恨,我还不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可能跟王依依可能跟那条小巷有关系。” 云摞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星沉的侧脸。 “云摞,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那些非人的怪物模样,玩弄人命如草芥,你会觉得可怕吗?” 云摞轻笑一声,转过头继续看向远方,“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身旁。” 星沉看他,想说傻瓜,我是在问你怕不怕。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云摞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星沉,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在他鬓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除你之外,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解释为什么。” . 与此同时,站在富豪私立医院特护病房的易承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同一轮巨大的落日。 那被碾碎的腿和踩断的手臂已经恢复如初。 唐芹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地说:“还是没回家。” 易承传冷笑一声,“他是以为,真的一脚把我踢成了痴呆吗?” 唐芹的嗓音发着抖,“这个混账,等我找到他,一定打到他求饶,让他跪在你面前赔罪。” 易承传转头看着她,目光冷冰冰的如同地狱的恶鬼,吓的唐芹“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 “你以为,他还是你那个懦弱的儿子吗?” 唐芹下意识地手脚并用往后退了退,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易承传抬起头闭上眼,一副陶醉的样子,“他可比你儿子有趣多了。” “什么?”唐芹瑟瑟发抖地问。 易承传睁开眼睛,“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最后一定会逼他说出来的。他是谁,为什么跟易星沉长得一模一样,因为什么要代替易星沉?这一切,可太有意思了。” “怎,怎么可能?”唐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认不出来吗?怎么可能有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易承传抬起完好如初的手臂,“那你说,我这手臂,还是不是原来的手臂呢?” 唐芹晦暗的目光忽地一亮,“他就是易星沉,也许只是人格分裂了,我听说人格分裂可以变成一个跟原来完全不一样的人。” 易承传幽暗冰冷的目光楔住她,“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只要他不是原来的易星沉了,你就没有一点用了。” 唐芹听到这里,已经顾不上害怕的瑟瑟发抖了,膝行到他脚下抱住了他的腿。 “老公,求求你,把我留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不是说我贱吗?我最贱,最听话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别撵我走,别撵我走。” 易传承把她一脚踹到了地上,抬脚在她小腹下踩踏蹂躏,唐芹配合地娇.喘连连。 唐芹从前是个不良少女早早混社会生下了易星沉,易星沉成年后,她刚好是风韵犹存的少妇模样。 本身脸蛋长得好,这些年因为见识多了,看起来反而比年轻时候的花瓶模样多了几分味道。 “真是个骚货,这一点,易星沉比不上你。” 唐芹在他脚下喘的更卖力了。 “这么懂事,留下吧,我不介意有一个观众。” “天气不错,把裤子脱了。” 大厦外面,夕阳渐渐落入地平线。 第30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8) 云摞带星沉吃完饭后,领着他去了一家小酒馆。 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位客人,音乐安静舒缓。 他在吧台给星沉点了一杯甜甜的梅子果酒,自己要了一杯威士忌。 两人面对面坐着,云摞在桌子底下把星沉的腿放在自己中间,手支着额头,就一直静静地看着星沉。 星沉被他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的局促不安,耳朵又悄悄的红了,不甘示弱,自己也撑着下巴看了回去。 “谁先眨眼谁是小狗。”星沉说。 云摞挑挑眉,奇奇怪怪的比赛就开始了。 酒送上来了,云摞用眼角余光把梅子酒送到星沉面前。 星沉目光挑衅地看着他,弯下腰小小抿了一口。 两个人都没眨眼。 星沉觉得酒调的不错,索性端在手里,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云摞,一边小口喝酒。 一杯酒喝完,两人还是没眨眼。 因为星沉的腿被并在云摞的腿中间,星沉决定把游戏加点难度,开始用力要把云摞的膝盖撑开。 这个游戏,即使是两个势均力敌的人,也是在里面的人吃亏。 但是星沉目的只是逗云摞笑让他不小心眨眼,所以也无所谓吃不吃亏。 两人就这样在桌子底下又莫名其妙地较起了劲。 但是就跟星沉想的一样,他的力气一点都威胁不到云摞。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云摞坐那巍然不动,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模样。 倒是星沉自己咬牙切齿,后背都微微出了汗。 他不甘心,游戏是自己提议玩的,绝不能认输。 还得想办法再来点难度。 长时间不眨眼睛,星沉本就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已经像洪水快要泛滥决堤,满池春水在眼眶上要落不落。 他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还有什么办法。 突然吓云摞一下? 他说干就干,突然捶桌子冲云摞“啊”了一声。 云摞一脸无辜,“怎么了宝宝?” 星沉:“......” 看来没用,他根本吓不到云摞。 要不,突然打他一下? 星沉伸手猛地朝他手臂上“啪”地打了一下。 云摞更无辜了,委屈巴巴地伸手握住了他打人的手,还轻轻给他掌心揉了揉。 咋地,这是怕打他的时候把手打疼了? 星沉差点没把持住自己先眨了眼。 呃......还有一个办法。 他目光闪了一下,往卡座的后面移了移。 没一会,云摞感觉到一只脚从自己的裤脚滑上了自己的小腿,慢慢摩挲,一点一点,越来越上,越来越上。 云摞僵坐着突然轻轻咳了一声,抬手挡住了眼,声音沙哑带着笑意。 “宝宝,我认输。” 星沉得意地收回了脚。 他眼睛一眨,珍珠大的泪珠就涌出了眼眶,云摞正好放下手看见,心疼地捧住了他的脸。 “眼睛酸吗?怪我,怎么想起来跟宝宝较这个劲。” 星沉游戏赢了很是得意,在他掌心笑着摇摇头,一点不为自己作弊惭愧。 云摞指尖轻轻擦净了他脸上的泪痕。 星沉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云摞,你是我的小狗了。” 星沉想退回去时,云摞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侧头在他耳边,用清泉魅惑的嗓音低低说道:“宝宝,你本来就是我的主人啊。” 耳道突然燃火一般,火焰在顷刻间漫山遍野,星沉忍不住轻轻抖了一下。 他的身体,被玹落用一个又一个世界调教的敏感,听话,是典型中的典型——身娇体软易推倒。 他在正常的情绪下,经不起师尊的一点点诱惑。 星沉耳中嗡嗡的,强自镇定着,面前的果酒喝光了没再叫,他突然端起云摞面前的烈酒灌了一口。 云摞没拦。 ......他放下杯子就开始后悔了。 辛辣的酒液一路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让本就紧绷的身体雪上加霜,不啻于在燃烧的明火上浇了白酒。 星沉浑身就这么水灵灵地烧了起来,脸颊像是三月的桃花初绽。 星沉眼睛四处看,就是不看云摞。 “云摞。” “嗯。” “那什么,时间有点晚了。” “还好,不是太晚。” 星沉:“......” 他沉默下来,酒意越来越上头,抠着手指,半晌才又弱弱地问了一声:“你想回家吗?” 云摞耳朵侧过来一些,“宝宝,你说什么?” 星沉狠狠心,“云摞,你想回家吗?” 云摞若无其事地问:“宝宝,你想回吗?我听你的。” 星沉:“......” 他终于把目光看向了云摞,眼见云摞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眼底的戏谑却怎么都藏不住,顿时恼了。 “你不用听我的,我自己一个人回。”星沉瞪了云摞一眼,起身就走。 云摞笑吟吟地跟在后面,去牵手,星沉甩开,去牵手,星沉甩开......两个人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 车子就停在路边,云摞抢先几步帮星沉开了门,星沉坐好后双手抱胸,脑袋一扭重重哼了一声。 云摞心里甜的脚踩在地上都感觉飘飘然。 两人一路没说话,车子恨不得当飞机开。 到家后,云摞进院子几乎没踩什么刹车,一路冲进去在车库猛地停下来,两人在惯性下前冲,安全带绷的紧紧的。 星沉简直要服了这个冒冒失失的二货了,扭头就想骂人,一转头却看到云摞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没再遮掩,浑身上下散发着欲念深重的痕迹,但是却只是坐在那里忍耐地看着自己,不敢扑过来。 星沉满心的怒气一下子全变成了对自己男人的心疼。 这样子的云摞,他甚至想把自己来个酬宾大甩卖。 拿去拿去,全给你,都给你,统统给你! 星沉一把解开安全带,长腿迈过去骑在了云摞身上,吻住了云摞的唇。 两人吻的天昏地暗,星沉口中浅淡的果酒香气让云摞越溺越深,他大手在星沉光滑细腻的后背上攻城掠地,不错过属于自己的每一寸领地,最后握在了细窄劲道的腰肢上。 “宝宝,你坐的位置不对,太靠下了。”星沉喘息的间隙,云摞放低了座椅,凑到他脸侧耳语。 “乖,往上来一些。” 第30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19) 星沉被他托着腰,往上坐了一点。 底下的坚硬触目惊心。 他慌乱中喊了一声,“云摞!” 惊慌失措的声音甜而软,不是怕,是五分期待连带着五分茫然。 尾音带着钩子,让人一边想狠狠欺负,一边又心生怜爱。 云摞抱着人,真是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从此和他呼吸一起,心脏一块跳动,血液一起流动,什么都无法让他们分开。 “乖,不怕,衣服又没脱。” 星沉指尖蜷起,抓皱了他肩头的衣服,一道道褶子从他手底延伸开来,抖得厉害。 云摞慢慢的亲他,“小可怜。” 星沉说不出来话,只是觉得煎熬的厉害,空茫茫的难捱,抖着手晃了晃云摞肩膀,想要什么却又不愿意直接说。 “宝宝,你脸好红。” 星沉的焦躁铺天盖地,迷迷糊糊中想,不只脸红,你要不要看看其他地方? 云摞低低笑了一声,不再折磨他了,把人抱着下了车。 “热水已经放好了,宝宝,去谁的房间?” 最后去的是星沉的房间。 浴室里水汽蒸腾,云摞抱着人没入微微的白雾。 窗外,微风吹过墙头舒展的藤蔓,藤蔓们在夜色里肆意疯长,填满了别墅的整个庭院。 楼上深深梦境般的呓语,绕着屋脊久久不歇。 星沉第二天醒来时,窗外被雨水笼罩,整个世界是朦胧的。雨丝如细针般密密地斜织着,屋檐落下的雨滴轻轻地敲打着窗户,清脆悦耳。 打开的半扇窗户,让窗外林子中清新的气息跑进来,沁人心脾。 星沉动了动身体,一阵强烈的酸痛感传来,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他躺在云摞怀里,眉眼间都是懒怠,身上清爽干净,昨夜浑身被捆缚,到处湿滑.黏.腻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了。 云摞一只手撑着脑袋,一直含笑看着他。 星沉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喉结的美人痣上,仰头过去亲了一下。 就这一下,被子里凭空有了动静,星沉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臂上逶迤着手指粗的藤蔓。 翠绿色的藤蔓,衬着他雪腻的肤色看起来很是漂亮。 星沉伸手捏了捏,明明是暧昧的气氛,他突然来了一句,“云摞,给我变一个藤蔓的手环。” 云摞黏黏乎乎地贴在他身上,“宝宝,是把两只手铐在一起的手环吗?” 星沉往另一边躲,被子被掀开了一点,他瓷白肤色上斑斑点点的红痕连绵不断。 云摞看的眼都热了。 星沉一回头看见他那如.饥似渴的眼神,赶紧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 “我才刚刚醒,你不许贴那么近,也不许乱看。双手你个头双手,我要的是单手的!” 他话说完后,手腕上的藤蔓果然乖乖变细然后首尾相连,戴在他手上像是上好的玉镯。 星沉伸手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高兴地在镯子上亲了一口。 “我也要。”云摞趁机又黏了过来,凑到星沉面前要亲亲。 “有什么区别?”星沉失笑。 但云摞就是认为有区别,让他不能厚此薄彼,星沉瞪他一眼,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星沉的手镯就变成了连在一起的两个,云摞把他手一抬,两只手就被环在了一起。 “云摞!” 云摞把被子一掀一盖,自己覆了过去,只留星沉两只手在被子外面。 “你干什么......呜呜......” 被子底下的声调慢慢变了。 窗台上的雨滴淅淅沥沥,云雾一样的藤蔓爬到落地窗上,躲在窗帘缝隙里,偷偷去看那翻涌的被子,渐渐滑落在地上。 一直到傍晚两人出发去商场,云摞一声一声喊“宝宝”,星沉还是扭头嘟着嘴用一声又一声的“哼”回答他。 云摞想笑又要强忍着,心里美的快要疯掉了。 宝贝抱起来那样柔柔软软的一团,他好想团一团直接揣进怀里,藏起来只能自己看。 星沉那天出来时就随手拿了两身衣服,哪够云摞又撕又扯的,眼见明天去学校要没衣服穿了,云摞这才放过他,带他出来买衣服。 星沉坐着躺着都有点不舒坦,侧着身的话,因为要表达自己对云摞欲求无度的不满又不能脸朝他。 屁.股朝着他的话,星沉怀疑他会觉得自己在进行某种隐秘的邀请。 所以他最后的姿势是别扭地正面对着云摞,但是脑袋扭过去望着车顶,哼! 云摞乐死了,憋笑憋的小腹都疼。 到了地下停车场,星沉也不要云摞给自己开车门了,车子一停下,他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尽管已经是身经百战的人,奈何他强任他强,师尊d炸天。 他还是那小菜一碟,根本不够师尊看的。 星沉脚踩在地上时,“嘶”一声酸的眼皮直跳。 大黄在识海舔爪子,【大人,要我帮忙吗?】 星沉跟没听见似的。 大黄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声:【大人,你看起来有些难受,需要我帮忙屏蔽痛觉吗?】 星沉还是没听见似的,对着云摞气呼呼地关上了车门。 然后扶着腰,一瘸一拐跟戴着满身勋章似的,昂首朝入口走去。 大黄:【......】 我真是闲出毛病了,多管这事干嘛! 云摞赶紧追上去,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星沉伸手轻飘飘的推他,“干什么?别靠那么近。” 活脱脱一只昂着脑袋,翘着尾巴的傲娇小孔雀。 云摞握住他的手,语气宠溺:“宝宝身体不舒服,老公搂着走。” “哼,谁说我不舒服了?” “宝宝的意思是......很舒服对吗?” 星沉:“......” 不许随地大小车! 两人直奔三楼的服装区,云摞对他宝宝的各项尺寸了如指掌,星沉只要觉得款式不错,他瞟一眼就能知道星沉会穿出什么效果。 连试都不需要试,几家转过就买了一堆衣服让人送上了车。 买好衣服后,两人坐电梯上了六楼去吃饭。 吃到好吃东西后,星沉心情愉悦,即使想要装作生气也无法坚持下去,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云摞趁机哄他一起去看电影,在桌子底下悄悄摇晃着星沉的手,眼巴巴的地望着他。 好不好呀,宝宝? 星沉轻抬眼皮,纾尊降贵地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说道:“行叭。” 两人没忍住,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你就是易星沉?” 星沉转头看过去,对方是位年近五十的男子,面容端肃,看着他的目光冷若冰霜。 第30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0) “你是?”云摞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星沉的手,冷淡地出声。 对面男人朝云摞看了一眼,目光再次回到了星沉脸上。 “勾引一个又一个,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云摞扔下筷子要起身,星沉在桌底一把反握住了他的手,摇着头朝他轻轻笑了笑, 星沉拍了拍云摞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这才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朝男人看去。 “这位大叔,你哪位?” “荀亮是因为你才违纪的是吗?” 星沉愣了愣,荀亮是谁? “学院的自习室是什么规矩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违纪?” 一直听到这儿,星沉才恍然大悟,这荀亮,应该就是同学们嘴里的那位猪仔亮了。 因为违纪被纪律老师拖进下水道的那位。 星沉不知道学校的下水道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也不知道猪仔亮是生是死,反正他后来没在学校出现过。 这么一说猪仔亮长得跟这位是有点像,那么这位就是......猪爸爸了。 “这位猪爸爸,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是跟你儿子在他出事的前一天产生过一点摩擦,但是第二天他违纪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对方听到这声猪爸爸,气的脸上肌肉都抽搐起来,声音咬牙切齿。 “没关系?你勾引了荀亮又去勾引宗家的公子。让他们两虎相争害了荀亮,你敢说不是这样的?” 星沉差点笑出声来。 他倒是没看出来猪仔亮还算个“虎”,就那种东西,也配他去勾引? “我当然敢说不是这样的。”星沉笑吟吟地说,“这位大叔,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谣传。但是下次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你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板能经得住几拳揍。” 男人朝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星沉的目光里没有一点恐惧,整个人状态松弛得不得了。 他一脸了然地朝云摞扫了一眼,“怎么,觉得你找到靠山,就可以有恃无恐了?” 星沉对云摞调皮地笑了笑,“当然了,我有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男人一阵恶寒,看他们像是看发臭的垃圾。 变态。 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特招生,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 他转身冷冰冰地撂下了一句话,“好啊,那就看他能不能护住你了。” 男人离开后,星沉朝手机上的时间看了一眼。 “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云摞说。 他们到这个商场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了,两人看向彼此,目光了然。 “云摞,有人在查我,现在知道了我跟你在一起,你的资金动向被人监控了。” 云摞漫不经心地端起玻璃杯中的椰汁喝了一口,“不是宗震。” 星沉轻轻点头,“宗震应该不会那么蠢,虽然我不知道荀亮是生是死,但不管怎么样,直接害了荀亮的是他。他就算想为难我,也不会主动给他自己找麻烦。” “那你觉得是谁?” 星沉沉吟,说出了一个名字,“唐芹。” 云摞立即猜出了他口中的唐芹是谁。 “看来我小看她了,这么短的一点时间里,照顾着一个残废,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对付我。” 云摞问他:“所以现在她控制不了你了,就打算借刀杀人?” 星沉笑了笑,扔掉了手中的筷子,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这个女人,比那个恶心的继父,还让人作呕。” 云摞看着他扔下来的筷子,眼神里一抹冷厉滑过,“宝宝,电影不看了,带我回那个家看看吧。既然是恶心的东西,那就早点消失才好。” “不用脏你的手,他们算什么东西,也就能恶心我少吃点饭了。” 云摞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宝宝吃饭是大事。” 星沉被他逗笑了,伸手过去两人十指相扣,满不在乎地说:“云摞,对我俩来说,看电影才是大事。多看这些臭虫一眼,都是我们的损失。” 云摞在他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真的不在意?” 星沉微微耸肩,“人会在意一只臭虫吗?下次见到顺脚碾死就好了。” 云摞笑起来,见他完全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吃完饭走出餐厅,坐电梯到顶楼,先去买了爆米花。 上次星沉喜欢喝的奶茶,正好这一层就有连锁店,云摞又去给两人买了一个超大杯。 星沉逗他:“云摞同学又忘记带钱出来了?” 云摞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光想起带老婆了。” 电影院人不多,两人选了情侣座,位置在最后面。 他们只是随便挑了一场这个时间放映的电影,没有了解是什么类型的影片,直到放映开始,整个影厅也就稀稀落落几个人,估计不是什么好片子。 果然,影片一开头就能看出是炒文艺冷饭的老旧套路,星沉叹口气,窝在云摞怀里专心吃起了爆米花。 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云摞。 喂了几口,云摞的心思就全不在电影上了。 星沉正在嚼着爆米花,从虚空中生出的藤蔓探进了他的衣服底下,开始滑向星沉小腹。 他往嘴里送爆米花的手一顿,电影屏幕的亮光明明灭灭地照在他脸上,难以置信地看向云摞。 到处有监控,发什么神经啊! 云摞进商场时就打算好了吃完饭哄星沉跟自己看电影,他觉得情侣之间这点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怕电影院冷气足星沉会冷,买好衣服后特意留下了一件外套。 他倒不是那时候就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实在是此刻这电影烂的没有一点看头。 但来都来了,不看电影总能玩点别的吧。 云摞把外套盖到星沉腿上,把他搂在怀里,让他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倾倒在自己身上。 “放轻松,宝宝,继续吃爆米花,你不需要动。” 星沉:“......” 要不换你来,你继续吃爆米花试试? 云摞满脸认真地看着前面大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这部电影多么情有独钟呢。 两人一动不动,从外表看不出一点端倪。 完全就是一对普通情侣依偎在一起看电影的景象。 只有云摞自己能感觉到星沉抖成了什么样,呼吸出的热气铺在他颈侧越来越急,越来越烫。 爆米花桶都要被星沉手指抓烂了。 云摞垂眸把爆米花从他手里拿下来放好,让他攥住了自己的手。 第30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1) 星沉手指用力到像要把云摞的指骨捏碎,指尖甚至划破了云摞皮肤他都恍若未觉。 他要用尽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忍住要从喉咙滑出的哼声。 云摞也没有提醒他,他很享受星沉指尖抓破他皮肤的这种痛感。 之前星沉崩溃到失去理智在他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时,他像个受虐狂一样,从内而外得到的都是满足。 怀里的小可怜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枫叶,被阳光烘烤的浑身都是通红的色泽,如火一样的燃烧着。 最后的时刻,星沉埋在他肩上,一口咬了上去。 云摞单薄的衬衫被他泛滥的口水濡.湿,滚水浇在肩头似的,烫的云摞一颗心熨熨帖帖。 星沉瘫在他怀里,软软的像是一软棉花。 云摞几乎连他的手都不能乱碰,一碰他就跟受惊的小兽似的又是一抖。 他们前面不远处就坐着人,公共场合这种高度紧张的环境下,偷偷摸摸带来的隐秘的刺激显然让星沉很受用。 电影刚到结尾,零星的观众就开始起身往外走,他还软在云摞怀里。 灯光亮起,星沉眯了眯眼睛,有种从梦境中醒来的郝然,脸上透着一片绯色。 “宝宝,还能走路吗?”云摞凑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星沉身体肉眼可见的晃了一下,嘴上却是个不认输的,“你才走不了路呢!” 云摞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坐着没动,“唔,宝宝说的真准。” “......”星沉一愣,转而明白了,垂眸快速朝某处瞥了一眼后,赶紧咬牙从他怀里起身,在一旁坐直了。 前面大屏幕上还在放映着冗长的幕后工作人员,这么垃圾的一部片子后面还给准备了彩蛋,底下一对情侣站在位子上要走不走,应该是在等着最后的彩蛋。 云摞执意要牵着星沉的手,星沉有些不太敢看他。 云摞往他身边凑了一点点,低声问:“宝宝,你在心疼老公吗?” “谁心疼你了。”星沉咕哝了一句。 “老公静一静就好了。”云摞轻轻笑了一声。 星沉唇线抿的紧紧的,没应声,红扑扑的小脸含羞带怯。云摞瞧着他样子可爱,忍不住想逗。 他又贱兮兮地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只要我宝宝大四个叉就好。” 星沉瞪大了眼睛,羞赧地瞥他一眼。 眼看大屏幕上的彩蛋已经放完了,最后那一对情侣也要走了,才小声问:“好了没?” 云摞轻轻“嗯”了一声。 星沉把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垂下来正好盖在身前,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 他走在前面,云摞跟在他身后。 两人都没说话,出了电影院,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云摞给星沉开车门,星沉直奔后备箱,在一堆衣服里翻翻找出条裤子。 云摞过来看,星沉红着脸推他,“你开车,我坐后座。” 云摞朝他手上拿的裤子看了一眼,明知故问:“怎么了宝宝?” 星沉用衣服把自己前面挡的严严实实,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太黏了,不舒服,我换一条。” 云摞憋着笑:“哦。” 打开后车门,星沉坐了进去。 云摞把车子开出车库。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往后偷看,几次被星沉捉到又赶紧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星沉把衣服盖在身上,躲进驾驶座后面的角落里,艰难地把裤子给换了。 云摞什么都没看见,表示很遗憾。 “云摞,等路旁看到垃圾桶时停下车,我把这脏裤子扔了。”星沉侧头过去叮嘱一声。 云摞断然拒绝:“不要扔,你放旁边我回去洗。你的裤子怎么能乱扔呢,特别是......弄脏的裤子,那就更不能扔了,谁知道会被人捡去干什么。” 星沉:“......”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么变态吗? 虽然觉得云摞想得太多,但星沉还是听话地把裤子团成一团放到了旁边。 车子下了高架,驶向家的方向,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子。 “宝宝,过来前面坐?” “不用停车,我可以爬过去。” 星沉从前座中间爬去副驾,云摞调侃自己的宝宝成了一只小猴子。 然而就在这时,快速行驶的车子,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时空仿佛停滞,星沉还没来得及坐上副驾,车子猛然停下的巨大的惯性,让他整个人朝挡风玻璃重重撞去。 一张藤蔓织成的网迅速成型,挡在了挡风玻璃前接住了星沉。 星沉落进了云摞的怀抱。 云摞搂住他,这才抽空朝车窗外的路面看了一眼。 车子陷在了一片黑色泥沼一样的液体里面,即使他油门踩到底,车身也是一动不动。 云摞收回目光,低头摸了摸怀里的人,温声问了一句:“吓到宝宝没?” 星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的角度看不到车窗外的路面,“外面是什么?” “黑色的垃圾,老公去把垃圾收拾干净,宝宝坐车里等,不要让你的鞋子弄脏了,好不好?” 星沉直起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乖乖地点头,“好。” 云摞轻轻放下星沉,打开车门,缓缓走下车来。 他刚刚站稳,双脚接触地面,那些诡异的黑色液体就像拥有生命一样,迅速缠上了他的小腿。 云摞静静地站着,没有丝毫动作。 那些黑色液体却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朝他的头顶攀爬。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黑色液体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淹没了云摞,将他完全吞没。 下一个瞬间,云摞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星沉安静地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淡定地打开车门,把刚刚对云摞的承诺全甩在了脑后, 没有丝毫犹豫,下车一脚踩进了黑色液体中,任由黑色沾染到他的鞋子和裤腿。 冰冷粘腻的触感覆上了他的小腿,那些液体再次发了疯一样冲上来。 黑色没顶的那一刻,星沉仿佛头上脚下地调转了一个世界。 再睁开眼睛,他站在一个斗兽场一样的地方,双手捆缚着精钢的粗链,长长链子的另一头深埋在地下。 四周的台子上坐着黑幢幢的人影,猩红的目光全在冷冰冰地看着他。 第30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2) 星沉刚看清周边情形,对面笼子就打了开来,饥肠辘辘的黑色巨兽咆哮着向他冲过来。 巨兽跑动时连地面都在震动,尖利的獠牙有星沉半人高。 星沉反手握住了锁链,长长的锁链松松垮垮地垂在地上,他在巨兽冲到自己面前时脚下一滑从巨兽的脑袋下一个翻身骑到了它的背上。 巨兽仰头咆哮试图把他甩下背时,星沉轻飘飘从另一面滑下来在它脖颈下绕了一圈,这样一来整个锁链就在巨兽的脑袋上缠了一圈。 星沉的手铁箍一样,仿佛有千钧之力。 他握住铁链一拉,竟然硬生生把那咆哮的巨兽脑袋勒断了。 有一层楼高的巨大头颅重重砸在地上,惊起一阵尘埃。 看台上是一片诡异的寂静,那些猩红的眼睛像野火一样闪动着光芒。 星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发现那巨大的兽头落地后,仅仅是一瞬间,就又开始腾空朝他攻击而来。 而它剩下的身体也没有闲着,利爪朝他铺天盖地拍过来! 星沉一个闪躲避开头颅又躲过利爪,那巨兽头身分离竟然还能思考,发现抓不到他,爪子一转去抓锁他的铁链。 星沉被它拽住锁链一步步越拉越近,巨兽的头颅张着獠牙卷土重来。 “啧。”星沉没了耐心,突然两只手握住那结实粗壮的锁链中间,反向一拧。 那又粗又结实的链子竟然被他直接从中间拧断了。 巨兽的头颅正好冲到他面前,星沉握住手腕上剩下的那一截链子,千钧之力迎面甩出。 铁链舞成一道看不清的虚影 ,直接把巨兽的头颅打碎了! 看台上终于传出了一片愤怒的动静,猩红的眼睛已经燃烧成一团团红色的火焰。 愤怒的巨兽想用利爪把星沉横着打飞出去,星沉把锁链往它腿上一甩,抬手拽到自己面前。 他出手如电,等葱白的指尖从巨兽的利爪上滑过时,无头巨兽跟他手臂一样粗的尖爪已经被他一根根拔了出来。 失去头颅的巨兽痛苦的咆哮声都是无声无息的。 它抖如筛子,另一只爪子又朝星沉扑了过来。 这都送上门来了,星沉当然是把它的爪子拔个一干二净,顺便一锁链砸折了它的腿。 巨兽疼的在地上打滚,星沉挑衅地看着台上的眼睛们,锁链一下子、一下子把巨兽抽到皮开肉绽,肚里的肾脏混着黑血流了一地。 巨兽的尸体最后骨头和肉混在一起,跟饺子馅似的被他剁得稀碎。 星沉身上沾着黑色的血,拖着沾满血肉的铁链走向斗兽场的边缘。 “下一个。” 他清澈如天籁的嗓音响起,像是敲响的丧钟,目光带着睥睨天下的邪肆,混合着那满身的鲜血,像是一个有着天使面容的恶鬼修罗。 看台上那些红色的火焰充满了焦躁,星沉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像是看着一群死物。 斗兽场的一侧突然响起悉悉索索令人头皮发麻的细碎声音, 星沉转过头,看到一片白色蔓延而来,他凝神细看,忽地皱起了眉。 那是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异变白蚁,速度惊人,潮水一般地朝他的方向灌过来,所经之处,巨兽散落一地的血肉几乎在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种东西,只要让它沾到身上,一身皮肉就别想要了。 打是打不过来的,白色潮水里有无数只蚂蚁,凭人力就算能力拔山兮,也是不可能战胜这种东西的。 看台上的火焰开始变回一只只眼睛,像是在窥探着死亡的鬼魅,兴致勃勃地想要看着星沉漂亮的皮囊在瞬间变成莹白的骷髅骨架。 那么美好的肉体,变成骨架也应该是一副标准又漂亮的骨架。 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流露出可惜的情绪,这样的一副皮囊要是能够弱一点,该是多少人的艳福。 斗兽场有结界,里面的动物只能被限制在这一片区域。 “多可惜啊。” 怎么能甘心被限定在这小小的区域里呢。 “自由诚可贵,”星沉呐呐说道,“感谢我吧,怪物们。” 他锁链一甩钉上斗兽场的结界,那一瞬间仿佛有白色的闪电从他手底向斗兽场的四周蔓延, 竟然像是无形的结界出现了有形的裂缝。 看台上的眼睛们一片惊惧,瑟瑟发抖地开始四处逃跑。 “来不及了,各位。” 随着星沉话音落地,电流一般的光芒从铁链上涌开,比刚刚要亮了数倍的闪电寒芒在结界圆形的穹顶炸开,结界瞬间四分五裂。 刚刚还被困在斗兽场里面的白蚁,水一样的朝两边淌去,开始无差别攻击。 星沉身边狂风骤起,圆形的立柱把他围在中间,涌上来的蚂蚁全被刮向了四周看台。 黑色的人影被白色的蚂蚁爬满了身躯,惨叫声让整个斗兽场犹如炼狱,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慢慢熄灭。 星沉站在狂风中间,眼前的画面如镜子的碎片一样,一块块慢慢坠落。 等到碎片全部掉落在地,他面前画面一转,坐在了赌场的牌桌上。 旁边的一桌正在掷骰子,穿着清凉的妖娆荷官,熟练地花式摇着骰盅,两旁缺胳膊少腿的一众赌客眼冒亮光地看着她手里的骰盅。 荷官最后重重一声把骰盅按在赌桌上,“请。” “大大大!” “小小小!” 赌客们群情激奋,其中一个没有腿的男人指着对面一个长舌头吊死鬼一样的人说:“腿,我要你的腿!” 吊死鬼吐吐舌头,声音暗哑难听,像是铁锹刮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我一条腿抵你两条胳膊。” 没腿的男人:“我要你两条腿!” 吊死鬼:“那就再加你一对耳朵!” “成交!” 旁边一个鱼身人头的女人指着另一个人身鼠脸的男人说:“我要你的身体。” 鼠脸男笑得一脸猥琐,“我可是男人的身体。” “要的就是男人。” “妹妹,你可想好了,赌得那么大,输了可是活不了的。” 女人冷笑:“你就说敢不敢玩。” “瞧不起谁呢?” 周围一圈人纷纷下注,随着最后一位玩家话音落地,荷官妩媚一笑,抬起骰盅。 “小!” 赌桌旁顿时尖叫声四起! 第30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3) 输家在众人面前眼睁睁失去了自己的腿和身体。 他们的赌注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了赢家的身体上。 那个鼠脸的男人换上了女人的头颅,突然转过来朝星沉娇媚的一笑。 星沉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转回头来,他面前已经发了两张牌了,其中一张底牌背面朝上。 这一桌玩的是梭哈。 荷官的第三张牌发了下来。 星沉身旁是个西装考究的男人,空白的一张脸上只有一张深渊似的嘴巴,他的牌面最大。 他转头看向星沉,丑陋的嘴巴咧到了耳朵。 “你可真漂亮,我想试试你的脸。”无脸男痴迷地看着星沉,一把将面前的筹码推了一半上去。 “这是钱吗?”星沉看着他面前的筹码问。 “是,你要是能赢,出去了都会到你的账上。” “我不要,”星沉微微挑眉。 男人饶有兴味地问:“那你要什么?” 星沉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命,给吗?” 桌子上一共坐着四个人,另外一男一女两位看起来平平无奇,可能是单纯想要翻身赢钱的赌徒,四只眼睛就没离开过桌子上的筹码。 男人仰天大笑,“小宝贝,你好大的口气啊,知道我的命值多少吗?” 星沉葱长的指尖拨了拨那堆筹码,一双春水含情的眼睛斜斜地睨向无脸男,真真是勾人魂魄杀人性命的妖精。 “既然那么值钱,好端端的要我脸做什么,春宵几度,不比要脸有趣多了?” 无脸男伸出血红的长舌,把嘴唇舔了一圈,“你真的愿意?” “拿命来换呀。”星沉的声音又轻又娇,拖长的的尾音微微拐着弯,九曲十八弯地击中男人跃动的心脏,勾出他掩藏在身体深处的馋虫。 男人面前一张底牌一对红桃“10”。 星沉面前一张黑桃3,一张黑桃6。 男人犹豫了。 星沉抱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不懂规矩,这里坐上牌桌玩不起的话,是换桌吗?” 男人朝发牌的荷官转了转头,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玩啊,有美人作陪,当然要玩到底。” 星沉看向另外两个人,“二位,你们可以随意跟。” 那两人分别推出一叠筹码,“跟。” 星沉往他们的牌面上看了一眼,没做声。 妖娆的女荷官把第三张牌发了下来。 男人是一张方块10,他得意地把手里的牌向星沉扬了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小宝贝,你刚刚说的是春宵几度,这个‘几’字很有讲究。这一把你要是继续跟,这个字就得去掉,你得一直让我玩到我不想要了才行。” 星沉掀开手里的牌,一张黑桃4,他漫不经心地扔在桌子上,“跟。” 男人盯着他的牌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怀疑星沉的底牌可能是黑桃5。 不然他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这一次,另外两人看见男人开出的牌,面有不甘地选择了放弃。 男人模糊的面容朝荷官转去,即使没有五官,也能看出带着隐约的警告意味。 第五张牌发了下来。 男人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像是鼓槌一声声敲在上面。 他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底牌。 底牌是一张黑桃a。 男人闭了闭眼,慢慢掀起最后最后一张牌。 黑桃a! 又是一张黑桃a! 他猛地把牌掀过来,笑眯眯地看向星沉,“该你了。” 星沉朝他的牌看了一眼,好一会没动。 “怎么了?现在拖延时间没用了,再害怕,你这牌也得开。” 星沉把第四张牌翻开,赫然一张黑桃5。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时如果星沉的底牌是黑桃2或黑桃7,那就是同花顺了。 但他不信星沉有那么好的运气。 或者说,他不信在这个赌场,有人能赢得了他的命。 男人没再磨叽,掀开底牌甩了上去。 三个10,一对黑桃a。 女荷官面色淡定,男人朝她盯了好一会才渐渐放松下来。 赌场出千,最大的玩家永远是赌场本身。 他这样的人,赌场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命轻易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男生。 星沉漂亮的手指在底牌上轻轻点了点,也抬头朝那妖娆的女荷官看了一眼。 春风迎面般轻轻一笑,随后他翻开了手底的牌。 女荷官的脸色瞬间变了。 星沉手底赫然一张黑桃2。 女荷官反手掀开了手底剩余的牌查看,黑桃2和黑桃7明明早被她放到了底下怎么还会出现在桌子上? 男人愤怒地嘶吼,“怎么可能,你出老千,你竟然敢在这里出老千!复议,这一局我要复议!” 随着他的吼叫声传开,整个赌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大概是这个赌场里断臂残肢,地上滚个头当球踢的画面常见,有人敢在这里出老千的画面少之又少。 所有人都看起了热闹。 荷官把牌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不出任何问题。 男人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拳打脚踢,“是不是你跟他勾结了,是不是?喊你们老板过来,快一点!” 几个安保人员提着枪拉开了他,但是却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男人看着星沉的目光再也没有旖旎了,全剩下凶狠,一嘴的生殖器官骂的十分脏,恨不得现在就把星沉按在脚下蹂躏。 美女荷官趴在地上捂着耳机颤抖地说着什么。 没一会,一众保镖从外面走进来在两边一字排开。 随后一个挺拔的平头男人,干净利落地从中间走了进来。 “听说有人出千?”男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滑过,最后落在星沉身上,“这位顾客,我是这里的老板,名叫方鱼,请问尊姓大名。” 星沉目光朝无脸男人看了一眼,笑得十分甜。 看来他没看错,这个男人身份不低,没有脸不是因为他本身没有脸,而是脸上加了一层掩饰。 在现实里,这个人可能经常出现在电视里,很多人都认识。 星沉上来就赌别人的命,自然不是觉得好玩。 他是要闹点事情,借助无脸男的身份让赌场老板顺理成章的出现。 不然他上来就打啊闹的,会让人起了防备心。 毕竟,这幻境层层叠叠,消失了一个下一个才会出现。他现在还不知道毁掉这个赌场的方法,只是心中隐隐有个想法想试试看。 星沉目光看向叫方鱼的老板,笑吟吟地答:“我姓易,易星沉。” “易?”方鱼目光闪烁了一下,显然是从这个姓联想到了什么人,“你初次来玩,怕是对赌场的规矩还不太明白。” 星沉毫不在意地道:“你说,我听。” 方鱼:“我们这里,赌资概不赊欠,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没有出千。” 星沉指尖点了点桌上的那几张牌,春水眸子中藏着摄人的湖光塔影,让人一见就再难以忘掉。 他不仅长得极好,更难得是浑身上下有种软糯香甜、娇软易推却又睥睨众生的矛盾气质。 几乎让人一看到他的模样,就开始拼命的想象他被强迫跪在地上,漂亮的眸子含着要掉不掉的泪滴时,仰着脑袋撒娇卖乖讨好人,会是是怎样一种摄人心魄的景象。 第30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4) 而一旦这个念头出现后,就再也无法从脑袋中弄出去,会控制不住的一遍又一遍去想象这个画面。 随之而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渴望。 星沉在众人的目光下,美的十分不自觉,不遮不掩,一个抬眸一个眨眼,甚至连他的一个手指尖,都在朝众人无差别地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你是说我出千了?”他委屈巴巴地问。 方鱼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软和下来,“我想,出没出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星沉站起身朝他走去。 方鱼身边的保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星沉面前。 星沉不满地瞪了一眼人高马大的保镖,样子十分的孩子气,然后侧头愤怒地看向方鱼。 “赌场老板,就可以随意诬陷人吗?” 方鱼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威胁,他抬手示意一下,保镖让到了一旁。 他笑着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诬陷你了?” 星沉被他奇葩的逻辑给整自闭了,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他。 “为什么要让我证明?你说我出千了,难道不应该是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没有诬陷我吗?” 方鱼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甚至透着点怜惜。 “易星沉,我是这里的老板,我的话,不需要证明。” 星沉顿了顿,了然:“明白了,就是俗称的泼皮无赖。” 方鱼一点不恼,笑着说:“过奖。” 星沉:“客气。” 方鱼打量着他,发现在他身上找不到跟易承传有半点联系的地方,即使不是亲生的,也完全看不出来是那种会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父子。 他能感觉到星沉的柔软里有一种难以折断地韧劲,这是易承传不会允许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 这种韧劲是逆反的根源。 易承传会想方设法的把它折断。 方鱼大概明白了,这也许就是易星沉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方鱼问。 星沉不满地嘟囔:“你们赌场的人都是这么跟客人说话的吗?好像我马上要死了似的,问我最后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方鱼:“抱歉,我下次改。” 他改不改的星沉明显不在意,星沉饶有兴味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赌场的规矩是尊贵的客人不能出千,那我倒是要问问,要是赌场出千,这账是怎么算?” 方鱼面不改色地答:“请我们尊贵的客人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星沉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开始还想忍一忍来着,到底没忍住,直接笑弯了腰。 抬起头来时,一双泛着水波的漂亮眼眸流光溢彩。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们想拿我怎么办?” 方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那样明珠璀璨的眼眸,像是藏了一整个星系,他没舍得移开眼睛。 “这里规矩,在场的人你挑一个,赢了放你走,输了......永远留下。” 其实原本应该是输了把命留下,但是话到嘴边方鱼迟疑了一下,到底换了个词。 星沉目光朝周围看了一圈,现在所有人都围在了这里,一个个看起来都跃跃欲试。 那些目光,不是想冲上来舔他一口,就是想冲上来撕一口肉。 星沉对这些眼神视若无睹,方鱼那目光明显想把他留下来,现在却说愿意让他在赌客里随便挑一个人来比,那就说明赌场一定会出千让他输。 不过无所谓,这都是小事。 星沉问:“可以随便挑吗?” 方鱼扬眉:“当然。” 对方鱼而言,这场赌不过是走个过场,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的。 他看中的人,还从来没有能从他手里滑出去的。 “那我选你。”星沉对方鱼笑眯眯地说。 方鱼愣了愣,随后哑然失笑,眼里的兴味却更加浓烈了,“你还真是......胆大。” 星沉挑眉,一脸挑衅的模样,可爱到要命,“来不来?” “奉陪到底。”方鱼朝旁边的无脸男人看了一眼,不容分辩地对星沉说:“介于你出千了,他的命就不给你了。” “随便,”星沉笑得眉眼弯弯,像一个恶劣的熊孩子,“我现在想要你的命。” 方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喉头滑了一下,注视他半晌才轻轻点头,“来拿啊。” “就赌你这颗心,”星沉伸手指指他心口,“说吧,玩什么?” 方鱼心跳蓦地重了起来,他知道星沉的话不可能有别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深想。 毕竟,他要的是自己的心啊。 方鱼指着不远处另一张赌桌,问他:“试试轮盘?” 星沉转过去看了一眼,兴味索然,“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星沉斜倚在赌桌上,模样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让人想冲过去把他团进怀里。 这么柔柔软软的一个人,却抬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作“枪”状,朝自己太阳穴“叭”一声。 “这个轮盘才有意思,玩吗?” 方鱼轻轻摇头,“别闹,我可没准你死。” 星沉对这句话很是不满意,起身再次站到他面前,“凭什么一定是我死?” “因为这是我的赌场......”方鱼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极缓慢极缓慢地低下头。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被星沉握在手里的心脏。 鲜血染在星沉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狂风肆虐、火焰癫狂地燃烧,天地都失色的美丽。 星沉笑得恶质,以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犊姿态,就轻松卸去了他所有的防备。 怎么会这样呢? 方鱼想,杀人如麻的人,原来也能被一个笑晃了眼睛啊...... “真是没一点挑战。”星沉满不在乎地捏爆了手里的心脏,“说拿就拿到了,没一点意思。” 周围慌乱的保镖惊叫的人群突然定住,空间似乎在转瞬变成了一幅黑白的画,心脏爆破的那一瞬间,画面被鲜血染红,原本的图案慢慢消失。 “啊,猜对了,”星沉笑着说,“果然是赌场老板死掉,这里就可以消失了。” 方鱼在消失的最后一刻,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他,“我会,去找你的。” 星沉不甚在意地甩掉了手里碎裂的血肉。 下一瞬间,他一转身,双手双脚被捆住锁在一个古朴厚重的笼子里。 台下的人一个又一个,此起彼伏地叫着号。 ——这是一个奴隶的拍卖场。 第31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5) 星沉是六号笼子。 笼子靠近客户的方向被稀稀落落地遮挡着花丛,让客户从台下能看到笼子里的身影,但是又不至于把人看的太清楚。 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三号。 从星沉的方向转头,能够看到3号笼子里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 她似乎还陷在惊恐中,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拼命地摇晃手脚上的链子,因为嘴上带着口枷,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星沉看到这,才想起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每个幻境转变后他身上的衣服都会自动和人物身份变得一致,这次也不意外。 但现在这一身蕾丝花边的系带女仆装还是让星沉彻底沉默下来。 脖子上戴的是蝴蝶结的蕾丝带脖环,手腕细细的手环上扣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晃动的时候会有细小清脆的铃响。 腿上穿着肤白的长丝袜,腿环掩在短裙底下。 其实这身装束其实星沉一点都不陌生,严格说起来,要比从前小世界里师尊给他准备的那些分片式的包裹的严实多了。 不仅领口没那么低,裙子也是正经裙子,没在屁股后面突然缺一块布料。 黑白的料子完全不透明,没给他弄块纱什么的,裙子的长度也还行,快到膝盖了。 连腰上的带子都系的紧紧的,没露一点肉。 这么说吧,因为有了对比,星沉相对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他的嘴巴同样也被堵着,不让发出声音影响拍卖的进程。 星沉拽了拽锁链,还挺结实的,他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于是乖乖地等在笼子里没动。 三号的喊价结束了,拍卖师小锤子落下两次无人继续抬价,最后一锤定音,拍卖成功。 星沉看到女人的笼子被打开,手被铐在了身后,最后工作人员打开了她脚上的链子,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推到了最后出价的客人面前。 星沉瞧见那男人捏住她下巴左右仔细看了看,样子完全就是在挑选一个货物。 他似乎对拍下来的奴隶并没那么满意,看完后不耐烦地松开女人的下巴,随后两只手特别自然地捏住了她的两边耳朵,左右一撕就把两只耳朵硬生生撕了下来。 瘫倒在地上的女人鲜血淋漓地被人拖了出去。 男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跟吃猪耳朵似的,把那热乎乎血淋淋的耳朵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拍卖在继续。 四号笼子揭开了遮挡。 因为笼子不是按顺序一字排开的,星沉一开始还没去注意另一边笼子里都是什么人,现在一看,发现也不全是人。 四号笼子里是一只猩猩。 一只明晃晃的在哺乳期的母猩猩,母猩猩的脚底下滴滴答答的湿了一片。 不知道这只猩猩的什么地方碰到了台下这群人的兴奋点,底下一片欢呼声。 拍卖开始后,出价层层攀高,短短时间,本就不便宜的价格翻了三番,比刚刚的女人高多了。 最后猩猩被一位一个人能占去三个人位置的胖男人拍到了手。 胖男人跟座小山似的,连移动都困难,坐在他特制的轮椅上,有专门的保镖负责把他推来推去。 猩猩刚送到他身旁,他就把脑袋心满意足地埋在猩猩的胸口不动了,最后保镖把他和猩猩一起推了出去。 五号开始拍卖。 五号笼子的位置在最边上,星沉已经懒得看了。 他开始思考等会儿自己要是忍不住动手,是要把底下这些顾客的脑袋全拧断,还是挑几个看着最不顺眼的拧完,再去顺手把拍卖师拧了。 怎么说呢,毕竟他是个好孩子,对吧。 大规模的杀伤什么的最好不要亲自动手,能智取最好。 这个世界的仇恨值,星沉有预感,这一时半会的可能是消不掉了。 他自己的好孩子标准,大概跟易星沉的标准差着八百里路。 脑子里还没理出什么头绪,五号笼子已经拍卖结束,工作人员朝他的方向走过来。 “呼”的一声,笼子前遮挡的花丛被全部撤去。 台上其他的灯光灭掉,只有头顶一束灯光打下来,落在笼子里的青年身上。 他站在笼子中央,双手缠绕着锁链,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雪白的肌肤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透明、脆弱。 星沉缓慢地抬起眼眸,黑眸如春水倒映着深邃的星空,凉凉的视线扫过台下的人群。 原本喧闹的拍卖场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他,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长长的寂静后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呼吸声,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叹:“这是……六号拍卖品?!” 星沉站在笼子里,眼神冷漠而疏离,静静地等待着这些客户们出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星沉等得有些不耐烦,轻轻皱起眉头。 磨叽什么呢,赶紧开始啊。 连拍卖师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正了正嘴边的话筒,开始激情四射地说道: “此时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我们的六号拍卖物,正如大家亲眼所见,六号是一位天上人间难得一见的绝世尤.物。 在我漫长的拍卖生涯里,这样的顶级货色也是第一次遇见。 先生们、女士们,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现在,在座的所有人,你们都有机会让他成为你们的所有物。想要成为他的主人,就尽情喊出你们的价格吧! 六号底价五千万,开始出价。” 台下的喊价声几乎没有半点停顿,一个又一个数字被报出来,很有一种菜市场反向砍价的激烈架势。 你追我赶,谁都不认输。 底价翻了三番后,激烈的报价还是没有一点停顿,不论某个人抬高多少价,后续都会有人立即跟上去。 星沉越听越乐,一点没有因为被当成了货物而恼怒。 哎哟,我还挺值钱,那么轻易就被云摞哄到手了,亏大发了。 继续继续。 他倒要看看最后是哪个傻缺报的价最高,到时候可以让他死的痛快一点。 星沉正听得津津有味,门口突然有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跑到拍卖师身旁,伸头过去耳语了几句。 拍卖师皱眉听了一阵后,又低声问了几句,对方点了点头。 很快,拍卖师直起身,把锤子在桌上敲了几声,打断了客户们惊人的报价。 “六号的人身归属权,因为特殊原因中断拍卖。” 第31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6) “为什么?” 底下刚刚争得热火朝天的那几人纷纷站了起来,“从前可没有中断拍卖的先例,不说出原因,我们不会同意的!” “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什么原因你说,只要理由能够说服我,我绝没二话,不然你们今天必须把人给我!” “到底是什么原因?” 拍卖师看着群情激奋的客户们,神秘的一笑,“当然是为大家考虑,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什么意思?”众客户疑问。 拍卖师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 “今晚,六号住在我们拍卖行的酒店房间号为1908,顶奢的总统套房。现在,1000万底价起拍,第一位成功竞拍到的客人,免费加赠他一周的使用权。” 底下一片哗然,现在才明白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意思。 这是把奴隶的归属权换成了使用权拍卖,这样拍到的人只能享有他一段时间,而垂涎他的人还可以继续竞拍其他的时间。 星沉:“......” 真特么会做生意啊,这是要把他变成一只持续为他们下蛋的母鸡。 可惜的是,他们没命吃。 星沉朝头顶四周的方向看了看,这里的楼层不高,一眼就能看到顶,藏不了人。 那个很会做生意的人,一定正在某个对着他的监控镜头后面,静静地看着他。 星沉漂亮的眼睛,朝着远处那些镜头轻轻弯了弯,又甜又可爱。 放心吧,老子也会把你的心肝脾肺一个个分开喂狗的,一定让你能多喂几次。 星沉以为底下那些客户听到这个消息会闹一闹,毕竟算起来这实在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一开始的归属权也才5000万底价,现在看着是降价了,但是一算时间,实际情况等于底价提高了很多倍。 没想到的是,底下那些客户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方案。 大概是刚刚你争我抢的气氛让他们心里全都没底,不敢确定自己就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位。 在这种情况下,有机会花钱尝鲜,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这次使用权的重新拍卖,整个场子的气氛都融洽起来了,大家有商有量的,不再漫天抬价。 最后被一个大胡子男人拍到了六号今晚和接下来一周的使用权。 两个强壮的工作人员过来打开了星沉的笼子,他们依照规矩把星沉的手锁到了身后,最后解开了星沉的脚链。 左脚边那人解链子的时候,手背若有若无地朝星沉脚腕上贴,星沉眸光垂下,一脚踩住了他的手。 跟不知道脚下踩到东西似的,慢悠悠走出了笼子。 对方吃了哑巴亏,众目睽睽之下连叫都不敢叫,咬牙忍着疼把手上的鞋印藏在背后。 星沉走到大胡子面前,朝他轻轻眨了下眼睛。 那样漂亮可爱的一个人,比橱窗里最精致的娃娃都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大胡子魂都快没了,激动的赶紧就要来抱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尊敬的客人,时间还没到,到了晚上,他才属于您。” “我拍到了就是我的!”大胡子愤怒地说。 “请您遵守规矩,”工作人员微笑着说,“即使要接待您,他也要先回去做准备,您肯定明白的,对吗?” 大胡子眼睛亮了亮,懂了他的意思,乐滋滋地说:“小宝贝,那你先去把自己收拾好等我,要是困了可以提前睡一会,不然晚上会被累坏的。” 星沉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乖乖跟着工作人员走出门,随后进了电梯来到了十九楼。 现在离晚上还有至少四个小时,星沉相信,那位会赚钱的人,是故意让他这四个小时闲着的。 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星沉不知道的是,在他踏进电梯的那一刻,拍卖厅中间一个空置的座位上,倏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云摞来了。 拍卖场里的人和兽本来就是来来去去的,大家都还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刚刚的那场拍卖,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刚刚来到的人身上。 大胡子旁边的人一边羡慕地拍着大胡子的肩膀,一边问台上的拍卖师,刚刚的六号奴隶一个星期之后的时间在什么时候开始拍卖。 云摞掀起眼皮朝台上已经空了一大半的笼子看去,面容冰冷,身上仿佛带着一股去不掉的血火杀伐的气息。 “哥们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稍微早一点你就能大饱眼福了!”云摞旁边的男人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的不见外。 云摞冷冷地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男人看到他的眼神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再看到云摞的脸,“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这人大概是个话痨,虽然看到云摞的眼神感到害怕,但还是没挡住他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台上一个俊的没边的刚被拍下来,台下就又来了一个。哥们你要早点来,凭着你这张脸,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跟你抢。” 拍卖厅的天花板上,无数细小的藤蔓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云摞目光落在台上的拍卖师身上,打算这个幻境从她开始下手。 “哥们,我不是诓你,你是真来迟了。刚刚那奴隶是真的好看,你没看到他那双眼睛。明光璀璨,漂亮,华丽,什么好词都形容不够。真的,看一眼就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天花板上蔓延的藤蔓突然停了下来,云摞僵硬地转过头,“你在说谁?” “六号笼子里的奴隶啊,唉我告诉你,虽然你今天来迟了,但是后面还是大大有机会的。”男人递了个“你懂得”眼神,一脸猥琐地说,“以后他的夜晚,谁都能拍,就看你家底怎么样了,后面排队的多呢。” 不知道为什么,不需要再用别的任何词去形容,云摞也能够听出这个人说的是星沉。 他的乖乖没听话,也进来了。 云摞心口潮涌激荡,面上却半点不显,若无其事地问:“那他今晚是被谁拍去了?” “前面那个大胡子看见没?就他,一共八晚,八千个w,正好划一晚一千个。” 云摞冷冰冰的目光,朝前面看去,“那他怎么还舍得留在这呢?” 第31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7) 男人咂咂嘴巴:“拍卖行安排的,说是让晚上见,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惊喜。话说回来,洗漱清理干净了再接客自然更好。” 云摞波澜不惊地试探,“今晚是在哪个房间?” “1908,帅哥,听听就得了,最多幻想一下。这可是拍卖行,你千万不要动那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云摞一声不吭地站起身。 男人悚然一惊,“诶诶,帅哥,你干什么去啊?” “一探究竟。” . 星沉一进房间,门就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轻轻在门上踢了一脚,这么没礼貌的吗?手铐也不知道帮忙开一下? 星沉刚想把自己的手从手铐中解开,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冰冷的气息临近,一瞬间寒毛直竖。 星沉缓慢地转过头,“......” 身后,紧紧贴着他的骷髅头,用空洞的眼眶跟他面面相觑。 骷髅的手,哦不,骷髅的指骨现在就放在星沉的腰上。 难为他就剩下一身骨头架,还能这么色胆包天。 这一刻,从前听过的某句话有了具象。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不然你看,他就算变成了一个骷髅他都不老实。 星沉转过身躲开了。 哥们,你礼貌吗? 冰冷的骷髅一步步逼近,星沉一步步退到墙边,直到无处可退。 星沉倚在墙上,骷髅抬起细白的手臂,给他来了一个壁咚。 这样的场景原本应该诡异恐怖,被逼到无处可逃的人在下一个瞬间可能就会被坚硬的骨头刺穿喉咙或者掏出心脏。 房间里应该充斥着绝望的尖叫和哭泣声, 但这种事一旦发生到星沉身上,就只剩下了搞笑。 星沉:“......” 造孽啊! 骷髅抬起另一只手,试图轻轻抚摸他的脸。 星沉不耐烦地侧了侧脸,动动手把背后的手铐扔了,一把将嘴上的口枷扯了下来。 手环上轻轻的铃铛声响起来,有种撩人心肠的暧昧感。 “喂,你要敢乱碰我脸,我就把你手给剁了。” 骷髅歪了歪头看向地上的锁链,似乎终于明白星沉能够这么淡定的原因了。 这个漂亮的青年是第一个面对他没有一点恐惧的人。 骷髅看了一会后,回过头来,嘴里发出声音,“你音色真好听。” “......”星沉一下子就歪了重点,他伸头左右看了看骷髅的嘴巴,“没舌头,这也能说话?不科学啊!” 骷髅:“......” 宝贝你都到这了,你还要讲科学? 星沉拍拍他手臂,还谨慎地伸手捏了捏,“够硬,哥们,你这造型跳机械舞有天然的优势,要不来一段?” 骷髅:“......” 星沉:“没事,不用害羞,算到客房服务里,我还可以给你加点小费。” 骷髅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提醒他:“你是弄不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局势?” 星沉腿一弯,从他胳膊底下出来了,一脸疑惑地问:“什么局势?” “......” 骷髅大概是发怒了,毕竟现在这气氛他一个骷髅都感觉太诡异了,于是铁钳似的指骨伸出去,一把将星沉又拽了回来。 一手握住星沉的手臂,一手覆上了星沉的腰,侧头就要吻过来。 星沉一阵恶寒,这特么还来真的啊! 他嫌弃地一巴掌扇在骷髅的脑袋上,下手有点重,骷髅头跟风扇似的转的停不下来。 停下来后还正反颠倒了,他自己又动了动才把脑袋转回来。 刚转回来就被星沉一脚踹得飞了出去。 “那什么,我颜控,你恶心到我了。”星沉往他腰下空荡荡的位置看了一眼,“你还有没有那功能啊?都这样了,还学人家耍流氓?怎么就不能学点好的呢?” 星沉踢完人,感觉腿环好像滑下来一点,他隔着裙子巴巴地把它又往上提了提。 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除了碍事还有什么用。 骷髅从地上站起来,不忍了,声音冰冷地对星沉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种鬼样子难道不是生不如死?真的,丑都丑死了。”星沉满不在乎地说,“喂,别告诉我你是这拍卖场的负责人,不然你家生意肯定很差。” 骷髅:“......” “啊,还真是你?把我当成一只老母鸡的招就是你想出来的?你是穷疯了吧?” 骷髅的身躯忽然开始冒出红色的火焰,很快火舌吞.吐着,把骷髅的整个身躯覆盖了。 “猛火烧自己,这是什么招?”星沉虚心求教,又抬头朝屋顶看了看,“还有你们这酒店消防不过关啊,这么大火了还没有安全警报。” 星沉还在说着话呢,骷髅的火焰在地毯上瞬间蔓延到了星沉脚下,随后一个眨眼间环住了星沉的整个身体。 那火说来也奇怪,被控制有生命一样,从地毯上过来,却并没有燃烧地毯。 “哟,还挺恐怖。”星沉“啧”了一声。 这要是换个人来,被火这么围了一圈的烤着,吓都吓死了。 要什么估计都得给,跟骷髅睡一觉那就睡一觉呗。 毕竟睡一觉大概率不会死人。 不过遇到星沉那可就是踢到铁板了,本来万事万物没几样不怕火的,但他还就是那个例外。 他可是被离火亲自养出真身,含在嘴里、装在眼睛里长大的人,这种火算个屁啊! 他刚想让对方歇歇,不要白费力气,外面门就被踹了开来。 透过红色的火焰,星沉看到了眉目冰冷的云摞。 星沉不知道为什么,穿这样的一身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没一点感觉。只要没特意露肉,再华丽再有暗示意味他都能当成一个屁,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是一到师尊面前就不行了。 他看到云摞的第一眼就开始慌得一比,好羞耻,好没脸见人! 不行了不行了,他要找个蚂蚁洞钻进去! 云摞当然不知道他的心理,他站在门外,看着被火焰包围惊慌失措的星沉,心疼的快要疯掉了。 怒火腾腾而已,绿色的藤蔓像是虚空中伸出的地狱之手,毫不迟疑地攻向被火焰覆盖的骷髅。 “藤蔓?”骷髅冷冷的笑声传出来,“我还没听说过不怕火烧的绿植,你简直是找死!” 第31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8) 骷髅身上的火,形状几乎跟藤蔓别无二致。 从巨大的火焰中延伸出一缕又一缕,正面迎向了那些绿色藤蔓。 云摞冲过去抱住了星沉,围住星沉的那些火在云摞冲过去的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 云摞把怀里的人上上下下摸了过遍,一遍遍吻着额头安抚,“星沉乖,有没有受伤,感觉身上哪里疼?” 星沉的羞耻感简直到了顶峰,缩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埋到云摞肩头摇了摇头。 “没有伤。”他轻轻地说。 云摞还是不放心,“宝宝,你不能骗我。” “不骗老公。” “真的?” “真的,”星沉眼珠转了转,突然声音变得委屈起来,“云摞,我有乖乖等在车里,是那些东西打开了车门,我才被拽下来的。” 云摞一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哪还能顾得上思考别的,心疼都疼不过来。 “怪我,是老公考虑不周,我们星沉能做到不受伤,真的好棒。” 他俩抱在这边卿卿我我,那边骷髅的火焰一迎上藤蔓就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什么藤蔓? 妈的哪家藤蔓能在的烈焰里来去自如毫发无伤? 骷髅一边打一边退,房间再大地方也有限,很快就退无可退了。 骷髅的火焰越来越淡,更多的藤蔓一起围攻过去,骷髅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你们出不去的,哈哈,就算我变成灰,你们也出不去!” 星沉在云摞怀里怯生生地转过身,“他在说什么?” 云摞伸手挡在他眼前,“在说蠢话,丑死了,不看。” 云摞话音落地,藤蔓吊起了骷髅脑袋。 骷髅试图闭上嘴彻底的熄灭火焰,藤蔓却一上一下两边强硬地扒开了他的嘴巴,让火焰继续喷吐。 云摞那双对着星沉永远含情脉脉的眼睛,转向骷髅后却像是一层绿翡上凝了寒冰,“出不去?就凭你?” 藤蔓带着喷火的骷髅冲出了房间,开始在走廊上四处点火。 看到火焰慢慢燃烧起来,骷髅这个时候才开始彻底绝望。 “不,不,不!” 星沉好奇地伸头去看,这才发现整条走廊上无声无息地垂挂着无数的尸体。 他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问:“老公,你一路杀上来的?” “他们地方不大,但安保很多。从拍卖厅那边就动手不让我走,我着急上来,就一路让拦我的人都去上了吊。”云摞怕他家宝宝觉得他太残暴了,小心翼翼地解释。 星沉:好暴力,好喜欢,不愧是我老公! “老公,他在害怕你点火诶。” “嗯,各个幻境的离开方式不一样,他那么骄傲他的火,刚刚在房间里点那么高的火焰却不烧房子,大概这幻境就是用他的火烧掉就结束了。” 星沉大眼睛继续眨,一脸的崇拜,“老公你好厉害,我怎么没想到?” 星沉的表情多少有点夸张了,但是云摞很受用。 他黏黏乎乎地越黏越紧,“宝宝,把这里放火都点燃还要一点时间。” 星沉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我们就等一等吧。” 云摞默了默,一把将星沉抱到了腰上,探进他裙角。 “宝宝,这件裙子,你穿起来真好看。” 星沉轻轻搂住他脖颈,手环上的小铃铛响个不停,小声问:“老公喜欢吗?” “喜欢。” 星沉低下头吻住他的嘴巴,两人气.喘吁吁地亲在了一起。 亲完后,星沉指着套房里的卧室,小声说:“老公,听说这是总统套房,我还没看到房间里面是什么样子呢。” 他用最无辜的样子,说出最勾引的话。 云摞快乐的想疯。 抱着星沉一脚踢开卧房的门走进去,又重重一声关上了门。 云摞的确是要疯一疯,他现在疯狂地想要释放出,身体里那些狼奔豕突的爱意。 外面的世界烟尘四起,火焰渐渐漫天。 屋内的世界,那清脆的铃响,成了一声声的急风骤雨。 ...... “星沉,星沉。” 有温柔的手的在轻轻触摸着星沉的脸,好了隔了一层深重的梦境,连云摞喊他的声音都感觉好远好远。 云摞好凶,好凶。 泪水在眼睛上糊了一层,长长的睫毛重重的垂落下来,星沉艰难地睁开眼睛,朝面前的云摞看了一眼。 幻境全部消失,他们出来了,已经回到了车里。 车外还是夜晚深重的黑,外面的时间流速和幻境里不一样,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星沉迷迷瞪瞪地看着云摞,嗓音微微沙哑,“云摞,困。” 云摞轻轻拍着怀里的人,“宝宝,睡吧,老公带你回家。” 星沉眼睛一闭,就重新落入了深重的梦境里。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他浮浮沉沉在浴缸中,云摞搂着人温柔的清理。 星沉柔柔软软的一团窝在他怀里,由着他摆弄。 星沉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又一觉,一开始是在云摞怀里睡,后来是躺在床上埋在云摞怀里睡,再后来是趴在课桌上继续睡。 睡的昏天暗地。 . 花肆里接到了一个团购的大单子,有人一大清早就打来电话要第二天的五十束鲜花,谈妥后,定金爽快地打了过来。 厉青激动地记录着对方的要求,对方把简单的要求提完后,提出要先看两束样花,样花的费用他们会结在尾款里。 厉青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提出样花免费试看。 对方让她把花送到鸿基集团大厦。 厉青在电话里平静地答应了,电话一挂断就激动的又蹦又跳。 那可是鸿基集团啊,这里首屈一指的企业,背后的工厂里员工有几万人。 要是攀上了他们,以后他们举办个活动、过个节日什么的,店里的生意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王依依的班本来应该是下午,这下有的忙了,厉青早早把她叫过来包花。自己开始联系几个批发商那边把要用的鲜花定好,让人尽快冷鲜送过来。 王依依把花包好后,厉青检查了一下,十分满意。 “依依,你和小吴看店,我亲自送过去。做好准备,今天夜里要加班了。” 王依依也十分高兴,店里这个时候能有大单实在太不容易了。 “青姨,你路上慢点。放心吧,加班没有一点问题,今晚保证把一切都搞定。” 厉青站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妆容和头发,她们小门小户的去到大公司里,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自卑的心理。 打扮的漂漂亮的其实就是为了不露怯,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 “行,那我去了。”厉青抱上花,走出了花店。 第31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29) 厉青的车子驶到鸿基大厦前,在停车场停好了车子。 她抱着花到前台说明了来意,前台打了一个电话,客气地带她上了楼。 到了顶楼的办公室,前台把厉青交给一位女助理,女助理把厉青带到一个玻璃隔断的办公室,邀请厉青坐了下来。 “你好,早上跟你联系的就是我,公司这次的订花事宜由我全权负责。”女助理朝厉青伸出手,客气地说。 厉青跟他握了握手,“您好,很荣幸您给了我们店这样的一个合作机会。” “希望你们能够多多加油,如果我们老板满意了,那么在这次之后,我们很可能会形成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 “当然,尽最大的努力让客户满意一直我们店的宗旨。”厉青说着把放在身旁的花送到助理面前,“这是您要求的样花,我可以跟您保证,明天所有的花束效果,只会比它们更好。” 女助理把花接了过来,看起来很满意。 “很好,果然比我们之前合作的店家有新意。” 厉青看到她满意了,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您这边满意的话,那我们明天的花束就要开始制作了。因为人工和成本在这,花束制作出来后,如果您这边有了别的选择,我们的定金是不退的,这个希望您能理解。” “当然,你放心吧,那么大企业在这,怎么能没有这点契约精神?” 厉青感激地看着对方,“我们做小生意的,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您见谅。” “爽快人做爽快事,真是个好习惯。” “谢谢理解,我能方便问您一下,您是怎么关注到我们店的吗?” 这么多年做生意的直觉,厉青虽然很希望有大单,但是不太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女助理轻轻叹口气,“其实一开始有几家候选,只是样品拿来都不太满意,跟我们之前合作店铺弄出来的东西没什么两样。”女助理指指面前的花,“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们家的花束了。” “您是有朋友在我们店定过花吗?” 女助理摇摇头,抬起眼眸看着厉青,“不是。说来也巧,我有个表弟在商学院读书,周六晚上在外面玩时遇到了同学。同学手里就是拿着你们家的花,昨夜发朋友圈正好被到处联系花店的我看到了。” 厉青一下子就想到了星沉和云摞,心中的疑虑顿时打消了,“这么巧,我们真是很有缘分了。” “是的,我一眼就被那束花打动了,连夜在网上找了你们店铺的相关消息,今天早上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你们。” “感谢认可,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助理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把第二天送花和布置时的一些相关细节都讨论好后,厉青跟女助理告别。 女助理把她送到电梯里,站在那里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成1后,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对面是一堵不透光的玻璃,从这一间看不到对面,中间带了一道隐形的门。 女助理推门走进去,在里面的办公桌前停下了脚步,低头恭敬地喊:“易总。” 易承传从办公桌后抬起头,“你做的很好。” 玻璃是单向透明的,从他的办公室看向对面的女助理办公室,能够把厉青的一切表情尽收眼底。 “易总,这么说来,小少爷的确跟她们成了朋友。” 易承传轻轻笑了一声,“有朋友好啊,他的朋友越多越好,不然孤身一人,哪来的软肋?” 他把手边的几个合同签完后站起身,一边穿上正装外套一边叮嘱:“花店的事情你继续跟进,跟他们是合作方的关系就可以了,不要交往的太深,以免引起怀疑。” “是。” “下午的事情都帮我推掉。” “明白。” 易承传坐上他的专用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 司机已经将车子等在楼梯口,看到电梯下来,赶紧下去打开了车门。 易承传坐上车,司机将车子开出了鸿基大厦。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个顶奢会所的私人车库里,司机下车为易承传打开车门,他独自一个人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下,门口的接待小姐低眉敛目,抬手引着易承传走进一个包厢。 包厢中,已经不少人在等着他了。 易承传一进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坐在沙发边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冷笑一声:“易老哥,没想到啊,你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儿子。” 易承传走到大家面前,微微鞠了个躬。 “这事是我易某人对不起大家,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在这里易某正式的给大家道个歉。” “道歉有什么用?最高级的黑液,被他们一晚全部毁掉了,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吗?” “损失先不说,”另一边一个端着红酒杯的男人接过了话头,“以后大家去哪玩?低等级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你们想去吗?还是你们的朋友、客户想去?” 易承传走到那位坐在沙发中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面前,低下头客气地说:“市长先生,您说句话。” 惜字如金的市长先生并没有直白地说出他的建议,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易承传的肩膀。 “小易啊,你要能舍得儿子,再造一个极乐黑液,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周围众人听到这话,立即明白了市长的意思,一个个相互交换着眼神,越来越兴奋。 易承传低着头,顺从地说:“他犯了那么大的错,我就是再疼他,也不敢保他了。家有明珠,谢各位抬爱,既然大家看的上,那易某双手奉上。” “这就行了。”市长先生目光转向端着红酒杯的男子,“还有不满吗?” 对方双手一抬,笑眯眯地说:“市长先生的提议,本人相当满意。后续出钱出力,在所不辞。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年轻力壮火力大,拜托排队的时候把我朝前面排一排,别让我等的太久,拜托了。” 后面传出众多猥琐的笑声,众人纷纷表态。 “我也是,就这一个要求。” “那我不一样,我要求出双份的钱,排在前三。” “做梦呢,那我出三倍能排第一吗?” “怎么了一个个的,拍卖场没了在这竞起价来了?知道你们钱多的花不了,来来来,给我一点打水漂。” “你家这孩子啊,不简单,想好怎么才能让他听话没?”市长先生拍拍自己身旁,亲切地示意易承传坐下。 易承传恭敬地在他身旁坐下来,接过一杯红酒递到对方手里。 玻璃酒杯轻轻碰撞,“市长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好。” 众人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中,角落里,一个男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心脏在眼前被硬生生掏出的痛苦似乎还在眼前,方鱼轻轻闭上了满是血丝的眼睛。 第31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0) 方鱼在黑液的赌场是所有幻境里最赚钱的一个。 那里对于被需求的人没有门槛,但是对有需求的人,门槛极高。 赌财富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业务,真正的大业务,是赌健康。 毕竟,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想要健康长寿,愿意用数不清的金银财富去换。 他场子里不断留下的优质赌徒,其实就是他圈养的器官。 等有人需要了,赌场就能为他们无痛切除病灶,换上一个全新的器官。 方鱼很自信没有人能在他的赌场杀掉他,他是那里的王,所以他傲气地把自己的生命作为幻境的钥匙。 但他傲归傲,倒也没有傲到完全失去理智,毕竟见多了生死,还是早早就给自己储备了后路。 他全身上下都能给自己重新换一套,一颗心脏实在不在话下,所以脱离幻境,还是能好好活着。 方鱼眼前闪过星沉的脸庞,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那懒洋洋的一举一动,在他面前挥之不散。 易星沉,你欠我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还。 . 因为夜晚的忙碌,星沉白天总是处于睡不醒的状态。 云摞要给他请假,他坚决不愿意,天天早上被云摞抱又亲又抱地闹醒,到了学校后就往桌子上一趴。 云摞都不知道他图什么。 但他看着自己宝贝一直趴在桌子上,又怕这个姿势太累了,于是坐到星沉身旁,明目张胆地把人翻过来枕在自己的腿上睡。 老师点名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应两个人的名字。 宗震坐前面敢怒不敢言,目光要是能杀人,云摞大概现在连渣子都剩不下。 星沉因为白天睡的太好了,晚上大度地由着云摞折腾,真可谓是皆大欢喜。 星沉睡懵了,这天突然做了个梦,梦见那天去的那个赌场,他在里面再次看到了有人输掉自己头颅的景象。 星沉一下子醒了过来,在云摞的腿上猛地睁开眼睛。 云摞看的一愣,低下头小声问:“怎么了宝宝,做噩梦了?” 星沉坐起来跟他说:“我知道了。” 云摞握着他的手问:“知道什么?” “在搞我们的不是唐芹,是易承传,我还说呢她怎么有脑子了知道借刀杀人。我以为易承传已经被我废掉了,但是黑液里的那个赌场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以换个新腿、新手,甚至新脑子。” “你是说你自己灭掉的那个赌场?” 星沉点点头,“我都把易传承这人抛脑后了, 刚刚做梦突然想起来的。” 云摞认真地问他,“星沉,你是不是怕他?要不我们去找他?让他上吊好了。” 星沉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他一会儿。 我老公说让人上吊的样子真帅! 他转过身又躺到了云摞腿上。 星沉当然不是害怕,他就是突然意识了原主易星沉的绝望。 易承传是一个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打败的对手,就算易星沉拖着一身鲜血爬出来,最后也还会被硬生生地拽回地狱里。 每一次的反抗,只会意味着接下来受到的惩罚会越来越狠。 星沉拍拍身上随身带的小瓶子,没说话。 没关系,我来了,那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该在地狱颤抖的人,是那一堆恶鬼。 “云摞,我都忘记问你了,你进去那黑液里面,经历了几个幻境?” “遇到你的拍卖场,是第六个。” 六个啊,我俩不是前后脚下车的吗?这也也太有效率了。 星沉真心实意地感叹一声:“老公你好快!” 云摞:“......” 星沉:“我说真的。” 云摞磨磨牙,凑到星沉耳边说:“那下次老公一定慢点。” 星沉表示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老公,你下次慢点也没关系的,我去救你也行。” 云摞轻轻捏他的嘴巴,“小坏蛋,你就贫吧。自己惹的账,后面不要哭着求人饶你就行。” 星沉扭头,根本不认账,“你才哭着求人呢。” 云摞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跟他争这口舌之快。 毕竟便宜都被自己占了,总不能让他家宝宝连这点嘴上便宜都占不了。 云摞微微挑眉,笑得无比宠溺,“好好好,宝宝都快要了老公的命,当然是老公求饶。” 星沉:“哼。” 云摞手指捏住他两腮,把本就粉嘟嘟的柔软唇瓣捏的噘起来,余光朝四周看了一眼,快速低头到课桌下亲了他一口。 星沉红了脸,这才作罢,又问:“云摞,你说为什么你到拍卖场是客户,我到里面就是奴隶呢?” 云摞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因为我有钱。” 星沉:“......我也从易承传那里抢不少钱啊。” 云摞沉吟:“要么是不够多,要么是没把这钱当成你的。据我有限的观察,钱和权在里面是硬通货。” “钱和权,这还真是两个能够通天的东西,”星沉轻轻笑了一声,“云摞,你猜,还有没有其他的那黑不溜秋的液体幻境?” “这东西肯定不多,但也应该不止一个。”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正在底下说着悄悄话,教室突然响起一阵动静,星沉没打算起身,云摞朝前面扫了一眼。 “嗯?好像又有新同学来了。” “管他新同学新老师呢,但凡这学校能教点正经东西,我也不能这么睡。” 星沉又闭上了眼睛,云摞手上轻轻摸着他的脸,抬头看向讲台上的男人。 男人头发剪的非常短,一身黑白色系的简约工装,腰背挺拔,看起来干净利落。 “同学们好,以后我就是你们新的营销课老师了。我叫方鱼,大家叫我方老师就好,这节课就由我来为大家上课。” “宝宝真给你说中了,不是学生,是老师呢,”云摞浑不在意地嘀咕了一句,“看来进学校花的钱比我多。” 低头一看,他宝宝已经又睡着了。 云摞指尖轻轻在星沉唇上碰了一下,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想亲。 方鱼站在讲台上,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云摞低头微笑的身影上。 从讲台的角度,能够看到旁边的椅子上横躺着一个人,脑袋就枕在男生的怀里。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星沉,现在星沉在哪,不言而喻。 方鱼冷着脸走下讲台,朝云摞的位置走去。 第31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1) 班里一众学生,自打云摞来了过后,就看起来真的像学生了,眼神都活泼了不少。 他们正在讨论新老师颜值不错,大家终于久旱逢甘霖了。 班里长得好的那几人,一个是恶霸,多看几眼可能会被揍。 另外两人间极品又混成了一对,云摞不仅冷着脸让人不敢看,还小气的要死,连他对象也不让人看。 身处美男群但是几乎看不到脸的那种感觉,不亚于饥肠辘辘时,满汉全席放在面前就是不让你动筷子。 大伙正在窃窃私语时,就看到方鱼气势汹汹地冲着云摞去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开始心惊胆战,害怕但是又想吃瓜。 于是一众人忙忙碌碌地擦书、擦作业本、擦桌子、擦窗户、擦地......但余光一直默默地看向教室最后。 方鱼的脚步停在云摞的桌子前,目光冷冷地看向在云摞腿上熟睡的星沉。 云摞半天才抬起头,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位新老师。 方鱼:“腿酸吗?” 他微妙的语气让云摞眼皮动了一下,大概明白这可能又是自家宝贝在哪招的烂桃花。 云摞:“腿不酸,话听着酸。” 方鱼火气“蹭蹭”地网上冒,“易星沉,谁允许你在课堂上睡觉的?” 他本着自己不好过那就谁都别好过的原则,话说完就一脚踢向了星沉的桌子。 但他脚刚伸出来就被旁边桌子撞了一下腰,方鱼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看到宗震脚踩在桌子另一边,正冷笑着看他。 “这位新老师,你小点声,吵到他睡觉了。” 方鱼:“......” 妈的,舔狗! 宗震和方鱼两人都火气冲天,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星沉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了。 他伸手捂在嘴巴上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泪光涟涟地看到了方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眨眨眼确定面前真是一个活人的时候,才想起方鱼最后的那句“我会去找你的”。 牛逼,心脏捏爆了都能活。 星沉从云摞怀里坐起来,上下打量了方鱼一番,“你还真找来了?” “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账,更不喜欢别人欠我。” 星沉愣了愣,“我欠你什么了?” 方鱼勾唇冷笑,“你知道一颗上好的心脏在我那卖多少钱吗?” 原来说的是这个,星沉朝他咧起嘴巴,一副泼皮无赖相。 “方鱼,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不然的话,不知道你还有几颗心脏备着,够不够我继续捏的。” “你可以试试看。” “你以为我不敢吗?” “叶星沉,你现在要叫我——方老师。” 星沉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云摞。 云摞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星沉,看来你跟新来的方老师很熟啊。” 星沉被他那眼神看的立刻开始腰酸。 得,有人吃醋了,今晚这腰要倒大霉了。 这学校老师没什么作用,课上讲的东西狗屁不通,但他们也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功能,就是可以开除学生和让学生毕不了业。 星沉困成这样都坚持来上课,显然是不想被开除的那一个。 这破学校,招老师这么随便的吗? “这位......方老师,我想知道你一个开赌场的是打算来教点什么?怎么玩牌还是怎么掷骰子?或者你更精通的,怎么出老千?”星沉幽幽地问。 “过奖了,出老千不是你更专业吗,都能躲过我手下人的眼睛。” “不敢不敢,我都说了只是运气好,你这人怎么老是往人身上泼脏水呢。” 方鱼往前迈了一步想走得近一些。 宗震凳子一挪挡在了他面前。 方鱼被他三番两次的挡住动作,一身的火气实在压不下去了,“你他妈烦不烦啊,有你什么事啊?” 宗震歪着脑袋吊儿郎当地说,“你就是别想在我眼前碰他。” 方鱼烦躁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那么有能耐,他躺别人怀里时你怎么当个缩头乌龟啊,现在跟我逞什么能耐?!” 宗震被他一句话正正扎到心口,一把甩开他的手朝他扑过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宗震:“他他妈自己也喜欢人家,我能怎么办?我劝你识相一点,给我离他远点,他俩就是分手了,也轮不到你!” 两人拳拳到肉,身手都不错,打起来撞到一堆桌子,吓得旁边学生都跑讲台上去了。 方鱼咬着牙骂:“还等着他分手呢?你他妈就是一只舔狗!” “我他妈乐意,我让你想当舔狗都当不成!” 云摞瞟了眼这戏剧化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一直要笑不笑。 星沉:“......” 都tm能少说点吗? 老腰已经不保了,你们是想让我死在床上啊! 教室里的吃瓜同学们:卧槽,这是什么修罗场!啊,精彩精彩,小心点,离远点,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惹到他们任何人,不然一定会被波及到的。 方鱼:“你是不怕我让你退学是吗?” 宗震:“你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退得了。” 星沉拽起桌上的一本书朝那两人身上砸去,心里快要烦死了。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想打给我滚出去打,别在这里碍眼!” 那两人转过身看他,倒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但手上还是拽着对方没放手。 两人一个嘴角带伤,一个眼角破皮了,朝他看过来的眼神多少带着点委屈。 云摞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没动,等着看星沉要怎么处理这个局面。 星沉哪能不知道云摞什么心思,但他哪知道怎么处理,他现在想省点事,直接把自己给处理了。 星沉一个头两个大,“你俩跟我之间,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人偿命,路子得走正了,你们别好好的......都弯了啊。” 那两人咬着牙,都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于是恶狠狠的还是不撒手。 星沉朝桌子上重重一拍。 云摞眼皮一跳,目光阴沉沉地看着他的手。 要是把我老婆手拍疼了,我就一秒钟送他们下楼。 星沉:“松手,还想打就来找我打,老子奉陪到底,来啊!” 那俩犹犹豫豫地终于松开了手。 宗震到底年纪小了点,这几天又受了不少委屈,眼眶都有些发红。 方鱼目光死死地盯着星沉,像是一个准备虎口夺食的野兽,甚至有种鱼死网破的疯癫感。 “易星沉,我俩赌局未开,你放心,我会一直阴魂不散的。” 第31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2) 星沉:我特么谢谢你哦! 云摞只是要星沉一个态度,见星沉到现在没给这两位好脸,终于心满意足了。 他伸手把星沉拉到怀里,旁若无人地拿过他的手看了看掌心。 “疼不疼?” 星沉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自己刚刚拍桌子手疼。 他快速看了云摞一眼,鸦羽般的长睫颤颤垂下,悄悄掩去了浩瀚星眸中的羞涩。白腻精致的脸庞微微浮上了一层粉色,像秋日枝头的果子上染得第一抹红润,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方鱼看着星沉不自觉露出的小儿情态,突然就明白了宗震为什么这么窝囊和委屈。 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世界根本融不进别人。 他们对待彼此的模样,跟对待其他人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看向别人的眼神天生带着寒意,转向怀里的人却满是刻骨柔情。 另一个在外面风轻云淡地就能要人性命,到了对方怀里,却是半分做不得假的迷恋依赖和软糯娇羞。 他们只有两个人,就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方鱼原本心口熊熊燃烧的战火,只剩下一片冰原,站在那里没了声音。 这世界上,喜欢一个人,是最没道理的一件事。 它不分场合、不惧敌我,甚至会践踏三观,掀翻原有世界观。 可以是日久生情,但最恐怖的那种,一定是见一面就要了命。 他甚至都可以不惧怕星沉再次碾碎他一颗心脏。 可是,原来他的心脏和血液除了能弄脏对方的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云摞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凉凉的眼神看向方鱼。 他没什么笑意地勾起唇角,“这位方老师,你是当我死了吗?” 方鱼:“......” “看见了吧,”宗震目光贪婪地看着星沉,颓唐地对方鱼说,“我也就是在你身上出出气,你要是真能做到让他用这种眼神看你一眼,我敬你是条汉子。” 方鱼抬手碰了碰嘴角的伤口,没回应云摞的话,也没回答宗震的话。 他只是看了星沉一会,执拗地说:“这是我的课堂,易星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对于这种合理的要求,星沉很听话,乖乖地从云摞怀里站了起来。 云摞看到方鱼的脸色都白了,知道差不多了,也就松开手让星沉坐了回去。 宗震也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一直垂着脑袋。 方鱼转身看到躲在教室前面的学生,面无表情地说:“一个个还杵那干什么?都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同学们:“......” 老师你自己抢不过别人,没老婆也不能迁怒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啊! 大家识相地快速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随后,星沉发现了一件自己觉得无比诡异的事情。 眼前这个前职业是开赌场的方老师,他竟然真的给大家上起了课。 他不是教大家打牌九也没给大家讲轮盘,他竟然真的在上课! 真!的!在!上!课! 而且,他竟然讲的相当不错,进入教学状态后完全没有之前胡搅蛮缠的样子。 一整个谈笑风生,语言风趣且见多识广,能把复杂的商业案例细化后,用简单的道理给大家讲明白讲透彻。 星沉一节大课听得津津有味。 班里同学的眼神从一开始单纯的看帅哥,变成了崇拜帅哥,课堂上没一个人捣乱。 下课后,方鱼收拾了教案,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易星沉,去趟我的办公室。” 他说完就直接走出了教室。 星沉下意识朝云摞看了一眼。 云摞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 星沉立马坐直了,板着一张脸说:“不去,大家都是男人,待一块容易授受不亲。云摞你放心吧,我说什么都不去的,你不用劝我。” 前面偷偷回头看戏的宗震:“......” 他什么时候劝你了,我怎么没听见? 云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宝宝,我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小气?” 星沉赶紧摇头,郑重其事地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跟小气这两个字沾上边?我家云摞超级大气的好吧,大气层都没你大气!” 云摞:“......” 竖起耳朵偷偷吃瓜的同学们:宝贝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我们现在还在假装看黑板不敢看你呢! “云摞,你不用看我,真的,我不去。他肯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难道他嘴里还能说出跟我生命安全有关的消息?肯定不可能!”星沉目光到处飘,装的可正经了。 云摞都快被他的小模样逗得凉凉的表情要裂开了,“过来。” “诶,来了。”此刻星沉无比狗腿,随叫随到,凳子一拖坐云摞边上去了,“云摞同学,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云摞牵住他的手,“行了,我真没小气到这种程度。” “我都说了......” “好了,去看看他要跟你说什么,”云摞打断他,“他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事。” 星沉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问:“你真这么觉得?”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 星沉小声地表忠心:“老公怎么觉得,我就怎么觉得。” 云摞:“去吧,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给星沉手腕上套了一个藤蔓手环。 星沉低头看着手腕上翡翠一样的手环,陷入了沉默。 这是给他随身装个监控啊。 云摞同学果然一点都不小气! 前排的宗震没看到云摞的这些小动作,看到星沉真的独自走出了教室,朝云摞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云摞没好气地朝他瞪过去:“看什么看,下次没事乱盯着别人看,小心眼珠子被挖。” 宗震朝天上翻了个白眼,哦,看来这个人脑子还是正常的。 但他翻完立即又不平衡了。 脑子正常凭什么不让我看,却愿意让他跟别人独处一室? 他酸唧唧地说:“你就不怕他被别人拐跑了?” 云摞老神在在地告诉他:“能拐跑的爱人,说明就不是你的爱人。” 宗震往他桌子上一趴:“行啊,那么有信心,你放手让我拐试试?” 第31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3) 星沉并不知道这位新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出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方鱼正在楼下等着他。 方鱼看见他后,才转身继续朝前走。 星沉赶紧跑下楼跟了上去。 “这位方鱼......老师,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直接说吗?干嘛要去办公室,你看你一个年轻帅气的老师,别给你招闲言碎语了。” 瞧瞧他考虑的多周全。 方鱼目光凉凉的,“那你要努力一点了,不然我怕招不来。” 星沉哂笑:“老师你话也不能这么说,男人嘛,一定要懂得洁身自爱。你是个好人,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人的。” “好人?”方鱼冷笑一声。 “......”星沉一顿,发现这家伙的确不太适合发好人卡,“那什么,好人也有各种意义上的好人。你看你上课就上的挺好,对我们这些学生来说,你授人以渔就是个好人。” 方鱼朝他脸上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星沉眨眨眼,这个“你们”应该是指他和云摞。 他想了一会,慎重地回答:“可以说在一起很久很久了,虽然看起来我们遇见没多久。” 方鱼对他这个奇葩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是直接又问了一句:“很久了?那会腻吗?” 星沉悚然一惊,下意识朝腕子上的手镯摸了摸,字正腔圆地反驳:“方老师说的什么鸟语,腻是什么东西?老子一万年都是新婚燕尔!” 方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懂他好端端的又在这表什么忠心。 “新婚燕尔?也就是你说的遇见没多久,那我能不能理解成,其实你们的感情也没多深,现在就是普通的热恋期而已,过去了也就淡了。” “淡什么淡!”星沉气的想把他掐死,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大哥!他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一辈子都不会淡,浓着呢,一千辈子都淡不了一点!” 方鱼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怀疑云摞是不是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 怪不得会同意让他跟过来。 方鱼更加有恃无恐地总结一句:“典型的恋爱脑上头,你别不信,都是阶段性的。等过一段时间清醒了,你就会发现,你们的所谓爱情也就那么回事。” 方鱼打开独立办公室的门,星沉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位方老师,我的感情不需要任何人来评价。你要是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就不进去了,再见。” 方鱼手放在门把上,目光带着点不屑,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怎么,你们那么浓厚的感情,这点信任都没有?难道进了我的办公室他就会觉得我们做了什么吗?就让你害怕成这样?” 星沉:“......” 不得不说,这激将法真的激到他了。 星沉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拽过来一个凳子,往办公桌前大刀金马地一坐。 “说吧,方老师,下不为例,有什么话让你一次说个痛快。” 方鱼慢吞吞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他深谙人性,自然知道星沉摆出的态度,是想一次把话说清楚,绝了他这个后患。 他自然不会让星沉如愿。 下不为例?想得真美,怎么可能一次痛快就能结束了? 软刀子不该慢慢磨吗? 反正现在自己很不爽,他才不会跟宗震似的,当个舔狗还当出荣誉感来了。 他就是要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来日方长,让星沉心惊胆战地在心里膈着一块,四舍五入也算心里有他了! 所以,他直接开始讲正事了。 “你爸要弄你。”方鱼言简意赅。 星沉脱口而出:“你才有爸呢......你是说易承传?你见到他了?” 方鱼问他:“前段时间他那胳膊腿是你弄坏的吧?” “还没跟你算账呢,他那烂胳膊烂腿是不是在你的赌场换新了?” 方鱼对他的态度没一点意外,平静地说:“我是个生意人,总不能有钱不赚。” “咱俩这一笔记下了。” “现在不是还你了吗?极乐黑液被你和云摞毁了,所有的相关人物都不可能善罢甘休,易承传已经答应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星沉听到这里,目光审视着方鱼,“方老师,告诉我这个消息,你这算是投敌,还是打算当个双面间谍啊?” 方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觉得自己一颗心真的喂了狗。 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星沉愣是没把他往为情所困、为了所爱愿意跟所有人为敌这种路子上去想。 还间谍。 他不是间谍,他是贱的可以。 他冷冷地说:“怎么做是我的事,怎么想是你的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星沉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过分了,调整了一下语气,问:“易承传打算怎么给他们交代?” “极乐黑液只有一个,但是低等级的还有,他们想再造一个出来。” “怎么造?” “极乐,说到底,就是钱权色,至高无上的享受。钱他们有,权他们也有,时间也可以慢慢来,现在差的只有一个顶级的颜色。” 星沉脸上没多少意外,轻轻眯了下眼睛,“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这张脸啊。” “星沉。”方鱼突然喊他。 星沉抬起眼眸,“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估计很多人跟我的感觉一样,你吸引人的不仅仅是这张脸。你进入黑液的时候被覆盖的那种感觉还记得吗?” 星沉想了想,摇摇头,“我真没注意这个。” 方鱼指向窗外的太阳,“那换一个说法,就像日月星辰对于吞噬万物的黑洞,会不受自己控制的想去靠近。” “......有这么离谱?”星沉表示怀疑。 “大概越是在风月场所里浸淫的人,就越能体会的到。”方鱼在这一点上,没掩饰,也没给自己留余地。 星沉大概是能明白这种感觉的,他对师尊的喜欢常常也是不受控制,但他还是觉得那和方鱼的描述不是同一种情感。 方鱼定定地看着他,一点不掩饰自己露骨的欲望。 “你只是还欠缺一点调教,假以时日,把你调教好了......”方鱼喉结滑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我就能填补了他们缺的那个色是吗?”星沉直面方鱼直白的目光,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所以啊,方老师现在后悔了吗?” “毕竟,我只有真的去填补了那个空缺,方老师才有尝味的机会啊。” 第31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4) “易星沉,你说对了,我现在正在跟身体里时时刻刻都感到后悔的另一个自己作斗争。”方鱼毫不掩饰的回答。 “所以促使你站到我这边的,是你想拥有能够独占我的机会?” 方鱼看着他感叹:“真是一颗玲珑心。” 星沉一脸的无所谓,“我身上的每一样东西你都想要吧?” “对,在赌场看见你,我就喜欢的恨不得把你身上的所有零件都拆下来永远收藏。” “你真是一个变态。” “这世上变态太多了,美好的小人儿根本不够用,易星沉,你小心点。” “谢谢方老师提醒。” 星沉摸着手腕上的手镯,慢慢旋转,盯着方鱼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方老师,其实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觉得你只是不忍心看见我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抹布,才来告诉我这些话的。” 方老师这么伶牙利嘴,那就送他一招道德绑架。 他画风突变,方鱼果然有些适应不了,“你......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好听话,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你,后面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 星沉笑的眉眼弯弯:“知道了方老师。” 方鱼不自在地说:“你不要朝我这样笑。” “为什么?” 方鱼看着他,目光沉沉,“我怕下一刻,你的手指再次扎进我胸口。” “......你都这么帮我了,我这人没那么不分青红皂白。” 方鱼垂下目光,嗓音暗哑,“在赌场我也没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对比别人我对你多仁慈吗?可是你的手指尖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星沉被这么一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抱歉啊,情势所迫,我想从黑液里面出来,当时不得不杀你。” “我一点都没躲,是因为我以为你要跟我有身体接触,继续引诱我。” 星沉:“......” 这误会大了,我在那之前也没引诱你啊。 “是我看走眼了,大家立场不同,这事我不怪你。” 星沉抓了抓后脑勺,气氛莫名的尴尬。 “方老师,”他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想问一下,易承传有没有透露过想用什么办法让我听话?” 方鱼摇摇头,“但是他很自信,胜券在握的样子。” 星沉点点头,“行,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黑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鱼沉默下来,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最后轻声说:“空间泡泡。” 星沉似懂非懂,等着他继续解释。 “不一样维度的产物,像是原有的世界崩坏了,遗留下的一点碎片。”方鱼眉头轻轻皱起,“里面是一个个互不关联的极小世界叠在一起,就像我的赌场,它只有那么大。除了留下一些住宿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其他空间了。里面有很多违背现实规律的地方,我们是根据里面的特性建成了它后来的样子。” 星沉问他:“那你是怎么成为赌场主人的?” 方鱼答道:“不是我选择了它,是它选择了我。” “怎么选的?” “让一个玩牌都不会的人,永远输不了。” 星沉明白在赌场当他挑选跟方鱼赌的时候,他说自己胆子大的意思了。 赌场里,方鱼就是老千本身。 他可真会挑,大概当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没提防他当场送了个血案。 星沉又问:“作为赌场主人,你可以自由穿梭两边的世界吗?” 方鱼:“短时间不能频繁进出,对自己体能会有很大的消耗。” “那你还能去其他的小世界吗?” 方鱼摇头:“去不了。” “现在这个所谓的极乐黑液,已经完全消失了吗?” “是的,我感觉不到它的一点痕迹了。” 星沉跟云摞遇到它的时候,是车子行驶在马路上。那条路他们之前走过不止一次,可以确定它从前没在那里。 “它的位置,是可以接受调遣进行移动的对吗?” “据我所知,所有的黑液里面,只有这一个是机动的。其他的,位置基本固定。” 这还真是一不小心毁掉了那些上等人的宝贝,星沉心情不错。 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能知道,如果他们调教好了我,我要进入的黑液,大概是在哪个位置吗?” 方鱼端详着他,想从星沉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方鱼发现跟星沉处的越久,就能发现他越多的优点。 那种不受控制的喜欢,因为靠的太近了看的太清了,衍生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绝望,开始渐渐地笼罩在他身上。 “你真的很敏锐。”方鱼说。 “看来方老师到这个学校,的确是做了两手准备。”星沉笑道。 方鱼点点头,“你猜的没错,可能性最大的那个黑液,就在这里。” 星沉想起他刚来时,看着这个世界的夜空还是白昼的那一晚,猪仔亮在自习室发出动静,被纪律老师拖去的那个下水道口。 看来,下水道里面是真的别有洞天。 星沉微微挑眉,“看来,这个学校,要热闹起来了。” 方鱼看他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但还是多嘴叮嘱了一句:“不要大意,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有什么弱点,能被易承传攻破吧。” 星沉勾唇浅笑。 弱点? 他没有弱点。 有弱点的是原主易星沉。 现在唐芹已经没用了,云摞一时间又对付不了,那下一个,被用来当做弱点的会是谁呢? 星沉眼前浮现出王依依站在巷子里朝他和云摞微笑的情景。 云摞的账户资金被监控了,所以他们在商场消费的时候,能被对方快速的知道行踪。 那云摞当时在花肆里转的那一万块钱,一定也已经被他们查到了。 一个小小的花店,买花转了一万,多少有点引人注目了。 王依依那样的一个女孩,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自己的缘故落入地狱。 她真是太好的一个人质了。 那条巷子里聚集的善良的人群,都是非常好的人质。 那么好的一个突破点,易承传绝对不会放过。 星沉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 没关系,那就将计就计,让所有的恶魔,一起在他们设计的游戏里,下地狱。 星沉告别方鱼,没有直接回教室。 他一个人爬上了楼顶天台,天空阴沉沉的,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天空中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他站在天台边上,俯视整个校园。 第32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5) 教室里。 面对宗震的挑衅,云摞看他就像看一个二傻子。 “我劝你别找揍,滚远点。” 宗震“切”了一声,故意拿话激他,“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玩真的又不敢了。” “当然不敢,”云摞爽快地承认,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也不看看我老婆是谁,搁你,你敢吗?” 宗震:“......” 这赤裸裸炫耀的语气又让宗震破防了,旁边无辜的凳子被他狠狠踹了一脚。 云摞一边分神听着星沉那边的动静,一边漫不经心对宗震说:“劝你早点移情别恋。” 宗震跟他杠上了,“就不,气死你!” “放心吧,在那之前我肯定会先打死你的。” 云摞说到这里,突然眉尖轻轻一挑。 他听到了方鱼问的那句“会腻吗?” 星沉回答的时候,声音很惶恐,明显是知道他会听。 云摞低下头勾了勾唇角,宝宝好乖。 那位方老师可真是居心叵测。 说起来,这种脑子里都是弯弯绕的人,比宗震这种莽汉要麻烦多了。 不过,我宝宝一点没让他在话上占什么便宜。 他听着听着,听到了方鱼说他当时在赌场没躲避星沉的攻击,是因为他以为星沉会继续引诱他。 云摞磨磨牙,想象自己宝宝当时是什么样子,竟然让方鱼觉得他是在引诱。 不会是跟在自己面前一样吧? 不能! 星沉怎么可能对别人跟对他一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就是方鱼单方面意淫而已。 他家宝宝那么好看,估计手指头动一动,对方都会觉得他是勾手让自己过去。 云摞有点抓心挠肝,自己要是再快一点也许就能看见那一幕了。 真是的,烦死了,为什么哪个讨厌鬼都能看到他老婆。 真的好想把老婆装进口袋里。 云摞郁卒了好一会,星沉往回走后他就一直盯着门口等着,却看见星沉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打开顶楼的锁上了天台。 星沉站在天台的围栏边,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乌云发呆。 他是夜神,以前总是下了神界到处跑,从没掩藏过自己的身份。 他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实则看见的一切,都已经被筛选过了。 就算去鬼蜮,他看见的也是歌舞升平,甜酒美人。 是的,从前他到处喝的酒都是甜的。 在师尊消失之前,他最大的烦恼就是师尊为什么不理他了,除了这一点,千域万界都是美好的景象。 可那不是真相。 他是夜神,是主神唯一的亲传弟子,这些身份,都会让他看不到真相。 星沉站在这里回忆着从前的时光。 那时候,师尊站在他身后,看着无知无畏的他,一定是忧心的。 他的宝宝一直没长大。 他也是第一次当师尊啊,在抵抗越来越严重的虚妄时,是不是也在怀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位师尊不称职? 后来他毅然决然的选择陨落,是爱已经完全失控了,也是他的宝宝,真的该长大去看真正的千域万界了。 星沉从回忆里回过神,掏出一直随身带的小瓶子,打开了盖子。 易星沉的虚影静静地出现在他身旁。 养了这么些天,魂魄看起来比之前虚弱的样子好了很多。 星沉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 “易星沉,说个我朋友的故事给你听吧,有一些细节是我自己猜的,你姑且一听。” 天空中慢慢起了一阵风,天台上不知道哪个同学丢的一个易拉罐,在风中骨碌碌地滚远,声音被渐渐吹远。 星沉转过身,后背倚在天台的的护栏上,声音清澈悦耳。 “我朋友是个男生,他身世不好,有个当不良少女的妈妈。女人年纪轻轻地把他生下来后,连孩子父亲都不确定是谁。后来,母子都被她当时的男朋友抛弃了。 于是女人继续周旋在各色各样的男人身体下卖笑求欢,外面受了委屈就回来在拖油瓶儿子身上出气,打他骂他,有时还关起来不给他饭吃。 但偶尔,她要是赚得多了,也会奢侈一把,给儿子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 男生在一天天长大,那是他们母子仅有的温情时刻,却让男生在多年后被这一丝温情绑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亲妈推入深渊。 那女人几乎可以说一无是处,浑身上下就剩一张漂亮的皮囊。男生更是发扬光大了这种美貌,一张脸长得惊为天人。 然而美貌单出,本来就是灾难。 女人遇到了一位商业界的超级大佬,大佬对她青眼有加,她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终于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的讨好大佬,终于如愿以偿地嫁进了豪门。那位大佬竟然还不嫌弃她带着一个儿子,让她把儿子带过来一起生活,殷勤地又是安排学校,又是布置房间。 母子俩一开始都以为从此要过上富足美满的生活了。 直到不久后的一天,那个一直温和良善的继父,要求男生去浴室给他搓背。 也许一开始的几次,的确是正常的洗澡搓背。但是随着继父的动作越来越亲昵,男生察觉不太对,开始反感和推拒。 不过,陷在一步登天美梦中的女人,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叫醒她。 她打骂逼迫自己的儿子,说爸爸给你提供了那么好的环境,你竟然连给他搓个背都不愿意。 男生那一天硬着头皮再次走进了雾气缭绕的浴室,也是在那一天,继父有恃无恐地对他露出了恶狼的面孔。 他在浴室中哭泣求饶,撕心裂肺的的哭喊救命,但是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来伸手救他。 最后他艰难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的是女人仇视的目光。 女人觉得他抢了自己的恩宠,觉得他是个恶毒的狐狸精。 后来男生试图反抗继父,但是每一次伴随他反抗而来的,都是越来越重的惩罚。 有一次,他想离开这个家逃跑,躲了几天后还是被抓回来了,他被锁在屋子里饿了好几天。 而这几天,门外一直是女人被打得彻夜哭泣的求饶声。 男生即使饿的头晕眼花,也想学着第一次女人在浴室门外的样子,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但是从小那偶尔出现一次的温情终究绑架了他。 几天后,他被饿的奄奄一息时,同样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女人,跪到他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求他。 男生看着她裸露的皮肤血肉模糊,终于卸下了咬着的那一口气。 他想,算了,就当是把这条肮脏的命还给她吧。” 第32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6) “从那之后,他成了一个行尸走肉,漂亮的皮囊里装的都是腐烂的血肉。 他在学校被欺负,在公交车上被欺负,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烂透了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校门口一声羞怯的嗓音喊他:‘小哥哥,你要买玫瑰花吗?’ 他陷在泥泞绝望的深渊底下,就那样偶然一抬头,看到了这个世界最清澈一束光。” 易星沉灰色的虚影蜷缩在楼顶天台的角落,他缩的那么紧,那么紧。 明明只是一个魂魄的虚影,却好像生出了血肉,又再次把那血肉在自己的身上碾烂。 明明没有声息,却好像嘶吼的苍穹都裂开了一条缝。 天空中一声雷响,闪电滑过天际,大雨漫天而来。 星沉的头顶撑开了一把伞,他转过头,看到了云摞温柔的眼眸。 星沉再次看向那一抹蜷缩的身影。 “他站在深渊底下面,向往着那一束光,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小心翼翼地去靠近。 他满身脏污,不敢有别的念头,多数的时候只是躲在远处默默地看着,默默地跟着。 仅仅是这样,他就似乎重新活了过来。 男生身上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其他的钱,那是继父和生母警告他的一种手段,让他时时刻刻都意识到自己是没有自由的。 他把吃饭的钱省下来,去女孩那里买花。去的次数多了后,他们熟悉起来,女孩感觉到了他的不快乐。 她开始在每次他来的时候,努力地找话题说很多话,逗着他跟自己聊天。 她从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用话语和道理去安慰他,只是一遍遍的试图把自己的快乐传染给他。 她好像成功了,男生的躯壳里,开始慢慢长出血肉。 他开始在别人的眼里变得恶劣,对待欺负他的人摆出一副杀人放火砍你全家的架势,只要他不死,就是用牙咬也要咬到对方求饶。 当再一次对继父躲无可躲的时候,他一刀捅了过去。 这一次,他彻底惹怒了对方。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叫黑液的空间,他自己的力量,弱小的如同蚂蚁。 他连生和死,都没法攥在自己的手里。 那个继父,查到了卖花的女孩,查到了那一整个巷子善良的人。 在禽兽的眼里,这样的女孩可太有趣,太特别了。 巷子里大火四起,求救声震天的时候,女孩被抓走送给了一群禽兽。 他们把女孩玩弄到奄奄一息后将她兽化,让她拥有了较为强悍的身体,扔进了一个低等级牛鬼蛇神都有的黑液。 为了震慑住男生,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有别的念头,男生被从始至终强行扒着眼睛,逼着看女孩身上经历的一切。 那时候,男生才知道,原来深渊底下,还有无尽的地狱。” 星沉如果没猜错,那一世生不如死的王依依,很可能是被易星沉亲手杀死的。 而易承传答应让他动手,一定是易星沉答应了易承传的所有要求。 星沉在别墅住的那几晚,发现桌子上的书本里,有一本磨损得最厉害的化学书。集中记在最后一页的笔记,都跟爆炸相关。 星沉猜测,易星沉最后能够死亡,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引起了一场爆炸想同归于尽。 但是,真正尸骨无存的只有他,那些伤情危重的禽兽,通过赌场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所以易星沉的灵魂才会仇恨漫天、死不安息。 墙角蜷缩着的那一抹影子,在大雨中几乎要消失不见。 这一切,星沉是根据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遇见的人,观察到的一些细节,进行推测的。 也许他的描述并不全对,但是从易星沉的反应上看,起码对了七八分,剩下的那两三分,事实很可能比他寥寥数语描述的要更惨烈。 星沉抬头看向茫茫雨幕,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看不真切。 云摞无声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慢慢蔓延到心脏。 星沉目光垂下,小声地对那道虚影说:“对不起啊,我一开始还怪你不愿意给我记忆里的画面。” 我现在想让你也忘掉它们。 许久,星沉轻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在滂沱的雨声中,依旧是那样清润好听。 “易星沉,你是不是觉得对现在这个世界而言,这些记忆只有你有。那么等报了仇,该死的人都死尽了,你离开后,曾经那一切,再也没有人记得,再也没有人见过,就真的等于没发生过了?” “你想的很对,的确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新的了。 晚上放学后,星沉让云摞带他回到了易承传的那幢别墅。 别墅里面一片黑暗,星沉猜测易承传从受伤后估计就没有回来住。 院子大门上着锁,星沉一把薅烂了锁扔到一旁,踹开里面的大门进了屋。 他现在不怕把易承传的动作逼得再快点,然后将计就计,把该死的人一网打尽。 星沉拿起火机点燃了窗帘和地毯,慢慢的看着房间陷入一片火海。 火势大了过后,他才和云摞走出来。 外面还在下雨,房间里的火烧不垮这个别墅,但是里面该烧的也留不下。 星沉站在院子里,看着别墅窗户里跳跃的火焰,慢慢勾起唇角。 “云摞,他一开始想对付的是你。” 易承传不知道是怎么说服那群人的,把他们最珍贵的极乐黑液弄来对付云摞。 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应该是想设法留住云摞在里面,然后慢慢想办法处置。 毕竟,星沉公然和云摞在一起,最亲近的人是云摞,云摞才是能挟制他最好的人质。 云摞垂眸看着他,“那我让他们失望了。” 可不是,那帮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一没料到云摞那么厉害,二没料到他进去后什么都不管,根本不在乎什么座上宾,什么终极的享乐,只当成是闯关游戏一通杀杀杀。 最后把他们那么珍贵的东西,直接毁了。 星沉仰头看他,“接下来的话,他们该退而取其次了。” 云摞问:“王依依?” 第32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7) 星沉点点头,动不了恋人,就该动朋友了。 王依依太干净独特了,现在易承传大概率还在观望她这个朋友在星沉心中的分量。 暂时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现在不会把枪啊炮啊的对准云摞,按照易承传的尿性,肯定还要迂回一下。 “云摞,这几天只要有空,咱俩就去花肆里。” 星沉要让易承传好好看看,他有多重视王依依这个朋友。 好让易承传早点相信,王依依是个足够能逼他听话的砝码。 云摞点点头,“好。” 他们的车子从别墅离开一个多小时后,接到通知的易承传回到了别墅前。 物业经理守在车子前拼命解释,说是看到易小公子后才放人进来的,哪知道他们到了后,屋子里就起了那么大的火。 物业经理的话说的委婉,但其实意思一听就懂。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家人纵火的,不是我们管理不善。 易承传脸色难看,挥挥手让物业经理走了。 他走进灭了火的别墅,四处看了看,到处都烧的一片黑糊糊的。 可惜了,这里有很多美妙的记忆呢。 易承传阴沉的目光落在原来易星沉房间的位置。 你呀,真是太不乖了。 “没关系,爸爸会让你听话的。” . 花肆里这几天很是忙碌,跟鸿基集团的合作非常成功。 这一次合作后,两边签订了供货合同,鸿基和相关的子公司,所有的会议需要花朵装饰的,全部都由花肆里供货。 这段时间轮到他们集团的半年度总结大会,大大小小的表彰会议很多,订单不停的往店里送。 一下子抱上了大腿,大家开始熬夜加班,但一个个脸上都没有疲惫。 有时太忙了,还需要请巷子里的几个叔叔伯伯来做会小时工,帮忙送送货,做做杂活。 星沉和云摞天天中午买好饭给大家送过来,然后在店里跟大家一起吃饭。 厉青不好意思,每次都要给钱,星沉每天就让王依依用损耗的花给他扎束花带走,就算是给了饭钱了。 厉青拗不过他们,只能想着忙过这一阵,再好好的答谢他俩。 “星沉,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现在怎么可能生意这么好。” 一起吃饭的时候,厉青提到了鸿基集团的那位女助理,说起了她知道花店的过程,说她的弟弟就是星沉的同学。 “同学太多了,还真不知道是哪位,”星沉咽下口中的鸡翅,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说到底还是你们包的花好看,不然就是送到她面前,他也看不上。” “那也是你的功劳,”王依依笑着给星沉倒了一杯椰奶,“店开在这里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让我们被看见,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行,这功劳我认下了!”星沉举起椰奶,“来,干杯,庆祝店里生意兴隆”。 平静充实的日子持续了两周,这两周里,星沉跟王依依他们亲如一家,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泡在店里。 两周后,棚户区另一边一直不同意拆迁的那些人家,突然同时签下了拆迁合同。 这下整个棚户区,只有这一条巷子还在负隅顽抗。 主张强拆的施工队,很快把机器开到了巷子口。 这次再不像之前几个混混来闹闹事就结束了。 挖土机过来一铲子就碰倒了王奶奶家的院墙,墙上横着的一溜木头摔在了地上,王奶奶心爱的丝瓜落了一地,青菜小葱被砖头压了一片。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王奶奶听到动静,拄着拐杖走出来,急的站都要站不稳了。 巷子里守在家的老弱病残们听到动静一起赶了过来,有去扶王奶奶的,有去拦在挖机前面的。 王依依和厉青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厉青远远一看这边的阵仗,心就凉了一截。 他们跑到老人们身前,厉青跟拆迁队的那位负责人说:“我们合同还没签,你们现在就拆墙是违法的。” 这话一出,对方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违法?” 拆迁队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她竟然说违法!” “美女,你说说,我们违的是哪个法啊?” “她可能还不知道,在这片棚户区,我们孙哥就是法!” “你别说,这美女长得不错,没想到还挺天真无邪。” 旁边的一个小眼睛的男人,两只眼睛就剩下一条缝,透出精光看着厉青。 “你在这说一千道一万,不如陪陪孙哥两晚,说不定孙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你们的赔偿金再提一提呢。” 那位负责人孙哥的眼神,开始不怀好意的在厉青身上瞟。 王依依拉住厉青的手,想把她往后面拉一拉。 厉青是这条巷子走出去的人,已经在外面有了自己小小的家,这里的一切,不该再波及她。 对面那么多人高马大的男人,厉青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还是反手握住了王依依的手,寻找支撑自己的力量。 两方现在力量悬殊太大,不能激发矛盾,她陪着笑,客气地看着那位孙哥。 “哥,您看,这里都是老弱病残,不值当您费那么大的力气。我们这巷子,您应该也了解情况,我们不是说不配合拆迁,实在是这赔偿金太少。这么多老人,都经不起折腾了,总不能让他们风餐露宿,您说是吧?” 姓孙的看着这么一个美女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昂着头眼神觑着厉青。 “小娘们说话还挺中听,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这地本来就是自己私自占的,能有赔偿金已经不错了。你要真算起来,他们还得掏二十多年租金呢!” 厉青捏着王依依的手越捏越紧,强忍着害怕和怒火,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却还是拼命的维持住了。 “哥,我也不是说您说的不对,只是这涉及到了当年办土地证的事情。这一下牵涉的就远了,这里边是什么情况您都知道的对吧?何况这二十多年,无主的地方,房子都是我们自己一砖一瓦盖的,就算没那张证,我们也是这地的主人啊!” 孙哥不耐烦地说:“谁跟你说这地是无主的?政府空着一块地你就能说是你家的了?市里那么多富豪买的房子空在那,你怎么不去占着说是你家的呢?” 厉青张了张嘴,最后到底没再说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少了那一张证,就是他们强词夺理。 对方姿态强硬地拿出拆迁合同,“我就问一句,你们签不签?” “签什么签啊,”一声悦耳动听的嗓音,懒洋洋地在众人身后响起,“不签!” 第32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8) 星沉和云摞来了。 云摞推开拆迁队的人,那几个人对他怒目而视,云摞冰冷的眼神瞟过去,他们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星沉从后面慢吞吞地走到众人面前,伸手从那位孙哥手里把合同拿了过来。 “你谁啊?”姓孙的想从星沉手里把合同重新抢回来,云摞挡在星沉身前,他的目光立即变的警惕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一平方的建筑面积补偿一百?”星沉笑了起来,一把将合同撕掉,砸回了孙哥的脸上,“还签什么合同啊,你们不如直接抢。” “你!”孙哥伸手指他,被云摞一巴掌拍了下来。 星沉双手一掐,咄咄逼人,“你什么你?这地方有历史遗留问题你们不知道吗?土地的证件一直扣着不给是因为什么你怎么不说?现在想省事,一步到位拆完了事是吗?” 星这些天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了解过了,棚户区这一整片区域,比这条巷子还晚来的人家,很多都已经办到了证件。 当年查漏补缺的时候,那个负责人嫌弃这边送礼少,就一直卡他们,不是缺这样就是少那样。 卡着卡着那个负责人调走了,后面直接没人管了。 他们再去问,理都没人理,跑了几趟没音讯还被人往外撵,没办法就这样一直拖下来了。 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被动的局面。 “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没关系,”那个小眼男人说道,“总归我们收到的指示就是要把这里给拆了。” 星沉双手一抱往墙根儿一站,“老子就站这不让你们拆,你看看你能拆得了不。” 他那么漂亮的一个人,话说得再狠,也是美丽有余霸气不足。 强拆队一众男人看着他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心想这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大发善心,跑这里来玩儿了。 对比起来,他们对云摞要忌惮的多,但是他们人多还带着机器,所以并没有感到害怕。 那姓孙的冷笑一声,挥手指挥挖土机继续推墙,“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自己往挖机下站,磕了碰了我们可不负责。” 王奶奶那一堆老人,怕星沉真被伤到,分两个人去拉星沉,其他人拐杖都不要了,相互扶着坐到了地上。 “总归我一把年纪也没几年活头了,你要想拆我们的房子,就把车子从我身上碾过去!反正家没了,后面也没得活。” “什么都是你们一句话说了算,这些年该交的钱,我们都跟着大家一起交。到最后了,连自己盖得房子都不是我们的了。” “你们这是要我老头的命,你拿去吧,这日子没什么活头了。” 几个老人家坐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抹着眼泪。 他们都是太过老实的本分人,一辈子出着苦力将将养活了一家人,肚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对这些在最底层艰难求生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很难了,从没有多余的钱财和精力去巴结谁。 当年他们把问题遗留下来,现在都觉得愧对儿女。 这房子要是真在他们面前拆了,从此一家人居无定所,那就是真真的要了他们的命。 王依依站在一旁,她知道这个情势已经不是她一个盲女能够左右的了,松开厉青的手,她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了王奶奶的身旁。 只要大家都在,她就不害怕。 她虽然看不见,但从来都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情,不让自己成为大家的累赘。 星沉在身后看着她,为女孩的懂事和剔透的心思欣慰。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最后被当成了一个软肋和人质去拿捏别人,绝望的不仅是易星沉,还有她自己。 孙哥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拖走,让挖掘机继续前进。 星沉火气上来,走上前两脚踹飞了过来拉人的那几个男人。 他一出手那孙哥就悚然一惊。 手下们摔在地上哀嚎一片,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死活不可能相信漂亮娃娃一样的人,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云摞也会跟着出手。 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 那个看起来漂亮柔弱,出手都这么狠,这个一看就是冷面阎王,想想都知道会有多可怕。 “你,你跟我们这些人耍什么横?你要真有本事,就让上面把命令撤了,或者直接让他们把赔偿金给到位,你为难我们干什么?” “现在知道示弱了?”星沉冷笑一声,慢慢朝他逼近,“你这话原本没错,错就错在你先仗势欺人,现在才说这个话。” 姓孙的这时候才发现,星沉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随心所欲,根本没有顾忌。 他跟着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手下们一步步往后退。 “你,你想怎么样?” 星沉幽幽地说:“要不我先把你打死,打完后,才恍然大悟你也是听令行事。最后真诚地跟你暖暖的尸体道个歉,可以吗?” 姓孙的被石子一绊,不是身后手下扶了一把就直接狼狈摔地上了。 “你有话,有话可以好好说。”他结结巴巴地说。 星沉笑嘻嘻地步步紧逼,“我这人不太会好好说话,只会教人好好做事。” 云摞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有意无意地挡住另一边逃跑的路。 “你你你们别过来!”一堆人脸色都白了,生怕他来真的。 “别过来?不是你们自己送到我们面前来的吗?怎么现在让别人别过来了?” 姓孙的被吓得语无伦次,“你这样子对我们,老板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很好,可千万别饶了我。老子今天把话落撂在这里,只要我易星沉不允许,我看看谁能拆得了这里。” 那几人快退到河边了,眼看马上快下河了,已经退无可退,说话的嗓音都破了。 “你别这样,你就算把我们打死了,除了惹上人命官司,根本没有其他用。就算没有我们,还会有其他拆迁队的!” 星沉挑眉,笑得玩味,“啧,看来还不太蠢。” 第32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39) 对方立即表情谄媚,低头哈腰地说:“你可以说你的诉求,我们去向领导反应。” 星沉都快被气笑了,拆迁工作进行那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来问诉求。 星沉作势去拽他耳朵,“诉求?来来来你来猜一猜,你觉得这帮老弱病残有什么诉求?” 姓孙的抱着头,生怕星沉给他脑子来一下,“我我我知道了,补偿金,补偿金不到不给拆。” 云摞听到这里,这才默默让开路。 星沉脚下一踢,扬起河边的一堆泥土扑向这堆男人,恶狠狠地骂:“既然都知道,那他妈的还不赶紧滚!” 姓孙的赶紧指挥着挖机往外走,一堆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星沉转过身看向巷口,王奶奶站在倒塌的墙壁边抹眼泪,王依依在扶着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脸一直向着星沉这边,听着这里的动静。 巷口的气氛低落,众人脸上都蒙着一层乌云。 强拆队虽然走了,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时的,他们还会回来,下一次大家要面临的局面还会更艰难。 星沉和云摞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一起往回走。 厉青迎过来感激地看着他俩:“ 星沉,真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帮了我们那么多的忙,现在这种事情还要替我们出头。” 厉青他们都明白,这种情况,再好的亲戚朋友都不会愿意得罪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帮助他们的。 得罪了这些人,谁都不知道会给自己惹下什么祸患,可以说是后患无穷。 可是星沉竟然二话不说,就站出来替他们出头。 厉青一边感激他们,一边又为他们担心,怕他们会遭受报复。 王依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微微皱着眉头,从她满脸的忧虑就能看出来,她也是这样担心的。 对比她们的表情,星沉看起来一脸的轻松。 “ 你们说的什么话,不把我当朋友吗?那么大事情,我要是没见到也就算了,见到了怎么可能不管。” “星沉。 ”王依依轻轻喊了他一声。 “ 怎么了? ”星沉问。 “其实你不该被牵扯进这件事的,后续真的会很危险。” 王依依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会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但是星沉的安危是她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星沉是被他引着走进花店,走进这条小巷的,她不希望自己同时也把他引进了危险里。 她清楚那些人真正闹起来的话穷凶极恶,根本不顾伤亡。 这一次他们是不知道会遇到星沉这么能打的,没有提前准备,但是下一次呢? 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住在巷子里,是当事人,没有选择,不论生死都必须要去面对。 但这事跟星沉没有关系,他根本不应该被牵扯到这种危险里。 星沉自然知道王依依担心的是什么。 在她眼里,自己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一个人对抗不了枪炮机械。只要跟他们一直混在一起,就要面临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王依依,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现在这一切,你相信我吗?”星沉问她。 王依依空洞的目光茫然地看着他的方向。 星沉的语气郑重,这么问她,肯定是他想出了什么主意,但是需要大家的配合才行。 她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配合你? ” 星沉目光欣慰,他看着王依依总是会不自觉露出这样的目光。 这世上蠢货太多,自作聪明的蠢货更多,跟王依依这种纯澈聪明的人在一起说话做事实在太省事了。 星沉问她:“你确定巷子里的人,都能跟你一样听话照做吗 ?” 王依依轻轻一笑,脸上却是满满的无奈,“ 星沉,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星沉走到巷子口,看向巷子里砖缝和石板间隙露出的厚重的青苔,轻声问她:“ 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次强拆是躲不过去了?” “城市的规划已经到这一步了,我看不见,但是青姨告诉我隔两条街就已经是高楼了。我们不可能用一条巷子,逆整个时代的潮流。 ”王依依的声音透着一点悲凉。 “ 那我们就玩票大的。”星沉静静看向巷子里深深的时光,像是无声地在替谁道别,“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流离失所,但你们必须听话照做 。” “好。 ”王依依答应道。 两日后的夜晚,当纵火的人偷偷摸摸把汽油浇到了巷子里的各个角落,趁着夜风点燃时,整个巷子里的老老少少,已经被提前转移了出来。 大火四起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巷口,呼天喊地地哭泣。 易承传一开始的打算是让大火直接解决掉一部分人,然后把剩下的人囚禁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在外面,他一边骂纵火的人废物,半夜纵火都能打草惊蛇,一边下令把所有人都关起来。 成功地把王依依握在手里后,天还没亮,他就迫不及待的给星辰打来了电话。 星辰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王依依配合的哭泣声。 “ 星辰,救我,救救我!” 星辰这一夜根本没睡,云摞把车子停在离棚户区不远的树影底下,关着灯一直静静的看着这边燃烧起来的大火。 星沉回话时,嗓音恰到好处地带着从沉睡中初醒的沙哑,急急的问道:“ 依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在哪里? ” “星辰,巷子里失火了,到处都是烟,我带着大家跑了出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被黑衣人带走了,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把我单独留下了,说让我给你打电话,才会放开我。 ”王依依在那头抽抽噎噎地说。 “ 你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吗?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他急切的声音被打断,易承传的嗓音响在了电话的那一头。 “星沉。” 星沉好一会儿才语气艰涩的说:“……易承传? ” 易承传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他在电话中笑了一声,声音悠闲,“ 星沉,你这样很没礼貌,妈妈听到会很不高兴的。” 星沉毫不客气地骂道:“ 高兴你妈,易承传,你把依依他们弄哪去了?” “星辰,你知道的,乖一点,爸爸才会答应你的要求。 ” 第32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0) 星沉厉声问:“ 易承传,你到底想怎么样? ” 易承传谆谆教导:“ 爸爸是为了你好,我只想你做回爸爸的乖儿子。” 星沉“呸”了一声,“乖你妈,老子是你爹,再听到那两个字,老子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易承传把电话拿远了一点,星沉听到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王依依哭泣的声音。 易承传确定星沉已经听到了声音后,才悠闲地说:“ 果然还是不听话,算了,看来这个朋友你并不重视,那跟你没关系了。你继续跟你的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吧,不打扰你了。” 星沉像是怕他把电话挂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急。 “ 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你要对依依做什么?” 他越着急,易承传就更加有恃无恐。 “我对他做什么跟你又没关系,你既然不在乎,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 星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易承传,你他妈要是敢伤害依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易承传在电话的那一头大笑出声,不急不躁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爸爸有一些相熟的叔叔应该会很喜欢她这一款,至于他们会不会伤害,爸爸就不知道了。 ” “易承传你他妈个畜生! ” “星沉,你觉得,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是有求于人的样子吗? ” 星沉没有答话,但是话筒里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显然是在强行压抑着愤怒。 “你说,你想逼我做什么? ” “ 怎么能说逼呢,难道不是你心甘情愿吗?” 星沉吼道:“ 你他妈现在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有意思吗?” 易承传再次大笑出声,“当然有意思,我可爱的小宝,这个时候的你才是最有意思的。” “滚你妈的! ” 易承传并不搭理他的出言不逊,这个时候星沉发出无能的狂怒,只会让他从心底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星沉,跟你的男朋友分手。 ” 星沉:死畜生说什么梦话。 “ 只要你愿意跟他分手回到爸爸身边,爸爸可以不计前嫌,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会让我们一家三口回到从前的生活。” 易承传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竟然真的透出了诚恳。 星沉想一巴掌把他送回他妈肚子里。 粪沟里的蛆虫好像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 星沉:“你去死吧。 ” “你真是没有一点谈判的态度,小宝,你要是继续这样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 “你爱谈不谈,我要见依依,确定她毫发无伤,否则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你还认识不到现在的局面吗?现在不是你能够谈条件的时候。” “是吗?”星沉冷笑一声,“那就别谈了,谁他妈都别活。你可以从现在就开始躲,我和云摞一定会用你的狗命去祭祀他们的。” 易承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在思量,一切还没开始,就把星沉彻底逼急,弄出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赢。 他语气软了下来,“可以见,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 易承传说完这句话后,听到电话那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很是激烈。 看来,星沉那位男朋友并不想他一个人单刀赴会,走进别人的地盘。 易承传耳朵贴在听筒上,近乎贪婪地听着那头传来的争吵声。 他享受这种感觉,星沉为了他跟别人起争执的感受美妙极了,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他所谓的男朋友。 一想到云摞会在星沉身上做的那些事情,他就嫉妒的想要发疯。 电话那头渐渐的安静下来,星沉像是一个人拿着电话走开了。 “地点发给我。”星沉语气冷冷地说。 “你确定现在就来?” “嗯。” “我发你手机上了,记住,不许作弊,不要让你那位男朋友看到。说好了一个人,他要是偷偷摸摸过来的话,我会生气的。你知道我脾气坏,要是生气时一不小心伤了王依依她们,那就不能怪我了。”易承传的话音里带着隐藏不住的兴奋。 星沉没吱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出乎星辰的意料,易承传发来的地址竟然是是宏基大厦。 云摞坐在驾驶位上,侧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老巢?他倒是真的很自信,不怕你直接把他的老巢给掀了。” “毕竟经营多年,估计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算他谨慎。” 云摞扣住星沉的手,把绿植手镯重新戴了上去。 “宝宝,他要真敢动手动脚,你不许手软。” 云摞根本做不到不担心。 即使知道一切都在计划内,但是一想到星沉要一个人面对易承传那种对他有龌龊心思的人,他就感觉很崩溃。 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现在还要送到他们面前被他们用不好意思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刮擦,云摞恨不得抠了他们的眼珠子在脚底碾烂。 星沉自然知道他心里的忧虑。 云摞从来都不管他在外面有多么厉害,总是一意孤行的把他当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宝宝来宠。 自己现在要独自去往易承传的老巢,他现在面上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但是心里面估计已经把易承传碎尸万段了。 “放心吧老公,他没其他的手臂换新了,敢乱来,我一定废了他。” 云摞不声不响地攥着他的手不放开。 星沉想了想,易承传得到他要独自过去的答复,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对王依依他们动手了。 王依依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正好,这边离市区近,临行前,还来得及先把云摞的情绪安抚一下。 要不然他老公发起脾气,可比易承传可怕多了。 星沉软软的坐进云摞怀里,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叼住了云摞的唇瓣。 云摞想要反客为主时,星沉轻轻的退开一点,拒绝道:“不要。” “嗯?” 星沉伸手替他把座位调到最后。 车子里一片黑暗,视觉的消失放大了感官的触觉,他的指尖一路点火。 星沉滑在了方向盘底下,唇瓣追着点火的道路吻下去,声音轻的像是一场梦。 “老公,我来,速战速决。” 云摞又激动又新鲜。 在这种事上,速战速决这个词就很……可爱。 “宝宝,你确定吗?” 星辰在黑暗中仰头看他,没说话,深深地垂下了头。 黑暗中的声响让云摞快乐的想疯。 他大手放在星沉后脑的柔软乌发上。 某个瞬间,凌·虐的欲念横生,他甚至想狠狠的一把按下去。 心中正胡思乱想时,没提防星沉突然暗哑着嗓子,发出软糯甜腻声音。 两分哀求,三分勾魂,五分摄人心魄。 “老公,喂我。” 云摞脑袋“嗡”的一声,几乎是一溃千里。 他:“......” 第32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1) 星沉把自己老公弄到风中凌乱的后果,是不仅手腕上要带一个手环,另外某一处特别的地方,也被云摞按在黑暗中带上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环。 星沉惊慌失措地表示强烈的抗议,但是云摞不为所动。 “宝宝那么乖,那就再乖一点,给你上个锁。” 瞧瞧这都什么事,乖和锁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换个别的地方锁不成吗? 星沉都快哭了,感觉弄巧成拙,怎么成了给自己找罪受。 明明是要安抚一下老公的,这一安抚,云摞火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摸不透啊摸不透。 摸不透云摞的心,他摸了摸自己。 ……好撑。 星沉一边独自开着车去宏基大厦,一边跟云摞通着电话。 “老公,你稍微放松一点。”星沉苦唧唧的说。 云摞:“宝宝,你放松一点也行。” 星沉:“……” 这是我想松就能松的吗? “老公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星沉软软的撒娇。 云摞:“宝宝说说看,错在哪里了?” 星沉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老公,我下次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云摞:“……” 恭喜,回答错误。 你好好戴着吧,哼! 云摞把电话挂了。 星沉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再次陷入了沉思,我又说错话了? 不应该啊。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把车开到了宏基大厦底下。 整座大厦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车子刚在门口停下,守在玻璃门前的门童就殷勤的走过来,替他打开了车门。 门童领着他走进大厅,他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候客区那里点缀的花束,全部都是来自花肆里花店。 像是一种明晃晃的示威。 易承传的那位女特助就等在候客区,看到星沉一直盯着那些花束看,她满脸堆着笑。 “小公子好眼光,我们集团最近更新了合作的花店,受到了不少大佬夸奖呢。” 星沉轻飘飘的目光朝她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对方见他不答话也并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容半点没有减少。 “小公子您跟我来,我带您去见易总。” 星沉跟着她走进了易承传的专用电梯,电梯快速上升,叮的一声停在了顶楼。 女助理把星沉带到了易承传的办公室门口,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后,把门慢慢的打开了一条缝。 她对星沉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星沉推开门走了进去,女助理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易承传的办公室很大,设计是现代风,四周墙壁用了大量的单面可视玻璃来代替,本就宽阔的空间,显得更广了。 办公室的里侧设置了一排白色的书架,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书,书架前面是五级台阶延伸下来。 台阶下面摆了设计精巧的白色沙发,沙发前面放着一个流水造型的茶几。 此刻茶几上煮沸的茶汤正股股冒着热气,旁边放着纯白的鲜奶,易承传正坐在沙发上面煮茶。 他抬头看到星沉走进来,冲星沉招了招手。 “你们年轻人爱喝奶茶,只是外面的材料到底不健康,我让人找来了配料比,亲自给你煮一杯,你过来试试。” 星沉知道这人大概是调查了云摞跟他在一起的所有消费记录,知道了他爱喝的那家奶茶店。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脚步在茶几面前停了下来。 易承传舀起茶汤,认真地看着刻度线,把一样样材料都放好后,又加入了几个冰块。 确定了没有遗漏后,他才把手里做好的奶茶送到星沉面前。 星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看了那杯奶茶一眼,又抬头看向易承传,“依依在哪里?” “依依?”易承传轻笑一声,“叫的还真是亲昵,这么着急的赶过来,你的那位小男朋友吃醋没?” 易承传这话说出来后,星沉感觉某个环似乎紧了一紧。 “关你屁事。”星沉冷冷的说。 “你确定跟我说话一定要用这个态度吗?” “你觉得,你配得上其他的态度吗?”星沉讥讽道。 易承传起身走到他身旁,“能不能配得上另说,但是小宝,你要是一直这个态度的话,想见的人就见不到了。” “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其他的吗?” “可是只有威胁最有用,否则你根本不会听话。” 星沉弯腰想端起那杯奶茶,易承传快速地按住了他的手腕,对星沉想做什么了然于心。 “我真的是在很认真的学着做,这奶茶是用来喝的,不是用来泼人的。” 星沉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易承传,要是再敢乱碰,你的手就会没了。” 易承传烦躁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你知道你和你的小男朋友惹了多大的祸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保下你,用掉的差不多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 星沉看着他的反应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哟,你这是还感动了自己是吗?” 这畜生是不是还感觉他的爱有多么的真挚,多么的情深似海? 真tm恶心到姥姥家了。 “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是你也要知道,我的确愿意为你舍弃现在这一切。” 星沉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易承传,你如果让我来是想恶心我的话,我承认你成功了。” 易承传听到他的反应也开始激烈起来。 “恶心,你是在说我恶心吗?当你真的被调教成一个人人可用的抹布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 星沉一步步走向通向书架的台阶,“啧,那真是谢谢易总了。”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其实已经答应他们把你交出去了。只不过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到底是舍不得。总归路都摆在你自己面前了,就看你自己怎么选。” 星沉站在台阶上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易承传。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选择跟你或者选择当所有人的抹布?” “你别无选择,”易承传抬头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脸,“我知道你和你男朋友很厉害,但是,你们的身体能经得住枪打和炮轰吗?” 第32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2) 星沉站在台阶上沉默下来。 易承传以为他开始害怕了,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宝,你还小,未来还有大片的青春时光可以挥霍。我已经提前转移了一些资产,就算将来的日子没有现在这么富裕,但也可以保证我们一辈子吃喝不愁。” 星沉凉凉地看着他,“易承传,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来干嘛的?” “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会把你的朋友们都放掉,绝不会再为难他们。” “要不你抽自己一巴掌,看你现在是不是在梦里?”星沉满眼嫌恶。 易承传轻轻闭了闭眼睛,脸上透出深深的无奈。 “星沉,你应该是笼子里的娇花,被好好的养在花丛里。被宠溺着,被疼爱着,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永远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星沉觉得好笑,这种人不仅不知道反思,也从来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甚至知道了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们爬上高位,享受着极致的利己主义,奉行的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 别人不听话,那就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连恶心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呢。 星沉笑盈盈地说:“你非得让我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易承传,那我就告诉你,我宁可成为一块恶心的抹布,也不跟你走。” 这句话终于让易承传彻底的破防。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星沉就是再讨厌他,比起成为一块抹布,也会要好得多。 他认为让星沉在两个选项里面二选一,星沉只要不是个蠢货,就会毫不犹豫犹豫的选择跟他走。 但是面前这个人现在做出了一个蠢货的选择。 易承传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自作孽不可活,你确定你真的能承担起后果吗?” 星沉唇角勾起,春水流深的眼睛漫天星沉璀璨,软软糯糯的一个人,却傲气的不可一世。 “易承传,这句话也送给你,而且我告诉你,后果你承担不起。” 易承传贪婪的看着他,良久,自嘲的一笑。 “是我痴心妄想了,你这种货色,就该被千人骑万人乘。没关系,我不嫌脏,以后我会时常去照顾你生意的。” 星沉突然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 但周围的环境看不出一丝异常。 他再次把目光看向易承传,“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带我去见依依。” 然而话音刚落,星沉眼睛突然无力的眯了一下,等他想走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软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眼前一片黑暗。 短暂的昏迷结束后,星沉醒来时,看到了对面关在笼子里的王依依。 “星沉,星沉,是你吗?醒醒,你醒醒。” 王依依趴在笼子的铁门上,使劲的晃动发出声音,一直不停的喊着星沉的名字。 星沉醒来后身体还是软软的没有力气,应该是被打了麻醉的药物。 他艰难的转头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四肢全部都被扣上了特制的锁链,连他所在的笼子都是跟锁链一样的材质。 星沉一阵无语,这个世界他被锁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而且还都不是云摞锁的。 要是云摞锁的也就罢了,当老公的哪能没有点特殊爱好。 有了爱好,他当然就要配合一下。 但现在怎么什么狗屁都想来锁他了? 星沉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来了,哦对,差点给忘了,他老公已经进化了,锁手锁脚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人家已经锁上了别的。啧,还是我老公玩的先进。 不愧是我老公,一骑绝尘。 别人只能捡一点剩下的渣渣灰。 星沉在脑海把他家云摞来来回回夸了十八遍后,对面王依依的喊声才重新进入了他的脑子。 “是我,依依,别害怕,没事的。”他轻轻的应声。 王依依滑到笼子底下,演戏演全套,非常敬业,也十分的入戏。 “对不起,都怪我,他们好像是拆迁公司的幕后老板,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我害了你,对不起。” 易承传就静静站在笼子外面,正在目光复杂的看着星沉。 星沉猜测他大概在跟他自己做斗争。 毕竟想要他听话就就必须把王依依交出去,但是王依依一旦交出去,现在这个局面,也就等于把他交了出去。 对易承传来说,那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毁了极乐黑液,易承传已经答应了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现在这种情况想要逼他听话,让他亲眼看着王依依身上发生了什么,等于就是逼他接纳所有人。 星沉,从此以后就会成为一个公用物了。 星沉摆出一副心痛的样子,对王依依说道:“不,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是我害了你。他们是想要逼我听话,才会逮捕你的。” 王依依无助的哭泣:“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明明都是好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易承传一步步走到星沉的笼子边,慢慢的蹲了下来。 “小宝,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想亲眼看着王依依被一堆男人弄到死,你可以现在就求我,求我带你走。” 星沉虚弱地抬眸看他,用尽浑身的力气骂道:“你做梦,易承传你就是个畜生,你要是敢对王依依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蠢货,你他妈真是个蠢货!”易承传站起身重重踹了一下笼子,直接暴走,“我还以为你会比从前的易星沉聪明,毕竟你看起来比他可带劲多了。没想到你到现在都弄不清楚状况,原来是个比他还蠢的蠢货!你都看不到自己的处境吗,现在还给我放狠话?” 星沉并没有意外他看出了自己和原主的不同,只当完全听不懂,彻底要做实蠢货的名声,十分干脆地骂他:“我c你妈!” “很好,”易承传冷笑,“我现在很好奇你能嘴硬到几时。记住,千万别求我,不然我一定会堵到你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易承传当着星沉的面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等市长先生醒了,告诉他可以带着大家一起来尝鲜了。” 第32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3) 星沉就在这儿等着呢。 他不知道上一次伤害王依依的是哪些人,也不认识他们。 退一步来讲,就算他知道那些人是谁,但要一个个把人找齐,也是费时费力的事情。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一次的事情重演,让易承传再一次把这些人都叫过来,一个不落的重新聚集到一起。 这一次,他要送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星沉内心愉悦,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但又强行嘴硬的样子。 他拼命摇晃着手脚上的链子,嘴里骂人的词汇实在匮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转着圈骂。 易承传对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冷冷的瞥他一眼就离开了。 星沉尽心尽职的继续骂,这里一定有监控在对着他的脸,所以他不能露出一点端倪让易承传怀疑,于是继续表现着他的愤怒。 骂累了就软软的靠着铁笼歇歇,歇完了继续骂,声音弱弱的、细细的,也坚持不停下来。 王依依在对面听着,不好什么都不干,于是呜呜呜的哭着给他当背景音。 房间里听起来一片凄凄惨惨戚戚。 那些人来的很快,比星沉预想的还要快。 外面天空还没完全亮起来,他们就到齐了。 那些人走进来的时候,星沉一个个的数着,在心中给他们编上了号。 他以为会看到方鱼,心里面还有些遗憾来着,方老师上课真的很好,要是出现在这里,就太可惜了。 没想到方鱼还算争气,没来找死。 星沉怀疑易承传的手下进行通知的时候,只是说了一些盲女、尝鲜之类的话,没有直接交代星沉已经被抓住了。 所以,如果这次方鱼没来,那很可能上一次他也没有参加。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就算猜错了也没关系,方鱼就在星沉眼皮底下。 如果最后仇恨值一直消除不干净,那就可能是他的猜测错了,到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一号是那位市长先生,他进来后先看到的是王依依,饶有兴趣的目光在王依依身上转了两圈后,才看到里侧的星沉。 “小易啊,你这是给大家准备了个大惊喜啊!”市长先生停下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二号也看到了星沉,先是一愣,随后激动的感叹一声:“果然还是易哥有效率。” 随后三号称赞道:“我就说嘛,没有易总干不成的事儿。” 易承传作为东道主,最后一个走进来,站在人群的最后,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 他是十五号。 一共十五个人。 这些人看到星沉后,全部的注意力立马集中到了星沉身上,把王依依冷落在了一旁。 他们围在星沉的笼子四周,像是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吞咽着口水,眼冒绿光看着笼子里娇娇软软的漂亮青年。 青年脸庞精致,浑身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少年气,让他显得比本身年龄要小得多。皮肤白腻,唇红齿白,蒲扇般的长睫下一双眼睛灿若星沉,像是藏着皎皎星河。 一号市长先生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嘴里的话却是问向易承传,“小易,为什么不直接说已经抓到人了?” 易承传站在他的身后平静的回答:“因为他不够听话,还需要得到一些教训。” 市长先生似笑非笑的目光转过去扫了易承传一眼,“小易啊,你没有舍不得吧?” “怎么会,好东西自然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一个人独占有什么意思。”易承传答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全程听到他们对话的星沉,这个时候突然插嘴:“你欣慰什么啊欣慰,这位大叔,他才没有想跟大家分享。在你们来之前,他已经劝了我好久,想要带我走,还说已经把钱转移出去了,足够带我好吃好喝一辈子的。” 笼子周围的众人神色各异,目光闪烁。 易承传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星沉情绪还能这么稳定,开始后悔没早早的把他的嘴巴给堵起来。 “易星沉,你胡说八道什么!” 星沉掀起眼眸,异常漂亮的眼睛看向易承传,带着满满的嘲讽。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明明是因为我不同意,你才怒不可遏的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说要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恶心。” 易承传的脸黑成了一个锅底,目光恶狠狠的看着星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他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后悔,之前竟然抱着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一个会被感情左右的蠢货。 笼子周围没有人说话,此起彼伏地响起几声冷哼。 眼见大家开始心思各异,那位市长先生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这样的尤物,你们各位要是有机会独享,不一定有小易做的好。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论迹不论心,看最后结果就行。” 星沉眼皮一跳,勾着唇角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 怪不得能当一号,这格局,这统筹大局的风范,真是让人惊叹。 市长先生直视着星沉的目光,对易承传说道:“你家的这位小朋友心思深沉,离间手段了得,还把他当成一个乖孩子看,你会吃亏的。” 易承传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先生教训的是。”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行了,要是得不到教训的话,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改过了。”市长话里有话地说道。 这是在警告易承传,给他一次机会改过,下次再有背叛的念头,就绝不会放过他了。 “是!” “你之前说的盲女,是怎么回事?” 易承传伸手指向旁边笼子里的王依依,“这盲眼女孩,很是干净有趣,我直觉你们会喜欢逗着玩。更重要的是,她是易星沉非常好的朋友。我挟持她过后,易星沉为了救他,半夜从住处跑出来,想跟我谈条件把人救出去。” 笼子周围的男人们被他的话语引起了兴趣,纷纷探头去看王依依。 王依依茫然又惊恐地四处摸着笼子,想要找到门逃出去一样。 她弱小无助的样子立刻让男人们兴奋起来,开始肆无忌惮的交流。 “我还没有玩过盲人呢?” “听说失去视力的人,其他的感觉会特别敏感。” “省事了,连眼睛都不用蒙。” “味觉呢?是不是也很强大?你们说让她尝一次我们的味道,下次让她闻一闻,是不是就能v直接猜出来是谁了?” “哈哈哈,有点异想天开,但是我想试试。” “猜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一直玩到猜出来为止。” “有趣有趣!” 第32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4) 污言秽语一句又一句,从这些男人嘴里嘻嘻哈哈说了出来。 众人开始蠢蠢欲动,已经有人开始提议把人分成两波,一个笼子一波人,等到玩的差不多了,大家再相互换一下位置。 “易总,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后面的八号急吼吼地发问,“要是跟大家想的一样,那我们就开始了。” 易承传嘴边含着一抹冰冷的笑容,“我跟大家想的不一样。” 众男人面面相觑,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要易星沉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把他的朋友送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众人被他的说法弄得一愣,慢慢的才回过味来。 四号似乎是体会到了其中的绝妙意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让你家的这位小朋友亲眼看着我们是怎么玩的,让他哭着喊着求我们。最后,愿意心甘情愿的服侍我们?” 易承传目光阴沉,像是淬着毒:“要想把他彻底调教好了,以后让大家如愿以偿,第一步,就需要让他听话配合。” 四号拍手鼓掌,十分兴奋,“我觉得易总说的是个好主意!” 一帮畜生一拍即合。 一想到易星沉小巧粉嫩的嘟嘟唇中,喊出撕心裂肺的哭泣求饶声,给他们做欢愉时候的背景音,真是越想越带感。 这些人得到一切都太容易了,快乐的阈值太高,普通的刺激早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 他们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折磨人,让别人越痛苦,越生不如死,他们就会越兴奋。 他们还披着人形,但早已经不是人了。 易承传打开了王依依的笼子,王依依听到动静后,吓得缩在笼子的角落里,死死的抱着笼子上的铁栏。 易承传打开笼子门后,自己却没有走进去,直接伸手邀请其他的人。 “大家随意发挥,我来保证易星沉把每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啊易兄,你一定要让他看清楚我有多么的威武雄壮,千万不能让他闭上眼睛,错过了我的精彩画面。” 男人们笑得十分猥琐。 星沉坐在笼子里,看着眼前跟自己猜测完全无异的这一幕,目光越来越冷。 那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的繁星仿佛被三九天的寒意冻住了,连透出的光芒都只剩下了冰冷的寒霜。 易承传无视他冰冷的眼眸,转身过来打开了星沉的笼子门。 他要让星沉睁着眼睛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要让星沉后悔,让星沉清清楚楚的弄明白忤逆他的后果。 他想让星沉跪在地上哭泣着求他,无论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星沉都会仰着爬满泪痕的小脸,拼命的点头。 没关系,易承传在内心跟自己说,即使得不到全部,即使星沉的以后会被别人分享和占据,但是在他品尝到星沉深处甜美的那些时刻,依旧可以得到超凡的享受与满足。 知足才能常乐,不是吗? 星沉从笼子里站起来,看着已然决定动手的众人,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他冰冷的声音明明不大,但是却像炸响在所有人的耳旁。 “各位,你们问过我意见了吗?” 对面笼子里伸手去拽王依依的人,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易承传在打开的笼子门口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星沉的腿,那此刻应该柔软无力的双腿,却毫无阻碍的站直起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易承传的脑海蔓延开来。 是麻醉药剂对星沉根本没有作用,还是麻醉药剂已经在短短的时间被代谢完失效了? 不可能是第二个原因,使用的剂量是他亲自签了字的。 他知道星沉很厉害,所以狠了狠心用的是一头大型成年动物的麻醉剂量,人类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把这样的剂量代谢完。 星沉能够醒着骂人,他认为已经是人类体力和意志的极限了。 现在的情况,星沉这种存在已经超出了易承传的想象。 如果麻醉药剂对星沉真的没有作用,那么他装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易承传猛地退了出去,一把将笼子重新上了锁。 星沉把手脚上的链子晃得叮当作响,王依依的哭泣声停止了,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都在警惕地看着星沉。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链子声在轻轻回响。 随着叮当的铃声继续响着,星沉白皙细瘦手腕上,在戴着藤蔓手镯的位置,像是被刀深深划了一下,有汩汩的液体流出。 易承传大惊,第一个反应是星沉偷偷藏刀片自杀,但是等他再定睛一看,瞳孔突然瞪大到眼眶都快裂了开来。 “你,你……” 他“你”了半天最终没了声音,眼睛里还是难以置信。 “是……黑液……他的身上怎么会有黑液冒出来?”对面六号男人结结巴巴地问。 星沉晃了晃手腕,那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若无骨地在锁链上轻轻一拂,手腕上的锁“咯哒”一声打开了。 脚腕上只是轻轻踢了踢,那完好无损的锁就从他的脚上滑了下来。 黑色的液体从他的手腕上不住的往下流淌,越淌越多,快速地在地上形成一片潮湿,朝四周蔓延开来。 易承传看着从笼子里蔓延出来的黑夜,如同大梦初醒,一瞬间满身都是冷汗。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直直的冲向了大门。 易承传终于发现他错了,他一开始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未知的灵魂住进了易星沉的身体里。 就算他再有力量,也不会超过人类+兽类的极限,加上易星沉的这具身体本就瘦弱,就更加不足为惧了。 他弄错了,他现在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也不是兽类。 错了,全错了。 这个房间原本只是轻轻掩上的大门,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易承传在恐慌中一脚脚踹向大门,大门却始终纹丝不动。 而在他身后,四处躲避黑液的男人们,已经一个一个被吞噬消失了。 星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出来,因为太过甜美,反而显得无比诡异。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惊悚黑液。” 第33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5) 两周前。 星沉在方鱼那里得知校园里就有一个黑液后,选择在自习室,搞出了一点动静。 那晚自习室又选出了新的人肉沙包,是那个一直背着乌龟壳在地上慢慢爬来爬去的女生。 星沉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他尊重这种不影响第二个人的喜好。 不知道女生怎么惹到了旁人,那天星沉一进自习室就见到了她背着乌龟壳被吊了起来。 上课铃声还没有响,围在一旁的男生嘻嘻哈哈的先朝她的乌龟壳上出拳,女生被吓的一声声尖叫。 星沉和云摞走进自习室的时候,女生看到了他们。 她虽然知道在这里求救,大概率是没有人会出手帮助她的,但她还是在惊吓中,抱着一丝希望朝两人发出了求救声。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真的很怕疼,我根本忍不住,救救我!” 她话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女生绝望地闭上嘴巴,狠狠咬住了嘴唇,看着星沉的眼睛全是泪水。 星沉和云摞对视一眼。 他俩本来就打算今天晚上找点事,弄出点动静惹来纪律老师,去见识一下这个校园里的黑液。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整顿一下自习室。 星沉不知道这奇葩又诡异的自习室风格是怎么产生的,他尊重大家的喜好,不管是喜欢虐人还是喜欢自虐,总归开心就好。 有了上次猪仔亮的教训,只要人家不求救,他就不会多管闲事。 但是现在女生在求救。 星沉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教训一下那些不经过别人同意,就把别人当沙包的混蛋。 于是他一声不吭地上去解开了吊着女生的绳子。 女生站在地上感激地看着他,怕给他惹麻烦并没有直接跑开。 直到他伸手朝后面示意让她回去坐着,女生才走回了座位上。 那几个打人的男生脸色难看地把星沉围在中间。 他们是知道深浅的,明白惹不起星沉,根本不敢对他出手。 但是他们又觉得教室和自习室的规矩是不一样的,是星沉先坏了这里的规矩,最起码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他们围着星沉,不动手,但也不让他走。 云摞悠闲地倚在讲台边上,只闲闲看着,没动作。 宗震坐在底下桌子上,脚踩着凳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男生们都知道,他们要是敢动手,这两个人能活撕了他们。 星沉拍拍带头打人的那男生的肩膀,笑着说道:“下次问清楚了,人家愿意还是不愿意。再敢强行把人吊上去,下次我就把你换上去,你最好思量一下,能不能经得住我打一顿。” 他不仅没有压低声音,甚至故意放大音量,让整个教室的学生都能听见。 最先是宗震悚然一惊。 他不知道星沉的计划,急急地跳到地上朝星沉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 随后反应过来的是班里的学生们,大家都被惊呆了,刚刚被星沉救下来的乌龟女生,猛地捂住嘴巴。 似乎在为星沉将要迎来的命运感到胆战。 “别拿自习室的什么破规矩来压我,自由的前提是每个人都自愿,否则我会教给你——我的规矩。” 宗震都快麻了,看到星沉一脸的无所谓,急的恨不得上去捂嘴。 但他怕自己一捂上去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转头想让云摞管管,这才发现云摞也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宗震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星沉好像是故意的。 这两人大概是要合起来搞事情。 这边动静太大,那位长相奇丑的纪律老师很快出现在了门口。 宗震即使有准备,心还是“咕咚咕咚”地剧烈跳了起来。 纪律老师阴沉的目光看向星沉,围在他周围的那些男生早已经战战兢兢地让到了两旁。 “为什么不遵守课堂纪律呢?”纪律老师说道。 星沉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是课堂纪律还是你的纪律啊?” 所有的学生倒抽一口冷气。 星沉猜测,大概他们上第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就接受了某种具有强烈视觉冲击的违纪惩罚,加上后来被拖走的那些学生,所以潜意识形成了遵守纪律的惯性。 “可以杀人,可以放火,不可以喊疼,不可以求救,老师的纪律还真是别致。”倚在讲台上的云摞转过头,温吞地说道。 班里的学生们慢慢的回过味来,终于明白星沉是故意大声说话的,他和云摞这是要挑战纪律老师的权威。 大家一起屏气凝神地看着他们俩人,在心里隐隐怀着期待,希望有人能够真正的打破这所谓的课堂纪律。 纪律老师朝教室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开始变身成更丑陋的模样,那巨大的圆鼻子和血盆大口看的人几欲作呕。 完全变身过后,他的速度变得非常快,像个影子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冲向了离门口近一点的云摞。 打算一个一个收拾。 但他还没冲到云摞面前,猝不及防的一个凳子就摔到他的身上,震耳的碎裂声后,木屑四分五裂地迸溅开来。 纪律老师在云摞面前猛地停了下来,巨大的鼻子被砸塌了,血呼呼的往外冒。 他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的始作俑者。 宗震手里又提起了一个凳子,对他笑眯眯地说:“再加一个我。” 星沉:“……” 全班同学:“……” 果然,“色胆包天”这个词诚不欺我。 云摞皮笑肉不笑的朝宗震瞥了一眼,出手迅捷,手掌中突然出现了一根绳状物,像是有生命一样的朝纪律老师的脖子上绕去。 那老师的反应也非常迅速,他已经意识到了敢公然挑衅他和课堂纪律的人,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对云摞的出手,他提前做了准备。 云摞手一动,他圆滚滚的身子就敏捷地往旁边翻去。 于是,这位纪律老师就被等在一旁的宗震再次用凳子精准的砸中了脑袋,宗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凳子再一次在他脑袋上四分五裂。 他懵逼的瞬间,云摞的绳子已经死死地绕住了他的脖子上,陷进他的肉里。 他的嗓子立刻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丑陋的脑袋很快就变得通红一片,脖颈上腥臭的血淅淅沥沥往下滴。 星沉默默朝云摞看了一眼,又默默朝宗震看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啧,还挺有默契。”他感叹一声。 身后同时传来了那两人的声音。 “谁跟他有默契?” “谁跟他有默契?” 班里同学:“……” 别否认了,你们真的很有默契! 第33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6) 星沉走到了篮球场那个下水道口边上。 云摞拖着血肉模糊的纪律老师跟在他身后。 宗震走在最后,十分嫉妒地看着云摞,他竟然拖着一个身体那么庞大的成年人走起路来还这么轻松。 大概是克制不住的想到了云摞用这样的力气把星沉抱在身上时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越走脸色越难看。 星沉弯腰掀开了下水道口,伸头就要往下跳。 云摞吓得赶紧拦住他,“宝宝,让老公在前面,你牵着我的手,这次不能再分开了。” 虽然知道这个黑液里面不一定有重叠的小世界,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走丢,云摞还是要把人牵着才放心。 星沉想想也是,于是乖乖的去牵住了云摞的手。 这下问题来了。 两人一起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单身狗。 宗震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星沉劝他:“你别下去了,底下危险,就在上面等着接应我们。” 宗震很委屈,被你们喂狗粮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丢下我,凭什么? 危险,危险才要跟着你啊! “不行!”他断然拒绝。 听到这个答复,云摞幽幽来了一句,“那你下去,我们等在这里接应。” 宗震气的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云摞你能不能做个人?!” “不能,毕竟我有老婆......” 宗震:“……” “──怕人觊觎,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人吃饱老婆还没着落。” “云摞我跟你拼了!” 宗震快要被气出失心疯了,星沉瞪了云摞一眼,“你少说两句。”又赶紧转身拦住宗震,“行了行了,别闹了,一起下去。” 宗震这才作罢,他手指动了动,看着星沉的手想牵,但是到底没敢,最后伸手握住了云摞的绳子。 三人把纪律老师扔进下水道后,先后跳了进去。 井口很浅,很快就落到了地上,只是这地面和寻常的泥土却明显不同,像是柔软的能够拉丝的橡皮泥。 那种凉凉的触感一接触到几人的脚踝,就开始快速的攀缘而上。 很快,他们彻底被黑液包裹,世界猛地调转了个方向。 眼前的世界灰蒙蒙的一片,不是很亮,但也不是很暗。 像是太阳刚刚落山,暮色四起,天边还留着最后一点余光的那个时辰。 等星沉看清楚眼前的建筑时,微微怔了一下。 他们竟然像是又重新回到了地面,站在了下水道入口的地方,眼前不远处就是学校的教学楼。 所有都一模一样,只有天空灰蒙蒙的颜色显示着这里是又一个世界。 “怎么会这样?”宗震惊疑不定地问。 这是宗震第一次进入到黑液里面,他一开始以为星沉他们反抗纪律老师是发现了他的什么大秘密,但是看来现实要魔幻的多。 随着宗震的问题问出来,周围突然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虎啸,有狼嚎,有悉悉索索虫兽的动静,巨大的野兽越跑越近时,大地都在震动。 纪律老师早已经昏死过去,云摞松开他后,把枯藤一样的绳子扔在了一旁。 星沉眼睁睁的看见从旁边的花丛中爬树来一个人脸八只脚的巨大蜘蛛,被纪律老师腥臭的血吸引,爬过来快速的薅了一块肉,又赶紧躲进花丛。 纪律老师惨叫着醒过来,周围各种奇怪的生物慢慢的围过来,他们几乎都是缝合怪,不是有着人的手,就是有着人的腿、人的脸。 星沉看到了四只猪腿走路的猪仔亮,他好像真真实实的变成了一只猪。 本身应该是诡异恐怖的景象,但是宗震站在星沉身旁,竟然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 看到猪仔亮时,他目光露出厌恶。 星沉察觉到了他厌恶的情绪,凉凉地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当时猪仔亮在自习室后面发生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最后宗震领着两个人出来,那这三人自然就都是始作俑者了。 宗震一愣,突然转头认真的问星沉:“什么夫妻?” 星沉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呵呵了一声。 “有些事情你懂我懂大家懂就行,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 宗震拧着眉头:“你不会一直以为那天是我弄他的吧?” 星沉:“我以为?” 宗震语气诚恳,还透着点无奈,“那天不是我,我没碰过他,我是直男。” 星沉:“……” 妈蛋,都弯成蚊香了,还直男。 你认真找个别的借口行不行? 这时,大大小小的怪物们已经站满了篮球场周围,把他们包围的严严实实,但是却又不敢靠近。 按理来讲,这种数量上的绝对压制,它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停滞不前才对。 但现实就是它们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包围圈中的三个人。 宗震看它们没有攻上来的架势,争分夺秒地说:“我没骗你,之前我挺反感同性之间感情的,想想就觉得恶心。” 星沉和云摞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天其实我是要用别的方法收拾他的,但是猪仔亮在班里一直娘们唧唧的犯骚,我那兄弟生冷不忌,就给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按理说我本来是不会同意的,但是那两天,我就跟中了邪似的看你移不开眼睛。 我有点警惕,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来一剂猛药,于是就同意了他的做法,想着看一下实战彻底的恶心住自己。 我怕自己中途看不下去,还拉了另一个兄弟陪我。” 星沉:“……” 人跟人的脑回路就差的那么大吗? 这位显眼包,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云摞终于开口了,“结果呢?” 宗震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云摞终于被噎了一下。 宗震眼巴巴的看向星沉,“我的确是觉得挺恶心的,但是……只要我在想象中把你的脸换上去,我就......只剩下兴奋了。” 云摞磨磨牙,冷笑道:“你是想尝试一下被怪物分尸是什么滋味吗?” 第33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7) 宗震烦躁地说:“怎么滴?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我脑子是怎么想的吗?” 眼看云摞要发作,这什么地方还内斗,那么多怪物围在旁边呢,星沉死死握着云摞的手,冲他轻轻摇头。 那意思是,老公,咱别跟一小破孩计较。 旁边宗震还没完,并且越说越委屈,“我自己都管不了我自己,你以为我想天天满脑子都是他啊?你要是有那么大能耐,那你就替我管管,事成了保证给你封个大红包,我做回我自己的直男去!” 星沉:“……” 听出来了,这家伙是真的深受困扰。 “那个,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我有很多坏毛病。好像永远都长不大,脑子又迟钝又蠢,还懒,什么都不会做,好手好脚的白长了。生活不能自理,还嘴馋……” 星沉一边说一边思考自己的身上还能找出哪些缺点,数一数,还真不少。 “我很无聊的,脾气也不好,骂人很凶,下手很狠。你其实就是没得到才会念念不忘,你要真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你绝对受不了我,能撑三个月就算时间久的了。” 宗震满脸羡慕的看着云摞。 星沉说出的这么多的贬义词,一用到星沉身上就开始改头换面了。 宗震已经从他的形容里,看到一个软糯可爱娃娃般的小人,每天睁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软绵绵懒洋洋地挂在云摞身上撒着娇,跟云摞讨吃的讨喝的。 云摞喂他,他就笑得眉眼弯弯的送来一个吻,乖得不可思议。 云摞要是管着不让他吃太多,他就鼓着腮挥着小拳头气呼呼的要打人。 明明每天都被欺负的哼哼唧唧,眼泪涟涟,但哄他喊老公的时候,就算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也会乖乖的喊出来。 ...... 这哪里是什么坏毛病,这简直是当老婆的先天圣体! 星沉最后说什么来着?最多三个月就会厌倦了? 宗震兴奋地搓了搓大手,“那什么,你俩快第二个月了吧?” 星沉哪知道短短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已经想了那么多,听到他的问话,眨了眨清澈漂亮的眼睛,很是应景地问了一声,“什么?” 云摞却想都不用想就明白了宗震的意思。 他把星沉往自己怀里又拽了拽,冷笑着对宗震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瞎做梦,星沉只是举了个不恰当的例子。放心吧,到你进棺材那一天,我和星沉的感情都淡不了一点。” 宗震:“……” 云摞攥的星沉手都疼了,星沉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对云摞而言,自己跟别人在一起这个设想,它就不该有! 就连想都不能想。 唉,我家男人这可怕的占有欲。 星沉又好笑又好气,故意往云摞身上又贴了贴。 感受到他亲昵的动作和身上传来的热量,云摞这才满意的微微卸了力气。 星沉有些无奈,一堆怪物围着吃瓜,观看两个男人在这争风吃醋,想想就觉得画面太美。 星沉问:“两位,我们就一直站这吗?” 云摞转身看了看身旁一模一样的下水道的入口,“回去的时候也是走这里?看来的确比上一个黑液低级很多。” “你们还去过上一个?”宗震震惊地问。 星沉语气夸张地说:“当然,上一个高级多了,世界叠了一层又一层,超级危险。我们家云摞进去咔咔一通杀,直接通关毁了那个地方。” 宗震听得五味杂陈。 情敌实在太全面了,他简直是全方位输得一塌糊涂。 星沉明明是哄小孩的语气,云摞却很受用,牵着他的手开始往教学楼走去。 怪物的包围圈见他们朝自己走过来,慢慢地朝两边退去让开了一条路。 星沉对它们的听话感到有些疑惑,三人一走远,怪物们就撕碎抢食了那个纪律老师,但是却没有一点攻击他们的征兆。 它们的目光最多在宗震身上徘徊时,会露出一点贪婪的模样。 但宗震一直在星沉和云摞身旁,所以它们只是看一下,就又把静静的目光转向了星沉和云摞。 像是星沉和云摞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们,同时又吸引着它们。 它们似乎没有了多余的智慧,更多的只剩下本能。 三个人穿过兽丛,走向了最近的教学楼。 星沉一开始以为会看到空荡荡的教室,这种地方没理由还有人在上课。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每个教室里都有神情呆滞疲惫的学生。 星沉推开一间教室走进去,在教室外面完全听不见的读书声立即传进了他的耳朵。 疲惫的学生们只是抬起眼皮朝他默默看了一眼,大概是以为班里又来了一位新同学,对进来的人没有一点兴趣。 他们像一个没有魂灵的木偶一般,表情不起一丝波澜地低下头,继续开始背诵某一门外语。 这一幕其实看起来稀松平常,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男女留着一样的头发,朗诵的神情激情澎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星沉看着他们比看着外面那些缝合的怪物还要觉得诡异。 他站在门后沉默了许久,才猛地明白自己怪异感觉从哪里来。 随即一阵寒意,慢慢的在他心口晕开,星沉轻轻打了个寒颤。 ──仅仅是因为,在他眼前站着拼命背书的这些,他们是真的人,是真的学生。 大黄这一次带他进来的这个小世界,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偷了气运,有时候看起来人与兽的界限不明显,有时候看起来人是人,兽是兽。 整体的世界十分怪异,人们却又适应了它运行的规律,即使看到了整个社会在人吃人,最后却也是选择了顺从。 现在看来,偷走气运的也可以说是这一个又一个的黑液,它们像是一个又一个黑洞在蚕食着原本世界的秩序。 后来,有钱有势的人发现了这样的黑洞,于是慢慢的学会了操纵它,利用它。 他们甚至学会了继续培养它,为它提供养料,让它慢慢壮大繁盛,为己所用。 这些孩子是备用的养料,外面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缝合怪物是另一种养料。 备选的货物不仅仅只在方鱼的赌场里,赌场还是太小了,更多定制出来的货物,是先储存在这些低级的黑液。 高端的黑洞是留着享受的,低端的才是留着被主宰和支配。 第33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8) 星沉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多少个这样的地方。 他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走廊里响了起来铃声。 学生们像是经过同步的训练一样,拿着手中的书就争分夺秒地冲出了教室。 星沉疑惑地跟在他们身后,看到他们冲下楼,沿着一条规划好的路线,冲向了远处的食堂。 在规划的路线里,那些缝合怪好像不能靠近他们,就跟他们在教室时一样,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里的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不太能够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食堂的窗户和大门都敞开着,星沉眯着眼睛,隐约能看到排着队的所有学生都在继续看书。 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低着头。 三人站在走廊上静静等着。 很快,连十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一阵风般冲进食堂的学生,又一阵风般地冲了出来。 他们争分夺秒地沿着固定的路线冲向了另一边的厕所。 随后在短短的时间里再次冲回了教室。 一切都经过了设定,然后就像刚刚那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教室里的气氛再次回到了星沉他们刚到时的样子,大家都开始继续激情澎湃的读书。 从始至终,不论吃饭还是上厕所,书和笔记就没有离开过他们的手。 宗震可能摆烂的时间太多了,站在这里看着这些学生,几乎显得有点局促。 “星沉,还继续在这看吗?”他小声问,似乎怕声音大了,打扰到他们学习。 这时走廊上来了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师,他到教室门口后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三人。 “你们是新来的同学吗?” 宗震赶紧想摆手,被星沉一下子把手按了下去。 “我们不知道应该去哪个教室。”星沉模糊地答道。 老师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谁送你们过来的?你们是家长主动走关系进来的,还是在高校违反课堂纪律被送进来的?” 星沉怀疑自己是听错了,难以置信地问:“家长走关系把孩子送进来?” “有什么奇怪的吗?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家长主动送过来的。只要能从这里顺利毕业,家长就会收获一个听话孝顺懂规矩的孩子,我们可以满足大部分家长的诉求。”那位老师理所当然的说。 “那要是不能顺利毕业呢?”宗震问。 老师淡淡一笑:“你们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见了,不是肥料就是食物,这是生存法则。” 星沉指了指教室里的学生,“那他们自己的想法呢,是他们自己想来这里的吗?” 老师看着星沉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傻瓜。 “一开始,当然都是不想来的。” 一开始,当然都是不想来的,但是他们反抗不了,后来……后来上着上着,他们就有了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不再想着逃出去了,于是就成了现在这种激情昂扬的样子。 当然可能也会有那种死不屈服的犟种,那也没关系,外面有那么多怪物,全部都需要食物。 老师的目光再次在三人身上转了转,一点不避讳地说:“你们是上面学校送下来的吧?身体不错,条件很好,估计在教室里面待不了多久,随便选一间教室坐下都行。” 宗震听出了这不是什么好话,皱眉问:“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星沉朝教室里的学生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我们身体不错,条件很好,身上零件看着很好用。只要身份够尊贵或者出得起价格,就全部都能被售卖,不然外面那么多缝合的怪物哪来的?” 宗震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愤怒地转身一脚把教室的门踹烂了。 “草你妈,老子今天要把这里一把火燎了!” 门板倒地的声音“轰”一声,惊动了教室里面的学生,他们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去了。 连那位老师都不以为意,可能已经见惯了一进来时反抗激烈的学生。 他漫不经心地朝倒在地上的门板看了一眼。 “一进来的都这样,但是有什么用呢?费力巴拉的最后还是得听话,你们以为进来了还能出得去吗?” 星沉勾唇,笑意冰冷,“那你怎么不好奇?我们没有人带着,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呢?” 那位老师面色一变,这才猛的意识到,他们真的只有三个人,并没有那位丑陋的大鼻子老师跟着他们一起。 星沉一步步朝他逼近,“你应该去篮球场那边看看,我们那个跟你们里应外合的纪律老师是什么样的下场,可以给你做个参考。” 那老师猛地转过身就逃,与此同时,走廊另一头出来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员。 他们动作熟练地拿起麻醉枪,射向忤逆的三人, 宗震下意识挡在了星沉面前,蓄势以待,星沉却转身就朝那逃跑的老师追了过去。 云摞手上又是数十根黑色的绳子甩出,武装人员射来的麻醉弹被他全数的打向了一旁。 随后那些绳子仿佛能够无限延伸,一边极速弯曲着挡掉再次发射而来的麻醉弹,一边攻向了那些武装人员。 短短的时间内,它们就像蛇一样紧紧的缠绕到了那几人的身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随后云摞手往外一抖,将这些人远远甩出了教学楼的区域。 这边的教学楼和某些固定的区域,就像有无形的结界一样的挡着外面那些缝合怪,让他们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所以云摞直接把那些人甩进了兽群。 那边立即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很快,惨叫声又戛然而止。 一直到武装人员被消灭的动静传来,教室里才有学生愣愣的放下书。 星沉抓住那位老师后,拎着他的后衣领,慢悠悠地踩着碎掉的门板走进教室。 笑着看向里面呆呆望着他的学生。 “喂,还发什么呆啊,醒醒了,人都已经被我们收拾了,想砸的赶紧砸啊!” 已经在一次次的训导下,不知道叛逆为何物的学生们,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直到有一个可能进来没有多久的男生,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使劲的推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桌子上堆的书哗啦地掉了一地。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学生像是陷在一个恐怖的梦境里,既难以相信会有人来带自己逃出生天,又在心中淤积着巨大的恨意。 最后那些如洪水一般的恨意,终于战胜了恐惧。 他们开始恶狠狠的打砸起来,一个教室一个教室蔓延开来,像是要冲破这个困住他们的恐怖的樊笼。 第33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49) 很快,校园的教室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所有能被砸烂的东西基本都被砸碎了。 扔向天空漫天飞舞的纸片,最后纷纷扬扬的落在了教学楼前。 像是凛冬落的一地白雪。 星沉安抚住学生,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他们先等一等,他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所有学生都放出去。 操场上那些缝合怪们一直远远的看着这边的动静。 “那些东西怎么办?星沉,他们太危险了,不能放出去。”宗震问。 星沉远远的看过去。 “没有新的祭品了,这个黑液会慢慢的萎缩,就让他们留在这里,生死由命。” 这些怪物只剩下了兽性,肯定不能放出去,否则后患无穷。上一世的王依依被扔进来后,被折磨到生不如死。 这种事情,再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不让这个地方消失吗?”宗震皱起眉头。 宗震觉得,这样邪恶的地方根本就不该存在。 人也许生来不是平等的,但是命运的最终应该都是通向死亡,而不是燃烧别人的生命为自己增长时间。 即使一切都不是平等的,这世间也需要有死亡这个平等的天平。 星沉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着急,这个世界的黑液应该还有一些,这些黑洞总会一天一天的被发现。如果还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可以把它们都送到这里,让所有人都知道。” “为什么?” “人类需要一些教训,需要看到自己种了什么因得了什么果,他们不可以没有忌惮。” 星沉抬头朝天空看去,“他们必须看到头上悬着的那把剑,如果失去敬畏、失去所有的信仰,胆敢无限放大自己的欲望,这把剑就会毫不犹豫的劈向他们。” 宗震扭头静静看着他。 明明他们之间只有咫尺的距离,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 但是看着这一刻的星沉,宗震从来没有觉得他像现在这么遥远过。 他不是自己仰慕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的一个同学。 他更像是一个拥有着雷霆手段的神明,却把悲悯的目光撒向了人间。 宗震在某一刻,几乎想跪伏在他的脚下。 云摞也在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宝贝。 明明他没有玹落的记忆,但是这一刻的神情,像极了止天境把徒儿捧在掌心,看着他越飞越高的那个无上的神只。 “宗震,你真的觉得你是第一次到黑液里吗?”星沉转头,目光看向宗震。 宗震沉默了许久。 他拳头上会伸出的那些利刃,他天生矫健的身手,其实一切都在表明着他的不一样。 宗震从前没多想过,或者说他也一直在回避着类似的问题。 当不正常的人越来越多时,一点的不一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当星沉把问题问出来,当他真正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他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黑液属于权贵,他是权贵的后代。 “对不起。”宗震低下头轻轻说道。 星沉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说对不起,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左右的,这是你父母的选择。他们想要自己的财富和阶级能够永远的保存下去,你是他们的孩子,但是在另一种意义上,你只是他们偶然成功的一个实验品而已。” “偶然成功?” “对,不知道失败了多少个里面才侥幸有的一个成功。” 先天异化和后天的兽化,从宗震身上就能看出两者明显的区别。 宗震也许脾气暴躁了一点,但是他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兽性越来越大。 但是易承传那些人不行。 虽然他们经过了多次的实验,在学院周边抓了很多的壮丁,甚至做出了许多的半成品放出来。 以至于让一个特定路线的公交,在某一个时段出现了大量的半成品。 但成功率再高,也还是达不到先天异化的那种程度。 易承传这些人兽化后身体的确变得强悍了,各项机能再次回春,但是随着时间越久,他们身上的兽性也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最后所有人都会变成欲望的俘虏。 · 星沉从大火四起的棚户区开车驶向宏基大厦时,云摞赶回了商学院。 星沉在跟易承传周旋时,云摞进入了黑液,放出了所有的学生。 他们上一次在这里就已经发现了黑液能不能移动和它本身的能量有关。 只要给它的能量足够,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星沉和云摞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天地间浩然的灵气和能量。 这很可能是那些缝合怪不敢碰他们的原因,特别的环境下,加上兽类的敏感,它们很可能察觉到了星沉和云摞身上的特殊又浩荡的能量。 宏基大厦的房间内,黑色的液体环绕着藤蔓,从星沉的手腕上汩汩向下流淌。 无论怎么踹,都始终纹丝不动的大门内,处在极度震惊中的男人们,四散逃窜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黑液微凉的液体,漫过他们的脚面,快速吞噬他们整个身体。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惊悚黑液。” 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房间内。 房间里一片寂静,那些四散的液体像时光倒流一般,开始重新滑向星沉的手腕,在藤蔓手镯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最后一滴黑液消失的时候,星沉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寂静房间里只下了两个空空的笼子,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 灰蒙蒙的天空下,长风从远处刮来。 楼顶的那个易拉罐,被风吹着又咕噜噜的滚了回来。 星沉坐在天台的边缘,轻轻地晃着长腿,像是一个胆大又顽皮的孩子。 他抬起长长的眼睫,朝操场上四处奔逃的男人们看去。 他们好像都知道,这里有固定的地方是怪物们进不去的。 他们有人跑进了教学楼,有人跑进了宿舍,有人跑进了厕所,还有人跑进了食堂…… 与此同时,云雾一样柔软纤细的藤蔓,开始慢慢爬遍这个学校的角角落落,像是放置了无数个摄像头,镜头对准了他们。 操场中间,王依依柔弱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经过的怪物们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从她身旁风一样的冲过去追向那些男人。 星沉的身旁,坐着易星沉淡淡的魂魄虚影。 “去吧。”他说。 虚影看着操场上那抹柔弱的身影没有动。 “去吧,”星沉再次说道,“你不该在这里久留,去把这一切全部了结。给那一世的她,以及你自己,一个完整的交代。” 易星沉漂浮在空中,朝他鞠了一躬。 星沉看着那抹虚影轻轻落在王依依的身后,迟疑片刻后,头也不回地没入了王依依的身体。 原本还在茫然无措的女孩,表情瞬间凝滞。 她脚步踉跄着跪在了地上,痛苦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又一声泣血的悲嚎,仿佛灵魂都被撕裂成了碎片。 星沉慢慢闭上了眼睛,身后,一双微微带着凉意的手搂住了他。 他闭上眼睛,侧头在云摞的怀里静了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极尽美丽的眼眸中寒霜漫天,像是三九天化不开的冰冻。 但是开口时,嗓音却又甜腻的像是小儿玩闹撒娇。 “藏好了吗?藏好了,我们就要找了哦。” 第33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0) 操场上,王依依慢慢站起身,她一直拿在手里的盲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节长长的砍刀。 看起来柔弱的身体拖着那么长长的砍刀,竟然半点不见疲惫。 锋利的刀锋在水泥地上划过时,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仿佛是粗糙的砂纸刮擦在人的天灵盖上,让人浑身打起冷颤。 她穿过外围的兽丛,一步步走向了教学楼。 教学楼里面的桌椅已经被砸成一堆又一堆的破烂,走廊里到处散落着碎掉的玻璃渣,几乎每一间教室的门都被踹烂了。 “你给我说清楚了,易承传,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市长先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风度,也不再亲昵的叫易承传“小易”了。 他手撑在膝盖上,明明跑的气喘吁吁,脸色却苍白的难看。 两人此时正置身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教室里。 墙上的黑板都被划花了,教室里没有一张完整的桌椅,好在这个教室的门还算坚强,虽然也被踹得摇摇欲坠,但到底是坚持住了,没有直接倒下来。 但有这扇门有跟没有其实没什么差异,毕竟窗户已经被砸得连框都没有了。 一个个巨大的窗口像一张张巨大的等待喂食的嘴巴,有什么东西想要跳过窗台进来抓人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 易承传重重地在斑驳的黑板上捶了一拳。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也看到了,他竟然能够移动黑液,这个黑液的位置明明是固定不动的!” 显然,现在超出他们所有人认知的情况出现了。 市长先生在废墟一样的教室里扫了一圈。 “这个学校已经被他们破坏了,学生应该都放出去了,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出口那里全是怪物,这种新进来的人是怪物们最喜欢的,因为还残留着外面世界的味道。 他们就算能以一敌十也扛不住它们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先躲一会看看什么情况吧,”易承传烦躁的一边说一边从窗洞向走廊上张望,猛地听到了金属刮擦在地上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好像正沿着不远处的楼梯慢慢爬上来。 “嘘!” 他转身把手放在嘴上朝市长重重嘘了一声,随后把耳朵贴在墙上,慢慢的听那动静。 那动静在这一楼的楼梯口停了下来。 楼梯在中间,往左往右都是教室,发出声音的东西大概是在张望往左还是往右。 易承传心脏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一片寂静中,听到那声音好像往另一面去了。 但他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那声音就掉头朝这边来了。 易承传咬牙退了回去,和市长两个人紧紧缩在门后。 “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带着刀?”市长在他耳边问。 易承传轻轻摇了摇头,屏息凝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刀在地上刮擦的声音,来到了他们藏身的教室外面。 空洞洞的窗洞上投下了有人走过的影子。 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窗户时,脚步声在外面停了下来。 教室和走廊都是一片死寂。 易承传握紧拳头等着怪物从窗户上跳下来,但是好半晌后,外面一直没有再传来动静。 难道是走了? 易承传大着胆子朝窗户上伸头看了一眼,没有人影。 就在这时,一种野兽的直觉袭来,像是一盆冰水把他从头顶浇了一身。 易承传僵硬地弯下腰,从门上的一道裂缝朝外看去。 空荡荡的走廊上,猛然出现一张带血的脸,黑洞洞的眼珠紧紧的盯着他。 易承传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随着他的退后,一把长刀直接劈开了门。 王依依鬼魅般地跃至易承传身后,手上的动作奇快,一把长刀再次高高扬起。 易承传余光看见她的动作后大惊,那根本不是一个弱女子该有的速度和力量,他此刻竟然躲无可躲。 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拉住身旁的市长,挡在了自己身上。 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市长,到底年纪大了,动作要迟钝许多,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袋就被王依依的长刀一分为二了。 血混着脑浆四处迸溅,王依依的刀卡了一下。 易承传趁着这个间隙,化出了狼身朝王依依扑过来,锋利的獠牙直抵王依依的脖子。 这样的绝境中,一个盲女竟然从他的獠牙下一个闪身死死的拽住他后脖梗的毛,逼得他仰头一声狼啸。 王依依空出的那只手迅速开始拔刀,易承传一击不中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拼着被薅掉一层皮,猛地朝窗外跃去。 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鬼魅般的刀也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啸,如约而至。 长刀将易承传的后背划出深深的沟壑,鲜血染红了茂密的皮毛,又快速的从皮毛上流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条曲折的血河。 最初的时候,易承传竟然没感觉到痛。 直到他冲到楼梯口的时候,大量的失血让他四条腿落地都开始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眼前短暂的一黑,又在巨大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身后王依依提着滴血的刀,已经追了上来。 易承传拼命般朝楼梯冲去,从楼梯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他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不清楚,耳朵里听着在台阶上一级一级往下逼近的刀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朝下一层台阶爬去。 再一次从楼梯上滚下来。 又一次。 再又一次。 最后的最后,血几乎流尽了,他终于爬到了一楼的走廊。 他意识涣散,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着往前爬了。 嗓子里血混着碎肉,在喘息中不停的发出“嗬嗬”声。 “星……沉……易……星沉。” 他已经弄不清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了。 但是出口的声音,还是带着彻骨的不甘和恨意。 身后一步步走近的王依依,听到这个名字后,面无表情的扬起长刀,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去。 像是要把地上那一滩烂肉,彻底剁成碎泥。 第33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1) 楼顶天台上,星沉倚在云摞的怀里。 两人通感,星沉眼前换了另一片视野。 他看见王依依将地上的那堆烂肉砍得不见人形后,又拖着沾满血肉残渣、滴着鲜血的长刀,一步步朝食堂走去。 “四号,六号,一号,十五号,捉迷藏结束。” 跑进教学楼四个男人,在易承传死亡后宣告团灭。 食堂那边的画面传过来,两个男人躲在后厨拥挤空间里,把巨大的泔水桶挡在自己面前。 王依依走过外面一排排歪七乱八的餐桌,随后踩着餐桌直接跳进了打饭的窗口。 面无表情地提着刀朝后厨走去。 躲在泔水桶后面的两个男人,从杂物缝隙中看到经过窗口的不是那些疯狂的怪物,而是柔弱的王依依时,立刻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一个盲女,就算拿着刀,还能翻天了不成? 绝对力量面前,女人的那点力气就是狗屁,夺了她的刀,马上就能让她吓得嗷嗷叫。 他们紧紧盯着王依依手里的刀,在她推门走进后厨的小房间时,立马一同跳出来扑了上去。 王依依漆黑的眼眸再次抬起,一声不吭地挥起了手里的刀...... 天台上,星沉漫不经心的看着从后厨爬出来,在凌乱餐桌边一点一点挣扎着往外爬的血肉模糊的人体,听着隔着远远距离都能听到的惨叫声,轻轻勾唇。 “七号,八号捉迷藏结束。” 王依依从食堂出来,走向学校的厕所。 躲在厕所最后隔间里的男人,在一阵乱刀中没了声息。 另一个从厕所窗户跳下去的,慌不择路中冲进兽丛,被怪物们分了尸,转瞬就被吃的干干净净。 “二号,十四号,捉迷藏结束。” 剩余的男人全部都躲进了宿舍区。 男女生宿舍楼在两边遥遥相对。 前面传来的惨叫声已经让剩下的人成了惊弓之鸟,他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有人说要藏起来,那么多宿舍哪里能随随便便就找到人。 有人说要伏击,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有人说要冲出去,只要跑得足够快,就能赢来生机。 最后,有两个人选择了在女生宿舍楼入口处进行埋伏。 王依依走进宿舍楼时,蓄势待发的两个人刚跳出来,还没来得及有其他的反应,就见眼前长刀一横,一道亮光闪过。 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十号,十二号,捉迷藏结束。” 站在楼上窗口,偷看这边情况的其他人,看到王依依鬼魅般的刀法后,终于不再抱一丝侥幸,不再试图同别人联手。 这种时候,别人的安全,很可能意味着自己的危险。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被送到了星沉眼前。 ──王依依被鲜血染红的脚,出现在一间间宿舍里面,躲在床底下的人,瑟瑟发抖地得看着那双脚停在了自己面前。 ──逼仄狭小的卫生间里,男人缩在地上的角落里,缓慢地抬起头,浑身笼罩在王依依提着血刀的阴影里。 ──高高的天台上,被逼到绝路的男人一边退,一边化为野兽朝越逼越近的王依依嘶吼,试图吓退她。但他那外强中干的嗓音,没有使王依依的脚步迟疑一下。最后他站在天台边缘,迎风跳下去,像烂泥一样摔碎在水泥路面上。 ──在王依依在寻找别人时,趁机逃出宿舍区的两个男人。王依依忙完后,不急不躁的朝他们继续追去,猫捉耗子一样,让他们在精疲力尽后,被一刀绞碎了心脏。 全部,卒。 “游戏结束。” 王依依留下一长串的血脚印,一步一步地爬到教学楼楼顶,走到了星沉身后。 她浑身上下的衣服被鲜血染到看不见原来的颜色,刀柄滑腻的快要握不住。 星沉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她,或者说,看着他。 “谢谢。”易星沉用王依依已经嘶哑的喉咙发出声音。 星沉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不要做傻事,她如果知道这一切,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湮灭在天地间。” 王依依低下头,汹涌的泪水冲开了脸上的血迹,一条曲折的泪痕下隐约能看到她原本肌肤的颜色。 星沉走到他身前,嗓音温润。 “有位神只告诉我,所有的离别都会迎来重逢。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再悲伤,抬起头,继续朝前走。 易星沉,你不用想成为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你一直,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易星沉缓缓跪到了地上。 他双手撑在地面,低吼着哭出了声,仿佛要把压抑在魂灵里悲伤和委屈,一次性的哭出来。 灰蒙蒙的天地间,连风都停了下来。 星沉和云摞在旁边静静的守着他,让他尽情地发泄着魂灵里面的爱与恨。 他哭到近乎昏厥,最后的低泣声终于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星沉在他面前蹲下来,“别怕,去吧,这里的所有人,你都不用担心。” 易星沉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千言万语无限的感激,最后到嘴边时只剩下了一句话。 “谢谢您,谢谢神明。” 他从王依依的身上出来,魂魄浅淡到几乎看不见。 星沉伸手接过昏厥的王依依。 易星沉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随后浅淡的身影消失在天地间。 识海里,大黄的声音响起。 【大人,仇恨值减100,已彻底清零。】 “我知道了。” 星沉抱起被鲜血染透的王依依。 天空中一阵狂风刮过,卷起楼顶的易拉罐摔到了楼下。 那一直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缝隙,随后缝隙越来越大,有明亮的天光划破灰暗的云层,一道道光带洒了下来。 照亮了这一片天地。 大风卷起星沉的衣角翻飞不息,他抱着王依依一步步走下楼梯。 云摞跟在他身后,没有试图从星沉的手中接过人。 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踏血走向人生的又一个阶段。 被血与火淬炼着成长的人,连背影都渐渐生出了坚硬的棱角。 星沉穿过废墟一样的教学楼,穿过林立低吼的兽丛,穿过一段永远消失的惨烈人生。 怀里的人,在昏厥中无知无觉。 “你永远都不会记得了,”星沉看着远方的天空,微笑着说,“今天这些事,曾经那些事。” 那一切,随着爱她的那个人离开,将会永远的尘封,永远的消失不见。 爱能填补山海一样的沟壑。 爱是所有奇迹的底色。 爱,是你一生无忧。 第33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2) 棚户区那一场漫天的大火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随着这一场大火突然消失的那十五位权贵,众说纷纭,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这片特殊的地域,一直以来被只手遮住的天空,终于明亮了起来。 因为监控显示,所有人都是进入了宏基大厦过后消失的,所以宏基闹鬼的传闻开始甚嚣尘上。 某个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当时从宏基消失的人里面,唯二没有彻底失踪的星沉和王依依。 王依依记忆的最后地点是在笼子里,工作人员问的所有问题,她都是一问三不知。 不论是测谎机还是微表情,都显示她没有说谎。 工作人员把她送走后,又开始对星沉进行审问。 半个小时后,全部的工作人员都恭恭敬敬的低头,把星沉送了出来。 既然是异术相关的部门,那只要你的异术足够强大,自然就能赢得一切的尊重。 巷子里的补偿问题,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一个月后,老邻居们就有了自己的新房子,集中在一栋楼里面,大家又重新做起了邻居。 新房子离棚户区就隔了两条街,王依依上班很方便,邻居们错开时间,再一次每天陪伴她熟悉新的路程。 棚户区被全部拆除后,施工队进驻了,一幢幢高楼将要在这里拔地而起。 幸福路尽头那间漂亮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模样。 星沉依旧经常前往花店买花,只是很少会在店里帮忙了。 王依依后来从没有问过他,那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醒来的时候,浑身会沾满鲜血。 她还是那样的乐观开朗,澄澈透明,会朝每一个走进花店的人,露出花一般的温暖笑容。 多年后,花肆里花店扩展经营,开了好几家分店,成了本市一道独特的风景,不少人慕名而来。 只是那位笑起来温暖明亮的盲人店长,一直孑然一身。 . 易承传消失后,宏基集团的夺权开始白热化。 易承传在跟唐芹结婚前,为了以防万一,把所有的婚前财产全部做了公证。 唐芹以易承传失踪为由,起诉他所有的财产应该作为遗产,由她这个现任妻子和几位亲属共同继承。 这是彻底要动易承传前妻和孩子们的蛋糕,公开开战了。 易承传那个前妻是一位真正在职场上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这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她拿捏什么都不懂的唐芹跟拿捏一个小虾米似的,先是软硬皆施,逼着唐芹同意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补偿。 随后在谈补偿的时候做了局,最后一纸诉讼,以敲诈罪快速地把唐芹定罪送进了牢房。 星沉听到消息的时候,赶去跟唐芹见了个面。 唐芹见到他的时候,像是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痛哭流涕的对星沉说,她知道错了,求星沉救救她。她爱他,妈妈一直爱他,以后一定会对他好的。 她做错的她都改,全部都改,只要星沉不喜欢,她以后什么都愿意改。 星沉坐在她对面,勾着唇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须臾,他倾身对这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女人说:“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对吗?那个会心软救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唐芹痛哭流涕的脸在一瞬间凝滞下来。 她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又怪异,丑陋不堪。 突然像一个发疯的泼妇一样,站起来冲星沉嘶吼,想要伸出手指抓破星沉的脸。 “你抢了我儿子的身体,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混蛋,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星沉坐在那里大笑出声,目光嘲讽地看着这个疯婆子。 “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你这个畜生,你把他还给我!”她被两个强壮的狱警死死地摁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混蛋,贱货,骚货,我就说你不得好死,你看你真的死在我前头了。”唐芹哭着哭着突然开始大笑,“你就是个野种,我把你养大了,我对得起你,是你对不起我。” “他怎么可能看上的是你呢?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真的不知道。” “好疼啊,被打真的好疼啊,我没有办法,我那时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不想再去过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了,我也不想对着每个男人都去笑。那些臭男人,他们根本不配,他们就是畜生,根本不配。” “我明明已经成功了,怎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你,都怪你这个野种!” 唐芹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又哭又笑。 模糊的视线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小人,得到新衣服时会甜甜的对她说“谢谢妈妈”。 每次给他买好吃的,他第一口总是会举着小手送到她的嘴边,“妈妈吃,妈妈先吃。” 他总是会原谅她。 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她满身狼藉,醉醺醺的回到家里时,把怒气发泄在小小的他身上,又打又骂,他总是强忍着不哭。 他说哭了被邻居听到,妈妈会被骂的。 他啊,长得真是漂亮,所有的邻居都喜欢他。 连带着所有的邻居也都讨厌她。 他身上被打的到处淤青,但是只要妈妈向他张开手,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冲进妈妈的怀抱。 明明是那么能忍受痛苦的一个人,第一次在浴室里发出求救声时,却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唐芹那天站在门口,浑身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她想,很疼吧,能让他发出这样的求救声,一定很疼吧? 她在想象里一次又一次的冲破那扇门,拉起他冲出来,再也不要回到那里。 但是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她的脚,最后都没有迈向那扇罪恶的门。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妈真的不想再回到过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唐芹的脸庞被扁扁的压在桌子上,双目涣散,嘴巴里一直呐呐地说着对不起。 星沉起身离开,声音冰冷。 “你要是真想跟他说对不起,就听话地把这牢底坐穿,或者更干脆一点,以死谢罪更好。” 第33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4) 从监狱回去的路上,星沉久久没有说话。 云摞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星沉侧过头看着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面藏着点点委屈。 云摞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宝宝,想说什么?” “人性真的是这么复杂多变、矛盾纠结吗?” 星沉看着被按在桌子上完全崩溃的唐芹,从她的话语中,能够感觉到她对那个孩子的情感十分的矛盾。 唐芹似乎厌恶这样一个拖油瓶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两人相依为命时,又贪恋孩子的柔软和温暖。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失职,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心存内疚。 但是最后却又把这种情绪化成了对那孩子的恨,恨他抢了自己男人的爱。 到后来,眼看着一切变得像一辆失控脱轨的列车,越来越疯癫。她就先埋起头,做一个彻底失去人性的疯子。 “为什么要这样呢?”星沉依旧看着云摞。 车子拐过弯后,云摞快速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星沉,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婴儿初生还不分善恶,就能在有限的认知里懂得趋乐避苦了。 人是有多面的,一个好人换另一个角度去看,也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一个天理难容的罪犯,却也可能扶老奶奶过街,或者救下落水的儿童。” 星沉默默低下头,情绪低落,似乎有点疲惫。 云摞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宝宝?” “停车。” 云摞脚下乖乖的靠边踩了刹车,“怎么了宝宝?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老公说。” “云摞,抱抱我。” 车子完全停下,星沉打开安全带,膝盖跪在中控台,扑进了云摞怀里。 云摞愣了愣,没想到星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抱着星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难过的孩子。 心中有疑惑,却没有多问。 星沉闭着眼睛,浑身松软的靠在云摞怀里。 云摞身上清冷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回到久违的故乡。 师尊,我其实不想知道这些。 我现在只想回到止天境,日日夜夜的陪伴着你。 我想当回你掌心里那个简单快乐的星沉,闭上眼睛,不要看到千域万界的这些纷纷扰扰。 我不想知道人性是什么样子的。 不想回到神界,看到神性与人性原本就是共通的。 我不想轻易的看出万事万物的虚伪,也不想听出话里面原来还有话。 这一切好复杂。 原来恩也可以不是恩、仇也可以不是仇,那这世间,我是不是再也没有办法拎着一把长剑快意恩仇了? 师尊,我可不可以只做你怀里的宝宝,只要你的疼爱和宠溺。 师尊,我可不可以,不长大。 星沉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有很多很多的委屈想诉,最后所有的话语,都消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云摞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温暖的怀抱告诉星沉,他会一直陪伴着他,不要怕。 他抱了星沉很久很久。 久到那些突如而来的情绪,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久到星沉的天空又变得天朗气清。 · 云摞觉得商学院这学不上也罢,他用自己亲身举例,告诉星沉他是为了追老婆花钱进来的。 这里大多的学生都不是通过考试进来的,大家都是真金白银送进来的。 然后他又举了方鱼的例子,说这里的老师也不是通过正规途径招聘进来,是更多更多的真金白银招进来的。 他对星沉说,要是真的想上学,想好好学习,他可以把星沉重新送进一所更合适的学校。 此刻两人正躺在床上。 云摞一番温柔小意,伺候的星沉在云端浮沉,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极致的欢愉中,声音到星沉脑子后都是零碎错乱的,他根本思考不了云摞在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别说要给他转个学,就是要他的命也不是不行。 “宝宝,新的学校我已经给你看好了,校区占地广、设施新、师资雄厚,连食堂大厨做的饭都好吃。”云摞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周六,我们就去跟那边负责招生的领导见一见。如果快的话,下个周一咱们就可以进行学校了,好不好?” 星沉瞳孔是散的,脑子是乱的,嘴里是哼着连不成片的“嗯”的。 “宝宝你答应了对吗?” “……嗯……” “等顺利入校后,我就在学校附近买一个新房子,尽量离学校近一点,这样我们宝宝早上就可以多睡会早觉了。” “……嗯……” 云摞对他的答复很满意。 其实本来转学不用那么着急的,但是他实在看不下去方鱼有事没事地出现在教室里了。 上课的时候更过分,方鱼那脚到了他们位置边上就开始走不动,目光就跟涂了胶水似的,黏在星沉身上移不走。 难为这货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的老婆,嘴巴还能不耽误讲课。 关键,星沉还听的兴致勃勃。 云摞在旁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警告,方鱼已经练出了独门秘法,坦然自若,已经做到了完全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云摞上课上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宗震。 他真的跟有什么大病似的,每天早早到教室里用湿巾纸一遍一遍擦干净星沉的桌子和板凳,擦完了再用干纸巾把水痕擦干净。 然后在桌子上铺上桌布,摆上家里大厨制作的每天不重样的花式早餐。 总是在星沉进门的时候,准时打开最后一个食盒的盖子,然后把筷子双手递给星沉。 星沉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时,都给惊呆了,一直跟宗震说自己吃过了,但是宗震坚持吃过了也要每样尝一口。 星沉没办法,人家毕竟是好心。 云摞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一顿早餐会带来多大的困扰。 星沉一尝,还真不错,即使吃完饭也多吃了两口,还把那小巧精致的水晶饺子夹给云摞尝了尝。 云摞尝了,的确不错。 宗震带的早餐根本吃不完,星沉知道他还没吃早餐后,赶紧招呼他一起吃。 于是宗震转过身来,乐滋滋的跟他们一起吃饭。 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这家伙把三人的早中晚三餐都给包了,每天定时定点的让家里的国宴级厨师把饭菜做好送过来。 宗震也找到了让他自己舒坦的诀窍,他并不在意云摞的存在,也不觉得他多余。 云摞像一个不得不接受的赠品,或者是说买某种奢侈品时的配货,习惯就好了。 但对云摞来说,这事绝对不能习惯。 他瞳孔是绿的,帽子不能绿。 眼看宗震走的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这条路,走得还蛮畅通的,云摞坐不住了。 星沉把这俩真的当成朋友了,他要是背地里揍他们一顿警告一下,按照这两个货的德性,简直就是奖励他们,两人肯定会凄凄惨惨戚戚地到星沉面前告状。 他又不能直接把人打死,到时候恶人只有他一个,只会影响了他在星沉心中的大好形象。 云摞决定避其锋芒,惹不起躲得起。 我带宝宝走还不行吗? 嘿,宝宝同意了。 星沉还在意.乱情.迷中。 对云摞来说,前面甜甜的小菜吃完了,可以风卷残云地上正餐了。 厚重的大床发出了生命难以承受之重的“吱呀”声,密.集到像是下一刻就解体。 星沉成了碎在狂风中的焰火,美丽又迷离。 满院的藤蔓,在那毫无遮掩的哭声中,颤颤低下了头。 第33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4.) 周六,云摞把迷迷糊糊的星沉抱上车去见另一所高校的招生负责人。 星沉一直睡到了目的地。 车停下后,云摞温声喊醒他,星沉睁开眼睛往外看,不知道身在什么地方。 “嗯?这是哪里?” 刚刚睡醒的声音,无端透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懒洋洋的,简直想让人把他窝心里团成一团。 云摞这么想也便这么干了。 他倾身过去吻住星沉饱满的唇瓣,好一番辗转索取,逼的星沉眼底又变得潮湿起来,这才把人松开。 星沉不知道这是干嘛来了,看他心情这么好,转头朝对面的商场看了看。 “云摞,我们是要买点物资,来个周末的短途游吗?” 云摞一挑眉,夸道:“好主意。” 星沉听他这么答,就明白了不是自己想的这么回事儿。 那是干嘛来了? “宝宝,先跟我去见一个人。等结束过后,我们去买个帐篷,今晚就在外面露营好不好?” 星沉对要跟什么人见面兴趣寥寥,不过云摞需要去见的人,他陪伴一下无所谓。 不过他对野营兴趣浓厚,这两天天气很好,要是能找到个无人的山头,跟云摞一起看星星就好了。 星沉越想越兴奋,任由云摞牵着,带他进了一家高档的私家手作咖啡店。 他们刚坐下没一会,云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云摞接通后,推开隔间的小门朝外面的人招了招手。 对方是一个衣着考究的青年,看起来年轻有为。 男人走过来时跟云摞笑着寒暄了几句,就转头看见了星沉。 他目光一亮,定定地站那怔了半晌。 那种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炙热和渴望,云摞可太熟悉了。 每一个想抢他老婆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云摞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往星沉面前一坐,就开始热情的自我介绍。 他把脑袋上能报出来的头衔全部都报了一遍,最后热情洋溢的伸出手要跟星沉握手。 星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愣愣地把手伸过去,跟他礼貌地握了一下。 这下云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把桌子轻轻一拍,跟云摞打下包票。 “兄弟,你俩转学的事情全包我身上了。我一定全程帮你打理的妥妥当当,保姆式服务,你俩人过来就行了。我保证前前后后不需要你们操一点心,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云摞:我特么放心不了一点! 对方这行为,在他眼里完全就是印证了一句话。 兄弟,见过你老婆后,我就交定了你这个朋友。 云摞直到此刻才认清了一个事实。 把星沉带离一个旧地方,换到一个新地方,不仅不会让自己的情敌变少,还会让情敌成倍的增加。 他的宝宝是没有办法装进口袋里。 只要被多一个人看见,他很可能就要多一个情敌。 所以能够减少情敌的有效方法,不是换地方,而是尽量待在一个地方。 在商学院,他只需要看住宗震和方鱼两个人就行了,其他的人敢对星沉有别的念头,会有宗校霸和方老师去处理,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但是出来后,那两个不仅会有事没事的找过来,星沉身边前赴后继扑过来的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到时候左支右绌,他就要有的忙了。 星沉听到对面男人的话,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一脸空白的问对方,“我要转学了?” 尽管作为当事人,他现在怎么都不该有这样的疑惑,但是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很肯定地回答:“是的!” 星沉:“……” 什么时候的事啊? 星沉朝云摞看去,云摞摸摸鼻子,躲开了他的目光。 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星沉在记忆里回溯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云摞要转学的,就想起了前两晚在床上,云摞好像是跟他说了什么,其中提到了学校什么的。 至于自己答没答应……那种时候怎么可能不答应?! 呵呵。 不过星沉并不着急,他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答应过这个事。 开什么玩笑,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可能算数? 星沉再一次朝云落掀起眼皮,模样慵懒中带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那星光璀璨的眸子,漾起层层水波,藏着一抹又一抹戏谑。 他拖着长长的声调,尾音上扬,略带沙哑的嗓音让人听得抓心挠腮。 “云摞,我要转学了?” 他这态度明显就是不愿意转,简直是正中云摞下怀。 云摞半秒都不带犹豫的反了悔,“不转,我们家一切都是老婆说了算,只要宝宝你不想转,我们就哪也不去!” 不仅要立刻反悔,还要秀一波恩爱,喂一波狗粮,再坐实自己的妻管严。 果然,对面的男人立刻露出了一副天打雷劈的模样,萎靡不振的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星沉。 “定金不用退了。”云摞一把拉起星沉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你自己留着买茶喝吧。” 他们走的极快。 身后传来男人不甘心的呼喊:“我把定金退了,不收你们钱,你们再考虑考虑?来都来了,要不吃个饭再走?” “想得美!”云摞咬牙说道。 星沉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老公为啥那么果断的就决定不转学了,在旁边简直乐不可支。 云摞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把人塞进车子就亲了上去。 星沉被亲的气.喘吁吁。 云摞摩挲着他劲瘦的腰肢,声音中有种成瘾般的迷恋,刻骨又变态。 “宝宝,我们今晚去野营。” 第34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5) 两人去买露营要用的帐篷。 云摞故技重施。 上次除了手镯,另外多戴的某个小环,因为后来星沉有正事要忙,他就松开了没舍得折腾他。 这次在自己眼皮底下,一切都刚刚好。 星沉在他怀里,小猫一样的皱着漂亮的小脸,一声又一声的撒娇喊老公,也没让云摞松开他。 最后只能苦着脸扶着云摞的手下车,嘟嘟的嘴唇被亲的水光润泽,皱眉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起来软糯可爱,娇气的不得了。 “宝宝,今天你来负责挑选东西和结账。记住,不能随便乱买,要认真的挑选比对。确定好买哪些后,也要把不会使用的地方问清楚了才行。”云摞微微低头,在星沉耳边幽幽说道。 星沉立刻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为了表示对他恶趣味的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摞,你不要太过分。” 只是他那娇软的模样,气鼓鼓的瞪人,不但吓不了人,还让云摞逗弄的兴味更浓了。 “宝宝乖,宝宝最听老公的话了,对不对?” “谁要听你的话。” 云摞在他的唇角啄了一下,“我的乖乖最喜欢口是心非。” “你才口是心非。” 云摞笑了一声,看他在地上站稳了,就松开了手。 “乖宝,路要自己走,老公在后面看着你。” 星沉忽然没了依仗,身体轻轻抖了一下,赶紧扶住还没关上的车门,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被云摞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他感觉路都不会走了。 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好像怎么迈都有点不对劲。 云摞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催他,不急不躁地等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 星沉被他盯的脸上沁出一层薄粉,鬓角都有了潮湿的汗意,见云摞是打定主意不牵着自己走了,这才咬咬牙,抬脚朝体育用品店走去。 其实本来走路的姿势没什么的,但是他那张脸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十个人从旁边走过去,九点五个人会回头看他。 星沉一向对自己的脸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他觉得大概是自己姿势怪异,让别人发现了什么。 越这么想,就越感觉自己走路的样子怪。 最后一不小心走成了同手同脚。 云摞在他的侧后方低低地笑了一声。 星沉转过脸,恶狠狠的朝云摞“哼”了一声。 自己走就自己走,买东西就买东西,有什么大不了。 哼,坏老公。 星沉进店后,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商品上,忽略自己的身上的感受。 这间店有大量的户外用品展示区,帐篷区撑了几顶不同形状的露营帐篷,星沉大致看了一下,并不太了解其中的区别。 不远处一位营业员看他流连在这边,赶紧快步走过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帅哥你好,是要买帐篷吗?” 星沉轻轻点头。 “可以跟我说说您的需求吗?” “轻便简单一点,能满足这个季节正常露营就行。” “好的,如果您对抗风啊、大小啊之类的没有特殊的要求,我推荐您这一款。”营业员伸手指了指排在第二个的那顶帐篷,“如果您想要空间再大一点的话,我推荐同类型的另一款。样子是完全一样的,我们没有展示出来,但是空间比这个大四分之一。” “不用空间大,就拿这一种吧。”星沉说。 对他和云摞两个人来说,空间大完全就是浪费。 云摞一向是恨不得两个人睡觉时,只占一个人的空间。 “好的,我现在就让人把一顶全新的给您送到收银台,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吗?” 星沉不太能想起来露营都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他的印象里,露营基本上就是自己窝在躺椅里或者是窝在帐篷里,被投喂各种各样的食物,然后被抱到这里那里,翻来覆去三十六式七十二变这样那样,各种花样。 真的,一通下来,脑子里其他的东西什么都没了。 想到了某个画面后,星沉余光朝云摞的方向扫了一眼,弱弱的问:“你们有没有那种便携的躺椅,一定要结实一点的。” “有的,我们家有一款承重特别大的躺椅,就在旁边,您需要试一下舒适度吗?”营业员热情的问道。 星沉的耳后莫名烧了起来,目光心虚地又瞟了一眼默默站在斜后方的云摞。 “不用试,我相信你的推荐,就要那一款吧。” “那可折叠的旅行桌,您需要配套带一个吗?” “可以。” “好的。” 营业员很少会遇到这么好说话的顾客,况且星沉还长得那么养眼,漂亮软乎乎的让她母爱爆棚,恨不得上手去揉一揉他那一头柔软的乌发。 而顾客身后一直跟着不说话的那位,气场强的让人不敢多看,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让这个营业员暗搓搓的想要苍蝇手。 好激动,好好磕。 星沉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关于吃的喝的,只要在买的时候让店里把水果食物都切好做好,然后他们带上就行了。 这样就不需要买炉子呀、做饭的那些东西了。 两个人出行,省事一点才好。 买好全部的东西后,又确定了自己在使用时不会遇见困难,他这才跟营业员去结账。 但是走到一半,星沉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 巧了,店里正好是两首音乐停歇的间隙,特别安静,他那一声就稍显突兀了。 营业员赶紧回身过来,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您没事吧?” 星沉耳朵都快滴血了,双手局促的放在身前,“没事,就……脚抽了一下筋,歇歇就好。” 营业员温和地看着他,叮嘱道:“如果脚抽筋不舒服的话,今天不太适合去太远太偏的地方露营哦,不要走太多的路。” “谢谢。” 营业员从包里拿出一包手帕纸给他,指了指他的鬓角,“可能是今天外面太热了,我们商场的空调不给力,你这里出汗了。” 星沉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谢谢。” 结完账,商场的工作人员协助他们把东西送上了车。 工作人员走后,星沉立马捶了云摞一下。 “坏蛋!” 云摞轻笑着在他唇角亲了亲。 星沉想赖皮,让云摞自己一个人去买吃的。 没想到云摞欣然应允。 星沉看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眼皮一跳,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反悔,云摞就把他按在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带。 “宝宝,车子外循环开着,你要乖乖的,不许下车。” 星沉害怕,哆哆嗦嗦的说:“要不,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刚刚宝宝表现那么好,现在应该好好歇一歇。” “......我觉得不歇也行的。” “不,宝宝你要歇。” 事实证明,云摞这个坏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饶了他。 他刚一走出星沉的视线,酥麻的痒意就顺着星沉的脊柱,朝天灵盖爬去。 第34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6) “云摞!”星沉猛地惊叫了一声。 他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刚刚停车的时候,云摞绕着地下停车场转了几圈,最后给停在了边上一个隐蔽的角落。 星沉那时候还想着大白天的,到底车来车往的,云摞再馋也不至于。 但他好像忘记了某个人的特殊属性。 星沉喉咙滑了一下,漂亮的眉尖微微蹙起,难捱地侧过头贴紧了椅背。 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抓住了安全带。 “云摞,别这样……”星沉艰难地求道。 但是对方充耳不闻。 藤蔓在他身上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 像细细蛛网,攀附到屋脊的每一处,充.盈着,不愿放过每一个角落。 云摞离开的时候,已经替星沉放平了椅背。 星沉躺在那里,难以自控地顾涌来顾涌去,周身像是被一只碧色的蚕茧紧紧的束缚着,怎么都不舒服,左右都不得安宁。 “云摞,云摞……” 一声声的呼唤,只是让他迎来了新一轮更过分的进攻。 星沉头皮发麻,吓得赶紧咬住牙,不让喉咙中压抑的声音溢出来。 抖的连呼吸都不稳。 ...... 云摞从超市里推了一车星沉爱吃的食物慢吞吞走出来时,星沉已经浑身湿哒哒的,跟刚刚下水洗了个澡似的。 他躺在椅背上侧着头,散乱的目光无助地看着车窗外的云摞。 云摞收回目光,忍住了打开车门直接按住人的冲动。 后备箱已经塞满了,他打开后车门,把推车里所有吃的都拎到了后座上。 全部忙完后才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上了驾驶座。 车子里因为之前的一些经验,现在总是会备着两人的衣服,可以随时换洗。 但是云摞没打算现在就让星沉换干净衣服。 他喜欢看星沉现在的这副样子,无助,依恋,满眼都在渴求他的怀抱。 他的宝宝,在这种时候,极度贪恋他的拥抱,贪恋两个人肌肤贴在一起的触感。 就像一个严重的皮肤饥·渴症患者。 云摞更喜欢看他被自己弄脏的样子,汗涔涔的,泪涟涟的,可怜死了。 每次越是这样,越能激起他暴虐的深重欲念。 他总是想把星沉拆吃入腹融到骨血,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大多数的时候,云摞都把自己可怕的占有欲掩藏的很好。 不管是星沉还是其他人看来,都还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 只有云摞知道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有多恐怖。 他不仅能吓到星沉,也能吓到他自己。 云摞无数次的庆幸,星沉爱他,愿意跟他在一起,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简直就像是天神的恩赐。 云摞从不敢想象,如果星沉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话,他会做出什么疯癫的举动。 可能是心里一直隐藏着这样的恐惧,他之前有一次做梦梦到了这种场景。 梦里,星沉厌恶他的样子,拼命想要远离他。 于是他发疯一样的把星沉抓了起来,藏进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山洞里。 山洞的里外都盘踞着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能够遮挡住所有的视线。 他把星沉吊在半空,一遍又一遍的,永远不知疲倦地侵犯,直到星沉在他怀里变成一堆白骨他都不放开。 绿色的藤蔓缠绕生长在莹白的骨头上,云摞看在眼里,竟然满心都觉得美丽又满足。 那天他从梦境里诡异的满足感中醒来后,思绪回到现实,盯着头顶的黑夜好一会儿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星沉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睡得很安稳,湿热的呼吸就吐在他的颈侧,连两条腿都紧紧搭在他的腿上。 此刻的他,同样是那样的心满意足。 云摞突然就慌了,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他慌张的在黑暗中把星沉放平,倾身覆了上去,没有丝毫犹豫,不容一点反抗。 他想要告诉自己,此时才是现实。 星沉爱他才是现实。 那晚星沉清醒后的所有反应,云摞都记得特别清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星沉本身就是累到昏睡过去的,被他弄的从沉重的睡梦中醒来,一边不满地嘟囔,一边试图推开他。 云摞那时候按住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说你爱我,宝宝,告诉我你爱我。” 他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动作却愈发狠厉。 然后,他在黑暗中看见星沉朝他睁开了眼睛。 “云摞?”他轻轻喊了一声,嗓音是带着疑惑的。 “你爱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告诉我,星沉,你告诉我。” “云摞!”星沉又喊了他一声,这次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心疼。 那一刻,星沉刚刚还在推拒的双手,跟纤细的藤蔓一样,半点都没有犹豫,就伸过来环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吻住了他。 主动去接纳他的疯狂。 主动把自己最深的甜美,尽数奉献给他。 他后来一个字都没说,云摞就知道了全部答案。 星沉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这是云摞能够平静对待星沉其他追求者的全部依仗。 他只爱我,那么我就无所畏惧。 吃醋什么的,都是小事。 此刻,车上。 星沉迷茫着眼眸,朝他伸出手,要老公抱抱。 云摞倾身过去,从他潮潮的额头吻下来,低头抿去了他鬓角的汗滴。 两人呼吸相闻,鼻尖蹭了蹭,云摞这才吻住他的唇。 星沉叹息一般的松了口气,拽着云摞,想要云摞过来重重地压住他。 他需要云摞的重量,需要他的触碰,需要他的亲昵。 云摞摸着他涨成一片潮粉色的小脸,清泉叮咚一般的嗓音带着无比的蛊惑。 “宝宝喜不喜欢跟老公玩游戏?” “......”星沉垂下湿湿的长睫,遮住眼眸,羞怯到不敢看他。 “宝宝乖,老公想听。” “……喜欢。”星沉的声音轻如蚊呐. 云摞奖励一般,又亲了亲他唇角。 “那星沉下次还要不是?” 星沉的耳朵又快要滴血了,抿了抿嘴唇,长睫颤了颤微微抬起,眸中盛着细碎的星光,模样脆弱的像是易碎的白瓷。 “星沉,还要。” 第34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7) 这一声,真是要了云摞半条命。 他把车子快开的飞快,一路开到了他们别墅前那条溪流的上游位置。 林子里很安静,蝉鸣的声音一阵又一阵,让人心头无端焦躁。 离溪水越来越近,打开窗户渐渐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云摞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车子驶在山间没有通车的小路上也走得平平稳稳。 最后他在溪流边,把车子停在了一棵大树的阴影底下。 抬头看向窗外,就能看到阳光晒热的溪水,欢笑着从远处蹦跳而来。清澈的水流中,小小的鱼儿像是当空游弋,阳光照着它们的影子,落在水底铺着满满当当的大小石头上。 那些或圆或扁的石头,一直延伸到岸上。 停好车后,云摞一言不发,看都没看星沉一眼,安全带一解,就下了车。 星沉茫然的目光追着他。 停车场那一会儿的拥抱,对星沉显然是不够的,一路上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云摞。 星沉看到云摞从车头绕了一圈,打开了他旁边的车门,弯腰钻过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 星沉松了一口气,急急的把唇送过去,主动打了开腿,让出位置,方便他到车里来。 这样软糯听话的星沉,能让任何时刻的云摞变得疯癫。 云摞是真的快要疯了。 天知道他一路是怎么在星沉那样的目光里把车开过来的。 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啃噬的如痴如狂。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车窗开着,溪水潺潺而来的欢笑声就在他们耳畔。 偶尔一阵微风刮过,杨树的叶子就发出哗哗的声响。 日头转向,树影移动,晃动的车子从树荫底下,暴露在了阳光里。 这一块空地,围绕着车子和溪流突然开始生长出茂盛的绿色藤蔓。 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很快就把这里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车里。 星沉崩溃中,一口咬住了云摞的肩膀。 云摞低低笑了一声,“宝宝,用劲,在老公身上留下一点永久的伤口。” 星沉舍不得,平静下来后,松开嘴巴看看云摞,柔弱无力的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云摞朝肩头看了一下,有些遗憾,“宝宝这太浅了,都没怎么破皮,就这里,在原来的印子上给老公再来一下。” 星沉嫌他傻,都不知道痛的,朝他呲了呲牙,凶凶地说:“小心咬死你!” 云摞在他唇角啄了啄,又在他鼻头咬了一下,“好的,老婆咬死我吧。” 星沉被他逗笑了。 这下想打他都抬不起手来了,软绵绵的,感觉自己真是瘫如烂泥。 云摞嘴唇在他耳边逡巡,流连忘返,低沉嗓音里又是异样的蛊惑。 “宝宝,老公今天会很坏,可以吗?” 星沉手指尖下意识攥皱了他的衣领,声音又低又哑,“已经很坏了。” 云摞抬头看他,认真的说:“还会更坏,可以吗?” 星沉小兽一样怯怯地抬起眼眸,那眸光中闪烁着稀碎的惊慌……和难以察觉的期待。 云摞笑了。 他的宝宝是一只小馋猫呢。 云摞的手扶上星沉的腰,“告诉老公,宝宝最爱谁。” 星沉声音低低的,“爱云摞。” 云摞整颗心窝成了一团,胸腔柔软的一塌糊涂。 “我宝贝真乖,老公抱你下车。” 星沉见云摞要抱他出去,吓得一动不敢动。 在车里胡闹也就算了,外面就算山野间没人,他也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会被什么人看见似的。 “小傻瓜,你抬头看看外面。” 星沉抬头看见周边漫天的藤蔓,愣了愣。 这种情景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云摞算账。 “其实有你在,根本就不需要买帐篷。” “还是需要的。” “你就是想捉弄我。” “宝宝,玩游戏不是捉弄。” 星沉手上终于聚了一点力气,被云摞抱出车子后就抬手打他。 “坏蛋!” “宝贝自己也喜欢不是吗?” “你才喜欢。” “宝宝,你不能爽完了就把人丢了,这也太无情了。” 星沉脸上跟发烧了似的,“云摞你混蛋!” “唔,混蛋最爱星沉了。” 此刻的世界,漫天漫地都是泼墨染就的绿意,连不远处的蝉鸣都渐渐小了起来,怕打扰了谁似的。 云摞跪在地上,把星沉放在小溪边藤蔓编织成的柔软枕席上。 这绿色的枕席一直绵延到溪水里,星沉的白皙的脚腕,就浅浅的浸在被阳光晒得暖暖的溪水里。 星沉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云摞跪在他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痴缠地看着星沉眼眸中的万千星辰,想要溺毙在其中,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星沉。” “嗯。” “好爱你。” 星沉看着他,笑了,“我知道。” 在云摞胸腔中汹涌的情愫,有种太过浩荡而无法诉诸出口的无奈。 “可是,我真的好爱你啊。” 星沉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那样一双极致漂亮的眼睛,有着天地间无可比拟的力量。 包容而疯癫,甚至为一人,重新开天辟地也在所不惜。 “云摞,我值得你爱,我值得你用尽所有的力气来爱我。 你可以毫不犹豫把你盛大的爱一股脑全部给我,云摞,我会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再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彼此了,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相信我,没有人可以抢走我,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我绝不会离开你。” 云摞垂头久久地看着自己的宝贝。 星沉好像能够理解他所有的一切,知道他的疯狂,知道他的恐慌,也知道他所有想说出口却没有办法去形容的爱。 他的宝贝什么都知道。 是的,他不会离开自己。 没有人可以从自己身边抢走他。 “你是我的,星沉,你只能是我的。” 星沉捉住他的手,慢慢的亲吻,轻柔瞥来的眸光掀起无尽的娇媚,勾勾缠缠织起一道没有边际的情网。 像这里漫天漫地的藤蔓,要把云摞困住。 要他来发疯,要他来放肆。 要他来与自己蹉跎这大把的夏日时光。 他们都欲壑难填。 他们都在劫难逃。 “云摞,我是你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来拿,好不好?” 他拿着云摞的手,带着它游山玩水。 他看着云摞,也看着这漫天的藤蔓,看阳光在藤蔓的罅隙撒下一抹抹白色的光。 光变成一个又一个的点点,落在他身旁,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他眼睛里。 他却在那灿烂的光芒中,用失了焦点的眸光无助地看向云摞。 “云摞,云摞……” “我……在下雨。” 第34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8) 星沉像一个堕落的神明,任由爱人无尽的索取。 他心上有巨大的空茫,永远填不满,因而这颗心永远不知疲惫,永远都在寻找师尊的爱。 而他的爱人,有着比他更盛大的爱与欲,可以废寝忘食,永不知餍足。 一直到夕阳西下,星沉才被那绿色的枕席送进溪水。 他白皙的肤色在渐渐暗下来的天光中,泛出一种模糊的玉色,其上遍布着错综的痕迹,美的令人心惊。 星沉浸泡在溪水里,流水划过身体,他舒服地闭上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沉入了睡梦。 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还是要再练练,还是有点菜。 又菜又爱玩。 云摞肯定偷偷摸摸笑他了。 他睡得太沉,是被云摞强行喊醒的,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了,运动量又那么大,云摞怕他饿肚子。 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睡在帐篷里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需要再多此一举的搭个帐篷,但云摞大概是觉得露营还是要有一点仪式感的,所以把帐篷搭起来,桌子椅子都撑起来了。 他还在溪边腾出一块空地,生了一堆火,已经把饭菜热好了。 这会已经是半夜了,外面天早就完全黑了,藤蔓遮挡的空间里,高高吊着一个手电,照的溪边一片明亮。 星沉为了省事,没有买炉子什么的,但是方法总比困难多,云摞依旧让他吃上了热饭。 云摞温声喊他,“宝宝,起来吃点饭再睡。” 星沉犯懒,眼睛睁开了也不愿意动。 云摞看着他的懒样子好可爱,按在怀里亲了亲,才把人抱起来坐进了星沉特意买的那张非常能承重的躺椅。 星沉被他抱着往躺椅上一坐,就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隐隐的就腿疼,腰疼,屁股疼。 今天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云摞要是再有什么邪念,也绝对不可以了。 生产的驴都不能这么用。 云摞满心想着让星沉填饱肚子,打包的几个菜虽然是刚从小冰箱里拿出来加热的,但是到底放了一天。他心里觉得吃剩菜委屈了自己宝宝,一时没发现他宝贝刚刚走神了。 云摞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送到星沉嘴边。 “宝宝,你先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星沉张嘴接过,轻轻点了点头。 酸甜口的东西本身就是他喜欢吃的,很少会踩雷。 云摞松了一口气,拿纸巾接过他吐出的骨头。 云摞一口饭一口菜,一勺勺喂给星沉。 “宝宝等吃完饭再吃点水果和零食,今晚要将就一下了。” 星沉咽下嘴里的饭,“不将就,很好吃。” 云摞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我家宝宝最好养。” 星沉把勺子往云摞嘴里推,让他也吃。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饭菜的味道中规中矩,但是云摞吃的满心满口都甜滋滋的。 他放下勺子的时候才发现,星沉一直拽着衣角试图遮挡他那白玉般的大腿。 云摞之前帮星沉洗好澡后,为了让他睡得更舒适一点,就拿自己宽松的上衣给他穿上了。 他的衣服对星沉来说太长了,一直能够遮到大腿位置,所以他就没再给星沉穿别的。 所以也就是说……他宝贝现在是真空的。 云摞突然呛了一下,掩饰性地喝了口水,转过头轻轻咳了几声。 他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让星沉吃饭上,是真的没有多想。 现在,也是真的没法不多想。 云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幽幽问了一句:“宝宝,你吃饱没?” 星沉抓着衣角的手,无端瑟缩了一下。 啥意思?这语气怪怪。 他问的吃饱……是哪个区域? 星沉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回答。 “……都吃饱了。” 云摞唇角可疑地勾了勾,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一本正经的说:“怎么可能,我觉得还能再吃点。” 星沉警惕地摇头,坚决拒绝,“不,我觉得吃不下了。” “宝宝,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刚刚说好的。” 星沉才不会上套,“谁跟你说好的,你胡说八道。” “一开始吃饭的时候就说了,饭后要吃点水果的呀,你明明已经答应了。” “……”星沉眨眨眼,摸了摸鼻子,“水果啊……那的确可以再吃点。” 云摞一副很奇怪的样子问他:“不是水果是什么?宝宝,你以为我说让你吃什么?” 星沉:“……”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星沉咬咬牙,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 他心一横,搂住了云摞脖颈。 星沉开始在云摞怀里左扭扭,右扭扭,撒娇:“是我多想了,还以为我累了一天,老公要给我加点什么补品呢。老公知道的,我最怕药苦。” 云摞突然绷直了后背,“宝宝,你坐好。” 星沉转过身,大眼睛纯澈无比,“老公你说什么?” 云摞磨磨牙:“宝宝!” 星沉笑靥如花,“老公,我在呢。” 来啊,互相伤害啊! 云摞看着他目光里隐约的挑衅,知道宝贝吃饱喝足,精神又来了。 云摞大手扶上他的腰,“看来宝宝的确是想加餐。” 星沉一看差不多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赶紧从他膝盖上跳了下来。 “我想吃西瓜苹果猕猴桃,葡萄橘子哈密瓜,不用加别的了,就加这些水果就行。” 云摞看着他昂着头调皮的模样,喉结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 他忍着从心腹那里蒸腾而起的欲念,朝星沉微微一笑。 “好,我给宝宝削。” 为了星沉吃的水果能新鲜一点,他不是买的果盘,都是买整只的,想着星沉要吃的时候自己现削皮。 云摞挑了几样水果去溪边清洗。 星沉赤脚站在他后面,探头看了看,果然有橘子,他伸手拿过来一只,一边扒着皮一边下了水。 云摞目光落在清澈的溪水里,他莲瓣一样细腻白嫩的脚趾上,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第344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59) 云摞抿了抿嘴唇,又觉得渴了。 目光顺着那饱满漂亮的趾甲再往上,就是那一双能轻易剪断他刚劲腰肢的长腿了。 星沉皮肤白,是那种白玉剔透的白,皮肤又薄又软,让人捏在手里就爱不释手。 薄皮底下隐约的筋骨,跟玉石里上好的水头似的,莹泽水润。 此刻溪流从他腿边流过,荡漾起小小的水痕,看起来十分的欢快。 云摞几乎都要嫉妒那水波了。 它竟然可以在星沉衣摆底下放肆的游弋,它还可以把星沉的脚、星沉的腿全部收入囊中,那样亲密无间。 星沉还愿意跟它玩。 他踩着水底的鹅卵石往里越走越远,溪流弄湿了他的衣角,又很快漫过他的腰肢,然后他悠闲地躺了下来。 云摞看见他像游鱼一样的身姿在水里滑过,灵动得像一只已经求来双腿的人鱼。 他的人鱼宝贝沉到水底下捡了一块鹅卵石,游的近了一些,从水中钻出来调皮的把石头扔了过来。 一大波水珠飞溅而来。 云摞宠溺又无奈地侧头躲避,饶是这样,仍是弄得满头满脸的水滴。 星沉站在水中得意地朝他笑,水珠从湿湿的头发尖上圆碌碌地滚下来。 他身上单薄的白衬衫紧紧贴合在身上,柔韧漂亮的身体一览无余,连秀气的某些地方,都隐约可见。 云摞喉头“咕咚”一声滑了一下。 星沉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猝不及防的又扔了一块石头过去。 石头溅起的大片水花中,他站在那朝云摞抛了个飞吻,转身钻进了水底,摆着两条白晃晃的大腿游远了。 小坏蛋,皮又痒了。 云摞裤子撑的紧紧的贴在身上,水都来不及擦,跟个变态痴汉一样贪婪的看着水波下泄露出的一丝春光。 星沉好像知道他在看着,每次的角度都刚刚好,能看见又似乎看不见,惹得云摞眼睛都红了。 他迅速转身,把洗好的水果拿回去三下五除二的切好装盘,然后衣服一脱端着果盘自己也下了水。 星沉在水底转头,见云摞下来了,围绕在他周围转圈。 云摞太高了,溪水到了最深处也就到他的腰腹位置。 云摞把果盘飘在了水面上,抓起一颗大大紫色的葡萄放进嘴里,潜入了水中。 星沉见他要来抓自己,赶紧转身跑。 他滑的像一条鱼,云摞追到了都差点没抱住,后来抓着脚腕,才把人又拽回了怀里。 两人沉在溪水中,云摞垂头凑过去,吻住星沉的唇,灵巧的舌尖一抵,把葡萄渡了过去。 葡萄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星沉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酸甜度他太喜欢了,目光赶紧去寻找水面上的果盘。 这里的空间是被藤蔓拦起来的,果盘飘了一会儿就被藤蔓拦住了。 星沉游出水面,过去把果盘抱进怀里,开始在里面挑葡萄吃。 云摞过去抱住他,走到岸边浅水的地方,用藤蔓给他织了一个软软的坐垫,坐下来斜倚在大石头上慢慢吃。 云摞坐在他对面,把他的脚抱在怀里,轻轻的给他按脚。 星沉对他这位按脚师傅很满意,倚在石头上舒坦的哼哼唧唧。 他被伺候的高兴了,就拈起一块水果,像一个傲娇的小王子,赏赐般的送到云摞嘴里。 云摞会趁机把他指尖上沾染的果汁,里里外外都吮的干干净净。 星沉觉得有趣,学着云摞逗他时的样子,手指尖朝云摞的舌根压去,翻搅。 云摞由着他玩,自己的宝宝,惯着呗。 星沉指尖从他唇中出来时,带出了一线银丝。 星沉看着那一根银丝断裂在空气中,指尖水润光泽,舔舔唇上沾的一抹果汁,反手把指尖放进了嘴里。 云摞在对面看着他的举动,猛地闭上了眼睛。 星沉似乎并不知道他此刻陷入了多么难捱的困境,仍然悠闲地躺在石头上,抬头看藤蔓中间露出的那片夜空。 天气很好,没有一点云彩,能看见的夜空只有这一片,有不少的星星。 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的看着天空,手指在果盘里盲抓了一片猕猴桃送进了嘴里。 “云摞,陪我看星星。” 听到了他的要求,天空中的藤蔓开始慢慢往边上收缩,让出了更大的空间,让漫天的星辰落入了星沉的眼睛。 星沉的手再次去果盘里面摸葡萄的时候,突然顿了顿。 随后一不小心用力捏破了手中的葡萄,紫色的汁水在他手指尖迸溅开来。 脚上传来温暖湿润的柔软触感。 看来,对比看天上的星星,此情此景对云摞来说,他大概是更想把玩已经握在掌心的星星。 在云摞眼里,星沉身上就没有脏污的地方,他干净的不染世间半点尘埃,是天上最洁净的冰雪琉璃。 哪里入口都香甜诱人。 星沉躺在那儿,盯着星空片刻,就完全躺不住了。 他非常非常怕痒。 然而全身上下最大的重灾区,非脚莫属,这里更更怕。 几个小世界过来,锻练到现在,动他脚最高也就能撑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就是天堂跟地狱杂糅在一块,让他生不能死不能,笑着嚎啕大哭。 星沉挣扎着把脚往回缩,云摞握着他脚腕不放。 短短的时间星沉就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他一边忍不住的笑,一边抬脚要踹开云摞。 “放开我!” 刚刚还是那么高傲的小王子,好像一瞬间就被拉下了神台,跌进了浑浊不堪的淤泥里。 云摞一直低着头。 他抬起眼眸快速地朝星沉看了一眼。 见到星沉激烈的反应,眉尖一挑,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他跟那几个世界的玹落一模一样,初次发现星沉这个弱点后,都没有轻易的放过他。 星沉笑的快不行了,怀里果盘早不知道顺着水流飘哪去了。 “哈,云摞,你坏蛋,放开我,不然我不理你了。” 云摞充耳不闻,该干嘛干嘛。 他见威胁一点用都没有,就换了个策略,一边哈哈笑,一边好言好语的求饶。 “饶了我,老公,星沉乖乖听话,不逗你了。哈哈哈,不要啊,云摞,饶了我吧。” “云摞,老公,哈哈别哈哈,我受不了。不行不行,哈哈哈,老公,老公……” 云摞死活不放,他踹又踹不动,笑的在石头上打滚,泪珠子又大颗大颗往下掉。 最后他一边笑,一边求饶,一边滚到了云摞怀里。 云摞的唇终于恩赐般地松开了他。 星沉几乎神志不清,他把衬衫衣角紧紧咬在嘴里,着急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往云摞面前送。 此刻,云摞换任何一个地方,对他都是奖励。 第345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0) 星沉撩拨自己老公后,每次总会吃大苦头,但他不长记性,下次还敢。 他如果有自己化形之前的记忆,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一团软绵绵时候的样子,大概就会知道,自己从小就有这毛病。 简而言之,就是贱兮兮地。 而且他大概也就会知道了,自己勾勾搭搭的这个样子,师尊到底有多喜欢,所以每次都会那么疯。 当细细柔柔的藤蔓触手,真的变成狼牙棒一样可怖的面容时,星沉只能缩在云摞怀里发抖。 满天的星沉之下,这些象征着云摞旺盛生命力的存在,从四面八方而来,慢慢缠上了他。 他终于连哭,都没法呜呜的哭出声了。 …… 周一,宗震拿着早餐兴冲冲地冲进教室,把桌子凳子擦好,饭盒都全部摆好,就等着星沉到了打开盖子。 云摞和星沉到了后,两个人惯常的坐在了他对面,看起来一切如常。 但宗震很快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星沉好像不愿意搭理云摞,偶尔看一眼过去,那目光要说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宗震兴奋地想,难道是吵架了? 吵架好啊! 他贴心的把星沉喜欢的蟹黄小笼包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星沉,这是新鲜的蟹早上现挑的黄。现在季节到了,蟹越来越肥,我今早看了,那一个个蟹里面满满都是黄。你先吃吃看,喜欢的话,中午我让他们多蒸一点送来。” “谢谢。”星沉垂眸说。 宗震听到他声音怔了一下。 星沉的声音又哑又低,甚至带着点生涩感,虽然依旧很好听,有另外一种感觉,但是跟他之前清澈的嗓音真的相差太大了。 宗震猛地瞪向云摞,“你劈腿了?他这是哭了多久才能哑成这样?” 星沉:“……” 怎么不算劈腿呢?他真的是劈了好多条腿。 云摞一脸的讳莫如深,“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哪来的脸在我面前装老成,”宗震一脸不屑,转头看向星沉,“星沉你自己说,他做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不用害怕他,我给你做主,大不了拼了命跟他一换一。” 星沉突然觉得咬下去的蟹黄包有点噎。 心想傻孩子,你别说拼了命跟他一换一,你就是拼了一百个命也换不了他一个手指头。 主神大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头作用大着呢,那是用来要他命的。 星沉喝了一口白粥后冲宗震摆摆手。 “没什么事,你想多了,我这是……洗澡洗多了受凉,有点感冒。” “怎么可能,你把我当傻子骗呢?”宗震一脸机智,一副你别想骗到我的模样,“你要是真感冒了,估计恨不得在窝他怀里,绝不可能是刚刚那种表情看他。” 星沉无言以对,大概是他怨怼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连宗震这傻孩子都瞒不过去了。 星沉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幽怨地朝云摞瞪了一眼。 “还不是都怪他,周末闲的没事,我才要洗那么多遍澡。” 宗震:“……” 我就多余问。 草,今天的蟹一点都不好,发苦,非常不新鲜。 满口都是爱情的酸臭味道,妈的,螃蟹也到了发.情谈恋爱的季节了吗? 宗震吃完早饭,气的一上午都没回头跟身后这俩人讲话。 他心里有气,后两节是方鱼的课,宗震看着方鱼的脚步,老是不受控制的往教室后面来。于是一句一句的酸话就冒了出来,矛头直指方鱼。 方鱼看他这副死样子,再看看后面星沉满脸的无地自容,旁边那位泰然自若,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巨大的酸醋无处发泄,只能冲自己来了。 好大的出息。 方鱼懒得跟小孩计较,宗震不开心,他现在可是很开心。 商学院底下的那个黑液出事后,那十五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大概知道是星沉和云摞的手笔。 他跟那些人选择走的不是一条路,但是他手里面掌握着极乐黑液产生的巨额财富。 他们一开始是因为要对付星沉,所以腾不出手来收拾他,如果星沉真的成为了他们的宠物,那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他双拳难敌四手,真正的开始玩命,不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那十五个人大概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极乐黑液当时的核心人物,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方鱼现在轻装上阵,一身轻松,再不用担心随时随地会出现的冷枪了。 他向来不是个安分的人,不懂得什么叫随遇而安。 他这种人,放在哪里都能看出巨大的野心,或者祸心。 商学院下面的黑液已经被处置了,底下碍事的学校没了,那么接下来,他就要整顿上面的商学院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自己工作的地方绝对不可以那么烂。 商学院现在只在外面传了一个富贵的名声,内里却腐朽烂掉了,怎么配得上当他的工作单位? 按照方鱼的风格,那些人死掉后,他的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这个时候该一走了之的。 但他现在不想走了。 他发现当老师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让那些蠢学生变得聪明一点,还蛮有成就感的。 而且,在这里看人拈酸吃醋也挺有趣的。 最重要的是,美人在前,虽然一时半会儿得不到,但是眼睛能看见,总归是不亏。 所以他是一定要留下的。 他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拜托商学院改一改了。 方鱼钱眼通天,半个月来已经把商学院所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教授、老师和乱七八糟的工作人员开除的一干二净了。 补充人员的高薪招聘已经开始了。 为了公平起见,他提议所有人员竞争上岗,想要什么位置就拿出点真才实学给爷爬上去。 方鱼现在不仅对星沉感兴趣,对教书感兴趣 他还对商学院院长的那个位置很感兴趣。 想到这里,方老师大度地朝宗震露出一个笑容。 你们这帮小可爱,不久后请叫我──方院长。 第346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1) 宗震看到他的笑容,悚然一惊。 下意识就觉得这人脑子里又藏了什么坏水。 他一向对方鱼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个人跟狡猾的狐狸一样,除了长得还行,其他的都不行。 宗震的危机感特别足。 云摞是既定的事实了,没有办法了。 但是方鱼不是,这傻子觉得方鱼是他将来最有力的对手。 宗震朝方鱼嫌弃地“切”了一声。 下课后,方鱼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起教案就走,而是示意大家放学,他又走回了星沉桌子前。 星沉看他过来,知道他大概是要跟自己说一下其余黑液的事情。 前几天星沉让方鱼找找看,还有没其他黑液的位置线索给自己。 这些东西是在一个长期的过程中,慢慢养成和壮大的,只要没被人为的利用,产生的危害就会有限。 但是人性贪婪,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总会有人不断的铤而走险。 所以早发现早消灭才是长治久安的办法。 方鱼走过来把情况跟星沉说了,就看到云摞在旁边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把两张桌子并到一块铺上了桌布。 宗震在下课铃声响起后,就立即跑下楼去拿餐了,三人已经养成了一起吃饭的习惯,每次宗震去拿餐的时候,云摞就会先把桌子收拾好。 方鱼把情况都说完后,又说道:“学校这两天的课基本都停下来了,空堂很多,不过补充的新老师马上就能到位,课程很快就要正式恢复了。” 星沉抬头笑着看他:“方老师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只要是对的,我绝不会干预。但是千万别让我发现,会有新的黑洞在你的手底下产生。毕竟方老师经验丰富,我怕再让你养出一个特别的黑液。” “你都发话了,我怎么敢?”方鱼似笑非笑。 “过谦了,有些事只是方老师选择做或不做,但是大概没几件是你不敢做的。” 方鱼沉默了一会儿。 星沉对他的形容,总是能够一语中的,让他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最后他索性自嘲:“人生有个知己不容易,我却天天只能看着自己的知己在别人怀里,你倒是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句会怎么样?” 星沉:“……” 云摞冷笑一声:“方老师身份在这摆着,怎么想起来让学生谦让了?知己两个字,也就你好意思在星沉面前提。我家宝贝只是聪明,知道什么人是什么样,你可千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算贴金,我也是有金可贴。” “可不,薄薄一层金箔,风一吹马上就要裂了。” 他俩正互不相让,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饶谁,宗震两手拎着饭菜回来了。 他把饭往桌子上一放,朝旁边方鱼上下打量了一眼。 “不是下课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他这种跟云摞沆瀣一气的样子,让方鱼很不爽。 “怎么,教室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所以方老师你自便,我们要吃饭了。”宗震把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没好气地说。 饭菜全部打开摆好后,方鱼还是没有走。 宗震就当看不见他,招呼星沉赶紧吃饭。 方鱼站在那里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们,星沉实在做不到跟旁边这俩一样,当他不存在。 这情形实在太尴尬了。 “方老师也还没吃饭,要不一起吃?”星沉很没诚意地招呼了一句。 方鱼就在这等着呢,半秒都没犹豫地坐了下来。 “好啊。” 星沉:“……” 你好歹做个样子拒绝一下。 宗震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不知道方老师脸皮这么厚,饭菜倒是够吃的,就是筷子不够。不好意思了,还是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吧。” 这时教室前面,某位乐于助人的同学,高高地举起了外卖里的筷子,“我这里有一双多余的筷子,方老师需要吗?” 宗震:“?” 方鱼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宗震,然后转头对那位同学伸出手,微笑道:“谢谢。” 四个人的第一次聚餐,气氛诡异,暗流涌动。 星沉怀疑自己只要离开这个桌子半步,这一桌菜立马就会被他们掀起来往对方的头上砸过去。 有他坐镇,好歹一顿饭是有惊无险的吃完了。 方鱼和宗震的梁子也就彻底结下来了。 从这以后,这两个人说话更加夹枪带棒,各种嘲讽,再没给过对方好脸。 在方鱼的主持下,学院的改革一切顺利。 新的教师团队很快进驻了,领导阶层的竞选也是按部就班进行着。 竞选全程公开,方鱼一路过关斩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学院院长的位置。 他成了商学院最年轻的一届院长,有一身遇强则强的学识,理论和实践全方位的覆盖,几乎让所有跟他竞争的对手全都输的心服口服。 一个多月后,学院新的的领导班子全部成立,学校的教学任务走上了正轨。 星沉赞叹说,方鱼想做的事情,很少会有做不成的。 宗震嘲讽,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学院那奇葩的晚自习早已经取消了,这天晚上,宗震下课的时候被作业耽误了一会儿。 他到停车场朝自己车子走去时,看到了斜前方坐在车子里的云摞和星沉。 那两人鼻尖相抵,温柔的看着彼此,眼里再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宗震站在那里,看他们久久地吻在一起。 星沉依恋地环着云摞脖颈,闭着眼睛仰着头,沉醉在云摞的亲吻里。 宗震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滋味,或者说已经没有什么滋味了。 这些事,甚至床上的那些事,都是他能够想象到的。 情侣之间,没什么好意外的。 他垂下目光上了车,把车子倒着开出去,离开了停车场。 宗震把车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到了市区后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在大街上乱转。 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放空自己。 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夜幕降临后,车子驶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 路边有一家酒吧,台子从店里一直搭到了门口,有两个男生正站在台子上跳舞,底下围着一圈女生在哇哇的大叫。 宗震突然有点想喝酒。 街边的停车位上现在停满了车子,他一边往前开,一边开始找车位。 车子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后,路边一辆车正好开走,他赶紧插过去停了下来。 下车后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家酒吧,有两个男生正朝里走,他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酒吧。 第347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2) 酒吧正是上人的时候,舞台上的表演还没有开始,里面围着舞台挤了大半屋子的男人。 宗震一进去就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他是奔着喝酒来的,没在意周边的环境,对这些目光也没有多想。 到了吧台,刚坐下点了一杯酒,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妖艳男人就凑了过来。 “一个人吗?”妖艳男笑着问他。 宗震朝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调酒师把酒杯送到他面前,宗震端过来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帅哥,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滚。” “长得那么帅,还怕什么失恋呀。这天下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的是。只要你想,凭你这长相,什么样的找不到?” 妖艳男一边安慰他,一边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 感受到底下硬邦邦的肌肉时,他激动的屁股都差点摇起来。 来gay吧玩的男人中,1和0的比例完全失调。 这里基本都是撅着屁股嗷嗷待哺的小0,看到个1就恨不得扑上去。 只要是个长得能看得过去的1,都是皇帝般的待遇,像宗震这样的,随便勾勾手指头,这屋里能一个不剩的全部跪地上朝他摇尾巴。 这样的极品可遇不可求。 宗震皱着眉头甩开了他的手,抬手朝调酒师要了一瓶xo,拿起酒和杯子去了离舞台最远的卡座。 妖艳男对着他的背影,放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他伸手指了指另外那些盯着宗震的男人,警告道:“他今晚是我的,你们全都别想了,哥儿今天先替你们尝尝深浅。” 周围一片嬉笑声。 “老规矩,尝过了什么滋味一定要给大家分享,不要因为遇到个极品就开始藏私。” “放心吧,放心吧,放心吧,我小田田是什么人大家还不知道吗?” “这个帅哥看起来有点冷,不好拿下哦。” “呵,就没有我拿不下来的人。我是说真的,今天我志在必得,你们要是敢坏了哥儿今天的好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妖艳男警告完众人后,从吧台端起一杯酒,扭着屁股风情万种的朝宗震的方向追了过去。 宗震坐下后,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喝了个干净。 舞台上的表演这时候开始了。 宗震漫不经心的朝舞台瞥了一眼,发现是两个穿着超短衫黑色紧身短裤、露着肚皮和大腿的男生站在舞台上激情地跳着热舞。 周围围着的全是男人,一阵又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传来。 刚刚的酒喝的太急了,这会儿头已经有点犯晕了。 宗震在晕乎中意识到自己好像走错店了。 但是来都来了,也无所谓了。 他看着舞台旁那些扭动的身影,心想原来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哎呀,你这样喝太快了,会醉的。”妖艳男走到他对面坐下,“酒要慢慢喝,喝的是风情和味道。喝太快了,就跟外面那些莽夫没什么两样了。” 宗震朝他看了一眼,“我只是走错店了,我不要男人,你最好离我远点,别让我动手。” 对方笑了一声:“不要男人要女人?我看出来了,你的确不像我们这个圈的。不过既然你已经进来了,给自己找点刺激又怎么样?人生就这几万天,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条条框框?寻欢作乐才最重要。” “乍听很有道理,仔细一听都是放屁。滚,别让我说第三遍。”宗震端起酒杯,再次仰头喝了下去。 他又一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妖艳男按住了他的酒杯。 “酒真的不能这么喝,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宗震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突然苦涩的笑了一下,“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妖艳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手指一动,从他的杯子上移了开来。 “你是在苦恼,自己明明一直喜欢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 宗震摇摇头,“我不苦恼,我一点都不苦恼,谁不爱他呢?爱上他那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好苦恼的。” “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也会为情所困。能把你掰弯的那个人,得是多美好的一个人。” 宗震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星沉的模样。 “美好,对,他就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 妖艳男朝他酒杯里的液体快速看了一眼,“他也是直男?你没试着追一下他吗?” 宗震倚在沙发上,用手背捂住了眼睛,再次苦笑。 “巧了,偏偏就是他身边,站着一个我怎么都比不过的人。” 妖艳男非常遗憾地叹口气,“啊,真是可惜。” 宗震松开眼睛,端起酒杯,仰头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妖艳男看到淡红色的酒液,被宗震喝得干干净净,脸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了。 “好酒量。” 宗震懒得再搭理他,酒喝完了,顿时就觉得这个地方兴味索然,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站起来,突然一股邪火从小腹腾腾窜了起来。周围的音乐像爆炸一样,猛地的灌进他的耳膜。灯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 “得不到的男人再好也没用,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我来帮你啊。” 妖艳男过来扶住了他,拿着他的手按在自己浑圆的屁.股上,重重地喘着问:“你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宗震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自己中招了,刚刚那杯酒里被下了药。 他在昏天暗地的巨大欲望,想把眼前的男人掐死。 但很快,那一丝清醒的意识就消散的一干二净,一切只剩下了本能。 他被妖艳男,强行拉着朝卫生间急急冲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妖艳男差点跟里面出来的人撞在一起。 他来不及跟对方计较,见对方脚步让开了,头都没抬就拉着宗震往最里面的隔间冲,“不着急哈,马上就可以了,很快就会舒服了。” “站住!” 隔间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方鱼的声音在洗手间门口冷冷地响了起来。 第348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3) 方鱼一直都喜欢男人。 但是他今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 围绕在他身边的男人太多,他就想搞艳遇,也不需要来gay吧。 方鱼即使是在星沉面前,对自己丰富的情史也从不避讳。他不是一张白纸,身上早就绘出了一幅色彩斑斓的画。 他这人是个特别合格的前任,跟每一任小男友分手后,都会给足体面和分手费。 所以每次分手,都是小男友们哭哭啼啼的恋恋不舍。 毕竟一个活好、大方还长得帅的男朋友,错过这个村就不可能再有这个店了。 方鱼的人缘特别好,小男友们分手后,从来没有人说他的坏话,一提起来都是各种夸赞。 大家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不谈爱情,还可以退回原地继续当朋友。 这家酒吧,就是他某一任男朋友拿着分手费开的店。 前男友把店经营的不错,说是跟方鱼在一起的时候,学到了很多很多。 他对方鱼充满了感激,打了好多次电话,让方鱼有空过来看一看自己的店,顺便想让方鱼再给他提一些建议。 方鱼晚上在附近吃饭的时候,他电话又打了过去,听到方鱼就在附近,他直接冲过去把方鱼拽了过来。 这不就巧了,聊天间隙进来上个洗手间,就见到了买醉的宗震。 刚刚差点撞到的时候,方鱼目光在宗震脸上扫了一眼,本来不想管的,都成年人了,碍不着他的事儿。 但是这一看,发现这位宗少爷神志不清,再看旁边妖艳男猴急的模样,立刻就明白这位少爷是一个人出来玩中招了。 方鱼想装看不见来着,想着下次宗震要是再敢在他面前,装着对星沉虐恋情深的话,他正好借着这事讽刺几句。 你这身心分离的绝世情深,真的是让人很感动呢! 想想就能把宗震给气死。 但是想归这么想,事实是他脚下根本移不动步子。 他知道宗震私生活很干净,没听说交过真正的男女朋友。人生的第一次,如果就让他在这种地方碰这种老嫂子,清醒过后要是吓得以后再也石更不起来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方鱼决定把私人恩怨先放一旁,让宗震先欠自己一个人情,以后再跟他讨回来。 他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吃亏。 宗家少爷的人情,能讨的东西多呢。 “站住。”方鱼在卫生间门口冷冷的说。 妖艳男急吼吼的,这临门一脚屁股马上就能撅起来了,竟然有人敢来打扰他好事? 不知道他在圈子里面有霹雳女王的称号吗? “滚远点!”妖艳男恶声恶气的说完,才抬头看到方鱼的脸。 他一下子愣了愣,感觉这张脸有点熟,能肯定不是在圈子里玩的人,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妖艳男有点懊恼自己刚刚的语气太坏了。 妈的,今天什么运气,一晚遇到两个极品1。 他脸上换了轻佻的笑容,朝方鱼抛了个媚眼,“怎么,帅哥你想一起吗?我不介意哦。” “当我俩的夹心?这么大的福气,你当然不介意。” 方鱼漫不经心地说,同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乐乐,楼上帮我留个房间,遇到个朋友出了点事。” 酒吧楼上有自己的套房,只是不对外开放,只留给重要的客人留宿。 方鱼挂了电话就径直朝宗震走去,妖艳男看到他来者不善,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把宗震往隔间一推,自己就想冲进去锁上门。 “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方鱼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在隔间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伸手握住了门。 “你不玩就不玩,我们玩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长得帅,我就不敢让人揍你!”妖艳男叫嚣道。 方鱼懒得跟他废话,宗震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他一把将隔间的门打开,拽着妖艳男的衣襟把人甩了出来。 妖艳男摔在卫生间的地上,疼的嚎叫了一声。 这时卫生间外面冲进来一堆脚步声。 妖艳男一看酒吧老板陈乐带着人过来了,腰板立刻挺直了。 他跟陈乐在一个圈子玩,大家都是熟人。 从酒吧开业后,他就三天两头的带人过来捧场,陈乐一直对他很客气。 “陈乐,你店里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啊?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不仅坏我好事还打人!今天这口恶气你不帮我出了,咱俩以后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陈乐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冲方鱼跑过去,紧张地问:“哥,怎么回事,没受伤吧?” 方鱼摇摇头,皱眉看着面前神志不清要来撕他衣服的宗震,抬手扇了一巴掌。 宗震被这一巴掌扇的终于又有了一线清明。 他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方鱼,认出方鱼后,求救般地晃了晃方鱼的手臂。 “带我出去,我好难受。” 方鱼把宗震扶出隔间,抬脚朝呆滞坐在地上的妖艳男肩膀上踹了一脚。 “你喂他的是什么药?” 妖艳男被他踹翻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赶紧又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陈乐之前傍上一个大款,从此一飞冲天,这个店就是那个大款给钱让他开的。 陈乐之前对着他们这些姐妹,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他有一次抢他的手机,在相册里翻到了一张那个大款的照片。 现在陈乐这副恭敬的态度,立即使那张已经在他脑海模糊的照片和眼前方鱼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没喂别的,就是助兴的,我怕他不听话,就稍微用……药性烈了一点的。” 方鱼气的抬脚想再踹他一下,妖艳男哭哭啼啼的把手抬起来挡住自己的脸,生怕他往自己的脸上踹。 “烈是烈了一点,但是真的没关系,只要在床上纾解一下,他立马就会好起来的。真的,请你相信我!这药我用过好多次了,有数。” “......”方鱼看着他的样子,嫌弃地把脚放了下来。 陈乐亲自过来帮方鱼把宗震扶着,“哥,房间已经开好了,把人送上去就行,还需要我做其他的吗?” 方鱼一边带宗震往外走,一边吩咐了一句,“有干净的人吗?送一个上去。” 第349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4) 方鱼是为宗震考虑的。 第一次嘛,找个干净的估计他心里才能平衡。 弄个经验丰富的,等宗少爷醒来后,大概会觉得脸上无光,以为自己是被别人玩了。 这位少爷除了在星沉面前不要脸,到了其他人面前,把脸皮看的还是非常重要的。 大家都干净,他也就没什么好憋屈的了。 卫生间那妖艳男胆子太肥,什么人都敢碰,他根本不知道方鱼其实救了他。 他要是真跟宗正玩上了,爽是爽了,但是等宗正清醒后,估计能当场掐死他。 “有,”陈乐应声道,“我现在就让人过来。 ” 宗震不知道是因为那重重的一巴掌,还是因为看到方鱼,竟然强行撑着那一丝清明到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他就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浴室,打开花洒把冷水淋向了自己身上。 方鱼站在门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安慰道:“再忍一忍,我已经让他们给你送人过来了。” “不用,你们都出去。”宗震坐在地上抱着腿声音颤抖地说。 “何苦呢,这种事真的会憋出病来的。你不会为了星沉虚无缥缈的分手日期,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为他守着身子吧?” “滚你妈的!”宗震实在太难受了,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对着方鱼破口大骂,“草,你他妈耳朵聋了吗,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 方鱼快被他气笑了,“傻狗,不识好人心。也是,以后就算萎了又关我屁事。” 他“轰隆”一声甩上门打算走人,迎面陈乐已经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方鱼朝那男生看了看,长相十分的老实,陈乐大概已经跟他说过要做什么了,他绞着手显得十分慌张。 “怎么了哥?”陈乐见方鱼的脸色不好看,快步迎过来问,“宗少爷怎么样了? ” 方鱼冷笑一声,“倔脾气又犯了,不让人进屋,行啊,我看他有本事就自己撑过去。” 陈乐一把抓住了方鱼的手臂,吓得腿都有点软了。 “哥,这样不行,真的会出事的。他要是在我店里出了事,我这店也就不用开了。你帮我劝劝他,哥,求你了。” 方鱼皱眉道:“他自己不要,我能怎么劝?” “他……他马上就顾不得了。哥,只要把人放进去不被轰出来就可以了。哥你疼疼乐乐,你知道这个店我花了多少心血的。” 陈乐急的双手合十,就差给方鱼跪下了。 陈乐在他的历任男友中,是性格比较稳妥的一个,做事十分认真。这个店的情况,方鱼也大致的了解了,各方面都做的不错。 方鱼知道陈乐在短短时间里,能在这条街上立足是下了大功夫的,的确不忍心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一直说他是商人,商人逐利,所以也最懂得到手的收益眼睁睁失去是什么滋味。 方鱼朝旁边局促的男生看了一眼,“跟我来。” 他重新打开房门带人走了进去。 这次刚到浴室门口,一个沐浴液的瓶子就飞了出来。 mb都给老子滚,敢过来,我弄死你们,老子会一个个都弄死你们的!你们不信尽管试试看!” 宗震已经失了神志,模样跟一只发了疯的狗一样,眼睛血红。 那老实的男生本来就战战兢兢害怕的要死,现在看到这情形听到这些话,被吓得浑身发抖,腿一软,直接烂泥一样瘫地上去了。 方鱼:“ ……” 真tm是日了狗了。 方鱼再好的脾气到这也用完了。 他冷着脸拎起那男生扔到走廊上,随后重重一声,把门摔了起来。 他回来弯腰拎起那瓶被宗震摔出来的沐浴液,进了浴室后劈头就朝宗震的脑袋摔了回去。 “他妈的这时候还挑食呢。” 直接砸晕你个傻狗得了! 宗震被重重砸到了脑袋,他身子晃了几下,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朝方鱼看了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 “草你m,你敢摔老子,我揍死你!” 两人含妈量极高的一顿输出后开始扭打在了一块。 真正动起手来后,方鱼是打不过宗震这个纯粹的莽夫的。 他一边打一边退出了浴室。 “傻逼东西,刚刚就该让你在卫生间那脏地方跟那老嫂子欲生欲死,我他妈是有病才把你救出来。你眼瞎了吗逮谁咬谁,你他妈现在就是一条疯狗!” 宗震发疯了一样抓起他扔到了床上,按住他的手,身子压了上去。 方鱼看着他这副发.情的样子,冷笑道:“你别说,就你长得这个样子,我倒是愿意收你。不过咱俩撞号,除非你愿意躺下,不然我们成不了。” 宗震重重顶了他几下。 “......”方鱼一个激灵,翻身一脚把宗震踹下了床,“草!你他妈还想玩真的?” 宗震两只眼睛血红,耳朵里面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意识里只剩下面前这一具诱人的躯壳。 他几乎是刚刚摔到地上的瞬间,就从地上弹跳起来,再次扑向了方鱼。 拳头上的利刃一闪,他就划破了方鱼的衣服。 空调的冷气触碰到肌肤,方鱼打了个寒颤,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时候才发现,宗震之前虽然快要发疯了,但是还是收着力的,并没有想真的伤他。 方鱼不知道是被那一刀吓到了还是怎么的,突然走了神。 宗震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衣服剥得干干净净。 他剥完了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还在碍着事,猛地就把自己裤子扯烂了。 方鱼低头朝他那看了一眼,吓得往床头退了几步:“草……你他妈是吃什么长大的?” 宗震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姓宗的,你他妈要敢不带t,老子现在就让你断子绝孙!” “床头柜上,你是眼瞎看不见吗.....m这种事还要我来弄?” “你他妈会不会啊......滚!” “#%#=&$¥&%*” “md,你是畜生吃兽药长大的吗?” “c,欠老子的迟早让你双倍还回来!” “……” 方鱼的骂声越来越小,渐渐被另外一种动听的声音代替。 第350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5) 房间中被褥凌乱,地上扔了一地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和用过的t,门窗紧闭,空气中暧昧腥燥的味道浮动在人的鼻尖,久久不散。 方鱼意识回笼,身上的骨头像是被车子来来回回的碾过,手脚都是散的和身体连不到一块的似的,动都懒得动,脑袋晕晕乎乎的。 宗震的确是个畜生,浑身上下都畜生,操! 一想到昨晚后来的景象,方鱼的脸就发起了烧似的。 大腿上的软筋,他稍微一动,就酸的倒抽了口凉气。 宗震这个狗东西不仅技术差到一定地步了,还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狠起来的时候差点把他韧带直接掰断。 方鱼暗暗骂了一句,咬牙强忍着酸痛,闭着眼睛朝身旁踹了一脚,要把这个犯上作乱的小畜生踹下床。 但他艰难的一脚踹出去后,竟然直接踹空了。 方鱼愣了愣,这才睁开了眼睛。 一看旁边哪里还有人,他下意识朝卫生间看了一眼,卫生间没有任何动静。 又伸手试了试旁边床单的温度,竟然凉凉的。 方鱼莫名其妙慌了一下,爬到床边那堆不忍直视的垃圾里去找宗震被撕破的裤子。 果然,破裤子没了。 “……” 也就是说,他,方鱼,被人当成垃圾,用完就给丢了! “宗小畜生,老m!” 方鱼气的一把将床上的被子和宗震用过的枕头,都扔到了地下。 不知道是不是力气用的大了,他脑袋晃了晃,有些坐不稳。 脸上还在发着烧,方鱼把手往脑袋上碰了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应该是真的生病发烧了。 也是,照着小禽兽昨晚那要弄死他的架势,不发烧就怪了。 底下也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疼得已经麻木了。 方鱼闭上眼睛,躺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没想到宗震这么没种,事后的早上竟然跟他见面都不敢见。 昨晚的情景再次在他的脑海浮现。 其实一次做完过后,宗震就已经慢慢清醒了。 那老嫂子下的药虽然烈,但是的确没什么后遗症,药效来的快,得到纾解后,清醒的也很快。 但是他妈的小畜生食髓知味停不下来了。 不然也不可能有床边这一地的战果。 最让方鱼感到无语的是,宗震后来是一边手上死死按着他,一边哇哇大哭。 是的,这货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另一边半点不耽误他发狠。 方鱼那时候已经处在极度崩溃中了,但还是对这个情景记忆深刻。 这特么换谁来,谁能不深刻? “我他妈都让你按着c了,你他妈还委屈上了?!” 他记得当时他在崩溃中产生了巨大的爆发力,然后一下子把宗震从身上甩了下去,再次一脚踹到了地上。 但那狗东西一边哭一边又爬上了床。 一边抹眼泪,一边又往他身上钻。 方鱼那会是真的要疯了,这什么哭泣牌狗皮膏药,简直想一巴掌送他上西天! 后来的一切在方鱼的记忆里就渐渐模糊了,好像就是无止境的崩溃和摇晃,直到他完全陷入昏睡。 然后醒来,狗皮膏药就没了。 大概是因为早上想踹的那一脚没有踹到,毕竟他的报负心一向都重,也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脑子有病,方鱼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想,看来是真的病了。 · 宗震这一天在学校显得心不在焉。 上午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被新来的教授提问的时候,他连教授问的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听清楚。 教授重复了两遍,两遍他都是眼睛看着教授,脑袋神游天外。 然后被那位严厉的教授一顿训斥。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面对着一桌子菜,双目无神地扒着碗里的饭。 星辰提醒他夹菜,他快速朝星沉看了一眼,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目光心虚又愧疚。 夹了一筷子菜后又开始刨饭,几口把饭吃完后,筷子一放就走出了教室。 “我出去转转。”他头也不回的说。 宗震开始在校园漫无目的的晃荡。 他走过篮球场,走过操场,走过体育馆,走过男生宿舍楼。 一路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邀请他一块打球,往日热爱的运动项目,他现在提不起一点兴趣。 反而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某些场景,他的身体就开始兴奋激动,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那只是个意外,宗震,不许想,不许再想了!” 宗震一遍遍的警告自己。 但事实上这样的警告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像是一遍遍的提醒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思绪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往那些场景上飘。 他的脑子里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方鱼在他身底的模样。 那是和平日强硬又狡猾的方鱼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痛苦的,快乐的方鱼。 强悍的,柔软的方鱼。 濒临崩溃的时候,那样厉害的人竟然也会忍不住发出声音求他。 宗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能想。 只要稍微往深处想一下,他就像是重新中了药,再一次想要爆炸。 以前听到别人骂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宗震一直不以为然。 现在他信了。 男人是食肉动物,基本都可以做到身心分离。 你看,他就是心里再喜欢星辰,也不影响他在方鱼身上找到快.感。 一切都结束过后,他还跟个变态一样在这里意犹未尽。 宗震狠狠的把自己骂了一顿,惴惴不安地等着下午方鱼的课来临。 他不敢想象现在自己跟方鱼对视的样子。 上方鱼的课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方鱼的声音能让他联想到太多了。 宗震在忐忑不安中听到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他垂着脑袋用余光看着教室门口,等待那个身影走进教室。 但是走进教室却是另外一位陌生的教授。 “同学们好,方院长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他的课由我来给大家上。” 底下一直在期待着方鱼上课的同学们一片哗然。 “方院长怎么了?是生病了吗?”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 “好像是发烧了,院长让我告诉大家不用担心,他看完医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宗震木然地坐在那里,有一瞬间他脑袋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回忆起昨晚控制不住的那些发狠的动作,宗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方鱼病了。 方鱼被他弄病了。 第351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6) 宗震犹豫了一节课,终于给方鱼发出了一条信息。 [听说你生病了?] 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宗震抱着手机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方鱼的回复。 睡觉前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最后一咬牙才把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到快要挂掉了才被接了起来。 方鱼冷淡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什么事?” 宗震被噎了一下,“我发的信息……” “没看见。”方鱼不耐烦的打断他。 “那你烧退了吗?” “关你屁事。” “方鱼!” “宗震,就是被狗捅了几下而已,我多管闲事,受点伤也是活该。能爬上我床的男人多的是,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我不可能为每一个来爬床的男人负责,那我可管不过来。”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电话那头响起来了一个温柔的的男孩声音。 “小鱼哥,药好了,喝完就要睡觉。医生说了要多休息,今天不可以太晚。” 宗震这时候才想起来,方鱼跟他比起来,人家是情场高手,身边从来都不缺人。 上床对自己来说算件事,对人家来说可能就跟被蚊子叮一下没区别。 他还在这边细细回味呢,人家已经轮到下一个了。 宗震一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舔着脸打电话过来。 现在方鱼不仅不给他什么好脸,还这样羞辱他,特别是听到那男生的声音,宗震的火气腾地就冲上来了,开始口不择言。 “要你负责?方院长大概是想多了,你这种人我嫌脏。打个电话就是想问问你这是普通的感冒吗?别有什么病再染我身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碗勺碎裂的声音,方鱼的声音几乎有点抖,“宗震,我他妈喊你畜生都是抬举了你!” “这就急了?啊,我想起来了,是我多虑了。方院长毕竟是我师长,还是把我的利益考虑在前头的。即使躺下来给我当解药,好像也记得让我全程带t了对吗?” “你他妈说完了吗?”方鱼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还没呢,还得跟你道声谢。方院长,谢谢了,你味道还不错,但也就仅限于不错了。我倒是想多回味几遍,只是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索然无味,一点意思都没有。果然啊,玩男人真没趣,也就你这种人会乐此不疲。” 宗震的话说完后,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仿佛有寒冬的冷意沿着信号朝两边蔓延开来。 宗震心口好像被电话那端传来的冷意冻住了。 那冷意浇熄了他刚刚蓬勃而起的怒火,宗震猛地开始后悔说出了这些伤人的话。 “方鱼……”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方鱼冰冷的话语打断了他,“很好,这下我们彼此恶心,省事了。” 方鱼直接挂了电话。 宗震慌张的把电话再打过去时,那头的电话已经关了机。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他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让你嘴贱,一句一句怎么那么能说呢?饶他一句会怎么样? 他羞辱你两句,你会少块肉吗? 人家为了你还生着病,你现在打电话去气人家,不怪他骂你畜生! 你是挺畜生的。 方鱼后面两天都没来学校。 宗震打过去的电话再也没有人接,他艰难地又捱过了一个周末,终于在周一见到了方鱼。 方鱼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生病的痕迹了。 他看起来一切如常,在课堂上依旧是谈笑风生,引经据典,引得同学们发出一阵阵欢笑声。 他的目光还是会不时的飘向星沉的方向,毫不掩饰对星沉的喜爱,说到一些有意思的问题,还是喜欢去问星沉的答案是什么。 宗震用余光一直追着他,方鱼和从前一样,目光好像从来都不会落在他身上。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他和方鱼那荒唐的一夜发生了,又好像没发生。 只有宗震自己知道,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在这里坐立不安,想让方鱼看着他,又不想让方鱼看着他。 而他自己的目光,会不自觉得往方鱼的身上飘,不受控制地落在方鱼那被西装裤紧紧包裹着的,浑圆挺翘的屁股上。 脑海中某些画面疯狂的往外涌,他根本做不到对方鱼的出现无动于衷。 下课的时候,星沉破天荒地主动喊方鱼:“院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宗震坐在那里目光期待地看着方鱼。 方鱼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他身上飘过,笑着对星沉说:“难得你主动开口,不过我下午要出去开个会,有些东西还没有准备,今天没时间,下次再一起吃吧。” “简单吃个饭也来不及吗?” “来不及。” 星沉耸了一下肩膀,“好吧,那下次再聚。” 宗震目光慢慢的沉暗下来。 方鱼走出教室后,他跟在后面下楼去拿午餐。 方鱼就像不知道他跟在后面一样,下楼后,脚步匆匆的朝办公楼走去。 宗震失魂落魄地从等在楼下的佣人手中取过了饭菜。 转身刚想朝楼梯口走去,就看到星沉和云摞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宗震,”星沉朝他挥挥手,“我今天突然特别想吃学校外面的那家米线,就不跟你一块吃饭了。” 宗震拎着手里的饭菜,朝他呆呆的“哦”了一声。 星沉朝他挥挥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饭菜。 “哎,刚刚应该早点下来,方院长说他要忙着开会,估计是没时间吃饭。给他打包一份带在车上吃倒是挺好的,外面的饭菜哪有你家大师傅烧的好吃又干净。” 星沉说完,牵着云摞的手就走了。 宗震站在那里,朝星沉走远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茫然看了好久。 不应该啊。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星沉好像知道点什么。 不会的,星沉再聪明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是自己现在太疑神疑鬼了。 宗震晃晃脑袋走向楼梯口,准备踏上台阶的时候,脚忽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咬咬牙,脚下一转,快步走向了办公楼。 第352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7) 方鱼的办公室换到了顶楼,这一楼层基本都是院里的领导办公室,此刻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 宗震走到方鱼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方鱼大概以为外面是哪位老师,也没问是谁,就直接让人进去了。 宗震打开门,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前正低头写着什么。 “什么事?”他头也没抬的问。 宗震没说话,拎着食盒放到了办公桌上。 方鱼余光朝食盒看了一眼,这才抬头看向宗震。 宗震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里蓄上了浓浓的冷意。 “滚出去!” “你还没吃饭,如果来不及的话,就带一点在路上……” “我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方鱼。” 方鱼一脸的不耐烦,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这是哪里?你还是商学院的学生吗?谁允许你对我直呼其名的?” 宗震目光漫上悔色。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说那些话伤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电话里听到你那头有人,我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方鱼大概是没想到,这位脾气又傲又拗的宗少爷竟然会这么干脆的道歉,沉默了一会儿才没好气的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错就是错了。我下次要是再敢说这些话,你就直接扇我嘴。” 方鱼有些烦躁,“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以为那天的话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我们不可能有别的关系了。” 宗震握住拳头,“我不同意。” 方鱼一愣,“你说什么?”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当成没发生,我……反正我忘不掉。”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方鱼烦躁地摔下了手里的笔,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宗震两个人,对他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个愉快的体验。 那天发生的一切,他才是从开始就是清醒的那一个。 方鱼起身想离开这间办公室。 宗震慌慌张张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圈立刻红了,“你别走!” 两人再次触碰到彼此皮肤,都是一个激灵,那一晚大量的画面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两个人脑海里播放。 宗震手掌心滚烫,方鱼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被他烫出一个洞来了,心跳“咚咚咚”的加速。 方鱼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你到底想怎样啊?” 宗震这边被甩开了,那边又锲而不舍地抓了上去,声音哽咽起来。 “你睡都睡了,你得对我负责。” 方鱼:“……” 不是,你到底哭什么? 我到底哪里让你委屈了?tmd该哭的不是我吗? 宗震呜呜地说:“你以后必须跟以前那些人断掉,你只能有我一个。” 方鱼冷笑着看着他,眼里隐约有受伤的痕迹,宗震说的那些话,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当没发生过的。 宗震难过的这个周末,方鱼也不好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走进教室之前,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才能把自己变得像从前一样对宗震视而不见。 “你是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你不是嫌我脏吗?不是说玩男人没趣吗?”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激愤之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怎么,你现在是回过味来了,觉得还算有趣。想跟我再玩一遍,以后再来羞辱我一次吗?” 宗震怕他还要甩开自己,两只手都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我那时想把最难听的话往你心口扎。我觉得受不了,我还在想着你,你怎么就可以有别人了。” 方鱼是真的快被他气笑了。 “你他妈把我c病了,爽完提上裤子就走,我病歪歪的躺那儿,还不能找个人过来照顾我了?我就那么贱吗?” 宗震使劲摇头,眼泪哗哗往下掉。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那些话了,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 方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神幽暗。 “宗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 宗震点头,一脸的认真,“我知道我技术不太好,可能现在不如别人让你舒服,但是你别嫌弃我,我可以学。” 方鱼磨磨牙,脸上冰冷的表情终于裂开了,“我特么是第一次当底下被动的那一个。” “你可以手把手教我,我们慢慢来,你一点点提示……”宗震的话音猛地停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方鱼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方鱼,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你说真的?” 方鱼又想把他甩开,但他两只手握的死紧,像两只烧红的铁钳似的黏着他手腕,死死握着不放。 “假的,你可千万别信。”方鱼没好气的说,“松手,吃兽药长大的?手都要被你折断了。” 宗震听话的松开手,然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他垂下眼睛看着方鱼,声音委屈。 “方院长,那你还嘴硬说我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他这一声方院长喊的方鱼头皮发麻,赶紧反手把他往外推。 “干什么呢,这里是办公室,别搂搂抱抱的。” 宗震哪里还会让他把自己推走,黏黏糊糊的把头埋在了方鱼脖子里。 心心念念了几天的味道,终于又抱在怀里了。 “方院长,从一开始,我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对吗?” “你怎么那么啰嗦,走开。” “你想我吗?”宗震小声问道。 方鱼一惊,怕他会在这里乱来,赶紧说:“不想,都说了这里是办公室,你正经一点。” 宗震看向他的办公桌,“方院长,你的办公桌好大。” “你喊我名字。” “刚刚不是不让喊吗?” “你找揍是不是?” 宗震现在完全是有恃无恐,“你今天根本就没会议,只是为了躲我,才找这个借口,不愿一起吃饭对吗?” 方鱼嘴硬,“你好大的脸。” 宗震在他下巴轻轻咬了一下,“我上课都没听,要不方院长给我加个课吧。” “加什么课?” “教我在这张办公桌上,怎么让你快乐。” “……”方鱼朝他腿上踢了一下,“哼,懂的还挺多。” 宗震把他压向办公桌。 “就是不多,才要方院长教呀。” 第353章 惊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谈恋爱(68) 方鱼心惊胆颤地推他,“宗震……你不要太过分了!” 宗震埋在他脖子里细细的亲。 方鱼提气准备一脚把他踹开,就听到他突然说了一句,“让我看看你好没好。” 方鱼脚下停住了,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看什么?” “被我弄坏的地方。” 方鱼那么淡定的一个人,都让他弄了个脸红,“谁被你弄坏了,你别胡说八道!” “没坏?” 方鱼实在受不了他了,这语气平淡的让人怀疑他是个肛肠科医生,日常就是让病人脱裤子。 坏坏坏的,他以为自己是金刚钻啊。 就算是先天的异变体,他方鱼也不是寻常人。 不然那一夜,宗震失控后他就能死床上了,哪还用不着问坏不坏? “你烦不烦啊!” 宗震坚持伸手去拽他裤子,“让我看看。” 方鱼一脚把他踹了出去,“你给老子滚!” 宗震从地上爬起来,站那里看着他,眼圈又红了。 方鱼一看他这样子就烦躁的得不得了,“你又怎么了?” 宗震站那里,光看他不说话。 方鱼没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地安慰他,“不用担心,已经完全好了,我体质恢复的快。不然那晚……也不敢由着你发疯。” “真的?” “真的。”方鱼转过身看着放在桌角的食盒,打算转移宗震的注意力,“我们……” 吃饭吧。 宗震环住他的腰,从身后抵住了他,方鱼剩下的话被一口咽了下去。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疯狂的想。” “你站在那里给大家讲案例的时候,我脑中的念头却是怎么扒掉你的裤子。” “我想看看你好了没,只有确定你还没好,我才能克制住把你按在这里的冲.动。” 方鱼:“……” 这位亲,人生不用那么坦诚。 方鱼这人习惯了狡猾,习惯了钻漏洞,习惯了人性贪婪,最禁不住的就是坦诚。 他叹了口气。 认命地闭上眼睛。 算了,谁让宗震在他这里,是特殊的那个呢。 这么多年,唯一的特殊。 疼疼孩子吧,不然等会又要掉眼泪了。 方鱼顺着宗震手上的力道,慢慢趴伏在了巨大的办公桌上。 他像一只自愿跪在猎人枪口下的狼,献祭一般的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颅。 但他的猎人心肠柔软,又乖巧听话。 有了初次就把爱人弄病的教训后,宗震几乎对方鱼的所有指令唯命是从。 他知道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在情爱这件事上,方鱼依旧能够当他的教授。 这种客观条件下,方鱼都愿意迁就他,愿意为他继续当弱势的那一个,这说明了什么,几乎不言而明。 他现在只想给方鱼带来成倍成倍的快乐。 他关注着方鱼的所有反应,或者所有表情。 他讨好他,爱惜他,疼爱他。 他珍而重之,终于让那么强硬的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一天后,宗震过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 他红着眼睛逼的方鱼没有任何办法,点头同意他住进了自己的家。 两人日夜相处。 现在方鱼上课的时候,目光往宗震身上一扫,就会知道他有没有在走神。 如果发现这人走神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乖乖坐直认真听课。 他还把期末成绩,帮宗震分级别列出了对应的奖励。 分数越高奖励越诱人。 宗震光看过去,就看得整个人口.干舌.燥。 方鱼这时候拍拍他肩膀告诉他,“宗震同学,成年人呢,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至于能吃得多饱,那就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了。” 宗震不仅要吃饱,他还要吃好。 于是原本吊儿郎当的校霸,为了变成一个学霸,一天天学习学的废寝忘食。 除了吃饭和“吃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恨不得都在学习。 期末考,宗震虽然没有拿到最高档的奖励,但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第二个。 这个假期,方鱼颇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宗震学成了,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某些教学,他是一路手把手指导过来的,两人之间的讨论会很多。 所以到现在,宗震把他的一切摸得透透的了,他的话就开始越来越少。 但是宗震不愿意,发现他的话变少后,开始越来越喜欢逼着他说话。 “小鱼院长,是这里吗?” 方鱼一开始是不以为意的,一见他多嘴多舌的甚至想把人踹出去。 宗震并不在意,继续幽幽的问:“力道呢?” 方鱼用眼神瞪他,不怕死你就继续问。 “啊,这个表情,那就表示还可以。” 方鱼:“……” 渐渐的,他就发现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小鱼院长,我厉害吗?” 方鱼:“……” “老婆,你看起来好爽。” 方鱼:“……” “小鱼,你喜欢我吗?喜欢我这样弄你吗?” 事情到最后总是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方鱼即使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也会被宗震逼到不得不开口应声。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 方鱼看着抱着他不松手的宗震,许久,唇角微微勾起。 算了,要命就要命吧。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不错。 …… 冬日飘雪的午后。 “我就说,他俩挺般配吧。”云摞得意的挑眉。 星沉躺在落地窗前厚厚的地毯上,整个人几乎陷在了白色的绒毛里。 “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撮合他俩的念头了?” 云摞趴在地上直起上半身,见星沉看过来,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谁让他俩那么喜欢你,一天天盯着你不放。这样多好,一下子解决两个。” 星沉有些无奈,轻轻捏了下他的脸,“下不为例啊,他俩是真的合适,但下次这种事情不能乱来了。” 云摞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听老婆的。” “云摞,你说他们现在能不能分得清,之前哪些是虚幻,哪些是现实啊?” 云摞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分清?根本用不着分清,他们现在幸福的在一起,这就是所有的现实。” “宗震知道你有强大的致幻能力,对吧?” “在课堂上见第一次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星沉“啧”了一声,笑了起来。 也许宗震不是完全分不清。 大概从一开始,两人就乐在其中了吧。 云摞摸摸星沉的脸,不满意他老是想着别的男人。 “宝宝,你看着我,不许想别人了。” 星沉搂住他脖颈,眼眸中星辰点点,缓缓闭上。 “云摞,带我回盛夏的溪水里。” 云摞低低笑了一声,“好。” 窗外凛冬的寒意几乎在转瞬间消失不见,星沉再一次沉浸在夏天温暖的溪流中。 他轻轻睁开眼睛,头顶是漫天泼墨一样的绿意。 林子里寂静又喧嚣,一阵阵热烈的蝉鸣从不远处传来。 云摞低头抱住怀里的宝贝,也抱住这无尽的盛夏。 他们在盛夏的光影里,目光痴缠地看向彼此。 星沉,你听。 风都在告诉我,非你不可。 如果爱欲有罪,那我的刑期万万年都不够。 就拿这满身温柔,酿出世间最烈的酒,穿肠而过。 我要你,陪我醉个生生世世。 【世界五脱离】 ──────── 宝宝们,国庆来啦,祝大家假期快乐! 感谢一路陪伴过来的小伙伴,爱你们,比心。 —————— 下个小世界: 偏心眼子偏到家的仙门长老vs没有灵根却能随手炸翻修仙界的失忆小可爱 ——唔,今天又是某个忘了师尊的小家伙,被哄到床上吃干抹净的美好日子。 第35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 离火红莲第六瓣: ?这一局,是入骨相思局。? ∞ “三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灵天宗的山腰,三五成群地站着穿着宗门校服的弟子。 此刻,所有人都在都在望着空空的比武台上凭空出现的巨大铜镜,兴奋的窃窃私语。 “温山师兄,你以剑气入道,剑修本就难得,你又是最近数十年灵天宗出现的天赋最高的一名剑修,剑冢之中的那柄‘无双’剑,看来终于要有主了。” 人群中一道谄媚的声音说道。 向温山负手而立,昂首挺胸一脸的傲然,明明浑身上下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嘴里却喝止道: “灿阳,休要胡说八道,那''无双''认主,从剑冢开启后这么多年一直无人能够拔得出来,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那是因为之前进去的没有温山师兄,这次温山师兄去了,无双自然就会认主了,难道这个世界还有比师兄更好的剑修吗?” 小师妹颜芊芊一脸崇拜的看着向温山。 穆灿阳连连应和:“小师妹说的对极了!” 向温山是他们这一届同进师门的所有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这一批弟子除了颜芊芊是宗门长老的女儿,原本就是在灵天宗长大的,其他人都是从大陆各处遴选出来的佼佼者。 东域现在灵气稀薄,修炼艰难,同期弟子最厉害的也就是炼气七层,向温山却已经突破了筑基期,又在短短的时间内到达了筑基中期。 连宗门几位长老都对他寄予了厚望。 向温山目光看向悬浮在半空的巨大铜镜,眼神一转看向了灵天宗最高的那座山峰。 青云峰。 青云直上九天止,人间仙界一峰隔。 剑冢中的那一把无双剑他志在必得,但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一把剑。 青云峰上住着现在东域唯一的大乘期修真者,灵天宗的沧溟长老──玄珞。 这位沧溟长老几乎从不下山,宗中子弟没有几人见过他真人模样的,只能在长老的画像中得窥天颜。 传闻中他早就可以飞升了,但是因为直到如今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合他心意的弟子,所以一直不愿意飞升,这才长居在了青云峰上。 灵天宗能够成为东域这片大陆三十六个修仙门派中,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门派,正是因为有这位沧溟长老坐镇。 金丹期以下,三年进行一次考核,就是这位沧溟长老定下的规矩。 一是为了让门派中弟子进入铜镜的虚逻境历练一番,获取一些宝物,提升修炼的进度。 二是为了给自己寻找徒儿。 向温山明白,如果他能成为沧溟长老的徒弟,那么灵天宗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他脚下的蝼蚁,他将来的飞升也会指日可待。 他不动声色的把目光从青云峰收了回来,转头含情脉脉的看向颜芊芊。 “师妹,虚逻境的罗刹海开市后,我一定为你寻到一枚最上品的灵石,助你突破炼气六层。” “谢谢师兄。”颜芊芊红着脸,一脸娇羞地看着他。 他们身旁又有其他弟子七嘴八舌的说道:“我想在迷雾森林中寻找到一只水系的灵兽。” “你还真敢想,我能在海市捡个漏,碰到一个中品的灵器我就很满意了。” “我想给自己换一柄好点的灵剑。” “我想要一颗筑基丹药。” “……” 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通向山腰的台阶上,慢悠悠走来一个青年的身影。 青年身上也穿着灵天宗的校服,但是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跟大家的有些不一样。 缝缝补补的地方有点多。 “这个空瓶子怎么也来了?”有眼尖的弟子看到他后,疑惑的问。 不少人听到这句话都朝阶梯下看去。 “哎哟,还真是他。” 有人嬉笑着说,“他不会也是想进虚逻境,参加考核的吧?” “不会这么自不量力吧?”旁边另一个人应声,“虚逻境里面危险重重,虽然大家身上都带着长老的符箓,可以在危急时刻救回一条命。但是他这种人进去,不是纯粹给长老们添乱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不是一贯喜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仗着自己长得好,就敢来追芊芊师妹。” “是的呀,他连灵根都没有,到现在都炼不了气,到底哪来的脸觊觎我们芊芊师妹啊?” “太不要脸了!” “我们芊芊师妹那么冰雪聪明,才不会看上他这样的货色。” “本来就是,他这种人完全就是个空瓶子,空有一张脸。” 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了,一点都没有避着星沉。 或者就是故意要说给星沉听。 星沉没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他转身朝身后山谷看了好一会,才慢慢转回头,掀起眼眸看向面前众人。 那一瞬间,仿佛有来自九天之上的遥远星辉朝众人笼罩而来,远处山峰重峦叠嶂,站在崖边的人华光璀璨,风姿无双。 就连刚刚还在一句又一句讽刺星沉的人,在他目光扫到自己的时候,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前看起来有些天然呆的美人,怎么突然如此灵动? 那一双眼睛,真真能摄人心魂。 山腰间,竟然静得只剩下风声。 星沉的目光在人群中找到颜芊芊,颜芊芊看着他,眼神闪过一抹妒色,随即傲然地抬起头,目光不屑的转了过去。 星沉疑惑地想,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东西? 我的审美那么差吗? · 半刻钟前。 从小世界刚刚脱离出来的星沉,看着离追里面已经燃起的五瓣红莲,抱住“啪啪啪”的亲了几口。 头都没抬起来呢,就开始叮嘱大黄进下一个世界。 他受不了一点分离,刚分开就想师尊想的要死。 赶紧的吧,把最后一个小世界过了,以后就可以跟师尊永远的在一起啦。 但是大黄支支吾吾半天没动静。 星沉皱眉看向它:“黄儿,怎么回事,那么磨叽干什么?” 好一会,大黄才结结巴巴的说:【大人,这个世界,它有点不一样。】 第35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 星沉不以为意,前面哪个世界一样啊?不都是不一样吗? “快点的吧,别耽误时间。” 【大大大人,这次真的不一样,您会失去自己的记忆。】 大黄已经好久不结巴了,一结巴就没好事。 星沉:“……” 上次不给原主记忆,这次不给自己记忆,玩我呢? 我都把自己男人忘了,还找什么男人? 大黄看出了他的想法,赶紧安慰他:【大人您放心,主神大人会主动找到您的。】 星沉凉凉地看着它。 大黄抬起两只爪子搓搓搓,【我家大人最好了。】 星沉瞪它一眼,“你要是乱夹带私货,迟早揍你一顿。” 【不敢不敢,我最爱大人了。】 星沉想了想,有点犯愁。 按照他家师尊上来就会克制不住动手动脚的德性,自己没有记忆,要是不让他碰的话,不得又被关小黑屋? 再想想,觉得不对。 凭他家师尊的颜值,简单色诱一下,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没有自己记忆,不会像第一个世界那样有负担,估计师尊勾勾手指,他就舔着脸过去了。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大概是这情况没跑。 “那任务是什么?” “大人,进入小世界后,因为您完全没有自己的记忆,只有原主传来的记忆,所以站在您的角度看,等于是重生归来复仇。” “!!!” 咦,变得有意思了呢! 星沉来了兴趣,“行,那你呢,我怎么跟你交流?” “我会变成一只灵兽,陪伴在您左右。” 星沉眉尖一挑,玩性大起,“走吧,玩玩看。” · 原主季星沉,原本是街上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叫花子。 那一年灵天宗在整个东域开始遴选优质子弟,机缘巧合之下,一位长老遇到了季星沉。 那长老一看季星沉根骨极佳,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就把人给带了回来。 没想到把人招进门了,才发现看走了眼。 季星沉各项条件都很好,偏偏缺失了最重要的灵根,根本炼不了气,连修仙入门都不行。 这样的小孩本来应该是被送回家的,但季星沉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街上的小叫花子,没有家。 他长得可爱,嘴巴又甜,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修不了仙后,就到处帮忙干活,手脚特别麻利。 宗门里不缺他一口饭,后来就把他留下来了。 这一晃就许多年过去了。 他在宗门中名义上是弟子,实际上是打扫的小厮。 宗门,以战力为尊,进来的所有弟子,都可以说是天之骄子。 他们从开始修仙的那一刻,就高高在上地把自己同凡人分开了。 所以季星沉这样的一个凡人,哪个师兄师弟都看不上他。 但是季星沉自己很满足于这样的日子,并不计较师兄师弟们的不礼貌。 这里有屋子遮风挡雨,不用忍饥挨饿,有自己的房间不用担心被撵走,在他看来已经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 每天干活很累,但也很充实。 生活的改变,出现在他情窦初开过后。 他喜欢上了小师妹颜芊芊。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宗门里的师兄师弟们十个里面有八个在暗恋这个小师妹。 大家心思相同,所以对季星沉献殷勤的表现,全部都看在眼里。 颜芊芊能得到灵天宗那么多人喜欢,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 她是玉渺峰浩然长老的女儿,天赋上佳,长相又温婉清丽,跟山间摇曳的一朵小白花似的,看着就招人疼爱。 她这样的女孩子,配得上宗门里资质最好的弟子。 也正因为此,季星沉对她的喜欢,本来只是一个人的少年心事,后来却成了所有人眼里不自量力的笑话。 很快颜芊芊也感觉到了。 颜芊芊本来是不屑于被这样一个凡人喜欢的,但是季星沉让她很矛盾。 她一直自负于美貌,但是她的长相到了季星沉面前,却没有了任何优势。 这让她很不爽。 所以看到季星沉在她面前献殷勤的时候,会暗暗的生出愉悦感。 于是她从不拒绝季星沉的献殷勤。 大家纷纷夸赞她温柔善良,连季星沉这样一个凡夫俗子都不忍让他伤心。 她的态度让季星沉当舔狗当的非常快乐,几乎是随叫随到。 颜芊芊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往南,他不敢往北。 颜芊芊说想吃什么东西,他能大半夜下山,到人家铺子门口守着,早上当第一个顾客买好了送到她面前。 颜芊芊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尝了一口两口就扔到了一旁,但是季星沉乐此不疲,只要她有需求,他就会冲在第一个。 他有些奉献式的人格,并不在乎颜芊芊回报了他什么,对方随便笑一笑,他就有了继续付出的动力。 但是最后,毫无灵力的他跟着大家一同进了铜镜,想为颜芊芊准备一件生日礼物。 他喜欢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出去,用他的头颅换了一颗焕颜丹。 季星沉永远都不会忘记,颜芊芊对着他被割下来的头颅笑靥如花的样子。 “你说你一个废物,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 “可惜了,以后就没有一条这么听话的狗了。” “以后终于不用再看着你这张脸烦心了,真好啊。” 他的魂魄站在头颅边,看着这个他掏心掏肺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巨大的愤怒和恨意瞬间涌上来。 他不是恨对方怒对方,他是恨自己怒自己。 为什么会眼瞎那么多年。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 星沉睁开眼,他正走在通向山腰比武台的台阶上。 抬头看向比武台上那枚高悬的铜镜,耳边听着那些熟悉的嘲讽,他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山崖边,回望山间满目的青翠和重峦叠嶂,只觉得一切如此陌生。 他回来了。 回到了铜镜考核之前。 他知道进去的这一路会发生什么,他没有灵力,这个时候应该置身事外的,但是如果不抓住这一次机会,他就会永远的平庸下去。 星沉知道里面的迷雾森林有一只异兽,他只要抓住它订下灵契,就可以利用它来弥补自己灵根的缺失。 目光看向人群里的颜芊芊,细细打量了一下,只是觉得奇怪。 自己上一世是怎么会对这张脸有好感的?简直像是猪油蒙了心。 审美真是不怎么样。 不过既然回来了,那我们的账,当然也要算一算。 星沉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盛。 与此同时,穹顶峰的凌霄阁,众长老齐聚,一同看着大殿水雾阵传送回来的山腰画面。 忽闻外面小道童喊道:“沧溟长老到。” 众长老闻言,立即转身恭恭敬敬地分立两旁恭候。 第35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 玄珞一身锦衣束着月白腰封,衣摆无风自动,身姿高挺,五官张扬而深邃。 琥珀色的瞳孔带着天然的疏离淡漠,看起来难以捉摸又让人心生敬畏。 说他是修仙门派的资深长老,倒不如说更像一个高不可攀的矜贵公子。 “恭迎沧溟长老。” 玄珞从众人面前走过,到了水幕面前淡声问:“今年进虚逻境的一共多少人?” 浩然长老应声道:“从三年前到现在,进入金丹期的无一人。此次进虚逻境的有80余人,这其中已经有人数次进入,而无所收获了。” 三年又三年,人越来越多了。 玄珞漫不经心地看着水幕中交头接耳的弟子们,“修行是个人造化,终究急不得,不然反会弄巧成拙。” “是。”众人齐齐应声。 “长老们这些天辛苦一下,护好自己的弟子。虚逻境凶险,人越多就越分散你们的精力,容易顾此失彼,各位小心为上。” “多谢沧溟长老提点。” 玄珞说完准备离开,余光最后扫了水幕一眼,正好看到山崖边的身影回头。 那人眸光抬起,朝众人的方向看过来。 水幕中的画面立刻像定住一样,所有人一动不动地面对着他的方向。 玄珞脚步猛地停下来,目光定定看向画面中的那双眼睛。 “沧溟长老?” “沧溟长老?” 身后连着两声呼唤,玄珞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水幕。 “怎么了?”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大概是从未见过他失神的样子,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茫然。 “沧溟长老,打开虚逻境的时辰到了。” 玄珞闻言,这才把目光从星沉眼睛上收回来,手上随后捏出了一个诀。 随着他指尖微动,画面中,铜镜的上方开始落下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比武台。 玄珞转过身,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众人告别,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凌霄殿。 众长老目送他离开,都觉得沧溟长老今天的模样有些反常。 玄珞刚走出凌霄殿大门,就对随身跟着的道童吩咐:“有人找我,就说我闭关了。” 道童虽然疑惑,自家仙尊怎么会在虚逻境开启的时候闭关,但是到底不敢多问。 他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是” 玄珞一个转身消失在道童面前。 再现身时,他的面容已经变化成了一个书生的温润模样,身上也穿着灵天宗的校服。 面前是通向山腰比武场的台阶,他低头朝自己看了看,理了理衣襟,一步步走向山腰。 虚逻境开启,比武台下再次热闹起来。 “沧溟长老打开虚逻境了!” “沧溟长老打开虚逻境了!” 整个修仙界,没有人不崇拜沧溟长老,他是如今修仙界唯一一个神一般的存在。 灵天宗的所有弟子,都视跟他在同一个宗门为无上的光荣。 大家平时看不到沧溟长老,也听不到他的消息,这个高高在上的神离大家十分遥远。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虚逻境只有沧溟长老能打开。 这一刻,弟子们似乎跟沧溟长老之间产生了某种联接,就像沧溟长老就在他们身边一样,大家难以自抑的激动起来。 穆灿阳往地上一跪,朝发出亮光的铜镜重重的一拜。 “沧溟长老保佑我,一定要让我顺顺利利的拿到宝物,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这一跪,边上立即不少人也跟着跪下去,叽叽喳喳的各种许愿。 连星沉都站在那里,虔诚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道: “请保佑我顺利找到灵兽。” “嘿,大家看啊,空瓶子也在许愿呢!”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他脸皮可真厚,就他这样的废物都敢乱许愿,不怕玷污了沧溟长老的耳朵吗?” “真是恶心,见天的玷污小师妹的眼睛,现在又来玷污长老的耳朵!” 穆灿阳是向温山的一号狗腿子,他见到向温山目光不善地看着星沉,立马示威一样的踱步到了星沉面前。 “谁让你许愿的?” 星沉目光凉凉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你吵到我耳朵了。”穆灿阳一脸的无赖相,脚下故意往星沉身上越凑越近,逼着他一点点往后退去。 “喂,空瓶子,我认识青云峰下洒扫的道童。要不给你开个后门,让你去跟他许个愿?” “洒扫的,也就配跟洒扫的许愿,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星沉被他逼到了台阶边上。 穆灿阳这时猝不及防的抬起手,做出一副要把他推下楼梯的样子。 星沉站着没动,皱起眉头,想抽他一巴掌。 他并不在乎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总归他一点灵力没有,平时又乖巧听话。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穆灿阳欺负他在先,他反抗才还手的。 穆灿阳当然不敢直接把他推下楼梯,见星沉没被吓到,顿时一脸无趣地朝旁边啐了一口。 刚刚被他恐吓都一动不动的星沉,在他一口唾沫吐出来时,却跟被吓到了似的,脚下一连往后下了两个台阶。 悬崖边风大,星沉一脸的嫌弃,生怕他唾沫星子沾到自己身上。 星沉在那么高的崖边倒退着下台阶,脚下多少有点不稳,准备伸手扶住旁边石壁的时候,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 星沉仓皇中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对方正微笑看着他。 “悬崖边上,要小心呀。” 星沉赶紧站直了,朝对方微微一点头,“谢谢。” 玄珞目光在他眼睛上流连,轻轻笑了一声,“不客气。” 穆灿阳正一肚子火,刚刚星沉嫌弃他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恶的空瓶子,哪来的脸敢嫌弃他,自己的唾沫粘到他身上那是他的福气,他竟然敢露出那副表情。 穆灿阳朝星沉身后的人脸上一扫,发现一点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看来又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他立刻肆无忌惮地卡了两声嗓子,咳了一口痰出来,脑袋一扬就朝星沉身上吐过去。 第357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 星沉这次躲避不及,他忍着恶心想,吐就吐吧,等会把外衣脱了扔掉。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不是魏灿阳对手,先忍一忍,等进了虚逻境再说。 他知道要怎么捕获迷雾森林会出现的灵兽,那灵兽等级非常高,相当于人类的金丹境。等灵契定下后,他再设法收拾魏灿阳。 到时候他要在大街上找一口痰,把魏灿阳的脸按在上面摩擦。 不曾想,就在他强自忍着恶心,站在那一动没动等着那口痰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山谷中突然刮上来一阵强烈的大风。 星沉眼睁睁地看见,飞到一半的那口痰,直接被风给刮回去,黏糊糊地扑到了魏灿阳脸上! “......” 魏灿阳呆住了,大概是被恶心到了,半晌后跳着脚开始吱哇乱叫。 拿袖子拼命擦脸,擦完了又开始嫌袖子脏,一把将外衫给脱了。 星沉两只手背在身后,拼命掐着自己手指,才没有笑出声来。 一只手在他身后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星沉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玄珞。 那眼里的笑意简直是三月迎春的桃花盛放,映着春水扑面而来,美的让人头晕目眩。 “嗯?” 玄珞垂眸看着他的手指,温声提醒,“手都掐红了。” 星沉还在笑:“噢。” 魏灿阳已经扔掉外衫,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刚刚这风来得古怪,他知道星沉没有灵力,肯定没法控风,但还是把这笔账算在了星沉头上。 要不是空瓶子惹他发怒,他怎么可能会想起来吐痰?不吐痰,这口痰也就不会朝他飞回来了。 他用奇葩的逻辑,说服了自己,随后就准备隔空打星沉一拳出出气。 这时候颜芊芊在他后面喊:“小师兄,别在那里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了,赶紧过来准备一下,我们要进虚逻境了。” 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显然说的就是星沉了。 魏灿阳有了颜芊芊助力,觉得她的话会让星沉比挨了一拳更难受,于是停下手,朝星沉“呸”一声表示了鄙视,就赶紧跑了回去。 比武台下,灵天宗的弟子们呼朋引伴、成群结队,相互吆喝着开始往台上走去。 只有星沉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最后。 “你也没有同伴吗?”玄珞在星沉身后问。 星沉敏锐地听到了他说的“也”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友好而温暖。 “你也是一个人?”星沉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玄珞点点头,“我们组队吧,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 星沉很高兴他会这样说,但自己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还是先把情况告诉了他。 “我没有灵力,是个普通人,你确定要跟我组队吗?我可能会拖累你的。” 玄珞不以为意地说:“我有灵力,但不多,跟没有没多大区别,我还害怕会拖累你呢。” 星沉笑着朝他伸出手,“怎么可能?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一起吧。” 玄珞看着他的手,几乎想低头吻上去。 他克制住了内心疯狂涌上来的冲动,轻轻握了握星沉的手。 “好。” 两人跟在众人身后,朝比武台慢慢走去。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星沉,季星沉,你呢?” “我叫……傅钧,师傅的傅,千钧一发的钧。” “……”星沉看了玄珞一眼,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玄珞佯装不懂,“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好笑?” 他这么一问,星沉笑得更欢了。 “傅钧,你的名字好像夫君呀,女孩子每次喊你的名字,好像都被你占了便宜。” 玄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还真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我占便宜了。” 两人分享了彼此进灵天宗拜师的时间,傅钧的时间比星沉早一年。 星沉为了避免一声声喊他“夫君”,就非常爽快的一口一个师兄的喊了起来。 虽然他是男子,喊夫君并不会吃亏,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玄珞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星沉无论喊他什么,他都高高兴兴的应着声。 进入比武台上的弟子,一波波消失在铜镜投下的白光里。 星沉和玄珞作为最后一波,两人一起走进了白光中。 很快,视野完全被白光占去,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等到白光慢慢消失,他们转头四顾,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无边无际的黄沙中。 一阵风吹过,就有细细的黄沙扬尘而来。 天边孤独地立着一座破败的古城,在他们之前进来的灵天宗弟子们,已经都朝着古城奔跑过去了。 “剑冢。”星沉看着那古城,轻声说道。 玄珞侧头看着他,“星沉,你也是第一次进虚逻境吗?” 星沉点点头,为了不暴露自己重生而来的秘密,他故意解释道:“我没有灵根,只是一个凡人,但是我不甘心一直那么平凡。听说虚逻境中会出现逆天改命的宝物,这些年我一直在做准备,跟那些进过虚逻境的师兄们打听了很多很多。” “所以虽然是第一次进来,但是在我的意识里,我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玄珞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夸奖道:“星沉你好棒,我就没有想那么多。我天天跟着师尊守着丹炉,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这次来了也只是年纪到了,被师尊催着过来,不然我自己都不想来。” 玄珞跟星沉说,他是灵天宗那位沉迷于炼丹,从来不问世事的月慈长老的弟子。 星沉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月慈长老是灵天宗神秘度仅次于沧溟长老的第二人,不是宗门里的重大事件,几乎从来不出现。 “我还羡慕你呢,你有月慈长老护着,可以在丹房里专心做一件事情,不用管外面的是是非非,多好。” 玄珞垂眸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 “星沉,你在浩然长老门下过的不开心吗?” 星沉摸摸鼻子,“还好啦。” 一阵黄沙被风吹过来,玄珞站在前面替星沉挡住了沙子,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星沉,等我们回去,我让师尊去把你讨过来好吗?” 星沉愣愣地看着他,“啊?” “以后我们俩就留在丹房,天天炼丹。” 第358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 不知道为什么,星沉觉得这说法又温暖又哪里怪怪的。 傅钧看起来很憧憬很幸福的模样,看来他真的很热爱炼丹这件事。 有这么一个徒弟,月慈长老一定非常欣慰。 星沉看着玄珞期待的目光,轻轻点头,咧嘴笑着说,“好呀。” 星沉并不相信一个不世出的长老,会为了他这样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无名小卒,去大动干戈的找另外一位长老要人。 傅钧可能是常年待在丹房的原因,不跟外面的人和事接触,身上有一种纯然的天真。 所有的事情,到他的眼里好像都会变成事情的本身,简单很多,不会附加任何其他的东西。 事实上哪里这么简单啊,长老们之间的为人处事,也是人情往来,哪里是开口一句话就能把事情解决的。 灵天宗里,能开口一句话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有半点违背的,只有青云峰上的那位沧溟长老。 其他人之间都是人情。 星沉不想现在就跟傅钧说这些烦心的事情,等到他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沙漠中的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在他们的左侧,天边一道沙墙缓缓蔓延而来。 玄珞侧头看过去,“是沙尘暴,星沉,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拼命跑进古城啊?” 虚逻境中御不了剑,很拼大家的体力。 跟他们一样最后一批进来的宗门弟子,也已经向古城冲去,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星沉转头朝沙尘暴来临的方向看了一眼。 “进不去的。”他轻轻说了一句。 进不去的。 剑冢作为进虚逻境后的第一站,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近是因为古城就在眼前,肉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总归不会太远。 远是因为这看着不太远的距离,想要跨越过去,却难如登天。 据星沉所知,虚逻镜中的几个地方,每次出现阻拦大家脚步的困难都不一样。 就拿这剑冢举例,有的时候是大家跑着跑着,面前就突然出现一条巨浪滔天的大江。 那些止不住脚步的弟子,直接就摔到江里去了。 有时候是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狼群,朝众人扑过来。 一口就能撕掉一个弟子的脖子。 有时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迷路了,古城消失不见,他们就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时间长了,渴都能把他们渴死。 …… 灵天宗的多少弟子,在这第一关面前就已经开始止步不前,用掉了护命的灵符,不得不被迫退出。 很多人来了很多次,也没有看到剑冢真正的模样。 这一次阻拦他们脚步的,是致命的沙尘暴。 他们会被困在风暴里三天。 三天后,沙漠变得天朗气清,就像沙尘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古城会突然调整到他们身后的方向。 “为什么?”玄珞唇边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很有兴趣的问。 星沉没办法跟他仔细解释,于是就模糊的说道:“每年那么多人止步在剑冢前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大家进去的。” 玄珞也不多问,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有道理。” 星沉见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他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点。 他很怕麻烦的人,傅钧一点都不麻烦。 “沙尘暴就要来了,既然进不了古城,那肯定要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星沉记得,上一世他跟在大家身后朝着古城跑去,在沙漠中跑了许久,古城却还是远远的立在天边。 他是凡人,没有经验,没有灵力,所以从不抱着侥幸的心理。 他落在所有人后面,是第一个动了先找庇护所念头的人。 后来他在前进的途中,发现了藏在另一侧砂岩背后的一些山洞。 他那时朝天边的沙尘看了看,沙尘看起来离得比古城还远,走得似乎比速度最慢的他还要慢很多。 这种情况下,换了别人肯定是继续朝古城赶路,只有他谨慎地停了下来,决定去查看一下路过的洞能不能藏人。 他一路往前走,一路查看,大多数遇见的山洞都太小了,只是风沙常年的侵蚀,砂岩往里面凹了一点。 后来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入口偏僻的山洞,里面地方很大,很干燥。 他站在那里,记下了四周的地形,又继续朝前赶路。 但是没走多久,本来慢吞吞移过来的沙尘突然无声无息地加快了速度。 等到他察觉的时候,黄色的沙尘已经漫过了小半边天空,他片刻都没有犹豫,拔腿就朝身后的山洞跑去。 等他跑到该转弯的位置,沙尘暴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回头一看,远处的宗门弟子们全部都在往回跑,大概是前面没有找到藏身的地方。 他那时候担心严芊芊,沙暴到了头顶都没有回洞里。从身上脱下缝缝补补的外衫,一边朝后面晃,一边嘶吼着告诉后面的人,这里有山洞可以躲。 风沙掩住了口鼻,他一口一口往外吐着沙子,却还是坚持等到严芊芊他们到了,才带着他们进了山洞。 别人虽然也是满身的黄沙,但是好歹用衣服掩着口鼻。只有他,鼻子嘴里全是沙子,狼狈不堪。 那一次,很多其他长老门下的师兄师弟都是真心的感谢他,沙尘暴太可怕了,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是同师门的那几个得意弟子,却一个个觉得他的做法理所应当,没人对他说一句感激的话语。 星沉回忆到这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当一只眼瞎的舔狗,简直该天打雷劈! 他收拾了好心情,对玄珞说:“走吧,我们一边朝前走,一边看看有没有能藏人的山洞。” 两人快步朝前走去,星沉带着玄珞象征性地在前进的路上找了几个山洞,随后就直奔上一世的藏身地点。 他们进了那个岩石山洞后,星沉故意慢悠悠的在里面晃了一大圈,美其名曰看看环境怎么样。 玄珞反正什么都听他的,就一直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 等到星沉终于看完出来,果然如愿以偿的看到外面已经狂风大作,沙尘漫天而来。 第35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6) 星沉猛地捂住嘴,一副震惊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离的很远!” 玄珞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星沉,幸亏有你,不然我们现在就要在外面吃沙子了。” 星沉摆摆手,十分义气地说:“师兄过奖了,你是福星,因为跟你在一起,我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玄珞似乎把这话听进去了,看起来很高兴。 “也是,跟我在一起的人,的确会运气很好。” 星沉觉得他好可爱。 “师兄,那说好了,你是我的福星,可别想逃跑。” “放心吧,我会缠着你,保证不跑。” 两人说着话,漫天的黄沙已经挡在了洞口,玄珞朝外面看了一眼,忽然叹了口气。 星沉看着他,觉得他大概是在担心外面那么多还在沙尘暴里的人。 哪知他一声叹息后,悠悠来了一句,“这要是有个门,能把洞口锁起来就好了。” 星沉捂脸:“……” 以为他是悲天悯人,没想到是个活阎王。 “你师门那几个人,我看他们不顺眼,要是洞口有锁,我就把他们关在外面吃沙子。” 星沉:“我附议!” 两人相视而笑。 星沉这次谁都不管,爱谁谁,能不能找到这个山洞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在山洞一侧找到一个舒适的石台躺下了。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们要在这里等待三天,三天后沙尘停歇,还要跋涉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古城。 所以这三天他必须要好好的养精蓄锐。 星沉重生回来时,人就已经在通向山腰的台阶上了,根本没有时间准备其他的东西。 他没有辟谷,忍饥挨饿三天已经是极限,还能走到古城,简直就是奇迹。 玄珞在他身旁坐下,垂眸看着他,“走累了吗?” 星沉摇摇头,“不是,把好地方先占着,后来的就让他们躺地上吧。” 玄珞赞叹:“我们星沉真有先见之明。” 星沉都快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了,从两人遇见,无论他做什么,傅钧都不会拖他后腿。 无条件的听从他的安排,从来没有因为他没有灵力而怀疑他的能力。 星沉在灵天宗,早就习惯了因为没有灵根而被各种嘲讽,修仙宗门,修不了仙就是原罪。 所以他更知道,玄珞这样的态度有多难得。 如果自己不是一个男人,他都要怀疑对方对他有所图了。 “师兄,你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我?” 玄珞一脸诚恳地看着他,“星沉,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星沉:“……” 一脸空白的看着玄珞,对这个答案无言以对。 这么重要的考核,你竟然看脸就完事了? 玄珞郑重其事地说:“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瞧瞧,还让他赌赢了。 星沉觉得这位哥实在有点不靠谱,想了想他又问了一个更不靠谱的问题。 “师兄,你打架厉害吗?” 玄珞点点头,“厉害。” “有多厉害?” “就没输过。” “……”星沉捂住脸,乐不可支,“没输过?你是从来没有打过架吧?” “打过,我还是有那么点打架天赋的。” 星沉提醒他:“等会他们进洞了,这里很可能会有一场争执。如果我说话难听,他们肯定会动手。” “为什么要说话难听?”玄珞一脸的不赞同,“他们敢跟你起争执,你应该直接骂过去!” 星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 星沉感觉自己要被他说服了。 真的,傅钧对他来说其实算是个陌生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够毫无道理地对他产生巨大的信任。 有他在旁边,从潜意识就觉得安全。 星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就想疯一场。 如果他们真的要来惹自己,他不想忍了,他想发疯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星沉正心潮澎湃时,洞口突然传来大声的喊叫:“这里,快,这里有山洞,大家快过来!” 这次没有星沉的指引,他们找到山洞的时间慢了很多。 很多人在狂沙中直接走散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找不到山洞的话,在外面根本就撑不过三天。 所以一大半的人,这次考核就直接止步于这一场沙尘暴了。 星沉看着洞口匆忙冲进来的一个又一个被黄沙盖到看不见五官的人,盼着里面没有魏灿阳和颜芊芊他们。 这样自己就能省事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很快他就在后面进来的人里,看到了颜芊芊的身影。 星沉翻了个白眼。 晦气。 那些人挤在洞口,脱掉外衣,狼狈地拍打着满头满脸的沙子。 等清理的差不多了,这时才有人看到里面的星沉和玄珞。 星沉笑眯眯地打招呼:“嗨。” 对比他们这些人狼狈的样子,星沉和玄珞看起来悠闲自在,岁月静好。 魏灿阳看到这一幕简直快气炸了。 他们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小师妹颜芊芊,现在都是一脸黄沙,看起来惨不忍睹。季星沉一个破空瓶子,怎么可以在这里这么悠闲还这么干净? “臭空瓶子,你给我起来!”魏灿颜走到在石台边,双手掐着腰骂道。 “臭?”星沉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侧过身来,支起手撑在了下巴上,端的是风情无限,“魏灿阳,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臭。” 魏灿阳没想到他敢回嘴,还回的这么难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耳朵也被沙子堵住了?不过你放心,沙子玷污不了你,你里里外外都是臭的。就你那嘴巴一张,这里的空气都开始呛人。这点沙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魏灿阳跟见鬼似的看着他,反应过来后猛地扑向了过来。 “老子把你的臭嘴撕烂,我看看你还能不能伶牙俐齿的骂人!” 星沉赶紧起身,下意识就想往玄珞身后躲。 玄珞看他那么依赖自己,心口甜甜的,笑眯眯地把他挡到了身后。 魏灿阳一看有人要给星沉出头,“锵”一声拔出了随身的剑,指向了玄珞。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多事?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不自量力,滚!” 第360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7) 玄珞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人对他出言不逊了,还挺新鲜。 果然,人在高高的位置上太久了,能听到的,能感受到的,就全都剩下了善意。 只有站在泥泞里,才能看到真实的人性。 他之前就听说这一届里面出了一个天赋极高的剑修,浩然长老极为看重,几次修书送到青云峰,想让他亲自提点一下。 现在这一个个泥沙满脸蓬头垢面的,他还真没看出来哪位更特别一点。 只能看到丑人多作怪。 玄珞朝魏灿阳看了一眼,目光垂下又看了一眼他的剑。 “你这是要拔剑对着自己同门的师兄,浩然长老就是这么教你的?” “呵,他一个空瓶子,也配让我喊师兄。” 玄珞轻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不配当他师弟。” 魏灿阳手腕一震,“你不让开是吧?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既然喜欢举剑,那就一直举着吧。” 玄珞凉凉地说完,手指一翻掌心出来一张符纸,他把那符纸往魏灿阳身上一扔,那符纸立刻就跟有生命一样,到了魏灿阳身上后,迅速地隐没消失不见了。 魏灿阳正要举着长剑下劈,突然就以这样的姿势定住了。 他拼命的动了动,发现身体纹丝不动。 再动了动,发现还是动不了,立刻惊恐的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向温山看到这边情况,眉头皱了皱,慢慢地走过来,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喊什么,平时课业不好好学,遇到事情就只会喊。不过是个定身符而已,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 玄珞朝他看过去,明白了这位大概就是浩然长老那个得意门生。 星沉在后面轻轻的握住了玄珞的手腕,玄珞感受到他的手温,惊喜的低头去看。 这时星沉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师兄,向温山这个人很要脸。他要是直接对我们出手,你就嘲讽他以强凌弱,长老们都在水幕里盯着他的动向,现在肯定在看着这里,他不好意思把事情闹大的。” 玄珞给他一个眼神示意知道了,让星沉放心。 向温山轻蔑地朝玄珞看了一眼,觉得他的小把戏也就只能吓吓魏灿阳这样的学渣,还好意思在他这里卖弄。 “在温山师兄面前卖弄符篆,你是找错人了。”颜芊芊走过来,傲气地开口道。 “可不是嘛,温山师兄不仅是近年来宗门里最好的剑修,而且门门功课优秀。特别是他的符篆课程,次次都是第一。几位长老都夸他不仅灵力高深,而且聪明认真,是多年难遇的天才呢!”颜芊芊身后,另一个弟子接着说道。 随后又有另一人嗤笑一声,“他好像连温山师兄都不认识,都不知道这人是从哪个犄角旮瘩里冒出来的。” 到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问玄珞的师门,“你是哪位长老门下弟子?” 玄珞勾着唇,笑容温润可亲,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方被噎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表示:“不告诉就不告诉,跟谁想听似的。” “无名小卒还想来碰瓷温山师兄,脸可真大。” “温山师兄,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符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学个三脚猫功夫就出来卖弄!” “哼,丢人两个字以后就应该烙在他脸上!” 浩然长老门下的弟子们,全都在捧着向温山的臭脚,一阵恭维过后,回来继续踩玄珞。 宗门中其他弟子站在边上,一个个事不关己的看着这边,不愿意惹火上身。 魏灿阳被向温山骂了过后,不敢大声的乱喊乱叫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用眼神求救。 向温山在他面前站定,摆出一副师长的样子,“以后还敢不认真听课吗?” “不敢了不敢了,师兄救我,我以后什么都听师兄的,一定好好上课。” 向温山这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抬手随随便便在他身上画了一个符。 画完后,符文凭空悬立,向温山抬手一扬,符文就没入了魏灿阳的身体。 他连看都没看魏灿阳一眼,就转过身说道:“把剑收起来,长老们都在看着呢,回去等着挨骂吧。” 哪知道身后魏灿阳突然结结巴巴的说:“师师师兄,我我我我还是动不了啊!”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谁都不相信向温山会解不了一个无名小卒的符咒。 连向温山都猛地转过身,看向魏灿阳,试图看出是他在故意胡闹。 魏灿阳都快哭了,“师兄,真的,我真的动不了,我没说假话!” 向温山脸色冷了下来。 颜芊芊眼珠一转:“难道是师兄记错了符号?” 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人在后面找补道:“肯定是了,外面的沙尘暴这么大,沙子刮的人头疼。我到现在脑袋还是晕的,经历这样的事情,师兄把符咒记错了也是正常。” “不错,我现在也有点头疼。”另一人也扶着脑袋说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信誓旦旦,演的越来越真。 连向温山都开始觉得自己脑袋也是晕眩的,刚刚好像真的是哪一笔画错了。 他越这么想,就越觉得的确是有一笔画错了。 “师兄,我爹经常说,符篆画错了从来都不是坏事。唯有知错才能印象深刻,印象深刻后,才能再不犯错。”颜芊芊温柔地看着他,目光鼓励。 “小师妹说得对!”其他人纷纷附和。 向温山在众人的鼓励下,重新抬起手,这次再不像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而是认认真真的一笔一画的把解咒符画全了。 画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把符篆推向了魏灿阳的身上。 他心里到底忐忑,毕竟从前这些简单的符篆他从来没有画错过,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不敢深想的念头,也许他刚刚根本没有画错。 很快,他的担忧成真了。 符篆的光芒没入魏灿阳身上,众人屏息凝神,好一会儿,魏灿阳还是一动不动。 魏灿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兄,怎么回事啊,还是不行啊!师兄,怎么办啊?!” “别哭了!”向温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转头目光逼向玄珞,“说,你到底是谁?” 别说他了,连星沉都在震惊。 符篆这个东西,记住了正确的画法后,谁都可以画。 然而每个人画出的效果又是大不一样的,灵力高的人画出来有强大的效应,灵力低的人效果就要差很多。 而解咒符也一样,谁都可以学着画,但是如果灵力低微,就算成功画出来了也解不了高人布下的符咒。 如果向温山解不了这个符咒,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画符的人比他的灵力要高得多。 星沉在玄珞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有些茫然。 所以,傅钧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是月慈长老的一个灵力低微的小弟子吗? 第361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8) 此时震惊的不止虚逻境中的弟子们,连水幕之前的长老们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 “这是谁的高徒?”浩然长老的脸都黑了,豁然转身看向其他长老。 所有人都知道向温山是他的爱徒,这几年向温山修炼的进度极快,是年轻后辈中的佼佼者,处处给他长脸。 连他女儿严芊芊跟向温山眉来眼去,他都可以视而不见,这几乎就是一种默许两人在一起的态度。 长老们差不多也都知道,他已经把这个爱徒当成了未来的女婿在培养了。 浩然长老对向温山抱了极大的期望,剑冢的那把无双剑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拔出来,如果向温山能够成为无双的主人,那么他以后在灵天宗的地位,就能稳稳的居在沧溟长老之后了。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才刚刚进虚逻境没多久,向温山都还没有到剑冢,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浩然长老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过,其它长老也是一脸的疑惑。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他。” “我也没见过。” “不是我门下弟子。” “我倒是想,这是朝哪边烧香,才能有个这样的徒弟啊!” 浩然长老朝最后说话的雷鸣长老瞪了一眼,雷鸣长老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两人从前在修行上就是你争我抢,后来修行几乎再没有进益的时候,又是一同在宗门担任长老,开门收徒。 自那之后,两人比的就是徒弟的天赋和成就。 原本一直是不相上下的,但是这几年向温山横空出世之后,雷鸣长老一直被压一头。 所以他现在做梦都想要一个天赋高的徒弟。 “那你可得好好拜拜了,但是雷鸣长老这样脾气火爆修行不精的人,就算拜了估计也没用。”浩然长老讽刺道。 雷鸣长老看着水幕,冷笑一声,“我拜拜没用也就罢了,就是别等人进了虚逻境才发现没用,那就搞笑了。”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找死!” “呵,好大的口气,来啊,我倒要看看浩然长老是怎么让我找死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动起了手,其他长老们赶紧来劝和。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吵了。” “就是啊,现在还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弟子,吵什么啊。” “温山已经在问了,你们急什么,还是听听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浩然长老到底还是担心爱徒,对着雷鸣长老重重哼了一声,这才作罢,目光紧紧的盯向了水幕。 山洞中,向温山朝玄珞暴喝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你到底是谁?” “我吗?我是月慈长老丹房里的一名普通弟子,不足挂齿。”玄珞笑吟吟地说。 “怎么可能?”向温山失声道,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自己会输给炼丹房的一名普通弟子。 “为什么不可能?” “你的符咒我都解不了,炼丹房的一个普通弟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深的灵力?” “啊,你说符咒啊,”玄珞手一翻,又拿出一张符咒在手上,理所当然地说,“这个你当然解不了,这又不是我画的。” 向温山一愣,心中升起一丝希冀,如果这是月慈长老画的符,那他输了也理所应当,没什么丢人的。 “那这是谁画的符?” 玄珞一脸淡定,“这是沧溟长老画的符咒。” “……你,你说谁?”众人一齐失声。 “沧溟长老啊。” 向温山刚刚还无神的双眼猛地又亮了起来。 沧溟长老,他输给的是沧溟长老! 这不仅不丢人,这简直是荣幸!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玄珞手中的符纸,那模样像是要把符咒抢过来看一看的样子。 “你怎么会有沧溟长老的符纸?” “当然是沧溟长老给的呀,难道还能是我抢的?我可没那能力。” 向温山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你胡说,你一个丹房弟子连见都见不到沧溟长老,他怎么可能会给你符纸?” “谁说我见不到他的?”玄珞饶有深意地朝听的兴致勃勃的星沉看了一眼,“沧溟长老不下山,但是我上山呀。我家师尊练好丹后,需要沧溟长老品鉴,都是我送上山的。我这个人吧,炼丹炼的不怎么样,但是我炼的一种糖丸,特别甜特别好吃。很讨沧溟长老的喜欢,他一高兴就送了我很多符纸。”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玄珞手一翻,手上出现了厚厚一叠符纸。 向温山:“……” 星沉:“……” 向温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玄珞手中的符纸,颜芊芊她们全部都围了过来,都想看一眼沧溟长老的符纸是什么样子的。 玄珞一把将所有符纸都折起来,全部都收了怀里。 “你……你就这么收沧溟长老的符纸?”向温山一脸肉疼地问。 “那要怎么收?”玄珞奇怪地问。 “你......” 你到底懂不懂啊,一张保真的沧溟长老的符纸在市面上有多值钱啊? 就连一张最普通的符咒都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完全是有市无价。 大家要是得到一张,都恨不得用香火供起来。 他现在却随随便便一叠,就跟一叠没有什么价值的废纸一样。 此刻一脸肉疼的还有凌霄殿的各位长老。 第362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9) 从玄珞再次把符纸拿出来,说这是沧溟长老的符咒时,凌霄殿就已经一片哗然了。 等到他后面再拿出一沓,众人简直要石化了。 这看起来像大街算命摊子上那里一叠一叠按沓卖的符咒,真的能是沧溟长老的吗? 大家半信半疑。 相信的那一半感到无比肉疼。 毕竟他们每次需要请沧溟长老的符篆,都要把实际用途、需要用的数量等等,全部都说的清清楚楚,才能把符请过来。 作为同宗门的长老,都没有那么大的脸要一沓符纸,这样随随便便的揣在怀里。 谁能懂啊,猝不及防地看到底下一个不认识的小弟子,拿着沧溟长老的一叠符篆,对他们是多大的冲击? 不相信的那一半,觉得这小弟子很可能是在说谎。 他一开始使用的定身符,可能是月慈长老给他的,其余剩下的都是假的。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是沧溟长老的符篆,大概率是想吓住其他的人,为了后面的路能走得更顺利,没人再敢对他动手。 为了确定真假,长老们立即传讯月慈长老,说凌霄殿有十分紧急的事务,请月慈长老立即过来商议。 弟子们进虚逻境考核,其他师尊们都是紧张兮兮地过来守着,只有月慈长老当不知道,好像弟子死在虚逻境里面都跟他没关系。 实在是心大的很。 月慈长老到了后,头发炸着毛,长长的白胡须被黑灰染的都快成了黑色,一脸的埋怨。 “什么事啊?叫的那么急,马上就到紧要关头了,你们又耽误我的事!” 这句话在月慈长老的口中出场率特别高,每次有事喊他过来,基本上第一句都是这个话。 大家心中腹诽,没耽误你的事,这些年也没见你的丹炉里炼出什么好货。 你自己看看,还不如你弟子炼出来的一堆糖丸,起码人家能换符篆! 月慈长老说完后,那天天被烟熏火燎的一双慧眼,看向了水幕上的画面。 突然脚下一顿,猛地定在那里。 浩然长老冷嘲一声,“月慈长老,你这也是中了定身符吗?” 月慈长老身子一晃,抖着手指向了水幕中的玄珞,“这这这……这这这怎么……” 他“这这这”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雷鸣长老看不下去了。 “您什么时候说话变结巴了?您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这小徒弟是什么时候收的啊?我们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啊?”月慈长老悚然一惊,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说……他是我徒弟?” 月慈长老的表情让其他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大家怀疑这小徒弟说谎,只是怀疑他说的符篆是沧溟长老的,可没有怀疑他不是月慈长老的弟子啊。 雷鸣长老一脸疑惑:“他不是吗?” 月慈长老还处在完全懵逼的状态中。 他是吗? 他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月慈长老有些崩溃,那可是玄珞,他有几条命啊,敢收玄珞为徒弟? 玄珞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玄珞,是因为两个人曾经一同去瀛洲寻找灵草的时候,玄珞嫌自己的样子太显眼,当时就是变化成这个模样去的。 月慈长老经过最初的震惊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想了想,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我徒弟的?” “他自己说的呀。” 月慈长老松了一口气,啊,他自己说的啊,那就行。 “那……他就的确是我的徒弟。” 这说法十分的奇怪,大家的目光越来越狐疑。 浩然长老问:“他还说自己手里的一沓符篆是沧溟长老画的,这是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月慈长老义正词严的说,“我的徒弟根本就不会说谎,他说那是沧溟长老画的,那就肯定是沧溟长老画的!” 雷鸣长老根本不信,“别说你徒弟了,你就说说你自己,能不能拿到沧溟长老的符?” 月慈长老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拿不到。” “那不就是了,你都拿不到,为什么你徒弟能拿到?” “这个你就不该来问我,你应该去问沧溟长老,为什么他就偏偏喜欢我徒弟呢?” “……喜欢?”雷鸣长老艰难地说道,“喜欢!”。 众人相互交换了眼色,恍然大悟。 “怪不得几颗糖丸就能哄到他欢心了。” “就是就是,我记得沧溟长老早就辟谷什么都不吃了,还奇怪他怎么会喜欢糖丸。” “原来糖丸都是托词啊,意思是暗示这个小弟子看起来很甜?” “沧溟长老这么多年孤身一人从来没有双修的伴侣,这是突然开窍了?” “他喜欢的是这种啊,看起来……还行,文文气气的。” “沧溟长老是谁,那肯定不是从一般人的角度看的,肯定有他自己独特的审美。” “其实我没想到的是,沧溟长老的袖子竟然是断的。” “唉,你这话说的,修仙之人百无禁忌。只要沧溟长老喜欢,那就无所谓断不断的。” “这倒也是,所谓阴阳调和,大不过他天性喜欢。否则每日苦闷烦忧,还做什么神仙。” “这话说的对极了!” 月慈长老那双眼睛眨的,就跟锅炉里的火熏得睁不开似的。 他好像有点不太理解大家在说什么。 大家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雷鸣长老敬佩地看着月慈长老,“您老真是开辟了一个新赛道。” 月慈长老:“啊?” “早说呀,我要知道这样子的话,我早出去招千八百个徒弟送上青云峰,让沧溟长老挨个选。最不济,我现在也能混点灵符啊!” 月慈长老:“啊!” 此时最着急的莫过于浩然长老,所有弟子进了虚逻境后,虚逻境随后就自动关闭了。 关闭后只能出不能进,他们跟里面弟子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枚救命的符篆,会在关键时刻直接把弟子们带出虚逻境。 现在这个情况,是他的弟子起了内讧,最后得罪了沧溟长老的心上人。 此时一切才刚刚开始,情况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后面情况要是继续恶化下去,别说他指望自己的徒弟扬眉吐气,他这个徒弟能不能走出虚逻境都是两说。 向温山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当然知道他身上有哪些弱点。 天赋高是高,但是身上那一身傲气没有遇到过挫折,很可能会坏事。 那几个孩子对季星沉的态度和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但是一个凡人,能留在灵天宗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受几句冷言嘲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原本想着弟子们还年轻,不着急慢慢来,后面多经历一些事自然就会慢慢稳重了。 但是现在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可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改了。 浩然长老看着水幕中脸色不太好看的向温山和女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在一切变得更坏之前,先找到沧溟长老。 要么求他把虚逻境打开,他把消息送进去,要么先发制人求他手下留情。 第363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0) 虚逻境中,弟子们神色各异,大家都在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不管信还是不信,总归暂时是不敢乱动玄珞和星沉了。 硬来的话,谁都怕下一张符会贴自己身上。 魏灿阳平时跟在向温山边上趾高气扬的惯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时支支吾吾的只会哭。 向温山已经舒缓下来的情绪,再次被他哭得心烦气躁。 输在了沧溟长老手下半点不丢人,但是如果任由自己的跟班在面前吃亏不管,那他以后还怎么服众,怎么在众人面前立足? 他软下了声音,对玄珞说道:“虽然刚刚灿阳对同门师兄拔剑相向做的不对,但是季星沉言语不善也是有错在先。现在灿阳罚也罚了,大家都是师兄弟,后面还要携手一起闯难关的。他不懂事,你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了,帮他解开吧。” “我解不开。”玄珞淡淡地说。 向温山以为他还在生气,故意不愿意给解开,于是耐着性子说:“我是苍梧峰的向温山,得浩然长老偏爱,以后你在灵天宗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吱一声,我应该没什么办不成的。” 玄珞轻轻勾唇,好大的口气,这一点还真是像浩然长老。 “我说了,我解不开。” “给我个面子,你要知道,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向温山委婉的劝说。 虚逻境危险重重,大家只有一张保命符在手里,想要谁的命虽然不容易,但是想把人弄出考核则是轻而易举。 所谓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玄珞笑出了声,好一个软硬皆施,刚柔并济。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他悠悠地问。 向温山本来就是强行忍着性子的,已经快到极限了,听到玄珞的话,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 “解不了就是解不了,你要我说多少遍?” “符咒是你下的,按理说不管是谁给你的符篆,都不可能只有下咒的,没有解咒的。你要是心里坦荡,你就把那一沓符篆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玄珞眼睛轻轻的眯了眯,上上下下地看了向温山一圈,像是要把他看透了。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不如直接说你想抢我的符篆。” 向温山脸色瞬间涨红了,“你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颜芊芊走过来帮腔道:“温山师兄只是不忍心灿阳一直被定在那里而已,你没看到他被吓坏了吗?你日日守在丹房里,不认识温山师兄而已,但凡你听到过他的名字,就会知道我师兄秉性纯良,断然是干不出你说的这种事的。” “不错,说到底,沧溟长老因为几颗糖丸把符篆给你,大概就是我们看小猫小狗这些小宠物好玩一样,并不影响你的眼界还是那么小。” “我们师兄这么正派的人,你竟然会往那种小人身上想,实在过分。” “纯纯的侮辱人。” 那些师兄师弟们就跟屁虫一样的,严芊芊说话后,一个个都忙不迭地开口,喋喋不休。 “师兄只是想看看解咒符而已,你明明是自己心虚!” “他肯定有解咒符,只是不想给而已!” “是的,你要说没有,想让我们相信你,就拿出来证明给我们看一下。” 星沉一直忍着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乱说话给玄珞惹麻烦,但是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谁呀?为什么要证明给你们看?一个个小心思不要那么明显,想捧臭脚就离远点捧,别在这里碍眼!” 玄珞见他护着自己,唇边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我们星沉说的对,你们最好滚远点。我的符多呢,要是真想看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一人一张。” 向温山的脸整个涨成了猪肝色,“你们讲不讲道理……” 星沉讥讽:“你们什么你们,符咒灵力消失后自然就不用站了,你们要是心疼自己小师弟,也可以陪着他站。大家难兄难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多好。” “季星沉,出去后你还是要回师门的,不要以为他可以护你一辈子。”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还是先看看眼前的路,自求多福吧!” 玄珞在怀里摸了摸,又掏出一张符甩了出去,吓得所有人都往后退去。 灵符在空中消失,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现在石台周围,把两人围在了中间。 外面黄沙呼啸而过的巨大声响顿时消失不见了,两人像是到了另一个空间。 星沉一把握住玄珞的手,冲他摇摇头,生怕他再扯出一张灵符。 “师兄,省着点,沧溟长老的符不是这么用的。” 你这随手一甩,可能就甩了万金出去啊大哥! 玄珞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开始下套让小朋友钻。 “不用省,多呢,用完了可以许愿。” 星沉愣了愣,“什么许愿?” 玄珞认真地说:“沧溟长老还给了我一个许愿石,只要带着许愿石认真的跟他许愿,就都会实现愿望的。” “......” 星沉朝他尴尬地笑了笑,觉得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幻想症。 听听,这症状多离谱。 第36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1) 星沉贴心地往里躺了躺,把石台外面的位置让了一大半给玄珞。 “反正外面沙尘暴还在刮,咱们现在就养精蓄锐,躺着吧。” 这话正中玄珞下怀,玄珞毫不客气的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星沉还是有点不放心,抬手在他头上试了试,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干燥温热的掌心贴到玄珞的额头,玄珞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不热啊。”星沉咕哝一声。 玄珞闭着眼睛低低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星沉莫名觉得两个人靠的似乎太近了。 尽管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但他掌心还是热了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星沉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甚至还心虚的朝结界外面看了一眼。 “放心吧,我们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进不来,也听不到我们说话。” 玄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星沉被猜中了心思,明明什么也没做,脸上却开始发热。 心里再次感叹,沧溟长老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尴尬,他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两个大男人,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玄珞不乐意,“星沉,你说这个话就不对了,你长得那么好看,凭什么让他们随便看?” 玄珞一夸星沉好看,星沉就会显得羞涩又有点无措。 可能是因为美貌给他带来的只有麻烦,所以他从前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容貌。 灵天宗也没有人会这么大大方方的夸赞一个没有灵根的弟子。 毕竟这是求长生的地方,而普通人有生老病死。 红颜枯骨,在修仙人的眼里,普通人再美的容貌,也不过就那几年的时间。 等时间过去了,容貌枯萎,不过一副皮囊,最后什么也不剩。 所以被玄珞夸赞,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好,以后就不让他们随便看了,免费看的次数用完了,后面还想看就要付费。”星沉一本正经的说道。 玄珞看着他,移不开眼睛。 太可爱了。 玄珞疯狂地想把他按倒亲一顿。 他的嘴唇看起来好柔好软,感觉轻轻舔一口就可以一直甜到心里。 玄珞悄悄地捂住心口,让这里不要那么兴奋。 两个人躺在石台上,目光看着彼此,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 星沉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问:“你真的会炼好吃的糖丸?” 玄珞的嘴角可疑的提了几下,又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他点点头,“当然。” 他们进虚逻境后,两人在沙漠里一边赶路一边聊天,玄珞有意识的引导让星沉说出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之类的。 他就是那时候知道了星沉现在特别喜欢吃甜。 所以他才故意说自己炼出了糖丸,引来了沧溟长老的欢心。 星沉果然对这个糖丸很有兴趣,大概在他的意识里,能让沧溟长老这样的人都喜欢的零食,那一定好吃死了。 “是不是特别特别好吃?”星沉加重了语气问。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吃!”玄珞加重了语气答。 星沉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师兄,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玄珞点点头:“对的。” “那你以后会送我一些糖丸吗?” 小馋猫眼睛亮晶晶的问,配合着唇瓣上的水润光泽,看起来不知道比所谓的糖丸要美味多少倍。 “你也想尝一尝味道?”玄珞问。 星沉使劲的点了点头,“想。” “那我们交换。” 星沉瞪大眼睛,“啊?用什么交换?”” 你,我也想尝一尝,你的味道。 玄珞笑道:“我的意思是,等出了虚逻境,你想要多少都有。” 星沉挠挠头,觉得师兄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真的吗?” “真的。”玄珞看着他。 “可以给我很多?” “很多很多。” “谢谢师兄!”星沉嘴里甜滋滋的,已经吃上了糖丸似的,一激动差点抱上去,抱到一半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 玄珞遗憾地看着他缩回去的手,恨不得把它们拽过来搂住自己的脖子。 现实里想要小家伙得意忘形的跟他亲近,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太容易。 既然这样,那就先从别处下手。 “星沉,你刚刚试我额头,是不是怀疑我发烧了胡说八道?” 星沉又被说中了,目光朝一边躲,十分的不好意思。 玄珞到底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指尖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简直让他的心肝都发颤。 星沉眼神看向他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疑惑问:“怎么了?” 玄珞笑着答,“脸上沾了一点灰,擦掉了。” 星沉笑的眉眼弯弯,轻轻“哦”了一声。 玄珞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 “星沉,我没有胡说八道,我真的有许愿石。” 一回到这个话题,星沉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十分礼貌,似乎生怕多一丝戏谑就是对玄珞的嘲笑。 “师兄,你跟我说一说,糖丸有几个口味好不好?” 他这么突兀地岔开话题,显然是不相信玄珞之前说的那些话,不想跟他继续聊许愿石的话题。 “星沉,我真的没有说假话,你不用岔开话题。”玄珞坚持。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星沉沉默下来,看着玄珞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好一会儿,他才又轻轻的“哦”了一声,很是敷衍。 玄珞似乎是怕他不信,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送到他面前。 “这个就是沧溟长老给我的许愿石,可灵了。” 星沉波澜不惊地朝那小小的吊坠看了一眼,石头果然很普通,就像在路边随手捡的一样。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很灵的许愿石。 玄珞说的信誓旦旦,星沉又实在转移不了话题,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你自己对它许过愿?” 玄珞点点头,“许过。” “很灵吗?” “很灵。” “哦。” 玄珞一点不在意他敷衍的态度,继续说道:“当然了,愿望也不是随便许的,不能害人不能偷盗。而且想要愿望实现,入梦过后,也要给出梦中人想要的东西才行。” 第36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2) 怎么说呢,星沉听着听着感觉的确像那么回事儿了。 愿望要满足要求,而且要付出代价,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许愿成功的。 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挺像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问题也就多了。 星沉疑惑地问:“给梦中人想要的东西是怎么给?给的是现实中的东西吗?还是说梦里面随口一说就行?如果是现实中的东西,给了后是在现实中直接消失吗?” 玄珞勾唇笑起来。 小家伙认真了呢。 只要他将信将疑,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给的是现实里的东西,梦里给出去了,现实也就没有了。” “那如果他想要的东西你没有呢?” “你入了梦,能走到他面前,那身上自然就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梦中人是沧溟长老?” “是的。” 星沉还是不太相信,沧溟长老作为修仙界的第一人,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为什么还要在别人的梦里让别人拿出东西来交换? 星沉试探着问:“师兄,你之前几次许愿的时候,是不是都喝酒了?” 玄珞见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于是把吊坠往他掌心里一放,握住他的手,让他握紧吊坠。 “我说再多都没有用,事实胜于雄辩,只有你自己经历一次你才会相信。” 星沉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那吊坠烫手似的。 “师兄这吊坠是沧溟长老给你的,就算能许愿成功,也应该只对你有用。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小心再弄丢了。” 他说的委婉客气,但实际是什么意思,玄珞当然知道。 玄珞猜测,他可能以为自己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坠子已经到他手里了,玄珞自然不会再让他把手抽出去。 “星沉,为什么不试一试呢?”玄珞声音蛊惑,“你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吗?” 星沉被赶鸭子上架,觉得此刻两人握着手的景象看起来多少有点怪异。 “愿望肯定是有的,但是……” “不用但是,试一试又没什么。”玄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第一,你不一定能入得了梦。第二,就算进去了,你也有可能不愿意跟沧溟长老交换。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直接醒过来,不会有任何损失。” 星沉:“……” 说是这么说,听着也挺好的,但就是觉得不靠谱。 星沉实在抽不出来自己的手,只能无奈地问:“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试?” 玄珞非常直白地答:“因为不试的话,你就会一直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你不相信我的话,就会觉得我脑子出了问题。” 星沉:“……” “所以你必须试,因为我说的是真的。” 星沉问:“我不试,我直接相信你成吗?” “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你自己相信吗?” 星沉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开始觉得,傅钧也是有点烦人的。 玄珞谆谆教导:“星沉,好朋友之间,不能有隔阂。如果你这次不相信我,觉得我在某些事情上脑子会出现问题。那下次遇到很多事情,你都会受到影响,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我。那我们后面这一路,会出现大问题的。” 星沉被他说服了。 感觉今天他要不试一下真假,他们的友情就完蛋了。 星沉想明白后就不再抗拒,什么真真假假的,傅钧觉得是真的,他的愿望实现了,那就是真的。 至于自己觉得是真是假根本没那么重要。 傅钧人那么好,他就听他的话试一试,等一觉醒来的时候,直接说自己没有入梦就行了。 “我要怎么做?”星沉问。 玄珞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目光温柔如水,轻声说道:“闭上眼睛睡觉就好。” “没别的了?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吗?” “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也不需要多想,放轻松就好。” “噢。”星沉乖乖闭上了眼睛。 他手心里的石头才从玄珞的怀里拿出来,还带着玄珞的体温。 手背上的掌心更是滚烫,星沉恍惚间,手背生出了一种潮漉漉的汗湿感。 被一个男人这样亲昵地握着手,其实应该感到不适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快要烫伤他的温度,和这种湿漉漉的感觉,都让他觉得熟悉而安心。 星沉在某一个模糊的瞬间,甚至觉得两个人这样躺着还是离得太远,他应该钻到傅钧的怀抱里,被他紧紧的抱着,抱到两个人几乎要融化成一个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星沉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耳后开始发烧,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睁开,耳垂滴血一样的红。 手被攥住了没法动,但是星沉身体还是悄悄的往另一面移了移,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洞壁上。 玄珞朝他耳朵看了一眼,就像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一样,没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符咒隔开的这片小天地里,满满的都是玄珞的气息,再加上手上传来的温度,星沉身心无比放松。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好久才能睡着的,但是没想到,刚刚闭上眼睛一会就沉入了梦境。 再睁开眼,他已经站在了青云峰下。 星沉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梦里,尽管周边的景象看起来跟现实一模一样。 他有些震惊,傅钧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那块看着普通的石头,真的是沧溟长老给他的许愿石,能上青云峰的绛雪神殿许愿? 老天爷,傅钧的糖豆到底有多好吃啊?! 星沉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青云峰在现实中有结界,不经允许是上不去的,寻常人就是到了山脚下,也完全看不见通向山峰的台阶。 而此刻,云雾之中伸出一道台阶,通到了星沉面前。 星沉抬脚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 就在他走上台阶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挥,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苍翠欲滴、碧绿如茵的山间,突然间从他脚下生出无数绚丽繁花,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覆盖了整个山谷。 落花如雨漫天而来,山谷间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仿佛三月春光拂过大地,一群飞鸟穿梭其中。 它们的羽翼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盘旋间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回荡在山谷,与花香交织在一起。 第36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3) 星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一瞬间误入了仙境。 微风在他身后拂来,似有一双手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 翩翩飞舞的花瓣从他唇边擦过,像谁落下的一个薄如蝉翼的吻。 星沉抬脚穿过漫天花雨,朝山峰的方向走去,台阶在他的脚下延伸和平移,不过走了十几步,他就已经到了绛雪神殿前。 殿门大敞,似乎早就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了。 星沉有些仓促地抬起眼眸,朝神殿中看去。 大殿一片空寂,那无上的尊者就坐在高高的神座之上。 星沉裹挟着殿外的花雨,一步步走进殿内,脚下步步生花,一圈圈涟漪般荡漾开来。 一步步越走越近,沧溟长老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星沉呆呆的看着他,到了神座底下,连行礼都忘记了。 沧溟长老垂眸望着神座下呆呆傻傻的小弟子,春风迎面般轻轻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沉优雅的嗓音问道。 星沉在他的声音里如梦初醒,赶紧红着脸收回了目光,低下头轻声答道,“星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带姓听起来太过亲昵了,但他就是觉得这样更好。 “星沉,”沧溟长老看向他手里的许愿石,温声问:“你有什么愿望想让我帮你实现?” “真的可……可以实现愿望吗?”星沉结结巴巴的问,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你先说一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星沉最大的愿望当然是生出灵根,可以炼气入门,从此踏上修仙之路。 但他觉得直接求灵根实在是有点太为难人了。 即使是强大如沧溟长老,也应该没有办法让他的灵根无中生有。 他之前没想过许愿石是真的,也就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要许什么愿望。 此时沧溟长老乍然一问,他不敢多想,索性直接说道:“我想在虚逻境的迷雾森林中,能够成功驯服一只灵兽,我自己也不用受伤。” 他在上一世,已经看到了颜芊芊她们最后是用什么东西引的那头灵兽自投罗网的。 他现在只需要用相同的办法去把它引出来捕获就行了。 但是他没有灵力,也不像严芊芊有那么多人的保护,所以他之前的想法,是自己拼了这条命,也要设法跟灵兽结契。 他做好了非死即伤的准备,所以如果现在可以许愿让自己不用受伤,那真是意外之喜。 “不要自己受伤??” 星沉点点头,有点不太好意思,怕自己提出的愿望难度太大。 “可以。” 没想到,沧溟长老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答应了。 星沉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再次对上玄珞的眼睛。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那枚许愿石,因为太过用力,硌的掌心都有些疼。 “那……那您需要我给什么?” 星沉并没有高兴的得意忘形,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他既然提出了要求,沧溟长老也答应了,那他肯定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而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的。 星沉忐忑不安的看着玄珞,他这样不安地看着人的时候,那一双装着细碎繁星的眼睛,就显得楚楚可怜,水光潋滟的。 甚至让人疑心,如果硬着心肠不答应他的请求,他漂亮的眼眸里就要掉出一颗颗硕大的珍珠来。 玄珞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眼眸看了一会后问:“你能给我什么?” 星沉的目光变得更加茫然起来。 按照傅钧的说法,许愿后给出的代价应该是沧溟长老提的,肯定不是自己这边随随便便给一个东西就行了。 但是现在沧溟长老问他能给什么。 他惶恐又无措,觉得自己身无所长,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来给沧溟长老。 “我,我……我也不知道能给您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说道,羞愧的想要死过去了。 玄珞看着小家伙可怜的样子,心疼坏了,不忍心再逗他了。 他朝星沉伸出手,温声说:“过来。” 星沉看着神座上他伸出的手,不知道玄珞是什么意思,紧张的抓皱了自己的衣角。 他从前衣服东补一块,西补一块,自己从来没觉得丑陋过。 但是现在突然就觉得,自己这破破烂烂的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唐突了面前的人。 在沧溟长老面前,他甚至自卑到有点无地自容。 “星沉,过来。”玄珞一直朝他伸着手,再一次说道。 星沉紧张得几乎想落荒而逃。 那是沧溟长老,他脚下是修仙界至高无上的神座,他现在竟然让自己走上去。 ......他竟然让自己去牵住他的手。 星沉的脚仿佛失去了知觉,不受控制的朝台阶上走去,他已经有点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了。 他看着玄珞那一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违抗它们的任何命令。 星沉一步步走上去,慢慢伸出手,指尖颤动着握住了玄珞的手。 玄珞的手掌心滚烫,他莫名觉得这温度熟悉。 星沉不敢居高临下看着他,温顺地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是了,这世间如果只有一个神仙的话,那只能是眼前这个人了。 星沉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玄珞,感受着对方手掌上的温度,甚至都忘记了害怕。 玄珞弯腰看着他,“星沉,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星沉像是被蛊惑了,重重点头,“只要我有,您都可以拿去。” 玄珞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缱绻温柔地摸着他的唇瓣,眼神痴缠地看着他的眼睛,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星沉突然觉得身体软的有些跪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此刻的情景让他觉得怪异,却似乎又无比的熟悉。 似乎下一秒,沧溟长老就会朝他吻过来。 他傻傻的跪在那里,傻傻的看着玄珞。 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玄珞的指尖终于恋恋不舍得从他唇上拿开了。 就在星沉颤动着心口,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听到沧溟长老低沉的嗓音对他说: “宝宝,吻我。” 星沉的身体,难以自抑地抖动起来。 第367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4) 山洞中,侧躺在星沉身旁闭着眼睛的玄珞,眉头突然皱了皱,随后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刚睁开,星沉就抖动着身体醒了过来。 孩子好像是被吓到了,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都是惊恐。 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星沉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传来的温度,几乎让他分不清梦里梦外。 他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又匆忙地把手里的石头还给了玄珞。 “星沉,你这是入梦了还是没入梦啊?怎么不像是做了个许愿的美梦,反而像是做了个噩梦的样子。”玄珞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他。 星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傅钧的眼睛和沧溟长老的眼睛一点都不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让他觉得熟悉。 星沉感到脑袋胀的有点疼,就像他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师兄,我们以前真的从没有见过面对吗?” “对啊,怎么了?” “……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玄珞笑起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也是,对你一见如故,就好像我们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一样。” 星沉见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坦荡地说出了跟自己同样的感觉,心头烦躁的情绪终于舒坦了一点。 他嗫嚅道:“原来你也这样觉得,我还以为是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不要多想,”玄珞轻轻揉揉他的脑袋,“现在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这真的是许愿石。” 星沉轻轻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玄珞回想了一下他在梦里紧张的样子,庆幸自己幸好没激动的直接把人往怀里抱,不然不知道得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 我不就是个男人嘛有那么可怕吗? 小傻瓜,嘴上亲一下,换身体不受伤,多么划算的事情,竟然直接被吓醒了。 这要是换别人,就算醒了,也是被笑醒的。 玄珞委委屈屈的想,等以后给亲了,一定要让星沉千百倍的还回来,弥补他饱受创伤的心。 “星沉,你刚刚醒来样子好像在害怕。”玄珞看着他的眼睛温声说。 星沉闪躲着他的目光,轻轻摇头。 “星沉,是我坚持让你许愿的,如果梦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觉得困扰,有我一大半的责任。” “不是,跟你没有关系的。”星沉小声说。 “可是我会觉得自责,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只能一直胡思乱想的为你担忧。” 星沉咬着嘴唇,似乎难以启齿。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男人去形容另一个男人让自己去吻他的这个情况。 而且这个人还跟他一样进过梦境。 踌躇了半晌后,星沉小心翼翼的问玄珞:“你上次许愿的时候,沧溟长老是让你拿什么作为交换的?” “东海之滨的一个巨型海螺,里面能够听到海妖的歌声回荡。我御剑走了三天才到,回来的时候,抱着那么大一个海螺,更是走了十天才回到灵天宗,都快把我累死了。” 玄珞抱怨道:“所以不到一定程度我根本不敢随便许愿,因为自己去完成愿望可能还会更简单一点。” 星沉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咬在他唇齿间了。 原来别人真的是要拿东西去换的,沧溟长老并不是像对他那样去对待每一个人的。 “师兄,你……还把这个石头给过别人许愿吗?” “没有,只有你。我说了跟你一见如故,沧溟长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便对什么人都拿出来?” 星沉手指握紧了衣角,“那你还知不知道沧溟长老给过别人许愿石吗?” 玄珞目光一动,猛地意识到,星沉是在跟他确认,有没有其他人也会进入梦境,跟他经历一样的事情。 他心中一喜,小家伙好像并不是介意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而是在介意他有没有随随便便跟其他人也发生这些事。 “当然没有!”玄珞断然说道,“星沉,你以为许愿石只是你看到的简简单单一块石头吗?不是的,这石头极难得到,还要用灵力浇灌才会产生梦境的连接。我能得到也是机缘巧合,送丹药的时候,沧溟长老正好把石头炼成了。他那时候掐指一算,说这石头竟然会给他带来一段因缘际会,就笑着把石头给我了,也没说其他的。” 星沉一愣:“因缘际会?”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想着石头都给我了,就算有什么因缘际会,不也应该是带给我吗?” 星沉心口突然跳的厉害,“咚咚咚”像是在打鼓一样。 如果他是除了傅钧之后唯一进入梦境许愿的人,如果他是沧溟长老唯一那么对待的人,如果他就是沧溟长老说的那一段因缘际会…… 星沉不敢继续想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在梦里。 这比梦境更像梦境。 “星沉,所以你能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沧溟长老跟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星沉看着玄珞,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玄珞见他这个样子,重重地把眉头一皱,抬手就要把许愿石摔出去。 “什么许愿石不许愿石的,会惹你不开心的东西,还留着他干嘛,砸了算了!” 星沉吓得心口一抖,赶紧扑过去按住了他的手,“不要!” 玄珞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阵喜悦漫上心头。 嘴里却还是强硬地说:“星沉你别拦我,这东西没用了,砸了省心,不然平白放在面前碍眼。” “有用的,”星沉紧紧握着他的手,赶紧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沧溟长老的要求,想出来多想一会,不是说许愿石没用。” “出来想一会?星沉,你是说想好了过后还要进梦里吗?” 玄珞摊开手,把许愿石在他面前展开。 星沉看着那小小的石头,耳尖滴血一样,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想好了吗?”玄珞幽幽地问。 星沉花瓣一样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几乎听不见地“嗯”了一声。 第368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5) “星沉,你确定吗?”玄珞温声问,“是不是沧溟长老提出的要求太难了,很难达成啊?” 星沉低垂着眼眸,那又长又密的睫毛,把他的眼睛遮挡的严严实实,让玄珞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玄珞虚情假意地劝他:“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不跟他许愿了,自己努努力,我们自己也可以办到。” 星沉眼睫毛簌簌地抖了一下,抬起来快速看了玄珞一眼,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师兄。” “嗯。” “你,许愿石还能再借我一下吗?” 玄珞心里都要高兴的疯掉了,强行装着镇定把许愿石重新送回他手里。 “你和我之间就不要说借不借的事情了,直接给你都可以。” 星沉握着许愿石,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师兄。” “星沉,你要记得,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用担心,这里还有我呢。” 星沉终于抬起了眼眸看他,点点头,目光中满满的感激。 玄珞揉揉他脑袋上柔软的乌发,假装不经意的催促,“如果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就去吧。” “好。” 星沉这次没有一点迟疑,手中握着许愿石,直接闭上了眼睛。 玄珞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在他入梦的那一刻,垂头过去轻轻吻住了他。 “宝宝,未经允许,我先吻你了,实在撑不住了。” 星沉再次站到了青云峰下,他抬脚直接朝高耸入云的台阶跑去,不过一个转瞬,就已经站到了绛雪神殿前面。 玄珞坐在神座上静静的等着他。 他们的目光穿过寂静的大殿,无声地落在彼此的身上。 星沉一步步朝玄珞走去,到了神座下,他抬头看着玄珞,稳了稳心神问:“沧溟长老,您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玄珞微笑着没有说话,再次朝他伸出了手。 星沉快步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这次他没有跪下,站在玄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为什么?”星沉努力压抑着心口的激荡,但是话音出口后还是有些发抖,“为什么让我吻您?” 玄珞抬头看着他,目光沉沉,“因为喜欢你。” “可是,您才第一次见我不是吗?” “宝宝,你也是第一次见我,我提出了那么过分的要求,你还是回来了。” 星沉脸上有些发烧,“我只是,只是那个愿望对我很重要。” “是吗?” 星沉看着他,舌尖上的“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那样的要求,换一个人来,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玄珞岔开手指,与星沉十指相扣,“宝宝,因为君心似我心,对吗?” 星沉的脸庞蒙上了一片薄粉色,像是染了傍晚天边的霞光。 “宝宝,你是回来吻我的吗?”玄珞目光炯炯地问。 星沉的眼神下意识往他嘴唇上看了一眼,喉头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仓皇地把目光转了开去。 “我……”他支吾了半晌,没有把话说出来,偏偏玄珞一直不急不躁地看着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星沉又羞又躁,最后心一狠,来了一句大的,“您就满足于一个吻吗?” 玄珞下颚线绷得紧紧的,用了好大的力气压着自己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天啊,他的宝宝太可爱了,竟然会自己直接问出来! 他怎么可能会满足一个吻呢,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就把小家伙摁在神座上吃干抹净。 还不是怕宝宝胆子小,被吓坏才这么小心翼翼的嘛。 玄珞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虑了。 他的宝贝胆子好像并不小,一开始只是震惊大于害怕,更多的反感,应该是在于担忧他会对每一个进入梦境的人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个模样的星沉,玄珞哪里还能忍得住,刚刚在外头匆匆忙忙亲的一口,一点不解渴。 他一把将人拽过来,手往膝弯一托,就把星沉抱进了怀中。 动作太突然了,星沉轻轻惊呼一声,却没有推拒,乖乖的窝进玄珞怀里。 “当然不满足了,所以宝宝打算让我怎么做?” 星沉被他一声一声的宝宝喊着,那么大人了,这本来是一个很羞耻的称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他喜欢玄珞这么喊他。 好像本来就该这么喊他。 “我……还有很多时间。”星沉轻声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玄珞装着没听见,故意问:“什么?” “我有很多时间,我不知道这里的时间和外面是不是同步的。如果同步的话,我有三天的时间留在这里。”星沉把脸整个埋在了玄珞怀里。 玄珞的角度,能看到他整个后颈都红了。 “三天啊,”玄珞戏谑,“那的确是做什么事情都够了。” “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第一次见面,就立刻……” 星沉说不下去了,但是玄珞明白了他的意思。 “宝宝,你这是为难我。”玄珞手指握住他的下颌,强行把他的脑袋扭过来,逼着他看向自己,“你在我面前,我根本做不到清心寡欲。” 星沉:“……” 有点得意是怎么回事? “不过能忍一时是一时,听宝宝的话,我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猴急。”玄珞说完,低下头重重地在星沉唇瓣上亲了一下。 星沉被亲完,眨巴着眼睛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竟然脱口而出:“不是让我亲的吗?” 玄珞被他可爱的样子逗得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把脸凑到他面前。 “哎呀,我给忘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宝宝亲回来吧。” 星沉脸上火辣辣的,手指不安地拽着自己衣角,但是看着送到自己面前来的玄珞,却没有退缩。 亲就亲! 他直起腰,快速的玄珞嘴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就要退回去,玄珞大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退开。 “都送上门了,可别想跑。” 玄珞轻笑一声,低头攫住他的唇,舌尖探过去撬开他的齿关,立刻开始攻城掠地。 星沉闭上眼睛,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的窝在玄珞怀里。 仰着脑袋,张着嘴巴,方便着玄珞的进攻。 玄珞看起来云淡风轻,一副悠闲的模样,但是动作起来凶极了,恨不得抢占星沉所有的气息。 星沉的呼吸断断续续,嗓子里清浅的声音听起来呜呜咽咽,像细细的哭泣,又像是求饶。 听在玄珞耳朵里,却是燃起的战歌,催他奋进。 星沉脑海在一片眩晕中渐渐变的空白。 第36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6) 唇瓣分开的时候,两人都喘的很厉害。 星沉的瞳孔失了焦距,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玄珞衣襟,茫茫然地看着玄珞。 而玄珞的目光有种野兽的凶狠和直白,欲念横生,恶狠狠的恨不得直接把星沉给撕了。 星沉的唇边被擦破了一点油皮。 玄珞捧着他的脸,上去舔了舔,轻声道歉:“人生第一次,有点受不住,没收住力,宝宝见谅。” 星沉心中仅剩的犹豫,和那一丝能称作理智的东西,被“第一次”三个字像狂风席卷般吹到荡然无存。 “沧溟长老……” “宝宝,叫我玄珞,当然,叫夫君更好。” 星沉软在他怀里,嗫嚅半晌没有说出话。 玄珞跟他额头相抵,“宝宝,你说了有三天时间给我,不许反悔。” 星沉感受着他身上炙热的气息,与他耳鬓厮磨,“不悔。” 他轻颤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玄珞一愣,抬起头去看,发现他眼眸中盛着的一池春水,已经晃晃悠悠的要滴下来了。 玄珞慌忙的去吻他的眼睛,“怎么了星沉?” 星沉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像是怕松开手自己就抓不住他了。 “你能记得我对不对?等我醒后,你也能记得我,对不对?” 玄珞心疼的吻着他,“小傻瓜,别害怕,当然能记得,我全部都记得。” 星沉咬着牙,“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会把你的青云峰都掀掉的!” 他当然是在放狠话,明知道这话听在玄珞耳朵里是多么可笑,但他还是要说。 他接近不了青云峰,玄珞要是不让他来,现实里他连青云峰的一块石头都碰不到。 这才是他此刻那么心慌的原因。 他怕醒来后,自己还在刻骨铭心的念念不忘,而高高在上的沧溟长老,只把这些当做一场艳遇。 他怕自己陷在其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玄珞却已经把他抛在了脑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到那时候,他连恨他都求告无门。 玄珞怜惜地在他唇角啄了又啄,随后拿起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画了一道符。 一道白光在星沉掌心亮起,旋即又消失不见。 “宝宝,以后青云峰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你要是看着这座山峰不爽,我陪你一起把它掀了都行。” 星沉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好一会才真正的意识到,玄珞对他彻底解开了青云峰的禁制。 以后青云峰的结界,对他而言就不存在了。 星沉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玄珞。 玄珞那么认真,一点没有把他之前的话当做一个笑话。 玄珞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 星沉内心充盈着喜悦,又有一点惶恐,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报答玄珞的这一份喜爱。 玄珞是修真界的第一人,天下所有人都在仰视他,所有人都敬重他。 他那么强大那么厉害,竟然会喜欢上自己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大到星沉甚至害怕自己会成为他人生的唯一污点。 “玄珞。”这是星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玄珞欣喜地听着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么好听。 仿佛这便是这个名字存在的所有意义了。 “宝宝,我在。” “我会耽误你飞升吗?” 玄珞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指尖在星沉脸颊上轻轻捏了捏,有一点惩罚的意味。 “宝宝,你对夫君好像没什么信心啊。你觉得前面这么多年,我是没有办法飞升吗?” 星沉看着他,想起了那个传说。 传言中沧溟长老早就可以飞升了,但是他因为没有找到合心的弟子,一直不愿意飞升,这才留在了灵天宗的青云峰上。 星沉在玄珞怀里坐起来,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吃醋了。 他在吃那个还没有出现,就可以让玄珞为了他不愿意飞升的弟子的醋。 星沉知道自己醋的没有道理,但他就是心里面酸酸的。 亏他还怕自己耽误玄珞前程,事实上他这种无关紧要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挡的了玄珞的脚步? 星沉在脸上强行撑出了一个笑容,“我都忘了,你留在这里,是要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 玄珞盯着他略显奇怪的笑容看了一会儿,眉尖微挑,没有否认。 “唔,看来宝宝知道我不少事情。” “谁要知道,”星沉从他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几不可闻的嘀咕了一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玄珞逗他,“宝宝,你在偷偷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 可能是这一声又一声的宝宝,到底哄的星沉脾气大了点。 玄珞伸手拉他的时候,他转身躲过去了。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这个弟子呢,你就一直等吗?” “当然,我会一直一直等。” 星沉不甘心,继续追问:“那要是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弟子呢,你就放弃修行,不飞升了吗?” 玄珞满不在乎地说:“那就不飞升了呗,有什么关系。” 星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个弟子,一个还不存在的弟子,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玄珞点头,“非常重要。” 星沉心口被淤积的沉闷占满了,开始慌不择言,“比你的命都重要是吗?” 玄珞肯定地答:“是。” 星沉死心了,转头就走,两步就跨下了神座的台阶。 许什么破愿,他不许了。 下次要亲找你弟子亲去吧,你们把嘴皮亲破了都不关我屁事。 混蛋! 他那么重要,比你命都重要,那你还一口一个喊我什么宝宝? 你的宝宝在你眼里算什么? 算地上的垃圾吗? “星沉。”他刚刚跑到大殿门口,玄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上来了,从身后牵住了他的手腕,“宝宝,你要去哪?” 星沉心头火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玄珞的手。 “不许这么喊我!” “可我喜欢这么喊。” “喜欢也不许这么喊。” 那么喜欢喊,去喊你的好徒弟宝宝去! 玄珞装作不懂,“为什么?” 星沉转过身,抬头看着他,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玄珞,那个弟子,要是找到了,你是要跟他在青云峰双宿双飞吗?” 这话其实说的很难听,哪有师尊跟弟子在一起用双宿双飞这个词的,明显的侮辱人。 但是玄珞显然不觉得侮辱,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星沉把手里攥着的许愿石往他脸上狠狠一摔。 “玄珞你混蛋!” 第370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7) 玄珞抬手就把石头接在了手掌心,偏要装作被石头砸中脑袋的样子,“哎哟”一声。 星沉扔完转头就跑,根本就没以为自己会砸中他。 开什么玩笑,他拿一个石头砸中沧溟长老的可能性,大概比他炸了这座山头还难吧。 所以听到玄珞的痛呼声时,他脚下一抖,心想不至于吧,连跑都忘记了,难以置信的回过头。 玄珞皱着眉头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星沉血往脑子上冲,连忙又往回跑,“你脑袋还没砸就坏了吗?你怎么不躲啊?” 他还哪顾得上想其他的,到了玄珞面前,着急的踮脚去看他脑袋上的伤。 两人离得太近了,星沉心中着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羊入虎口。 玄珞把捂着脑袋的手拿开,他看着那连一点红肿都没有的额头,怔了一下,猛地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混蛋,竟然骗人! 火气腾的一声上来了,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作,玄珞就已经把他抱在了怀里。 星沉又气又委屈,两只手拼命的推拒,不想让他靠近。 “找你弟子去,别来抱我!” 玄珞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推不开。 就在他思考是要用脚踹还是要用牙齿咬的时候,玄珞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带着滚烫的热气扑进了他的耳朵。 “宝宝,我已经找到了。” 星沉心口一凉,在玄珞面前巨大的自卑感,让他把好事情想都不敢往自己身上想。 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虚逻境中已经有了玄珞看中的弟子。 结合这次所有弟子的天赋和资质,向温山的名字就在他脑海跳了出来。 那一瞬间,星沉只觉得可笑。 他上一世就很讨厌向温山,不是因为嫉妒颜芊芊和他两个人天天眉来眼去地摆出一副郎才女貌的样子。 而是讨厌向温山端着那副品性高洁的模样,却纵容身边的狗腿子一次次的侮辱和打压他。 每次都要在那里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却挡不住他看好戏的一副丑陋嘴脸。 上一世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看上颜芊芊也就算了,这一世重来,竟然还能再次被蒙了心看上玄珞。 两次挡路狗都是向温山。 既然向温山那么好,你们抢去吧,老子不奉陪了。 他要是还在上辈子的坑里再摔一次,那就活该再死一次。 星沉懒得再挣扎了,他由着玄珞把他抱进怀里,两个成年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滚烫的热度缠绕向彼此的身上。 星沉却只是觉得心口冷,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 他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玄珞的眼睛,一遍遍的地告诉自己,他会被迷惑,只是因为肤浅的见色起意,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既然已经找到心爱的弟子了,那沧溟长老不去找他,还在这里戏弄我干什么?逗弄一个凡人,难道不会很无趣吗?” 星沉的声音冰冷,灌进人的耳朵里像是夹杂着三九天的冰渣子。 玄珞显然没想到自己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这小傻瓜竟然还会不懂。 他叹口气,抱着星沉委委屈屈地说:“宝宝,可是不论找弟子还是找道侣,我都只要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别人?” 这话一出,星沉因为太过震惊,身体晃了一下,要不是玄珞抱着险些站不稳。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心口太痛而产生了幻听。 “你……你说什么?” “星沉,你不想跟我双宿双飞吗?” 星沉:“……” 玄珞:“可是我想啊,见你第一眼,我就把我们以后的一切都给安排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玄珞的目光那样温柔,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星沉终于确定了是他在跟自己说话。 “可是……我没有灵根……” “宝宝,我知道这可能对现在你来说很重要。但是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站在我面前重要。” “即使……” “即使遇到所有的坏情况,但只要你是你,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星沉仰头看着他,眼里的那些凉意,几乎在瞬间就被融化得干干净净。 冰雪消融,化作水波流泻而出。 星沉也不知道怎么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就流了出来,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矫情。 “小傻瓜。”玄珞叹息一般轻声说道,怜惜地低头亲掉了他眼角的泪滴,“你也很喜欢我,对吗?” 星沉眼睛含着泪,那么眷恋的看着他,明明一双眼睛什么都交代了,偏还要嘴硬。 “谁要喜欢你,才不喜欢你。” 玄珞在他唇上啄了啄,沾染在他唇上微微苦涩的泪水,又浅浅的染在了星沉唇角。 苦涩都被他酿成了甜蜜。 “是吗?”玄珞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笑意,显然不相信,“这是你的梦境,你明明知道从梦境里直接醒来才是真正的离开。可你偏不,偏朝着大殿外跑,还说要不理我。” “……”星沉脸上火辣辣的,现在一想,感觉刚刚的自己好矫揉造作,好丢脸。 没脸见人了,他把脑袋整个埋到了玄珞怀里。 顺便偷偷掐了他一下。 坏蛋,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等他上演这么一出,才把一切都说出来。 早干嘛去了?找揍! 玄珞大手托住他的浑圆挺翘,一把将他抱起来跨到了自己腰上,大手就不拿下来了。 见星沉瞪他,不但没有一点收敛,偏偏还要顺势捏几下,一脸得意的看着星沉。 玄珞:“我的。” 星沉:“流氓!” “流氓就流氓吧,拜托宝贝忍一忍了。” “不忍,我会咬人的。” 玄珞兴致勃勃地问:“想咬哪?” 这人又在耍流氓,手上耍过了,嘴上也不放过。 星沉哼一声,“我只咬人咽喉,一口断气的那种。” 玄珞感叹道:“哇,我宝宝好可怕呀。” 星沉伸手挡他的眼睛,不愿意让他看自己笑红的脸。 玄珞趁机在他的掌心亲了又亲,最后还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尖,舌尖探向星沉柔软的指缝间,一下下重重的刮擦。 星沉头皮发紧,却又舍不得把手缩回来。 他怕痒怕到了极致,就这一会儿,身体就簌簌的发起抖来,看起来可怜死了。 第371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8) 玄珞抱着他走到悬崖边,他们脚下就是万丈悬崖。 风从崖底刮上来,漫天的花瓣像是扑闪着翅膀的灵蝶,在他们身后翻飞不休,凝成一片巨大的云朵,停在玄珞的脚下。 玄珞抬脚踏到了花瓣上,花瓣带着他们穿过山谷间层层叠叠的花枝和绿树,朝青云峰的后山飞去。 星沉此刻的眼里,除了玄珞再也装不下别的。 仙境的风景在他眼里落不下半点痕迹,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玄珞。 在他这样痴缠的目光下,玄珞却不怎么敢看他。 “宝宝,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恨不得在这半空中,以鲜花作床,云彩为被,直接和星沉在里面滚个翻天覆地,弄到星沉神魂颠倒。 但偏偏又记住了星沉说的那一句,两人在一起,不该一上来就是纾解身体的欲望。 尽管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心里的欲望比身体的要恐怖的多。 身体的渴望,只是他心里渴望的外在投射而已,十之不存一。 他太着急了,他知道如果此刻放任自己的话,他会变成一副多么可怕的样子。 就像在大殿时,会控制不住的磨破星沉的嘴唇。 这一次,又会弄坏他哪里呢? 他怕那么狰狞的自己,会吓到星沉。 他想多撑一会儿,多等一会儿,让星沉看起来他还是那个淡泊宁静的沧溟长老。 不至于太过孟浪,在星沉心里留下太坏的印象。 他不能让星沉害怕和他在一起,害怕和他欢愉,那样以后漫漫长夜,他真的会疯掉。 可此刻星沉就在他怀里,真的好难啊。 他脑中混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星沉的爱。 言语那样苍白,他只想疯狂地吻遍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在上面打下只属于自己的烙记。 这种浑身快要癫狂的感觉,玄珞实在太陌生了,几乎像是走火入魔。 他原本是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从来不知道被欲望浇筑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感受,直到看到星沉的第一眼。 就像被尘封的很多很多年的东西,被贸然掀开后,底下就是破土而出的惊悚画面,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惧和慌乱。 同时又是那样的幸福。 巨大的痛苦映射着的是更巨大的幸福,星沉只是这样看着他,他就有了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后山的万丈悬崖下,从山中间开辟出了一条道,台阶往下走一截,通向里面的一个天然的石窟。 那石窟并不深,地方也不大,进去后地面中间低四面高,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鸟巢,里面铺着厚厚的花瓣。 花枝的藤蔓延伸进石窟内,在石壁上垂下一朵朵极致鲜妍的花朵。 玄珞从鸟巢的台阶上走下去,一步步走到中心的地方,半跪在地上弯腰把星沉放在了花瓣上。 星沉像是躺在柔软的云朵里。 玄珞隐藏的很好,但是两人此刻已经交心,彼此心意相通。 于是星沉轻易的就看出来了,玄珞强作镇定的外表底下藏着的蓬勃欲念。 他被玄珞放下那一刻,完全不需要提前做任何的思想准备,他就确定了自己能够接受玄珞会对他做的一切。 他愿意,只要是玄珞,他都愿意。 星沉轻轻闭上了眼睛,模样看起来柔软又乖巧。 花瓣包裹下的人儿,浑身都在诉说着爱意,他放弃了一切的抵抗,用行动表明了玄珞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玄珞的心尖喜欢到发抖,他轻轻的抚摸着星沉的脸,指尖一点点临摹他的样子。 手指从眉尖滑到眉尾,又缱绻地滑过眼睛,在高高的鼻尖上点了点,最后来到嘴唇。 轻轻的按压着星沉柔软饱满的唇瓣,指尖触摸到那一处被自己磨破的地方。 良久,玄珞轻声问:“疼吗?” 星沉长而密的眼睫,在眼睛底下打上一圈扇形的阴影。 长睫翕动时,像蝴蝶翩跹的翅膀,透着一点无助。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玄珞低下头,温柔的吻住了星沉的唇。 跟刚刚在大殿上的亲吻不同,这一次的玄珞半点没有侵略性,温柔而克制。 这是个绵长而柔软的亲吻,仿佛在细细诉说那些厚重的思念和爱意。 他不知道思念从何而来,但是它们盛大而如此疯狂。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玄珞把星沉紧紧抱在怀里,平息心口的震颤。 星沉终于察觉了他的克制和犹豫,抬头朝他看过去。 玄珞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宝宝,让我抱一下,马上就好。” 星沉却明白,他一开始把自己带来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仅是想抱着自己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来这里?”星沉问他。 “就是想把你带来。”玄珞笑着答。 “带来做什么?”星沉步步紧逼。 玄珞低低笑了一声,逗他,“宝宝,再问下去,我要干坏事了。” 星沉眼里闪着细碎的星光,像是无声的诱引。 他说:“好。” 玄珞愣了一下,随后巨大的喜悦直冲而来,他猛地支起上半身,双手撑在了星沉两旁。 “宝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星沉轻轻“嗯”了一声。 玄珞盯着他的眼睛,“你可以再说一遍,说完了,我就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星沉被他火热的目光看着,几乎不敢跟他直视。 但是他半点没有犹豫退却。 “玄珞,现在可以。” 话音落地,玄珞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唇。 星沉躺在花瓣上,迷蒙着眼睛看花瓣跃动着漫过自己白皙无瑕的身体。 连藤蔓都听玄珞的话,调皮地把他架在半空,他羞耻到闭上眼不敢看自己的姿势。 他记得后来趴在台阶上想逃,却再次让玄珞得了趣味,从他身后天罗地网一般的笼罩下来。 星沉有点后悔了。 他想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说:够了,可以了! 但是玄珞不仅做到了没让他有一点后悔的机会,还让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星沉在清醒的间隙,开始担忧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就算能活着走出梦境,是不是别人都已经完成考核从虚逻境出来了? 第372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19) 玄珞哪是个清心寡欲的修仙大拿啊,他简直就是一头持续发情的野兽。 星沉觉得只要给玄珞足够的时间,他就能让青云峰的每一处都充满了故事。 人生真是太艰难难了,啊。 日子一天加一天就这么嗯嗯啊啊的过去了。 · 浩然长老已经是第三趟来到青云峰下了。 沧溟长老随身的小道童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话。 “我家仙尊闭关去了。” 浩然长老显然不相信这个时候沧溟长老会去闭关,虚逻境里面的一动一息跟沧溟长老息息相关,且只有沧溟长老可以打开虚逻境的大门。 一旦发生一些不可逆转的事情,需要长老们进入虚逻境处理的时候,必须要依赖沧溟长老开门才行。 所以每次的考核期,沧溟长老都很慎重。 他鲜少会下青云峰,但是只要是考核的话,总是会不厌其烦的过来叮嘱众人。 所以正常来说,他不可能在这个时间闭关。 浩然长老认为,闭关只是推脱的话语,沧溟长老大概是正在做什么事情不方便讲,才会这样推辞他的拜访。 但等到他两天来了第四趟,小道童还是这么说的时候,浩然长老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回去的路上,浩然长老一边御剑一边思考。 此次沧溟长老能够放心的锁住虚逻境,难道是因为确认里面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或者说即使发生了意外,也会有人能够代替长老们完美的平息意外? 如果虚逻境中已经有了这个人,那他可以肯定一定是他的弟子向温山。 反正不会是月慈长老那个徒弟,他除了手里有符,没看出修为上有什么特别。 这样一想,浩然长老感觉到了一丝微妙。 沧溟长老此时不见他,这是有意要跟他抢弟子吗? 当然,沧溟长老要是真开了这个口,他肯定不可能留人。 但是自己精心教出来的弟子半路被截胡,就算明知道那是一个比自己这里更好的出处,也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毕竟一个天分高的弟子,可遇不可求,他沧溟长老不也求了这么多年没求到,现在还要抢别人的。 现在的问题是,虚逻境中,沧溟长老看上的弟子和他看上的道侣,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矛盾。 这矛盾要是升级了的话,沧溟长老到底帮谁呢? 怪不得沧溟长老不见自己。 往深想一想,这还成了他的家务事,自己还真不好随便插手。 算了,事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看沧溟长老怎么选择吧。 浩然长老五味杂陈的回到凌霄殿。 因为弟子们这两天的时间全部都在山洞里窝着休养生息,水幕前的长老们,一个个也趁机溜号,剩下两三个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也惫懒了很多。 只有月慈长老还在目光炯炯的盯着水幕,尽管他的弟子已经在结界里面了,从外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一个劲地摸着他那把长胡子,胡子这两天都被摸秃了一点。 “不对劲,很不对劲。” 月慈长老鲜少对炼丹之外的事情产生那么大的兴趣。 此刻显得全神贯注。 浩然长老心想,对劲就怪了,瞟了他老人家一眼,表示理解。 谁能想到弟子出个门,就能被别人看上了呢。 浩然长老甚至跟他生出了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都是要被沧溟长老抢徒弟的人,大家都不容易啊。 沧溟长老这次双喜临门,看来灵天宗要热闹一阵子了。 浩然长老盯着水幕中的向温山,寄希望于他能懂事一点,别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让沧溟长老左右为难,多少要怪罪他这个前师尊教导不周。 · 星沉从梦里醒来时,那种灵魂疲惫到极致,手指头都麻木松散着不能动的感觉还在,连睁开眼睛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他还躺在山洞的石台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外面的狂风忽然止息。 结界外面的弟子们,大概是突然听到风声停下来了,此刻相互推醒了旁边睡着的同伴,一起站起身,匆匆忙忙的探头朝外面看去。 随后大家欢呼起来,脸上看起来一片喜悦,显然是在庆祝沙尘暴停下来了。 大家回来收拾收拾,就准备继续朝剑冢赶路。 不少人朝石台这边的方向又看了看,一个个的目光都很微妙。 魏灿阳的定身符早已经解开了,但这人也是个不长记性的,没吃够教训,看着石台这边的方向,嫌弃地“呸”了一声。 他们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石台上的动静,但是那石台的地方那么小,两个男人避着大家躺在上面,谁知道都在里面干了些什么恶心事呢? 怪不得那人愿意护着空瓶子,原来是看上了空瓶子的屁股,咦惹,真恶心! 星沉此刻要是能听到这些话,大概会觉得也不算冤枉自己,但是实在是冤枉了傅钧。 人家好好一个正人君子,哪像自己这么浪荡,一觉就把三天睡过去了。 还睡得那么……花样百出。 玄珞这个混蛋,一刻春光都没浪费,一直到沙尘暴停下来才让他醒来。 两个世界都没给他一点过渡的时间。 星沉醒来后,身后的异物感还是那样重,好像某个混蛋还在似的。 他一直完全清醒后才意识到,玄珞是不在了,但的确有人在紧紧抱着他。 星沉一愣,跟身后傅钧烫人似的,慌忙坐起身。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快挤到了石台的边缘,如果没有外面的结界挡着,傅钧应该早被他挤到了地上。 星沉的脸一下子红了。 梦里的情景激烈到那种程度,他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对,对不起啊,我挤到你了。”星沉赶紧道歉。 “没关系。”玄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师兄,”星沉着急地喊了他一声后,后面的话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才支吾地问:“我睡觉,没说梦话或者梦游吧?” “所以你一直有说梦话和梦游的习惯?” 星沉心都凉了,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好像之前有过,好久没有过了,估计是进了虚逻境有些紧张,才又复发了。” 玄珞轻轻“哦”了一声。 星沉:“......” 你哦啥呀,你赶紧说一说我到底干什么了啊。 星沉不敢想象,自己睡着的时候到底做了多丢人的事情,发出了多丢人的声音。 “我……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星沉瑟瑟发抖地问。 第373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0) 星沉想着这个事还是知道一下,心里有个数。 就他现在跟玄珞的情况,玄珞恨不得钉在他身上不下来,他自己也满脑子都是玄珞。 所以后面的路,他大概率要天天趁着睡觉的时候跑去跟玄珞厮混,借点阳气。 到梦境以后,外面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要弄清楚才好。 玄珞其实把他醒来后的一系列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现在强忍着笑,维持着傅钧的人设。 憋笑憋的辛苦死了。 “还好,就是有些黏人。” “黏人?”怎么个黏法? 玄珞笑了笑,一副大方坦荡的样子,“好像身体想碰到人,怕冷似的一直往我怀里钻。” 星沉松口气,还好还好,没爬人身上,也没乱摸、撕衣服什么的。 “那我说话了吗?”星沉委婉地问。 他知道自己那会就算发出来声音,也不会是“说话”,而应该是某种让人不忍卒听的呻·吟。 但他总不能直接问,你听到我呻·吟了吗? 玄珞摇头,“没有,除了黏人,你睡觉很乖。” 玄珞大概猜到了星沉为什么会追问这个,如果他进入梦境后,现实的身体也会发出奇怪的声响和动静,那下次没有了结界,星沉就不会随便入梦了。 所以玄珞在这件事上不敢乱逗他,把宝宝吓到了,以后不敢到梦里跟他约会就不好了。 星沉彻底放了心,那就好那就好,没声音就好。 玄珞看他终于放松下来,就又开始逗小孩玩。 “星沉,你睡了好久。”他幽幽地说。 星沉脸上立刻火辣辣的,下意识抬手摸摸鼻子,眼神心虚地四处乱瞟。 “那个,我,那什么,就是一时走不了。” “为什么会走不了,直接醒来不就行了吗?” “……”星沉嘴唇都咬白了,“情况有点特殊。” 幸亏梦里嘴唇红肿,浑身上下到处斑斑点点的样子不会跟着意识一起回来,不然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星沉,沧溟长老为难你了吗?”玄珞温声问。 那可不,为难的要生要死,再没有人比他更会为难人了。 流氓,坏蛋。 “没有,”星沉使劲摇摇头,“他人特别好……特别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愿望。” 玄珞乐得要疯掉了,宝贝好像真的真的很喜欢自己。 这么多年果然没让他白等,这一趟死都值了。 玄珞追问:“那他跟你提的是什么要求?” 这个是能说的吗? 星沉讪笑:“就……很简单的要求。” “真的很简单吗?” “嗯。” “我可以一起帮你完成。” “这个……你帮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完成了,很简单,在梦里就已经完成了。” 玄珞故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在梦里就能完成了?” 星沉点点头:“嗯。” “你不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就算了,那完成的时候……辛苦吗?” 星沉一直低垂着眼眸,他如果抬头的话,就能一眼看到玄珞眼里的幽深和笑意。 说实话,辛苦。 但是这事儿吧,它不止辛苦。 辛苦一点点,快乐爽翻天。 很多的辛苦,也意味着很多的爽翻天。 所以辛苦,但也不辛苦。 那是苦还是不苦呢? 星沉再次重重摇头:“不辛苦,我……我还挺喜欢的。” 玄珞真要美死了,他的宝贝怎么可以乖成这个样子,心都要化了。 玄珞抿了抿嘴唇,“你喜欢就好。” 星沉听着玄珞的声音透出一些沙哑,有些疑惑的抬头去看他,恰逢玄珞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避开了他的目光。 沙尘暴已经停下了,弟子们陆续走出了山洞。 “星沉,我们也要出去继续赶路了。”玄珞说道。 星沉的注意力被他的话语吸引去了,也转头看向了洞口。 “可是结界还在啊,我们怎么走?” 玄珞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眼中快要藏不住的情绪,这才转过头朝星沉愉快地一笑。 “沧溟长老给了下咒的符篆,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给解咒的方法。” 星沉挑眉:“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说解不了魏灿阳的定身咒的。” 玄珞抬手解开了结界,下了石台对星沉说:“他骂人在先,自然要吃点苦头才行。” 星沉跳下石台,梦境里身体的酸痛感并没有影响到现实的身体,他现在的身体还是活蹦乱跳的。 而且,沧溟长老……应该很补,总归三天后本该饿的奄奄一息的身体,现在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他走起路来,感觉比三天前都轻盈很多。 他想起来以前在山下时,偷偷去买的那种小小的话本子,里面讲到女鬼采阳补阴的法子。 啧,这么一看,自己还挺像那女鬼的。 他家沧溟长老阳气足,他这属于是采阳补阳,吃什么补什么。 星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荒唐事,到了洞口时,玄珞突然转头看他,而星沉此时回头看向了里面那个石台。 星沉现在对那石台充满了异样的情愫。 虽然他和沧溟长老之间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在石台上直接进行的,但是这张台子在他心中到底不一样了。 他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恨不得把跟心上人有关的一切都收藏起来。 星沉把目光收回来,低头看向还握在手里的许愿石,那些在心口激荡的情愫似乎再也沉静不下来了。 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他深爱着一个人。 “师哥,许愿石还给你。” 星沉站在洞口,抬起头把石头送到玄珞面前。 “上一次把我累怕了,我可不敢轻易许愿了。在虚逻境里,还是你替我收着,哪天我有需要了再往你要。” “这样……不好吧?” 其实这当然是星沉最想要的结果,但是拿了人家的宝贝,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就这样决定了。” 星沉再推拒就感觉自己有点假惺惺了,于是点点头,“好,那我先收着。” 他想好了,以后傅钧有什么想完成的愿望,他一定好好的报答他,帮他全部实现。 两人走出山洞,朝大路走去。 前面灵天宗的弟子们都集中在大路上,正在为了朝哪个方继续赶路,产生了剧烈的争吵。 第37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1) 这情形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上一次他们也是沙尘暴结束后,从洞里走出来打算继续赶路时,却突然发现古城变成了两个,一个还在他们的前方,一个却在身后他们走来的方向。 众弟子在继续朝前走还是往回走之间产生了分歧。 有些人觉得,他们已经赶了那么远的路了,不应该半途而废。 虚逻境很多时候也是在考验弟子们的品性,会出现两个古城,肯定是想要考验他们坚持的决心。 目的是让他们明白,即使走了很久,目标看起来还是很遥远,也不要打退堂鼓。 而另外一些人却觉得,古城不会无故的出现。 在沙尘暴结束过后,又一座古城突然出现,其实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为什么之前走了那么远还是无法靠近古城。 那是因为它是海市蜃楼,而真正的古城其实在他们的身后。 两边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于是大家分成两派,打算朝两个相反的方向出发。 上一世,向温山原本是打算继续朝前走的。 他坚持的理念,是修仙同样是一个遥遥无期的事情,长路漫漫,必须不被诱惑,坚定本心才能得道升天。 浩然长老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只有星沉默不吱声,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上去。 颜芊芊无意间回头,看到他调头往回走,下意识朝他喊了一声,“季星沉,你去哪里?” 听到这句喊声,向温山他们全部停住了脚步看他。 可能是因为三天前他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提前找到了山洞,所以其他人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对他的选择嗤之以鼻。 那时候他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路走错了,就及时回头啊。” 这一句话响在其他弟子的耳朵里,大概如石破天惊。 就像走累了要找地方休息,沙尘暴来了找地方躲一样,事情原本是那么简单。 是他们把过程赋予了太多的意义,然后太过执拗的去追寻前面所谓的目标,各种权衡取舍才忘记了事情的本来面貌。 那一刻的季星沉大概是返璞归真的最真实写照。 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需要再说,向温山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带领众人返身朝来路走去,最后成功进了古城,找到了剑冢。 星沉这一次可没打算多事去提醒他们,他装作鞋子里面进沙子了,在路边石头上一坐,慢慢的脱鞋倒沙子。 鞋子晃了一遍又一遍,那沙子怎么都倒不完似的,同时用眼角余光看着向温山他们朝前面越走越远。 “星沉,我们往哪边走呀?”玄珞坐在他身旁不急不躁的等着。 星沉慢条斯理的穿好鞋子,“往回走。” “好的。”玄珞跟着他站起身。 星沉惊奇地看着他,“师兄,你都不问问为什么?” “没办法,”玄珞故意逗他,“一想到我们已经同床共枕三天了,就什么都想听你的。” “……”你别啊,我害怕。 “你这什么表情?” 星沉直愣愣地看着他,“那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炼丹房里有好看的女孩子吗?” 这位师兄,你的袖子可千万不能是断的。 玄珞摇摇头,“天天烟熏火燎的地方,哪来好看的女孩子。” 星沉心有点凉。 他说完还强调一句,“连好看的男孩子都没有。” 星沉:“......” 好的,更凉了。 星沉悲催地移开了目光,感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他呢? 自己一个有夫之夫了,喜欢玄珞喜欢的要死,为什么这边另外一个人说这些暧昧的话,心里想的却不是赶紧远离他呢? 还总感觉他和玄珞身上一样,都有让自己熟悉的感觉,想要亲近依赖。 难道…… 我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 退退退,脚踏两只船,天打雷劈啊! 星沉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放到了一旁,重新回到原来的问题上。 “师哥,那我要是选错了怎么办?” 玄珞一脸的轻松,“那我就能早点带你回丹房去吃糖丸了。” 这句话跟早点带你回家见父母,对星沉的杀伤力是一样的。 “不了,师兄,”星沉一边朝前走,一边拒绝道,“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牙疼,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能吃甜的了。” “那也没关系,带你回去见师尊。” 星沉心想还是别了吧。 现在有一个不仅想教他在床上怎么修炼,还想教他在床下怎么修炼的人,已经不经他的同意,要当他的师尊了。 还是别再多弄一个人出来抢了,现在这关系挺复杂的。 “师兄,其实我在浩然长老门下挺好的,大家都挺照顾我的。你看到他们嘲讽我的都是表象,大家背后其实都挺好的。”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两人回过头,就看到向温山带着众人匆匆朝他们的方向跑回来了。 星沉皱皱眉,心想怎么这么快就回头了? 如果他们走的足够远的话,陷入了海市蜃楼的景象里应该是回不了头的,等于就直接出局了。 现在回来了,只能说明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回来了。 难不成就算没有自己,他们也会很快找到正确的路? 星沉没忍住,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怎么往回走了?” 魏灿阳冷笑一声,“你就不盼着我们好是吧?想要这次考核苍梧峰全军覆没?” 星沉白他一眼,“要覆没也是你们覆没,我也是苍梧峰的一员,只要我在,就不是全军覆没。” 魏灿阳手掌一拍,“说漏嘴了吧,果然小师妹说的对,他既然能拿到沧溟长老的符咒,就能拿到沧溟长老的消息!” 星沉:“什么消息?” “还装,如果不是知道正确的路怎么走,你怎么会这么笃定自己走的路一定是对的?” 魏灿阳得意的说完,目光转向玄珞,“喂,那个炼丹的,你说,是不是沧溟长老提前告诉你会在虚逻境中经历什么,所以你们才提前找的山洞?” 第37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2) 星沉明白了。 这次他虽然没有跟他们说什么,但是颜芊芊回头时看到了他没有跟上去,结合他们之前早早找到山洞躲避沙尘暴这件事,就怀疑沧溟长老提前给他们透露了消息。 所以认为对的路线是往回走。 不得不说,颜芊芊很聪明,这个思路其实是对的。 只是她不知道星沉是重生而来,冤枉了沧溟长老有私心。 不过他们回不回来,星沉并不在意。 只是在外面看着他逆天改命,还是亲眼看他逆天改命的区别而已。 玄珞笑吟吟地看着星沉,刚刚才说在浩然长老门下挺好的,看他现在要怎么跟自己说。 星沉把他拉着就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就说吧,他们挺照顾我的,怕我一个人太孤单,就回来陪我了。” 玄珞笑了一声,“噢。” “不许笑。” “哦。” “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星沉了。” 玄珞的嗓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宠溺,星沉听到耳朵里面,有种克制不住的欣喜。 两个人走在一起,星沉甚至想要伸手与他十指相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星沉简直有点崩溃。 干嘛啊真是的。 不就睡一觉吗?不就跟男人睡了一觉吗? 怎么睡完了见到男人就想往上扑了? 我不仅重生了,我还重生了个搞基海王体? 星沉一边埋头朝古城赶去,一边脑子里面大喊,完了完了完了。 他能感觉到他家沧溟长老应该是个超级巨大的醋坛子,这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和傅钧肯定要被灭一个。 他还能够感觉到,他家沧溟长老应该舍不得灭他,最多是把他直接扒得精光大字型绑在床上。 那最后倒霉的就只能是傅钧了。 得了,自己真的成一个男鬼了。 一边吸玄珞的阳气,一边还要傅钧的命。 所以为了傅钧好,脑子清醒点,记得保持安全距离! 这次去往古城的路上,再也没有出现任何阻挡,他们顺利到了城下。 城门十分破败,曾经厚重结实的木板变得又薄又脆,轻轻一碰碎屑就簌簌地往下掉。 大门已经被历届走到这里的弟子打通了一个洞,正好能容一个人通过。 星沉率先从门洞里钻了进去,走过城楼底下幽暗的空间,到了城里,看到的是被风沙掩埋的寂静的街道。 风沙常年的侵蚀,大半个古城都埋在沙子里。 传说虚逻境里的这座古城,是现实里一座已经已经消失在岁月长流里的古城的映射。 那座古城听说不论男女,人人从小开始习武练剑。 古城的位置处在他们国家的边疆地区,环境十分恶劣,城里的百姓既要抵挡城外野蛮的外族,又要与复杂的自然环境作斗争。 后来因为皇族骄奢淫逸,里外勾结,将边疆连带这座城在一起的十座城池赔给了外族。 城中从老到小都是硬骨头,抵死不降,以命相抗。 最后被两边联合清剿,到最后竟然是血流成河,一城死绝。 听闻城中最后一个人死时,天上突然降下一道道惊雷,电闪雷鸣间,仿佛有无数的虚影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惊雷搭成长桥,这些人排着队朝天上走去。 最后城里就只剩下了落在地上染过无数鲜血的刀和剑,像是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控诉。 这就是剑冢的由来。 这个故事在弟子们之间流传甚广,所有人都知道。 那把无双剑,听说就是当时城主的剑,饱饮鲜血,在漫长的时间里养出了脾气古怪的剑灵。 灵天宗的弟子们,只要是能够走到剑冢,通常都是有收获的。 毕竟这里灵剑甚多,就算找不到多好的,但是找到一把比自己的入门佩剑要好的剑也容易得多。 到了这里,多数人都会鸟枪换炮。 当整座城池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的时候,曾经的每一个家,就成了一座坟茔。 里面埋着曾经被主人随身携带的刀剑,等待着再一次重见天日。 古城,就是剑冢。 每一个到这里的灵天宗弟子,直奔的第一站,都是曾经城主的家。 无双剑就在那里。 能够走到这里的人,即使修为再差,也没有一个人不想去碰一碰自己的勇气。 谁都想自己突然运气爆棚,就成了那个可以轻轻松松拔出无双剑的人。 在星沉前面到达的几拨弟子,只要是第一次到剑冢的,都已经朝城主家的方向去了。 星沉大概是唯一的那个意外,并不想要那把剑。 他觉得自己就算走了狗屎运能拔出来,这一点修为都没有的身体,扛个灵剑赶路说不定能把他累死。 但他不想去,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想法,不能耽误傅钧。 傅钧也是第一次进来,无论如何得让他去试试看才行。 “走吧,去看无双剑。”星沉说道。 “空瓶子和炼丹的,我告诉你们俩,虽然你们的运气不错,得到了沧溟长老的提点,顺利走到这里了。但是无双剑你想都不要想,这可不是靠运气的,无双剑的剑灵脾气火爆又挑剔,它是要看修为的!” 两人刚朝城主家的方向走,魏灿阳气呼呼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了。 星沉回头看了魏灿阳一眼,“看修为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去看。怎么,难道在你心中无双剑已经有主了?” “当然!”魏灿阳一脸的傲气,“有温山师兄在,无双剑自然有主。” 星沉看向他身后昂着脑袋的向温山,微微一笑。 “哟,小师弟,就你这一心一意的程度,知道的以为你是小跟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温山师兄暖床的小伴奴呢。” 魏灿阳呸了一声,“你自己跟男的乱搞,是不是就以为全世界都是你们这种恶心的人啊?不要脸!” 向温山眼中愠怒,却端着一副架子没有参与进来骂仗,像是觉得逞这种口舌之快,会贬低了他。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撇清,”星沉不急不躁的说,“现在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对小师妹都不如对温山师兄那么上心。” 这一盆脏水泼的特别是地方,魏灿阳立刻就陷入了自证的陷阱。 “你胡说八道,我对师兄那是敬仰!师兄修行那么好,不只是我,我们所有人都尊他敬他!” 魏灿阳着急地说,试图把所有人一起拉过来,证明自己的举动很平常。 “不是哦,”星沉继续慢吞吞的说,“我们其他人是尊敬,但是你那种程度,啧,更像是爱慕。” 这话一出,不只魏灿阳和向温山,连颜芊芊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剩下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眼神顿时有些微妙。 不说不觉得,一说起来,灿阳师弟平时好像是有一点…… 魏灿阳一时间百口莫辩,激愤之下猛地朝星沉扑过来。 “老子操你祖宗!” 第37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3) 玄珞一把将星沉拉到了身后,重重推开了扑上来的魏灿阳。 “你要是嫌之前被定住的时间不够,我可以再给你补个几天。”玄珞凉凉的说。 “你!” 魏灿阳脸上涨得通红,但是又畏惧玄珞手里的符纸,到底没敢再冲上来。 星沉从玄珞背后探出头,贱兮兮的对颜芊芊说:“师妹,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颜芊芊脸上颜色忽白忽红:“……” 魏灿阳简直要气急攻心,“季星沉,等回到苍梧峰看我怎么收拾你!” 星沉翻着白眼朝他做了个鬼脸,拉住玄珞转身就走。 呵,那就看到时候谁收拾谁。 现在还是去看看笑话,反正他知道,被众人寄予厚望,眼高于顶的那位向师兄并没有得到无双剑灵的青睐。 正式拔剑时,向温山一下下拔不出来,脸色慢慢变青的画面,看起来可是很美妙呢。 城主府地方很大,风沙的侵蚀下,房屋已经破败,屋梁暴露在阳光下,一片断壁颓垣。 无双的位置很好找,顺着大家踩出来的路朝前走就行了。 那大概是原来城主府中心位置的一个小小花园,假山的石头还屹立在那里,石头前面小小的池子已经被沙子填满了。 无双剑就插在池子前面的地面上。 此时前面站了一堆垂头丧气的弟子,显然已经全部都试过了,还是没有人能拔出剑来。 星沉他们走进花园的位置,原本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双剑,突然轻轻抖动起来。 “快看,剑动了!”有人大喊。 刚刚还垂着脑袋,准备离开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的弟子们,猛地抬头看向无双。 剑身颤抖,利剑像是马上要自己出鞘一样,发出金属撞击的铛铛声响。 这时离得最近的一位弟子以为剑灵要认主了,欣喜之下抬手就去拔剑,没想到手刚碰到剑,就像被人重重从胸口捶了一下,摔了出去。 星沉看到这一幕愣了愣。 他可以确定,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一幕。 还没等他来得及深想,向温山他们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无双的异状,个个都开始兴奋起来。 “师兄,剑灵果然有感,”颜芊芊一脸崇拜地对向温山说道,“我就说了,无双的主人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可以胜任了。” “果然是这样的,温山师兄一走近,剑灵就有了感应。”另一个弟子接话道。 魏灿阳因为星沉在外面说的话,大概是为了要避嫌,再不敢像之前那样上窜下跳的大夸特夸向温山了。 但他话多,没闭住嘴,到底催促了一句:“温山师兄快点去拔剑吧,让这些人看一看,谁才是将来灵天宗的第一剑修。” 玄珞朝无双剑瞥了一眼,那刚刚还在闹腾的灵剑,突然就安静下来。 向温山带着众人朝无双走去,玄珞拉着星沉往一边让了让。 围在无双剑旁边的弟子们,看到第一个想去碰剑的人被摔出去后,表情虽然还是跃跃欲试,但是谁都不敢轻易的把手伸过去了。 看到向温山来了,也都认为无双是因为向温山的到来才有所感应。 虽然感觉不甘心,但还是无奈的把包围圈给向温山让开了一条路。 向温山的脚步在无双剑面前停了下来。 星沉勾着唇,抱着手臂悠闲地站在众人身后,等着看戏。 “无双剑灵,苍梧峰向温山,初次见面,有礼了。” 向温山话语落地,一手并指,一手握住了剑柄。 身旁众人大气不敢喘的看着,一见无双愿意被向温山触碰,几乎心里面全都叹了一声,无双终于认主了。 “我就说,只要是温山师兄出马,什么剑灵都能给他收了!”魏灿阳一激动起来又开始口不择言。 向温山余光嫌弃地朝魏灿阳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他昂首直立,以力拔山兮的气势,重重一拔── 没拔出来。 无双剑已经再次沉寂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围顿时一片唏嘘声。 星沉对这个场景太熟了,上一世也是一模一样的景象。 向温山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变得灰败,魏灿阳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以一个特别滑稽的表情定格在那里。 星沉这时候故意顶了一句火。 “灿阳师弟,你不是说只要温山师兄出马,什么剑灵都能被收拾吗?不会这话被剑灵听到不高兴了吧?” 向温山一腔怒火,和在众人目光下丢脸的耻辱感正无处发泄,被星沉一提醒,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他阴狠的目光看向了魏灿阳。 魏灿阳吓得赶紧摇手,“不是,不是这样的,精灵只看修为,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拔不出来的。” 星沉慢条斯理地又来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剑灵是嫌弃温山师兄的修为不够?” 魏灿阳转过身,目光恶狠狠的像是要吃掉星沉。 “你闭嘴!季星沉,是你,都怪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星沉冷笑一声,“原来我在小师弟心中这么厉害的吗?都可以在无双身上搞鬼了,真是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 “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是你的姘头……” 向温山抬脚一把将魏灿阳踹了出去,“废物,闭上你的臭嘴!” 上一世向温山虽然没有拔出剑,但是除了脸色极度的难看,该有的家教和素养还是保持住了。 而此时经过星沉一番煽风点火过后,他终于有理由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就再也顾不上风度了。 这副样子跟他平时差距太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连颜芊芊眼里都透着一些难以置信。 向温山再次暗暗使力,一次一次还是拔不出剑。 他终于认清了自己不是剑灵选中的人,强行又装回了之前高傲的样子,只是脸色依旧灰败难看。 他松开了握着灵剑的手,用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 “不就一把剑吗,有什么,魏灿阳只会胡说八道,这世界最好的剑修哪能轮得到我。 沧溟长老虽不是以剑入道,但他就是拿着路边的一根茅草,其他人拿着无双剑也赢不了他。 你们谁听说过沧溟长老平时佩剑吗?真正的剑修第一,本就应该无剑胜有剑,无形胜有形。” 他这些话说完,其他人果然不吱声了。 第377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4) 凌霄殿里也是一片寂静。 向温山的这一通冠冕堂皇的话语,并没有缓解浩然长老难看的脸色。 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多了。 向温山的修炼天赋的确不错,灵天宗或者是整个东域大陆,好久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才了。 但是,这只是在他们这些人眼中的不错。 而在沧溟长老的眼里,他们这些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普通人认为的不错,在沧溟长老眼里又算什么呢? 大家似乎一直都觉得,沧溟长老很着急有一个弟子。 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想过,为了这个弟子,他连飞升都不愿意,那他着的是什么急? 那仅仅是一个弟子吗? 其他长老们纷纷转过头来,似乎都想安慰他。 浩然长老抬起手,止住了大家想说的话。 “温山实力不够,让大家看笑话了。” 雷鸣长老冷笑一声,却不愿意放过他。 “实力不够不是原罪,明明实力一般,却要装作几百年难遇,这才是你们苍梧峰可笑的地方。” 浩然长老听到这个话自然不愿意,立即反驳道:“温山的修行速度是你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说他天赋高吗?还是说这件事我能作假瞒过你们的眼睛?” “所以修仙只看修行的速度吗?照这么说走火入魔岂不是更快?你看看向温山这一路,作为师兄却纵容师弟师妹欺负最弱的子弟,他是只记得修行,却忘记了修心两个字怎么写!” 浩然长老被说得哑口无言。 雷鸣长老看向水幕,轻轻摇头。 “连自己的女儿都对这弟子唯命是从,你却从来不觉得是个问题。唯修行论,不顾品行,浩然长老,这本身就是你纵容的结果。” 其他长老见他话语凌厉,赶紧出面当和事佬。 “雷鸣长老你少说两句,浩然长老现在已经很难过了。” “有什么难过的,” 雷鸣长老反驳道,“我就在这一直看着,无双剑要是被他拔出来了,我倒是要去青云峰讨个说法。起码要让沧溟长老说服我,让我觉得他能够配得上无双剑。” “好了好了,你这就是马后炮,你要早说了,浩然长老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在里面吵,我们在外面吵,像什么样子。” “结果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提这个事了,看看他们后续的表现再说。” 众人吵吵嚷嚷,只有月慈长老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继续看着水幕。 水幕中的画面是在各位弟子的身上来回出现的,所以并不能时时刻刻的把他们所有情况都传递回来。 但只要画面一到星沉和玄珞,他就眼睛不眨地寻找细节。 月慈长老心想,这是要找徒弟还是找道侣啊? 他更偏向于找道侣。 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在水幕中看到明显的暧昧画面。 此时月慈长老就跟个拉线红娘一样,急切的想看到他俩的进度。 急到恨不得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隔着水幕把他俩脑袋一按,当场就啵一个。 神仙为爱下凡尘,高岭之花堕淤泥什么的,真是越想越激动。 · 虚逻境中。 听完向温山冠冕堂皇的一段话,星沉暗笑一声。 沧溟长老的名头还真是好用啊,哪里需要搬哪里。 现在拔不出来剑,开始说漂亮话了,早去哪儿了? 无剑胜有剑,既然如此,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还要拔这个剑? 星沉本来对无双剑没什么兴趣的,只是想着陪傅钧来一趟,根本没打算去拔。 这会儿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拔拔看。 虽然一开始跟玄珞许的愿,只是说想要一个灵兽,但是被翻来覆去折腾了那么久,他觉得已经足够再许一个愿了。 愿望。 那是拿腰换的,是他应得的。 至于这个愿望都没有提前跟玄珞说,那就要看两个人之间有没有这个默契了。 不是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就看他跟自己通不通了。 不通的话,今天梦里见面他也别想通了。 苍梧峰的其它弟子,全部都还没拔过剑。 向温山那一番话说了过后,他们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拔了的话,好像是打向温山的脸,不拔的话,都已经到这了,心里面又不甘心。 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交换着眼神。 颜芊芊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的情绪,她朝无双剑看了一眼,目光虽然带着遗憾和不舍,但还是快速的收了回来。 “我觉得温山师兄说的对,对修炼而言,手里拿的武器始终只是一个陪衬。 太过强大的武器对修炼并不是什么好事,时日长久,反而会让我们依赖它,而忘记了精进自己的修行。 你们有谁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拔出剑的话,你们可以试。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不修炼到筑基期,我绝不会碰无双剑。” 小师妹已经率先做出榜样了,其他人修炼的进度基本都比她差,自然就不好说别的了,只能纷纷应和。 “小师妹说的对。”魏灿阳赶紧表忠心。 “我不到筑基期也绝对不会碰的。” “一开始还觉得有遗憾,后来想想温山师兄都拔不开,我又怎么可能拔得开,何必自取其辱。” “就是就是。” “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去迷雾森林吧。” “……” 趁着他们一句又一句说话的间隙,星沉凑到玄珞的耳边问:“师兄,你想要无双剑吗?” 玄珞摇摇头,“我不要,我拔不出来的。来这里就是想让你拔拔看,顺便看看热闹。” 星沉心想他俩倒是想一块去了,都是自己没想法,为了对方来的。 咦,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切,脑袋又想什么呢? 玄珞低下头问他,“星沉,你想要无双剑吗?” 星沉老老实实地答道:“本来不想要的,但是现在想。” “那就去试试。”玄珞怂恿他。 星沉还是有一点担忧的,怕自己被打脸。 但他更强烈的愿望是打向温山的脸。 所以他牙一咬,脚一跺,“试试就试试。” 反正又不要门票钱。 星沉从人后挤到了人前。 向温山因为严芊芊的拥护,脸色终于好转起来。 明明倚仗着颜芊芊才拾起面子,转头就开始端起了架子,一脸清高傲然的样子觑着众人。 星沉过去朝他勾唇一笑,吊儿郎当地朝无双剑走去。 第378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5) 向温山刚刚才好转的脸色,蓦地又黑了下来。 魏灿阳一看这情形,觉得自己终于找到羞辱星沉的机会了,肯定不能错过。 他两步跨过去,挡到了星沉面前。 “哟,干嘛呢?” 星沉凉凉地朝他看一眼,“让开。” 魏灿阳立刻来劲了,赶紧招呼其他人看戏。 “哎哟,大家都来看一看啊,都来看一看,这个连灵根都没有,气都炼不了的人,现在竟然想要来拔无双剑。” 苍梧峰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应和。 “真是的,哪来的脸,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我们这些人都不拔了,他竟然还要去拔。” “这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吗?” 魏灿阳听着大家都在附和他,已经把之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挑衅的目光看着星沉开始越来越得意。 “可不是嘛,他这种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舒心。他不过是觉得刚刚温山师兄和小师妹的话都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他就不乐意了。于是偏要反其道而为之,想做最独特亮眼的那一个。” 旁边另一个弟子嗤笑一声,“有这种心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做人总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然就只能贻笑大方了。” “以前活的就像个笑话了,自己是还觉得还不够吗?” 星沉像是听不到这一句又一句的讽刺似的,还是那句话,“让开。” 魏灿阳冷笑:“我就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是不是又要去找你那个姘头给你出头啊?” 颜芊芊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星沉。 她已经察觉到了星沉这几天对她的视若无睹。 从前随叫随到跟屁虫一样的人,似乎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一直很享受季星沉这张脸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感觉。 她的虚荣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种满足,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就跟向温山对她青睐有加时,其他的小师妹投来羡慕的目光时感觉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颜芊芊突然就想起来,从前大家还是小孩子时候的岁月。 那时候大家的心思还没有全在修炼上,并不觉得修仙有那么重要,满山的疯跑玩闹,最后被被爹爹一起处罚。 原来时光也曾经清澈单纯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的呢? 颜芊芊突然转过头,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看向魏灿阳说道:“小师兄,你让开。” 魏灿阳震惊的看着她:“为什么?” “我们是自己选择不去拔剑的,他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可是……” “行了,你让开。” 魏灿阳跺了跺脚,不甘心地移开脚步让出路。 “行,让开就让开,也让他看看他到底是个多大的笑话。” 星沉都懒得搭理他,心里只是默默想着,沧溟长老保佑。 虽然本来就没什么脸,但这次千万不能丢大了。 他心中稍有忐忑,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一点,走到无双剑前面抬手握住了剑柄。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浩然广阔的力量冲击到他的手上,但却不是把他的手冲开,而是把他的手黏在了剑柄上。 星沉心有所感,抬手重重一拔。 藏在剑柄中,多少年不见天日的灵剑猛地出鞘。 剑身发出尖锐的蜂鸣,锋利的剑刃上闪过的光亮,划过了在场的每一双眼睛。 除了玄珞和星沉自己,所有人在那一刻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可能?” 魏灿阳眼睛本来就不小,铜铃一样,现在瞪的眼眶都要裂开了。 “拔,拔出来了……” “温山师兄都拔不出来的剑,季星沉竟然拔出来了!” “可是季星沉根本就没有灵力啊,他为什么能拔出来?” “这个剑灵古怪到要挑一个凡人作为主人吗?” “看啊,这就是无双剑,果然非同凡响。” “……” 向温山呆立在那里,像是一瞬间被五雷轰顶。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最后竟然是季星沉拔出了这把剑。 “你作弊!”他尖锐地喊了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剩下一张刻薄的脸咬牙切齿地朝星沉逼过来,“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星沉手臂一震,挥剑从他面前横劈而过,凛冽的剑气逼的向温山一连后退了三步。 星沉眼眸掀起,一脸傲然的看着向温山。 那身上巨大的气势,让他像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面对着众人,哪还像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弟子? “作弊?”他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你们修仙之人前赴后继这么多年拔不出剑来,怎么不想一想作弊的法子呢?” “是你们不喜欢吗?” “就算作弊又怎样?把剑拔出来那就是我的能耐,你倒是作个弊试试看呀?” 向温山慌不择言的反驳道:“你、你这样拔出来,也会被沧溟长老取消资格的,你根本不配当无双的主人!” 星沉大笑出声。 不配当无双的主人? 别说无双了,就是沧溟长老的主人,他都当得。 “是吗?”星沉转过身,轻轻巧巧地拔出了无双埋在地上的剑鞘,沙土簌簌地从剑鞘上往下掉,很快剑柄上一粒沙子都不剩,“我不配,难道你配?” 他一把收剑入鞘,动作是那样的娴熟。 连星沉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在一段长长的被自己遗忘的时光里,出剑收剑对他而言已经是那样娴熟的动作,早就养成了肌肉记忆。 他拿着剑,走到向温山身边,轻轻勾起唇。 “温山师兄不仅剑练的好,看来梦也做得好。” 那一瞬间,青年意气风发的脸庞投射在水幕上。 凌霄殿内,再次因为震惊而鸦雀无声的各位长老们,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青年的模样。 那极度鲜妍美好的皮囊下,装的竟然是那样一个傲然睥睨天下的灵魂。 “这小弟子我之前也是见过的,没有灵根修不了仙。虽然长得好,却总是低眉敛目地显得自卑,这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长老疑惑的说道。 众人目光看向浩然长老。 浩然长老自己也是茫然的。 本来自己的弟子拔出了无双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他现在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季星沉之前除了从小就喜欢围着他女儿转,其他没有一点存在感。 浩然长老看他,就跟看外面的一只流浪猫一只流浪狗一样,留在苍梧峰只是见他乖巧听话,给他一口热饭,看着赏心悦目而已。 第37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6) 他可从没指望这样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好几次,魏灿阳跟季星沉产生冲突时,他甚至觉得那些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也没多大问题,说的都是事实。 这样的一个弟子拔出了无双剑,无异于当场狠狠抽了他一个巴掌。 真是一巴掌抽到他晕头转向。 雷鸣长老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恭喜恭喜啊,没想到浩然长老竟然还留了一手,苍梧峰真是人才辈出。” 浩然长老青着脸说,“各位,季星沉的确没有灵根,这件事上我从没有隐瞒大家的地方。等他们从虚逻境出来后,我会把情况弄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毕竟,如果真的被他研究出了在虚逻镜中的作弊手段,这个漏洞也一定是要补上去的。 众人还在惊诧时,月慈长老盯着水幕抚掌而笑。 “如此一看,我这弟子果然是慧眼如炬!” 大家听到这话,目光羡慕的看向月慈长老。 突然感觉这一趟收获最大的是这位,怪不得以前对外面的世界不感兴趣的他,能津津有味的看到现在。 他这弟子也真是了得。 送丹药到青云山能结交沧溟长老,进个虚逻镜,能跟最落魄的弟子交上朋友。 然后这弟子竟然很快一飞冲天。 自家弟子要是修行不行,能慧眼识人也好呀。 “话说回来,这小弟子如果真的没有灵根,灵剑在他手里是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且一柄灵剑对普通人来说,拿在手里还是太过于沉重了。这对于他接下来要进入迷雾森林赶路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雷鸣长老看着水幕,轻轻叹息一声, “是的,”有另外的长老附和道,“如果剑冢是最后一关的话,那对他肯定是百分百的好事,但是剑冢在第一关还真是说不定。” “所谓祸福相倚,就看他有多大的福气了。” 月慈长老听到这些话,一脸奇怪的转过头。 “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难道我们想的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啊,但是你们是不是少想了什么?” 大家一愣:“少想了什么?” “少想了我的弟子啊!” 随着月慈长老的话音落地,水幕中,星沉走出众人的包围圈,对着朝他走来的玄珞轻轻一笑,抬手就把手里的无双扔了过去。 玄珞伸手接过来,乐颠颠的跟在了星沉身后。 众长老:“……” 星沉那动作随意的,都让人怀疑那是一柄众人争相求取的灵剑,还是一块废铁。 长老们无言以对时,一幅更加暴击的画面出现了。 星沉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牵起了玄珞的手。 “……” 所有人诡异的目光,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月慈长老。 却看到月慈长老,老当益壮地从凳子上猛地蹦了起来。 “我就知道!哈哈哈,成了成了,终于成了!” 长老们此刻才意识到,他们之前好像弄错了什么。 · 星沉把无双拿在手里,其实并没有觉得累手什么的,但就是想使唤玄珞。 是的,玄珞。 这个死活不告诉别人他叫什么名字,却上来就让自己叫他夫君的人,不是什么傅钧,而是玄珞。 星沉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看上自己,开始准备这一手的。 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就是梦境里已经跟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玄珞。 星沉一开始是真的没有深想,甚至以为玄珞和傅钧都是亲近自己的人,所以才会在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就可以显而易见的得出答案。 从傅钧这个名字,到许愿石的梦境,梦境后傅钧几乎要克制不住的亲近。 如果这些和偶尔露出的小细节都还不足以证明。 那么无双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无双的感应不是因为向温山,而是因为玄珞。 他那么护着自己的一个人,在刚刚那种众人嘲讽的情况下,如果他不是确定自己能够拔出剑来,那么一定会出面护他。 因为玄珞知道自己能够拔出剑震惊所有人,所以才会悠闲自在的站在后面等着看好戏。 啧,坏蛋。 想起从梦境出来后,被他引诱着说出的那些表露心迹的话,星沉就觉得有点耳热。 既然如此,现在该自己调戏他了。 众人目光的焦点下,他大方地牵起了玄珞的手。 这动作不仅震惊了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引得一众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也让玄珞微微愣了一下。 显然,他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他家宝贝是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是想要绿柳出墙。 如果是后一个答案的话,他就要好好的斟酌斟酌了,起码得让他宝贝知道,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玄珞一脸惊喜的样子,声音有些激动,“星沉?” 星沉心里呵呵呵,演得还挺像。 他抬起头,目光戏谑地看着玄珞:“不让牵?那我就松开了哦。” 玄珞见他真的要松手,赶紧反手握住了他。 “牵都牵了,就别想还能随随便便松开。” 星沉勾唇笑了起来。 两人走出众人视线后,玄珞赶紧把星沉拉到了一旁。 “干什么?”星沉抬头问他。 “星沉,你喜欢我吗?”玄珞开门见山的问。 星沉目光故意不看他,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害羞。 “不喜欢。” “你说谎。” “没有。” “骗人。” 星沉瞪他一眼,“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你没说真话。” “非得说喜欢你才是真话?” “对!” 星沉推开他继续朝前走,玄珞去拽他的手臂,他一副又烦又羞的样子要把他的手臂甩开。 “烦死了,你都知道了还问。” 玄珞一听这个话,立马把他按旁边墙上去了,声音温柔诱哄。 “星沉,我想听你亲口说喜欢我。” 两人离得太近了,彼此气息相闻,气氛无比的暧昧。 星沉像是被蛊惑了,他脸上染上一层薄红,有些羞涩的看着玄珞。 “傅钧,我,好像很喜欢你。” 这个说法让玄珞心中咯噔一声。 他宝贝这情况真的很像处在脚踏两只船的犹豫期。 玄珞追加了一句,“星沉,告诉我,你爱我,只爱我一个人,想跟我永远在一起。” 星沉:“……” 第380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7) 玄珞:他犹豫了,小坏蛋是真的以为他喜欢上了两个人,现在犹豫了。 星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有些为难。 “傅钧,我喜欢你,但是其他的,我还要再想一想。” 玄珞磨着牙:“为什么?你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再想一想?” 星沉有一些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似乎因为玄珞的咄咄逼人,而变得有些烦躁。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这些了。” 星沉说完就推开他,低着头要走。 玄珞悄无声息地在周围打了一层结界,把人拽了回来。 “你干嘛……唔……” 玄珞低头吻住星沉,把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星沉一开始还装着反抗推拒,没一会儿,就轻轻闭上眼睛,沉溺在了玄珞的亲吻里。 从城主府出来的其他弟子们,还在激烈的讨论着刚刚的画面,从他们不远处无知无觉的走了过去。 玄珞把人越抱越紧,星沉一到他怀里,他就彻底不想把人松开。 最后退开的时候,惩罚似的,牙齿在星沉的唇瓣上轻轻磨了一下。 “星沉,难道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别的喜欢的人吗?” 星沉一愣,一副慌乱的样子说:“我,我以前喜欢颜芊芊。” “那现在呢?” “现在……不喜欢了。” 玄珞一眼就看出了他在顾左右而言他。 “星沉,我问你的是,现在除了喜欢我,你还喜欢谁?” 星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哈哈哈哈,我还喜欢沧溟长老,没想到吧?” “……” 星沉咧着嘴:“是不是很好笑?” 玄珞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你在梦境里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星沉打着哈哈,“我和沧溟长老之间怎么可能发生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星沉眨眨眼睛,为难的问:“这是不一样的喜欢吧?一起喜欢不行吗?” “那你告诉我,哪里不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趣,这不是明显的吗?” “你的意思是沧溟长老是长辈,是师长,你对他的喜欢是尊师重教。而对我的喜欢,是情人之间的爱,对吗?” 星沉含混不清的的“嗯”了一句。 “星沉,”玄珞目光幽暗,“你确定吗?” 星沉不确定,他想笑,真的快憋不住了。 面对玄珞演戏实在太难了。 “确定。”好一会,他才艰难地把这两个字憋了出来。 玄珞盯着星沉,眼睛里突然漾起了一抹笑意。 他幽幽说道:“那我也确定一下。” 说完扔掉无双,指尖过来轻轻一勾就挑开了星沉的腰带,伸手就探进了衣服底下。 星沉心想,瞧瞧,多难伺候。 一开始勾搭人的是他,现在勾搭上了不高兴的也是他。 他这边还在得意呢,一不提防,玄珞已经伸手下去直奔主题了。 正好这时候,最后一波从城主府出来的人从旁边经过。 星沉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抖,脱口而出:“玄珞你要死啊。” 他慌里慌张的去推玄珞的手。 玄珞听到他的喊声并没有惊讶,轻轻笑了一声,单手攥住他两只手腕抬过了头顶,重重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这一次他再不掩饰自己的强势,颇有梦境中那样上下其手的架势。 “别……这里……不行……” 玄珞虽然上上下下到处乱摸了一通,但是到底没把他怎么样。 “宝宝,刚刚拔剑的时候才想通的?”玄珞与他鼻尖相抵,小声的问。 “你……你把手拿开。” “不要,让夫君暖暖手。” “玄珞!”星沉的声音颤抖,“你别乱动。” 玄珞在他唇角啄了一下,“那宝宝乖乖答夫君的话。” 星沉的声音软软的,像此刻越来越无力的双腿,在玄珞怀里几乎要站立不住。 “之前就隐约怀疑过,但是不敢多想,直到拔出无双后,就确定了。” 玄珞手指又轻轻逗弄了一下,惹得星沉闷哼出声,腰都微微弓了起来。 “小坏蛋,你那会同时也确定好,要调戏一下夫君是不是?” 星沉委屈地看着他,“明明你先调戏人的。” 玄珞看着可怜巴巴的宝宝,终于把他手臂放了下来,自己也在下面松开了手指。 星沉重重松了一口气。 玄珞把他抱起来托到了腰上。 星沉卸了全身的力气,埋到他脖颈里,轻轻地蹭了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宝宝,我从水幕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进虚逻境了。我来不及做别的,只能先跟上来了。” 玄珞侧头在他的鬓角亲了亲,温声解释道,“不是故意想瞒你的,不然就不会起傅钧这个名字了。” “我好迟钝。” “没有,宝宝很棒,这事换任何人都想不到是我能做出来的。”玄珞低低笑了一声,“就是我自己,如果没有看见你,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做这种事。” 星沉直起头看着他,伸手摸了摸玄珞的脸,声音戏谑,“沧溟长老,你这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不止,”玄珞吻了吻他的指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我已经爱你好久好久了,但是我却把你忘记了。看见你的那一刻,以前的记忆也没有出现,但是爱你好像已经成了本能。” 星沉看着玄珞,轻轻的皱起眉头。 玄珞的形容他太熟悉了,他看着玄珞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忘记了太多太多两人之间的事情。 星沉在脑海里拼命的搜寻,试图想起来什么,然而脑袋一阵晕眩,他哼一声捂住了额头。 玄珞心头一紧,“怎么了星沉?” 星沉轻轻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总归他们现在在彼此的怀里了。 他重新把脑袋埋进玄珞的脖颈里,脸庞眷恋地触碰着玄珞的肌肤。 “君心似我心,玄珞,你说的对。” 星沉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 “我像你爱我一样的爱你。” 玄珞心满意足的把人紧紧束缚在自己的怀里。 有这句话,死都甘愿。 第381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8) 迷雾森林,顾名思义,就是被迷雾笼罩像迷宫一样的森林。 森林深处生长着一些危险的灵兽。 而想要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罗刹海市,就必须要从迷雾森林穿过去。 森林里危机四伏,除了毒虫野兽,那无处不在的白雾也是一种慢性毒素。 如果在森林里面一直找不到出口的话,待的时间久了也会渐渐被毒素麻痹意识,慢慢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最终迷失在森林里,被淘汰出局。 星沉跟玄珞从城主府外面那处结界走出来时,头发还微微泛着潮,像是刚刚洗了澡后才擦干。 眼尾浅浅的粉色未消,眼角眉梢有着深重的惫懒,一举一动间,全是一种被疼爱到深处后才有的熟靡风情。 他看向玄珞的目光,带着几分嗔怪,随时要亮出漂亮的贝齿咬人一样。 走路的姿势明显有一些怪异。 玄珞提出要抱着他走,被他瞪了回去。 又提出要背着他走,再次被他踢了回去。 被踢的玄珞没觉得疼,他自己倒是“嘶”一声抽了口凉气。 “混蛋!”星沉咬牙骂。 玄珞心疼中又透着点得意,小声说:“宝宝你自己说的,要一个一个许愿的。” “闭嘴!” “哦。” 星沉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哼哼唧唧地嫌弃身上脏,让玄珞带他去洗个澡。 就算承认的话,他也只是单纯为了洗澡,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就算有别的想法,他也只是想浅尝辄止,逗个趣就结束。 还不是玄珞这个色鬼,一按住他,动作就停不下来。 星沉扶着腰,哼,混蛋! 走出古城的一瞬间,被白雾笼罩的森林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两人朝迷雾森林走去。 深厚的古城缓慢的消失,像是一幅已经画好的画作,被轻轻的擦拭去了。 脚下干燥的沙子,开始渐渐变成潮湿的泥土,小草开始越来越繁盛,空气也越来越湿润。 如果不是知道里面的雾有毒,星沉真想大大的呼吸几口这样清新的空气。 他回忆着上一世,颜芊芊他们猎的那一只硕大的黑熊灵兽出现的位置,就催促着玄珞赶紧走。 拜玄珞这个色鬼所赐,他们现在已经大大地落到了所有人后面。 但还好,上一世颜芊芊在森林里面,一直绕了快两天才找到正确的路,后来才发现灵兽。 星沉只要避开他们错误的路线,直接过去,现在就可以赶到他们的前头。 不料,两人刚刚踏进森林,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就传了过来。 星沉:“……” 玄珞一本正经的夸他:“宝宝你好厉害,刚一进来灵兽就闻风而来了。” 星沉脸上臊的发烧。 怎么说呢,虽然脸皮厚,但也还是要脸的。 玄珞偏心给他走捷径什么的,他一点不抗拒,这可是牺牲了老腰换来的。 就是……咱稍微别那么明显行不行? 让我在林子里跋涉几步,装装样子当偶然遇到的也行啊。 星沉都能想象到,外面那些长老们知道事实后,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心如死灰的样子。 就离谱。 玄珞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做避嫌,高高兴兴地说:“这灵兽还算懂事,正好我宝宝走路不方便,坐骑就来了。” 星沉:“……” 可不嘛,沧溟长老在,谁敢不懂事? 算了,玄珞正处在上头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真的敢建议他跟自己避一下嫌,他大概会提着无双直接去问,他跟自己宝贝之间有什么需要避嫌的? 星沉回想了一下,觉得刚刚那老虎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还是挺吓人的。 这只灵兽不容小觑,不能掉以轻心。 原本要对付那只黑熊的法子现在是用不上了,这次要硬碰硬了。 星沉心想,他要让水幕外面的长老们看一看,他也不完全是个草包。 虽然没有灵力,也没有自己的剑,但是他拿着一根棍子,偷偷把该学的剑术都学了下来。 现在有无双加持,他的体力也没有因为进入迷雾森林而被消耗,还是能拼力一试的。 脑袋里这么想着,伸手直接去拿了玄珞手里的无双。 正待拔剑,突然一阵大风过来,巨兽跑动的声响已经近在眼前。 “玄珞,你别管,让我自己来对付它。” 星沉信誓旦旦的叮嘱玄珞后,一把拔出了无双剑,握在手里做出了起手势。 玄珞一愣,“宝宝你别啊!” 一只猛虎出现在了星沉的视线内,星沉哪还顾得上玄珞的阻拦,抬脚就朝猛虎冲过去,抬起长剑狠狠的下劈。 “???” “!!!” 已经快冲到他面前的猛虎,看到他这个架势后,“嗖”一声掉了头,动作矫健地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星沉举着剑,站在树下看着上面瑟瑟发抖的老虎,开始怀疑人生。 “现在老虎也会上树了吗?” 很快他就想通了,自己说服了自己。 “啊,这是灵兽,一切皆有可能。” 可是灵兽这么怂的吗? 刚才喊声不是很有气势吗? 星沉扭头看向玄珞,“你吓它了?” 玄珞朝他摊开手,“我什么也没干,宝宝,是你吓到它了。” 我……这么厉害的吗? 星沉抓抓后脑勺,看着树上的老虎,那黄澄澄柔软顺滑的毛发,让他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老虎毛还挺特别,花纹看起来更像一只猫。 “那个……你下来一下呗。”星沉跟它商量。 如今换了个外貌,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大黄,哀怨里朝他手里的无双看了一眼。 亏他在这里巴巴的等了那么久,一感觉到大人来了,就赶紧冲过来想给个抱抱。 大人竟然就是这么对他的。 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夜神大人手起刀落的一剑,他可受不了。 这是刚来就要把他送走啊。 星沉顺着它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剑,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怕无双啊。” 他喜滋滋的想,果然是灵剑。 玄珞把剑给他,简直是一箭双雕。 星沉觉得这下自己有了谈判的筹码了,他举着剑说:“那咱俩说好了,你要是敢跟我动手,我就用无双把你剁成馅包饺子吃。只要你不动手,我们什么事都好商量,行吗?” 大黄在树上朝他委屈地点点头。 好乖啊! 星沉一瞬间就对这毛茸茸的家伙产生了好感,想揉一揉它的毛。 他把剑合上,扔回了玄珞怀里。 “你先下来吧。” 第382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29) 大黄从树上慢吞吞爬下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委屈的情绪。 看的星沉莫名其妙。 它走到离星沉几步远的地方,往地上一坐看星沉一眼,随后大脑袋一扭,傲娇的不得了。 星沉觉得挺好玩。 “还发脾气了,你是老虎吗?猫里猫气的。” 大黄轻轻哼了一声。 星沉看的手痒,跃跃欲试的问道:“我能摸你吗?” 大黄看都不看他一眼,但却弯下前腿乖乖趴在了地上。 星沉转头看玄珞没有异议,知道没问题了,颠颠的跑上去开始揉大黄的毛。 手感太好了,揉着揉着他自己整个人爬大黄身上去了。 玄珞看他脑袋在大黄的后脖颈蹭啊蹭的,有点嫉妒,这应该是自己才能有的享受。 他过去强行把星沉脑袋掰了出来。 “宝宝,你刚刚洗完澡,它还没洗澡,脏兮兮的,咱们不蹭它。” 大黄:“……” 你说清楚啊主神大人,谁脏啊,大猫咪干净着呢! 星沉脑袋被薅出来了,也没耽误手上把大黄的毛来来去去的揉了又揉。 “商量个事,”星沉团了团大黄两只柔软的大耳朵,“咱俩结个灵契呗。” 这大猫可比那黑熊漂亮多了,看起来也比黑熊要威风。 星沉觉得它简直就像是自己亲生的灵兽。 跟自己实在太般配了。 大黄轻轻“ 嗷呜”一声表示了赞同。 星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疑惑不解,“你都不反抗一下的吗?” 大黄心想我等了那么久,是来跟你玩欲拒还迎的吗? 大人,你以为谁都是你吗? 你那浑然天成不落痕迹的一套,我学不会啊。 星沉见他不反抗,怕它反悔似的,赶紧抓紧时间干净利落的划破拇指尖,挤出一滴血滴在了大黄的眉心。 那动作看的玄珞眉尖直抽抽,跟滴的是他的血似的,好像疼腾在了他身上。 但他知道这是星沉的心愿,所以没有阻止他,由着宝贝自己去做决定。 星沉没有灵力,但是应该盼着跟灵兽结契盼了很久,一套动作很是熟练,很快契约就成了。 那一刻,两道白光分别没入星沉和大黄的眉心。 一人一虎从此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星沉兴奋的抱着大黄又蹭了蹭,大黄这才伸出热乎乎的舌头,亲昵的舔他脸。 “你还没有名字吧?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星沉兴冲冲的问。 大黄心里“咯噔”一声,心知不妙。 还没等它反对,星沉就揉揉它脑袋说:“长得这么可爱,以后就叫小黄吧。” 大黄:“……” 骂谁呢? 一点都不好笑! 真的,大人你才是个小可爱。 我这叫霸气好吗? 霸气霸气霸气。 瞧瞧,就一个“黄”忘不掉。 夜神大人真是个可爱的小黄人。 “小黄”这名字一出来,玄珞看着四脚落地都比星沉高的大黄,也是一阵沉默。 “我宝宝名字起的真好,”沉默了一阵过后,玄珞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夸赞,“生动又形象,听起来还很有趣味性。” 大黄:“……” 这话我说也就算了,主神大人您能不能有点底线? 大黄打算咆哮一声表示自己的抗议,嘴巴刚张开声音还没出来呢,就听玄珞继续说道: “但是宝宝以后要在灵天宗横行霸道的,到时候牵着小黄出去,听起来好像少了那么一丢丢霸气。” 星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要不我们改一个字,让他听起来霸气点?”玄珞细心的引导。 星沉一锤定音,“行,那就叫大黄,够霸气吧?” “简直霸气侧漏。”玄珞夸赞。 大黄感激地朝玄珞看了一眼,如释重负地闭上了嘴巴。 果然,家里还是要有一个能拎得清的才行。 玄珞把星沉抱起来,送到了大黄的背上躺着。 “后面的路,就不用宝宝辛苦走路了。” 星沉躺在厚厚的绒毛里,舒服地眯着眼睛看天。 玄珞凑到了耳边小声问,“宝宝,pg还痛不痛?” “......”星沉瞪他一眼,红着脸推他,“你走开!” 玄珞是真的在担心他。 上次在梦境里两个人灵修也就算了,他再怎么折腾,星沉现实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次是现实的身体,其实这个时候不该碰他的,玄珞原本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忍住的,但是到最后还是没坚持住。 反正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结束过后玄珞才知道后怕,生怕星沉被自己给弄坏了。 等星沉在他怀里平静下来后,他强行按着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才松口气下来。 但现在星沉走了那么多路过来,一路上不让抱,走路的姿势一直看起来不太舒服,他生怕他本来就有一些红肿的后面再被磨破了。 “星沉,好好说话,有没有变得更难受?” 星沉以为他又要耍流氓,按着衣袍和亵裤,“你别想乱看。” “小傻瓜,你就告诉我还疼不疼,要是你感觉好一些了,我就不看了。” 星沉看他是认真的,红着脸自己感受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比一开始好受很多了。” “真的?这个不可以骗我。” 星沉点了一下头,“嗯,真的。” 玄珞低低的笑了一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宝宝真是天赋异禀,我那么凶,你都能安然无恙。” “……”星沉耳垂肉眼可见的红到快滴血。 玄珞的气息太近了,加上低沉悦耳的嗓音,说着撩拨的话语,什么都不需要干,就能让星沉手脚酸软。 玄珞在他耳边幽幽问:“宝宝这么厉害,今晚夫君要是再凶一点,也没关系的对吧?” 星沉悚然一惊,“什么今晚?” “迷雾森林也是有日夜的呀,白天赶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当然是要停下来睡觉。”玄珞理所当然的说。 星沉当然知道迷雾森林分日夜,也当然知道到了夜里需要休息。 但是休息和睡觉还是有区别的。 他咬咬牙:“玄珞你不要太过分了。” “白天赶路,晚上睡觉,一点不耽误你的行程,宝宝怎么能说夫君过分呢?” “你摸着良心说,你说的睡觉是睡觉吗?” “当然是啊,”玄珞嗓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当然了,睡着睡不着是宝宝的本事,不影响我。其实你可以先睡的,我自己玩也行。” “闭嘴!”星沉气的要去撕玄珞的嘴巴。 玄珞一点不惧,“宝宝,你也不忍心寂静的夜里,我一个人孤枕难眠对不对?” “孤你个头!” “而且晚上没睡够的话,白天赶路的时候你可以补觉。大黄的身上可以睡,我的怀里也可以睡,双重选择,满足宝宝所有需求。” 星沉:“滚!” 第383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0) 大黄一路上听墙脚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纯洁的大猫还是要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 什么休息什么睡觉的,你们当神的好复杂。 我虽然叫大黄,但是我一点都不黄。 星沉躺在大黄的身上,恹恹欲睡。 林子里的白雾越往里走就越浓重。 走了一会儿后,几丈外的情景就看不见了。 目光往前看去,只能看到一一棵棵黑色的树影,在白色的雾里像一个又一个高大的鬼影站在那里。 不知道是白雾的原因,还是身上太疲惫了,或者只是躺在大黄身上太舒服了,颠来颠去像一个摇篮,星沉很快就睡着了。 迷雾森林中明明危机四伏,他却睡得特别安稳,沉沉的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星沉觉得自己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白雾已经看不到了,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林子里的第一个夜晚已经来了。 “醒了?”玄珞摸摸他的脸。 星沉连跟他脸贴脸的的玄珞都看不见,他下意识的往玄珞怀里又钻了钻。 刚刚才睡醒的嗓音有点暗哑,发出声音时,像一种无意识的撒娇,“嗯。” 玄珞轻轻地笑一声,捧着他脸吻了过去。 星沉刚张开嘴,就被渡了一颗丹药到嘴里。 有一点苦涩,不好吃。 “苦。”他皱着眉说。 “娇气。”玄珞嗔责,说完了却又给他一片甜甜的叶子放在嘴里,“含着。” 星沉乖乖的把叶子含在嘴里,叶子里冒出的甜丝丝味儿,很快充满了他整个嘴巴。 “我们走了多远啊?”他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颜芊芊他们就在二里地以外。”玄珞答。 “……这么快?” “已经是慢慢走了,要不是你想跟着他们,我们现在就可以超过去,走出林子直接去海市。” 星沉当然不能直接走,就在明天的傍晚,颜芊芊会设法猎到一只黑熊。 他记得上一世,向温山因为没有拔出无双,一路上都很不高兴,脸一直黑着。 颜芊芊为了讨他欢心,就把辛苦猎到的灵兽送给了他。 星沉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多管闲事的试图阻止过。 毕竟能在迷雾森里降服一只灵兽不容易,颜芊芊还因此受了伤,他实在弄不懂,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苦得到的东西拱手让人。 他那么喜欢颜芊芊,但如果他猎到了一只灵兽,也绝不会给颜芊芊。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比颜芊芊更需要灵兽,灵兽对别人是锦上添花,对他而言却是雪中送炭。 同理,因为两人修行进度有差异,颜芊芊也比向温山更需要一只灵兽。 星沉还记得,向温山跟灵兽结契时,他朝颜芊芊看了看,发现她眼里其实是有不舍的。 但她似乎觉得,有了能够提升修为的好东西,先提供给向温山是理所应当的。 上一世,星沉虽然遗憾,但是觉得她大概是爱向温山爱惨了,所以也能表示理解。 毕竟自己就是再喜欢颜芊芊,也清楚的知道两人间的差距。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颜芊芊成不了夫妻,对她好已经成了一种从小养成的习惯。 而向温山大概率会成为她未来的夫君。 所以说到底,这是人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碍不着别人。 但这一世走到现在,再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星沉想到了更多。 在他最初的印象里,严芊芊的修行天赋很高,和向温山两个人并没有差多大。 一直到现在,颜芊芊作为灵天宗少有的女修,在同期里,也只是比向温山和另外一个炼气七层的师兄差一些。 这次考核后,如果她能在海市拿到丹药,突破炼气七层,那么向温山下面就是她了。 灵天宗里,正式修仙的女孩子屈指可数。 但是在这里的女孩子数量却不少。 大量的女孩子被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让她们来争抢资源进行修炼,而是为了服侍这里修仙的男子。 她们小时候可以为男子们洗衣做饭,长大了可以成为暖床的伴侣。 修仙之人大多情爱淡泊,特别是当自己是仙,而对方是凡人时,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生理欲望的对象。 灵天宗的男人太多了,正式的女修却太少。 大量普通平凡的女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填补了这中间相差的数量。 也因此,颜芊芊这种天赋上佳,长得漂亮,而且出身好的女孩子,几乎能吸引宗门里上上下下所有男人的目光。 浩然长老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从她小时候,就开始着手给她觅良婿了。 巧的是,同辈里最优秀的一个弟子,正好就在他的门下。 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苍梧峰的资源开始偏向了这位未来女婿。 颜芊芊作为一个女子,浩然长老显然没有寄希望在她身上能出现什么大的成就。 星沉回忆的画面翻到在海市里,他被颜芊芊剁下头颅后的那些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思考的有些多,他突然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当时的情况,完全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个样子吗? 星沉暂时想不出答案,不过这也不用着急,一切大概还会在他面前重演一遍的。 慢慢等着就是了。 “宝宝。”玄珞的喊声把他思绪喊回了现实。 星沉捉住他趁着黑暗乱摸的双手,装作没听见他的喊声。 玄珞笑了一声,“这里太暗了,什么都看不见,带你去有温泉花海的地方好不好?” 星沉干巴巴地回答,“不好。” 玄珞正好反手握住他的手,不要脸地引着他朝自己的身上摸。 “宝宝,长夜漫漫,你就忍心夫君一直这么辛苦吗?” 星沉的手被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来,声音像是从牙齿里透出来的,“忍心。” “骗人。” “你滚!” “要滚当然.......一起滚。” 玄珞话音落地,眼前浓重的黑暗消失不见,星沉扭过头,看见自己躺在热气氤氲的温泉池边上,玄珞正支着头笑着看他。 玄珞身后,山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桃林,花开正艳。 一阵微风吹来,花瓣就簌簌的朝他们扑来。 玄珞唇角衔着一枚花瓣,垂头朝星沉吻过来,舌尖灵巧地和星沉交换了彼此口中的花和草。 “宝宝,好甜啊。” “甜的是草,又不是我。” “才不是,放进你嘴里的,最甜。” “胡说。” “我们宝宝,哪里都甜。”玄珞的吻慢慢逡巡而下,“让夫君好好尝尝......” 第28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1) 玄珞这个人,上辈子大概是个孤独终老的饿死鬼投胎。 总归……就没有饱的时候。 星沉觉得自己要是把他真面目说出去,都是没有人能相信一句的那种程度。 真的,他就跟心里装了个无底洞一样。 星沉觉得自己就是不吃不喝,被他按在这里一百年,都填不满他心口装满欲望的黑洞。 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不会坏。 玄珞在得到这个认知后,快乐的要疯掉了。 星沉好多次都觉得他是要把自己弄碎了摇散了,然后沸腾到入口即化,吞下去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星沉发现,他就像是天生为了填补玄珞心口的欲念而来。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彻底放开自己的过程里,星沉发现了同样存在于自己心底的那个无底洞。 他同样是那么的渴望。 他渴望玄珞的一切。 他渴望玄珞更重一点,更凶一点。 他想求他撕碎自己,弄坏自己。 他听到自己哭着跟玄珞说,可以,什么都可以。 来爱我。 求求你爱我。 他想要被玄珞的爱淹没,他想要在这爱意里窒息。 他要玄珞把自己拿去。 把自己的一切都拿去。 在那些意识模糊的瞬间,他想不起来任何的东西,但是却觉得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像是回到了自己都忘记了的故乡,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玄珞给的越多,他的渴望就越重。 “玄珞……玄珞……带我回家……” 那声音像是他的,但是又不像他的。 星沉的意识沉浸在波澜壮阔的海底,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只是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故乡的冰雪琉璃地。 那个冰雪洁白的世界,那么美好。 带我回家...... 星沉醒来的时候,迷雾森林的白天已经来了。 厚重的白雾围绕在眼前,几乎和浓重的黑夜是一样的效果,全都是蒙住人们的眼睛。 大黄可能被玄珞叮嘱过了,走的极慢,星沉躺在它身上都感觉不到晃动。 一想到晃这个字,意识就回到了昨夜种种。 星沉羞耻的不敢睁开眼睛,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清醒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能回想自己脑子混沌时,做出的那些主动的要求。 光想一想,就羞耻到脸皮都要被烧掉一样。 他现在恨不得跟那个时候的自己切割成两个人。 就像自己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疯狂的人。 他才不承认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自己呢。 再正派的人被灌了迷魂药,也会有另外一面的,玄珞一定给他吃了什么,而且剂量绝对超标了。 “醒了?” 他明明没睁眼,玄珞的声音却在脸侧响了起来。 星沉感觉到玄珞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脸上,他打定了主意装睡,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玄珞轻轻笑一声,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星沉感觉到他好像拍了拍大黄,随后就听到他的声音吩咐:“大黄,就在这里停下休息。” 大黄听到这话,在一棵大树底下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躺下来,玄珞把星沉抱在怀里,倚在了大黄身上。 星沉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看向玄珞,玄珞正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星沉脸上的红意倏地又深了一点,几乎不敢跟玄珞对视。 为了缓解自己尴尬的处境,他赶紧移开目光朝周围看去。 他对时间的感知完全乱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声音哑的可怜。 “马上快到傍晚了。” 星沉一愣,这么晚了吗? 他赶紧问:“那我们追上颜芊芊他们没有?” “他们就在这附近。” 玄珞说完,指尖捏了一个甜甜的凉凉的东西放到星沉嘴里。 星沉都已经含进嘴里了,他忽然又低头来抢。 舌尖探过来星沉没有一点招架之力,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到嘴的东西又抢回去了。 星沉气死了,“你要抢干嘛还给人?” 玄珞挑眉,指尖一动又送了一个到他嘴里。 “我不是说了,宝宝嘴里的最甜。” 星沉抬手要打他,玄珞在他的拳头上亲了亲。 星沉嫌手痒,赶紧缩了回来。 玄珞就跟一朵柔软的云彩似的,根本无处下手,只要沾到就会被他的温柔铺天盖地的包裹住,星沉只能投降。 “不要嚼碎,一直含着,润嗓子的。”玄珞温声叮嘱。 “哪来的?” “林子里有不少好东西。” 星沉嘀咕一句:“你少欺负我一点,哪里能用得着这些?” 玄珞低低笑了一声,侧头他耳旁用气声说道:“我要是少欺负一点,怕宝贝不依呀,再以为夫君不行,那误会可就大了。” 昨晚的画面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在脑海涌上来,星沉的身体瞬时有点紧绷。 滚烫的热气往耳朵里扑过来,他在玄珞怀里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两天他对自己这具身体的认知,大大开了眼界。 跟上一世的区别太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辈子从没有真正的跟人亲近过,才会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认识。 反正现在真的比从前怕痒怕的太多了。 星沉觉得,他就像重生后,这具身体也重生了个新的似的。 要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能抖成这个死样子。 星沉一边推玄珞,一边把自己脑袋往旁边躲。 “玄珞,你走开!” “宝宝,你在我怀里,我就是走开也还抱着你呀。” “……那你把我放下。” “不放,还想抱。” “那你就好好说话,不许凑过来了。” “好吧。”玄珞答应的干脆,脑袋终于不往他耳边凑了。 星沉刚想松口气,就发现他的大手从自己的膝窝下,开始慢慢的往上滑。 星沉抖得跟一个筛子似的,“玄,玄珞!” 玄珞脑袋转过来,一脸的无辜,“宝宝,我有好好说话。” 星沉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声音低到不连贯。 “把,把你破手,给我拿开!” 玄珞手放着没动,脑袋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问:“那你选一个。” “都,都不要。” “为什么?” “……受不了。” “我们宝贝厉害着呢,这才哪到哪。” “不……不行……” “嘘。” 两个人正说着悄悄话,白雾中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争吵声。 第28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2) 争吵声越来越近,随后两个人走路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星沉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颜芊芊和向温山。 脚步声在树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什么事?”向温山语气隐约透着不耐烦。 “师兄,水幕现在没有看着我们,我想跟你说,你的情绪开始影响到大家了,不能再这样子了。”颜芊芊温言软语,声音几乎像是撒娇。 “影响什么影响?我拿到的好处大家分,我找到正确的路是所有人都得利。怎么,到我失败的时候,心里有一点怨气就只能我一个人消化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你知道的,什么时候我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向温山冷笑道:“你说的好听,如果我修行的进度停滞下来,你以为还能轮得到我娶你吗?” 颜芊芊急切地表露心迹,“师兄你想多了,我喜欢你,我承认这里多少会有一点崇拜的痕迹。但是归根结底,我喜欢你这个人,就算以后你的修行停滞下来,我也还要跟你在一起。” 向温山笑起来,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选择?你以为到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的选择吗?” “当然,爹对我们的默许,是因为我喜欢你。” “果然是个女人,目光短浅,到现在还什么都看不清。” “师兄你在说什么?” “我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不懂,你把我拉过来就是说这个的?还有别的话吗?” 颜芊芊到底是从小就被众星捧月的人物,脾气好是因为被所有人都惯着,一旦违背了她的意思,多少还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 大概是从来没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冷言冷语,严芊芊的声音也冷淡下来。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总要调整好心态,不能影响大家后面的路。” 这一句话像拿起石头砸到了向温山的脚,他几乎是在跳着脚反驳颜芊芊。 “影响大家的路是谁在影响?在古城里如果不是你让魏灿阳让开,那我们就可以挡住季星沉,不让他拔无双剑了。现在这一切的局面,你觉得责任在谁?” “……” 星沉听到这里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上去几巴掌抽死向温山。 这个人每次做了坏事,都能完美的隐身在别人的身后,当个看不见的影子。 事情做成了,好处他全部捞去,做不成了,责任就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就这还要摆出一副为了大家好的大义凛然的样子。 颜芊芊被他的话堵得半天没有说话。 向温山以为她内疚自责无话可说,终于把声音软了下来。 “芊芊,我这么努力是为了谁?还不是希望你将来成为人人羡慕的仙尊夫人,可到头来你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 星沉听到这里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这种男人,一直用女人做挡箭牌,明明自己想要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却偏偏说为了博红颜一笑。 要是等最后一切都搞砸了,他又可以轻轻松松的一句红颜祸水,就可以把脏水泼出去了。 星沉发现自己上一世对向温山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他也没能免俗,也因为向温山修行天赋的光环遮盖,看不到他太多的缺点。 “我没有不体谅你,师兄,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颜芊芊艰难地辩解。 “你希望我好好的?算了吧,芊芊,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连魏灿阳都做得比你好。他为了我,敢去得罪季星沉他们,而你呢?你为我做了什么?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你竟然帮助了季星沉。”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没有灵力进一次虚逻境不容易,没想过他能拔出剑。而且师兄,这件事本来就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他能拔出剑,你以为能有人阻挡……” “就算别人阻挡不住,你也一定可以。”向温山断然打断了她的话。 “季星沉这么多年对你是什么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就算跟男人勾搭在一块了,多少还会对你余情未了。那个时候如果只剩一个人能阻止他的动作,那个人只能是你。”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怎么想?你不是一直很享受他跟狗一样的追在你身后吗?怎么,这么多年下来,追出真感情了,还没怎么样呢,你就于心不忍了?” “怎么可能,我的心是什么样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别说的那么好听,人心易变,你拿什么证明你的初心没变?” 颜芊芊急了:“你要我怎么证明?” “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心之所向吗?为我好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什么都主动来跟你提吗?你把我的脸放哪?我又不是你们女人。” 向温山扔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树后面安静下来,颜芊芊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星沉其实很想去跟她说一句,你看你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外面男人都死绝了吗?你还在这难过。 嫁给他之前看清楚这个人,难道不应该烧香拜佛感天谢地吗? 难过,难过个屁。 星沉现在合理怀疑,他上一世在迷雾森林阻挡颜芊芊把灵兽给向温山时,让向温山有些没面子,被记恨上了。 向温山自从没有拔出无双剑,情绪大概就一直有问题,积压到海市后开始爆发出来。 这样一想,星沉觉得自己那时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报复对象。 没有灵力,弱势,是众人排挤的对象。 而且一直让向温山看不顺眼,后面还得罪了他。 颜芊芊最后会骗走他的护身符对他动手,其实是个很不理智的行为。 毕竟这里是虚逻境,她是怎么确定她能逃过沧溟长老眼睛的? 如果单纯是想要除掉他的话,那肯定是出去后动手更方便。 哪天在山上没人的时候,手一推就完事了,多干净利落。 “玄珞,海市卖的丹药功能复杂,”星沉仰头在玄珞耳边用气声问,“有没有致幻类的,或者是放大人们心中已有仇恨的那一类?” 第28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3) 星沉说话的时候,口中温热清甜的气息扑在玄珞脸侧,玄珞慢慢勾起了唇。 他扭过头来学着星沉的样子轻声说道:“有,还有效果更邪性的丹药。” 两人凑得太近了,他一扭头几乎就是亲在了星沉的嘴巴上。 星沉赶紧后仰,想离他远一点。 玄珞追过去亲了一下,“跑什么?” “那你也不管管,让海市卖这种东西。” “宝宝,毒虫毒药有毒,不是虫和药本身的错误。错在用它们干坏事的人,即使是毒药,也有可能变成救人性命的东西。” 星沉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很多时候,致命的毒和救人的药只是剂量的问题。 的确不能所有东西都一刀切。 星沉想到这里,思绪突然一顿,猛地按住了玄珞的手。 他磨磨牙,“你好好说话,有外人在这里,别胡来。” 玄珞不满,“怎么,怕从前的心上人看见你现在跟我在一起?” “你别胡说。” “哪里是我胡说了,刚刚我可听见了,向温山说只有她能够阻止你拔剑。” 星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然看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在吃醋。 “切,别说是她,就是你出面,都阻止不了我拔剑。” “你看,原来我跟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没什么差别。” 星沉:“……” 你非要这么理解吗? “对我无话可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觉得我有点烦?” 星沉失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玄珞眼神暗淡,“所以宝宝你根本就不爱我。” “滚!” 星沉想把他一脚踢回青云峰去。 大爷的,不爱你,能愿意被你翻过来复过去的按着c啊。 就你那么凶,我就是一块木头,也被你钻出火星来了。 还在这爱不爱的,小爷不爱你,我就从山上摔下去也不让你碰。 “你就是不爱我,你看你到现在还按着我的手。” 玄珞一脸委屈,示意星沉看他被按住的手。 玄珞的手还被按在星沉的大腿上,再往上滑一点点,就到达他的目的地了。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拧你。”星沉恶狠狠的说。 “宝宝,你松手,不许把腿并那么紧,自己打开。” “玄珞,你还来劲了是吧?” 玄珞得意的挑眉,“颜芊芊还没有走,我不介意让她过来看一下你在我怀里乖巧的样子。” “玄珞!”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要不我们现在声音大点,对她宣布一下对彼此的所有权?” 星沉要脸,他跟玄珞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撒娇卖乖什么都行。 但他见不得别人看见他一副娇软柔弱的样子躺在玄珞怀里,实在有点不像话。 总归他现在还没有适应。 而且他这副样子被别人一看到就知道没干好事,还是别出去丢脸了。 “你敢!” “宝宝,你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我真的会伤心的。” 星沉明明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说不过他,也没他的力气大。 气的在他的手上拧了一下。 玄珞温声诱哄,“宝宝乖,听夫君的话。” 星沉犹豫着松开了手,“你不能太过分。” “夫君是什么样,宝宝最知道了,肯定不会太过分的。” 星沉心想,你哪来的脸说这个话? 玄珞拍拍他的腿提醒,“别那么用力,看着都累人,快松开。” 星沉想要是能累到你,我也算攒功德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就让星沉打起了颤。 星沉攥住他的衣襟,咬住嘴唇,慢慢放松了力气。 为了泄愤,他盯着玄珞嘲讽一句,“沧溟长老还真是神器,都不需要休息的。” “宝宝就是我大补的丹药,跟你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休息。” “那你休息的方式还挺别致。” “别不别致的没什么,宝宝觉得爽就行。” 两人正在彼此耳边悄悄的斗嘴,不远处站在那里的颜芊芊,突然暴喝一声:“谁?” 星沉一愣,还以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大了,被颜芊芊听到了。 一边推开玄珞,一边伸头往树后看去。 脑袋刚探出去就看到白雾中剑光一闪,随后一声黑熊的咆哮声传来。 啊,明白了,颜芊芊上一世猎到的那一只黑熊灵兽出现了。 白雾中,颜芊芊和黑熊的身影全部都隐隐约约若隐若现,一人一兽缠斗在了一起。 星沉看了一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上一世,听到灵兽动静的其他师兄弟们很快就朝这边赶过来,一起包围住了黑熊。 随后,得到帮助的严芊芊喘了一口气,把黑熊精让给了别人,丝毫没有恋战。 她转身消失在白雾里,快速在黑熊出现的方向一路上布置了几张缚灵网。 那黑熊正饿着肚子,陷阱布置好过后,颜芊芊用符纸幻化出了一只肥美的兔子扔在了网下。 为了让兔子身上的血腥味更真实,她狠狠心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血滴到兔子身上,伪装成兔子受了伤。 一切都布置好后,颜芊芊扎紧了伤口就开始爬到高高的树上隐在白雾里等待。 后来黑熊不敌众人,转身就开始逃跑。 迷雾森林是这些灵兽的老巢,它们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而弟子们对这里的毒雾本身就心有忌惮,加上害怕雾里还有未知的危险,没有人敢拼了命去追。 这个时候的向温山正处在严重的自我怀疑里,觉得自己这一趟出行运气极差,也不敢贸然的去冒险。 所以他不敢脱离团队,领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弟子去追,很快就让黑熊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了。 星沉没有灵力,只能跟在所有人后面看着,见他们先是垂头丧气的抱怨了一通,然后又开始相互鼓励起来。 人人都说灵兽不止这一只,林子里多呢,现在大家有经验了,下一次再遇到灵兽的话,它就肯定跑不了了。 一通话说完了,他们这时候才发现颜芊芊不见了。 “小师妹呢?” “这么关键的时候,小师妹跑哪去了?”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应该不会,小师妹比你我都厉害,刚刚那灵兽都没伤到她。” “哎呀,刚刚要是有小师妹的助力,温山师兄就应该能把灵兽拿下来了。” “可惜了。”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尽力了,最后抓住灵兽就差颜芊芊那一把火候。 这时有一位师兄叹息着说:“唉,要我说,小师妹就算那么厉害,也还是逃不过女人事多。”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你不能要求她跟我们一样。”另一人安慰道。 “算了,还是先找人吧。” 第288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4) 众人一起朝林子里面大声喊师妹,没喊几声就听到白雾里再次传来了黑熊巨大的咆哮声。 这次的声音和之前的听起来明显不一样,像是黑熊在气急败坏的发狂。 中间隐约能听到颜芊芊喊叫的声音。 星沉记得自己那时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向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等星沉到了颜芊芊布下傅灵网的地方,看到颜芊芊浑身鲜血地拉着网里发狂的灵兽,用染血的手背在脸上抹了一下,转头朝冲来的众人甜甜一笑。 他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怎么都不能理解她把灵兽让给向温山。 就是那次彻底得罪了向温山。 思绪从回忆抽离,星沉看着眼前景象,那些师兄弟们都还没有赶到。 星沉猛地从玄珞怀里起身,也顾不得身上酸痛了。 见玄珞想说什么,他快速地说道:“不许吃醋,到了夜里补偿你,我爱你。” 玄珞眉尖一挑,被他的样子可爱到了,顺从地从大黄身上起身。 星沉把大黄一拍,就朝颜芊芊冲去。 大黄到了战场直接朝黑熊扑去。 本来是一人一兽的战斗直接变成两只灵兽之间的斗争。 颜芊芊一开始看到大黄时,心都凉了。 她一个人面对黑熊尚且还能保住命,但是两只灵兽,那就可以轻巧的把她分尸了。 没想到的是,大黄上来就扑向了黑熊,她提着剑站在旁边愣了愣,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就看到了从白雾中走出来的星沉。 颜芊芊看着他的脸在白雾中渐渐清晰起来。 面目还是那样的熟悉,可是那双眼睛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目光看向星沉凌乱的衣襟,和脖子上那些吻痕。 弄不清楚星沉的这种变化是来自于他已经真正的完成了成人的蜕变还是来自于别的东西。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此刻的季星沉漂亮的让她移不开目光。 颜芊芊一直觉得,在灵天宗,能剔除一切外在条件,只是单纯的欣赏季星沉美丽外表的人,估计只有她一个。 “怎么……是你?”她轻声问,转过头又看向旁边已经占了上风的大黄,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你的灵兽吗?” “很意外?”星沉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真的只是炼丹房的一个小弟子吗?”颜芊芊敏锐的问。 “你觉得是他帮我降服了灵兽?” “我的确不相信你能独自一人,毫发无伤的降服这样一只凶猛的灵兽。” 大黄的体格太大了,那只黑熊站在它面前都显得小了很多。 “缘分到了就不难,”星沉轻轻一笑,意有所指,“但如果遇到的是一段孽缘的话,我就只会成为让它变得更加强壮的的食物。” 颜芊芊定定的看着他。 “你刚刚一直在附近?” “不巧,躺着休息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温山师兄的一番高谈阔论,真是让我长见识。” 颜芊芊听到这话低下头,似乎也有些难为情。 “师兄因为无双的事情,情绪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都是一些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你看我像那么大度的人吗?”星沉凉凉的说道。 此时大黄已经降服了黑熊,把黑熊按在地上,呲着獠牙一声虎啸,吓唬黑熊再动的话就咬断它的脖子。 那声虎啸不仅让黑熊一动不敢动,连颜芊芊的内心也抖了一下。 “星沉,我们都是苍梧峰出来的弟子,爹还在水幕前看着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起码在虚逻境里,不要再激化师兄弟之间的矛盾了。” 星沉踱步到黑熊面前,“这话你去跟向温山说,跟我说可没有用。” “我会劝他的。” 星沉垂眸看向地上毛发油光水滑的黑熊,“那就祝他能听得进去你的话。” 颜芊芊顺着他的目光,心有不甘地朝地上的黑熊看了一眼。 但是到底没有说什么。 黑熊虽然是她最先遇到的,但是最后有效降服它的却是星沉。 按照规定,这头黑熊是属于星沉的了。 颜芊芊准备往回走。 走了几步她又退了回来。 星沉站着没动,转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到底是谁?”颜芊芊问。 星沉勾唇,“炼丹房的一个小弟子而已。” 颜芊芊摇摇头说:“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没那么重要,你认为他是谁都行,对我没有影响。” “可是这对我们其他人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哦?” “不是吗?如果他可以提前预知到沙尘暴的来临,如果他可以做到让毫无灵力的你拔出无双,如果他可以轻轻松松的让你拥有一只顶级的灵兽,这对我们其他考核的人来说,难道不是不公平吗?” 星沉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亲昵的在他掌心蹭了又蹭。 “可是,虚逻境什么时候讲究的是公平了?”星沉反问道。 颜芊芊怔愣在那里,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虚逻境里的一切,以至于一时语塞,半晌没有说出来话。 深想一下,的确是这样的,虚逻境一直都没有那么公平。 这些所谓的考核,似乎有些太随心所欲了。 很多时候,进入虚逻境的弟子会发现考的并不是你灵力有多强,能力有多大,亦或是人有多么聪明。 有时候一息之间看的就是运气。 就像当时他们躲过沙尘暴从洞里出来。 无论选择往哪一个方向的古城赶去,都会有正当且合理的理由。 那些理由根本没有绝对的对错。 但是就会有一个方向是错的。 这一切看起来十分不讲道理,但是这种设定它就是存在。 星沉蹲下来,修长的指尖轻轻摸向黑熊的眉心,那是灵兽与人结契的地方。 “还有,颜芊芊,你认为的那些,因为他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是那样吗?” 第28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5) “什么意思?”颜芊芊目露不解。 “如果沙尘暴的来临是我自己提前知道的,如果无双它并不挑灵力,只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而这一头强壮的灵兽,也只是因为跟我有缘,才跪伏在我的脚下,你觉得这种情况会出现吗?” 颜芊芊沉默了一会后,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我不信。” “因为我只是苍梧峰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弟子?” “是。” “很好,希望你能常怀这种质疑之心。”星沉轻轻笑了一声,目光变得幽暗,“但谁知道呢,或许我只是天地间寻找来路的一缕冤魂。” 颜芊芊盯着星沉的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最后朝地上的黑熊看一眼,然后跟星沉道别。 “谢谢你出手相助,我先回去了。” “不遗憾吗?”星沉在她的身后问。 颜芊芊迈了一半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她坦白道:“灵兽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不遗憾?” “可是你好像并不责怪我从你手里把它抢了过来。” “没有布置陷阱,我不可能抓得住它,与其让它跑了,被你抓到也不是什么坏事。” 星沉往向温山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按理说刚刚灵兽发出的动静那么大,向温山他们听到就赶过来,现在已经该到了。 但是白雾里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们过来的动静。 想到这里,星沉往身后大树的方向看了一眼。 应该是玄珞故意弄缓了他们的脚步。 星沉有点沾沾自喜,他并没有叮嘱玄珞,但是两人竟然心有灵犀。 这是什么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 “那你就不跟我争取一下?”星沉慢悠悠地问。 对现在的他来说,颜芊芊能不能得到这只灵兽并不重要。 只要他确定在海市,颜芊芊不是被操控了,而是本身就对自己有杀意,那到时候她就算有灵兽傍身,星沉也不会放过她。 血债血偿,以命抵命,谁都别想跑。 但现在,他可以利用这只灵兽来挑拨她和向温山之间的关系。 星沉觉得有趣,想看看向温山得不到灵兽时脸上的表情。 正好也利用这件事,让向温山像上一世一样,彻底的记恨上他,想要报复他。 这一次,星沉想躲在他的身后,亲眼看看他是拼命忍了下来,还是用手段达到了目的。 星沉说话的时候,表情那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调侃或者说笑。 颜芊芊禁不住眼睛一亮。 但是她显然不相信星沉会无缘无故就把灵兽给他,怀疑地问:“你……什么意思?” 星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戏谑道:“小师妹你知道的,我曾经钟情于你,或许你温声软语的求我几声,我就会答应把灵兽给你了呢。” 颜芊芊的脸色冷下来,“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一头灵兽,小师妹是几句软话也不愿意说?” “我只是见不惯你趾高气昂的样子。” 星沉勾唇,那表情在别人看来多少透着点邪性。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小师妹最喜欢男人这个样子,看来我的趾高气昂还没有修炼到家,不像向温山那么自然纯粹。” 颜芊芊脸色更难看了。 “小师妹这可不能怪我,毕竟我才刚学,哪有人家浑然天成。” 颜芊芊皱着眉头问:“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我真的要走了。” “当然有,灵兽你要还是不要?” “只要你愿意给,我当然要。不过你得一次把我要付出的代价说清楚,我看我能不能要得起。”颜芊芊直截了当地说。 星沉轻轻笑了一声,发现颜芊芊身上也能看到跟从前不同的地方。 虚逻境本身就好像是一个放大镜,能把人的缺点放大,也能把人的优点放大。 “刚刚的话是逗你玩呢,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要你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严芊芊谨慎地问:“什么要求?” “灵兽只给你,不可以给别的任何人。” 颜芊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严芊芊不是个磨叽纠结的人。 星沉愿意开这样的口,那她自然就愿意接受这个馈赠。 大家都在灵天宗,还在一个师门,以后时间长着呢,总会有报答他的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到这里,她怕星沉反悔似的,直接道:“谢谢,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灵兽可遇不可求,只要星沉不是故意刁难他,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作为交换,她也会答应他的。 “记住我的话就行,我只给你,不然的话,我宁愿把灵兽放回林子里。”星沉故意说道。 “好,你放心,今天我承了你那么大一个人情,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星沉脚步让到一旁,“结契吧。” 他刚刚话语落地,严芊芊还没完全走到黑熊面前,林子里的白雾中就走出了一群弟子的身影。 为首的向温山看见这边情景,冷脸对着颜芊芊大声质问:“你和他在这里干什么?” 星沉简直想给玄珞竖起大拇指了。 时机拿捏的刚刚好,这些人来的不迟也不早。 我和我家沧溟长老可真是太有默契了。 到了夜里不好好奖励他一番,自己都说不过去了。 颜芊芊眉头皱了皱,没想到会这么巧,师兄们卡着结契前的这一点时间到了。 她隐约有一点不好的预感,想起星沉提的唯一要求是不能把灵兽让给别人。 在这之前,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要求。 但现在“别人”来了。 此刻她忽然明白,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颜芊芊朝星沉重重看了一眼后才转头看向其他人。 向温山加快脚步走过来,眼神充满了嫉妒和愤怒,正正好看见了颜芊芊看向星沉那重重的一眼。 心口的妒火蓬勃而起,燃烧得愈发旺盛,他竟然顾不上去看地上躺着的灵兽,直接冲到在颜芊芊面前再次质问。 “芊芊,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28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6) 颜芊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尽量温和的解释:“师兄,刚刚你离开后,我在这里遇到了一只灵兽,就是这只黑熊。” 她伸手指向地上的黑熊,向温山向黑熊扫了一眼,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大黄。 显然,对比那只黑熊灵兽,大黄看起来实在是太亮眼了。 已经看到大黄了,当然不可能忽略站在旁边的星沉。 而且现在这个架势一看就是大黄,在帮助严芊芊降服黑熊。 灵兽供人驱使,说明已经和人类结契了。 向温山眼中的嫉妒,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 星沉的神色凉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向温山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也就是漫不经心的朝对方瞥了一眼。 向温山看向他脖子上的那些吻痕,目光和其他弟子一样露出了嫌恶。 “季星沉刚好在附近听到了我呼救的动静,”颜芊芊继续说道,“就过来帮我降服了这只黑熊。” “都能降服灵兽了,季师兄现在可真是出息了。”魏灿阳讥讽道,“刚好在附近?就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跑出来,估计是躺在附近的哪里正干着龌龊事吧?” 星沉唇角露出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拜玄珞那强大的体力所赐,魏灿阳每次用这种事情嘲讽他,都不算是冤枉他。 “龌龊事?”星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魏灿阳,那目光不屑中带着嘲笑,“小师弟怕是不知道,这龌龊事多有趣吧?” 魏灿阳被他打量的如芒在背,很嫌弃又有点不服气,重重朝旁边“啐”了一口。 “灵天宗就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就是苍梧峰的耻辱,是个出卖身体求荣的妓女!” 星沉表情淡淡的,一点都没有被他激怒,慢条斯理地说:“小师弟这么愤怒,莫不是自己想卖,转了一圈却没人买?” 果然星沉没急他急了,魏灿阳再次跳着脚朝星沉扑过来。 大黄猛地扭过头,呲着牙弓起后背,对魏灿阳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 这一声动静,连林子里的树叶都开始震动起来,魏灿阳冲的太快了没刹住脚,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滚回来。”向温山嫌他丢人,怒吼一声。 魏灿阳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回去躲在了向温山的身后。 但是他还不甘心,从向温山身后探出头来对星沉骂:“那么强的灵兽,你怎么弄到手的?难不成又是使出你的杀手锏,脱光衣服撅着屁股被它上吗?” 这次星沉还没说什么,大黄先忍不了了。 妈的,这话让主神大人听见,把它的命往哪搁呢? 主神大人要是不听解释,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一爪子把黑熊拍晕了过去,然后直接朝魏灿阳的方向扑过去。 魏灿阳猛地缩回头,“师兄,救命啊!” 向温山拔剑出鞘,一道冰冷的寒芒闪过,迎向了大黄。 他正有气无处发泄,正好借此机会泄泄愤。 一人一兽打斗的动静颇大,众人急急朝边上退去。 一大簇星芒散开,剑气来势汹汹,旁边被击中的树,重重的倒了下来。 那剑在向温山的手里舞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剑墙,大黄左右攻击竟然无法突破,还被一步步逼迫的向后退去。 颜芊芊看他步步都是致死的招数,赶紧出声阻止他。 “师兄,你住手,它刚刚才帮过我,你不能伤了它。” 向温山恍若未觉,就跟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依旧步步紧逼。 眼看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颜芊芊想要冲上去出手阻止,魏灿阳他们一齐拦住了她。 “小师妹你干什么啊?危险!” “温山师兄也是为了你好,不给他们点教训,季星沉都要分不清大小王了。” 众人看到向温山占了上风,一个个变得有恃无恐,又开始昂首挺胸的骄傲起来。 “放开我,那灵兽刚刚帮过我,你们不能这么对它!”颜芊芊挣扎道。 “小师妹你到底怎么了?季星沉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吗?” “小师妹你自己那么厉害,哪里用得着季星沉来帮你,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那么多年对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知道吗?” “你只要再撑一会,我们就来了,哪里用得着他来帮你?” “师妹,你还是少跟这种人在一起吧,平白污了清白。” “跟这种没有底线不要脸的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会被他同化的。” “我们大家都是信任小师妹的,小师妹冰清玉洁,当然不会去做那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人言可畏,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有些事是一张嘴说不清的。” “小师妹,你的名声更重要,不能因为这种人毁了你的名声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颜芊芊耳边劝他,颜芊芊听得头疼。 这些话说的其实没有什么不对,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听惯了。 从她出生,所有人就都在教导她,女孩子要温柔和顺,要守名节,有个好名声。 只有这样,将来才能找个好夫君,夫妻和睦,公婆疼爱。 她一直很听话,一直很顺从,顺利长成了灵天宗里人人夸赞,人人思慕的好女子。 她跟向温山真的是两情相悦,处在一个师门里,多少能有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个正当年纪的年轻人,情到深处多少会有些情不自禁,但是她始终保留着一丝清醒,不愿意越过那道界限。 女人的名节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家,如果跟男人一样放浪形骸,是会让爹娘蒙羞的。 她一直谨记。 也一直很骄傲自己守的好。 但是今天,在这样的境地里,从师兄们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却深深的刺伤了她。 颜芊芊从小跟男人们一起修仙和学习,避开了很多女子从根底就开始的束缚,性格里藏着一份豁达。 她认同那些对女子名节的话语描述,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 而颜芊芊真实内心的认知是,如果自己处在困境里,出现了生命危险,此时必须在生命和名节之间二选一,她认为性命要比那些虚无的东西更重要。 颜芊芊一直有一种上位者的心态,她觉得自己是不同的,不同于那些平凡的女子。 她是一名修仙者,而且天赋上佳,甚至比大多数师兄都更有天赋。 但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在这些师兄的眼里,她跟那些平凡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她可能很厉害,但她仍旧是面临危险要首先保全名节的女人。 颜芊芊眉尖一拧,突然并指虚虚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她手一挥,周身浮动出一个光圈猛地震荡开来,把包围他的师兄们全都甩到了几丈外。 随后她手一翻,佩剑飞到了她手中。 第290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7) 大黄这时候正好露出一个弱点,向温山冷冷一笑。 结束了。 有灵兽又怎么样,我连你灵兽一起收拾。 结契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弄死你的灵兽,你就当个彻底的残废吧。 没有灵力的废物还想改天换命,做梦! “去!”向温山高高的抬起剑,剑气冲天,劈天盖地朝大黄劈去。 就在这紧要当头,颜芊芊纵身跃去长剑一挥,拼尽全力的一剑,竟然把向温山的剑给挡了回去。 “师兄,够了!” 一剑挡回去,向温山还没来得及开始下一招,颜芊芊直接挡在了大黄面前。 “这只灵兽对我们没有恶意,你何苦这样步步紧逼?” “灵兽没有恶意?这是你谁的灵兽啊?想为季星沉说话你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向温山提着剑,眼睛都快冒出了火星。 “师兄,你这样真的有点过了。” “过了?芊芊,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未婚妻,现在我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孤男寡女的在树林里,你让我怎么想?你觉得我怎么样才是不过分?” “这边是什么情况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水幕随时都会盯向这里,长老们就在看着,我们能发生什么?” “我可以相信你不会跟这种人发生什么,但是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你现在这么维护他,你想过我的感受了吗?” “师兄,是小师兄先惹别人的啊。” 向温山并不想听她说这些话,颜芊芊越维护星沉,他心里的火就越大 “芊芊,趁我还能好好说话,你让开!” “我不可能让开的师兄,你冷静点,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要一时冲动酿成大错。” 向温山仔细观察了一下颜芊芊的脸色,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目光看起来十分轻佻,看着颜芊芊跟看着台上唱戏的戏子似的。 “芊芊,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季星沉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颜芊芊听到这里,下意识朝地上的黑熊看了一眼,莫名的开始心虚。 这一次向温山的确没有说错,星沉给了她一只强大的灵兽,而且是无偿给的,没有让她付出一点代价作为交换。 在向温山问出这句话之前,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清者自清。她坦坦荡荡的和星沉之间什么都没有,就算产生误会,解释清了就好。 但是现在突然就觉得有点说不清了。 而且,说了他们就会相信吗? 一只强悍的灵兽说给就给了,难道季星沉蠢到连一点报酬都不知道要吗? 众所周知,之前季星沉那么喜欢她,那他会要的报酬是什么呢? 所以,什么才是师兄他们想听的呢? 向温山见她迟迟不应声,转头也朝地上那只黑熊看了一眼,然后嗤笑道:“他是不是说要把这只降服的灵兽送给你?” 颜芊芊脸色有点苍白,还是没有说话。 “那他跟你提出了什么条件啊?”向温山提着剑,绕着颜芊芊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市井流氓拦住了良家姑娘,“你答应了吗?” “他没有提任何要求。” 向温山短促地笑了一声,有点阴阴谋得逞的得意。 “芊芊,也就是你承认了,他的确要送你一只灵兽?” 颜芊芊转头,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星沉看去。 星沉的目光正看着她,嘴角勾着一股莫测高深的笑意。 他早就知道。 颜芊芊想,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 她想起星沉说,如果沙尘暴是他提前知道的呢? 颜芊芊心里像是有一团理不开的麻。 “师兄说笑了,”颜芊芊努力平息了眼中的茫然无措,脸上突然换上了明媚的笑容,甜甜的看向向温山,“刚刚季师兄还跟我道歉呢,说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让我不要跟他计较。” 向温山的眼睛眯了一下,想说什么,颜芊芊没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 “他还说猎到的这只灵兽也算给我赔礼道歉了。 但师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去记别人的坏处,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所以我就直接拒绝了。 捉到灵兽的不是我,我当然不能平白拿别人的东西,我和他只是寻常师兄妹,又不是我跟你。 师兄,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星沉在一旁听着,简直想要给颜芊芊鼓掌。 不仅反应迅捷,快速抽离了自己,没有掉进孤男寡女的坑里。 而且最后还来了一个道德绑架,把问题抛给了向温山。 然而向温山也不是个吃素的,轻飘飘跳过了这个问题。 “芊芊,就算是自证清白也不用说很多话,而是要看怎么行动,你确定还要拦在这里吗?”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说怀疑颜芊芊说的那些,但是无声胜有声。 “师兄,你听我说完啊,”颜芊芊不急不躁的说,“季师兄见我坚决不要灵兽,后来说这些年他在苍梧峰蒙众人的照顾,从来没有能力回报大家。就想着把这头灵兽送给我们所有人,大家在林子两天了,没有任何收获,也算给大家开一个好头。” 向温山愣了愣,这一次到底不好接话了。 颜芊芊这话把星沉拔得太高了,如果他再咄咄逼人的计较下去,就会显得他才是不识好歹的那一个。 连其他的师兄弟们都开始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黑熊。 在森林里心惊胆颤的晃了两天一无所获,他们心里说不着急是假的。 迷雾森林里的雾有毒,并不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按照前辈们的经验,平常人在这里最多能够待上四天不受迷雾影响,四天过后中毒的风险就会大大的增加,如果继续待下去,很可能就再也无法自己走出去了。 而他们现在已经浪费了一半的时间。 大家虽然相互鼓励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但是现实情况各自心里都很清楚,其实对剩下的一半时间也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更多的心理是没有收获就没有收获吧,能顺利走出森林,其实也是完成一部分考核。 至于其他的,还是到海市上去看看吧。 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一只灵兽送到他们面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诱人的。 颜芊芊显然在赌。 她不相信师兄们会轻易的把她从某种荡妇的羞耻里放出来,但是她赌他们的贪欲。 第291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8) 魏灿阳凑过来,探头朝那头黑熊使劲看了看,“可是这里只有一头灵兽,那么多人怎么分?” 颜芊芊心中不屑,面上却巧笑嫣然,声音中带着揶揄。 “小师兄,你不会是想让季师兄给我们一人猎一头吧?” 这种要求再不要脸的人也提不出来。 魏灿阳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了。 颜芊芊趁着众人都在打着灵兽主意的间隙,朝星沉看了一眼。 星沉好整以暇地朝她报以一笑。 今天见识了颜芊芊四两拨千斤的能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但是他们有约在先,说过了灵兽绝对不可以给别人。 星沉不可能因为她说的这几句话,就把之前的决定改变。 颜芊芊大概也能想明白,他什么东西都不要,只提了这一个要求,自然就是冲着现在这一波来的,肯定不可能改变主意。 那现在就要看看她怎么逆转局面,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下,把灵兽结契的权利握在自己手里。 否则她只要把灵兽让给别人,星沉就会打她的脸。 “天马上黑了,师兄们,大家还是商量一下谁来结契吧。”颜芊芊走到众人身旁催促道。 这句话说出来,半天没有人应声。 连平时最会捧臭脚的魏灿阳,都眼巴巴的看着灵兽,没有直接提议把黑熊给向温山。 灵天宗这么多年来,只要是能成功在迷雾森林里跟灵兽结契的弟子,都能够成为一代宗师。 自己出山去开门立派的人都不少。 所以长老们对灵兽的所有权规定很严格,最后真正有效捕获的人,才能拥有所有权。 否则就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成功结契,出去后,也会被强硬剥离,而剥离的过程非死即残。 刚刚因为捕获灵兽的过程,他们连参与都没有,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得到灵兽的机会。 但是现在,星沉竟然要主动送,那大家还是能做一做梦的。 向温山不满地朝沉默的众人看了一眼。 “说话啊,一个个就变成哑巴了?” 顺势用手肘推了旁边魏灿阳一下。 魏灿阳被推了一下后,狗腿的特质立即苏醒过来。 “我觉得当然是给温山师兄。”魏灿阳大声嚷嚷道,“温山师兄是我们所有人里,天赋最高精进最快的,灵兽给他,助力他的修行再上一层楼,理所应当。” 星沉在旁边听着,上一世就是魏灿阳拼命的嚷嚷,加上颜芊芊一颗心都在向温山身上,所以她虽然不舍,还是没有多犹豫就把灵兽让了出来。 她大概是认定了向温山是她未来的丈夫,既想哄自己的未婚夫开心,也觉得女人助力自己的丈夫飞黄腾达是该有的自觉。 所以星沉很想看看,现在这样的一个局面,她打算怎么处理。 颜芊芊突然闷哼了一声,扔下剑捂着胸口,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怎么了师妹?”一位弟子发现了她的异状。 众人听到声音,一起转过头看她。 颜芊芊捂着胸口,有些虚弱的朝大家摆了摆手。 “没事,你们先商量,我缓一缓就能好。” “怎么回事?”向温山发话了。 他在颜芊芊身旁一直维持着一个优秀未婚夫的形象,此刻心里再烦躁,也不能对颜芊芊完全置之不理。 颜芊芊脸上扬起了一个虚弱又苍白的笑容。 “其实,季师兄到之前,我跟这黑熊打斗时,不小心被它在胸口踹了一脚。” 颜芊芊停顿了一下,喘口气才继续说道:“本来还能忍住的,但是刚刚挡了师兄的那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现在疼的有点受不住了。” 颜芊芊此刻真是把小白花的纤细和柔弱发挥到了极致。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向温山,明明疼的额头都冒出了虚汗,却偏偏还那么懂事,似乎怕众人担心,又努力的朝大家笑了笑。 那苍白柔弱的一笑,真是我见犹怜,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你们不用管我,天要黑了,还要回营地,大家的动作快一点。”颜芊芊再次催促。 “其实……我觉得灵兽是师妹先发现的,师妹还在打斗中受了伤,这灵兽其实应该给她。” 师兄弟中,那个修行仅次于向温山的师兄终于说道。 他始终被向温山压着一头,大概是所有人里最不想看见向温山得到灵兽助力的人。 他的话说完后,另外一个弟子也弱弱的说:“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的,毕竟小师妹是真的出力了。” 两人话说完后,其他的师兄弟们全部沉默了下来,大家偷偷摸摸的用余光瞟向温山。 魏灿阳这下也不敢明着帮向温山说话了,要是这种情况下都不站小师妹,那么他对向温山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念头大概会被坐实。 到时候脏水可就不是脏水了。 他终于明智了一次,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别这样,我知道是师兄们疼我,”颜芊芊再次艰难的喘了一口气,冲大家摇摇手,“其实,一开始季师兄要把灵兽给我,也是看在我跟灵兽打的那么辛苦,还跌在地上受了伤的份上,才不愿意把这只灵兽自己收入囊中的。道歉的那些话,只是顾及我的脸面而已。” 众人脸上不仅是怜惜了,更加多了内疚。 颜芊芊善解人意地说:“但是真的不用这样做,不管怎么样,灵兽只有这一只,我觉得还是要把它的作用最大化。我这又不是致命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星沉在边上揉着大黄的脑袋,在大黄的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 就跟用手跟大黄的脑袋鼓掌一样。 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懂得适时的示弱,能够把自己的优势利用到极点的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最后的话说出来,有了星沉的做法在前面,作为她更亲密的未婚夫,又是让她伤重的人,向温山就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好意思再去打灵兽的主意了。 星尘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过身朝林子中渐渐被黑暗侵袭的白雾走去。 “大黄,走。” 虽然没有亲眼看着颜芊芊跟灵兽结契,但是最终的结果已经定下了。 他的沧溟长老还在等着他。 刚刚说了很多沧溟长老不爱听的话,今夜估计要被好一顿收拾。 星沉的身影刚刚没入白雾,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宝宝,漫漫长夜,我这千疮百孔的心啊,实在需要慢慢补偿。” 第292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39) 星沉由着玄珞把他抱入怀里,两人滚热的躯体紧紧贴着彼此,他仰头看玄珞,戏谑问:“哪句话伤到我们沧溟长老的心了?” 玄珞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这难道不该是宝宝自己交代的事情吗?” 星沉装傻,“我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会惹你伤心的话。” 玄珞吮住他的唇,用牙齿细细的研磨,逗得他又疼又痒。 “说完了就不承认了,这张小嘴可是要被罚的。” 星沉在他怀里笑得发抖,“沧溟长老就知道以大欺小。” 玄珞轻笑出声,“宝宝,你说这个话我会误会的。” “……你这人脑子里面能装点正经的东西不?”星沉感到无语。 “装的都是你,还不够正经?” “正不正经,要看穿没穿衣服。” “啧,还真是,”玄珞很正经的感叹一声,“我脑子里的宝宝,没有一个穿衣服的。” 星沉憋着笑,踢了他一脚。 玄珞可委屈了,“你看你,累累巴巴的去捉灵兽送给从前的心上人,还跟她说那么多话。跟别人说话是温柔可亲,跟我说话是拳打脚踢。” 星沉眯眼,“差不多就行了啊。” “看看这敷衍的态度,”玄珞摸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有没有感觉我心口凉凉的?” 星沉面无表情,“嗯,已经凉了,不用抢救了。” 玄珞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急,还有一位神医可医。” “?” “这位神医能寻得一处巢穴,四季温暖潮湿,把人放进去休养生息,能够起死回生。” “……死滚!!!” 星沉拳打脚踢,推开玄珞转身就想跑。 没跑两步,就被玄珞抱回去,拦腰抱进了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大长老。” 星沉嘴里明明说着让人放开,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玄珞故意吓唬他要松开手,他怕摔到地上赶紧慌不择路的环住玄珞脖颈。 流氓大长老终于满意了。 “饿不饿?”玄珞抵着他额头问。 “哪个部位?” “啧,小流氓。” 星沉得意的挑眉,“没办法啊,师尊教的好。” “宝宝真是品学兼优。” “过奖过奖。” 玄珞看着他,实在喜欢的紧,上去朝着鼻子嘴巴下巴胡乱咬了几口,逗得星沉笑的到处躲。 “肚子这个部位,饿不饿?” 星沉手掌捂着半张脸不让他咬,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汪着整条星河,光彩熠熠。 他点点头,“饿了。” 星沉从进了虚逻境就没正经吃东西,其实早该饿了,但是沧溟长老很补,加上没事喂他几颗丹药,硬生生让他到现在都没有饥饿的感觉。 但是饥饿真的就是一种感觉。 人有的时候嘴巴太久没有吃饭,即使肚子里面没有饥肠辘辘,但只要脑袋里出现食物的画面,就会感觉饿。 玄珞不问还好,星沉也就不往这事上想了,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吃东西的。 但是玄珞这么一问,星沉立即就觉得,自己也是能吃东西的。 肚子立即就感觉咕咕叫了。 “好饿。”星沉搂着玄珞,声音软软的撒娇。 玄珞听着他的声音,身体没忍住紧绷了一下。 这声音太色气了,由不得人不多想。 他低头再仔细去看星沉眼睛,这小家伙睁着漂亮的眸子,一脸清澈无辜的看着他。 “小坏蛋。” 星沉眨眨眼,“师尊说什么呢,听不懂。” 玄珞无奈,小家伙迟早有一天要骑他头上耍赖。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场景,玄珞竟然还喜滋滋的。 兀自笑了笑,才垂眸去吻星沉的眼眸,星沉嫌痒,赶紧闭上了眼睛。 须臾,耳边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 玄珞温热的吻还落在眼皮上,潮湿清新的空气已经扑面而来。 星沉睁开眼扭头看去,发现自己置身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只乌篷船。 这船细长窄小,此刻正平稳的飞驰在湖面上。 星沉掀开旁边的船帘,探头朝外面看去。 此刻外面正是夕阳全部落下之时,最后一抹红霞还残留在西天,照着碧波万顷。 浓重的暮色,从另一面慢慢的爬了起来,就要吹熄那最后的一抹霞光。 “这是哪里?”星沉惊奇地问。 “东域的泽国。” 星沉在脑海有限的外界知识里搜寻,隐隐约约知道是有这么个地方。 他没有来过,只是好像听说过这是一个水国,大部分的国土都是纵横交错的水网和湖泊。 他们说话的经历间隙,远处原本空荡荡的湖面,突然也出现了一些乌篷船的影子。 他们的船走得快,越往前乌篷船就越多,随着天际最后一抹霞光落下,那些乌黑的船影两边陆续亮起了各色的灯笼。 星沉发现所有船都是驶向同一个方向。 “玄珞,我们这是去哪里?”他探身趴在船头,回头兴奋的问玄珞。 玄珞坐到他身后扶住他的腰,“这么高兴?” “出来玩当然高兴。”星沉理所应当地说。 玄珞逗他,“这么没有警惕心,就不怕我把你骗出来卖了?” 星沉白他一眼,“警惕你吗?你不用骗我也跑不了呀。” 玄珞看的心痒难耐,倾身过去胸口贴住他后背,“宝宝,说你爱我,说完了我再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 星沉侧过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又乖又软,甜的玄珞心口发颤。 “玄珞,我好爱你。” 玄珞捉住他的唇瓣,就着这个姿势,舌尖探过去大举进犯。 星沉软软的趴在船边,手臂无力的耷拉下去,滑落在河面上。 清澈微凉的湖水从他指缝间像游鱼一样的滑过,他侧着头,乖巧地去迎合玄珞。 直到原本散落在湖面上的乌篷船相互驶的越来越近,船头前进的方向出现了大片的光亮,玄珞才松开星沉。 “甜死我得了。”玄珞痴痴的看着他,声音叹息一般,恨不得就此把他装进眼睛里,跟自己血肉融在一块。 星沉脑中晕眩,茫茫然的看着他,似乎都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只听到了一个死字。 “那我也不独活。” 嗓音里还有止不住的颤抖。 玄珞一愣,忽然心口重重疼了一下,“小傻瓜。” 船头大片的亮光越来越近,渐渐的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玄珞捧着星沉的脸庞,指尖轻轻的擦干净他唇角的濡湿。 “到了,泽国的荷花节,连开三天的水市。” “水市?” “虚逻境有海市,而在东域的泽国,每年的荷花节,会有一个大型的水市。” 第293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0) 水市,也就是水上集市。 凡人的市场,当然不可能像虚逻境那样的猎奇,虽然设在湖面上,但看起来满满的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大大小小船只,一齐停到了水市入口的地方排着队。 湖上一片大大小小的说话声音,有招呼后面的船跟上的,有认识的朋友恰好遇见相互打招呼问好的。 说话的声音男女都有,嗓音竟然不像一般水乡的温言软语,个个都显得豪放大方。 有那划船技术不熟练的,不小心碰上了别人的船,大家也不计较,嘻嘻哈哈一顿打趣就过去了。 船只停下来后,立即就能感受到底下的河水晃晃悠悠,所有的船只一艘接一艘的连在一起,挤在入口等着。 星沉站在船头,伸着脑袋好奇地往前看,但前面的船排的太长了,什么都看不见。 他有点着急拽了拽玄珞,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 “玄珞,这个水市是怎么来的?里面是什么样子?都有什么啊?” 恰好边上停着的船就是一家子,孩子们在船舱里唱着歌儿玩游戏,坐在船头的大嫂听到星沉的问话,转头眯眼看过来,惊叹一声:“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怎么长得这么俊!” 星沉礼貌的搭话,“大嫂你好。” “小公子,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吧?” 星沉点点头:“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到水市来。” “怪不得呢,这水市啊,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老辈子一代代流传下来的。我们靠水吃水,年年莲蓬成熟的时候开市,同时祭祀河神,祈求风调雨顺、稻香鱼肥。” 大嫂说到莲蓬,见星沉手里空着,赶紧隔空扔了几个莲蓬过来。 “这是我家的,你尝尝。”见星沉接到了手里,她继续说道,“水市通常都是选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月圆的时候开市,等月亮出来后,湖上即使不点灯的地方都是亮堂堂的。” 大嫂显然很引以为傲,说起来滔滔不绝,星沉也听得津津有味,接在手里的莲蓬都忘了剥。 玄珞坐在他身旁,垂着头用修长有力的指尖,剥出一个个嫩青色肥胖的莲子。 攥了一把莲子在手里,他又耐心地把上面嫩青的皮扒掉,把里面鲜嫩白胖的莲子送到星沉唇边。 星沉张开嘴巴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的一抿,就把莲子吃进了嘴里。 “大嫂,你家的莲子真好吃,鲜甜鲜甜的!” 那大嫂听到了星沉的夸奖,更加高兴了,朝着船舱里喊了一声。 没一会,她的孩子端着莲蓬菱角出来了,大嫂爽快的给星沉扔了一堆过来。 “谢谢大嫂。”星沉举着莲蓬道谢。 那大嫂扔完了东西,又续上了前面的话。 “水市卖的那些东西,跟外面的集市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并没有多少特别的。 只是各个卖家都秉承着祭祀河神的心意,都是把最好最甜的东西拿出来了。 到了水市,你尽管放心,绝不会买到差东西。 除了那些吃的喝的,其实到了水市最有趣的还是玩游戏。” “游戏?”星沉瞪着大眼睛问。 “对,捉水鸭子,钓鱼,套小鹅,还有采莲蓬等等的比赛,可有趣了。” 星沉越听越期待,正好这时候前面的船动了起来,他们这一排开始放行了。 星沉赶紧跟大嫂摇手道别。 他们的小船开始灵活的在众多小船的缝隙中穿梭而过。 进了水市入口后,两边竟然是成片的晚荷,已经是莲子成熟的季节,这里的荷花却开得正艳。 潮湿的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荷花特有的清幽香味。 小船从荷花丛中穿梭而过,一轮明月从天边缓缓升起,月光洒向了无边的湖面,刚刚才占据大地的黑暗,再次被驱离。 星沉在微微的晚风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玄珞又把一粒莲子送到他唇边,星沉接了过来,却又转过头渡进了他嘴里。 “好吃吗?”星沉目光炯炯地问。 玄珞细细地嚼着口中的莲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吃。” 星沉被他看红了脸,伸手去捂他的眼睛。 “好吃就好吃,眼神怎么这样子,像是要吃人。” “可不是,传说沧溟长老最喜欢吃人修炼了。” 星沉笑到趴在船边上肩膀抖动,“哪来的谣传?” “从前是谣传,”玄珞幽幽的说,“如今倒不是了。” “是吗?”星沉手撑在船边上,托着下巴看他,那双漂亮眸子轻飘飘一抬,便立即有千种风情勾人心肠,“我倒是要听听什么人才符合沧溟长老挑剔的口味。” “有一双比所有人都漂亮的眼睛,嘴唇能甜到把人融化。腰又细又软,腿长屁股翘,说话好听的不得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缺点。最关键的是,名字得叫星沉。” “……” 星沉瞪他一眼,明明是自己逗他说出来的,也大概能猜到他会说什么,但此刻脸上就是火辣辣的,害羞的要命。 玄珞慢慢朝他凑过去,星沉目光闪烁,但是却侧着头没有躲开,两人的唇刚要碰到一起,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星沉的思绪立即被前面的声音吸引了,赶紧就要起身去看。 玄珞不甘心的把人拽住,硬是掰着脑袋亲了几口才把他松开。 那一大段长长的晚荷航道走到尽头了,湖面突然变得广阔无垠。 就在这个广阔无垠的湖面上,有无数的船只停在那里。 明亮灯火照亮了一张又一张脸庞,卖货的船像街道上的店铺一样林立在两边,中间留下一个宽宽的航道。 湖面上光这样的组成的航道,粗略的看下来竟然不下五个。 而刚刚传来了欢呼声,就是在卖货船只背对背中间特别留下的区域,抓水鸭子的游戏开始了。 第29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1) 与那片区域紧密相连的,是一艘极为庞大的画舫游船,整艘船灯火通明,仿佛一座水上宫殿。 远远看过去,船上雕廊画栋人声鼎沸,共有六层之高,奢华气息令人咂舌。 那些肥胖的鸭子就是从画舫上扔下来的,鸭子一到水面上就扑腾着翅膀四处逃跑。 这时周边停着的小船上面,男男女女穿得十分清凉,直接就扎进了河里冲鸭子游过去。 小孩子站在船上一边哈哈大笑的拍手鼓掌,一边还不忘记前后左右大声指挥着自己的父母。 等人们挤到一块分不清谁跟谁了,孩子们探头探脑急的恨不得自己下湖亲手去抓。 这里的人水性极好,一个个身影在水里像游鱼一样灵活,那些鸭子常常一个愣神,就被从水里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抓到了手里。 画舫上站满了观看的客人,附近的商家生意也不做了,都伸着脑袋朝这边看。 鼓掌声,喝彩声,呼喊声,指挥声,叹息声不绝于耳,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就凑成一副热闹辉煌的景象。 玄珞见星沉看的高兴,想着把船的位置往前靠靠。 只是前面的位置已经挤满了船,落在后面位置的人,已经扔下自己的船,踏着一条又一条连在一起的小船跑到前头去了。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今夜有河神守在这里,没人敢乱动别人的东西,大家都不担心会把船给弄丢了。 玄珞正打算让挤在一起的船都往边上靠一靠,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星沉站在船头朝他伸出了手。 “玄珞,我们也到前面去。” 他眼看星沉跃跃欲试的要往前面的船上跳,这样快乐鲜活的星沉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玄珞握住星沉的手站起身,陪着他跳上一个又一个晃晃悠悠的小船,到前面去凑热闹。 最前面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挤的全部都是人,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往湖里跳。 圈里面下饺子一样,到处都是人追着被吓的慌不择路的鸭子。 有那速度极快的,手里面已经拎了两三只鸭子了。 星沉跟着围观的人群一起欢呼,看到别人抓到鸭子就跟自己抓到似的。 玄珞在斜后方,目光一直看着他。 小家伙兴奋的都不知道肚子饿了,风中飘过来画舫上饭菜的香味,他竟然没想着要吃东西。 不怪星沉那么兴奋,在他拥有的记忆里,最初是辛苦的流浪生活,后面就到了灵天宗。 灵天宗是东域大陆第一修仙门派,整体的宗门风格比较正统,弟子们从小就要学规矩。 小时候课余时间在山上上上下下跑着玩,都要偷偷摸摸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人领着玩,从大到小一家子都这么跳脱的景象。 所以此刻他真的是又羡慕又兴奋。 玄珞揉揉他脑袋,在他耳边小声问:“宝宝,你想下水去玩一下吗?” 星沉头也没回地答道:“我还是不下去自取其辱了,我在水底下狗刨的那点功夫实在不够看,他们的水性比我好多了。” “重在参与嘛。” 星沉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笑意,凑过来调侃道:“就怕沧溟长老见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要给我作弊。” 玄珞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下,“现在都学会未卜先知了。” 星沉得意地说:“那可不,也不瞧瞧我师尊是谁。” “喊师尊喊得这么乖,像是要讨赏。” “难不成我要什么,沧溟长老还能不给?” “给,自然要给,命都拿去,什么不能给?” 两人一说悄悄话,身旁的欢呼声好像都离得远了。 星沉耳尖偷偷的红了,不再应声,转过头继续去看湖面的热闹。 但是底下的手,却趁着小船摇晃的间隙,站不稳要扶着人似的,主动把玄珞的手握住了。 随后手指滑进了他的指缝,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 鸭子全部被捉到后,捉到最多鸭子的那个人,又得到了画坊老板额外的奖励,围观的众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画舫上的客人们,很多人手里抓着糖果蜜饯往下面的船上扔。 星沉接了两块糖果在手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来水市好像是要吃饭填饱肚子的。 他转过头一脸严肃的跟玄珞说:“我知道要什么了,我要一只烤鸭。” 玄珞忍着笑,趁众人还没有散场,先行带他顺着来路返回去。 “宝宝,这画舫上就有吃饭和住宿的地方,我们是直接上去吃,还是在底下的小船上找一找这里特色的味道?” 玄珞牵着星沉的手,护着他小心的往回走。 “我想先在底下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星沉答道。 玄珞自然是听他的,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小船后退了一下转个弯,立起朝前面驶去。 河道两旁卖货的小船,东西摆得琳琅满目。 星沉伸头去看,卖什么的都有。 本地最常见的菱角,莲子,茭白,藕,鸡头米这些自不用说。 还有现烤的鱼,正在油炸的大虾,一个圆溜溜的鱼丸虾丸,煮的蟹粥黄澄澄的全是蟹黄…… 星沉简直是目不暇接,左看看右看看,他们的小船停靠在一个又一个船头。 星沉这会觉得自己肚子空空,能吞下一整头牛,恨不得家家都来点。 玄珞坐在他身后,沧溟长老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沾过油腥的双手,心甘情愿的为星沉扒好大虾,再把鲜嫩的虾肉一个个送进他嘴里。 刚刚才炸好的藕盒,两片嫩藕夹着中间的肉馅,裹了面炸得外酥里嫩,刚刚出锅一片滚烫。 星沉接过来就急着要吃,伸手拿的时候被玄珞轻轻拍了一下。 “小馋猫,烫。” 玄珞用筷子夹起一块藕盒,一直吹到温热不烫嘴,才送到星沉唇边。 吃完了开始喝蟹粥,半碗粥还没喝完,竟然真的见到了一家卖烤鸭的船。 玄珞买了一只,只让店家给片了一条鸭腿。 一路过来,他给的钱多,要的量少,想让星沉留着肚子能够多尝几样。 水上弄的烤鸭肯定不如外面的大店弄的精致,但胜在鸭肉鲜嫩多汁调料也配得好,味道竟然出奇的不错。 星沉吃完后捧着一杯清香的荷叶莲子茶解腻,仰头喝的干干净净。 还没出水道里的两条街,星沉就不出意外的捂着肚子说好撑。 第29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2) 他自己还觉得委屈,明明能吃一头牛的,怎么吃这点就开始饱了。 要不是玄珞控制着,最前面的几个摊子他就能吃撑了。 星沉很希望现在自己的胃是个无底洞,吃穷他的沧溟长老。 虽然吃饱喝足了,玄珞还是领着他挤在来来去去的小舟里,在各个水道上都走了一遍。 星沉还买了一些手工的玩具,芦苇扎的小动物等等,又买了一些茭白,莲子,菱角这些放在船尾,想着半夜饿了当水果吃。 两人转着转着又见到了一排人齐齐坐着钓鱼的比赛。 这个比赛倒是十分的安静,但是围观的人一点也不少,大家都噤着声,生怕把鱼给吓跑了似的。 这时候谁钓上来一条大鱼,围观的人们就手舞足蹈的开始比划,画面十分搞笑。 星沉没有什么耐心,一直对钓鱼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但也坐着津津有味的看了半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的太饱了,还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安逸,身后玄珞的怀抱又太过温暖,星沉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 眼睛睁开一次比一次困难,很快浑身的重量就全压在了玄珞的身上。 玄珞摸摸他的脸,“宝宝。” 星沉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困了?” 星沉没说话,朝他怀里蹭了蹭。 玄珞轻轻笑了一声,托起他膝盖把人抱进了怀里。 小船掉了个头,在漫天的星辰和月光下向着湖水的上游走去。 远离了灯火和喧闹,小船再次走入道一大片晚荷中,在无孔不入的清幽花香中停了下来。 月光从中天照下来,流水一般倾泻在星沉的脸上,星沉脸庞泛着淡淡的白玉光泽。 玄珞怜爱的看着怀里的人,指尖轻轻的划过他的脸庞,对这细腻的触感爱不释手。 心底不受控制的蒸腾起巨大的幸福感,只要这个小家伙在他的怀里,玄珞就感觉自己拥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怎么会这么爱你呢? 我真的好爱你啊。 他指尖在星沉的嘴角细细的流连,终于还是不甘心,低下头舌尖探过去,慢慢舔舐。 星沉困意上头,睡了很短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意识几乎在瞬间就清醒了,眼睛还没有睁开,就知道了玄珞在使坏。 星沉装着没醒,感觉到玄珞的目光又在注视他时,突然一下把眼睛睁了开来! 他想看一看人人敬仰的沧溟长老被吓到的样子。 结果没吓到玄珞,他睁着大眼睛的可爱样子却把玄珞逗得笑弯了腰。 星沉非常不满,他都已经这么猝不及防了,怎么还是吓不到? 笑,笑个头啊,他“哼”一声把脑袋扭了过去。 玄珞宠孩子没底线,见他气鼓鼓的鼓着腮,赶紧又抱又亲的安抚,“宝宝,刚刚是夫君没有准备好,我们再来一次。” 星沉:“……” 第一次听说受惊吓还要准备好的。 玄珞说:“我保证,这次一定能吓到我。” 星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这么幼稚兮兮的游戏,他竟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还在嘴里数着数,给玄珞一点时间,让他准备好。 过了一会,他猛地再次睁开眼。 玄珞果然惊呼一声,似乎吓得浑身一抖,抬手就朝他屁股打了一下,用不满的语气责怪道:“宝宝,人吓人吓死人,下次不能这样子的。” 星沉:“……” 嘿,谁让你加戏了? 玄珞打完了又赶紧揉一揉,语气很是心疼,“抱歉啊宝宝,刚刚夫君被吓到了,下手是不是重了些,打疼了没?” 星沉实在演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推他的手。 “不重,一点都不疼,你不许再揉了。” 玄珞却没有就此放过他,“我自己下手重不重能不清楚吗?宝宝你不用安慰我,让夫君看看,有没有手掌印是不是肿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扒星沉的裤子。 “玄珞,我说了,不疼!” “我不信。” “......你你你是故意的,不带这样耍流氓的!”星沉双手紧紧的拽着裤子。 他后悔死了,玄珞那么配合的玩游戏,猜都能猜到,肯定要占点便宜才行。 也就他傻乎乎的,每次都中圈套。 沧溟长老的套路次次都不一样,但是次次的目的都一样。 “宝宝,夫君心疼你,怎么能说是耍流氓,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伤心你个头!” 星沉手上那点劲,哪里能弄得过玄珞,而且他还生怕把自己裤子撕破了。 这到处没人的地方,连裤子都没得换,到时候要只能光着就更惨了。 所以最后没办法,只能松开了手。 玄珞手往下一拽,明亮的月光下,一大片白腻,堆雪一般砌在了他的眼睛里。 星沉皮肤又薄又嫩,刚刚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竟然真的留下了一点红痕。 像是一抹淡淡的胭脂染在那片白腻上。 星沉想去拽裤子,“看到了吧,说了没肿就没肿。” 玄珞按着不让他动,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红了一点。” “你……” 星沉挣扎着从他怀里扭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玄珞那野兽看着猎物一般的眼神,口中要说的话猛的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月至中天,万籁俱寂,孤男寡男的……倒真是良辰美景。 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这地方。 而且大概是肚子填饱了,饱暖思那啥,星沉被他这种目光盯着,有点受不了。 越胡思乱想,身体就绷得越紧。 星沉索性转回头,直接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算了,由着他看去。 他在玄珞怀里咬着嘴唇等着玄珞下一步动作。 但星沉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他什么都准备好后,玄珞竟然帮他拉上了裤子。 星沉:“......” 不是,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来这个? 第29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3) 星沉回过头瞪着玄珞,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在一起这点时间就腻了吗? 我现在扒了裤子都已经勾引不了你了吗? 这狗屁爱情就这么短暂吗? 不做人的沧溟长老就这么混蛋吗? “怎么这么看着我?”玄珞摸摸他的脸,温声问。 星沉心想,混蛋的声音还这么好听,简直没天理。 “你……完事了?”沉默了一会儿,星沉支吾问。 玄珞目光疑惑,好像根本不知道星沉在说什么。 “宝宝,什么事完事了?” 星沉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讲,说出来太丢脸,之前他还骂玄珞是饿死鬼不知道饱,现在报应就来了。 但是又不吐不快。 感觉要是不说出来,今天晚上随随便便就过去的话,他会憋死。 “不是……裤子都脱了吗?” 玄珞恍然,“我已经看过了,一点红印子没有肿,这才帮你穿上的。” 谁问你这个了? 星沉慌里慌张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才不要你帮。” 玄珞看着他目光宠溺又无奈,“那我把你脱下,让你自己重新穿?” “......谁说要重新穿了?”星沉烦死了,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这个人好烦。” “宝宝,你要说清楚了,我哪里惹到你了?”玄珞无辜地看着他。 “哪里都惹到了,你这个人真讨厌。”星沉火气越来越大。 “宝宝我好冤枉。” “冤枉什么?你才不冤枉!”星沉气冲冲的从他怀里站起身,这小船实在装不下他满身的火气,他浑身都不舒服,哪哪都觉得暴躁,恨不得一脚把这小船掀了直接翻到河里。 “你脱了人家的裤子,还帮人家穿上,玄珞你就是个大混蛋。” “呃,”玄珞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宝宝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冷静。” “我为什么要冷静?我就是要暴躁!”星沉船头狭小的地上来回踱步,恶声恶气的挑衅,“怎么,你不允许啊?” 玄珞好脾气的说,“允许,我们宝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越好说话,星沉心口的火就越燥。 玄珞光说话哄他,却又不说一些他想听的,一个重点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你不许说话了。”星沉恶狠狠地说。 玄珞听话的应声,“哦。” 月夜之中,荷花静静的盛放,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船底水波流动的声音。 还有星沉来回走动“咚咚咚”的声音。 玄珞的沉默不仅没有让他心口的烦躁偃旗息鼓,反而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需求。 星沉整个人都有点慌。 他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会有瘾的。 不知道自己会对玄珞上瘾。 那玄珞要是真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星沉猛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办?戒掉!!! 呵,吓谁呢? 反正吓不倒他。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不要半刻钟他就能戒掉! 短短的时间,星沉心中已经千帆过尽,颇有一些大彻大悟、终于看透爱情的本质的意思。 而此时的玄珞显然不知道短短时间他宝贝已经想了那么多。 他那么艰难才把星沉的裤子穿了回去,心里想的是不能显得自己太过了。 不然星沉肯定要怀疑他每天脑子里面都是这些事,怀疑自己爱的只是他的身体。 玄珞可太懂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晾一晾吹两口再吃,才能大快朵颐。 但是让玄珞惊喜的是,星沉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要敏感多了,现在的星沉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 他想逗逗宝贝,想让星沉知道,他自己有需求的时候也可以主动,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害羞。 就在玄珞暗戳戳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想伸手把星沉拉过来,哄他一句一句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时,星沉一声不吭的跳进了湖里。 玄珞:“……”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家伙要调教的路还远着呢。 说起来星沉在其他的事情上脸皮没那么薄,但到了自己这就显得理不直气不壮的。 他都宠到快人含嘴里了,小家伙也没学会什么叫恃宠而骄。 他只要稍微没那么主动,星沉就开始逃避。 玄珞叹口气,思考怎么把小家伙给重新哄回来。 星沉跳进夜晚微凉的湖水里,湖水流淌过他滚热的身体,星沉舒服的长叹了一口气。 身上紧绷的感觉松弛了很多,心中焦躁的火也熄灭了大半,星沉在一支支大如伞盖的荷叶底下越游越远。 月光下被层层荷叶遮挡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出哪边的荷叶动了一下,就知道他在哪里。 星沉在水里欢快地扑腾。 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洗个冷水澡就能解决的事,算什么大事? 他找了一处荷叶稀疏的地方,静静的浮在水面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月光,呼吸着荷花的清香,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这下轮到玄珞心口野火四起,身上焦躁不堪了。 这回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刚才小家伙不抗拒的时候就应该赶紧把人摁下,弄成现在这样子真是活该。 小船在荷叶的间隙慢慢穿梭而过,静静的停在了星沉身旁。 星沉睁开眼瞅了玄珞一眼,那一眼带着隐约的得意,然后又自在地闭上眼睛继续晒月光去了。 玄珞打算自己也跳下水。 星沉就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阻止道:“你不许下来。” 玄珞趴在船边看着他,“宝宝我错了。” 星沉慢条斯理地问:“错哪了?” “没有及时满足宝宝的需要。” 星沉睁开眼瞪他一眼,根本不承认,“你才有需要呢。” 玄珞点点头,爽快地承认:“宝宝,夫君很需要你,帮帮我好不好?” 星沉冷哼一声,“不好。” “那我也下去咯。” “你敢。” “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不下去了。” “才不要上你的当。” “那我真的……” “趴着别动!” 星沉见他真要下水,手里掬起一捧水朝他泼过去。 玄珞淋了水也高高兴兴的,趴在船边上等着他。 星沉没办法,游过来攀住船边抬起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想退回去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被玄珞大手揽住后背抱紧了。 “放开。”星沉没什么底气的说。 玄珞摸着手底下被湖水弄的微凉的身体,一阵心悸。 他反客为主,按住星沉湿哒哒的脑袋又亲了下去。 星沉被亲的气喘吁吁的,玄珞才松开人,手指还是恋恋不舍的摸着星沉被沾湿的脸庞。 月光下的星沉,肌肤泛着白玉的光泽,水珠从皮肤上滴下来,像一个圆滚滚的露珠。 看起来那样的鲜嫩可口。 “宝宝,你好美。”玄珞呢喃。 星沉这时候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凉水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的身体还泡在凉水里,但是现在又如火一般的燃烧起来。 玄珞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就又彻底的点燃了他。 而且欲望这种东西,原来是会反攻倒算的,之前被强压下去的那些,现在开始成倍的回来跟他算账。 “我……” 我怎么会这样? 第297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4) 星沉茫然无措地在凉水里发起抖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小小的水波从他身上一圈圈荡漾开去。 “宝宝,抱你上来好不好?”玄珞在他耳边轻声的吐息,像是怕他受惊一样,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星沉原本抓着船边的手,伸过去抓住了玄珞的衣服,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玄珞掐着他的腰把他从水里抱上来,不顾他浑身湿淋淋的就把人抱进了怀里。 星沉衣服上的水把他的衣服也弄湿了。 两个湿哒哒的人原本都应该是凉凉的躯体,但是现在却烫的惊人。 星沉只觉得沾着水的衣服,黏腻又碍事,紧紧贴在身上,实在太难受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撕扯掉。 他明明一点都不冷,身体却像被冻得厉害, 一刻不停的在发着抖。 “想我吗?”玄珞低头看着他问。 星沉看着他,明明眼里全是渴·望,却咬着牙不说话。 甚至牙齿都咯咯的打颤。 玄珞的嗓音带着丝丝的蛊惑,轻柔的吻一点点逡巡在星沉的嘴角和耳边。 “宝宝,说给我听,我喜欢听你说那些话。” 星沉被他的声音蛊惑了,终于松开了紧咬的牙齿,有些慌乱无措的看着他。 “……什么话?”声音低的的几乎听不见,嗓音已经开始透着干涩的发哑。 玄珞跪在船舱里,把星沉轻轻的从怀里放下。 他半覆在星沉的身上,垂头朝他的唇上亲去,绵长缱绻的吻从星沉的唇上蔓延到下巴。 又去吮住星沉快要滴血的耳垂,逗弄了一会儿后滑下去,在他的脖颈留下了斑驳的红痕,最后停在他的锁骨之上。 寂静的夜里,除了船下的流水声潺潺,隐约只能听到彼此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玄珞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星沉落满月辉的眼睛。 “宝宝,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星沉有些无助的看着他,眼睛都红了起来。 “我……”嗓音抖的可怜。 “没关系,慢慢说。”玄珞温柔的鼓励他。 “……脱掉,”星沉攥住玄珞的手,“我的衣服。” “好,”玄珞的手滑下去,挑开他的腰带,“夫君听宝宝的,把你衣服脱掉,湿衣服弄得我们宝宝不舒服了,对不对?” 星沉点点头,模样那么乖,“嗯。” 玄珞在月光下,脱下星沉的外衫,又开始一件一件地脱掉他的亵衣亵裤。 玄珞脸上认真的模样,就像此刻在拆开的是一件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无上珍宝,怕他指尖重一点,就会把珍宝碰碎了。 直到他的珍宝彻底的暴露在月光底下,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泽,美到勾魂摄魄,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宝贝真乖。”玄珞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眼睛里装着鼓励,“还有其他的要跟夫君说吗?” 星沉看着他的眼睛,恨不得蜷缩起来钻进船上的细缝,躲开他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不知道玄珞想听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星沉,你爱我吗?” 星沉点点头。 “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想你来。” “我来干什么?” “……”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其实应该是说出口过的,当时此刻清醒的自己,张开口却那样艰难。 玄珞耐心的引.导他,“宝宝完整的说一次,喜欢我对你做什么?” 星沉咬着嘴唇,还是说不出来话。 “宝宝乖,夫君想听,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星沉终于在他的一声声诱哄中丧失了理智。 “我喜欢玄珞……*我。” 玄珞差点一把将船边捏碎,他摸着星沉的脸,继续教导,“宝宝,要是我让你不舒服了,你是可以骂人的。你可以骂的很脏,骂的很难听。” 星沉目光不解地看着他,玄珞即使再疼他,两人身份还是有太大的差距,他在这段感情里是完完全全的受益者。 无论怎么说,更担心失去的应该是他,想更好的维护住这段感情的也应该是他。 所以星沉一直觉得,逗着玩儿还行,只要掌握着分寸,撒娇和骂人他几乎能让玄珞分不清。 但是骂的很脏就不一样了,谁知道哪句话,就会惹怒了喜怒无常的神明呢? 玄珞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有些心疼,突然感觉长路漫漫。 估计要很久很久,才能让小家伙放下所有心防,在他面前变得无法无天。 玄珞捧住星沉的脸庞亲吻。 “宝宝,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于我而言,你才在神座上。” “放心的爱我,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玄珞终于不再磋磨他了。 饥饿的野兽终于扑过去开始享受他的大餐。 原本寂静的夜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乌篷船大概是年老失修,发出了岌岌可危的声响,底下的水波一圈圈荡漾开来。 某种细细的,在嗓音里面压抑的曲调,像是一种美妙的歌声在湖面上随着水波慢慢飘远。 星沉眯着茫然的眼睛,在濒.临绝境的破碎感中,余光扫到渐渐西垂的圆月晃的摇摇欲坠。 原本如镜子般的水面一定碎了,连倒映在河里的星光,应该也成了连不成片的虚影。 小船会坏掉的,他们也许会掉进水里。 但是没关系,星沉思绪模糊的想,只要是在玄珞的怀里,就算是掉进油锅里也没关系。 其实……的确就像烈火浇油一样,星沉总有自己已经被灼伤了的感觉。 他像是阳光下的一整个冰块,最后却融化成了一地的湿痕。 最后已经分不清了,船下传来的声音,是远山缓缓跋涉而来的湖水还是他自己? 可是他愿意沉醉在这湖光月色里,从此不识春夏秋冬。 他愿意这样死在玄珞的怀里。 第298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5) 星沉的意识彻底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两天后了,人已经到了迷雾森林。 他身上被清理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那些在鼻尖萦绕不去的腥燥气息和浑身上下湿哒哒的黏腻触感已经消失不见。 星沉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白雾和白雾中隐约的树影,十分的恍惚。 水市的那一切,像一场热闹而淫·靡的春梦,他在梦里颠沛流离,却想就此长眠不醒。 只有微微一动就酸软难耐的腰肢,以及某处清晰的肿胀感觉,在明确的告知他这两天真实的发生了什么。 他此刻躺在大黄的背上,一侧微微垂下去的手正被玄珞握在手中。 星沉转过头去看玄珞,目光像是害羞又像是撒娇,是事后他躺在玄珞怀里醒来时,特有的那种眼神。 似乎很难面对自己疯狂时会发生的那一幕幕,但是又想让玄珞来亲亲他夸夸他。 玄珞轻轻笑了一声,凑过来轻轻吻了他一下。 “我们现在……” 星沉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愣了一下,嗓音嘶哑的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声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嘴里已经含着润喉的糖了,不知道是玄珞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星沉看着玄珞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委屈。 玄珞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的亲,温声安慰自己的小可怜,“宝宝的声音什么样子都好听。” 星沉不信,反正自己觉得好难听。 “你下次……别逼我喊那么大声。” 玄珞拼命忍住了脸上的笑容,“好的,下次夫君一定注意。” 星沉大眼睛眨了眨,知道他的话不可信,自己脸先红了。 他避开玄珞的目光,转头朝林子里看了一圈,“我们现在是出去吗?” 玄珞点点头,“嗯。” “向温山他们已经出了迷雾森林了?” “对,他们后来没有猎到灵兽,但是已经顺利走出去了。” 星沉挪了挪腰,眉头忽地一皱,顿了会儿才轻轻“哦”了一声。 玄珞在走动中,不动声色的把手掌捂在了他的侧腰上。 滚烫的热度从他掌心穿透星沉的衣服,渗透到皮肤上,又浸入了骨头里,星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两人一兽就走出了迷雾森林。 出了森林的范围后就没有树了,但是大雾却没有减小。 渐渐的,远处传来了海浪的声音,他们在大雾中朝海浪的方向走去。 到了海边,沿着标记走到一处码头,海水一遍遍的朝岸上冲来,但是目光还是只能看到几丈外的海水。 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后,白雾中出现了一只大船的影子,像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到了他们面前。 大黄轻轻一跃,就带着星沉上了船。 上了船过后,星沉实在不好意思再躺着了,赶紧就要下来。 玄珞把他抱下来,星沉双脚踩在船板上,腿都虚虚的发木。 他尽力让自己的表情不出现异样,目光开始观察船上的设施。 这条船看起来十分老旧,就像是常年飘在海上被风吹日晒,没人维修的废船。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它都是一条幽灵船,船上一个船员都没有,偌大的船舱里面空空荡荡,到处都是生锈的痕迹。 他们上来后,大船就直接掉了个头,朝大海深处驶去。 白雾开始越来越淡,但是看向远处的视线却并没有因此好太多。 等到白雾彻底消散时,才能发现他们的大船穿行在乌云密布的天空底下。 星沉赶紧牵住玄珞的手,催促大黄进到船舱里面。 刚刚进入船舱,外面就已经是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巨大的雷声轰隆着从半空劈下来。 大雨瓢泼一样下了起来,海里黑色的浪头冲上半空重重的砸向外面的甲板。 星沉朝他们破败的大船四处打量了一下,转过头看向玄珞,声音听起来很没底气。 “有你在,这只船应该不会散架吧?” 星沉并不是杞人忧天。 去海市的船只是随机的,这些大船有好有坏,星沉上辈子就坐了一艘很好的船,虽然同样经历了狂风巨浪,但是大船稳稳的把他们送到了海市。 但是他们这次好像运气不太好,碰到了一只很旧的破船。 这种情况下会有很大的概率,船会在半路解体,然后他们就会在狂风大浪中掉到大海里。 在这里掉进大海里,基本上考核就是结束了,没有几个人能在这种风暴中自己活下来。 玄珞笑着摇摇头。 星沉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真的是多虑了,有沧溟长老在,他们怎么会掉进海里呢? 玄珞摇完头这才说道:“已经上船了,大概该散架还是要散架的。” 星沉:“……” 你能一口气把动作和说话都完成吗? 玄珞的话说完,船头突然又是一个大浪重重的劈了下来,老旧的破船剧烈晃动起来,木板的连接处发出了岌岌可危的吱呀声。 星沉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脚底的船板。 害怕下一秒这个船板就直接裂开,然后他就要跟着破碎的船板掉到海里。 “害怕?”玄珞伸手把他拉到怀里。 星沉抬头朝他看一眼,手指摸了摸鼻子,“你在我旁边,我其实不太害怕,比起来掉海里,我更怕自己后面在风暴里扑腾的样子太难看。” 玄珞揉着他的脑袋,乐不可支。 星沉没有多问,按道理而言,玄珞在的地方不应该会出现什么风险。 现在船这么破,风浪又那么大,大概是沧溟长老有他自己的安排。 掉海里就掉海里吧,能陪着沧溟长老掉海里,也是人生一次难得的体验。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荷花丛里没让他下水被记住了,非要跟自己一起下大海补偿一下。 可怜大黄要跟着受罪了。 星沉正这么想着,又是一道大浪来了。 这次不出所料,狂风之中吱吱呀呀的老船再也承受不住这惊天的一劈,船被拦腰劈成了两半。 一片天翻地覆中,星沉紧紧的拉住玄珞的衣衫,生怕两个人会被风浪给打散。 “别怕,去给你寻个礼物。” 玄珞的声音响在星沉的耳边,丝毫不受狂风巨浪的影响。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们脚下的船板开始大幅度的倾斜,船舱里上了年岁的千疮百孔的家具和他们一起滑向了海里。 星沉瞪大了眼睛,看着迎面而来的海水,在最后一刻闭上眼睛,做好了大浪铺天盖地兜头暴击的准备。 第299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6) 然而当海水真的没顶的那一刻,他想象的窒息和被风浪扑打的疲惫、疼痛并没有出现。 星沉抓着玄珞的衣服,和那些沉入海水中的沉重铁物一同慢慢的坠入海底。 “宝宝。” 玄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星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玄珞怎么可能在海水里说话呢? “宝宝睁开眼睛。” 玄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星沉这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睁开眼睛一看,他们的确是在海水里,但是环绕着他们的是一个透明的球体,海水冲不进来。 星沉一直在憋着气,到这时才试探着呼吸了一口。 呼吸畅通无阻,他惊奇地朝头顶看去。 大黄就跟着他们的身后,头顶上海水的光亮越来越暗,海面上风暴那么大,海底下却一片宁静。 越往下海底越暗,透明的球体开始发出柔和的光线。 这里的海并不深,他们很快到了底,底下各种小鱼可能是被灯光吸引,游过来围着他们到处转。 星沉兴奋的扭头到处看,发现离他们不远处有一艘沉在海底的船。 这艘船应该沉在这里很久了,船体的外面长满了海草,木质的船体显得十分破烂又透着一丝诡异。 “我们要去那里吗?”星沉指着沉船的方向问玄珞,“是什么礼物呀?” 玄珞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想要什么礼物。” 星沉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我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 玄珞被这一句话哄的快要找不着北了,抱着人亲了好一会才松开。 “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星沉发现了,沧溟长老实在太好哄了,说句情话就能让他喜上眉梢。 只要玄珞喜欢,星沉并不介意自己的嘴甜一点。 “因为我夫君更好呀。” 两人互相吹捧,彼此的眼神勾勾缠缠的跟网一样,眼看又要抱一起分不开了,旁边大黄过去撞了撞他们。 嘿嘿嘿,干嘛呢? 把它留在迷雾森林整整两天,谁不知道你俩是鬼混去了? 这才刚回来就又腻一块了,你们是连体娃娃呀? 现在在海底呢,咱能不能出去再腻歪? 玄珞嫌大黄多事,一挥手把它扔沉船上去了。 “还杵在这干嘛呢,赶紧找东西去。” 飞走的大黄:“......” 主神大人您做个人吧! 星沉眼里漫上一点羞怯,大黄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清楚,想一想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我们一起去找吧。”星沉晃了晃玄珞的手。 玄珞有点遗憾,刚刚那么好的气氛被破坏了。 “不用,大黄看起来太闲了,还是让它有点事忙一忙比较好。” 星沉:“......” 感觉大黄跟他,受委屈了。 看着玄珞打定主意不上手,星沉这才问:“我们要找什么东西啊?” “一块石头。”玄珞言简意赅地说。 一块石头能让玄珞大费周章的过来找,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石头有什么作用吗?”星沉疑惑。 “这条沉船是皇家供船,出事的时间距离现在快有两百年了,当年他们是护送海外一块天降的陨石回国,意外遇到暴风雨沉了船。 这块陨石里面藏着一种玄玉,这玄玉很特殊,有异常强大的固本培元作用。 我把它放进虚逻境的大海,就是希望后辈里能有人在海洋里发现它。 但是这么多年了,在这里沉船的人有不少,但是无一例外的全部利用符咒回去了,没有人发现过沉船。 既然它跟别人没什么缘分,我就拿回来给你打个镯子。” 星沉的耳尖红了,玄珞的做法很像是辛辛苦苦要给自己亲手做一个定情信物。 “我不是女孩子,也不太喜欢首饰这些的,其实不用那么费事弄给我的。” “玄玉做的镯子,当然不只是镯子那么简单。你如果想生出灵根,重新开始修炼,就带着它先养几年固本,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星沉的手肉眼可见的发起抖来。 天知道能够修仙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多重要。 大黄能够弥补他战力的欠缺,但是依旧弥补不了他本体太大的缺陷。 他依旧会生病,会老,会死。 如果说没遇到玄珞之前,没有灵根无法修仙只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那遇到玄珞后,那一切就不再是心病那么简单了,而是他要面临的最残忍的现实。 会要他命的现实。 玄珞对他说会永远爱他,但是星沉从来不敢深想这个永远是多远。 他是个普通人,寿命是有限的,生命的花期也有限。 玄珞是一个神,他有漫长的生命可以留在这人世间,他的容颜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年轻美好。 而自己会在玄珞眼前老去,会皱纹丛生,会步履蹒跚。 星沉从来都不敢想这些。 他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玄珞的怀里纵情,那是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疯癫,他不敢想未来,他也没有未来。 他一次次在破碎的呻·吟里,希望玄珞碾碎他。 星沉根本接受不了一个人独自老去。 他在最快乐的时候,也会最痛苦。 星沉甚至想过在玄珞怀里,用他最喜欢的欢愉模样,就这样死在他怀里。 星沉的眼睛红了起来,声音哽咽。 “玄珞,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够陪你很久很久,对吗?” “不哭,”玄珞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星沉在想什么,心疼的一遍遍亲着他的眉眼,“傻瓜,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有些话,玄珞会永远藏在肚子里。 如果星沉注定只能做一个普通人,那也没关系,他会毁去这一生修为,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就在那里陪伴星沉,做个在百十年时间里历经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不对星沉说这些,是因为不需要,更怕小家伙会内疚困扰。 他的小孩儿应该阳光明媚,勇敢爱也勇敢恨。 星沉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不需要努力走过来,因为所有的路,都可以由他来走。 只要星沉在那里,他就可以不知疲倦。 大黄衔着的石头出现时,他家那位主子正抱着玄珞哭的一塌糊涂。 第300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7) 大黄识趣的往一边的海藻丛躲了躲。 夜神大人丢脸的画面还是少看。 不然以后他自己突然想起来这事,又开始觉得害臊,秋后算账倒霉的是它。 不过这一幕真是养眼啊。 大黄在海藻丛里悄咪咪的探头,看得津津有味。 他家夜神大人哗啦啦的掉着眼泪求抱抱,主神大人心疼的肝抽抽,又亲又哄,瞧瞧俩人那小眼神,这里也就缺张床。 我就是多余来,耽误你俩事了。 哦,也不算太多余,毕竟得留一个干活的。 大黄简直想为自己这觉悟点上几个小红心。 后面去海市的路上,星沉连大黄都不介意了,一直黏在玄珞身上不下来。 玄珞就一路心满意足的抱着他,在大黄这个巨亮的电灯泡下,毫不顾忌的该亲亲该揉揉。 大黄都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在海岛上岸后,一到海市,他们就直奔一家首饰铺子而去。 玄珞扔给店家两张沧溟长老的镇宅符,跟店家借一套打磨首饰的工具。 那一看就很油滑的掌柜,原本还不屑,看着他们着急要工具的样子,想着趁机抬抬价。 接过符咒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后,忽然一愣。 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始慢慢查验,最后他如获至宝,珍儿重之的把两张符藏好,赶紧喜滋滋的把玄珞他们带到了后面的工房。 “两位需要的工具这里一应俱全,如果你们不会使用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掌柜的搓着手,态度十分谄媚,“不知道二位是打算制作什么首饰呢?” 星沉从他这态度就看出来了,玄珞的符咒应该是海市的硬通货,借个工具一下给两张,掌柜的嫌拿着烫手,找点活帮帮忙可能会觉得心安理得一些。 玄珞朝屋里扫了一眼,随口说道:“我自己原本就是手艺人,不需要你帮忙,有什么需要我会再找你。” “那其他的还有需要......” “不用,别让人过来打扰就行。” “诶诶,好的,您在这里,就绝没人可以踏进这院子。我就在前头,您有需要随时吩咐。” 掌柜的从屋里离开后,玄珞拿着石头盯了一会儿,仿佛能透过石头的表面看到里面玄玉是什么形状。 找好角度过后,他开始切割石头。 星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抿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看得移不开眼睛。 玄珞模样十分认真,他应该是做任何事都会全身心沉浸到里面的那种人。 专注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 玄珞动作很快,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好像真的做过手艺人。 各个步骤都很熟悉,工具使用起来也很熟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 大黄趴在地上,星沉趴在它身上,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玄珞的每一个动作。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原本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在玄珞的手中变成了一个流光水滑的镯子。 仔细去看的话,那镯子里的水头,竟然是真的在缓慢绕着整个圆镯微微的打转,像日月星辰的斗转星移。 手镯打好后,玄珞又把手镯中间取下的位置制作了一块无事牌,刻了简单的平安符,留给星沉挂在脖子上。 星沉看着剩下的零散边角料,舍不得浪费,过去帮他全部打包包了起来,连小半个指甲盖大的石头都不放过。 “玄珞,这还有别的用处吗?如果没有用的话我就一直收着。” 玄珞拿过他的手,把刚刚做好的镯子带到了他的手腕上。 “等出去后,送到炼丹房给月慈长老就行。” “好。” 星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他皮肤白,手腕比正常男人要细一点点,镯子戴上去正好,青绿色与它的皮肤十分相衬。 前两天的腰果然没白疼! “真好看。”玄珞低头在他的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是镯子好看。”星沉不好意思地说,脸有些红。 “锦上添花而已,我宝宝本身就是最好看的。”玄珞牵住他的手,“走吧,去街上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 海市远远不同于之前去的水市,如果水市去看的是人间烟火,那么海市看的就是古怪猎奇,奇思妙想。 他们从那掌柜的工房出来,重新走到前面的铺子,才想起来朝那铺子里面的东西看了几眼。 这一看,那些首饰奇形怪状,戴到头上不是能累死人就是扎死人,还有裤衩形状的,袜子形状的…… 星沉想了一下,把这些东西戴到头上,那画面真的是不可思议。 掌柜还热情的招呼他们,说看到喜欢的可以随便拿,他免费送。 星沉庄重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谢绝了他的好意。 就在他们告别掌柜走出门时,外面一个脑袋顶着袜子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妖娆的走了进来。 从星沉和玄珞身旁经过的时候,还拼命的朝他俩抛媚眼。 星沉:“……” 连大黄都在旁边默默的吐槽,好抽象。 “这些是海市的原住民,他们都住在这个海岛上,虽然奇怪了一些,但是不会伤人,别担心。”玄珞侧头在星沉耳边悄声解释。 星沉想了想,轻轻的笑出了声,“也是,有买卖才有市场,那掌柜能把那些东西做出来,肯定是因为有人会买。” 街上的店铺一间连着一间,卖衣服的那些,分不清他的衣服是纸糊的还是布料做的。 而且关键是十分的清凉。 星沉上一世的时候,只是觉得海市的整体气氛看起来十分诡异。 因为心中存着太多的警惕,所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 现在看这里的原住民,多少透着一些滑稽搞笑,甚至还有点暴露狂。 男男女女好像都不太爱穿衣服,但是好像又被命令必须要穿,所以权衡之下,衣服店就设计了各种遮挡住重点部位的奇怪服装。 吃的东西也十分的吓人,好好的东西弄出来,他非要给你摆个盘,加点黑乎乎的料汁。 最后的结果看起来就很像某种排泄物。 星沉看过两家店后就打定了主意,在这里绝不吃半点东西。 都不如直接去海边弄条鱼烤一烤。 最多的是那种骗人的丹药店,符咒店,还有各种灵器宝物店铺,里面转一圈基本上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他们甚至都敢宣传,他们的丹药吃完过后,能够直接突破大乘境飞升。 星沉心想,送上西天大概也是另外一种飞升。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也没说错。 不过玄珞说,就在这些五花八门的店铺里面,其实也是有真正好东西的,只是需要去仔细的辨别和耐心的寻找。 但一直以来,眼光不错,而且极有耐心的弟子从来都是很少的一部分。 所以能走出这里还能有所收获的人,一直少之又少。 晚上要在这里住下,星沉和巡逻晃了一圈后,就去找旅店了。 星沉对这里的店实在不抱什么期望了。 对于晚上的住宿,其实他更希望和玄珞在沙滩上躺个一两晚。 有玄珞在,海岛沙滩上虫子的问题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星沉都快提出自己的建议了,一抬头看到了前面一间看起来比较正常的旅店。 星沉走过去,外面的装饰打量完了,又走进去看了看大堂,万幸,从哪看起来这都是一家正常的旅店。 两人走到柜台前打算订房时,楼梯上传来了一行人的脚步声,向温山他们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301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8) 显然,他们也觉得这里比较正常。 上一世,季星沉因为没有钱,也没有可以交换的物品,所以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住旅店,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而到了海市的第二天,颜芊芊骗走了他身上的救生符,把他引到了一个古怪的丹药铺。 那里一颗上好的头颅可以换一颗上好的焕颜丹,掌柜的看到季星沉后,说他这样的脸,可以换到最顶级的那一颗。 他还在想着颜芊芊不久后的生日礼物,严芊芊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用他的头换了自己想要的礼物。 刚刚在来的路上,星沉问玄珞,这里的铺子那么多,原住民也有很多,会不会在私底下也能发生一些不受管控的事情。 玄珞说会的,只要是有人在地方就会有江湖,人性就是这样子。 他可以知道虚逻境里的大部分异动,但并不是所有的黑暗都会属于“异动”。 原住民有他们的生存守则和他们自己的风俗习惯。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这里的神,试图去改变他们原有的一切。 只要不对进来的弟子产生生命威胁,他都不会去管那些事情。 其实这里的原住民都知道,进来的弟子们身上有护身符,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些弟子,所以两边基本没有产生过大的冲突。 星沉抬起头,朝楼梯上走下来的一群人看去, 心想,巧了,晚上本来还要去找他们的,现在这地方不住也要住下了。 向温山看到他们那一刻,难看的脸色更黑了。 颜芊芊朝他这边快速看一眼后就垂下了目光。 星沉朝他们挥挥手,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笑着打招呼:“好巧呀,温山师兄你们也住这里吗?” 魏灿阳瞪他一眼,“巧什么巧,你是不是跟踪我们?” 星沉淡淡的嘲讽,“灿阳师弟是什么倾城国色吗?我要跟踪你?” “那你就是跟踪小师妹。” “又拿小师妹当招牌?你不怕小师妹撕烂你的嘴吗?” “季星沉你到底得意什么,你等着,回去有你好受的。” “行啊,我慢慢等着,师弟你可要加油啊,让我早点看到你是怎么让我不好受的。” 星沉语调慢条斯理,从容淡定,魏灿阳越看他这样子越气。 怎么进一趟虚逻境,还让个空瓶子拽起来了。 魏灿阳一脸的颐指气使,“这店我们先住下了,你就不许来了。” 星沉惊奇道:“灿阳师弟莫不是这里的店老板?说话怎么这么中气十足。” “你阴阳怪气干什么?说不让你住就不让你住,你住哪一间我就把哪一间定下来。” “这么大方?”星沉站在柜台前,笑的漫不经心,“那你就把店里剩余的房间全部包下来吧,只要你剩一间,我今晚就住定了。” 星沉抬起手敲了敲柜台,对旁边一脸懵的店掌柜说,“掌柜的,来生意了。你可以现场涨价,我这师弟呀,有钱,你翻个几倍都问题。” 这掌柜的竟然是个老实人,惊喜地说:“真的?” 星沉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家店比较正常了,大概就是因为掌柜的比较老实,不像其他原住民那么异想天开。 魏灿阳脸都涨红了,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多的钱和物来把房间都定了,他就是有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啊。 “真的,我这小师弟最有钱最金贵了,”星沉信誓旦旦的对掌柜说,“进虚逻境不允许而已,不然他平时出门都是金腰带金靴子,吃个饭都是金碗金筷子,吃完了碗筷都是随手扔的那种。” 魏灿阳:“……” 掌柜的竟然信了,他兴冲冲的朝魏灿阳伸出五个手指,爽快地说:“那就先翻个五倍,剩下的房间都给你。” “……你开什么玩笑,好赖话听不出来吗?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吗?你把我当傻子啊,我要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掌柜的思路很清晰:“你刚刚说了不想让他住,他出的主意很好啊。你把话说出来了却又做不到,你才是开什么玩笑,没钱还在这装。” 魏灿阳:“……” 一张脸羞得又黑又红。 向温山全程没有说话,星沉刚刚敲桌子时,袖子抬上去了一点,洁白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了一截镯子的水润色泽。 他今天难得没有端着架子去呵斥丢脸的魏灿阳。 向温山对星沉手上那个镯子的兴趣,要比他们吵架的内容感兴趣的多。 据他所知,季星沉之前从来没有戴过镯子,而且他看出来了这镯子不是普通的玉石。 灵天宗的藏书阁里有一本虚逻境宝物大全,宗门里的所有弟子都可以借阅,里面记载了从虚逻境一开启的时候就放置了多少宝物。 剑冢里大大小小的灵剑都有名字, 迷雾森林的一只只灵兽也全部都有介绍,甚至里面的一些珍贵的药草也都有记载。 而更多更零散的,是会出现在海市上的一些宝物。 由于大大小小的宝物描写实在太多了,有一些说是宝物,看似也没有那么贵重。 所以弟子们就算把书借过来,也很难把厚厚的内容从头到尾看下来。 后来大家就都学会了投机取巧,只把最贵重的那几样记住,鲜少再去记底下零碎的那些宝物。 这本宝物大全的后面留了很多页空白,这些空白是为了留给后续放进虚逻境的宝物的。 在空白处第一个被添进去的宝物,向温山记得很清楚,名字叫天外石。 当时图片画的是一块被切开的石头,里面藏着一块青绿色的翡翠,图片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旁边的描述。 “其内水波流转,如烟似雾。” 第302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49) 向温山的本家是做珠宝商的二道贩子,从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翡翠宝石。 一块宝石送到他面前,也许说不出来具体价值多少,但是品质是好是差,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星沉手上的那个镯子,显然已经不是人们普通意义上说的翡翠那么简单了。 向温山走下楼梯,一声不吭的朝星沉走去。 到了星沉面前,他目光定定看了星沉一会,才低头朝星沉搁在柜台上的手看去。 “看来苍梧峰这一次出行,收获颇丰啊,师尊此刻看着我们,一定颇感欣慰。” 星沉朝自己露出一半的手镯看去,随后抬起手,大大晃晃的展示在了向温山的面前。 “温山师兄是在看这个镯子吗?不值钱,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晃了晃手腕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在街上随便进的一家破破烂烂的古董店,看了半天没一个好东西,又不想空着手走,就随便拿个镯子套在了手上。” 向温山轻嗤一声,“季师弟的随便,可真是随便啊。” “怎么,师兄是觉得这镯子好看?要不我把你带到那古董店里,你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镯子?” 向温山自然不相信他的话,目光忽然看向星沉脖子上露出的细细红线。 猝不及防间,他就朝着星沉的脖子出手了,想要把底下的东西扯出来。 星沉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从前看着很快的动作,现在看着也不过如此。 他轻飘飘往后退了一步,“啪”一巴掌重重打开了向温山的手。 星沉把脖子上吊着无事牌的红线藏好,冷冷地说:“温山师兄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了?” 向温山并没有发怒,只是盯着他问:“你脖子之前从来没带过东西吧?” 星沉冷嘲道:“师兄对我的观察一直这么仔细入微吗?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向温山定定地看着星沉,突然朝他颇有深意的笑了一笑,随后看向了他身后的玄珞。 “这位兄弟,我代表苍梧峰感谢你对我们师弟的照顾。”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突兀,星沉听在耳朵里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表面上却又找不出什么毛病。 就像癞蛤蟆跳脚背上,不咬人却恶心人。 旁边掌柜已经把星沉他们的房间开好了,两个人大大方方的只开了一间上房。 小二过来领着他们上楼。 玄珞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星沉的手,从向温山旁边路过时,掀起眼皮朝他淡淡看了一眼。 “你代表不了苍梧峰,我对星沉也不仅仅是照顾,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自顾领着星沉上楼去了。 “呸,不要脸!”魏灿阳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上的拐角,重重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死断袖,还断得这么光明正大,恶心死了。” “以后看我不把季星沉撵出苍梧峰我就不姓魏,他那屁股撅在苍梧峰,我都嫌他弄脏了我们的地方。” “最好让他滚到炼丹房再也别让我看见。” “一想到两个男人搞在一起,我就好想吐!” · 凌霄殿的寂静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十几位长老站在那里,整个大殿却像是空无一人。 自从月慈长老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猜到里面那位是谁后,长老们一个个站在这里,第一次盼着自家子弟赶紧全军覆没。 早点回来早安全,谁知道后面会捅出什么篓子。 考核不过还有下次,要是在沧溟长老面前玩脱了,说不定连他们这些师尊都能被撵出灵天宗。 之前蒙在鼓里的时候,大家十分羡慕浩然长老所有的弟子都安全留下来了,还称赞教导有方。 但现在大家甚至有点可怜他了。 真的,浩然长老那张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都不像个活人了。 大家这几天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站在这里,都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但是他竟然咬着一口气坚持到了现在。 可能是发现了自己的弟子不仅能捅篓子,而且还能捅越来越大的篓子。 大概想把前前后后看清楚,死都要死的明明白白。 听到魏灿阳骂的那些话,雷鸣长老不忍直视的朝浩然长老看了一眼。 修仙界道侣是同性的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公认的态度就是不支持不反对,毕竟那是别人的选择。 但苍梧峰这小弟子真是,从进了虚逻境过后,所有的难听话都被他说干净了。 真是一个奇才。 浩然长老眼睛发红,已经几天没合眼了。 大家劝都不好意思劝。 毕竟这要是自己的弟子,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劝什么话都有点假惺惺的,显得隔岸观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此刻浩然长老听到魏灿阳骂完过后,整个人终于不再像一根柱子了。 现在像一根会走的柱子。 他僵硬的转过身,目光不再看着水幕,像是彻底死心了。 大家转过身看着他,看他僵硬的一步步走出了凌霄殿。 浩然长老走出大殿时,抬头朝外面的天光看了一眼。 他真的希望这一切是一场噩梦。 噩梦醒来的时候,虚逻境的考核还没开始,那么他会站在比武台旁,对着他的那些弟子说,这次考核谁参加他就弄死谁。 现在要是让他跪在青云峰下,能够抹去这一切,他会毫不犹豫的去跪个几天几夜。 浩然长老没有御剑,一步步僵硬地走向山间的比武台。 在虚逻境里面他已经管不了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的那些机灵的弟子们,在走出虚逻境后就闭上那张臭嘴,不要在沧溟长老面前再吐出一些恶臭的话来。 · 向温山慢吞吞地听着魏灿阳骂完,这才面色平静的转过头,“行了,人都走了还骂什么,赶紧按之前说好的,忙我们自己的事情。” “是,师兄。” 向温山不动声色的朝楼上瞟了一眼,带头走出了旅馆大门。 到大门外,所有的苍梧峰弟子们分成了三三两两的一组,开始分头朝着不同的店铺赶去。 颜芊芊跟在向温山身后,这一组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走到向温山身旁后,见他的态度没有什么问题,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迷雾森林里,颜芊芊虽然设法拿到了灵兽的结契权,顺利的拥有了自己的灵兽,但她却不敢在脸上有半分高兴的情绪流露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兴奋,似乎就是对温山师兄的背叛。 在后两天的时间里,她拼命的在迷雾森林里寻找灵兽,寄希望能够为向温山猎到一只新的灵兽。 但是整个森林的灵兽像是得到了消息一般,全都消失了踪迹。 两天里他们一无所获,只能趁着最后的时间走出森林。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别扭的感觉。 从她独自得到灵兽那一刻起,严重的不配得感就一直在煎熬着她。 她的潜意识一直在告诉她,温山师兄都没得到的东西,她根本不配。 第303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0) 颜芊芊是苍梧峰受尽千娇百宠的小师妹,但也因为是个“师妹”,所以即使是浩然长老的女儿,即使修行天赋上佳,也从来没有被当做苍梧峰将来顶门立户的那个人。 大家宠她是因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但是跳出这种所谓宠溺疼爱的范围后,苍梧峰得到的利于修炼的好东西,永远都轮不到她第一个去选。 这么多年,在众人的教导之下,她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就算再娇惯使小性子,也会把自己的需求排在向温山之后。 那是她将来的丈夫。 她把温山师兄的荣誉当成自己的荣誉,温山师兄会有的未来是他们共同的未来。 所以虽然她拿到了灵兽,但是心中的忐忑,几乎让她难以面对向温山,心中还产生了巨大的亏欠感。 一见到向温山生气,她甚至会自责,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贪心灵兽,师兄会不会能够舒心一些。 或者,自己陪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能更加心安理得一些了。 颜芊芊其实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她知道自己在苛责自己。 但是长期形成的惯性,让她没有办法在向温山不高兴的时候,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颜芊芊跟上向温山的脚步,小心翼翼问:“师兄,你是觉得季星沉戴的手镯有什么特殊吗?” 向温山叹了口气,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觉得那个镯子你戴更合适。” 颜芊芊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有点委屈,自从进了虚逻境,温山师兄就没再这么温柔过。 “傻瓜,”向温山朝她轻轻笑了一声,“你忘记了?你的生日快到了。” 颜芊芊眼眶红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海市过后,他们就可以离开虚逻境了,颜芊芊突然觉得从前那个温暖的温山师兄又回来了。 她轻轻垂下眉眼,“原来师兄都记得。” “又说傻话了,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的生日?” “今年大家的精力全部都放在虚逻境的考核,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我就是把考核忘了,也不能忘记你生日。其实根本都不用我想,年年到了这段日子,这一切就自然而然的记起来了。” 两人走到街道的拐角处,正好左右没人,向温山停下脚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 颜芊芊仰起头看着向温山,有些忘情的喊了一句:“师兄。” 向温山内疚道:“对不起啊芊芊,这些天让你担心了,怪我得失心太重,没有及时调整好心情。” 颜芊芊仰着头看他,轻轻摇头,“不怪师兄,这些事谁遇到了都会不高兴的。我们经历的还少,遇到一些挫折是难免的。芊芊不怕,师兄也不怕,好不好?” 向温山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好,都听你的,其实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最重要的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失去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天压抑的心情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颜芊芊看着向温山熟悉温暖的眉眼,再顾不得什么了,上前一把搂住了向温山的腰,投进了他的怀抱。 “师兄,师兄。” 向温山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芊芊,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季星沉手上的镯子,其实第一个反应是挺羡慕他的。” 颜芊芊目露不解,抬起头看他,“羡慕?” “他从前喜欢你,可以不顾身份的悬殊去追求。现在喜欢一个男人,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跟他在一起。其实想一想,季星沉真的很勇敢。” “师兄,我……” 向温山目光温柔如水,打断了颜芊芊的话,“他们可以不顾世俗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彼此的手,宣告对彼此的占有。对比之下,我觉得我们差了很多。” 颜芊芊垂下目光,“对不起师兄,是我不够勇敢……” “我不是在怪你,女孩子的矜持与纯洁对丈夫而言是一份神圣的礼物,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颜芊芊嗫嚅,“谢谢师兄理解。” “我当然能够理解你,”向温山叹口气,“芊芊,但我也同时希望你能理解我。” 向温山抬起颜芊芊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芊芊,我是个男人,是有严重自尊心的。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我配不上你,或者说,你并没有坚定我们两个会在一起的决心,所以才一次次害怕我的触碰。” 颜芊芊慌张的摇头,急急的解释:“师兄,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要等到我们的新婚夜。” 向温山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 他垂下头,仔细的理好颜芊芊的袖子,然后隔着袖子牵住了她的手腕。 这从前妥帖的一幕,突然显得无比的讽刺。 他们俩从两小无猜,到后来多年的情投意合,却比不上季星沉他们违背世俗相爱几天,爱的那样热烈又张扬。 那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 对比之下,颜芊芊一直给自己留了退路。 向温山近乎惨淡的笑了一下,“芊芊啊,我不会逼你,你的爱在我这里,永远有掉头的机会。” “不要!” 颜芊芊这些天心里的歉疚和此刻的心疼混杂在一起,突然一切都不想管了,想把从前的那一切顾虑全部都抛在脑后。 她看着此刻的向温山,甚至产生了一种向他献祭自己的心态。 颜芊芊强行握住向温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不用给我调头的机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别人在一起。” 向温山朝她凑过去,那模样像是情不自禁地想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却在彼此要触到的那一刻,又强逼着自己停下了。 “芊芊,你还在说傻话,我要是不给你回头的机会,我们……我们早就成真正的夫妻了。” 第404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1) 颜芊芊看着此刻隐忍的他,主动把身体往前探了探,将额头贴在了向温山的嘴唇上。 这时前面铺子走出一对当地的男女,女人浑身上下就从胸部到大腿那披了一整块布,海风把她大腿边上开的叉一吹,简直是春光乍泄。 男人穿的是一个裤衩,裤衩也不正正经经的穿,非要在上面掏几个洞。嫌浑身上下露的肉还不够多一样,非要屁股上也露一点。 颜芊芊听到有人走过来,下意识就要退开,就跟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但是这一次向温山伸手搂住了她,不让她退开。 他垂下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因为严芊芊后退的举动而感到受伤的痕迹。 看的颜芊芊心口一下下的酸疼。 那对当地男女经过他们的时候,看稀奇事一样的对他们吹了几声口哨。 大概是进虚逻境的女修实在太少,就算真的有,也都是那种清高孤傲的类型,一个个都很看不惯他们这边的风俗习惯。 更不会有当街跟男人搂搂抱抱的行为。 那一对男女甚至还停下了脚步,想要看清颜芊芊长什么样子。 颜芊芊咬着牙,把头埋在向温山的胸口,到底没再选择后退躲避。 那对男女看了一会儿后,见没什么趣味,就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走了。 好一会儿后,颜芊芊才从向温山的胸口抬起头。 “对不起,芊芊,我太想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了。”向温山目光难过又愧疚。 颜芊芊摇摇头,向他表露心迹,“不要道歉,我就是你的,师兄,我本来就是你的。” 向温山惨淡一笑,“我知道,师尊是想稳妥一点,等到我进了虚逻境有所得,再提我们的婚事。芊芊,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进来后竟然一无所获。” “人不可能把样样的优势都占了,师兄本身就已经那么优秀了,就算虚逻境拿不到那些所谓的宝贝,你也还是那么优秀。何况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呢,我们才刚刚到海市,还有机会。” “芊芊,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也许并不是苍梧峰未来的继承人,你的夫君或许另有其人。” 颜芊芊急急的否认,“不会,师兄,求你信我,一定不会。” 向温山没有应声,仿佛在无声的诉说自己的不相信。 他只是牵着颜芊芊的手,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旁边的店铺。 他们师兄弟事先约定好的,海市的店铺太多太杂,大家分头进行查看。 如果发现店里的东西自己不熟悉,觉得可能有价值的就先记录下来,到时候向温山带着大家统一去鉴别。 向温山带着颜芊芊一家一家的铺子看得很快,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又从一家店出来后,颜芊芊晃了晃向温山的手,“师兄,你就是不相信我,对吗?” 向温山停下脚步看着她,“芊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我们情比金坚。但是你要知道,世事无常,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左右的。” “其他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是我绝不嫁给其他人。” 向温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艰涩地说:“芊芊,我不需要你给我承诺,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我向温山这辈子非你不娶。” 颜芊芊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师兄,从虚逻境出去后,我们就一起去找爹,跪在他面前,求他让我们成婚好不好?” 向温山看着她,也红了眼眶,“好。” 两人一路看下去,一家家店铺里以次充好的太多了。 一眼看过去似乎全是宝贝,但是仔细甄别过后,会发现不是假的,就是对他们修行者来说没有什么真正的用途。 两人看到最后都有点垂头丧气,把他们自己负责的那一条街看完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从最后一家店里出来后,颜芊芊和向温山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人能够有所发现。 两人正要掉头往回走,颜芊芊突然发现在街头侧边的方向露出了一点灯光。 她探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那边也有店铺吗?” 向温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街尾这边位置特别的逼仄,马上就要到海滩上了。 海滩近旁隔着这些街道的是一排厚厚的灌木丛,如果那里有店铺的话,直接就是面朝着灌木丛开的,而且门脸几乎就贴着那些灌木丛。 按理来说这太奇怪了,店铺开着就是希望做生意的,这家倒不像是想要做生意的样子。 如果他们是白天过来的话,没有那微微透过来的光,他们肯定会把这家店铺给错过。 这特别的店,让两人精神一振。 毕竟一路上大大方方开门迎客的店里,他们没有一点收获。 难免就会想,或许真正有宝贝的店铺都藏在一些逼仄的地方,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发现的。 这样的店,就算有弟子发现了,出去后也不会大肆张扬,毕竟很多人还要再等着下次进虚逻境。 “走,去看看。” 向温山牵着颜芊芊的手,快步朝那边走去。 两人拐过街角,发现这竟然真的是一间店铺,门口的位置被灌木丛挤得只能容一人单次走过,还要小心不被划破脸。 就像这店铺奇怪的位置,店门口的牌匾也很奇怪。 只在门头上画了一个似鹿非鹿,似狗非狗的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但是好在店里灯火通明。 门内是一排木柜,进门能够闻到一种微微的木质香味,甜而淡的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去。 其他地方看起来就跟外面的那些店铺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要说最大的不同,是柜台后面坐着的老板,那人脸上被一块巨大的胎记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目光冰冷,看起来阴森恐怖。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他在柜台后面翻起肿胀的眼皮,露出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朝门口的两个人看过来。 随后黏腻赤裸的目光就黏在了颜芊芊的身上。 第405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2) 他眼神贪婪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颜芊芊的脸和身体。 颜芊芊一被他那目光盯上,明明浑身衣服穿的好好的,却感觉自己好像被撕光了。心底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她皱起眉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向温山不动声色地侧了一下身体,正好挡住了那老板的目光。 他伸手在颜芊芊手腕上轻轻捏了一下,安抚她没事,然后带着她走到柜台去看里面的东西。 柜台里面的是各种各样的丹药,用瓷白的瓶子装着,功效倒是不像外面的那些店各种夸大其词,只是很简单的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 名字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丹药的功效。 颜芊芊躲在向温山的侧旁,目光在那些丹药的名称上一个一个划过。 月慈长老实在太老了,这些年没有任何的精进,因为灵气的枯竭,他们这些丹修的技艺,甚至一代一代在倒退。 如今想要炼出来有实在功效的丹药,实在太难了,炼丹房已经许久没有好东西出来了。 所以他们这些修仙者,如果遇到了瓶颈,需要借助丹药突破境界,都会花大价钱去寻找以前那些高阶丹修留下来的丹药。 颜芊芊看了一圈,没有自己想要的,有些失望。 而且这个店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她浑身都不太舒服。 颜芊芊轻轻晃了一下向温山的手臂,示意他如果没找到对大家有用的东西就赶紧走。 她刚想开口跟向温山说话,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奇怪声音。 颜芊芊愣了愣,一开始没听明白是什么,但那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能够清清楚楚的听明白是女人断断续续的娇哼。 颜芊芊明白这是什么动静过后,脸庞“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焕颜丹?”向温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就像没有听到楼上的动静一样。 他弯腰拿起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又晃晃听了听瓷瓶里的声音,然后目光转向了那个阴森恐怖的老板。 “这焕颜丹怎么卖?” 那老板咧了一下嘴巴,沉重嘶哑的声音响起,刮得人耳朵都疼。 “小兄弟有点东西,我这店里最好的丹药,你一下子就拿手里了。” 向温山若无其事地说,“这一路过来,你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老板刚刚咧起的嘴巴,听到他这句话后立马垂了下来,显然不是个好脾气的。 “那你就把东西放下吧,也不要再问其他的了。” 颜芊芊趁着这个机会又晃了晃向温山,有些急切地说:“师兄,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店吧。” 楼上的动静听起来越发没了顾忌,一开始还只能听到女人的声音,后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清晰。 颜芊芊如梗在喉,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偏偏这东西好像只能她一个人听见似的,面前这两个人神色没有一点异常。 颜芊芊感觉不太对劲,可是这种事情太羞耻了,她不知道怎么跟自己师兄说。 而且如果真的只是她一个人听到的话,为什么她会听到?是不是因为刚刚她在街上想到了一些画面,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颜芊芊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敢跟向温山说她听到了什么。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她说出来,就会像脱光了站在屋里这两个男人面前,让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都是一些什么龌龊的念头。 向温山转过头朝颜芊芊轻轻一笑。 颜芊芊听见了他传音入耳的声音。 “芊芊,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是月慈长老的师尊亲手炼出来的丹药。 焕颜丹不同于驻颜丹的功效,听说可以围绕着人本来的面目进行改头换面。 当年那位老师尊一共才炼成了十颗丹药,当时修仙界为了抢这十颗丹药引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后来老师尊一气之下就把手里剩余的丹药全都毁了,这才平息了当年的事件。 我原本还遗憾我们没有先遇到季星沉的那个镯子,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能遇到比镯子更好的礼物。 这个焕颜丹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颜芊芊也用传音入耳回他,“师兄送我这个丹药,是觉得我长得不够好看吗?” “傻瓜,你在我眼里当然是最美。但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更没有人会嫌自己是最美的那一个。 你曾经允许季星沉跟在你身后,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吗?你难道不想自己的脸比他还好看?” 这话其实是真的戳在了颜芊芊的心坎上。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她一直都很嫉妒季星沉的脸,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张脸会长在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身上。 真的很浪费啊,像一根朽木之上开着最美的花,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那么多年一直压着她一头。 就算灵天宗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觉得他是一个空瓶子,但是一说到最好看的人,最美的脸,所有人的脑海里还是第一个会浮现季星沉的脸。 就像师兄明明说在他眼里自己最美,可是话头一转,就问自己难道不想比季星沉还好看吗? 简直让人觉得讽刺。 颜芊芊支吾:“可是……” “可是什么?”向温山追问。 她慢慢垂下目光,突然发现她很想要这颗丹药。 你看,季星沉因为长得好看,一进虚逻境就有人帮他。 颜芊芊根本不相信他身旁的那个人是什么无名小弟子,她也不相信星沉说的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到的。 那个炼丹的,一定是个神秘的高人,很可能是修仙界的哪位隐士。他一进虚逻境就被季星沉那张脸给迷惑了,见色起意才会帮他那么多。 所以,一张漂亮的脸多重要呀,它甚至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扭转乾坤。 如果再加上一点聪明才智,它就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 谁能不想成为天下第一美人呢? “……没什么。” 楼上的动静缓缓消失,颜芊芊暗自松了一口气。 两人偷偷摸摸的对话结束后,向温山的目光再次转向那位店老板。 “掌柜的,我诚心想要这颗丹药,我家夫人的生辰马上到了,我还缺一件生辰礼。我是真心想买,希望掌柜的能成人之美,您出个价吧。” “夫人?”店老板古怪的笑了起来。 第406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3) “我的店里,不欢迎说谎的人。” 向温山脸上露出一些难堪,“什么意思?” 店老板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想买我的东西,嘴里却一句实话都没有,两位调头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颜芊芊见他这副傲然的样子,心里也渐渐生出了不满。 “你店铺开的再不是位置,也是开门迎客的地方,凭什么说我们不该来?何况我师兄并没有说谎。我们虽然还未成亲,但是两情相悦已久,早已把彼此认定为今生的唯一,说我是他的夫人并无不妥。” 店老板的声音开始变得烦躁,皱起眉头的时候,一张脸几乎显得扭曲。 “怎么,店是我开的,妥不妥难道是你们说了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总要讲道理吧?” 店老板冷笑,“道理?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就自称夫人,你在跟谁讲道理?” 他这么一说,严芊芊一下没了底气,支吾半晌说不出来话。 “你……” 店老板的死鱼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我什么?我这店庙小,黄花大闺女站进来,别把脚给弄脏了。” 颜芊芊见他这么说,猛地又想起刚刚听到的动静,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说清楚,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才肯把东西卖给我们?” 店老板咧嘴,意味深长地对颜芊芊说,“要么今晚就别走了,要么现在就滚。” 颜芊芊没听懂,“什么意思?” “单纯的都让人觉得没趣了,”店老板嗤笑一声,目光转向向温山,“小兄弟,你能听得懂吧?” 向温山的脸色冷下来,“你就不怕我一剑劈了你?” “哟,劈谁啊?”楼梯上突然传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短短几个字音调转了几个弯,像是要生生勾了人的魂去。 颜芊芊一愣,楼上竟然真的有女人? 她刚刚还以为完全是自己的幻觉。 那之前的声音…… 颜芊芊正疑惑的时候,旁边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头去看,楼梯上正走下来一个百媚千娇的尤物。 颜芊芊一直觉得用“尤物”两个字来形容一个女人,其实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当她看到楼梯上的女人时,脑袋里面却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两个字。 再没有其他的词更合适了。 女人那张脸的精致程度,几乎不输给季星沉。 然而最关键、最夺人眼球的是那浑身上下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在散发着的惑人妖媚,微微一笑百媚横生,简直是勾男人魂魄的精怪。 颜芊芊久久的盯着她,那种震撼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铺子里浅淡的木质香味,微微浓了一些。 女人一边下楼,一边用帕子浅浅的扇着风,脸上的薄红未退。 随着她下楼的动作,女人鼓囊囊的胸脯一晃一晃的呼之欲出,让人看的心惊胆颤又抓耳挠腮。 红色的长裙开了叉,恨不得高高的开到腰上,火一样燃烧的颜色里,露出一大截雪白大腿,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 “在楼上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当家的,进门都是客,哪有你这么待客的呀?”女人媚眼一抛,朝店老板嗔怪道。 女人刚走下楼梯,楼上又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胡子拉碴,头发又脏又乱。一边骂骂咧咧的下楼,一边朝他的大裤衩里塞破烂的汗衫。 可能是嫌弃楼下的吵闹声打扰了他的好事,他下楼的时候,恶狠狠的剜了颜芊芊一眼。 颜芊芊已经惊的完全呆住了,哪还顾得上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她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那女人喊老板是当家的,那现在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又是谁? 女人的姘头吗?这么明目张胆的姘头? 她那么美为什么要找一个这么邋遢的姘头? 女人下楼后走到了店老板身旁,对方伸手捏住她后颈,女人温顺地弯下腰,店老板直接吻住了她原本就红润水亮的嘴唇。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亲的啧啧有声。 颜芊芊就像脚底扎了一根钉子,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 可是眼睛看着眼前荒.淫又丑陋的画面,却感觉自己挪不动脚步。 她应该是鄙视这些人的,他们和牲畜、野兽没有任何差异,本能战胜了人伦纲常,不像人更像是动物。 那个从楼梯上慢吞吞走下来的男人,走过他们身旁时,重重的朝那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女人这才直起身,转过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朝那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有没有一点规矩,在我当家的面前干什么呢。” 颜芊芊心中冷笑,多新鲜,不知道还以为什么贞洁烈女呢。 男人却好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被打了也不恼,趁机在她手上舔了几下。 “三娘,咱可说好了,这次不算,你要多送我一次。” “咦惹,臭死了。”花三娘一边撒娇,一边用帕子使劲地擦手上的口水,“放心吧,一定把你舒舒服服的送走。” 男人猥琐地大笑,“宝贝儿,死在你身上,不亏。” 花三娘擦完手后,把帕子往男人怀里一扔,男人一脸陶醉地把帕子捂在脸上走了,她这才把目光看向屋子里另外两个人。 “啧,底子不错。”看到颜芊芊时,她目光停留一会儿,感叹了一句,“不过清丽是清丽,到底寡淡了一些。” 花三娘更多的注意力都在向温山身上。 “哎呀,真是许多年没看见这么周正的小仙君了。”他目光上上下下一遍遍的打量着向温山,围着他来回转了两个圈,“真是人中俊杰,一表人才。” 颜芊芊原本被她说长相寡淡,就起了一肚子火。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容貌的不足在哪,一朵小白花终究是夺不了娇艳玫瑰的春色。 但自己知道归知道,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异常的刺耳。 现在再见到这女人一直盯着自己师兄,而向温山却没有躲避拒绝的动作,简直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她重重一下拍在柜台上大声质问,“你们说清楚,东西是卖还是不卖?不卖我们就走人了。” “急什么呀妹妹,”花三娘柔肠百转的开了口,“我当家的脾气不好,说话得罪人,你们多担待,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第407章 师弟他又在用腰换法宝(54) “谁是你妹妹,不要乱认亲。”颜芊芊冷冷地说。 “怎么,怕我花三娘辱了你的好名声?放心吧,这个屋子里面发生的一切,你们长老看不见,也不会知道。” “哼,你哪来的自信?” “你爱信不信,我就问你,之前有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虚逻境里有我们这样一家店铺吗?” “毕竟你们有点真东西,大家会藏私也能说得过去。” “是吗?”花三娘回眸一笑,“妹妹你啊,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颜芊芊被她一句一句妹妹喊的脸越来越难看。 这女人哪来的脸跟她称姐妹?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焕颜丹你到底怎么卖?” “原来看上的是焕颜丹啊,两位还真是有眼光。”花三娘走到向温山面前,“就是不知道这焕颜丹,你俩是打算谁用呢?” “自然是给我的夫人,我一个男儿,长得是美是丑又有什么关系?” “小仙君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男儿也有爱美的。当年争抢焕颜丹的,可不只有女修,而且更重要的是──” 花三娘话音一转,看着向温山笑的意味深长,“焕颜丹的功效,可不仅仅只是变美,其中的妙用,要亲身体会才行。” 她说话时,那白嫩酥软的手臂有意无意的往向温山身上蹭。 胸口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阵朝向温山脸上扑,连站在旁边的颜芊芊都不能幸免。 向温山直到这个时候才微微的朝颜芊芊那边退了一步。 “花三娘还请自重。” “自重?我的亲亲可怜虫,未婚的夫人整日在身边转,你又是正当精强力壮的年纪,却看得着吃不着。她如此日日的煎熬你,你何苦还要为她守着身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颜芊芊愤怒地看着她,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厚颜无耻。 花三娘笑的风情万种,对比颜芊芊愤怒狰狞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说错了吗?一个女人都不能让她的男人快乐,这女人还有什么用?是用来折磨自己的吗?” “我们只是暂时……还没有成亲。” “暂时?”花三娘掩嘴,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她一圈,“你啊,可不是暂时,到了床上也注定和你这张脸一样的寡淡。” 颜芊芊被气的浑身发抖,反手握住了身上的剑鞘。 “那又怎样?再怎么也比你好,人尽可夫的荡妇。”颜芊芊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当家的也是个窝囊废,让你在他眼皮底下和别人干那种事情,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你们在楼上干了什么。” 花三娘挑眉,“呀,被你听到了。” “难道是你家店里生意太差,你当家的让你出来卖,替他养家糊口吗?” 颜芊芊骂的相当难听,而且大有拔剑劈人的架势,但是花三娘不但不发怵,也一点都没生气。 “原来有脾气啊,是个可塑之才,你要是真能得到这颗顶级的焕颜丹,倒也不算辱没了它。” 向温山安抚地拍了拍颜芊芊握剑的手,随口问道:“顶级?” “不错,当年的焕颜丹并不是一个级别,最顶级的也就这一颗。可惜啊,一颗普通的丹药我身体都快受不住了,不然哪轮得到你们来觊觎。” 颜芊芊看着花三娘,如果一颗普通的焕颜丹就可以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一颗顶级的焕颜丹会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想象那样的场景,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个激灵,仿佛连灵魂都激荡起来。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极度的渴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向温山转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来,没有弟子发现你们这家店,所以只是你提出的要求,他们做不到对吧?”他淡声问向花三娘。 花三娘媚眼如丝,“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说吧,你们是什么要求?” 花三娘言简意赅的答:“人头。” 向温山一脸震惊的转头和颜芊芊对视,一副没有听懂花三娘说什么的模样。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人头。” “为什么?你们要人头干什么?”颜芊芊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妹妹,这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与你无关的,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要是能在虚逻境杀人,我还找什么人头,我不如直接从你这里把焕颜丹抢走不就行了?” “真是个聪明孩子,”花三娘娇笑一声,像是站累了,软软的坐到店老板的怀里,朝颜芊芊抛了个媚眼,“好妹妹,你倒是抢抢看。” 向温山淡淡地说:“只有一半。” “什么?” “丹药只有一半,当年丹药被众人抢夺,老师尊就将所有的丹药一分为二,想断掉那些人偷盗的心。” 花三娘坐在自己男人的怀里,男人肆无忌惮的揉着她的细腰,她却眼巴巴的看着向温山。 “小仙君,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今晚留下呗?” 颜芊芊嘲讽:“你们夫妻俩人倒是有一样的恶心嗜好。” 花三娘娇笑,“不然怎么能叫夫妻呢?” “你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花三娘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傻姑娘,你只是不知道其中的好处罢了,等尝了鲜,说不定比我都欲罢不能。” 颜芊芊不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 花三娘轻喘,声音娇媚的撩人心颤。 “懒得跟你说,无趣死了,真是为你家的小仙君可惜,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日日独守空房。” 颜芊芊看着伏在她脖颈里,啃的肆无忌惮的店老板,感觉明明是恶心和丑陋的画面,但却忍不住的想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无处不在的香味已经越来越浓烈,但她却丝毫没有觉得刺鼻。 “那如果把人头给你,你另一半药丸不给我们怎么办?”话问出来后,颜芊芊自己都一惊。 但那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反应,很快她连自己为什么会震惊都忘记了。 “做生意嘛,你情我愿,要是没有这点信任,妹妹你还是走吧。” “算了,”向温山这时候才轻轻叹息一声,“芊芊,我们先回去,师弟们估计已经都回去了。” 他拉住颜芊芊想带她走。 颜芊芊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柜台里装着丹药的瓷瓶。 向温山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芊芊,”他垂下头温声安慰,捧住颜芊芊的脸,当着那两个人的面,在她唇上一遍遍亲吻,“不着急,芊芊,我们先回去考虑考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