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凉月的慢穿之旅》 第1章 魔女飞升 梵天大陆。 身处合欢宗宗门禁地的凉月脸色凝重的看着天际翻滚的乌云。 此刻她正要渡劫,只要渡过天劫她就能举霞飞升成仙。 渡劫是修真者修道之路的必经之路。 前人留下的传记记载,天劫渡过了飞入仙界成为仙人,从此不死不灭。 渡不过身死魂灭,修炼而来的修为与携带的世界本源重新被雷劫打碎回馈天地,再无转世为人之路。 天界众神为了维持各方世界的稳定,真正渡过天劫之人是少之又少。 要知道每一个渡过天劫的人周身携带本世界的天地灵气是无可估量的。 即便飞升之时降下灵雨回馈天地,可修炼者出生在本世界,世界给予的本源却是无法弥补的,用一点少一点儿。 凉月皱着眉忐忑的看着天地间的能量汹涌的汇聚成一道道七彩巨龙扎入云层。 云层其上雷电交加,整个东南地域狂风呼啸,轰隆隆的雷霆之声震耳欲聋, 稍后她就要踏入这场风暴中默默承受雷霆的淬炼,期待着变成仙人的那一刻。 身为合欢宗的魔女,她亦正亦邪,一身修为虽然稳扎稳打,但也有小部分来源于男女双修,因此对于雷劫她内心里很是抗拒,毕竟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凉月本就长相绝美,合欢宗奉行宗旨就是,顺从本心,阴阳相和之道。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一次也是她看走了眼,被美色所误,才有了这糟心的雷劫。 在闯荡灵兽山脉时,原以为是遇到了一场美丽的邂逅。 上天白送给她一个身中狐族媚术的帅大叔。 她眼神一亮,顺应本心,舍己救人,可运转功法之后,才知道此人竟是佛门俗家弟子。 一身纯阳正气,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让她的境界飙升。 修为从元婴初期一下子跨了两个大境界步入了渡劫初期。 有心结束这惊悚的双修,又哪里知道这个修为处在化神后期的帅大叔中的媚术竟是九尾妖狐一族最顶级的妖术。 要是凉月没有多管闲事,以帅大叔的修为和心性忍耐过去也就没事了。 可偏偏她好心办了坏事,不小心打断了他的修行,损了他入定的心性,局面瞬间不可控起来。 随着她的境界飙升,修为又一次突破,引来了这要命的雷劫。 她明白此次想要成功渡劫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天劫已至,早已将她锁定,逃无可逃,雷霆之力逐渐凝聚,凉月叹了口气,为自己默哀两秒。 认命的踏步而上,再等下去雷霆的威力会越来越大,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一头冲进了空中。 七彩的雷霆照头劈下,凉月被狠狠劈进了大地,口中吐出一口烟气,不服输的再次扎入天空。 一次次的被虐,身体在被雷霆淬炼中逐渐出现一道道裂痕。 天界的雷公电母一脸无语的看着下方眼见就要被劈碎的凉月。 电母端庄典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缓缓收起两手上的雷电镜。 “这是什么水平就敢渡劫? 要不是如今天庭六部都缺人手,本君才不会放水!” 长得像鸟脸,雷公嘴,背后生有一对翅膀的雷公收起手上的雷电锤, 说话声音隆隆的雷公叹了口气, “也罢,不过是个最低等的人仙罢了,放水就放水吧。 如今各个世界有能力渡劫的也没有几人。 难得今日遇到这么一个,就拿她做人情给吏部文昌府朱衣神君送过去。 也算平了前些时日咱们的九耳仙犬扰乱了朱衣阁的事件。” 电母点点头,很是赞同。 “如今各处都在缺人手,这个凉月亦正亦邪本应先送往冥界任职。 可朱衣神君都开口了只要给他送一个人过去就会对九耳所犯过错既往不咎。 如此咱们也算因公济私一回。” 素手一招,天界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无尽的仙气涌入下方的乌云,很快乌云变幻为瑞彩祥云,化作浓郁的仙力转化为灵雨降下。 凉月不可思议的感受着灵雨的滋养,顺着接引之意向着天空的大口子飞去。 飞升成功后,电母典雅的脸上涌起一抹笑意。 “恭喜梵天下界修士凉月渡劫飞升,晋位人仙。 今日就随我去朱衣阁做个朱衣神君身边的侍女吧!” 第2章 凉月为侍女 凉月一脸懵逼的被电母带着前往文昌府。 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天兵驻足看向凉月所在的方向。 “嘿!哥们,你看到没,下界有修士飞升了? 也不知是哪个下界飞升的? 有没有哥儿几个的后辈?” “嗯嗯看到了,还是个漂亮女子,也不知道分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方向像是吏部的文昌府。 唉?你们听说了吗? 前些日子雷公电母的爱犬将朱衣阁的文章撕烂了不少。 我看呐,保不准是送往朱衣阁了。” 凉月听了一耳朵,随着与被电母驾云飞行,离的远了也就听不见了。 反倒是电母一张端庄的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但很快又隐下。 踏入文昌府直奔朱衣阁飞去,凉月一张小脸惊讶不已。 天宫当真是如世人所说的那般,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这般华丽的景象让凉月啧啧称奇,同时又有些期待成仙的日子。 很快跨过一条云雾缭绕的白玉石桥来到了朱衣阁。 电母将人往前一推,对在拿着一本天书看的朱衣神君说道: “神君,按照约定本君将人送来了。” 朱衣神君放下手中的天书,看向凉月。 只见凉月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的确是个刚刚渡劫飞升的新人的模样,这副被雷劈过的打扮和人间的叫花子也有的一拼。 皱着眉大手一招,一件大红羽纱云锦裙就这么穿在了凉月身上。 凉月感受着上面仙力流动,扯了扯袖口,咧着嘴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发丝道了声谢。 “多谢神君赠凉月衣裙。” 朱衣神君对她点点头,随后对电母说道: “既然人已经送来,九耳之事到此为止。 以后我朱衣阁不欢迎它,再有下次本君就让它去凡间走上一遭历练历练。” 电母点点头,打算回去还得好生管教管教爱犬,免得到处撒欢,不知轻重。 电母走后,朱衣神君好脾气的开口, “知道来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凉月点点头,心想不就是做侍女吗?虽然伺候人的活儿没做过。 但看着这个朱衣神君长的好看,除了有一把胡子感觉有些碍事以外,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她就委屈一段时日,等她摸清了天庭的情况,再做打算。 “如此那你就先代替我那童女凌瑶替我整理一下朱衣阁的文书。 你先去休整一番将身体里的灵力转化为仙力,熟悉熟悉天界,明日前来侍候吧!” 凉月点点头出了朱衣阁,往后边的宫苑行去,随便找了个无人的房间。 盘膝而坐运转体内的功法,空气中的仙灵之气涌入经脉,渐渐将体内梵天世界的灵力取代。 待凉月的仙灵之气游走完周身的整个经脉,时间也不过才过去小半个时辰罢了。 感受着比原先强大了不少的身体,凉月一脸笑意。 本来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踏入雷劫,可谁知道上天眷顾竟然让她渡劫成功了。 当下生出一种自己是天之骄女的优越感。 可很快凉月就会认清现实,她在天界就是个渣渣,最低等的存在。 凉月抱着熟悉环境的心思四下溜达,一张巧嘴神仙哥哥,神仙姐姐那叫的叫一个亲热,很快就把周边的环境摸了个清楚。 天庭的架构就好比古代封建社会的三省六部。 那凉月要伺候的朱衣神君就是吏部尚书文昌帝君的左右二辅中的一位,有神君修为。 而天界又将修为分为人仙,地仙,天仙,上仙,仙君,元君,星君,神君,半神,天神,上神,真神,尊神,始神14个等级。 凉月身为最低等的存在,只能做些伺候人的活计,而且天界的神仙也是要渡劫的,修为越低劫数越多,死的也越容易。 就像凉月这种初入人仙的修为每500年就要历一次劫数,而且大多数人仙都渡不过去。 凉月心中一凉,又想起那个害她渡劫的帅大叔,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 本来不渡劫,以她的修为在梵天世界也可以被人称之为一声老祖的存在,寿命更是能达千年之久。 现在倒好,成仙了反而500年都有可能活不过,想要在天界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过的好,不被人使唤。 平安的渡过天劫成为人上人,啊…不对,是仙上仙就也只有一条路,只有努力的往上爬。 越往上活的就越长,劫数就越少,啥时候成为了真神就可以真正的脱离劫难,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第3章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翌日。 凉月在朱衣阁中整理下界如海般的作品。 将男配分一类,女配分一类,以便来日朱衣神君的童子童女和侍从从小世界回来便于挑选。 朱衣神君吩咐凉月三月之内将作品分拣出来。 这一团团怨气冲天的作品是天界各路神仙退回来要求为里面男配女配逆天改命的。 最近几年,三公之中唯一的女真神西王母就格外偏爱作品中的女配。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时间为配角洗白的文章风靡成风。 甚至上头将其列为了文昌府工作考核的一部分,大大增加了文昌府的工作量。 因此就还需要他的侍从,童子,童女前往小世界平息其内怨气,替配角翻身农奴把歌唱,才能再有资格流出文昌府。 眼看天庭考核时间将至,让众神仙期待的改写结局的作品却远远达不到文昌帝君下达的数量。 关系到朱衣神君的业绩考核,年底是否能够加薪? 他的天劫能否被放放水? 可都在这些要洗白的作品里面了。 交代凉月好好干,并承诺有他这个老爷一天好日子就绝对有凉月的一天好日子。 凉月看着海量的作品海洋中,先粗略的过了一遍作品的封面和名字。 把是女子封面的分为一类,男子封面的分为一类。 再把是写男人还是女人的有明显特征的名称先分类出来。 然后拿不定主意的作品打开粗略的扫上一眼,看看是以男主视角讲述故事的发展还是以女主的视角讲述故事的发展,又一次分类出来。 很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凉月就将朱衣神君的交代完成了。 可是凉月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狐狸,能享受绝不找罪受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去交差。 索性嗑着瓜子,点开一本本作品看了起来,她倒要看看作品中配角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怨气出现,竟然让只食人间香火愿力的神仙都升起了怜悯之心。 一晃时间过了三个月,凉月揉了揉酸痛的双眼,不眠不休的看过去,也只是看了其内的冰山一角。 凉月的嘴角不屑的勾起,素手一挥关上眼前的屏幕,大差不差的也搞明白了。 这些执笔之人只会给女主男主贴脸开大,为女配男配强行降智。 用配角的恶毒扭曲来衬托他们良善聪慧。 哪怕有的男主女主三观不正,也依旧要给他们让路。 虽然也偶尔有几个主角三观比较正常的作品出现,可配角的下场却依然因为主角而被别人整的下场凄惨。 凉月作为一个真诚率性的魔女,也很讨厌作品世界的男女主。 坏就是坏呗,为啥还要标榜自己是被逼无奈,或是迫不得已,或者总有各种为自己描补的理由出现,总感觉就像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意思。 而且男配女配明明有多次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明明智商,人脉都不会低于主角,可总会棋差一着将自己埋了进去。 难怪会引得作品世界中的男配女配怨气横生,生成怨灵,让这些神仙看不痛快,打回文昌府要为他们逆天改命。 凉月心想,可能就是被执笔之人加注的偏爱与不公注定让二者无法和平共处,有一方要输个彻底。 输的一方不甘的怨愤影响了看客的心情,对其生出怜悯之心,才会生起洗白配角的心思吧! 凉月收拾一番,将头顶着悬浮的作品分类放入高耸的书架,转身去了朱衣神君的办公处。 对朱衣神君邀功一番,便特意邀请朱衣神君检查成果。 朱衣神君踏入朱衣阁的藏书楼,看到满满的高耸书架双眼微垂,轻叹口气, “唉!这么多如何能交差? 什么时候才能为其洗白改命? 今年的奖励怕又要输给魁斗星君了。 本君这几个前往作品世界洗白的童子,童女还有侍从难道当真比不上魁斗星君那边的人不成?” 朱衣神君不知道为什么他负责的各个下界总是多有这般千篇一律毫无趣,照猫画虎不堪赞的作品出世? 第4章 凉月也是有事业心的 凉月听此话,神经动了一下,莫名的抓住了一丝机会。 机缘这不来了吗? 当即美眸一转,突然事业心起。 “老爷,要不让凉月去试试,不就是消除怨气吗?这个还不简单?” 朱衣神君看了凉月一眼,似是对她的主动上进很是欣慰。 在他的朱衣阁凉月的表现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他这个小侍女不像好人啊! 偷奸耍滑,嘴巴恶毒,贪恋美色,竟然还还敢对他生起色心,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一点都不像他朱衣阁的人,一点文人气节和风骨也无。 好在他不是个老迂腐,要不然这凉月要是落在纯阳帝君手里,不用等她渡劫化为飞灰,当即就能把她给当炮灰扔往战场处理了。 转念一想,或许这丫头的性格当真要比他手下那几个颇有仁爱之心的侍从和童子童女要更适合洗白恶毒配角。 随后朱衣神君眼神一亮,还得抻一抻,看看这女娃的决心,于是便开口道: “这个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元神进入作品世界后一切外援都没有。 靠自己达成原主心中所愿逆风翻盘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尤其是进入作品世界的时机是随机的,谁也不能保证进行到了哪一步。 万一错过了最佳挽回的时间节点,一切努力岂不是要白费功夫。 一不小心失败,元神可是要受到重创的。” 朱衣神君看着凉月眼神未变不禁对她高看了一眼,随后话锋一转。 “如果你表现优秀,本君这里有一枚可以提升修为的仙品蕴神丹,届时可以赐予你,助你从最低等的人仙跨过地仙直接突破至天仙修为。” 凉月眼神一亮,天仙好啊,天仙至少3000年内不需要考虑渡劫之事,当即就答应下来。 “老爷放心吧,这么充裕的时间我一定能帮老爷把今年的业绩考核安稳通过了。” 朱衣神君欣慰的点点头,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好丫头,这还得给她添上一条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以后让她干活就得利诱为主,不怕她撂挑子。 要知道他哄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前往小世界洗白配角废了多少口舌,威逼利诱哪一样没用过,过程之艰难,心酸难以言表。 亏了配角洗白引发的职场事故没有传出朱衣阁,要不然还不被同僚笑死,到底谁是谁的上司,这年头还有求着底下员工干活的领导,又不是不发工资。 心念不过一转,朱衣神君笑呵呵的端着开口,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挑选进入的作品世界吧。 不管年底如何,老爷我都有奖励给你……你们。” 朱衣神君想了想还是把那几个糟心的手下算上了。 员工不好带,指不定哪时就用上人家了,万一以后洗白配角不香了,他也有人可用不是。 听到有奖励,凉月兴奋的眼睛一亮,还不忘行了一礼,感谢一番。 从高耸的书架上取出一部分刚刚作品转身就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搞事情了。 回到空房间的凉月,随手布了一层结界。 盘膝坐在虚空中随手抓起一份充满怨气的作品,并没有立马进入小世界,反而感受里面谁的怨气最大,谁的怨气大就洗白谁。 凉月仙力流转,一位宫装女子飘然出现。 眼神中怨恨一闪而过,盯着凉月一脸不解,沙哑着嗓音问道: “这里是哪里?本宫这是终于出来了吗?” 凉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你是执笔之人笔下的女配,却生出了强烈的不甘与怨气污染了灵魂。 如今我要成为你消除你所产生的怨恨,逆风翻盘。 你有什么愿望可以说来听听,我会尽力替你满足。” 第5章 男人只是女人的调剂品 凉月随手打开的便是甄嬛传的影视作品。 而眼前怨气冲天的女子就是雍正的皇后乌拉那拉宜修。 宜修自嘲地勾起唇角,一丝苦涩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弥漫开来。 “成为本宫有什么好? 本宫身为中宫皇后,却因皇上一句死生不复相见。 让甄嬛和弘历这两个贱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连死都不能陪先帝葬入皇陵。 生不能被尊,死不能享祭,名不能载册。 身为后族的乌拉那拉氏就此被打压败落。 本宫这个下场比被挫骨扬灰也差不了什么了,你竟然还愿意成为我。” 随后宜修气势猛然一顿,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喷发而出。 “再说你是哪里来的山精野鬼,你成了本宫,那本宫又该何去何从?” 凉月皱了皱眉,这女人说话怎么戾气这么重,真想抽她一嘴巴。 可看到她飘忽不定的身形又强忍下蠢蠢欲动的纤纤玉手。 有些似同情似幸灾乐祸的的看了眼虚幻的宜修,凉凉的开口道: “忘了告诉你了,如今我是仙女,不是你嘴里的山精野鬼。 对了,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你只是一团虚幻的怨灵而已吗? 要说是鬼,你现在勉强也能算的上。 心怀怨气的灵魂一直被困在甄嬛传的小世界里得不到解脱,你甘心吗? 而且你愿不愿意的与我何干? 配不配合的都阻止不了我要进入作品世界,改写你的结局。 天界众神仙如今想要看的是配角逆天改命,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哦!还有你该何去何从我还真知道。 本仙女好心告诉你,因众神仙的怜悯,而对你产生的因果,届时作品世界改写,你灵魂怨气会被净化。 作为作品中本不应该是真人的灵魂光点会被破例送入轮回,转世为人。 提醒你一下,你不过是我第一个挑选之人,有心想要见见你罢了。” 凉月话音一落,宜修就在这一瞬间,气势突然消散了。 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眼神也变得不再那么凌厉。 有些颓然的回忆,她的一生就好比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无法自由翱翔,她早就累了,也早就后悔了。 如果嫡姐没被她弄死,被皇上厌弃的或许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纯元皇后了吧! 也不至于为后来一个替身铺路,都能踩着她的好姐姐上位,登上她心心念念太后之位。 可宜修又自嘲如果不弄死纯元皇后,那自己又怎么会有身为皇后的辉煌和荣耀,那是多么的风光和受人尊重。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好不容易算计来的一切,从甄嬛回宫之后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她开始处处受制,甄嬛竟然比华妃还要棘手。 后来更是被甄嬛逼得落得个不废而废的下场,只能在这深宫中苟延残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背过身去,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一脸不甘的对凉月说道: “本宫一生何其可笑,嫡姐算计我垂手可得的福晋之位,夺走了我夫君的心,还夺走了我孩儿的命。 我一生费尽心机只为登上皇太后的宝座又有何不可? 甄嬛一个替身又凭什么? 凭什么让本宫落得如此下场?” 凉月皱了皱眉头,看着又有些开始疯癫的宜修摇了摇头,对宜修凉凉的说道: “在我看来,你用手段耍心机得到自己想要的并没有错,但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有错,这就等于给了敌人扳倒你的机会。 而且你对那个男人是不是太宽容了,怎么反而对他的怨恨是最少的? 转世为人之后多长点心吧,男人只是女人的调剂品,并不是必需品。 尤其是对渣男,何必白白捧出一颗真心,让人践踏。” 第6章 甄嬛传—宜修1 凉月对半浮在作品上空的宜修挥了挥手,仙力流转宜修的怨灵继续被困进了作品世界。 凉月元神出窍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甄嬛传的小世界。 华贵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发出噼啪的声音,仿佛是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孤独的精灵。 床上的凉月睁开眼睛,酸胀干涩的眼睛,还有生疼的喉咙让凉月不适的皱了皱眉。 查看一下身体里的记忆,原来凉月穿越到了宜修的儿子弘晖死后的头七这天。 凉月有些遗憾,时间节点没有再靠前一点,如果再靠前一点,她就可以好好教养弘晖,等雍正登基直接屠龙让弘晖上位。 就算弘晖年龄尚且年幼,但有她在,必然不会让人骑在弘晖的脖子上面放肆。 捏了捏有些头痛欲裂的脑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身素白的寝衣,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深吸一口气将脑子里的眩晕甩出去。 这副身子已然被糟蹋的不像样子了,只可惜她的储物戒指不能跟着她一同穿越,要不然自己一颗丹药下肚,哪里还会受这样的罪。 凉月背靠在软枕上,查看着脑中属于宜修的记忆,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出了她嫡母觉罗氏教养长大的乌拉那拉柔则果然不是什么善茬,纯粹就是一个白莲花。 一个未出阁却又有婚约在身的姑娘家代替自己无故生病的姨娘来照顾她安胎。 打扮的楚楚可怜,在胤禛回府的必经之路翩然起舞,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看的清楚。 可是就算这样所有人都可以无视她的委屈选择了柔则,取代了宜修成为嫡福晋。 夺嫡的惊险竟让胤禛不惜走了一步险棋,自污名声也要娶柔则,还装作一见钟情的恶心模样。 而如今,以柔则的手段已然让胤禛真正动了几分真心。 宫里的乌雅氏德妃,更是为保父亲一族(乌雅氏)与母亲一族(乌拉那拉氏)的家族荣耀,扶持乌拉那拉家的小姐上位成为郡王妃,以期来日的亲王妃,甚至是是皇后之位。 德妃善于揣摩帝心,近几年夺嫡之风越发凌厉,康熙对太子日渐不满。 纵观众皇子,胤禛得孝懿皇后佟佳氏教养,也算半个嫡子,对皇位亦有一争之力。 随着太子日渐放纵,德妃一颗野心也日渐膨胀。 迫不及待的与家族通信,劝说乌拉那拉氏的族长,庶出的女儿终究比不上嫡出的女儿。 对于乌雅氏来说乌拉那拉柔则和乌拉那拉宜修都是维护家族荣耀的棋子而已。 柔则进府勾引胤禛,双方一拍即合,既满足了胤禛想要以退为进的政治争斗。 又可以降低康熙皇帝对于胤禛的猜忌,不被打压。 而且事后还会为胤禛找补,再不济乌拉那拉氏不亏,他们家的女儿最低都能占据一个亲王妃。 若是将来太子被废,皇帝有意皇四子继位,那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嫡出的女儿为皇后说出去总好的过庶出为皇后来的好听。 于是多方算计之下只有宜修受伤的局面达成了。 凉月勾起唇角不屑的冷笑出声,所有人都在算计,一开始的宜修又有什么错? 错的不过是她的出身不如柔则罢了! 凉月又想到原主那个孩子,原本就胎里养的不是很好,还偏偏发了高热。 在有心人的操纵之下,堂堂一个侧福晋却连个大夫也请不来,只能小小年纪就夭折。 弘晖的面容出现在记忆里,原主的心脏一阵泛疼,凉月抚上心口,安抚道: “放心吧,弘晖的仇我来报,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慈悲做什么? 钝刀子割肉,文火煎心的痛合该也由杀人凶手来承担才是。 以前的你还是太仁慈了,杀了柔则反而是成全了她,成全了胤禛,也成全了甄嬛。 距离他登基还有18年呢,这还有的熬呢,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喃喃轻语一出,心脏瞬间不疼了,仿佛属于宜修的意识彻底在身体里退去。 第7章 甄嬛传—宜修2 凉月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捏起床头的念珠拨动,嘴里念着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 双目泛红的剪秋听到自家主子的念经声,忙快步端着托盘进来。 “侧福晋,您歇一歇吧,再熬下去身子如何受的了? 要是小主子看到您这般为他伤怀,他如何能走的安心?” 凉月闻言一怔,紧了紧手里的念珠。 落在剪秋眼里却是松了口气,见她家主子能听得进去话了忙再接再厉的说道: “侧福晋,自小主子去后,您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这都七天了,单靠苦药汁子吊着一条命如何能行? 再不济您也得振作起来,不能让正院那边如此得意! 奴婢让小厨房熬了着好消化的白粥,您趁着温热将就用一点儿,再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吧。 小佛堂里如今有绘春和绣夏守着,定然会为小主子祈祷,多烧些纸钱,念经超度。” 剪秋试着用调羹舀了一勺子白粥递到凉月嘴边,闻着白粥散发的香气,凉月的胃部仿佛被唤醒了抽抽的疼痛,口中也不禁开始分泌口水。 凉月面无表情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剪秋递过来的白粥,直到一碗白粥见底,胃部的抽痛才得以缓解。 将温热的苦药一饮而尽,才开口问道: “剪秋,王爷……可曾来看看我的弘晖?” 剪秋借着转身将空碗放置在案几上的功夫,悄悄抹去从眼角滑落的泪水,有些心疼又愤愤不平的开口: “原本江福海是去请了王爷来为小主子上柱香,也算全了父子情谊。 可…可正院那边传来动静,说是动了胎气,王爷便转身去了正院安抚福晋。 主子爷从申正时分入了正院就再未出来,亥初时分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爷和福晋已经歇下了。” 凉月心头火起,手中的念珠都被她拽断了,檀木做的珠子哗啦啦的顺着断线洒下来,划过锦被,滚落向地面。 凉月眼神凉凉的勾起一抹冷笑。 “王爷真是凉薄,他的心真狠,为了福晋肚子里的那个连亲儿子的头七都不顾了,当真是可笑。” 不知不觉凉月的眼中已经受原主的影响泪流满面。 剪秋心疼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幽幽的道: “主子,既然福晋容不下咱们的大阿哥,何必再当她是主子的姐姐。 就让她的孩子为咱们的大阿哥偿命,替母还债吧!” 凉月闻言沉默了下来,才沙哑着嗓音道: “剪秋,叮嘱下面的人不要私自妄为。 赔了我儿子一条命,我算看明白了。 咱们这位爷根本就没有心,在皇位面前所有人都要为它让路。 就让那对母子好好活着,让我那个好姐姐看着她的四郎与她渐行渐远,夫妻离心才是我对她最好的报复。” 剪秋闻言眉头微皱,一脸不忿。 “让她们母子活着,主子也太过心善仁慈了,就是将她千刀万剐奴婢也不解恨。 更何况从小到大,但凡您看上的东西那位就没有不染指一二的时候,您也太给她脸了。” 凉月冷着脸撸下手上的镯子,两只白玉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收起来吧,就放在弘晖的遗物里,摆在显眼处。 下次主子爷来咱们毓秀院,看看咱们这位爷有没有对弘晖和本侧福晋一丁点儿的愧疚。” 剪秋接过镯子,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主子能取下日日不离身的玉镯,看来对王爷是彻底失望了。 如此也好,主子能收回付出的一颗真心再好不过。 以后的日子哪怕失宠,对着空荡荡的院落即便再苦,主子也不会心苦,黯然神伤了。 第8章 甄嬛传—宜修3 翌日。 北京城的六月已然是炎炎夏日,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凉月睁开了双眼,在绘春和剪秋的侍候下用完了早膳,又去小佛堂为弘晖上了一炷香。 院内便传来福晋院里贴身侍女红梅的声音。 “侧福晋,奴婢正院红梅求见。” 剪秋厌恶的皱了皱眉,扶着凉月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凉月梳头。 给绘春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打发了来人,绘春见凉月不反对,便俯身一礼,退了出去。 绘春艰难的对红梅扯出一抹笑容,行了一礼开口道: “红梅姐姐,侧福晋身子不适,不宜见人,您还是请回吧。” 红梅见状,瞥了眼帘子后面若隐若现的正堂,静悄悄的,便也压低了声音询问。 “侧福晋可能起身了,今日卯时请安不见人来告假,福晋便差我来问问,可是身子还不爽利,要不要让爷入宫请个太医来为侧福晋看看。” 绘春故作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红梅,声音有些激动。 “真的吗?红梅姐姐,福晋真的说让主子爷给侧福晋请个太医来瞧瞧吗?” 红梅见她这个反应,一时间脸色有些僵硬。 敷衍的扯了个笑容,便告辞了。 绘春看着脚步凌乱的红梅轻啐了一口。 “呸!小贱蹄子惯会惺惺作态!” 狠狠的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刚才红梅扶起她时拉过手掌,才转身进了正堂。 绘春绕过下承八字形底座的木雕黑漆描金工艺制成的群仙祝寿围屏。 对着端坐在红木嵌螺钿喜鹊登梅纹路的罗汉榻上屈膝行了一礼。 “侧福晋,人已经打发回去了。 听红梅说正院那边要问主子爷给您从宫里请个太医来瞧一瞧。 要奴婢说现在那位倒是好心了,当初咱们大阿哥起了高热也不见她去让主子爷求个太医来。” 剪秋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凉月的的脸色,见她并未因此伤心难过才急忙训斥道: “够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绘春白嫩的小脸还有几分不服气,有心想要反驳可看着凉月凉凉的视线,想到夭折的大阿哥不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凉月端起炕几上的青釉茶杯,轻轻刮了刮浮沫,提点道: “绘春自小性子活泼,说话难免太直白了些。 只是如今弘晖殇了,咱们没了指望。 今时不同往日,这后院好歹还是正院那位的天下,说话也要改一改了,免得祸从口出。” 绘春一脸懊恼的跪在凉月脚下,表忠心道: “是奴婢嘴笨,不会说话,刚刚不仅惹侧福晋伤心,还容易替咱们毓秀院惹祸,是奴婢不好。” 凉月淡淡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起来吧,以后顾好本侧福晋屋里针线,守好门户,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没事不要出去嚼舌根,你们只要忠心于我,自不会亏待你们。” 剪秋闻言连忙和绘春一起又屈膝行了一礼,和绘春齐声应是。 正院。 红梅刚进屋子,便看到自家福晋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轻扫蛾眉。 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红润,宛如盛开的花朵,娇嫩欲滴。 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杏眼水润多情,仿佛一池春水,碧波荡漾。 琼鼻挺翘,如象牙精雕细琢而成,散发着优雅的气息。 肌肤如羊脂白玉,光滑细腻,毫无瑕疵。 见到红梅过来,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妹妹身体如何了?今日为何无人来告假?” 红梅行了一礼,上前扶着柔则起身,往罗汉塌行去。 边走边开口道: “奴婢无能,进了毓秀院也未曾见着侧福晋,绘春那丫头说侧福晋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可奴婢看着毓秀院里虽然安静,却井然有序,不像是不能起身的模样?” 柔则闻言,眉目低垂,抚摸着小腹,有些郁郁的开口: “红梅,你说会不会是宜修在怪我?说到底弘晖那孩子……” 第9章 甄嬛传—宜修4 红梅见状立马摇头否认,安慰出声: “福晋,您就是太心善了,这如何能怪到您的头上? 大阿哥高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谁知道那天夜里电闪雷鸣,正院根本听不见外头的动静。 再加之福晋初初有孕,主子爷一心欢喜的和什么似的,拉着大夫一遍遍询问孕中禁忌。” 柔则听红梅这般说,心中也宽慰不少,只是仍旧有些不安。 “虽是如此,可若是本福晋不说腹中有些不适,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红梅替柔则打着扇子,一遍劝慰。 “福晋,这事儿不怨您,主子爷也是担忧您腹中的小阿哥,这可是您和爷的嫡子,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要怪就怪大阿哥没福气,生下来就病歪歪的,夫人不也早说过,侧福晋的孩子一定养不住吗? 何必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忧心,要是影响到肚子里的小主子可如何是好?” 柔则闻言虽然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但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 她想起自己母亲觉罗氏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心中对那个本应叫她一声姨母和嫡额娘的孩子默默说了声抱歉。 柔则轻抚小腹,脸上带着母爱的光辉,低声轻语。 “也罢,四郎已经失去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和四郎期盼已久才得来的。 又是嫡子,确实不应为了无关紧要的琐事影响心情。 说什么本福晋都要好好将养,让他平平安安地降生,给四郎添个身体强健的麟儿。” 柔则深吸了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杂念抛诸脑后,将注意力拉回,拿起簸箩里的针线绣起大红色的襁褓。 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甜蜜。 可随后,手中针线一顿,幽幽的开口道: “昨日四郎说下朝回来要去宜修那里一趟,也不知道四郎会不会因为怜惜宜修而留宿毓秀院!” 红梅一听就知道自家福晋担心什么,连忙开解: “福晋,主子爷最是爱中福晋,您可莫要胡思乱想。 更何况如今侧福晋刚刚失了大阿哥,身体疲累,如何伺候?” 柔则听此,不禁露齿一笑,随后又自觉不对,缓缓收起了笑意。 “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 说到底四郎去别的院里本福晋虽然难过,可也能释怀。 可偏偏四郎进宜修的毓秀院总会让我手足无措。 红梅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我私心里不想看到四郎宠爱宜修,我根本就不是个好姐姐!” 红梅连连摇头,一脸诚恳道: “福晋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奴婢知道您就是太善良了,心中觉得家中的安排有些愧对侧福晋。 可福晋您想,皇子福晋又有哪一个是庶女出身,想要妾氏扶正又谈何容易? 您是乌拉那拉氏的嫡女,主子爷一颗心又都落在了您身上。 您可千万别钻了牛角尖,为了一个侧福晋影响了肚子里的小阿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柔则听红梅这般说,心中一暖,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你说的对,身份注定的事情确实不应该伤怀,将来诞下嫡子才是正理,至于旁的,暂且先放到一边吧! 但愿宜修也能明白家族和姑母的苦心,不要记恨我这个做姐姐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主子爷吉祥!” 柔则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红梅的手起身相迎。 胤禛迈步走了进来,见柔则起身相迎,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柔则。 “宛宛身子不便,何苦还要起身相迎?” 柔则顺势靠在了四爷的身上,小鸟依人的扬起一抹笑容。 “能亲自迎接四郎,宛宛心里欢喜。 四郎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胤禛扶着柔则坐下,这才开口: “今日朝中事务不多,便早些回来了。 心中惦着你,便先来看看你。” 柔则闻言心中一暖,脸上笑意更浓,亲手为胤禛倒了杯茶。 胤禛低头看了茶杯一眼,目光落在炕几上的针线之上,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宛宛又在为孩子绣襁褓?” 柔则点了点头,笑道: “是啊,宛宛想着等孩子出生后,能第一时间用上我这个做额娘的亲手为他做的小襁褓。” 胤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握住柔则的手,柔声道: “宛宛有心了,咱们的孩子能有你这样一个额娘是他的福气。” 柔则闻言,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靠在胤禛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关爱。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馨和甜蜜。 第10章 甄嬛传—宜修5 过了许久,胤禛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宛宛,本王去侧福晋院里看看她,你安心养胎,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膳。” 柔则闻言,心中一紧,但脸上却努力保持平静,轻声叮嘱: “四郎去妹妹院里,要不要请个宫里的太医一起,毕竟她刚刚失去了孩子,心中一定很难过。 自从弘晖那孩子去了,宛宛就再也没见着妹妹,只是听下人说是身体不适,不宜见人。” 胤禛闻言眉头微皱,随后拨动手里的念珠,轻轻点了点头。 “府里大半事务都是毓秀院管着,今日辰时,胤禟府里又添了个小格格,还得让侧福晋安排走礼,总不能一直病着。” 柔则闻言面上微微带了点轻愁。 “也怪宛宛不会管家,反倒要劳累妹妹和您前院的奶嬷嬷。” 胤禛闻言却是一把揽住柔则,眼中闪过一抹疼惜。 “宛宛,你性格纯真善良,如今又身子不便,府里的奴才多是内务府拨来伺候的,惯会蹬鼻子上脸,这些琐事本王自会处理。 你虽来的晚,出宫建府后,府里事务却颇为繁杂。 侧福晋又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同出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尚可得几分信任,又有几分管家手段,让她继续管家打理,你也松快一些。 况且你是主子,有事交给下头去安排再正常不过,你也无需自责,安心养胎即可。” 柔则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四郎这是真心待她,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她紧紧握住胤禛的手,盈盈杏眸春水涌动,闪烁着名曰感动的泪光。 “四郎对宛宛真好,宛宛就听四郎的,安心养胎。” 胤禛见状,心中也是一阵柔软,他轻轻拍了拍柔则的手背,柔声道: “本王这就去毓秀院看看,你且安心等待本王回来陪你用午膳。” 柔则轻轻点头,仍旧不放心的叮嘱道: “如果妹妹身体不适,那便早些回来,别过了病气给你。 宫里的太医医术都是顶尖的,四郎多劝劝妹妹,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宛宛也会为妹妹去求求菩萨,保佑她早日康复。” 胤禛闻言不禁感叹柔则心善,当即对红梅吩咐道: “好好照顾福晋,莫要让她受累,求菩萨就不必了,她身子重,岂能长跪。” 红梅脆生生的应下: “是主子爷,奴婢定然会好好看顾福晋。” 随后胤禛又对柔则板起脸来故作严肃的开口: “侧福晋此次失子,本王心中也甚是惋惜。 待会儿本王会请宫里的太医过去瞧瞧,你且安心养胎,莫要想这些烦心事。” 见柔则点头应下,这才起身离开了柔则的院子,前往毓秀院。 柔则目送着胤禛离开,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对红梅吩咐道: “一会儿四郎回来用午膳,你安排含月盯着小厨房,做些解暑的绿豆百合粥,再配上些清甜爽口的小菜。” 红梅闻言恭敬的应下,转身离开去安排午膳。 柔则靠在软榻上,拿起一旁的绣品继续绣了起来,虽然心中有些忧虑,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期盼着胤禛能够早些回来陪她用午膳。 而胤禛出了柔则的梅花坞便对苏培盛开口: “派人拿着本王的帖子去悄悄请个太医来,莫要声张!” 苏培盛闻言恭敬的应下, “嗻,奴才这就安排。” 随后苏培盛后退三步这才转身去安排。 胤禛见苏培盛离开,这才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前往毓秀院。 一路上胤禛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宜修的愧疚和对弘晖的惋惜,也有对自己那晚激动过头而留下府医的懊悔。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多想也是无法挽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胤禛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靠近了毓秀院,早已收到消息的凉月,此刻也已做好迎接胤禛的准备。 第11章 甄嬛传—宜修6 胤禛刚踏进毓秀院,便见剪秋带着众丫鬟仆妇跪在院中迎接。 他微微皱眉,沉声道: “都起来吧。” 剪秋闻言起身,引着胤禛进了内室。 内室里,凉月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几分憔悴。 愣愣的盯着进来身着一身蓝色贝勒补服,身前金线绣着四爪正蟒,金镶玉的方形带版腰带上坠着彰显他身份和地位的万字形双龙玉佩,和一只青蓝色荷包的胤禛身上。 胤禛的脸上此刻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俊眉星目,鼻梁高挺。 但他少年老成,一脸严肃,反而少了许些本该在这个年龄应有的意气风发,骨子里透着沉稳老练。 凉月故作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 胤禛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她,沉声道: “不必行礼了,好好躺着就是。 本王已经着苏培盛派人去请太医了,待会儿让太医给你好好瞧瞧。” 凉月闻言,轻轻点点头,顺从的靠回身子,本就没想着真的起身给他行礼。 “多谢爷!” 嗓音有些干涩沙哑,胤禛心头愧疚顿起。 拉着凉月的手坐在了剪秋搬过来的绣凳上。 凉月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盛放弘晖遗物的象牙雕花鸟图的木盒中。 胤禛也跟着凉月的视线落向木盒里盛放的物品上。 大红色的斑纹布老虎,憨态可掬。 上弦的清漆小木马,轻盈灵动。 缩小版的蒙古象棋,造型精致,形态各异。 还有一身蓝酱色金线织就的九蟒吉服配着精致贵重的珍珠玉石首饰。 一对昔日宜修从不离身的熟悉无比的羊脂白玉手镯。 胤禛见状瞳孔微缩,目光审视的看着凉月低垂着眸光的那张惨白的脸,手指不自觉的拨弄手中碧绿的念珠。 试探的开口: “宜修,自你入府也有八年之久了,这对玉镯更是从未见你取下,如今取下可是在怨我?” 凉月闻言抬头看向胤禛,眼中带着几分泪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爷说笑了,妾身怎会怨恨爷。 弘晖是妾身的命根子,同样他的离去对爷来说也是痛彻心扉。 妾身之所以取下它,放入弘晖的遗物中。 也是惦念昔日爷亲手为我带上时的那一片真心。 如此我们的大阿哥也算有阿玛额娘的另一种陪伴了。” 胤禛闻言默然许久,这才开口: “如此,依你便是,回头本王让苏培盛再去私库给你挑些好的戴。” 凉月闻言轻轻笑了笑,含泪的眼中带着几分释然。 “多谢爷,只是物件再好,那份情意爷却是再也不肯给了。” 胤禛闻言错愕的看着眼底似有期盼的凉月,嗫喏着嘴有心想辩解两句,可最终想到柔则那张清纯绝艳的小脸什么也说不出口。 凉月的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后落下泪来,倔强的抓住胤禛的手掌继续开口道: “妾身明白,身份注定了宜修不能成为爷的嫡福晋,怪不了旁人。 爷爱上姐姐,是因为姐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能与爷精神上契合。 可妾身虽然样样不及姐姐,但妾身对爷的爱绝不比姐姐少半分。 如今妾身失了弘晖,彻底没了指望,以后也不能再生了。 妾身不恨爷,也不恨姐姐,可妾身却难以放下对弘晖的愧疚,不愿面对姐姐。 故而想请爷恩准,免了妾身对正院的请安。 至于掌家之权,若是姐姐想要接管后院,亦可随时派人来交接。” 胤禛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凉月低下的头,乌黑的发顶一件首饰也无,与素日里宜修的大相径庭。 胤禛手里的念珠拨动的越发快了不少。 过了半晌,胤禛才沉着脸开口: “也罢,依你就是。”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直到太医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胤禛见状连忙起身让开位置给太医诊脉。 第12章 甄嬛传━宜修7 待太医诊完脉后退三步,胤禛复才开口询问: “侧福晋的身子如何?” 张太医闻言拱了拱手,沉声道: “回王爷的话,侧福晋的身子亏损的厉害。 身子年幼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再加上最近伤风受寒,伤心过度,只怕以后都要好好养着,不能受累了。 而且就算是这样,只怕还是要添头风之症的。 待会儿臣开一副药,每日按时服用,再辅以针灸之术,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胤禛闻言微微点头,沉声道: “有劳张太医了,缺什么药材只管开口,务必给侧福晋好好诊治。” 张太医闻言,忙打了个千儿。 “奴才遵命!” 胤禛沉着脸看着张太医绕过围屏开药方,这才回头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仿佛睡着的凉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却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中,轻声开口道: “你好好修养,府中中馈你打理多年,爷和福晋交给你最是放心。 只是你也知道福晋的性子,你们到底是嫡亲的姐妹,也还得继续劳累于你。 以后缺什么只管着下人来报,弘晖的事也是爷对不住你,爷以后会补偿你的。 你先好好歇着,爷过几日再来看你。” 凉月闻言看着胤禛,眼中闪过几分失落和不舍,但还是故作乖巧的应了声: “是,恭送王爷!” 胤禛被凉月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脚步微顿,但想到柔则眼含期待的眸子,却终究还是快步走出了内室。 待胤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凉月才缓缓收回略带缱绻的视线,心中却是嗤笑不已,对胤禛的选择并无多少波澜。 剪秋一脸担忧的看着凉月,小心翼翼的开解: “主子,您多看开点儿,好歹府中中馈还在手里,咱们就算要动点什么手脚也容易的多!” 凉月扬起一抹微笑,哪里有半分伤怀的样子,直接让剪秋想要继续说出口的安慰噎在了喉咙里。 “本侧福晋与咱们这位主子爷的情分可是在我儿弘晖身死的那一刻就断的一干二净了! 我又有什么看不开的?他的心都不在我这儿,又何必再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而伤心呢? 剪秋,吩咐下去,府中的一切事务照旧。 这府里的莺莺燕燕只会越来越多,我掌着府中中馈总会有生出孩子的。 至于那边有什么动作,不必拦她,直接来报我就是了。 我到要看看再给她添堵的情况下,她的儿子生下来会是什么货色,她见到那样儿的情况,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纯良! 咱们这位爷的性子可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 以后的日子想来会让咱们的福晋越来越活的有滋有味的。” 剪秋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凉月那淡然的模样,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敬佩来。 “主子真是高瞻远瞩,福晋最是在意的便是主子爷,若真是如此这般下去,到时……” 凉月闻言笑着拍了拍剪秋的手,以示明了了彼此的想法。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我如今还是要好好保养,对外做个贤良淑德的大妇模样,等我的好姐姐给我腾位置才是!” 凉月说完这话,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了,只剩下冷漠和算计。 剪秋看着这样的凉月,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低头应是。 她知道,她家主子已经不再是那个昔日里满心满眼都是王爷的侧福晋了。 现在的她,没了大阿哥,已经真正的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福晋的位置主子既然现在不屑用阴谋诡计,只等时间一到,因着宫里的德妃娘娘,同样能达到目的。 剪秋想着,便忍不住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她只希望,自家主子能够一直清醒强大下去,凉月看着剪秋的模样,心中倒是满意至极。 她知道,原身这个贴身丫鬟目前倒是一心一意对她,只是不知道日后会如何? 罢了,这日子还长,慢慢来便是。 只要她身边的人别做那背叛她的事,她倒也不会亏待了她们去。 凉月这般想着,便又倚着床栏闭目养神起来。 第13章 甄嬛传—宜修8 待胤禛回了柔则的梅花坞,二人亲亲热热的用完午膳,胤禛这才开口对柔则说了免了以后凉月请安一事。 柔则心中不禁难受,府中中馈本就不在她手里,如今侧福晋又不来请安,府里的几个格格侍妾之流只怕更不服她管教。 一时间有些气闷,小腹也有些抽痛。 胤禛看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询问: “宛宛可是身体不适,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 柔则心中微滞,强扯出一抹微笑。 “四郎,你说妹妹是不是在怪我? 怪我不仅夺走了你的心,怪我还抢走了她的福晋之位,如今更是怪宛宛和腹中子害了弘晖延误了医治致使他早夭?” 胤禛闻言看着一脸痛苦的柔则一愣,慌忙将她搂入怀中安慰: “宛宛你别想太多,这一切又怎么怪得了你,是本王非要求娶于你,是本王许你福晋之位,也是本王留下的太医。 侧福晋又怎会怪到你头上?你就是太过心善了,才会如此自责。 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胡思乱想,伤了身子和孩子怎么办? 而且侧福晋只是暂时无法面对弘晖逝去的痛苦,等过段时间走出来了就好了。” 柔则靠在胤禛怀中,心中稍稍安定,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宜修从小到大不管再不服气,为了她的姨娘不也都这么过来了吗。 柔则闭了闭眼,靠在胤禛怀中,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慢慢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胤禛见她安静了下来,又有些困倦,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道: “宛宛,困了就去睡吧,爷尚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着你午睡了。 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你先好好歇息。” 柔则闻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有些软糯的带着不舍眼神的看向胤禛。 “四郎你要走?” 胤禛微微一笑,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乖乖听话,睡吧!” 柔则点了点头,看着胤禛转身出了门去,这才慢慢躺下,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日子,凉月从未在正院露面,但府里因为大阿哥夭折而换下的一批奴才却渐渐看清了局势。 侧福晋虽不如嫡福晋那般受宠,但却也深得王爷信任,做事又公平公正,让人心服口服。 同时短短两个月,凉月改良过的脂粉铺子已经开始盈利,手里也不缺银子了。 自然大把的奴才愿意归心,向毓秀院靠了过来。 柔则看着下人们一个个的都向着宜修,心中分外不舒服。 明明她才是女主子,就因为掌不好家,府里就交给侧福晋管家,偏偏自己又不能发作,只能暗地里自己生闷气。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虽已满三月,勉强算是坐稳了胎。 可因着自己多愁善感的性格,小腹却是时不时的抽痛。 府里几个格格侍妾眼见她又身怀有孕,不能留宿四郎,便变着法子的邀宠。 尤其是汀芷阁的李静言李侍妾,仗着资历老,又是最早一批伺候王爷的老人,模样又长的娇嫩,便愈发不把她放在眼里,竟然越过她直接磨着四郎给了她一个格格的位份。 这个李格格也不知道是真没脑子还是故意刺激她,每每请安总是询问一句侧福晋怎么又没来给福晋请安吗? 想到耿格格和吕侍妾捂嘴想笑又不笑的模样,那眼神只让柔则有些如坐针毡。 就连她放下身段,亲自去毓秀院看望凉月,凉月也只不是不咸不淡的与她保持距离。 恭敬而疏离的喊着她福晋,连声姐姐都不叫了,更别说她明里暗里的示意让宜修也该出来请安走动一二被忽视个彻底。 柔则虽焦急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偏生胤禛这几日因为朝堂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无暇顾及她,柔则只能独自一人在梅花坞默默垂泪。 第14章 甄嬛传—宜修9 很快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到了。 胤禛因着今年府中出了大阿哥一事,便只带着柔则和宜修两人入了宫。 留下府里的几个格格侍妾自己在后院小聚一桌。 柔则因着怀孕身子不便,便带着两个贴身大丫鬟红梅和傲雪前往,而凉月则只带着贴身丫鬟剪秋前往。 凉月一路上自己一辆马车,听着前方胤禛和柔则马车上若有若无的传来胤禛爽朗的笑声,剪秋就恨恨的对着前方剜了好几眼。 凉月有些失笑,淡淡的笑容在深蓝色的吉服映衬下,凉月娇艳的面容越发的华贵。 “眼睛何苦这般用力?” 剪秋闻言,白嫩的脸上也是一阵气结。 “奴婢就是看不惯福晋那故作柔弱的样子。 那护着肚子的模样是生怕主子不小心就碰到她吗? 偏偏贝勒爷看不清,还护着她和护眼珠子似的,真是白长一双眼!” 凉月轻抚过膝上的雕花木盒,仔细查看着盒中自己开起的玉容坊送来的胭脂水粉,这是她送给德妃的中秋节礼。 一边检查一边开口道: “好了,剪秋,以后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是好? 爷喜欢福晋,护着福晋也是应当的。 更何况,福晋如今身怀六甲,多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爷自己求来的福晋他不宠着,不多关怀那还正常吗?” 主仆二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宫门口。 凉月下了马车,跟着胤禛和柔则进了宫,身处永和宫的德妃甚是贴心的派了自己的轿撵接柔则进宫。 凉月心中虽恼,但面上不显,依旧含笑的答应胤禛会好好照顾柔则,便与胤禛分开,跟在柔则后边,往永和宫行去。 凉月一路沉默的跟着,直到跟着柔则进了永和宫的大门,看着柔则被德妃身边的宫女扶着进了寝殿。 这才转身对着永和宫的掌事姑姑点头道了声谢: “劳烦竹息姑姑带路了。” 掌事姑姑竹息见凉月如此客气,也不敢托大,忙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奴婢不敢当侧福晋一谢!娘娘等了多时了,侧福晋也请进吧!” 凉月点点头,跟着竹息进了内殿,除了已经落座的柔则还有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周围无其他人在场,这才开口请安。 “见过额娘。” 德妃闻言轻声开口: “好孩子,快起来吧。” 看了眼竹息,竹息会意连忙扶起凉月。 凉月又对十四福晋行了一礼,十四福晋含笑的回了半礼,这才落座在竹息搬来的绣凳上。 随后德妃眼神中带着几分心疼的看向凉月。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也多日不曾进宫。 本宫派人出宫探望当时你已然昏迷,你身子如今可还好?可还有什么不适? 虽然弘晖去了,可你也保重身体才是,你还年轻,以后好好调养,还是会有孩子的!” 凉月忙恭敬的答道: “多谢额娘关心,调养多日,身子已然大好了,让额娘跟着受累了。” 说完便不再开口,让德妃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德妃眼神微闪又看向柔则,轻轻拍了拍柔则的手背,温和的叮嘱: “柔则你如今怀着身孕,是再金贵不过的,腹中的孩子不仅仅四阿哥的嫡子,而且也是府上唯一的子嗣了,今日中秋家宴,务必要小心谨慎,别被人冲撞了。” 柔则轻柔的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带着一脸母性的光辉笑着撒娇道: “额娘放心,今晚家宴爷也叮嘱我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额娘身边。 更何况爷也叮嘱了妹妹,让妹妹也看顾我一二。” 凉月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只是脸含笑容的看着罗汉榻上的两人母女情深的演戏。 看着德妃拉着柔则的手,不断的叮嘱着怀孕的各种注意事项,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爱护。 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却带着恭敬柔和的笑容,静静的坐着喝茶。 惹的十四福晋频频看向凉月,眼神既有同情又有无可奈何。 第15章 甄嬛传—宜修10 直到德妃说累了,柔则也有些乏了,这才安排宫女带她们去偏殿歇息。 三个人离开,德妃乌雅氏才叹息一口。 “竹息,你对宜修你怎么看?本宫说了这么多,竟不见她表情有丝毫变化。 要么是掩藏的太好,心思深沉,难以把控。 要么就是对胤禛死心了,这才无欲无求,随波逐流。” 竹息闻言忙躬身回答。 “娘娘说的是,奴婢也是越发的看不透侧福晋的心中所想了。 不过奴婢倒觉得,侧福晋如今这般模样,大约也是心中没了期盼,否则也不会这般心如止水了! 刚才在外头,奴婢瞧的真真的,侧福晋对福晋乘坐轿撵一事并无多大波动,别说嫉妒,就是一点不高兴不甘心都没看出来。” 德妃闻言沉默了片刻。 “罢了,既然试探不出什么,便是她心思再深,也终究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 况且,她不对身怀有孕的柔则动手,本宫自然感谢她。 只可惜了如此的性情却只是个庶女,只能为侧室。 若是她能与柔则换换身份,本宫也不至于……” 竹息四下瞧了瞧门口守门的几个宫女,见都是自己人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侧福晋自从大阿哥的事后,整个人便越发沉默了,平素都是窝在院子里处理府中事务,鲜少出门。 如今府上只有福晋有孕,侧福晋这般不争不抢,反倒能让主子省心不少。” 德妃闻言苦笑一声。 “省心?本宫倒是希望她能闹一闹,事情还能遮掩过去,怕就怕她是在憋着个大的,本宫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竹息闻言忙劝道: “主子,您也别太忧心,侧福晋不是个蠢笨的,不会自掘坟墓。 虽是庶女,但到底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 世人都知道这女子嫁人,若想娘家撑腰,定然不会愚蠢的把娘家给得罪了。 如此,四阿哥府上不管是福晋还是侧福晋哪一个受宠,她们都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始终都是您的助力,帮您护佑家族。 如今福晋身怀六甲,又是四阿哥的正妻,咱们只要看好福晋的肚子,不出差错,便是最好的。” 德妃闻言这才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来。 “你说的没错,弘晖那身子太过柔弱,本就养的不易。 如今柔则有了身孕,本宫只望她能一举得男,生个健康的孩儿。 如此,本宫也算为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留下了缓冲之机。 只盼着家族的男儿能争气些,莫要再让本宫这般殚精竭虑的为家族打算。” 竹息闻言,不敢多言,只是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德妃见状也不再开口,起身进了寝室。 竹息见状,连忙指挥着宫人服侍德妃歇息。 待德妃歇下,竹息才转身出来,看了看天色,忙吩咐宫人准备中秋宫宴所穿戴的衣物饰品。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走到偏殿门口瞧了瞧。 见十四福晋,凉月与柔则都已经歇下,这才转身回了内殿。 如此一个时辰过后,殿中才传出动静,起身洗漱梳妆打扮。 直到天色暗下来,宫宴即将开始,竹息才亲自来偏殿请十四福晋,凉月和柔则进了正殿。 三人一起进了正殿,德妃身着一身玫红色妃位吉服,已经在那里等候。 柔则,十四福晋和凉月依次上前给德妃行礼请安,随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直到胤禛和胤禵一起进来,屋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四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吉祥!” 三人这才理了理旗装,起身相迎。 胤禛和胤禵掀起吉服下跪请安。 “儿子给额娘请安!” “十四给额娘请安!” 德妃闻言笑眯眯的示意兄弟二人起身。 “都起来吧!” 待二人起身,三人同时开口,微微屈膝道: “四哥,爷!” “爷,十四弟!” “爷,十四阿哥!” 胤禛见此一幕只是淡淡的对十四福晋点点头,便将视线粘在了柔则身上,十四阿哥对四阿哥微微撇了撇嘴,拱了拱手, “见过四嫂和小四嫂!” 凉月和柔则见状只是笑了笑,便退至胤禛身后。 胤禛接柔则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就听十四阿哥对德妃撒娇道: “额娘,儿子刚刚成婚才多久啊,一直窝在阿哥所,哪有银子给皇阿玛置办节礼,您把我的那份出了吧!” 第16章 甄嬛传—宜修11 德妃闻言无奈的笑了笑,伸手点点十四阿哥的额头。 “老十四你这孩子,就知道惦记着额娘的那点私库,你呀!也不嫌丢人。” 十四阿哥闻言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儿子知道额娘最疼儿子了,您放心,等儿子有了差事,定然好好孝顺额娘。” 德妃闻言慈爱的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十四阿哥的后背。 “你呀,就这张嘴甜,罢了,额娘给你出这份节礼便是,只是可不要让你皇阿玛知晓。” 十四阿哥闻言大喜,得意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胤禛。 “多谢额娘,只要四哥和四嫂还有小四嫂不说,皇阿玛又怎会知晓?” 十四福晋也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家主子爷和额娘耍宝。 而凉月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画面,不禁同情了黑脸严肃的胤禛一秒钟,转而心中又幸灾乐祸起来。 德妃同样将眼神落在了胤禛身上,见胤禛面无表情的样子,脸上笑容微敛。 心中暗叹胤禛虽是她的亲生子,可到底没养在身边过,母子之间亲近不起来,远远不如十四阿哥贴心! 但即便不贴心也是她的儿子,是十四阿哥的兄长,不能让兄弟二人生了龌龊。 于是她转头故作严肃又不失温柔地对十四阿哥说: “你四哥向来是最懂礼数的,自然不会像你一般胡闹。 而且你四哥,如今在户部干的不错,你皇阿玛也很是看重,几次三番的夸赞。 你也多向你四哥学一学,让我也省省心!” 十四阿哥闻言撇撇嘴。 “四哥如今有了好差事,儿子自然比不上。” 德妃对十四阿哥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 接着,她又看向胤禛,语气同样温柔地道: “老四,你也是知道你弟弟的性子,就是个小霸王,你是当哥哥的,还望你平日里多提点他一下,莫要让他给本宫惹出什么事端来。 你也是本宫的儿子,节礼倘若没有准备好,本宫连你的那份一并出了。” 胤禛听后,连忙躬身道: “儿子谨遵额娘教诲,只是儿子已经为皇阿玛准备好了,就不必劳累额娘了。” 然而,胤禛心中却觉得,德妃这话分明是在敲打他,暗示他不要多嘴。 他暗自苦笑,自己在额娘眼中,从来都不如十四弟,说什么一并替他出了,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德妃看胤禛的回应冷冰冰的,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免一时也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竹息见状,忙走上前,亲自扶起德妃微微屈膝道: “四阿哥,十四阿哥,宫宴时辰快到了,咱们该启程了。” 胤禛闻言点点头,率先起身,柔则和凉月见状也连忙跟着站起。 十四福晋快步上前从另一侧扶着德妃,斜了眼对四阿哥撇嘴的十四阿哥,与竹息一左一右的扶着德妃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乾清宫行去。 一路上胤禛的气压很低,凉月明显的察觉到他心情郁郁。 柔则却全然不知胤禛的难受,此刻她只是小心的护着肚子,被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架着胳膊,咬牙强撑着一步一步的走着去乾清宫。 凉月美眸微转,不着痕迹的靠近胤禛。 她深知胤禛的敏感,他渴望得到能与十四阿哥一模一样的来自额娘的认同和关爱,可母子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又岂是他能轻易说得就得的。 凉月伸出微凉的手掌牵了牵胤禛的手掌。 微微靠近胤禛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喷在胤禛的耳廓。 “爷莫要伤怀,十四弟自小在额娘身前长大,额娘待十四弟亲厚些也是人之常情。” 胤禛闻言转头看向凉月,见她神色认真,眼中满是担忧。 心中不禁一暖,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他轻轻握住凉月的手,低声道: “爷知道!” 凉月借此故意靠近胤禛,柔声的对胤禛道: “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爷这一边,一直陪着爷。” 这一幕落在柔则的眼中,不禁觉得小腹有些抽痛,覆在红梅胳膊上的纤纤玉手不自觉的攥紧。 第17章 甄嬛传—宜修12 凉月余光见状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拉了拉胤禛的手。 “爷,福晋的身子一向柔弱,如今又怀着身孕,这穿着花盆底到底是有些受累了。 您慢一点陪着福晋,我随额娘的轿撵先替福晋陪着额娘。” 胤禛闻言点点头,拍了拍凉月的手背。 “你有心了,额娘那边你就先照顾着。” 说完忙转头看向柔则,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忙松开凉月的手,快步走到柔则身边,轻声问道: “宛宛身子不舒服了吗?” 柔则闻言微微摇摇头,轻轻一笑,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 “爷不必担心,妾身没事。” 胤禛闻言皱了皱眉,低头看向柔则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爷。” 柔则闻言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随后又故作轻松的问道: “四郎刚刚妹妹说了什么吗?总感觉妹妹对宛宛不像往常那样亲近了!” 胤禛闻言看了眼凉月,见她正和十四福晋说笑着,便转头对柔则道: “没什么,只是见爷心情不好,便安慰了爷几句。” 柔则闻言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下意识握住了胤禛的手。 “妹妹当真是细心周到,可见妹妹对爷也是痴心一片。 宛宛有孕,能得妹妹这般贴心的人照顾着四郎,是宛宛的福气,也是四郎的福气。 四郎,您说是不是?” 柔则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胤禛捏了捏柔则的柔嫩的手指, “宛宛放心,爷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也只会有你一个。 只是宜修心细,做事稳妥,当得起爷身边管理后院的的助力,爷对宜修只有敬重,宛宛不要多思多想。” 初听柔则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只是胤禛后面的话让柔则又想到孔子曾言“昔三代明王之必敬妻子也,盖有道焉。妻也者,亲之主也;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是故君子无不敬也。” 可四郎却把对妻子的敬重给了宜修,并且说与她听,她到底该如何自处? 她勉强一笑,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眼神看向自弘晖逝去就似有变化的凉月不禁升起一丝嫉妒和不安。 柔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心中有些压抑,小腹也有些隐隐作疼。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嫉妒,尽量保持平静。 她知道,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好在乾清宫就在眼前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跟着胤禛的步伐逐渐靠近了德妃的轿辇。 竹息见德妃的轿辇停在乾清宫的大门前,忙上前打起轿帘。 德妃在十四福晋和凉月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辇,看到胤禛和柔则施施然的走在后面,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凉月扶着德妃的手臂,柔声道: “额娘,福晋身子向来柔弱,来乾清宫参加宫宴皇子福晋又不能乘坐轿撵,一路走来爷这才顾忌一二,外人看了也只会觉得夫妻情深,额娘疼爱福晋肚子里的小孙儿呢。” 德妃意外的看了凉月一眼,她没想到凉月竟如此大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转头看向凉月,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还是你懂事。” 凉月闻言微微一笑,低下头去。 “额娘过誉了。” 说着便和十四福晋扶着德妃向乾清宫内走去。 乾清宫内,灯火辉煌。 各宫低位嫔妃和皇子福晋都已经来了不少,见德妃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德妃抬手虚扶了一把,淡声道: “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起身,又依次入座。 随后德妃与已经到来的宜妃见过礼后才在座位上坐下来。 随后对十四福晋和凉月吩咐道: “你们也去入座吧。” 十四福晋和凉月闻言便福气身道: “是,儿媳遵命。” 第18章 甄嬛传—宜修13 随后十四福晋对凉月点点头,便带着贴身侍女坐在了十三福晋的旁边。 而凉月则是走到五阿哥的侧福晋刘徍氏的座位旁边,二人见礼后各自坐下。 凉月入座后,便与刘佳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眼神时不时落向门口陆陆续续进来的后宫高位嫔妃,以及皇子福晋,公主额驸。 很快乾清宫外的禁鞭声响起,康熙皇帝扶着皇太后的手缓缓步入大殿。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康熙抬手虚扶了一把,随后便扶着皇太后坐在了最上方的右侧宝座上,随后转身坐在正中间的龙椅上。 “今日是中秋宫宴,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朝臣,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康熙的声音洪亮而威严,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入座。康熙对身边皇太后用蒙语柔声询问: “皇额娘可要起宴?” 皇太后闻言一脸慈和的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皇帝,既然都到了,那就起宴吧。” 康熙闻言,微微一笑,随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德全。 “李德全,起宴吧。” 李德全闻言躬了躬身, “是,皇上。” 随后尖细的高声唱喝道: “起宴——” 伴随着李德全的声音落下,乾清宫内的宫女太监们便鱼贯而入,开始布菜上酒 很快,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和美酒便摆满了众人的桌前。 康熙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皇太后举杯笑道: “今日是中秋佳节,朕借此机会敬皇额娘一杯,祝皇额娘心情愉快,身体康健。” 皇太后闻言脸上笑意盈盈,端起酒杯与康熙遥遥相敬。 “皇帝有心了,哀家也祝你身体康健,国事顺利。” 随后两人一饮而尽。 康熙放下酒杯,起身亲手为皇太后从一个重达十斤的月饼上切下一小块放进了皇太后桌子上的空盘里。 “皇额娘,这是今天刚刚祭月的酥皮月饼,您尝尝。” 皇太后就着身边的嬷嬷的手尝了一口。 月饼外皮层次细密,面皮与油酥层次极多,食用时稍一用力就会有小片油酥剥落,轻轻酥皮如雪白鹅毛粘在了唇上。 皇太后用腰间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唇,眉眼带上慈爱的笑容对康熙道: “有松仁、核桃仁、瓜子仁,花生仁,黑芝麻作馅,食之不觉甜,而且香松柔腻,迥异寻常,好,当赏御膳房!” 康熙闻言对李德全使了个眼神,李德全会意,当即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赏御膳房。 皇太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随后对康熙说道: “皇帝也不必时时在意我这个老婆子,后宫的嫔妃和孩子们可都等着皇帝赏月饼呢!” 康熙闻言哈哈一笑,这才又转身坐向龙椅,对众人说道: “今日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各位嫔妃,皇子,福晋,公主,额驸都尝尝这今年的酥皮月饼。” 康熙微微摆手,被切成一小块小块的酥皮月饼便被宫女一一送到桌前。 众人纷纷起身谢恩后才坐下,凉月拿起月饼,轻轻咬了一口,便感觉唇齿留香,心中不禁感慨: 不愧是皇宫御厨做的月饼,果然好吃。 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杯的桂花酒。 桂花味浓,酒香浓郁,绵软悠长,口感极好,难得合凉月的胃口,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这场景落在旁边刘徍氏的眼中不禁对凉月升起一抹怜悯。 悄悄的瞥了眼前方与四阿哥坐一起的柔则的背影,不禁升起一抹庆幸。 好在她们福晋不受王爷宠爱,未有身孕,要不然她的长子长女只怕也难得平安康健。 真是想不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四福晋竟然还是个狠角色。 她这边刚怀上,四阿哥府上的大阿哥就夭折了,要说这里面要没点猫腻谁信? 刘徍氏紧了紧手中的酒杯,不禁心中盘算着自己两个孩子身边的奴才必须再筛一筛,对福晋还是不能大意。 万一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大意害了两个孩子,只怕她哭都没地哭去,后半辈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19章 甄嬛传—宜修14 众人尝过月饼,乾清宫的大殿正中开始有宫娥奏乐起舞, 曲调婉转悠扬,舞姿曼妙,众人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欣赏歌舞,气氛很是愉悦。 只是偏偏有人不怀好意,一向与四阿哥胤禛不对付的九阿哥胤禟此刻目光落向对面四阿哥后面坐着的凉月。 见她竟然一直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那毫不做作的姿态在千篇一律的女子中甚为惹眼。 当即迷人的桃花眼中对胤禛闪过一丝嘲讽,便故意开口道: “四哥,弟弟着实羡慕你和四嫂的情意,都说咱们爱新觉罗家出情种,没想到咱们兄弟里四哥当仁不让。 弟弟敬你一杯,你府上侧福晋刚刚痛失爱子,还能忍痛继续为你的嫡福晋管家。 同时还不忘为我刚出生的小格格送上厚礼,九弟我着实有些惭愧,小四嫂也当真是有些不容易。 四哥,弟弟真心劝你一句,好歹都是上了玉蝶的妻室,可不能顾此薄比,要不然可是容易家宅不宁,影响子嗣的。” 胤禛闻言冷冷看了胤禟一眼,心头暗恨,可又不好发作。 毕竟今日是中秋佳节,又是宫宴,宗室皇亲具在,若是闹起来,只怕不好收场,遂冷冷的开口: “劳九弟关心,本王内宅之事自有分寸,就不劳九弟费心了。” 胤禟闻言一笑,不以为意,他本也只是想恶心恶心胤禛罢了。 眼见胤禟还要再说什么,坐在胤禟身边的十阿哥胤?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往上努了努嘴,示意皇阿玛正看着呢! 胤禟这才这才想起,他们今日是进宫赴宴的,可不是来怼这个冷面四阿哥的,当即止住了话头,对着胤禛举了举杯。 “既然四哥都这么说了,那弟弟也不好再说什么,多管闲事了。” 说罢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便不再言语。 可康熙看他们气氛似乎有些不正常,便开口问道: “老四,小九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 胤禟嬉皮笑脸的率先站起身子对康熙行了一礼。 “皇阿玛,刚刚小九在说四哥府上的子嗣还是单薄了一些,奉劝四哥多多努力,雨露均沾呢!” 康熙闻言这才将眼神又落向胤禛,点了点头道: “老四的子嗣确实单薄了一些,德妃,回头挑两个好生养的宫女儿让老四福晋带回去。” 德妃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连忙起身行礼道: “是,臣妾遵旨。” 胤禛和柔则闻言皆是一愣,随即胤禛安抚的捏了捏愣神中柔则的手指,当即拉着福晋对康熙行礼道: “儿子(儿媳)多谢皇阿玛。” 刘徍氏见凉月还是一心扑在酒水上,当即小声的好心提醒道: “姐姐,你还年轻调养调养还能生,莫要贪杯伤了身子。” 凉月闻言抬头看向长相明艳的刘佳氏,随后轻轻一笑, “多谢妹妹提醒,这桂花酒确实好喝,酒香浓郁,绵软悠长,倒真是难得的好酒,所以才贪杯了些。” 刘佳氏看她眼神还是清凌凌的并无醉意,只当她是借口掩饰心中的不痛快,借酒浇愁。 便有心想要开解她,一时也对凉月说了两句知心话。 “姐姐好好调理身子,孩子总会再有的,姐姐何必借酒浇愁,伤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而且姐姐长相说来不比四福晋差,反而还比她多了几分坚韧,气质也是独特,是独一份的。 你可不要自怨自艾,这样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凉月闻言笑了笑,点点头,对刘佳氏能开口真心劝慰她多了几分好感。 随后想着回头给她送上一份胭脂水粉,这般明艳的长相应该好好保养。 毕竟她的胭脂水粉可都是经过她改良过的,纯天然,无污染。 虽然功效不是逆天的,但也比这个时代的强上太多,不仅美容还能养肤。 想着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刘佳氏见状也不再多言,只当她是听不进去,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只愿她日后能想开些吧! 第20章 甄嬛传—宜修15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直到皇太后觉得有些累了就先回了寿康宫,宫宴才渐渐到了尾声。 凉月在宴会上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桂花酒。 虽然精神上很是清醒,但这具身体的酒精耐受力似乎很差。 凉月的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眼晕了。 剪秋给凉月灌了两口浓茶,格外担忧凉月会在宴会上出丑。 毕竟今日宴会上九阿哥那番话虽未明说,但明眼人都听的出来。 这是在暗讽四阿哥和四福晋这对夫妻对侧福晋的孩子不上心。 若是侧福晋在宴会上失态了,只怕四阿哥原本对九阿哥的不喜会迁怒到侧福晋头上。 凉月察觉到了剪秋对她的担忧,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轻声道: “我没醉,那浓茶喝的正是时候!” 剪秋见状心中松了口气,见高台上德妃已然起身,知道这是要回去了,连忙伸手扶起凉月,搀着她来到门口等着德妃。 德妃过来就闻到了凉月身上淡淡的酒气。 她蹙了蹙眉,但还是主动上前将手放在了凉月伸出的手心里,轻声道: “怎么喝了这么多,瞧你小脸都红了,回去就好好休息,醒酒汤喝了再睡,仔细头疼。” 凉月闻言抬起头看向德妃,微微一笑, “多谢额娘关心,那桂花酒平日里不觉得,今晚的口感格外的顺滑难免多饮了几杯。” 随后又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胤禛和柔则,胤禛正轻皱着眉看着她。 凉月对他微微勾唇一笑,眼中满是柔情,让旁边的柔则心底泛酸,格外的不痛快,几次想要干呕。 凉月心中清楚,看他这微皱的眉头,以胤禛那阴沉的性子,宫宴上又那般被九阿哥挤兑,怕是已经有所迁怒了。 凉月当即一副乖巧的模样对胤禛撒娇道: “爷,今日中秋佳节,妾身难得心情松快了些,多贪了几杯,您不会生我气吧?” 胤禛看着凉月眼中的忐忑不安,又想到她这些日子难得露出的笑容,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烦闷,遂开口敲打道: “无碍,只是酒多伤身,你身子尚有头风之症,凡事适可而止。” 德妃见胤禛如此敲打,也不禁暗叹凉月的眼神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此的气量,面不改色的被人下脸面依旧笑意盈盈,可见内心之强大。 不做大妇,真是她乌拉那拉氏的一大损失。 与柔则一比,姐妹二人高下立见,德妃不知不觉心就偏了凉月半分。 当即开口道: “行了,在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柔则怀着身孕想来已然乏累,竹息你先送四福晋坐着本宫的轿撵出宫。 四阿哥和侧福晋来永和宫,本宫原也看好了两个宫女,打算等柔则孩子生下来再赐下去的。 只是如今你皇阿玛已然下旨,今晚就带回府里去吧。” 几人闻言连忙开口应下。 “是。” 胤禛随后和凉月一同跟着德妃走路前往永和宫。 而柔则一脸失落的模样愣愣的盯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出神。 竹息暗自摇头,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好的一个小阿哥说没就没了,纵观这些成婚的阿哥哪一个不比四阿哥府里的子嗣多。 也就是四阿哥还年轻,尚还觉得福晋新鲜,以后缓过劲来还不知道日子有多难呢。 心中念头不过一转,嘴上已然开口询问: “福晋,可是身体不适?” 柔则闻言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抿了抿嘴,轻声道: “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竹息见状也不再多言,扶着柔则上了轿辇,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胤禛和凉月此时已经跟着德妃来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的宫女太监早已等候多时,见德妃回来连忙行礼请安端茶倒水。 德妃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便坐在了罗汉榻上端着茶水歇脚。 随后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青色宫女服饰的两个宫女儿。 “甘氏,苗氏你们二人今日出宫入四阿哥府上,莫要仗着是本宫亲赐的格格便恃宠生娇,须知为人妾室应有的本分,早日为阿哥绵延子嗣!” 两个宫女对德妃磕了一个头,齐声开口: “是,奴婢定然恪守本分,伺候好主子。” 德妃闻言点了点头, “起来吧。” 两个宫女起身,识趣的立在了凉月的后面。 对于嫡福晋未在,侧福晋在的场面,二人悄无声息的对视一眼,复又很快的低下头。 二人心里对府里侧福晋管家一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如今看来果然传闻不虚。 第21章 甄嬛传—宜修16 德妃放下茶杯,又对胤禛和凉月开口道: “这两个宫女都是本宫亲自挑选的,模样周正,行事稳妥,看着也是个好生养的。 老四,你府上的子嗣终究太少了,多对子嗣上点心,不可专宠。 自弘晖去了,府上没个孩子立住,一下子就显出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知道额娘的意思,今日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随后又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兰止。 去将本宫给四阿哥和侧福晋准备的食盒拿出来。” 兰止闻言连忙应是,随后转身进了内室,很快手里拎着一个朱红描金的食盒走了出来,递给了站在凉月身边的剪秋。 剪秋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对德妃福了福身后便退在凉月身后。 “这是永和宫小厨房新做出来的哈密瓜馅儿的月饼,本宫尝着新鲜。 你们带回去也尝一尝,只是这哈密瓜性寒,柔则那里我已赏下别的口味,这个就不必给她入口了。” 胤禛闻言心中熨帖不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儿子知晓了,多谢额娘。” 德妃笑了笑又对兰止道: “兰止,你送四阿哥和四侧福晋出宫。” 兰止闻言连忙上前福身行礼, “是,娘娘。” 随后兰止又转身看向胤禛和凉月。 “四阿哥,四侧福晋,请吧。” 胤禛和凉月闻言对德妃行礼告退,随后转身跟着兰止姑姑离开了永和宫。 出了永和宫的宫门,凉月就大大方方的牵上了胤禛的手。 胤禛愣了一瞬,转头错愕的看向凉月,凉月察觉到胤禛的异样,转头看向他,对上他错愕的目光,不禁有些撒娇道: “爷又添新人了,妾身醋了,想让爷牵着走。” 胤禛见她眼中倔强的深情,瞳孔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心中不禁一软,妥协的回握住凉月的手。 随后二人便手牵着手一路走在圆月下的皇宫,让身后跟着的甘氏和苗氏对凉月不禁升起一股敬服之意。 凉月见状,嘴角微勾,在胤禛耳边轻语,撩拨道: “好时节,愿得年年,与君常见中秋月。” 胤禛闻言转头看向凉月,见她正笑盈盈的看向自己,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难得你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 凉月闻言,轻轻摇晃了下胤禛的手。 “以往妾身有太多贪念放不下,索性如今孑然一身,我只愿按自己的心意与爷走完这一生。” 胤禛听她此言,心中微震,一时之间竟有些感动,捏了捏凉月白皙纤细的手指。 脸上的笑容在月色下更显得真挚了不少。 二人牵手在圆月之下走来,身后跟着的人识趣的低着头,不敢打扰。 宫门口坐在雍郡王府的马车里的柔则,看着牵手的两人,心中只恨月色太过明亮,将四郎和凉月的笑容照得太过刺眼。 柔则强压下心中的嫉妒和不安,抱着有些抽痛的小腹深呼一口气。 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等待胤禛的到来。 而另一边胤禛和凉月已经来到了马车前。 凉月很大度的开口道: “爷,妾身带着两位妹妹坐后边的马车,想来福晋定然也在等着您呢!” 凉月笑着站在马车前对胤禛福了福身,随后对着身后的两位新人笑了笑,带着她们转身上了马车。 胤禛站在马车旁看着马车的车帘放下,这才转身上了柔则所在的马车。 凉月轻轻勾起唇角打量着一左一右落座的美人,随即便说起话来。 “哪位是甘妹妹,哪位是苗妹妹?” 看着凉月清澈如水的眼眸审视着二人,二人不禁有些紧张。 左面略显娴静的,笑起来脸上一侧有个酒窝的苗氏稍微年长一些,连忙开口道: “妾身苗氏,是内务府包衣管领苗义之女。” 随后右面娇俏的甘氏也不甘示弱,连忙开口道: “妾身甘氏,是内务府包衣佐领甘禄之女。” 凉月见状对二人笑了笑,随后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二人说起话来,气氛一时之间还算和谐。 第22章 甄嬛传—宜修17 马车晃晃悠悠的缓缓驶在青石铺就的大街上。 马车里的柔则最终还是忍耐不住的开始干呕,将有些在愣神的胤禛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 “宛宛,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柔则闻言抬头看向胤禛,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宛宛没事,四郎不用担心,就是有些害喜,或许是有些累了。” 胤禛看着柔则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捋着她的脊背。 柔则伸手环住胤禛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两手捏紧了胤禛的衣服,咬牙强忍下想要开口质问他的冲动。 胤禛轻抚着柔则纤细的脊背,一脸担忧的开口: “宛宛怀胎着实辛苦,难受就别硬撑着,回府宣府医来瞧瞧。” 柔则闻言眼中蓄满的泪水终究还是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四郎不用,一回府就宣府医传扬出去只怕会惹的皇阿玛不喜。 就是害喜罢了,何必劳师动众的!” 胤禛手中的念珠转了两圈,轻轻皱起眉头。 “还是身子要紧,看看也放心些。” 柔则闻言却依旧摇了摇头,小声道: “四郎,宛宛真的没事,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倘若我觉得不适定然第一时间看大夫。” 胤禛闻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叹一声,轻轻拍了拍柔则的后背。 “好,听你的,只是你自己要当心。” 柔则闻言轻轻在胤禛怀中点了点头,心中对胤禛的体贴感到温暖。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胤禛和柔则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车厢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柔则靠在胤禛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只可惜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马车最终停在了雍郡王府前。 府前已有下人等候,见到主子们回来连忙迎接。 柔则扶着胤禛的手下了马车,看向凉月所在的马车。 凉月带着甘氏和苗氏下了马车,看着柔则正注视着自己后面的两个格格。 凉月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便带着二人到了胤禛和柔则身前,未语先笑的对二人俯福身一礼,转头对二人开口道: “苗格格,甘格格还不快见过爷和福晋,咱们可是到家了。” 二人闻言连忙福身行礼,胤禛只是点了点头,便看向了柔则,等着柔则开口。 柔则看着二人有些拘谨的背着个包袱行礼的样子,连忙伸手虚扶了一把。 “二位妹妹起来吧,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待伺候过爷后再来见礼也不迟。” 凉月闻言笑着看了眼柔则,随后又看向甘氏和苗氏。 “福晋说的是,二位妹妹伺候爷要紧,咱们来日方长,日后请安再好好认识认识。” 随后凉月又开口道: “妾身把两位妹妹一个安排到栖鸾院,一个安排到梧桐院。 这两个院子离着前院距离颇近,布局又都是一样的,一东一西。 院名寓意也是极好的,爷和福晋觉得如何?” 柔则闻言心中有些不愿,但胤禛无所谓的让凉月看着安排。 柔则也只能暗自叹息,这两个院子可是按侧福晋的布局布置的,两个格格就是挤在一处也不算委屈了。 可凉月却直接安排了两个院子,这安排显然是有心想要抬举二人。 柔则仔细打量了一番二人的容貌,见二人各有千秋,或恬静或娇俏。 心中不禁微微泛酸,余光却见凉月一脸微笑的审视自己,好似在等着自己的意见。 柔则强按下心中的不悦,只得笑道: “府中之事倒是劳烦妹妹费心了,这两个院子原是为将来侧福晋准备的。 二位妹妹容貌不俗,又是额娘赐下为爷开枝散叶的,定然得爷喜欢,那就依妹妹所言吧。” 凉月勾起唇角,笑着福了福身,随后继续扎心的开口道: “福晋说笑了,什么费不费心的,既然本侧福晋管着家,这就是妾身应该做的。 府里子嗣少,爷的脸面在外也不好看,妾身也是盼着她们住的舒服了,能早点开怀! 您说是不是?福晋?” 凉月说完还不忘对胤禛露出一个眼含情意的微笑,一副爱屋及乌的模样看的柔则只觉得刺眼无比。 第23章 甄嬛传—宜修18 只是凉月可不管柔则心里想什么,当即看向毓秀院出来迎接的绣夏,吩咐道: “绣夏,时候不早了,你带新来的二位妹妹去院子里安置,顺便拨几个人过去伺候。” 绣夏福身行礼带着二人离开,凉月又故作关心的开口: “福晋身子如何?可有不适?” 柔则闻言含笑的摇了摇头,抱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散发着一脸母性的光辉道: “这孩子乖的很,除了有些害喜以外,并无不适,倒是疼人的紧!” 凉月见状轻轻拍了拍胸口,松口气道: “那就好,没有不适最好不过,可见是个懂事的小阿哥,福晋有福了。 既然这样,那今晚妾身怕是要向福晋借爷去毓秀院一趟了。 额娘赐下了哈密瓜馅儿的月饼,说要尝个新鲜。 好歹是额娘的心意,妾身也不好独吞,只能厚着脸皮请爷过去了,并无邀宠之心,还望爷和福晋不要多想才是。 福晋也别吃味额娘疼我,这哈密瓜性凉,有孕之人是不能食用的,听额娘说也给福晋赐下了其他口味的月饼呢。” 柔则闻言脸上笑意微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她看向凉月,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心中的酸涩都快要压不住了。 为什么感觉眼前这个妹妹像变了个人似的,她顺风顺的日子,自从弘晖去了就变了个模样。 每每遇事总是心气不顺,每日文火煎心般的不快。 她不明白,为何她与凉月并没有彻底撕破脸,凉月还可以如此泰然自若的给她添堵。 凉月看着柔则的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柔则永远不会体会原身的那些痛苦与绝望。 现在不过换种方式与她相处,柔则就开始患得患失,时常钻牛角尖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抵不过原身弘晖没了的绝望,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她要将她在意的通通打碎,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念头不过一转的时间,柔则便已调整好心情开口道: “姐姐自是不会多想,额娘的心意爷自是要领的,更何况哈密瓜馅儿的听着就新鲜,爷可要好好尝尝才是。” 凉月闻言轻轻笑了笑,随后看向胤禛,一脸询问的表情。 毕竟这是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夜,以胤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加之心爱之人柔则的脸面不知道会不会跟她走。 胤禛此刻确实有些纠结,有心想让凉月将月饼送去前院一份。 但见柔则没有反对,凉月又一脸期待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柔则看着胤禛点头,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掩饰了下去,笑着对胤禛道: “如此,那四郎,宛宛就先回梅花坞了,今日乏累的紧,困的很。” “妹妹好好照顾四郎,晚上莫要贪多,容易积食。” 凉月见状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柔声道: “妾身知晓了,恭送福晋。” 柔则强撑着,借着红梅和傲雪的搀扶,很快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胤禛看着柔则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胤禛收回目光,淡淡地对凉月说道。 “走吧,去毓秀院。” 凉月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看胤禛眼底的复杂,也不知是对自己显而易见的争宠不满,还是对福晋刚刚大度的表现是否有所怀疑其内心的一腔真情实意。 不过这些对凉月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晚馋肉了。 她抬头看向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说什么今晚也得吃到嘴里才行。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进了毓秀院,二人在奴才的伺候下脱去略显厚重的吉服,沐浴更衣。 凉月身着清凉的寝衣,亲自将哈密瓜馅儿的月饼从食盒中取出,摆在了胤禛面前,又亲手为他倒了一杯冰镇过的酸梅汤。 胤禛看着凉月殷勤的举动,对于她寝衣衣着略显暴露的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凉月见状微微勾起唇角,随后伸手拿起一块递给了一旁的胤禛。 “爷,尝尝看。” 胤禛闻言低头看向她手中的月饼,随后抬头看向凉月。 见她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眼中的柔情让他心中微动,他伸手接过月饼,咬了一口,咀嚼过后,随后点了点头。 “不错,甜而不腻,带着瓜果的清甜之意,你也尝尝。” 凉月闻言顿时笑了,她看着胤禛,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勾人的妩媚风情。 随后自己又拿起一块递到嘴边,朱唇轻开,皓齿轻咬,浓浓的哈密瓜味儿充斥舌尖,眼神微亮。 “果然不错,很合胃口!” 凉月微微眯起眼睛,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这香甜之中,反倒让本就喜好甜口的胤禛胃口大开。 第24章 甄嬛传—宜修19 凉月心想若是原主在此,只怕要按照规矩开口劝胤禛要节制,莫贪那劳什子的口腹之欲,注意保养了。 不过她凉月才不会管,会不会吃多了积食,跟她一个妾室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正妻,只管让他觉得痛快才是。 她看着胤禛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主动靠近胤禛跨坐在胤禛的大腿上,圆润的翘臀轻轻的在胤禛的大腿上打转。 一双杏眸眼波流转,似有若无的勾引暗示让胤禛微微一愣,又觉得异常的新鲜。 随即便反手将凉月搂进了怀中,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凉月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胤禛胸膛传来的热度与砰砰的心跳声。 她心中对胤禛的反应很是满意,随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爷,妾身想您了。” 胤禛看着凉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似乎对眼前之人他从未了解透彻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凉月此刻的模样,媚眼含羞,扑倒在怀。 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他摩挲着凉月的腰肢,看着房里的剪秋红着脸领着宫女出去,这才在凉月耳边轻声说道: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 侧福晋反倒越发的大胆奔放了?” 凉月闻言从胤禛怀中抬起头来,眼中狡黠一笑, “爷不喜欢吗?过去妾身可是一直端着,压抑着本性,恪守规矩,一心想要做个好妻子。 可如今妾身的梦都碎了,妻子是不要想了,有姐姐做爷的嫡福晋,妾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反正妾身也想明白了,能得爷一日宠爱,便能得爷一日欢愉。 爷的宠爱才是妾身后半生的依靠,妾身以后无依无靠,只剩下爷你一人是我的依靠了。 以后只想好好地侍奉爷,让爷多顾念几分妾身,您说可好?” 胤禛听着凉月的话,看着她娇媚又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既心疼又怜爱。 凉月很懂得如何拿捏一个男人,她将自己故作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胤禛,并且表现出爱入骨髓的依赖,激起他的保护欲。 让胤禛自我感觉良好,让他以为他在凉月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他紧紧地搂着凉月,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好,就让爷看看侧福晋是如何侍奉的。” 胤禛抬手轻轻捏了捏凉月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凉月眼神一亮,随后主动吻上了胤禛的唇。 两人的唇齿相交,呼吸交错,凉月的手指仔细描摹着胤禛的喉结,前胸与腹部的肌肉。 胤禛紧紧地抱着凉月,他的心跳得飞快,似乎要将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一般。 胤禛被凉月的主动撩拨的发胀,他没想自己的身体在凉月略有冰凉的手指下反应这般强烈。 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一般。 凉月感受到胤禛的热情,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她可是素了好久了。 当即就紧紧地贴着胤禛,用尽浑身解数,四处点火。 胤禛被经验老道的凉月撩拨的第一次忘了规矩是何物。 来不及回寝殿的床榻,便在待客的偏窄的罗汉榻上直至天罡破晓,二人这才尽兴,骤雨方歇。 沐浴过后,凉月全身匀红,素腰袅娜,宛若吸食了精气的妖精,她伏在胤禛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胤禛抚摸着怀中凉月的肩头,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地说道: “爷该去上朝了,你睡一会儿吧。” 凉月故作不舍的拉着胤禛的大手,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传出。 “爷可还满意?” 胤禛虽然一夜未睡,但依旧是神清气爽。 他哈哈一笑,低头看着缩在锦被里的凉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自然满意,你伺候的很好。” 凉月闻言,她微微勾着唇角,眼中闪烁着似不安似期待的光芒。 “那爷以后得空还会再来的对吗?” 胤禛拍了拍凉月的露在外面的手背。 “你的心意,爷知晓了,得空了就来看你。” 凉月闻言眸中晶亮,惹的胤禛很是高兴。 “苏培盛,更衣!” 门口的苏培盛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端着朝服低着头目不斜视的进来为胤禛更衣。 不知不觉间凉月就睡了过去,连胤禛几时走的都不知道,直到日上三竿这才起身。 第25章 甄嬛传—宜修20 而梅花坞的柔则此刻苍白着一张小脸,愣愣地对着桌子上的早膳出神。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整个人都有些抑郁。 红梅和傲雪一脸心疼地看着柔则,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有心想要劝柔则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们知道自昨晚主子爷入了毓秀院,福晋就辗转反侧的没有睡好。 好在之前府医开的安胎药服下后,腹中的不适有所改善。 红梅和傲雪看到柔则这样,心里也很难过。 她们两个是柔则的贴身大丫鬟,从小就跟着她,知道她的性格善良温柔,对爷也是一往情深。 主子爷虽然是对福晋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可是,她们也知道,身份高贵的皇阿哥,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她们看的明白,毓秀院的那位不仅是主子的妹妹,更是爷的女人,是主子的情敌。 福晋虽然聪明伶俐,但是性格太过多愁善感,对主子爷总是容易患得患失。 再加上两个格格入府,一时心中不安,再加上昨夜是十五,爷偏偏被侧福晋勾着夜里宿在了毓秀院。 福晋原本还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吃个月饼就休息了,到今早上,爷怎么着也会过来陪她一同吃早膳。 可凌霜那丫头打听回来消息,说毓秀院昨晚后半夜的暧昧声响快天亮了才停。 爷连早膳都没吃就心情愉悦的匆匆进宫上朝了。 凌霜嘴皮子太快,一时之间也没拦住她的口无遮拦,连累的福晋此时伤心,眉眼轻愁。 好在昨日回来就让人通知了后院的那些女人免了今日的请安,要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笑话,越发的给福晋添堵。 红梅到底稳重些,见福晋这样不思饮食也不是办法。 于是便开口建议道: “福晋可要弹琴?您好久都不曾碰过爷送的那把焦尾琴了!” 柔则突然抬起头有些意动,对红梅说道: “那你去把焦尾拿来吧,总不好一直如此,一直情绪低落对腹中的孩子不好,我也是知晓的。” 红梅闻言立马点点头,赶紧去拿了焦尾过来。 傲雪伺候柔则净手焚香,双手虚浮在琴弦上,端坐于琴凳之上调整呼吸。 翘起的兰花指开始拨动琴弦,初时琴声哀怨婉转,如泣如诉。 后来弹琴的柔则眼前浮现出了往昔的种种,那些她与胤禛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自己和四郎在梅花坞中相拥赏梅,想起了她在梅林翩翩起舞,四郎面露迷恋的温馨场景,想起了他们相互依偎,互诉衷肠的甜蜜时刻。 曲调变得如同天籁般动听,仿佛能让人瞬间忘记一切烦恼,甜蜜而又幸福。 这般平和而柔情的琴音似乎感染了腹中的小生命。 一股像小鱼吐泡泡的胎动,惊扰了柔则心神。 焦尾琴弦一顿,圆润的指尖压在其中一根琴弦上,发出一声富有穿透力的高音。 红梅和傲雪一脸紧张的询问: “福晋怎么了?” 傲雪连忙看向柔则的手和手下的琴弦,发现手指未曾受伤,琴弦也未断这才松了口气。 柔则好奇的摸向自己的腹部,一脸期待的等待刚才的感觉。 “刚才本福晋感受到孩子动了,那种感觉好奇妙!” 红梅和傲雪相视一眼,红梅不禁开口夸道: “这是咱们的小阿哥在哄福晋开心呢! 福晋的心情松快了,小阿哥也会开心的和福晋打招呼。 将来长大了,定然是个孝顺的孩子。” 柔则嗔怪的看了红梅一眼, “你呀!惯会贫嘴哄我!” 红梅见她开怀,忙趁热打铁道: “福晋早膳没用多少,要不要吃点东西,小厨房里含月可是一直炖着燕窝呢!” 柔则闻言点了点头,脸上乐开花的红梅连忙招呼侍女去小厨房端来燕窝,柔则慢慢地一碗燕窝下肚,人也瞬间精神了不少。 第26章 甄嬛传—宜修21 这边醒来后的凉月只觉得浑身酸痛,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肢。 想起昨晚的疯狂,对胤禛的持久力还算满意。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具身体还是太废了些,浑身气血两虚,经脉滞涩淤堵,合欢功法根本运行不了。 好在她有一直坚持修炼,虽然修的是修真界最烂的轻身健体的外家功法。 这具身体的资质很差,又是骨龄定型了的成年人,再加上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改善身体,也是有心无力,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慢慢调养。 凉月闭眼盘膝冥想,让大脑快速清空杂念,思绪和身体逐渐放松、舒展下来,内心回归平静。 调整呼吸,气息有节奏的起伏,从而获取空气中的能量,缓缓改善着身体,直到身体微微发热,出汗。 她才撩起床幔,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已经算是日上中天了。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具身体看来没个十年八年的修炼,是调养不好的,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雍正登基前生个孩子。 正在她遐想之际,剪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膳走了进来。 “主子醒了,这红景天党参枸杞乌鸡汤也好了。 您不是说这个汤补中益气,养血生津对您现在的身体有好处吗。 奴婢就将您给的方子交给了染冬,她亲自盯着熬了一上午呢! 您先更衣洗漱,稍后尝尝味道可对?” 剪秋将药膳放下,亲自过来给凉月更衣。 一身芍药红缎地绣花镶宽边的旗袍上身,配着脖间月白色的龙华,显得人比花娇。 凉月耳后和脖颈的点点红色吻痕,若隐若现,看的剪秋脸红不已,随即开心的调笑道: “爷也真是的,这痕迹也太明显了。 新人入府主子总要露个面的,这下子主子可如何见人?” 站在一边打下手的绘春同样一脸得意的道: “她们看到主子脖子上的东西,心里指不定怎么吃味儿呢? 回头砸了的瓷器从她们月例里扣,到时闹将起来正好立威!” 凉月勾着唇角,伸手摸了摸脖子。 “既然这么明显,剪秋,今日你去前院和谢嬷嬷交接的时候顺便无意中透露两句昨夜本侧福晋的辛苦。 福晋有身孕不能伺候,府里的老人爷看也看腻了,如今新人入府,为了子嗣,爷总要恩宠一番。 她是爷的奶嬷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剪秋闻言眼睛一亮,反倒绘春白净的脸上疑惑的问道: “爷对主子这般宠爱,主子这般抬举新人可是有什么深意?” 凉月捂唇轻笑, “你呀!这回倒是想的多,哪有什么深意,不过懒得伺候他罢了。 爽过了丢开手就是,这男人可不是必需品,下次想了再撩拨就是,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剪秋和绘春闻言脸色爆红,自家主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未免也太不守妇道了些。 凉月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你也们别觉得主子我离经叛道,以后你们若成亲,若遇到良人还好。 若也同我这般所嫁非人,自个儿就好好疼自个儿,女人找乐子可比男人简单多了。” 剪秋和绘春红着脸摆摆手,一脸抗拒的异口同声道: “奴婢才不嫁人,奴婢愿一直陪着主子。” 凉月净手漱口后坐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还不忘调侃剪秋和绘春。 “嫁不嫁的也得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你们四个是我的陪嫁丫鬟,你们一心为主,我自然也要为你们打算。 除了剪秋和染冬是我使了手段从府外买进来的。 绘春你在府里也早就没了牵挂,也就只有绣夏上边还有个母亲跟在姨娘身边,我不为你们打算谁还替你们打算呢?” 二人一脸感动,尤其是绘春更是泪眼朦胧。 从小生活在乌拉那拉府上,虽说是伺候人的丫鬟,可十岁之前有亲娘护着,娘死了没几天就进了主子的院子当了贴身丫头,要说吃大苦却是没有的。 四个人里面她也明白,虽然她是第一个来到主子身边伺候主子的人。 但她的性子有些笨拙,脑子也不太好使。 说话有时候更是没情商,没智商,偶尔还看不懂别人的脸色。 要不然她也不会有机会被觉罗氏拨给主子做大丫头了。 自己经常无意间惹主子不开心,偶尔还会被后来的剪秋训斥。 但胜在她记得娘的话,跟了谁就对谁忠心,主子都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一直对她多有包容,从来没有厌弃过她。 今天主子还对她们说要为她们的以后打算,怎么不让她感动,恨不能一辈子为主子肝脑涂地,尽忠职守才好。 第27章 甄嬛传—宜修22 凉月也不管绘春那感动的模样,吃完药膳就起身坐在梳妆台前让剪秋梳头。 梳完头她还有府中的庶务要处理,时间可是宝贵的很。 从上到皇帝和后宫来的赏赐,各位皇子和列位大臣间的迎来送往,到府中所有人的月例以及衣食住行,再到胤禛在镶白旗所划分的人口也就是下边的旗人的各项孝敬等等。 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账册不下百八十本,就这还不加凉月还管理着原身的嫁妆。 凉月坐在西侧间埋头和几个识文断字的侍女和小太监处理账本。 西侧间经过凉月的改良,已经理顺了不少,离她当甩手掌柜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都是得益于她飞升天界后从朱衣阁学到的先进管理办法。 一排排书架分门别类的标记着各处走礼的收支账务。 下方的两张办公桌各有一个侍女和一个太监两名专员负责上方的账务。 二人互相监督,级别相等,账、物每日一复核,并将汇总收支总额签字确认。 每日酉时二刻将汇总表上交给上面的管事杜嬷嬷和佟嬷嬷。 两位嬷嬷每七天汇总一次,并对事物盘点一次。 做成周报,并签字上交给剪秋。 最后由剪秋每月月底汇总成月报,复核签字后交给凉月,待凉月年底制成年报,安排人清查之后上报胤禛。 俨然就是一个公司的运行模式了,已经责任到了个人,当然这些人的月例凉月也是给的格外痛快。 就从最底层的专员来说,原本的月例是一两白银,凉月直接给他们翻倍。 月例二两,生辰奖励五十两,逢年过节的还有额外的赏钱不算,一年还管四季的衣裳配饰,外加纯棉布匹四匹。 再往上的小管理层,杜嬷嬷和佟嬷嬷的月例直接可以比较宫里贵人的月例了。 单单月例白银就有八两,生辰奖励有一百五十两,除了没有各色各样的布帛锦缎,但依旧会有两匹花缎当做福利。 剪秋更不用说了,作为凉月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在嬷嬷的基础上翻倍。 至于凉月自己,可不会白给胤禛打工,从郡王府所有利润里抽取三成。 因此凉月非常上心,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种以夫为天,围着一个男人转的时代,她要用银子的地方可是多的很。 看了那么多的作品,多少也了解一些清朝的历史。 她要培植人手,安插眼线,包括以后胤禛登基后所会出现的妃嫔,都必须在她的掌握中才可。 时间已经很是紧迫了,距离胤禛登基不过短短十八年,目前她的计划也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有了银子开道才能言其他。 至于府中中馈会不会被柔则半路截胡,凉月丝毫不担心。 这么多年府里的经营也不是没有成效的。 到时候个别的奴才不小心给柔则捅点篓子出来,再加上外头她的人的配合,整个王府的净利润下降,该着急的可就不是她了。 只怕胤禛到时还会给柔则一记窝心拳,府中中馈再次送回到她的手中。 更何况这些都不行不是还有个孩子吗? 她虽然让她生,可生什么样的她说了算。 到时孩子体弱多病,她哪有功夫跟她抢府中中馈,除非孩子不想要了! 凉月可是万分期待柔则的选择,到时候胤禛的表现或许很玩味也不一定。 也不知这一场景对柔则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空有福晋之位,却无实权,后院又有谁能心服。 只怕到时柔则就会体味一番什么是罗帏中夜起,霜月清如水。玉露不成圆,宝筝悲断弦的空虚寂寞了。 凉月收起手中的稿纸,这是她根据看过的作品,改良过的羊绒处理方法。 炎热的夏季一过,中秋未至之时,一早一晚的天气就凉的特别的快,凉月没有修为护体,自然感受到了寒冷。 又看到府里的奴才开始陆陆续续的添加衣物,滚边的毛领上身,有心想要改善一下衣服的保暖质量,这才想到了羊绒等物。 毕竟清朝作为游牧民族别的不多,大草原上羊毛羊绒这东西却是最不缺的。 而且清朝皇室,达官显贵尤爱羊毛制品。 寝宫,居室,大殿等处铺陈所用的炕毡、炕毯、地毯、壁毯、桌毯,还有冬天挡风的门帘大多数都是由羊毛织成。 只是用在服装上差了不少,凉月想让羊绒变成柔软的布匹,制成衣物,不仅能挣银子,还能让百姓在寒冷的冬季有衣可穿,裹衣取暖。 第28章 甄嬛传—宜修23 凉月随后又写了张帖子,命江福海送出四贝勒府,前往金鱼儿胡同,送到她的奶兄张兴手里。 张兴是原身的奶嬷嬷李氏的儿子,为人机敏,将此事交给他,凉月很是放心。 张兴自幼便对原身很好,直到现在初心不改,这一点凉月自然是考察过了。 原身的奶嬷嬷李氏在宜修选秀的那一年冬日不小心摔断了腿,一直走路不利索。 嫡母觉罗氏便想打发她们一家去庄子上,名义上说是替原身荣养,可实际上原身也清楚嫡母的德行。 不过是看奶嬷嬷他们一家对自己和姨娘忠心耿耿,故意拔出她们母女身边亲近之人罢了。 为了不让嫡母得逞,便趁着指婚给四阿哥做侧福晋的由头求了父亲。 父亲为了脸面,便从觉罗氏手中要来了奶嬷嬷一家的卖身契。 她有心为他们消了奴籍但却被拒绝了。 原身思考过后也就没在强求,为了给奶嬷嬷养老,便在金鱼儿胡同为其一家子置了铺面和宅子,还在城郊置了田产。 平日里还将自己的嫁妆铺子交给奶公和奶兄总管着。 奶公张鑫为人忠厚,有些墨守陈规,奶兄张兴为人颇有城府,但却极为维护和爱护家人。 宜修比张兴小了三岁,他一直用他的方式守护着这个一直在家不受宠爱的小主子,对凉月忠心耿耿,办事最是得力不过。 凉月最信任的人除了剪秋和染冬再一个便是他了。 因为凉月来了以后召见过张兴几次,甚至凉月可以看出这个奶兄张兴的眼神对她并不是简单的当做主子和妹妹来看待。 嫁人这些年张兴一直替凉月打理着她的嫁妆产业,无怨无悔,收益也是颇为可观。 从她入了四贝勒府手里就没再缺过银子,时兴的衣料首饰,胭脂水粉更是换着花样的每月给她送入府中,虽然数量不多,但人心难得。 如今凉月需要人手,从玉容坊赚来的银子,大部分都交给了张兴。 让张兴买了人放在她的庄子里,然后安排人去各个地方的育婴堂挑选弃婴,甚至路边的小乞丐遇见机灵的也不放过,从小就培养只会衷心于她的人手,如今也已经渐渐有了起色。 这一次凉月便想借着改善羊绒一事,让张兴在胤禛面前露脸,慢慢的和胤禛绑在一起,为将来的局势提前插上一脚。 而且如今夺嫡形势暗潮汹涌,一旦成功,必定能大赚特赚。 若不事先与胤禛通气,到时候她手下的产业更上一层楼。 收银如流水,难保不会影响胤禛在朝堂的布局,影响以后的大势,到时候整个四贝勒府都会跟着遭殃,她亦不能幸免。 凉月心中有了计较,只是胤禛那里还得看到成果才行,否则空口白牙很难让人信服。 她又提笔在上面细细的描述几笔,这才递给等候已久的江福海。 “江福海,告诉奶兄,要赶在寒冬之前,送到我手里一批成品,我有大用。 另外成了还可以借此机会在爷面前露脸,再给他寻个好姑娘,成亲生子!!” 江福海郑重的将东西贴身放好,打了个千儿, “主子放心,奴才定然亲手交到张大爷手上,亲口将话带到!” 凉月点了点头看着江福海后退几步,退出了西侧殿,直奔金鱼儿胡同而去。 北京东城的金鱼儿胡同一座两进的宅子里。 张兴和他爹张鑫刚从外面回来,便碰上了正在敲门的江福海。 身材略显削瘦的张兴连忙快走两步,出声询问: “江公公,可是主子有什么事交代?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可用过午膳了?” 江福海扬起笑脸,连忙施了一礼,掏出怀里的帖子。 “大爷这不巧了,这是主子吩咐我给大爷带来的。” 张兴接过,对江福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引着人进了家门。 第29章 甄嬛传—宜修24 进了书房,张兴还不忘给他添上茶水,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目十行的读完。 他的眼神微微泛着亮光,略显苍白的皮肤激动的有些发红。 一向沉静内敛的他不禁哈哈一笑, “妙啊!主子果然心思细腻!” 江福海呷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也不卖关子。 “侧福晋说,要赶在寒冬之前,送到手里一批成品,有大用!” 张兴点了点头,随后又期待的问道: “主子可还说什么了?” 江福海拱了拱手,一脸笑意的恭喜张兴。 “大爷,奴才还要恭喜大爷。 主子说这事要成了,大爷就能在主子爷那里露脸,届时也能给大爷一个好前程,还能寻摸个好姑娘! 毕竟您今年已经二十了,也是时候成家了。” 张兴闻言,眸中失落一闪而过,他身边这么多年并没有出现什么女子,就连花街柳巷他都未沾染过。 只因心里存了人,每每见她一次他就满足了。 在她面前他向来都是极为克制的从未表露过心思。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别,一介奴仆如何胆敢肖想主子。 更何况她如今已是人妇,自己能做的或许就是默默守在她身边。 替她打理好外头的一切,让她有个后路。 哪怕将来失宠无子,也有银钱傍身,不至于过的艰难。 张兴压下心底的失落,对着王府方向拱了拱手。 “江公公转告主子,主子交代的事,奴才定会竭尽全力办成。 至于成亲一事顺其自然就好,不着急!” 江福海微微点头,看向张兴的眼里满是赞许。 他是个太监,一身的荣辱都系在侧福晋一人身上。 只有主子好,他才能好。 主子有张兴这样的奶兄弟,一心为主子考虑,将来主子在府里也能更顺遂些。 江福海对张兴的态度更尊敬殷勤了些,也更加亲近了些。 “大爷一心为主,咱家自然如实回禀。 时辰不早了,就不耽搁大爷和老太爷和老夫人用膳了。 福海就先告辞了!” 江福海行了个打千儿礼,便要离开。 张兴连忙拉住他,给他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轻飘飘的,江福海一摸就知道是银票。 连忙摆手拒绝道: “大爷,使不得,使不得,这咱家可不能收。 素日里主子待我们已经很大方了,奴才再收大爷的打点那成什么了?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为了主子,有事您吩咐,委实不必如此见外。” 江福海说着就将荷包推了回去。 张兴幽深的眸子看着江福海的眼睛,将荷包压在江福海的手掌里。 “江公公拿着,在府里好好护着主子,该打点的时候多打点,不必心疼银子。 定不能再让大阿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主子身上!” 江福海听此,叹息一口,接过了荷包。 “罢了!大爷这么说,也是对主子的一片衷心,那福海就先拿着了。 唉!可惜了咱们的弘晖阿哥啊。 自从大阿哥殇了,主子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对主子爷的宠爱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或许主子心里也是真的伤透了心了。 别人看不明白,咱家一个没了根的太监从主子的动作里却看的分明,主子这是知道主子爷靠不住,在为以后另找出路呢! 府里咱家能多替主子留意着些,多打点打点,可府外却还要仰仗大爷。 主子的娘家有嫡福晋在的一天,就不会有助力落在主子身上的一天。 可偏偏主子又不让咱们对主院动手,因此您可是主子落棋的关键!” 张兴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江公公说的是,咱们一内一外尽心尽力,护主子周全。” 江福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行了礼,才出了张家的宅子。 第30章 甄嬛传—宜修25 张兴目送他离开,又打开帖子。 上面详细写明了羊绒的处理方法,染色工艺和注意事项。 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式羊毛梳理机,纺织机器的图纸。 单看着就知道一个人一天的工作量可以比肩以往数十名工人一个月的工作量。 张兴心中既激动又心疼,激动的是凉月的心思巧妙,心细如发。 他一个当奴才的都能看得出里面的价值。 一个闺阁女子能创不世之功,这东西一旦面世,定然会解决当前社会的一大难题,冻死之人将会大幅度减少,这可是大功德。 而心疼的却是,她这得被逼成什么样子,才会走一步看百步。 她为了以后的舒心日子,早早的就开始打算。 先是改脂粉配方,挣银子,再接着是培养忠心的人手,现在又用此方式让他出现在四阿哥面前。 一时间竟然有些羞愧像主子这样的人自己是怎么配肖想的? 要是凉月知道此刻张兴的想法,定然大呼没出息。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在凉月看来,张兴虽然看着有些瘦弱,但薄而有型的肌肉线条,还是充满了力量感。 瘦而不弱,挺拔而不失柔和,容颜也算的上是耐看,一白遮三丑,白皙的面容还是有几分秀气在的。 在她面前人又带着几分卑弱,这种矛盾的气质对她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也挺感兴趣的。 凉月对他的初次印象还是很满意的。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凉月还真想上手撩一撩的。 不过若是日后登上高位,这人初心不变,身边又没有别的女人,她也不是不能送胤禛一顶大帽子。 毕竟后期的胤禛可是多的戴不过来,不在乎她给他多加一顶。 而张兴这边看完帖子后,就将它贴身收了起来。 起身陪父母用过午膳便悄悄出了门,向城外的庄子上安排人手操作此事了。 凉月这边也没闲下来,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午膳,继续埋头苦干。 剪秋抱着几份账簿去了前院谢嬷嬷处。 谢嬷嬷接过账簿,看着上面的一目了然的账面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侧福晋做事稳妥,才能将府中的开销一一整理出来,丝毫不乱。” 剪秋谦虚的笑了笑,不轻不重的恭维道: “嬷嬷言重了,主子说了,这都是嬷嬷教导的好。 主子这些年一直感念嬷嬷您的教诲,先前刚入府时年轻不经事,初次接过府中中馈也是慌乱了许久。 还是嬷嬷费心教导这才历练出来,要不然哪来的今日? 主子还总跟我们念叨嬷嬷您不禁是爷的奶嬷嬷,更是她的授业恩师,是恩人呢! 还说让我们多跟嬷嬷学习个一星半点的,以后也能独当一面。 您也知道我们和主子未出阁之前哪里管过家,学过这些?” 谢嬷嬷听的舒心,眉眼弯弯,一脸慈和。 “难为侧福晋还一直记着,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剪秋看着谢嬷嬷的表情,知道她受用,心中微松,面上却带着叹息道: “如今府上又添新人了,开支用度也就越来越大,这庶务也就越来越多。 主子一人管着实在辛苦,还多亏了靠着您一起分担一二。 尤其是主院那边,主子一个侧福晋如何敢伸手? 轻不得重不得,就怕怠慢了福晋,惹恼了爷。 多亏了您的身份足够,您又与爷一向亲近,得爷的信任。 要不然主子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怠慢了福晋,只怕爷该疑心主子是故意使绊子了,本就不多的宠爱只怕也无了。 现在的日子主子已经很满足了,有机会偶尔得爷一两分怜惜主子都能高兴好些日子。” 谢嬷嬷一听这话,心中对嫡福晋柔则的观感有了几分莫名的失望。 只是她的脸上不动声色,依旧笑容满面。 “侧福晋对下心胸宽广,刚柔相济,与爷又是年少相知,主子爷也很是敬重的,不会冷落了去。” 第31章 甄嬛传—宜修26 剪秋闻言真心实意的笑了笑, “承嬷嬷吉言,昨日宫里的赏了哈密瓜馅儿的月饼。 主子特意留了几块,说是等嬷嬷您空闲时尝尝鲜。” 谢嬷嬷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连声道谢。 “真是难为侧福晋一直记挂奴婢。 无论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没有落下奴婢一回的。 回头可要替奴婢好好谢谢侧福晋。” 剪秋淡笑点点头,随即开口道: “嬷嬷是主子爷的奶嬷嬷,也是她敬重的人,自是要好好孝敬的。” 剪秋说罢,将装着月饼的食盒双手递给了谢嬷嬷。 谢嬷嬷一脸笑意的接过食盒,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剪秋褔身一礼就要离开,只是走了两步,忽然又似想起什么。 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转过身红着脸开口道: “嬷嬷还有一事,昨夜十五,主子爷本应宿在福晋处。 可因着这月饼,爷不忍拂了宫里德妃娘娘的心意,再加上宫宴上饮了些酒水,便宿在了毓秀院,还叫了水。 几乎折腾了一夜没睡,今早主子日上三竿才起身,身上斑斑点点,可见爷是憋的狠了。 福晋有孕,不能行房,爷进后院的次数也少了。 这不进后院,如何能有子嗣?宫里的德妃娘娘念着福晋有孕不忍苛责,便将我们主子好一顿训斥。 说我们主子不知道劝谏,让爷雨露均沾。 奴婢实在是为主子抱不平,主子平日里又不受宠爱,您是知道的。 再加上侧福晋的身份如何敢开这个口? 这不是明摆着让主子爷厌弃吗? 因此,奴婢想求嬷嬷,能在主子爷耳边提醒一番。 新人进府总要宠爱一番的,万一真的有人怀上了,在外爷的脸面上也好看。 府上福晋那里向来不会张这个口,是指望不上的。 只是如此,回头吃挂落的又是我们主子。” 谢嬷嬷闻言,心中盘算了一下各府的子嗣,面上一沉。 不知不觉后面成婚的皇阿哥都比四阿哥的子嗣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是孝懿皇后放在胤禛身边的奶嬷嬷,从小看到大的小主子,私心里也是当做亲儿子待的。 如今大阿哥殇了,就剩下嫡福晋肚子里的胎儿,不知是男是女,能不能康健?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四阿哥的子嗣终究还是太少了! 谢嬷嬷对嫡福晋的不满又多了几分,沉吟着开口道: “侧福晋确实不好开这个口,好孩子你放心,主子爷那里我去说。” 剪秋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连忙福身道谢。 “多谢嬷嬷,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和主子没齿难忘。” 谢嬷嬷笑着扶起剪秋,一脸慈和道: “嬷嬷知道,侧福晋为爷之子嗣计这才是真心爱重爷。” 剪秋点头称是。 “是啊!主子的一颗心里可都是爷,大阿哥一事,爱屋及乌连带着对福晋也是不敢有丝毫怨怼,只能自苦,每日抄经祈福从未间断!” 剪秋面上一片悲伤,心中却对胤禛和柔则二人充满了不屑与忿恨。 主子的心思哪里还有什么爱重? 为子嗣计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福晋那样只知风花雪月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的性子,不给她添点堵如何对的起大阿哥的一条命? 只是这话,她自然不能跟谢嬷嬷说。 她只能顺着谢嬷嬷的意思,一脸感激的看了看谢嬷嬷,随即又开口试探道: “嬷嬷,那新人那里就麻烦您了!” 谢嬷嬷轻轻拍了拍剪秋的手背。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剪秋闻言,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喜色。 便褔身一礼,这才真正告辞离开。 剪秋出了前院,对着正院的方向勾了勾唇。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福晋的肚子但愿争点气,别还没生下来就没了。 如此,她和主子才能更好的看戏不是? 第32章 甄嬛传—宜修27 傍晚,胤禛归来一身酒气。 院子里等候已久的谢嬷嬷见状连忙对身后的侍女示意,身后的侍女微微福身,转身去了小厨房。 苏培盛服侍着胤禛换完衣服。 谢嬷嬷这才端着醒酒汤进了室内。 “主子,喝了酒把醒酒汤喝了,仔细头疼。” 胤禛闻言,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劳累嬷嬷操心了,本王替太子挡了两杯酒,也没喝多少,没醉不碍事。 府里可还安静?福晋那里如何?” 谢嬷嬷一脸慈和的笑意,连忙开口道: “主子爷对福晋可见挂念极了。 您放心,这府里一切都好。 听路过的小丫头说今日福晋那里还为小阿哥弹琴解闷,梅花坞里的欢声笑语都传到院子外头了。” 胤禛闻言脸上一片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如此便好,本王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对福晋难免有所疏忽。 福晋有孕最忌心情郁结,既然她能为孩子解闷,本王便放心多了。” 谢嬷嬷叹息一口,劝慰道: “奴婢托大,跟主子爷提一句,府中子嗣才是重中之重,您该多往后院走动走动才是。 福晋已然有孕,腹中有了嫡子,也不能再压着别人不让人生。 时间长了只怕会生怨怼,于家宅不宁。 新人进府,主子爷也该宠幸几日才是,以免传出去让宫里以为您看不上,影响母子之情。 后头成婚的皇阿哥哪家府邸没有几个子嗣? 您的后院却连个孩子的动静都没有,如此下去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这话本不应奴婢开口,福晋便应该多劝谏爷一声,可福晋的性子怕是很难开这个口。 爷也应当心中有数才是!” 胤禛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敛眉,想到柔则的性子,默默叹了口气。 他自然知道宛宛的性子其实不适合当皇子福晋,既不会管家,又有些小天真。 可是他对宛宛终究是不一样的,后院的庸脂俗粉怎配与她相比? “福晋有了身子,本王不忍她难过,难免多疼宠几分。 新人进府本王自有计较,不会亏待了她们。” 谢嬷嬷闻言,心中虽有不满却也知道不能再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胤禛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想到他的养母孝懿皇后,终究还是开口安慰道: “嬷嬷,府中子嗣的重要性本王自然知道,也会上心,稍后本王就去后院走走!” 谢嬷嬷闻言,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 对胤禛行了一礼这才退出去。 胤禛看着离去的奶嬷嬷,拨弄了几下手中常年不离手的碧玺念珠。 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苏培盛,查查今天嬷嬷可是见了什么人? 都说了什么?” 苏培盛打了个千儿,出了室内,悄悄唤来自己人稍作打听这才进了室内禀报。 胤禛听完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开口道: “也罢,她也是忠心护主,侧福晋那里你去本王的私库找些上好的蜀锦首饰送过去,莫要怠慢了。 告诉侧福晋,她的好爷都记着,不会冷落了她去!” 苏培盛笑呵呵的应下。 “嗻,奴才定然将王爷的事情办好!” 说罢,看了看胤禛的脸色,提醒道: “爷刚才福晋院里的凌霜来请爷去用膳!” 胤禛闻言起身,大跨步的就往外走去。 他去梅花坞先看看宛宛,陪她用晚膳,之后便直接去留宿新人。 胤禛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 “交代你的事情抓紧办,不必跟着了! 让高无庸先伺候着!” 胤禛说完,苏培盛打了个千儿,开口应下。 “嗻!” 起身后目送胤禛带着一脸开心的高无庸离开,暗自咬了咬后槽牙。 这才带着两个小太监转身去了胤禛的私库。 第33章 甄嬛传—宜修28 梅花坞里,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炕几上燃着的冷梅香缓缓散发着冷香。 胤禛坐在桌边,嘴里咀嚼着食物,一时陷入沉思。 柔则的性子太过柔弱,如今有了身孕他固然不愿让她伤心难过,可后院也确实需要些有人来开枝散叶。 如此,他才有一争之力。 索额图去年被幽禁至死,皇阿玛与太子二哥的关系已然僵硬,矛盾激化越发白热化。 只是二哥到底是皇阿玛亲自教养长大的,即便如此,也不忍现在就废掉他。 所以他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蛰伏。 毕竟邬先生说过,出头的橼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目前还是要稳妥为主,先让皇阿玛把那些敢踩在太子二哥身上冒头的阿哥敲打下去。 这样,他才能慢慢崭露头角,成为皇阿玛心中的最佳人选,毕竟他可是皇阿玛为太子准备的贤王,岂能踩太子一脚。 不争即是争,他要让皇阿玛看到他才是最适合继承大统之人。 如此,后院必须有子嗣立住。 才能让那些有所反对的声音不会以后继无人而有所攻奸。 支持他的人也会更加卖力,寻那一份从龙之功。 想到此,胤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目光柔和的看着柔则。 “宛宛身子不便,先好生歇着,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柔则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虽然心中不舍,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 “四郎可是还有公务在身?” 他伸手轻轻握住柔则的手,柔声道: “爷今晚宿在新人那里,府中子嗣太少终究不是个事儿!” 柔则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脆弱,却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 “四郎说的极是,都是宛宛不好,宛宛狭隘了!” 胤禛见她如此,心中也有些不忍,他轻轻将柔则拉入怀中,柔声道: “宛宛,你知道的,你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柔则闻言,抬头看着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虽然不能阻碍胤禛要雨露均沾,可他的心,愿意在她这里她就感到开心。 “四郎,宛宛知道四郎待我是不同的!” 柔则的声音有些认真,仿佛在告诉自己,也仿佛在告诉胤禛,她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他的真心。 胤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你知道就好,爷去了,你早些歇息,别胡思乱想伤了孩子!” 柔则点了点头目送胤禛离开。 红梅对着侍女挥了挥手,侍女们轻手轻脚的将桌子清理过后这才退出室内。 红梅和傲雪一脸的欲言又止。 柔则玲珑心思又怎么会不知她们想要安慰她。 可此刻她却不想说话,小腹有些微痛,不知不觉抚着肚子就落下泪来。 红梅担忧的开口: “福晋,可是肚子疼?要不奴婢找主子爷回来吧?咱们宣府医来看看! 您是福晋,偶尔任性主子爷不会生气的!” 柔则摇了摇头,脖间的芙蓉项圈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玉器撞击声。 柔则死死抓住红梅的手, “不要,红梅!我不想让四郎失望。 你让凌霜去打听打听,四郎进了谁的院子? 让含月悄悄熬碗安胎药,这几日万万不能惊动旁人,要让旁人得知我腹中不适,不知道还要怎么编排我!” 红梅咬着牙答应下来,出去安排。 傲雪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发红,暗自心想最近事情有些不受控,还得回乌拉那拉府上请夫人来一趟才好。 以夫人的手段,定然会为福晋减轻不少的压力和困扰。 红梅很快带着凌霜打听来的消息就回来了, “福晋,主子爷去了甘格格的栖鸾院!” 柔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伸手摸了摸脸。 心中想着甘格格长得颇为娇俏,比之李格格也不遑多让,难怪能吸引四郎的注意。 心中的无奈和酸楚让柔则辗转难眠,反观凉月心情大好,早早睡下。 第34章 甄嬛传—宜修29 第二日一早,柔则起身时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险些摔倒在地。 还是红梅和傲雪赶忙上前扶住柔则,这才没有跌落在地。 红梅后怕不已,连忙问道: “福晋,您怎么了?可是昨晚没休息好?要不奴婢扶您在躺躺,请府医过来?” 柔则摇了摇头,勉强笑道: “无妨,只是有些头晕不适而已。 昨日已经免了一次请安,今天再免难免让人多想。 更何况今早甘格格还要磕头敬茶!” 红梅和傲雪无奈的搀扶着柔则起身。 为她穿上了一件正红色的旗装,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显得高贵而典雅。 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掩饰住了昨晚的疲惫和憔悴。 柔则在红梅和傲雪的搀扶下,缓步走出房间,坐在正堂后院的格格侍妾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柔则进来立刻起身一同行礼问安。 “妾身给福晋请安!” 柔则扬起柔和的笑意,缓步走至榻前端坐着,柔声道: “诸位妹妹都起来吧!” 柔则看了眼凉月空着的座位,捏在手中的帕子紧了紧。 李静言一身粉嫩的旗袍,头上别着粉色的珠花,衬得她肤白貌美,娇俏可人。 她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对面坐着的新人。 昨夜侍寝的是甘氏,见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旗装,上面绣着一只只精致的金线蝴蝶,显得气质有些活泼可爱。 脸上肌肤红润,眉眼带着几分媚意,可见昨夜被主子爷很是疼爱了一番,不免有些醋意。 “甘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初一入府就得了爷的宠爱? 不像我们,初一入府七八日可连爷的衣角都没摸着!” 甘氏娇俏的脸上微微有些羞涩,浮上一抹红晕,对李静言露齿一笑很快就低下头,有些局促不安的搅着帕子。 这时凉月身着一身酱紫色芍药旗装,小两把头上别着点翠金丝步摇轻轻晃动,扶着剪秋的手走了进来。 “李妹妹这是对主子爷有所不满吗?” 凉月神色冷淡,她扫了李静言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李静言被她看得一愣,随即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连忙摆了摆手道: “妾身哪敢对主子爷不满,只是有些羡慕甘妹妹罢了!” 凉月闻言,轻轻笑了笑,却并未多说什么。 她往前走了几步,微微福了福身, “妾身给福晋请安!” 柔则见凉月来了,提着的心这才松了口气,她是真怕新人敬茶的日子凉月下她的面子。 连忙抬了抬手,柔声道: “妹妹有些日子没来了,快坐下吧!” 凉月微微一笑,福身行礼道: “福晋恕罪,自我儿去了,妾身身子就越发的不成器,再加上这府中又事务繁多,倒劳累福晋记挂了!” 柔则闻言脸色微微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初,一脸关切道: “妹妹说的哪里话,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你身子不好,本该好好将养。 可偏偏姐姐有了身孕,四郎不愿我太过操劳反倒一直辛苦妹妹替我管家。” 柔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倒让甘氏有些嘀咕起来。 她们在宫里打听来的消息不是嫡福晋不会管家,侧福晋才掌权的吗? 怎么听着好像是福晋身子有孕,精力不足,才让侧福晋管家? 那她要投靠谁可得好好斟酌斟酌,福晋有宠又有权,自然是投靠的不二人选。 可若仅仅有宠无权那就另说了! 凉月淡笑不语,丝毫不在意柔则的强行挽尊。 抬手抚了抚耳上金云衔珠的珍珠耳坠,不咸不淡的道: “主子爷果然宠爱福晋,但愿福晋平安产子,早日熟悉府中中馈才是。 到底妾身管着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柔则顺着凉月的动作看到脖间的红色吻痕,抿了抿唇,没有言语,轻轻抚摸着小腹,安抚着隐隐作痛的腹部。 第35章 甄嬛传—宜修30 凉月眼神一闪,见好就收,也不多做刺激。 看向竖着耳朵的几个格格和侍妾。 “时辰不早了,甘氏快点敬茶吧,福晋有了身孕岂能久坐?” 甘氏闻言悄悄觑了眼福晋的脸色,见她没有出声,连忙起身,走上中间跪下磕头,接过侍女准备好的茶水,高高举过头顶敬茶: “妾身甘氏见过福晋,福晋万福金安!” 红梅走至跟前接过甘氏头顶的茶杯,递给柔则,柔则掀开杯盖轻轻沾了沾唇。 对红梅点点头,红梅见状忙从傲雪手里接过一早准备好的一对鎏金石榴花簪子,托着托盘放在了甘格格身前。 柔则微微颔首,语气温柔: “甘妹妹, 如今你入了王府,又是爷的人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姐妹。 你虽初来乍到,但只需好好侍奉爷, 为爷绵延子嗣,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对簪子是本福晋特地让内务府赶制出来的鎏金石榴花簪,寓意多子多福,妹妹可要好好戴着! 争取早日怀上,为爷和本福晋分忧!” 柔则一番话说的很是得体,甘氏闻言,脸上羞红一片,满是喜色的接过簪子,连忙谢恩。 “多谢福晋赏赐!” 柔则含笑的点点头,示意她起身。 甘氏将手中的簪子交给自己的侍女,又对凉月行了个半蹲礼。 “甘氏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安!” 凉月点点头,对剪秋挥了挥手。 剪秋就端着一个雕漆红木盒子来到了甘氏身边,将盖子揭开。 凉月不甚在意的开口道: “入了府就是一家人,这是我嫁妆铺子里新上的妆品,最是美容养肤。 你年轻颜色好,多打扮打扮给爷看看,争取早日怀上。” 甘氏听到凉月的话,脸上露出几分羞涩。 微微屈膝接过剪秋手里的托盘。 这妆品她曾见侧福晋当做中秋节礼送给过德妃娘娘。 想来能拿的出手送往宫中的定然不是简单之物。 忙不迭的开心道: “多谢侧福晋!” 凉月微微一笑,柔声道: “妹妹起来吧,你初入府中,缺了什么只管让人报来,只要是合规矩,本侧福晋便不会为难。” 甘格格脆生生的应了声是。 “是!” 之后又与剩下的李格格,耿格格行了平礼,对吕侍妾行了半礼,接了见面礼这才入座。 柔则内心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强忍着,面上浮现着笑意。 “本福晋怀着身孕,精力不济,就不留各位妹妹了,若没什么事就都先回去吧。” 众人连忙起身甩了甩帕子。 “是,福晋!” 起身后看着柔则扶着红梅和傲雪的手缓缓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凉月扶着剪秋的手,也转身出了梅花坞。 李格格看着凉月离开,嘴角微微一撇,嫉妒的白了眼甘格格。 对一向柔顺的耿格格抱怨道: “有些人啊,入府第一天就得了爷的宠爱,可真是好福气!” 耿氏闻言只是歉意的对甘氏一笑,扶着侍女的手,脚下的步子快了不少。 甘格格听着李格格的话,眼眸微转,忙恭维道: “李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初入府,也是赶巧了才得了爷的宠幸。 以往在宫里,可是听闻李姐姐颇受王爷宠爱,日后还要仰仗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李静言闻言眉梢略微上扬满意的点点头,娇俏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那是自然,你知道就好,翠果咱们走!” 说完宛如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甘氏看着李氏离开,微微松了口气,内心对李氏多了几分不屑。 几句话就打发了可见是个没脑子的! 转头对同向西行的耿氏和吕侍妾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有些自来熟的打着招呼。 “耿姐姐和吕妹妹没事可以来我的栖鸾院走动走动。 咱们离得近,平素一起玩闹也还热闹些。 更何况瑶姝一见二位就觉得亲切。” 耿格格轻咳了一声,婉拒道: “甘妹妹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我这身子不成器,又时常生病,最不爱动弹,也不爱凑热闹,姐姐就先回去了。” 甘氏一时拿不准耿氏是真心还是假意拒绝与她交好,只能看着耿氏扶着侍女的手离开。 吕盈风快人快语的对甘格格行了一礼解释道: “耿格格自入府就不爱参与是非,素日里不怎么出汀兰阁。 妹妹倒是个爱串门子的性子,甘姐姐若是不嫌弃倒可以与妹妹说说话!” 甘氏闻言脸上不仅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脸的天真烂漫。 “既是如此,那妹妹得空就来我栖鸾院走动走动!” 吕盈风含笑应下,二人这才离开,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第36章 甄嬛传—宜修31 提前出来隐在暗处看了一场大戏的凉月勾起唇角。 “这个甘格格也不是个安分的,府里的日子以后要越发热闹了!” 剪秋闻言勾了勾嘴角,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容,不禁也露出一抹微笑。 “这个甘格格倒是个会说话的,以娇憨示人,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凉月不置可否的扶着剪秋往毓秀院走去。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甘氏和苗氏轮流各自都侍寝了三天。 凉月除了苗氏请安那日出现做了回散财童子,便又开始躲起懒来,早上从不在主院露面请安。 因着凉月的表现,后院的女人对柔则这个嫡福晋也是口服心不服,少了几分敬畏之心。 柔则更是敏感多思导致心中抑郁,几次三番的动了胎气,这一情况还是被傲雪传回乌拉那拉氏府上将觉罗氏招了来才算稳固下来。 觉罗氏一来,知晓了这些时日柔则的日子过的不甚痛快。 凉月又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便索性直接免了后院的女人们的请安,既然侧福晋不来,那大家也都别来了。 省的显得她这个嫡福晋压不住下面的妾室。 趁着柔则有孕的时日,她这个当额娘的好好教导一番,想办法给女儿再送个厉害的嬷嬷来帮衬。 觉罗氏这样想着,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又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 “红梅,去请侧福晋来梅花坞一趟,我这个当嫡额娘的难得来一趟,好久不见今日合该见上一面。 想来她也会惦念自己的姨娘,正好我们娘儿几个也好好说说话!” 既然不听话,总要想个方法让她听话,幸好当日她仁慈没有要了她姨娘的那条贱命。 她觉罗氏的女儿岂能被一个贱妇之女爬到头上,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这府中受了委屈,更不能让自己的外孙还没出生就受到伤害。 很快,凉月便收到正院柔则的贴身丫鬟红梅的传讯,不紧不慢的由剪秋收拾打扮。 再红梅万分焦急的等待下这才扶着剪秋的手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梅花坞。 觉罗氏今日穿着一袭深蓝色撒花缎裙,外罩一件同色系对襟褙子,梳着两把头,戴着几支金银首饰。 鎏金的护甲微翘,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中的茶杯杯盖。 衬得她不怒自威,颇有一番世家大妇的气度。 凉月含笑的迎了上去,屈膝行礼。 “妾身给福晋请安,给嫡额娘请安。” 觉罗氏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她的礼。 柔则有心想要规劝额娘两句,如今妹妹好歹是四郎的侧福晋,是郡王的侧夫人,不是昔日那个仰人鼻息的庶小姐了,额娘也还得行礼才是。 可是觉罗氏悄悄捏了捏柔则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对柔则摇了摇头。 反正屋子里除了柔则的两个贴身侍女,就是她带来的两个侍女,其余之人都被她们远远打发了。 让她一个当家主母给昔日里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庶女行礼,怎么可能? 要不是自家老爷子嗣有碍,她绝不会留着这个庶女碍她的眼。 更何况这个庶女和柔则年岁相近,每每看到她,就心中不痛快。 当然这一切凉月丝毫不知,她也不在意这对母女搞什么幺蛾子,利索的起身在觉罗氏下手的位置坐下,笑盈盈地开口道: “今日竟然不知嫡额娘到来,倒是下面的奴才惫懒了,也不知道通知本侧福晋一声。 剪秋记下来,回头几个看门的奴才罚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长长记性。 好歹是本侧福晋的嫡母,少不得要来请安的,如此没有规矩,也得亏了嫡额娘是是贝勒爷的正经亲戚。 要不然传扬出去咱们府上岂不是闹了笑话,让人笑话福晋和本侧福晋不会管家。” 第37章 甄嬛传—宜修32 觉罗氏原本还想摆摆在家时身为嫡母的谱,却被凉月一番话说的面色一僵,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本就是为了敲打敲打凉月,给她个下马威。 没成想凉月如此牙尖嘴利,不仅不将她放在眼里,还反将了她一军。 倒是让她有些下不来台,当下脸色有些难看。 拿在手中的茶杯被起伏的胸口带累的溅出点点茶水,打湿了手指。 柔则面上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凉月会这般不客气,这是以往她这个庶妹面对额娘从未有过的姿态。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凉月已经是郡王侧福晋,身份地位已然发生改变。 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她这个嫡福晋不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更别说额娘了。 觉罗氏到底是经过事儿的大妇,很快浮起端庄的笑容。 她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从腰间抽出手帕,仔细擦着手指上的茶水。 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侧福晋这性子越发的凌厉了,可见是历练出来了。 说到底是我这个做额娘的疏忽,原本只想着看看你姐姐就回去了,何必劳累你再跑一趟。 就顺手阻止了底下奴才,这才没有提前通知到你。” 凉月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减,依旧含笑的看着觉罗氏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觉罗氏心中气恼,难怪她的宝贝女儿心思郁结,就是她也被凉月这油盐不进,一拳打进棉花里的状态气的不轻。 但还是强压着怒气,似有若无的点拨道: “嫡额娘叫你过来也是想和你叙叙旧,毕竟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 你和柔则好歹是嫡亲的亲姐妹,你这个做侧福晋都不来正院请安,后院的女人可能心服我儿。 要是你父亲知道,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如此不睦,岂不是让他脸上不好看。 你也知道你们阿玛的脾性,少不得要怨怼你姨娘小家子气,不会教导女儿。 嫡额娘说这些,也并非是为了难你们娘儿俩,你也莫要多想。 否则以你姨娘那胆小的性子,恐怕又要寝食难安,战战兢兢了。” 凉月闻言,心中冷笑,眼底的讽刺一闪而逝,脸上却依旧不显,依旧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柔声道: “嫡额娘误会了,自我儿弘晖去了,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 这请安一事也是我们爷心疼我才让免了的。 如今府中中馈在手,难免多思多劳,身体也是时常疲累,请安也是有心无力。” 凉月解释完,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柔则。 似笑非笑的出声道: “莫不是福晋以为是妾身不敬福晋,故意落福晋的面子不成?” 凉月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了几分讽刺,深深刺痛了柔则的心。 柔则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那夜如果不是她有心故意忽略梅花坞外面的哭声,说不得弘晖就不会死。 凉月勾起唇角,突然一脸兴味的盯着柔则的肚子,眼神幽幽的开口: “说来都是妾身娇气,不为别的,为了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往后妾身也得常来正院给福晋请安。 毕竟妾身也算的上是这孩子的姨母,以后妾身又不能生了,也没个指望,可不得指望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吗?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感情还是要从小培养来的的亲近!” 柔则只觉得凉月的眼神幽幽的犹如地狱而来的饿鬼,贪婪的盯着她的肚子。 一时间脸色苍白,小腹有些坠痛。 还不待她开口呼痛,凉月就率先开口: “哎呦!福晋脸色苍白可是有所不适? 福晋不会如此小心眼的以为本侧福晋要抢福晋的孩子吧?” 觉罗氏连忙关切的开口: “我儿可是身体不适?红梅去请府医!” 红梅屈身一礼连忙往外跑。 柔则无奈的柔弱一笑,抚摸着有些坠痛的腹部,摇了摇头。 “妹妹说什么呢?姐姐怎会以为你会抢我腹中的孩子。 只是这些日子身体乏累,胎气不稳,与妹妹无关!” 凉月轻轻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 毕竟爷那么宠爱福晋,万一让爷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第38章 甄嬛传—宜修33 觉罗氏脸色难看,她如何看不出凉月是故意的,只是她说出的话却让人无从反驳,毕竟每一句都不曾逾矩。 当下怒极反笑,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 “啪!” 桌子上的茶杯被这一掌拍下,震动了一番! “乌拉那拉宜修!你如此桀骜当真就不怕你姨娘有什么不测吗?” 凉月不甚在意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意有所指的开口: “嫡额娘说什么呢?姨娘是本侧福晋最在意的人,又怎会有不测? 除非是有人生起了腌臜心思,不想让本侧福晋好过。 本侧福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膝下无子又不得宠爱。 姨娘要有不测,大不了……” 觉罗氏气急反笑,她倒要看看这乌拉那拉宜修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不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凉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勾唇一笑看向一旁的柔则,眼中意味不明。 “大不了,本侧福晋就陪着姨娘一起去了,也免得姨娘在下面孤零零的! 毕竟有人相陪,也不会寂寞!” 觉罗氏被凉月的眼神看的后背一凉,一时气结,却又发作不得,毕竟凉月可没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柔则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她自然也是听得出凉月话里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拿她和腹中的孩子威胁额娘。 如果额娘敢对凉月的姨娘动手,那么她们母子就会陪她姨娘一起去。 凉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爷的宠爱给了福晋,子嗣本侧福晋今生也指望不上了,若不是一颗心为了陪着爷,我也是生无可恋。 除了爷也就唯有姨娘尚能牵动几分心神,姨娘那里每三日都有人来汇报一次平安与否。 嫡额娘可要好好照看一下姨娘,最好让姨娘长命百岁,莫要让人欺负了去。 作为回报,我儿弘晖的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毕竟当初福晋做了什么应当清楚才是?” 说罢凉月眼神嘲讽的看了眼柔则。 “福晋!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从小到大我可从未对不起你,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夺走了我多少东西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真不知道爷怎么会一心觉得你纯真良善? 要是爷知道他的长子是因为他一心爱重的福晋故意漠视才导致早夭,不知道对您的滤镜会不会破碎?” 柔则闻言脸色煞白,拼命的摇头否认。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声音低落,微不可闻,她只觉得小腹坠痛,似乎下方一热,有些慌乱的抓住自家额娘的手。 “额娘,我好疼!” 觉罗氏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扶着柔则躺下,催促傲雪去看看府医到了没有。 柔则只觉得下腹疼痛难忍,犹如刀绞一般,额上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 她死死的抓住觉罗氏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疼痛。 “额娘,我好疼,孩子会不会?会不会保不住?” 柔则的话还没说完,觉罗氏就焦急打断她,安慰道: “莫慌,跟着额娘深呼吸,小阿哥不会有事的!” 柔则疼的眼泪直掉,一边祈求的望着凉月,一边跟着额娘深呼吸。 一旁的凉月看着柔则抱着肚子痛苦的模样,感受到属于原身闪过一丝快意的情绪,却转瞬即逝,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她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唇角,脸上又换上一抹担忧的神色,劝慰道: “福晋还是好好保重身体才是,事情已经发生,我知道即便再追究我儿也回不来了。 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本侧福晋的指望。 只要福晋将来不限制小阿哥与我这个姨母亲近,给我养老。 为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我也不会让爷知晓。” 柔则闻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稍后又是感激不已,心中对凉月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 好在这时红梅和傲雪一前一后带着府医和胤禛进来,觉罗氏也顾不得请安,连忙让府医给柔则看诊。 片刻后,府医收回手,一脸凝重的看向胤禛。 “王爷,福晋频繁动胎气,已有滑胎之向,怕是要辅以针灸之术才能保住。” 第39章 甄嬛传—宜修34 胤禛怒不可遏,慌张不已。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针?” 府医神情严肃当即领命,掏出针灸之物,让医女用合谷捻转泻法,刺三阴交捻转补法,留针一刻钟。 同时用艾草温灸关元穴,过了好半晌柔则的腹痛才止住。 府医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连忙在桌子上书写药方。 鹿茸八两,紫石英二两,龟板四两,当归四两,肉苁蓉六两,小茴香四两…… 书写的一张宣纸满满当当,当即将药方交给胤禛过目。 并一脸凝重的开口道: “王爷,这药方上的药材研磨成极细的粉末,炼密成丸,每日服二钱,尽量卧床静养。 保持心情愉悦,尚还能多撑些时日,不至于早产!” 胤禛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捏紧了药方,眼神郑重的看着府医。 “王府医,福晋的胎全权交给你照看,务必确保福晋和胎儿无恙!” 王府医点点头,承诺道: “奴才定然竭尽全力,不负王爷所托!” 说罢,打了个千儿带着带来的医女和医侍退出室内,为柔则熬制安胎药,炮制药丸。 胤禛见府医带人人出去,这才看向凉月,询问起柔则腹痛的始末。 还不待凉月开口,觉罗氏就冷冷的斜了眼凉月,一脸不善的开口: “四阿哥,柔则怀的毕竟你的小阿哥,这可是四阿哥的嫡子,可要好好保护才是! 侧福晋身为妾室却总推脱不来正院请安,如此不将福晋放在眼里,口中更是对我这个嫡额娘更是出言无状,你以为柔则的胎气为何会动的如此频繁? 臣妇实在是不解,四阿哥又怎么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这是何道理?难不成是要宠妾灭妻不成? 四阿哥还是好好查查你的后院都是什么牛鬼蛇神?莫要被有些人迷了眼! 妾身当初就不放心,我们如珠如宝宠爱长大的柔则如何担得起皇子福晋的位置? 要不是您一力承诺不会让她受委屈,我们柔则又怎会如此?” 胤禛如今还年轻,脸上的表情还没有炉火纯青到以后那般的喜怒不形于色。 听着觉罗氏一顿输出质问,不禁脸色难看不已。 胸口郁气起伏,要不是看在她是宛宛的亲额娘的份上,如此对他这个王爷说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胤禛手中的碧玺念珠不住的转动,默默压下心中的怒气,冷厉的眼神射向凉月,似是在无声的询问凉月做了什么。 凉月听到觉罗氏避重就轻的模样,一脸委屈的看向胤禛,盈盈下拜,柔声道: “王爷明鉴,妾身自姐姐进门起就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福晋胎气不稳,妾身也很是担忧,可若是嫡额娘将福晋动胎气的原由定在妾身身上,妾身不服,但求王爷不要冤枉妾身。 之前妾身就已经解释过不来请安的原由。 弘晖那孩子殇了的痛苦,哪里这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妾身也是为了不迁怒福晋,不让爷为难,这才总是避讳。 至于不敬嫡额娘更是无稽之谈。 嫡额娘拿妾身姨娘威胁,妾身也不过是说了句大不了就虽额娘一起去了,下去陪姨娘。 可就这样让嫡额娘如此指责,妾身当真冤枉,爷要不信,屋子里这么多人,随便分开问询总能水落石出。” 觉罗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毕竟屋子里除了凉月带来的剪秋不受控外,柔则身边的红梅傲雪,她带来的芳草落英家人都在自己手里握着,丝毫不惧她们会说出不利柔则的话语。 胤禛看着凉月委屈的模样,脸上毫无心虚,不禁信了大半,再想到弘晖的小脸,愧疚心起。 手指用力的捏着念珠,对觉罗氏不免又生了几分恼怒。 只是勉强看在宛宛的面子上没有开口斥责。 柔则对胤禛的表情无比了解,她不忍一心为她着想的额娘被四郎所恶。 此时挣扎着抬起手,解释道: “四郎,真的不关妹妹的事,是额娘误会了。 是宛宛不好,是宛宛没用,才会思绪万千,导致胎动频繁。 也不要怪罪额娘,额娘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第40章 甄嬛传—宜修35 胤禛听着柔则有些气弱声音脸色有所松动,稍稍好看了不少。 连忙上前拉着柔则的手,轻声询问: “胎动频繁为何不请府医?” 柔则看了眼额娘,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这些时日四郎时常留宿后院是为了子嗣大事,虽是这样,可陪着宛宛的时日渐少,不免心中难安。 宛宛又不想让四郎觉得我不懂事,以至于胎动频繁,却也不想声张让四郎担忧。 再加上宛宛不能像妹妹一样为四郎掌管府中庶务,不免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心情有些低落。 这才被额娘误以为是妹妹不尊我这个福晋,将气撒在妹妹身上。 四郎看在宛宛的面上别怪额娘好不好?” 胤禛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看向觉罗氏,不满的道: “知道乌拉那拉福晋对宛宛甚是宠爱,可胤禛无愧于心,对福晋自然也是极好的。 只是子嗣之事当是重中之重,此次难免对福晋有所疏忽,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 侧福晋虽得本王看中,可福晋毕竟身居正位,又怎会让侧福晋越过福晋去?我府上万没有这样的规矩! 更何况侧福晋同样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又不是个蠢笨的,觉罗氏身为嫡母未免太过苛责了些!” 觉罗氏恼恨以极,此刻有口难言,无比憋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柔则。 只见柔则此刻也是羞愧不已,脸上有些无地自容。 她自小就是这么被额娘护着长大,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说过额娘这么做不对,而她也有些理所当然的认为庶妹的一切,即便拿走也就拿走了。 虽然有时内心也有些自责,但身边的人一劝说,内心那点愧疚便消失无踪了。 虽然偶尔还会觉得庶妹有些可怜,但也会自觉用自己的方式补偿一二。 或是衣服首饰,或是磨着额娘让她允许庶妹跟着一起请夫子教导,或是私下里悄悄为她的姨娘请大夫。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庶妹的让步,可被四郎这么一说,她的遮羞布不禁又被揭开,有些心虚和慌张。 似乎是怕被心爱之人误会自己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般纯善。 当即祈求的看着额娘,希望额娘不要再说出什么让四郎不悦的话语。 觉罗氏看着女儿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无奈的做出让步,对胤禛服了软。 “既然四阿哥这么说了,那恕老身刚刚爱女心切,口不择言了! 宜修也别怪罪嫡额娘语气不好,柔则从小未受过什么委屈,入府三年,好不容易怀上,怀相如此艰难作为母亲岂能不急?” 觉罗氏脸色难看的描补一番,但见凉月毫不避讳的给了她一个嘲讽的眼神,她不禁心中大怒,却也不好发作。 只能连午膳都没留,便强压着怒火选择告辞。 柔则看着觉罗氏离去,心知额娘心中有气,连忙挣扎着想要挽留。 “额娘……” 觉罗氏听到柔则虚弱的叫声,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连忙顿住脚步,转过头走到柔则身前,替她掖了掖被角。 “你好生养着,过两日额娘再来看你!” 柔则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知道这是额娘不怪她,眼含依赖不舍的目送觉罗氏离开。 凉月眼神一闪,忙对二人福了福身。 “妾身去送送嫡额娘!爷和福晋说说话吧!” 胤禛闻言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起身追上已经出门的觉罗氏。 觉罗氏一眼都不想再看凉月,冷着脸一言不发,打算回去就好好收拾收拾那个贱妇,让这个不受控的庶女知道什么是锥心之痛。 凉月看着觉罗氏阴沉的面容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直至她们出了柔则的院子,见四下无人,对剪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剪秋拖住觉罗氏身边的两个侍女。 第41章 甄嬛传—宜修36 见剪秋成功,凉月这才快步追上觉罗氏,在她耳边幽幽的开口道: “嫡额娘现在心里想的怕是要好好折磨姨娘吧? 就是不知道嫡额娘信不信前脚本侧福晋听到姨娘的噩耗,后脚就能送你的宝贝女儿和外孙下去陪她! 府中本侧福晋经营多年,随便推出个替死鬼,只要不闹到明面上,乌拉那拉氏如今又没有适龄的女子,你猜宫里的德妃娘娘会不会保下我?” 觉罗氏当即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强自镇定下来,转过身看向凉月,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侧福晋好大的口气,本福晋还真不信你敢动柔则一根头发丝!” 凉月看着觉罗氏强装镇定的面容,面上无声的笑了笑,一脸无辜的开口: “不信,咱们可以试一试啊! 反正姨娘缠绵病榻多年,本就于寿数有碍。 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替她解脱,想来姨娘为了女儿以后的前程是不会怪我的! 指不定知晓真相还能含笑赴死,毕竟姨娘腹中的男胎被嫡额娘落下之后,也不过为了我这个女儿勉强撑着罢了!” 觉罗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不是她,可看着凉月笃定的眼神,索性选择了沉默。 毕竟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老爷都已经翻篇了,更何况人证物证早就被她处理干净了。 只是觉罗氏后背依旧发凉,觉得眼前的凉月既陌生又狠毒。 连自己的姨娘的生死都能面不改色的算计,自己的儿子殇了也能为了一个男人说放下就放下。 不禁有些胆寒,只觉得此刻的凉月城府深的让她感到害怕。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对凉月有了一丝惧怕,知道她确实有能力做得出伤害柔则这样的事情。 毕竟她连自己的亲娘和亲子都能如此狠心,又何况是柔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想到这儿,觉罗氏不禁有些后悔。 这个庶女从小就心机深沉,自己之前为了老爷的子嗣上好看,显示自己的贤良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活着长大,如今看来倒是养虎为患了! 觉罗氏看向凉月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忌惮。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口道: “算你狠!今日之事本福晋就不与你计较了,可你给我记住了,你若敢动柔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觉罗氏强压下怒火,阴沉着一张脸快步离去,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活撕了这个贱人。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还没享受几天福就去地下陪那个贱妇了。 阴沉着一张脸快步离去,后边被剪秋拉住的两个侍女看自己福晋快步离开,也连忙挣脱开追了上去。 凉月冷冷的看着快步离去的觉罗氏,心中的恶念升起再也抑制不住。 觉罗氏这般碍事,就只能想办法限制她的行动力了,免得狗急跳墙对姨娘不利。 她可不信觉罗氏能咽得下这口气,当真不对姨娘出手。 她的阿玛费扬古昔日征战沙场,被流失伤了身子,可是不能再生了。 这在他们家可不什么秘密,要不然觉罗氏也不会把一个庶子充当做嫡子从小教养在身边。 为绝后患还把三弟的亲生母亲邱姨娘活活饿死。 要是嫡福晋觉罗氏突然老蜯怀珠,有了身孕,以费扬古的心性只怕不能容她。 没有了觉罗氏,柔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她拿捏。 就是乌拉那拉氏的支持她也能慢慢从柔则身上夺过来。 毕竟那群利益至上的族人可不会像觉罗氏那样真心疼爱柔则。 凉月压下嘴角翘起的微笑,忧心忡忡的扶着剪秋的手又一次进了柔则的梅花坞。 第42章 甄嬛传—宜修37 此刻柔则已经在胤禛的陪伴下睡着了。 胤禛见人进来,挥了挥手,示意凉月别出声,以免惊动了福晋。 凉月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退出寝室。 不一会儿胤禛跟着出来,撩起蟒袍一屁股坐在罗汉榻上。 凉月见状连忙走过去替胤禛斟了杯茶,双手捧着茶盏递到胤禛面前,胤禛看了她一眼,接过茶盏轻抿了口,这才开口道: “你也坐吧!” 凉月闻言微微福身,在胤禛左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凉月开口道: “今日之事,爷已经都知道了,觉罗氏只是爱女心切,见不得宛宛受委屈,你别往心里去。” 凉月闻言无声的抿了抿唇,随即略带哭腔的开口道: “妾身知道嫡额娘也是心疼福晋,可是……可是妾身也心疼姨娘啊! 妾身只愿嫡额娘能高抬贵手,让姨娘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妾身是万万不敢有丝毫逾矩之心,更是不敢对福晋生出一丝不敬之意。 妾身已经培养了不少理账的奴才,就等着福晋产子,将府中中馈和管账的奴才一并交给福晋。 爷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毓秀院西侧殿看一看。 妾身一片真心都给了爷,明知爷爱重福晋,妾身又怎会做出自掘坟墓之事,故意惹爷厌弃?” 胤禛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爷知道了,你有心了。” 只是心底到底还是存有疑虑,不愿相信凉月真会爱屋及乌到如此地步,索性开口试探道: “如今福晋初次有孕,不经事儿,侧福晋好歹怀过一胎,又颇通医理,爷将福晋托付于你照顾,你看可好?” 凉月闻言心中冷笑,胤禛是真狗啊! 既然疑心她竟然还敢拿他最爱的宛宛试探,是真不怕她答应下来对柔则动手吗?一如原身一般,让他追悔莫及。 可见胤禛的一片痴心水分有多大,真心也是凉薄。 但面上却是不显,一脸惶恐的开口道: “爷,妾身愚钝,哪里敢担此重任,万一福晋有什么闪失,妾身哪里担待得起? 还请爷另请高明,妾身实在是不敢从命!” 胤禛闻言皱了皱眉,显然看向凉月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打量。 似乎是在确认凉月所言是否是假意推脱。 凉月见状只做诚惶诚恐状,冰凉的柔荑覆上胤禛的手背,继续开口道: “妾身不是不想替爷分忧,实在是妾身能力不足。 您也知道弘晖出生时就体弱,可见妾身那点儿医理也无甚大用,还请爷明鉴!” 胤禛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爷知道了,爷会再寻合适之人照料福晋的。” 凉月收回手擦了擦不存在眼泪的眼角,故作担忧的看了眼寝室。 “妾身只盼着爷有个健康的小阿哥,子嗣立住了,爷的脸面也好看。 额娘生了三子三女,身边必然有得用的懂妇人生产的嬷嬷,爷何不去宫里请额娘赐个嬷嬷帮衬? 这世上除了妾身在意爷的子嗣,我敢保证额娘和皇阿玛也是极其在意的,您若开口,定然不会失望!” 胤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倒是忘了额娘身边的确有几个极擅长妇人生产的嬷嬷。 而且额娘身边出来的人,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纵然母子俩不亲,可到底是亲额娘,心中有了决断,打算近日就进宫去求额娘给宛宛赐个嬷嬷。 一时间胤禛看向凉月的眼神分外柔和,心里感动不已,酸酸胀胀的,主动拉起凉月的手道: “难为你这般为爷着想,爷都记在心里了,你是个好的!” 凉月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才不会傻到相信胤禛的鬼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她才不会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渣女,这样的场景她都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回了。 她有没有真心自己还不知道吗? 由己及人,这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更何况眼前之人猜忌之心极强,为人又苛刻多疑实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凉月面上却是一脸的感动,眼里的柔情似要溢出来,演起深情来毫无破绽可言。 “爷言重了,妾身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只要爷好,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第43章 甄嬛传—宜修38 胤禛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改日爷去毓秀院看你!” 凉月识趣的起身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梅花坞。 胤禛看着凉月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既愧疚又得意的情绪。 他愧疚于对凉月的无情与猜忌,但更多的是得意于凉月对他的顺从,爱慕和忠诚。 他深知凉月是个聪明的女人,若不是身份所误,福晋之位予她定然会是他的一个贤内助。 更何况凉月身为柔则的庶妹,相貌定然也是不差的,长相端庄大气,肌肤胜雪,这样的女子,他自然也是欣赏喜欢的。 胤禛沉思了许久,仔细回想关于凉月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的明白,凉月在他面前从来不曾隐瞒自己,她心有不甘,但还是尽心尽力地为他考虑,爱他之所爱,想他之所想。 这样的女子,他怎能放着不珍惜? 他后院的女人有几个是全心全意只为他一人? 而不是为了他的权势地位,为了自己身后的家族荣辱? 就连福晋当初不也是因为家族才会算计那一场相遇吗? 想到这里,胤禛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手中的念珠微微收紧,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 内心叹口气,罢了,事无回转,时势造事。 正所谓君子谋时而动,顺势而为,他如果不是为了避太子锋芒,也不会自污名声也要强求已有婚约的柔则入府。 原本以为只是双方的一场算计,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宛宛的纯真良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与他无比契合,反而成就了一段良缘。 如今想想,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只是他到底是负了侧福晋,心中有所亏欠。 胤禛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凉月不曾作假,就打算日后多关照凉月几分,起了对凉月以后多几分真心相待的想法。 毕竟这是真真正正为他着想之人,至少要让她知道,她的付出,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也愿意交付他的信任。 胤禛起身走进寝室,瞧了瞧柔则,这才在红梅傲雪的伺候下脱去外衫,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拥着柔则午睡。 这一觉胤禛睡得格外香甜,梦中都是凉月柔情似水的模样,以及她懂事贴心的话语。 柔则午睡醒来看着身侧的男人睡梦中的笑颜,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 伸出手虚虚的描绘着胤禛的眉眼,心中满是柔情。 胤禛闭着眼睛感受到眼前有黑影晃动,立马睁开了双眼。 看到是柔则在素手描绘,不禁放松了紧绷起的身体,伸出手抓住她作乱的柔荑。 “四郎,你醒了?是梦到什么美事儿了,做梦都在笑?” 柔则轻声问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胤禛看着她眼中的关切与爱意,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轻轻将柔则拥入怀中,低声说道: “自然是梦到宛宛腹中的小阿哥喊阿玛了。 爷知道你这些时日辛苦了,我会一直守着你和咱们的孩子。” 柔则闻言,心中满是甜蜜与幸福,她依偎在胤禛的怀中,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温情。 胤禛轻轻的抚摸着柔则的发丝,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和发间的柔软。 眼神却愣愣的望着拔步床的帐子没有焦距,不知道心思神游到了何处! 过了好半晌胤禛才起身,走下床榻由柔则的贴身丫鬟伺候他穿衣洗漱。 胤禛一边张着手臂任由傲雪为他系着扣子,一边低头喝了口红梅端至嘴边的茶水,漱了漱口,吐在痰盂中。 眼神缱绻的看了眼柔则,安抚道: “爷要去书房忙政务,宛宛你好好躺着,若有任何不妥,立马派人去书房找爷,爷晚上再来看你!” 柔则闻言,脸色微微有些羞红,素手抚上小腹,低声轻嗯一声。 “嗯,宛宛知晓了。” 第44章 甄嬛传—宜修39 胤禛绕过屏风出了寝室,脸上恢复了平日的严肃与冷酷。 他瞥了一眼候在一旁的苏培盛,淡淡地吩咐道: “去书房。” 苏培盛不敢多言,连忙低头跟上。 他跟在胤禛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胤禛步伐沉稳,龙行虎步,待他走到书房门口,转过身对苏培盛说道: “派个人仔细照顾好福晋,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不能再出现此等状况,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苏培盛低头应诺,心中却对柔则这个嫡福晋的重视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只是还不等他告退,胤禛又吩咐道: “派人去侧福晋那里看看西侧殿是什么情况?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苏培盛心中一紧,他替主子爷送邬先生回侧院,再赶到梅花坞的时候晚了点,尚还不知侧福晋在福晋动了胎气的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瞟了一眼胤禛,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迁怒之色,甚至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苏培盛当即便明白不是什么坏事,不敢再多想,连忙低头应道: “是,王爷。” 苏培盛对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转身离开书房,他心知肚明王爷对嫡福晋的宠爱,以及对侧福晋的复杂情感。 他心中暗自琢磨,或许这次事件,侧福晋是做了什么让王爷有了更深的了解。 苏培盛不敢怠慢,迅速安排人手去接触早就埋进毓秀院的钉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同时对柔则的梅花坞重点照顾,生怕再出任何差错。 书房内,胤禛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近日皇阿玛打算木兰秋弥所要支出的费用文书,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柔则的温柔笑颜和凉月眼眸中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倒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对柔则的有情,但不知什么时候凉月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这让他感到有些困惑和烦躁。 胤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纷乱。 自己身为皇子,又对那个位置抱有期望,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 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政务之上。 可这时苏培盛弯着腰却进来了,胤禛索性丢开政务,等着苏培盛回话。 苏培盛弓着身子恭恭敬敬地给胤禛行了个礼,才低声禀报道: “王爷,福晋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至于侧福晋那边,据眼线汇报,侧福晋院里的西侧殿改成了账房,里面培养了一批管账的嬷嬷,丫头和太监。 侧福晋不仅改良了府中的账务处理方式,还对府中的收支进行了严格的审核,砍掉了许多不必要的花费。” 胤禛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没想到凉月所言果然是真,竟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而且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心中对她的好奇和期待不免又多了几分。 苏培盛见他感兴趣,连忙一记马屁送上。 “王爷,侧福晋一手管家的好本事啊! 您都不知道,经过侧福晋这一调整,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呢!” 胤禛眉眼含笑的对苏培盛翻了个白眼。 “死奴才,还会给爷我卖关子了,还不快说来听听。” 苏培盛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侧福晋对府中的每一项可开支都了如指掌,甚至能精确到每一个铜板。 而且,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可是分分钟能找到责任人呢,如此大智慧实在让人佩服!” 胤禛听着苏培盛的禀报,眼中的骄傲与赞赏更是不言而喻。 他没想到凉月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不仅将府中的大小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对他心性还毫无保留。 这样的凉月,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她。 胤禛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去见她,看看她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可好在他的理智尚在,记得自己答应柔则晚上会去看她。 只是命令苏培盛去私库取些稀罕物件送到毓秀院去。 第45章 甄嬛传—宜修40 苏培盛得令后从胤禛的私库挑取了一对寓意极好的红珊瑚万字云蝠纹如意,外加一套点翠头面亲自送去了毓秀院。 毓秀院这边,凉月接过赏赐,随即爱不释手的拿起,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红珊瑚万字云蝠纹如意。 整器为红珊瑚拼接而成,呈灵芝状,头部浮雕祥云蝙蝠,万字密密雕刻于柄部,工艺精巧细腻,抛光精良。 珊瑚如意的颜色鲜红如血,凉月不禁眉目含情的抚摸着如意。 “如意,如意,如人之意,爷真是有心了,剪秋重重的赏苏公公。” 苏培盛接过打赏,捏了捏轻飘飘的荷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合心意就好,主子爷那边他也好交代。 他心中清楚,王爷对侧福晋这是上心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连忙打个千儿道谢后,退出内室转身离去。 毓秀院内,凉月轻轻抚摸着红珊瑚如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剪秋,找个机会把微雨那个丫头调到身边来。 既然是爷的人,只做个洒扫丫头到底是屈才了。 以后自然要放在身边让她好好盯着本侧福晋。” 剪秋闻言眼睛一亮,随即点点头。 没想到毓秀院筛了这么多遍,竟然还有别人的钉子。 这个微雨要不是偷偷和苏培盛派来的小夏子私下接触,她还真看不出这个一脸憨厚的宫女,竟是前院安插进来的人。 如今既然已经被识破,那么就合该发挥最大的用处。 剪秋替凉月收拾好点翠头面,面露笑意的开口: “是,奴婢找个机会把她调到小茶房,让她做个二等丫头。 既能让她时常近身伺候,也能真有事时随时支开。” 果然没出几天,毓秀院的小茶房多了个端水的微雨,成了凉月身边近身伺候的二等丫头。 八月二十六日这天是胤禛随君木兰秋弥出行的日子。 昨夜胤禛时隔多日终于舍得撇下福晋留宿了后院,又一次宿在了凉月的毓秀院。 二人被翻红浪过后,胤禛温情的抚摸凉月光滑的肩头,略带好笑的开口: “明日随皇阿玛出行,你竟打算让爷带着三个格格,一个侍妾,委实太多了些。 怎么你不在随行名单里?当真不愿随爷出行吗? 到时你若去了,爷给你猎几张上好的狐狸皮给你做个披风。” 凉月内心翻了个白眼,谁爱出去谁去,一路上舟车劳顿,虽是有人伺候,但也免不了受罪,更何况趁着人不在她还打算出府溜达溜达。 但是内心的吐槽却是不能说出口来,当即抱紧胤禛的腰腹,埋进他的胸膛闷闷的开口。 “妾身怎么不想?恨不得爷去哪妾身都跟着去哪儿! 只是妾身到底伤了身子无法受孕,眼下子嗣一事终究是大事。 李格格,甘格格,苗格格还有吕侍妾身体康健,又各有千秋。 爷在外宠幸也不需要顾忌福晋心情,外出一趟来回又少说要一个半月的时间,她们若在此期间能有孕岂不美哉? 至于耿格格她身体羸弱,又一向不爱热闹,妾身怕她身子受不住,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就不如留下陪我们看家好了。” 胤禛闻言只觉得窝心,他的侧福晋事事为他考虑,哪怕是他即将离开府中这么久,她竟也是没有半点私心杂念,一心为他的子嗣着想。 他低头在她发间印下一吻,略带笑意开口: “好,爷知道了,你且安心在家等着爷回来。” 凉月乖巧的轻嗯一声,抬起头,抱着胤禛的脸,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些撒娇的道: “嗯,那爷也要保证以后府中子嗣繁盛之后,若有机会外出出行,就只带我一人外出可好? 连福晋也不许带,就我和你,一次就好!” 胤禛被凉月捧在手心里,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只觉得很新奇,他宠溺的刮了刮凉月的鼻子,开口笑道: “好,爷答应你,等爷以后府中子嗣繁盛,爷就带你一个人出府,不带福晋也不带其他女人,可好?” 凉月闻言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吧唧一下就对着胤禛的嘴巴狠狠亲了一口,娇声道: “一言为定!” 第46章 甄嬛传—宜修41 性子颇有些古板的胤禛被凉月几次三番没有规矩的相处弄的一阵心悸,新鲜感十足,不知不觉对凉月的容忍度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次日一早,胤禛早早起身出了毓秀院去了梅花坞,陪福晋用过早膳后,便带着凉月安排好的格格侍妾,侍卫仆从浩浩荡荡的从雍郡王府出发与君父的亲卫在长安街汇合浩浩荡荡的往承德行去。 胤禛带着侍卫和几个格格侍妾先行一步,苏培盛则带着一些仆从押送着行李随后跟上。 凉月扶着剪秋跟在大着肚子的柔则身后默默送行,直到胤禛的衣角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收回目光。 柔则虽有些舍不得胤禛,但想到自己如今怀着身孕,不方便出行,便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只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羡慕,羡慕胤禛带去的几个女人可以陪着四郎在草原策马扬鞭,行围狩猎。 反观凉月的眼底除了兴奋哪有一点不舍? 她抬头看向天边升起的太阳,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金光。 她可是一早心中已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谋划一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柔则的亲额娘觉罗氏。 正主都走了,凉月对着福晋柔则甩了甩帕子,提醒道: “福晋身子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府医不是说了要多躺着,肚子里的小阿哥是爷的嫡子,必须康健。 倘若福晋心里真的有爷,可不要因小失大,好好保重才是。 昔日妾身怀孕之时,也是频繁的动胎气,吃也吃不下,弘晖生来就有些体弱。 前车之鉴在此,福晋心里应当有数,别亏待了爷的小阿哥。 妾身手里还有些庶务未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罢,凉月带着笑容对耿格格点了点头,踩着花盆底摇曳生姿的转身进了府。 耿格格毕恭毕敬的俯下身子恭送福晋先行回府,她可不像侧福晋那么硬气,敢先一步抢在福晋面前回去。 被红梅傲雪架着回了梅花坞的柔则,半躺在床上微微蹙眉,心中五味杂陈对两个贴身侍女说道: “侧福晋说到底也是爱重四郎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自揭伤疤来提点我!” 傲雪也有些拿不准的道: “好像……是这个意思吧!” 红梅到底比二人年长些,开口安慰道: “主子又多思了!不管侧福晋心里什么盘算,眼下最最要紧的就是咱们的小阿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出生才是。 既然侧福晋也看重小阿哥,必然不会对咱们梅花坞出手,如此福晋好生养胎才是正理儿。 今天早膳福晋也没有用多少,含月那妮子一早煨了板栗炖鸡汤,福晋也多少喝一点。 您放心!这汤啊清油都撇的干干净净,最是滋补不过,奴婢也问过府医,府医也说是长胎不长肉的,让您只管放心喝!” 柔则闻言,虽然不觉得饿,但还是将凉月的话听在了心里,同意的点了点头。 红梅见柔则同意,便立刻转身吩咐含月将鸡汤端了上来。 柔则用了小半碗,便再也吃不下了。 红梅也不强求,毕竟福晋如今月份已是孕中期了,肚子也已经有了隆起,吃一点便会觉得撑得慌,少食多餐才是正理。 柔则喝完鸡汤,红梅又伺候着她漱了口,这才轻手轻脚的扶着柔则躺下。 红梅站在床前,望了眼躺下休息的柔则,柔声对傲雪道: “你照看着主子歇息,我去小厨房瞧瞧,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瓜果是适合福晋用的? 这夏末秋初的,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主子多吃一些,小阿哥也欢喜。” 傲雪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47章 甄嬛传—宜修42 而此时的凉月,在回到毓秀院后,立刻让自己的侍女为她换了身低调的湖蓝色的旗装,略微打扮一番就打算出府。 “剪秋留下处理府中的紧急事宜,我带染冬出门。” 剪秋闻言点了点头,为凉月别上一根素色的银钗,左右看了看没有不妥才开口道: “染冬除了负责小厨房,还一直负责外面铺子里的管事账房,和庄子上的庄头交涉,有她陪着主子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主子到底身份贵重,可要再安排几名仆妇跟着确保安全?” 凉月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必,让小桂子架辆低调点儿的马车。 如今京中局势波诡云谲,爷又不在府中,说不得背后有人盯着,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去铺子里转转,尽量低调行事。” 剪秋闻言,觉得主子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 她转身出去安排,很快小桂子便接到消息,在东侧门的马房里挑选了一个还算低调且干净的管事嬷嬷常坐的青帐马车。 凉月带着染冬悄无声息的出了毓秀院,避着人绕过她的毓秀院,经过一道垂花门,又走过一条抄手游廊,这才到了马房。 凉月和染冬上了马车,,一路低调的出了府,往城东的方向驶去。 凉月坐在车厢内,仔细打量了一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小小的车厢里三面有座。 柳木制成的座椅上,天青色的靠垫和坐垫铺就,靠近门口的一侧被放下一张小几。 上面的精铜香炉里燃着袅袅桂花香,另外还有一套朴素别致的翠绿竹茶壶和茶杯摆放。 “有心了,回头到地方了好好赏他点银子,请他吃茶!” 染冬闻言微微一笑,应了声是。 “是,主子!” 凉月掀起帘子一角,悄悄打量着京城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马车一路驶过繁华的中央大街,穿过一条僻静的巷子,最终来到了城东停在了一家精致的脂粉铺子前。 凉月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店铺的招牌——玉容坊。 黑底金字的三个大字悬挂于门楣上方,凉月看着人来人往的玉容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这时的染冬已经拿了几两碎银子赏给了小桂子。 让他将马车停在玉容坊的后院,打发他出去喝茶听戏。 并让他未时出现在玉容坊等候主子的命令即可。 之后便跟在凉月身边迈步走进店内,店内货架上陈列着各种颜色的化妆盒。 馥郁芬香的脂粉气息散发在空气中,令人迷醉。 正在为一对旗人女子介绍妆品的女掌柜吉雅无意间瞥见来人,见到是凉月和染冬进店,立刻拍了拍身边跟着的小丫头。 “好好伺候两位小姐,我去去就来。” 小丫头闻言,大大方方的接替吉雅的位置继续为她们介绍。 吉雅放下手中的香粉盒子,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福了一礼,小声的开口: “主子您怎么不通知一声,就过来来了? 如今店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奴婢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吉雅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将二人往后院领去。 凉月见状,微微一笑,跟着吉雅往后院走去。 穿过售卖的前厅,来到后院一处僻静的院子,吉雅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凉月一边打量着院内的景致,一边随口问道: “最近生意如何?” 吉雅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托主子的福,生意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单单一个月的盈利就赶得上以往半年的利润。 尤其是您制定的高端产品,因为里面那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限量售卖,很多高门大户的当家福晋和格格们都排队到下个月了。” 第48章 甄嬛传—宜修43 凉月点了点头,勾起唇角,询问道: “上次传讯让你给五阿哥府上的侧福晋刘佳氏每出次新品就给她送上一套你可送去了?” 吉雅边为凉月斟茶,边开口道: “主子放心,每次一有新品就送过去了,而且刘佳侧福晋来过几回,买了不少送回娘家,还往宫里送了几套。 最近铺子里还接待了不少宫里来的小太监,奴婢都按主子的吩咐,给了不少的优惠,谁也不得罪。 谁拿的,几时来的,拿的什么样的通通登记在册,绝不会出了岔子。” 凉月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没出什么事儿吧?” 吉雅顿了顿,将太子宠爱的侧福晋李佳氏的亲娘舅前日想要以势压人想要索要配方之事说了出来。 “奴婢原本是想着月底汇账的时候再一并禀了主子,没曾想主子今天来了。 太子侧福晋李佳氏的那个亲娘舅在八大胡同附近有一间脂粉铺子,见咱们生意好,就动了歪脑筋。 好在刚刚闹起来,就被人拉住给他交了底,知道是您的嫁妆铺子,便色厉内荏的灰溜溜的走了。” 凉月闻言,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哼,他还真敢想!” 她轻轻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做得很好,没白费我对你的一番期望,这件事你不必管,我不会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太子妃那里正愁找不着把柄打压她这个太子长子的生母。 如今倒好,正好送上门来。 咱们趁此机会也让有心人掂量掂量玉容坊的生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染指的。” 吉雅听后,心中微动,却不敢多言,只低头称是。 凉月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她去前面招呼客人,不必陪着。 吉雅福身行礼后离开,凉月对着染冬耳语几句,后者闻言点了点头,就出了门,从后门离开了。 凉月一边等人一边喝茶,百无聊赖之际,拿起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鎏金手柄化妆镜,孤芳自赏。 清澈无瑕宛如水晶一般的玻璃镜子里照映着凉月如今的容貌。 她眼若星辰,眉似柳叶,肤如凝脂,唇若点樱,鼻若悬胆,当真是一个耐看的难得的大美人。 凉月正细细端详着自己时,忽闻染冬轻声在门外道: “主子,大爷来了。” 凉月放下镜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打开,来人正是凉月如今的奶兄张兴。 张兴同样身穿一袭湖蓝色长袍,腰间一条宝石蓝腰带上系着两个藕荷色荷包,衣摆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摆动。 他虽有些消瘦,略显单薄,但面容沉稳,眼眸如星辰般璀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他一眨不眨的看向凉月,眼中压抑着一丝温柔与卑微。 他上前一步,深深一礼, “奴才给主子请安。” 凉月含笑起身,伸手虚虚抬了抬,一脸嗔怪道: “起来吧!奶兄何必如此多礼?” 张兴一脸笑意的行完礼直起身来,脸上适时的带着几分恭敬与亲近。 “主子,礼不可废!” 随后看向凉月身后无人,不禁有些急切的开口训斥跟进来的染冬。 “染冬你怎么如此心大,岂能留主子一个人在这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染冬瞟了眼凉月,她也知道不妥,可架不住凉月如此安排啊,主子的命令岂能不听? 只是她到底也不好和主子的奶兄争辩,只做低头认错状。 张兴见状,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对凉月道: “主子,您一弱质女流,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好。 万一出了岔子,被人冲撞了……” 凉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声道: “奶兄教训的是,我记下了,这不是今天突然出门,也没有提前招呼吗? 正好我也有些事需要交代,这才让染冬去请奶兄过来一趟,可有耽误奶兄手里的正事儿?” 第49章 甄嬛传—宜修44 张兴闻言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他这才不再揪着不放,连忙开口: “主子有何事交代?” 凉月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说话,又吩咐染冬出门守着,不要让人靠近。 张兴见状也不再推脱,依言落座。 凉月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张兴。 张兴接过轻轻晃了晃,随后打量了几眼,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疑惑的道: “主子,这里面是水还是它物?可是有什么要交代奴才?” 说完他暂时放下瓷瓶,想起之前凉月交代过的药方已然配好了。 “您上次托我找的那几味治疗头风的药材,我都已经寻到了,并且按照药方已经制成了药丸。” 说着,他从袖中同样掏出一个精致的青釉瓷瓶子,轻轻打开上面的一盖子,发出“啵儿”的一声响,顿时一股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 凉月接过瓷瓶,轻轻低嗅,清新的药香扑鼻,仿佛连神魂都清明了不少。 这是凉月根据此方世界的医书寻到的可以治疗她的头风之症的药材炮制而成的。 只闻味道脑海里就一片清明,可见效果还是可以的,眉目含笑的夸人道: “奶兄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这头风之症可算能缓解缓解了,要不然疼起来要命的很儿,果然奶兄对我是最好的,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向张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张兴闻言被凉月大胆的发言惊得不轻,连忙看向门口,慌乱无比,白皙的脖间更是一片绯色。 随即又有些欣喜,不敢去看凉月眼含春水的眸子,连忙低下头去,微微颤声道: “主子说的哪里话,您是主子,我是奴才,能为主子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主子可千万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万一被人听了去,误会了可怎么得了?” 凉月闻言,心中只觉得好笑不已,为了故意逗他,脸上却是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轻声道: “奶兄,我哪里说错了,若不是你时时把我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一直用你自己的方式守护我,哪有我如今的好日子过? 怎么?你这是想要与我生分了吗?” “主子,您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奴才怎会与您生分? 您有何吩咐奴才自当尽心竭力,哪怕付出性命也绝不推辞,以后这样的话莫要说了!” 张兴又急又气,连忙打断凉月说出口的话。 他急凉月因多想而委屈的样子,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又气自己沉不住气,凉月说出口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反倒是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袒露无疑。 幸好主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存的心思,要不然只怕以后人会躲着他了,他表现的也太过激了一些。 凉月见人逗的差不多了,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脸郑重的将接下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奶兄,此次相邀我有一事相求。” 张兴闻言,脸上不禁有些担忧连忙道: “主子这是何意?什么求不求的? 有事您只管吩咐,奴才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为您办成它!” 凉月闻言,心中一暖,轻轻嗔怪的摇了摇头道: “并非如此,奶兄莫慌,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这次找奶兄来,却不是为了我的事。 而是为了姨娘的安危,我打算要对嫡额娘出手! 还望奶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张兴闻言,心中一凛,连忙正色道: “主子放心,只要是奴才能做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张兴深知凉月的嫡额娘手段毒辣,这些年来云姨娘和主子都受了不少的委屈。 主子如今总算看明白了,想要反击,他自然义不容辞。 张兴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只是他心中也清楚,此事并不容易。 觉罗氏身处乌拉那拉府上后宅,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要动她,也绝非易事。 第50章 甄嬛传—宜修45 凉月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声道: “有奶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此事说来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张兴神情严肃,他知道主子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但他也清楚,他必须全力以赴去帮助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沉声道: “主子,您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凉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刚刚给你的瓷瓶里面可是装了好东西,这是我从许多药材中萃取的可以让人受孕的精华。 此药水能够极大的阻碍女子行经,瘀血堆积之下,还会伴随有头晕,恶心,呕吐等孕期特有的症状。 总共得了这一小瓶,你让人想办法混进她进嘴的食物茶水中,每次一小滴,连服七日便能诊断出有孕三个月的脉相。 即便是要滑胎也如妇人流产一般无二,其中的血块如婴儿组织一般无二。 三个月前父亲病重,可是在别庄休养了好几个月,临到中秋身体才好转回了府中,如此时机有孕,以父亲的心性定然暴怒。 就算她姓爱新觉罗氏也不会容她活下去,即便不死,她想要向姨娘伸手或者出府帮助嫡姐也不能够了。” 张兴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深吸了口气,摩挲着瓷瓶儿,确认道: “主子这药当真那么神奇?” 凉月成竹在胸的点了点头。 “自然,这药可是我从一本古籍上寻来的,而且我也亲自试过,确实有效。” 张兴闻言,心中顿时有了底,他抬起头,看着凉月,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沉声道: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 乌拉那拉府上除了云姨娘院子里安插了咱们的人手以便保护。 嫡福晋漪澜院的茶水房里同样有一个咱们的人。” 张兴说着,脸上同样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继续道: “她叫谷雨,有一幼弟如今在庄子上读书识字,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多年,不用担心她会背叛。 奴才见她有几分聪慧,便经了别人的手,将她塞进了专门给乌拉那拉府上调教下人的牙行。 趁着乌拉那拉府上需要人手的时机塞进了府中, 原本奴才就是特意安排她想办法接近正院,以便姨娘那边有个自己的眼线。 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她现在是个烧水的丫头,每日在茶水间泡着,想要将药混进去入口的茶水中,并非难事 如今主子想对付嫡福晋,她倒是派上了用场。”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轻声道: “奶兄做事果然很靠谱的,如此我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让她小心行事,切莫让人抓住了把柄。” 张兴闻言,连忙起身躬身道: “主子只管放心,奴才定会让她小心行事,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否则要是暴露可就别怪奴才心狠让她自戕了!” 他心中清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件事情若是一旦败露,觉罗氏的本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仅会牵连到他,更会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 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只怕如今主子是四阿哥的侧福晋也扛不住,只有病逝的份儿。 因此,他必须要保证谷雨谨慎行事,确保万无一失。 凉月听到张兴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打蛇要打七寸,抓刀要抓刀柄,这样才能让别人受制于你。 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同时道: “她若是个知恩的,无论成与不成也必不会为难于她的亲弟弟,只要她弟弟有天赋,我会让人大力培养,请她安心。” 张兴点了点头,显然明白凉月是在施恩于谷雨,让她明白自家主子不是凉薄之人。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具体的细节,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后,张兴这才略有不舍的告退离去。 凉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成功,不仅能够保护姨娘的安危,还能够让动摇柔则在府中地位。 虽然手段对一个女子来说有些狠辣,但在这吃人的后宅之中,若是心慈手软,只怕原主的怨气是消磨不了的。 第51章 甄嬛传宜修46 希望她的计划一定能够顺利进行,只有这样,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着觉罗氏被查出怀有身孕,她那个便宜父亲就会为她扫清一大障碍。 只要觉罗氏不管是被囚禁也好,还是被杀也好,她才能施展手段将手伸向乌拉那拉府上为柔则准备的接生嬷嬷。 毕竟她可是有大礼要送给柔则,她好心提醒她多吃点东西可不是真心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康健,而是希望她腹中胎儿过大,以便难产。 毕竟她可是会安排人精心引导柔则的接生嬷嬷,一旦胎儿过大,产道口太窄,必须有“得力”的嬷嬷为柔则狠狠的剪上一剪,以防撕裂,至于向哪边剪,怎么剪可就有讲究了。 最好是能伤其根本,这样柔则就算勉强生下了孩子,以后只怕是和她心爱的四郎在一起都是场灾难。 胤禛虽然不是个重欲之人,但如果他们夫妻之间,只靠风花雪月来支撑,没有实质性的发展那未免也就太浅薄了一些。 那么他们的夫妻关系肯定会大打折扣,不会牢固。 而且柔则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属一般,患得患失之下,再有意无意的引导一番,只怕会做出与人设不相符之事,只要她病歪歪的托着残躯耗尽夫妻情分,届时的甄嬛只怕没有那份好运成为替身,荣宠加身了。 凉月越想越希望一切顺利,她能够成功地将柔则的接生嬷嬷也换个自己的人,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能更进一步了。 她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略微激动心情,然后起身打算回府了。 毕竟钩子已经下了,鱼儿上不上钩还需要些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她将会安安心心的等待好消息传来。 在王府更加小心谨慎的管家,以防有不测的消息传进嫡福晋柔则的耳中,惊了她的胎她还怎么保证之后每一步都能按她的计划走得稳稳当当? 染冬见凉月起身,就知道她这是安排完了,连忙过来问道: “主子可还要去别处看看?” 凉月扶上她伸过来的双手,扶着她向外走去。 “不去了先回府,主子爷这会儿也该出四九城了。 作为一心记挂他的女人也该有所动作了,咱们回去给主子爷写信!” 染冬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由的开口道: “主子,这刚出京城就写信会不会太早了点?” 凉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深知只有步步为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对染冬解释道: “男人啊都是贱骨头! 只要我表现的爱他越深,越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他。 每一天都是如此,每一天都让他收到含有我爱意的书信。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情,只要坚持下去,他才会习以为常的以为我爱他入骨。 只有让他习惯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对他无条件的付出,他才会对我毫无防备,甚至对我产生依赖。 这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一旦他开始疑心于我。 我只要表现出失魂落魄,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就会下意识的放大心中的愧疚,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洗脱我的嫌疑,站在我这边,为我所用。 这样一来,一旦我不再像以前那般与他相处,他就会感到很不适应,反过来会不断的像我示好。 到时候,我只要稍微给他一点回应的甜头,他就会更加的离不开我。” 染冬听了凉月的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之情,她暗自感叹主子的手段真是高明。 说话的功夫,主仆二人就进了院子,小桂子抱着一张酥油火烧啃的正香。 看到凉月和染冬过来,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袖子摸了摸油乎乎的嘴巴,打了个千儿。 “主子,染冬姐姐,可是要用车?” 凉月对这个机灵的小太监满意的点点头。 “难为你竟一直守着,染冬回去给他放两天假,好好松快松快。” 第52章 甄嬛传—宜修47 染冬闻言,对小桂子挑了挑略显秀气的眉头。 “小桂子你倒是机灵,竟然没有去听戏吃茶。 今日也是巧了,玉容坊出了新品,主子一下子就爱上了,因此也没废多大会儿的功夫。 你若是不在,要不姐姐还得出去叫车送我们回府。” 小桂子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咧着嘴利落的拿下脚蹬,铺在马车的车辕下边,一边表忠心道: “奴才既得主子赏识,既然跟着主子出来自然要鞍前马后。 岂能将主子和染冬姐姐撂下,自己去享受? 奴才用赏钱在街口买了两个油酥烧饼,香的很儿,不比戏园子差!” 凉月含笑着踩着脚蹬扶着染冬上了车,染冬抬起手指敲了敲他光溜溜的脑壳。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太监,跟着咱们主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罢,染冬便借着小桂子伸过来的双手,踩着脚蹬也上了马车。 小桂子脆生生的应了声“哎”!又见二人坐稳,便连忙放下青色的门帘子,跳上了马车前头的车辕,熟练的驾着马车向四爷府驶去。 凉月回到府中,便立刻坐下开始写信。 待毛笔浸满墨汁,凉月轻轻在砚台边缘刮了刮,提笔微顿后,下笔如有神助。 自与君一别,午间竟不能熟寐,辗转反侧,思君之心愈浓。 遂出府一游玉容坊,虽得胭脂水粉若干,然无君在侧,亦觉索然无味。 念君已离京,不知君是否安然,妾心甚忧,望君珍重自身,在外勿为公务所累。 亦望君能于百忙之中,稍寄锦书,以慰妾心。 妾虽不能伴君左右,然心系君身,盼君安康,早日归来。 愿与君共赏明月,共饮清茶,共度余生。 如此,虽甚无规矩,然妾盼君书,望君勿怪。 凉月的笔迹俊秀绝伦,灵气飘逸,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深深的思念与爱意。 她写完信后,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将其折叠好,放入信封,然后交给剪秋,让她派人尽快送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轻轻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 剪秋眉眼含笑的拿着信出门,果然看到江福海背靠着柱子闭目修养。 “咳咳!” 江福海精明的眼睛顿时一睁,脸上立马堆起笑容道: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可是主子有事儿交代?” 剪秋对他的谄媚嗔怒的翻了个白眼,将信递了过去。 “这是主子刚写好的信,给主子爷的,劳咱们江大总管受累,专门跑一趟递到爷手上。” 江福海双手接过信,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让主子就瞧好吧,咱家保证今天夜里爷就能看到信里写了什么!” 剪秋闻言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屋子。 江福海望着她的背影,将信揣进怀中,转身便向着王府的偏门走去。 他可得快马加鞭的将信送出城去,今天夜里务必亲自交到主子爷的手中才行。 夜幕低垂,江福海一路疾驰,终于通过御前侍卫的层层盘查将信送入了胤禛的营帐中。 此刻胤禛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一旁的十三阿哥胤祥淡定的坐在下首喝茶。 胤禛毫不在意十三弟在旁边,旁若无人的拆开信封,细细品读着凉月那情意绵绵的字句。 虽然觉得侧福晋此举不甚规矩,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胤禛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那轮明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心中一动,提笔蘸墨,开始给凉月回信。 笔下运笔如飞,他先在信中述说了自己出门在外策马扬鞭一天未曾休整,刚一安营就收到了她的来信。 后又表达了凉月越过福晋柔则写信的不规矩之处,并提醒她下次要注意分寸。 最后,他还是斟酌了一下写道:望尔珍重自身,勿为吾过分忧心。 待我归来之日,必与你共赏明月,共饮清茶,共度余生。 第53章 甄嬛传—宜修48 信写好后,胤禛随手装进信封交给苏培盛,苏培盛弯腰接过信封,转交给江福海。 胤禛抬眼看了眼跪地的江福海,勉励道: “你辛苦了,将信交给侧福晋,让她莫要忧心,就说爷说的,莫要失了规矩,否则爷可是要小惩大诫的!” 江福海面上恭敬的应是,心中却暗自感慨,主子爷的语气和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对待侧福晋刚刚离别就送信一事,只怕还是万分受用的! 待江福海拿着信退下后,胤祥笑着打趣道: “四哥,没想到小四嫂对四哥竟这般情真意切,不过刚刚一别,竟就马不停蹄的差了心腹前来送信,别不是府中有什么急事?” 胤禛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侧福晋心思细腻,唯恐本王在外有所不周之处,故而多思多虑,才有书信一封。 小女儿家的心思不值一提,并无什么急事,十三弟不必忧心!” 胤祥闻言眼底的担忧彻底去了,眉眼中的笑意更加真挚了不少,对于凉月这个小四嫂的感观也好了很多。 看着四哥脸上压抑不住的嘴角,不禁开起了玩笑。 “若是小四嫂知道四哥嘴上责怪她失了规矩,实则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怕天天都能收到小四嫂的来信吧?” 胤禛闻言,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咳一声掩饰道: “胡说什么?小心四哥罚你抄书去!” 胤祥闻言连忙讨饶道: “好好好,四哥是弟弟错了,再也不敢胡说了!” 胤禛摆了摆手,连忙打发他出去。 “十三弟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早起赶路,就不留你了。” 胤祥淡定的施礼离开,再待下去他怕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他这个冷面四哥竟然也会有在男女之事上脖子绯红的一天。 看来以往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四嫂,甚至比之四哥爱重的嫡福晋柔则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此刻的康熙和随行的阿哥,也渐渐收到了消息。 知道了是四阿哥刚出京城,府中留守的内眷便放心不下来信叮嘱。 一时间引来了众阿哥的羡慕嫉妒,对自家后院的女人难免有些怨念。 凉月的此举更是引来了康熙的侧目。 康熙不禁感叹凉月对四阿哥胤禛的用心可谓是情真意切,只可惜了出身只是个庶女。 倘若是个嫡女,老四的后院也好过如今她这个侧福晋名不正言不顺的管家。 康熙对于老四非要求娶乌拉那拉柔则的那股突然的轴劲儿,也很难理解,只能解释为自家的好大儿时乃性情中人。 而胤禛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待胤祥他走后,他再次拿起桌案上的信件,细细品读起来,似乎想要从字里行间找出更多她对他的情意。 每读一句,他的嘴角便忍不住上扬一分,直到读完最后一句,他脸上的笑意已深达眼底,被人挂念的感觉填的满满的。 他轻叹一声,将信件小心地折好,放在一旁的盒子里。 “苏培盛好好收着,以后侧福晋来信都放在一处!” 苏培盛闻言脸上的笑容都能漾起褶子了,狂拍胤禛的马屁。 “还是主子爷有心,侧福晋要是知道了怕是忍不住要天天来信了,那到时候主子爷怕是能收到满满一匣子的信了!” 胤禛闻言瞪了他一眼,脸上却不见一丝怒意。 “就你话多,还不快收起来,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早点下去歇着吧。” 苏培盛嘿嘿一笑,连忙躬身将盒子合上,抱着盒子退了出去。 胤禛对于苏培盛所言,并没有责怪他的打趣。 相反的,反而还很是期待,希望凉月不会因为他在信中的了了几笔训斥没有规矩就没有勇气写信了。 当然胤禛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凉月作为一个不知道渣了多少男人的渣女来说,口是心非,口嫌体直的男人不知拿捏了多少。 第二日一早看到江福海带来的回信,就知道她的策略成功了。 若是当真嫌弃她没有规矩,怎么可能还会给她回信? 怎么可能还会在信中信誓旦旦答应她所提的要求? 第54章 甄嬛传—宜修49 凉月紧紧握着手中的回信,信上胤禛的字迹如铁画银钩般刚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他写信时愉悦的心情。 尽管信中有几句责怪她没有规矩的话语,但那又怎样呢?她才不在乎呢,在千篇一律的女子中,她就要做那个他心中与众不同的一个。 凉月的唇边渐渐泛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深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没有白费。 胤禛,同样也是造成原身悲剧的始作俑者。 只要胤禛对她有所付出,她就能在最后给予他更沉重的打击,让他也感受那份切肤之痛。 让他知道,他这辈子所得到的,所深爱的,不过都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他至死都是孤家寡人,所有人都在算计。 凉月用过早膳,慢条斯理的扶着剪秋去了柔则的梅花坞。 她此次前去可不是去请安的,而是为了给柔则添堵的。 毕竟今儿个收到胤禛的信件总不能不吱会一声就直接越过福晋,至于是不是自己先写的信那就不必告诉福晋了。 凉月一进院门,便有小丫头前去通报了。 凉月也不等里面人出来,扶着剪秋大摇大摆的就迈步进了寝殿。 柔则此刻正坐在内室的梳妆台前,由着身边的红梅伺候着梳头。 听到小丫头的动静,微微蹙了蹙眉,傲雪见状只当她不愿见,连忙带着小丫头出了内室,微微福身阻拦凉月往内室走的步伐。 “给侧福晋请安,福晋正在梳妆不便见客,还请侧福晋留步!” 凉月淡漠的瞥了眼蹲下行礼的傲雪,又透过屏风看向里面,似有若无的勾起笑意。 “起来吧,既然福晋不愿见我,那就不打扰了。 昨儿个夜里爷来信了,福晋到底怀着小阿哥。 我也是代爷来看一看,瞧一瞧。 一会儿也好给爷回个信,若是不便那就算了。 回头本侧福晋问问府医也是一样的。 剪秋,咱们回吧!” 傲雪眼中微微错愕,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悄悄看了眼内室的方向。 这时的红梅匆忙绕过屏风,连忙福身行礼,阻拦道: “侧福晋且慢,您误会了,待福晋梳妆完毕,就会出来了,您先坐下喝杯茶吧!” 凉月被红梅搀着坐在了罗汉榻上,傲雪见状连忙让人上茶。 凉月淡定自若的喝着茶,等着柔则出来。 柔则在内室已经听到了凉月的话,一听到有四郎的信件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四郎才离开一天,她的心就感觉空落落的。 可转念一想,又听到四郎的来信不是给她这个做妻子的,反而送到了毓秀院的侧福晋手里,不禁又有些难堪。 唇色难免就有些发白,拿过胭脂抿了抿,气色才好了许多。 又忍不住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左照右照,生怕哪里不妥,让凉月看了笑话,失了自己的体面。 柔则本就生的貌美,哪怕是孕中也不见丝毫失色,经过这一番精心打扮,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扶着红梅的手,抱着隆起肚子,慢慢的出了内室。 凉月见人出来,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抚了抚鬓角。 “妾身给福晋请安!” 柔则闻声,微微点点头,随即温柔地笑道: “妹妹来了,快起来吧,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姐姐有孕难免贪睡些,起的就晚了,反倒让你久等了!” 凉月瞥了眼她隆起的腹部,随即笑道: “福晋有孕在身,多睡会儿也是理所应当的,妾身哪里敢怪罪。 妾身过来也是代爷看看福晋,福晋怀着小阿哥,爷又出门在外,到底是挂念着福晋。 想来爷也是怕您报喜不报忧,妾身又得爷几分信任,故而过来替爷瞧一瞧,也好回信让爷放心。” 柔则手指微微攥紧,脸上笑容不变。 “难为你这般为四郎着想,反倒衬得我这个做妻子的太过不体贴了。 府中万事有你操劳,是我和四郎的福气。 红梅,去将我库房里那支红玉凤尾簪拿来,权当是我给妹妹的谢礼了。” 红梅闻言连忙应是,转身就朝着库房走去。 第55章 甄嬛传——宜修50 凉月心中冷笑,柔则这话说得倒是漂亮,既彰显了自己的大度。 同时还赏赐了自己一根只能看不能用的红玉凤尾簪子。 内涵她无论做的再多,都只是个妾室,可谓是一箭双雕。 凉月盈盈一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红梅递过来的簪子,放在手中把玩。 “这簪子真是好看,凤尾镶嵌的红宝石更是色泽通体纯净,妾身就先谢过福晋了。 就只是可惜颜色太正了,还是凤尾,身为妾室佩戴却是有些招摇了。 不过也无妨,回头妾身也算有点儿好东西能留着给将来爷的女儿做添妆了。” 柔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转瞬即逝。 “妹妹喜欢就好,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客气。 往后妹妹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姐姐和爷有的,还能委屈了妹妹不成?” 柔则笑意盈盈,一双杏眼微微眯起,又话锋一转,柔声道: “只是不知爷的来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爷外出随皇阿玛木兰秋弥不过一天而已,妹妹倒是能收到爷的书信,着实难得。 可见在四郎心里妹妹的地位连我这个做福晋的都有些醋了呢。” 凉月闻言,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将手中的簪子交给剪秋,柔声道: “爷的信里不过是些寻常话,寥寥几笔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后而叮嘱妾身要好好照顾福晋,保护好福晋肚子里的小阿哥,管理好府中庶务,等他回来给咱们带些好皮子回来。 至于爷的关心,可都是冲着福晋去的,妾身到底身份卑微,哪里敢与福晋相提并论。 福晋若是不信大可去信一封,不妨亲自去问问爷?” 柔则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能发作。 她看着凉月脸上的笑,只觉得分外刺眼,她心中大体也明白,胤禛的信中只怕并没有提及她,要不然信也不会直接送到了凉月手中。 这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仿佛自己在胤禛心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地位。 她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心中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四郎的性子她还是清楚得很,她若是贸贸然去询问,只会让四郎对她心生不满。 柔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柔声道: “四郎到底是惦记着这个臭小子,妹妹稍后回信的时候就说一切都好,让他放心就是。” 凉月眼神一闪,落在柔则鲜红的口脂上,便笑着应了。 “福晋放心,妾身省得的,只是……” 柔则有些不解的问: “只是什么?” 柔则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等待着凉月的回答。 凉月低下头捋了捋自己长长的鎏金指甲。 一副为柔则好的语气开口道: “福晋有孕,为了腹中胎儿康健还是不要用胭脂水粉了,免得伤了胎气。” 柔则闻言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她轻轻笑了笑,柔声道: “妹妹提醒的是,是我疏忽了,往后我会注意的,多谢妹妹。” 凉月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以柔则的心性或许会真的听她的话,但胤禛回来后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看来她还得提前给胤禛报备一下,省得信中无话可说不是,此次来柔则的梅花坞看来是来对了。 就是不知道胤禛回来看到柔则一如既往的涂脂抹粉不知道心里会不会产生什么别的想法? 毕竟不被额娘重视的孩子多的是,胤禛就是其中之一,这胭脂水粉伤胎气这件事,可是连宫中的御医都认证过的。 但凡宫妃有孕内务府可是会呈上特制的妆品,至今为止柔则可依旧用的是原来的,想来胤禛知道了对柔则的感观会很复杂吧? 凉月唇角微勾,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又抬手轻轻搭上剪秋的胳膊,缓缓起身,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先回了,福晋若有需要可随时派人来我的毓秀院。” 柔则轻轻点头,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妹妹慢走,我也有些乏了,就不送妹妹了。” 第56章 甄嬛传——宜修51 凉月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屋子里的下人看着凉月的背影,微微福身送行。 柔则轻轻抚摸着肚子,杏眸中闪过一丝哀怨,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中的挫败感越来越强烈,她想起凉月所说的来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眼泪不知不觉的就落了下来。 红梅见状连忙安抚, “福晋或许是侧福晋乱说的,哪有什么来信不来信的? 就算是来信,主子爷的信也是往咱们梅花坞送。 您可莫要信了侧福晋的花言巧语,依奴婢看侧福晋分明是不安好心,故意让您伤怀。” 不得不说红梅真相了! 柔则闻言,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她心知红梅所言也不过是安慰她罢了,若无来信,以她这个庶妹的脾性又怎么会无的放矢? 即便知道凉月此举或许不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以至于刚刚还算安稳的腹部又抽痛起来,柔则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红梅急忙道: “傲雪快扶主子躺下,我去请府医来。” 说罢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待府医来了之后,又是施针,又是熏艾,又是服药的一番折腾后才稳定下来。 并三令五申的告诫福晋一定要好好躺着,不能在下床走动了,更不能情绪激动。 一旁被胤禛从德妃处请来的陈嬷嬷叹了口气,她刚来府上,排查完寝室,这小厨房还没梳理完,福晋人就折腾的差点儿流产。 果然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到哪里都不让人省心,早知道就不和她那些老姐妹抢这差事了,老实待在宫里,偏安一隅,等年岁到了出宫养老她不香吗? 可惜如今后悔也晚了,入了四阿哥府就得尽力保下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才行,要不然德妃娘娘那里只怕也不好交代! 陈嬷嬷转头看向红梅和傲雪,语气严肃, “福晋这边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不得有误。 福晋年纪小,又与四阿哥感情好,难免任性了些! 你们是福晋的陪嫁丫鬟也应该多劝着些,皇子后院福晋的日子算是最舒心的一个了。 四阿哥是皇子,以后的女人多了去了,难不成就擎等着福晋今儿个醋这个,明儿个酸那个? 肚子里的小阿哥可是咱们府上的嫡子,若是有个万一,你们担待得起吗? 福晋想不到的你们也想不到吗?” 红梅和傲雪闻言齐齐低头应是,两人心中也是一阵后怕,福晋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便是以死谢罪也不够。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她们一定不能再让福晋钻牛角尖,从今天开始闭门谢客,不让后院的女人来碍福晋的眼。 陈嬷嬷的话也不单单是说给两个丫头听的,更多也是在提点福晋柔则。 能听到心里去最好,她也省心,若是听不到心里去,她也问心无愧,即便德妃娘娘怪罪下来她也有话说。 柔则躺在床上听着陈嬷嬷的话,以她的七窍玲珑心又岂会不知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她听的。 当下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楚,她何尝不知自己是任性了些,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她与四郎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不仅要容忍别的女人在他身边,还要强迫自己做一个大度贤良的福晋? 可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四郎,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什么就也顾不上了。 柔则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陈嬷嬷叹了口气,安慰道: “福晋只要安稳生下嫡子,四阿哥只会更爱中您,您何苦得不偿失? 要是孩子有什么好歹,您和四阿哥之间可就真的起了隔阂了。 您也应该知道,四阿哥多看中您和这个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去宫里请德妃娘娘赐下奴婢照看福晋的身子了!” 第57章 甄嬛传——宜修52 柔则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陈嬷嬷说的是实话,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在为她打算。 “嬷嬷说的是,是我太过任性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嬷嬷见柔则终于肯听劝,心中也松了口气,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离开去了小厨房。 红梅和傲雪对视一眼,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福晋肯听劝,她们也就不用那般提心吊胆,时刻担忧福晋伤心以至于伤了腹中的孩子。 凉月刚回毓秀院,正院请了府医之事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勾起一抹冷笑,柔则,你既想装大度,又何必自寻烦恼? 自己不过是好心提醒提醒,她若是真的心宽如海,又何至于如此? 看来她这个福晋还是太过年轻,把胤禛看的太重,沉不住气。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沉不住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住? 想到此处,凉月的心情越发愉悦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柔则以后与胤禛离心离德的痛苦模样。 凉月心中盘算着进一步加深柔则与胤禛之间的裂痕,从中制造更多的机会来挑拨离间。 于是提笔将自己此次好心探望写了下来。 信中所言皆是福晋柔则与她今日的一言一行。 只是对柔则所赏赐的红玉凤尾簪子一带而过,并无过多笔墨描述凤尾样式。 想来以胤禛的脑回路,回头问起她为何不戴?她只需含糊其辞,推脱一番,便可让胤禛心生疑虑。 毕竟胤禛可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难免会多想。 到时候她只需故作替柔则遮掩,拿出那妾室不能佩戴的红玉凤尾簪,说自己不能戴,便留给胤禛的第一个女儿做添妆。 以胤禛的城府,柔则其中的敲打之意不要太明显,她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凉月勾着唇角继续写道,今早探望福晋柔则,见福晋至今还在用胭脂水粉,将原本脸上的气色全部遮掩了。 福晋又说一切都好,自己也不好再问,问多了难免会让福晋多想,觉得自己不安好心,毕竟多思多想易伤胎。 只是离开后,听府中奴才传言,福晋又传了府医,想来身体也还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但胜在还算稳定,并无坏消息传出。 最后的最后凉月以一句想你而结尾,更过分的是凉月还印了一个鲜红的唇印上去。 胤禛收到信的时候,正随皇父御辇策马而行,毕竟以皇帝出行的速度,日行三十里都算是快的。 胤禛在众人调侃的神色中淡定自若,面无表情的接过江福海高高举起的信件。 看也没看的就要踹进怀中,这时的大阿哥胤褆见状连忙一拉缰绳调笑道: “四弟不打开看看,万一有什么急事可不得了了? 毕竟你府中福晋可还怀着身孕呢,成婚这么多年就一颗还未生出来的独苗苗,可得多上心些啊!” 胤禛听着大阿哥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到底也是在意那个孩子的,心里也有些焦急,只是面上不显。 太子作为储君,理所应当的骑马靠前替四阿哥解围。 “四弟,孤也有些累了,正巧咱兄弟两个去马车上歇一歇!” 胤禛拉着缰绳对太子拱了拱手,又对几个同行的阿哥拱拱手这才冷着脸调转马头去了后方的马车。 大阿哥胤褆不屑的对太子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对一旁的八阿哥开口道: “八弟,太子殿下自索额图去后竟也肯屈尊认咱们这些兄弟了,你看看一口一个四弟叫的多亲切?” 八阿哥胤禩如沐春风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扭头看了眼后方的御辇,不得不提醒道: “大哥,慎言,当心传进皇阿玛的耳朵!” 大阿哥胤褆回头看了眼明黄色的高大马车,傲娇的甩起鞭子,冷哼一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率先向前方奔去。 留下的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还有十三阿哥对视一眼,默契的调转马头回马车上歇着去了。 御前就只还剩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风中吃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58章 甄嬛传——宜修53 胤禛与太子客套一番分别后,便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坐定后将信件打开,待开始看信中的内容后,只是看着信上凉月字迹娟秀的小楷,他的眼中就满是柔情,更别提那鲜红的唇印给他的冲击力了。 可随着深入的看下去,柔则又传了府医,胤禛狠狠的皱了皱眉,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凉月的信中,无一句指责柔则,反倒很是坦诚,令他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只觉得柔则实在是太过任性,身为一个母亲竟然不顾孩子,还依旧涂脂抹粉,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竟然还让别人提醒。 又几次三番的频繁动胎气,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生出来会不会康健? 胤禛的心情越发的沉重,对柔则也生了几分不满。 手中的碧玺念珠飞快的转动,沉默良久才开口道: “苏培盛磨墨!” 一旁的苏培盛连忙从马车内部的暗格取出文房四宝,伺候着研墨。 胤禛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待写完之后递给苏培盛道: “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福晋手中,务必让她保重身体,安心养胎,不得有误!” 苏培盛连忙双手接过信件,点头应是后,这才下了马车,从胤禛的亲卫中挑了个侍卫带着信件骑上快马绝尘而去。 胤禛看着苏培盛去而复返,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的担忧,烦躁与后悔如同野草般疯长。 柔则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压的他心中沉甸甸的。 对于弘辉的漠视更是无比后悔,一个已经会喊阿玛的长子,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是否康健的胎儿,他怎么就糊涂到了如此地步? 胤禛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心中无比烦躁。 苏培盛见状连忙殷勤的为胤禛倒了杯茶水。 “爷离京两天就已经收到侧福晋两封家书,可见侧福晋时刻念着爷呢,爷可要给侧福晋回信一封? 江福海那小子如今可是还跟着马车行走呢!” 苏培盛小心的打量了一眼胤禛的神色,见他脸色缓和便知道提起侧福晋果然没错,于是又大着胆子开口。 “侧福晋对爷一往情深,主子爷此番出行,侧福晋更是事事考虑在前头。 临行前还特意叮嘱了奴才要注意爷的身体,生怕爷在路上饿了冻了,特意提前准备了爷爱吃的点心,和各个场合所穿的衣裳。 而且还叮嘱了奴才要多多规劝爷莫要挂念福晋和肚子里的小阿哥。 侧福晋会力保爷外出这段时间没有不长眼的奴才怠慢福晋。” 胤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转瞬即逝,将茶杯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只是提笔给凉月写了回信。 苏培盛见胤禛愿意动笔,就知道自家爷的坏脾气算是过去了。 心中暗自高兴,连忙在一旁伺候着,胤禛写完后,便又双手接过信件,出了马车,交给一旁翘首以盼的江福海。 江福海利索的摸出一个轻飘飘的荷包塞进苏培盛的衣袖里。 “劳苏公公受累了,这是侧福晋请公公吃茶的。告辞了!” 苏培盛看着人离开,悄咪咪的摸了摸荷包,就知道肯定是五十两的银票。 不禁心中感叹侧福晋真是大方,随随便便每一次给他的赏赐就是五十两。 而四阿哥府上,侍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已经送到了柔则手中,而此时的柔则刚刚用过晚膳,正靠在床上喝着安胎药。 红梅一脸欣喜的拿着信件走了进来, “福晋,爷来信了!” 红梅连忙上前几步将信件递到柔则手中,柔则激动的接过信件。 她痛快的一口喝下苦涩的药汁,身边的丫鬟端着空碗下去,这才一脸期待的将信件拆开。 待看完信件的内容后,柔则的手颤抖着捏着信纸,眼中满是失落。 第59章 甄嬛传——宜修54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叮嘱,让她保重身体,安心养胎。 现在她还在用的胭脂水粉不必用了,他会让内务府重新按照孕妇可用的方子定制。 一切以胎儿为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柔则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她抿了抿唇,一股羞恼涌上心头。 想要将信纸撕碎,却又怕胤禛知晓后生气,只能死死的捏着信纸,指节用力的都有些发白了。 柔则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低落,她本以为四郎会多写几句关心她的话。 会给她解释为什么第一封来信不是给她,而是送去侧福晋那里。 却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地叮嘱她几句,便是着墨凉月曾开口提醒她不要用胭脂水粉一事。 想必这封信还是在看了侧福晋的信后才给她回的。 柔则想到往日恩爱的种种,不免心中越发的不甘。 所有人都在提醒自己为了孩子,为了孩子。 可自己怀孕以来的种种不易,谁又真的关心过,就连额娘也是要以孩子为重。 她摸了摸脸,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四郎会对凉月越来越上心,他的心意让她犹如雾里看花,琢磨不清。 柔则的心中涌起一股怨愤,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和失落,凄凄艾艾的开口: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心中的嫉妒和不甘愈发强烈,她紧紧咬住下唇,任由眼泪滑落。 一旁的红梅见状不好,连忙去请府医和陈嬷嬷。 柔则的呜咽声在寝室内回荡,傲雪急的团团转,怎么安慰也听不进去。 不久,红梅带着府医和陈嬷嬷便匆匆赶来。 府医为柔则诊脉,无奈的摇着头,心底不住的呐喊,这个四福晋怎么这么拗? 孩子能经得住这么折腾吗?眉间的愁绪似乎都能溢出来。 陈嬷嬷在一旁轻声劝解,希望能缓解柔则心中的痛苦。 寝室内,气氛沉重而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还是府医当机立断施针让柔则昏睡过去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陈嬷嬷看着昏睡过去的柔则,这才看着府医迫不及待的问道: “福晋的身子可要紧?胎相如何?” 府医闻言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才开口: “这次还好来的及时,只是…… 哎! 还是好好开导开导福晋才是,孕中多思无益,忧思过重,胎儿只怕保不住了…… 老夫开一些安神养胎的方子,让福晋按时服用,切记不可再大喜大悲。 以后的日子福晋也需卧床静养,好好安胎才是。 如此大月份,若是孩子不保,以后恐难再孕。 孰轻孰重,还得请福晋自己斟酌,老夫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陈嬷嬷闻言,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她颤抖着双手,强压下心头的苦涩,福下身子,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还请张府医务必保住这个孩子,” 府医叹了口气,扶起陈嬷嬷,郑重的点点头,安慰道: “嬷嬷放心吧,王爷知遇之恩绪德自会尽力的。” 陈嬷嬷闻言连忙点头应下,心中也算松了口气,让人送府医离开,自己则是守在一旁照看福晋柔则。 盯着柔则略有些苍白的唇色,心中却已经决定要好好盯着她,不能再让她这般任性下去了。 否则一旦这个孩子没了,她估计也活不成了。 就算四阿哥会放过她,宫里的德妃娘娘只怕也会脸上挂不住,让人处理了她。 想到自己的小命就要没了,陈嬷嬷脸色阴沉着盯着红梅, “说吧!福晋又怎么了?” 红梅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的将柔则看了胤禛的来信便开始不对劲,又是念诗又是流泪的情况一说。 陈嬷嬷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心中不禁埋怨柔则不懂事,这么能折腾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得亏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儿。 第60章 甄嬛传——宜修55 总之,陈嬷嬷想要离开柔则的心思更深了,就这样的当家主母早晚都能自己把自己怄死。 更何况她还是皇子福晋,后院的女人有侧福晋压着,暂时没有动作。 可以后呢?皇阿哥的女人多了去了,勾心斗角才是常态。 更何况大阿哥弘辉的死她可不信侧福晋当真放的下。 以福晋这般的性格只怕是撑不住的。 也怪自己当初被肚子里的孩子迷了眼,光想着这是四阿哥的嫡子。 一旦福晋顺利产子,这就是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 自己理所应当的留在身边照顾,不仅能老有所依,就连将来自家侄儿的孩子也能有个好出路。 可哪里想到,这个四福晋竟然是个拎不清的,管家管家不会,这驭下之术也是一塌糊涂,性子又软绵,半点没有当家主母的气派。 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一波三折,实在是令人失望透顶。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院挣扎了半生,临了竟然看走了眼,做了个错误决定。 不过,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必须先保住这个孩子。 再找个机会接触一下侧福晋看看能不能找条出路,否则等待她的只怕…… 陈嬷嬷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祷柔则能够顺利产子,不仅为了给宫里的德妃娘娘交差,当然更多的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板着脸对红梅开口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盯着福晋的汤药,这里有我守着。” 红梅连忙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陈嬷嬷则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柔则,直到夜深人静,柔则才缓缓醒来。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烛光和陈嬷嬷疲倦的面容。 柔则的眼眶微红,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陈嬷嬷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 “辛苦嬷嬷了,我没事了。” 陈嬷嬷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端过温热的汤药伺候她服下,又伺候她漱了口,柔则才又躺下,陈嬷嬷替她掖了掖被角。 眼中满是心疼,语重心长的柔声道: “福晋,老奴给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也别害怕。 您可得保重身体啊,如果再有一次,这个孩子就活不了了。 这么大的月份滑胎可比正常的产子伤害大多了,只怕日后都不能有孕了。 一个女人若是不能生了,在夫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您现在和四阿哥情分深厚。 可若是您一直这样下去,孩子留不住,这女子的花期又易逝,这情分又能维持多久呢? 老奴知道您心中有四阿哥,可既是如此,您更应该知晓轻重。 这个孩子是万万不能有事的,只有这样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孩子有了,宠爱有了,大清朝还有哪个女人有您过的自在? 得失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间,是忍一时之痛,得余生自在? 还是继续如此下去,失子继而失宠,犹如行尸走肉般的与夫君渐行渐远,貌合神离的过一辈子?” 柔则听着陈嬷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陈嬷嬷说的是实话,不是危言耸听,也明白自己继续放任自己的任性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柔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对陈嬷嬷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劝谏有了清醒的认知。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嬷嬷如此为我着想,嬷嬷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我会好好养胎的。 我不能接受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四郎渐行渐远。 我好好听话,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陈嬷嬷见她的语气和神色都不似作伪,既然表示会好好养胎,不再任性妄为,她的心中也能稍安。 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老腰,便选择了告退。 “既然福晋想开了,就好好睡一觉,以后老奴会日日守在您身边,夜深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柔则感激地看着陈嬷嬷,轻声道: “嬷嬷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陈嬷嬷点了点头,对红梅和傲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柔则平稳的呼吸声。 第61章 甄嬛传——宜修56 正院的这一出并没有禁口,虽然内情不甚清楚,但福晋接到主子爷的来信后动了胎气却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后院的女人,之如侧福晋凉月,格格耿氏。 前院的奶嬷嬷谢嬷嬷,门客先生之流等等。 王府大小不一的主子幸灾乐祸有之,不屑有之,担忧有之反应各不相同。 时间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凉月每天一封糖衣炮弹的信件寄往胤禛处。 从众位随侍的阿哥到所带的女眷再上到康熙和所携带的嫔妃,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四阿哥的侧福晋每日一封家书以报平安。 这些信件不仅让胤禛感受到了凉月的用心和思念,也让康熙和众位阿哥对四阿哥的侧福晋有了几分好奇。 一日,康熙和太子在马车上对弈,偶然间又听到马车外大阿哥调笑四阿哥又来家书了。 康熙实在好奇,一个王府究竟有什么要事需要掌家的侧福晋日日寄书信,莫不是自己这个四阿哥掌控欲极强不成? 帝王的疑心一旦有了苗头就怎么也压不下了。 “李德全,宣四阿哥面圣!” 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弯腰打了个千儿,轻轻退出马车,将四阿哥请上了康熙的马车。 胤禛一踏入马车,便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他先是恭敬跪下地向康熙行礼, “儿臣见过皇阿玛。” 然后又向太子胤礽问安, “见过太子二哥。” 康熙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也没叫起。 太子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胤禛,他同样与康熙的想法一般无二。 胤禛心中一紧,有些拿不定主意,皇阿玛也不叫起,太子也不说话,莫不是他有什么地方犯了忌讳要敲打他吗? 胤禛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渐渐有些惊疑不定。 后背更是缓缓渗出了汗水,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他恭敬地问道: “皇阿玛,不知您召见儿臣有何要事?” 康熙看着他略有紧张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决定直接询问。 “朕听说你府上的侧福晋每日都寄家书给你,不知信中写了些什么? 府中可是有事拿不定主意?说来听听,怎么闹的前朝后宫人尽皆知?” 胤禛一听康熙的话,心中顿时明了皇阿玛的疑惑。 他暗自松了口气,神色恭敬地回答道: “回皇阿玛,侧福晋每日寄信,不过是些家常琐事,府中并无什么大事。 每日寄信也是随意念叨一下府中近况,询问一番儿臣一路所见所闻罢了。 想来也是为了怕儿臣担忧,这才寄的频率勤了一些。” 康熙听着胤禛的解释,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 他轻哼一声,道: “既是家常琐事,又何须日日寄来?把信取来,朕也看一看你的家书写了什么?” 胤禛心中一紧,想到每一封信上露骨的表白,以及各色的口红印记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嗫嚅着嘴角,想要拒绝,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违抗君命。 索性也不敢辩驳,只能低头道: “是儿臣知晓了。” 胤禛看了眼候命的李德全,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应下。 李德全麻溜的指使四阿哥胤禛的贴身太监苏培盛前去取信。 不一会儿苏培盛抱着一个雕花木盒就来到了御前的马车,等候一会儿的李德全连忙接过,恭恭敬敬的呈上马车,供皇帝康熙御览。 康熙打开木盒,一封封书信整整齐齐的码在盒中,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拆开封口,入眼便是一行娟秀的小楷,下面还印着个浅浅的唇印。 康熙一愣,眉头微皱,他不禁好奇这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于是便认真的看了起来,越看,康熙的脸色越是怪异,落在胤禛的眼里不自觉的耳根发烫。 他又拿起一封,打开一看,里面洋洋洒洒的写满了对胤禛的思念,字迹娟秀,情真意切,结尾不出意外的同样是一枚唇印。 康熙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个侧福晋是个妙人啊。 又拆开一封,竟然没有字,只是一幅画像,胤禛微笑的形象豁然印在纸上,额间,脸蛋鲜红的唇印印在上面,一看就是热烈的小女儿心思。 第62章 甄嬛传——宜修57 康熙随手又翻了几封,大致内容都差不多。 不是写府中的种种琐事,就是表达她的思念之情。 笔触温馨有情,有一种独属于妻子的担心与惦念跃然于纸上,就连他这个九五至尊都有些感动。 而且每一封信的结尾,都有一个唇印。 这让康熙不禁摇头失笑,内心不禁吐槽,他指给四阿哥的这个侧福晋倒是大胆,竟然在如此调戏朕的儿子。 不过,这样的真情流露,倒也是难得,让康熙这个老父亲看得津津有味。 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看自己儿子被女子爱慕的信件有什么不妥。 康熙将信放在桌子上,一只修长的大手压在信件上。 太子顺着康熙的动作眼神落在他大拇指上碧绿的扳指上,之后移向指缝露出的文字,以及红色的唇印上。 “平生……相思,便害……相思。 身……云,心如……絮。” 以胤礽的知识储备,只是隐约看到这几个字,就明白了这是出自元代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的小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胤礽顿时脸色有些古怪,这四阿哥的侧福晋真是露骨。 管中窥豹,看皇阿玛的脸色就知道这些信中内容都是大差不差的。 就因为这女子不可排遣的相思就频频来信,他还当真有什么了不得事情,结果就这…… 胤礽不禁对凉月产生了几分好感,细数他的后院还没有出现一个如四弟的侧福晋这般的女子,大胆露骨而又显得情深意重,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胤禛跪在马车上,只觉得心中很是煎熬,一张年轻的俊脸羞的通红。 既恼怒凉月让他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又心头隐约有几分窃喜。 凉月如此的真情流露,他目前还年轻,还不是后来那个并不看重女子真心的帝王四大爷。 铮铮铁汉亦有绕指柔情,更何况他的铁石心肠还有待历练,毕竟白月光柔则目前还没有死,还未有生死离别助他看透情爱,心中对凉月的真心也存着几分欢喜。 “皇阿玛,儿臣……” 胤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为自己辩解一二,加深一下自己在皇阿玛心中重情的形象。 毕竟自己确实去信训斥过侧福晋让她不要忘了规矩的,皇阿玛有心要查定然是瞒不住的。 “儿臣之前就去信训斥过侧福晋让她不必寄信,失了皇家规矩,可…… 可侧福晋自失了弘辉,一颗心就都扑到了儿臣身上,儿臣着实不忍她难受,就默认了。 没曾想儿臣的家事反倒让此次木兰之行多了几分谈资,是儿臣处理不周!” 康熙抬手,制止了胤禛接下来的话,示意他起身落座。 胤禛随即放松下来,当即恭敬地给康熙磕了一个头。 “儿臣多谢皇阿玛!” 胤禛起身后,在康熙左侧下首的位置坐下。 康熙看他看着胤禛,锐利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勾起唇角淡笑道: “你的侧福晋,倒是颇有趣味。热烈而大胆,配你实乃良缘。 虽不是皇子正妻,却与正妻无异。 你皇额娘教养你一场,临终前最放心不下你。 可惜她去时,你年纪尚轻,无法为你挑选福晋,抱憾而终。 如今相信她的在天之灵,知晓有一位如此爱中你的妻子,定然放心不少。” 胤禛闻言,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皇阿玛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显然是对他和侧福晋是极为满意的。 想到侧福晋的一片心意,胤禛也不禁感动,能得皇阿玛的开口称赞,心中也越发的对凉月多了几分喜爱。 康熙看着胤禛似乎看到了已逝的表妹,目光很是柔和。 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是寄予厚望的。只是为了太子,他专门为太子压着只封了老四一个贝勒的郡王。 等太子上位后只要施恩封赏老四为亲王,将来就算太子行事不妥,若是老四能一直这样重情重义,未必不能为太子兜底。 只是想到太子近些年所犯的糟心事,康熙也不禁有些沉默。 索额图一死,他和保成的隔阂渐深,即便再努力粉饰太平,底下也是暗潮汹涌。 保成的小心翼翼他不是没有看到。 终究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和别的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康熙不无遗憾的想着,若是老四的侧福晋当初指给太子,或许太子身边也能有个知心人也就不会犯糊涂了。 第63章 甄嬛传——宜修58 又过了几日,远在京城王府的凉月今日一早正接见自己的奶兄张兴。 张兴抱着凉月所有嫁妆铺子里的账本,怀里揣着上个月的收益银票,前来汇账。 毓秀院的门户大开,剪秋和染冬守在门口谨防有人偷听。 张兴略显消瘦的脸颊扬起一抹笑意,借着喝茶的动作开口道: “主子,木已成舟,按主子吩咐觉罗氏已经连服七日假孕药物。 今日一早,谷雨端茶时仔细观察后传出消息,今早用膳时觉罗氏已有恶心反胃的症状。 只是她没当回事,只嫌弃饭菜太过油腻,罚了大厨房掌勺的奴才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还并未请府医诊脉。” 凉月闻言心头大喜,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好,奶兄,谷雨那个丫头做得好! 有功之人必有重赏,好好赏她,连带着也替我赏她的弟弟。” 张兴笑着应下,眼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既然她没当回事,那假孕的事情还能瞒一阵子。 还有两天就是请平安脉的日子,等她反应过来,察觉到不对,平安脉已请,她就算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了。 毕竟乌拉那拉府上的府医可是和大人一同征战沙场的存在,对大人更是忠心耿耿,不用担心会被收买。 到时候就看大人怎么收拾觉罗氏了。” 凉月笑着点头,神情很是愉悦。 “奶兄,你告诉谷雨,让她寻个机会提醒姨娘,让姨娘在府里称病不出,府里要出乱子了,免得她招了觉罗氏的眼,先一步对她不利。” “奴才明白。” 张兴连忙点头应下。 随后,张兴便将自己带来的账本和银票一并交给凉月过目。 “这是上个月所有嫁妆铺子里的剩余收益,总共文银收益二千二百两,奴才留了一千二百两,用作在羊毛上的花费。 羊毛制品目前已经颇有成效,距离变现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一千两主子在府里,里里外外都要打点留做花费。” 凉月接过银票,并未去动账本,与她所预料的大差不差,甚至还多二百两,可见铺子在张兴的手里都经营得不错,她很是满意。 凉月的嘴惯会哄人,当即就是蜜语甜言无差别的输出。 “奶兄,你做得很不错。 自从有了你接手我的嫁妆铺子,我是再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手里的银钱也从不缺少,我知道奶兄定然付出了极大的辛苦,才有了我的今日。 只可惜,我却不能为奶兄做点什么。 我闲来无事翻遍医书整理出了一个专治关节的方子,奶兄且拿去给奶嬷嬷试一试,若是有用,能缓解几分疼痛也是好的。 另外我还整理一份食谱,能极大的调理身体。 奶兄回去交给膳房按食谱全家都试一试,虽然效果不是立竿见影,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必然能瞧出效果来。 我可是盼着奶公和奶嬷嬷都能长命百岁,届时,奶兄若再寻个好姑娘,生上几个孩子,日子也能圆满,奶嬷嬷也能替你照看一番。 这些年奶兄年纪渐长,一直为了我在外奔波,既未成家,膝下也没个孩子,我既感动又自责。” 张兴闻言,心中感动不已,还有什么是自己的付出被心爱之人看的见,说的出来的感人。 连忙起身接过凉月递过来的方子,跪下行礼,哽咽着道: “主子言重了,奴才一家当初若不是姨娘心善,早就饿死了。 是姨娘不嫌弃奴才的额娘刚刚诞下死胎,为了给奴才一家活路,选了额娘做了您的奶嬷嬷。 这些年奴才才能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甚至家里还有余钱请落地的秀才教导读书识字。 您是姨娘最在意的人,姨娘早就叮嘱过我们,既然想要舍命报恩,就好好跟着主子。 奴才能为主子办事,是奴才的福气。一家子的活命之恩,奴才无以为报,愿为主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第64章 甄嬛传——宜修59 张兴走后,凉月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赏,心情大好,雀跃的心情一时间控制不住脚步想要出去溜达溜达。 在剪秋的建议下决定去后花园赏赏花,看看鸟儿,喂喂鱼。 毕竟凉月来了这个大清朝,还未好好赏过府里的景色。 凉月带着剪秋和几个提着茶水点心的丫鬟出了毓秀院的门。 穿过抄手回廊,向西走进一座汉白玉白色拱门,漫步进入王府的后花园中。 秋日的暖阳洒在盛开的花朵上,五彩斑斓,芳香四溢。 鸟雀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为凉月的到来而欢呼。 凉月轻轻抚过各色的菊花,闻着空气中香甜的桂花香,感受着宛如春日的生机与活力。 她心旷神怡地漫步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平底的绣花鞋硌着脚丫,别样的舒适令她频频皱眉。 不时驻足欣赏那些盛开的花朵,实则缓解脚部的疼痛。 凉月心中不禁感叹,这具身体的养尊处优,对疼痛竟然格外的敏感。 剪秋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人心领神会的提着东西进了不远处的湖光水榭。 利落的在亭中摆放带来的家什儿。 “主子,可要过去歇歇脚,您的鞋底太薄,在这鹅卵石上行走,时间长了如何受得了?” 凉月额头微微出汗,闻言也是轻轻点头,笑意盈盈地朝着湖光水榭走去。 坐在亭中铺上软垫的石凳上,她端起丫鬟递来的清茶,轻抿一口,顿觉唇齿留香,心神舒泰。 这样腐败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她不需要每日与天争命,与修者争资源。 抬头望向湖面,只见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 水里各色的锦鲤自由自在穿梭于碧绿的荷叶之下。 在绿色的荷叶中,红的,白的,粉的,黄的各色的莲花亭亭玉立,宛如一位位优雅的舞者,带来丰富多彩的视觉享受。 远处的一对锦色鸳鸯戏水而浴,几只白色的天鹅长颈回旋,优雅轻吟。 剪秋见她面露愉悦,心中也颇为欢喜,与凉月一同欣赏这府中的美景。 岸边的各色花丛偶尔见到几只蝴蝶在翩翩起舞,美得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秋风不燥,阳光正好,伴随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凉月靠在亭边喂着锦鲤,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与美好。 不多时,几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凉月微微皱眉。 从鱼儿身上移开眼神,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胤禛从宫里请来给柔则安胎的陈嬷嬷,一脸笑意的带着几个抱着盒子的侍女向着湖光水榭行来。 陈嬷嬷一身暗色织花旗袍,宽衣窄袖,衬得很是利落,一张微微发福的脸上满是笑容,看上去有几分亲切。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凉月挥了挥手叫起。 “起来吧,陈嬷嬷不在梅花坞守着福晋这是去哪了?” 陈嬷嬷闻言,谢恩后起身回道: “回侧福晋的话,前院谢嬷嬷昨日整理了主子爷的库房,拿出一批上好年份的药材。 奴婢前去挑选了几样眼下福晋正需要的药材正要带回去,不曾想竟在此遇见了侧福晋,故而过来请安。” 凉月颇有兴趣的询问, “哦?什么药材福晋竟然需要从爷的库房里寻?可叫府医看过了?” 陈嬷嬷笑眯眯的奉承道: “侧福晋心善,一心记挂着福晋和小阿哥。 劳您忧心,府医已经看过了,都是些温补的药材,放在药膳中最合适不过。 芳若将清单交给侧福晋看看,奴婢听闻侧福晋颇通医理,说不得还能指点奴婢一二。” 凉月惊讶于陈嬷嬷的殷勤,心中虽有疑惑,却未表露于色,便索性顺水推舟,有心试探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微微点头,接过芳若递来的清单。 清单上的药材大多是温补之药,像阿胶,党参,菟丝子等等对孕妇的确是大补。 凉月渡劫飞升后的神魂力量强大,看过原身留下的无数医书,早已融会贯通。 加之自己在修真界的炼丹之术杂糅在一起,对医术也颇为精通,故而一眼便看出清单并无不妥,确实很适合此刻柔则的身体状况。 第65章 甄嬛传——宜修60 她含笑将清单还给芳若,对陈嬷嬷道: “嬷嬷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本侧福晋那里也还有些上好的宁夏枸杞子和长白山的白蜜。 我见清单上面并没有,嬷嬷若是需要可来毓秀院取。 想来嬷嬷还忙,那便快些回去吧,别让福晋等急了!” 陈嬷嬷闻言眼神一亮,当即就欣喜的应下,福了福身这才带着侍女离开。 看着陈嬷嬷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凉月轻轻摩挲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剪秋也觉得很是怪异,当日这个陈嬷嬷来府里的时候可是对自家主子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哪里像今日这般殷勤奉承过? 这陈嬷嬷看似寻常,却处处透着古怪,她得提醒一下一下主子,别不是正院有什么阴谋要针对她们毓秀院吧! “主子,您说这个陈嬷嬷是不是……” 主仆二人点到为止,未尽之语凉月自然明白。 她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抓起鱼食继续喂鱼。 漫不经心的开口: “鱼食洒下,鱼儿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食物,谁都不甘示弱,就为了口吃的,可真有趣儿。” 剪秋闻言眼睛一亮,同样含笑的配合开口道: “奴婢明白了,回头就将药材找出来!” 凉月轻轻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一直到用午膳凉月才乘兴而归。 很快两日时间已过,一大早染冬就兴冲冲的进了内室。 此刻凉月正忙着回信,难得一连几日寄去给胤禛的信件终于有了一封回信,凉月自然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跃然于纸上。 待凉月写完,将信塞入信纸,剪秋利索的接过就出了门。 凉月一脸好笑的开口询问染冬: “染冬,这是遇上什么好事情了竟这般激动? 平日里除了剪秋,唯有你最是稳重,这可不像你了!” 染冬对着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开口道: “主子,今早奴婢出府巡视铺子,遇到了大爷,大爷说乌拉那拉府上的事儿成了。” 凉月一听眼中也很是激动,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出奇的顺利。 她连忙询问道: “可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染冬重重的点了点头,激动得脸色通红。 “主子,大爷这几日亲自盯着乌拉那拉府上,昨日府上不仅请了御医,就连民间的大夫也请了不下三位之数。 今日更是见前院的大管家阴沉着脸前往了穆尔祜大人的贝子府上。 贝子府上差了两个老嬷嬷,还带着两位太医进了乌拉那拉氏的府上。 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个人就苍白着脸色被赶了出来。 之后,贝子府上给乌拉那拉氏府上送了几大车的好东西,就再没有消息传出了,到目前为止大爷还没有联系上谷雨。 凉月听完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是成了,那几大车的好东西只怕是她那个便宜外祖的继室的手笔。 为了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她定然会极力的劝说外祖粉饰太平,让父亲全权处理觉罗氏。 即便自己的便宜外祖自觉高人一等,有心想救一救这个原配所生的小女儿。 但面对老妻的恳求和女婿的怒火也只能最终吃下这个哑巴亏,放弃这个女儿。 谁让他这个女儿不守妇道,自家男人不能让妻子有孕,她却能怀上? 问题还是在丈夫外出养病期间怀上的,让他想救都没得救,他爱新觉罗家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外祖穆尔祜的祖父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是正经的爱新觉罗家的后裔,是皇亲国戚。 如今有了丑闻自然是极力的想要遮掩,几大车的好东西就是封口费。 想来就连入府诊断过的御医,大夫此刻也已经被警告过了,对此事三缄其口。 觉罗氏不过是个出嫁女罢了,要怎么处理就交给夫家,觉罗家不会再为她出头。 乌拉那拉府上也不会因为她而彻底的得罪皇家,和皇家撕破脸。 只能是找个像样的理由,悄无声息的让她病逝,不能传出丝毫不利皇家的消息。 因此觉罗氏注定只能成为这场阴谋下的牺牲品。 凉月将因果在脑中过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第66章 甄嬛传——宜修61 她会将乌拉那拉氏柔则身边的助力一一减除,也算是为原身出口恶气。 要怪也只能怪双方立场不同,女配变女主,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别指望她一个曾被世人称作魔女的女人有什么仁义道德,那玩意儿是什么?又不能吃? 再说了,在这个小世界,她本就是一个反派,若是她大发慈悲,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她只想活命,好好活着,不惧劫数,就只能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往上爬。 怜爱世人,什么时候等她爬到了真神业位再去考虑也不迟! 一切都是与天争命,哪怕进入小世界她的性格也不会改变,若是有人挡了她的路,那她也只能毫不留情的铲除,以绝后患。 既然是敌人,早晚都会撕破脸,那还不如早点动手,免得日后动手的时候措手不及。 果然不出凉月所料,没出两日,乌拉那拉府上遣人来报,觉罗氏已经病逝了。 乌拉那拉府上对外宣称的是觉罗氏得了急症,病重而亡。 凉月连忙安排人手,封锁了消息,谁要将觉罗氏身亡的消息传到福晋的耳朵里,惊了福晋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分的胎,决不轻饶,一律打杀,绝不容情。 之后在剪秋的服侍下换了素衣,前去乌拉那拉府上奔丧。 凉月带着剪秋和几个素服的丫鬟进了觉罗氏的院子。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灵堂,乌拉那拉府上的大大小小的主子都不在,只有幼学之年的三弟富存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堂前烧着纸钱。 富存见凉月过来,连忙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略有红肿的眼神看着凉月,开口问道: “二姐姐,额娘去了,阿玛不让吊唁,是不是额娘犯了什么错? 额娘说有人害她,二姐姐你会害额娘吗?” 凉月摇了摇头,跪在富存身边为觉罗氏上了炷香。 她伸手擦了擦富存脸上的泪珠,眼底泛着心疼。 “三弟,我是庶女,又出嫁女,即便我不喜欢嫡额娘,也没有那个本事将手伸进府里来害她。” 富存听了凉月的话,眼中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二姐姐,富存知道,额娘除了对大姐姐好,也不喜欢富存。 只是一味的让富存争气,给大姐姐撑腰,可是额娘去了,富存真的好难过。 呜呜……,大姐姐为什么不回来送送额娘,额娘那么疼她。” 凉月将富存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他。 “你大姐姐如今肚子里怀着小阿哥,怕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故而不能亲自前来,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这也是你大姐姐的亲额娘,二姐姐怕她知晓了身子受不住,便瞒下来了,封锁了消息,将来你们要怪就怪二姐姐吧!” 富存听了凉月的话,趴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一抽一抽的。 凉月伸手拍着富存的后背,安抚着他,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过了好一会儿,富存才平静下来,脸色有些羞红。 凉月见状便摸了摸他的头,叮嘱他爱惜身体,便去看自己如今的便宜阿玛了。 前院书房等候多时的费扬古见到凉月,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反倒阴沉着脸反手就将手边的茶杯砸向凉月。 “你这个毒妇,竟然陷害你的嫡额娘,你嫡额娘待你不薄,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凉月拍了拍胸口,差点儿茶杯就砸在她的脸上了。 幸好自己反应快,后退了半步,茶杯只是砸在脚边,鞋面溅了不少的茶水。 凉月掩下心头生起的怒火,抬起头看向费扬古这个武夫,眼里具是委屈,泪珠滑落,声音哽咽。 “阿玛这话从何说起?女儿远在王府,又如何能害得了嫡额娘? 嫡额娘不是得了急症才去了?难不成里面另有隐情不成? 女儿做了什么?是下毒毒死了嫡额娘?怎么被父亲如此编排,是非要逼死我吗? 是不是嫡额娘临死之时说了什么? 世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嫡额娘就这么容不下女儿? 女儿已经一退再退,福晋之位让给了姐姐,夫君让给了姐姐,就连我儿弘辉也因为姐姐离我而去,还不够吗? 嫡额娘说出的话阿玛就从未有过疑心吗?” 第67章 甄嬛传——宜修62 费扬古心头一滞,因为觉罗氏临死前的凄厉指控升起的疑心也消了。 那个贱妇竟敢偷人,还怀了三个多月份的贱种,可见对他没有一句实话。 如今临死还要算计自己的二格格,为自己的亲女儿铺路。 真是蛇蝎心肠,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她进门。 刚成婚那几年,他公务繁忙,又时有征战。 前头几个妾室生下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等他查清真相确实很是吃惊。 没想到他身边的发妻竟是一条毒蛇,虽然觉罗氏扫过尾,但多年夫妻,也或多或少的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后来她有孕,原本以为她生了孩子就会消停,毕竟后边又有两个妾室怀孕。 他还以为她改过自新了,毕竟她出身高贵,心气儿也高。 过去的种种他只做不知道,没想到到头来却是纵容了她的野心。 她依旧容不下男胎,焦姨娘刚生了孩子,孩子连产房都没出,就断气了。 事后他派人查看死因,分明是被活活憋死的。 宜修的姨娘只是听府医确认是个男胎,觉罗氏也不足五月就落了她的胎。 自己成婚多年最终养成的,也就只是一个嫡女一个庶女,连个后也没留下。 自己对她发了狠,她才保证收敛,不再动他的子嗣。 可谁知道邱姨娘刚有孕不足三月,自己就被流矢伤了要害,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她杀母夺子,养大了富存。为了这根独苗苗,自己也给了她嫡妻应有的尊重。 可她为什么还不知足?背着他偷人,珠胎暗结,至死也不肯说出奸夫是谁! 费扬古气结,死命的咳嗽,凉月只做委屈落泪,仿佛被全世界都放弃了般,生无可恋的样子,丝毫不在意自家便宜阿玛快嘎了的状况。 费扬古咳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他见凉月委屈落泪,神游天外的模样儿,刚刚因为咳嗽凉月无动于衷,那升起的不悦也只能压了下来。 想起自己对自己这个女儿的种种苛待,心中更是升起了许些愧疚。 毕竟是自己唯二的女儿,觉罗氏的肚子做不得假,自己一踹,就小产了。 府医也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人了,医术比之太医也不差,是不是小产一摸脉便知。 费扬古叹了口气,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对凉月温声道: “阿玛知道这些年委屈你和你姨娘了,以后阿玛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为了阖府的荣耀,此事就此揭过,你们姐妹守望相助,以后你姐姐有的,阿玛也会给你留一份。” 凉月抬头,泪眼婆娑,看向费扬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阿玛说的可是真的?” 费扬古点头,叹道: “阿玛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是阿玛的错,一直错信了你嫡额娘,对你有所疏忽。” 凉月闻言,心中冷笑不已,马后炮,将所有的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也不知羞也不羞? 但她的面上却露出欣喜之色,一脸感动的道: “阿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玛也是疼爱女儿的。 这些年姨娘一直告诫女儿要为了乌拉那拉府上的名声着想。 凡事姐姐要的,自己就要学会谦让,试着放下,以免让人看了笑话,让阿玛为难。 姨娘还说女儿只要一心为家里着想,总有一天阿玛会看到女儿的付出,果不其然……” 凉月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像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一般。 费扬古见状,心中更是愧疚,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真的愧对她们母女良多。 他连忙安抚道: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阿玛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你姨娘那边我也会派人好好照顾的,你就放心吧。” 凉月面上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点头。 费扬古见状,心中满意,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养在姨娘身边,但却很是识大体,比之柔则更是拔尖。 觉罗氏不久前还跟他抱怨,柔则身为嫡福晋,却不曾掌家。 王府中掌家权一直握在自己的庶女手中,可见是有些手段。 他说要将资源倾斜给庶女一些,觉罗氏还不同意,还同他疾言厉色,真是不知所谓。 第68章 甄嬛传——宜修63 凉月从书房退出来的时候,脸上早已没有刚才委屈柔弱的模样,她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又很快隐下。 心中不禁嘀咕,要不是还用的着他,真想一并送走他。 自己这个便宜阿玛,自私自大,自以为是,从不把女子放在眼里。 要不是富存这个三弟从小教养在觉罗氏膝下,目前还看不出将来前程如何。 而她还需要娘家的助力,以免18年后胤禛登基,自己的家势势微,族中没有与她亲近的高位官员,从而导致自己无缘皇后之位。 她才不会放任费扬古这般照她脸上扔茶杯的举动。 凉月低头看了看浸满茶水的裙摆,对着剪秋轻语道: “剪秋,阿玛伤心过度,失手打翻了茶杯,不小心被茶水溅到了衣裳。 你随我去未出嫁之前和姨娘居住的院子里换件衣裳,顺便看看姨娘,以免失了王府的脸面。” 剪秋闻言,应了声是。 “是,侧福晋!” 说罢扶上凉月的手,凉月对守在门口的大管家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凉月扶着剪秋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路穿过后花园,来到偏远的小院——幽槐阁。 此处位于乌拉那拉府上最偏远的西北角,离着后街和马房甚近,空气中飘荡着牲畜的味道。 步入幽静的小院,院子里,一棵古老粗壮的槐树伫立,枝叶繁茂,叶片发黄。 地上的青石板被落叶覆盖,多了几分荒凉与萧瑟。 阳光透过古槐投下斑驳的光影,凉月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属于姨娘的味道。 淡淡的香气中,陈旧的摆设夹杂着岁月的痕迹。 她轻轻走入,仿佛回到了原身少女时期,单薄的女子在这里用尽心思护着她长大,教她学会讨好嫡额娘,讨好阿玛。 让她学会忍让,让她万事藏于心间,不要露出丝毫对府里的不满,在夹缝中艰难的挣扎。 此刻的姨娘正靠在床上,手里做着针线,脸色有种不正常的苍白,仿佛是那种许久不见天日的白。 抬起头见到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凉月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姨娘的手,低声问道: “姨娘,你身体可好些了?” 江姨娘轻轻摇了摇头,抓着自己女儿的手急切的问道: “宜修你怎么来了?你阿玛可有为难你? 福晋她临死之前说你害她,你阿玛的表情只怕心底也是有几分疑虑的。” 江姨娘压低了声音又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万一事情出了岔子,你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凉月轻轻拍了拍姨娘的手,低声安抚道: “姨娘,放心吧,无事。阿玛还说他以后会好好补偿咱们的。 如今嫡额娘去了,府中也没个女主人,姨娘好好保养,也不必再把调养身子的药倒了。 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如何替女儿照顾好阿玛的身体? 女儿还想他多活几年,将家族的资源彻底笼络过来。 您平日也多拉拢一下三弟,多示好一些,就算将来帮不上女儿,这府中早晚都是要交到三弟手上的,您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江姨娘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她明白自己这个女儿是个有成算的,内心十分坚韧。 她轻轻拍了拍凉月的手,道: “宜修,姨娘知道你有志向,但还是要小心行事。 咱们母女命苦,弘辉和你弟弟的仇不能不报,光死一个觉罗氏还不够。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夺了你这么多东西,死太便宜她了。 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好好保养身体,笼络照顾你阿玛,也尽力拉拢三少爷。” 凉月轻轻点了点头,道: “姨娘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正院茶水房里的谷雨是女儿的人,到时候我会让她接近三弟,去三弟身边伺候,姨娘有事可以悄悄让谷雨给女儿传消息。 女儿该回府了,姨娘好好歇着,以后这些绣活就不要再做了,又卖不了几个银钱,反倒伤身。 您不要太过忧心,每月我会让人多送些银票过来,一切有女儿在,您只管享福就是。” 说完,凉月换了身衣服,这才辞别江姨娘转身离开。 第69章 甄嬛传——宜修64 回府后的凉月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尘埃。 换上干净的衣裳,她坐在妆台前,任由剪秋为她绞着头发。 剪秋看着镜中面容还算红润的凉月,轻声感叹: “主子,您今儿个在老爷书房里受委屈了。 那茶杯差一点就扔在脸上了,到现在奴婢都心惊肉跳的。 老爷也真是的,女儿家的面容最是要紧,要是躲避不及破相了怎么办?” 凉月闻言,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不过是迁怒罢了,被自己发妻戴了绿帽子,觉罗氏死到临头还想攀咬我一口,阿玛自然要试探一番。 毕竟我若是不受控了,将手伸的太长,他还如何敢信我会去为他乌拉那拉氏谋福利呢?” 剪秋伺候凉月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闻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绞干了头发,挽了个小两把头,凉月用过午膳,便提笔给胤禛写信。 将觉罗氏得了急症,已经去世的消息报了上去。 她将传进府里的消息隐瞒了下来,打算等福晋生了孩子再告诉她,以免惊了孩子。 凉月难得的一本正经的写信,没有关心,没有撒娇卖痴,也没有日日都印上的口红印记。 她将信纸叠好,装入信封,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将封口处的火漆融化封住。 做完这一切,她交给剪秋,让她交给江福海送去给胤禛。 又吩咐道: “告诉江福海,若是四爷问起府中情况,就说一切都好,让他勿要挂念。” 剪秋点了点头,拿着信出去交代。 再回来时正院里替福晋安胎的陈嬷嬷跟着剪秋一起进了室内。 “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凉月意外的挑了挑眉,看着跪下请安的陈嬷嬷,心中的猜测顿时明朗了。 没想到她来的倒是挺快,果然宫里出来的都是人精儿。 “嬷嬷是额娘赐下照顾福晋的,何须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剪秋扶陈嬷嬷起来,赐座吧。” 剪秋闻言连忙扶起跪地的陈嬷嬷,又给她搬来一个绣凳。 陈嬷嬷见状福了福身,开口道谢。 “奴婢多谢侧福晋!” 陈嬷嬷板着身子,坐在秀凳的三分之一处环顾了四周,见无人守着,这才开口道: “乌拉那拉府上的福晋去了,侧福晋叫人封锁了消息不叫福晋知道,可见侧福晋仁慈。 奴婢娘家有一侄儿,正直壮年,有一把子力气。 为人还算厚道,老实肯干,不是个多话的,奴婢想为他找个仁慈的主儿,给求个差事儿,不知道侧福晋看不看得上?” 凉月闻言笑了笑道: “嬷嬷倒是个疼孩子的,既然嬷嬷这侄儿是个好的,你大可直接求了福晋,福晋心地纯善,待下人也是极好的,何须来我这里?” 陈嬷嬷闻言笑着道: “侧福晋说笑了,谁不知道王府中的事宜,本就是侧福晋在打理,奴婢就这么一个侄儿了,若是能在侧福晋手底下伺候,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陈嬷嬷见凉月不说话,眼底的犹豫一闪而过,她想赌一把。 就冲侧福晋这不动如山的沉稳劲儿,她也知道侧福晋心中是个有成算的。 她既然已经被德妃赐入了王府,那么这辈子的出路也只能是在王府。 陈嬷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奴婢求侧福晋救命,奴婢被德妃娘娘赐下照顾福晋的胎相。 只是奴婢实在是怕了福晋的性子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这孩子能不能生下不说,只怕就是生下了也不见得是个康健的。 到时候只怕宫里的德妃娘娘和四阿哥会怪罪奴婢不尽心,迁怒奴婢。” 凉月待她说完,便严肃着脸训斥道: “嬷嬷还是慎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福晋心地善良,待人宽厚,又有你这位有经验的嬷嬷在身边照顾着,福晋和孩子定会平安无事,身体康健。 不像本侧福晋,费尽千辛万苦,承受了下身撕裂之痛生下来的孩子。 明明都已经会喊阿玛额娘了,却因为一场高烧未能长大成人,想想就痛彻心扉。 想来福晋福缘深厚,有长生天保佑,定然不会有此一遭,必然会母子均安。 你说对吗?陈嬷嬷!” 凉月的声音幽幽传来,在陈嬷嬷的心头炸响。 第70章 甄嬛传——宜修65 她抬起头,对上凉月那双幽深的眸子,心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时竟分辨不出这位主儿的真实想法。 是真的就大度到如此地步?还是要自己交个投诚书,才会真心接纳,庇护自己?显然她更偏向于后者。 陈嬷嬷心里回味着凉月说出的每一个字,这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说出的话永远都是藏着掖着,生怕被人抓住了把柄。 陈嬷嬷心中琢磨着,从她来府上侧福晋的种种迹象来看,显然对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恶意,更偏向于让福晋平安生子。 这世上女子出嫁从夫,争的无非就是夫君的宠爱,地位以及子嗣。 这三样儿,侧福晋样样都因为福晋失去了,在众人眼中根本就不是秘密。 若是侧福晋首先谋取的是让福晋平安生下小阿哥,那么就还剩下地位和宠爱要夺回来。 至于怎么让一个女人失去宠爱,只要这女人不能成宠,那么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电光火石间,陈嬷嬷顿时明白了侧福晋大胆的想法。 当即微微白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侧福晋说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福晋心地善良,菩萨心肠,定能母子均安。 只是福晋掌管庶务的能力到底不及侧福晋,奴婢的侄儿还得求侧福晋给安排个差事才好!” 凉月见状也不再多说,只道: “陈嬷嬷快起来吧,既然你求到了本侧福晋这里,本侧福晋确实也有不少用人的地方,待明年开春,铺子里盘完帐,看看哪处缺人,再做安排就是。” 陈嬷嬷喜不自胜,当即放下心来,连忙改口。 “是,主子说的是,这眼下就年底了,外头确实忙乱,不适合再添新人。 奴婢又一直在府内伺候福晋不能脱身教导我那嘴笨的侄儿。 过完年开春,福晋也平安产子,届时刚刚好!” 凉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陈嬷嬷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欣赏。 她知道陈嬷嬷是个聪明人,没白费自己的一番口舌,可见是个明白人。 “嬷嬷是个通透的,好好照顾福晋和小阿哥,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 陈嬷嬷闻言,当即磕头行大礼,心中不由得又激动了几分。 昔日,她从庶妃中挑了脑子清醒,又有几分手段的乌雅氏做主子。 果然跟着乌雅氏步步高升,再没有宫人敢轻易作贱她。 自己也能攒下不少的家底,悄悄的接济弟弟,为弟弟娶了媳妇。 自己深知奴为婢的艰辛,年轻的自己却不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瞒着德妃娘娘称自己的亲人都死了,不肯将弟弟一家拖进德妃娘娘的阵营,为德妃娘娘在宫外办事儿。 只可惜弟弟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就被四九城的纨绔红带子轻易迁怒打了板子,为了治病钱花了人却没了。 弟媳也病歪歪的靠着她接济才勉强养大了侄儿,就撒手人寰了。 眼见着自己的侄儿长成,却因为沉默寡言,老实嘴笨连个正经差事也没有。 如今她早就想明白了,能够攀上这位有脑子又有手段的侧福晋,日后她和她侄儿的前途可就有了着落了。 “多谢主子!” 陈嬷嬷嘴里连连感恩,凉月摆了摆手,对剪秋使了个眼色。 剪秋当即会意,将先前准备好的白蜜和枸杞子拿出交给陈嬷嬷。 陈嬷嬷接过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毓秀院。 剪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担忧的道: “主子这可是跟着德妃娘娘活下来的人精儿,她的话可信吗?别不是宫里指使来试探主子的吧?” 凉月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开口。 “她若真是宫里指使,本侧福晋可什么都没说,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若她真想替自己侄儿求个前程,寻个庇佑,本侧福晋又没逼迫她做些什么,至于年后如何与我何干? 而且好歹是额娘赐下的人,她求到我身上,看在额娘的面儿上赏个差事儿不也正常吗?” 剪秋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自豪的笑容。 “还是主子英明!” 第71章 甄嬛传——宜修66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康熙四十三年十月初五,胤禛回府,代表木兰之行圆满结束。 胤禛不仅带回了好些上好的皮毛,还被康熙论功行赏,赏赐了两个格格,圣旨已下,两个格格不日就会进府。 凉月通过名字知晓一个是未来的端妃齐月宾,一个是未来的芳贵人伊芳菲。 凉月一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先是关心关心胤禛,后又对府中事物大体的再口头交代一番,再然后召已经等候多时的府医为府内女眷集体诊脉。 果不其然李格格被诊出喜脉已有一个多月,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成功吸引了胤禛的注意,让原本想要去看柔则的胤禛顿住了脚步。 “好!好!好!格格李氏,娇憨可爱,怀胎辛苦先将份例提上来,若是生子有功,本王奏请皇阿玛请封侧福晋。” 胤禛满脸喜色,他今年已二十有六,除了宛宛肚子里的孩子,府中其余女子却迟迟未有身孕,如今李格格怀上了,他怎能不高兴。 “谢王爷!” 李格格娇艳的脸上一阵激动,几乎要喜极而泣。她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终于盼来了,她有孩子了。 胤禛大手一挥,又接连赏赐珍宝如意,布匹首饰,并让李格格回去休息。 李格格在众人艳羡嫉妒的眼神中被贴身侍女簇拥着回了自己的汀芷阁。 胤禛走到凉月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眼中满是柔情,他转头对凉月道: “侧福晋,你有心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格格的胎,你也要多加看顾几分。” 凉月嘴角含笑,点头应是。李格格怀孕,若不敲打一二,只怕府里的女人必将引发一场新的风波。 为了在她管家期间王府的安宁,树立自己的形象,凉月环顾了一圈各色各样儿的美人敲打道: “府中女眷皆是爷的女人,为爷之子嗣计,妹妹们均不可疏忽大意,谁若是怀上了孩子,咱们爷定然重重有赏。 只是谁若不安分,胆敢将手伸向子嗣,一经查出,就别怪本侧福晋不客气,到时候休怪本侧福晋不讲情面,将你退还母家。” 众人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侧福晋,又看向一言不发的主子爷。 被休回娘家的女子哪里还有活路? 不仅如此,若被退回去,还会连累家族的女子嫁不出去。 当即有些想法的众人皆低头应是。 凉月自然也知道自己只是恐吓她们罢了,若真退回去可就是结仇了。 对胤禛眨了眨眼睛,胤禛瞬间明了凉月的心思,提起的一颗心又落回了原处。 胤禛朝堂需要助力,这番敲打过段时日,自然会被后院的女人反应过来,抛之脑后。 不过那时候李氏的胎也已满三月,只要多加小心,平安生产应该不是问题。 胤禛又看了众人一圈,对着众人说道: “侧福晋掌家向来公正,侧福晋的意思自然也是爷的意思。 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胤禛的一番话,让众人对侧福晋的权威又有了一次全新的认知,连忙应下。 “是,王爷,妾自当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众女眷齐声应是,不管心中怎么想的,但此刻表面上却都表现得恭敬顺从。 凉月见敲打到位,便也懒得再应付她们,打发她们回去歇息,才转身对着胤禛柔声道: “爷,您和福晋分别多日,想来心中也是放心不下的,爷便先去看望福晋吧。 只要爷心里偶尔记得我,常来看看我就好。” 胤禛本就有去正院的心思被凉月这么懂事儿的一说,不禁内心愧疚不已。 凉月的一番柔情蜜意,让他有些情难自禁,紧了紧手中的碧玺念珠,对着凉月点了点头,有些慌乱的转身便往外走去。 第72章 甄嬛传——宜修67 凉月望着胤禛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勾了勾唇角,显然对胤禛的慌乱很是满意。 转身带着人出了前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剪秋见此情景,撇了撇嘴角。 “主子爷对咱们福晋可真是上心,就这么迫不及待,福晋还能跑了不成?” 凉月斜了眼剪秋,见她对胤禛一脸的不屑,不禁觉得好笑,这丫头未免也太过爱替她打抱不平了。 “爷着急去看福晋,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自己费尽力气得到的,岂是这么轻易能放下的? 你看着吧,以后还有的磨呢! 剪秋,你是我最信重的大丫鬟,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只有这样你我才会尽可能的立于不败之地,再然后可以制以利害,可以待敌。 谨慎二字一定要刻进骨子里才是。” 剪秋连忙收起嘴角的不屑,低头称是,心底告诫自己多和主子学习,万万不能拖了主子的后腿才是,于是便不再言语。 而胤禛这边的脚步还未踏进正院,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胤禛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想要一探究竟。 谁知他刚踏进正院,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被陈嬷嬷和红梅架着的柔则正含笑的望着他。 “四郎!” “宛宛!” 二人同时开口,气氛一时间竟呆愣了一瞬。 胤禛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揽住柔则,陈嬷嬷见状识趣的连忙后退了一步,行礼开口道: “四阿哥,奴婢拗不过福晋,非要起身迎接您,又是梳头,又是换装的,折腾了不少时辰,还是快些让福晋躺下吧。 小阿哥的胎盘依奴婢看还是有些靠下的,时间长了肚皮发紧发硬,对胎儿不好。” 胤禛闻言,连忙横抱起柔则,抱回了寝室内的床榻上。 柔则窝在胤禛的怀里,轻轻嗅着胤禛身上的檀香,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委屈总算有了出口。 她抓着胤禛的手,依恋的开口: “四郎,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人也黑了,瘦了。” 胤禛低头,看着柔则那期盼的眼神,心中因为陈嬷嬷的话语对柔则升起的不悦仿佛一扫而空。 胤禛握住柔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宛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再忍一忍,等这臭小子出来了,爷替你出气,竟然敢这么折腾他的阿玛和额娘。” 柔则轻笑,轻轻拉着胤禛的手抚摸上隆起的腹部有些撒娇道: “这些时日一直被陈嬷嬷要求躺着,除了吃就是睡,骨头都要酥了,人也胖了好多,四郎别因为宛宛不听嬷嬷的话就生宛宛的气好不好? 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体没有那么娇气,又一心想要早点见到你,这才起身的。” 胤禛看着柔则的眉眼,确实脸盘圆润了些许,但要说胖,还真没有多少。 陈嬷嬷虽有了二心,但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给福晋食用容易长胖的食物。 只是可劲儿的给福晋补孩子,长胎不长肉的吃法多了去了。 柔则的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距离胤禛离开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见,就圆滚滚的又鼓起不少,让胤禛很是新奇。 胤禛宠溺的笑了笑,轻声道: “宛宛如今情况特殊,还是要听陈嬷嬷的话才是。 她是额娘赐下的,必不会害你。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爷以后多来陪着你可好?” 柔则闻言,心中一片甜蜜,依偎在胤禛的怀里,连日里被按在床上难受的感觉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胤禛才想起李氏有孕和两个格格进府一事需要知会福晋。 温香软玉在怀,一时间也没有多考虑就顺嘴说了出来。 柔则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但立刻想到陈嬷嬷的话,将升起的那股子酸涩与嫉妒勉强压了下去。 胤禛对她开口,是对她这个做福晋的尊重,她要领情才是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第73章 甄嬛传——宜修68 柔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靠在胤禛的怀中,不让胤禛看到她眼底的酸涩,柔声道: “李格格有孕,想来妹妹也会好好照顾的,至于那两位格格,都是皇阿玛赏下的,爷也不能慢待了,以后咱们府上的孩子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胤禛心中很是欣慰,他轻轻抚摸着柔则的发丝,柔声道: “还是宛宛懂爷的心思,子嗣一事确实是本王的一大心病,有你和侧福晋在身边,真是爷的福气。” 柔则听了胤禛的话,心头一梗,但也只是默默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毓秀院。 凉月此刻正被染冬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指,用凤仙花汁儿染着指甲。 剪秋在一旁打着下手,绘春和绣夏一起做着针线,主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个月月底就是主子爷的生辰,主子就送些针线会不会礼太薄了些? 而且奴婢打听过了,正院也给爷做了一身寝衣,外加一套常服呢!” 绣夏一边说完,一边轻轻咬断手中的丝线。 凉月抬起手指,以便染冬更好的将指甲包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你们主子我还有更好的东西在后头呢。 再说福晋送得我也送得,哪怕只上身一次,能扎一扎后院众人的眼,与你家主子来说也不亏。” 剪秋停下搅拌凤仙花汁儿的手,白净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今日李格格诊出喜脉,月底又是主子爷的生辰,双喜临门,往年都不曾大办过生辰宴,今年主子再提,只怕主子爷不会拒绝了。” 凉月瞥了眼博古架上弘辉的遗物。 “咱们府里也好久没好好热闹热闹了。 到时吩咐大厨房,多准备些精致的点心,再叫上有名的戏班子,给他们庆贺庆贺。 我儿弘辉他们谁会记得呢?生在皇家,就是悲哀!” 剪秋见凉月低沉的声音,也叹了口气,连忙应下。 转而又说到新格格进府一事。 “主子,那两位您打算怎么安排?” 凉月不甚在意的开口,给她们安排到锦绣院和春华院就是。 一文官之女,一武官之女,一东一西,离福晋近一点总有一个能和福晋说说话的。 剪秋闻言,点了点头。 “主子向来不偏不倚,甘格格,苗格格的院子如此。 锦绣院和春华院布局也皆是按侧福晋的布局来布置的。 就是不知她们当中有没有福气让主子爷请封侧福晋。” 凉月瞧了瞧被包起来的十个手指头,勾着唇角道: “谁知道呢,剪秋你记得多安排几个咱们的人进入春华院。 据我得到的消息,这齐格格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心智谋略都不缺。 让咱们的人潜伏下来,近几年也不必让他们传递消息,只要取得齐格格的信任就好。 等我用得着他们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他们。” 剪秋闻言点点头,表示记在了心里,见四下无事,便转身出了屋子先提前做安排。 她一面挑选人手安排进春华院,一面又安排毓秀院的大太监江福海去外头定戏班子。 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还是要提前预约的,虽然府里也养了伶人,可到底不如外头的新鲜。 有时候提前约都不一定能排的上,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海了去了。 王府虽然也很是显贵,但也有排不上的时候,只怕再不安排就来不及了。 当天下午,凉月就和胤禛确认过生辰宴要大办一场。 将定下了请戏班子的消息传出去后,李氏有孕的消息,一时间又传遍了整个王府。 流水一样的赏赐进了福晋的梅花坞,侧福晋的毓秀院和李格格的汀芷阁。 后院的女人有的撕帕子,有的砸瓷器,有的不动如山,反应不一而足,但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心中默默的诅咒福晋生个女儿,诅咒李氏有命怀,没命生,就算有命生,那也同样是生女儿。 至于凉月,全体竟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第74章 甄嬛传—宜修69 这些日子府里难得的陷入平静,大大小小的主子都为了胤禛的生辰而忙碌起来。, 这天一早,凉月刚用过早膳,就听见外头的小丫头叽叽喳喳的一阵喧闹声。 不一会儿,绘春就进来禀告说,齐格格和伊格格已经抬进了府,此刻正在福晋院子外头磕头请安呢。 凉月闻言,并未放在心上,她转头看向剪秋道: “一会儿你去她们院子里走一趟,送些见面礼给两位新来的妹妹。 再替福晋解释一番,福晋为了保胎,一直躺着着实不便。 等她们侍寝了,自然会请她们进屋里磕头敬茶,认认姐妹。 平素府里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只要老老实实的不生事端,日子还是好过的,让她们不要介意。 再过几天就是爷的生辰,提醒她们记得给爷备些生辰礼。” 剪秋闻言,点头应是,转身出了院子。 她先去了一趟库房,挑选了几样精致的首饰,和时兴的布匹。 然后领着几个捧着贺礼的丫鬟去了锦绣院和春华院。 将东西送了过去,并替福晋将话带到,仔细打量了新来的二人,这才告辞离开。 齐氏和伊氏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接下侧福晋的贺礼,毕竟凉月如今是府里除了福晋外,地位最高的一位。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敢小觑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何况如今福晋还躺在床上养胎,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侧福晋打理,她们初来乍到,自然更要小心谨慎。 只是等凉月身边的丫鬟一走,两人脸上的的笑容均都收了起来。 因着两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是皇帝赐婚,二人进府皆带有一个贴身丫鬟和十二抬的嫁妆。 伊氏是文官之女,满腹诗书,性格如同空谷幽兰,散发着浓郁的书香气息。 她瞥了眼凉月差人送来的身外之物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贴身侍女诗棋收起来。 “这些就先收起来吧,把我的书卷先整理出来。 我要临摹一份经卷绣出来给王爷做贺礼,侧福晋的好意等侍寝过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诗棋闻言毫不意外自家主子的冷淡,屈膝应了声是,就下去带人安排。 而春华院的齐格格是武将之女,性格沉稳端庄,平易近人,是个难得的通透之人。 虽未与侧福晋见过面,但通过剪秋的只言片语心中却也感觉侧福晋为人圆滑,行事周全。 但她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她曾随阿玛出行远远见过四阿哥一面。 在得知自己被赐婚给四阿哥做格格时,一颗心就如小鹿乱撞,芳心暗许。 少女怀春的她不禁想着日后若是也能如福晋一般为心爱之人诞下子嗣,定也能在王爷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有个出头之日。 她让贴身丫鬟吉祥将凉月送来的东西仔细收好后,便吩咐她将她嫁妆里的一箱珍贵的紫貂皮子拿出来。 “额娘给我备了一箱炮制好的阿玛这些年亲自上山猎来的紫貂皮。 天气渐寒,正好王爷生辰可以做成披风送给王爷,以后每日上朝正用得着。” 吉祥从小跟着自家主子长大,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免调笑道: “貂皮有白色,黑色和米色等多种颜色,唯独这紫色最是珍贵。 紫貂皮毛细致柔软,底绒丰厚,质轻而御寒力强。 夫人还说要格格留着给将来的小主子制成冬衣,没想到格格一入府就给王爷做了披风。 等格格有了小主子,奴婢可得和小主子好好说道说道。” 齐月宾脸色羞红,嗔怪的对吉祥做了个找打的手势。 “你呀,惯会取笑我,回头仔细格格我罚你的月钱。” 吉祥连忙吐了吐舌头,颇有些活泼的告饶。 “哎呀,好格格高抬贵手,奴婢知错了,再也不取笑格格了。 奴婢呀这就去将貂皮搬出来,和格格连日裁剪,赶制披风。 争取生辰日那天博王爷青眼,冬日里日日都能将格格的心意披在身上。” 齐月宾看着吉祥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欢喜。若是如此,自然再好不过,王爷也不会忘了她,肯定会多眷顾她的。 第75章 甄嬛传—宜修70 因着府中胤禛生辰宴的举行,这日王府也格外的热闹。 下人被凉月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脸上也是喜气洋洋。 戏班子一早就在王府前院东北角的韵雅斋咿咿呀呀的唱着,引得下值的下人频频绕路去听上两嗓子。 整个王府处处张灯结彩,人声,戏曲声不绝于耳。 因为胤禛这次生辰不是整年岁,也不必摆宴宴请他人。 因此胤禛难得有一天的休息日,陪着妻妾。 韵雅斋。 胤禛被妻妾簇拥着,他坐在首位,下首左右两侧依次坐着福晋和凉月,剩下的则按资历各坐着几位格格和一位侍妾。 戏台上的伶人自见到王府的主子们进来,就停了手上排练的活儿,跪在地上请安。 玉成班的顾班主殷勤的递上戏折子,苏培盛接过打开撑在四阿哥眼前。 《蟠桃会》,《八仙庆寿》,《献蟠桃》,《庆长生》…… 一连串的庆寿曲目,可见凉月是用了心思的,不免瞧了眼一直美目含笑的侧福晋。 胤禛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就先唱上一段《庆长生》,府里难得请外头的戏班子入府,你们也不必顾着本王的生辰,点些你们爱听的就是。” 众人脸上一片欣喜,殷切的看着苏培盛手中的戏折子,琢磨着一会儿自己点出什么戏。 顾班主常年给这些达官贵人唱戏,这等场面不必分说,就连忙给自己的女徒弟使了个眼色,机灵的小丫头立马从台上的大座上端来几份戏折子。 柔则见状率先拿起一份,靠在椅子上翻看起来。 凉月紧随其后,直到女眷人手一本,纷纷圈定了戏曲这才又退回班主身边。 顾班主见人回来,赶紧招呼着戏班子的人准备,自己在一旁伺候着,万一各位主子有什么吩咐,他也能第一时间传达给戏班子里的人。 戏台上随着吹奏乐器笙的声音出现,八仙们画着厚重的妆容,,衣着鲜亮,各持法宝,在云雾缭绕中穿行,各展神通,款款亮相。 管弦乐器和敲击乐器的节拍齐齐跟上,庄重肃穆的音乐下,西王母领着两个侍女最后出场缓缓落座。 台上的伶人顿时动了起来,按照走位快速移动,程八字排开,两边各有四位神仙。 只见右侧最边上一身粉色荷花装的女子,手捧两只硕大的粉色荷花,莲步轻移,声情并茂的唱了起来。 “王母今日开寿宴,引来各路众神仙。 架起五彩云和雾,玉液琼浆奉堂前。 八仙相邀过海来,献上寿词唱吉言。 ……” 戏台上的伶人们唱念做打,各个身怀绝技,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上的表演,多事之秋好久不曾听戏,连胤禛也不禁入了迷,手中的茶盏久久未动。 就连平常爱找人说话唠嗑的吕侍妾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时随着场上的唱腔发出惊叹。 一曲唱罢,众人鼓掌叫好,胤禛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好,曲仗俱佳,赏银二十两。” 胤禛说罢,苏培盛连忙上前掏出银子打赏。 后院的女眷见状,纷纷依照地位,略减至合适的银两让贴身丫鬟上前递银子。 顾班主虽然觉得四阿哥有些抠门,但面上不显。依旧千恩万谢的举着托盘收下银子。 又连忙招呼着戏班子的人又唱起了柔则点的一出《长生殿》。 众位格格和侍妾们这才各自品着茶,嗑着瓜子,偶尔交流两句哪个唱的好,看上去倒是和谐了不少。 凉月则是坐在胤禛的左下侧,时不时给他添茶递水,偶尔剥个瓜子,点评个两句逗他开心。 让一旁大着肚子的柔则,听着她点的这出《长生殿》也是没滋没味的。 第76章 甄嬛传—宜修71 柔则不禁将目光移向丝毫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凉月,看着凉月时不时的殷勤着照顾胤禛,那周到的模样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她也想像凉月那般,可是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为了孩子,也只能坐在一边干看着。 凉月瞥见柔则低垂的眼眸,不禁调笑道: “王爷,这《长生殿》—《梅妃梦》一折,可是福晋亲点的。 昔日福晋的一曲《惊鸿舞》可是名动京城,故而才有人写了昆曲《梅妃梦》一折。 如今福晋可是《惊鸿舞》的先驱,也不知这“梅妃”能得几分神韵,您可要好好看看才是。” 凉月一句名动京城,让柔则不自觉的的有些臊的慌,顿时对凉月升起的那股怨气也有些泄了气,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 几位格格看似一脸认真的听着戏,实则悄悄竖着耳朵听前面几位说话。 胤禛闻言也是一脸赞同的道: “侧福晋说的不错,宛宛一舞堪比梅妃再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如今竟风靡成风,可见宛宛天资卓越。今日便也好好看看这戏班子表演的写出《梅妃梦》如何?” 柔则听胤禛如此感兴趣,心中又是羞耻又是感动。 羞耻的是她当时的心思确实是想要勾引四郎,而感动的是四郎对她舞姿的认可与赞赏。 “四郎谬赞了,宛宛哪敢与梅妃相提并论,不过是闲来无事舞着玩罢了,是四郎爱重才觉得宛宛哪里都好。” 胤禛一听柔则的温言软语只觉得如沐春风,凉月见状瞥了眼戏台上,伶人扮相的梅妃款款走出,水袖轻扬,身姿婉约,在雪中翩翩起舞。 柔则的心被那与她几乎如出一辙的舞姿勾得飘飘欲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与四郎初遇的花园,不自觉的就红了脸。 胤禛只是皱了皱眉,评价道: “这戏班子倒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模仿终究是模仿。 少了舞姿的灵魂,反倒失了不少的神韵未达精髓。 与宛宛的《惊鸿舞》无法相比,相去甚远。 不过,宛宛的《惊鸿舞》已入化境,非一般人所能及。” 众人闻言,面容惊异的看着福晋,李格格坐了半天终于能插的上话了,连忙附和道: “王爷说的是,还是咱们福晋的舞姿精妙绝伦,堪比梅精。” 胤禛赞同的点了点头,喜的李静言越发的娇俏动人,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其他格格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附和。 齐格格一颗心都铺在胤禛身上当即率先接过话头道: “王爷审美自然是最好的,福晋人美又心善,妾身家中亦有姐妹学习《惊鸿舞》。 还是从福晋这里流传出去的版本,当真吸引人的眼球。 若由福晋舞出,那舞姿定然当真是世间一绝,也难怪王爷如此赞不绝口。” 苗格格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福晋天人之姿,妾身也着实羡慕不已。” 柔则听着众人对自己的夸赞,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脸上羞红一片,心中不禁感叹当初的明智。 当初宜修入了四郎的后院为侧福晋,看着扬眉吐气,越发自信了的庶妹,不禁感叹她嫁了个好夫君,心中也为她高兴。 但她不免也有些移情,本来就合该自己先出嫁的。 情窦初开的年纪,小小的不甘,和家族的打算让她为了吸引胤禛的注意,特意找人偷偷学习了《惊鸿舞》。 没想到竟然真的阴差阳错一舞成名,后来更是被京城众人竞相模仿,让她入了四郎的眼,渐渐的得了夫君的心。 凉月看着柔则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笑意盈盈。 “当初福晋为了学习此舞,听姨娘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埋头苦练了小半年呢。 那半年几乎日日都在练习,搞得嫡额娘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的,经常和阿玛提起福晋脚都磨破了还能咬牙坚持,可见目标坚定。 我记得还是王爷出宫建府的那一年吧,如今想想也是五年前的事了。 可见福晋的付出不是没有收获的,如今都成了众多女子的楷模了。” 柔则闻言心头一窒,有些慌乱的抬头去看胤禛。 有心人也是眼神一闪,看向福晋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第77章 甄嬛传—宜修72 胤禛闻言,手中一直握着的碧玺念珠开始快速拨动。 他是知道额娘和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有心算计的,因此他才将计就计。 原以为纯善的宛宛是他们双方算计的棋子,他心中还抱有愧疚之意。 只是没想到他爱重的宛宛竟然也是知情的,还是竭尽全力配合的。 不免觉得自己以往对宛宛心中那抹纯净美好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看着柔则此刻大着肚子的模样,胤禛到底没有发作去询问柔则当时的心思。 只是心中对柔则的情意,多了几分不确定。 他这几年对柔则近乎于独宠,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可谓是付出良多,心中还是有些不忍柔则眼中慌乱的模样。 他抬起头看了眼已近尾声的《梅妃梦》,又看向柔则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柔和。 “宛宛有孕在身,不宜久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柔则抱着肚子抿了抿唇,为了孩子到底没有逞强,只是眼神期望的看着胤禛,希望他能陪她一起回梅花坞。 胤禛对她殷切的眼神看的很是心软,凉月看了眼后院的几个女人,欲言又止,显然不愿让胤禛离开。 娇憨活泼的甘格格当即嘟着嘴,搅着帕子故意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小声对苗格格道: “好不容易王爷生辰,大家都能见一见爷,妾准备的礼物还未送出去呢,福晋就要回去了,姐姐,你说王爷不会丢下咱们去陪福晋吧?” 苗格格虽然被甘格格的大胆唬了一跳,但她也颇为看不惯福晋怀着身孕还要霸占着王爷不放。 当即也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挤兑福晋的机会,娴静的脸上微微露齿,露出一个好看的酒窝,嗔怪道: “妹妹胡说什么? 福晋向来纯良和善,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霸占着王爷? 你呀!可小点儿动静,让人听了,传扬出去指不定怎么借题发挥呢!” 甘格格见苗格格上道,配合着苗格格话里的意思,微微撅了撅嘴,小声嘀咕道: “本就是嘛,自从木兰秋弥回来,王爷就没去咱们的院里了一次,就盼着今天见见爷呢!” 柔则的脸色微微一变,表情都有些僵硬了,心中更是忍不住升起几分对挑起话头的甘氏的恼意。 胤禛抬起眼眸环顾了他后院的这几个默不作声的女人,脸色微沉。 他自然知道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毕竟声音可不怎么小声。 可她们说的也是事实,他回来这么久,除了留宿过凉月和新入府的两个格格那里两次,陪李格格用过几次午膳,确实没有去过其他人那里。 只是到底看在二人父亲还算得力的份上,没有深究,只是皱着眉对苏培盛训斥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替爷送福晋回去?” 苏培盛闻言连忙弯下腰,立即就躬身走到了柔则身边, “福晋,奴才送您回去!” 柔则到底没有再出声,她怕控制不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一旁的两个大丫鬟掺着柔则,对甘氏和苗氏的怨念和恼火似乎都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了,看的凉月只觉得好笑。 柔则被送走后,胤禛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戏台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如先前松快,眼眸微沉,似乎有些不悦。 凉月微微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笑意,一只玉手就堂而皇之的握上了胤禛的手掌。 只见凉月歪着头,眼眸中带着几分狡黠,红唇轻启,吐气如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道: “爷就是个香饽饽,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人人都惦记,都想着咬上一口呢?” 胤禛看着凉月这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被她这俏皮话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的不悦也消散了不少。 他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想要抽回手掌,就见凉月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就是不放手。 眼波流转间满是情意,手指轻轻的在胤禛掌心画着圈圈。 胤禛只觉得有些脸热,不自在的瞪了凉月一眼,示意她收敛收敛。 凉月见好就收,抽回手掌将桌前的茶水往前推了推,胤禛经过凉月的一番胡闹,这才觉得心中的阴霾都消散了。 第78章 甄嬛传—宜修73 胤禛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散开,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 几人看着侧福晋和王爷的互动,不禁也是吃味,怎么也绕不过这乌拉那拉氏的女儿,不是嫡女恶心她们就是庶女恶心。 一直没什么脑子的李格格见胤禛脸色缓和,内心却不禁有些佩服侧福晋。 怀孕这些日子她可是经常受到侧福晋的照顾,衣食住行样样妥帖,不免就对凉月有些归心。 有些奉承道: “妾身一直拿不定主意给爷送上什么生辰礼,便曾向侧福晋讨个主意。 侧福晋偏说我肚子的小人儿就是对爷最好的礼物。 爷,您说侧福晋这张嘴是不是抹了蜜了?” 胤禛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侧福晋还会对李格格说这样的话出来,他竟不知凉月与他的妾室相处的如此融洽。 凉月瞥了眼星星眼的李格格,不禁有些失笑。 要不是看她没脑子,她会对她有好脸色才怪呢。 胤禛缺子嗣,可不就得这样儿的生她才放心吗! 汉军旗的李氏,要家势没家势,要眼界没眼界,养成的儿子也是个不中用的,生再多她也不惧,想要歹竹出好笋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凉月要做人人称赞的贤后,到最后屠龙登上皇太后的宝座才不会有人怀疑怀疑到她身上。 而做贤后,后院就得有健康的子嗣,她早就打算过了,柔则的儿子之所以要留着,也不过是为了折腾柔则罢了。 一个小娃娃肚子里憋的久了,生下来养着养着结果发现是个痴儿,怪得了谁? 生产时为了难产的小阿哥下身向下给她剪个深深地口子,以柔则的心性,必然接受不了。 只要给她吊着命,有人偶尔在她身边灌输都是这个孩子害了她。 柔则疯癫之下要是能做出痛杀亲子的事情,她不信胤禛这个大猪蹄子以后还能对甄嬛这个贱人顶着柔则一张相似的脸宠爱有加,如此,原主只怕做梦都能笑醒吧。 胤禛这个人的心里,只怕对柔则的最后一丝情谊也就折腾尽了。 母子受尽苦楚再上路下去替弘辉赎罪,也算为她提供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了。 至于弘历,如此大敌还是不要出生的好,免得到时候和她的继承人争大位。 到时候胤禛得了圆明园第一件事就是安插上自己的人手,将那个生下弘历的李金桂给处理了。 趁着李氏年轻,颜色好,让她多生几个,她替她明里暗里的多照顾着。 只要遗传她额娘的脑子,能听话,肯听话,就能保他们平平安安长大,届时,她脸上也有光不是? 至于其他人,流产的流产,绝嗣的绝嗣,有的是“好”结果等着她们,不足为虑。 凉月虽然这样想,但面上却不显,反而笑着打趣李格格。 “李妹妹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日后若是生下个白白胖胖的阿哥。 这哥哥招弟弟,届时妹妹们都有麟儿承欢膝下,王爷这府邸里可是要热闹起来了。” 李格格闻言凉月给她做脸,脸上更是乐开了花,心中对凉月也越发的亲近。 得意的看了眼她与她撞款,她一向瞧不上的甘格格,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炫耀,仿佛在说: “你看,连侧福晋都说,我肚子里的小阿哥会给你带来你心心念念的子嗣呢。” 甘氏见她这副欠揍的模样儿,面上不显,心中却气的直咬牙。 她是想要个孩子傍身,但谁稀罕是李氏这个贱人的孩子招来的,她又不是不能生。 奈何她入府的时间比李格格还晚,王爷又不是个重欲的。 福晋还老是霸着王爷不放,如今入府多日,承宠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不免对怀有身孕的福晋和李氏起了怨恨的心思,有了暗害之心。 凉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也不动声色,依旧笑着看着众人说话。 毕竟柔则和嫡子出了问题,总要有人送上去承担胤禛的火力,甘氏和苗氏说到底也并不无辜。 第79章 甄嬛传——宜修74 而且甘氏和苗氏都是小选出身,能从宫女中脱颖而出被德妃看上,手段心机皆是不弱。 若让她们生下孩子,必然心生贪念,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皇子后院的女人想上位,就得把前面占着位置的人拉下马,养虎为患的事情凉月可不会做。 凉月含笑的对胤禛说道: “李格格也算是最早跟着王爷的老人了,对王爷的生辰也很是上心。 福晋有孕不便打扰,便巴巴的来妾身的毓秀院商议送给爷的生辰礼。 李格格还不快拿上你准备的生辰礼,让咱们主子爷瞧瞧,迟了可就讨不了好彩头了。” 李格格闻言感激的对凉月笑了笑,连忙对翠果使了个眼色。 翠果忙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木盒,递到李氏身边。 李氏打开木盒,从中拿出几身小衣服,娇艳的脸上有些微红。 “王爷,侧福晋说爷的衣裳鞋袜大多都是福晋备下的,妾身做了也不一定入得了爷的眼。 索性不如另辟蹊径,给王爷的爱犬“百福”和“造化”各做几身小衣服。 听说王爷隔几日总会去瞧它们,它们是爷的心头好,妾身送它们的衣裳穿在身上,您看到了,妾便是借了它们的光,也能得爷惦记几回。 王爷您看,妾身还给“百福”的衣裳上绣了个小老虎头,是不是很可爱?” 说着,便拿起一件精致小巧的小衣服在胤禛面前晃了晃。 胤禛看着李氏手中的小狗衣裳,眼神晶亮,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你和侧福晋真是有心了,这衣裳看着倒是不错,甚是别致,穿在“百福”和“造化”身上,定然喜气。” 胤禛说着,抬手示意高无庸接下,李氏闻言心中欢喜不已,脸颊也越发的红润,对凉月更是信服不已。 余下的女人见状,也顾不得在看戏,纷纷转头去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取她们准备的生辰礼。 耿格格声音有些文弱,却也带着一股特别的韵味,微微屈膝后。 “妾身也给爷备了生辰礼,画的不好,还请爷不要嫌弃。” 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锦盒打开以便胤禛能看的清楚, 里面是一只精致小巧的黑琥珀鼻烟壶,壶上有金线勾勒的仙鹤祥云插图,很是精致。 胤禛一看就爱不释手,当即就拿在了手里把玩。 耿氏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解释道。 “妾身特意留心收集了许久,才寻得这只黑色鼻烟壶。 上面的仙鹤祥云是妾身亲手所绘,愿爷长寿吉祥,还请爷不要嫌弃妾身手艺粗糙。” 胤禛对鼻烟壶的颜色很是满意,看向耿氏的目光也很是柔和: “你向来画艺超绝,这插画栩栩如生,很是传神,又怎会嫌弃。” 耿氏闻言,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 甘氏见耿格格已经送完了礼,就想要抢先苗格格一步,将自己所缝制的鞋袜荷包送出去。 可无奈身后的侍女慢了苗格格身后的侍女一步,甘格格只能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吓得端着托盘的侍女捏着托盘的手指都泛白了。 等苗格格送上常服,甘氏才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胤禛不咸不淡的夸赞了两句,连看都没看就让高无庸收起来了。 伊格格送上亲手所绣的佛经,还被胤禛打开看了看,露出了真心的欢笑。 最后是齐格格,一身紫色貂皮披风,胤禛当即就在齐格格的伺候下试穿了起来,感受着柔软的皮毛,以及刚披上就温热的身体,不禁调笑道: “本王记得你嫁妆里就有一箱珍贵的紫貂皮子,给爷做了披风,那你冬日里岂不是要挨冻了? 回头爷让苏培盛给你送些上好的白毛狐狸皮,不必俭省。” 齐格格闻言,脸色微红,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多谢王爷,妾身住在府里自然不缺。 冬日里难捱,爷经常出门在外奔波,身子才是要紧的,做好保暖才能保重身体。 况且爷喜欢,妾身便也欢喜。” 胤禛看着齐格格羞红的脸颊,不禁想起了她父亲虎贲将军,不禁赞道: “虎贲将军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却从不居功自傲,一直谦逊有礼,你如此懂事,可见家教自然也是极好的。” 胤禛这般说着,对齐格格的满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齐格格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羞涩却又满是喜悦的笑容,没什么比她得了爱重的男人夸奖最欢喜的了。 第80章 甄嬛传—宜修75 胤禛脱下披风,坐回座位,对凉月开口道: “侧福晋给爷准备了什么?她们都送过了,怎么还不拿出来?” 凉月闻言,掩唇轻笑,一双美眸中满含柔情。 “爷的生辰礼妾身自然早早就备下了,只不过妾身送的礼可有些不同。 得等爷亲自去趟毓秀院给爷展示才好,爷身为皇子,妾身所送关乎民生福祉,想来对爷定然帮助甚大。” 胤禛闻言挑了挑眉,对凉月所说的生辰礼很是好奇,关乎民生福祉,简直直接骚到了他的痒处。 不免来了兴致,他本就是个干实事的皇子,倘若真如侧福晋所言,那这份生辰礼他还真得好好看看。 他站起身,捋了捋袖口,笑道: “既然如此给爷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那爷可真是要迫不及待的去瞧瞧了。” 胤禛说着就把手伸了出去,凉月笑着将手放入胤禛掌心,起身时衣摆相碰,看上去亲密无比。 胤禛环视一圈又对众人说道: “你们就不必跟着了,今日难得松快松快,莫要拘着礼数。” 众人闻言都连忙福身应是,胤禛见状点了点头,便牵着凉月的手往院外走去。 众人目送着胤禛和凉月相携离开,一时间都有些丧气的拧着帕子。 李格格难得聪明了一回,没有侧福晋在,她这个还没坐稳胎的格格可不敢在这狼窝里待着。 故作困乏的随意扯了个理由敷衍,前后脚的跟着就离开了。 除了耿格格认真听戏,剩下的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有些讪讪的,没滋没味的撑着继续看戏。 心里想着万一王爷看完了还会回来也说不定。 当下各家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接收到眼风,便示意后排机灵的小太监悄悄退了出去,为自己的主子去打探胤禛的行踪。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毕竟侧福晋管家是整个府邸都知道的事。 她们就是再不甘,再嫉妒,也只能在自己房里私下里说一说,骂一骂,砸一砸,以示不满。 哪里敢在明面上挑刺,轻易去触侧福晋的霉头。 胤禛牵着凉月的手一路走到了毓秀院,此刻毓秀院院门关着。 院子里面染冬带着绘春和绣夏亲自抱着一匹匹羊毛织成的各色布匹往正殿搬运。 高无庸弯腰向前推开门,胤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中央停着一辆马车。 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子,抽着一张比他还高的羊毛地毯,正准备抗在肩膀上面。 胤禛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转头看向凉月,问道: “这奴才本王记得是你的奶兄吧?” 凉月微微一笑,点头道: “正是妾身的奶兄。” 张兴此刻也连忙放下手中沉重的地毯,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羊毛,立马上前见礼。 屋里听到动静的三个大丫鬟也连忙出来行礼。 胤禛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染冬等人这才起身,退到一旁。 凉月拉着胤禛走到马车旁,指着里面堆叠成山的各色羊毛制品对胤禛说道: “爷快看看妾身给爷准备的生辰礼,妾身可是一早就备下了的。 幸好,奶兄为人踏实肯干,总算没有错过,能让妾身借此博君一笑。” 胤禛不禁有些好奇,这一车厢的物品有什么特别。 胤禛走到马车旁,只见车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羊毛布匹和地毯,毛毡。 整整一车箱的羊毛制品堆的满满当当,只空了马车门前一点的地方。 布匹颜色色彩斑斓,颜色靓丽,令人眼花缭乱。 胤禛惊讶的眯起了眼,伸出手摸了摸羊绒布匹细腻柔软的手感,不由得对凉月说道: “你倒真是给爷送了一份大礼,这布匹竟都是这般轻薄,但摸起来却很是亲肤温暖,想来冬日里用定是百姓极好的御寒之物。 这若是推广开来,冬日里百姓们也不必受冻挨饿了,果真是关乎民生福祉的大礼。 只是这是什么材料织就?摸着倒与动物的绒毛手感颇像,这作价几何?可能量产?” 第81章 甄嬛传——宜修76 凉月看着胤禛惊喜的神色,拉着他就往殿内走去,将人按在椅子上。 她笑盈盈地解释道: “爷,别着急,听妾身慢慢说。” “这些布匹便是妾身让奶兄从盛京的庄子上剪下不要的羊毛织成的,成本几近于无。 至于产量,妾身改良了机器,只要人手足够,批量量产机器,再推广开来,由爷的人接手,很快就能销往全国各地。” 说完,她还将早就准备好的改良过的羊毛梳理机,纺织机图纸摊开,让胤禛看的分明。 胤禛听完凉月的话,看着图纸上的介绍,心中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凉月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有了这个羊毛疏理机器一个人就能轻松的完成疏理的工作,纺织机更是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工作效率不是提高了亿点点。 他们大清朝身为游牧民族出身,草原上不要的羊毛多如牛毛。 若是在草原上直接建厂,那蒙古各部的命脉可就被捏在了朝廷手里,甚至再也不用下嫁公主拉拢安抚人心。 他们所嫁的公主又有几个是长寿之人,可无奈一切也不过为了大清朝不想深究罢了。 若将原本无用的羊毛变成如此有价值的物品…… 越是深想,他心中对凉月的价值就无限提升,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想到凉月是自己的女人,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时也对这份生辰礼感到无比满意。 他握着凉月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赞赏的光芒,说道: “得你实乃本王人生一大幸事,是本王之福,是百姓之福。” 胤禛想着若是此事能成,他可就为百姓立了大功,功绩卓绝。 胤禛越想越激动,立马起身大声喊高无庸。 高无庸听到殿内动静,连忙快步进去,弯腰道: “王爷您吩咐!” “你去,把邬先生叫去书房,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胤禛努力压抑着声音中的兴奋,高无庸虽不及苏培盛得胤禛看重,但到底也是跟着四阿哥多年的内侍,主子语气里的欢心还是一耳就听出来的。 连忙打了个千儿,带着笑容利索的去办差。 胤禛一脸喜色的看着凉月道: “你先歇着,此事待本王和邬先生商议后再与你细说。” 凉月摇了摇头,她可不想掺和进去,以免日后胤禛疑心她借此插手朝堂之事。 于是她柔声道: “爷,妾身也只是觉得于百姓而言是件好事,至于怎么操作爷自己拿主意,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 此事爷和邬先生商议即可,既然给了爷那就是爷的,所有事物都是奶兄张兴全权操办的,连带人也移交给爷,卖身契妾身都准备好了。 爷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爷在外奔波奋斗,身为妻妾,自然也是要支持夫君,夫唱妇随。” 胤禛听了凉月的话,心中更是满意。 侧福晋不仅聪慧过人,更懂得分寸,不越权,不插手朝政之事,这让他对她的敬重又提高了一个高度,甚至是当得起一句贤内助。 胤禛看着凉月一脸正色,心中满是感动,握着她的手道: “那本王先去书房了,你且歇着,晚些时候爷来陪你。” 胤禛看着凉月乖巧的模样,心中很是熨帖,点了点头,拿起一沓资料转身便出了正殿,对候在一旁的张兴道: “跟上!” 说完,胤禛便大步向院外走去。 张兴深深看了眼跟着到门口的凉月,二人无声的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跟上了胤禛离开的背影。 只要胤禛能重用张兴,不为胤禛所恶,日后他登基为帝,这朝中必有张兴一席之地。 到时候就算她不用乌拉那拉氏的人,前朝也有了自己的耳目。 不过前提是张兴不会背叛她,虽然背叛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要绑在一条船上来的牢靠。 第82章 甄嬛传—宜修77 胤禛来到书房,看到邬先生已经候在那里,他心中的激动还未平息。 他急匆匆地坐下,将凉月送的机器图纸递给邬先生,眼中闪烁着光芒,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让小太监将一同牵来的马车上的布匹搬进来,急切地说道: “邬先生,你且摸摸看看这个,用不要的羊毛织成的布匹,几乎是零成本,我大清百姓今年的冬天不会挨冻了!” 邬先生看着胤禛满脸激动的样子,再看到小太监搬进来的布匹,伸出手摸了摸,心中也是一惊。 四爷这是从哪寻来的这么好的羊毛布匹,如此轻薄绵软,的确是御寒的好东西,还几乎是零成本,若是推广出去…… 当下邬先生也顾不得旁的,连忙打开胤禛刚刚递过来的图纸。 一一摊开,目光从图纸上掠过,当他看到羊毛梳理机和纺织机的图纸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仔细端详着图纸,手指在图纸上轻轻滑过,似乎能感受到其中的智慧和匠心。 “妙!妙!妙啊! 此人有大才,王爷若得此人,定能成大事!” 邬先生看着图纸,忍不住赞叹,他抬起头,看向胤禛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胤禛看到邬先生的反应,心中更是得意,他深知邬先生的眼光和能力,能得到他的赞赏,可见这图纸的价值非同一般,心中更是得意,他笑道: “此设计者乃是本王的侧福晋,这些皆是出自她手。 邬先生,本王已经决定,要将草原上的羊毛都利用起来。 建厂制作布匹,百姓冬日不再挨冻,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推行?有何良策?” 邬先生捏了捏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此物利国利民,可创不世之功绩。 现如今局势复杂,王爷若是现在就要推行,握在手里的这个东西就是原罪,除非交给上头,由圣上指派。 如若不然,握在手里,只怕王爷将是第一个被人合力攻奸之人,还和谈以后? 再一个,王爷不如等局势明朗了,再做打算,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好机会。” 胤禛闻言心头一跳,他立刻明白了邬先生的意思。 现在朝局复杂,太子之位日渐不稳,他若是握在手里推行这个项目,必然会引起其他皇子的嫉妒和攻击。 而且若是成功,也将是他的一大功绩,风头太盛,难保皇阿玛会看出他的心思,从而打压他。 若是……,犹豫了片刻还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土地兼并严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大有人在。 他如何敢有私心,藏器待时。 而且,唐太宗曾言“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先生言明厉害,胤禛不甚感激,可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本王于心何忍? 本王决定了,即刻进宫禀报,这其中的功劳不是现在能抓的住的,本王不要也罢,都记在皇阿玛头上便是。 只愿我大清海晏河清,百姓不再有冻死之人,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不再受那饥寒之苦。” 邬先生看着胤禛一脸坚定的样子,心中暗自佩服胤禛的魄力,果然不愧是他邬思道选定的天命之人。 邬思道哈哈一笑,随后却是一脸凝重,此事虽然利国利民,但其中的风险也不小,他不得不提醒胤禛。 “王爷,给圣上定然是好,可也不要忘了太子才是,以免引来无端的猜忌。 圣上是个长寿之人,只要稳得住,将来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雁过留声,风过留痕,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胤禛闻言郑重的对邬先生行了一礼,邬思道连忙侧身避开,二人一番谦让这才复又重新商讨,该如何利益最大化。 胤禛与邬思道商议许久之后,便换了身衣服,让人带着张兴驾车立即进宫面圣。 第83章 甄嬛传—宜修78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紫禁城。 胤禛下了马车,交代好苏培盛和张兴守好马车,等候传召。 而他脚步匆匆闷头往御书房赶。 他一路疾行,心头也不住的思索面见与皇阿玛的说辞。 他深知此事重大,不容有失,因此一路上都保持着格外的冷静。 康熙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听到身边的贴身太监李德全说四阿哥胤禛求见。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今日是老四生辰,难得有一天休沐,莫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让他进来。” 李德全躬身应下,康熙提笔在奏折上写下朱批一个准字,然后又抬起头挥手让其余宫人退下。 胤禛随李德全入殿,不敢怠慢,连忙跪地行礼。 “儿臣见过皇阿玛。”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可是有什么事?怎么这个时辰入宫了?可去见过你额娘了?” 胤禛摇了摇头,昨日宫里的额娘就派人传了消息,让他今日不必进宫请安了。 说是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怀胎三月,却不小心崴了脚有些动了胎气,她放心不下,今日要去阿哥所看看。 “额娘今日去了阿哥所,十四弟妹动了胎气,额娘便免了儿子今日的请安,过去看看。 儿子来是有要事禀报,皇阿玛请过目。” 胤禛弯腰将图纸呈上,李德全接过呈给康熙,他翻开简单的看了看,便看到了此物的价值。 当即如胤禛初见之时眼冒精光。 “哪儿来的?” 胤禛一张面瘫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抹笑容。 “是儿臣的侧福晋设计出来的,是送给儿臣的生辰礼。 儿臣一收到就觉得此物不凡,收拾一番就进宫来了。 成品就在宫门外,皇阿玛要不要过目一二?” 康熙闻言对李德全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传!” 胤禛看了眼康熙认真研究图纸的模样,不禁郑重的开口。 “儿臣恳请皇阿玛允许在草原建厂,草原上的羊毛产量颇丰,足以解决整个大清朝的百姓冬日里无衣御寒之苦。 更能为草原腹地的子民带去大量的茶叶,食盐等生活必需品。 而且由皇阿玛和太子牵头出资建厂,为天下表率,足以令民心所向,天下归心。 如此一来,既可造福百姓,又有助于巩固江山社稷,实乃一举两得之事。” 说完,胤禛跪地叩拜,态度十分诚恳。 康熙听了胤禛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对于是否让太子牵头,他还要思量一番。 但不可否认,胤禛提及太子让他圣心大悦。 走下御案亲手扶起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 康熙深知民生之重要,也明白此举对于收买人心、稳定局势,借机敛财有着多大的诱惑力。 当下对胤禛的无私更加感动,这么多儿子,唯有老四坚定的走他这个皇阿玛指派的路,哪怕胤礽如今与他关系不复以往亲密,也从未有过动摇。 康熙感动不已,不由得开口道: “在草原建厂并非易事,蒙古众部也并非皆听从号令,此事需要周全考虑各方因素,慎重选址,不可草率行事,朕需与众爱卿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不过,老四你心系百姓,赤子之心,实为难得。 你那侧福晋有功于社稷,实为女子之表率。 而且朕记得她对你可谓是用情至深,木兰之行可谓是记忆犹新,这般新奇的女子实乃平生所见,比之你皇额娘还要大胆。” 康熙一边笑着调侃自家老四,一边走回御案在宣纸上提笔写下一个“懿”字。 康熙颇为怀念的道: “懿之美也,忠贞贤善曰懿,德浸广大曰懿。 若今年冬天真的有功于社稷,你的侧福晋当得起朕的这一个“懿”字。 朕赐她“懿”字,再合适不过,若你皇额娘还活着, 她们婆媳二人相处起来定然亲如母女。” 胤禛听到康熙如此夸赞他的侧福晋,还赐了与皇额娘一模一样的“懿”字,心中不由的一暖。 他深知这不仅是皇阿玛对他这个侧福晋的满意认可与赞赏,也是对他和侧福晋的另一种夫妻同心的肯定。 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善待他的懿福晋,不辜负皇阿玛的一番期望和厚爱。 胤禛忙叩头谢恩。 “儿臣代侧福晋谢皇阿玛恩典。” 第84章 甄嬛传—宜修79 胤禛谢完恩,李德全也领着张兴和苏培盛带着不少的御前侍卫抱着各色的布匹,毛毡,地毯进了御书房。 康熙认真研究过后,了解了张兴口中的事实经过,当即就传召诸位皇子,及诸王,大臣,都统,护军统领等等,进一步商议推行之事。 一直到年底,胤禛都在忙碌中度过,踏入后院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入后院也都去了凉月的毓秀院待着,就连柔则那里听说她闭院修养之后都不在去了。 觉罗氏偷人的事情在皇家眼里根本不是秘密。 胤禛因为宠爱觉罗氏的亲生女儿柔则,又因凉月整出的让百姓穿暖的羊绒布匹。 如此出众的女子,又痴心一片,还越不过一个贱妇所生的柔则。 因此被几个不对付又心生嫉妒的皇阿哥明里暗里的挤兑胤禛错把珍珠当鱼目。 胤禛被人说的多了,难免有些心塞,趁着梅花坞闭院,也就选择了逃避,暂时不爱去了。 胤禛忙碌的这两个月凉月也没闲着,针对柔则的一系列动作小心谨慎的进行着。 甚至凉月还故意布局,让人绕了个弯子将收买的接生嬷嬷背后的人跟八阿哥胤禩的人扯上关系,将自己摘了出来,以免被胤禛的人审问之时暴露了马脚。 胤禛久不进后院,后院的女人也安静了不少。 柔则怀胎八个月的时候还不见乌拉那拉府上来人,后院的几个不安分的女人们也纷纷起了心思。 有心将福晋额娘已逝的消息传进柔则的耳朵,惊了她的胎,让她早产。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甘格格和苗格格几次三番的试探均未得手。 陈嬷嬷老谋深算,自觉罗氏这个定时炸弹挂在了脖子上。 自打胤禛木兰秋弥回来,她就说服柔则,直接对梅花坞关了院门,不见任何人。 除了胤禛生辰那日出去了一个时辰,被刺激回来后又不舒服。 索性直接被不耐烦了的陈嬷嬷按在床上休养,梅花坞内任何人不得与后院之人来往,一经发现直接杖毙。 陈嬷嬷打杀了几个往外冒头的侍女,这才镇住了柔则,乖乖听话养胎,暂时收起了悲秋伤春的性子。 已经接了圣旨成为懿福晋的凉月直接派人去了乌拉那拉氏的族长家里,提及柔则生产嬷嬷之事,乌拉那拉氏一族这才反应过来。 忙不迭的将觉罗氏之前定好的几个接生嬷嬷,又筛了一遍,换了几个人下来打包塞进了四阿哥府上。 柔则原本还在疑惑,自家额娘已经好几个月都未进府了,有心想要问问红梅和傲雪,抽空回府一趟将额娘请来。 只可惜,陈嬷嬷严防死守之下,红梅也不敢说实话。 只得撒谎说是觉罗氏本是要来的,只是这些日子天气变冷,感染了风寒,怕传染了福晋这才只安排了接生嬷嬷过来。 直到大年三十这一天,柔则才开放了正院,允许后院的女人第二天前来请安。 只可惜因为昨夜大年三十,胤禛宿在了福晋处,第二天请安也还在,到底没人敢开口刺激福晋。 众人散去,甘格格和苗格格有意落后众人,结伴踏着雪拐到后花园中往回走,不时的暗骂出声。 “福晋还真是好命,有爷护着还不够,懿福晋看着对福晋冷淡,可你看看,哪一样儿少了她的?” 苗格格闻言,一颗酒窝浮现在脸上。 “妹妹别着急,命好还能好一辈子不成? 你没见刚刚咱们给懿福晋请安时那位那吃惊的模样儿? 听了咱们爷的一番解释,那脸上干巴巴的挤出来的笑容看着就别扭。 估计心里指不定怎么怄气呢,都说福晋纯良,我看啊,那可未必。 你仔细想想咱们查到的消息,福晋的娘家,可没留下几个孩子,可见主母手段了得。 咱们还是得趁着福晋有孕无暇顾及其他,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妹妹那坐胎药你可用了?” 第85章 甄嬛传—宜修80 甘格格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娇羞道: “妹妹按姐姐说的,事后服用。 咱们爷年前统共就来了妹妹的栖鸾院一次,自是只用了一次。 只是这月事还是如期而至,这刚干净没几天。 就是感觉服了这药,小日子比平日略短了一天。 姐姐你说这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苗格格一听,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她想抓也抓不住。 当即点了点甘格格的额头,一脸嗔怪道: “你这妮子好不识好歹,还敢质疑我的药有问题,看我不打你。” 甘格格笑嘻嘻的拉住苗格格的手,忙求饶道: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 谁让你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咱们可是一同出宫的。 要不是我问你要,又怎么会发现姐姐有这样儿的秘方在手,你都没告诉我这秘方的来历呢?” 苗格格闻言心头一跳,连忙捂住甘格格的嘴,狠狠瞪了眼身后的贴身侍女。 见侍女们的步子慢下来,跟她们拉开不少距离才放下心来。 “甘瑶姝,你作死啊,有秘方谁不藏着掖着?” 甘格格吐了吐秀气的舌头,连忙道歉。 “姐姐,我错了,谁让你不告诉人家你怎么会有秘方的?人家也是好奇嘛!” 苗格格无奈的抽出被甘格格拉进怀里的手臂,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 “你啊,别跟我来撒娇卖痴这一套,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 甘格格翻了个白眼,凑近苗格格身边悄声说道: “你是不是偷的德妃娘娘的生子秘方? 我见你翻兰止姑姑的箱笼,还是我拖住的姑姑,要不然你哪来的机会入爷的府上,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苗格格一脸淡定,显然不意外甘格格的转变。 “你那天不也抱着同样的目的才出现在那里的? 要不然时机怎么那么巧? 要真是我自己的,给你你敢吃吗?” 甘格格摇了摇头,她只是装的娇憨可人,又不是真的傻憨憨,入口的东西怎么会轻易相信眼前之人。 苗格格见她摇头,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 “行了,不说了快回吧,怪冷的。 反正你我有着同样的目的,相互扶持又相互防备。 以后有话直说,你也不嫌累的慌。” 苗格格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她的梧桐院方向拐了过去,她的侍女连忙快走几步对甘格格行了一礼,越过甘格格去追自家主子。 甘格格看着苗格格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不悦。 她就知道苗心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同为宫女出身,在宫中摸爬滚打,挤下多少冒头的小宫女,才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睐。 苗格格能拿到生子秘方,只不过是她的胆子大,敢想敢做。 她胆子小,也只敢在外面徘徊纠结,这才错失了良机。 苗格格自小与她一同长大,若说心思,她俩还真就不分上下。 两人性格也算互补,才能一直合作下来,只不过,如今她们二人可是竞争对手,说是相互防备也不算错。 年前那一次还是她仗着家族得力,将盛京的一座庄子捐出去建厂,才得爷一次怜惜。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不中用,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在走神的甘格格下意识的往前走,却不料花盆底踩到了脚下的积雪,差一点就滑倒在地。 还是一旁离得颇近的一个绿衣侍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格格,当心!” 甘氏这一跤虽未跌倒,但也吓得够呛。 当即一巴掌就拍在了绿衣侍女的脸上。 “狗奴才,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若是本格格在雪地中摔倒,你们该当何罪?” 绿衣侍女捂着被打的脸有些委屈的跪在地上,和贴身侍女朝露,清澜一同磕头请罪。 “格格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求格格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第86章 甄嬛传—宜修81 甘格格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奴才,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你还有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至于朝露和清澜,你们是本格格的贴身大丫鬟,这一次就只罚你们一个月的月例,免了罚跪,还不滚过来扶着本格格回梧桐院。” 朝露和清澜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扶着甘格格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留下两个侍女和两个小太监在这瑟瑟寒风中,跪在地上,感受着透入骨髓的寒意。 柔则有些日子未见胤禛,当下也顾不得吃味凉月得了封号。 梅花坞中的梅花早就不能满足她那颗被困住的心绪 一番痴缠之下,磨着胤禛答应与她一同去看院外的梅花。 两人漫步在雪后的梅林中,银装素裹的琉璃瓦片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柔则轻轻依偎在胤禛的身旁,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两道相互交缠的影子。 一阵寒风吹过,梅花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雪中的精灵,翩翩起舞。 柔则伸出纤纤玉手,接住了一朵飘落的梅花,她低头嗅了嗅,那清冷的香气瞬间沁入心脾。 掌心的温度融化了梅花上晶莹的雪花,打湿了花蕊,一种残破的美触动了心弦,柔则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低口轻吟崔道融的诗句。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一时间二人具是陷入了沉默,胤禛有些烦闷,若换作以往,他定然会以王冕的一首《白梅》来相和。 用“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来安慰宛宛与其他女人的与众不同,以安慰她那颗不安的心神。 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胤禛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柔则手中的花瓣拿走,轻飘飘的扔在地上,将柔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 “你即将临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今日的寒风还是有些大,仔细着了风寒。” 柔则抬头看着胤禛,她眼中的哀伤和倔强还未退去,看着胤禛的眼中带着几分渴望他的回应。 胤禛被她盯的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不愿承认自己是真的错把珍珠当鱼目。 但他确实有了悔意,或许一开始就是错了,如果宛宛不是福晋,只是侧福晋! 他的福晋若是换成凉月,或许,太子在提出将他晋升亲王之时,皇阿玛就会下旨了。 而不是被注重尊卑有序的汉臣阻拦,他至今还记得陈廷敬所言。 “皇上,四阿哥献计羊毛建厂有功,理当封为亲王,臣等绝无异义。 只是若这个档口受封,晋升四阿哥为亲王,岂不是世人皆知四阿哥的侧福晋有嫘祖之德行。 侧福晋终究不能与嫡福晋相较,若是不通教化的民间百姓以为侧福晋是四阿哥的原配嫡妻尚还好说。 可若被人利用,传出皇家宠妾灭妻,不能让嫡福晋与其并肩,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家薄情,臣恳请皇上三思,等事情冷却后再封赏不迟。” 那日皇阿玛听了陈廷敬的话后,眉头紧锁,沉默良久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淡淡一句。 “此事就这么办吧!” 胤禛回想到此,皱了皱眉,或许皇阿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柔则不可吧? 也只能感叹一句时局如此,他没有等柔则说话,就对陈嬷嬷道: “陈嬷嬷好好照看福晋,本王还有公务,不能久留。” 说完也未看柔则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柔则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胤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陈嬷嬷上前一步,有心将柔则搀扶回去却被柔则躲开了。 “嬷嬷,让我再待一会儿,吹吹风吧!” 柔则抱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身后的红梅身上。 陈嬷嬷也只能无奈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看她那倔强的样子,定然是不会听她的,只能点了点头道: “福晋想要走动走动也有利于生产,只是却要当心脚下,寒冬雪日的,受了寒也不是闹着玩的。” 柔则见陈嬷嬷没有阻拦,一颗心里的郁气都觉得散了不少。 第87章 甄嬛传—宜修82 红梅担心主子受凉,连忙替柔则将身上的斗篷拢了拢,又摸了摸尚还温热的手炉,和傲雪小心的搀着柔则慢慢走动。 “福晋,您当心身子,若是有丁点儿不适咱们就回!” 柔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抬手抚摸着大红色斗篷上柔软的狐狸绒毛,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她从未觉得福晋二字从四郎嘴里吐出竟这般的冷漠,刚刚四郎对陈嬷嬷所言,明显是在回避她。 若是真心相待,又怎会如此? 柔则走在梅林之中,目光有些失焦地追寻着胤禛离去的方向。 她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和哀伤,仿佛一朵凋零的梅花,独自在风中摇曳。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卷起一地雪花。 柔则的斗篷鼓起,衣裙随风飘动,如同红衣仙子下凡。 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胤禛的一颗真心。 可恨她容颜未改君心思变,一时间竟恍然惊觉自己的福晋之位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轻抚高高隆起的腹部,柔则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得强打起精神,不能让四郎与她渐行渐远,不能放任后院的女人爬到她的头上,这一瞬间柔则充满了野心与斗志。 柔则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脚步都快了不少,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穿过一座拱门,只见路上跪着两个绿衣侍女和两个灰衣小太监,脸色都冻的有些青紫了。 红梅小声的开口提醒: “福晋,是甘格格今早请安带来的人!” 柔则美眸一转,捏了捏红梅的胳膊,示意她扶着她上前看一看。 跪在地上的四人此刻已经被冻的半死,昏沉的眸子中见眼前立了一堆人,还以为是自家主子善心大发,派人来带他们回去。 待人走近前来,这才发现竟然是福晋,有心想要行礼,人却已经冻的不行了,身体僵直的厉害。 红梅示意身后的侍女上前扶起他们,并将自己手中的棉手捂子套进他们的手上。 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的四人被人搀扶着和柔则慢慢回了梅花坞。 回到暖意融融的寝殿,一碗姜茶下肚,四人才算有了一丝血色。 柔则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去了半条命,半靠在椅子上的四人,不禁点名问道: “你们为何跪在地上?你的脸怎么回事?你们格格难道不知道内务府拨来的宫女是不允许被打脸的吗?” 柔则讲话虽然温柔,可内里质问和生气却是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 离她的梅花坞这么近,甘格格就敢这般作贱奴才,可见没有将她这个福晋放进眼里,传出去让人岂不是更加不服她管教。 当即柔则就有心借此敲打一番,以示权威。 那个被打的侍女勉强抬起头,露出青紫肿胀的半张脸,虽然身体还是冰的厉害,但是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温热的眼泪,语气微弱道: “回福晋的话,是奴婢等人犯了错,地面有雪,格格险些滑倒,没有及时提醒这才罚奴婢等人跪着反省。” 一旁的芙蕖见槿汐还如此替甘氏说话,当即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跪在地上。 “福晋,槿汐心善,不忍攀扯主子,可奴婢不想死,求您救救奴婢们吧。 甘格格自主子爷生辰过后,便时常责打惩处奴婢和槿汐。 就因为晚了苗格格的侍女一步,送礼落在了苗格格后面,甘格格就恨上了奴婢二人。 奴婢实在受不了,斗胆求福晋收留,救救奴婢吧。” 柔则不忍的对红梅挥了挥手,红梅点了点头,上前扶起芙蕖,让她坐在椅子上,柔声道: “福晋向来仁爱,绝不会允许府里的小主如此欺凌下人,此事福晋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 芙蕖听闻此言,感激涕零,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槿汐眼中也是迸发出感恩的目光,嗫喏着嘴唇想要道谢。 第88章 甄嬛传—宜修83 还是柔则怕她们再一激动晕死过去,又惹来一阵折腾,连忙吩咐道: “你们就留在主院好好休养,等养好了,就留在本福晋的院子里。 芙蕖和槿汐就跟着针线处的嬷嬷身边做些洗衣裳的杂活。 至于你们两个小太监就先跟着库房的徐公公给他打打下手。” 她此刻肚子已经有些坠的慌,身上有些难受,让她心中不禁又有些恼火。 想她乌拉那拉柔则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甘氏素日里言语间就让她颇为不喜。 如此不给她脸面,今日敢在梅花坞外面惩罚奴才,下一次是不是就敢蹬鼻子上脸将手伸进主院。 刚好今日便拿她杀鸡儆猴,将嫡福晋的威严一并讨回来,她生产在即,免得让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到底顾及着自己纯良的面皮,只是吩咐红梅道: “甘格格下这么重的手,可见规矩都抛到脑后了。 红梅,你去梧桐院传话,让甘格格在日头下跪地两个时辰。 对了,未免伤了她的身子,给她膝下加个厚厚的软垫,再将火盆子烧的旺旺的,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红梅带着梅花坞的两个壮硕的仆妇领命而去。 此时的甘格格早已回到梧桐院多时,被伺候着换了衣裳,用了膳食,脸色仍然有些阴沉。 甘格格坐在暖炉边烤着火,心里仍旧是气得不行。 这些日子她心绪起伏不定,一点儿的动静就让她心情烦躁,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朝露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格格,您消消气,仔细伤了身子。” 甘格格被打断了心头所念,不免又恼怒不已,只是还不等她发作,红梅就带着人进了室内。 一番敲打过后,甘格格不情不愿的被架着请出了室内,跪在了室外铺设的软垫上,旁边还架着个烧的旺旺的火盆子。 已经晌午的日头虽还算暖和,但照射在甘格格蓝色缎绣百蝶铺菊的棉旗袍上,嗖嗖的冷风还是不住的往衣服里钻。 甘格格打了个寒颤,双手环抱,摸了摸手臂,靠着火盆又近了一些,斜眼看了眼朝露。 朝露低下头顾不得红梅的脸色,转身去室内为甘格格拿了一件月白色的皮毛斗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为甘格格披上。 红梅见状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让人将朝露拉了起来,站在甘格格身后。 红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让仆妇守着甘格格,自己转身去了甘格格的茶水房取暖。 甘格格规规矩矩的跪着,听一个仆妇口中诉说着府中的规矩,低着头掩藏起眼中的屈辱,脸色很不好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午的阳光西行,甘格格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 哪怕隔着厚厚的软垫,无边的寒气依旧将膝盖冻的仿佛没有了知觉。 小腹坠痛不已,甘格格摸了摸腹部,额头冷汗渐起,却被一旁壮硕的仆妇用冷冰冰的声音提醒让她跪好。 甘格格心头慌乱不已,似乎感觉身下一片热流,头脑也有些眩晕。 慌乱的转头去看站在冷风中陪伴她的朝露和清澜。 “快,快去请府医,孩子,我的孩子……” 朝露眼尖,当即就看到了月白色的皮毛下的殷殷血迹。 当即慌了神,连忙就要冲过去扶甘格格,却被一旁守着的仆妇拦住。 “你想干什么?格格正在罚跪,你若是敢乱动,仔细你的皮!” 朝露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就冲了过去,掀起甘氏的斗篷。 “清澜,快!快去请府医,要快!” 朝露举着沾了血迹的手,对清澜厉喝。 甘格格入眼的红,让她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两个仆妇也看到了鲜红的血迹,自觉不好,二人对视一眼,一人转身连忙去找红梅。 另一人连忙和朝露搭把手,把甘格格七手八脚的抬进了室内的床榻上。 第89章 甄嬛传—宜修84 红梅正在茶水房中喝着热茶,见张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壮硕的身子跑动之下震的地面微微晃动。 脸上还带着几分后怕和焦急,她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张嬷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红梅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起身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不是还不到两个时辰?” 张嬷嬷慌慌张张的解释完,红梅当即也顾不得旁的,连忙一路小跑着去甘格格的寝殿。 一进去就看到甘格格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身下已经染红了一片。 看这个样子,心里也知道只怕是不好了。 果然府医到了之后,一把脉便确认了小产的事实。 红梅只觉头脑嗡鸣,连忙看向床榻上昏迷的甘格格,只觉得这次怕是要给福晋惹祸了。 “怎么会这样?孩子就没了?” 府医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甘格格,寒气入体导致小产,以后要想再孕,只怕难上加难了。” 红梅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府医叹了口气,捋了捋胡须, “格格这次小产,身体损伤极大,醒来后必定心气难平,你们还是早点通知爷,好生安抚安抚吧。” 红梅心神一凛,强自镇定下来,连忙让府医去开方子,吩咐人去煎药。 又让朝露和清澜守在床前,自己带着来的人先回梅花坞禀报。 脚步匆匆的赶回梅花坞,一路走一路思索着该如何向福晋禀报此事,才不会吓到福晋。 她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必定不会善了,也不知道主子爷会不会迁怒福晋。 进了屋门,红梅连忙跪下,将事情委婉的一五一十的表述出来。 可任凭红梅再怎么委婉,甘氏流产的事实,让柔则还是半躺在床上绣着帕子手一抖,扎破了手指。 柔则不确定的再次询问道: “红梅,你说的可是真的?甘格格小产了?” 红梅跪在柔则床榻下面,脸色苍白如纸,她也是第一次见妇人流产会出这么多的血,回想起来也是后怕,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回福晋,甘格格确实小产了。” 柔则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险些支撑不住身子。 口中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甘格格怎么会小产? 怎么办?四郎怎么看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让人加了垫子和火盆了! 两个了,因为我四郎失去了两个孩子,他一定会怪罪我的!” 柔则眼中蓄满泪水,声音带着哽咽。 “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怎么对四郎交代?” 她只是想给甘氏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在府中的规矩。 可是,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柔则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无力的靠在床榻上,眼中一片迷茫。 腹部被里面的孩子狠狠踹了一脚,柔则才回过神来,眼神晶亮,一脸期待的看向陈嬷嬷。 “嬷嬷,我可以生了对吗?这个孩子现在就可以降生了对吗? 只有这样,四郎才会看在我受惊自责之下早产,轻轻揭过此事。” 陈嬷嬷听着福晋这异想天开的话,只觉得心惊胆战,这看着柔弱纯良的小白花狠起来竟然也这般可怕,果然不愧德妃娘娘的亲侄女儿。 “福晋,您冷静些,您如今再撑个几天就入九个月了,好歹撑过八个月。 七活八不活,您要三思啊,而且此时生产仓促之下只怕会一尸两命啊!” 柔则渴求的望着陈嬷嬷,她现在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要将自己的孩子快点生下来。 掀起锦被,柔则就光着脚就下了床榻,抓住了陈嬷嬷的手。 “嬷嬷,帮帮我吧!” 陈嬷嬷被柔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她这样祈求,眼中闪过几分慌乱。 “福晋,这,这不太好吧? 若是阿哥爷知道您早产的原因,只怕会更加生气。” 第90章 甄嬛传—宜修85 柔则闻言却笑了起来,眼中满是疯狂。 “嬷嬷,你觉得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四郎这些日子本就待我不如从前,若是因为甘格格的事情被他迁怒……” 柔则摇了摇头,继续道: “嬷嬷,你知道的,我不能再失去四郎的宠爱了,我不能! 只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四郎他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的。 与其被他迁怒,我还不如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搏一搏他的怜爱。 嬷嬷,我知道你的本事,只要你帮我将孩子催生出来,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至于甘格格,大不了日后为她请封侧福晋作为补偿,或者给她抱养一个。” 陈嬷嬷看着柔则疯狂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幸好,幸好她早先做好了打算投诚懿福晋。 就冲福晋这对亲生子不管不顾的状态,孩子将来跟着她也得不了好。 但是,此刻生产风险实在太大,她还有后手没带在身上,万一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她拿什么投诚? 而且,阿哥爷若是知道了真相,后果不堪设,难保不会推她出去顶锅。 当即故作为难的答应下来。 “福晋先躺着,奴婢这就去端药,咱们一会儿就生,您先攒攒力气。” 红梅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福晋已经决定的事情,她是拦不住的。 陈嬷嬷匆匆出了门去,准备她所谓的催生药,其实却是重剂量的安神药。 很快陈嬷嬷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柔则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她伸出手接过药碗,也顾不得滚烫,一勺一勺的就往嘴里送,苦涩的滋味伴着眼泪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 陈嬷嬷接过空碗,柔则一脸满是期待的看着陈嬷嬷。 “嬷嬷,我这样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生了?” 陈嬷嬷将碗递给红梅,只是静静的扶着柔则躺下。 “福晋,闭上眼睛歇一歇等着药效发作就好了,安心吧,有奴婢在,孩子不会有事的!” 柔则闻言心底彻底松了口气,只觉得头脑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陈嬷嬷转过头,对红梅吩咐道: “你去找主子爷就说福晋知道甘格格小产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为保肚子里孩子平安,给福晋服用了安神汤暂时睡下了。” 红梅错愕不已。 “是安神汤吗?嬷嬷不是催产药?” 陈嬷嬷冷哼一声: “哼!红梅你要想福晋一尸两命现在就叫醒福晋,若是福晋和小阿哥有什么好歹,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只怕也落不了好,都通通下去陪葬吧!” 红梅与其余几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对视一眼,不再开口,转身去找胤禛。 胤禛收到甘格格小产的消息,第一时间去了甘格格的栖鸾院,同一时间后院的女人,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苗格格自言自语道: “我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甘妹妹有了身孕才导致的小日子少了一天,可惜了,甘妹妹终究还是个没福气的! 不过也要感谢甘妹妹,可见德妃娘娘的方子是个好的,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将它偷了出来。” 同样接到消息的凉月换了身不怎么扎眼的旗装,扶着剪秋出了毓秀院,前去胤禛面前刷存在感。 毓秀院和栖鸾院都在东边,凉月很快就进了甘格格的院子。 与甘格格是邻居的耿格格和吕侍妾前脚刚到,后脚就见到凉月来了,连忙屈膝行礼。 凉月将人叫起,一同进入寝殿内,一进门,就见胤禛正一脸阴鸷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甘格格,床边跪了一屋子的下人。 第91章 甄嬛传—宜修86 凉月等人微微福身行礼,胤禛抬起头看向凉月等人,示意她们起身落座。 见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甘格格,凉月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当即眼神一转,心疼的落向胤禛。 “爷,您别难过,这个孩子定然是与咱们府上无缘,来看看又回去了。 甘妹妹遭了大罪,您是一家之主还要好好安抚才是。 爷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耿格格和吕侍妾闻言,连忙附和道: “是啊,爷,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您别难过。” 胤禛闻言抬起头看向三人,目光在凉月身上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本王知道,你们都退下吧,别扰了甘氏的休养。” 耿格格和吕侍妾闻言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告退。 凉月起身走到胤禛身边坐下,柔声道: “爷,妾身陪您一起等甘妹妹醒来吧。 让妾身陪您说说话,或许还能够好受一些。” 胤禛点了点头,默认了,看向一旁的苏培盛,苏培盛很有眼色的带着屋子里的众人退了出去,守在栖鸾院的门口,阻拦了陆陆续续前来探望的其余人。 胤禛见人都出去,这才伸出手将凉月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眼不发一言。 凉月感觉到胤禛浑身紧绷着,似乎非常不好受。 不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默默陪着他安抚他。 胤禛就这样沉默着抱着凉月,直到红梅来请罪,说福晋自责过度,受惊之下晕了过去,又被陈嬷嬷喂了安神汤药睡着了。 胤禛瞬间心神就被红梅的一番话牵引走了。 “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可还要紧?” 红梅连忙摇了摇头, “陈嬷嬷打发奴婢出来时,福晋已经睡着了,具体的还不知道。” 胤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废物!若是福晋和孩子有个好歹,本王绝不轻饶! 还不去请府医过去看看。” 看着红梅连忙应声退下,胤禛就有些坐不住了。 凉月见状连忙伸手扶住胤禛的手臂,柔声道: “爷,您别太担心,福晋吉人自有天相,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您若不放心就过去看看,甘妹妹这里自有妾身安抚。 甘妹妹醒来内心定然痛苦不已,不如就先提一提她的位份,提升为侧福晋,安一安她的心。” 胤禛点了点头,对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如此也好,爷先去主院看看了,若是甘氏醒了,你好生安抚,爷会上折子为她请封。” 凉月笑着点了点头,亲自送胤禛出了门,这才转身又进了内室。 过了良久,甘格格幽幽转醒,慌张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朝露,孩子……孩子保住了吗?” 胤禛走后,被剪秋叫进来守在床边的朝露眉眼含泪的开口道: “侧福晋,您已经小产了,孩子没有保住。” 甘氏闻言当即痛哭出声,伸手死死抓住朝露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开口道: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是福晋!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她一定是嫉妒我有了爷的孩子,所以才故意罚跪,下此毒手!” 朝露闻言面色一白,连忙看向凉月。 凉月言语关切打断甘氏接下来的怨念。 “甘妹妹,还是慎言的好,爷对福晋一片真心,若是听了这些话,难保不会厌弃你。 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要知道,孩子已经没了,你再如何也回不来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再怀上了一胎才是正理。 咱们爷本来是要等你醒来的,可福晋受惊晕过去了,放心不下这才提前离开了。 不过爷心里也是有你的,经此一遭爷已经同意为你请封侧福晋,你要想开才是!” 甘氏当下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 孩子没了,她好恨! 她恨主子爷弃她于不顾的薄情,更恨那个害她小产的贱人! 她要报仇,她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用尽力气压下眼底蜂蛹的恨意,嘶哑着声音道: “多谢姐姐提点,我累了,朝露送客!” 第92章 甄嬛传—宜修87 凉月也不在意甘氏的态度,反正在她眼里甘氏早晚都是要成为一个死人的。 凉月起身缓步向外走去,朝露连忙跟上凉月的脚步,将人送出栖鸾院。 凉月站在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院内的方向,便扶着剪秋去探望福晋。 毕竟福晋才是四爷府上的女主人,如今福晋受惊,她这个懿福晋既然知道了为了人设怎么着也得去看一看的。 入了梅花坞,四周却静悄悄的一片。 凉月心中疑惑,对一个洒扫庭院的小丫头招了招手。 听完了小丫头所言,原来是府医查看完福晋的身体情况见没受什么大的惊吓就已经回去了。 反倒是胤禛黑着一张脸,带着陈嬷嬷和福晋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去了前院。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让剪秋扶着进了内室。 守在床边几个陌生丫鬟见她进来无声的行礼,凉月淡淡的点点头,隔着床帐探望可一番躺在床上的福晋,见她脸色还算红润,正在熟睡,便也不再多待就回了自己的毓秀院。 栖鸾院。 在凉月走后不久,苗格格就来探望甘氏。 “也怪我,你说小日子少了一天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当时就该提醒你宣府医瞧一瞧的。” 甘氏闻言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红肿着眼睛看向苗格格,死死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苗格格见状连忙伸手握住甘氏的手,柔声道: “妹妹,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你再哭再闹也于事无补,伤的还是自己。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甘氏闻言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红肿着眼睛看向苗格格,死死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苗格格见状连忙伸手握住甘氏的手,柔声道: “妹妹,如今事情已经出了,你再哭再闹也于事无补,伤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你恨福晋,可你也要知道,福晋是爷心尖尖上的人,不是我们能轻易撼动的。 如今爷已经答应为你请封侧福晋,这就是你的倚仗,好好养身体,来日方长,才能在图其他。” 甘氏红肿的眼神看向苗格格,十指紧紧攥住手里的锦被。 “姐姐,把你前些日子你院里那个叫小曾子的小太监意外得来的阿芙蓉交给妹妹。 福晋不除,妹妹今日的下场就是姐姐的来日。 妹妹绝不会脏了姐姐的手,我会亲自安排人动手,我要福晋生不如死,为我孩儿报仇。” 苗格格被甘氏吓了一大跳,看着甘氏怨毒的眼神,苗格格咽了咽口水,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连声道: “你疯了!那日你也看到了,小曾子那疯癫的状态太过可怕了。 你就算恨毒了福晋,也不能拉着我一起下水! 这件事情我办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苗格格就要起身离开。 甘氏语气幽幽,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姐姐当真不可吗?可妹妹既然从姐姐处知晓了这个好东西,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 既然是福建来的好东西,妹妹便自己派人去寻,若是留下蛛丝马迹,妹妹就告发姐姐,满府上下可就只有一个小曾子是福建来的吧?” 苗格格打了个寒颤,怒气横生,颤抖的手指指着疯癫的甘氏。 “你…甘瑶姝你要拉我下水?你知道此事若是被发现,你我都要没命的!” 甘氏闻言眼神一厉,惨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死死的盯着苗格格道: “你既然当初敢与我约定一起守望相助,如今就别想置身事外! 姐姐莫不是忘了,你我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姐姐还是好好想想吧,是福是祸,可就这一遭了!” 说罢,甘氏不再理会苗格格,侧过身子看向床内,不再言语。 苗格格被甘氏吓得不轻,惨白着一张脸,神色不定的离开了栖鸾院。 第93章 甄嬛传—宜修88 苗格格离开栖鸾院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自己关进屋内,坐在桌边不住的喘着粗气。 小曾子的事情,在她看来纯粹就是个意外,大烟这个东西,她也见自家祖父抽过,祖父确实喜爱,但却没到离不开它的地步。 当日她与甘瑶姝在屋子里喝茶听小曾子唱福州戏,却不料,一向机灵讨巧的小曾子突然浑身抽搐,面目扭曲,口里不住喊,抽一口,抽一口。 当时可把她们二人吓坏了,她们还以为这个小太监染上了什么癔症。 还是在一旁伺候的她的贴身侍女珊瑚与小曾子熟悉,说他这是烟瘾犯了。 珊瑚见状连忙出去从廊下的花盆中掏出一个灰朴朴的小布包回来交给小曾子。 额头冷汗直流的小曾子,哆嗦着手,用烟头从中挖出一小块黑色的胶状物体,填满烟丝用火折子点燃,狠狠抽了一口,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毫不避讳的往外喷吐着烟雾,那飘飘欲仙的模样儿,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清醒后的小曾子跪下请罪,并将剩下的阿芙蓉给她们看。 说这东西是他的一个在八阿哥府上当差的同乡给他的,吸过之后就放不下了,有了瘾,得时不时的抽上一口,用量还越来越大,不是个好东西。 当时她就当着甘瑶姝的面拿了一块,打算回头让阿玛去查一查这是什么东西。 苗格格抖着手,从妆奁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后一块黑色光滑的膏体散发着难闻的骚臭味儿,似是陈旧的尿液味道。 苗格格嫌弃的在鼻尖挥了挥帕子,这阿芙蓉她是不敢碰的,只是愣愣的盯着出神儿。 甘瑶姝的威胁,让她不得不从,左右都避不过,还不如顺水推舟,除了福晋。 沉吟半晌,苗格格最终下定决心。 如今之计,只能先想办法将小曾子处理了,将他手里的阿芙蓉都搜罗起来。 想办法将那些痕迹都抹去,这样就算以后甘瑶姝东窗事发也休想攀扯到她。 她要让小曾子死无对证,甘瑶姝就算想借此事害她,也休想找到证据。 甘瑶姝只要敢做,那么她就会有她的把柄在手,她只需静待时机,来日方长…… 苗格格打定主意,便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珊瑚。 “珊瑚,本格格待你如何?格格我进府时间虽短,但本格格一直当你是心腹,你可知为何?” 珊瑚闻言连忙跪下,一脸惶恐道: “格格心地善良,待奴婢是极好的,不知格格有何吩咐,奴婢自当尽心竭力,为格格分忧。” 苗格格满意的点点头,扶起珊瑚,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珊瑚脸色一变,但看着苗格格冷厉的眸子,最终点头应下。 她一直在苗格格身边伺候,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更何况家中的母亲和妹妹在她伺候苗格格不久就被接到了苗家的庄子上。 为了母亲和幼妹也只能对不起小曾子了。 夜幕降临,梧桐院内静悄悄的。 被点名今晚院内值夜的小曾子靠在茶水房的炉子旁边正睡得香甜,不离身的烟袋子掖在腰间。 珊瑚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快步上前,将腰间的烟袋子抽了出来,摸了摸手感阿芙蓉与往日无异。 正想拿出一块帕子捂住小曾子的口鼻,小曾子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 “珊瑚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珊瑚慌张的摇头道: “没…没有,主子睡下了,碧树正在守着,我睡不着就来瞧瞧你。 我……我看你烟袋旧了,想趁你睡着了,暂时用不着,想给你…给你缝个新的……” 小曾子闻言眼神一亮,连忙去摸腰间的烟袋子,珊瑚见状连忙摊开手道: “我…我已经拿过来了,你若是要用就先拿回去!” 小曾子摆了摆手,昏黄的烛火下珊瑚的异常被他忽视,还有些沾沾自喜的以为珊瑚姐姐看上他了。 第94章 甄嬛传—宜修89 小曾子连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今晚抽过了就不会抽了,多谢珊瑚姐姐了!” 珊瑚闻言心中一松,将烟袋子揣进怀里,佯怒道: “既如此,那我现在就取取布料在这儿给你缝,省的你犯了烟瘾怪吓人的。” 小曾子闻言嘿嘿一笑,红着脸摸了摸脑袋。 珊瑚脚步慌乱的转身离开,背对着茶水房紧闭上的房门,大口喘着粗气。 抖着手,颤着腿的往自己的所住的地方行去。 清冷的月光下,冰冷的寒风嗖嗖的灌进内心,冷的她直打哆嗦。 让珊瑚不安的四处环顾,圆形的拱门左右两边上方的廊檐下错落有致的冰棱倒垂而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珊瑚心头一跳,驻足凝望,内心焦灼了良久,四下无人上前踮着脚掰下一根尖锐的冰棱。 紧张的握在手里,拿着冰棱的手抖如筛糠,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母亲和幼妹,为了她们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她将冰棱用手帕包裹起来,又深呼口气摘下耳朵上的耳坠扔在墙角,转身匆匆而回。 站在茶水房门口,将冰棱藏在斗篷里,推门而入。 “小曾子,外头太黑了,我一个人有些怕,你陪我回去吧……” 小曾子闻言一愣,随后一脸喜色的上前两步,将一盏灯笼点燃,提着就随着珊瑚离开。 “珊瑚姐姐,你今日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珊瑚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走了两步,握着冰棱的手狠狠颤了颤,故作平静道: “你胡说什么?这鬼天气冷飕飕的,我拐到内侍院的时候,那里黑漆漆的,只是有些怕,让你送我回去而已,怎么?你是不是嫌我麻烦?” 小曾子连忙摇了摇头,笑嘻嘻的靠近了珊瑚,为她脚下照明。 珊瑚故意的摸了摸耳坠,不禁惊呼一声, “哎呀!我的耳坠怎么不见了?” 小曾子闻言将灯笼往上的提了提,确实小巧玲珑的耳垂上不见了一只耳坠。 “我记得转身回去了找你的时候还戴着的,当时我还摸了摸,见耳坠有些松,又摘下来重新戴了戴,是不是没戴上掉在那里了? 我今儿个戴的可是格格刚赏的,若是弄丢了,定会被责罚的。” 珊瑚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曾子见状连忙道: “姐姐别急,许是真的掉在附近了,我陪你去找找!” 珊瑚闻言连忙点头,一脸感激的看向小曾子,小曾子顿时就有些飘飘然。 二人一路往回走,在拱门前驻足,打着灯笼四处寻找。 小曾子弯着腰提着灯笼照着大地,仔细寻找。 珊瑚拿出帕子包着的冰棱想要去刺,可却被小曾子突然拐弯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直接坐在了梧桐树下的鹅卵石造景围栏上,冰棱直接从中间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明天气冷的可怕,珊瑚却觉得自己浑身是汗,焦虑不已。 手掌按在一颗巴掌大小的光滑的鹅卵石上,下意识的捏紧,石头竟然是松动的。 珊瑚闭上眼狠心抓着石头就照着小曾子的后脑勺砸去。 “砰!” 小曾子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帽子在眼前掉落,形成的黑影一闪而过,眼前一黑,就直接倒下。 珊瑚浑身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她强忍着恐惧,将断掉的冰尖用力戳进小曾子的脑袋。 小曾子飞溅的鲜血喷出,溅在珊瑚惨白的脸上,宛如鬼魅,让一直盯在暗处的小王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 珊瑚做完这一切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王公公左右瞧了瞧没有人,这才从暗处出来,摆弄了一番小曾子的尸体,让他看起来像是死于意外。 砸他的石头被小王公公枕在伤口处,看起来就好像是小曾子被突然脱落的冰尖扎进脑袋,又向后倒去一样。 墙角一只镂空葫芦形金色耳坠被他拾起握在了手里,悄然无声的离开。 第95章 甄嬛传—宜修90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冰冷的庭院里,照耀着昨夜的血迹,凝结成一片暗红的印记。 梧桐院内的侍从,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昨晚的事。 “你看到了吗?昨晚小曾子死了,就死在咱们内侍院的拱门门口,是被脱落的冰凌扎破了脑袋,死的可惨了。” “真的吗?小曾子可是格格最宠爱的小太监,平时人也挺好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小曾子的尸体被发现引起了一阵骚动,直接被定性为意外。 各院清楚了原因,凉月更是吩咐下人将凝结的冰棱全部打掉,不管是有人还是无人的地方都不放过。 而珊瑚则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紧关闭着门窗,浑身颤抖着,发着高热。 始终无法从昨晚的恐怖经历中回过神来。 她不敢回忆自己竟然真的杀了人,更不敢想象小曾子死时的惨状。 苗格格对珊瑚如此利落的解决了后患很是满意,也不在意珊瑚今日一早没来当差一事。 还带着碧树亲自前去探视,见她起了高热,还让碧树给她熬了姜汤,请医女配了一副汤药。 她也带回了珊瑚手里阿芙蓉,亲手交给了甘氏,看似将麻烦甩了出去。 一直盯着梧桐院的小王公公趁人不备,将消息传给了自家主子的人。 很快凉月便接收到了下面人传来梧桐院的消息。 凉月满意不已,不枉她一早就安排人找那个还没有流行起来的鸦片。 并转了好几手才与隔壁八阿哥府上扯上关系,送进了苗格格的院子里。 又引着祖籍是福建人的小曾子染上烟瘾,将这害人的好东西暴露在甘氏和苗氏眼中。 借她们的手用在福晋柔则身上,做一个双重保障。 果然,很快甘氏拿到阿芙蓉就行动了起来。 起先她曾重金秘密收买了一个可以接触柔则的柳医女,可是她却不敢听从命令借机拿着福晋额娘死亡一事去刺激福晋让她哀痛生子。 这一次,她直接发了疯,去信给家里人将柳医女的家人全部控制,然后拿着信物威胁。 并将阿芙蓉交给了柳医女,让她下在福晋的汤药里。 若是不从,那就从她的家人开刀,一个也别想活。 柳医女被她拿捏,吓得花容失色,也只能颤颤巍巍的按照甘氏的意思行事。 柔则自醒来看着自己还未发动的肚子就惴惴不安,既怨恨又感激陈嬷嬷,心情很是复杂。 还是胤禛这两日每日都亲自前来安慰她,态度与往常无异,甚至更加在意她。 让她不要自责愧疚,还将甘氏提为了侧福晋以作补偿,让她安心养胎,这才让她暂时安心了不少。 这两日她除了用膳就是在喝药,吃的都是一些滋补的药膳,安神汤药她喝的也都快吐了。 今日她看着眼前的安神汤药,迟疑了片刻,还是端了起来。 肚子时不时的发紧发硬,耻骨间更是疼痛非常,不喝安神汤药她根本睡不着。 这药她这两日喝了不少,怎么今日喝着味道有些奇怪? 柳医女心底庆幸不已,幸好甘格格不是让她直接下毒,而是让她给福晋服用的是鸦片。 她知道鸦片常服可令人丧失气血,竭精神,消铄真火,令人虚寒懒惰,久服令人颜色凋零,有成瘾性,暂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 她因此也大胆了不少,还借机让府医增减了几味药材,改变了味道。 见到福晋疑惑的表情,见状忙解释道: “福晋每日连喝几副安神汤药入睡,时间长了怕会对身体有碍,故而府医调整了药材的用量,喝起来可能口感与先前不同。” 柔则听言放下心来,也没有多想,毕竟这安神汤药她这两日一直在喝,味道虽然有些变化,可是效果却是极好的,睡得还算安稳。 见她喝了掺有阿芙蓉粉末的安神汤,柳医女暗自松了口气,悄然退下。 柔则服药过后,精神很是振奋,就连一直隐隐作痛的耻骨都感觉不到疼了,静极思动,就想起身活动活动。 第96章 甄嬛传—宜修91 柔则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若置身云端。 整个人也飘飘欲仙,很是舒服,只是脑袋有些跟不上身体的节奏,轻便的不像话,不像是个快要临产的孕妇。 而且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想要喝水,又渴望去外头吹吹冷风。 红梅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家福晋灵活的抱着肚子往外走,也顾不得手里空了的药碗,连忙塞给身后的一个小丫头让她端下去。 追上了福晋,亦步亦趋的掺着她。 院子里冷冽的空气夹杂着梅花儿的清香。 柔则舒服的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同样追出来的傲雪,将斗篷抖开,为她披上,嘴里还不忘叮嘱: “福晋,孕期体温虽然偏高,有些怕热,可也不能吹冷风啊,回头着凉了怎么办!” 柔则亢奋的脑袋里只觉得浑身燥热,只想找个凉快的地方透透气。 扯了扯傲雪系好的绳子,没有解开,也顾不得再上手,直接一头扎进了梅花坞里的梅林中。 昨日她就听四郎说梅花坞里的唯一一株绿萼玉蕊复瓣梅开了。 她听了早就心动难耐了,这下陈嬷嬷因为欺骗她被她暂时罚了禁足,没人管着她,加上身体亢奋就来到了西北角的假山后面赏梅。 这时的柳医女和田医女二人结伴往后院的西北角的药医房行去。 刚好经过附近的二人探讨着今日安神汤的话题,被柔则听了个清楚。 “柳姐姐,福晋服用的解郁安神汤减了几味药材会不会影响睡眠? 府医张大人不是说福晋的身体用三日这个方子没什么大问题吗?你为什么又要劝大人调整啊?” 柳医女笑了笑,解释道: “浮小麦,和珍珠母这两味药材于孕妇有碍,不能多用。 前些日子你忘了陈嬷嬷说的,她给福晋喂过了一碗安神汤了? 加上那天的,可不就连服用三天了,若是不改药方,伤着胎儿怎么办? 你要记住了咱们服务的是后院的女主子们,一旦有地方注意不到,岂不是给大人惹祸?白白让大人辜负了主子爷的信任? 而且,咱们地位低下,唯有管住嘴,多听,多看才能活的长久。 毕竟咱们家里人还指望着咱们的月例过活。” 田医女笑嘻嘻点点头, “还是柳姐姐心细,不像我大大咧咧的。 柳姐姐要不是你一直护着我,提点我。 说不定依着我的脾性,福晋额娘去世的消息,都会被我不注意传出去。 还要多亏了你天天出门前都对我提醒一句,我才没嘴快。 到时候要是不小心传进福晋的耳朵里,惊了福晋的胎,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 话音渐渐远去,柔则扶着一株绿梅枝丫的手指狠狠一缩,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 原本感觉轻盈的身体又开始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她脑海中回荡着田医女的话,心中一阵恐慌。 额娘,她竟然已经去了? 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红梅和傲雪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却只看到福晋脸色苍白,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红梅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上前搀扶住她, “福晋,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柔则嘶哑着嗓音问道: “红梅,傲雪你们说实话,我额娘是不是真的……?“ 红梅和傲雪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红梅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回道: “福晋,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夫人只是得了风寒,如今去温泉庄子上养病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您放宽心,仔细着肚子里的孩子。” 柔则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主仆多年,红梅和傲雪的表情如何她还能看的出的。 身形一晃,脚下发软,红梅和傲雪没能扶住,她直直向地下跌去。 红梅和傲雪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97章 甄嬛传—宜修92 红梅和傲雪连忙去扶柔则,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恍惚,身下的羊水瞬间就破了,她紧紧抓住红梅的手,急切地问道: “红梅,你告诉我,我额娘到底怎么了?她为何会突然去世?” 红梅眼中满是无奈和悲痛,祈求道: “福晋,您别问了,羊水破了,马上要生了,咱们快点去产房。 夫人她得了急症,因病而亡,她生前就最在意您和肚子里的小阿哥,您此刻生子要紧啊。” 柔则如遭雷击,整个都人愣住了,脑海中回荡着红梅的话,身体剧烈颤抖着。 她紧紧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她的额娘,那个唯一一心为她打算的亲人,竟然已经去世了。 柔则的心如被重锤击中,让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额娘去世而她竟然是在临产之际才意外得知这个消息。 她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红梅和傲雪焦急地呼唤着其余人,手忙脚乱的将柔则抬进早已准备好的产房。 一直养在梅花坞的八个接生嬷嬷接到了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换洗赶往产房。 陈嬷嬷更是首当其冲,指挥着小丫头将早早就备着的一盆盆的开水往产房里送。 柔则生产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四阿哥府。 后院的女人利落的赶往梅花坞,静待福晋生产。 胤禛一脸阴沉的坐在产房的外间,眼神冷飕飕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医女。 凉月一脸担忧的劝慰开口: “爷,离福晋生产的日子还差几天,左右福晋已经进了产房,您此刻生气也无济于事。 当务之急还是请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来守着,有备无患。” 胤禛阴沉着脸,没有开口,只是对苏培盛挥了挥手,苏培盛低头后退转头去办。 凉月一心为柔则打算的话,让后院的几个女人看了她好几眼,尤其是齐格格更是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此刻产房中的柔则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中,一阵阵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 再也顾不上额娘去世的悲痛,她紧紧抓住陈嬷嬷的手,感受到又一阵剧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产道开了几指了?” 陈嬷嬷冷着脸问向跪坐在柔则双腿之间的乔嬷嬷。 乔嬷嬷摇了摇头,对上陈嬷嬷的眼神道: “福晋这才虚虚勉强算是开了两指,离着生还早着呢!” 柔则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她用力抓住陈嬷嬷的手,哀求道: “嬷嬷,真的好痛,我受不了,我不生了。” 陈嬷嬷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眉头微皱,女子初次生产产程确实很长。 但她的投名状必须是母子都得活下来,这些日子她也琢磨明白了,此时福晋若是去了,主子爷可就一辈子都忘不了福晋了,可不能由着她任性。 陈嬷嬷连忙安抚道: “福晋您放心,再忍一忍,奴婢让府医熬一碗止痛药,会减轻不少。 主子爷就在外间陪着您呢,小阿哥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来的。” 伴随着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柔则的身体猛地一颤。 “啊!” 她终于忍不住痛苦出声。 陈嬷嬷眉头紧锁,与身边的温嬷嬷换了个位置,连忙往外走去。 胤禛见到陈嬷嬷出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福晋如何了?” 陈嬷嬷皱着眉回道: “福晋才勉强开了两指,离着生还早,只是福晋对疼痛似乎格外敏感,有些受不住。 奴婢出来是让府医斟酌一下能不能开一副止痛的汤药,总要让福晋熬过去,以免生的时候会脱力。” 胤禛闻言连忙对府医怒吼: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开药煎药?” 张府医连忙起身扯了扯跪在地上的两个医女带着她们退了出去,抓药煎药,勉强算是暂时保住了这两人的性命。 一碗药下去,柔则的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她服用阿芙蓉后的药效又开始显露出来,身体迅速瘫软下来,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第98章 甄嬛传—宜修93 陈嬷嬷和乔嬷嬷等人见她睡了过去,有条不紊的用温水给她擦身体,又换了干净柔软的帕子垫在她身下,过段时间就检查一下开指的情况。 陈嬷嬷在柔则昏睡期间,终于可以坐在椅子上喘口气。 只是下意识的捋了捋脖子上白色的龙华。 那上面她精心制作了两个指甲大小的暗袋,袋子中分别盛放的是一小撮曼陀罗磨成的干粉和甘草粉。 好在害人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心中还算镇定。 她打算福晋若是生的太快,就喂她服下一点儿,让她脱力。 等缓一缓,孩子憋一憋,给她一个动剪刀的理由后再给她服下甘草粉,解了脱力的毒性。 心中复盘了几次,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又起身靠近床前。 柔则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额娘,额娘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着再对她说些什么。 可是柔则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她想要问问额娘说了什么,额娘却消失了,她猛地睁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生产的阵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外间挺着肚子的李格格脸色顿时苍白不已,心有余悸的拍着似乎要蹦出来的心脏,惹来不少关注。 凉月皱了皱眉,硬着头皮劝慰焦躁不安,似要暴怒的胤禛道: “爷,李格格怀着身孕,别吓着她肚子里孩子,不如就先让她回去吧!” 胤禛不耐烦的斜了眼没有出息的李格格,冷哼一声,没有阻止。 凉月对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会意上前扶起李格格和她身后的翠果将人送了回去。 齐格格看着凉月顶着胤禛的黑脸就将大着肚子的李格格支了出去。 心中微动,心里想着或许是懿福晋看上了李格格肚子里的孩子也说不定。 总不能懿福晋就真的只是在意爷的子嗣吧? 如此想着,齐格格身体微微前倾,缓解了一下坐久了的不适,脸上一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却丝毫未变。 产房中的柔则此刻已经痛得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的痛呼反应。 乔嬷嬷一边为她用温热的水为她擦洗下身,一边检查开指的情况,摸到开指已经快要十指的时候,脸色一喜。 “福晋再忍忍,再过一会儿就可以生了,趁着这功夫吃点东西,攒攒力气。” 陈嬷嬷闻言让人端来一碗刚好入口的鸡汤面,将指甲中藏起的曼陀罗干粉悄无声息的洒在汤中,用汤匙舀起就喂进了柔则的嘴中。 趁着阵痛缓过去的劲儿,陈嬷嬷喂了小半碗鸡汤面,柔则就开始无意识的向下使力。 只是用力了没几下,便有些脱力,使不上劲儿。 温嬷嬷和林嬷嬷一个在床下一个在床上给柔则摸着肚子,为她顺力,可效果却微乎其微。 陈嬷嬷借机洗了洗手,撩起被四个小丫鬟扯起的锦被,按了按柔则的下身。 随后脚步匆匆的行至外间对候着的胤禛道: “福晋已经开指了,却使不上劲儿,已经有些疼的脱了力了,可要催产?” 虽然话是对着胤禛说的,但眼神却是看向的太医。 有些年迈的老太医闻言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柔则的情况,又让柳医女进去把脉。 柳医女自知几理亏,只当是她给福晋第一次服下的阿芙蓉用量太多而造成乏力的后遗症,也不敢说实话。 只是对太医说,福晋是因为对疼痛太过敏感,这才造成的脱力。 太医斟酌着开了催产药,等药送来,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陈嬷嬷如法炮制将甘草粉放进催产药中喂了进去。 甘草粉可缓解曼陀罗粉的毒性,再加上催产的功效,柔则总算有了几分力气,却远远达不到生下来的程度。 柔则的痛呼声从产房传出来, “不生了!我不生了!杀了我吧……” “啊……受不了了,四郎,救救我吧!” 一声声凄厉的哀嚎敲在胤禛的心头。 第99章 甄嬛传—宜修94 胤禛听着柔则的哀嚎声,脸色铁青,他来回踱步,心中万分纠结。 他既想立刻冲进去安慰柔则,又知道产房不是他能随意进入的地方。 这种无助感让他几乎要失控,他只能紧紧握住拳头,努力保持冷静。 回头看向凉月,凉月的眼神对上胤禛,微微蹙了蹙眉。 “福晋如此痛呼,只怕具起的劲儿很快就散了,孩子憋的久了那怎么行? 爷您好歹出声安慰安慰福晋,给她些力量。” 胤禛听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宛宛,莫怕,忍一忍,忍一忍就好,咱们的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等小阿哥降生,他就是咱们府上的世子,谁也越不过他去! 宛宛,你别喊,留着力气,你不是说咱们的小阿哥长的定然像我吗? 你乖,省着点力气,孩子很快就出来了,你看看他像不像我好不好?” 胤禛一边安慰柔则,一边在外室焦急的来回踱步。 听着柔则的惨叫声,他只觉得心如刀绞。 “福晋,再加把劲儿,孩子的头马上就露出来了!” 乔嬷嬷的声音让胤禛的精神一振,立马屏息凝神听着产房里的动静。 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再听完胤禛对柔则打气的话语,一个个脸色微变,苗格格更是捏着帕子,恨不得福晋马上一尸两命才好。 柔则此刻哪里听得进胤禛的话,她只觉得疼痛占据了她的心神,疼得她几欲昏厥。 她只想让这痛苦赶紧结束,她再也受不了了,拼命的按照接生嬷嬷的呼吸节奏调整,可依旧还是生不下来。 跪坐在身下的陈嬷嬷和乔嬷嬷二人同时抬起头让林嬷嬷按肚子,刺激宫缩。 柔则用力不对,皮肤很快顺着纹理撕裂,疼的她立马直翻白眼,使不上劲儿。 陈嬷嬷见状瞥了眼丫鬟端着托盘上的剪刀,盘算了下时间,再拖下去只怕孩子要憋坏了,假意去喊柔则。 “福晋,醒醒,含着参片提提气,孩子就要下来了,再加把劲儿。” 按肚子的林嬷嬷看到了陈嬷嬷的眼神,眼神微闪,提议道: “福晋用不上力,既然已经看到头了,老姐姐不如剪一刀吧? 再拖下去不是办法,羊水早就流净了,万一孩子有个好歹……” 八个接生嬷嬷都看向陈嬷嬷,让她拿主意。 陈嬷嬷见状连忙开口, “我去请示一番,贵人生子都是尽量能不剪就不剪的,让主子爷拿主意吧!” 陈嬷嬷出了产房,将情况说给了胤禛。 胤禛听完陈嬷嬷的话,想也不想的就向太医求助道: “太医,太医这种情况如何?” 胡太医捏了捏自己微微泛白的山羊胡子。 “既然福晋用不上力,孩子卡在产道出不来了,顺着撕裂处剪一刀,也好让孩子尽快出来。 只是……” 胤禛不耐烦的问道: “只是什么?” 胡太医又道: “只是伤口部位特殊,要勤加护理,日后也要多加小心。” 胤禛闻言松了口气,当即拍板道: “既然孩子已经看到头了,那就剪吧!务必让福晋和孩子都平安!” 陈嬷嬷见胤禛如此说,心中一定,也不敢去看凉月,就福了福身才转身回了产房。 陈嬷嬷对着接生嬷嬷无声的点点头,乔嬷嬷将剪刀放进热水里烫了烫,捞出放凉。 在等待的时候,止血镇痛的汤药先一步备好。 林嬷嬷眼神一转,不免又开口道: “这怎么剪合适?你们可有个章程?谁来持剪刀? 要是剪深了影响日后,咱们的性命可就是宫里和乌拉那拉府上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剪浅了,孩子照样出不来,出了问题同样是要命的事儿! 老姐姐们,咱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有绝活可不能藏私啊!” 几人闻言脸色微变,原本想要持剪刀的乔嬷嬷不禁犹豫起来。 这次接生的可是四阿哥的嫡福晋,金尊玉贵般的人物,受尽四阿哥的宠爱。 这要是一剪刀下去,影响了日后,她这个动手之人只怕落不了好。 乔嬷嬷念头一转,与内务府的三个嬷嬷对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福晋娘家准备的接生嬷嬷,打算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让有心想要接手的陈嬷嬷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嬷嬷是福晋娘家准备的,自然一心为主,不如就由林嬷嬷来吧。” 林嬷嬷故作犹豫的推让了一番,见柔则又忍不住的痛呼,内务府拨来的几人利索的将林嬷嬷推着和乔嬷嬷换了个位置。 第100章 甄嬛传—宜修95 被推过来的林嬷嬷这才终于看清柔则撕裂的伤口方向。 净了手拿起剪刀,心中默念着,左右都是各为其主,她女儿的前程就在这一剪子上了。 这般想着,林嬷嬷心一横,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 剪刀顺着下方的撕裂处直接剪了一道约有两寸长的口子。 刚好隔着一层薄薄的血肉连通后方,只要福晋以后出恭,稍一用力定然会再次撕裂。 上下两道口子彻底连通,反复感染不在话下,也不枉她前段时间私下里被人安排在庄子上忍着害怕拿母猴子练手。 柔则只觉的身下一热,血流不止,有一瞬间的疼痛过后就是感觉有些麻木。 生子之痛让她冷汗顺着眼泪直流,浑身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听到身下的林嬷嬷大声提醒: “福晋用力,孩子出来了!” 柔则仿佛被打了强心剂,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伴随着林嬷嬷的力道将胎儿旋转着拖了出来,利落的剪断脐带,托着孩子放在了一旁的襁褓上清理口鼻。 陈嬷嬷连忙安排医女为福晋上药止血,等待胎盘分娩而出,转头就去看孩子。 借着查看是男是女的,是否康健的功夫扶着他的头顶凹陷处按了按,又用力打了打孩子的脚底,小阿哥这才发出微弱的哭声。 陈嬷嬷皱了皱眉,听这动静就不是个康健的,明明已经给福晋尽力调养了。 清理干净后,她抱着小阿哥前去报喜。 胤禛看她抱着孩子出来,快步上前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福晋如何了?” 陈嬷嬷掀起襁褓露出一角,胤禛看后顿时大喜。 “好!好!好!大阿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胤禛的一番话让后院的女人纷纷看向凉月,只可惜凉月脸色丝毫未变。 陈嬷嬷微笑着掖好襁褓道: “福晋的胎盘还未下来,奴婢抱小阿哥让太医瞧瞧是否康健。” 胤禛闻言点点头,跟着陈嬷嬷就去了侧间。 侧间的房间里暖意融融,太医仔细为小阿哥诊脉,陈嬷嬷心情有些忐忑,她没有用多大力气按压头顶,但原本的凹陷处也略微比别的新生儿凹陷的深一些。 太医皱着眉头仔细的望,闻,问,切小阿哥的身体。 胤禛看着胡太医的脸色,不禁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冷静再到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胤禛最后不得不危险的眯了眯眼,看向胡太医道: “胡太医可是有何不妥?” 胡太医叹了口气,斟酌着开口道: “回王爷,小阿哥面容黄中略带青色,手足逆冷,囟门,眼眶凹陷,耳廓边缘泛白、腮颊微肿,湿毒蕴结,可见是有从母体中带出来的湿寒之症。 再加上母体在生产时憋闷时间过长,导致小阿哥有些先天不足,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至于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要等小阿哥养护一段时间再行诊断。 当然了,若是精心调理个三五年小阿哥未必不能弥补一二,只是调理之药只怕要常年不断才能保证寿数。 另外,奴才还要诊断一番福晋的身体,才能斟酌为小阿哥开药方。” 胤禛闻言脸色异常冷峻,环顾四周跟进来的女人,眼神略微定格在凉月身上后又移开落在胡太医身上。 “福晋身子劳胡太医仔细诊脉一番!” 胡太医拱了拱手应下。 不一会儿,柔则的胎盘自然分娩而出,生产的折磨,加上失血过多人也跟着陷入昏睡。 产房收拾一新过后,胡太医为昏睡中的柔则诊脉。 良久之后,胤禛见胡太医脸色猛然一变,不禁脸色一沉道: “胡太医,福晋怎么了?” 第101章 甄嬛传—宜修96 胡太医放下柔则的手腕,眉头紧锁道: “回王爷,福晋应当是有孕之前体内就摄入了不少的麝香,而且后来还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调理身体。 只是麝香造成的寒症已经根深蒂固,即便后来用珍贵药材调理过,也不过是将麝香之毒压制住,但寒症依旧在福晋的体内。 再加上福晋如今气血两虚,脉象沉滞,似乎之前还服用过让人精神亢奋之物,精气亏损严重,恐怕,以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缠绵病榻了。” 胤禛闻言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在屋内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冷厉的声音响起,让人头皮发麻。 “高无庸,去查福晋入府以来接触的所有入口之物!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胆敢暗害福晋!” 后院的女人被胤禛的目光看得一个哆嗦,要说最有可能下手的唯有懿福晋一人有这个本事。 胤禛同样也是一脸怀疑的看向凉月,凉月坦荡的回望过去,丝毫不惧,只是眼底的失落深深刺痛了胤禛的眼睛。 高无庸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太监将福晋院里的人全部带下去。 胤禛又看向陈嬷嬷道: “福晋的胎一向由你照看,将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胡太医,协助胡太医好生照看福晋。” 陈嬷嬷点点头,福身应下。 胤禛又看向胡太医道: “福晋的情况你如实开方子调理,另外小阿哥的情况你也多费心。” 胡太医拱了拱手道: “奴才遵命。” 出了这样的事情,胤禛自然无心再去关注其他女人,只是冷冷的交代了一句。 “都回去吧!” 众人闻言连忙起身行礼,胤禛最后深深的看了凉月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凉月知道胤禛怀疑是自己对柔则下手,她也不解释,只是淡然的扶着侍女的手离开,留下几个女人探究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背影。 书房内,胤禛坐在书桌前,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不愿怀疑凉月,可现实又逼得他不得不怀疑,一颗心犹如烈火油烹,难道后院女人一个真心待他的也无吗?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高无庸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供词。 高无庸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可查到了什么?” 高无庸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回王爷,奴才查遍了福晋入院以来所用之物和入口清单,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只是……” 胤禛抬头,眼神锐利如刀。 “只是什么?” 高无庸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只是福晋身边的贴身侍女交代,在福晋入府之前为了练舞,保持身体的轻盈体态,曾用过一段时间的息肌丸。 大约前后有半年的时间,之后就一直在服药调理。 直到有孕前三个月才停止服药汤浴。” 胤禛不可思议的开口道: “什么?息肌丸?” 胤禛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当然知道息肌丸是什么。 《汉书》所言江都王姬李阳华传给赵氏姐妹的息肌丸塞在肚脐内可融入身体,能够使女人肌肤润泽,格外光彩照人。 然而这东西的主要配方却是麝香,赵氏姐妹用这息肌丸专宠于汉成帝,最终却玩火自焚。 没想到他一直认为纯善的宛宛竟然用了此物半年之久! 而且更可怕的是宛宛在他面前丝毫不漏,亏他还以为是懿福晋动了手段暗害她。 没想到……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他错怪真心待他之人。” 想到那一闪而过的失落,胤禛不禁捏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心中对柔则的欺骗而升腾起无边的怒火,想到柔则对弘晖的漠视,对甘氏的惩处致使她小产,无边的怒火瞬间被又失望取代。 他一直以为柔则是个善良单纯需要他呵护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有手段,连他都被骗过了,他感到一丝恐惧。 只是又想到她额娘的所作所为,突然有些释怀,自嘲的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女人所谓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第102章 甄嬛传—宜修97 打发高无庸出去,胤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和失望,接连几日都未曾踏入后院。 反倒是凉月从福晋生产那日回到毓秀院就抱病不出,对外宣称头风之症犯了,闭门谢客。 后院的女人纷纷猜测乌拉那拉两姐妹之间的龌龊只怕是坐实了的时候,胤禛的脚步踏进了凉月的毓秀院。 一直装病的凉月日日对着一盒子书信发呆,早就通过微雨那丫头的嘴传进了胤禛的耳朵。 毓秀院内,下人有条不紊,却无一人发出动静,都知道这些时日懿福晋头疼的厉害。 胤禛抬脚迈入室内,寂静无声的凉月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封信,眼神留恋的看着信中所书写的内容,对于胤禛的到来毫无反应。 胤禛目光落在凉月手中的信上,那是他的笔迹。 “望尔珍重自身,勿为吾过分忧心。 待我归来日,必与你共赏明月,共饮清茶,共度余生。” 胤禛这一瞬间愧疚涌起,起初他内心的怀疑刚起,也曾试着找理由为凉月否定。 可向来多疑的他终究没能过得了心里的那道坎,直到高无庸拿出供词,他才疑心渐消。 他轻轻抽出信纸,握住她的手,凉月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向他,眼中有几分茫然和空洞。 “爷,您……怎么来了?” 凉月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好久不曾说过话一般。 胤禛心中一痛,他拉起凉月的手拇指下意识的摩擦着。 “为何称病不出?” 凉月目光落在胤禛的脸上,有些哀痛。 “原本妾身就说过等福晋生子,就将中馈移交正院,如今正是时候。 况且……爷疑心是我害福晋不是吗?” 凉月凄然一笑,将手从胤禛手中抽出,转身背对着胤禛。 胤禛一顿,唇角微抿,凝视着凉月的背影想要开口交代不必将中馈移交,可却被凉月打断。 “原本我以为我与爷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遇,彼此会成为彼此的救赎。 您就像我的一面镜子,看到您,仿佛看到过去那个不被重视,那个缺失父爱母爱的自己。 说句大不敬,嫡姐的身份地位在乌拉那拉府上比之太子亦是差不了多少。 嫡额娘的手段,让姨娘总是对我忽远忽近,阿玛眼中更是看不到我这个庶女存在。 您的处境与我何其相似,我承受过的痛,让我变得敏感多思,那么您呢? 我就在想,两个受伤的人,总要有一个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没有人爱,那就自爱,永远向阳而生,自我救赎,亲手将对方从黑暗拉进阳光。 不必渴求得不到的,只要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有活下去的勇气,有幸福的余生。 狠狠的回击给予我们痛苦的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你看,没有你们的爱,我们同样过的很好。 我们同样有一份你们永远也得不到,永远也不会被背弃的感情。 说到底与其说是爱您,不如说是我更爱自己,更想治愈自己曾经所受过的创伤。 您一直以来的信任,就是我向阳而生的动力。 为此,我将自己视为您的一部分,爱屋及乌做到极致。 可如今您的疑心让我恍然惊觉,或许您的想法与我是不一样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您是皇子,有的是女子爱您,真心您向来不缺。 嫡姐身份高贵对您又全心全意,而我又凭什么敢和嫡姐相比!” 凉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望向窗外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有这样的自以为是。” 凉月眼中泪水盈盈,泪珠滑过白皙的脸庞,脆弱、易碎、挣扎、痛苦。 胤禛心中一阵悸动,凉月的话仿佛是一根根针,刺痛了他的心,揭开了他心底最隐秘的痛。 他从未想过,凉月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对自己第一次有了自私和狭隘的认知。 他不得不承认凉月的气度绝非寻常女子所能相较,甚至连自己亦不能及。 第103章 甄嬛传—宜修98 只是胤禛此刻却不想面对,不想承认自己与她处境相似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内心。 他恐惧被凉月看得太清,也看得太透,但他更恐惧的是自己会被凉月看不起。 “你病了,好好歇着。” 胤禛留下一句干巴巴的话,脚步凌乱的转身离去。 凉月冷眼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她在走一步险棋。 接下来就要看胤禛能否破而后立,是为了皇子的尊严和骄傲日后将她束之高阁,高高供起,游离于后院之外,自生自灭。 还是选择放下心中对她与之境遇相同的隐秘成见和疑忌,为了她所说的回击与她携手共进。 她早就感觉到胤禛对她防备之心很重。 正所谓人不可密,密则疑生,胤禛与原身性格相似,境遇相似。 因此从一开始就认定宜修内心藏奸,二人注定不能交心,即便凉月到来,几次三番的示爱,试探,可胤禛依旧有所保留,始终不肯全心接纳。 好在被高无庸调查出柔则服用息肌丸的消息被胤禛所知。 加之她之前一系列的操作,胤禛早已不能把柔则再当做需要他呵护的纯良小白花,否则,她也不敢趁现在打破胤禛的心理防线。 若是胤禛此时能立刻给出答案,她可能还会感觉问题有些棘手,好在结果不算太坏。 看来她也该进宫给德妃娘娘请个安了,嫡福晋平安生子她可得迫不及待的跟她的好姑母分享分享。 也该让胤禛心上再被亲额娘扎上一刀,只有痛了或许就会想要反抗,不再被心魔所困,否则等待他的依旧是孤家寡人。 胤禛脸色黑沉沉的离开毓秀院,他决定暂时避开,给彼此一些时间和空间,去理清这些扎心且复杂的情绪。 然而,这一幕却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传回各自的主子耳朵里,不免让她们唏嘘一番,自认为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除了李格格和耿格格派人来毓秀院送了点子各自做的小玩意儿,其余人等都在观望胤禛下一步的打算。 然而第二天,凉月依旧和没事人一样进宫请安,胤禛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既没有禁足,也没有撤了懿福晋手中的掌家权。 心思玲珑的齐格格当即就明白了懿福晋要么没有动手,要么就是已经扫尾让人抓不到把柄。 当即不管怎么样,她对懿福晋的防备之意又一次拉满,对奴才的掌控之心又上了一个台阶,春华院又一次悄无声息的排查起别有用心之人。 当然此时的凉月并不知道齐格格的举动,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此时已经在德妃的永和宫站了不少时间了。 只是她的好姑母却没有要见的意思。 凉月压下心中的火气,面上依旧笑意盈盈,要不是她有目的,说不得此时就要装作头痛而晕倒在地,反手给她安上一个不慈的名声。 抬起手闭着眼睛微微靠在剪秋身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暗处的一双眼睛见状无奈的退回劝说乌雅氏。 “娘娘,懿福晋的头风之症还在,这会子正悄悄揉着太阳穴,四福晋和小阿哥之事到底与她无关,您又何必伤了彼此的情分!” 乌雅氏听罢,心中虽然还是对小阿哥身体羸弱不甚康健有所迁怒,却也知道不应发作在她这个无辜的侄女儿身上。 德妃蹙眉叹了口气: “罢了,竹息去给宜修端上一碗天麻鱼头汤上来,免得让她以为我这个做姑母的不慈。” 竹息领命退下,亲自去永和宫的小厨房为凉月端药膳。 兰止扶着德妃的手臂,绕过围屏出了寝室,步入了永和宫的正殿。 第104章 甄嬛传—宜修99 凉月听见响动,松开扶着着剪秋的手蹲下行礼: “姑母万福金安。” 乌雅氏看着她点点头道: “起来吧,兰止赐座。” 兰止扶着乌雅氏在主位上坐下,亲自为凉月搬了个绣凳放在一旁。 这时的竹息也恰到好处的端着一碗天麻鱼头汤进来。 “懿福晋安,这是娘娘吩咐小厨房炖了两个时辰的天麻鱼头汤,对您的头风之症颇有助益,您快趁热尝一尝。” 凉月笑着接过,微微对德妃笑了笑以示谢意,用汤匙舀了一口,吹了吹小口的抿着。 乌雅氏看着她温婉顺从的模样儿,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心中有成算,连她都有些看不透。 自弘晖去后,看似与世无争,可实则心机深沉,柔则有如今地步,除了自己作的未尝没有她在背后做推手。 柔则的身子算是废了大半,以后怕是不中用了。 含有麝香的息肌丸为何会成为宫廷秘药,觉罗氏一清二楚,却还是自大到让亲生女儿服用。 又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小孙子,好好儿的孩子摊上那样的额娘,平白浪费了大好局面,德妃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显。 直到凉月放下手中的汤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多谢姑母惦记,左右也是老毛病了。 倒是姑母,您这些日子为着爷和福晋的事操了不少心,是侄女儿无能。” 凉月叹了口气,故作难过的道: “或许姑母也以为侄女儿内里藏奸,可受姑母教诲,为了家族荣耀,侄女儿对福晋虽然嫉恨,却终究没有动手害过她。 可她生下的小阿哥还不如我的弘晖身体康健,可偏偏为了这么一个病秧子让我的弘晖为他腾位置。 姑母,真的好不公平,有好多次都恨不得……恨不得将福晋……” 乌雅氏眉心一跳,忙不迭的打断凉月接下来的话。 “好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好生调养调养自己的身子,将来未必不能再生个阿哥。 就算是不能生了又能如何,抱养一个养在膝下也自有你扬眉吐气的时候。” 凉月低头假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乖巧的应了声是。 “是,姑母,是侄女失言了!” 乌雅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儿,心中又是一叹。 这才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城府,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难不成以往真是自己想多了不成? 否则她怕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狠厉之言。 凉月自己这番做派落在乌雅氏眼中不禁嘀咕,这孩子心性虽不够沉稳,可胜在心思通透,是个可造之材,或许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只是想到与自己不甚亲近的大儿子,心中不免一阵可惜,凉月与胤禛二人间的情分到底不如与柔则来的深厚。 “你多用些心思在老四身上,柔则经此一遭只怕老四对她心中已生芥蒂? 你如今正是该好好表现的时候,万不可因着前尘往事而坏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形象,这男人大都喜欢纯善温柔的女人。 要知道这男人啊,最不缺的也是女人,你只需要看的明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年姑母还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亦是伴随无数的心酸血泪。 六阿哥,七格格,十二格格都是本宫的亲生子女,可本宫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个个在本宫怀里断了气,却无能为力。 甚至不能悲恸大哭一场,你以为本宫不恨吗?本宫又怎么会不恨呢?” 乌雅氏说着,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略有哽咽。 凉月见状忙起身跪在乌雅氏脚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姑母,您别难过,是侄女儿不好,惹让您伤心了。” 乌雅氏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 “起来吧,姑母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才是。” 第105章 甄嬛传—宜修100 凉月面上一片柔顺之色,她站起身微微垂首,开始给母子二人挖坑,有些委屈的开口: “姑母,您说的我都做了,可终究入不了爷的心。 福晋之事,爷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侄女下的手,若不是侄女当真没有动手,只怕……” 凉月话未说完,可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了。 见乌雅氏眉头皱起的点了点头,凉月故作纠结,最后一咬牙,索性装作死心的开口: “侄女与您说实话吧,从一开始爷对侄女就不甚满意。 从初一入爷的后院,就因为侄女是您内定的侧福晋,她他对我就有偏见。 新婚之夜,爷醉酒怒斥侄女,说侄女是沾了姑母的光才会硬塞给他。 您是他的亲额娘,他不能拒也不敢拒,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您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将侄女放在身边总好过算计其他。 只是侄女这些年不甘心,我是真心爱重他啊。 可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捂热爷的心,福晋一事只怕爷也是伤了心了,以后侄女就更没有机会了。 左右姑母还年轻,咱们放眼培养族中小辈。 侄女虽不受宠,可到底身份是皇子侧福晋,还是有封号的,对外也尚能唬人,为家族保驾护航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乌雅氏闻言面色大变,她侧头看向凉月,见她神色颇为认真,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她心中震惊不已,胤禛醉酒之言竟对自己这个亲额娘生出这般不满之心,这还真是她的好儿子啊! 乌雅氏的内心根本就没有怀疑凉月所言的真实性。 她这个儿子到底不是养在身前,原以为他只是看似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可实则竟是如此的冷心冷情,否则也不会对这个侄女儿说出这般令她难堪的话语。 乌雅氏强压下心头对胤禛的怒气,和对孝懿皇后险恶用心的暗恨之情,她轻拍了拍凉月的手背以示安抚。 “你若此时放手才是下策,就这般心灰意冷,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日后想要反悔,再去追求男人的怜爱就更难了。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柔则的性子终究不及你坚韧,你是个拎得清的,姑母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才是!” 姑侄二人经过一番情真意切的叙话后,乌雅氏就让凉月出宫了。 凉月走后,乌雅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手起刀落,将一瓶不久前亲手所插的《松菊延年》的插花瓶花彻底剪碎。 一树一枝,一花一叶全部剪的稀碎。 “老四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孝懿皇后那个贱人当真是教养的极好,要不是他,隆科多又怎会……” 乌雅氏红着眼眶,口中喃喃自语,她一把将剪刀拍在架子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竹息上前收起利刃,一脸担忧的道: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伤了手。” 竹息劝解了一番德妃,扶她坐下,这才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宫女开口: “青柚,娘娘觉得插的瓶花不合心意,与殿内布局颇为不搭,还不快处理了?” 青柚闻言利落的领着两个小丫头收拾残局。 竹息见状转身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通风透气,免得一会儿德妃头疼。 待殿内一切收拾妥当后,竹息才又回到德妃身边,轻声劝道: “娘娘,您就算心中有气,四阿哥到底是从您肚子里出来的,母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这些年,您殚精竭虑的护其周全,四阿哥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只不过咱们的四阿哥被那位教养的有些太过了些,这性格多少有些随了那位,您何必和自己孩子计较? 别忘了您的身后还有咱们的十四阿哥呢。 您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十四阿哥知道了怕是要拼命的。 到时候闹腾到皇上那里,吃亏的是十四阿哥可怎么办?” 乌雅氏听了当即脸上缓和了不少,想到老十四那天不怕地不怕,皇上老大,他老二的模样,不禁嘴角轻轻翘起。 “你呀,惯会拿本宫的老十四做筏子!” 第106章 甄嬛传—宜修101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便下朝前来永和宫请安了。 十四阿哥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开口道: “额娘,额娘,您的老十四来了。 竹息姑姑快端点心来垫垫肚子,小爷饿了!” 乌雅氏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 “这孩子,还真是……” 她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神明亮,含笑看着进来的老十四。 视线直接略过胤禛那沉稳又冷冰冰的面容落在老十四那咧着嘴直呼饿了的脸上。 兄弟二人撩起衣袍,先给乌雅氏请了安。 乌雅氏挥手让两人免礼,她目光柔和的看向老十四,温声道: “老十四,老四都快坐下,今日小厨房新作的糕点,给老十四准备的是你最爱吃的山药牛乳桂花糖糕,宣软可口,又甜又糯的,快尝尝。” 竹息闻言,立刻上前亲自将食盒打开,将点心碟子一一摆在十四阿哥面前。 十四阿哥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白嫩的点缀着几点桂花的糕点就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不忘夸赞: “还是额娘这里的点心好吃,御膳房那些御厨做的点心,简直难以下咽。” 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夸赞道: “还是额娘疼我,知道儿子喜欢吃这个。” 说完得意的看了眼冷着脸的胤禛,乌雅氏的视线一直落在十四阿哥身上,看到他炫耀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胤禛笑了笑,开口道: “老十四孩子心性,老四您莫要与他计较,额娘也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咸口桃花酥。” 胤禛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眼神微闪,失落一闪而过。 他同样与额娘和弟弟一样爱吃甜食,只不过是皇额娘去后,他被送回永和宫扶养。 第一次与额娘请安,额娘的心思全部都在哭闹不休的十四弟身上,为了安抚他随手递给了他一块咸口的杏仁酥。 从那以后却被误认为他爱吃的点心和他们不一样,在永和宫他面前摆放的也就只有咸口的点心。 胤禛面无表情的恭敬的应了声是。 坐下没滋没味的吃了一片桃花酥,喝了口茶便想要起身告辞。 乌雅氏对于胤禛的冷淡虽已习以为常,可依旧感到憋屈。 语气难免有些不悦: “老四这就要走?” 胤禛闻言抬头看向乌雅氏,声音平板无波道: “儿子户部还有些公务没有完成,既然额娘这里无碍,儿子就先去忙了,改日再来看望额娘。” 乌雅氏面色有些不好看,沉声道: “既然你有公务要忙,那额娘也不便留你。 你福晋生的小阿哥体弱,满月宴便不要大办了,省的她提心吊胆的,以免伤上加伤。 你也要多关心关心柔则,孩子的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最伤心的怕还是她这个做额娘的。 左右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胤禛听了,微微皱眉,便只能沉声应下: “儿子知道了。” 十四阿哥看着胤禛冷淡的态度,撇撇嘴道: “额娘,您看看四哥,您说他两句,为他打算,他还这副样子,真是扫兴。” 乌雅氏闻言瞪了十四阿哥一眼,嗔怪道: “老十四,休得胡言!你四哥得你们皇阿玛看重,不像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你给我少说两句。” 十四阿哥闻言撇撇嘴,不满道: “额娘,您怎么能说儿子游手好闲呢?儿子也有好多事儿要忙的好不好? 而且多亏了四哥的懿福晋,儿子这才不到两个月手里就进账这个数了!” 十四阿哥抬起一只手掌,有些臭屁的显摆。 第107章 甄嬛传—宜修102 乌雅氏见状,不禁失笑道,点了点十四阿哥光洁的脑门道: “好好好,知道你也忙,快吃你的点心吧,都是做阿玛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说完,她也不等老十四开口争辩,看了眼冷面胤禛道: “说来宜修是个好的,连你们皇阿玛也多有称赞,还曾夸额娘给你选了个贴心人儿。 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她,她失了孩子,又为你操持府中事务,你也不要太冷落了她。 至于你弟弟,他年纪小,口无遮拦惯了,你多担待些,额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胤禛闻言点点头,也不多言,立刻起身应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永和宫。 十四阿哥看着胤禛离开的背影撇撇嘴,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额娘,您看看四哥,他这是什么态度嘛? 您这么关心他,他也不知道好歹,真是让人生气!” 乌雅氏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他从小就被养在别人膝下,与额娘不亲也是难免的。” 十四阿哥闻言,不屑的撇撇嘴,嘀嘀咕咕道: “额娘您才是他的生母,他这副样子,真是白瞎了额娘您的一番心意。” 乌雅氏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他面前多说什么。 十四阿哥见她的亲亲额娘不再说话,撇撇嘴,也不再提胤禛,低头专心对付起面前美味的点心。 乌雅氏看着老十四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亲自端起茶盏,推到儿子身前。 这边母慈子孝,出宫后的胤禛却神色黯然,一路上沉着脸一语不发。 直到回了自己的府邸,下了马车,进了书房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书房中,环顾着熟悉又冷清的屋内陈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失落。 他想起额娘对十四弟关切的目光和温暖的话语,又想起十四弟对额娘孩子气的举动和抱怨,心中不禁一阵苦涩。 他想起自己从小就被养在别处,与额娘并不亲近,虽然贵为皇子,却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些什么。 他努力改变过,可收效甚微,额娘从一开始满心满眼都是六弟。 六弟去了,额娘的眼里又全部都是十四弟。 他从未得到过额娘眼里都是他的模样,也从未听过额娘哄弟弟妹妹为他唱过那哄孩子的童谣,这些种种于他而言宛如执念。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他幼时亲手画的一幅画,画的是德妃娘娘抱着六弟在御花园中游玩唱着童谣的场景。 那时小小的他,被承乾宫的奴才暗地里讥讽,等贵妃娘娘生下腹中的孩子,他就会被退回永和宫德妃娘娘处。 他想知道德妃是不是一样和佟额娘一样温柔? 他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张望,看到这温馨有爱的一幕,心头滚烫。 或许回到亲生额娘身边的感觉也不赖,他可以被额娘抱在怀里,听着额娘温柔的语调哄他入睡。 他夜间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德妃的温婉面容和六弟稚嫩可爱的模样。 画中的德妃娘娘眼含笑意,温柔地唱着童谣,六弟则依偎在她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幅画,是他对母爱最深刻的渴望与向往。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心寒。 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母爱,他的额娘眼里只有他的弟弟们。 他轻轻抚摸着画中的德妃娘娘和六弟,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那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温暖。 他盯着画看了许久,直到眼神有些发涩,才颤抖着手将花笺点燃。 看着它一点点在手中化为灰烬,仿佛他心中的执念也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消散一样。 他闭上眼睛,缓解眼部的不适,内心却闪过凉月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剖析之言。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释然,他要争那万人之上的帝位,总不能心胸比之一个弱女子还要狭隘。 第108章 甄嬛传—宜修103 想通后的胤禛大手一挥,流水似的赏赐就接二连三的入了凉月所在的毓秀院,后院的女人一时间都懵了。 她们私下不禁嘀咕,莫不是之前猜测有误不成? 毕竟之前福晋生子之时,太医所言她们听的真真儿的,如此给懿福晋做脸,看来福晋所遭的罪真不是懿福晋所为。 想想就连福晋,主子爷可都未曾如此大张旗鼓过一天多次送赏。 毓秀院内,凉月看着一箱箱的珍宝赏赐,勾着唇角,心情很好。 她知道这是胤禛在向她示好,但她并不着急,毕竟这些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真人可还没露面呢,心里那关过了,行动上也有了,可一旦要人入毓秀院,还是需要契机和勇气的。 她让剪秋将赏赐一一收起,登记入册,头风之症也让人放出风去已经大好了。 梅花坞中。 柔则躺在床上,唇色有些苍白,眼窝深陷,生产的气血亏损与睡眠不足,整个人也越发憔悴了,十分的颜色也减了三分。 生产过后她的这些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 先是小阿哥身体不如预期,身体又遭了如此大罪,心理更是接受不了亲额娘的逝世,加之阿芙蓉产生的副作用。 原本脾气温和的她也越发的暴躁,动不动就烦躁的想要发火,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尤其是听到小阿哥的哭声,她就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小阿哥的乳母和丫鬟们见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福晋的霉头。 柔则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十分吓人,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胡思乱想,想起四郎至今未踏入梅花坞一步,她的心中就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 下身难以言喻的隐痛和时常在愈合的边缘流出的殷殷血迹,让她不止一次的对陈嬷嬷和接生嬷嬷产生杀意。 陈嬷嬷对上柔则充满恨意的眼神,也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要尽快脱身才好。 假借小阿哥满月宴的借口入了毓秀院,求凉月使些手段将她调到别的地方当差。 凉月听完陈嬷嬷的诉求,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这陈嬷嬷当真是以为,她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吗? 胤禛特意求来给福晋安胎,她想要悄无声息的将人调走,谈何容易?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陈嬷嬷是她的人吗? 不过,既然陈嬷嬷这么想离开梅花坞,看在她为她达成目的的份上,她倒是可以成全她,为她指条明路。 凉月漫不经心的试带着今日胤禛新赏赐的玳瑁红宝石护甲开口道: “嬷嬷有一手伺候安胎的绝活,如今不管怎样,福晋好歹是母子平安。 只是到底小阿哥羸弱,额娘交代满月宴也不必大办,嬷嬷就去主子爷跟前请罪,将自己想要将功折罪伺候汀芷阁的李格格平安生子如何?” 陈嬷嬷听言,眼前一亮,她知道汀芷阁的李格格有孕已经近七个多月了。 平日里虽然也有些小波折,可都平安挺过来了。 如今去伺候正是时候,等李格格生产她不仅摆脱了福晋的猜忌,还能躲一时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还不清楚主子对于李格格这一胎的想法, 于是连忙道谢道: “多谢主子指点,只是李格格这胎?” 凉月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当即道: “嬷嬷是额娘赐下的,府上至今也没个健康的子嗣立住,额娘和爷都十分看重李格格这胎,你就放心去伺候吧。” 陈嬷嬷闻言,心中大石落地,她就知道跟着懿福晋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连忙磕头谢恩道: “多谢主子提拔之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李格格,绝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陈嬷嬷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毓秀院,又直奔前院胤禛的书房而去。 胤禛正在处理公务,见陈嬷嬷求见,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将她带了进来。 第109章 甄嬛传—宜修104 陈嬷嬷跪在胤禛面前,将小阿哥满月宴一事一提,自己不禁抹起了眼泪,一口一个请罪与想要将功折罪的决心一一道来。 胤禛听后,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去伺候李氏的请求。 陈嬷嬷回了主院收拾一番,与福晋辞行就去了李格格的院子,李格格心下欢喜,有些得意。 陈嬷嬷见她心思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也跟着露出来几分真心的笑容,对以后的日子难免多了几分期待。 柔则等人走后,将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不由得流起泪来。 “若是额娘还在,她们怎敢?” 红梅顾不得衣服上的药液,替柔则擦干眼泪道: “福晋,您别哭了,眼睛怎么受的了?月子里是不能哭的!奴婢求您了!” 柔则双目无神,愣愣的盯着床幔泪流。 过了良久,柔则才开口问道: “四郎他可有来看看我?看看咱们的小阿哥。” 红梅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后安慰道: “福晋春耕在即,咱们爷又一向是个干实事的,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咱们院里的槿汐和爷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是老乡,不如奴婢让槿汐去打听打听,爷最近在忙什么?您看可好?” 柔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还不快去?多给她拿二十两银子。” 红梅给傲雪使了个眼色,让她好生照顾福晋,自己则是脚步匆匆的往外行去。 红梅在洗衣房见到槿汐,先是一番关心,随即又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槿汐听后,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奴婢竟不知原来苏公公是顺天府大兴县人氏,如今既然知道了,是该拜访一番,” 红梅闻言,心中一喜,暗道这事有门,随后从荷包里掏出二十两银票,塞到槿汐手里道: “槿汐妹妹,这点银子你拿着,若是成了,我还有重谢。” 槿汐捏了捏手中的银票,虽有心拒绝,可她确实不富裕,便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笑着应承道: “红梅姐姐放心,您交代的我一定记心里,我这就收拾一番去寻苏公公。” 槿汐回到自己屋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将头发梳理整齐,包了几块自己做的豌豆黄这才往苏培盛的住处行去。 恰巧这个时段,苏培盛刚刚用过午膳正在房中歇息。 槿汐到了苏培盛住处,说明来意。 一个半大的小太监就进了屋子请示苏培盛。 苏培盛初时还有些意外,自己在府里还有老乡吗? 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福晋院子里洗衣房的槿汐。 这槿汐原是甘格格身边的二等丫鬟,后来入了福晋的梅花坞,既然来了,那见见也无妨。 于是苏培盛让那小太监将槿汐带了进来。 槿汐随着小太监进了苏培盛的屋子,见苏培盛正坐在炕上喝茶,连忙上前行礼道: “奴婢给苏公公请安,苏公公万福。” 苏培盛上下打量了槿汐一番,见其面容含笑,温婉可人,穿着又干净整洁,举止得体,不由得心生好感,开口问道: “原来你就是槿汐?咱家竟不知府里还能遇到同乡,可见是有缘,不知槿汐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槿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荷包里准备的豌豆黄递给苏培盛。 “奴婢也是今日才得知苏公公竟然与奴婢出自同乡,所以就想着来见见公公,聊表乡情。 这些都是奴婢亲手做的豌豆黄,请苏公公不要嫌弃。” 苏培盛见槿汐如此知礼,当下也不推脱,将豌豆黄接了过来,又示意槿汐坐下说话。 槿汐谢了座,待苏培盛打开荷包将一块豌豆黄吃完。 苏培盛不由得有些感动,他在这府里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吃到过如此家乡味道的豌豆黄。 两人聊起了家乡,越聊越投机,待又寒暄几句,槿汐看了时辰,约莫着苏培盛快要上值了,便连忙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苏培盛听后,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主子爷最近确实事务繁多,趁此时机,你还是要让福晋好好保养身体,才能再图其他。” 第110章 甄嬛传—宜修105 槿汐听出了苏培盛的言外之意,心中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见好就收,便福了福身道: “多谢苏公公提醒,奴婢会谨记提醒福晋的。” 槿汐起身后又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一个荷包双手奉上。 “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还请苏公公笑纳。” 苏培盛看着眼前的荷包,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银票,摇了摇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收起来,乡亲之间互相帮助乃是常理,你这样倒让我不好做了。” 槿汐闻言,有些尴尬,她知道苏培盛是胤禛身边的大太监,不收礼也是不想坏了规矩与后院牵扯颇深。 可若是这次苏培盛不收下,以后她怕是也不大好再请托他了。 情急之下,槿汐连忙解释道: “公公误会了,这并非是贿赂。 只是咱们家乡习俗,若是遇到贵人帮忙,必要送些小礼以表谢意。 奴婢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唯有这银子还算合用。 公公若是不收,奴婢心里实在难安,以后还怎敢再麻烦公公,还请您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苏培盛见槿汐言辞恳切,又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宅大院里也不容易,便叹了口气将荷包收了下来。 “好吧,那咱家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寻我。” 槿汐闻言大喜,连忙又福了一福道: “既如此,那奴婢就厚颜,恭敬不如从命了。 改日奴婢再亲自下厨做些家乡菜请苏公公尝尝。” 苏培盛见槿汐如此知进退,心中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闻言,哈哈大笑道: “那我就等着槿汐姑娘的手艺了。 时候不早了,咱家要去当值了,槿汐姑娘请回吧。” 槿汐辞别苏培盛,带着满心欢喜回了福晋的院子,将事情经过细细回禀给了红梅。 红梅虽然也有些失望,但到底也不敢犹豫,先是夸赞了槿汐,替柔则赏了她不少银子,便打发她回去歇着。 红梅转身进了屋子,一一回禀过后,柔则听后默然半晌,才低声道: “我知道了,四郎定然是恼了我了。 是我服用息肌丸才导致孩子体弱。 如今孩子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害了他。” 柔则说着说着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 红梅听着福晋的自责与哭泣,心中也很是难受。 若不是高无庸那个阉人诈供,将她和傲雪,凌霜,含月分开审问,她们没有机会串供,也就不会暴露福晋曾经服用过息肌丸了。 虽然福晋这些日子并没有拿她们四个问罪,可越来越古怪的性格,也没少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被扔出的东西砸中。 福晋的身体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日后她们还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让福晋振作起来,好好保养身体才是。 红梅叹了口气,轻声劝道: “福晋快别自责了,夫人曾经说过,服用息肌丸不过半年,好好调养调养根本不影响。 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强硬一点儿要求福晋在主子爷来咱们院里时服下落下的那几副药,或许就不会……” 柔则同样后悔不已,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落泪落的更凶了。 红梅陪着落下泪来,还不忘安慰: “主子爷公务繁忙,没能及时来看小阿哥,也未必就是不喜欢小阿哥。 等过几日主子爷闲了,必定会来看小阿哥的。 福晋,您不能再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 您不是说主子爷最喜欢的就是福晋您眸中灿若星河的模样么?” 柔则听了红梅的话,想起胤禛曾经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心中稍稍宽慰了些,抬手抹了摸眼泪,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依旧神情郁郁。 红梅见状,知道福晋这是听进去了,便又劝了一会儿,见福晋精神又开始萎靡不振,这才伺候她躺下,看她睡了过去才退出了屋子。 第111章 甄嬛传—宜修106 红梅出了屋子,正打算去小阿哥那里看看,没想到迎面就遇到了前来探望的柳医女。 两人互相见了礼,柳医女便低声问道: “福晋怎么样了? ” 红梅叹了口气,将福晋刚才萎靡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 柳医女闻言捏着药瓶的指节微微用力,沉默的低下头,片刻,才开口安慰道: “红梅姑娘你也别太担心了,产妇产后情绪本就容易反复,再加上小阿哥体弱多病,福晋心里压力大,所以才如此。 张府医已经拟了个方子,药奴婢已经蜜练成丸,等福晋醒了吃上一粒,应该能缓解一二。” 红梅点点头伸手接过柳医女手中的药瓶。 柳医女又嘱咐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红梅目送着柳医女远去,捏着药瓶的手微微用力,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她总觉得福晋生产处处透着古怪,可福晋生产的过程全程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无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红梅转身又进了内室,将药瓶交给了傲雪后才又离开。 柔则一连服用了几天被柳医女添加了少量阿芙蓉的药丸,只觉得精神都好了许多。 这一日,柔则靠在床头,脸色发白的看着红梅和凌霜将她染了瘀血的亵裤换下来。 血腥气和淡淡的臭味终于让柔则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崩溃不已,疯狂的大喊大叫。 “杀掉,我要把她们通通杀掉,肯定是她们害我。” 红梅和凌霜被柔则突然的发疯吓的不轻,两人忙将染血的衣物收起。 柔则见她们如此动作,又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神情癫狂。 “你们藏什么,拿出来,拿出来让她们看看啊? 她们是怎么给本福晋接生的? 为何……为何……? 为何要在如此隐秘的部位剪上一刀? 一个羸弱的孩子就要搭上本福晋的后半辈子吗?” 声嘶力竭的怒斥,被好久不曾踏入梅花坞的胤禛听了个正着。 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胤禛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当日他还记得陈嬷嬷曾请示过他,是否侧切一刀。 当时为了他们母子平安他也是同意了的,可如今柔则的怨怼之言让他很是恼火。 他今日从齐格格的院子出来,也是见齐格格先前正在为福晋所生的小阿哥准备满月礼。 想到小阿哥虽然体弱,好歹是他唯一存活的孩子,春华院离着梅花坞又近,便索性来看看福晋和小阿哥。 不曾想竟发生了先前一幕,就在胤禛沉着脸,想要开口的时刻,又听到室内尖锐的哭闹声。 “她们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我痛不欲生,故意毁了我! 一定是宜修害我,她在报复我,报复我那夜故意视而不见,让弘晖不治而亡,给我的儿子腾位置! 故意报复我抢了她所爱之人的心。 哈哈……,她好狠的手段。 红梅,凌霜,你们给本福晋查,一定要查出真相,我要让她生不如死!一个卑贱的庶出竟然也敢暗害与我?” 柔则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红梅和凌霜手足无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在刺激到福晋。 胤禛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柔则这完全就是得了失心疯了! 他大步走进内室,一把将柔则从床上拽了起来,柔则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直接甩在了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 柔则被他冷厉的言语激出一个激灵,她抬起头看着胤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对她温文尔雅,对她呵护备至的四郎吗? 为何如今他会用如此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柔则心中苦涩不已,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第112章 甄嬛传—宜修107 胤禛见她如此,心中的怒火更甚,他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红梅和凌霜。 “你们是怎么照顾福晋的?竟然让她如此胡言乱语!” 红梅和凌霜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不已。 “请主子爷责罚,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福晋。” 胤禛看着两人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看也不看的离开了寝殿。 有如此癫狂的额娘,孩子如何他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柔则看着他如此冷漠的态度,心中一片死灰,她无力的趴在地上,感受到下身流出的温热。 她惨淡的笑了笑,如今她连自己的身子都养不好了,情绪几近崩溃,还指望什么呢? 红梅和凌霜听到福晋的动静,忙起身去扶,可看到柔则身下流出的鲜血,两人脸色大变。 红梅忙伸手将柔则扶起,柔则却像滩烂泥一般,顺着红梅的手滑了下去,全身的重量软绵绵的压在红梅的身上。 红梅连忙半抱着柔则,一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红梅心下一沉,掀起外袍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柔则身下。 白色的里裤上,一片鲜红刺目无比。 凌霜更是捂住嘴,不敢眨眼的看着刺目的血迹。 柔则看着两人,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她轻声问道: “我是不是要死了?” 红梅闻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凌霜也红了眼眶疯狂的摇头。 柔则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安慰两人: “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此这般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红梅,凌霜,你们要记住,接生嬷嬷里定然有人被收买了,她们害我至此,我死后你们一定要想法子查清真相,为我报仇。” 柔则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昏睡过去。 一阵人仰马翻过后,才总算止住了血,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胤禛冷眼看着眼前襁褓中的儿子,到现在都不敢置信,刚刚张府医的诊脉之言,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王爷,您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小阿哥不仅是身体羸弱,只怕即便是长大了脑子也不甚灵光。 正常的婴儿,眼神远比小阿哥要明亮灵动,吸吮母乳的天性也不会如此迟钝。 而且从出生到现在体重几乎是一点儿没长,就很不正常! 若是王爷信不过续德的医术,过几日胡太医入府为小阿哥请脉,也可以再请胡太医好好为小阿哥诊治一番。 只是……只是小阿哥这病想要治愈,绝非易事,即便能长大成人,这一辈子怕也……也离不开人照顾了。” 张府医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 胤禛沉默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让张府医明白这是主子爷示意他不该说的不要说。 他识趣的行礼退下,出了东配殿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胤禛原本就崇尚佛法,这个儿子竟然是个反应迟钝的痴儿,不禁让他想到了报应一词。 可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此子断不可留。 看着熟睡中的孩子又难免想到了柔则,正殿的兵荒马乱,让胤禛眼中本能的闪过一丝厌恶。 单纯良善的外衣被撕下,乌拉那拉柔则的所有美好全部都成了泡沫。 若非她任性妄为,又如何会伤了孩子,若让人知道他的嫡子是一个痴儿,即便拉太子下马,登上皇位的最终也不会是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与杀意,转身离开了东配殿。 夜幕降临,胤禛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沉思。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深沉的眼眸,漠视自己孩子的生死他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都还是很难受。 如今为了确保他的愿望能够实现,这个痴儿是绝对不能容于世上的,而且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只是终究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嫡子,还是等满月过后,再让他回归长生天的怀抱吧。 也算是他这个做阿玛的对这个孩子最后的一点仁慈。 第113章 甄嬛传—宜修108 胤禛在心中做下决定,长夜漫漫,他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胤禛吩咐下去,对外宣称小阿哥体弱满月宴一切从简,不得探视。 已经出了小月子的甘氏,心中畅快不已。 这段时日,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正院的动静,得知柔则被惊生产的消息,她心中可是好一阵狂喜,恨不得她一尸两命才好。 在得知柳医女得手的消息之后,她更是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她报仇雪恨。 今日得知小阿哥的满月宴主子爷都不甚在意,甘氏只觉得这是老天开眼,乌拉那拉氏总算是遭了报应。 只是可惜她不能亲眼看到乌拉那拉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遗憾。 此刻,毓秀院中凉月同样也收到了胤禛的口令,以及各院的反应。 凉月不禁感叹: “王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有一个痴傻的儿子,绝了他向上的路,必然是不会留的。” 剪秋闻言不由的嗤笑一声,随即又意味不明的看向正院的方向。 “也不知道福晋知道了,会不会痛心? 真想亲眼看看,夫妻离心的大好局面! 可惜了……” 凉月勾了勾唇角,心中暗自思量,如此一来,柔则的好日子怕是不能长久了。 得赶在胤禛动手之前,让她在胤禛的心中彻底抹去才行。 以免人死后,因着对小阿哥的愧疚又记起她的好来,菀菀类卿的局面她绝不允许出现。 小阿哥的满月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日,那几日正好是谷雨的前几日。 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要用新茶祭祀神庙祖宗,胤禛定然也会跟着忙碌不已,对后院的掌控定然大打折扣。 她得好好谋划一番,既然要让柔则发疯谋害亲子,那就不能被人抓到任何把柄,甘氏那边还得悄悄添把火才行。 凉月对剪秋附耳几句,剪秋点点头,转身去办。 很快两个陌生的小丫鬟便在甘氏这几日散心的锦鲤池附近特意经过,经过有心人的布局,两个丫鬟的话也落进了甘氏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咱们府上福晋怕是不大好了。 这些时日经常发疯,精神很是亢奋,我瞧着倒像是染上了什么东西的瘾。 昔年我还没入宫前,邻家的哥哥抽的大烟上了瘾就是这样子。 有的抽还好,没的抽了,反倒六亲不认了,自己的老子娘都能下死手。 小阿哥又体弱多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福晋伤着?” 另一个小丫鬟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瞎操心什么?小阿哥身边那么多人,福晋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傲雪姐姐和含月姐姐也都亲自盯着呢? 更何况,小阿哥现在住的是东配殿,离着福晋的正殿远着呢? 便是真有什么,福晋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能拦住的,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也是,是我多虑了。毕竟府里的贵人们,最不缺的就是伺候的丫鬟嬷嬷。” 两个小丫鬟嬉笑打闹着走远,甘氏却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恶毒。 若是福晋发疯不小心弄死了小阿哥,那可就…… 甘氏越想越是兴奋,心中已然开始谋划着该如何利用阿芙蓉的成瘾性让乌拉那拉柔则彻底钉在谋杀亲子的耻辱柱上。 而被算计的柔则的寝殿内。 红梅和凌霜两人红肿着眼睛,仔细为柔则擦拭着身体,换上新的药膏后又换了干净的里裤。 柔则的意识很是清醒,可身子却绵软无力,她看着两人,无比渴望的望着红梅。 “药,给我药!红梅,快给我,我感觉浑身犹如蚂蚁在咬我,我受不了了,快给我!” 红梅摇了摇头,一脸心疼的握住柔则的手道: “福晋,不能再吃了,您已经服用过一次,再服就过量了。 这药里有镇痛的成分,是会让人有瘾的。” 柔则虚弱的喘了口气,抓着红梅的衣袖就坐了起来,伸手夺过桌子上放置的药瓶,颤抖着手倒出药丸就往嘴里塞。 一连吞了四五粒,浑身被噬咬的感觉才减轻了不少。 第114章 甄嬛传—宜修109 红梅和凌霜见状,只能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她。 福晋对这药丸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她们能拦得了一时,却拦不了一世。 若是被王爷知晓了,福晋的前程怕是真的要毁了。 两人不敢再想,忙扶起柔则躺下,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柔则迷蒙着双眼,便躺了回去,闭上眼,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红梅见状她这个模样,一时间后怕不已,哭着抱住一旁的凌霜。 “福晋这副模样明显是对这东西上瘾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咱们怎么活啊?“ 她们都明白,若是福晋有个什么,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只怕是都要跟着陪葬的。 凌霜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两心中一片绝望。 “不能坐以待毙,我去找府医问个清楚,福晋这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拖住,为福晋争取一线生机。 一定要想办法让福晋戒掉这劳什子东西才行,不然的话,福晋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还有小阿哥,把小阿哥抱来,有小阿哥在福晋总能克制几分,如此福晋才有撑下去的念头啊。” 凌霜擦干眼泪,起身出了寝殿,直奔府医的住所而去。 红梅也同样胡乱抹了把眼泪,嘴里念叨着: “我这就去把小阿哥抱来,福晋最疼小阿哥了,小阿哥一来,福晋一定能好受些的。”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去寻府医,一个去东配殿抱小阿哥。 剪秋很快就得了梅花坞的消息来回禀。 “福晋身边的红梅和凌霜都出门了,一个去了东配殿,一个去了府医那里。” 凉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倒是忠心护主,只是可惜,她们再忠心,再聪明,也抵不住人有心算计,乌拉那拉柔则注定是要完了。” 剪秋勾着唇,忙恭维道: “还是主子算无遗策,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时辰一到,这对碍眼的母子就要下去给咱们的大阿哥赔罪了!” 剪秋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更是泛着恶毒与阴狠。 凉月闻言,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眼中满是笑意,这出好戏终于到了高潮部分了。 很快红梅就抱着小阿哥到了柔则的寝殿,小阿哥似乎也感觉到了额娘的不对劲,一直挥舞着小手小脚很不安分。 柔则听到动静,迷蒙的双眼瞬间清明了几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将小阿哥抱进了怀里。 柔则看着小阿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慈爱,她轻轻抚摸着小阿哥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可是看着小阿哥略显无神的小眼睛,柔则瞬间红了眼眶,她怜爱的抱住小阿哥。 “额娘的乖宝宝,怎么还是这么瘦?都是额娘不好,让你受罪了!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的身体只怕也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红梅,将我书写的琵琶技巧和指法一书给春华院的齐格格送去。 她善琵琶,为人又端庄和善,她入府的这些日子即便本福晋在养胎。 每逢初一十五的她也总是来我这里坐坐,和我说说话。 另外将我收藏宋刻版《花间集》十卷给锦绣院的伊格格送去,她爱好诗书文墨,性子又不争不抢倒是很合我眼缘。 你亲自去送,顺便告诉她,本福晋身子怕是不好了,很遗憾怕是没有机会和她交朋 友了。 这些就当作是为我儿结个善缘罢了。 还有,红梅一定要告诉她们,若是本福晋有什么万一,将来若有机会,还请她们能对我的小阿哥伸把手。 我不求别的,只求我儿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着,他身子弱,挡不了别人的路。” 红梅听着自家福晋宛如交代遗言一般,瞬间泪如雨下,她跪在柔则床前,泣不成声。 “福晋,您不要这样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您还要看着小阿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呢!” 柔则笑了笑,伸手擦去红梅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不必安慰我。 我这些日子情绪萎靡的时候其实也想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人这一辈子,如风如影,终是一缕过客。” 柔则说着,又抬头看向窗外的粉白色的梅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你去吧,照我说的做,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们或许能帮到小阿哥。” 红梅泣不成声,但她知道福晋的决定不容更改。 她只能点点头,擦干眼泪,将东西找出来,送往春华院和锦绣院。 第115章 甄嬛传—宜修110 红梅离开后,柔则又看向怀里的小阿哥,眼中满是慈爱和不舍。 她轻轻吻了吻小阿哥的脸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想将自己的全部温暖和爱意都传递给他。 小阿哥也似乎感受到了额娘的深情,他紧紧地依偎在柔则怀里,小小的手指轻轻在空气中挥舞。 母子二人的温馨画面很快被进来的凌霜打断。 凌霜一进门就看到福晋抱着小阿哥,眼中满是慈爱,可那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模样,让凌霜忍不住心疼,但还是强忍着上前行礼。 “福晋,府医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外间候着。” 柔则闻言还是点了点头,将小阿哥交给一旁的乳母,打发她们下去,并吩咐傲雪和含月好好看着小阿哥。 这才缓缓躺了下去,凌霜将床幔放下,为她手腕垫上帕子这才让人进来请脉。 须臾,府医收回手,面露惊色。 凌霜见状,心中有几分不安,但她还是强忍着,开口询问道: “福晋身子究竟如何了?” 府医闻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福晋脉搏变慢,心率加快,血压升高,气血两亏。 精神又极度亢奋,继而极易造成失眠或嗜睡。 啧啧……,这是给福晋用了多少镇痛药物? 这……这分明是药物过量造成的毒症,长此以往,必然成瘾,神仙也难救啊。” 凌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向床幔,眼中满是惊慌和担忧。 柔则躺在床上,听着府医的话,心中也是一阵绝望,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药物过量?张大人这是柳医女根据您开的方子送来的药丸,福晋确实这几日多服用了几次,您看看可有解毒的法子?” 凌霜着急的递出药瓶,张府医接过药瓶下意识的打开嗅了嗅。 一股浓郁的药香下,淡淡的似甜腻,似烟叶及石灰水的混杂味道瞬间涌入鼻腔,他心中一惊,这……这是鸦片! 他紧张的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咽了咽唾沫,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这哪里是什么救命药,这分明是要命的毒丸! 这若是传出去,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将药丸收在袖子里,故作镇定的开口道: “眼下这药就不必再吃了。” 说着,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来,交给凌霜,道: “这是安神药,若是福晋晚上情绪不稳,可服上一粒。” 凌霜接过药瓶,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送府医出了门。 只是她也留了个心眼,府医额头的冷汗分明就是被吓出来的。 想来是药丸有什么问题,只是已经交到了府医手中,索性她故作不知。 等人走后,直接吩咐梅花坞的大太监徐兴生将柳医女控制起来。 柔则没有了掺有阿芙蓉的药丸,戒断答应在当晚就显现出来。 嘴角不时的流涎、流涕、流泪。 身体更是出汗、焦虑、频繁的打哈欠,却怎么也睡不着。 继而就是觉得恶心、呕吐、非常想要喝水。 这种不适的反应可算是吓坏了贴身守夜的大丫鬟。 红梅和凌霜一边一个紧紧的抱着柔则,用帕子不断给她擦汗,红梅更是揪心的劝道: “福晋,您忍忍,奴婢这就给您请府医,这就倒水去。” 柔则死死的揪着被子,牙齿打着摆子,痛苦的摇着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药呢,药…给我药,还有水,我要喝水,快给我水!” 凌霜则是强忍着害怕,不让红梅请府医,并将府医留下的安神丸给柔则服下。 柔则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但她的脸色却更加苍白甚至是蜡黄。 第116章 甄嬛传—宜修111 红梅十分不解,为什么凌霜要阻止自己? 看到福晋冒着冷汗,陷入昏睡的这副模样,凌霜不禁眼中闪过恨意。 “红梅,不能让人看到福晋这个样子,这是毒瘾。 柳氏那个贱人在福晋的药里动了手脚,里面有让人上瘾的阿芙蓉。 一旦传扬开来,等待福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皇家绝不会允许皇子福晋是一个瘾君子,你明白了吗?否则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年轮的脚步停在小阿哥满月这一天。 柔则由于这几天的戒断反应异常痛苦,时常自残甚至是昏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四个贴身丫鬟害怕不已,便让一向机灵活泼的凌霜从外头打听阿芙蓉的下落。 被凉月知道消息的她自然安排人拐着弯的偷摸的接触了凌霜,并将高纯度的阿芙蓉高价卖给了她。 难得因为小阿哥满月,昨日狠狠过了把瘾的柔则,清晨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傲雪紧张的将小阿哥抱在柔则的榻上,让母子二人亲热一番。 后院的女人因为胤禛的口令,也只是纷纷派人送上满月礼。 红梅将寓意好的挑出来,放在寝殿里一一展示给柔则看。 “这是福晋娘家今早送来的金丝楠木做的悠车,外刷红漆,又有金银做如意祥云彩绘。 还有懿福晋送的百家衣,齐格格送的长命锁,伊格格送的玉麒麟。 当然还有主子爷送的极品暖玉的属相玉佩,给咱们小阿哥养身体最好不过了。” 柔则抚摸着小阿哥的脸颊,疲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将胤禛送的极品暖玉接过,系在了小阿哥大红色的衣服上面。 复又对红梅说道: “把这些寓意好的都收起来,以后有合适的机会给小阿哥带上。 至于那百家衣,就不必上我儿的身了。” 话落,柔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隐隐感觉面部肌肉有些抽动。 凌霜见状忙端了杯温水,喂她喝下。 柔则不舍的抱着孩子,眼含期待的问道: “四……王爷下令不让人来探望,那他可曾来看过小阿哥? 小阿哥满月可有安排嬷嬷为他洗三? 他还这么小,这么瘦,可还要剃头?” 一连串的问话让红梅哑口,她实在不想刺激福晋。 主子爷不仅没来看过小阿哥,甚至连洗三,剃头都免了,就这也就算了。 更过分的是从福晋生产对外就没有公布过,众人心照不宣的知道这个孩子怕是个养不住的。 连满月宴都没有,只是让她们梅花坞小小庆贺一番。 宫里的赏赐更是少的可怜,甚至还不如当年懿福晋生子的规格体面。 主子爷对苏公公吩咐,说是体谅小阿哥体弱,怕他压不住福气,可实际上却是冷漠不已。 红梅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她又怕柔则伤心,忙编了个谎。 “主子爷当然看重小阿哥了,这不满月宴就在今晚吗?到时候保管热热闹闹的。 至于洗三和剃头,王爷都安排好了,说是小阿哥身子弱,得再过些日子,等小阿哥长一长再给补上。” 柔则闻言,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她低声重复着,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也在安慰孩子。 然后,她再次紧紧抱住小阿哥,仿佛要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他。 这时,梅花坞外,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凉月恰巧也遇到了下朝而来的胤禛。 这些日子胤禛流水似的赏赐不断,但人却是有意的躲着她,一次也未曾踏入过毓秀院。 凉月心中一动,福身行礼请安,故作平静中带着隐忍的语气开口: “爷吉祥,妾身原本以为您最近事忙,平日里也不怎么进后院。 便想着今日是小阿哥的满月,特意来替爷瞧一瞧。 没曾想您今天下朝归来,竟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是妾身打扰了,妾身这就告退。” 第117章 甄嬛传—宜修112 胤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伸出手拉住凉月的手。 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的心意爷知道,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起来,既然来了,就随我一起进去。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正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咱们的日子还长,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完胤禛拍了拍凉月的手背,眼神中透着怜惜与认真。 凉月见他如此反应,脸上不禁露出笑意,低眉浅笑。 “苦尽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没想到凉月会说出这样别有深意的话来。 他心中不禁对凉月更多了一份欣赏和认同,暗道: “果然是爱惨了他,平日里诗书不通的懿福晋竟然也能与他言语间格外契合,可见心思细腻敏锐,不知道私下里下了多少功夫。” 想着,他轻轻握紧了凉月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仿佛透过凉月的影子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为了讨好皇额娘欢喜,讨好皇阿玛看重,私下里不知道熬灯点蜡的付出了多少日日夜夜。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进了柔则的寝殿。 寝殿内浓郁的沉香味道初闻有些呛鼻,凉月不适的用帕子遮了遮口鼻,胤禛更是皱了皱眉头。 四个大丫鬟和两个乳 母见人进来连忙请安。 柔则抬起头见胤禛与凉月一同进来,手掌紧握,面色一僵,眼神中闪过忿恨、委屈。 她将怀中的小阿哥放在床里侧,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因为伤口未愈合,一动便感觉到疼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宛宛行动不便,不能给四郎请安了。” 胤禛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凉月连忙松开牵着的手,上前行礼道: “给福晋请安,福晋就是不行礼也从未见主子爷怪罪过。 而如今福晋又还在坐月子,今日又是小阿哥满月的好日子,福晋反倒跟爷客气上了。” 凉月行完礼起身的一番打趣成功的让柔则心中五味杂陈。 正所谓君情妾意,覆水难收。 柔则苍白着脸扯了扯唇角,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双眼含委屈的眸子落在胤禛身上,却没换回一个眼神。 凉月见她神色黯然,眼神闪过一道流光,不禁上前两步去看床里侧的小阿哥。 只是靠近床榻,她抬了抬帕子,皱着眉,故作严肃的问道: “什么味儿?红梅,你们怎么伺候的,床榻上怎么会有一股臭味儿?” 凉月的话音未落,柔则的脸上就涌起一抹潮红,又羞又怒。 胤禛则是一脸的淡漠,仿佛对柔则的敏感情绪毫无察觉。 只是淡定的转身过去坐在桌前,看着羞愤交加的柔则,眼中的深意,让柔则恨不得死了算了。 红梅连忙下跪请罪, “懿福晋教训的是,是奴婢伺候不经心,稍后就为福晋更换被禄。” 凉月见她如此,也不多做为难,能恶心恶心柔则,刺激刺激她也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越过柔则抱起半睁着眼睛的小阿哥。 “好孩子快让姨母瞧一瞧,姨母送你的百家衣改日让额娘换上!” 她一边逗弄着小阿哥一边状似无意般的对胤禛说道: “这百家衣可是妾身吩咐人寻遍儿女双全,父母健在的家庭凑出来的,从弘晖那会儿子就在张罗。 一针一线都是我这个做姨母的亲手绣的,每一家都代表对小阿哥满满的祝福,希望小阿哥日后能够健康平安、福泽深厚。” 柔则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压制着怒火开口: “有劳妹妹费心了!” 胤禛见凉月提起弘晖,不禁有些心虚,但看她温柔的抱着孩子的样子,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不禁遗憾的想到如果弘晖还活着,她一定是个极为疼爱孩子的额娘。 第118章 甄嬛传—宜修113 凉月似乎察觉到了胤禛的异样,抱着小阿哥给他看,她温声细语的开口: “爷,您瞧咱们小阿哥多可爱,妾身瞧着这小奶团子就喜欢的很。” 胤禛被凉月抱过来的孩子转移了心神,伸手摸了摸小阿哥的小手,眼中闪过一抹痛惜。 柔则见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心中更是愤恨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死死地攥住床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以防身体的颤抖被人发现。 凉月余光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却面上不显,只是越发的靠近胤禛,抱着小阿哥努力营造这极为碍眼的一幕。 寝殿内一时间气氛诡异又沉闷,胤禛叹息一口,不忍再逗弄这个本就活不下去的孩子。 淡淡的扫了柔则一眼, “福晋好好休养,没事就别搞得院子里都不安生。 孩子有乳母和嬷嬷们精心养着,你只管养你的身子。 爷还有公务要处理,你院子里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派人去懿福晋院里。 懿福晋处事向来顾全大局,必不会委屈了你。” 说完胤禛也不再看柔则,转身就向外走去。 凉月也将抱着的小阿哥还给柔则,还对柔则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福晋身体不好,还是要好好歇息,妾身也先告退了。” 说完不等柔则反应,紧随其后,走出了寝殿。 她看着胤禛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追了上去,牵起胤禛的手。 “爷,若是心里难受,可以去看看李格格。 您都不知道,她肚子里小阿哥可是皮的很。 妾身摸他额娘的肚子,这小家伙的小脚丫隔着肚皮就敢踹,可见是个活泼健康的。 妾身知道爷也是心疼这孩子,不说您,就是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心疼。 大不了咱们就将小阿哥悄悄养在庄子上,精心养着,做一世富贵闲人未尝不好。” 凉月一番话说到了胤禛的心坎里,他停下脚步,看着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毫不意外凉月知道了小阿哥的身体情况。 但他下意识的想法是要除掉这个痴傻的孩子,凉月却是要放在庄子上精心养着,可见其心性与他并不相同。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多日不曾踏入毓秀院,除了自尊心作祟,不就是怕凉月的心思与他太过相像,凉薄而又自私,才有了这份望而却步吗? 可这一瞬间胤禛觉得自己看凉月的身影都高大了不少。 他仿佛看到了另一种逐光而行的生活状态,比任何的纯善美好都要吸引他的目光。 胤禛看着凉月,眼中满是柔和与欣赏,他轻轻捏了捏凉月白嫩的手指说道: “爷知道你心善,只是这孩子生来就痴傻,便是养在庄子上,也是枉然,难保不会被人大做文章!” 凉月却是不以为意,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爷,可还记得《战国策》中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一篇? 文中有记: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坐于幕下而啜之,尽一杯。 文侯谓堵师赞曰:“乐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 孟孙猎得麑。使秦西巴持归,其母随而鸣,秦西巴不忍,纵而与之。孟孙怒而逐秦西巴。居一年,召以为太子傅。左右曰:“夫秦西巴有罪于君,今以为太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以一麑而不忍,又将能忍吾子乎?” 故曰:巧诈不如拙诚。乐羊以有功而见疑,秦西巴以有罪而益信,由仁与不仁也。” 说完,凉月就定定的看着胤禛的眼睛。 胤禛闻言亦是脸色几番变幻,以皇阿玛的手段,小阿哥的身体情况只怕早就呈在了御案上,自己险些酿成了大祸,多年努力差一点儿就功亏一篑。 “你之心性玲珑,聪慧敏捷,爷不及你!” 凉月捂嘴轻笑: “爷不怪我手伸的太长就好,妾身此言亦有干政之嫌。 不过妾身是从阴暗中爬起来的,自然也想过用阴暗的手段。 可就因为这样,才越发的自省,想要有资格站在爷的身边便不能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好在,我等到了,也做到了,爷回头看到我了不是吗?” 第119章 甄嬛传—宜修114 胤禛闻言,心中触动,他将凉月拥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凉月耳边响起,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爷知道了,爷都知道了,爷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凉月靠在胤禛的怀中,目光中满是愉悦,果然拿捏一个男人就要慢慢的给他下套。 只恨离胤禛登基的时间还很长,她又不能过多的干预他人的人生轨迹,否则这么憋屈的讨好一个男人的日子还真是过够了。 抱着凉月的胤禛此时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将小阿哥秘密送到庄子上去,对外只说是孩子早逝。 左右小阿哥身体不好,也不会有人去深究是不是真的早夭。 胤禛心思百转,便按捺不住,就想要回前院交代高无庸收手。 只是人还未离开,就听到尖锐的尖叫声响起。 时间拉回胤禛和凉月前后脚的离开后。 柔则便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情绪失控之下,将凉月放进她怀里的小阿哥狠狠的扫了出去。 小阿哥从一尺七的床榻上直接被柔则扫在了最外围的踏板上。 当即连哭声都没有发出,就折断了脖子,屋子里的人刚起身,还未过来伺候,就听到“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几人忙往拔步床里看去,一时间都愣了,嘴里张张合合反应了好久。 还是柔则浑身抽搐的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锦被,想要下来拿梳妆台柜子里藏着的阿芙蓉才惊醒了众人。 两个乳母一个当即晕了过去,一个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福晋杀人了!小主子,快…快请府医啊!” 红梅见状来不及反应,想也不想的就捂上了乳母的嘴。 傲雪颤抖的过去抱起小阿哥,只见小阿哥的脑袋耷拉着,有些红白相间的物体散在大红的襁褓上。 凌霜和含月去搀扶柔则,抢她手中婴儿拳头大的黑乎乎的膏状物体,阻止她的啃食。 被尖叫声吸引返回的胤禛和凉月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当场。 凉月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这孩子的死状也太惨了。 默默念了几遍“罪过”便去瞧胤禛的脸色。 胤禛则呆愣在原地,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柔则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眼眸赤红,神情迷醉的啃食一块黑疙瘩。 白皙的牙齿上沾染黑色的膏体,白色的里裤也是血迹斑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而小阿哥更惨,耷拉着脑袋满头是血,早已经没有了生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胤禛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愤怒,他紧握着拳头,看着柔则,愤怒的怒吼道: “贱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被抓现行的几个贴身侍女,慌忙跪在地上以头戗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柔则没有了凌霜和含月的阻拦,不管不顾的又啃下一口阿芙蓉,猛嚼几口咽入肚子里,脸上还浮现诡异的飘飘欲仙的享受之色。 陷入幻觉的她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爬过去抱着死去的小阿哥怜爱亲吻。 看到这诡异一幕,胤禛的眼中满是震惊,他颤抖着嘶吼: “你这个疯妇,贱妇,疯子,快传府医来。 苏培盛将这个贱人身边的所有人扣押审讯,处以极刑。 还有给本王查,一定要把这东西的来源给我查清楚!” 傲雪听此急忙喊冤,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想起来要解释。 “王爷,福晋冤枉啊!福晋不是故意的。 她是被甘侧福晋害了,她指使柳医女给福晋的药里掺了阿芙蓉,才让福晋变成这般模样,求王爷饶命。 柳医女已经被奴婢关在了佛堂,她可以作证的。” 柔则的其余三个贴身侍女闻言也急忙附和: “王爷,您若不相信,只管审问柳医女和甘侧福晋,她定然是含恨在心,故意报复我们福晋啊!” 胤禛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指着柔则怒吼: “去将这个贱人和与此有牵扯的人全部关进地牢,谁敢走漏风声,杀无赦!” 众人噤若寒蝉,慌忙跪地,跟着胤禛而来的几个小太监连忙叫来侍卫听令行事将人拖了出去。 第120章 甄嬛传—宜修115 地牢里,灯火昏暗,气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绑在柱子上的柳医女毫无隐瞒的将阿芙蓉的始末交代了个干净。 高无庸顺着她的这条线查下去,隐隐约约间还有隔壁八阿哥府上的影子。 当即也不敢耽搁,也顾不得旁的,只是吩咐人好好盯着,别让人死了,就回了前院禀报。 而已经镇定下来的柔则此刻已经神志清醒,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下还蜿蜒着一大滩的血迹。 柔则痴痴的望着阳光射进来的窗户,眼中满是悔恨,可这一切终究换不回她小阿哥的性命。 她神情悲戚,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她这一生,起初不过也是一个备受宠爱,天真烂漫的官宦之女。 为了家族荣耀,为了那一眼见之不忘的小女儿心思,她心甘情愿的应了阿玛和额娘计划。 为了如愿嫁给年少的四阿哥,她不惜服用禁药,流过泪,受过苦就只为了吸引他的目光。 可终究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算计来的一切最终落了一场空。 亏她自诩才貌双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落得如此地步,尊严尽失,沦为笑柄,连自己孩子也死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什么贵女的脸面通通都没了。 心中纵有千百句悔恨,也换不回她的小阿哥的命了,她真的是悔不当初。 良久,悲恸大哭过后,柔则擦干眼泪,整理衣容,让守门的两个老嬷嬷频频向里张望。 “这不会想要……?” 一个老嬷嬷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另一个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能吧?或许是哭累了呢!毕竟贵人可都要体面的。 上头只是交代咱们看好福晋,也不知道福晋犯了什么罪? 这月子还没出呢,瞧瞧身上还有血迹呢,这也太折磨人了。 府上谁不知道咱们福晋一向和善,有事求到福晋头上,哪怕是福晋院里的下人也会伸出手帮一把。 福晋怎么会可能会犯什么大罪,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两个老嬷嬷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同时分心留意柔则。 而柔则此刻已经存了死志,如今她的额娘死了,小阿哥也死了,夫妻离心还染上了毒瘾。 这颗毫无尊严又苟延残喘的心,就好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也终于随着小阿哥的死而找到了出路。 对着前院的方向遥遥一拜,语气却平静无波: “四郎,这一生,终究是宛宛做错了。 从算计中得来的真情,终究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四郎,恕宛宛不能亲自向你赔罪了。” 眼下,柔则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念头,什么儿女情长,什么仇怨算计,什么家族荣耀,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她艰难起身,最终喃喃自语一句: “早知结局如此,你我当初又何必相识?” 轻飘飘的话落,竟然一头对着墙面撞去。 柔则撞头自尽,当场毙命,两个一直留意她的嬷嬷见她状态不对就想要上手去拉她。 慌忙上前,想要拉住她,却只是碰触到了她的衣角。 人已经对着墙面狠狠的撞了上去。 力道之大,当即柔则的额头就陷了下去,血液喷涌。 人已经无济于事,彻底的去了。 两个嬷嬷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连忙颤抖着双腿往外跑。 不多时就喘着粗气,慌慌张张的来到了谢嬷嬷跟前,见到人就扑了上去, “谢嬷嬷,不好了,不好了,福……福晋她撞……撞墙自尽了。” 谢嬷嬷闻言也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说什么?不是交代让你们看好的吗?转身的功夫怎么就自尽了?” 语罢,连忙快步往地牢赶去,两个老嬷嬷见状也迅速起身快步追上谢嬷嬷一同闷头往地牢方向赶去。 第121章 甄嬛传—宜修116 谢嬷嬷心急如焚,赶至地牢确认了柔则的死状,隐忍着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 也顾不得上了年纪的身体,没有喘口气就又往回赶。 柔则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胤禛的耳朵里,就连她临死前的种种举动和说辞都一字不落的讲给了胤禛。 胤禛来不及思考柔则临死前的话语,只是对于柔则竟然会选择这么决绝的死法也是松了口气。 不管柔则是不是着了外界的算计,皇子福晋染上了毒瘾,皇室的颜面何在?更何况她还因此误杀了亲子! 柔则这么死了,他也只是庆幸她死的及时。 只是到底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女人,又满意她的识趣。 他心中纵有千般忿恨,如今人已经死了,终究念及他们夫妻一场,也不想弄得太难看,给她留一份体面,以免让外界议论纷纷。 他扫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奶嬷嬷,声音平淡的吩咐: “将乌拉那拉府氏的尸体收敛,对外宣称,小阿哥体弱早夭,福晋备受打击,产后惊风不治而亡。 近身侍婢、仆从和知晓内情者一律殉葬,三等以下不知情者一律退回内务府。” “是,老奴这就下去吩咐。” 谢嬷嬷面色凝重的俯身行礼,纵然年纪上来了,心也跟着软了不少,但对胤禛此番的大开杀戒却没有过多的言语,转身利落的去执行。 很快,柔则的尸首就被收敛了,委委屈屈的停灵在地牢上方的院子里。 也因此她的死并没有惊动太多人,胤禛带着凉月一脸沉痛的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马车上凉月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对于胤禛告知的真相故作惊讶和怀疑状,虚伪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伏在胤禛的怀里,纯当不知情,闷声闷气的道: “福晋如此结局,妾身本该觉得痛快的,可这心里却格外的难受。 那个孩子还那么小,还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一直是多灾多难的。 也不知怎的,妾身一想到此,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胤禛叹了口气,似乎是触景生情。 “是啊,人生多苦难,这个孩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生下来就用药吊着一条命。 摊上一个那样的额娘,如今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说完也不再开口,内心斟酌着面圣时要说话。凉月见此,也不再触他的霉头,谨慎的没有多说什么? 夫妻二人一进宫内,按照规矩一个去了乾清宫,一个去了永和宫。 胤禛垂着头,耷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径直跪在了乾清宫的门外。 很快就被手拿拂尘的李德全请了进去。 皇帝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看见胤禛失魂落魄的进来,手里的朱笔刚写了个字,就用力撂在了书案上。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胤禛眼眶发红,一字不落的将府中事务说给康熙听。 康熙听罢冷哼一声,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对于儿子如此毫无隐瞒的求助却是心中熨帖。 “老四啊老四!你说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可真是出息了,这般没脸没皮的情债,竟然还有脸面舔着脸回来求朕? 昔日你执意要娶柔则,结果呢,府中庶务打理不了,妯娌之间也不见怎么走动,子嗣一事更是不上心,她不生也不让别人生。 若不是她又蠢又毒,连自保的本事也没有,又怎么会被人算计至此。” 说着他不禁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 “朕当初本欲答应德妃立你的懿福晋为嫡妻。 但你额娘倒好,嫌弃她是庶出,说你被孝懿皇后教养一场,身份贵重,就先只封一个侧福晋,非要考察一番再立为福晋。 哼!庶出,庶出怎么了,你额娘的身份还没有宜修身份贵重,不也是朕亲封的德妃。 可你到好,这一考察,你就陷进了温柔乡,白白辜负了原本就对你上心的女子。 更何况,她的改良过的机器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百姓,让他们熬过了寒冷的冬日,朕的国库也是日渐充盈。 别说只是一个皇子嫡福晋,就是太子妃她也当得。 你呀你!简直就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如今乌拉那拉柔则又染毒瘾,误杀亲子自尽,说出哪一样,朕的脸面何在?皇家威仪何在?” 第122章 甄嬛传—宜修117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儿子,内心也是一阵心软。 语气也软和了不少,安慰道: “罢了,朕知道你心中定然难受,别跪着了,起来吧。 如今既已如此,好在你封锁了消息,柔则已死,就按你说的办,产后惊风而亡,准备后事吧。 另外出了丧期,你上个折子便立懿福晋为嫡福晋,朕再给你赐几个人。 老四,爱新觉罗家没有情种,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还有阿芙蓉这个东西一定要严查,此事交给你去办! 决不能将此物流入八旗子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谢过皇恩,胤禛便退出了乾清宫,前往永和宫。 而永和宫这边,凉月被竹息请进正殿后便交代了柔则的死讯。 惊的德妃一个不稳,将手中的茶盏打翻。 “柔则竟然被本宫赐下的甘氏和苗氏联手算计了? 好啊!好!甘禄、苗义教养的好女儿啊!” 德妃简直是被气昏了头,柔则无用也就罢了,到底是自家侄女儿。 可甘氏和苗氏算是什么东西!敢算计乌拉那拉氏的女儿,简直不知死活。 况且这两个贱人的生父还要仰仗她们乌雅氏的鼻息为官生存。 与自身家族男丁相比简直是上不得台面,竟敢伸手算计柔则,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竹息,你去传讯给家里,给甘氏和苗氏的家族找点不痛快,全部罢黜,以示惩戒。 竟敢算计乌拉那拉氏的女儿,真是反了天了!” 凉月沉默的侍奉在侧,对于德妃的怒火没有任何出言,对于她的命令更是没有反驳。 而这一切,都是出于一个原因。乌拉那拉氏,不仅仅是柔则的母家,更是现在凉月的母家。 家族的颜面和荣耀,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小的佐领和管领之女触其逆鳞打脸。 如此下去跟着他们乌拉那拉氏一族的附庸该怎么打理。 好在德妃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本来她就对柔则很是失望,知晓她不能与胤禛同房后,更是在心中早就已经打算放弃她了。 于是,德妃语气柔和的提点凉月,会助她取而代之,登上嫡福晋的宝座。 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资源与支持也会全部交给凉月。 如此一来,凉月也要为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荣耀而努力。 二人达成一致,胤禛便也来到永和宫,简单的请过安后,胤禛不再像以往那般,有些没话找话,而是直接提出告辞。 “儿子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带懿福晋告退了!” 德妃朱唇张开又合上,那句关心之言到底没有说出口,终究还是默认了这生分的母子之情。 二人沉默着出宫,处理完柔则的后事,胤禛便开始联系刑部尚书,分派人员查清阿芙蓉的底细,并严查流入八旗内部的情况。 胤禛尽心尽力,后院都几乎不曾踏入,连李氏生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尤其是现在,胤禛查到广州福建一带,正值阿芙蓉这个祸害流入民间,各种烟馆妓院风靡成风。 而他了解到这个阿芙蓉又被称之为鸦片,鸦片不仅能够麻醉人们肉体上的疼痛,还能够使人们在精神上达到愉悦。 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制成武器,对于满清入主中原的统治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好在凉月这边收尾很干净,没有在胤禛私下里追着八阿哥府上这条线上查出什么不利的线索。 凉月心中很是满意,不仅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还将她曾经看过的关于后世之人吸食鸦片成风,泱泱大国遭受的屈辱提前示警。 鸦片这个毒品这次也算是彻底的暴露在了统治者的眼前。 若是能够彻底断掉这个祸害,那么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如此这般,凉月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功德。 与此同时,在胤禛的推波助澜和康熙皇帝的高瞻远瞩之下,一道明令禁止种植罂粟,进口鸦片的命令下达各地。 同时命刑部、户部、吏部、广东巡抚、福建巡抚以及八旗都统共同商讨,一定要将鸦片在满清彻底断掉,决不能留给后世子孙,成为一方祸害。 第123章 甄嬛传—宜修118 等胤禛闲下来有了空闲,终于踏入了后院。 他第一时间去看凉月,想和她分享他递了折子,请立她为嫡福晋的时间钦天监已经定下了。 他还被皇阿玛赐了个园子作为此次办差有功和新婚之喜。 可话还未落反倒被凉月赶着去看被赐名为弘时的小阿哥。 胤禛被赶出来有些无奈的去汀芷阁看儿子。 健壮的小阿哥白白胖胖的,炎炎夏日身着大红肚兜趴在席子上流着口水,努力的想要向上抬头。 一旁的陈嬷嬷眉眼含笑,一脸的慈眉善目的盯着小阿哥,替他打扇。 这可是她的福星,不仅憨吃酣睡,也不哭闹,好带的紧儿。 就连小阿哥的生母也好忽悠。额,不对!是好哄。 只要说对小阿哥不好,就啥也不敢作妖了,都听她的,可见非常信任她。 现在的日子过得是相当舒心,几乎是汀芷阁隐形的老大。 而且自家侄儿被懿福晋安排了差事,还寻了一门不错的亲事,这不刚刚传来消息,自家侄儿媳妇有孕一个月了。 心中正美的陈嬷嬷一直注意着小阿哥,眼角的余光瞥见胤禛,连忙先将小阿哥翻过身来,以免累到他,这才慢了乳母和丫鬟半拍蹲下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老奴见过王爷!” 胤禛看着儿子粉雕玉琢的胖乎乎的模样儿,心里十分欢喜,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逗弄着儿子,随口说道: “都起来吧!” 闻着味儿就来了的李格格,匆匆整理了一下身上新上身的粉色荷花纹样的旗装,也顾不得天热不爱出门的娇气。 刚一进门就眼神幽怨的给胤禛行礼。 “爷~,您可算来了!快瞧瞧咱们小阿哥,又白嫩又壮实。” 说着就要去抱孩子,陈嬷嬷也连忙将孩子递给了她,她小心的接过就往胤禛怀里靠。 胤禛眼神移动落在李格格怀里的弘时身上,轻轻拍了拍李格格的后背,说道: “弘时你照顾的很好,爷已经给你请封了侧福晋,待册立懿福晋为嫡福晋后,就为你册封。” 李格格被这个好消息砸的有点头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的又回头确认了一遍。 “爷,您说的是真的!要给妾请封侧福晋!” 胤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往后,你便是侧福晋了,好好照顾小阿哥的饮食起居,莫要争风吃醋,给福晋添麻烦。” 李格格一脸喜色的抱着孩子狗腿的点点头。 “爷,您放心,妾最本分不过了,咱们小阿哥还多亏了福晋护佑,定然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不惹事生非。” 李静言表完衷心,又开始炫耀起她抱着的小阿哥。 沉甸甸的有些压手的弘时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手舞足蹈的的挥舞着肉乎乎的胳膊。 “爷,您瞧咱们弘时多活泼啊,福晋说咱们弘时和王爷您长的特别像,长大了定然也是大清的巴图鲁!” 小弘时好像听懂了额娘的夸赞似的,努力的转过小脑袋来,不知怎的,竟然咧着嘴笑了。 胤禛因为有了柔则所出的病弱阿哥做对比,对这个健康的儿子很是满意。 对其生母也多了几分耐心,二人又逗弄了儿子一会儿,李格格这才依依不舍的送胤禛离开。 胤禛离开后,李格格的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听到屋子里的人纷纷跪地恭喜她晋升侧福晋,心中的得意与欢喜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而且知道自己的靠山成了嫡福晋,也是替凉月发自内心的高兴。 陈嬷嬷看她还算真心,也不由的提点她几句。 “侧福晋真是难得的好命,不仅生下了四阿哥的长子,上头压着的福晋又是个宽和能容人的,比之之前那个不知道好了多少。 您心思单纯,难得遇上一个好主母,可一定不要犯傻事,得罪了福晋。 老奴说句托大的,这为人妾氏要拎得清,才能走的长远,侧福晋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这女人一茬一茬的进,可能笑道最后的才算是赢家。 您看甘侧福晋和苗格格就是手伸的太长了,不禁自己的命保不住,就是身边人和家族也跟着受连累。 这才几日啊,府里又有谁还记得她们?” 李格格闻言,脑子再不好使心里也明白陈嬷嬷是真心为她好,嘴上忙不迭的应承着。 “陈嬷嬷,您就放心吧,我虽然不聪明,可福晋真心对我们母子我是亲身感受的到的。 我是咱们小阿哥的生母,自然也要为他打算,福晋一向聪慧,若弘时能得福晋几分看重,也是我们母子的造化。 昔日,我被指给咱们爷,家里长辈就教导我要听话,守规矩,如此,安分守己别人才不会对付我。” 第124章 甄嬛传—宜修119 陈嬷嬷看她一脸真诚,也就放心的点点头,她这样的舒适圈自然是能过一日是一日。 很快就到了凉月被立为嫡福晋的日子。 白日里凉月的册封典礼盛大而又隆重。 黄昏时分,太子妃和大福晋很给面子的对于一个由侧福晋晋升为嫡福晋的凉月并没有轻视之心。 太子妃反倒屈尊指挥着内务府的人在正院铺设龙凤喜床,亲自接过内务府嬷嬷捧着的玉如意铺设在喜床四个角上,又为凉月点上床榻前的长明灯。 大福晋亦是格外上心,珠宝金银米谷等物装入一个精致的宝瓶内,塞入凉月的手中让她捧着。 又盯着梳头的嬷嬷为凉月梳头,插双如意,戴上红宝石镶嵌的凤冠珍珠流苏钿子头。 见妆容满意这才将燃藏香熏过的大红盖头盖在凉月的头上。 大福晋和凉月的姨娘一左一右簇拥着凉月带领着亲近的几个女眷跟着在前头两个手执珠灯的女官踏出正殿,直接坐上门口的喜轿。 由毓秀院的正殿至原柔则住过的正院也就是梅花坞,现改名为凝辉院的寝殿内。 等凉月坐在龙凤喜床上,大福晋将原本上喜骄之前被拿走的宝瓶又从嬷嬷手里接过来塞进凉月的手里,还加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凉月险些抓不过来。 “四弟妹好福气,太子和四弟一向亲近,以后咱们妯娌间可要多来往,二嫂我可是对你可是慕名已久。 以往只是身份所限,不能和弟妹太过深聊还颇为遗憾,如今好了,咱们以后也能经常坐一处闲话家常了。” 太子妃担心凉月会紧张,有意缓和气氛,便出声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大福晋也随着出声附和,唯恐落了下乘,回头还要看大阿哥的脸色。 “四弟妹心思玲珑,大嫂亦是佩服不已,皇阿玛亲赐的封号可见其份量,以后咱们的小格格要是能学个一两分,终生也受用了。” 几个命妇也纷纷附和,凉月故作羞涩的低着头不说话,任凭她们吹捧。 好在在一群女人堆里你一言我一语中迎来了染了许许酒气的胤禛。 胤禛被十三阿哥护着,让九阿哥和十阿哥提着的酒壶终究没有灌进四阿哥的口中。 进了新房,好在众人都收敛了许多,即便是皇子阿哥,对于凉月还是有几分敬重之意的。 毕竟以一个女子之身就能改变无数百姓的命运,给国库一个冬日就增加了好几百万两白银,简直就是财神爷转世。 成年娶亲了的皇阿哥羡慕嫉妒的眼神刀刀飞向胤禛,已经司空见惯了这等场面的胤禛直接无视,甚至还有些得意的环顾一圈,给了众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女官上前伺候胤禛坐在凉月身侧,将二人的衣服系在一处。 之后拍了拍手,一溜串的宫女排着队进来。 有手拿喜秤的,有端着金盆的,还有端着酒水吃食的。 一个女官将金盆中的桂圆,花生等寓意好的物件洒在床铺被禄上,就请胤禛用喜秤挑起盖头。 胤禛缓缓的挑起盖头,露出凉月白皙微霞的脸,端庄大气,落落大方的对胤禛笑了笑,又环顾一圈盯着他们看的众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女官将圆盒盛放的子孙饽饽端出,胤禛接过用筷子夹着喂给凉月。 凉月轻轻咬了一口,淡定的开口: “生的!” 众人捂嘴轻笑,一向备受宠爱的十七阿哥,拍了拍稚嫩的小手。 “四嫂说生的,我知道,额娘说新娘子吃了生饽饽就会生小宝宝了!” 众人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太子掩饰的捂嘴轻咳一声。 “好了,好了,都出去,眼下这里不需要咱们了,把空间留给小两口咱们去喝几杯,今夜不醉不归。” 众人还想看热闹,但碍于太子发话,有些磨蹭的出了门,甚至还驻足想要扒开门缝瞅一瞅。 被胤礽一个轻咳,才算镇住了场面,十三阿哥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默契的对太子二哥拱了拱手。 房间里就剩下胤禛和凉月二人,大红的龙凤喜烛噼里啪啦的燃烧,长明灯更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衬得凉月人比花娇。 胤禛端起酒杯递给凉月与她行了合卺礼,饮下交了杯酒。 听着院子里隐隐约约间结发侍卫夫妇在殿外唱完交祝歌后渐渐没了声音。 胤禛竟然和毛头小子一样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 第125章 甄嬛传—宜修120 凉月目光含笑,并不如新嫁娘般羞赧,不过是个补办的继福晋的婚礼而已,一切流程已经简化了很多。 而且当新娘她也不是第一回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大大方方的视线落在胤禛身上,她清楚的看到,胤禛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竟然有些紧张。 凉月主动靠近胤禛,抱着她的手臂,枕在他的肩头。 “真好,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能成为爷的妻子就像梦一样,靠在爷身上,一颗心仿才佛落回了实处。” 凉月垂眸喃喃自语,原本明亮的眼眸中有几分氤氲的水气,让她不自觉摸了摸眼角。 胤禛闻言既愧疚又心疼。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凉月摇头,故作哽咽的将脸埋在胤禛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委屈。 “不委屈,能嫁给爷就是我的福气。 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嫡姐的纯善美好,得爷欢心。 说实话,我对嫡姐很矛盾的,一生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 有时候我都在想连我都会被这样的人吸引,所有人都宠她爱她维护她。 嫡姐又同样深爱着爷,爷又怎么不喜欢她呢!我拿什么和她比呢?” 胤禛听着凉月提起柔则,脑海中已经回忆不起她的纯真美好。 反之全是毫无仪态的啃食黑乎乎的阿芙蓉的场面,以及那个孩子死掉的惨状。 柔则死去的那几天他可是连续做了好几日的噩梦。 如今听凉月提起,他下意识的手臂收紧凉月的腰腹,有些不寒而栗。 “她能做出噬子之事,何来纯善?你很好,不必与她相比,以后也不必提她。” 凉月勾了勾唇角,很满意胤禛的回答。 “嗯,以后不说了,不过嫡姐的嫁妆和遗物爷可要挑选一番留做纪念?” 胤禛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既然乌拉那拉府上交代给你,你看着安排就是。 不过是些俗物,你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赏人就是。” 凉月勾了勾唇角知晓了胤禛对柔则的态度后也就没再有提。 反倒主动大胆的献上一吻,素手解扣,一夜撩心。 次日,夫妻二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寝殿,他们记起昨晚的放纵,搂了搂被子,指尖残留着彼此的体温。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胤禛抬起胳膊枕在头下,一脸温柔的看着凉月。 凉月笑靥如花,抬手捂上他的眼睛遮挡他的视线,看了眼长明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 伸手拉过散落在一角的寝衣,穿在身上遮挡住一身暧昧的春光。 胤禛见她如此,一脸调笑。 “昨晚可是大胆撩人的很,今早却怕羞的很,是何道理?” 凉月对他翻了白眼,抱起他光洁的大脑壳“啵”的亲了胤禛一口,又一把推开他,下床披上外袍,笑着道: “白日里穿衣的端庄是做给他人看的,黑夜里点灯撩人,撩的是自己的丈夫,是夫妻情趣。” 说完,凉月勾起嘴角,拿起火钳子,将长明灯里点着的灯灰拨了拨,柔和的灯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而她那句“点灯撩人”也让胤禛脸色微红,配上凉月那双在灯光下白嫩光滑又修长的大腿,不由的喉间一紧,有些蠢蠢欲动。 凉月见他如此,噗嗤一笑, “爷既已清醒,还是赶紧起来吧,今日可是要进宫请安敬茶的。” 说完凉月便叫婢女进来服侍更衣,丝毫没有等待胤禛回答的意思。 穿着好衣服,凉月坐在梳妆台前抬手抚了抚鬓角,拿着手里的簪子在梳好的发髻上比了比。 已经被伺候着穿好衣服的胤禛见她还在磨蹭,走过来拿起梳妆盒上一只红玉凤尾簪给凉月插入发髻。 “这个衬你肤色,端庄华贵,红宝石也纯净。” 凉月摸了摸红玉凤尾簪子,似是想到这凤尾簪的来历,笑着开口道: “爷这一挑可就把将来咱们大格格的嫁妆挑出来了。 这红玉凤尾簪子还是嫡姐在的时候赏赐的,用意在敲打我,别让我越过她老是给爷写信。 说实话那时候我就觉得不痛快,我愿意写,你不高兴你也可以写啊? 明知道我不能戴,还偏给我这个。 我当时就想着既然我这辈子戴不了了,那我就给咱们府上的大格格当添妆。 这簪子无论工艺还是品相都不错,把它添进大格格的嫁妆单子里备着,还省了从我自己私库里出呢!” 第126章 甄嬛传—宜修121 胤禛不知道这枚红玉凤尾簪还有这样的故事,不免对凉月又多了几分心疼。 他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眼前的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当即大手一挥,吩咐苏培盛将他私库里各色的宝石都挑出来给凉月做成簪子。 “这红玉凤尾簪子你戴着很好看,没什么是你戴不得的。 别忘了你可是有皇阿玛亲赐的封号,以后爷给你做更好的,咱们轮着戴,不戴重样的。” 凉月见胤禛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他这是哄自己,便也没再推辞,配合着笑嘻嘻的接受了。 “谢谢爷,有爷疼爱真好。” 她说完还不忘对胤禛抛了个媚眼,惹的胤禛直说她没规矩,但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失过,分明对凉月的热情很是受用。 二人腻歪一阵,因着要进宫便不再多耽搁,赶紧用完膳后,便乘轿往宫里而去。 与往日不同,这次进宫请安敬茶,还得了来自宫里里里外外的许多赏赐。 就连太后也赏了许多珍贵古玩,表达对她的重视,这让凉月对嫡福晋的待遇很是满意。 回到府中,凉月命人将宫里得来的赏赐统计在册收进库房,又接见了胤禛后院的女人。 后院的女人请过安,凉月略微敲打一番后,就定下每月初一十五这两天前来正院请安。 平日里,不必时时过来,她并不在意她们用请安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后院的女人心里惊讶,却也暗自高兴。 只觉得福晋开明,处事又公正,日子也不算难过,也明白彼此相敬如宾的道理,很识趣的听从了凉月的安排。 一时间,胤禛府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期。 凉月的心神都放在了康熙提前赏赐给胤禛的圆明园上。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将园子修整打扫的差不多了,圆明园内所有人员也都摸清了底细。 除了一些不能动的被凉月调动到不重要的岗位,其余能动的几乎都换上了她的人。 凉月如此大规模的动作,落在有心人眼里,不禁一阵感叹,四福晋的能力比之太子妃亦是不遑多让。 尤其是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有心想要给胤禛找些不痛快。 自康熙赏了胤禛圆明园后,他们不管是出于嫉妒也好,还是出于立场也好,频频对圆明园里的人出手,或是收买,或是调动。 其中被收买的就有弘历的生母李金桂,凉月自然不会惯着这帮人的算计成真。 毕竟,弘历可是她的仇人之一,自然不会让他生下来。 李金桂原是园子里洒扫的宫女,相貌平平无奇,勉强算得上清秀,属于不起眼的那种。 但却心比天高,被八阿哥的人一忽悠便动了心思,与其她几个被选中的同样粗鄙不堪的宫女一同成了算计胤禛的棋子。 她知道以她的长相别人肯定都不看好她,但这也正是她的机会,没有人会主动防着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她背后的主子已经允诺,会将四阿哥灌醉,她趁乱给四阿哥用药,扒了衣服主动爬床,事后还会有人帮她,逼迫四阿哥给她一个名分。 李金桂想着只要她怀上了孩子,那么她背后之人一定会保她到孩子生下来,那么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到时候母凭子贵,对外她可以倚仗背后之人,对内她可以倚仗孩子,总之,她不会再去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还挨打的苦日子了。 他们计划确实天衣无缝,八阿哥这些人找的女人没有一个审美在线的,恶心胤禛的目的不要太明显。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次,却未能得手。 就因为这场算计,生出的弘历却不是个好东西,凉月虽然不介意别人恶心胤禛,但她恶心弘历,自然不允许将来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敌人出现。 也因此,一场自导自演的天花病毒将李金桂等棋子全部送走。 剩下熬过来的也被下了药,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利。 胤禛的子嗣必须可控,她决不允许弄死一个真弘历却还有下一个弘历出现。 第127章 甄嬛传—宜修122 因着凉月出手,圆明园天花病毒的事情闹得很大,康熙原本想要给四阿哥赐人的事情因着此事便延后了。 之后又因为黄河泛滥,赈灾,追缴国库欠银,废太子之位等一系列的朝政大事自然不了了之。 期间,除了抱月阁的吕侍妾在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五生下了胤禛的长女之后,后院再没有好消息传出。 好在长子长女都健康活泼,胤禛也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因着胤禛办事得力,又全力保举复立废太子,被康熙封为雍亲王。 成为亲王后的胤禛,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朝堂上,他说话的分量越来越重,越来越受皇上和太子看重,就连大臣们想要往他后院塞人的心思也越发的明显。 胤禛一时间犹如被架在了火上烤,有心想要退避三舍。便称病避居圆明园养病。 然而,这一切却都落在了八爷党的眼中。 他们觉得机会来了,在九、十两位阿哥的助力下,八爷党的势力迅速崛起。 大把的银子开道下,圆明园被收买的钉子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之间,朝堂上八爷党,太子党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四爷党隔岸观火,坚定的维护正统统治。 园子里,凉月让人放松了对这些钉子的限制,真有一个花房侍弄花草的小宫女爬床成功,还被前来探望的九阿哥撞了个正着。 还闹到了康熙跟前,将康熙原本因为党争伤透的一颗慈父之心又一次受伤。 “老四,你说你病了避居圆明园养病,朕准了。 原本朕还想着这几年你府上也没赐几个新人,侧福晋的位置一直空缺,还觉得亏待了你。 可你倒好,病了还不耽误你给自己找乐子,看来朕是白挂念你这个儿子了!” 胤禛有口难言,被康熙指着鼻子骂了半个时辰,复又被关了禁闭,禁足圆明园。 凉月故作贴心,安慰胤禛道: “爷也不必难过,俗话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如此一来倒也光明正大的休息一番,岂不更好? 更何况此事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管理好后宅。 这些年府内过的安稳,姐妹和睦,让妾身忘了园子里的人野心勃勃,有心钻营。 竟然让宋氏不小心钻了空子,害的爷吃了皇阿玛的挂落。” 胤禛想到宋氏那张其貌不扬的脸,生理性的厌恶,皱了皱眉。 “如此粗鄙,爷就是醉酒也不会看上她! 更何况,那一晚,爷虽醉酒,却从未有过意识。 福晋,你可查出什么了?” 凉月附耳对胤禛嘀咕了两句。 胤禛听过,瞬间火起,一拍桌子。 “果然是他们!老八,老九,老十真是好样儿的? 算计太子还不够?还要……” 凉月下意识拉了拉胤禛的衣袖,给他胸口顺了顺气,余光瞥了眼小夏子身边竖着耳朵的小太监。 凉月查出来那是康熙安排在胤禛身边的人,怕胤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打断道: “爷别生气,说来爷虽受了委屈,可妾身却得了大便宜呢。 您想啊,本来皇阿玛就觉得委屈了爷,指的侧福晋和格格定然也是家势好,颜色好的。 这下可好,爷这被人一算计,皇阿玛一恼,原本看好的就别想进府了。 更何况,纸总有包不住火的时候,皇阿玛英明神武,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 到时候皇阿玛定然会心疼爷,说不定爷还能开口将咱们的大格格留京嫁人,那爷这委屈也就不是委屈了。 爷是八弟九弟十弟的兄长,这次咱们就当自家弟弟调皮,替我这个嫂嫂拦了爷的烂桃花儿。 这几年,爷虽然忙碌,可咱们府上的日子却过的分外舒心,一时半会儿的也妾身实在不想打破这样的局面。” 胤禛与凉月相处日久,知道凉月此番打断他的话必然是有什么发现,便顺口转了话题。 “你呀!你呀!都是亲王福晋了,在爷面前还这么不稳重。 要是有人传出去,还不得说你善妒?” 凉月配合的环顾一圈,众人纷纷下跪,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 凉月傲娇的抬眸,对着众人敲打道: “你们谁要敢传出不利本福晋的话,仔细你们的皮。 都下去,夫妻说些小话还都在这杵着,像什么样子?” 众人抿嘴憋笑,纷纷行礼退下。 第128章 甄嬛传—宜修123 等人下去,胤禛捏着凉月的手,低声道: “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福晋可是查出爷身边有什么不妥?” 凉月点点头,有些犹疑道: “爷可记得小夏子身边的小喜公公? 妾身猜测他很可能是皇阿玛的人!” 胤禛眼神一凝,小喜子是前年已故的谢嬷嬷留下的人手,谢嬷嬷又是他的奶嬷嬷,将人调至跟前伺候时,高无庸也是暗中调查过的。 “福晋发现了什么?” 胤禛一边询问,一边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曾在小喜公公跟前暴露。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是对十三弟胤祥在圈禁期间大病一场,并且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腿疾替他惋惜过。 当时他还念叨皇阿玛太过严苛了些,可惜了十三弟从小能文能武的性子,如今竟然沉默寡言起来。 好在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暴露别的。 凉月见他松了口气,也知道他一向小心谨慎,便笑着开口: “今年七月初十,爷在外奔波没有来得及去皇陵祭奠皇额娘。 妾身带着前院几个人和爷亲手抄录的经卷前往,无意中就瞧见了小喜子和御前的李公公说话。 小喜公公虽然恭敬,却也语气熟稔,话里话外的虽然表述了爷对皇额娘的一片孝心,可到底说的也太详细了些,让人不得不深思。 只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量有限,到底手也伸不到宫里面,就是对爷的前院也多有避讳。 因此也只是怀疑,这小喜公公八成是御前的人儿。” 胤禛闻言不由的点头称赞: “你呀一向心细如发,这些年有你稳定后院,爷才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你总是能发现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爷的那些兄弟安插进来的钉子也多亏了福晋你。 这才没有走露府上的风声,反而爷还能借此让他们知道爷想让他们知道的。 既然你有八成的把握,那小喜子八九不离十就是皇阿玛的人。 有几次我虽没有细想,可也隐隐觉得皇阿玛自打复立太子后,总有些不太对,似乎我们兄弟的一言一行皇阿玛都了如指掌。 如今想想,恐怕就是皇阿玛对我们这些成年阿哥有所怀疑和防备,想要借此监视,好让皇权稳固。 如今你有了这个发现,那府上皇阿玛安插的人恐怕还有,而且不止小喜子一个。” 凉月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发现有问题的。 “爷,既然小喜子是皇阿玛的人,那其他的人恐怕更不好查背后之人。 一旦咱们府上传出什么动静只怕也会惊动了皇阿玛,如今一动不如一静。” 胤禛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起李氏又有孕的事来。 “如今侧福晋又有了身孕,府医已经断定是个男胎,自咱们大阿哥去后,你膝下荒凉,不如就将弘时记在你的名下,你看如何?” 凉月摇了摇头,拒绝道: “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记不记名的有什么要紧。 索性有爷一天就有我一天,弘晖去了,我就只有爷了,不想将好不容易纯粹的心神再分往他处。 而且弘时都要上书房的年纪了,也要放在前院教养了。 这个时候还是紧着侧福晋的身心才好,莫要让她惶恐惊了胎气才是。” 胤禛见她不愿,也不勉强,只说道: “我知道你贤良大度,有情有义,爷也是心疼你。 这些年本王一直请宫里的太医院正为你调理身子,虽有些起色,可到底年纪上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生个嫡子。” 凉月闻言,忙打断了胤禛的话,说道: “哎呀,爷也真是!人家都说有儿无儿都是命,我都多大年纪了,再说这话可就吓到我了! 要是爷奔着让我生子去的,我可不敢让太医院正再给我调理了,这些年我吃药和用膳似的,吃的是真苦!” 说完自觉好笑,还笑了起来。 胤禛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道: “你啊,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敢这么和爷说话!” 凉月莞尔,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 “旁人能不能和爷这样说话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和爷夫妻多年,相处习惯了,有话就说,绝不埋在心里平生误会。” 凉月在他怀中抬起头,伸手摸着他的脸,一脸感慨道: “我和爷啊,是同心同德,休戚与共可对?” 胤禛抓住她作乱的手,配合的点头道: “对!对!福晋说的对!咱们夫妻同修同栖,生死同衾。” 第129章 甄嬛传—宜修124 夫妻二人的对话没隔几日就传进了宫中,被康熙所知晓。 康熙对于胤禛和凉月夫妻恩爱,很是欣慰,凉月虽然后院得宠,却从来不独占恩宠。 他这几个成年儿子的后院,唯有老四和老八的后宅女眷了了几个。 可偏偏老四的后宅平静和睦,老八被他那个福晋搞得乌烟瘴气,怀一个流一个,人人着称推举的八贤王连家都治理不明白,还妄图大志,简直不知所谓! 反观老四重情至性,忠君孝父,哪怕对待老九,老十的算计也只做弟弟调皮,暗自吃闷亏,等待君父发现处理,从不落井下石。 老四福晋单不说与国之功,仅凭治家手段与劝谏之能便也与太子妃不相上下,甚至比之太子妃还要强上三分,当得起国母之责。 太子终究是他亲手培养的,哪怕是将来再次废黜储君,他也舍不得胤礽成为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也不年轻了,这两年时常生病,纵观全局,似乎也只有老四为君尚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老四的子嗣到底薄了些。 想到此处,康熙免不了挑了两个格格赐下,让人带去了圆明园。 冯格格和曹格格入园,胤禛各宠幸两日后便将人抛之脑后,待安抚一圈女眷,献身过后便听从邬先生的建议前往京郊建寺立宇,访僧参禅,做他的避世闲人去了。 好在侧福晋李氏所出的四阿哥刚出生不多久,一个陪伴多年的格格也被诊出了身孕,还是个男胎,这让康熙顿时欣慰了不少。 毕竟,自凉月成为嫡福晋以来,但凡胤禛后宅怀的上的,就没有半路流产的,这也是胤禛后院难得安生的根本。 凉月初为嫡福晋就曾对后院众人说过,不动孩子是她的底线,谁敢越线,就退还本家,是死是活自己掂量。 又有甘氏和苗氏的前车之鉴在,这些年府里又没有进新人,自然前院胤禛收房的侍女不算,只要没怀孕,就不算是后院之人。 虽然偶尔为了胤禛的宠爱和偏心有个争风吃醋,也不过是小打小闹,顶多拧个帕子,翻个白眼,犟几句嘴罢了,多了就没有了。 就是砸个瓷器摆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拿钱补不补的上。 毕竟凉月制订了规矩,谁打碎了谁出银子更换。 为了避免被人说成小家子气,凉月直接从自己的庄子上定制了各式花样儿的琉璃摆件,茶具,餐具替代了原本的瓷器。 不拘身份地位,各个院子都是配套的。 要砸就砸自己的去,私下里用什么,砸什么她管不着,但东西都是在胤禛跟前过了明路的,中间要更换或者损坏也要是要请示的。 毕竟琉璃在众人看来并不便宜,更何况还是配套的,按自己喜好的花样儿烧制的,坏一个便要花费不菲的银子,有时候去补还不一定能补的上,自然没人敢摔东西撒气。 日子就在众女子的和平相处中过了两年,转眼已是康熙五十三年。 无论是京中还是他处再无人提雍亲王府当初的“子嗣单薄”的言论。 因为如今府里已经有三个阿哥两个格格,而且嫡福晋年过三十多岁,时隔多年老蚌怀珠,竟然被诊出了喜脉。 凉月一怀孕,胤禛当即抛下了刚刚进府不久又一向受宠的年侧福晋。 凝辉院。 后院的女人都在,眼含羡慕的看着上首凉月的肚子。 尤其是已经被册封为侧福晋的齐月宾更是嘴里发苦,想要孩子都想疯了。 伺候胤禛这么多年,她一次也不曾遇喜。 一向恩宠不及她的李侧福晋两儿一女不说,由侍妾升上来的吕格格也有了爷的长女。 就连体弱的耿格格都生了个小阿哥,虽说身体不算很好,一直在圆明园养病。 现在,就连已经确定不能生了的福晋都再次遇喜,再耗下去,她年岁上来,不知道有没有福晋这般好命? 看来不能再如此了安静度日了,也该走动走动,让爷多留宿几次,说不定…… 齐侧福晋隐晦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无限遐想。 第130章 甄嬛传—宜修125 胤禛来的很快,脸上的欣喜若狂深深刺痛了其他人的眼睛, 尤其是李氏,一脸担忧,福晋有了亲子还会不会对她的弘时和弘毅另眼相看。 她是个头脑简单的,有什么也都表现在脸上,故而连起身的动作都比别人慢了半拍。 好在胤禛眼里只有怀有身孕的凉月,其余人等请安都被他刻意忽略了。 凉月嘴角含笑,伸手自然的放在胤禛的手上,也未来得及行礼就被胤禛阻止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多年来相濡以沫的默契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索幸众人对王爷看重福晋都已经免疫了,便福了福身识趣的告退。 屋里只余下凉月与胤禛后,凉月这才开口问道: “爷就这么丢下明媚张扬的年侧福晋?也不怕伤了美人儿的心?” 面对凉月的调笑,胤禛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不想在凉月面前提及年氏。 “你与她不一样,你是爷的嫡福晋,是爷的福星,是爷的珍宝,是她比不得的。” 凉月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爷就会哄我,年氏的两位兄长如今也算是爷的心腹。 年羹尧更是年纪轻轻就是一方封疆大吏,对爷的助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年氏明艳不可方物,要换作是我,我可舍不得。 有些事儿上到底是要给些脸面的,不过是有孕,爷晚些时候过来就是,何苦撇下她一个人?” 胤禛不以为意,眼神柔和的盯着凉月的肚子。 “她不过是个侧福晋,爷是念及她的父兄的功劳才抬举一二。 你调养多年,才又有身孕,爷只觉得弥足珍贵,欣喜若狂。” 凉月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俊眉星目的的少年皇子,而是一位成熟内敛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中年男人。 凉月低头抚上小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只是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年氏入府后,不苟言笑的他都时常开怀不已,在她耳边念叨年家得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现在除了初一十五晚上来她的凝辉院过夜,几乎大半的时间都留宿年侧福晋的香璃院。 要不然她也没机会出门去铺子里与他人私会还揣了别人的崽! 如今,年氏已经进府两月有余,按照剧情,再没几个月也该有孕了,年氏的胎她可不想沾手。 为此她可是算计好了日子要与男子同房,只可惜她给了胤禛机会,她主动邀宠,是胤禛自己不把握也怪不了旁人给他戴绿帽子。 胤禛那天只是给她送了些价值不菲的赏赐以示安抚,表示晚上不过来了。 阴雨连绵,雷声阵阵,胤禛陪着年氏好不快活。 而她见请不来人,府里又没个男人,也没处消遣,索性就带着染冬去了玉容坊,饮酒听雨,好不自在。 午后,酒意微醺,她独自在厢房里小憩。 隐隐约约间却听见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微微蹙眉,仔细辨认,竟是她的奶兄张兴。 张兴跟着胤禛已经入朝为官,在户部当了一个正六品的户部主事的小官。 只要不出差,平日里张兴就在户部点个卯,也不耽误他给胤禛和凉月搂银子。 因此,张兴来玉容坊是再正常不过的。 几乎每个月的这几天张兴都会过来走一趟,一待就是一天。 屋外凉风阵阵,雨丝缠绵,时而雷声阵阵,昏暗的房间烛影跳动。 微醺的凉月对着眼前的男人不免动了心思。 他那既卑微又爱慕的矛盾气质让凉月心痒难耐,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伸出了罪恶的魔爪调戏他。 “奶兄,这么多年也不见你长肉呢?” 张兴被凉月的大胆举动,惊的脸色涨红,浑身肌肉紧绷。 “主…主子,这……这是做……什么?” 张兴想要挣扎着后退,凉月却不放手。 “自然是做…我们想做的事儿啊!奶兄是喜欢我的吧? 世人都说奶兄痴情于亡妻不肯续娶,可我却知晓,有个人默默喜欢我多年。 一直碍于身份不敢表露心迹,可殊不知我对奶兄同样如此。 每日与不爱的人虚与委蛇,只为了复仇,这样的日子当真不快活!” 张兴大脑宕机,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却未出一语。 最终被凉月衔着一口烈酒渡入口中。 唇齿留香,酒入喉肠,辗转反侧,屋内春光无限。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天际微亮。 张兴如梦初醒,却发现自己做了无数次的梦成真了。 他将主子拥在了怀里,自己的衣衫凌乱,胸口裸露,又看了看凉月,后知后觉的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131章 甄嬛传—宜修126 他慌张的想要起身,却被凉月拽住,凉月嘴角含笑,一双美目似嗔似喜,张兴只觉惊艳了双眼,又低眉看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凉月,瞬间涨红了脸。 “奶兄为何要躲?” 张兴低眉,红着脸不敢言语,任由凉月盯着他看。 凉月见张兴如此紧张,便起了坏心思,故意逗他,抬首丹唇轻启。 “呵呵,奶兄果然很可爱!” 张兴只觉得脸上发热,连带着热的他也浑身滚烫。 他下意识的推了推凉月,想要起身,可凉月却只是淡定的拉着他,看他着急的模样。 “主子……我…我们…不可……,奴才身份低贱,岂可……岂可欺辱主子!” 张兴思想上踌躇着想要起身,以免给自家主子带来杀身之祸。 可身体却很诚实,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不妥会让凉月看到。 凉月伸手将人推到一边, “奶兄可知你身上的气质有多矛盾?深情而又怯懦,无形中就是在引人犯罪!” 张兴被凉月话中的深意惊的猝不及防,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开口: “主子身份尊贵,怎可……怎可与奴才…” “奶兄这是嫌弃我吗?” 凉月故意皱起眉,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张兴立刻开口: “不,不是,奴才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也唯有梦里奴才才敢如此大逆不道!” “好啊!那奶兄就当是在梦里如何?” 凉月一笑,双手撩起散落肩头的发丝。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要灼烧尽他的理智。 最终荒唐半晌,凉月宛如吸食了精气的妖精,餍足不已。 张兴理智回归,慌乱的推开凉月,起身为凉月穿衣,嘴上还不忘安抚。 “主子,快梳妆打扮,决不能让人发现你我有私,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张兴懊恼的攥了攥拳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竟然如此不谨慎,万一将主子拖入万丈深渊可如何是好? 凉月看他的眉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奶兄可要隐藏好了,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可就完了!” 张兴听她如此说,又看她的毫不在意的模样,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眼神里尽是坚定。 匆匆给自己穿完衣裳,便大胆的主动握上凉月的手。 “主子,奴…我定不会连累主子的,我会守好这个秘密。” 他说完便眼神慌张的瞥向别处,不敢看凉月的眼睛。 那模样像极了偷腥被发现的小老鼠,慌张又刺激。 凉月笑着应下,又让他先行离开,让染冬进来帮她梳洗。 染冬听到屋里不同寻常的动静,紧张的那是后背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 此刻,手脚都有些发颤,凉月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瞧你这点儿出息,放心吧!你不说我不说,他更不会说出去的,不用担心。” 染冬还是被凉月的话惊到,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表衷心道: “主子……这种事情染冬死也不会说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您也真是的,这都敢做! 您好歹提前吱会一声,要不是奴婢听里面动静不对劲,将小桂子远远打发了,还指不定会不会让他听到。” 凉月听完嘴角含笑,一边梳头,一边回答。 “还不是酒意上来了,我惦记他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快!别顾着害怕了,出来时辰不少了,暮色将至还是抓紧梳妆回府,我要洗澡,身上出汗了。” 染冬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为她恢复妆容和穿戴。 见她通身没有不妥,又马不停蹄的收拾床铺,开窗通风。 直到恢复原样再没有一丝不妥当的地方,才扶着凉月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132章 甄嬛传—宜修127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春华院的齐侧福晋和香璃院的年侧福晋同样是将门虎女,在一方有意接触之下二人相处起来格外融洽。 齐侧福晋为人知进退,又从不在胤禛在的时候去寻年氏。 年世兰为人骄傲随性,不拘一格,还没有养成后来那嚣张跋扈,毒辣霸气的模样儿。 一段时日下来二人关系反倒越发的亲近起来。 再加上府里又没什么波澜,凉月怀孕后直接关了院门,闭门养胎。 连中馈都直接下放给了三个侧福晋。 这边二人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处理完府中庶务,二人便一个手弹琵琶,一个舞鞭子,日子过得很是快意。 反观李侧福晋就不是那么痛快了,她膝下两儿一女,又被二人合力排挤,只分了些琐碎的庶务在手。 人事调动,膳房管理等一系列重要的事务她连个边儿都没摸到。 又加上凉月怀胎,她格外焦躁,嘴上的燎泡一直不见好。 凉月也怕她这个没脑子的被人鼓动动了什么歪心思。 便时不时的让剪秋往汀芷阁走上两圈,假借关心子嗣的借口,安抚李静言的心。 好在,李静言身边除了翠果,几乎都是凉月的人。 再加上身边人的有意引导,成效也算不错,李氏也渐渐转过心思。 她生有爷的长子和次子,哪怕福晋生了嫡子,以二对一,将来的事还难以下定论。 更何况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没得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果然不出凉月所料,在她坐稳了胎没出月一个,香璃院便传出了孕信,年氏怀孕了。 胤禛起初先是高兴,而后却又是一脸的凝重。 年羹尧这个四川巡抚越来越得康熙看重,有意历练几年提拔他为四川总督掌西北军政。 西北军政事务迟早有一天会落在年羹尧手中。 年羹尧是他统领的镶白旗的奴才,单从他的来信便可看出此人的桀骜不驯。 每每来信落款只称官职,不称奴才,毫无主属之意,一旦年氏生出阿哥,将来只怕会起灾祸。 胤禛心中烦闷,便一如从前般将心中顾虑分说给凉月听。 凉月如今怀孕,正难受的紧,也懒得应付他,索性故作困倦,闭眼装睡过去。 胤禛说了半天,始终不见回应,回头才发现凉月抱着肚子睡着了。 没有从凉月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眼中失望一闪而过。 随即他又摇头失笑,将凉月的身子放平,为她盖了张薄毯,对绘春吩咐道: “在榻前好好看顾福晋,莫要让她翻身,仔细掉了下去伤着身子!” 绘春福了福身应下,与胤禛错身后靠近凉月,小心的守着。 胤禛出了凝辉院,眉头紧皱,内心纠结不已。 这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幽幽传入耳中,胤禛驻足顺着琵琶声望去。 苏培盛很有眼力见的陪笑恭维。 “王爷,这琵琶声是从齐侧福晋的春华院中传来的,您可要去瞧瞧。 这些时日,年侧福晋有孕,舞不得鞭子。 齐侧福晋私下里便多有练习这曲调柔和安静的曲子。” 胤禛听到年氏,有心抬起的脚又停顿住了。 冷眼看了眼苏培盛。 “你知道的倒是清楚,齐侧福晋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如此替她说话?” 胤禛说完,又有些疑惑的低声开口: “本王倒是觉得这曲调似乎在哪里听过?” 苏培盛被胤禛的眼神看的一惊,慌忙解释道: “王爷,这府里谁不知道齐侧福晋和年侧福晋最是要好。 奴才也只是替爷高兴罢了,您常说齐家治国平天下。 奴才没读过书却也知道,这最首当其冲的基石就在齐家。 咱们府中一向安稳,妻妾和睦,爷无后顾之忧。 两位侧福晋亲如姐妹,这也是平白给爷长脸,爷高兴了,奴才才高兴不是?” 胤禛闻言,对苏培盛的不满也消了不少,看来苏培盛还是知进退,懂分寸的。 “你倒是会说话!” 只是胤禛又想到两人身后的家族,二人同样是出身将门,关系亲近对他来说可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第133章 甄嬛传—宜修128 胤禛脸色变幻莫测,压下心头的不快,露出一抹笑意。 “侧福晋的琵琶曲越发的进益了。” 苏培盛提着的一颗心略微回落,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又接连开口道: “这琵琶曲奴才倒也听着耳熟,似乎是昔日已故的柔福晋常弹之曲。 昔年,柔福晋去前曾将自己的琵琶手札和宋刻版的《花间集》十卷,分别送给了齐侧福晋和伊格格,意在托孤,让她们照拂一下二阿哥。” 苏培盛说到此,不免又抬头小心的看胤禛的神色。 胤禛听他说起柔则和二阿哥,不免又想到了那血腥恶心的一幕,厌恶的摆了摆手,让他闭嘴。 随即眼角的余光看到凝辉院墙角的砖缝里生长出的一棵幼小的梅树,皱了皱眉头。 苏培盛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小树苗拔掉。 “福晋有孕,连府上的奴才都开始惫懒了,不该出现杂树杂草竟也不记得收拾!” 胤禛见他将梅树苗收进袖子里,也不再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行去。 苏培盛,捏了捏手中的树苗,对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连忙将梅树苗丢到小太监的手上,快步追上自家爷的脚步。 小太监在众人离开后,仔仔细细的将凝辉院的墙角旮旯找了个遍,再离开时手里已经多了几条细小的小树苗。 假寐的凉月此刻自然也知晓了院外的事情,嘴角弯了弯,显然对于胤禛对柔则的反应很是满意,指尖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摩挲。 绘春见状也忍不住高兴。 “如今咱们王爷见不得梅树,可见对那一位是厌恶至极。 昔日,院子里动迁的时候,您还拦着不让花房的人用开水将剩余的树根烫死,咱们凝辉院每年都要安排人手处理新长出的幼苗。 如今,有了咱们王爷这明确的态度,只怕日后下头的人要省事儿多了。” 凉月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 “尽胡说八道,不过是几棵梅树,有什么打紧的,人都去了,还祸害花草做什么?” 绘春知道她确实不在意,便也顺着她的话道: “也是,在咱们王府里,花房培育的梅树可比人值钱,当时奴婢知道那绿萼老梅不下百金时,可是惊讶了好长时间。 也就是那位视金钱如粪土,以示自己的高洁不染。 要奴婢说,还是咱们院子载种的合欢树最好了。 咱们凝辉院里的合欢树不仅不废银子,也不需要特殊照顾就长的枝繁叶茂。 开出的花朵更是粉粉嫩嫩的,清香宜人,细细的花绒真真是极好看的。” 说罢她还摸了摸头上粉色的合欢花样式的绢花,复又开口: “况且这合欢花不仅寓意好,听染冬说这合欢树全身都还能入药。 若是流入药材市场,这么多的花能卖不少银子呢!” 凉月闻言,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倒是越发的财迷了。” 凉月的笑靥如花,让绘春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些时日福晋有孕以来。情绪波动的厉害。 对王爷的不耐烦她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怕一不小心福晋暴露了心中所想反而惹恼了爷。 要知道福晋的年岁上来了,这怀孕生子的风险也增加了不少。 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动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一连过了几日,宫里的德妃也知晓了年氏有孕的消息。特意让人传话与胤禛。 胤禛虽然忙碌,但到底还是抽空去了永和宫。 “老四,年氏有孕为何迟迟没有递消息进来? 好歹也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也算是本宫的儿媳。 宜修有孕,本宫赐下珍宝无数,总不能你的侧福晋有孕却没有表示。 宫里的人最爱搬弄是非,若无赏赐赐下,岂不是被人说嘴本宫厚此薄彼?” 第134章 甄嬛传—宜修129 胤禛恭敬的回话。 “额娘说的是,是儿子考虑不周。 只是到底年氏胎儿未稳,儿子原想着过了三个月,年氏腹中胎儿稳定了,再让苏培盛往宫里递话。” 德妃点了点头,旗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德妃伸手将桌上的盒子往前推了推,一边开口道: “如今宫里也是多事之秋,废太子再次被禁于咸安宫。 你皇阿玛年纪大了,越来越看重下头的皇子,甚至母凭子贵,舒妃一时间在宫中风头大盛,连额娘和宜妃都要避其锋芒。 昨日额娘闲来无事,打发奴才让内务府送一本《汉书》来解解闷。 即便使了银子却也慢吞吞的,送到的时候已经入夜,说到这里本宫就心头不快。 这书也看不进去了,只是到底是本好书,你带回去吧! 不拘是自己看还是送给本宫的孙儿看,免得平白放在永和宫里落了灰。” 胤禛接过盒子,没有说话,额娘给他《汉书》他便知道,年氏怀孕神经紧绷的不仅是他。 汉朝外戚专权的不仅一例,每一例都对王朝造成了巨大的危害。 沉默半晌,胤禛终究还是开口道。 “儿子记得额娘赏给福晋的都是些小阿哥所用之物。 年氏生的明艳大方,她这次有孕,若是个小格格,想来额娘的珠宝首饰要多备一些。” 德妃闻言,叹了口气,点点头道: “那是自然,年氏长相不俗,若得个小格格定然是咱们大清最漂亮的明珠。” 出了永和宫,苏培盛见胤禛气压低沉,不免担忧道: “王爷,德妃娘娘赏了侧福晋不少好东西,回去后,侧福晋只怕要高兴坏了。 您忧心忡忡,福晋要是见了该怪罪奴才不尽心伺候了。” 胤禛闻言,看了他一眼,道: “你回去后,让府医来前院,莫要让人知晓。 福晋那里,问起来就说爷一切都好。” 苏培盛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有别的打算当即也不再开口,点了点头应下。 回到府里,下人将德妃所赐的东西流水一般的抬进凉月的凝辉院和年氏的香璃院。 香璃院。 颂芝看着那些金玉首饰,蜀锦绸缎忍不住叹息道: “侧福晋真是好福气,有德妃娘娘这样好的婆母。 这些好东西,与正院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可见娘娘看重咱们年家!” 年世兰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愉悦,但还是有些高傲的开口: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们年家这些东西向来不缺。 本侧福晋看重的是王爷的一颗心,只要王爷常来咱们香璃院我就知足了。” 颂芝闻言,连忙恭维道: “王爷对侧福晋向来恩宠有加,自入府以来咱们香璃院就独得恩宠。 咱们府里谁不羡慕,这满府的丫鬟、婆子,见了咱们香璃院都是恭恭敬敬的。 如今侧福晋有孕,王爷定然更是欢喜。” 年世兰被颂芝说的心情大好,笑着让颂芝将这些东西收起来,随后又皱了皱眉。 “本侧福晋有孕,不能留宿王爷,王爷来咱们香璃院岂不是要便宜偏殿的那个贱人?” 颂芝看着年世兰脸色不好,忙在一旁劝慰道: “侧福晋何必跟个格格一般见识。 要奴婢说这冯格格家势低微,人又长相寡淡,可以说是样样都拿不出手。 要不然怎么入府三年都不怎么得爷恩宠? 就算她住在偏殿又如何?能不能让王爷记住还要另说呢,侧福晋何必杞人忧天?” 年世兰闻言,脸色好了不少,但仍微微沉着。 “话虽如此,但王爷有那方面需求怎么办?总不能把王爷往外推! 爷若不想下本侧福晋的脸面自然会留宿偏殿,也未免太便宜了她。” 颂芝闻言,轻声笑了出来。 “侧福晋既然不愿便宜了冯格格,那就想办法将费格格调进香璃院就是。 她是家里安排的给侧福晋的固宠之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的家里人都在咱们年家的掌控中,自然也不怕她会背叛侧福晋。” 年世兰虽有些不甘心便宜别的女人,但摸着小腹,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下去吩咐,明儿就将费格格的东西从秋水阁挪过来,就说是本侧福晋命人安排的。” 第135章 甄嬛传—宜修130 翌日,年世兰的人将费格格的东西从秋水阁挪进了香璃院的偏殿,正好和冯格格一东一西。 费格格年轻貌美,身段玲珑,在王府里也算是深得王爷喜爱。 哪怕她住在伊格格锦绣院旁边的秋水阁,位置有些偏远,胤禛也没有忘了她,时常过去看她,平日里也没有亏待她。 如今年世兰手里有一部分管家权,费格格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搬进了香璃院。 香璃院的下人知道这是年世兰的意思,平日里拿人手短,都是很会看眼色的,知道费格格是年侧福晋的人,平日里也是刻意讨好。 只是难免对无宠又不受看重的冯格格多了几分轻慢导致冯若昭的日子便更难过了几分。 如意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家格格劈着丝线,一脸的忿恨不平。 “年侧福晋也真是会折磨人,格格绣工就是再好,哪里能一人三天就绣完一份满蒙汉三文的《吉祥经》? 这哪里是《吉祥经》啊,分明就是《磨人经》。 还说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这么磋磨别人也不怕供在佛前折了福气。” 冯格格放下手里的丝线,甩了甩酸痛的右手,长叹一口气。 “如意,当心祸从口出,你家格格式微,若让人听了去,如何保得了你? 索性之前都熬过来了,她怀了身孕,想来会消停不少,咱们还是少惹为妙。 不过是两日不睡,想来也赶得及。” 看着冯若昭眉眼间的疲惫,如意有些心疼,一边帮忙劈着丝线,一边抱怨。 “格格何不禀了福晋换个院子?福晋宽和又好说话,想来您说了自己的难处,福晋不会不管的。” 冯若昭闻言抿了抿唇,一边拿起丝线绣了起来,过了半晌才开口道: “当日从圆明园回府,福晋安排院子的时候,让我们自己选。 我仗着家势比曹格格强上不少,便抢先挑选了无人居住的香璃院。 原是想着与爷天长日久下来,有朝一日也能像齐侧福晋一般从格格提为侧福晋,再生个孩子这辈子就别无所求了。 可万万没想到,一场白日梦竟做了三年才转醒。 如今家里也指望不上,就算去求福晋,福晋答应换了院子又如何? 左右年氏受宠,如今又管着府上庶务,想要为难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索性等福晋生下孩子,收回掌家权再做打算吧!” 如意闻言不由的跟着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知道了,格格,只是年侧福晋将费格格调来咱们香璃院,格格以后想要出头却是更难了。” 冯若昭闻言,手上的针线停住,沉默的绣了几针,复又拿起。 “费格格是年侧福晋的人,年侧福晋既已有了身孕,自然是要自己人来固宠。 如此也好,只要王爷留宿,费格格总能分担一分年氏的妒火,本格格的日子或许也能好过一些。” 冯若昭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剪刀将绣线剪断。 直到深夜,冯若昭才将《吉祥经》绣完。 看着手中自己亲手绣了三天的《吉祥经》,冯若昭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不妥才放下针线,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看着已经趴在脚踏上睡着的如意,也没有惊动她,为她披上一件衣服,便也躺下了。 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的疲惫,让冯若昭在炕上刚躺下便沉沉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如意匆忙叫起,今天是年世兰规定交《吉祥经》的日子,主仆二人差点儿都睡过去。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冯若昭见如意给她扫了点腮红提气色不禁伸手阻止了她。 自己反而动手沾了点眉粉点了点眼下,在用珍珠粉薄薄的遮掩一层。 如意看着瞬间变得粉都遮盖不住憔悴的主子不禁福至心灵,有样学样也给自己做了遮掩。 果然主仆二人更显憔悴的模样还是很唬人的。 颂芝眼底闪过一抹同情,不免为主仆二人说了两句好话。 年世兰虽然不喜冯格格,但好歹听劝,不再想法子磋磨二人。 只是让她们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没事不要出来溜达,以免让人看到这副憔悴的模样还以为她虐待了她们。 至于冯格格不眠不休绣好的《吉祥经》,年世兰连看都没有看,就让人处理了。 更别提什么放到佛前供奉了,本来就是她故意磋磨人的借口罢了。 第136章 甄嬛传—宜修131 凉月虽然不管事,但却很快知晓了香璃院的种种,甚至就连胤禛在前院和府医的谈话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剪秋勾着唇角,替凉月剥着葡萄,还不忘询问凉月。 “福晋,若是冯格格当真求到咱们头上咱们可要帮她一把?” 凉月慵懒的躺在榻上,接过剪秋递过来玉盏,捻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进口中细细的嚼了,香甜可口的汁水在口齿间爆开,然后捏着帕子沾了沾嘴角才开口道: “如果她张这个口,本福晋自然会如她所愿,毕竟她也算个明白人,不是那没脑子的蠢货。 更何况将来还可以抬举她牵制年氏。” 剪秋听到凉月肯定的话,便伸手将剥好的葡萄放在凉月手上的玉盏里,复又拿起一颗葡萄剥了起来。 “福晋最是心善,有您的提点和护佑,冯格格的日子可比在年氏手底下好过多了,但愿她是个知恩的。 年氏有孕如今倒成了香饽饽了,底下的奴才上赶着奉承她。 有孕了也不知收敛,也不知她若听到王爷那些负心薄幸的话语还会不会如此张狂。” 凉月闻言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复又捏起一颗葡萄,神色间仿佛带着股隐隐的兴奋。 “这人啊!狠起来还真是可怕,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 年氏如今还没显怀呢,就急吼吼的开始算计她,就连后续的香料都已经开始着手调制了。 咱们这位爷做到这份上还真是天生的帝王心性,凉薄的可以! 日后年氏若是知晓真相,不知道两人的脸色何等精彩?” 剪秋看着凉月的模样,也不禁笑了笑道: “主子说的是,都说帝王是孤家寡人,成日里称孤道寡的,这夫妻,子嗣的缘分可不就浅了。 日后年侧福晋若是知晓真相,也许会埋怨王爷算计了她的身子,埋怨他的薄情,从而对王爷失望透顶,彻底死心。 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爷将来身边会有几个想不开的女人一心一意的对待他,想想奴婢就觉得期待的很!” 凉月闻言,不由的揶揄道: “就你会揣摩,若真是叫你看到了,也不知道你会笑成什么样儿? 不过咱们可得好好谢谢这位爷,他命人调制的香料可是含有大量的麝香在里头。 不用咱们动手,就能绝了几个女人的后路,真是令本福晋省心不已。 这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儿以后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几个月,年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早就已经被府医确认是个男胎。 年氏肚子里的孩子一日一日长大,从刚开始有孕的恶心呕吐到后来的食欲不振,又到现在嗜睡、疲累。 年氏的身体在遭受着怀孕带来的各种不适和煎熬,胤禛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除掉这个孩子。 只是年氏对这个孩子小心谨慎的很,胤禛又不愿让年家怀疑到自己的头上,难免要动些脑筋在上面。 想到府里两个侧福晋亲如姐妹,府外的年家与齐家也因此日渐走近。 齐月宾的父亲是身居从一品虎贲将军的要职。这样的出身背景,若再与年家走的太近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因此,在这一年的中秋佳节,因着凉月即将临盆,年氏有孕不宜劳累,胤禛就只带着其余两个侧福晋进宫请安赴宴。 趁着两个侧福晋都在永和宫给德妃请安的空档,德妃独留下齐侧福晋与她单独谈话。 看着坐在自己下头端庄柔和的齐月宾,德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佯装无意的提及。 “你父亲近日里给皇上递了请安的折子,皇上前日来本宫的宫中还曾提起过。 说你们齐家的儿郎在赣南剿匪有功,与年家一般,一同护卫大清朝的疆土,具是世忠勇之家。 皇上还特意提起了你,说你年纪轻轻就进了老四的府上,做了几年格格实在是委屈了你。” 齐月宾闻言,不由的涨红了脸,谦卑的垂下头对德妃摇了摇头低声道: “不委屈,能入爷的府上是月宾的福气。” 德妃见她如此反应,不禁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对接下来的打算也多了几分信心。 第137章 甄嬛传—宜修132 德妃看了眼竹息,竹息当即会意,领着屋子里的侍女离开,并且守好门户。 齐月宾见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有些不解的去看德妃的脸色,有心想要分析德妃接下来会说什么。 德妃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然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月宾,你可知本宫单独见你是为了什么事儿?” 齐月宾闻言,心中一跳,脸上却强忍着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只是端庄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随后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德妃,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德妃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老四这几年越发得皇帝看重,你可知代表着什么? 若老四一直稳当下去,这天下迟早有一天要交到他的手上。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家族的又早早支持了老四,老四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是荣登大宝,你一个妃位怕是少不了的。” 齐月宾闻言,内心一阵激动,面上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异样。 作为胤禛的枕边人,她又素来沉稳,自然也多少察觉到胤禛的心思。 当即一脸含笑的开口: “阖府上下都是仰仗王爷,依靠着王爷过日子的,若王爷真有那么一天,齐家自然也是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王爷。” 德妃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一脸叹息道: “本宫听闻在王府你与年氏亲如姐妹,如此情谊也着实令人羡慕。 只是有些事本宫原本不想说,但宜修临盆在即,她又一向磊落,这个恶人也只能由本宫来做了。” 德妃说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又对心情开始忐忑起来的齐月宾道: “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以后才是? 年家掌西北军政,独揽大权,你们齐家同样手握重军守护赣南一带。 如今你们两家关系日渐亲密,本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年羹尧为人颇为桀骜,对老四主属之意又有些模糊,难保他不会起别的心思。 纵然你齐家衷心耿耿,为政者只怕也颇有猜忌,寝食难安了。” 齐月宾闻言心头大惊,讷讷不能言,难怪她总觉得胤禛对她和世兰交好,看她的神色颇有深意,此刻,她全明白了。 她只觉得二人都是将门嫡女,世兰又颇为受宠,初衷也只是想借此与她交好多得些恩宠,有个子嗣傍身罢了。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她的恩宠虽然不多,可每月也有个两三日。 可自与世兰交好之后,王爷虽然来她的春华院多了几次。 可顶多也就是陪她用用膳,叫水的次数却还不如之前。 她还以为是因着自己年纪大了,不如新进府的格格鲜嫩,如今想想自己真是魔怔了。 齐月宾的脸色几番变幻,德妃见此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开口道: “月宾,难道你就想这一生都要孤独终老,无依无靠吗? 难道这姐妹情深还比不上有个承欢膝下的孩子来的慰藉吗?” 齐月宾闻言拼命的摇了摇头,她想要个孩子承欢膝下,就像李侧福晋。 就算脑子不好使,即便惹得爷不高兴,可爷不也看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多有忍让? 就连福晋也对她也是多有包容,不管是月例还是恩典哪一样少了她的? 齐月宾心念不过一瞬,就扑通一声从绣凳上起身,跪在了地上。 “额娘明鉴,我齐家之忠心日月可鉴,绝不会做出违逆之事。 更何况,月宾之所以与年侧福晋亲近,初衷也是为了能多得一些爷的恩宠,有个子嗣傍身罢了。 如今却不想……因着月宾的糊涂竟然将家族带入歧途。 还请额娘指点月宾,莫要让王爷对月宾失望。” 德妃见此抿了口茶水,余光审视齐月宾的神色,见她不似作假,便放下茶杯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人。 德妃拍了拍的她手,转身将炕几上一早准备好的雕花木盒打开,往齐月宾的身前推了推。 只见一份鲜红色的上品红花盛放在里面。 “这是本宫让太医开好的落胎之物,年氏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这件事本宫思来想去也唯有交给你去办才是最稳妥的!你看如何?” 齐月宾颤抖的拿起木盒,红花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不禁嘴角发苦,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拒绝之意。 “妾身……妾身……定不辱命!” 齐月宾指节泛白的抱着雕花木盒,眼底的泪意汹涌而出,犹如一颗颗破碎的珍珠,悄然滑落。 第138章 甄嬛传—宜修133 德妃看她的模样,知道她心里难受,摇了摇头,安慰道: “好孩子,难为你了,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去补补妆吧,一切都会好的。” 齐月宾闻言,低头道了声谢,向德妃福了福身抱着木盒转身退出了殿门。 直到宴会结束,出宫回到春华院,齐月宾才魂不守舍的拿出德妃交给她的雕花木盒,愣愣的出神。 看着燃烧殆尽的烛台,蜡泪阑干,枯坐一夜,满是凄楚。 天将大亮,她才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略有些干涩的开口: “吉祥,伺候本侧福晋净面吧!” 守了她一夜的吉祥忙不迭的吩咐侍女打水,又绞了帕子为她敷脸。 梳洗过后,齐月宾一如既往的用了早膳,正要吩咐吉祥去向府医开一份安胎的药方,就听到有小太监来报,说正院的福晋要生了。 齐月宾不得不按捺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匆忙收拾妥当往正院赶去。 她的春华院与凉月所住的凝辉院只隔着一条回廊,若是去晚了,难免会被人说嘴,说她不敬福晋。 当她来到凝辉院的时候,胤禛,伊格格和曹格格已经到了,相互见礼之后,后院的女人也陆陆续续的都到齐了。 胤禛烦躁的来回踱步,众人都默不作声的听着产房里的动静。 年世兰抱着肚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胤禛脚步微顿,看了眼苏培盛,苏培盛笑眯眯的上前解释: “奴才问过刚刚出来的侍女,说是福晋正在攒着力气呢,这才没有动静,而且福晋胎位很好,定然会平安生产。” 胤禛一颗烦躁的心略微平静了不少,看了眼抱着肚子的年氏,嘴角微抿。 “你怀着身孕,坐下等吧!齐氏一向与你交好,让她照顾着你点儿,若有不适就让她送你回去。” 年世兰闻言,明艳的脸上笑容顿时灿烂不已。 “多谢王爷关怀,世兰知道了!” 胤禛看着她充满信任的笑脸,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向齐月宾,手中的念珠不自觉的拨动。 齐月宾一向聪慧,见此情景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走过去扶着年氏坐下。 “妹妹,快坐着吧,当心累着,免得让爷担心你!” 年世兰捏了捏扶着自己的手,对齐月宾扬起一抹略有些羞涩的笑容。 产房里的凉月此刻正皱着眉头,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阵痛。 好在她有所准备,仔细回忆了一番当初原身生产时的状态,纵使她没有生过孩子,也算是有了些经验。 更何况生产之痛对于她来说尚还可以承受,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坚持不懈的修习健体功法,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更是如鱼得水。 因此从早上醒来,感受到宫缩,她便知道是要生了。 她不紧不慢的吩咐剪秋让她备膳,用完膳后才告诉身边的人她要生了。 慌的几个贴身侍女连忙将她送入产房。 又开始分头行动,一个留下守着凉月,一个去将一直准备着的接生嬷嬷请进来。 剩下的一个去安排人请府医,请胤禛,顺便让人告知后院的女人福晋要生产了。 果然凉月进了产房,接生嬷嬷净手后一摸,产道已经开了两指了。 经过漫长的一个半时辰的等待,产房里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粉嫩的婴儿呱呱坠地。 接生嬷嬷在剪秋的视线下将小阿哥清理过后包进大红色的襁褓里。 接着就抱给凉月去看,凉月摸了摸他有些发红的脸庞,眼底闪过一抹惊奇。 “小小的,还真是惹人怜爱。”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一脸笑意。 “福晋好命,是个健康的小阿哥,奴婢将小阿哥抱出去报喜,交给太医检查身体,您刚刚生产完,还是要好好休息。” 凉月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接生嬷嬷抱着小阿哥出了产房,给胤禛和众人都行了礼。 “恭喜王爷,母子平安,福晋生了个六斤四两的小阿哥,小阿哥哭声有力,是个康健的。” 胤禛一颗心总算落在了原处,也顾不得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伸手就将小阿哥接了过去。 将小阿哥抱在怀中,胤禛一脸的欣喜,同时还不忘关心凉月。 “福晋生子有功,让人好好伺候,万万不能有失。 苏培盛,赏,给爷重重的赏。” 苏培盛一脸笑意的应下,就下去安排。 胤禛将后院的女人随手打发了,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去偏殿让太医检查身体。 齐月宾远远看着那个在襁褓里脸上微微发红,皮肤微皱的孩子,一颗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羡慕酸涩的望着胤禛消失的方向愣愣的出神。 第139章 甄嬛传—宜修134 年世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显然很是不满胤禛对嫡子的看重。 “姐姐咱们回吧!王爷一颗心可都被他们母子牵扯住了,哪里还会看到我等。 咱们姐妹也等了一上午了,说来也怪乏的!” 年世兰说完,还不忘抬起帕子捂住嘴角,轻轻打了个哈欠。 回过神来的齐月宾扯出一抹笑意。 “妹妹说的是,王爷现下刚刚得了嫡子,一时半会儿只怕也顾不上我们,咱们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相互结伴对李侧福晋挥了挥帕子率先离开。 剩下的几人也都纷纷行礼后各自结伴离开凝辉院。 年世兰和齐月宾二人结伴回到春华院,年世兰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烦躁,狠狠将一杯蜜水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齐月宾见状,也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安慰道: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怒大伤身,当心身体才是!” 随后对颂芝使了个眼色,颂芝当即会意,上前给她擦手。 年世兰由着颂芝动作,视线却对着凝辉院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福晋本就得王爷看重,这下又添了嫡子,份量只怕更如天堑,谁也越不过她去了! 等她出了月子,只怕咱们手上的掌家权也要收回去了。 这日子松快久了,都习惯了。一旦福晋掌家,又要过那丁是丁卯是卯的日子,想想就堵的慌。” 年世兰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复又看向齐月宾,想看看她有没有法子留下一部分掌家权。 只见齐月宾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显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见她这轻愁的模样儿,年世兰也知道她也毫无办法。 当下年世兰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选择了回她的香璃院。 “姐姐,我就不在你的春华院用午膳了,出来大半天也没有歪一歪,身子确实乏的紧,就先回去了。” 齐月宾点点头,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两眼,这才起身将她们主仆送出了春华院。 目送年世兰离去的背影,齐月宾默默不语。 吉祥担忧的提醒道: “侧福晋,年侧福晋身边有康禄海跟着,定然能平安将人送回香璃院,您不必担心。” 齐月宾闻言,也知道吉祥是在提醒她,当心被人瞧出什么异样来。 “嗯!回去吧!今日熬了一上午,吉祥你去让府医酌情开一份安胎的汤药,咱们明日去瞧瞧妹妹。” 吉祥微微点点头,轻轻应下。 “是,侧福晋,奴婢稍后去办!” 第二日。 齐月宾带着掺了红花的安胎汤药去了年氏的香璃院。 姐妹二人亲热的行了平礼,齐月宾这才开口道: “妹妹昨日休息的可好?” 年氏勾唇一笑,引着齐月宾落座,自己靠在罗汉塌上抱着肚子抱怨道: “估计是昨日上午累着了,夜里难免开始小腿抽筋。 翻来覆去的休息不好,疼都疼死了。 这女子有孕当真是不容易,等姐姐有了身孕,便也能体会到其中的辛苦了。” 齐月宾嘴角含笑,一脸眷恋的看着年氏的肚子。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若是姐姐有幸怀有身孕,纵是辛苦,那也是甘之如饴。” 说罢她还接过吉祥手中的食盒,将安胎的汤药盛出。 “姐姐让府医根据妹妹的情况开了副安胎的汤药,眼下温度刚好入口。” 年世兰见状也不疑有它,又看齐月宾亲手端了过来,伸手接过,一边喜笑颜开的开口说道: “这府里也就只有姐姐惦记妹妹,姐姐又向来与世无争,心思纯净。 妹妹自是信赖姐姐不会害我,等日后这小东西出来,定然让他好好孝敬你这个姨母才是。” 年世兰话落,痛快的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齐月宾的眼底闪过一抹痛惜与慌乱,宽大的旗袍下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被保养修长的指甲齐根断裂,甲床露出殷殷血迹,打湿了掌心。 十指连心,巨大的痛处让她勉强镇定了许多。 视线看向吉祥,吉祥很有眼色的替自家主子收拾空碗和食盒。 待她收拾妥当,齐月宾有些涩然的开口: “妹妹既然已经服下汤药,姐姐也就放心了。 这里也再无他事,妹妹你多保重身体,姐姐这就回了。” 说完也顾不得年氏开口,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香璃院。 第140章 甄嬛传—宜修135 年世兰见她步履匆匆,心头疑惑渐起,借着颂芝的手起身往殿门口走去。 远远望着吉祥搀扶着齐月宾离去,有一瞬间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颂芝,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颂芝当即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摇了摇头,只是望了眼齐月宾消失的门口,又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奴婢倒觉得今日的齐侧福晋与往日不太一样,哪有刚给人送了汤药,连说会儿话的功夫都没有就往回走的? 以往可都是看主子脸上疲累了才会提出离开的!” 年世兰听她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开口道: “她如此反常,莫不是要谋害我吧?” 颂芝闻言,也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道: “您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府医过来!” 年世兰仔细感知了一番并无不妥,这才摇了摇头阻止了颂芝。 “罢了,身体并无不适,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齐姐姐伺候王爷多年也未有身孕,这也一直是她的心病。 或许昨日福晋生产,又听小儿啼哭,难免触景生情,有所反常也是常理。” 颂芝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她往罗汉塌行去,边走边说道: “还是主子福气大,刚一入府便得王爷看重,不久就有了身孕。 等咱们小阿哥出生,未来主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年世兰勾唇一笑,显然很是认同颂芝的话。 只是刚一落座,年世兰就觉得肚子有些坠痛,不禁动作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往榻上靠了靠。 腹部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眉头皱起,额头冷汗渐生。 “好疼,我的孩子!” 年世兰颤着声音,无助的靠在榻上抱着肚子。 颂芝此刻也明白过来汤药有问题,当即大声叫人。 “来人啊,快去请府医,要快。” 随后又焦急的安慰年世兰,恨不得以身代之。 “主子您撑住,府医一会就到了。” 随后又安排人去齐侧福晋的院子,将今天熬制的汤药的药渣和剩余的汤药都带过来。 年世兰听到她的安排,猛然抬起头,愤怒、悔恨、怨怼、背叛等等,种种情绪如同席卷而来的风暴,瞬间将她席卷。 她伸出手紧忙去抠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将刚喝进不久的汤药吐出来。 显然,她的动作是有成效的,胃里一阵恶心,顺着喉咙将吃进去的东西连带着汤药都吐了出来不少,只是肚子依旧疼痛。 她抬起头看向春华院的方向,发出凄厉的怨恨声: “齐月宾,你这个贱人,安敢害我腹中孩儿?” 颂芝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但却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一边伺候年氏漱口,一边又吩咐人来打扫地上的秽物。 年世兰抱着肚子,疼的额头青筋直冒,随后实在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府医和胤禛匆匆赶到香璃院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年世兰昏迷不醒,身下却已经微微有些见红的场景。 府医诊了诊脉,年侧福晋虽然有些见红,但情况并不是不能救治。 只是他想到先前与王爷在书房的一番谈话,以及最近着手调制的欢宜香。 心中哀叹一声,这个孩子到底是留不住的,真是作孽啊! 隐晦的视线看向胤禛,见胤禛微不可查的嘴角微微颤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他便也明白了,于是起身拱了拱手沉痛的道: “王爷,年侧福晋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眼下还是尽快服下催产的汤药,将已经死去的胎儿打下来才好,胎儿若是停留腹中过久恐会影响以后生育。” 胤禛拳头紧握,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事情他的心情并不好受。 但事已至此,为了将来的大业,眼下也只能牺牲他的一条性命。 要怪只能怪他不会投胎,要是个女儿他定然会如珠如宝的疼爱她,补偿她。 第141章 甄嬛传—宜修136 纠结过后,胤禛还是沉痛的点了点头。 “府医务必要确保侧福晋的安危。” 在众人的见证下,胤禛一脸的惶恐与担忧,将对年世兰的看重表现的淋漓尽致。 亲手抱着已经幽幽转醒的年世兰,将一碗催产的汤药喂进了年世兰的口中。 “王爷,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年世兰眼含热泪祈求的看着胤禛,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胤禛不忍去看年世兰的眼睛,将她揽进怀中,低声哄骗。 “世兰,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年世兰含泪摇头,嘶哑着声音无助的祈求。 “不,王爷,世兰只要他,救救他吧,世兰求您了!” 一边祈求,一边抓着胤禛的手往自己隆起的小腹放去。 胤禛感受到他手上的触感,心中的愧疚升腾,温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世兰,本王亦是回天乏术,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 本王已经失去了咱们的孩子,难道你忍心让本王再失去你吗? 调养好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相信我!” 年世兰滚滚热泪涌出,伴随着催产汤药的药效发作,阵阵疼痛传至周身。 被从凉月处紧急征调来的两个还未回内务府的接生嬷嬷见状连忙将人请了出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接生流程。 随着一盆盆血水端出,一旁伺候的颂芝看到这么多的鲜血直接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床上,任由年世兰抓着她的手不放,连手背青紫了也不曾察觉到痛。 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两个接生嬷嬷将一个皮肤暗红,微微有点点毛发还带着血迹的小小胎儿从年世兰的身下托了出来。 托着孩子的苏嬷嬷遗憾的摇了摇头。 “是个成型的男胎,就是可惜了!唉!” 年世兰疲惫的抬起头,有心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苏嬷嬷见她如此,也不忍她太过挣扎,犹豫了一瞬,便托着孩子放在了她的跟前。 小小的刚出生就没了呼吸的小人儿,就这么蜷缩着身子安静的躺在一双大手上。 年世兰像爱护珍宝一般怜爱的抚过孩子的每一寸肌肤,伴随着模糊了眼角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孩子!” 随着这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年世兰再一次晕了过去。 很快反应过来的颂芝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安排人手,照顾年世兰。 苏嬷嬷则是有些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连忙将手上的死胎放进一早就备好的白色襁褓里。 低着头和与她一同前来的温嬷嬷抱着白色的襁褓出了产房。 二人见了胤禛,微微屈膝,等待示下。 胤禛视线落在白色的襁褓上,听到刚才传来的凄厉声,他紧紧捏着手上的碧玺念珠,到底不忍再看,闭上眼,叹息一声,看了眼苏培盛,对他们摆了摆手。 “将小阿哥厚葬,下去吧,莫要……莫要让侧福晋知晓。” 二人随着苏培盛一同出去,胤禛望着略显忙乱的室内,冷着脸吩咐道: “张府医,侧福晋的身子就交给你来调理了。” 说罢,胤禛便迈着沉重的步伐选择了暂时离开这个让他心情压抑的地方。 越待下去他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卑劣与不择手段。 而这边回到春华院的齐月宾,眼泪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杀人了,亲手杀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愧疚,自责,懊悔,迫不得已以及还有一丝隐秘的畅快,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心头。 吉祥抹了抹眼泪,拿着药膏和绷带为自家主子包扎着手指。 “主子养的那样好的指甲齐根断裂,十指连心,不知道有多痛呢? 您要是多注意一些,在指甲未长出来之前,莫要动手,一切都有奴才呢!” 齐月宾似乎才反应过来,茫然的问了句。 “注意什么?” 吉祥掩下心中的担忧,一脸关心的道: “奴婢说的是主子的指甲……” 齐月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传来的痛处。 举起手看着十指几乎都被包住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端庄的脸上泪眼朦胧,很快她就将自己埋进锦被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声音悲伤至极,这让吉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可很快,二人就被年世兰院里的下人惊动。 周宁海冷着脸带人强闯春华院的小厨房。 一番动静过后,周宁海带着熬过汤药的药罐和刚刚吉祥提回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空碗和汤药阴狠的看了眼寝殿的方向,回了香璃院。 第142章 甄嬛传—宜修137 被胤禛派来处理赃物的高无庸与周宁海带的人正好撞了个正着。 周宁海不敢怠慢,连忙低头打千儿。 “高公公安!您这是……?” 高无庸满脸凝重,对人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小太监就从周宁海身后提着物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食盒。 “咱家是奉王爷之命,详查年侧福晋的饮食用度。 听底下人说,年侧福晋滑胎之前曾服用了齐侧福晋送来的安胎药。 府医已经在前院候着了,周公公不若跟着咱家一同前去,也好对年侧福晋有个交代?” 周宁海皱了皱眉头,怒瞪了眼身后已经将食盒交出去的小太监,当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便对高无庸拱了拱手。 “如此,那小的就跟高公公走一趟,奴才实在替主子委屈,不抓到凶手,如何对的起主子的栽培。” 高无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带着香璃院的大太监去往前院。 胤禛当着周宁海的面让府医仔细检查药物是否有问题。 张府医抿了口汤药,汤药里确实有红花的味道,而且用量还不低,又转头去检查药渣,确实有红花的存在。 只是想到刚刚胤禛的吩咐,也只能照做。 “回王爷,安胎的药材是没有问题的,但汤药中确实有红花的存在。 奴才刚才仔细检查了药罐,发现药罐被人动过手脚,是被人用大量的红花侵染过。” 周宁海听到这里,不禁冷下脸来,想到自家侧福晋受的苦楚,他的表情更是变得阴狠。 对胤禛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恳请王爷为我家侧福晋做主,很明显就是齐侧福晋有意陷害,谋害子嗣。” 就在周宁海磕头的那一瞬,刚刚府医检查完被一个小太监提着的食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与一早准备好的食盒调换了。 这一切除了周宁海没有看到,胤禛和府医都将此情景落在了眼中。 胤禛拧着眉看向高无庸,沉声问道: “齐侧福晋的药罐是从何而来?都经了什么人之手?” 高无庸当即下跪回话, “回王爷,齐侧福晋的药罐是昨日刚刚从御药房流出的。 今早齐侧福晋身边的吉祥姑娘取完药材,还额外领了一个未拆封的药罐。 因此,经手之人,除了吉祥姑娘就是将药罐交给吉祥姑娘的王医侍。” 张府医听他牵扯到自己身边的医侍,连忙下跪。 “王爷,王医侍生性愚钝,做事一根筋,绝不可能动什么手脚。 而且,据奴才查看,这药罐侵染的红花绝不是这一天两天就能有如此药性的,如若不信,王爷大可请太医查验。” 周宁海一脸冷意的看向府医,语气很是不满。 “张大人莫不是在为齐侧福晋脱罪吗?” 张府医对周宁海这个太监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胤禛磕头。 “还请王爷请太医评判,奴才绝无偏袒之心。” 胤禛捏了捏眉心,一脸烦躁的叫起,又让苏培盛去请太医。 很快太医来到雍亲王府,得出的结论与府医一般无二,是药罐侵染红花所致。 周宁海也明白单凭此无法给齐侧福晋定罪。 胤禛也只是对齐月宾小惩大诫,让她禁足春华院为往生的小阿哥抄经祈福。 他一个奴才也无法左右胤禛的心思,只能不甘的回了香璃院。 香璃院。 昏迷不醒的年世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颂芝,声音嘶哑着道: “颂芝,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颂芝摸了摸眼角的眼泪,抓着年世兰的手道: “主子,小主子……小主子已经下葬了。” 年世兰顿时泪如雨下,发疯似的拍打着颂芝的手臂。 “为什么不拦着?我还没再见他最后一面,他也还没有见过他的阿玛,为什么……为什么就匆匆下葬?” 颂芝只能尽力安抚年世兰的情绪,转移她的注意力。 “主子,您冷静一点儿,您刚刚生产不能太过激动,若是伤了身体,岂不是让别人得意? 奴婢已经去信给年大将军,有大将军在,咱们小主子就不会白死。 周宁海已经从前院回来了,说什么齐氏用的药罐子被人浸染了红花,王爷暂时没有她谋害您证据,只是先将其禁足。 依奴婢看,今日齐氏的反应就是有大问题,您可得振作起来,不能便宜了她。” 年世兰在听到颂芝提起齐月宾,眼底汹涌着无边的恨意,下意识的抓紧了颂芝的手。 “颂芝,我要……我要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为我儿报仇!” 颂芝悄悄看了眼情绪相对稳定的年世兰,心头不禁松了口气。 只要主子能听得进去劝,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第143章 甄嬛传—宜修138 年世兰在痛哭一场后,总算找回来理智,目光幽幽的看向颂芝。 “去让周宁海安排人去府外抓一副红花,本侧福晋要让那个贱人尝尝这红花的滋味儿,让她彻底不能生下孩子,绝了她所有的念想。” 年世兰说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颂芝立刻心领神会的出了门,去安排人手。 只要是主子吩咐的,不管对与不对她都会支持与追随。 凝辉院。 凉月此刻正半躺在床上逗弄着取名为弘睿的小宝宝。 因着康熙格外看重,又有德妃对凉月这一胎格外上心,凉月自打有孕确认是个男胎开始,康熙就已经取得了对这个孩子的冠名权。 胤禛为此也只是心底有些埋怨康熙,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直到睿字出现,他的那帮兄弟看他那羡慕嫉妒的眼神,心底那丝对皇阿玛抢了他取名权限的不满才算消了下去。 正所谓,思曰睿,睿作圣,圣又可称之为圣上,可见康熙对弘睿抱有期许。 凉月像得了个新鲜玩具似的轻轻拉着弘睿的小手,一只耳朵听着温嬷嬷的汇报。 “奴婢和苏姐姐给年侧福晋接生,奴婢在产道口刚摸到那孩子,在奴婢手上明显感觉他动了两下。 吓得奴婢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好容易见他出来却是没气了。 这才稳着手将死胎交给了苏姐姐,真是作孽啊,这分明是生生将孩子打下来的。” 温嬷嬷说着,面上难免有些唏嘘的神色。 凉月见温嬷嬷如此,也知她这是可怜那个孩子,只可惜年世兰的孩子注定只能沦为牺牲品,当即便提醒道: “嬷嬷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吧,咱们这位爷对付子嗣的手段也不是动用了一回两回的了。 想全族活命,就要学会装聋作哑,别人问起来,就咬死了年世兰产下的是死胎。” 凉月说到此处,温嬷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道: “奴婢明白,此事绝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说完,悄悄看了眼一旁侍候的剪秋。 凉月点了点头对她挥了挥手,她小心的接过襁褓里睡着的孩子,转身出了门。 凉月见人出去才又对剪秋开口道: “明日就是弘睿洗三的日子,就给他穿上奶娘亲手缝制的百家衣,带上奶兄亲手所刻的长命锁。 奶兄也在观礼之列,让他也仔细瞧瞧咱们的睿儿。 另外齐氏和年氏那边必然还会有后续,安排人好好盯着,适当的时候将那药给齐氏服下。” 剪秋笑着对凉月行了个礼,应下了。 “是,福晋放心吧,奴婢都省的。 您现在就好好修养,万事不必操心,有奴婢和染冬盯着出不了岔子。” 第二日,雍亲王府嫡子的洗三礼,前院宾客如云,后院也热闹不断,尤其是凉月所住的凝辉院,上上下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按说以胤禛的小心谨慎,洗三礼的举办远没有如今的规模。 但架不住这个小阿哥是康熙亲笔赐名,又有康熙带着德妃悄然出宫观礼,一时间场面显得隆重了许多。 凉月听着剪秋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家儿子在响盆中哭声震天的模样,疲惫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尤其是听到剪秋绘声绘色的描述所有人都在恭维小阿哥长的像胤禛。 凉月更是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不免感慨道: “亏的这还是个未长开的奶娃娃,能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剪秋听她如此说话,也有些忍俊不禁。 “不管像不像,皇上说像那就是像的。 为此,皇上龙心大悦还特意赏了咱们小阿哥一块九龙玉佩,当时众人的脸色可很是微妙。 咱们王爷平素最爱冷着一张脸,可看到咱们小阿哥如此争气,那牙花子可都要露出来了。” 凉月用绢帕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接过剪秋递来的四物汤抿了一口,好奇的问道: “年氏那边如何了?” 剪秋听到凉月问起年氏,一张秀丽的脸上更是兴奋。 “年老夫人、年大夫人和年二夫人去香璃院探望,脸色都不好看,连带着咱们爷向年老夫人问安,都没得个好脸色。” 剪秋说着,眉间难掩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态。 凉月见此情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剪秋多安排人盯着两个侧福晋处。 若是今日闹起来,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务必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第144章 甄嬛传—宜修139 果然,年氏家眷离开香璃院不久,年世兰就带着身边人气势汹汹的端着两壶红花和几桶冰水去了春华院。 春华院因着被胤禛禁足已经落锁,是周宁海拿着一把斧头直接劈开了春华院的院门。 门口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春华院里的人。 一身素服跪坐在佛前抄写经文的齐月宾听到动静笔下一顿,静静的看向门口。 果然,不一会儿,年世兰苍白着脸色,在颂芝的搀扶下有些虚弱的进了她的小佛堂。 齐月宾看到年世兰虚弱的模样儿,眉眼低垂,不发一语,年世兰轻嗤一声。 “嗤!” “怎么?齐月宾这时候你知道心虚了?佛前抄写的经文洗刷不掉你犯下的罪孽! 你害我小产,可有半分不忍?你可有半分可怜我肚子里孩子的意思? 你这个侩子手,心如蛇蝎的贱人,枉我那般待你亲如姐妹,全心全意信任与你。 可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么要害我?要害我的孩子?” 年世兰说着说着,眼眶就不自觉的发了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垂落在地。 齐月宾见此,也只是百口莫辩,不管她这么做的初心是为了什么,药是她下的,孩子是她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低着头,眼底泛滥的眼泪同样模糊了她的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 年世兰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恨极,上前抓起她的头发,就迫使她抬起头面对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齐月宾尽管头皮吃痛,却也不曾开口,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年世兰看她流泪,只觉得猫哭耗子假慈悲,现下这般模样还想让她放过她不成? 心中更是恨的牙痒痒,发疯似的狠狠的扇了她好几巴掌,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齐月宾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杀我亲子,如今落在我手里,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年世兰说着,就看了眼周宁海,周宁海会意,将捂住嘴的吉祥交给身后的两个小太监。 活动着手腕,一步一步的朝齐月宾走来。 吉祥好不容易挣脱开捂住她嘴巴的小太监,崩溃的大声阻止。 “你们要做什么?我们主子是王爷亲封的侧福晋,周宁海你不怕被杖毙吗?” 颂芝眼神凌厉的回头看了眼押着吉祥的小太监,二人连忙粗鲁的抓着吉祥的头发,将人按在地上,塞入口中一团破腰带。 齐月宾看着周宁海阴恻恻的眼神和越来越靠近的动作,心头一阵慌乱。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年世兰盯着她那张肿若猪头的脸庞,轻笑出声。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壶红花,可是本侧福晋亲手熬制的,定然是要还给你的。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那么这辈子你都不要想有自己的亲子。 哼!齐月宾,我不会杀了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年世兰说着,眼神冷厉,亲手提起那一壶红花,扶着颂芝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齐月宾听到是红花,当即后怕不已,身体不住的往后退去。 拼命的摇头,对着年世兰手里的红花拼命的摆手,眼底的泪意汹涌而出,嘴里不住的求饶。 “不要,不要,妹妹,我错了,不要这样对我!” 只可惜任凭她如何挣扎,哪怕拼命摇头摇的发髻散乱,钗簪落地,也没有阻挡住周宁海按住她的双手。 她被周宁海一只手按住,一只手捏开她的嘴巴,年世兰就这么将一壶红花灌了进去。 看到呛出来不少的汤汁,年世兰冷笑一声,又端起一壶,狠命的灌了进去。 齐月宾被灌的剧烈咳嗽,眼泪与鼻涕一起流了出来,狼狈不已。 透过泪水,她眼睁睁的看着年世兰疯狂大笑。 原本心中对年世兰的愧疚随着苦涩的红花入腹,转而变成了无边的忿恨。 她被一个臭太监按在地上,毫无尊严可言,被人生生灌下大量的红花。 死死的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像一条死鱼一样,只能任人宰割。 一瞬间,她的脑海闪过很多。 德妃的言笑晏晏,言语间就将她送入万劫不复。胤禛的柔情叹息,顾此失彼的无奈与取舍,将她的希望磨灭。年世兰的红衣鬓角,张扬明艳,肆意而活又让她心酸嫉妒。 如今,她想开口求救,却只能在一个太监的指缝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试图求救,却没有人来救她,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原来,这就是绝望啊…… 第145章 甄嬛传—宜修140 年世兰看着齐月宾渐渐安静,眼神发直,心中就只剩下了快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齐月宾服下的红花开始有了反应,蜷缩着双手捂上自己的肚子,额头冷汗频出。 年世兰见状这才放松了几分紧绷的心神,整个身体都无力的靠在颂芝的身上。 “去,将这个贱人的衣服剥了,用备好的冰水好好招待招待这个贱人。” 颂芝连忙应了声,扶她坐下,对周宁海使了个眼色。 周宁海挥了挥手对着带来的小太监,押着齐月宾的贴身丫鬟就去了室外,守在了门前。 颂芝见他们出去,也不再犹豫,上前拽开齐月宾的旗袍,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桶放满了冰块的水,冷冷一笑,将水桶里连冰带水全部浇在了齐月宾的身上。 齐月宾蜷缩着身体冻的直打摆子,眼神狠狠的盯着如此羞辱于她的年世兰,咬牙强撑着想要起身,可紧接着颂芝一桶桶冷水又浇了下来。 就在主仆快意的报复着齐月宾的时候,春华院外传来下人的请安声。 “王爷吉祥!” 周宁海堵在门口正中跪着,不让胤禛进入,胤禛阴沉着一张脸,怒声呵斥。 “狗奴才,还不快让开?” 周宁海依旧不曾挪动分毫,跪在地上不曾退让。 “妄王爷恕罪,侧福晋让奴才守着,那奴才就得守着让侧福晋将心中的郁气出了才算完。 还请王爷看在侧福晋的面上,饶了奴才的不恭。” 胤禛闻言气极反笑。 “你这狗奴才也知道对爷不恭?还不快让开?” 可周宁海依旧不动分毫,胤禛见他如此也不禁怒从心起,一个抬脚就踢中了周宁海的胸口,将人踹的狼狈后仰。 “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如此不敬,是想本王将你凌迟吗?” 周宁海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下差点儿岔了气的胸口,刚要继续阻拦,年世兰就扶着颂芝缓缓过来。 “王爷如此对待周宁海这个奴才,可是见不得齐氏受委屈,要打妾身的脸? 王爷只是将杀死世兰腹中孩儿的贱人禁足,世兰不服。 既然王爷不忍做这个恶人,那么世兰自己报仇又有何不对?” 胤禛被年氏的质问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看着这张明艳的脸上毫无血色,一脸怨恨的表情,心中的愧疚之意顿生。 一旁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吉祥趁着小太监不备,挣脱开身上的钳制,狠狠地拽出嘴里塞入的破腰带,顾不得反胃恶心,跌跌撞撞的跪到胤禛身前。 “王爷,快救救我们侧福晋吧,侧福晋被他们灌下了大量的红花,还被颂芝扒了衣裳浇了冰水。 好歹我们侧福晋伺候您多年,这般对其折辱,您要为我们侧福晋做主啊!” 胤禛听后,只觉的不可思议,他想过年世兰定然会与齐月宾交恶,但万万没有想到,年世兰如此简单粗暴的折辱于人,一旦处理不好,只怕会让齐家心生怨怼。 当下也只得按捺下心头复又升起的火气,大跨步的进入室内。 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齐月宾身着寝衣痛苦的蜷缩在冰水里,发髻散乱,脸色发白,发青的五个手指印更是在苍白的脸上分外扎眼。 吉祥看到自家主子模样也顾不得规矩,大声呼叫。 “侧福晋,您醒醒,快……快传府医,救救我们侧福晋啊。” 胤禛黑着脸吩咐苏培盛。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府医!” 苏培盛闻言也顾不得别的连忙转身吩咐小太监去传府医。 心里头对年世兰简单粗暴且凶狠的战斗力不免有几分发怵,真是个狠角色。 可又转念一想,若非是齐侧福晋亲手端的那碗安胎药让她滑胎,年氏也不会下如此狠手折辱于人。 这要是让年氏知晓王爷在其中做了什么,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心的瞥了眼胤禛阴沉的脸色。 府医很快过来,为齐月宾把脉后,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回王爷,侧福晋身体服用了过量的红花,又被冰水淋身,导致终身难以受孕。 而且经此一事,以后只怕要时常缠绵病榻,好好保养才不会影响寿数。 至于脸上的红肿和被捏出的指印,抹些消肿止痛的药膏则不会影响容颜。” 第146章 甄嬛传—宜修141 吉祥听后抽泣着为齐月宾涂抹完药膏,决然的跪在地上。 “王爷,我们侧福晋被周宁海如此作贱,您可要为我们侧福晋做主啊。” 年世兰闻言冷笑不已,靠在颂芝的身上颇为不悦的开口: “你这个贱婢,还敢求王爷做主? 你是这个贱人的贴身侍婢,那碗落胎药你敢说你不知情? 你们要置本侧福晋腹中孩儿于死地,本侧福晋还没要你的命,你反倒攀扯起周宁海了? 周宁海不过是听从本侧福晋的命令,一报还一报,将你们给予的痛处一并还给她有何不对?” 年世兰虽然是屈尊对吉祥说话,可明眼人都明白,这年侧福晋的眼神一直看向胤禛,显然实际是对胤禛说的。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面色阴沉的胤禛,等待胤禛的处置。 胤禛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 齐氏是他亲自请旨封赏的侧福晋,此次又是在为他和额娘背锅,更何况她身后的齐家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在一个太监手中作贱,若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怕会惹出乱子。 当即眼神冷厉的看向周宁海。 “周宁海如此犯上,不尊礼数,理应处以极刑。 但本王念在你忠心为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故酌情百杖,高无庸,你去执刑。” 高无庸闻言当即应下,挥了挥手就跟着两个侍卫将人拖了下去执行命令。 胤禛又看向想要张口求情的年世兰,率先一步开口,堵住她嘴道: “世兰你身子虚弱,受不得风,本王让苏培盛安排了软轿先送你回去。 万事都不及你身子重要,稍后爷就去看你,莫要让爷难做!” 年世兰被胤禛话一堵,大脑一时有些宕机,还没琢磨过味来,人已经被胤禛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放进了软轿之内。 苏培盛见状连连挥手让抬轿子的小太监快走。 胤禛看着轿子出了院门,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又去哄齐月宾。 坐在轿子里的年世兰此时也反应过来,厉声呵斥。 “狗奴才,还不快回去,本侧福晋还有话要说!” 苏培盛叹息一声,劝慰道: “侧福晋,王爷也不容易,您放心吧,王爷是不会要了周宁海的性命的。 您这般一闹,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好歹齐侧福晋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咱们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是齐氏所为,王爷也不好处置。 您最是爱重王爷,也好歹得为王爷想一想,若是王爷不处置周宁海,那就得罚侧福晋您。 您不知道,您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王爷一晚上没睡。 今天宾客云集王爷怕被人看了笑话,那泛红的眼睛冰敷了好久才恢复。 甚至,王爷怜惜您,还特意吩咐了人,专门为您调制了一款香料。 只为了您出了小月子哄您开怀,好在怀上一胎,奴才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了,还没见王爷这般为哪个女子费心过。” 年世兰听此,心中的戾气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委屈,眼眶微红,鼻头发酸,不免忐忑的问道: “王爷,当真如此吗?” 苏培盛见她如此,也知道话说到她的心坎里了,连忙指天发誓。 “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句句所言非虚。” “那周宁海……” 苏培盛不等她说完,立马保证。 “侧福晋放心吧,这梃杖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外面看着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实则内里不损分毫的大有人在。 虽说杖百难免有所损伤,但绝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更何况,王爷怎么也要顾及着您不是?” 年世兰闻言,给颂芝使了个眼色。 “既是如此,周宁海有此无妄之灾,也是受了本侧福晋的连累,他忠心为主本侧福晋也不能寒了他的心。 那本侧福晋安排人将周宁海接回香璃院养伤,苏公公不碍事吧?” 话音一落,颂芝就立马送上来一个装着银票的荷包。 苏培盛忙推辞不受,嘴上答道: “侧福晋也是体恤奴才,何谈碍事二字。 既然侧福晋开口,哪里轮得到奴才应允,您只管安排就是。” 年世兰听此,这才心神一松,小产后的乏力让她面露疲态。 “苏公公收着吧,多谢了! 颂芝你安排几个人将周宁海接回来,顺便请府医过来一趟。 就说本侧福晋身子不适,让他过来瞧一瞧,顺便带些外伤的膏药。” 颂芝将话应下后,又将手上的荷包递向苏培盛。 苏培盛此次也没有犹豫,而是接过荷包揣进袖子里,对着年氏道了声谢。 年世兰见他收下,便也将撩起的帘子放下,瘫软的靠在靠垫上闭目养神。 第147章 甄嬛传—宜修142 苏培盛将人平安送回香璃院,又抓紧往春华院赶去伺候。 春华院中,醒来的齐月宾已经服过汤药,靠在胤禛的怀中默默流泪。 胤禛耐着性子,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本王也没有想到年氏如此按捺不住就要报复于你,在今天打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让你受委屈了!” 齐月宾听到此言不禁悲从中来,拼命的紧咬下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心中的怨恨与悲愤都发泄出来,她摸着小腹,这辈子的念想全没了。 胤禛自然也看到了她抚摸小腹的动作,虽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妨碍。 但脸上表现的依旧心疼不已,口是心非的话语那是一个信手拈来。 “本王知道你的心愿,都怪爷不好,若是当初额娘提起此事必须交由你做之时,本王出口阻止,你也不会遭此横祸。 只是事无回转,本王知道有些话会伤了你的心,但还是不得不说。 你和福晋是唯二的洞悉爷的野心之人,如今局势大好,未来可期。 你素来端方聪慧又心思纯净,对本王的情意至纯至真,如今本王也只能许你高位暂做弥补。 爷到底要仰仗年氏一族效力,年羹尧桀骜不驯,不似你父兄忠心。 本王只能愧对你,顾忌她几分颜面,此次她失了孩子,本王又罚了她的贴身太监,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齐月宾听到这些话,悲戚一笑,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串串流下。 心仿佛碎掉了,眼泪不断的流,却怎么也止不住。 世人都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男人无法抗拒。 可是,此刻她落下的眼泪却丝毫没有打动眼前的男人。 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她就不应该妄想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可惜,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她的小半生都搭进去了,飞蛾扑火,深陷泥沼不能挣脱。 自己眼巴巴的想要抓住的,也终将随风而去。 一副病秧秧的身体,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一段无望的爱情,一个终生无法圆成的梦都将成为她的遗憾。 只是她向来聪慧,终究还是要将就着活下去。 既然挣脱不开,心甘情愿做了他手里的那把刀,那就索性深陷其中吧! 让他给予的愧疚成为她的保护伞,至少这是她可以真切抓住的东西。 齐月宾心中自嘲,是不是天下间有野心的男人都是这样。 他们的甜言蜜语,嘘寒问暖都是为了安抚你,将你骗得死心塌地。 然后,背地里给你下刀子,捅完了你的身子,再来捅你的心。 可哪怕他让你从心尖子里感到疼,疼到麻木,疼到习惯却依旧舍不得放下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点温情。 齐月宾终究没有升起勇气去怨恨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满腔的恨意转向年世兰,哪怕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来源于自己。 毕竟,世人都是如此,宽于待己,严于律人。 “是妾身没福,只盼着王爷日后事事顺遂,不必为妾身费心,一切都是命……” 她捂住小腹,悲凉的低语,含着无尽的苦涩与凄楚。 像是了无生气的木偶,任凭命运摆弄。 胤禛长叹口气。 “唉!本王会信守承诺,你且宽心养好身体才是正理。 你好好歇着,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只管派人去福晋处,她向来公允,必不会为难你!” 胤禛说完,拍了拍她纤细的脊背,又吩咐吉祥好生照顾她们侧福晋,便留给齐月宾一个背影离开了。 齐月宾经此一事,身子接连败坏下去,几乎日日都是缠绵病榻。 年氏更是花钱如流水收买人心,对春华院的克扣越来越过分。 春华院的奴才怨声载道,索性,齐月宾胸有沟壑,知道强行留在身边,迟早会生乱子,便索性做主让他们各投明主,也算得一份香火情,日后也能有个耳目。 好在凉月安排的人没有不情不愿,依旧听主子的命令选择了留下伺候齐月宾。 虽然其余人都被调往了他处,但好在春华院的脸面还算过的去,胤禛和凉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 期间,凉月安排的人不离不弃,地位也都渐渐成了春华院的忠心可靠之人。 凉月对于这个仅凭一格电便能撑到最后,在后宫背后运筹帷幄的皇贵妃可不会松懈。 未免她身子随她心意时好时坏,总能关键时刻出来力挽狂澜,索性还是从根本上让她一直缠绵病榻才好。 至于为什么不弄死她,自然一方面是为了日后彰显她的贤惠大度,另一方面更是为了避免胤禛登上皇位,对她这个有子的皇后心生忌惮。 凉月命人将齐月宾的养身药里做了一些手脚,药方看似对症,实则药材全部被处理过,毫无药性可言,于喝水无异。 日积月累之下,齐月宾的身子便弱的不成样子,竟然渐渐的不能受风,走一步喘三步,连门都出不去了。 第148章 甄嬛传—宜修143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已至康熙六十一年入冬。 从弘睿出生那一年,康熙便改用左手朱批政务,随着身体一年比一年差,胤禛的地位更是日渐突出。 虽说康熙自太子两立两废之后再没有立过太子之位,但明眼人都能瞧清楚胤禛的地位举足轻重。 尽管十四阿哥和十七阿哥看似更受宠爱,可很明显对四阿哥更是寄予厚望。 更何况自雍亲王嫡子年满三岁之始,皇孙弘睿便随康熙同吃同睡。 弘睿虽然年幼,但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谈吐都像极了一个小大人,就连脾气秉性都很和康熙的胃口。 康熙对皇孙的宠爱,比起亲儿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教养之用心甚至比当初亲自教养的前太子胤礽都要用心。 畅春园。 年迈的康熙已经病重多日,看着被从斋所紧急召回的胤禛,脸上风尘仆仆,不免艰难的露出一抹笑意。 “朕欲将皇位传位于你,今日圣谕已下,诸皇子及隆科多皆已领命。 老四你素来诚孝,莫要让朕失望!” 胤禛闻言,跪地痛哭不已,连连宽慰康熙。 “皇阿玛,您老当益壮,定然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儿臣不要什么皇位,只要您能好起来。 弘睿那孩子还要劳您费心教导,您忍心弃我们而去吗?” 康熙闻言,心头一阵暖意流过。 “难为你们一片孝心,弘睿被你福晋教导的很好,朕心甚慰。 朕的身体朕清楚,时日无多,你即位后,要兢兢业业,勤政爱民。 如今你羽翼已丰,该是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说完,康熙便断断续续的猛咳不已。 一旁的老太监李德全连忙给康熙顺气,康熙摆了摆手,脸色顿时变得红润,混浊的双眼一阵清明,留恋的看了眼自己住了多年的寝宫,赫然病逝。 胤禛不禁趴在康熙床头悲恸大哭。步军统领隆科多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便很快动身控制了整个京都。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尤其是雍亲王府,更是肃穆不已。 凉月收到胤禛的消息后,立马下达了命令,责令女眷换上素服,带着孩子于凝辉院守夜。 凉月凝重的抱着年近八岁的弘睿,虽然知晓胤禛会成为皇帝,但也免不了一颗心七上八下。 弘睿一张如凉月相似的小脸上,眼眶微红,显然是听到康熙病逝,狠狠哭过一场。 后院的女人,三两个聚在一处,焦躁的拧着帕子,眼神中既忐忑,又欣喜。 这些年,年世兰风光无限,近乎于独宠。 沉寂多年不得宠爱的曹琴默绕过了一向冷淡孤傲的伊格格抱上了年世兰的大腿,成了以年氏为首的小团体的狗头军师也尝到了不少的甜头,如今已然身怀有孕即将临盆。 而同样怀有身孕的还有两位,一个是清冷美人还未显怀的伊格格。 另一个则是大格格的生母吕格格,如今吕格格的小腹微微隆起,手里还牵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凝辉院。 深夜,灯火通明。 守夜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生怕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 凉月则和其他几个有孩子的女人一样,丝毫不敢闭眼,抱着自己怀中睡不安稳的弘睿。 看着烛火被门口透进来的冷风吹的一阵晃动,不免也觉得生冷难熬,哪怕屋子里烧的炭火在旺,依旧觉得冷的透骨。 眼见都过去四更天了,胤禛的消息至今还未传来。 所有人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连带着凉月都疲惫的快要撑不住了。 说来也奇怪,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连夜猫儿都不叫唤了,只有风声在院外呼啸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众人顿时精神大振,凉月更是第一个发现,门口竟然进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太监,赫然就是苏培盛。 苏培盛步子迈的沉稳有力,脸上虽带有悲意,可眼神却隐隐带有兴奋。 见到凉月连忙打千行礼。 “福晋,咱们王爷如今已然入驻皇宫,大行皇帝有旨,令咱们爷克成大统,如今王爷已然是大清朝的新一任皇帝了。 皇上让奴才来给福晋和各位主子带个口信,稍安勿躁,待安排好迁宫事宜,就将女眷接入宫中。” 苏培盛说完,便见众人下跪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声声此起彼伏压抑着兴奋的跪拜声,凉月这才觉得,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第149章 甄嬛传—宜修144 不知不觉,凉月来到甄嬛传的世界已经十多年了,算计多年,布局多年此刻终于等到了胤禛登上了皇位。 激动! 兴奋! 喜悦! 凉月抱着弘睿的手都不禁隐隐有些颤抖,她复仇的战场终于从王府进入了皇宫。 看了眼乖巧聪慧的弘睿,弘睿到底还是太小了些。 她还要再等等,等胤禛肃清朝堂,给弘睿留下一个海晏河清的内政环境。 想到自己安排奶兄张兴有意一步步的与张廷玉攀上关系,想方设法的认上亲,连上宗,但到底还差了点儿火候。 只能尽力按捺下心中迫不及待想要屠龙上位为太后的心思。 转过头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妹妹们都回去吧,守好门户莫要节外生枝,谁若在进宫前出了岔子,后果自负。”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看了眼不怒自威的福晋,纷纷乖乖福身听命。 天光大亮,举国哀丧。 先帝的灵堂铺设,丧期的拟定以及胤禛接手朝堂,封赏以及打压各个皇子皇孙和朝中大臣,改朝换代,种种事物交杂在一起。 让前朝后宫都紧绷了心神,丝毫不敢放松分毫。 尤其是新上任的皇帝在康熙灵前怒斥宜妃的侍女,让原本站在八阿哥一党身后的官员不禁头皮一紧,有些想要给皇帝挖坑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而凉月作为准皇后,所要操心的事情同样不少。 因此先一步于后院众人提前入驻皇宫,不必皇宫与王府来回奔波,还能提前安插空出宫殿的人手。 国丧期间凉月接手六宫事宜,又要辅助胤禛处理康熙的后妃迁宫。 同时还要顾全大局,各种人情世故都要兼顾。 好在她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和惊人的记忆力,以及她曾多次被康熙夸赞打下的基础。 哪怕是康熙后宫高位妃嫔和得宠的太妃也多有给她几分薄面,所以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算游刃有余。 随着康熙的遗体在乾清宫停灵满二十天,又将其移往前往景山的殡宫,后宫的太妃只剩下两人还未移宫。 一个是十七阿哥的生母舒妃,一个是皇帝的生母德妃。 舒妃还好说,她是异族出身,无娘家可依,为人又知进退,识时务,很是聪明,知道自己和儿子扎了众人的心。 她在康熙晚年,连续多年专宠,几乎就要被康熙越过惠荣德宜和贵妃立为皇贵妃。 因此,为怕康熙死后被人清算,急流勇退,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出殉情的戏码,自然为了新帝的颜面被人拦了下来。 索性她又退而求其次,将十七阿哥托付给德妃,也就是未来的太后照料,自己选择出家为先帝祈福。 一招明晃晃的阳谋下来,胤禛和德妃纵有不愿,可依旧只能恩准其出宫修行。 甚至胤禛还派遣亲信,大修安栖观,还允许舒妃带有贴身侍婢和不少的金银。 一切等道观修整完毕人就可以离开。 眼下让凉月颇有些头疼的是德妃,这个原着里的太后。 太后乌雅氏虽然精明腹黑,但她不懂取舍,权力、家族、亲情,她统统都想要。 胤禛不是她最合心意的儿子,但偏偏胤禛形势大好,纵然她私心里也希望是老十四登上帝位,可现实不得不逼迫她妥协。 为了家族的荣耀,也为了顾全自己的老十四,她也不得不在背后做推手帮助胤禛。 而且如今胤禛上位,她便想要凭借着母子一场,能让老四顾念手足之情。 这番算计让与本就离心的儿子,越发的与其疏远。 如今乌雅氏与胤禛之间,二人虽名为母子,实则互相猜忌、防备。 乌雅氏甚至想要在胤禛登基大典上公然下胤禛的脸面,只为威胁胤禛,不要为难老十四。 对皇宫逐渐掌控的胤禛和凉月自然也清楚了乌雅氏的打算。 胤禛虽然不痛快,可到底因着孝道有些掣肘。 索性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凉月,让凉月去劝说乌雅氏,等几日后的登基大典务必让德妃配合,不要闹出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第150章 甄嬛传—宜修145 凉月一早来到永和宫,只是乌雅氏似乎早就看穿了凉月的来意,是万万不愿配合凉月,说话丝毫不露。 末了,还是凉月不耐烦和她打机关,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 “姑母,听侄女儿一句劝,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咱们皇上的脾性那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 您要真为了十四弟好,为了家族好,不如事事顺着皇上的心意。 十四弟是皇上的亲弟弟,总之性命无忧,富贵不愁,您又何必强求? 您要是真下了皇上的面子,让皇上影响对朝堂的掌控。 皇上心里憋着的这口气碍于孝道总不会出在您身上,若是迁怒到十四弟身上,闹到母子离心您值得吗?” 乌雅氏闻言冷笑一声,往罗汉榻上靠了靠。 “这些年你倒是事事替他着想?你确实比柔则聪慧,看的长远。 只是这件事你不必费心了,本宫既已打算好了,便不会再更改。 只要本宫还活着,绝不允许皇帝打压老十四,若是皇帝不顾念我这个做额娘的,那本宫这个太后不做也罢,大不了随先帝而去,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凉月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姑母,您可知道皇上有意给十三弟加封,不仅保留“胤”字,还要册封胤祥为和硕怡亲王,并对怡亲王一脉世袭罔替,永不削爵。 同时,还要追封原住您宫中的章佳氏为“敬敏皇贵妃”,并重新赐葬,按照皇贵妃的标准重新葬入先帝的景陵地宫。 更是对弘昌,弘晈等子嗣,恩宠有加,可对上称呼为皇父。 就连您一向不待见的舒妃娘娘所生的十七阿哥允礼,因为十三弟的欣赏,咱们皇上对他也多了几分看重。 这些您还不懂吗?您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逼迫皇上,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说完,凉月双眸看向脸色微沉的乌雅氏。 乌雅氏闻言不禁也有些犹豫,凉月的话她也听到心里去了。 她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关心则乱,胤禛从来都是被她忽略感受的那一个,如今被凉月点出来,不免长叹一口气。 乌雅氏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不管她做的是对是错,她这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给她堵心。 她心中堵的慌,思绪不由的飘远,眼神落向原本章佳氏住过的偏殿。 她压着章佳氏到死都不能冒头,没想到临了临了,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大方。 这些年她的不容易,不信老四不知道。 章佳氏容貌比她还要惊艳几分,她们都是被家族按照康熙的喜好精心培养之人。 性情颇为相似,又同出包衣世家,同处一宫,本就竞争激烈。 若不是她肚子争气,付出了一个孩子交给当时的佟佳氏抚养,先帝对她心怀愧疚,二者的主属关系只怕要掉个个儿。 虽然人已经去了,自己本不应该与一个死人计较。 可回忆起往日种种,心里终究有些不痛快,老四这荣耀给的也忒痛快了些。 至于她生的十三阿哥,竟然比老十四还像老四的亲弟弟。 也怪自己与老四相处别别扭扭的,纵的老十四对老四一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脾气不似待旁人那般和善,更何况如今老十四又手握重兵,别说他这一脉的爵位能否世袭罔替,就怕老四心狠,刚一登基就对老十四下狠手。 近些年,老四不似从前那般渴望得到她的关爱,对她也不过是碍于孝道,母子之情都是淡淡的。 她想要袒护老十四,也只能出此下策,一时间她不禁捏了捏眉头,头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有些力不从心。 凉月见她眉头不展,也知道她心底已经动摇了,意识到了此举的不妥。 “皇上和十四弟都是姑母的儿子,姑母只要开开心心的接受太后之位。就能有权有钱有人,名正言顺的派人去关心儿子,甚至提出暂住十四弟的府邸,皇上总不能一直拦着。 若是姑母因小失大,导致太后之位形同虚设,只是名头上叫的响亮却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乌雅氏脸色微变,思及此,终于松了口。 “皇帝到底也是本宫的亲生子,也罢,由着皇帝就是了,本宫不会拖他的后腿就是了,只希望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不是糊弄本宫。” 凉月见乌雅氏松了口,眉眼间皆是笑意,说话也愈发甜了几分,亲近了几分,让刚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第151章 甄嬛传—宜修146 这日,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胤禛的登基大典在太和殿正式举行。 鳌头驺马,宫灯凤乐,帝着龙袍,文武官员,鸿胪寺少卿持节,侍中捧册宝,文武官员在百官之首,立于殿下。 按照惯例,所有潜邸的妻妾都要在乾清宫前广场参加大典,乌雅氏坐在最前面的轿子上,凉月和一个妙龄少女陪伴在侧。 众女子远远的看着太和殿庄严肃穆,听着静鞭作响,文武百官声呼万岁,内心不禁也是心潮澎湃。 直到传旨的太监到来,更是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乾清宫前的广场上,除了乌雅氏坐的稳当,众人皆已下跪在地,听候太后和皇后的册封。 一个手拿圣旨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咨尔朕之生母乌雅氏,仁慈天赋,禔躬恪慎,动符礼则,祗事皇考德妃,申锡彝章,表椒涂之淑范。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问安内殿,尽孝谨于先皇,后而教育于朕躬。永念兢勤,赞儆咨于黼座。恩流九御,颂樛木之慈仁,俭率六宫。及朕继皇帝位,尊为圣母皇太后,上徽号“仁寿”,奉以册宝,祗告太庙,颁示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乌雅氏眉眼带笑,一脸的慈和,仿佛今早老十四让人捎进宫中抱怨忿恨的信件不曾看过一般。 竹息接过她的宝册金印,立在她身后。 “臣妾等见过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凤体祥和。” 乌雅氏看着向她行礼的众人摆了摆手。 “皇帝孝顺,“仁寿”二字甚合哀家心意,他有心了,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凉月便过去扶着乌雅氏又坐了回去,看着乌雅氏脸上挂着的笑意。 不禁也笑着开口道: “恭喜皇额娘,得此殊荣,实乃皇上之孝,以后皇额娘定能得偿所愿。” 毕竟,乌雅氏可以牵制住十四阿哥,让他不会轻举妄动,投鼠忌器。 这样对胤禛的威胁也就越小,他可以腾出手来处理更棘手的存在。 因此胤禛虽然不满十四阿哥,可因为凉月的劝说,却没有立时发作于他。 只是安排人接手了允禵的一切公务,并一切以康熙格外看重十四阿哥为由,让十四阿哥务必一切以康熙的丧事为主,其余事务容后再议。 至于十四阿哥的不满,和一阵乱发脾气,甚至让人进宫递信给太后。 胤禛都没恼,直接采纳了了凉月的建议,笑眯眯的下旨请他的侧福晋所出的女儿入宫陪伴祖母。 理由就是皇阿玛龙驭宾天,为免太后胡思乱想,有伤身体,挑一个小辈身前承欢膝下,排遣悲恸,并对年近十三岁的布耶楚克口头上封赏为公主。 至于要不要对其真正册封,就要看十四阿哥如何选择了。 毕竟皇上的公主少的可怜,每一个都是如珠如宝的疼爱长大,因此册封宗室女为公主,送出去联姻的想法,胤禛脑子里不是没有盘算过。 都是聪明人,胤禛此举可谓是杀人诛心。 乌雅氏看着凉月身后笑意盈盈,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孙女儿,心中一叹,伸手拍了拍凉月的手背。 “宫里的日子过久了,先帝去了,哀家的日子如今是越来越无趣了。 好在以后有布耶楚克进宫陪着我这个老婆子。 若是将来有机会,定然要皇帝给她在京城觅个好夫家。” 凉月点了点头,一脸赞同。 “那是自然,布耶楚克愿意陪着姑母,侍奉在姑母身侧,皇上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呢,可见皇上让其进宫的苦心没有白费。 就是皇额娘不说,看在十四弟的面上,皇上也不会亏待了她。” 乌雅氏闻言,无奈的伸出手,怜爱的摸了摸一脸羞涩的布耶楚克,皇上的想法她老了,是越来越跟不上了。 乌雅氏不想再和自己这个侄女扯皮,索性让她接受册封,挥了挥手继续让太监传旨。 尖细的声音响起,凉月带人跪下接旨。 “咨尔福晋乌拉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自即日起,晓誉天下,赐居坤宁宫,钦哉。” 凉月眉眼含笑淡定的接过圣旨对着太和殿的方位谢恩之后,将代表皇后身份地位的宝册金印接过,面向众人,接受众人行礼。 第152章 甄嬛传—宜修147 行完大礼的年世兰看着一脸笑意的凉月,内心也不禁一阵泛酸。 她的哥哥透露,今日他可是要被皇上授二等公,凡调遣军兵,动用粮饷之处皆是哥哥说了算。 怎么不比皇后那个病秧子阿玛一个只有虚职却无实权的三等公的承恩公来的显赫? 随着凉月的叫起,年世兰内心对其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些年她越发的得宠,性子也越发的娇纵跋扈,可对有宠有权又有子的凉月,依旧不敢面露不敬。 她也明白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她,虽然自己很讨厌皇后,可到底不敢再碰触胤禛的底线。 昔日潜邸之时,她仗着受宠不是没有企图压过皇后,可也因此让她明白了皇后的地位不是她可以撼动的。 现在回忆起来,心中的酸涩还在,皇上那冷淡到极致的眼神以及大半年没进过她的香璃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她实在受不了,向凉月和胤禛请罪,只怕皇上冷待她的时日还要长上不少。 如今乌拉那拉氏贵为皇后,大清的国母,位分上这辈子怕是都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了。 年世兰遗憾的想法一闪而过,眼神落在象征着皇后地位的金册金印上略微顿了顿。 凉月自然也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过却并没有在意,反而笑着对众人道: “承蒙皇上厚爱,让本宫母仪天下,如今后位已立,那么妹妹们的位份也该定下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也明白好事也终于落在自己头上了,她们盼这一天可盼了不少时候了。 凉月瞧了眼剪秋,剪秋当即会意,给江福海使了个手势,将一早皇上和皇后就商定好的位份及住所的旨意拿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年氏,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深肖朕意,着封华妃,赐居翊坤宫。 李氏,温良敦厚,勤勉柔顺,生子有功,着封齐妃,赐居长春宫。 齐氏,端方柔和,德秉安贞,性成淑慎,着封端妃,赐居延庆殿。 …… ……” 随着一道道位份定下,众人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其中最不满就是年世兰,虽然内心不满,但表面依旧要装作一副欢喜的模样,磕头谢恩。 她没能受封为贵妃也就算了,为什么齐月宾那个贱人也能封妃? 华妃凌厉的眼神扫向半靠在吉祥身上,脸色苍白,额头冷汗频出的端妃。 端妃这些年时不时的被华妃折磨,纵然有凉月多番维护,她依旧暗地里是吃了不少年世兰的苦头,看上去人不仅虚弱,而且苍老的很,这些年,皇上也越发的不大去她院里走动。 以至于齐月宾内心更是对年世兰越发的痛恨,苟延残喘的活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拉年世兰一同陪她下地狱。 同样不满的还有刚刚生下孩子的曹琴默,她月子还未坐满,还差了四五日,就迫不及待的参加大典,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希望皇上看到她,给她一个好的位份? 虽然她家势不显,可好歹也算是生下了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孩子——温宜公主。 可偏偏到头来位份只得了个贵人,颜色艳丽又受宠的费云烟封了丽嫔也就算了,反观一向不受宠爱的冯若召,都能越过她而无子封嫔,凭什么? 只是以她的心机面上自然不显,反而笑意盈盈的恭维着华妃和丽嫔。 可这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怎样的心酸,大概没有人比她本人更清楚的了。 好在,温宜那孩子不必送去南三所,还能养在膝下,不至于母女分离,对她来说也算是另一种安慰了。 众人心思各异,直到胤禛带着朝中重臣来到乾清宫向太后和皇后行礼问安之后,胤禛才和凉月一同陪着太后,移步前往修缮一新作为太后居所的宁寿宫。 太后看着修缮一新的宁寿宫,奢华程度丝毫不输于皇帝所居住的养心殿,可见皇帝对她还是很上心的。 第153章 甄嬛传—宜修148 乌雅氏见胤禛脸色高兴,难免有心想要劝说两句。 “老十四的脾性皇帝是知道的,哀家也不干预别的,就希望皇帝能看在额娘的面子上,对他多几分宽容。” 胤禛带着笑意的脸上微僵,低下头喝了口茶,沉默半晌才开口。 “儿子知道了,他若是安分守己乖乖听话,朕该给的爵位不会少了他的。 只是如今朕刚刚登基,朝堂一堆烂摊子等着朕收拾,还是让十四弟先避开,给皇阿玛守灵一段时日。 等朕彻底掌控了天下,届时皇额娘若是想去十四弟的王府居住,朕也会应允,只是如今还要委屈皇额娘和十四弟才是。” 乌雅氏见胤禛软了语气,也知道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只能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罢了,是哀家为难皇帝了,你才初登大宝,行事的确需要慎重,哀家不怨。” 乌雅氏看了眼低眉喝茶的凉月,复又对胤禛开口: “只是话说回来,柔则虽已过世,可到底是你的原配嫡妻,为何迟迟不见你追封谥号?” 胤禛听到柔则的名字,不禁眉头微皱,柔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可怕,听到她的名字就下意识厌恶。 凉月笑了笑,面对乌雅氏开口道: “姑母,也不怪皇上不愿追封嫡姐,甚至想要抹去她的存在。 您不是不知道,嫡姐最后那段时日有多疯狂。 虽说嫡姐是被甘氏和苗氏暗害在先实属冤枉。 可甘氏和苗氏既然都被抹去了存在,嫡姐的所作所为……若是追封了她,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翻出来。 到时候,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阿芙蓉岂不是又要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底,为了百姓安康,天下稳定,还不如就委屈了嫡姐的在天之灵,抹去一切存在的必要。” 乌雅氏看胤禛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不由得疑惑。 “可就算抹去柔则的存在,世人难道不会更好奇吗? 昔年,皇帝亲自求娶,恩爱多年,如今却无只言片语岂不是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凉月将手伸向胤禛,胤禛同样自然而然的握住凉月的手。 “世人皆知皇上求娶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如今登上后位的同样是乌拉那拉氏。 侄女儿与皇上夫妻相伴多年,多年来皇上对侄女儿一向敬重疼爱,可见咱们皇上长情。” 胤禛闻言心中感动,皇后年纪上来了,也越发的稳重了,他很少能听到从皇后口中说出如此令他暖心的话语了。 捏了捏凉月的手, “皇后说的不错,朕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嫡妻,那就是眼前之人。” 乌雅氏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到底对柔则有几分愧疚,复又开口道: “罢了,柔则去的虽不光彩,可到底人死如灯灭,谥号不追封就不追封吧。 但皇家也不能太过绝情,就以哀家的名义在佛前供奉一盏长明灯吧,希望来世她能投胎个好人家!” 凉月对此并不在意,点不点灯的,人都被她算计死了,有人愿意记念她,与她何干? 帝后二人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皇后居住的坤宁宫。 坤宁宫,香烟缭绕,香火不断,反倒让胤禛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本就有头风之症,近些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坤宁宫的空气于身体不好,朕打算给你迁宫。” 凉月淡笑着点点头。 “臣妾都听皇上的,只是迁宫的话难免要让皇上破费了。” 胤禛闻言哈哈一笑, “修缮宫殿的银子,就从朕的私库里出。 国库里那三瓜俩枣的,还不够朕一年的收入。 你那奶兄张兴是个人才,这么多年对朕忠心耿耿,账务处理的明明白白,朕打算升他为户部尚书,整顿国库,皇后意下如何?” 凉月拉着胤禛的手,往暖阁行去,边走边道: “人多年前就给了皇上了,如今张大人可是皇上的人,自然是皇上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后宫不得干政,前朝的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听为妙。” 胤禛对凉月的反应很是满意,不由得夸赞道: “你我夫妻一体,也只有你如此知进退,朕心甚慰。 若是华妃有你几分懂分寸,朕也不会时常为难了。” 第154章 甄嬛传—宜修149 凉月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华妃到底也是如臣妾般真心爱慕皇上的,她又是嫡女,家里如珠如宝的娇宠长大,不似臣妾谨小慎微的长大,皇上对她合该多些容忍才是。 更何况,臣妾见她想要个孩子都想疯了,都不忍心苛责她半分,皇上是男人想来更不忍心了。” 皇上听了不觉得好笑。 “你呀,心地一向这么宽宏大度,朕不及也。 只是你如今身体时常不适,六宫权利又多有下放给华妃协理,朕只怕她会更专横跋扈,着实让朕心烦。” 凉月为他解下衣衫,换上一身常服,并拉着他下棋。 “也怪臣妾身子不争气,自打生了弘睿,身体一下子和泄了气似的,也实在是有心无力总揽后宫。 您刚登基只怕有人要按捺不住要给皇上选秀了。 虽然,臣妾私心里不愿让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您是一国之君,不比寻常,多子多福才能江山永固。 等选秀的时候,皇上可别被美人迷了眼,咱们也挑几个有能耐的,到时候后宫各项事务分散下去,专人负责,人人都有权,人人都有事干,后宫定能安定祥和。” 胤禛一脸笑意,落下一子打趣道: “你倒是惯会偷懒,就不怕养大了她们的心思?” 凉月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开口: “臣妾有皇上呢,皇上这么宠爱华妃,都没让华妃越过臣妾。 更何况权利地位于我而言都不及皇上你一人。” 胤禛闻言不禁叹息一口。 “委屈你了!” 凉月温存一笑,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复又笑道: “哪里委屈了,臣妾能陪着皇上,为皇上诞下皇子,又容臣妾填补皇上之憾,是臣妾之幸。 更何况皇上已经给了臣妾全天下最好的恩典了,待百年之后史书记载的原配嫡妻是臣妾,臣妾再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凉月这番话说的贴心,胤禛心中一动,落子之后,笑着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朕知晓你的心思,大清朝有此皇后,是朕的福气,朕定不会委屈了你。 你三弟富存为人还算有几分聪慧,这些年与你也算亲近。 朕打算封他为御前侍卫,在御前行走,历练历练再行提拔,咱们弘睿有个兴盛的外家于他而言也算是好事,朕对弘睿可是寄予了厚望。” 胤禛说着不禁捋了捋凉月的肩膀,一脸的坚定。 凉月闻言,却并没有表现出多激动的样子,就怕又是这个疑心病重的男人的又一次试探。 更何况他就算到头来不想立弘睿当太子,未来的皇帝也只能是弘睿的。 要不是政权刚刚更迭,弘睿年纪又小,隆科多和年羹尧还没有解决,她巴不得立马屠龙,让弘睿登基称帝,自己做个逍遥太后。 念头不过转瞬,凉月嘴上的语气却是毫不在意的开口道: “臣妾要替三弟多谢皇上提拔了,三弟这裙带关系上位,若是做的不好,皇上该撸就撸,御前侍卫关乎皇上安全,万万马虎不得。 至于弘睿那孩子还小现在能看得出什么? 皇上春秋鼎盛,这么早打算为时早了些。” 凉月如此知进退,让胤禛对她又多了几分满意,情不自禁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凉月怕他再说下去,事后反应过来疑心病又犯了,不等他再开口,连忙转移了话题,继续道: “皇上,端妃这几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这次强撑着参加了大典,只怕回去又要起不来床了,皇上得空了也多去看看她吧。 胤禛的心思果然被凉月带偏了,想到端妃那张苍白毫无血色且憔悴的样子,叹了口气。 “朕知道了,朕一会儿就去看看她。” 凉月点点头,低头微笑,不再言语,内心里?巴不得他现在就离开。 果然那日之后,胤禛偶尔得空了也会去端妃处坐一坐。可因着朝政繁忙,胤禛却从不在后宫留宿,华妃得不到宠幸也因此越发的嫉恨,脾气越来越暴躁,可谓是一点就炸。 一时间,后宫竟无人敢去招惹她,风头太盛,气势太凶,连太后都惊动了。 伺候的奴才们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 见此局面,凉月反倒满意不已,毕竟,站的越高,摔得才越惨。 年家的人可不经惯,多给他们添把火,胤禛才能忍不了早点出手解决了年家。 凉月不耐烦听那些女人的抱怨,索性从坤宁宫迁往景仁宫后便假借头风之症犯了,免了众人的请安,对外宣称闭宫养病。 第155章 甄嬛传—宜修150 凉月这边清静了,太后那里反倒热闹了起来。 宁寿宫。 太后刚刚打发了抱着温宜来请安的曹贵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竹息见状不禁出声。 “太后,不爱见不见就是了,您又是何苦?就是皇上来了,也不敢扰了您的清净,皇后一病,这后宫越发的不像样了。” 太后叹息一口,换了个姿势,便于竹息给她按摩。 “她自己来哀家不见就不见了,可她头一次抱着哀家的乖孙女儿来总不好不见。” 竹息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太后说话。 “奴婢原以为曹贵人投靠了华妃还能生下公主是个聪慧的。 没想到奴婢倒看走了眼,这也是个拎不清的。 虽说身不由己,可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却要拿着公主做筏子为华妃说话,这般时日长了,皇上那里只怕也会有意见。” 太后闭着眼睛,享受着竹息的按摩,不在意的道: “华妃年轻气盛,皇上又宠着她,让她身居高位。 皇后又借病不出,致使她大权在握,她有恃无恐,不知收敛。 皇上多日不进后宫,她这是等不及了,自己不好意思来哀家这里诉苦,只得打发曹贵人来敲敲边鼓。 若是个哀家今儿个没有动作,明儿个指不定丽嫔就得来请安。 皇帝的后宫终究人太少了些,连个能拿的出手制衡华妃的人也没有,看来皇帝也该选秀了。” 太后这边正琢磨着选秀呢,凉月那边也收到了张兴让小太监递进来银票。 凉月对着其中一张银票上的几串字符眼神闪了闪。 吩咐剪秋将《古文观止》*卷二找出,对照着字符很快翻译成书。 “兴与张家连宗之事已成矣,虽为庶支,然宗族扶持之意甚坚,银钱往来已初具规模,非常人所能插手。 张廷玉已有意上书遏制年羹尧与隆科多,并曾与兴讨论各皇子优劣,咱们六阿哥是为首选。 主子是否试水让人上书联动群臣请立太子之位?” 讲完正事,到最后他又以一句“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作为结尾。 凉月看着最后这句眉头微挑,噗嗤一声就笑了。 剪秋见她高兴,不免问了两句。 “娘娘可是张大人说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净惹的娘娘如此开怀? 凉月将手书看完,便将其放在蜡烛上引燃。 跳动的黄色火焰映照在瞳孔,素手捏着纸张看烧的不见字迹这才松开手指,扔进一旁的火盆中,勾着唇角缓缓念出口道: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是有人情真意切的盼着与本宫幽会呢! 只怕日后他要失望了,这紫禁城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剪秋听罢,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慌张的往外瞅去。 好在偌大的景仁宫,无人敢在正殿偷听。 凉月见她紧张,也没打算再吓着她,很快收了情绪。 看来张兴做事还算妥当,这么多年终于拿下了张廷玉。 只是如今她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弘睿的年纪是硬伤,若是幼帝继位,免不了朝中有人倚老卖老。 朝中效忠于她的人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安插了不少,可终究官微言轻,比之朝中重臣而言尚还不堪大用,还需再积累沉淀些,往上升一升。 至于试探一番让人在朝堂请立太子还为时尚早,毕竟她现在还不想引起胤禛的忌惮,一切等她收拾了甄嬛,再操作不迟。 想到这里,凉月也不再犹豫,提笔对着《古文观止》*卷二篇,将自己的意思编辑成密文,让剪秋安排人经了几手操作后,才将其送到了张兴手里。 张兴收到后,很快就明白了凉月的意思。 稳之一字,他确实没有做到,确实有些着急了,也不怪主子密文中提点他。 可也怨不得他如此激动,尤其是想到六阿哥实际是他的儿子,他的心头就一阵火热。 那可是皇位啊,若能名正言顺的被立为太子,整个大清朝的天下,都是他和主子的血脉。 第156章 甄嬛传—宜修151 张兴激动的搓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片刻后终于冷静下来,这才将手中的纸颤抖的扔进火盆中。 与此同时,太后流水似的赏赐送入景仁宫,希望皇后身体早日康复,与华妃制衡,一连三日皇后依旧闭门不出,太后不得已亲自前往景仁宫探望。 景仁宫。 凉月身着常服,青丝披于肩后,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将太后迎了进去。 太后打量着景仁宫,入目之处皆是珍品。 太后嘴角扬起笑意,对凉月说道: “皇帝一贯节俭,没想到对皇后倒格外大方,你这景仁宫布置的别致,可见皇帝对你格外重视。” 凉月微微垂眸,不置可否。 陪着太后往里走去,落座后凉月亲自给太后奉了一杯茶,又将太后眼前的糕点往她那儿推了推。 太后抿了口茶水,看向凉月,见她面色红润不似有疾的模样儿不免眉头微皱。 “皇后身为国母,一直称病不出,六宫之事都落在华妃身上。 华妃年轻气盛,专横跋扈,无人制约,天长日久,难免后宫妃嫔怨声载道,如此,实乃不妥。” 太后说完,便又抿了口茶水,看着凉月静待她的回复。 凉月撩起肩头的长发,轻笑道: “臣妾头风犯了有些日子了,天天用艾通头,今日您看,我这头还没梳呢,实在受不得累,只能称病不出,还请皇额娘见谅。” 太后自然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艾草味道,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口。 “华妃势大,于中宫而言可不是好事。前朝后宫,历来就是相互渗透相互扶持的,你也要为六阿哥多考虑考虑才是。” 凉月见她提起弘睿,点点头,一脸赞同的道: “皇额娘说的是,只是先不说臣妾本就有头疾,就是没有也要对华妃退避三舍的。 年家是皇上的肱骨之臣,臣妾委实不愿与华妃起冲突,以免皇上为难。 而且弘睿是臣妾的亲儿子,又怎能不替他打算? 倘若臣妾在后宫地位尊崇,弘睿年纪还小,岂不是要被人架在火上烤?还不如暂避锋芒,以图来日。” 来日二字,凉月说的极轻,却仿佛重锤般砸在了太后的心口。 太后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微微捏紧,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她这个侄女儿为何能盛宠多年。 她看了凉月一眼,眼神中满是复杂。 良久,太后才再次开口: “你比哀家看的透彻,既如此,新帝继位,每三年就要举行一次选秀,充实后宫,指婚宗亲。 皇帝的嫔妃少,又都压不住华妃,索性挑选几个新人,也能替你分忧。” 凉月闻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不是给自己的夫君选女人一样,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意盈盈,一脸赞同。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辈子太后没有因着子嗣稀少而劝皇上选秀,反而要因为制衡华妃动了让皇上选秀的心思。 左右正合凉月心思,就是太后不提,凉月也会安排朝中之人上书选秀。 毕竟她谋算多年,甄嬛沈眉庄之流不进后宫,她又如何替原主复仇? 原主对甄嬛的恨意可不比对柔则少多少,柔则被她算计死的凄惨,那么甄嬛自不必说,绝不会让她比柔则死的痛快就是。 凉月嘴角噙着笑,微微颔首: “姑母说的是,只是选秀一事,皇上那里还要姑母去提一提。 而且为皇上选秀,想来交给华妃主办,她定然会尽心尽力办差。 如今我这病怕是还要将养一段时日,姑母就当疼侄女儿,再劳您受累一段时间,许我养一养。” 太后听着这话,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 有事姑母,无事皇额娘,她这个侄女儿的脸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在她面前如此面不改色的。 而且将选秀之事交给华妃主办,这软刀子捅过去,华妃只怕又要醋意大发睡不安稳了。 太后抚了抚额头,颇有些头疼,这宫里宫外,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人。 “既如此,皇后就好好将养身体吧,六宫之事,华妃也还算尽心,有哀家盯着,出不了乱子。” 太后说完,便扶着身边竹息的手,起身离开了。 凉月福身目送太后离开,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这才缓缓起身。 第157章 甄嬛传—宜修152 这日亥时,太后扶着竹息前往养心殿。 胤禛自登基以来向来勤政,这个点依旧在处理政务。 见太后来了,不紧不慢的放下朱笔。 来到太后身前,掀起龙袍跪地请安。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坐在榻上,笑着对站起身的皇帝道: “天渐渐热了起来,御膳房今儿个做了绿豆百合粥,哀家尝着不错,知道你还没睡,给你送一碗过来。” 竹息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宫女,宫女立马上前将御案收拾干净,摆上带来的绿豆百合粥和清凉爽口的小菜。 胤禛一向节俭,见状也只是坐下吃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碗绿豆百合粥下肚,胤禛擦了擦嘴,复又起身来到太后身边坐下。 “如今天热,倒劳累皇额娘跑一趟了。” 太后闻言,眉目舒展,不免关心起皇帝。 “你这早晚的忙于朝政,也要当心身体。” 胤禛不苟言笑的脸上同样带了一丝笑意。 “儿子知道!” “你这么忙,可有关心阿哥们的学业?” 胤禛拨动着念珠,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太后如此关心阿哥们的功课,想来也知道关心的只是带有乌拉那拉氏血脉的皇子,其他人也只是顺带的罢了。 索性,胤禛直接了当的开口。 “昨日儿子刚刚检查了弘睿的功课,《四书》、《五经》已然熟记于心,比之他三个哥哥当时的进度都要强上不少,可见其聪慧。” 太后闻言,脸上笑意渐浓。 “那就好,那就好,到底是皇上的嫡子,聪敏好学,江山也算后继有人。” 太后这话,明显就是在说,其他几个阿哥皆不如六阿哥,言外之意,倘若皇帝立储,也当以六阿哥为首选继承人。 话都说到这里了,胤禛心里虽有不悦,但也不可否认弘睿的优秀。 弘时愚钝,弘毅浮躁,弘昼体弱,他确实属意弘睿立为太子,只是他刚刚继位,眼下立太子一事自是不急。 他看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心中咯噔一下,头皮一紧,暗自提醒自己,一会儿可要打听打听太后今儿个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太后浸淫后宫多年,胤禛一瞬间的不快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也知晓她刚刚表现的太过明显,心中喜悦微滞,她与皇帝虽说是亲母子,可到底缺了几分真心,太后长叹一口气立马找补。 “你也别怪额娘看重弘睿,这孩子聪慧孝顺不说,身上又有乌拉那拉氏的血脉。 如今乌拉那拉氏青黄不接,她额娘身体又日渐衰败,时不时称病闭宫,哀家也是怕宜修若有个三长两短。 没有亲信可用,没有额娘护着的嫡子,若遇上个仁善之君尚还好说,若是……” 胤禛手中的念珠一紧,想到如今被封为理亲王的废太子胤礽。 昔日一身傲骨,风头无两的皎皎明月,如今被圈在一方宫墙,借酒消愁,放浪形骸的度日。 心中升起的不快也退了不少,刚刚对凉月生起的疑心顿消,反倒对凉月的头风之症多了几分重视。 只是到底太后在此,暂时忍耐了下来。 “儿子明白皇额娘的担忧,乌拉那拉氏到底也是名门望族,虽说眼下青黄不接,可有儿子在,再过几年自然会人才辈出,皇额娘也不必如此心急,儿子必不会亏待了他们。 至于皇后那里,儿子会让太医院的太医仔细给皇后诊治,定然不会让皇后玉减香消。” 太后听着这话,微微点头。 “有皇上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 自古帝王守孝,皆以日易月,守够二十七天也就过了,眼下,先帝孝期已过多日,皇帝也该考虑选秀一事了。 帝王选秀,一来王公大臣有机会与皇家结为姻亲,为皇家延绵子嗣,更好的巩固皇权。 二来皇帝可以为皇室宗亲,功臣良将指婚以施天家恩德。 皇帝后宫嫔妃就那么几个,且年岁都不小了,想要延绵子嗣到底不如新进宫的新人,年轻、鲜嫩,正合时候。 华妃皇帝专宠多年,再多的愧疚也弥补够了,哀家老了,皇后一病,竟闹得哀家也没个清净。” 太后这话多少有些怨气在里头,确实让胤禛无法反驳,毕竟这些日子太后被华妃的醋意折磨的够呛他是知道的。 后妃就那么几个,芳贵人和欣常在有孕,敬嫔端妃向来对华妃避而远之,齐妃又与皇后交好,轻易不出长春宫,这些人无事自然不会打扰太后。 而华妃的小团体就不同了,日日轮流给太后请安,美其名曰陪太后说话解闷。 可实际最终目的还是希望太后出面劝说皇帝多进后宫,即便他久不进后宫留宿,后宫的动向他还是知道的。 第158章 甄嬛传—宜修153 胤禛思虑一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皇额娘说的是,也是时候进宫一些新人平衡一下后宫势力,只是每三年一次选秀,也太铺张了些。 另外,儿子继位以来,视满汉臣工均为一体,此次选秀就多从汉军旗里选几个秀女。” 太后闻言微微点头,表示赞成,但更多的却是欣慰,皇帝肯采纳她的意见同意选秀,就已然证明皇帝对她还是有几分孝心的,不免感慨道: “皇上肯采纳哀家的意见,哀家甚是欣慰,满汉一体,让汉人归心乃是重中之重,皇上能这样想,我朝必定蒸蒸日上。 选秀的事就这么定了,届时,让华妃主理,哀家从旁盯着,定然让内务府好好挑一挑汉军旗里德行兼备的好女子给皇帝充实后宫。 只是眼下朝政虽然紧要,可后宫皇帝也得常去,莫要冷落了她们平生是非。 时辰不早了,哀家就先回去了,皇帝也别忙太晚,身体要紧。” 胤禛点点头起身送太后离开养心殿。 待太后走后,又继续伏案批阅奏折。 而苏培盛就趁此机会将这几日太后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仔细打听了个清楚。 待苏培盛回来,胤禛已经要就寝了。 胤禛坐在龙床上,任由一个貌美宫女为他脱鞋。 “说吧!太后这几日都见了什么人?” 苏培盛上前接替那个宫女,对她挥了挥手,见人下去这才一边帮胤禛整理床幔,一边回话。 “皇上,太后这几日除了允了华妃娘娘,丽嫔娘娘还有曹贵人的请安,还亲自去了趟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另外,隆科多大人府上还差人入宫给太后送了一座铜镀金珐琅五蝠风扇,说是天气渐热,太后年纪上来了,夜里容易失眠,风扇还是早早用起来,也能睡个好觉。” 苏培盛说完还不忘小心翼翼的打探胤禛的神色。 胤禛在听完隆科多后,脸色确实能阴沉的滴出水来。 “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苏培盛赶忙后退,关上寝殿的门,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此刻心里也不禁羡慕起他的老搭档兼老对手的高无庸。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自打皇上继位,天威日渐加重,而以往陪他一起分担压力的前院大总管高无庸高大总管。 因为为皇上处理过太多阴私,被皇上隐入了暗部,统领皇上创立的粘杆处,不再人前走动。 这粘杆处,只听命于皇帝,平日里多数隐入各处收集百官政见,盯着百官动向,甚至后宫不少宫人也有粘杆处的人,当然还有专门培养的杀手和细作专门为皇帝处理隐秘事务。 高无庸如今作为粘杆处的总领,不必日日在胤禛跟前伺候,又有底下的人跑腿孝敬,日子过得好不自在,宛如退休养老的样子。 苏培盛虽然心里羡慕高无庸此刻的生活,但他不懂外家功夫,换作他只怕也压不住那些可以充做杀手的武夫。 屏息听了听殿内的动静,皇帝的呼吸已然平稳,苏培盛这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然发麻,机灵的小夏子见苏培盛脸上的凝重去了大半,连忙过去搀扶。 “师傅,快坐下歇一歇,徒弟给你捏一捏,缓一缓。” 苏培盛借着小夏子的力道,坐在了一旁早已备下的椅子上,任由小夏子给他献殷勤。 想到刚才给皇上汇报的事情,苏培盛也不禁有些头疼。 自先帝殡天,隆科多越发的胆大包天,时不时的为太后寻摸一些逗趣儿的物件。 他一个没了根的太监都看得清楚二人关系不如表面那么简单,更何况皇上呢? 苏培盛想着便低声开口提点给他捏腿的小夏子。 “你小子机灵,师傅也不瞒你,回头离隆科多远着些,只怕将来会有一场祸事等着呢!” 小夏子闻言,手掌一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同样低声应道: “多谢师傅提点,徒弟是御前的人,万事咱只听皇上的,必不敢招惹是非,给师傅惹祸。” 第159章 甄嬛传—宜修154 一连几月宫里宫外都在为选秀之事忙乱,凉月除了在欣贵人生产那日出了趟景仁宫看望欣贵人和新出生的小格格,其余时间都在景仁宫闭门不出。 这日刚好是初一,众人来景仁宫请安后都跟着凉月前往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难得后宫众人齐聚,太后也不免多说了几句。 “选秀就剩最后一轮了,皇帝有心在汉军旗里多选几个,寓意满汉一家。 你们都是伺候皇帝的老人了,待秀女入宫务必友爱后宫,不要争风吃醋。 这些年皇帝的子嗣虽然比之先帝少上不少,可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却个个都立住了。 可见你们都是良善之人,不会对子嗣动手,哀家希望日后依旧如此。” 太后说完,让竹息赏了众人一人一对红珊瑚嵌珍珠的手镯,以示嘉奖。 待众人谢恩后,又让人端来糕点,请众人品尝。 齐妃摸着手腕上的珍珠镯子,扬起笑容恭维道: “这一切说来也是皇后娘娘贤德,臣妾是个愚钝的,多亏了皇后娘娘护佑,弘时,弘毅还有静宸这三个孩子才能平安长大。” 凉月闻言,脸上笑容不变。 “齐妃过谦了,夫妻一体,皇上的孩子亦是本宫的孩子。” 芳贵人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皇上与皇后娘娘鹣鲽情深,皇后娘娘又是先帝曾亲口夸赞的贤德之人,臣妾等能与皇后娘娘一同侍奉皇上是臣妾之福。” 众人也都应和着芳贵人的话,纷纷点头,没人敢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只有华妃不屑的对芳贵人翻了个白眼,她的孩子就是端妃那个贱人害死的。 太后说没人对子嗣动手,是没把她的孩子放在心里还是见端妃没来,故而没想起那个贱人? 总之,不管哪一样,她心里都不舒服,再加上为皇上连日选秀,看着入选的貌美女子她心中本就不痛快,当即郁气难疏开口就怼。 “没想到咱们一向与诗书为伍,清冷孤傲的冰美人也能说出恭维皇后娘娘的话。 可见芳贵人也是个俗人,不似皇上以为的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不涉俗物。” 华妃说完这话,芳贵人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也不怪她想要这时候恭维皇后。 在王府时不觉得日子难过,有皇后定下的规矩在,奴才伺候的还算尽心尽力,份例也从不曾短缺过,她自然可以游离于众人之外,守着自己的小院过日子。 可入了宫,一切都不一样了,虽说依旧有旧例可循,可内务府的那帮奴才,向来是拜高踩低。 皇上不进后宫,皇后称病不出,华妃协理六宫,对下却嚣张跋扈。 华妃又向来看她不顺眼,时有为难,她孤掌难鸣,如今又怀有身孕。 贵人的份例以次充好也就算了,就连膳食不是冷了,就是油腻太甚,根本不合胃口,让她无法好好养胎。 别人养胎都是控制体重,她倒好,体态本就纤瘦,如今更是瘦的连尖下巴都出来了。 为了腹中子嗣打算,若是此时不依附着皇后,只怕将来日子会更加难过。 凉月自然看出了华妃对芳贵人的不友善。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也知道这是芳贵人日子难过,有心投靠,借她的手安胎罢了。 芳贵人是个聪明人,向来孤傲,明哲保身,此次能为了子嗣向她低头,回头也能为了子嗣捅她一刀。 毕竟芳贵人怀的可是双胎,只是眼下月份还浅,太医还摸不准男女,便只悄悄告知了她的人,守口如瓶没有上报给皇上知道。 她可不想轻易收拢芳贵人,万一芳贵人诞下龙凤双胎,那么她的小阿哥有可能会挡了弘睿的路。 知道芳贵人怀了双胎,她的肚子她可是一早就让人盯着了。 有华妃背锅,若是龙凤双胎,结果自然是龙死凤生,那活着的孩子就拿来拉拢敬嫔,而芳贵人也定然失宠,不足为虑。 若是双生女,那自己就将她迁入咸福宫,与主位敬嫔一同扶养两个公主,也算自己仁慈。 若是双生子,那就先天不足,不甚康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命,届时闹起来,还能嫁祸给华妃,让芳贵人恨上华妃。 不论怎样,她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160章 甄嬛传—宜修155 凉月当下眉眼含笑,出口为芳贵人解围道: “芳贵人初次有孕,这孕中多思,自是与以往多了许些不同,华妃又何须阴阳怪气,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华妃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敏感的她立马被皇后这话戳到了心窝子上,谁没有过身孕呢? “还孕中多思,自是与以往多了许些不同?”皇后这话分明是在剜她的心。 想到当初自己那个孩子,强忍下心里的忿恨,看了眼默不作声低头品茶的太后,却也知道此时不便发作。 华妃压着火气斜了眼丽嫔和曹贵人,端坐着的丽嫔忙不迭的给曹贵人使了个眼色,这事她可搞不定,万一说错了话引火烧身她可吃不消。 曹贵人见此也只能无奈心底叹口气,形势比人强,谁让她是这个团体中最弱势的那一个。 忙笑着岔开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太后赏赐下来的珊瑚嵌珍珠的镯子上。 “臣妾小门小户出身,说来臣妾还是第一次直观的见到这么多颜色的珍珠。 姐妹们的镯子虽然样式一样,可镶嵌的珍珠颜色却不尽相同,今日却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闻言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彼此的手腕上,果然嫔妃们手腕上的镯子样式一样,珍珠颜色却都不尽相同。 皇后是尊贵的紫色,华妃是奢华的金色,齐妃是明媚的橘色,敬嫔是沉稳的蓝色,丽嫔是活泼的粉色,芳贵人是清冷的银色,欣贵人是清雅的灰色,曹贵人是纯洁无暇的白色。 众妃嫔见每个人手腕上的珍珠颜色通透,珠体光滑圆润,也不禁心里感叹太后的精巧心思。 不同颜色的珍珠却是同一款式的镯子,既分了尊卑,又不会让人觉得厚此薄彼,每个人爱不释手的彼此探讨珍珠的颜色。 太后嘴角噙着笑意,满意道: “哀家不过是按你们每个人性格和喜好让人挑了些不同颜色的珍珠,再嵌到珊瑚里,赏给你们戴着玩,你们喜欢也不枉底下的奴才辛苦一场。” 太后挑的这些颜色果然都很合每个人的心意,场面也顿时热络了起来,陪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见太后面露疲惫,凉月也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回到翊坤宫,华妃便大发雷霆,气冲冲的摔了一地的茶具,丽嫔忙命人上前清理,轻声细语劝慰着华妃。 “娘娘消消气,犯不着为了此等小事与皇后娘娘置气。” 华妃冷哼一声,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忿的开口。 “那个老女人只会给本宫心上捅刀子。 若是我那孩儿还活着,哪里还轮得到她神气? 都怪端妃那个贱人,以为进了宫躲在延庆殿本宫就奈何不了她了?” 华妃脸色难看,靠坐在榻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榻上的炕几。 沉重的“砰”声虎了众人一跳。 颂芝一脸心疼的出声: “娘娘,仔细手疼,何苦为了旁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曹贵人也怕华妃继续发脾气,到头来迁怒到她身上,也连忙开口劝慰: “娘娘息怒,如今端妃不过是苟延残喘,娘娘想要收拾,只要一个态度,底下的人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至于皇后娘娘,得皇上看重,又有嫡子傍身,地位稳如泰山,咱们轻易动不得她。 看今日,芳贵人看样子是想要投靠皇后娘娘。 本身有子的齐妃就与皇后走的近,若是再加个芳贵人? 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个格格还好,若是个阿哥,皇后一派可就包揽了皇上所有的阿哥了。” 丽嫔闻言不禁出声反驳: “圆明园不是还有裕嫔所出的五阿哥吗?” 华妃白了眼丽嫔,没好气的开口: “一个体弱的阿哥有什么用,皇上有心教导五阿哥学业,都被裕嫔拦了下来,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华妃脸色越发的难看下来,想到她若一直没有子嗣,日后只怕也要一直在皇后那个老女人手下过活。 当即有些酸溜溜的道:“她倒是好命,年过三十还能老蚌生珠,有了亲子不说,庶子竟然也被她笼络了去,当真是好手段!” 丽嫔眼珠子一转,立马拍马屁道: “娘娘还年轻,又得皇上宠爱,日后定然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华妃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可随即又叹了口气。 “一个个都能生,这么多年本宫明明身体康健,却连个孕信也无。 你们也是没用,曹贵人倒是侥幸,怀上了生下来的却是个没用的公主。” 丽嫔脸色讪讪,曹贵人心中也是敢怒不敢言,她的温宜就算不是阿哥,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再怎么没用也比华妃这个一无所有的强上百倍千倍。 第161章 甄嬛传—宜修156 华妃见两人沉默,也觉得和她们说话索然无味,索性就打发了她们。 “行了,都回去吧,本宫也乏了。” 丽嫔和曹贵人识趣的行礼告退,结伴而出往启祥宫行去。 一路上丽嫔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的遗憾一闪而过。 “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又如何?却还不如妹妹膝下有个温宜来的实惠。 明日汉军旗殿选过后,留牌子的秀女不日就会进宫,僧多肉少,想要有孕谈何容易?” 曹贵人左右看了看悄悄对丽嫔开口: “姐姐是启祥宫的主位娘娘,温宜本就应咱们姐妹共同扶养,可华妃娘娘恩德,时不时的就要亲近温宜,温宜反倒与姐姐相处不多。 若姐姐真心想要个孩子傍身,也不必非得自己亲生。” 曹琴默对着芳贵人所住的景阳宫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有个现成的孩子可以谋划。 丽嫔眼睛一亮,有些忐忑的询问: “能行吗?要知道就算芳贵人不成了,还有华妃,端妃和敬嫔也没孩子呢?哪里就轮得到我?” 曹琴默摇头笑了笑。 “华妃娘娘是不会抱养别人的孩子的,至于端妃,有娘娘在,也必不会让她如愿。 敬嫔又不如姐姐受宠,有华妃娘娘为姐姐说话未尝没有机会。” 丽嫔虽然心动,但到底怕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更何况芳贵人的肚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她可不想忙活一阵子,到头来只得个公主。 曹贵人见她这犹豫的样子,也只能叹口气,此时她倒是真心给丽嫔谋划,出主意的。 若是谋划来一个阿哥最好不过,日后与温宜一同长大,来日也能为温宜撑腰。 丽嫔虽说有些犹豫,但曹琴默的话她还是听到心里去了的,对芳贵人的肚子,也多了许些在意,私下里动手收买了个景阳宫的宫人以做图谋。 第二日,汉军旗秀女进宫参加殿选,凉月为了看热闹早早的和太后请安,并一同前往体元殿陪皇帝选阅。 在殿选上,面对各个秀女的样貌,与心底的期望相差甚远,皇帝坐在高位上有些兴致缺缺。 汉军旗有华妃这样明艳不可方物的珠玉在前,其余人等反倒被衬的俗不可耐。 太后见皇帝如此,也不免劝说皇帝两句。 “皇帝,事事难两全,在哀家看来,这些秀女能送至御前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样貌都各有千秋,皇帝也莫要事事追求完美。” 皇帝闻听太后的劝解,再看向秀女时,眼里的不耐也去了几分。 太后说的不无道理,秀女当中也有不少长得清丽俊美,虽容颜不及华妃与丽嫔,倒也不算不堪入目。 “皇额娘教训的是,秀女各有千秋,朕刚刚为朝政走神,故而心情不佳,难免迁怒了些。” 身侧的凉月在心里默默对胤禛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嫌弃人长的不好看,没有一眼万年,装什么大尾巴狼?还为朝政走神?年岁上来了玩的是越来越花,脸皮够厚! 随后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安陵容登场,凉月又露出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笑来,未来的鹂妃啊,接下来真的很期待见到盼了这么多年的甄嬛呢。 这时的太后也按捺下有些抽搐的嘴角,见皇帝肯听劝,看向秀女的目光也不仅更和颜悦色了一些,更是主动问起话来。 因着太后的询问,这辈子的安陵容虽然没有惹恼了夏冬春,让甄嬛解围,可凭借一如前世会说话的技能成功让太后多问了几句。 说会儿话的功夫一只蝴蝶落在了安陵容鬓边的珠花上,扑闪两下就飞走了。 这一幕可谓是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花香引蝶来,想来这珠花上染的熏香很是清新雅致,可见你是费了一番心思,既如此那就留牌子。” 一旁的太监听到皇帝的话语立马高声唱贺: “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 安陵容一脸激动,谦微的跪地行礼,道了句: “臣女安陵容,多谢皇上,多谢太后,多谢皇后娘娘。” 太后此时反倒皱了皱眉,看着安陵容离去的身影,眸中却多了几分深意,是个懂香料的,也不知皇帝为何要留下她? 第162章 甄嬛传—宜修157 可很快下一批秀女站定,太后也收敛了心神,左右人已经定下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询问。 沈眉庄的出现让太后眼前一亮,端庄大方,家世也不低,谈吐也和宜,看皇帝也有意动,就直接宣布了留用。 听着太监的唱贺声起,沈眉庄谢恩起身,反倒一旁清新素雅的秀女不知是不是故意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正一个劲儿的对沈眉庄轻笑,似乎是在为沈眉庄的入选高兴不已。 太后眉头微皱,见她被沈眉庄提醒,才端庄的跪地请安。 “臣女甄嬛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愿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胤禛本就被她迟钝的反应吸引了心神,当即便开口询问: “甄嬛?哪个嬛字?” “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臣女闺名。” 凉月听到此处不禁咳嗽一声,皇帝和太后的视线也不禁被凉月吸引了过来。 凉月用帕子遮了遮嘴角,讪讪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解释道。 “呵呵,臣妾无心之失,一时不慎被茶水呛到了。” 胤禛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信,凉月不得已开口解释: “甄氏对诗书一道想来颇为精通,只是如此场合,臣妾觉得未免有几分不妥当,因此才不小心呛着了。 当然了,诗词一道各人有各人的理解,臣妾见识浅薄,既然甄氏御前说出来,想来应无不妥。” 太后听到此处,眉头微蹙,想到刚才甄嬛的行径,更觉得甄嬛是在故意卖弄学识,博人眼球好吸引皇帝的注意,还没进宫,就如此狐媚行径着实令她不喜。 皇帝反而一脸兴味,本来凉月不说,他就已经起了兴趣。 先不说这首词的作者蔡伸如何,其父甄远道又对其寄予了怎样的厚望,胤禛第一反应就是诗词背后蕴含的风月之事颇合他心意。 当即有心想看看秀女甄氏的模样是否能入他的眼。 “抬起头来。” 甄嬛本就因皇后之语心中忐忑,暗暗懊悔自己不该兵行险招故意卖弄以期落选。 当即眉眼低垂,不敢抬眼去看上面三人缓缓抬头。 甄嬛抬起头的一刹那,太后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凉月也故作惊讶的抬起帕子捂住嘴巴抬眼去看胤禛的反应。 胤禛本来一脸兴味,可看到甄嬛那张与柔则酷似的脸庞,愣了一瞬,脸色当即就黑了,原本以为会有惊喜,可没想到却是惊吓。 太后稳了稳心神,她本就不喜甄嬛,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 此刻又见她的模样与柔则年轻时格外相似,又多了几分恻隐之心,见皇帝神色不对,也知是柔则去时给他的冲击太过,哀叹一声。 “秀女姓甄,犯了皇帝名讳。” 太后本意是动了恻隐之心,有意挑个错处,将与柔则酷似的甄嬛撂了牌子,以免进宫蹉跎一生。 岂料甄嬛拿出先帝一套说辞将话头堵死,眼见皇帝就要摆手应允。 凉月当即将皇帝伸出的手抓在手里,身子往他一靠,低声劝道: “皇上,甄氏如此容貌不进宫反倒不美,无论将来嫁给何人,曾经见过嫡姐的人难免有所议论,皇上于情于理都该留下甄氏才是。” 皇帝闻言,原本阴沉脸上略一思索,眉头皱的更深了。 想到万一让甄嬛撂了牌子自行嫁娶,就觉得自己头上顶了一片青青草原,当即强忍膈应,沉声说道: “如此就依皇后所言,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剩下的就交给皇额娘和皇后选阅,朕先回去了。” 说完胤禛拍了拍手中皇后的手,看了眼太后,撩起龙袍起身就离开了。 凉月起身微微屈膝,对一旁的太监点点头。 “留吧!” 当即太监高声唱贺: “甄嬛,留牌子,赐香囊。” 甄嬛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原本是希望落选,可她的一番口舌,倘若真的落选,传出去甄家的名声定然一落千丈,同样还会牵累妹妹。 如今得已入选,心头依旧高兴不起来,虽听不清上头在说什么,可皇上起身离开,她隐隐就感觉不妙,也不知是福是祸?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答应实初哥哥的求娶,甄嬛一边跪着谢恩,一边眉间涌上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反倒是身后的沈眉庄真心为甄嬛高兴,脸上的喜色连坐在上头的凉月都看的真切。 凉月扬起一抹笑意,也不知道将来二人在她安排的好戏下会不会互生怨怼,毕竟她的后手安排了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163章 甄嬛传—宜修158 太后见凉月笑意盈盈,不禁叹了口气,凉月考虑的不无道理,只是甄氏入宫后想要得宠只怕是难了。 长了一张与柔则相似的脸,无论嫁给何人,都会导致皇帝的脸上无光。 还不如收进后宫,虽然不得宠爱,总好过出家或者病逝来的好。 要怪也只能怪甄氏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思虑一瞬,眼神落向已经跪地的孙妙青身上,想到此女的出身,苏州织造与年家走的颇近,若让其进宫免不了壮大华妃一脉。 太后有心要为难于她,可还不待她开口挑刺,凉月就已经做主将她留了牌子。 “孙氏既是功臣之妹,理当留用。” 随着孙妙青谢恩起身,秀女全部选阅完毕,凉月扶着太后回到宁寿宫,这才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 “甄氏留牌子就算了,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孙妙青是苏州织造孙株合之妹。 孙家与年家多有来往,华妃本就势大,哀家提议选秀本就有意打压华妃。 你倒好?竟如此大度,生怕华妃爬不到你头上,你真是糊涂呀!” 凉月为她顺了顺气,这才开口解释: “正因如此,侄女才会让她留牌子。 织造署织造虽为五品官,可因为是钦差,实际地位与一品大员之总督、巡抚却也是相差无几的。 孙株合的地位说来本就与年羹尧相差无几,您说孙氏入宫会甘心屈居华妃之下吗? 更何况皇上早就有意将苏州织造换上自己人,臣妾这也是为皇上考虑。 您想啊,让孙株合的妹妹进宫,一来可以暂时让孙家放松,卸下防备,给钦差李卫争取机会,搜罗孙家不法的证据。 二来孙妙青入宫,华妃尾大不掉,侄女儿便能坐山观虎斗,如此既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还能稳坐中宫岂不更好?” 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凉月的算计,这分明是一石三鸟,一来帮了皇帝,二来牵制了华妃,三来皇后之位更稳。 太后也不禁感叹凉月的城府,她到底是老了,年岁上来了,也不再为了先帝的宠爱频频算计于人。 没曾想多年不曾算计,竟也手段生疏了不少,一时竟还不如自己这个侄女儿看的长远。 这一刻她不得不服老,同样心底还有无尽的欣慰。 有她这个侄女儿在,家族的荣耀哪怕是她百年之后,也再无后顾之忧。 “皇后不愧是皇后,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太后感叹,语气里尽是满满的得意。 翊坤宫。 华妃素手翻看着入选的秀女名册,不屑、又酸又妒的眼神一一扫过上面的人名,最后又落在孙妙青的名字上面,眼神一凝,不禁出口询问颂芝。 “这个孙妙青如何能入选?你们这帮狗奴才是干什么吃的?早说让你们早做防备,你们倒好,事都办不明白?” 颂芝连忙跪地请罪。 “娘娘恕罪,孙妙青是皇后娘娘做主留下的,皇上选阅完甄氏就回了养心殿,后面的连看都没看。 皇后娘娘听太监唱完名,觉得家世不错,根本无心问话,就做主留了牌子。” 颂芝越说声音越小,忐忑不安的抬头看向华妃。 华妃冷哼一声,傲气的扔掉手上的名册。 “哼!皇后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利用孙妙青牵制本宫吗?凭她也配?” 颂芝连忙出声安慰: “娘娘别生气,娘娘风华绝代,量她小小一个孙妙青,翻不起什么风浪,她就是进宫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看娘娘的脸色行事!” 华妃闻言,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保养适宜的脸上缓缓绽放一丝冷笑。 “既已留用,那就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压压她的锐气,以免将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倘若她识时务,本宫也不必为难于她,倘若她不识时务……” 华妃的话虽未说完,可眼里的狠绝一闪而过,伺候多年的颂芝自然也明白了华妃的意思,忙不迭的应下。 第164章 甄嬛传—宜修159 夜晚,养心殿。 大胖橘放下折子,捏了捏眉心,看了眼一旁低头看书的凉月。 大胖橘背着手走过去,缓缓抽出凉月手中的书籍,打眼一看却是明代小说《醒世姻缘传》。 “《醒世姻缘传》,皇后怎么看起这本书来了?” 凉月微微一笑,将书接过放在炕几上,拉着大胖橘坐下。 “今日初见甄氏,仿若见到年轻时的嫡姐,臣妾不免在想莫不是世人皆有因果轮回转世不成? 说来也是巧合,嫡姐去了也有17年了,而恰好甄氏也满17……” 凉月边说边去看大胖橘的脸色,果然不出她所料,大胖橘脸色微变,眼底的恶寒一闪而过,用力拍了拍凉月的手。 “皇后!子不语怪力乱神!” 凉月看了看被拍的手,笑着请罪道: “是臣妾失言了,臣妾只是觉得,这世间之事奇妙,当真是让人不能窥测万一,这才如此牵强附会,倒是惹皇上不高兴了。” 大胖橘见凉月说的真心,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阴沉。 “皇上,臣妾冒昧问一句,这甄氏,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给个什么位份?” 大胖橘拨动着手中的碧玺念珠,眉头轻皱。 “不过是个汉军旗的秀女,家世不高,封个答应远远打发了就是。” 凉月见他如此,不免挑了挑眉,远远打发了怎么行? 她替甄嬛安排的文火煎心,姐妹成仇的戏码还如何上演? 于是,凉月当即抬出太后,劝说道: “皇上,甄氏与嫡姐长相相似,皇额娘难免有些移情,有心关怀她一二。 您就算不想宠爱她,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就是了,何苦将人远远打发了?” 大胖橘沉默半晌,似是回想起太后看到甄嬛面容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之后又有心将甄氏撂牌子,他斟酌半刻。 “也罢,既是皇额娘于心不忍,朕便依了你,左右不过是个秀女,养着也就是了,皇后你看着安排就是。” 大胖橘不愿日后听太后唠叨,想着随便安排个宫室,他不主动宠幸,一个小小的答应而已,也不会碍着他的眼。 大胖橘说完,又似乎想起此届秀女还留了一个孙妙青。 “孙氏既以留下,她家世不低,就封个贵人吧,赐封号为恭,希望她恭敬谦逊,莫要仗着家世兴风作浪。” 凉月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此也好,满蒙有富察贵人、博尔济吉特贵人,汉军旗有恭贵人和沈贵人,虽说有些偏颇,但这般封赏倒也能看出皇上有意看重汉军旗。 满汉一家由皇上牵头,团结一心,这大清天下,自然蒸蒸日上,国运绵长。” 大胖橘抚掌大笑,对凉月的话显然很是舒心。 孙妙青和沈眉庄的家世不低,位份自然不能太过寒碜。 这也就导致了汉军旗的风头一下子盖过蒙军旗和满军旗。 册封旨意一下,朝堂上自然免不了一番扯皮,可皇后说的对,他本就有意满汉一家,让天下汉人归心,上意如此,想来朝臣也不会太过争执。 他迫不及待的将凉月揽在怀中,赞扬道: “皇后母仪天下,一言一行尽是稳重周全,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哈哈……” 凉月轻轻将身体靠在大胖橘的身上,抬起手勾住大胖橘的脖颈。 “皇上又取笑臣妾了。” 大胖橘轻嗅着凉月身上淡淡的合欢花香,不免意乱情迷,抱起凉月往后面的寝殿行去。 翊坤宫。 华妃听到下面人的禀报,知道皇后留宿养心殿,皇上不会来了,气的又打砸了一套茶具。 “这个老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存心跟本宫过不去。 这么多年了,还霸着皇上的心不松手。 偏偏皇上看重她,也不知道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药?真是气死本宫了!” 华妃一脸的愤恨不平,显然对于凉月这个年纪还能侍寝颇有微词。 颂芝见华妃气的不行,又担心她的身体,只好费尽心思,委婉的劝解。 “娘娘别动肝火,小心气坏身体不值当。 皇后年老色衰,留宿养心殿又如何?叫没叫水还不知道呢?” 华妃闻言冷哼了一声,虽然气消了几分,但到底还是堵心,酸涩的开口抱怨。 “新人入宫在即,皇上如此给皇后做脸,她倒是好命! 若是本宫能有个孩子,皇上必不会冷待于我,本宫不甘心啊,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又怎么如此? 都怪端妃那个贱人,她该死……” 华妃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泪眼朦胧的眼中满是恨意。 随即腾的一声起身,气冲冲的就往端妃的延庆殿行去。 身后的颂芝连忙带人匆匆跟上,游离于西六宫之外的延庆殿又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165章 甄嬛传—宜修160 翌日。 凉月一早就派人通知华妃,让华妃务必盯着内务府抓紧将教导新进嫔妃宫规礼仪的嬷嬷分发下去。 华妃纵然有万般仇恨,可还是要咬着牙应承下这项差事,谁让她现如今只有协理之权,皇后不管事自然是她说了算,可若皇后想插手,下面的人也自是不敢不听。 看到剪秋离开,又是打,又是骂,折腾了大半晚上端妃的华妃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皇后这个老妖妇一大早的就惹人不痛快,一个病秧子不好好养病,把本宫当成什么了?拿本宫当她的管事吗?动不动就对本宫指手画脚。” 颂芝眼眸一转,机灵的哄道: “左不过就是娘娘一句话的事,正好娘娘还能提前摸一摸各位小主的性子。” 华妃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抬手捏了捏颂芝的脸蛋, “哼!你倒是伶俐,叫底下的人将分配的嬷嬷机灵点儿,好好摸一摸她们的脾气秉性。” 颂芝笑着应承,扶着华妃坐下。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吩咐黄规全,定将此事办妥。” 而此时的宫外。 承恩公府已经安排人将安小主接到了一处二进的宅院中。 院子里丫鬟仆妇跪了一地。 “给安小主请安。” 安陵容此时内心忐忑,看了跪了一地的仆妇,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素帕。 看向一旁接她过来的白有福,忐忑的出声道: “白总管,这……?快让她们起来吧,我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行此大礼?” 承恩公府上,凉月的姨娘身边的大管家白有福抚了抚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眯着眼睛笑道: “小主是皇上亲封的答应,自是受的起她们的礼。 咱也是受了皇后娘娘所托,才知道了安小主竟是孤身带着一个姨娘入京选秀,实在让人佩服。 娘娘说安小主既以入选,入宫尚且还有一段日子,为安全起见,托老夫人给安小主寻个清净的好住处,以免让人冲撞了。 这处宅子是咱们老夫人的私产,虽然只有二进,小了点儿,还望安小主不要介意。” 安陵容一听赶忙摆手, “陵容感念皇后娘娘和老夫人恩德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介意? 说实话,这处宅子已经是陵容住过的最好的宅院了。” 安陵容控制不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盛满荷花的莲池,各色游动的锦鲤,以及满院飘香的桂花。 安陵容只觉得这一切恍如梦中,不敢相信自己竟也有这么一天。 刚开始白总管去接她们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不敢跟人走。 还是白总管拿出承恩公府的令牌,又见一向势利的客栈老板点头哈腰,一口一个爷的叫着,她才能镇定的听完白总管的话。 知道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她自是感动不已,和萧姨娘匆匆收拾干净行李,坐着宽敞的轿子被人抬到了此处。 “咱还要回承恩公府上给老夫人回话,天色也不早了,不敢让安小主久等,奴才们也已经备好了午膳,小主可移步用膳。 另外皇后娘娘吩咐,给小主留一千两银子以做花销,望小主务必收下。 您此番选秀未带贴身侍婢,午后亦会有牙行的人上门,小主可自行挑选两个丫鬟,也可带入宫中算作心腹。” 安陵容看着白总管身边的一个半大的小子低着头托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面摆放着几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许多散碎的银两。 如此贴心至极,一时间竟也眼中含泪,感动不已,嗫喏着嘴角,擦了擦眼泪,慌忙摆手。 “本就受皇后娘娘大恩,银子陵容是万万不能收,还请白总管收回去。 来日进宫陵容自当当面对皇后娘娘磕头谢恩。” 白总管看她的模样,亲手接过托盘,塞到萧姨娘手上。 “这是娘娘吩咐,您还是收下吧,明日会有传旨太监和教引姑姑过来,小主也是要多做打赏的,宫里的奴才个个跟红顶白,势力的很,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白总管说完,打了个千儿就离开了。 安陵容看着白总管离去的方向,一时间对凉月感激涕零,抓着萧姨娘的胳膊,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姨娘同样,托着沉甸甸的银子,眼底同样泛着泪光,对凉月感激不已。 第166章 甄嬛传—宜修161 丫鬟引着二人进入室内,萧姨娘小心翼翼的将银两收起,放进几个荷包中,贴身收着。 随后和安陵容一同落座,看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餐,一时也感慨良多。 “小姐,皇后娘娘对咱们这样好,可见皇后娘娘贤良,日后小姐入宫,即便不得宠爱,有如此宽和的主母日子也不会难过,夫人也会放心了。” 安陵容羞涩的扬起一抹笑意,一脸赞同。 “有皇后娘娘在,陵容定会平安顺遂,只是日后母亲那里还要姨娘多操心照顾。” 萧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又亲手为她夹了一筷子八宝鸭,催促道: “小姐就是不说,姨娘心里也有数,快吃吧,别浪费了人家一番心意才好。” 安陵容点点头,虽说自身出身寒酸,面对珍馐美馔,可依旧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缓缓用膳,不见丝毫粗鄙,显得颇有教养。 一旁被白总管叮嘱过要好好伺候的丫鬟仆妇也不仅对她高看了一眼,对拨过来暂时伺候这么一个穷酸秀女的不满也消了不少。 用完膳后,就有侍女领着牙行的人进来,让安陵容挑选可带入宫中的贴身侍女。 挑选侍女的过程很顺利,安陵容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可有萧姨娘在一旁帮衬,没多久挑选出来了两个模样周正的瘦弱女子。 两人年纪约摸有十五六岁,皮肤被晒的有些黑黄粗糙,但一个沉稳,一个机敏,具是打南边逃难来的。 萧姨娘自认摸清了二人底细,与安陵容一阵分说这才定下,付了六十两的买断银子,牙婆就将二女的卖身契交给了安陵容。 安陵容为二人取名为甘草甘松,一是因为自己得以入选,那么会调香想来已不是什么秘密,甘草和甘松都是可以调制香料的药材没必要遮遮掩掩。 二来也希望她们未来能甘之如饴的服侍自己,对自己忠心不二。 三来也是提醒自己,自己出身微寒,性子胆怯,希望入宫后如甘松一般坚韧不易折断,能忍能让。 甘草和甘松二人一脸激动的拜了安陵容为主,牙婆这才扭着肥胖的身子,故作凶狠的拿着鞭子赶着剩下的奴仆出了宅子。 一出宅子,便笑容满面的对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行去,微不可察的声音传出。 “白爷,您放心,人已经留下了,都是乐善堂自小培养出来的,有事拿令牌吩咐便是。” 里头的白总管这才松了口气,皇后娘娘的安排他总算毫无破绽的完成了。 话说甄嬛这边。 自选秀成功返回家中之后,便又觉得浑身瘙痒。 将身子泡在温实初开的止痒的汤药里,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抓挠。 浣碧一脸愁容的和流朱为甄嬛涂抹着膏药。 “小姐这病好几年不曾犯过了,怎么这时候却犯了,若是进宫还未调理好可如何是好?” 甄嬛同样一脸愁容,摸着手臂上一片片红艳艳泛着白头的疱疹。 “但愿不会给家族惹来杀身之祸才好,自从记事以来隔两年就发次病,到如今已经四五年年未曾犯过了,偏我还以为已经大好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流朱纠结的小脸懊恼不已。 “都怪奴婢不好,没有伺候好小姐,要不然……” 甄嬛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好了,快别哭了,趁着离进宫还有些日子,私底下让实初哥哥给仔细瞧瞧,十来日的功夫也就消了,想来也能蒙混过关的。” 浣碧也忙不迭的用手绢为流朱擦去眼角的泪,也跟着叹息道: “温大人是出了名的医术精湛,一定可以医好小姐的。上回就是温大人的父亲治好的小姐,调养一阵子就消了,说来如今也只能指望温大人了。” 说着,二人已经将甄嬛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并开始为甄嬛刚刚泡在水里的皮肤上药。 守在门口的沁雪听着屋里的动静,摸了摸袖口藏起来的油纸包着的粉末,无声的说了声抱歉。 而这沁雪自然是凉月早年就在甄远道的府上布下的棋子。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将从各种患有皮肤病症的病人身上收集来的脓疮泡出来香粉有机会用在甄嬛身上。 为了不让人怀疑甄嬛一入宫就患上皮肤病,从而惹来怀疑。 凉月早早就开始部署,每隔一两年的时间沁雪就收到外头传来的消息,将一点专门为甄嬛调制的粉末递进来,用在甄嬛身上从而让她发病。 第167章 甄嬛传—宜修162 如今,甄嬛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只以为自己是旧疾复发,调养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甚至还想着即便入宫也有温实初这个太医能救自己。 而甄嬛此刻并不知道,这次的疱疹并不是简单的旧疾复发,后面还有更恐怖的东西等着她。 而温实初也不能再如前世一般一入宫就帮助她了。 凉月自入宫就改革了给事内庭的太医值班方案,以及为宫妃看病的流程。 不管是到日子请平安脉还是宫妃主动请太医,轮值的太医必须按照宫规,须得两位正七品太医轮流诊脉,医士院并随机派出六名医士从旁协助,最后共同在就诊档案上签字确认。 医士院独立于给事内庭,但同样隶属于太医院,二者不分高低,只负责存药,抓药,煎药,护理,记档,存档等事务。 太医只负责诊脉,开方,针灸等专业性强的事务,这样一来,即便温实初想要帮甄嬛,按照宫规他也不能私下里进入后宫单独为甄嬛把脉,看诊。 哪怕温实初有机会给甄嬛私底下送药,可有宫妃不许指定太医的宫规在,服药过后,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反馈,对不对症,会不会引起并发症,会不会造成传染就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而凉月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思做出这一切,不只是为了断了甄嬛的后路,更多的还是为日后的屠龙做准备。 这么多年她也着重让人培养了不少懂医术的人,虽然大半都没有资格成为太医,但进入医士院还是比较轻松的。 夜晚,清冷的月光幽幽泻下,沉淀了一天的喧嚣, 月华如练,宫灯如昼,映照的甄府灯火通明。 “小姐,温大人来了。” 流朱带着温实初一脸喜色的进了屋子。 温实初背着个药箱,见到甄嬛好一阵担忧,待到甄嬛屏退众人,只留流朱和浣碧,温实初这才开口: “嬛儿妹妹,你还好吗?” 甄嬛摇了摇头,邀请温实初落座之后,也顾不得羞涩,抬起手挽起一小块衣袖。 “实初哥哥,当初温伯父调理的疱疹又复发了,可这次却不知怎的全身突然又起了不少,你瞧。” 甄嬛说罢,将裸露半截的手臂往温实初的跟前递了递。 温实初听完早已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连忙伸手一探究竟。 当温实初的眼神落向甄嬛手臂上,当即便认出了这是蛇串疮。 “蛇串疮,这可是一种毒疮,嬛儿妹妹切记不可轻挠,一旦挠破不仅会留疤,而且不小心也会传染的。” 甄嬛闻言,脸色微微发白,一脸愁容。 “好在身上的毒疮还有衣服遮着,今日教养嬷嬷已经入府教导宫规礼仪,还请实初哥哥救救嬛儿,若是……若是被嬷嬷发现报上去,只怕甄家将会大祸临头。” 温实初听闻便已心疼不已,也顾不得其它,当即拉过甄嬛的手臂,拿出脉枕垫在腕下为她诊脉。 一边把脉一边安慰,“嬛儿妹妹,你放心,我给你开一副清热利湿,凉血解毒的方子,配合药膏内服外敷,过一段时日就消了,不会有大碍,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温实初说完,手指也已经离开了甄嬛白皙的手腕。 从药箱中拿出一瓶止痒解毒的药膏放在桌面,又提笔书写起药方。 写完后,温实初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交给了浣碧。 浣碧拿起纸张扫了两眼,见是些常见的金银花,连翘,薄荷,牛蒡子等常用的药材,也不再犹豫立马去抓药。 甄嬛提着的心也算放了大半,笑着道谢后,又开口道: “实初哥哥可否多留一副生肌解毒的膏药给流朱,以备不时之需? 嬛儿不日就要进宫,位份也只是微末,万一一时请不到太医,心中不免万分惶恐。” 温实初想到如今的坐班方式,也明白有备无患的道理,不免有些自责的开口: “早知如此,出门前就该将药膏多带一些出来的,不过也不打紧,回头我多做些治疗不同病症的药丸一同让人给妹妹送来。 只是嬛儿妹妹,是药三分毒,最好服用前先看过太医才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私自用药。” 第168章 甄嬛传—宜修163 甄嬛一脸感激,想到自己将要入宫,为了将来打算,不免忍不住开口拉拢。 “实初哥哥,嬛儿本不愿入宫,可无奈天不遂人愿,每每想来,便忍不住惶恐。 嬛儿即便更想求一颗真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现实却容不得嬛儿任性。 实初哥哥,在那深宫内院里,除了流朱浣碧也只有实初哥哥是我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了。 实初哥哥,若你肯帮我,将来嬛儿在宫里的日子想必也能多一分保障。 如此嬛儿定记得哥哥的恩情,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实初哥哥。” 温实初闻言,早已感动得无以复加,连自己在太医院不受重视的处境都顾不上了,当着甄嬛的面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嬛儿妹妹放心,我温实初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护你一生顺遂,不敢让你遭受半点儿委屈。” 有了温实初这句话,甄嬛总算放下心来,欢欢喜喜的让流朱给温实初端来茶水,准备送客。 温实初不舍的抿了口茶,久久不愿放下手中的茶杯。 甄嬛见状也知他心中不舍,可想到府上如今还有宫里来的教养嬷嬷,时间长了恐生事端,便开口送客道: “实初哥哥,天色不早了,如今府上又有宫里来人,多有不便,嬛儿也不便相送,还请实初哥哥勿要怪罪嬛儿。” 温实初不禁心中暗自唾弃自己,明知道与嬛儿妹妹此生无缘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与她多待一会儿,暗叹一口,放下茶杯,起身背起药箱不舍的嘱咐道: “宫门一入深如海,嬛儿妹妹多多保重,实初这就先回去了。” 流朱看甄嬛点头,这才引着温实初悄悄的出了甄府。 接下来几日新人都随着教引嬷嬷教导练习宫规礼仪,无论是行、坐、卧、立、说、笑,请安,跪拜等等都是一字一句严格按照宫里的规矩来,闲暇时刻也会为新人分说宫里的局势和潜邸的旧事。 很快就到了汉军旗小主进宫的日子。 顺贞门外,好巧不巧安陵容和正在门口说话的沈眉庄和甄嬛碰到了一起。 安陵容被甘草和甘松扶着下了马车,远远就看到了两个貌美女子在说话。 一旁的教引姑姑小声提醒道: “安小主,前面两位穿粉色旗装的是沈贵人,碧色旗装的是甄答应。” 安陵容听罢,连忙上前给沈眉庄行礼。 沈眉庄听到身边教引嬷嬷的提醒也知道了安陵容的位份,眉眼含笑的叫起,又见甄嬛和安陵容行了平礼这才收回视线。 黄规全见第二批汉军旗的小主到齐了,连忙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内务府已经把各位小主的行李安置在各自的宫中,小主请即刻入宫吧。” 说罢挥了挥手两个年轻的小太监就弯着腰行礼道: “沈小主和甄小主同住一宫,还请跟奴才这边走。” “安小主也随奴才来吧。” 安陵容有些紧张的跟在小太监的后面就听到前方沈贵人和甄答应的对话声。 “眉姐姐,真是太好了,没曾想咱们竟然同处一宫,果然咱们的姐妹缘分就是妙不可言。” 沈眉庄同样高兴不已,但她素来端庄稳重,只是高兴的对甄嬛点了点头,没有多做言语。 她们自小的姐妹情谊,余生若能与之相伴,相互扶持最好不过了。 一行人随着狭长的红墙宫道一路往东六宫行去。 浣碧和流朱不忍出声赞叹。 “宫里好生气派,怪不得人人都想进宫。” 小太监闻言,与有荣焉,不禁出声道: “此次入选的秀女均被皇后娘娘安排在了东六宫。 贵人小主和答应小主分了个好宫室,承乾宫又宽敞又华丽,那可是孝懿仁皇后住过的。 再者也就是恭贵人和安答应的永和宫,是当今太后的旧居。 余下的博尔济吉特贵人和淳常在居钟粹宫,富察贵人和夏常在居延禧宫。” 甄嬛一向聪慧玲珑不免对释放善意的小公公道谢。 “多谢公公告知。” 第169章 甄嬛传—宜修164 说着话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各自宫室的门口。 “两位小主,您的住处到了。” 沈眉庄打量着恢宏气派的承乾宫门,笑着说道: “有劳公公带路。” 说完对采月使了个眼色,采月很自然的奉上二十两赏银,塞进了说了一路的小太监手上。 甄嬛也笑着对流朱点点头,流朱同样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另一个一路没有说话的小太监手里。 “多谢两位公公带路,本小主和贵人请你们吃茶,公公辛苦了。” 两个小太监一脸喜色的将银子塞进怀里,行了个礼这才退下。 而永和宫门口同样如此,安陵容有凉月所给的银票,也有了不少的底气,自然不会再小家子气。 一千两毕竟不是个小数目,顶她八年的答应份例了。 她买人花了六十两,打赏教引嬷嬷花了二十两,给萧姨娘留了二百两,剩下的都带在了身上,只拿出了二十两交给了甘草和甘松二人以便打赏。 当下安陵容对两个小太监道了谢,又让甘草赏了十两银子,这才抬脚迈进了永和宫。 进了宫门,就有掌事宫女带着两个小宫女迎面而来,恭恭敬敬的一同屈膝行礼道: “奴婢永和宫管事宫女素织(宝娟)(宝鹊)见过安答应,安答应吉祥。”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紧张的心神。 “姑姑起来吧,劳烦姑姑带路。” 素织笑了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引着安陵容往后殿行去,边走还边道: “您的宫室在永和宫后殿的西配殿,正殿是恭贵人住的地方,稍后小主可以过去请安。” 承乾宫。 崔槿汐一脸惊讶的看着沈眉庄身后的甄嬛,熟悉的脸孔让她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 昔日她曾受福晋恩德,可还没来得及报恩,福晋就产后惊风而亡,她也被退回了内务府。 随后又伺候了一位康熙的妃嫔,太妃迁宫后用不了太多人手,她也被调至承乾宫做了掌事姑姑。 她心头感念同乡苏公公在背后使了力气将她调来没有妃嫔的承乾宫,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她原以为日后会一直这样清清净净的过日子,可没曾想承乾宫竟然被皇后安排了两位小主住进来。 自新皇登基后,苏公公入宫后私下里就对她颇为照顾,如今承乾宫又有与福晋颇为相似的甄小主入住,想来也是缘分使然。 心中思虑不过一瞬,崔槿汐便带着宫女福身请安。 “两位小主吉祥。” 沈眉庄笑得和煦,拉着一旁的甄嬛让她们起身。 崔槿汐嘴角微弯,面上一派得体的笑容。 “两位小主跟奴婢来吧,咱们承乾宫后殿的东西配殿要比别的宫室大很多,也多出了两间屋子。 因此沈贵人和答应小主居住的都是东配殿三希堂,共有五间屋子,隔开了两间耳房给甄小主。” 甄嬛听到自己住的只是隔出来的耳房,虽有些不舒服,可依旧庆幸和沈眉庄住在一处。 她自诩是女中诸葛,又容色出众,想要得宠绝非难事,等得宠之后再考虑迁居一事也不迟。 当下几人边走边打量着承乾宫,琉璃金瓦富丽堂皇,花团锦簇满院飘香,梨冠开展果实错落有致挂满枝头。果实青绿中带着微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挂满枝头的宝石熠熠生辉。 “姐姐,这里环境真好,你看树上还有梨子。 正所谓“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这下咱们是有口福了。” 甄嬛新奇的环顾着周遭的环境不由得笑着对沈眉庄道。 沈眉庄拿着绢帕遮住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一脸宠溺的道: “可惜嬛儿想要食果也需得请示皇后娘娘,咱们岂能私下做到一日上树能千回?” 甄嬛同样遮住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闹间就走到了三希堂正门。 第170章 甄嬛传—宜修165 门口有一个大太监正领着四个年轻的小太监候着,见到来人,立马跪下行礼。 “奴才承乾宫首领太监李洪全协领小太监给两位小主请安了,小主吉祥。” “起来吧。” 沈眉庄抬了抬手,就拉着甄嬛往里走,踩着金丝织就的羊毛毯子进入正堂坐下后。 后头跟进来的奴才这才正儿八经的又跪下行了一遍礼。 随着将李洪全和崔槿汐叫起后,李洪全对身后的小温子使了个眼神,小温子当即就低头挪跪到了甄嬛落座的一侧。 李洪全赔笑道: “答应小主有两名宫女,一名小太监伺候,小温子是内务府专门拨给甄小主的。” 甄嬛点了点头,让小温子先起来。 李洪全见人立在了甄嬛一侧,忙弯着腰退至沈眉庄一侧将空间让给槿汐。 槿汐对沈眉庄福了福身转身示意道: “这三位是李洪全的徒弟,小金子,小银子,小顺子。 这是宫女福子和慧子,都是内务府专门拨来伺候贵人的宫女。” 沈眉庄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甄嬛。 宫规所致,答应只能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伺候,贵人却有四个宫女和四个太监伺候,除了承乾宫的掌事宫女崔槿汐名义上不算是她的人,此刻跪在下头的人具都受她差遣了。 当下,她也不犹豫,敲打道: “日后你们都是本小主的奴才,只要安分守己,不招惹是非即可,若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本小主定然也是不饶的。” “奴才明白。” 沈眉庄见众人异口同声,也不免点点头示意采月打赏。 李洪全接过轻飘飘的荷包,就知道是银票,也不免感慨主子给他分了个阔绰的主儿,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听到沈贵人让他们退下,他忙打了个千儿,和崔槿汐对视一眼带着小太监和福子,慧子就出去了。 甄嬛同样对小温子轻声开口: “你也先下去吧,回头找你浣碧姐姐来领赏便是。” 小温子一脸喜色的退下。 等人都出去,甄嬛这才笑着取笑道: “好威风的眉姐姐,姐姐不愧是出身高门的贵女,瞧这周身的气派,果真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妹妹我都自愧不如呢。” 沈眉庄知道她是故意打趣自己,当下也笑着回击道: “好酸的嬛儿,莫不是嬛儿刚吃了那院子里还未熟透的梨子,连姐姐都敢打趣?” 说完两人就笑做了一团。 半晌,甄嬛才捶了捶酸痛的腰部和大腿。 “眉姐姐,今日走了这么多路可累死我了,可得好好歇歇。 咱们姐妹从小到大的情分自是旁人比不了的,日后咱们相依为命,守望相助定能平安顺遂。” 沈眉庄见她说的诚挚,当下也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 “有妹妹这句话,姐姐自是与妹妹相互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皇后娘娘仁慈,此次选秀不论品级都特许小主们可带两位贴身侍婢进宫。 左不过承乾宫只有你我二人居住,你那里人手若是不够只管来我这里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甄嬛见沈眉庄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忙伸手亲昵的握住沈眉庄的手,笑着道: “如此,那妹妹可就多谢姐姐了。 天色也不早了,眉姐姐好好歇一歇,我也去安置一番,晚些时候再过来找眉姐姐一同用膳可好?” 沈眉庄欣然应允,起身目送甄嬛离去。 主仆三人进入耳房中,浣碧便一脸的不高兴。 “小主的屋子竟比家里的还小上一圈,这宫里也没那么好吗。” 甄嬛扯了扯衣服里面缠着皮肤的纱布,她一早抹的一层厚厚的药膏应该早就被皮肤吸收没了,眼下也是痒的不行,连忙催促流朱。 “流朱快将药膏找出来,给我看看是不是又起了,怎么这么痒?” 流朱忙去翻找药膏,浣碧也满脸关切的去为甄嬛脱衣服。 约摸一炷香后,流朱扶着甄嬛起来,为她重新穿衣,还不忘担忧的道: “小主腰腹两侧又起了许多小疱,想来是今日缠纱布捂的。 好在后背,手臂都消了,除了有些红印也看不出什么了。” 浣碧也是一脸愁容。 “这腰腹又起了疱疹可如何是好?小主还怎么侍寝?也不知带进来的药材够不够?” 第171章 甄嬛传—宜修166 三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小温子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 “小主,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来给小主送赏来了。” 甄嬛匆忙理了理衣裳,流朱也替甄嬛将后背的衣服整理好,主仆三人就出了寝室。 剪秋一见甄嬛出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就带上了笑容,微微屈膝道: “奴婢剪秋给甄小主请安。” 甄嬛面带笑意,连忙叫起。 “姑姑快起来。” 说罢还看向剪秋身后的几个托着东西的小丫头。 剪秋挥了挥手,让她们一一上前来展示给甄嬛看。 “皇后娘娘怕各宫小主新进宫还不习惯,特意给各宫小主送了些江南织造局进贡的料子和内务府造办处新制的绢花首饰。 娘娘说,新进的小主年轻,颜色好,合该多打扮打扮。” 甄嬛笑着道谢: “皇后娘娘仁爱,还劳烦姑姑亲自送来。” 说罢对浣碧使了个眼色,浣碧了然的拿出一个荷包交给剪秋,剪秋面不改色收下。 “多谢小主,奴婢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退了。” 甄嬛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客气的道: “姑姑慢走。” 剪秋福了福身就领着放下东西的小丫头离开了三希堂的地界儿,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白嫩的手掌。 想着回去可得按主子先前吩咐的但凡接触了承乾宫的东西必然要用白酒好好洗一洗,免得被传染了。 刚出承乾宫的宫门就看到拐角处一瘸一拐的周宁海正带着两个小太监朝这边走来。 她微微蹙了蹙眉,这个华妃总想着和自家主子比个高下。 她家娘娘赏的都按照宫妃的品级而定的,位份上不偏不倚,一视同仁。 华妃倒好,仗着家世雄厚,送的赏赐贵重程度都压了中宫一头,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她膈应人。 回到景仁宫,剪秋换了身衣服,又用白酒洗了手才来到凉月身边伺候。 凉月闻着剪秋身上淡淡的酒味抬了抬眼眸,又低头写着大字。 “回来了,观察的如何?” 剪秋面上含笑,掩下华妃的不恭,撩起衣袖给凉月磨墨。 “永和宫的安小主对娘娘很是感激,直说要来给娘娘磕头,奴婢拦下了,让她三日后合宫请安的时候娘娘再请她说话。 最后她还是对着咱们景仁宫的方向磕了头,因着她那儿都是咱们的人,奴婢便也没再拦她。 目前看着倒像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不枉咱们接济帮她一场。” 凉月放下毛笔,绘春端来铜盆给她净手。 “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 安氏此人自卑敏感而又心思细腻,用好了自然是个极其有用的人。 不过她的怯弱胆小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你们可不要在她跟前露出什么异样。” 剪秋点点头应下,又说起别人。 “那个夏常在倒是也对娘娘分外感激,颇有些巴结。 不过却是个没脑子的,在宫里只怕也活不长久。 淳常在年岁小,博尔济吉特贵人更不必说,这二人暂时不成气候。 反倒恭贵人和沈贵人一个沉静一个稳重,富察贵人看着有些娇纵,但都胜在长相不俗,想来皇上会喜欢的。 至于甄氏顶着那张脸,咱们又做了安排自不必说。” 凉月勾了勾唇,这一届的新人入宫她早早就做了安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有些安排还要嘱咐一声。 “夏氏没什么脑子,毛毛躁躁,你安排人护她一护,别让她轻易就把自己作死了。 富察氏一族在朝堂地位举足轻重,势力也愈发鼎盛,有她与富察贵人同处一宫,日后定有用的着的时候。” 绘春放下铜盆,一脸幸灾乐祸的道: “娘娘算无遗策,此次将新人全部安排进了东六宫,华妃的算计落空,连日来可是过得很不安稳,经常照奴才撒气,也没少和皇上抱怨娘娘一手遮天。 如今更是只能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企图与娘娘争锋,真是不知所谓。” 剪秋闻言更是一脸的赞同。 “皇上嫔妃少,西六宫都住了人,东六宫的宫殿却大多都空着,时间长了无人居住,定然会年久失修。 与其让它白白落了灰去,还不如按娘娘的打算将新人安排进去,既显得咱们宫里热闹,又显得娘娘贤良大度。 朝中大臣听闻自家女儿所住宫殿宽敞,又有主位空悬,自觉有希望自家能捞个一宫主位,可是给皇上上了不少折子,夸赞皇上英明神武,是个仁厚之君,夸娘娘母仪天下,是为女子之表率。 皇上为此可是借机收拢了不少朝臣归心,都高兴了好些日子了。” 第172章 甄嬛传—宜修167 三日后。 合宫觐见。 景仁宫正殿,各宫嫔妃给凉月请完安,凉月便对剪秋点点头示意让宫门口等待的新人进来。 新人鱼贯而入福身给凉月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凉月笑着叫起,随便关怀两句。 “妹妹们初入宫闱,在宫里面生活的还习惯吗?” 新人异口同声感激皇后。 “承蒙皇后关怀,一切都好!” 华妃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捂嘴打了个哈欠。 齐妃眼尖,又向来没什么心眼,不免出声询问: “华妃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夜里没有睡好?” 华妃故意看了眼皇后,傲娇的开口道: “皇上夜里看奏折看的有些晚了,本宫陪着就晚了点儿。 等收拾停当,梳洗过后都快子时了,今儿个起的又早,难免乏困的很儿,皇后娘娘不会介意吧?” 凉月懒得与她计较,面上反而还显出几分关心。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侍候皇上是宫妃分内之事,本宫岂会介意? 倒是妹妹也要多加注意,可不要累坏了身子。 好在往后咱们又多了几个新妹妹做伴,也能替妹妹分担一二。” 华妃气结,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谁稀罕这些贱人分担她的宠爱,这个老妖妇惯会诛心。 恶狠狠的瞪了眼站在中间的新人,尤其是还不小心笑出声的夏常在,正要发难之际,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凉月身后的江福海拂尘一甩,高声唱贺: “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众人轻轻撩起裙摆,端庄有礼的下跪行礼,三跪九拜礼后才开口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凉月淡笑满意的点点头,温和的叫起。 “都起来吧,也见一见各位嫔妃。” “谢皇后娘娘。” 江福海对着右手边的空位大声宣告: “端妃娘娘身体抱恙众位小主今儿怕是见不了。” 凉月看了眼华妃,这才开口道: “端妃身体一向虚弱,本宫也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了,剪秋,等礼毕之后叫两个太医去瞧瞧。” 剪秋点点头低声应下。 “是娘娘。” 江福海又介绍起华妃, “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众人面向华妃下蹲行礼,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翻了个白眼,对新人故作视而不见,嘲讽道: “皇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仁德啊,端妃能有今日还真多亏了皇后庇佑呢!” 凉月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新人,扬起笑容道: “端妃好歹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更何况齐家也是忠勇世家,端妃体弱,多照顾些也是应当的。 好了,妹妹们还拘着礼呢,先让她们起来吧!” 华妃压下心头的不快,淡淡的叫起。 “起来吧!” “谢华妃娘娘。” 华妃捋了捋护甲,开口道: “恭贵人和沈贵人又是哪两位?” 站在甄嬛后方的恭贵人连忙上前绕过甄嬛,与沈眉庄一同福身行礼道: “嫔妾永和宫贵人孙妙青参见华妃娘娘。” “嫔妾承乾宫贵人沈眉庄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眼神随意撇了一眼二人的长相,就落向后退几步的甄嬛身上,开口道: “这位后退两步还很是清雅悦目的是哪一位呀?” 甄嬛连忙又上前福身行礼。 “嫔妾承乾宫答应甄嬛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故作恍然道: “哦?你就是选秀时故意卖弄才学的甄嬛啊? 哼!难怪如此没有规矩,教引嬷嬷没有教给你先满蒙后汉的规矩吗? 一个小小的答应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越过有封号的贵人,和蒙军旗满军旗的贵人站在前头的?” 甄嬛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和眉姐姐一道被人引着入了殿内,也没有考虑太多就不自觉的站在了前头,心中思绪万千,当下立马调转身子对凉月请罪。 “皇后娘娘恕罪,是嫔妾对娘娘仰慕已久,民间对娘娘多有盛赞,有嫘祖之德,一时情难自禁,这才不懂规矩,还请娘娘责罚。” 沈眉庄见自己好姐妹深陷困境也连忙转身开口为其开脱。 “皇后娘娘恕罪,是嫔妾与妹妹仰望娘娘德行已久,一心想着与娘娘亲近,一时忘了尊卑,有所疏忽,还望娘娘见谅。” 华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暗恨这二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不是最重宫规礼仪,如此若不惩戒岂能服众? 若以后有人有样学样,皇后头风之症又犯了,宫权下放,旁人还如何管理?” 华妃以为自己抓着二人的错处,一开口就咄咄逼人,想要借此立威。 凉月自然也想尽快除去年家,华妃自然是越张狂越跋扈越好。 俗话说的好,若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宫外有人给年家不断挖坑,宫里她也得时时刻刻给华妃挖坑才行,她若不退让,怎么显得华妃嚣张跋扈? 第173章 甄嬛传—宜修 168 凉月有些为难的开口: “你们姐妹二人一片赤诚,又情深意重,本宫也甚是欣慰。 只是华妃说的对,本宫偶有头风之症,这个不守宫规的口子不能开。 念在你们是初犯,就罚你二人抄写宫规二十遍,以示惩戒,你二人可还服气?” 沈眉庄和甄嬛悄悄松了口气,皇后仁慈,既没有规定何时抄完,也算是轻轻揭过了此事。 “嫔妾服气自当领命!” “好,你们起来吧。” 江福海又引着她们给剩下的嫔妃见礼,好在剩下的妃嫔也不敢闹腾,总算安安静静的见完了礼。 凉月环顾了一圈在坐着的妃嫔,笑着打发了她们。 “今天你们也都累了,就先回去吧。 太后静心礼佛,已经传话来,不必请安了。 至于新进宫的各位妹妹先留一下,本宫这里有几套上好的妆品,你们等下带回去。” 华妃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起身敷衍的行了一礼,就往外走,众人连忙后退避让,生怕再惹到她。 齐妃看着华妃如此张狂的模样,也不免看不惯她的做派,刚才她可是被华妃的凡尔赛恶心坏了,早知道就不多嘴问了。 见凉月还有事她也不打算留下说话,也就行礼后和众人一同离去了。 绘春带着小宫女把妆品呈上来,交给各位小主带来的贴身侍女。 “这些妆品都是由美容养肤的上好药材萃取而成的,刚刚太医院的太医也都一一检查过了,各位妹妹可以放心使用。 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本宫就不留妹妹们说话了,跪安吧!” 众人纷纷屈膝行礼道谢。 “多谢娘娘,嫔妾告退。” 这次新进的小主很是规矩,恭贵人,博尔济吉特贵人,富察贵人,沈贵人先走在了前头,淳常在,夏常在,甄答应跟在后面,安陵容有心感激皇后,特意留在最后,一动不动,左顾右盼的夏冬春眼力好,看她不动,眼珠一转,也不仅退了回来。 一个小门小户的出身留下来怕不是要巴结皇后娘娘,她岂能让她如愿?要看重也得是她得皇后看重才行。 心中想着夏冬春便狠狠撞了下安陵容,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挡住安陵容。 “两位妹妹可还有事?” 夏冬春抢先一步福了福身,恭维道: “嫔妾对皇后娘娘仰慕已久,家中也特意叮嘱让嫔妾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定可保一生无虞,臣妾深以为然,就想着有机会和娘娘多说会儿话。 刚刚华妃也真是的,也太嚣张了些,对娘娘也不甚恭敬……” 凉月叹了口气,这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挥了挥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好了,华妃到底是一宫主位,岂是你一个小小常在可以非议的? 本宫念你年轻不懂事,此次的口无遮拦便不做惩处,下去吧!” 夏冬春有些不甘心的嘟了嘟嘴,便也只能跟着绘春出去。 出了正殿,绘春才开口道: “小主,宫里想要过得安稳就要当心祸从口出,华妃娘娘向来势大,得罪了华妃,小主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们娘娘虽贵为皇后,可对华妃有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主还是长点心吧!” 夏冬春虽然没什么脑子,但好赖话还是听的出来的,脸色一白,抓着绘春的手臂焦急道: “姑姑,那怎么办?刚刚华妃怕是已经记恨上本小主了!” 绘春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夏冬春比她还要缺心眼。 “小主,有心就躲着些吧,华妃跋扈已久,落她手里可落不了好。” 目送夏冬春离开的安陵容回过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凉月脚下。 凉月明知故问: “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说来本宫给你做主就是。” 安陵容摇了摇头,一双春水般的眸中盛满了泪水,感激道: “皇后娘娘大恩,陵容无以为报,陵容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唯有略懂些香料。” 说着安陵容递上两个凤穿牡丹的束口香包,是她在跟着教引嬷嬷学习宫规的空隙特意制出来的。 “陵容手艺粗浅,拿不出更名贵的香料,只做了一份灵犀香和一份鹅梨帐中香聊表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第174章 甄嬛传—宜修169 凉月很满意安陵容此刻的表现,让剪秋接过香包,扶她起身落座。 “灵犀香幽香醒窍,安神固本。鹅梨账中香更能安神助眠、理气止痛,可见妹妹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如此心意本宫就收下了,这几日事多,刚好睡的不甚安稳,眼下却是刚好解了本宫的燃眉之急。” 安陵容对凉月的举动和话语很是感激。 她自是明白皇后想要什么香没有? 若是有所需内务府的奴才定然是上赶着的送来。 此时如此客套也是顾及她的心意,激动的就要落泪。 “娘娘不嫌弃就好!” 凉月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你的心意本宫又怎么嫌弃? 看到你本宫不免就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 昔日本宫与你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你好歹还有个嫡出的身份。 本宫却只是个庶出,靠着姨娘艰难维护,其中的心酸委屈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也因此知晓了你的处境才伸手拉你一把,你不要有负担才好。” 安陵容心底更觉动容,一脸崇拜。 “娘娘仁厚,陵容定不会忘了娘娘的大恩!” 凉月见她此刻更加归心,也不免又关怀几句。 “妹妹和恭贵人同处一宫,与恭贵人相处的可好?可有为难你?” 安陵容羞涩一笑,“恭贵人为人虽有些傲气,但也不曾为难嫔妾,偶尔也愿意和嫔妾说两句话。” 凉月对此情况早就有所预料,当下拍了拍她的手。 “恭贵人家世好,又与年家走的颇近,傲气些也是难免的。 来日封嫔封妃更是不在话下,倘若一朝有子就是个贵妃也当得。” 说罢故作轻愁的叹了口气。 剪秋一脸忧虑的开口: “华妃本就不把娘娘放在眼里,恭贵人一旦有孕,只怕年家更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若是手太长伸到咱们六阿哥身上,岂不是要遭?” 凉月皱了皱眉,沉声呵道: “剪秋,危言耸听之言以后切莫再说,皇上子嗣本就薄弱,本宫早就说过,皇上和本宫夫妻一体,皇上多子多福才能江山永固,岂能如此揣测? 以后这话莫要在说了,若是传到皇上耳中,只怕他又要疑心本宫和六阿哥了!” 剪秋忙跪在地上称是。 “是奴婢失言了。” 凉月叹了口气让她起身,勉强撑起笑容对安陵容道: “让妹妹见笑了。” 凉月脸上掩去的忧虑和勉强丝毫没有逃过安陵容的眼睛,安陵容心中想法一闪而过,面上却分毫未显。 看到凉月面露疲惫之色,甚至主动提出了告辞。 “想来娘娘也累了,嫔妾就先告辞了。” 凉月点点头答应,示意剪秋送她出去。 与剪秋分别后,安陵容扶着甘草的手回头看了眼景仁宫的大门,内心万分复杂。 恨不得此刻就为凉月抛头颅洒热血,有激动又有犹豫,既然皇后娘娘担忧恭贵人怀孕,那只要她不能怀上,娘娘自然不会忧虑。 可一想到要主动算计旁人,她又有些怯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甘草将她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不免眼珠一转,说起了香料。 “小主费心制的香奴婢看皇后娘娘很喜欢呢?可见是送到娘娘心坎上了。 奴婢见识少,没想到这熏香比药材还要好,闻着香味儿不用喝那苦药汁子就能治疗失眠。 小主有如此手艺,不妨也制些类似功效的香囊或熏香拿来回礼,既省了银子,还能展现小主的一番心意,岂不两全其美?” 安陵容闻言心中一动,心里不免有了计较。 甄嬛和沈眉庄一路沉默着回了承乾宫,姐妹二人才松快了几分。 “不曾想华妃竟如此强势,果然不愧是宠妃,这宫中果然要步步为营,方可长久。 嬛儿,此次若不是皇后娘娘还有几分威仪轻轻揭过,只怕我们要吃好大的挂落。” 甄嬛听着沈眉庄的话语,眉头不展,她感觉浑身发热,有些乏力,灌了口茶水。 她腰腹上的疱疹越捂越大,今早上挑破了皮挤出了脓水,刚开始上了药还不觉得,可眼下估计药效已过,火燎燎的疼痛让她颇为烦躁。 “初一入宫就得罪了华妃,若是不能保全自身也就罢了,万一一旦获罪岂不是要连累家族? 本就不愿入宫,奈何天不遂人愿,眼下妹妹只觉得心慌的很儿,似是起了高热。” 第175章 甄嬛传—宜修170 沈眉庄一向细心,闻言赶忙伸手探了探甄嬛的额头,面有难色: “果然是起热了,采月去请个太医来。” 甄嬛连忙阻止。 “眉姐姐不妥,刚一回来就请太医,传出去只怕惹人非议,说不得还要得罪华妃娘娘。 妹妹回去睡一会儿,可能就好了,实在不行,明日再请也不迟。” 沈眉庄见她坚持也只能无奈的答应,目送她离开。 甄嬛回了东耳房,脱下衣裳,大片的疱疹破皮,殷殷渗出一丝血水。 流朱看着手中用完的空瓶,有些为难的的道: “小主,温大人制的药膏都用完了,这可怎么办?要不然宣温大人来瞧瞧吧?” 甄嬛同样有些为难,宣吧她怕得罪华妃,刚刚被华妃为难,后脚自己回宫就请太医,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不宣吧,她腰腹的疱疹疼痛难忍,而且旁边还冒了不少的透明小泡,显然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越来越严重。 浣碧不忍的撇过眼,用帕子包住流朱手里的空瓶。 “我去找温大人,小主的疱疹有些日子了,药也没少喝,膏也没少抹怎么还不见好?”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来到温太医坐班的地界儿,浣碧站在门口还没见到人,就被一名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姑娘是要给哪位小主请太医?还请过来登记。” 浣碧一脸懵逼,不解的开口: “为何要登记?奴婢只是来找一下温太医。” 小太监笑眯眯的不为所动,开口解释道: “姑娘是新进宫的吧?咱们太医院和别处不同,为了天家颜面,避免外男与后宫牵扯,皇上特意下令,后宫嫔妃看诊,不得指定太医,因此就按照登记时辰随机派遣太医。” 浣碧一听有些为难,摸了摸袖口,拿出一个荷包悄悄递给小太监。 “公公行行好,奴婢就见温太医一面,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小公公摸了摸银子,却又摇了摇头,有些不舍的退了回去。 “奴才不敢做主,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才,要是被人看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浣碧无奈,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承乾宫,再想办法。 甄嬛穿着宽松的寝衣,看到浣碧回来,眼前一亮。 “浣碧,如何?” 浣碧摇了摇头,将她遇到的情况一说,甄嬛不禁失魂落魄起来。 “没想到宫规如此严格,连个相熟的太医都请不到,为何实初哥哥当日不曾说清楚?眼下这般,进退两难,可如何是好?” 流朱不忍她难过,咬了咬牙。 “小主,卯时就是太医下值的时辰,奴婢去太医院附近候着,总能与温大人说两句话,带点药膏也是好的。” 甄嬛犹豫了一瞬,虽然此举有些不妥但她也顾不了多少了,当即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傍晚。 太医院门口一侧,流朱焦急的等待在宫墙跟上。 相熟的太医结伴而出,过了良久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大人。” 温实初疑惑的回过头,见来人是流朱,也不禁心中一紧,连忙上前随流朱掩在宫墙根处。 “流朱姑娘,可是嬛…小主有什么不适?” 流朱四下张望,长话短说。 “小主身上的疱疹未消,今日请安回来又起了高热,从宫外带进来的药膏也用完了。 浣碧今日来寻大人,却连太医院的门都进不去,无法得见,还望温大人帮帮我们小主,再调些药膏才好。” 温实初闻言,连忙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两瓶药膏。 “这是昨日刚做好的万应膏,有消肿止痛,拔毒生肌之效,你先拿回去应应急。 明日未时一刻是我和刘太医轮值,到时过来登记,我们去给小主把把脉。 只要小主不说身上起了疱疹,刘太医自是不会察觉,让小主安心。” 流朱记下,这才匆匆而回。 夜里凉月听到下头禀报的消息,勾了勾唇,示意剪秋安排人让御膳房多做些符合规制的发物给承乾宫送过去。 皇上已经开始宠幸新人了,有沈眉庄从中斡旋,皇上必然会被推给甄嬛。 这一次可得好好恶心恶心一下四大爷彻底绝了甄嬛的青云路。 至于沈眉庄,心气儿高,不知道知晓了甄嬛一直患有皮肤病却丝毫不露,会不会心生芥蒂? 就算不会,那就让她感同身受,之后怕不是要恨死甄嬛吧。 至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福子自己可不是白救的,许她一条青云路,打脸沈眉庄,想想就解气。 第176章 甄嬛传—宜修171 甄嬛一早用过豆腐皮包子,和一小碗虾仁粥后就感觉身上痒痛之意更甚。 也不想规规矩矩的穿衣服,索性打发浣碧告知沈眉庄,今日身体不适,就不陪她玩闹说话了。 浣碧传话过去,沈眉庄本来因着甄嬛身体不适,有心想要过来看看,但被浣碧找借口阻止,怕过了病气给她,得不偿失。 浣碧回来后,将沈眉庄的举动一说,甄嬛不免心中愧疚更深。 “眉姐姐这样待我,我却还要这样瞒着她。” 浣碧见她自怨自艾,不免出声安慰。 “小主,您别自责,温大人说了,您这就是小毛病,消下去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就是隔几年要发作一回罢了,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甄嬛叹了口气,无奈道: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能快点消下去才好。 否则新人侍寝,还要想法子避宠,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浣碧见甄嬛神色并不轻松,心中贪念微起,都是甄家的女儿,长姐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长姐的身体如此,必不能伺候皇上,何不让她顶上,她这样也算是挺身而出为长姐分忧了。 可任凭心中的妄念如何升腾,看到甄嬛那张苍白的脸,浣碧的小心思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虽为丫鬟,可长姐待她不薄,她如何能在此时背刺长姐,想来父亲知道了也会伤心的。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沉默,主仆三人都充满了忧虑。 直到快到末时,流朱才打起精神,踩着点去太医院请温实初去给甄嬛看诊。 果然登记过后,温实初和一个留着两小撇胡子的太医一同出来,从侧方更是出来了六名医士随行。 流朱看着这阵仗也不免担忧,小主能不能私下找到机会和温大人说话。 到了承乾宫,直到见到甄嬛,看她面色苍白,无甚血色,温实初眸中担忧不已,却还是忍耐自己下跪行礼。 “太医院太医温实初给小主请安。” “太医院太医刘畚给小主请安。” 甄嬛看到温实初本来还有些激动,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的人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两位太医请起,流朱,不过是小小的高热怎么带了这么多人?传出去怕要被人以为本小主轻狂。” 甄嬛虽话是对流朱说的,可眼神却看向温实初。 温实初看到甄嬛眼底的焦急,也是万般无奈,有些讷讷不能言。 一旁的刘畚反而笑了笑给甄嬛解释道: “小主有所不知,太医和医士职责不同,分工也不同,宫妃看诊自是要小心谨慎。” 甄嬛闻言也不好多过纠缠,只好强撑着道: “那就劳烦各位了,都起来吧!” 六名医士谢恩起身后,纷纷动了起来,有的拿出纸笔记录病症,有的寻个位置打算听太医开药并做记录,有的拿出脉诊和帕子候在太医身后,总之众人是都动了起来,各司其职。 甄嬛靠在榻上,抿了抿唇,很是萎靡,不得已还是伸出了手腕。 医士将脉枕放在甄嬛手腕下,又为她覆上帕子。 温实初有心上前把脉,可终究品级不如刘畚,只能做了个先请的手势。 刘畚满意的点点头,跪在榻下询问。 “小主脸色苍白,精神不佳,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甄嬛摇了摇头,只说低声回道: “只是突然发热,一直不退。” 刘畚点了点头,手指搭上脉搏,开始把脉。 左右手把完,又查看了舌苔,这才收回手。 “小主,舌质发红,舌苔黄腻,正气不足,是明显的肝胆湿热之症。 只是不知道小主身上可有出疹?” 甄嬛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实话。 刘畚见状也只当是疹子还未发出来,便接着往下说: “小主脉弦涩紧,有很明显的肝郁气滞之症。” 刘畚说完又转头看了眼温实初,对其点点头起身将位置让给他。 温实初同样把脉,望闻问切,得出的结论与刘畚一般无二。 与刘畚一同斟酌开了药方,以隐瞒实际情况后开出的药方只怕收效甚微。 即便他知道甄嬛的疱疹已经有些日子了,也不好大肆改动,甚至连多和甄嬛说句话也要小心谨慎,唯恐给甄嬛惹来祸端。 等开完方,一旁负责记录药方的医士让两位太医签过字,这才一起下跪行礼就要选择告退。 浣碧和流朱得了甄嬛的眼色,连忙替甄嬛上前叫起,并每人都赏了一个装了银子的荷包。 浣碧贴着温实初,送他们出去。 “几位大人,这边请!”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温实初才有机会从袖中摸出一包药丸塞入浣碧手中。 浣碧不动声色的握紧,将人送出门,打发小温子一同送太医回去,去医士院拿药。 第177章 甄嬛传—宜修172 等人送走了,浣碧一脸喜色的进来将药包递给甄嬛。 “小主,温大人悄悄给了您这个。” 甄嬛立马接过拆开来看。 只见纸里包着十多粒散发着药味儿的褐色小丸子,一旁还有一张折叠的小字条。 此药名为银翘解毒丸,仓促制药,数量不多,小主可每日早中晚分三次服用,另需注意忌口,不吃发物,不吃荤腥辛辣之物,不可轻捂,实初字。 甄嬛看完将字条递给吩咐浣碧。 “此事千万要保密,不可让旁人知晓,烧了吧。” 浣碧点头应下,事后便迅速的转身将纸条放在烛火下烧掉。 一连多日过去,新人轮番侍寝,唯独甄嬛一人抱病撤了绿头牌。 太后自觉愧对柔则,对甄嬛难免有些上心,不免开口询问凉月。 “皇后,这甄答应选秀时身体康健,怎的一入宫反而抱病不出?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凉月见她脸色不悦,也不惯着她。 “甄答应连日来太医也请了好几次了,可就不见好,反复起高热。 臣妾又不是太医,实在不知这病症所在,说不得她有意避宠也不一定呢。” 凉月的意有所指的让太后的眼皮跳了跳。 太后脸色难看,略一思索,就挥手让凉月回去,转而命人好好调查一下甄嬛。 又过了几日,甄嬛这些时日身上的疱疹时好时坏,哪怕温实初私底下也递了不少的药丸进来,可症状却依旧没有根治。 太后那里没多久也得知了甄嬛与太医温实初有旧,私交甚密,身上更是隔几年便长一回疱疹,不免叹了口气。 她对柔则的死心底里终究有所疑虑,始终觉得有皇后的手笔在里面。 这些年她看的分明,皇后的城府深沉,算计无双,对人心的把控更是炉火纯青,而且直觉告诉她皇后已经不爱皇上了。 可眼下甄嬛的情况却丝毫联系不到她这个侄女儿身上。这让她对凉月的怀疑又不确定起来。 就算她与孝懿仁皇后再不对付,但不可否认承乾宫有顺承天意之意,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嫔妃所住的寝宫,从前明思宗的恭淑贵妃到大清顺治爷的董萼妃,哪怕只是个偏殿和耳房,也是东六宫中最好的。 皇后将甄嬛安排进承乾宫,可见她确实大度,并未因其长相与柔则相似就薄待她。 只是想到太医温实初,她眉头微蹙,不免庆幸当日皇后开口整改太医院时皇帝拍板同意,否则宫妃与外臣勾结,二人又不清不楚,只怕后果难料。 只是由己及人,想到她与隆科多,不免长叹一口,软了心肠。 “竹息,找个由头把温太医打发了,再待在太医院也是不妥。 哀家听闻老十三这几日腿疾又疼的厉害,皇帝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就打发他去怡亲王府邸伺候吧!” 竹息悄然应下,转身去办。 而这边的甄嬛还不知道,温实初已经被调离了皇宫。 她揽镜自照,看着嘴角渐消的疱疹只剩一片红,只怕脸上还要养个三五天才能恢复如初,不免难掩苦涩。 尤其是这些时日沈眉庄侍寝后,连日来颇为受宠,流水似的赏赐接连不断,风头无两,她在为她高兴的同时也颇为遗憾自己的不争气。 本来就只是个地位微末的答应,这下新人进封的进封,得封号的得封号,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成了垫底的存在。 以她的傲气自然觉得心气难疏,一时着急上火,嘴角就起了燎泡。 尤其是浣碧还不时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她一颗心不免也冷了下来,心中烦闷不已。 说好的守望相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浣碧见她不中用,竟然不知不觉间也养大了心思。 正烦闷间,听到门口的动静,是沈眉庄的声音。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实在不想让人看到她引以为傲的容貌有瑕,可连日来的多次拒绝,已经让眉姐姐心生猜忌,实在不能再拒。 屋外的沈眉庄看着紧闭的房门,秀眉微蹙,一旁的流朱更是一脸为难。 这几日每每来到东耳房看望甄嬛,她总是借口怕过了病气给自己,避而不见。 她难免不会多想是不是自己受皇上宠爱,嬛儿至今还未侍寝,心中不愿见自己。 为了姐妹情意,也为了自己总要分说个明白。 虽然眼下她颇为受宠,还得了封号,可也因此也得了华妃一脉的时常针对。 尤其是皇后自给太后请安后又抱病不出,皇上更是做主将协理六宫之权越过众多有资历的老人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心中自傲的同时也不免觉得独木难支,有心与甄嬛通气,打算皇上再来承乾宫时助她一臂之力。 第178章 甄嬛传—宜修173 可一连多日连续吃闭门羹,哪怕隔着房门分说两句,里面也是推拒不见,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失望的微微摇头,正要无功而返,打算先行回去。 “罢了,嬛儿既然还是不愿见我,那我回去便是!” 沈眉庄的语气略有些粗重,有伤心,有失落,但更多的却是无力感。 屋内的甄嬛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起身打开了房门。 “眉姐姐,且慢!” 沈眉庄不可思议的回头,眸中露出一抹惊喜。 “嬛儿,你……你可算肯见我了?” 甄嬛轻咬着唇,微微红了眼。 “这几日闭而不见,只怕姐姐是误会妹妹了,眉姐姐先进来吧,流朱快去上茶端些眉姐姐爱吃的糕点来。” 沈眉庄随着甄嬛的力道被拉着进了屋内。 落座后看着甄嬛嘴角的红色皮肤,也不免有几分了然,心中的郁气也散了大半,嗔怪道: “你我是自小的姐妹情意,偏偏还这样瞒着我,不过是起了燎泡,有什么打紧的,就巴巴的把我拒之门外,偏让我忧心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 甄嬛轻捂上嘴角,抿了抿唇,到底咽下了到嘴边的解释。 “女子容貌最是要紧,我嘴上的这记燎泡一直都不见消,姐姐貌美,妹妹容貌微瑕岂不是要自惭形秽,故而不敢相见,姐姐可还怪我?” 沈眉庄温婉一笑,摇了摇头表示她不在意。 这时流朱端来一盘藕粉桂花糖糕伴着茶水就放在了炕几上。 “惠贵人快尝尝奴婢新作的藕粉桂花糖糕。” 沈眉庄点点头,捏起一块尝了尝,香甜软糯的口感让她心中一阵感动。 “也就嬛儿知晓姐姐最爱这道点心,倒是辛苦流朱这丫头了。” 流朱听到沈眉庄的夸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御花园万寿亭附近的桂花开的正好,奴婢多采了些,晒了不少,无论冬日里是做些藕粉桂花糖糕还是做些桂花牛乳茶或者桂花酒酿圆子都是极好的。” 沈眉庄听罢直点头,笑着对甄嬛开口。 “流朱伶俐,浣碧心细,可见妹妹有两个得力之人帮衬。” 说罢,她又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浣碧,不免疑惑的问道: “对了,怎么不见浣碧?” 甄嬛笑容不变,浣碧的小心思虽然让她不悦,可到底她答应了父亲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也是第一时间推心置腹的聊了一夜。 浣碧这几日抹不开脸,一直躲着她,她也由着她,总要让她自己想明白才好。 眼下甄嬛身上的疱疹已经有所起色,正在恢复中,自然不愿让浣碧成为皇上嫔妃,自己成为合宫的笑料。 “浣碧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打发她在房里歇着。 我还没恭喜姐姐得了一个好封号,流水似的赏赐可见皇上满意姐姐。” 沈眉庄羞涩一笑,随即又秀眉微蹙,一脸轻愁。 “皇上荣宠看似鲜花着锦,可背后却是烈火油烹,华妃势大,几次为难,姐姐着实是防不胜防,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嬛儿你不论是容貌还是品性相信若皇上见了自会喜欢,你我姐妹情谊匪浅,我自是信得过你。” 沈眉庄看了看甄嬛,掩下心头的酸涩,一脸认真的开口道: “嬛儿,好好调养一番,姐姐见机自会帮你引荐。” 甄嬛低头轻咬着唇,神情有些动容。 “多谢眉姐姐厚谊,只是你与皇上这样要好,侍奉皇上只怕会让眉姐姐为难,嬛儿实在不忍。” 沈眉庄摇了摇头,握上甄嬛的手指。 “与其是别人,我倒宁愿是你,最起码你不会害我。” 甄嬛一时也不想拒绝,只能默认了下来,私心里想着眉姐姐说的轻巧,只怕一时半刻也不会有机会立马为她引荐,她可以趁此机会仔细恢复。 沈眉庄见她低头不语,只当她是羞涩,忽略心头的酸涩后也着实松了口气。 华妃虽有皇后压制,不敢做的太过,可她的处境也着实算不上好。 每日在翊坤宫誊写账本就让她心力交瘁,还要时不时的应付华妃的各种刁难。 她实在需要甄嬛尽快得宠,届时就算不能与华妃分庭抗礼,最起码也不是独木难支,有些底气保全自身。 第179章 甄嬛传—宜修174 一连过了几日,沈眉庄见甄嬛嘴角恢复如初,自觉她已然大好,斟酌多日,打了无数遍腹稿的她只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就等皇上送上门来。 四大爷这两日也过的不甚痛快,年羹尧屡遭弹劾 ,卖官鬻爵,贪婪成性,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私德不修的折子和证据传至御案,甚至与后宫多有勾连,买官的人多如牛毛,华妃甚至都插了一手,银子也不嫌烫手。 要不是此刻青海和硕特蒙古部首领罗卜藏丹津趁机叛乱,妄图控制青藏地区,他还要用年羹尧平叛稳住西北局势。 因此,他只能暂时搁置对年羹尧的惩处,不过该敲打还是要敲打,只是不能做的太过,毕竟他们手里捏着西北的命脉,暂时轻动不得。 也因此四大爷决定从后宫入手冷待华妃一段时日,果然华妃三番五次的请四大爷前往翊坤宫,四大爷都推拒了,甚至还让人故意露了口风,朝中大臣对其哥哥年羹尧多有弹劾,惹的皇上很是不快。 华妃一时慌乱,自乱阵脚,只得写信送往西北军中,告知年羹尧朝中多人弹劾,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的让年羹尧安分守己,小心谨慎,仔细为皇上办差,皇上必不会怪罪。 华妃的信件被四大爷截留,虽然四大爷对此很是不满,但看过信件之后却也心头松快不少,年羹尧一向宠爱这个妹妹,有年世兰的亲笔书信一封,年羹尧想来会收敛一段时间。 他只要趁这段时间处理老八一党的残余势力,彻底稳固皇权,等他腾出手来再清算不迟。 四大爷心情舒畅的踏入承乾宫,决定今晚找端庄沉静又高贵矜持的惠贵人深入交流一番。 沈眉庄见四大爷背着手来到承乾宫,眸中深情流动,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脚步跨出房门,身体微微屈膝,轻唤一声: “皇上。” 声音中的喜色与羞意让四大爷很是满足,他是皇帝,坐拥天下,即便他不再年轻,可依旧有的是碧玉年华的貌美女子对他倾心。 真心也好,畏惧也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这些不过是平衡朝堂和闲暇时消遣的玩意儿,牵动不了他的心神。 他大步走到沈眉庄身侧,伸出一只手拉着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情意。 “天气寒凉,还出来做什么? 跟朕进屋,朕今日就歇在承乾宫。” 沈眉庄心下一暖,虽有不舍将皇上推出去,可到底大局为重。 被拉着进了室内,沈眉庄也不着急现在开口,为达目的总要有所铺垫,以免引起帝王疑心。 “皇上多日不曾入后宫,这一入就来了嫔妾的承乾宫,嫔妾受宠若惊。” 沈眉庄眼眸含情,肉眼可见的开怀,只是似是想到了什么,眉间又漾起一抹轻愁。 “就怕华妃娘娘那里又要来请皇上,而且……” 四大爷葛优躺在罗汉榻上看着沈眉庄给华妃上眼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沈眉庄,也难得愿意配合看看她要做什么,索性顺水推舟。 “华妃就爱使些小性子,难免娇纵了些。 难得朕今天高兴,必不会舍你而去。 你合该与朕一起享受这旖旎时光。” 至于后面的而且,他压根就没想再问,左不过就是些争风吃醋的小把戏。 说着四大爷就将沈眉庄一把拽进了怀中。 沈眉庄随着皇上的动作,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按照大家闺秀培养的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突然不正经的皇上。 脸颊微微有些羞涩,努力控制自己的气息开口推脱道: “嫔妾从黄昏时分身上就不爽利,竟是提前几日来了葵水,原本是要明日回禀华妃娘娘暂时撤了嫔妾的绿头牌,没曾想今夜皇上就来了承乾宫。” 四大爷眸光一暗,抚着沈眉庄的手不自觉的一僵,语气里带了几分冷意。 “你既然不便,朕也不能强幸于你,也罢,起来吧!” 沈眉庄听他语气里的不悦,慌忙从他身上起身,余光正对上四大爷幽深的眼眸,心下一惊,手指本能的捏进手心,就要跪下请罪,却被四大爷一把扶住。 “不必请罪了。” 沈眉庄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鼓足勇气开口: “皇上,嫔妾身上不便,可承乾宫东配殿耳房中还有甄答应,甄答应自入宫后,一直未曾侍寝,今夜不如召幸甄答应?” 四大爷手中念珠微动,想要平息欲念。 到这时他才明了沈眉庄的目的,眉头皱了皱,想到那张相似的脸原本想要推拒。 只是惠贵人身后的势力不弱,也不能轻易就拂了她的面子,索性就顺水推舟,点头同意让甄答应过来侍候,他上皇帝,不想看那张熟悉的脸蒙上就是。 第180章 甄嬛传—宜修175 沈眉庄见皇上同意,心下稍松,只是看皇上不想动弹,显然不想屈尊去耳房,也明白了皇上的想法,心中屈辱一闪而过,可到底被她压在了心底,捋了捋身上的褶皱,福身行礼。 “那嫔妾就请甄答应前来伺候。” 沈眉庄的语气微颤,显然对皇帝有所期待,期待皇帝会拒绝。 可四大爷仿佛没有听出她的颤音一般,摆了摆手。 沈眉庄一颗心仿佛泡在了冰水里,凉了个彻底。 踏出房门,回头看着室内的烛光,驻足良久才闭上双眼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自嘲一笑头也不回的朝耳房走去。 采星和采月对视一眼掩去眼底的担忧,连忙跟上脊背挺得笔直的小主。 东配殿的耳房中,寝殿一盏明灯如昼,淡淡的桂花香充斥在房间,甄嬛穿着半旧不新的寝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牡丹亭》频频走神,流朱低头拿着针线,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自家小主。 甄嬛自是知道皇上又来了承乾宫,想到前些日子眉姐姐所说,不禁黯然的摸了摸腰腹还未修复的肌肤,抬起手指默默看了看莫名长出的几个透明小泡,微微有些痒意。 这时听到外面小温子的传唤声,甄嬛才反应过来沈眉庄来了,放下书籍,打发流朱去开门,自己穿上衣服鞋子,这才往外间走去。 等甄嬛出来时,流朱已经将人领了进来。 “眉姐姐,皇上不是来了,你不侍奉皇上怎么来我这里了?难不成皇上又被华妃娘娘请走了?” 沈眉庄淡笑的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 “妹妹的好日子可是来了,皇上今晚要召幸妹妹,妹妹可要抓住机会,让皇上一举记住妹妹。 流朱快伺候你们小主梳妆,皇上还等着呢。” 甄嬛一脸不可思议,肉眼可见的慌乱,下意识就要拒绝。 “眉姐姐不行,我不能去。” 沈眉庄见她如此也只当她是顾忌自己的心情。 不免感动甄嬛对自己的情分,替她选了根碧色点翠嵌宝石花卉的簪子别在发间,就把人推了出去。 “嬛儿快去吧,你不必觉得有负担,我也只当他是皇上,不是我的丈夫,今日难得他心情不错,你抓住机会,切莫错失了良机。” 说罢就往前推了推她,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了。 甄嬛无奈,刚要上前叫门想要和盘托出她身上染了疱疹一事,可却被匆匆而来的槿汐叫了正着。 “甄小主,皇上已经沐浴更衣,眼下正等着您呢,快跟奴婢来吧。” 甄嬛被赶鸭子上架,心中想着只能先面圣见机行事了。 甄嬛入了沈眉庄的寝殿,福子就走上前来将她的头蒙了起来。 “小主第一次侍寝,皇上特意吩咐奴婢为小主盖一面盖头,寓意吉祥喜庆。” 甄嬛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飞快的涌上一抹红霞,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的大片玫红色。 见她愣神,慧子上前挤开流朱,奉承道: “小主当心脚下。” 甄嬛这才回过神来,却被福子和慧子架着绕过围屏往里走去。 “小主到了,皇上正看着呢。” 甄嬛想要掀起盖头,却被福子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小主,这盖头皇上吩咐了,您不能掀。” 甄嬛心中虽有不解,可到底收回了手,借着两个人的力道站稳了身体,上前微微屈膝行礼。 “嫔妾甄嬛参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 福子和慧子很有眼色的将甄嬛搀扶在床边扶她坐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二人回过身来对槿汐和苏培盛微微行礼,守在门口。 槿汐见状对流朱招了招手,随即又请苏培盛,特意带他们去茶水房歇息说说话和吃点心。 房间里甄嬛想要寻找时机请罪,可四大爷却是直接吩咐让她更衣,甄嬛心下大惊,连忙跪地颤声开口: “皇上恕罪,嫔妾染疾未愈,皮肤略有瑕疵,此刻侍寝恐污了皇上的眼睛。” 四大爷眸中似有风暴凝聚,今夜沈眉庄拒绝侍寝,抬举甄氏的小心思他选择了配合。 可甄氏算是什么东西,还敢找借口拒绝侍寝不成,谁给她的胆子。 当即一脚就将人踢出了老远,九扇紫檀木花卉围屏应声而倒。 甄嬛的盖头狼狈的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门口守着的福子和慧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对视一眼,慧子赶忙去请苏培盛,福子则壮着胆子推开门。 甄嬛的狼狈模样让福子眼神微闪,上前福身道: “皇上息怒。” 四大爷的眼神凌厉,福子额头瞬间浮起一层冷汗,就在她要腿软跪倒之时,苏培盛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传进耳朵。 “皇上,这是怎么了?” 四大爷厌恶的看了眼甄嬛。 “拖下去,甄氏无状,禁足偏殿耳房非召不得出。” 苏培盛利落的让人架起甄嬛,将她拖了出去。 “皇上可是要唤惠贵人前来?” 四大爷摆了摆手,指了指模样还算年轻秀丽的福子。 “就她吧。” 福子虽然腿肚子都在打颤了,可听到皇上的话语,眼眸中顿觉惊喜不已。 她自觉貌美,早就有成为皇上女人的心思,能来承乾宫伺候更是受了高人指点。 可惠贵人一向又不让她们近身伺候,因此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眼下峰回路转,事情如此轻易就成功了。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四大爷,四大爷果然很是受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181章 甄嬛传—宜修176 甄嬛被人拖着扔到耳房门前,流朱和崔槿汐慢了一步,眼看甄嬛被如此粗暴的对待,流朱不免扑过去将人扶起。 “小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流朱一脸的惶恐不安,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崔槿汐也是眉头蹙起,伸手一个荷包就塞入了为首的小太监手中。 “夏公公,这是怎么了?甄答应今夜不是要侍寝吗?怎么会如此?” 小夏子不着痕迹的收了银子,看在他师傅苏培盛的面子上拱了拱手。 “崔姑姑,甄答应触怒了皇上,皇上将她禁足非召不得出。 具体的事情奴才也不清楚,奴才还要回去告诉师傅一声,就先告辞了。” 房间里的沈眉庄也听到了外间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籍带着两个丫鬟就往外走。 打开房门看到甄嬛脸色苍白,嘴角挂着鲜血的凄惨模样不自觉的惊呼一声。 “嬛儿,这是怎么了?采月快去请太医。” 说着还焦急的上前扶着甄嬛往室内行去。 一直躲在屋里的浣碧也看到甄嬛的狼狈模样,咬了咬牙还是出了房门去见甄嬛。 甄嬛半靠在床上,默默流泪,崔槿汐已经小声的将她打听到的消息说与了沈眉庄。 沈眉庄一脸心疼的拿起帕子擦了擦甄嬛的嘴角。 “嬛儿,你与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皇上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 甄嬛覆上被四大爷踹过的胸口,环顾了一圈围着她的几人,苦涩之意更甚。 浣碧和流朱对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小主,是不是皇上知道了?” 甄嬛心如死灰,对于浣碧的话既不回应也不拒绝,而是选择了默认。 一旁的沈眉庄看她们显然明白了主仆三人有什么东西瞒着她,当下脸色一沉。 “都什么时候了到底是何事让你们这样瞒着我?” 崔槿汐同样劝慰: “俗话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小主还是早把话说明白了,咱们才能想想对策揭过此事。” 浣碧见甄嬛不说话,一咬牙才开口道: “我们小主进宫前身上就起了疱疹一直反复不见好,也就这几日才结痂愈合肌肤,想来是因此惹了皇上不悦。” 沈眉庄和崔槿汐倒吸一口凉气,为皇上龙体安泰,宫妃有疾是不能侍寝的。 沈眉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被甄嬛气到了。 “好啊,嬛儿,你倒是瞒我瞒的紧,亏我还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以为与你无话不谈,可你连这样儿的大事都瞒着我。” 说着语气渐渐失落,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想到她今晚的所作所为,不免心惊胆战。 “皇上龙体不可有失,否则失宠是小,要命是大,我要被你害死了。” 甄嬛见沈眉庄眸中惊惧失望的眼神,不禁垂泪不止。 “对不起,眉姐姐,都是我害了你。” 此时的采月也带着两个太医和几个医士进来了。 沈眉庄到嘴边的话语也不禁又咽了回去,她眼下心里乱的很,还是崔槿汐出声提醒,看看皇上有没有离开承乾宫。 沈眉庄一路脚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东配殿,殿内暧昧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沈眉庄不自觉的在门口停下脚步,脸色苍白,脚下几乎站立不稳。 苏培盛带着自己底下的徒弟上前低声见礼。 “惠贵人安!您看皇上还在里面,您是不是移步先行个方便?” 沈眉庄轻咬朱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苏公公,敢问里面是哪位伺候皇上?” 苏培盛低着的头表情看不真切,但那一丝怜悯和同情却表现了出来。 “眼下伺候皇上的是贵人身边的宫女福子,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贵人还是早些想开才好。” 沈眉庄木然的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崔槿汐叹息一口,摇了摇头,上前安慰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主还是放宽心,经此一事,皇上总不能再迁怒小主。” 沈眉庄苦笑一声,幽幽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图,只怕是皇上此番就是故意折辱于我,敲打我罢了。” 等几人再次踏入耳房中,太医和医士们已经开好药方离去了。 甄嬛见到沈眉庄有些急切的拉着她的手出声询问: “眉姐姐,皇上可有怪罪于你?” 沈眉庄摇了摇头,打发了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与甄嬛相顾无言,过了很久,沈眉庄才嘶哑着说: “明日承乾宫怕是又有一位妹妹与我们做伴了,嬛儿,这皇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我后悔了。” 沈眉庄的眼中满是疲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最终孤傲悲凉的结局。 甄嬛没想到因为她就惹出这么多事发生,心头更是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难受,嘴角嗫喏许久,语言的苍白却让她连一声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第182章 甄嬛传—宜修177 承乾宫的闹剧像风一样吹入后宫,引来一大片嗤笑。 凉月心情很好的勾着唇角,捋着胸口的长发。 “在这深宫真心最是廉价,君恩情深更都是虚妄,也就才入宫的新人还会白日做梦,自以为与众不同。” 剪秋会心一笑。 “娘娘算计无双,不管进来多少人,都要折戟沉沙。 就是便宜了福子那丫头,她倒是好命。” 剪秋的话里有几分酸意,凉月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乌发,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卷着发丝。 “怎么?思春了?” 剪秋脸色涨红,似被戳破了心事,福可福身闷声答道: “奴婢不是,奴婢都多大了,只是看不惯她钻营的样子,偏偏娘娘抬举她,没想到她倒是争气。” 凉月看她脸红,心中的恶趣味更浓。 “皇上年迈,身体是越发的不中用,补肾强腰的药膳和汤药可是向来不断。 想用他还不如勾搭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再不济一些小玩意儿也比他强,有本宫给你们兜底,你怕什么?” 剪秋这会儿脸色更红了,虽然自家主子时常语出惊人,但这离经叛道的思想还是让她觉得莫名的羞耻。 “娘娘还是少打趣奴婢了,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岂可做出秽乱宫闱之事,万一让人发现,只怕会出大乱子。” 凉月见状也见好就收,毕竟她们二人主仆多年,剪秋要背叛她付出的代价会太大,不值当。 对福子的酸意显然也只是一时的不快,打个岔回头也就想明白了。 而且她们二人心里也自有分寸,凉月所说都出自真心,她是真不介意自己的侍女勾搭男人,毕竟她就不是什么好人,男欢女爱最正常不过,岂能压抑人的天性。 况且有她这个手握实权的皇后在,想要保全她们不露风声还是做的到的。 当下剪秋连忙岔开话题又说起旁的。 “恭嫔那里有安常在调制的零陵香,已经不足为虑。 反倒是富察氏那里,论宠爱与惠贵人不相上下,家中得力,也比较谨慎,平素又不爱出门与人打交道,除了华妃给她吃了几次苦头,日子可是一直过的顺风顺水。” 凉月知晓富察氏眼下不过是听从家里的嘱咐还没有抖起来,就她那脑子不比丽嫔强多少,又是个胆小的,想要收拾也不费力。 只是剪秋口中提到华妃,她不免又想起芳贵人的胎来。 “说起华妃,本宫都忘了,芳贵人的胎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吧?丽嫔那边可有行动?” 剪秋点了点头,一脸好笑的开口。 “芳贵人盼了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对双胎,皇上还允诺待她生下龙凤胎就给她封妃,可是对腹中的子嗣上心的很。 可偏偏丽嫔是个没脑子的,悄悄吩咐黄规全给芳贵人用最好的养胎,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要不是咱们的人替她遮掩,就差把自己要打的主意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了。” 凉月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莞尔。 “丽嫔没什么脑子,行事还是这么莽撞,不过也好,华妃听多了丽嫔抱养孩子的好处,她在皇上跟前可是没少使力。” 凉月手指轻捻着发丝,脑子一转,对剪秋勾了勾手示意她俯身过来。 “让潜伏在翊坤宫的宫人悄悄散布一些谣言,悄悄传入景阳宫,要隐秘些。 就说华妃对龙凤胎相当看重,龙胎必要抓在她们一脉的手里。 倘若芳贵人识相,来日就会许她一场大造化。 倘若不识相,龙胎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另外让染冬再递消息给奶兄,让他开始活动活动,让保皇派提议立储,将收买的几个年氏的党羽以龙凤胎为由出面反对。 把矛头最好是不着痕迹的指向咱们大清有史以来的唯一一对龙凤胎头上。” 剪秋眼神一亮,谣言是从翊坤宫传出去的,朝堂又有年氏一党看重龙凤胎,不怕皇上不怀疑华妃和年家是在惦记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必死无疑,有些捕风捉影真假难辨的消息在,皇上那里的疑心定然加剧,华妃就像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今正好趁着孩子还没生下来,总要替她们家娘娘再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 毕竟龙胎出生即亡的下场,甩锅给华妃和年氏一党,加剧皇上的不满,皇上也能早点对年家动手给六阿哥扫清障碍不是。 第183章 甄嬛传—宜修178 第二日寅时,一夜未眠的沈眉庄跪在自己的寝殿门前等候,有心在四大爷起身上朝前请罪。 听着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动静,沈眉庄强忍对四大爷的恶心,耐心等待。 寒风刺骨更刺心,可她的委屈和家族的安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敢有丝毫不满,听到开门声,沈眉庄抬头便看到福子一脸笑意的跟着四大爷出了门。 她顾不得屈辱,连忙俯身叩拜,双手紧紧握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四大爷看到沈眉庄一脸哀戚的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意和委屈似要溢出来,拨弄了两下念珠,显然是对昨日沈眉庄的做法有些不悦,只是看她如此也不过分苛责。 “起来吧,福子到底是你的宫女,也不必从官女子做起,就封个答应吧,特许居承乾宫后殿的西配殿。” 福子一脸喜色,连忙福身谢恩,沈眉庄刚刚站起的身形略有摇晃,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她强忍着回话。 “是,皇上!” 四大爷也不看她,头也不回的就出了承乾宫, 沈眉庄强撑着身子送行,回头又看到福子一脸娇羞又惧怕她的模样,心里的膈应和悔意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小主,您没事吧?” 采月一脸担忧的上前扶住了沈眉庄,沈眉庄借着她的力道站稳,摇了摇头。 “无事,扶我进去吧。” 福子看着沈眉庄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好歹惠贵人没有为难她。 当下连忙叫住崔槿汐。 “崔姑姑,您是承乾宫的管事宫女,还要劳您给本答应派遣两个宫女收拾一下西配殿。 一会儿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谢恩,我自己怕是要来不及收拾。” 听到福子的话,崔槿汐也只能停下脚步,看了眼已经迈入房间的惠贵人,这才转过身来。 原则上她是属于承乾宫的掌事姑姑,只要承乾宫一天没有嫔位入住,她就有一天总管着承乾宫的人事。 更何况福子如今成了答应,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崔槿汐也愿意卖个好。 下了台阶,来到福子身前福身一礼。 “答应客气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房间里的沈眉庄,看着熟悉的房间,却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皇上的模样更是让她作呕,心里对皇上仅存的那点儿爱意更是被冲散的一干二净。 “采月,去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了,本小主看着心烦。” 采月一脸心疼,她们家小主这是被伤的狠了,可皇上到底是皇上,她们小主除了忍着又能如何? 当下也只能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 沈眉庄愣在原地,怔怔的出神,连坐都不想坐,因为她嫌脏。 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福子成了答应,皇上打了她的脸,她成了满宫的笑柄。 若不是嬛儿有心连她都要瞒着,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局面。 自己若是知晓嬛儿身患疱疹,又怎会只一心想着姐妹齐心? 入宫几个月,后宫的嫔妃秉性她大抵都有数了。 哪怕是拉拢欣贵人和安常在,亲近一下敬嫔和芳贵人也好过如此。 沈眉庄抿着唇,想着甄嬛这么长时间都深藏不露,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冰冷覆盖。 可若是让她和彻底和甄嬛决裂生疏,她又舍不得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 一时间,沈眉庄对甄嬛的感情复杂到了极点,又悔又恼却又不愿舍弃。 直到她顶着满宫的嘲讽过了几日发现自己手上脚上都长满了小水泡,又疼又痒才彻底割舍了对甄嬛的姐妹情谊。 第184章 甄嬛传—宜修179 听太医说她患有手癣和足癣,是直接或间接接触了患有皮肤病人的东西才得了此症,沈眉庄哪里还不明白。 枉她还心心念念想着甄嬛,如今看来真是可笑。 承乾宫风光一时, 却在顶峰时急转直下,人人避之不及,生怕被传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偌大的承乾宫成了东六宫的冷宫。 就连被封为答应的福子,也就是如今的张答应更是不想去沾染那晦气求了凉月将她迁入了富察贵人的延禧宫。 而四大爷这些日子也过的不甚痛快,朝中重臣提议立储, 大多数朝臣提议立嫡子弘睿为太子。 可年氏一党竟然打起了龙凤胎的主意,这由不得他不多想,是不是年氏有不臣之心,想要扶持傀儡幼主上位。 他原本就属意六阿哥,再加上年氏一党的举动,让他不得不防。 虽然六阿哥的年岁也小了些,可到底他也教导多年,比一个不知情形的龙凤胎更加稳妥。 他经历过九子夺嫡,让他对立太子一事烦不胜烦。 索性斟酌多日吸取了历代围绕预立太子发生的皇子、后妃之间为争储位明争暗斗、倾轧不休、骨肉相残造成混乱的教训,以及自己争夺皇位的亲身经历,创立了秘密立储制度。 他亲笔所书弘睿为储君的谕旨一式两份,一份密封在锦匣内,安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另一份由他自己保存。 待他百年后,交由御前大臣将两份遗旨取出,共同拆封,对证无误后当众宣布新君继位。 倘若弘睿中间有所不妥他也能悄悄改写储君人选,不会引起朝廷动荡。 华妃听到消息也自然明白太子之位只怕会落在毛都没长齐的六阿哥头上,不免又发了好大的脾气。 “皇后这个贱人压在本宫的头上,日后还要压着本宫,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皇上春秋鼎盛又刚刚登基,又不是不能生,凭什么这么早就立太子? 肯定是那个贱人撺掇的,太医院的那帮废物,本宫调理也调理了多年了,却迟迟不见孕信,废物,都是废物!” 颂芝在一旁安慰,心里也忍不住心疼自家主子,若不是当年小产,娘娘何至于此? 明明皇上那么宠爱娘娘,若是娘娘生下皇子,哪里还有皇后什么事? 只是想想也是枉然,如今后悔也晚了,还是顾好眼下。 “娘娘,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更何况来日方长,娘娘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以皇上对您的宠爱,还有大将军在,“正大光明”匾后的传位诏书是不是六阿哥还不一定呢?” 华妃听着颂芝的话,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可到底是意难平。 “皇上有些日子没来翊坤宫了,你去御膳房,提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再去请皇上来翊坤宫用膳。” “是,奴婢这就去办。” 颂芝退下后,华妃看着她的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生下一个和皇上的皇子,把最好的都给他。 一连多日相邀,皇上到底还是去了翊坤宫。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更何况华妃生的明艳大方,对四大爷又一片赤诚,又提起那个流掉的男胎,四大爷心虚之下也不免心生愧疚。 可华妃偏偏不甘心,又一次提起前朝立太子之事。 “皇上如今春秋鼎盛,又刚刚登基,立太子也太早了一些。 这帮朝臣食君俸禄,就是如此为君分忧的吗? 日后皇上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远的不说,就说芳贵人肚子里还有一对龙凤胎呢。” 华妃提起龙凤胎让四大爷瞬间变了脸色。 “宫中传言果然不假,华妃你未免对龙凤胎太过上心了一些。” 宫中的谣言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当下也没有了丝毫愧疚之心,说完甩了个冷脸就离开了翊坤宫。 华妃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大爷离去的背影,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颂芝机灵,忙让周宁海打听宫中又出了什么流言蜚语,竟让华妃今晚栽了个跟头,致使娘娘几句话就令皇上冷脸而去。 第185章 甄嬛传—宜修180 皇宫都说是天下最没有秘密的地方,连宫里的石头都会说话。 很快,周宁海就一瘸一拐的回来复命。 “娘娘,宫中不知何时起了传言,说您对龙凤胎上心的很,想要将龙凤胎收拢在手,日后好把控幼主,扶持傀儡上位,好让年家长盛不衰。 奴才该死,竟不知宫中何时有了如此传言,让皇上误会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华妃气的浑身发抖,怒极反笑。 “呵呵……好…好,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是谁?竟然如此卑鄙,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本宫? 想要算计本宫,真当本宫是泥捏的不成? 去查查都是哪些嘴碎的奴才,传出如此谣言!” 华妃眼神凌厉,满脸都是怒火,若是让她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娘娘,眼下怎么办?皇上显然已经误会了娘娘。” 颂芝满脸担忧,显然是有些六神无主。 “本宫要见皇上,跟皇上解释清楚。” 华妃说罢,就抬脚出门,颂芝连忙收拢披风追了出去。 可去了养心殿,却被告知皇上去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让华妃瞬间恼恨不已。 华妃站在养心殿的门口,遥遥看着景仁宫的方向,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几分理智。 “回宫。” 华妃满含恨意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响起,让跟在身后的颂芝都忍不住一抖。 自己协理六宫,如此隐秘的流言若没有皇后的手段在里面打死她都不信。 可皇后有子又有宠,她们又一贯在明面上维持着和睦,她此刻若是闯进景仁宫寻皇上,说不得皇后还会从中作梗,让皇上反而更加疑心。 当夜,华妃回到翊坤宫就将丽嫔和曹贵人召集一处,狠狠的斥责了两人给她惹出来的麻烦。 丽嫔和曹贵人面对华妃的怒火,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狼狈不已的跪在下首,噤若寒蝉,丝毫不敢反抗。 最后还是曹贵人提议谋划龙凤胎一事就此收手,对龙凤胎避而远之,时间长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第二日,华妃前往养心殿,极力撇清关系,致使四大爷将信将疑。 丽嫔也让下头的人开始扫尾,可凉月自不会让她们如愿,立刻就让人将华妃一脉打算去母留子的假消息捅到了芳贵人的耳朵里。 景阳宫。 芳贵人猛然得知入画听来的消息,顿时惊吓不已,羊水当即就破了。 诗棋和入画看她这个样子也惊慌不已,就要去请皇上和太医,却死死的被芳贵人拉住。 “不,不要去,我要生了,孩子已经等不及太医来了。 快去请皇后娘娘,就说我要生了,请皇后娘娘务必前来坐镇。 我只信皇后娘娘能救我和孩子,快,快去。” 芳贵人死死地抓着诗棋的手,仿佛能在诗棋身上获得力量,清冷文弱的脸上冷汗频出,咬牙坚持。 入画眸中含泪,袖口飞快的擦掉眼泪就往皇后的景仁宫跑。 景阳宫偏殿也瞬间乱作一团,接生嬷嬷得到消息也匆忙准备。 凉月刚一得知芳贵人的情况,便匆匆赶往景阳宫。 一路上还尽显一国之母的责任与担当,手底下的下人有条不紊的去往各处。 有去请太医的,有去请皇上的,还有通知太后和各宫妃嫔的,这些都让入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凉月越发的感激。 凉月一进寝殿的门就看到芳贵人脸色惨白的拉着诗棋的手躺在床上。 显然已经有些脱力,看到皇后进门,才松开诗棋的手,眼神祈求的看着凉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话来。 “求皇后娘娘保嫔妾母子平安。” 凉月握着她的手,一脸凝重的点点头。 “你放心,你也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了,还从未有人敢对皇上的子嗣出手。” 凉月的话掷地有声,仿佛给芳贵人吃了定心丸,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景阳宫偏殿,凉月盘问一番问清了诗棋芳贵人为何会提前发动的始末,就等来了四大爷。 和四大爷端坐上首分说明白,就看着宫女端着一盆盆热水进进出出。 各宫妃嫔也陆续到来,都安静的坐在下首,就连华妃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色,也丝毫不敢多言。 还是太后身边的竹息姑姑到来,才打破了偏殿的平静。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听闻芳贵人发动,特让奴婢前来探望。不知芳贵人现下如何了?” 四大爷听到竹息如此说,难看的脸色爵略微有些缓和。 “竹息姑姑不必多礼,芳贵人还在生产,有劳皇额娘惦记,等芳贵人生了,朕再去给皇额娘报喜,让她老人家放心。” 竹息闻言,福了福身,便很有眼色的退下,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说是炉火纯青,可看皇上和皇后的脸色不好,也知道芳贵人早产怕是另有隐情。 第186章 甄嬛传—宜修181 竹息刚走不久,偏殿里就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众人都是一愣,这显然孩子有些不好。 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出来,一脸忐忑的跪在皇上面前。 “回皇上,芳贵人生了一对龙凤双胎,只是小阿哥刚一落地就……夭折了,而且小格格在娘胎里憋久了,也不大好。” 四大爷闻言,脸上的神色彻底阴翳下来,周身的气势让人丝毫不敢发出声音,都噤若寒蝉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火上身。 “苏培盛,去查,芳贵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小阿哥怎么会无端夭折给朕查清楚。” 苏培盛连忙应声去查,皇上又看着跪在下首的接生嬷嬷,神色不明。 “愣着做什么?小格格既然身子弱,还不快看太医?”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龙凤双胎本是吉兆,可如今龙死凤生,可想而知四大爷心中的不平静。 连带着对芳贵人都不待见起来,产房里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芳贵人丝毫没有得到他的一丝丝怜悯。 接生嬷嬷被皇上怒喝,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小格格去看太医。 经过太医的诊治,又开了药方,一番救治才让小格格脸色好看了些,好歹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私下里更是纷纷猜测是谁动了手脚。 华妃一脉脸色都不好看,自己这边刚要收尾,人就早产了,落在众人眼中自然以为是在心虚。 当然也有聪明人譬如敬嫔之流,认为龙凤胎出了状况获利最大的是皇后娘娘,皇后亦有动手的理由。 就在众人心底猜测之时,诗棋和入画一脸忿恨的拉着一个接生嬷嬷就闹到了跟前。 扑通一声,二人扭送着接生嬷嬷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后娘娘,还请为我们贵人做主,这个唐嬷嬷手里有脏东西,都是她,是她害了我们贵人和小阿哥。” 诗棋的一番指证让唐嬷嬷吓得瑟瑟发抖,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丽嫔的方向。 唐嬷嬷的眼神让众人下意识的也跟着看了过去,这让华妃和丽嫔的脸色更加阴沉。 丽嫔更是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撇清关系。 “你这个狗奴才看向本宫做什么?本宫又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什么脏东西。” 丽嫔此话一出,唐嬷嬷就慌了,知道自己这是被抛弃了,顿时心如死灰。 可她确实什么都没做,袖口里的红花粉末根本就没用上,小阿哥刚出生就没气了,她哪里还敢动什么手脚。 心慌意乱之下她不免频频去摸袖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 毕竟小阿哥都没了,丽嫔娘娘的谋算都落了空,这芳贵人去不去的还有什么打紧的。 她也不想枉造杀孽,这才不小心露了马脚被揪了出来。 为了自己的孙儿,只能硬着头皮喊冤,跪地求饶。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也没做啊,奴婢是冤枉的。” 看着唐嬷嬷求饶,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诗棋冷哼一声,上前抓起她的手腕,捏起一个线头轻轻一扯,拇指长的口袋里面散落出点点红色粉末。 “皇上,皇后娘娘,在接生中奴婢就看到这唐嬷嬷神色有些不对,频频去摸袖口,奴婢就留了个心眼。 仔细看了她的衣服,看她袖口的针脚明显是后加上去的,便有意不让她接近我们贵人。 没想到奴婢和入画提出要检查她的袖口,她的表情格外慌张,明显是有害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您看,她袖口里装的定然是害人的东西,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明察。” 皇上看着那一簇橙红色粉末,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去验!” 四大爷一声令下,两位太医忙不迭的跪下,用手指捻起粉末,先看后尝,确认是红花粉末后,二人点点头回禀。 “回皇上,此为红花粉末,有活血之效。” 只此一句话就让唐嬷嬷瘫软在地,祈求的看向丽嫔,可丽嫔却对她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甚至眼底还有威胁的意味。 想到她才五岁的孙儿如今落在丽嫔手中,哪怕她死了,自己的孙儿也活不长了。 当下也顾不得皇上那冰冷的眼神,任凭后背冷汗频出,也哆嗦着嘴角开口: “奴婢的孙儿被丽嫔娘娘的人带走,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皇上!” 到了此刻,唐嬷嬷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只能希望拉丽嫔下马能救下自己的孙儿,因此竹筒倒豆子一般,不敢有丝毫隐瞒。 “几个月前一个姓康的太监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并告诉奴婢若不听话就让奴婢再也见不到孙儿。 奴婢又惊又怕,只能答应下来,后来芳贵人身边的二等宫女瑶琴给了奴婢这红花粉末,让奴婢在芳贵人生产之时去…去母留子。” 丽嫔艳丽的脸上一片慌乱,顿时疯狂否认。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不敢啊皇上,这个贱人定然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栽赃……” 四大爷听她口口声声为自己辩解,当下也不耐的将手边的茶杯照着丽嫔的身上挥了出去。 温热的茶杯砸在丽嫔的额角,茶水四溅,丽嫔被散落的茶水淋湿,吓得瘫软在地。 华妃虽然也害怕丽嫔拉她下水,但到底死死的捏着帕子强装镇定,才稳住身形没有当场失态。 瑶琴被传唤过后,三两句就将丽嫔的所作所为供了个干净,就连今天收到放弃龙凤胎的消息都吐露了个干净,一时间丽嫔更是辩无可辩。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丽嫔当场就被赐了白绫,诛了九族,与本案相关人员全部参与九族消消乐。 四大爷阴沉着一张脸,临走前深深看了眼华妃,让华妃脸色瞬间苍白。 反倒把一滩浑水搅乱的凉月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过,一直忧心孩子和四大爷,可谓是尽职尽责,丝毫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破绽,任谁看了都得夸她一声贤德。 第187章 甄嬛传—宜修182 凉月见四大爷走了,也随手打发了众人,去产房看望芳贵人,毕竟她还要拿她的孩子做人情。 刚刚生产过后的芳贵人得知小阿哥一出生就夭折,正伤心欲绝,痛哭出声。 凉月上前两步故作遗憾的开口: “妹妹小格格还需要你,她身子弱,需要你这个亲额娘照顾,你在这么哭下去谁来照顾小格格?” 芳贵人见凉月开口,勉强收了泪,打起精神,一脸质问之色。 “皇后娘娘,怎么会这样?您不是答应会护着我们吗?我可怜的小阿哥也要叫您一声嫡额娘啊,您为什么没有护住他?” 凉月闻言眉头微皱,剪秋给绘春使了个眼色,绘春当即一脸不悦的开炮。 “芳贵人,皇后娘娘是什么样儿的人这么多年了您心里也有数,要不然也不会求我们娘娘护着您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我们娘娘又没有手眼通天的手段,哪里知道丽嫔一早就开始算计您肚子里的孩子?” 芳贵人被绘春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呜咽出声,默默流泪再也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凉月见状暗暗点头,对剪秋和绘春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绘春似乎是被凉月的眼神鼓励到了,小嘴一张开口就怼。 “我们娘娘头风之症犯了有些日子了,一直静养,可听您生产还是第一时间赶来。 可您倒好,不感激我们娘娘不说,还如此质问……” 听着绘春大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凉月忙开口打断,毕竟她是要做戏给芳贵人看,可不能真让她恨上自己。 “够了绘春,芳贵人痛失爱子难免伤心,本宫又怎会不理解一个母亲的难过。” 说着凉月拉起芳贵人的手,一脸真切的开口: “绘春一向口无遮拦惯了,是本宫教导无方,妹妹不要见怪。 说来也怪本宫,宫中姐妹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哪个敢向孩子伸手,本宫也难免疏忽了,才让丽嫔钻了空子,害了妹妹。” 凉月的自责声令芳贵人清冷的脸上闪过强烈的恨意,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亲手活剐了丽嫔。 只是理智回拢,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龙死凤生,哪怕自己是受害者,这辈子也别想在皇上跟前翻身了。 不免顿时悲从中来,又落下泪来,有些嘶哑的开口道: “多谢皇后娘娘,嫔妾向来与世无争,她们自己生不了,却要来打嫔妾孩子的主意。 如今小阿哥去了,只怕嫔妾想争也没有机会了,皇上定然会恶了嫔妾。 不说是报仇,就是要保全自身和小格格也格外艰难。 嫔妾想求娘娘扶养小格格,恳请娘娘成全。” 芳贵人艰难的就要起身给凉月下跪,凉月立马就按住了她。 “快别动弹,刚刚生产还是要好好躺着。 妹妹也知道,本宫有头风之症,连六阿哥也甚少操心。 你到底是小格格的亲额娘,小格格还是长在自己身边的好。” 芳贵人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失望,她何尝不想守着自己的女儿好好过日子。 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日后失宠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没跑了。 倘若还是在王府,哪怕不得宠爱,日子也好过。 可如今入了皇宫,一切都由内务府操办,而内务府的奴才惯会见风使舵。 有宠爱的上赶着巴结,没宠的恨不得将你踩在脚底下,有银子开道还能好过一些,可她的陪嫁都是有数的,银子又能有多少? 就在芳贵人陷入沉思之际,凉月轻叹一口气。 “都是做额娘的,本宫也理解你,你若愿意,本宫将你迁入敬嫔的咸福宫,你们共同扶养小格格可好? 敬嫔的为人你也清楚,因为一些事皇上对她有愧,小格格由她教养日后的前程自然无虞,你们也不必母女分离。” 芳贵人眼神一亮,当即感激不已。 “皇后娘娘仁慈,如果这样再好不过,只是……敬嫔姐姐那里会不会不高兴?” 凉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你好好调养身子,敬嫔那里本宫去说,她白得一个女儿敬嫔内心定然也是欢喜的。” 凉月又安抚了一番,便离开了景阳宫。 剪秋一脸自得,唇角微勾,努力压抑自己想要翘起的笑意。 “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芳贵人嘴上不说,只怕心里要恨死华妃了。” 凉月坐在轿撵上,看着狭长的宫道,面不改色的吩咐道: “去请敬嫔来景仁宫一趟,本宫白送她一个女儿,想必敬嫔不会不答应,毕竟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有孕,有个孩子日后也能有个依靠。” 绘春与剪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福身行礼带着两个小宫女转身前往咸福宫去请敬嫔。 敬嫔很快就赶来了景仁宫,凉月也没跟她绕弯子,直接将芳贵人和小格格的事说与她听。 果然,敬嫔一脸喜色,忙不迭的就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如意看着自家主子喜不自胜的模样也不禁替她开心。 “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有个小格格养在身边,也不会感到孤寂了。 只是到底小格格的生母还在有些不美!” 敬嫔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芳贵人出身清流,骨子里就带着文人相轻的傲气,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这样的人是最好相处的,本宫只需对她和小格格好,她就会感激本宫。 倘若本宫故意甚至独占小格格,只怕她也不会屈服,只会鱼死网破。 不过本宫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她是聪明人,小格格以后也是本宫的女儿,又有亲生的额娘疼爱,长大了定然出挑。 说起来,本宫这次还要感谢皇后娘娘,若非她,本宫也不能得偿所愿。 说不得以前真是本宫想多了,能让天下百姓建庙立宇的人,又怎会是那内里藏奸之辈。” 如意听她家主子这话,不禁失笑。 “以往娘娘总爱分析各宫小主和娘娘的性情,娘娘总觉得皇后娘娘做的太好,反倒有些不真实。 如今娘娘得了小主子,反倒又夸赞起皇后来,可见咱们小主子是个有福气的。 娘娘是一心为小主子打算呢,能和六阿哥这个兄长打好关系,可不就得娘娘多和皇后亲近。” 主仆二人说笑着就已经回到了咸福宫,敬嫔又向如意吩咐道: “你去让人将偏殿打扫出来,再添许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要贵重的不必吝惜黄白之物,在规制内都要最好的,只等芳贵人出了月子就迁入咱们咸福宫。 另外你去库房将那支几十年的老参取出来,再随本宫去瞧瞧芳贵人。 本宫这个做养母的也要表示表示亲近之意,顺道去看看咱们的小格格。” 第188章 甄嬛传—宜修183 如意笑着福了福身,脆声应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娘娘如此疼爱小格格,小格格定然能感受得到。” 敬嫔横了她一眼,笑骂道: “就你嘴甜,快去吧!” “哎!” 如意喜气洋洋,忙不迭的就去安排,她家主子得偿所愿,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高兴不是。 与此同时。 养心殿的四大爷这会儿也看到了苏培盛呈上来的证据,一颗心是又怒又气。 “弄巧成拙?狗屁的弄巧成拙!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考虑下一任帝王人选了? 华妃,年羹尧,好!真是好的很!” 苏培盛嘴角发苦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四大爷一眼。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 四大爷胸口剧烈起伏,怒极反笑。 “息怒?朕看他们是一个个的胆大包天。 年羹尧在朝中结党营私,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够吗? 华妃她真是好的很,她兄长做的这些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她还助纣为虐,大肆敛财,奢靡无度。 如今更是如此肆无忌惮的纵容底下人残害皇嗣,谁给她的胆子?” 苏培盛心中腹诽,不就是您自己惯得吗? 您倚重年家,宠爱华妃,宫里的这些人都是看着您的态度行事。 华妃除了忌惮皇后娘娘一二,其他人又何曾看在眼里过。 只是,华妃虽然跋扈,但到底对他还算礼遇,他也不必开口点火。 当然,上面那些想法苏培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四大爷将手中的证据往御案上一扔,眼神冰冷,语气漠然。 “去,将内务府总管太监黄规全,御膳房总管太监刘敏忠等涉此案者一律凌迟。 华妃御下不严,褫夺封号,闭门思过, 无朕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 凉月在门外听了半天,不禁叹息现在处置华妃的火候不够,等年羹尧立功,华妃又会荣宠加身索性抬脚进了养心殿。 微微福身,开口劝道: “皇上息怒,现下处置华妃兹事体大,还请皇上三思。 华妃到底是将门之女,现在处罚华妃只怕年大将军心中会有怨怼。 西北局势还要仰赖年大将军,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年羹尧在川陕十数载经营,建功立业,兵将具有。 皇上咱们越是紧要关头,越要稳妥才是。 咱们大清兵将骁勇善战,平叛更是手到擒来。 届时年羹尧又立战功,华妃那里也不好过于冷待,如此也只会伤了皇上的颜面。 您又何苦现在惩处华妃?” 四大爷一听凉月这话,顿时就更生气了,就连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皇后所言虽然有些伤他的面皮,但到底言之有物,他这些年宠爱华妃可不就权衡利弊之下的结果。 他倚仗其背后的年家,华妃又生的貌美,自己一举两得,至于他是否存在那一份小小的真心,就算是有又能有多少? 只是他身为帝王,却倍感窝囊,他眼底揉不得沙子,却还要一退再退。 帝王疑心,华妃和年家想要扶持幼主上位的流言岂是空穴来风? 若不借此时机敲打一番他又怎会甘心? 猛然大掌一拍,吓的苏培盛身体略微抖了抖,忙不迭的跪在地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丽嫔为谋夺皇嗣一味儿的任命膳房利用膳食滋补芳贵人腹中龙胎。 可这个毒妇无知愚蠢,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过犹不及,那么多的滋补之物岂能一直服用? 华妃协理六宫,黄规全和刘敏忠受华妃委派,却助纣为虐,伙同丽嫔谋害皇嗣,华妃虽无实证但难逃干系,岂能不罚?” 凉月见他想要敲打华妃的心思已定,眼眸一转,提议道: “皇上想要警醒华妃和年家,何不趁机提几个妃位上来? 端妃缠绵病榻多年,空有妃位却不管事。 齐妃她孩子多,又不是个爱动脑子的。 臣妾您也知道,那是老毛病了,也是一身的富贵病。 宫务把控一下大方向还行,再细致了怕是要起不来床了,臣妾还想好好保重身体多陪您几年呢。 华妃一枝独秀时日久了,富贵权势迷了眼,难免想要一手遮天。 不若皇上再提两人上来与华妃一同协理六宫,既分担了宫务,也让华妃警醒,还不会引起年羹尧的不满,不会打草惊蛇徐徐图之。” 四大爷眼底精光一闪,脸上的阴沉恼怒散去,一脸兴味的牵起凉月的手,拉她坐下。 “皇后可有人选?说来听听!” 凉月也不扭捏,直截了当的开口。 “端妃身体日渐衰败,听剪秋说腿部肌肉都萎缩了不少,皇上不如封她为贵妃,也冲冲喜。 敬嫔稳重圆滑,从不生事,与众姐妹一向和睦,当得起一个妃位。 这样四妃还剩一个,臣妾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四大爷对凉月的提议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道: “拿不定主意看来是有人选的,说来听听!” 凉月抚了抚额头,似是在考虑人选,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贞嫔出身博尔济吉特,身份高贵,若为妃蒙古各部定然更加归心。 而恭嫔娘家得力,孙家与年家关系不似往日亲密无间,皇上借力打力,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 四大爷手中的念珠快速拨动,显然也在分析利弊。 凉月见他迟迟拿不定主意,也不催促,反而说起她来养心殿的目的。 “臣妾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臣妾打算将芳贵人和小格格迁入敬嫔的咸福宫,让二人一同扶养。 虽说芳贵人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到底是让皇上失望了,小格格若一直由芳贵人抚养,将来只怕会耽误了小格格的前程。 交给敬嫔一同抚养,有敬嫔护着,自然无人敢轻视了小格格。 再者敬嫔没有孩子,必将小格格视如己出,悉心教养,也算弥补了敬嫔不能生的遗憾,皇上意下如何?” 四大爷一脸感动,夸赞凉月。 “皇后面面俱到,又有一片慈母之心,朕自当应允。 至于四妃最后一位人选,朕觉得恭嫔更合适些。 朕明日会下旨让内务府挑个好日子行册封礼。” 凉月笑眯眯的应了,心中所料果然不错,四大爷更属意恭嫔晋封。 除了忌惮蒙古,只怕更想分化年家,逐个击破。 凉月目光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四大爷对皇权的把控可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如此替六阿哥扫清障碍的进程也快了不少,看来她要上位为太后的逍遥日子不远了呢! 第189章 甄嬛传宜修—184 次日一早,苏培盛亲自到后宫传旨,四大爷封了端妃为贵妃,敬嫔为敬妃,恭嫔为恭妃。 除了端妃的贵妃之位,四妃皆是并立,没有谁高谁低之分都有协理六宫之权。 一时间,后宫风起云涌,高兴有之,失落有之,疯狂亦有之。 端贵妃病怏怏的抚摸着贵妃吉服,青白的脸上涌现一抹红润。 “咳……咳……咳,没想到皇后倒是大方,华妃想来脸色一定很好看,只可惜本宫的身子不争气,不能受礼,真是可惜了。” 吉祥小心的替端贵妃抚着背,脸上也带着笑意。 “娘娘放宽心,好好养病,来日必然能好起来,到时咱们也出去走动走动,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此让华妃行礼还不简单。” 端贵妃心中也清楚,她这破败身子是好不了了,不过光想想心中也畅快不已。 看着皇上和皇后打压华妃,她这心中也是极其痛快的。 翊坤宫 华妃听闻端妃封了贵妃,又得知从前自己房里的格格和刚入宫一直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孙妙青都成了妃位,她的脸色都扭曲了。 发疯似的打砸着物件,口里不住的怒骂: “一个个都爬到本宫头上来了,凭什么? 齐月宾那个贱人凭什么封贵妃,皇上难道忘了本宫肚子里生生流掉的小阿哥吗? 还有那两个贱人,她们也配和本宫平起平坐,还要来分本宫的权,皇上这分明是在打本宫的脸。” 骂到最后,华妃泪流满面,但也不得不倔强的擦干眼泪,掩下心头的不快,打算报复回去。 将曹贵人这个惯用的狗头军师招来,一番商议之后,华妃打算先收拾恭妃。 自从孙妙青入宫得宠,孙家渐渐不把他们年家放在眼里,别说往年的孝敬减少了七成不说,更是渐渐反过来给他们年家使起了绊子,她早就想要收拾了。 借口恭妃初入宫闱不懂六宫事宜要先行教导,借此故意刁难。 孙妙青也是被家中兄长娇宠长大,本就不愿屈居人下,更何况自她入宫还算得宠,自然不会惯着华妃,二人时有争执。 华妃恨极孙妙青,又施一计,故意收买了她身边的二等宫女红袖,趁孙妙青心中郁气难疏,在御花园湖边赏景散心之时将其推入池中,孙妙青不懂水性,又加天气寒凉,等人救上来后已经没气了。 凉月冷眼旁观华妃的一系列作死的举动,适当的时候还大开方便之门助她行凶。 年羹尧平定西锤,班师回朝,庆功宴上他自恃功臣,妄自尊大,不守臣道,四大爷更加不满早就一直在找机会让他调离陕西。 眼下,恭妃身边有他的人监视,华妃所做所为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想坐山观虎斗,收拢皇权,恭妃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棋子。 得知“真相”的他勃然大怒,再次借机打压年羹尧嚣张气焰,带着人证来到翊坤宫,直接褫夺了华妃封号,降为答应,并褫夺协理六宫之权,禁足翊坤宫。 同时闹得满宫哗然,前朝文武同时对年家施压,四大爷借机将年羹尧一纸调令调任杭州将军,并收回抚远大将军印,安排人秘密监视其一举一动,唯恐他犯上作乱,发动兵变。 同时动员舆论,分化年党,为后续除掉年羹尧做准备。 宫中因此一事人人自危,华妃的狠辣后宫人尽皆知,如今却只是降为答应,可见皇上对她还有旧情。 而做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凉月,彻底隐身,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这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会有人抢着去做。 不过要想彻底扳倒华妃和年家,还得再添一把火。 凉月索性大发慈悲,用了些好药趁着端贵妃心情舒畅,让她的病症渐渐有些好转,也能出门走动走动晒晒太阳了。 华妃失事,曹贵人自然夹着尾巴做人,日常带着温宜也只是在僻静处游玩。 这不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端贵妃就这么遇上了可爱讨喜的小温宜。 一番谋划,曹贵人检举旧主,刁难妃嫔,收受贿赂,卖官弼爵等等罪名。 华妃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幽禁。 曹贵人检举有功晋封为嫔,赐封号为襄。 年羹尧得知妹妹被幽禁,勾结白莲教,意图谋反,被四大爷一举拿下,年家因此彻底败落,年氏一族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未满十四的流放三千里,妻女没入辛者库为奴。 第190章 甄嬛传—宜修185 华妃被幽禁,消息传不进去,端贵妃想也不想的便利用襄嫔,打算给予其痛击。 襄嫔还沉浸在封嫔的喜悦中,她成了一宫主位对于端贵妃殷勤的探望温宜也没有多想,毕竟大清朝还没有哪个主位把孩子交给别人抚养的道理。 端贵妃一脸喜爱的抱着温宜,随即故作无意的借着温宜提起华妃。 “温宜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如今你们娘俩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年氏素日里嚣张跋扈,她小小年纪跟着你必然受了不少苦楚。 本宫这么多年可是深有体会,如今她被幽禁,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襄嫔听了深有感触,她好不容易才从华妃的魔掌中挣脱出来,又得了嫔位,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小心伺候华妃。 “贵妃娘娘说的是,年氏为妃时嫔妾位份低微,又受她胁迫一直小心谨慎,生怕惹了她不高兴,如今她落得如此局面也算是罪有应得。” 端贵妃淡笑不语,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鸟,一肚子阴谋诡计。 从潜邸之时她就为了宠爱舍近求远投靠了有勇无谋的年世兰。 这些年襄嫔只怕早就发现了欢宜香的秘密,她愣是能在欢宜香的熏染之下生下了温宜,就连一向聪慧的敬妃也不及她,可见她的城府之深。 要不是她常年隐于众人之外,也不会发现襄嫔总是下意识的排斥让温宜去往翊坤宫,宁愿温宜在启祥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愿带着她,可见她的一片慈母心肠。 只不过在她的怂恿下,襄嫔背主求荣,以皇上的脾气秉性只怕心里也早已厌弃了她,眼下她不动声色的感慨道: “年氏所犯罪孽也只是贬为庶人施行幽禁,可年氏那里的吃穿用度却从不曾怠慢,一应消息更是不让传进那位的耳朵,可见咱们这位皇上的长情,但愿来日她不会复起吧!” 最后一句话端贵妃说的很轻,但却重重的砸在了曹琴默的心里。 端贵妃见她脸色微变,知晓她是听到心里去了,便逗弄着温宜岔开话题道: “妹妹还年轻,如今又是主位娘娘,有咱们的小温宜在,皇上必然会多有眷顾,合该多打扮打扮,来日给温宜再添个弟弟才好。 本宫那里最近收拾箱笼,翻出不少鲜亮的首饰,本宫身体欠佳又是这个年岁也都用不上了,索性就都给了妹妹。” 襄嫔一听,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想到梳妆台里那几样简单用来充当门面的首饰,推辞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不怪她眼皮子浅,她家世低微,又久居人下,为了温宜,也为了更好的在华妃手底下讨生活,向来打扮的老气横秋。都是女子,哪有不爱梳妆打扮的? 如今她虽封了嫔位,但门庭冷落,就连内务府也拜高踩低不曾主动送来什么。 自己带的用的还都是昔日华妃赏的,眼下听端贵妃这么说,自然喜不自胜。 “那嫔妾就多谢贵妃娘娘的赏赐了。” 端贵妃温和的笑了笑,只吩咐吉祥回去将那些首饰尽数送来,又陪着温宜玩了好一会儿见温宜困了这才告辞离开。 曹琴默见端贵妃离去,让乳母将温宜抱下去午睡,自己枯坐久久不语。 她到底是出卖旧主得以封嫔,年家谋逆都没有赐死年氏,万一将来年氏有机会东山再起,第一个要收拾的只怕就是她。 只要一想到此她整颗心像是被烈火烹油一般,焦急万分。 不行,她绝不能让华妃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番思索过后,曹琴默吩咐音袖做了一份马蹄糕,襄嫔借着探望旧主的名头前往冷宫。 年世兰看着眼前这个背刺她的女人,嘲讽一笑。 “哼,这不是卖主求荣新封的襄嫔吗?怎么你也有脸来看本宫的笑话不成?” 曹琴默看着一身素衣,身无长物的年世兰,昔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还在眼前,如今却是落魄至极,不由得心中一阵痛快,但脸上却带着些许的愧疚。 “娘娘说笑了,嫔妾是来探望娘娘的,给您带了最爱的马蹄糕,想必娘娘有些日子没用过了。 娘娘对嫔妾有提点之恩,又护温宜一场,嫔妾自然要来探望娘娘一番。 虽说指认娘娘,嫔妾所作所为是有些不耻,可为了温宜,嫔妾也只能与娘娘撇清关系。” 说到此处,还不忘滴下两滴眼泪,半真半假的开口道: “温宜就是嫔妾的命啊,可您从她托生到嫔妾的肚子里到她如今您有意无意的伤了她多少次?嫔妾怎能不恨? 当年嫔妾有孕,娘娘便时常对嫔妾冷眼,翊坤宫整日香气缭绕,温宜几次都险些流掉。 若不是嫔妾有几分手段,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等温宜降生,您又有多少次拿温宜做筏子帮您邀宠,可您如此作贱我们母女,嫔妾还要为您出谋划策,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年世兰被曹琴默怼的哑口无言,只得恨恨将桌子上的马蹄糕冲着她扫落而去,曹琴默也不躲闪,任由糕点砸在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里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如今也敢站在她的面前诉说着诸多不满,有些自嘲。 “昔日你有身孕本宫确实嫉妒,可本宫除了冷脸又何曾动过什么手脚?你几次险些流产跟本宫有什么干系?” 曹琴默一脸怜悯的看着年世兰,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在她的心上割开了一道口子。 “娘娘是没有动手脚,可娘娘宫中独有的欢宜香却是最大的杀器。” 年世兰一脸惊愕,她宫中的香料都是皇上特意恩赐,怎么会有问题? 可看着曹琴默一脸笃定的模样她的心狠狠的颤了颤,下意识的摇头否定。 “不会的,你骗我!滚,你给我滚出去,皇上不会这样对我。” 曹琴默见她如此失态不禁轻轻勾起唇角,也不想多待,借着音袖的胳膊转身之际,轻轻开口。 “年大将军桀骜不驯,您只是被幽禁还没有孩子都敢赌上全族性命实行谋逆,若是有了孩子您说咱们皇上会不会更怕?” 年世兰跌坐在地上,曹琴默的话犹如一声惊雷,炸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欢宜香,全族谋逆,每一个字眼都让她一阵惊悚,到头来她才发觉自己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年世兰呆坐在冷宫冰凉的地面上,无声落泪。 谋逆的大罪她年家如何担当的起,绝望之下年世兰也知道四大爷不会放过年家,当即自戕而亡。 四大爷得知冷宫里的年氏自戕,一颗心乱如麻,念及旧情,暴怒不已,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襄嫔身上。 过了不久,襄嫔就因华妃之死心生愧疚,渐渐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最后惊惧而死,留下温宜交由端贵妃抚养。 经此一事,宫中高位妃嫔皆折损的差不多了,四大爷也因着华妃去了大病一场。 第191章 甄嬛传—宜修186 好在转过年来,四大爷手中的权利更加集中,年党谋逆牵扯出敦亲王一脉,连带着八爷党都被四大爷借题发挥贬的贬,杀的杀,幽禁的幽禁。 如今朝中只余下“佟党”一个棘手的存在,四大爷的皇位也算是真的彻底坐稳了。 但隆科多在年羹尧身上预料到自己地位不稳,留了许多后手,主动提出辞掉步军统领的职务。 四大爷观他还算克制,不像年羹尧那样肆无忌惮不知进退,再加上处理年氏谋逆一案牵连甚广,闹得朝中人心惶惶,暂时歇了处置“佟党”的心思。 只是他还没等他高兴几日,又爆发了大规模的时疫。 不说民间如何生灵涂炭,就是宫中亦是不断有人染病而亡,闹得人人自危。 凉月借此机会将六阿哥挪进景仁宫,母子二人开始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额娘,如今咱们手中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让儿子走到台前了。” 凉月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已经初初长成愈发稳重的弘睿,轻轻点头。 “确实是时候了,你皇阿玛手中的权利越来越集中,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你年岁小,这次时疫正是你扬名的最好时机,舆论上占据上风,你皇阿玛只会觉得与有荣焉反而不会忌惮打压。” 弘睿轻轻勾起唇角,显然很是认同凉月所说,圣祖康熙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 而他要面临的可是海晏河清的大好局面,只需稍稍崭露头角,让人看到他小小年纪就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朝臣定然归心,他郑重其事的对凉月点了点头。 “是,儿子定不负额娘所望,这就书写成书,为我大清略尽绵薄之力。”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开口。 “尽力便好,无论结果如何,都有额娘在后面为你兜底,为你骄傲,将来大清必将在你手里开创一个盛世未来。” 弘睿郑重的点了点头,压下心底的火热,当即便去书房书写关于他和额娘一起翻看医书整理出来的预防和防治时疫的方式和方法。 次日一早,弘睿便带着书写好的手书前往养心殿求见四大爷。 四大爷听闻六阿哥求见,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让苏培盛请六阿哥进来。 四大爷看着弘睿亲近担忧的模样,不免心头微暖,龙心大悦。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圣安。” 四大爷看着弘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禁轻笑着开口。 “起来吧,今日怎么想起来看皇阿玛了?” 弘睿站起身来,就快步过去坐在了四大爷的腿上,一点儿也不怕他,只当他是寻常人家的父亲。 弘睿双手将手书奉上,一脸希冀又孺慕的开口。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知道宫中时疫肆虐,民间想来更不好过,皇阿玛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百姓水深火热,您心中定然不好受。 儿臣虽年岁小,可也不忍您过于疲累想要为父分忧。 这不这几日与额娘翻遍医书,幸而整理出些许防治之法,看看能不能得用。” 四大爷拿起手书,一张张看过去,眼中不免闪过一抹惊讶。 他虽不懂医术,可粗浅的略微学习过,也知道这手书中的内容十分有逻辑性,且考虑的面面俱到。 更何况他收到的那些折子里也有与之相似的方式方法,只是明显六阿哥的手书更加系统全面,可见是用了心的。 从预防篇到感染篇在到治疗篇最后到恢复篇都有详细且明确的记载。 四大爷看完手书,一脸慈爱的看着弘睿,夸赞出声。 “这些都是你整理出来的?” 弘睿轻轻摇了摇头,一脸乖巧的开口。 “回皇阿玛的话,这些都是儿臣与额娘一起翻遍医书整理出来的。 只是额娘连夜不休的翻看医书又头疼了,只能由儿臣最后分类做了总结。 这些大部分都是额娘不眠不休整理出来的,儿臣不敢居功。” 四大爷闻言对凉月的感官更加满意,同时对弘睿的谦逊和孝顺也十分满意,当即便让苏培盛将手书送去太医院,让太医院研究六阿哥的手书有没有可用之处。 最终,经过太医商定,在原本的防疫上增加了口罩这一防护道具,鼓励百姓不喝生水,有效降低了时疫的传播。 同时在染病之人的治疗上也增加了手书中的几个药方,其中以宣肺清瘟汤最为有效。 经过太医们根据染病之人的症状略微调整了一下药材用量,就误打误撞之下完成了治疗时疫的药方,救下了大批百姓的性命。 而六阿哥也经过这次时疫,彻底在京城崭露头角,隐隐有贤名传播开来。 四大爷对此虽然有些吃味,却也为儿子得百姓爱戴而感到自豪。 弘睿的懂事和聪慧也让四大爷愈发肯定自己选定的储君人选,时常让他跟在身边教导,比之两个年长的哥哥更早的接触朝政。 因此行事也愈发的有了章法,朝臣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弘睿隐形太子的身份。 第192章 甄嬛传—宜修187 齐妃知晓弘睿的所作所为,心里酸的不行,对两个已经长成的儿子比不过嫡子更是恨铁不成钢。 “弘时,弘毅你们瞧瞧,连六阿哥一个孩子都比你们会讨你们皇阿玛欢心。 知道你们皇阿玛看中时疫,便想着法子为皇上解忧,你们若是有六阿哥一半,兄弟齐心,凭着弘时长子的身份,储君人选也能争上一争。” 弘时,弘毅闻言皆有些不自在,这些年他们兄弟二人得凉月照拂,身边的奴才又都是凉月的人,天天洗脑,即便有野心想要那个位置也有了自知之明争不过六弟。 只是看着母妃的模样到底没敢开口反驳。 弘毅比弘时活泼,看着额娘气的脸色涨红,不禁小声嘟囔了一句。 “六弟是嫡子,本就聪慧,儿子和三哥如何比得上。” 齐妃闻言更是被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气的倒仰,手指着弘毅,似有长篇大论的趋势。 弘毅怕额娘唠叨个没完,又想让他和三哥好好表现,以三哥是长子的优势争一争。 当即也不犹豫拉着三哥便跑了,丝毫不管身后齐妃的叫喊。 齐妃看着两个儿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气的直抹眼泪。 女子容颜易老,她接连生子,容色自然不如她人鲜嫩。 再加上她又是个嘴笨的,皇上越发的不待见她,如今儿子大了也个个都不听她的话,她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只能自己哭了个痛快,哭够了才红着眼睛回了自己的寝殿。 弘时,弘毅二人跑出长春宫便慢下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庆幸,相视一笑相伴着一同回了阿哥所。 时疫得以有效控制,四大爷又开始出入后宫。 没出一月富察氏便被查出有了身孕,一改从前的低调,频繁作妖,时常借着肚子夜里截人。 夏冬春与她同处一宫,本身又是个没什么脑子易冲动的性子,更是时常发生口角。 四大爷被她们闹的烦不胜烦,再加上准格尔使者入宫求和,祈求大清下嫁公主,直接将二人禁足延禧宫。 和亲在后宫传扬开来,膝下有公主的嫔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年岁还小的公主还好说,欣贵人却不同,她的大格格年岁正适合说亲嫁人的时候,抱着怀中的小格格都不能缓解她的焦虑,短短一日嘴角的燎泡就起了好几个。 欣贵人走投无路来到景仁宫,凉月看着欣贵人的模样都惊了一下。 “你怎的成了这副样子?” 欣贵人闻言顿时委屈的落了泪,将她的小格格抱在怀里不撒手,哽咽出声。 “嫔妾想着准格尔不远万里的来京中求娶公主,大格格年岁又正合适,心中担忧,才成了这副样子。 皇后娘娘,嫔妾是真的舍不得大格格啊,大格格也是娘娘看着长大的,她性子恬静,如何能去那苦寒之地?” 凉月只能开口安慰了欣贵人几句,说她会想想办法,便让人将她送出了景仁宫。 膝下有公主的妃嫔知道欣贵人一脸失望的从景仁宫出来,不免由己及人,忧心不已。 可第二日,朝中重臣都在商议下嫁哪位公主和亲之时。 小小年纪的弘睿勇闯养心殿,跪地请求不和亲的消息风一样的传遍前朝后宫。 养心殿上。 小小年纪的弘睿面不改色直面皇父。 “皇阿玛,准格尔部屡次叛乱,挑衅我大清威严,战败就求和,要求下嫁公主,他们哪来的脸? 下嫁公主,却不善待公主,反而拿着公主的嫁妆壮大自身,休养生息,待兵强马壮之时又起叛乱,如此反复行径,儿臣实在为公主们不忿。 公主也是皇阿玛的亲人,我大清的公主不是物品,不能任他们想娶就娶。 我朝国势之尊,八旗子弟热血男儿,何须以女子来维系天下? 准格尔若真有求和之心,下嫁公主并不能安抚住他们的狼子野心,不过多害了一位公主罢了!还求皇阿玛三思。” 弘睿说完这话,便恭恭敬敬的给四大爷磕了三个响头。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让朝中大臣们脸色涨红,面面相觑。 四大爷看着儿子小小一团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据理力争,心中的感叹他选定的储君是个有血性的,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板着脸看着弘睿。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准格尔求亲之事?” 弘睿闻言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四大爷。 “皇阿玛,准格尔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惧,不留余地直接拒绝。 近些年,准格尔作为大清与沙俄的贸易中转站,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此次能一举拿下准格尔也不仅是我大清将士勇猛厮杀,还有沙俄在后方虎视眈眈,致使准格尔部不敢全力出击。 眼下他们求娶公主儿臣不认为他们只是为了获得喘息的时间,或许是为了羊毛工厂的先进技术也说不定。” 弘睿的话语一落,四大爷瞳孔一缩,羊毛工厂如今已经成为大清的主要税收来源, 若准格尔真的是为了羊毛工厂的先进技术,那后果可就难料了。 想到此,四大爷看着弘睿的目光更加满意,他果然没有看错,弘睿确实是一个有远见,有谋略的皇子。 “那你认为,朕应该如何应对?” 四大爷看着弘睿,再次问道。 “儿臣以为对准格尔实行经济封锁可兵不血刃将其重创。 自羊毛大批量生产出廉价布帛之始,准格尔部就抓住时机开通了与沙俄的贸易线路,致使我大清出口沙俄的布帛大多数要仰赖准格尔贸易线。 此番不若趁机将布帛的贸易线路改道喀尔喀蒙古,此消彼长,两国共同夹击准格尔,永绝后患。” 清脆有力的童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朝臣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唯有户部尚书张兴眼底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双手都在颤抖,这可是他的儿子,小小年纪智计超绝,主子将他教养的极好。 四大爷看着弘睿久久不语,心中却早已泛起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弘睿如此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识。 户部尚书张兴压下心头的激动第一个站出来力挺高呼。 “皇上,六阿哥所言不无道理,准格尔狼子野心,下嫁公主并不能换得边境安稳。 臣以为六阿哥所言改道贸易线路一事可行,届时也不会有大量白银流入准格尔部,国库充盈之日定然指日可待。” 张兴话音一落,朝中重臣便都炸开了锅,纷纷高呼此计可行。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四大爷并未当场拍板,而是宣布退朝,召户部,理藩院,外务部,贸易司等职能机构的重臣共同商定具体细节方案。 弘睿在朝堂的一番言论很快便传入后宫各处,有公主的妃嫔对皇后和六阿哥不禁敬服不已,心生感激,更是暗自提醒自己多带自家公主多多亲近皇后和六阿哥。 甚至更多人隐隐觉得由六阿哥继位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六阿哥有勇有谋,她们在后宫这么多年,六阿哥是第一个敢在朝堂上提出不让公主和亲,并且还能给出完美解决方案的。 而凉月此时正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弘睿,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 “我儿做的不错,虽说有些冒险,幸而提出的方案不错。” 弘睿得到凉月的肯定,闻言顿时咧着嘴笑,小脸更是不由自主的在凉月手心里磨蹭不住的撒娇。 经过几日,准格尔求娶公主一事,最终以改道贸易线路,拒绝和亲落下帷幕,准格尔求亲使团带着不甘和失望愤然离京。 而弘睿在朝中的声望也越发高涨,原本还觉得六阿哥年岁小,还在观望的朝臣也不禁纷纷倒戈,毕竟无论于公于私,六阿哥都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第193章 甄嬛传—宜修188 日子一天天过去,准格尔部因为贸易线路的改道,大量白银流失,军备力量反而被大清压制,在沙俄和大清的夹击下,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只能龟缩一角,苟延残喘。 四大爷事事顺心,难免要召怡亲王和果郡王入宫手谈,顺带着炫耀一番自己的好儿子弘睿。 怡亲王患有腿疾,又总揽多项朝中事务,难得有什么闲暇时间,十次里有八次是拒绝四大爷的。 反倒是果郡王,潇洒不羁,也乐的入宫与皇兄亲近,求个安稳,因此回回不落。 这不果郡王一频繁入宫,碰到朝臣的几率也大了不少。 今日刚下完朝,允礼从太后宫中请完安出来,在在养心殿门口就迎面碰上了隆科多。 隆科多自年家惑罪,小心翼翼了许久,还做了许多后手,自认为已经向四大爷服软,而四大爷也确实不像往常那般对他疾言厉色。 时日久了,他自以为已经轻轻揭过,倨傲之心复起。 见是果郡王,也只倚老卖老,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算是问安。 果郡王也知他是皇兄的宠臣,又是名义上的舅舅,只是欠身而过并未将他的不恭敬放在心上。 毕竟他也不再是以往那个受皇阿玛宠爱的小皇子了。 如今手握天下的是他的皇兄,为了宫外修行的额娘,也为了他自己,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又何必计较。 可他不计较,这一幕却意外的落在了四大爷的眼里。 四大爷眼神微眯,允礼的地位虽远不如他的十三弟怡亲王。 可十七弟率真侠义,又颇为识趣,他能放心用的兄弟本来就少,对待允礼也是当做亲信兄弟相待的。 他的亲信兄弟,隆科多本该跪一足问安,没想到现实却是如此骄满。 再想起近些日子,隆科多故态复萌三番两次的派人往太后宫中传递消息和物品。 四大爷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森冷杀意。 只是隆科多到底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弟弟,又是助他登基的从龙功臣,若是贸然处置,难免不会让天下人诟病。 思及此,四大爷不由得眸光微闪,既然不能明着来,那他就来一出借刀杀人。 一石二鸟,同时也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以免闹出什么皇家丑闻。 四大爷的眼底泛起一抹幽光,有十四弟这个人质在手,也不怕额娘不同意。 心不在焉的下了两盘棋,果郡王便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告辞。 四大爷用了晚膳见天色尚早,便去了太后宫中。 这些年,虽说四大爷对太后这个额娘说不上亲近,但该给的体面一点儿也没落。 素日里四大爷上朝之前都在殿外请个安,甭管太后起没起身,母子二人有没有见面,尊卑有序、孝道为先的态度四大爷那是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谁也不能诟病。 太后意外的看了眼自鸣钟的表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有些意外皇帝这个时辰上她这里来。 见皇帝请完安,她这才开口问道: “皇帝前朝事多,怎么今日这个时辰过来了?” 四大爷抿了抿唇,拨弄了两下不离手的念珠。 “儿子听闻隆科多屡次递进物品和消息,只是宫规森严,皇额娘倒叫朕为难了。” 四大爷说完抬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后,太后眼神闪躲,自她入宫,为了避嫌,她从未与隆科多主动有过联系。 都是隆科多时不时的递些消息和物件儿进来,自先帝去后,隆科多才越发频繁了起来。 她私心里念着旧时的情意,便也默许了,虽然偶尔也会放任自己,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太后被四大爷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得硬着头皮道: “皇帝放心,哀家知道分寸,以后不会如此了。” 四大爷闻言,这才收回目光,只是却话锋一转,幽幽叹道: “儿子也不是想管束额娘,只是有些时候,不得不顾及皇家颜面,前朝事忙,儿子也不能总盯着后宫,若是流言四起,儿子和十四弟面上也无光。” 太后听他提起老十四, 心里一紧,手指也不由得蜷缩了一下。 老十四驻守皇陵,她这个做额娘的日夜悬心,却又不能求情,只能默默祈祷皇帝早日掌控朝堂好兑现承诺将她的老十四放出来。 这些年她越来越摸不清皇帝的心思,因此也是半点不曾提起,仿佛十四阿哥成了母子二人的禁忌,她就连关心和探望十四阿哥也是借由隆科多的手出面安排。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皇帝会主动提起,太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脸期冀的看着四大爷,颤抖着嗓音问道: “皇帝,是……是打算放老十四出来了?” 四大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言语犀利,字字珠玑。 “隆科多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罪犯滔天,皇额娘与隆科多是少年相识之情,青梅竹马之交,为保朕之皇权稳固,皇阿玛的颜面和儿子们与皇额娘的声名,还请皇额娘亲自送隆科多上路。” 太后听完四大爷的话,脸上瞬间变得惨白,那丝刚刚升起的喜悦激动之情彻底消散。 她算是听明白了,皇帝这是要用他的皇位,先帝和儿子还有名声逼她舍弃隆科多。 想到此处,她心如刀绞,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皇帝不能做那兔死狗烹之君。 可看着皇帝不容置疑的神色,再多的辩驳都开不了口。 浓浓的苦涩蔓延良久,太后这才闭上眼,掩去眼底的痛苦和挣扎,再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哀家!知道了!” 语气似有千斤重,话落就是良久的沉默,四大爷见太后应了,松了口气,开口安抚道: “朕会着工部修缮亲王府邸,皇额娘最了解十四弟的喜好,闲暇时不妨拟个单子交给内务府,等十四弟入京,也好有个舒适的住处。” 太后闻言复杂的扯了扯嘴角,皇帝这是拿老十四的府邸提醒她,如今他已然践诺,她这个做额娘的,自然不能拖其后腿。 复杂的看着皇帝离开,太后也不由得感叹先帝的眼光。 “皇帝不愧是皇帝,权谋并重,御人如棋。隆科多遇上老四,他输的不冤……” 第194章 甄嬛传—宜修189 深夜。 太后乌雅氏一身暗红色牡丹纹样斗篷遮了脸,低调的驾马车出了皇宫,因着太后腰牌的缘故,佟府倒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就轻而易举的见到了隆科多。 本打算就寝的隆科多一身白色里衣有些尴尬的站在地上打发了两个暖床的漂亮丫头。 太后见此情景并未有所反应,隆科多妻妾成群,更何况数不清的通房丫头呢。 要说伤心,入宫前就已经伤过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竹息悄然替太后和隆科多的关上门,守在了门口,抬手示意了一个侍卫统领,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侍卫统领点头领命,带着手底下的人将今晚见过太后的所有人集中起来,威逼利诱,将其封口。 房间内,隆科多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跪地请安。 “奴才隆科多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玉体可安?” 看着恭敬请安却眼神激动的隆科多,太后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久到恍如隔世…… “快起来!” 太后上前两步,想要扶他起来,可到底忍住了手上的动作。 看着眼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者,很难想象原先那个停留在她记忆里的意气风发,英雄救美的少年男子会在时光的流逝下变成了如此模样,太后摸了摸眼角,他们都老了,太后不无遗憾的想着。 隆科多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后,他有很多话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有许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他亲自做了推手将乌雅成壁送入后宫,心里不是不遗憾的,但唯独的却没有后悔。 沉默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太后落座,他顺手拿起茶壶为太后斟了杯茶水。 太后将手上的食盒放下,坐了下来。 “皇帝已经答应将老十四召回京中,并让人在西直门内大街后半壁街圈地建府,哀家特意出宫去转了转,私心里想着出宫不易,来见见你和你叙叙旧。 当初若不是你的一路扶持,又怎会有我今日的尊荣,这些年,你送进宫来的药丸我一直吃着,心中也感念你一直惦记着我。 这食盒里是我亲手下厨做的两样小菜,还有一壶你最喜欢的竹叶青,来看看你,也算是全了我们年少时的情谊。” 太后说着便将食盒打开,端出两碟小菜,拿出一个酒壶和一个小酒盅。 太后边为他斟酒,边遗憾的开口。 “养尊处优多年,手艺怕是比不得从前。” 隆科多一脸感动,心底对太后深夜前来升起的疑惑也压了下去,有些激动的端起酒杯。 “太后亲手下厨,奴才感激不尽。” 说罢,隆科多一脸激动的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隆科多将酒水咽下,太后只觉得双眼有些模糊,一脸遗憾的开口: “在你心里,永远当我是太后,忘了我是你自幼相识的乌雅成壁。” 隆科多听在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儿,不敢去看太后的双眼。 他内疚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借着酒意说出了埋藏了大半辈子的话语。 “奴才永远不会忘记清丽绝尘的成壁,这辈子都不会忘!” 愧疚伴着湿润的眼眸又是痛饮一杯。 太后脸上终于勾起一抹淡淡微笑,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隆科多,脸上带着一抹释怀。 “真的永远不会忘记吗?” 太后盯着隆科多的眸子似乎是在和隆科多确认。 隆科多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答道: “绝不敢忘。” 声音沉重而又认真,似乎承诺掷地有声。 太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笑着看向隆科多,笑着笑着泪水就顺着眼角滑落。 隆科多见她落下泪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但想到她的身份难免又有些瑟缩。 太后泪眼盈盈的看到僵在半空中的手一眼,任由私心放大,她缓缓向前,抓住了那只宽大而又布满薄茧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留恋这熟悉又陌生的温度。 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滑落,隆科多只觉得烫的惊人。 腹中如绞,喉间腥甜,他凄然一笑,没想到他果然不得善终。 他抬头看向泪眼盈盈的太后,似乎想要问清楚,他强忍着腹中剧痛,贪恋的开口。 “成壁……为什么……” 话一出口,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滴滴答答的落在雪白的寝衣上,悲壮而又刺眼。 太后看着他缓缓垂下手臂,倒在桌子上的没了呼吸,颤着手抚过他的白发,用手帕将他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似乎是呢喃,也似乎是忏悔。 “你说先帝最不喜欢粉蓝色,让我身穿粉蓝色的衣服参选,可到头来才知道先帝最喜欢的就是粉蓝色,当初若是你没有骗我该有多好。 隆科多,我有太多的不得已,只希望你不要怪成壁才好……” 太后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房门,竹息悄然上前为她整理了一下斗篷,将面容遮住,挥了挥手,便有人出来收拾残局。 第195章 甄嬛传—宜修190 竹息上前扶着太后,一行人驾车缓缓朝着宫门口行去,徒留夜色朦胧。 第二日一早,隆科多新丧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皇上体恤,下令辍朝三日,以示哀悼,还要下旨以公侯礼厚葬,并赐谥号。 闻风而动的御史们纷纷上书,隆科多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欺君罔上,紊乱朝政,更是在孝懿仁皇后崩逝时,隆科多作为孝懿仁皇后亲弟,未尽臣子之责,有负皇恩。 四大爷闻言大怒下令严查,不消半日,条条罪状摆在明面上,四大爷便干脆收回了对隆科多的死后哀荣,一脸沉痛的褫夺了隆科多身上的爵位,更是收回了厚葬旨意,只赐下百金安葬。 夺其长子岳兴阿的爵位,玉柱发遣黑龙江,一时之间,人人对隆科多如此下场不免唏嘘不已。 太后靠在软榻上,听着竹息传来的消息,半晌不曾开口,没出两日便病的起不来床了。 每每夜里心悸多梦睡不安稳,凉月冷眼瞧着太后身体似有衰败的之势,不免心头雀跃。 心头盘算着屠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隆科多的党羽正在一一清算,最后也只剩下了太后对她还有所掣肘。 毕竟到时让太后抓住把柄,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只怕扶持自己的儿子弘睿登上帝位,自己做那个逍遥太后会横生变故。 这日她趁着给太后侍疾之时,状似无意的日行一善开口扎心。 “姑母还是宽宽心,免得皇上处理朝政之事还总要惦记着姑母的凤体。 这两日皇上因着处理“佟党”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那一箱箱抄上来的银子,可是差点儿没把咱们皇上气吐血。” 太后闻言,只是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 “是哀家病的不是时候,皇帝清算罪臣,偏偏哀家就病了,拖累了皇帝,让皇帝为哀家分心了。 好在皇后在身边事事妥帖,你们夫妻一体,即便皇帝不来哀家宫里请安,也没人敢指责皇帝。” 凉月闻言心中冷嗤,太后这是心中有气,暗示四大爷不孝呢。 虽说听这话一点儿毛病没有,还有些自责的意味儿在里头,可结合表情一看,太后那双眼含热泪的眼睛,伤心失望的模样指不定心中怎么不快呢。 不过话说回来,四大爷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地道,事儿给你办了,现在自己老娘郁结于心于情于理都该来宽慰一二。 可偏偏四大爷恼怒太后对隆科多有情,前脚弄死了他,后脚自己就五内郁结,这让四大爷怎么想?他皇阿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自然也不会做那个大孝子。 反观太后,隆科多毕竟是她情藏心底的白月光,哪怕是有很多借口和理由亲手送走了他,心里怕也不是滋味儿,不病上一场都对不起这么多年来隆科多对她的扶持之意。 只可惜这母子二人隔阂已深,必然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 凉月借着给太后掖被角的功夫,下意识的碰触了太后的脉搏。 心中略微有些沉吟,只怕有十四阿哥要被四大爷调回京城撑着的这口气没散,状况反而比她想象的要好。 不过凉月心中也不甚在意,左右不过就是熬日子罢了,毕竟太后对原主也是利用居多,更何况她来了之后,太后对她也是多有猜忌,她自然也不会手软。 太后拉着凉月想要离开的手,轻声问出了这几日她最关心的问题。 “皇帝可有说什么时候召老十四回京?老十四的宅子修缮的如何了?” 凉月看她期许的模样,混浊的眼里似乎都满是亮光。 “这些日子皇上还不得空下旨,不过想来待处理了手头事物,十四弟回京的日子就不远了。 而且十四弟的宅子皇上交代了由十七弟监工,说是提前历练历练。 姑母放心,皇上既然答应了,必然不会食言。” 太后听到皇帝还未下旨,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后又听到由允礼监工老十四的宅邸,眼神中又闪现一抹惊喜。 她好歹教养了老十七一场,老十七看在她的面上也必然不会怠慢。 而病中原本就虚弱的太后,听到此消息也算松了半口气,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有了困意,缓缓闭上了双眼。 凉月见此交代了竹息好好看顾便转身离开了。 凉月前往养心殿,将太后的状况和期许一说,四大爷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虽说他已经放下,可并不代表他不难过。 凉月适时安慰四大爷,四大爷也知道他到底不是自小被太后教养长大的,情分不能与十四弟比较。 沉默半晌他轻叹了口气,终究不想让凉月看扁他,遂提笔下旨,打算让十四阿哥回京待命。 第196章 甄嬛传—宜修191 可他哪里知道十四阿哥心里的不痛快,景山寿皇殿内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十四阿哥就将传旨的小太监一脚踹了出去,甚至还颇为狂傲的挑衅开口: “有能耐他就杀了小爷,他想让小爷守陵就守陵,他想让小爷回去小爷就得回去不成?简直是痴心妄想!” 十四阿哥狂傲不尊圣上的言语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频出。 还是一个乌拉那拉家的小侍卫见情况不好,硬着头皮提点道: “奴才是乌拉那拉纳礼,皇后娘娘在奴才来时交特意代太后凤体违和,格外想念王爷。” 话落小侍卫偷偷打量了一眼十四阿哥的神色,见他神色略有担忧,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后娘娘说都是一家子兄弟,有什么当面说清楚才好。 还望王爷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就算是为了额娘,也别和皇上闹脾气。” 十四阿哥脸色几经变换,只是想到八哥和九哥的下场不免嗤之以鼻。 “本王可没那个福气,做不了他爱新觉罗胤禛的兄弟!” 说罢,便甩袖离开,纳礼追上去还想再劝。 “王爷也别让奴才们为难,若是抗旨不遵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恐怕……恐怕王爷再想回去看望太后就难了。” 十四阿哥闻言果然顿住了脚步,沉默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小侍卫是好意,也领皇嫂的情分。 只是四大爷卸了他的权柄,将他囚禁于此看守皇陵,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如今他更是不想轻易回京看那冷面皇帝的脸色过日子,至于额娘如何,他自会安排人回京探明情况。 于是十四阿哥打发了纳礼等人,只说自己知道了,便独自一人关了殿门。 而纳礼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和信使回京复命,将十四阿哥的情况如实上报给凉月。 凉月听纳礼回汇报,心中不免感叹,十四阿哥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道抓住机会。 不过好在已经卖好给十四阿哥,将来自己的儿子上位,若他要闹什么幺蛾子,少不得她要亲自动手讨些利息回来。 四大爷同样也收到了消息,气的破口大骂十四阿哥不当人子,实乃不忠、不悌、不孝之人。 更是压抑着一腔怒火来到太后宫中,将十四阿哥拒绝回京的消息一股脑的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闻之后,心气散了大半,再加上连日来的服药,混浊的老眼更加没了神采。 有些虚弱的为她的小儿子求情。 “老四,老十四小孩子心性,你不要怪罪他,他这是在赌气不是对你不敬,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额娘怕是不好了,就当额娘求你,就说……就说让他来见哀家最后一面,可好?” 四大爷心气难舒,自然不会同意。 “额娘好好将养,有儿子在也是一样的。” 太后见四大爷不为所动,顿时焦急不已,有些不管不顾的想要起身,却被刚刚进来的凉月一把按住。 凉月一边给太后盖上被子,一边去看四大爷的脸色,嘴上还不住的劝道: “十四弟到底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也是有的,皇上必不会和自己的亲弟弟计较。 额娘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养好身体,等身体好了,额娘亲自下旨将十四弟召回京城,让他好好给皇上赔罪。” 说着凉月还朝着皇上眨了眨眼,四大爷抿了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 太后失落的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淡淡的开口。 “哀家到底是人老了,已有油尽灯枯之势,争不过命。 可唯独放不下的就是老十四,闭眼前不见他一面,哀家如何能走的安心。” 凉月见她脸色灰败,神情更加萎靡,不禁遗憾开口。 “姑母,皇上下旨后,本宫特意安排了纳礼跟了过去,将您病重的事说与了十四弟,可十四弟依旧选择抗旨不归,可见兄弟二人的矛盾不可调和,您这个额娘做的还真是失败,您说您算计了一辈子图什么?值当的吗?” 凉月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太后见她如此模样,心中许多违和的画面闪过,心下大惊。 “宜修……你……你竟敢包藏祸心……你……你好大的胆子!” 凉月看着太后脸上瞬间涌起的红润笑的更加开心, “姑母谬赞,本宫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您从一开始就算计我这个不受宠爱的庶女? 不过,不得不说您的眼光真好,有本宫在,乌拉那拉氏必然满门荣耀,你放心,很快皇帝也会下去陪您的!” 太后哆嗦着手指指着她,颤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出微弱的指责。 “你……你……好狠!” 看着她手臂落下,没了声息,凉月上前摸了摸她脖颈的大动脉,确认没气了才放下心来。 人死了,她总算是轻快了,也不枉她以侍疾为由在服侍太后的汤药里多加了一味黄连。 黄连虽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但它的苦寒伤阴,最易导致心神不宁,从而引起失眠多梦。 太后的症状本就严重,再加上药物影响,撑了这么久,也算是身体不错的了。 第197章 甄嬛传—宜修192 凉月整理了一下面部的表情,用帕子沾了沾眼睛,眼底瞬间通红,涌出泪来。 “姑母,您别吓我,太医呢?来人啊,快宣太医……呜呜……” 寝殿内凉月凄厉的哭声惊动了外间正在散发着低气压问话的四大爷。 四大爷心头咯噔一下,听这动静只怕是额娘不好了。 抬脚就要往内殿行去,却被一旁回话的竹息和兰止抢了先,先一步进了内殿。 竹息颤抖着手指去探太后的鼻息,脸色瞬间惨白,眼泪磅礴而出,瘫软的坐在脚踏上,朝兰止摇了摇头。 兰止同样软了身子,跪在脚踏之上,哀声痛哭。 四大爷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般兵荒马乱的场景。 好在竹息还算镇定,对着四大爷磕了个头,哭泣着道: “皇上节哀,太后薨逝了!” 四大爷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也有些茫然,尽管他早有预感,皇额娘只怕寿数将尽,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皇后,皇额娘怎么会……?” 凉月抬起头,转过身子,红肿的双眼看向四大爷。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姑母拉着臣妾的手,不让臣妾声张。 呜呜……都怪我……若我能及时请太医进来……呜呜……说不得姑母就不会……” 竹息抬眼看着凉月,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皇后娘娘,太后都对您说了什么?” 凉月垂下眼帘,声音哽咽。 “姑母说……让皇上不要怪罪十四阿哥,她临了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十四阿哥。 让我劝着皇上,不要和自己的亲弟弟计较,让兄弟二人哪怕不能和睦相处,也不要做的太过。 还说让我以后多为乌拉那拉氏打算,照顾好弘睿。 皇上,明明姑母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可哪里想到她说完就没气了。” 凉月呜呜的又是痛哭出声,四大爷顺势跪在她身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慰。 他倒是没怀疑凉月会动什么手脚,毕竟凉月没道理害太后,害了太后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太后死的突然,虽然事先有了准备,可真的事到临头还是手忙脚乱。 太后薨逝,皇宫上下皆换素缟,天下百姓为之哀悼。 皇上更是因此悲恸欲绝,在太后灵前,几度哭的晕死过去,还是凉月在一旁劝着,才不至于哭晕在灵堂之上。 可明眼人也都明白,若四大爷是真孝顺,何必在太后活着的时候,忤逆太后的意愿,苛待亲弟,一切不过都是做戏给活人看的罢了 十四阿哥在太后薨逝后的第二天就赶回了京城,跪在太后的梓宫前,哭的肝肠寸断,几次哭晕过去。 只是他再怎么伤心欲绝,也无法掩盖他抗旨不尊的罪责。 四大爷虽然因着太后薨逝,没让人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可太后丧仪一过,立刻就有御史上了一本奏折,参奏十四阿哥允禵大不敬之罪。 四大爷顺势怒斥十四阿哥不孝不悌,将他爵位革除,夺了府中属官,褫夺所有官职俸禄,着其于府中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 十四阿哥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被押送回新建好的府邸神色很是平静。 只不过心中的悔意却是翻腾不休,只能终日饮酒买醉。 弘睿趁此机会,几次背着四大爷悄悄递信宽慰,将他与太后相处过程中提到十四叔的点点滴滴汇集成书,让十四阿哥知晓太后对他深沉的维护和关爱。 十四阿哥每每看完信件,都会抱着书信,哭嚎着醉酒睡去,梦里呓语都是对太后的思念和未能见到太后最后一面的遗憾。 清醒时分却也对弘睿的感观渐渐改变,慢慢的从复杂到亲近。 凉月知道后,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弘睿聪慧,与她的目标一致,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十四阿哥对弘睿多些善意,以免幼主继位后,被底下人撺掇起事。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入冬。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寒冷,才十月中旬,京城就已经下了两场大雪。 承乾宫的甄嬛和沈眉庄连太后的葬礼都未允许参加,持续幽禁承乾宫内。 深宫寂寥,承乾宫终日无人交流,沈眉庄也渐渐放下了心底的成见,与甄嬛又惺惺相惜,相互做伴起来。 李洪全见她们二人相互做伴,竟然岁月静好起来,自觉对不起主子的交代,让二人如此舒服。 很快便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监做好防护,拿着沾满了皮肤病人脓疮的抹布擦遍了甄嬛所接触的每一样日常常用之物。 没多久,甄嬛又一次满身长满脓疮,连身边亲近之人都未能幸免。 全身又疼又痒,?折磨的人吃不下喝不下,整个人骨瘦如柴,都瘦脱了形,最终在浣碧一场撕心裂肺的怨怼中选择了自戕,死状凄惨。 沈眉庄同样心如死灰,喝下的汤药丝毫不管用,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起来。 除了承乾宫在外间伺候的五个太监,其余人无一幸免,症状或轻或重。 崔瑾汐因着之前拒绝了苏培盛的相助,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离开承乾宫。 眼下承乾宫患病的所有人皆已被挪出皇宫,包括有些疯癫的沈眉庄都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 四大爷知晓了甄答应凭一己之力玷污了整个承乾宫宫室,又因病自戕,不禁心生厌恶。 要知道承乾宫可是孝懿仁皇后所住过的地方,再加上嫔妃自戕是大不敬之罪,四大爷直接下令将甄答应挫骨扬灰,褫夺封号,不得进入皇家陵园。此外其家人也受到牵连,甄家满门流放宁古塔。 甄嬛和沈眉庄这一死,凉月心中畅快不已,心中原主的那丝郁气消散,连身子都轻了不少。 处置了甄嬛,凉月就将此事抛之脑后,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富察氏肚子里的孩子和屠龙了。 太医已经确定富察氏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富察氏满门荣耀,人才济济,她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若这个孩子出生,不论富察家是不是有争上一争,万一将来弘睿的身世暴露,朝堂上下都会天然的将这个孩子当成下一任储君的第一人选。 毕竟他可是有一个强势的母族,弘时,弘毅和弘昼拿什么和他争呢?所以这个孩子必须生不下来,哪怕生下来也养不大。 想到此,凉月抚摸着鬓边新戴上的点翠镶红宝石发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既然这个孩子留不得,那她也不能白白留下了夏冬春的性命。 今日因他日果,她留下的人,可不是白得了她的好处而不干活的! 第198章 甄嬛传—宜修193 夏冬春没什么脑子,但她的脾气秉性与曾经的华妃有几分相似,四大爷难免有些移情,更加纵的夏冬春有恃无恐。 同住一宫的主位富察氏虽有心不搭理她,可架不住她几次三番的口无遮拦。 这也导致二人时常拌嘴,但富察氏多数被夏冬春的无脑发言气的频繁失态,心中难免存了火气,便常用位份压她,更是借着肚子从她那里截人。 四大爷入后宫的次数本来就少的可怜,富察氏娇纵截宠,更是让二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的势同水火。 再加上迁入延禧宫的福子也就是现在的张答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为求安稳不被当做二人的出气筒更是时不时的从中挑拨两句得些好处。 这也导致富察氏的胎象怀的并不稳当,夏冬春好不容易初次侍寝得来的贵人位份也被降为了常在,闹得个两败俱伤。 这一日,张答应在收到上面传递来的消息后,便找夏冬春说话。 她无意中将富察氏最惧鬼神之说的消息说给了夏冬春,并用绕着圈子的撺掇夏冬春利用刚死去的甄嬛和沈眉庄吓唬富察氏,让她得个教训,看看她的笑话。 夏冬春被张答应吹捧的飘飘欲仙,头脑一热,还当真起身就要拉着张答应出门喊话。 张答应知道夏冬春蠢,但没想到她这么蠢,这么上不得台面,刚得了消息就要行动。 但她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找借口赶紧离开延禧宫,以免出了事被清算到自己身上。 她好不容易成了皇上的妃嫔,虽然只是个微末的答应,但日子确实好过的不得了,哪肯轻易涉险,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她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般的往后面安陵容的永和宫而去。 夏冬春见状也不在意,嗤笑一声,暗道一声胆小鬼,这个张答应不愧是从奴才秧子爬上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也怪不得她能与那个小家子气的安陵容相交甚好。 随即夏冬春吩咐宫人关好的偏殿的门,自顾自的带着贴身宫女前往富察氏所在的正殿。 今日她定要好好吓唬吓唬富察氏一番,让她好好出出气,看看她的笑话。 省的她平日里仗着有孕不将她放在眼里,几次截胡她的宠爱,还因为她被皇上训斥降了位份,丢了好大的脸面。 富察氏这边刚喝完安胎药,正准备小憩一会,就听到院子里夏冬春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睡意全无,脸色难看的坐起身来。 “青天白日的,她这是又发什么疯?” 富察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不悦的对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桑儿和椹儿说道。 桑儿小心的扶着富察氏起身,轻声说道: “主子您别管她,好好安胎才是正经。 只不过就是狂吠两声,不搭理她也就是了,她觉得无趣自然就回了。” 椹儿深有同感的用力点点头,同样劝说道: “主子身子重,为了小阿哥好咱们也别理那个蠢货。 主子您先忍一忍,等皇上来了,咱们再禀报皇上,让皇上为您做主。 皇上不是说了再有下次,那位夏常在必然不会只是将位抄经那么简单放过了。” 富察氏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刚准备闭目养神,就听门外夏冬春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云萍,你说本小主是不是该去给沈氏和甄氏烧点纸钱以保平安啊! 毕竟好歹是同一批秀女出身,承乾宫和咱们延禧宫又离得这般近,万一这两人心有不忿,变成厉鬼回来索命找错了人可怎么好?” 富察氏听到夏冬春的话,再也坐不住了,陡然就觉得屋子里就有些冷,有些惊疑不定的四下环顾。 桑儿是知道自家小主最怕这些的,连忙上前拉住主子的手,又对椹儿使了个眼色。 椹儿收到眼风自是不会犹豫,当下转身出来怒声呵斥道。 “夏常在,你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常在,竟敢如此在嫔主子殿前大放厥词,我家主子还怀着小阿哥呢,若是有什么差池你担待的起吗?” 夏冬春听到椹儿的话,不但不害怕,反而越发得意起来,继续大声嚷嚷道。 “哟,椹儿你们家仪嫔娘娘不会是害怕了吧? 这沈氏和甄氏去的离奇,嫔妾心中难安,和贴身丫头私下里说话竟也犯了宫规吗? 还是仪嫔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害怕厉鬼索命呢?哈哈哈……” “你……你……” 椹儿被怼的哑口无言,气的满脸通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干脆下了台阶强忍怒火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夏冬春见状,得意一笑,扶着云萍的手臂,故意踮起脚尖往正殿的门口瞅去,嘴里自顾自的大声说着些神神鬼鬼的话。 富察氏不想听却控制不住声音往耳朵里钻,听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肚子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啊……不要说了……有鬼……呜呜……我的肚子……” 富察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肚子哀嚎起来。 夏冬春听到里面富察氏的害怕声,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正准备继续添油加醋说上两句,就看到富察氏的另一个贴身宫女桑儿冲了出来。 “椹儿,快去宣太医。” 又转头对着夏冬春大喊。 “夏常在,我家主子和小阿哥若是有什么事,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我家大人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再不理会夏冬春,转身又跑进了屋子。 夏冬春被桑儿的话唬了一跳,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只是想吓吓富察氏,过过嘴瘾罢了,可没真想要害了她的孩子。 随即听到主殿里传来富察氏的痛呼声,又见进进出出的奴才们脸上的惶恐之色这才知道害怕,脸色惨白一片,再也顾不得其他,带着云萍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躲着悄悄听正殿的动静。 富察氏早产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各宫,各宫妃嫔陆续赶来,就连皇上也第一时间过来了。 夏冬春听到外面请安的声音,知道事情大发了,顿时瘫软在地,脸色惨白一片。 “小主,这可怎么办是好?仪嫔若是有个万一,咱们可怎么好?” 云萍也吓的不轻,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真怕仪嫔一尸两命,皇上盛怒之下会杀了她们陪葬。 夏冬春闻言,却是强撑着说道。 “不怕,本小主……本小主又不是故意的,本小主只是嘴上说两句罢了,谁知她这般不经吓……” “可是……” 云萍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冬春一把捂住嘴巴,眼睛狠狠瞪了眼云萍。 “没有可是,你不准再乌鸦嘴了。 青萍你扶我起来,咱们去前面瞧瞧,可不能让桑儿和椹儿那两个小贱人恶人先告状。 不过是早产罢了,都说七活八不活,她肚子都七个多月了,宫里那么多太医仪嫔必然能平安生下孩子,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夏冬春嘴上说的肯定,可脸色却比云萍还要惨白,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第199章 甄嬛传—宜修194 夏冬春带着青萍,刚走到正殿门口,就看到皇上板着脸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下首坐着一脸担忧的皇后和各宫妃嫔。 夏冬春看到如此阵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嗦着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四大爷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下首的一众妃嫔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可眼底却分明透露着一丝幸灾乐祸。 齐妃与仪嫔颇有些聊的来,虽也私心里不愿仪嫔有孕,可又没人挑拨,她也想不到会害别人的孩子。 更何况此刻听到富察氏在里面生产,一声声惨叫声,痛呼声听的她格外担忧。 再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又一向与仪嫔不睦的常在出现,难免开口讽刺几句。 “哟,夏常怎么才来?咱们西六宫的姐妹都到了,怎么反到同处一宫的夏常在来的这样晚,而且脸色还如此惨白?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夏冬春惨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去看皇上的反应,只见皇上幽深的眼眸中尽是杀气,她又看向凉月,有心想要向皇后娘娘求救。 只可惜凉月早就防着她开口,只自顾自的的担忧的竖着耳朵听产房里的动静,一点儿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 夏冬春心中越发惶恐,只能从门口毫无形象的跪爬着往前请罪,哆嗦着嘴角想解释。 “皇上,嫔妾……嫔妾……” “啊……” 夏冬春话还没说完,刚一张口就被四大爷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人当即就被吓傻了。 “夏氏谋害皇嗣,不修口德,鬼神无忌断不能轻饶,将这个毒妇拖下去,打入冷宫!” 夏冬春本就岔着口气没上来,这会儿听了四大爷的话更是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苏培盛弓着腰,一甩拂尘当即就招呼了两个小太监上前架起了瘫软在地的夏冬春退了出去。 产房里富察氏历经磨难终于产下一个体弱的小阿哥,再得知小阿哥发育不全,怕是活不长时四大爷伤心不已,他妃嫔少,子嗣也少,好不容易又得了一个满军旗的小阿哥,却被告知小阿哥养不活,如何能不伤心? 四大爷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脑子也晕乎乎的,暗自思量是不是自己做过太多有伤天和之事,才导致他的子嗣稀少。 凉月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四大爷的不对劲,装了这么多年也不介意再装一装。 她一脸担忧的上前搀扶住脸色难看的四大爷,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嫔妃。” 四大爷闻言,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他拍了拍凉月的手,叹了口气说道。 “此事与你无关,是夏氏自己心思歹毒,罢了,今日之事实在是令人心烦,朕去看看仪嫔,你们都下去吧。” 四大爷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不惧产房的血腥气就进了室内。 众人一同出了延禧宫,敬妃看着贞嫔离开,这才开口道: “没想到咱们皇上竟然不顾产房污秽竟也去安慰仪嫔,可见仪嫔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欣常在看敬妃一脸感慨,不以为意的说道: “仪嫔出身好,家族人丁兴旺,个顶个的有本事,皇上自然看重。 可要嫔妾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皇上再怜惜再宠爱又能如何?孩子不也回不来了,得不偿失。” 众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深宫寂寥,有个孩子相伴,日子也能过的舒心不少。 她们剩下的这些人都与皇后交好,受了皇后恩惠,自然对欣贵人的直言快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倒凉月轻叹口气,一脸惆怅。 “皇上登基不到三年,后宫嫔妃竟也折损了大半,本宫这个皇后当的着实失职,实在有愧。 明年又是选秀的年份,也不知皇上还会不会选新人入宫?”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她们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不过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如此。 华妃一脉倒台,新人也一下子去了四个,贞嫔只会蒙语,不怎么受宠,她宫里的淳常在年岁又小。 如今鲜嫩的面孔竟也只剩下安常在和宫女出身的张答应。 敬妃和芳贵人共同扶养宁熙公主,正是有女万事足的时候,自是不愿再迎不知品性的新人入宫,于是最先开口安慰道: “此事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不过是那些宫妃自己福薄,受不住皇上的恩泽罢了,娘娘无需自责。 再者,嫔妾倒觉得咱们这些姐妹相处的都挺好的,日子过得也安逸,实在不想打破这么好的局面。” “敬妃妹妹说的不错,若是进来的几个是像夏氏那样的毒妇,才真是令人头疼。” 齐妃也赶忙开口附和,深怕皇后娘娘再选新人入宫,她恩宠本就不多,人少了,怎么着也能轮到她见见皇上。 凉月见众人如此紧张,抿嘴笑了笑,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此事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咱们也做不得主,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各宫里也都有孩子,都快回去吧,安常在随我去景仁宫坐坐。” 安陵容柔柔一笑,对众人福了福身就上前扶住了凉月的一只胳膊代替了剪秋的位置。 众人也对凉月福了福身,笑着结伴而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长长的宫道上传来众人打趣安常在的好日子来了的声音。 安陵容一张秀气的小脸羞红不已,头都快要埋到丰满的胸口去了,乐的凉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偏偏安陵容茫然的抬起头,睁着一双怯生生的杏眼,一脸无辜。 凉月视线下移,看着那对丰盈之处,不禁咋舌,四大爷人不怎么样,但后宫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吃的是真好,内心里更想早点弄死他了。 “这么好的本钱,可得好好利用,趁此时机若能怀个一儿半女的后半生也就有靠了。” 安陵容本就红润的小脸更加爆红,她父亲之前因粮草之事下狱,还是皇后娘娘指点,才得以保全性命。 她侍寝后也成了常在,虽还是不怎么得宠,可有皇后娘娘关照,日子却好过的不得了。 她自觉无以为报,偶尔调制个香料,绣个荷包帕子,做件衣衫鞋袜送给凉月。 凉月知她敏感多思,表现的是从不嫌弃,该上身就上身,甚至还借此向皇上炫耀。 皇上虽然责备她只知道孝敬皇后,却不知道孝敬他这个皇帝。 不得已她也只能连夜赶工为皇帝做了一身寝衣表达心意。 过程虽然疲累,可她心里却是泛着甜,甘之如饴。 对凉月的感激之情更是无以言表,恨不得生死相报。 第200章 甄嬛传—宜修195 进了景仁宫,安陵容这才压下心底的羞涩,轻声开口。 “娘娘,叫嫔妾可是有何吩咐?” 凉月闻言,脸上笑意不变,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本宫知你一直老实本分,如今虽也成了常在,可恩宠到底还是单薄了些,不过,属于你的时机到了,你也要争气才是。 早日为皇上绵延子嗣,也能有个由头升升位份,若是能再有个一儿半女,你的后半生也算是有靠了。” 安陵容眼眶一红,就要跪下,还是凉月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嗔怪道: “你这是做什么,在本宫这里动不动就下跪,若是跪坏了,谁给本宫调制香料,绣帕子?” 安陵容吸了吸鼻子,一脸感动,立马表忠心道: “别说制点子香料,绣几方帕子,只要是嫔妾有的,娘娘尽管拿去都成。 娘娘一心扶持陵容,陵容心里都明白,只是嫔妾出身低微,诗书文墨也不通,并不得皇上喜欢。 再说,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得不得宠的娘娘也没有亏待了我。” 安陵容说着说着,声音不由的低了下去,小心的去用余光去瞧凉月的神色。 凉月闻言,佯装生气,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板着脸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竟说这些傻话,如此不知上进,入了宫怎么可能不争? 你若是真心想为本宫做些什么,就好好努力争宠,争取怀上龙嗣,也好给本宫的弘睿生个弟弟,将来弘睿也能多个兄弟帮衬。 更何况听你说你父亲也是个糊涂的,你生了孩子,本宫也能帮你求求皇上,准你母亲进宫照顾你,到时你们母女也能相见,你若有本事也能为你母亲挣个诰命,你父亲也只有敬着的份儿。” 凉月这话让安陵容眼睛一亮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 娘娘说的没有错,她父亲就是个糊涂的,时日长了,难免故态复萌,又磋磨娘亲。 若她能得了势,再怀个孩子,说不定就能让母亲进宫,到那时,说不定母亲也能有个诰命在身,日子也能更好过一些。 一想到将来有一天她为母亲挣个前程,让父亲悔不当初她心里就一阵激动。 只是随后她又有些颓丧,不由的有些挫败的摸了摸脸。 “可是,嫔妾容色不足,又如何能突出重围,让皇上另眼相看?” 凉月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安陵容有些挫败的小脸儿,提点道: “妹妹果真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呢。 妹妹声音如此悦耳动听,像黄莺般婉转动人,想必妹妹一展歌喉,皇上定然喜欢。 更何况妹妹又有一手调香的手艺,用些调动气血又不伤身的香料增加情趣,想必皇上定然会喜欢妹妹的。 到时,你肚子若是再争气些,一举得男,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安陵容闻言,双眼放光,一脸感激的看向凉月,双手紧紧攥紧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可是,贸然对皇上用药会不会……” 凉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你这孩子也是实诚,又不是让你日日使用,也不是让你给皇上用虎狼之药,只是偶尔稍微引动一下气血而已。 再说,只是用些香料,让皇上闻之心情舒畅,调动情欲,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妹妹调制的时候把握好分寸。 若是皇上闻起来不舒服,不喜,不用便是,如此可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安陵容这才放下心来,是啊,皇后娘娘说的有理,她只是调制一些不伤身又催情的香料,又不是日日给皇上使用,想来是没什么妨碍的。 安陵容走后,凉月脸上笑意变得有些嘲讽,只是眼神却有些火热。 “铅砂和药物,松柏绕云坛。炉运阴阳火,功兼内外丹。” 凉月嘲讽的轻轻念出四大爷在潜邸所做的这首诗,内心嗤之以鼻。 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还想炼出逆天的丹药,真是可笑。 想到专门为四大爷炼制金丹的张道长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就是个贪财敛银的术士。 稍加利用,就为了银子修改了“既济丹”的丹方,不仅增加了朱砂的用量,还增加了一份锁阳的中药,以便让四大爷感觉更美妙,更年轻。 毕竟,朱砂和锁阳可都是好东西。 朱砂少量服用有治疗失眠多梦,安神静气的功效。 而锁阳可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 可万事万物都是过犹不及,若是朱砂过量,可是会引起汞中毒,轻则恶心呕吐,神经错乱,重则肾脏损伤,心悸气短。 至于锁阳,她就不信天天给他补肾的药材吃着,再加上安陵容的催情香闻着,四大爷的肾能受的了? 到时候只希望他不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她可是很期待,四大爷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呢! 凉月想着那画面不禁就乐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剪秋看着自家娘娘乐的不行,也不禁咧着嘴笑起来。 “娘娘果然算无遗策,留下夏冬春一命,还有伸手拉了安陵容一把当真划算,都不用脏了咱们的手。” 凉月失笑的摇了摇头,对剪秋笑道: “哈哈哈哈,本宫倒不是因着此事而乐,还有更值得好笑的。 剪秋,你说当八卦炉遇上补肾圣手,也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真是让人期待啊。” 剪秋先是一脸懵逼的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随后似是反应了过来,脸上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娘娘真是高明,只是会不会让皇上察觉?” 凉月淡定摇头,他服食丹药也有几年了,登基后的频率更多了些,剂量都是微微调整上来的。 一次次的提前透支,掏空他的未来支撑他现在的健康,眼下虽太医看不出什么,可一旦爆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等他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第201章 甄嬛传—宜修196 果然从那日过后,安陵容温柔小意歌声缱绻,又有香料加持,四大爷雄风不减,仿佛自己还年轻了十来岁, 以至于夜夜笙歌,和安陵容在后宫之中打的火热。 而凉月也并没有干涉,只是命人将四大爷的“既济丹”及时送到御前。 四大爷每每去安陵容那里都会服上一粒,和安陵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连延禧宫的架子床都换了最宽最长的,唯恐施展不开。 现如今晋升为安嫔的安陵容,流水的赏赐不断,每每拿出大半精美华贵之物送进凉月宫中,一如既往的恭敬依赖凉月。 反到让凉月都有些不好意思算计她让四大爷软在她的肚皮上了,要不然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这小姑娘可就活不成了。 不过凉月也就是想想,她可是还要做太后的,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放弃她的计划。 只不过稍稍伸手,多拐了个弯,每日请平安脉时多上问太医一句,皇上身体如何? 想着等火候到了寻个由头绊住四大爷,不牵连旁人罢了。 于是,四大爷依旧在安陵容的宫中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而凉月也依旧命人按时将四大爷催命的金丹送到御前,从未出过差错。 一时间,后宫之中一片平静,可是在这平静之下,却又暗潮汹涌,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渐渐收拢。 转过年来,户部提出选秀,四大爷见后宫没有新面孔,想到如今自己身体强健,便也没有推拒。 哪怕他不要,弘时,弘毅和弘昼也都到了成婚的年岁了,慢慢挑下来,这届不成下届也得选出嫡福晋的人选了,再走完礼,成婚年岁上也正好合适。 一开年,八旗忙着选秀,四大爷磕药磕的精神和身体异常的亢奋。 朝堂上如今是他的一言堂,昔日斟酌过的政令如今也被他一道道的分发下去,包括整顿吏治、实行改土归流、火耗归公等等有利国策。 朝中一时间竟也无人敢阻,生怕阻止就会被这刻薄寡恩的君上记上一笔,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每年的仲月上丁日是祭祀孔庙的好日子,自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统治者一直仰赖儒家实行专制和统一。 孔子作为圣师,对收服汉人影响深远,自大清入主中原,故而更须借助祭孔来表达对儒家道统的尊崇,安抚汉族文士的民族情绪,并以之论证自身统治的合理性。 去年孔庙遭遇雷火,孔庙大成殿及东西两房等重要建筑俱毁,四大爷当即着户部特发帑金,并指派官员对孔庙进行大规模的维修,如今祭祀在即,四大爷钦点允礼前往曲阜祭祀,他则带领弘睿与一干以张廷玉为首的汉臣前往京师孔庙拜谒。 或许是路途颠簸,亦或是服食了过多的金丹和补肾壮阳之药导致的丹毒和药性反扑。 四大爷在回京途中突然口眼歪斜浑身瘫痪在了龙辇上。 匆忙回宫,经太医诊治,四大爷已然中风,即使日日针灸也是恢复无望。 弘睿天资聪颖,宽和仁厚,又有张廷玉,鄂尔泰,徐元梦,朱轼等老师看中,正大光明扁后又有四大爷亲笔所书满蒙汉的传传位诏书存在,弘睿理所应当的在怡亲王的保驾护航下登上了皇位,奉四大爷为太上皇特居圆明园养病。 凉月红着眼隔着屏风将弘睿托付给怡亲王和张廷玉等人辅佐,毫不犹豫的就离开皇宫前往圆明园侍疾,连带的还有后宫嫔妃和膝下子嗣。 圆明园。 九州清晏寝殿里四大爷瘫在龙床上,嘴里呵哧呵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口中的龙涎流进了脖颈,却无人打理。 凉月就这么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此刻的狼狈模样,笑得开怀。 扎心的刀子一把把的甩向龙目圆瞪的四大爷。 “太上皇,今日咱们弘睿暂停了选秀,您不会怪他吧? 呵呵……,您都这般模样了其实停了也好,那东西也不能用了,省的祸害人家进宫守活寡!” 四大爷气急败坏,却动弹不得,只能含糊着想要大声训斥眼前之人的放肆。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目眦欲裂,凉月就越是开怀。 来到这个世界二十来年了,若不是她这个异数来此方世界为宜修逆天改命唯恐出现变数,导致眼前之人不能登基,她早就动手了。 好在,装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怎能不开心,又怎能不笑? “太上皇,臣妾听说油尽灯枯的人,要是能知道一些秘密一时片刻是死不了的,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活着。 本宫有好多秘密想要和您分享呢,想来您一定不想留有遗憾,不明不白的就去了吧?” 凉月附在四大爷的耳边轻声说着。 果然,她这话一出,四大爷那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睛倒是清明了不少。 他倒是想听听,眼前这个不复以往那般爱慕她的女人,到底掩藏了什么算计? 凉月也不负他所望,朱唇轻启,将那些个尘封已久的算计,诉说给他听。 “太上皇想必也会疑惑,为何如今本宫会如此待你吧? 呵呵,今天就好心的告诉您,其实自我儿弘辉死后,这么多年本宫对您全是虚情假意,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今日呢。 您看,本宫这么多年对您虚与委蛇,可是恶心坏了,可偏偏您自己蠢啊,还以为本宫爱你爱的不轻吧。 只可惜,用在乌拉那拉柔则身上的阿芙蓉不能再给您享用,要不然本宫太容易暴露,真是便宜你了。 呵呵……,今日就先说到这里,明儿个还有更刺激的,事关大清的万里江山,太上皇可一定要挺住。” 四大爷想要怒骂出声,可发出的声音却只是含糊不清,摸不清语调。 凉月给他灌了一碗安神药,看他渐渐敌不过药效睡了过去,这才吩咐剪秋和染冬机灵点,别让四大爷的人近身让他露了什么消息出去。 第202章 甄嬛传—宜修197 都到这时候了,她可不敢大意,毕竟四大爷身边的人还没清理完,粘杆处的人手里面还有隐藏更深的血滴子没有挖出来收为己用。 血滴子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出入神出鬼没,手上所用的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由不得她不得不小心,可不能眼见着就要摘取胜利的果实,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四大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睁眼便看到凉月正端坐在桌案,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心中一惊,回想昨日凉月同他说的那些话,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昨日之事是梦还是现实。 凉月又听到那呵哧呵哧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向躺在床上的四大爷,示意剪秋传膳。 凉月慢条斯理的用过早膳,看着江福海捏着四大爷的嘴巴,用汤匙压着他的舌头,给他灌下一碗白粥,又捏着他的嘴巴将反呕的食物咽下这才松了手。 凉月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你们都下去吧,太上皇身体不好,本宫亲自伺候用膳。” 剪秋等人会心一笑,大声应下,很有眼色的替换了守在门口的侍卫,让他们也下去用早膳。 凉月见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拿着她整理了一晚有可能手握血滴子名单的人,和最有可能藏匿人员的地方来到四大爷身前,打算试探一下。 “太上皇一夜好梦,本宫却是一夜未眠。” 四大爷听到凉月这话,眼睛猛的瞪大,怒视着凉月,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只可惜,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再是不甘愤怒却也无济于事,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身体唯一能转动的眼珠狠狠的瞪着凉月。 只可惜,凉月压根不在意他此刻的愤怒,她优雅的坐在床边的绣凳上。 “臣妾知道太上皇手里的粘杆处隐藏了一部分血滴子的人。 现在臣妾希望太上皇能交出名单,以及联络人员。” 四大爷瞳孔微缩,眼中满是惊骇,他没想到凉月竟然知道粘杆处隐藏有血滴子的存在。 只可惜,他注定是要失望的,凉月打定了主意要收拢对她还有威胁的人。 凉月知道,若是让血滴子的人知道四大爷如今的情况是拜她所赐,那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必须尽快挖出血滴子,收为己用。 四大爷对粘杆处中隐藏的血滴子一直都是由他亲近信任之人秘密培养,里面的人手也是经过层层选拔,筛选出来的人,这血滴子不仅是他作为帝王监察百官的底气,更是他最后保命的屏障,他如何能交出来? 凉月看着他又惊又怒的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就知道他是不愿意主动交出来的,倒也不恼,轻声细语的劝说着他。 “太上皇,臣妾根据这么多年对您的了解,特意整理了一个名录。 不如您听听看,本宫猜测的有几分准?” 凉月打开名录,看了眼上面的了了几个名称,这可是她删删减减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她看着名录上的三个名字,两处藏身之所,允祥,李卫,鄂尔泰,雍亲王府,冷宫。 凉月看着名录,心中思量了片刻,这才轻声将自己的思量说了出来。 “臣妾想着,能替太上皇您训练血滴子这种暗线的,必定要是信得过的心腹之人,而这血滴子又要隐藏在粘杆处里面,那必定也是能接近权力中心之人。 让本宫猜猜,这人选必定是在怡亲王允祥,浙江总督李卫,或是云贵总督鄂尔泰这三人中的一个作为大统领。 而最有可能的便是—怡亲王允祥,不知臣妾猜测的可对?” 凉月直勾勾盯着四大爷的神色,不错过一丝一毫瞳孔中的反应。 看到四大爷瞳孔放大的那一瞬间,凉月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在紧张甚至是恐惧。 至于接下来的藏身之所,结合允祥为大统领必定是藏身在潜邸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她还是要再次确认。 “至于藏身之所若是出其不意却又合情合理之处,臣妾想着,雍亲王府作为您的潜邸之所,必定无人敢肆意窥伺,若是里面留有密室暗道,训练血滴子最为合适不过。 而宫中的冷宫偏僻,少有人烟,又不会有人注意,若是藏身宫中,再没有比冷宫更合适的地方。太上皇,您说,臣妾猜得对不对?” 凉月每说一句话,四大爷眼中的惊骇就增添一分。 他万万没想到,凉月对他竟然了解的如此深彻,只凭猜测,竟然就是十成十的准确。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又惊又惧,可面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什么说不出来,一口气没上来就撅了过去。 凉月摸了摸脖颈的大动脉,只是气晕了过去。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冷声吩咐。 “太上皇晕过去了,你们进来伺候吧,让齐妃来照顾太上皇给太上皇侍疾,本宫有要紧事要先见怡亲王,请怡亲王移步九州清晏。” “是。” 江福海应声走了进来,代替了苏培盛的位置见怪不怪的指挥着小宫女小太监给四大爷请医问药,通知后妃前来侍疾。 齐妃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见四大爷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又惊又惧,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流,连礼数都忘记了。 好在凉月也不在意这些,她红着眼,哑着嗓子安慰了齐妃几句,让她好好照顾四大爷,这才带着人匆匆去见怡亲王。 允祥和弘睿这些日子一直在皇宫和园子两处奔波,此事能在园子里请到来人自然不会意外。 允祥见凉月到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凉月叫起后,允祥才红着眼焦急的问道: “皇嫂,皇兄可有好转?” 凉月苍白着脸摇了摇头,哭红的双眼顿时又落下泪来。 “十三弟,皇……太上皇他今日还是老样子,竟也不曾好转,还是我小心点给他渡了两口白粥竟也喂不进别的了。 弘睿还年轻,他怎么就忍心,就不怕主少国疑……” 凉月说着,就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只看得允祥都忍不住红了眼。 允祥红着眼,亲自给凉月递了帕子,这才哑着嗓子开口。 “皇嫂,皇兄洪福齐天,必定会挺过这一关,您也要保重身子,切莫太过伤心,若是您也倒下了,新帝继位只会更加焦头烂额,于朝堂不利。” 凉月接过帕子,擦了擦泪,这才忍着伤心开口。 “十三弟,本宫知道你和太少皇情同手足,是他最信任之人,如今太少皇病重,本宫和弘睿也只能依靠你了。 你是我大清的怡亲王,这大清的江山一定要帮皇上守住。” 凉月说着,似乎怕允祥拒绝,她紧紧握着允祥的手,红着眼定定的看着他。 允祥同样红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让他守护四哥好不容易得来的大清江山,他是义不容辞的。 “皇嫂放心,臣弟一定不负所托。” 凉月得了允祥的保证,这才松了口气,她有些不自然的抽回了二人紧握的双手,她太激动了,竟然抓上了怡亲王的手,绝不是因为怡亲王长的好看故意占便宜。 “瞧我,明知道你腿脚不方便还让你站了这么久,快入座。” 怡亲王也知道刚刚很是失礼,撩起蟒袍落座,见凉月抬手打发了身边的宫人才不解的看向凉月。 “十三弟,今日召你前来还有一事。太上皇这两日总是含含糊糊的似有话对我说,我仔细听着像是什么给弘睿血滴子十三弟的之类的,只是含糊不清。 本宫是知道太上皇原是手里有一支特殊组织,名为粘杆处。 只是至于这血滴子是什么?为何会提及你?是不是本宫听错了都不得而知,所以才找你来确认。” 第203章 甄嬛传—宜修198 允祥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他蓦然站起身来,脸色凝重了几分。 “皇嫂,此……此事事关重大,臣弟……臣弟……” 凉月看着允祥的反应,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她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故作失落的开口: “看来是本宫听错了,本宫一介妇人,太上皇如何会将如此机密说与我听。 既然十三弟不知道,那本宫就……” “不,皇嫂没有听错。” 允祥急忙打断了凉月的话,他紧紧的盯着凉月,见她面色凄楚,也知道她是为皇兄如今的模样伤怀,可见皇嫂对皇兄一片深情,皇兄将如此机密讲于她听,想来也是在为他们母子打算,这才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开口。 “皇嫂,此事事关重大,皇兄既然已经告知皇嫂,臣弟不敢隐瞒。” 允祥说着,顿了顿,这才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郑重开口。 “皇兄登基之后,粘杆处的用处就不太有用了,因着一些隐秘,皇兄暗中命我训练一支名为血滴子的队伍,交于臣弟暗中调动,培养死士,只听令于皇兄,用于……” 允祥说着,有些不自然的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都知道圣祖仁皇帝的十三阿哥是个敢爱敢恨,恩怨分明,讲义气且重情义的侠义之人,训练出如此毒辣手段的血滴子与他性格而言确实有些相悖。 “用于替皇兄暗中监察百官,铲除一切不利于皇兄的绊脚石,必要时可伪装成强盗杀人。 皇兄如今病重,但皇兄既然已经告知皇嫂,即便没有下旨,那么臣弟也会移交出统帅血滴子的信物。 且新帝继位,无论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臣弟都该移交出一切权利,绝不藏私。” 凉月闻言,心中顿时大喜,她强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震惊的捂着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竟然……竟然……是真的!” 凉月磕磕绊绊的说着,似乎被惊吓得不轻,眼中翻涌出感动的泪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竟待我们母子这样好!十三弟,此事……此事本宫并未曾听太上皇明说清楚,我还怕是自己听错了,你……你随我去见太上皇。 总要当着他的面交出信物才算完美,一来也是让他放下心来,你这个兄弟这辈子他果然没有看错你,哪怕身在帝王家也亦有真情在,二来,也好让你明白不是本宫为了弘睿问你要权。” “皇嫂,臣弟如何会那般做想,您的品性是皇阿玛都亲自肯定过的,还特赐“懿”字为您的封号,您又对皇兄痴心一片,我若疑心于您,又怎么对得起皇兄这么多年来对您的敬重之情。” 允祥一脸郑重的看着凉月,说出的话让凉月满意不已。 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演戏不就是为了让所有四大爷身边的亲近之人都信以为真,她绝不会是对四大爷动手的那一个。 凉月深吸了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翻腾的喜悦,侧身带着允祥去寝殿。 齐妃见凉月去而复返,有些疑惑,但看到她身后跟进来的怡亲王对她行礼,顿时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虽然蠢了些,但能够爬到妃位,一些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想来是关乎到前朝之事。 当下在凉月的示意下,福了福身带着宫人就先行离开了。 允祥在凉月的示意下上前,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皇兄,眼眶顿时就红了,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 “皇兄,臣弟来了,您……您可有话要交代?” 四大爷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十三弟的声音,他强撑着睁开眼,入目便看到允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顿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求救。 只可惜在等待齐妃过来的时间,凉月可是亲自喂他喝下了一大杯浓盐水,此刻齁的连声音也发不出半点儿。 齐妃照顾他时也没有给他递杯水,浑身上下也只有眼睛能动使得上力气,此时眼皮也是勉强被一股强烈的恨意撑着,才能睁大眼睛。 他想要抬手指向凉月,却最终什么也做不了,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后悔,若他知道这个毒妇如此狠毒,他绝不会写下那封圣旨,让她的儿子为储君,让她登上太后的位置。 允祥看着皇兄的模样,顿时就慌了神,他以为皇兄是有什么交代,只是见皇兄手都抬不起来,只是眼神落向皇嫂,还以为是皇兄是让他交出信物,当即想也不想就跪倒在四大爷床前,一脸郑重的开口。 “皇兄,臣弟知道您定是放心不下皇嫂和新帝,您放心,那血滴子本就是您为了巩固皇权让臣弟私下训练的。 如今您既然已经打算将此作为皇嫂和新帝安身立命的东西,臣弟自是不会藏私。 此时就当着您的面将信物交给皇嫂,日后由皇嫂交由新帝,也好让皇兄您放心。” 允祥说着,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红色的雨滴形玉佩和一个食指长的红色寿山石雕刻的龙腾九天印章,上面雕刻有小篆“为君难”三个字,双手捧着递给凉月。 凉月转头看向瞪着双眼的四大爷,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眼神里的幸灾乐祸气的四大爷眼皮哆嗦一下,狠狠的闭上了双眼。 可偏偏允祥见她不接只顺着凉月偏过的头颅去看皇兄,他眼神也就跟着落在了皇兄的脸上,见皇兄闭眼,还以为是在示意同意皇嫂接过。 当下不疑有他,又往前递了递,凉月好悬没笑出声来,这人还怪好的嘞,这么完美的配合,一会儿可以赏他口冷茶喝喝。 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缓缓伸手接过信物。 “多谢十三弟,” 看着凉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允祥有些难受的叮嘱道: “皇嫂,这能号令血滴子的信物一出,如同……如同皇兄亲临,无有不从。 血滴子平素与常人无异,很难分辨,您持信物前往粘杆处,只说要一份粘杆处的详细名单,就会有人前来见您。 到时那人必会将所有血滴子名单和联系方式及所在之处告诉皇嫂,若有危急时刻,皇嫂尽管动用就是。” 凉月握着手中还带着体温的玉佩和印章,默默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福身郑重一拜。 “后宫不得干政,弘睿一切就托付给怡亲王辅佐,皇嫂再此多谢了!” 允祥侧身避过凉月的行礼,连忙伸手将人扶起来。 “皇嫂不可如此,臣弟能得皇兄重用与信任,是臣弟的福气,日后必定如同待皇兄一般对新帝尽心尽力。 若臣弟有半点私心,就让臣弟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允祥一脸郑重的举手发誓,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道很好,等得就是你这句话,你还有几年的寿命,有你压着,朝中必然不会生乱。 以弘睿的心智定然能很快熟悉朝政,再过两年弘睿就可大婚亲政,届时你因腿疾不良于行,不能上朝带头退出权利中心,还能省一番力气,可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第204章 甄嬛传—宜修199 凉月将怡亲王送出门,返回就看到四大爷整个人只能如同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一般,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模样,顿时笑眯眯的俯身开口。 “知道您高兴,您放心,大清的江山定然会在弘睿手中走向盛世,这些就当是替你们爱新觉罗家统治天下得来的蝇头小利。” 凉月晃了晃手里的信物,颇为不屑的似笑非笑的看着瘫在床上的烂人。 她这番话可谓是捅了马蜂窝,四大爷看她如此模样再加上这些不中听的话语,顿时更加气的喘不上气来,整个人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 本来四大爷听到老十三的誓言,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恨不得跳起来指着老十三的鼻子破口大骂,他眼明心亮的十三弟啊!怎么就没有看出这个毒妇的蛇蝎心肠。 可偏偏他如今是连嘴也张不开,什么也做不了,此刻又听到凉月说什么替他们爱新觉罗家统治天下,让他心头发慌,喉中更是涌上一股腥甜。 凉月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似乎是在嫌弃被他喘气喷出的带着腥气的空气一般。 “若是您就这么被气死了,到是图一时痛快了,可臣妾瞒了您这么多秘密您都不想弄清楚吗?就不怕黄泉路上爱新觉罗家的祖先问您的罪吗? 再者说了,您杀子灭亲,残害手足兄弟,最终结局是被本宫活活气死,啧啧啧,这可不好听啊,这不是让本宫陪您一起被后人痛骂吗?” 凉月有些恶劣的低声开口,伸手替他顺了顺气,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两片上百年的参片,捏着他的下巴扔进了他的嘴里。 参片的苦药味蔓延在舌尖渐渐又泛出甜丝丝的味道,被咸盐水齁的发苦的舌头和喉咙犹如久旱逢甘霖,求生的本能让四大爷都忍不住贪婪的吞咽着口水,凉月见状撇了撇嘴。 “没出息的东西!” 如此侮辱让四大爷回神,心中又惊又怒,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凉月,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偏偏凉月毫不在意,只是伸手轻轻抚了抚鬓边的发丝,好脾气的柔声开口。 “您若是想开些啊,好好活着,臣妾心情好了,就让您做个明白鬼,下去了也好有个交代。 这宫里的人啊可没有无缘无故能活到寿终正寝的人,里头掺杂的算计不计其数,您说是不是?” 凉月的话让四大爷顿时一惊,他想到了柔则,那般疯狂啃食阿芙蓉的模样尤在眼前,还有他那些死去的后妃,失掉的孩儿,四大爷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如同被按进了冰水里一般,从头寒到了脚。 从潜邸到皇宫,一路走来近乎二十余年,一桩桩,一件件哪有什么所谓的意外,只怕所有人所有事都离不开这个女人的算计,真是可笑,亏他还以为她对他痴心一片。 如此想着,再看凉月之时,眼中就带上了惊恐,凉月顿时满意一笑。 “您是中风,若是从发病到死亡时间隔的太近可不美。 弘睿的登基大典可不能一片缟素,您要死也好歹撑过这两三个月,到时候本宫就告诉您弘睿的生父是谁好不好?” 凉月的话让四大爷顿时瞪大了双眼,里头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和不敢置信,血红的眼睛流淌出悔恨的泪水,嘴巴张张合合,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凉月却心情颇好的伸手啪啪拍了拍他的脸颊。 “瞧瞧,还是这副闭上眼的模样顺眼,之前那样瞪着本宫可真是吓死个人了。” 凉月站起身,冲着门外叫了一声。 “来人!” 剪秋和绘春闻声而入,抬眼看到四大爷双眼紧闭,脸色泛青,嘴唇起皮的悲惨模样,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娘娘,不会是死了吧?” 凉月翻了个白眼,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掌,毫不在意的开口。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我要吊着他的命,他就绝对不会死。 你们将这里收拾一番,让人该喂药喂药,该按摩按摩,别让他死了就行。 最少也会撑过弘睿的登基大典,平时后妃和皇嗣来侍疾时没事多给他喝点安神药,谨慎些别让他传出什么要命的消息。” “是!”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应声。 凉月看着两人,想了想,又开口叮嘱。 “要是有人求见,就说本宫闭关替太上皇抄写经文祈福去了,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什么不能决断的事,再来找我,明白了吗?” 两人连忙点头应是,凉月这才扶了扶着额头,一脸疲惫的回了天地一家春,打算回去补觉。 可刚入院子,染冬就迎上来。 “娘娘,张大人来了。” 凉月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 “他来做什么?本宫不是说了,如今是多事之秋让他多加忍耐没事不要往本宫这里跑吗? 这么多年都等了,怎的弘睿都继位了他反倒等不了了?” 染冬四下看了看,见无外人跟着,这才开口道: “太后放心,张大人是背着人来的,无人发现。” 凉月进了寝殿,就看到张兴正负手焦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看到来人,眼底的激动再也控制不住。 “主子,太上皇留之无用可是要尽快?” 张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的儿子成了天下之主,他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过了好几日都没有压下心中的快意,可太上皇还活着,他难免觉得不踏实,就想弄死了事。 凉月勾起嘴角的盯着张兴的眉眼,那股吸引她的自卑又爱慕的矛盾气质这么多年身处高位下来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利的追逐与热爱。 更何况,他娇妻幼子在怀,这么多年对她的情分只怕也剩不下多少了。 只是凉月也不拆穿他,人间王朝,皇权富贵多的是负心薄幸之辈。 “弘睿刚刚继位,若是这个时候太上皇突然死了,那百姓们会如何议论弘睿? 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怡亲王,理亲王可还没死呢? 本宫费了这么多心思才走到今天,可不想让弘睿刚刚继位就背负骂名。 你没有说露嘴弘睿其实是你的儿子吧?” 凉月温和的笑着敲打张兴,张兴顿时一惊,连忙开口。 “主子明察,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啊,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看着张兴一脸惶恐的模样,凉月这才收回目光,安慰开口: “如此最好,奶兄放心,太上皇绝对活不过三个月,到时候本宫就私下告诉弘睿他的身世,再让你成为大清的摄政王如何?” 张兴闻言大喜,若是成了摄政王,那可就相当于太上皇了,到时这天下都是他张家的。 想着,张兴就连忙拱手: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守口如瓶,奴才在这先恭喜主子成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日后主子可就是咱们大清的老祖宗了。” 凉月捂嘴轻笑,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奶兄就会哄本宫开心。” 说着凉月捂嘴打了个哈欠。 “昨日一夜没睡,本宫要先睡会儿,奶兄此时不便多留,先回去吧。” 张兴闻言,顿时一脸心疼的表情。 “都是奴才不好,劳累了主子,主子好好休息,奴才改天再来看主子。” 凉月用帕子遮着嘴唇打着哈欠摆了摆手,就自顾自的进了内室。 张兴见状,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这才压下心头的火热转身离开。 第205章 甄嬛传—宜修200 听着外头张兴离开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染冬,圆明园不比宫里,人多口杂,即便是再小心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他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你拿着血滴子的信物回宫,去粘杆处让人处理了他,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宫心狠,是他养大了心思。 弘睿的身世决不能暴露,否则后世的口诛笔伐,只怕本宫和弘睿就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了。” 凉月眼底全是冷然,正好她也想试试刚刚到手的血滴子是否用着顺手。 染冬接过凉月递过来的信物,一脸认真的开口。 “太后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凉月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染冬应声离开, 这才收回目光,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闭上了眼。 染冬捏着印信,快速让人安排马车,低调的回宫。 这么多年她都跟在凉月身边,从患难中走过,自是忠心耿耿,也不会觉得唇亡齿寒凉月太过狠心。 因为在张兴娶新妇入门的那一刻她和剪秋就想动手了,只是她们主子心善留他到了现在。 如今张兴与张廷玉连了宗不算,一个户部尚书竟也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又想肖想不该肖想的位置,实在当诛! 染冬满腔杀意,自家主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一个拎不清自己斤两的奴才秧子也配宵想摄政王,当年的废和硕睿亲王多尔衮的下场看来还是不够警醒。 当夜,染冬就拿到了血滴子的名单和藏身之所,还下达了除去张兴及其一家的命令。 果然,没过两日,在张兴返回京城的途中马匹意外受惊,张兴被甩下马来,被马蹄踏碎了胸腔当场身亡。 是夜收到消息的张家人守在灵堂前,续娶的夫人怀抱幼子不小心打翻了烧纸的火盆,一家子十几口人都被烧死在了灵堂,除了几个看门的奴仆幸免于难,其余人竟无一生还。 染冬心思缜密,在血滴子的协助下翻遍了张府的每一处角落,果然在张兴的书房书架后面的密室中翻出了记载他与当朝太后育有一子弘睿的消息。 染冬后怕不已,得亏她放心不下,亲自来搜,否则要是让人发现,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听着张兴一家子毫无破绽全部意外身亡的消息,凉月勾起嘴角,果然这血滴子用起来趁手的很。 朝中虽有人生疑,可又恰逢新帝登基大典开始筹备,张兴与其家人都死了太过巧合,也无奈没有什么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时间一晃就入了夏,四大爷每日都受尽折磨,要不是他想知道弘睿的生父是谁,任凭一口气吊着否则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端午节这天,弘睿带领朝臣来九州清晏特地叩拜四大爷,想邀请四大爷和太后一同前往福海观赏龙舟比赛。 凉月看着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四大爷,故作难受的开口。 “太上皇病的如此严重,昏睡的时候越来越长,只怕是不能见风。 皇帝孝心可嘉,可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还是好好在九州清晏养病吧。再说哀家今日也懒得动弹,明年再说吧。” 弘睿闻言心有戚戚,看皇额娘的脸色苍白憔悴,又想到今日正是六月初六,是兄长弘辉的祭日,一颗雀跃的心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皇额娘说的是,是儿子欠考虑了,既如此那儿子就留下来陪皇阿玛和皇额娘。” 凉月闻言,摆了摆手。 “皇帝孝心哀家知道,可你是帝王,满朝臣功具在,要尽孝心也不在这一两日。” 弘睿闻言,只能按捺下心中的酸涩,恭敬带着朝臣退了出去。 听着弘睿他们远去的脚步声,凉月这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四大爷,勾起嘴角。 “人都走了,还要装睡?” 床榻上的四大爷闻言,睁开眼,目眦欲裂的看向凉月。 充满实质性的怨恨恨不能穿破虚空,杀了眼前之人。 凉月轻轻嗤笑一声。 “您可还记得二十一年前的今天? 那个雨夜,小小的弘辉就死在了乌拉那拉宜修的怀里。 弘辉他至死都想不到,他一向孺慕的皇阿玛就在院内。 近在咫尺,却不肯出来见他一面,漠视他的孩子走向死亡。” 四大爷闻言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个已经模糊的小小身影。 好半晌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凉月。 凉月却不再看四大爷,而是转头看向窗外,怅然道: “您猜的不错,本宫今日要送您下去给母子二人赔罪呢!” 四大爷闻言,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他满脸惊恐,脸色泛青,双目赤红的死死盯着凉月。 内心不住的哀嚎,眼前之人究竟是人是鬼?心中的畏惧愈来愈深,浑身的寒毛都起了一层,身下突的一热,一股难闻的尿骚味让凉月嫌恶的皱眉,连忙退避三舍。 “来人,给太上皇净身,将污秽换下来。” 江福海闻声打发了几个忠心的小太监,又是沐浴又是更衣,期间更是有不耐烦的或轻或重的用手掐两下出气,还不停的奚落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毫无尊严的任他们糟践。 四大爷屈辱的承受,布满血丝的双眼借着被按进浴桶的水流出泪来。 等一切收拾妥帖,凉月这才重新入了室内,来到四大爷身旁,轻蔑一笑,自顾自的开口。 “都说帝王不可辱,不过在本宫看来您的血性也不过如此,竟然苟延残喘这么久。 您说这是不是报应,如今您能听能思考,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连每日的吃喝拉撒都控制不住,跟死了有何区别?” 四大爷勉强发出“嗬”“嗬”两声,似乎是在痛斥凉月该死。 凉月却丝毫不受影响,她低下头,靠近四大爷,轻声说道。 “您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本宫看着都嫌恶心,想必您也活够了,今日本宫就好心送您一程,和我那个好姑母一样好好下去赎罪吧!” 四大爷闻言,双眼猛的瞪大,瞳孔骤缩,他死死盯着凉月,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眼角,原来皇额娘也是遭了她的毒手。 凉月看着眼前的四大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一字一顿,如同恶魔低语。 “弘睿是本宫与奶兄张兴的孩子,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脉,自您这一代大清亡了!” 四大爷闻言,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竟被眼前的毒妇算计的大清五代而亡。 他双眼赤红,目眦欲裂的盯着凉月,只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他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整个人悲愤到了极点,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痉挛。 凉月看着眼前不住抽搐的四大爷,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容,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人。 “给您一个忠告,若是有下辈子,切记莫要做那负心薄幸之人,好走不送!” 四大爷在她的注视下,身体痉挛的幅度越来越大,脸色逐渐涨红发紫,双眼凸出似要掉出眼眶,最终身体一僵,气绝身亡。 凉月看着死不瞑目的四大爷,心中快意无限,她勾起嘴角,屈尊伸手亲自为他整理遗容。 这还是她用了二十多年才杀死的人间帝王,真是煎熬,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是逍遥日子。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转过头,看向身后候着的江福海,轻声开口。 “太上皇驾崩了,去通知皇帝和百官前来送太上皇最后一程吧!” 江福海连忙垂下眼帘打了个千儿,换上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连忙躬着身,后退几步,这才转身出了门,去通知皇上并文武百官前来九州清晏。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弘睿便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了九州清晏,他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四大爷,脸色变得惨白,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痛之意。 又看了一眼凉月,只见凉月满目悲凉,泪如泉涌,身体摇摇晃晃。 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两步,伸手扶住凉月,语气中满是担忧。 “皇额娘,您节哀,保重身体,莫要哭坏了身子,皇阿玛去了,儿子就只剩额娘了。” 凉月闻言,转过头看向弘睿,她双眼含泪,语气哽咽。 “皇帝,你皇阿玛没气了,他不要你皇额娘了。” 说罢,凉月就借机晕死过去,天这么热,她可不想为四大爷披麻戴孝,一病不起躲躲懒,适当的时候出来刷刷存在感,加固一下自己在众人心中的深情人设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206章 甄嬛传—宜修201 弘睿见状,心中大骇,连忙伸手扶住凉月,焦急的开口喊道: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皇额娘您醒醒,您别吓儿子。” 说罢,他半抱着凉月,眼眶都红了,求助般的看向怡亲王允祥。 此刻允祥也终于从皇兄薨逝的噩耗中惊醒,看到皇嫂面无血色瘫软在新帝身上,也顾不得男女大方,上前扶起凉月。 只可惜凉月在借着帕子擦泪的功夫,已经点上颈动脉窦的死穴上,此刻大脑和心脏暂时性缺血,浑身没了知觉。 全身的重量压在患有鹤膝风的允祥身上,允祥自然是扛不住的,还是果郡王允礼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怡亲王,将凉月接过横抱而起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又伸手扯过一旁的薄被为她盖上,这才起身让开位置让太医诊治。 太医仔细诊了脉,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恭敬开口。 “太后娘娘是一时悲痛过度,心脏骤停这才晕了过去,待臣开一副药,细细调养些时日便可改善。 只是娘娘的身体虚弱,近日又忧思过重,只怕醒来后要好好保养,万万保持心境平和,否则再有一次只怕是要危险了。” 弘睿闻言,心中一紧,他挥了挥手,示意太医赶紧下去开药煎药,这边紧紧的握着凉月的手,眼眶红的能滴出血。 允祥见状,叹了口气,皇兄薨逝,皇嫂又病倒,新帝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强撑着病体,走上前来,走到弘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开口。 “皇上,节哀,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皇兄的后事和皇嫂的身体都要紧,您现在是一国之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弘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站起身来对允祥鞠了一躬。 “十三皇叔教训的是,是朕失态了,朕……这就去安排皇阿玛的后事,让皇额娘好好休息。”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连串的宫女太监,厉声吩咐。 “你们好好照顾太后,若是太后有半点差池,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弘睿坚韧的背脊挺拔,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有条不紊下达旨意。 着怡亲王允祥,果郡王允礼,鄂尔泰,张廷玉随他连日将四大爷的遗体送回大内,安方于乾清宫内入殓。 弘睿带领朝臣忙了七天七夜,几乎是水米未进,睡的也很少,又挂心时常昏睡的凉月,肉眼可见的消瘦。 原本合身的龙袍也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允祥见状,却在满意的同时不免心疼他的纯孝。 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尽心辅佐皇上,帮他掌控朝政,这样来日九泉之下他也能对皇兄有个交代。 期间凉月强撑病体回宫哭灵,又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彻底起不了床了。 世人都赞叹当今太后对先皇情深义重,新帝纯孝,对太后娘娘极尽孝道,母子二人对太上皇的敬重和爱戴真是让人闻之落泪。 一时间京中百姓对刚登基不久的新帝好感倍增,纷纷自发在城中为先皇守灵祈福。 凉月这一病就是整整三个月,期间新帝日日前来侍疾,衣不解带的照顾凉月。 又要为逝去的四大爷选址修建皇陵,处理朝政,整个人忙的团团转,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瓣用。 好不容易将四大爷暂时停灵于景山寿皇殿封存,待来日易州泰陵地宫建成再行迁灵下葬。 弘睿为先帝定下谥号和庙号后,四大爷的后事算是告一段落,大家都松了口气。 凉月的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气色极佳,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孱弱。 弘睿更是对凉月极尽孝顺,日日都要来凉月宫中请安侍奉,陪着凉月这个额娘用膳,看到凉月脸色红润,身体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年来,弘睿这才更改年号为昭景元年,前朝后宫大肆封赏。 尤其是以太后有关的为最,其已故长子弘辉不顾朝臣反对,追封为端怀太子,其阿玛追封一等承恩公,额娘为超一品老夫人,母族极尽荣宠,再煊赫百年不成问题。 凉月完成了原主心愿,如愿当上了太后,弘辉追封为太子,母族也得到了荣耀,身体只觉得轻松明快,原主掩埋的怨气彻底消散,她的任务也算彻底完成了,只待寿数将近便可脱离此方世界。 她不顾弘睿的挽留执意入畅春园休养,平素不再回宫,只管安心享受生活。 凉月离宫后,弘睿虽然惋惜,但想到额娘离宫后能过的自在些,少了宫规束缚,对养病也是大有裨益,便也释然了。 只是他思母心切,便常常借着去畅春园向凉月问安的机会,出宫去探望凉月。 每每看到凉月气色红润,身体健康,在畅春园过的很好,便也放下心来。 他励精图治,随着年岁增长,皇权稳固,这才将圈禁的皇叔一一放出,给了少数兵权,让他们出海踏上周边的弹丸小国,靠自己改天换地,裂土封王拱卫大清。 又着力发展火器,命人悄悄改良,训练出一支支由火枪大炮组成的军队。 一时间,万国来朝,朝野上下更是一片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海清河晏,时和岁丰,史书称为昭景盛世。 凉月在畅春园每日吃吃喝喝,偶尔去宫中看望弘睿,她保养得宜,又心情顺畅,每日过的很是滋润,她七十八岁高龄在畅春园无疾而终。 人到中年的弘睿含泪为额娘追封孝昭懿皇后,入葬泰陵,死后哀荣,规格比之昔日的四大爷更甚,甚至主墓室放的不是四大爷的棺椁,而是他的额娘。 因为他知道,他的额娘不爱皇阿玛,畅春园里的面首从未间断过。 他亲政后感念额娘的境遇,主动为其遮掩,额娘开成布公的与他坦言,让他对后宫多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致使他的一生也只有一个富察皇后,和一个乌拉那拉贵妃。 凉月死后脱离甄嬛传的世界,将宜修纯净的灵魂光点送往轮回,眼神落向小世界。 看到弘睿下令令万民同悲,天下缟素,天下万民包括他自己为太后守孝三年,三年不得有饮宴嫁娶,以尽孝道,凉月这才欣慰一笑,不枉她生养他一场。 凉月握着自己修改过的杰作踏入朱衣阁,朱衣神君满意不已,随手便兑现了昔日的承诺,将蕴神丹送给了凉月。 凉月借着蕴神丹的药力一举踏入天仙境界,可三千年内不用考虑渡劫。 只是这并不能令凉月满足,当即打蛇上棍,缠磨朱衣神君。 “老爷,第一次完成洗白就得了蕴神丹,那下一次是什么?” 朱衣神君僵硬的扯出自己大红色的衣袖,那柔软的触感让他耳际微红,随后运气压下。 暗称这个魔女果真不拘小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是一点儿都不懂,看着个好看的就想撩一撩,真是有伤风化。 可无奈,凉月的工作效率很是不错,第一次入小世界就圆满成功,比之他的那批手下强上不是一星半点。 要知道他的童女凌瑶第一次入小世界可是中道崩狙,回来元神都受了重伤。 朱衣神君捏了捏自己的胡子,故作神秘的吊起凉月的胃口。 “小丫头,你若再次功德圆满,本神君可以赏你一块蕴有空间法则的玉简。 要知道你的下一个境界就是上仙,上仙不仅修的是仙力,也要开始触摸法则。 仙力可以靠丹药或者时间堆积,但想要触摸法则非大机缘者不可得。 而且一旦你触摸到空间法则,再次进入小世界,可在元神深处隐匿一方空间,只要不是仙灵世界,届时完成任务可是事半功倍。” 凉月美眸轻翻,不就是利诱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大机缘者不可得,什么空间的,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持续能往上爬,改变卑微的地位,那么这个空间法则玉简她要定了。 当下就迫不及待的转身去往藏书楼,随手抓了一个光团,一头扎了进去。 朱衣神君见她如此利索的模样,抽了抽嘴角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 “好啊!真是个好丫头,小世界十年,天界才过去一天。 只要这丫头保持这般水准,待年关将至,本神君的朱衣阁定然会甩的魁斗星君那斯远远的。 魁斗想要夺魁,拿到文昌帝君手里的奖赏做梦去吧!” 第20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 凉月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室内漆黑一片,当下也不起身,闭上眼开始翻看起脑海中的怨气团。 她如今这副身子的主人正是号称“雪岭双姝”的朱九真,如今也不过豆蔻年华。 原主之所以有怨气是因为她被捉奸在床,死于最爱的表哥和情同姐妹的武青樱剑下,连带着还有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 她的父亲想要算计张无忌从而得到号令天下的屠龙刀,不料却随张无忌一同落下悬崖。 她失去了父亲,就只能将日后的身家性命按娘亲所说的那样全部托付给了从小喜欢到大的表哥卫壁身上。 她听信了表哥的花言巧语,以为有了一辈子的依靠,可谁料竟是身心错付。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卫壁她怀孕了,就被卫壁将错误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 卫壁昧着良心,口口声声声称是自己勾引了他,他喜欢的所爱的一直都是他的师妹武青樱。 她好恨啊!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不得杀了他泄愤,更恨的是那对狗男女竟然真的动手杀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是她们朱家的未来啊!就这么跟着她这个没用的母亲一起死了。 昔日五绝南僧一灯大师嫡传朱子柳的后人就这么绝迹了,更何谈什么以后发扬光大,重振朱家昔日威名。 凉月接收完这些记忆,嗤笑一声,这姑娘还真是傻的可以,所托非人最后竟然还丢了性命。 如今既然自己接管了这具身体成了朱九真,那么她所受的苦难,自己必然会帮她一一讨回,她所执念的自己也会帮她达成。 而她之所以今晚能进入朱九真的身体,还是因为昨日是每月十五三人约定的比武之日。 武青樱的兰花拂穴手本比不上她的一阳指,可谁知道表哥卫壁又拉偏架,竟然用落英神剑掌的第二式春云乍展将她打飞了出去。 还美其名曰刚刚修习第二式一时没有控制住内力才打伤了她,这姑娘在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就这么把自己气死了。 卫壁那个左右摇摆的小人武功都比她强上几分,看来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练好武功,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到时再想办法弄死那对狗男女,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凉月想通这一切,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径直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按照一阳指的功法练了起来。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凉月才停下,经过一夜的调息,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减少了几分。 他们朱家绝学一阳指和先天功皆是以内功修行为主,对内力的要求甚高。 这具身体天赋并不高,如今也只是勉强修习到一阳指的入门境界而已。 至于先天功,更不必说了,内力不济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只会些粗浅的吐纳之法,还生不成内力。 凉月还试探的运转自己的修炼灵力的功法,只是内力和灵力虽只是一字之差,效果却千差万别。 按照自身的修习,内力在经脉中纹丝不动,仔细研究才发现内力与灵力的区别。 内力是气息随呼吸入丹田而产生的,丹田气息在经脉中运行一周附上精气神,(后天五脏六腑之精气神、先天肾元之精气神),再回到丹田完成一周天的运转,这才产生了内力。 而灵力,是借由天地清灵之气转化而成,并未掺杂人的精气神,此方世界没有灵气,自然无法催动体内的气随心意移动。 不过还好凉月并未气馁,灵力不能用,那就修出内力就是。 增加内力的法子又不是没有,比如千年雪莲,百年蛇胆,再比如此方世界的顶级功法九阳真经。 原主可是偷听过张无忌和她爹和盘托出过他在谷底修习过白猿肚子里的九阳真经,他年纪轻轻可是内力深厚,而她也粗略的看过剧情,由不得她不心动。 她如今的年龄才十四岁多一点,张无忌估计这会儿刚在海上飘着呢。 这么靠前的时间节点,作为恶毒女配的她若是不截胡一下男主的机缘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而且她不止要截胡这一次,到时候还要再利用张无忌这个男主为跳板,换她来送出武穆遗书,驱除鞑虏,复他汉家河山,将红梅山庄朱氏一脉发扬光大,让天下武林看看什么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恢复昔日朱家江湖威名,更上一层楼。 至于张无忌这个原剧情男主,这么多的红颜知己,何必多她一个呢? 就让他对她心怀愧疚一辈子吧,到时他还是继续跟他的那些女人们去纠缠不清吧。 想到此处,凉月不由得兴奋起来,想到又可以算计人心,那张绝美的脸上眼波流转,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 当下凉月起身披上赤狐大氅,打开房门召人进来伺候她洗漱,之后前往前厅用早饭。 西域昆仑山地脉辽阔,常年风雪交加,寒冷刺骨,地形十分险峻,有着许多高山、深谷和冰川。 红梅山庄和连环山庄就坐落其中一处险峻山脉的阳面,江湖人称朱武连环庄。 因朱武两家世代交好,故而因两庄相连,连绵数里一眼望不到头。 正值冬日,院中的红梅傲雪凌霜,开得正盛。 向远处张望,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丝毫不逊色一座巨大的亲王府。 毕竟朱家和武家祖上曾为大理国之重臣,近百年来积攒的财富不说富可敌国,但也足以令人咂舌。 就连居住的宅院也是比照着当年大理王族的规格建造的,只是纹样略有不同,少了许些供奉释迦牟尼之殿宇罢了,可即便如此,也处处彰显着奢华无比。 正在凉月打量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时,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动作之快,踏雪无痕,一股脑的就扑进了凉月怀里,险些将她扑倒。 凉月低下头,便看到一只灰白色的大狗摇着尾巴,斯哈斯哈的对她撒着欢儿,还时不时哼唧两声,示意主人怎么还没有抚摸它柔顺的毛发。 凉月皱了皱眉,原身恶毒的性格已然初显,已经纵狗吓唬了不少山下上山砍柴的农户,只是还没到后来那般丧心病狂,动辄让狗伤人性命,将恶毒发挥到极致的地步。 可即便这样,凉月还是看到大狗那尖利的泛着寒光的獠牙就有些不喜,若是这壮硕的身子扑到普通人身上,咬上一口,那还不得去掉半条命。 只稍一想,凉月便觉得这样的手段用在普通人身上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要知道山脚下的村民可有不少是他们家的佃户,当下凉月也顾不得吃饭,叫来管家乔福,打算将驯养的恶犬物尽其用,全部打发了拴起来去守门户,等打猎拉雪橇的时候再放出来。 第20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 管家乔福四十多岁的年纪,自小便跟在老庄主身边,后又一路跟随朱长龄来到昆仑山,在红梅山庄一呆就是十几年,早就将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一般疼爱,对于自家小姐的吩咐,自然是无所不应。 甚至见他家小姐面露自责不忍的模样,还亲自下山向被吓到的庄户赔礼,并送上银钱若干以示安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凉月已经坐在饭厅,陪着原主的父母用早饭。 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凉月都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朱家,当真是有钱啊! 要知道如今的世道,天灾人祸不断,有的地方甚至是易子而食。 更何况朱家如今更是身处昆仑山,大雪封山之时,这桌上还有新鲜的果蔬鱼虾,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保持这样的排场。 难怪原身做出诸般恶毒之事而不自知,反而以此为乐,想来也是自幼享受着这般长大的,从不知人间疾苦,再加之朱父朱母又向来溺爱,从根子上就种下了恶因。 看着坐在主位上,面色威严,一身儒雅气质的微胖中年男子,再看看旁边面色温婉清丽绝尘的妇人,凉月心中一叹,虽然这对父母人品不咋的,但对朱九真确实很好。 虽然朱父从未正确引导,卫母总一心撮合自己女儿和自家侄儿,可两者爱女之心确实做不得假。 想到此处,凉月看着朱父朱母的眼神不由柔和了几分,既然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要净化她的怨气,就不能做出伤害其父母之事。 朱父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恢复昔日朱家威名,一向功于算计,可偏偏为人短视,又一向浅薄,这么多年江湖地位一直是吊车尾的存在。 只要她表现出足够的价值,朱父未尝不会听她的,只是她那个一直在外调查屠龙刀消息的二叔姚清泉只怕不好相与,若是忽悠不动朱父在外顶着,只怕会给她找麻烦。 毕竟这个人可是有前科的,在朱父死后不久他就叛出了山庄不知所踪。 至于朱母嘛,倒是好办许多,毕竟朱母最大的心愿就是撮合女儿和自家侄儿,若是自家侄儿死于非命,不就没有撮合的必要了嘛。 朱长龄看着自家女儿不同以往的模样,有些诧异,夫妇俩的眼神对视,朱长龄不由得轻咳一声,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才对着凉月道: “真儿,今日怎么如此沉默,可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凉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颇有些不屑撇撇嘴,娇俏道: “女儿才不会生气,武青樱的兰花拂穴手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至于表哥,哼! 我朱家的一阳指可不见得比他们武家的家传绝学差,日后女儿定然勤加练武,甩他们十条街都不止。” 朱长龄闻言,放声大笑。 “哈哈……,好,好,真儿有志气,我朱家有真儿此等女中豪杰,何谈不兴? 朱母见父女二人如此,不由得轻笑摇头。 “好了,你们父女俩就别一唱一和了,真儿天资有限,能在此年纪将一阳指练到如今的地步已属不易,再想进步只怕要付出无数的汗水,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更何况女孩子家家的,练好武功又能如何?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 朱长龄闻言,顿时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妇人之见,我朱家昔日何等荣光,真儿有心上进你还要阻拦,就不怕我朱家百年之后,改了他姓彻底没落?” 朱母闻言,顿时柳眉倒竖,就要发火,一旁的凉月见状,生怕两人吵起来,赶忙开口打断道: “爹娘,你们就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可我是朱家的女儿,必要尊祖宗遗愿将咱们朱家发扬光大,让江湖众人再也不敢小瞧了咱们红梅山庄。 我吃饱了,先去练武了。” 凉月说完,也不等朱父朱母反应,转身就朝着庄外行去,她得好好寻一寻张无忌昔日得到九阳真经的山谷在何处。 朱长龄夫妇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顿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还是朱长龄先反应过来,看着凉月跑远的背影,哈哈大笑。 “夫人,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你是我朱家的媳妇,真儿还小你不要老想着让卫壁娶真儿。” 朱母闻言,顿时气结,她还不是为了朱家,卫壁是她的亲侄儿,届时让真儿多生几个,挑个男孩随了母姓,朱家不就有后了?外头的人哪有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亲侄儿来的可靠。 可想到刚刚女儿的表现,如此积极上进,一心为家族考虑,又顿时泄了气,似乎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岔了。 清丽的容颜轻愁,默默叹了口气,左右两个孩子年龄还小,也不急于一时,可以在看看。 凉月自然不知道,她的一番表现,让朱母最近打消了撮合她和卫壁的想法。 此时的她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四处寻找着那个靠近果园附近的山谷。 只是可惜,她找了许久,确实找到了一片硕大的果园,只是果园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并不知道哪一处才是九阳真经的所在之处。 凉月站在一处峭壁旁,看着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叹了口气,看来还得一处一处的下去看看。 只是这么高的悬崖峭壁,以她如今的功力只怕下去容易上来难,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可不值当。 凉月打算先弄点保命的东西放在身上,再好好谋划一番,做一些下悬崖的准备工作。 朱长龄夫妇见凉月从庄外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屋子里,除了她的侍女庄里庄外的跑了几趟,本人一直没有出来,连晚饭都是让人送进屋子里的。 朱长龄不由得感叹女儿的勤勉,让他对她寄予了更高的厚望。 此时的凉月正在屋子里,在打好暗器上涂满了各式各样的毒药,她的一旁是几个特意找庄里的铁匠打好飞爪,届时只要将她飞爪卡在悬崖上方,抓住绳索,就不愁上不来。 至于毒药和暗器,自然是为了防身用的,万一悬崖峭壁上栖息着毒蛇之类的毒物,她也可以远程攻击,将毒物打落悬崖。 一切准备就绪,凉月才将东西分类收好,打算明日一早就去悬崖底下寻九阳真经。 第20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 第二日一早,凉月早早起床,陪朱父朱母用过早饭,表示自己要找个宽阔的地方练习指法,让他们不用担心。 凉月带着绳索再次出了山庄,径直朝着昨日寻到的果园行去。 再次站在峭壁旁,看着云雾缭绕的悬崖下方,凉月深吸了一口气,将长长的绳索固定在一颗粗壮的核桃树上,拽了拽接口处,将剩余的绳索丢下悬崖,自己抓着绳子,背着一条备用的绳索,才朝着悬崖下方小心的跃下。 峭壁上怪石嶙峋,凉月下降的很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峭壁上的怪石刮伤。 只是可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哪怕凉月再小心,在下降了一段距离后,衣摆还是被峭壁上一处凸起的怪石勾住。 身体骤然下降带来的惯性,让凉月的掌心瞬间火辣辣的疼。 哪怕掌心生疼,凉月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要知道现在这副身体可是个弱鸡。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凉月再不敢贸然下降,而是小心的调整自己的位置,将衣摆从怪石上拽下,才继续朝着悬崖下方滑去。 不知过了多久,凉月终于看到下方绿意盎然的模样,看来已经接近谷底了。 双脚触地,稳稳的站在了悬崖上一块凸起的石板处,俯视下方的山谷,生机勃勃的模样,让凉月顿时松了口气。 她拽了拽绳子,还有四五米就到头了,又看了看有些破皮的手掌,索性四下打量了一番,选定接力的地方,运起轻功,朝着谷底飞下去。 刚一落地,草丛里就惊动了一群栖息的野鸡,扑棱着四下逃去。 凉月踏在谷底,仔细查看周遭有无山洞之类的洞穴,只是可惜,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山谷,都没有找到一处洞穴。 凉月有些沮丧,她知道这是找错地方了,好在,现如今是冬季,崖壁上并没有毒虫,只是了了几只落脚的苍鹰见到她就飞走了,因此此行还算顺利。 借着飞爪运起轻功很快就抓到了绳索,攀上悬崖的速度快了不少。 她又如法炮制,朝着西面的悬崖探索。 西面不比北面暖和,崖壁上的积雪成冰,西风凛冽,刺骨的寒风直接透过冬衣,直往人的骨缝里钻。 哪怕凉月早有准备,运起内力护体,还是冻的有些瑟瑟发抖,手都有些不听使唤。 好在,西面虽然冷,但胜在下去的路还算好走,只要稍稍借力就能落下好几米。 很快,凉月就到了谷底,她几乎冻的没了知觉,哪怕运起内功,也久久不能回暖,好在,在谷底的西北方位,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黝黑的洞穴。 凉月心下一喜,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看来她终于找到了。 凉月掏出火折子在洞口点燃了一堆柴火,温暖的火堆让她身上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又掏出松油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火把,借着火光往里走。 可很快她嘴角的笑意就凝固在了脸上,只见不远处的洞壁下面有一只身体壮硕、体表毛发是浅灰色并装饰有大小环形深色斑块的雪豹。 雪豹的后面还有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同款小雪豹,想来也才刚出生不久。 雪豹的双眼泛着幽幽的绿光,一脸警惕的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音,前肢探出伸直做出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架势。 凉月看着眼前的雪豹,有些头疼,她没想到这洞穴里居然会有如此猛兽,只是如今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摸上腰间的暗器飞针捏在手里,内力顺着经脉悄无声息的涌上指尖,针尖对准雪豹,上面浸满了由曼陀罗,乌头,马钱子和蟾酥提取的毒物,有很强的麻醉作用。 凉月没打算杀了它,反而在见到它的那一刻就打算用它撕了卫壁和武青樱。 而且她还看上了它身后的两个小不点儿,毕竟养狗哪有养豹子香。 雪豹短粗的四肢腾空,上下颌骨大张,露出四个锋利尖锐的犬牙。 凉月脚下腾空而起,身形轻旋,手腕一甩,数只飞针如星似月的冷芒风舞电掣般分别射入雪豹的颈部,腹部和后腿。 雪豹一击不中,又调转头来打算再次攻击,只是片刻不到,药效发作,四肢一软就瘫倒在地。 凉月又摸出数十只飞针,甩手又射进它的身躯补刀,没个三天它休想再站起来。 雪豹无力的倒在地上,鼻息粗重,将地上的尘土吹向一边。 凉月轻弹着衣摆处沾上的尘土,语气温柔。 “遇到我也只能算你倒霉。” 说罢也不管雪豹,走到洞壁跟前,蹲下身体去摸两只小雪豹。 小雪豹奶乎乎的相互靠近躲避凉月伸出来的素手。 凉月轻笑一声,不顾两只小雪豹的挣扎,一手一只将它们抱了起来,放在怀中仔细的打量。 两只小雪豹许是刚出生的缘故,身上的花纹还没有长开,灰白色的毛发上布满了淡黑色的玫瑰花纹,看着极为漂亮。 小雪豹细声细气的像小奶猫一般叫着,四肢在怀中扑腾挣扎,粉色的肉垫拍在凉月的手上,一点都不疼,反而有些痒痒的。 凉月解下自己的斗篷,将两只小雪豹包进斗篷里,只露出两只无措的小脑袋,这才捡起地上的火把,打量着洞穴。 洞穴不大,在雪豹栖身的上方还有一个幽深的口子,约莫两丈宽,七八丈高,凉月将火把扔进去借着火光,看到里面七拐八绕的向上延伸。 当下看了眼地上的雪豹,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两个小东西我可就带走了哦,跟着我必然比跟着你过的好。” 说罢凉月提气运功借着洞壁的反推力,身影犹如流星掠空般一个跟头变换方位直射腾空进入了上方的洞穴。 洞穴里面阴暗幽森,脚下的路并不好走,时不时有凸起的石头阻挡脚步,又向上拐了几个弯,微亮的日光时不时从镂空的石缝中渗透,照亮了一个略显平整的洞穴。 一只白猿的尸体就那么躺在那里,凉月心中一喜。 “找到了!” 空旷的洞穴中凉月清亮欣喜的回声激荡。 急步上前,只见在白猿的腹部,果然有一个用线缝合的伤口。 白猿死去多年,外表也已经风干,靠近还能闻到这具干尸散发的淡淡的腐臭味。 凉月也顾不得嫌弃,放下两个小东西,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挑开了丝线,将内部的油纸包取了出来。 她掂了掂分量不轻,打开一看,里面正是此次要找的九阳真经。 凉月看着手中的九阳真经,心中欣喜异常,将东西重新包好放进包裹雪豹的斗篷里,抱着它们打算先回去,再行修炼。 因为她此刻有些受不了身上的味道,那腐臭的尸臭味儿只要沾染一点儿就挥之不去,实在是太难闻了。 第21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 凉月抱着两只小雪豹,当下足尖轻点,顺着上方有光亮照进来的地方飞掠,可等她落在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一颗心瞬间惊讶万分。 只见周围两道细窄的石笋刚好形成一个天然屏障,将她出来的洞口遮了个严实。 侧方不足两米处,一根从上垂下的麻绳在西风中左右晃动。 目测此处离着上方的地面不过二十米远,只要踩准落脚点,就算不用借助绳索也能用轻功飞身上去。 凉月也没想到这处洞穴上方的洞口,居然离着地面这么近。 当下提气运功,身形快如闪电,朝着上方掠去,眨眼就消失在了洞口。 红梅山庄,凉月回来后径直躲入房间,吩咐任何人不准前来打扰。 关上门窗,将两只小雪豹放在软榻上,拿出经书,将油纸扔掉,用帕子沾着烈酒将书皮擦拭一遍,这才自顾自的进了内室沐浴。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两只小雪豹蜷缩在一起,警惕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喉咙里发出软萌的啊呜声音。 凉月轻笑一声,绞着头发走到软榻边上坐下。 “你们两个小东西,倒是挺可爱的。” 凉月伸手将其中一只小雪豹抱进怀里,伸手抚摸它的脊背,给它顺毛,小雪豹被摸得舒服了,逐渐放松了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凉月的怀里扭动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另一只小雪豹见状,也有些踌躇的凑到了凉月的身边,昂着脑袋,去蹭凉月的衣裳,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稚嫩的呜咽声音。 凉月轻笑一声,抓着它颈部的皮毛放在了蓬松的蚕丝被中,紧接着又将怀里的那只也放了进去。喊来丫鬟,让丫鬟去准备一些温热的牛乳给它们喝。 之后她便打开九阳真经的经文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凉月也不禁惊讶这九阳真经的创造者对人体阴阳二气和奇经八脉了解的可谓是相当透彻。 经文中所载的九阳神功,关键之处,全在阴阳互济之道。 阳刚偏重,称为纯阳,过刚必折,阴柔偏重,称为纯阴,过柔亦缺。 这九阳真经的心法,关键在于诸穴阴阳交互,互为起点,走的是偏锋,穴脉交通,周天逆转,致使阴阳之气相济,方为大道。 当下凉月也不迟疑,盘膝坐在软榻上,将九阳真经看了一遍,默记在心,然后闭目按照经文所载的经脉路线运行内力。 凉月催动丹田中一股内力一分为二,一股沿着任脉行腹部中线经脉缓缓流向四肢百骸,多次与手足三阴及阴维脉交会,最后结合脏腑精气产生一股阴寒内力,另一股沿着督脉行于背部正中经脉,多次与手足三阳及阳维脉交会,结合脏腑精气产生一股阳热内力。 此刻凉月脸色一半阴寒一半阳热,青红交织之下绝色的容颜显得有些诡异。 只是当下她也顾不得身体一寒一热的难受劲儿,不停歇的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内力,直至丹田和周身各大穴位微微发胀才停下运功修习。 之后她只需要将体内存储的阴阳内力逆转经脉,阴走阳脉,阳走阴脉,借由一阴一阳之劲力打通任督二脉,完成周天循环,那么日后她的周身内息就会绵绵流转,生生不息。 只是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定力不足,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筋脉尽断而亡。 想要尽快打通任督二脉,完成了周天循环,还得先把武青樱和卫壁弄死,省的总是挂心这对渣男贱女来她眼前晃悠。 想到这里,凉月默默收功,睁开眼睛就看到拔步床对面的软榻上两只小雪豹喝饱了牛乳,此刻正团在一起,窝在软榻的角落里呼呼大睡,身下原本的蚕丝被都跑到了地上。 她轻笑一声,下床将被子抱起,铺了个柔软的小窝,又两只小东西抱进被窝,自己才返回床上躺下歇息。 第二日一早,凉月还没睡醒,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她皱眉坐起身,扬声喊道: “采青。” “奴婢在。” 采青推开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外面吵什么呢?” 凉月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问道。 “回小姐,是武庄主带着表少爷和武小姐来了,正在前厅和老爷夫人用早膳呢。” 凉月闻言,挑了挑眉,这老天还真是眷顾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人送来了,今日不弄死他们都说不过去。 凉月起身,洗漱过后,交代采青好好饲养她的两个小奶豹,便披上披风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内,武烈正带着武青樱和卫壁与朱父朱母一同用早膳,桌上气氛看着很是热闹。 只是凉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娘笑着温柔的开口道: “樱儿越长越漂亮了,也不知将来要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单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我们真儿如果有樱儿一半的温柔娴静,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武青樱羞涩的眼神瞥了眼一旁的师哥,脸颊微红。 “伯母又在取笑樱儿了,要说漂亮还是真姐最好看了,对不对啊,师哥?” 卫壁点头附和道: “师妹说的不错,表妹的容颜确实绝色。” 凉月抬脚进了房门,对武青樱和卫壁翻了个白眼。 “樱儿妹妹说的不错,我娘这么漂亮,做女儿的自然青出于蓝。” 凉月说着,上前走到朱母身边坐下,伸手挽住朱母的胳膊,仰头看着她娘,笑着开口道: “娘,你说是不是?” 朱母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拍了拍凉月的手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也不知道先和你武师叔他们打招呼。” 凉月转头看向面容含笑的武烈,笑嘻嘻的开口。 “师叔好,还望师叔莫要怪罪真儿刚刚无礼。” 武烈闻言点点头,很是夸赞的道: “真儿说的哪里话,朱武两家是世交,你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些虚礼何需计较? 更何况你这两日勤勉练功,朱兄对你可是夸赞不已,让我这做师叔的听了,也很是欣慰啊。” 说罢他又对武青樱和卫壁严肃要求。 “真儿勤勉堪为榜样,你们也不能拖后腿。” 武青樱和卫壁两人闻言,当即乖乖的应声。 “是,爹(师父)。” 他们两人虽然应着,但眼神却不住的瞥向凉月,满是不解这朱九真怎么突然受这么大刺激。 要知道他们资质着实算不上是什么武学奇才,纵然从小习武至今,要是勤勉有用何必等到现在还只是个花架子。 第21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 凉月自然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只是她并不在意,而是抿唇微笑,低头喝着丫鬟盛好的红枣粥。 只是刚喝了两口,就听朱父开口道: “夫人,我和武师弟商量了一下,过两日就是冬至了,今日天气晴朗,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这两日我们带人一同进山,你身体弱就留下带人准备冬至节需要的食材吧。” 朱母闻言点点头, “好,那你们进山小心些。” 朱父点头应允,然后看向凉月。 “真儿你也去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凉月闻言,当即放下碗筷。 “是,爹。” 凉月回房交代采青照顾好小雪豹,自己将之前准备的暗器又放在了身上,捏了捏手中的解药,想到被她麻醉在崖底的雪豹,想了想还有些不保险,又翻出一瓶可以令其发狂的药粉,才满意的将东西藏好。 此刻朱父和武烈等人已经在前院等着了,朱父和武烈只带了几个护卫,护卫手中都牵着猎犬。 卫壁和武青樱一人手里提着一把长剑,看着模样不像是要去打猎,反倒像是去游玩似的。 朱父看到凉月过来,当即开口: “出发。” 凉月闻言,当即跨马而上,跟在朱父和武烈身后朝着庄子外面的后山跑去。 一路疾驰,凉月始终紧跟朱父的脚步稍稍落后半个身位。 “师哥,你有没有发现,真姐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武青樱骑在马上,凑近卫壁身边,小声说道。 卫壁闻言视线看向前面,一袭赤狐披风骑马奔跑在前面的凉月,目光带着审视。 “表妹是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变得倒是比以前讨喜了。” 武青樱脸色一变,冷哼一声。 “哼,师哥这么盯着看,莫不是真被真姐的与众不同勾了魂?” 武青樱语气不悦,丹唇微微嘟起,眼神也变得凌厉,见卫壁收回视线看向她,顿时勒住缰绳。 “师哥,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卫壁闻言心下一惊,当即勒马停下,看着武青樱认真的神情,当即轻笑一声。 “怎么会,师妹多虑了,我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我可是一直拿表妹当妹妹的。” 武青樱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这可是师哥说的,师哥心里只有我一个,可不能被真姐勾了去。” 卫壁点头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表妹这么漂亮,又是独女,得到她就等于得到整个红梅山庄。 师妹耳根子软自己说两句软话她必然不会疑心自己,只要小心点儿,未尝不能享齐人之福,届时朱武连环庄可就尽数落于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卫壁看着武青樱的视线越发温柔,语气也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放心吧,师哥心里只有你。” 武青樱被卫壁这么温柔的看着,脸上染上一抹羞红,低下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师哥,你胡说什么,我不理你了。” 说罢,当即骑马追上前面的凉月。 “真姐,你等等我。” 凉月闻言,当即减缓速度,转头看向追上来的武青樱。 “怎么了?” 武青樱脸颊羞红,看着凉月抿唇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和真姐一起走了。” 凉月闻言也没多问,而是若有所思看了眼后面的卫壁,看来渣男是又说了什么。 一行人很快到了后山,山林茂密,但山间被白雪覆盖,雪地上还能隐约看到有野兽的粪便和脚印,看起来倒是经常有野兽出没。 朱父和武烈让众人在这里停下,将猎犬放开,让其在前面带路。 “师兄,我们今日比比谁猎的猎物多,如何?” 武烈看着茂密的丛林,来了比较的兴趣。 朱长龄皱了皱眉,看着空寂的森林叮嘱道: “今年还是头一次进山,分散而开会不会有危险?” 武烈不以为意,憋了几个月早就手痒了,从初雪下下来后,他早就想进山了。 “师兄,这山林外围没什么猛兽,咱们这么多人,再加上还有猎犬,不会出事的。” 朱长龄闻言这才点头。 “那好吧,不过不能分开太远,有棘手的存在就发讯号,冬季食物匮乏,动物们凶性大发,不要轻易涉险。” 话音刚落,一头猎犬对着西方不远处做出匍匐的动作,凉月见此情景,就知道那边有猎物。 提起内力灌注指尖,指向旁边的丛林,一阳指的内劲尤如劲风般射向一只灰色的野兔。 “爹,师叔快看,有兔子。” 凉月翻身下马,将猎犬叼过来的兔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有些满意的拿给朱长龄看。 朱父视线落在灰色兔子的脑袋,那里被一阳指直接洞穿,没有一丝血迹。 众人看向凉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武烈更是不可思议的发出惊叹。 “真儿的一阳指火候竟到了这般地步?” 朱父这才诧异的看向凉月,他可是知道自己女儿的一阳指造诣并不高,只能算是刚刚入门而已,想要隔空伤人,内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到洞穿十米之外的物体。 而现在,凉月的一阳指竟然能直接隔空伤到十米之外的野兔,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真儿,你何时内力变得如此深厚?” 凉月闻言,当即转头看向朱父,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爹,你要是每日每夜的修炼,内力也会大增,女儿可是“勤能补拙”呢。” 朱父看着凉月眼里的调皮,当即轻笑一声,以为她这段时间在家刻苦修炼,加上巧合,倒是没再多问。 “哈哈哈,好,既然真儿开了先例,打到了第一只猎物,那咱们今日的打猎正式开始了。” 武烈闻言同样没怀疑凉月的话,毕竟凉月从小到大连昆仑山庄都没出去过,更不可能遇到什么绝世高手,能突然增加内力,也只有没日没夜的苦练这一个笨方法了,当下笑呵呵的开口: “真儿,既然是你先猎到猎物,那方向就由你先挑。” 凉月闻言也不扭捏,当即点头同意。 “那就由真儿去西边。” 凉月指了指刚刚猎杀兔子的方向,再次翻身上马,一马当先的就冲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和两只猎犬在雪地里狂奔,追逐着凉月的脚步。 随着凉月的身影没入森林,众人纷纷骑马呈扇形冲进丛林。 卫壁和武青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同时靠近,扬起马鞭加快速度,渐渐的甩开了跟在身后保护他们的护卫。 第21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6 武青樱看着周围没人,当即拉住缰绳,让马儿减缓速度,与卫壁并排骑行。 “师哥,现在没人跟着我们了。” 卫壁闻言,转头看向武青樱,见她脸颊羞红,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热,拉住缰绳就翻身而起,利落的落于武青樱的骏马背上与其共乘一骑。 伸手环住武青樱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师妹,你真美。” 武青樱被卫壁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感受到腰间的手臂,脸上越发滚烫,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个彻底。 “师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 武青樱双手抓着缰绳,感受到身后卫壁呼出的热气,身体越发僵硬,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卫壁看着怀里的武青樱,双手收紧,将下巴搁在武青樱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师妹,你怕什么,这里又没人,更何况咱们亲密些又怕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 武青樱感受着身后卫壁温热的呼吸,脸上羞红,犹如桃花盛开。 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前方一片蓝色的衣角闪过,脸色当即一变。 “师哥,你快放开我,我刚刚好像看真姐了。” 卫壁闻言,脸上的笑容当即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放开武青樱,翻身就落于自己的马背上。 坐稳后才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人才疑惑的开口: “师妹,可能是你看错了吧,这里怎么会有人?” 武青樱感受着身后一空,心中升起一抹失落,又听到卫壁的话,脸上的滚烫渐渐退下,眼里也闪过一抹疑惑,她明明都看到了,分明是有人。 当下翻身下马,朝着刚才的衣角消失处探了过去,卫壁见她如此,也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朱九真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躲避着跟着她的护卫。 二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凉月感受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嘴角勾了勾,鱼儿上钩了。 也不枉她刚才一番做戏,她丝毫没有要隐藏身影的意思,一路往着山林外行去。 直到出了密林,凉月这才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只要绕过前方的山涧,就是她下悬崖的地方。 “哼!打猎哪有练功来的痛快,等崖底的武功秘籍练成,连爹都不是我的对手。” 凉月得意看了一眼身后的密林,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转身就朝着山涧的方向飞掠而去,丝毫没有管此处不远处躲在树后的卫壁和武青樱脸上的惊讶。 二人见凉月几下就消失在眼前,对视一眼,眼底的火热压都压不住。 “师妹,秘籍见者有份,我们跟上去看看,咱们自小一起长大,表妹这事办的如此不厚道,以往真是看错了她,不过她不仁咱们却不能不义,咱们也该替她掌掌眼,别练了什么邪魔歪道可就不好了。” 武青樱用力点点头。 “我听师哥的,师哥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卫壁闻言,脸上当即露出满意之色,看着凉月消失的方向,二人连忙追了上去。 越过山涧,凉月看着身后模糊跟过来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转身就朝着山崖下飞掠而去,从石笋后的洞穴中先一步进入崖底。 不消片刻,卫壁和武青樱就追了上来,看着前方的悬崖,眼里闪过一抹期待,迫不及待的就向着崖底望去。 武青樱眼尖看到一旁飘荡的麻绳,当即上前将绳索抓在了手里。 “师哥,想必这就是真姐通往崖底的绳索!” 卫壁闻言,连忙上前,看着手里的麻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师妹,我先下去看看,等我信号,你再下来。” 武青樱闻言,当即点点头,松开手中的麻绳。 “师哥,你小心些。” 卫壁对她温柔一笑,转身就朝着崖底爬去。 悬崖高约百丈,武青樱久等不见讯号传来,又担心师哥会丢下自己和朱九真厮混,当即咬牙抓着麻绳就朝着崖底滑去。 此刻的卫壁已然到了崖底,但他更在意凉月口中的秘籍是否是真,早就将武青樱抛在了脑后。 环顾四周,看到崖壁不远处的洞口,心中一喜,抬脚就往里走。 只是刚一入洞口,就被凉月用一阳指点了穴道。 卫壁不安的看了眼凉月,随后又想到是表妹瞒着他在先,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 “表妹,你干嘛点表哥的穴道?若不是你鬼鬼祟祟的,我又怎会跟踪你来到此处?” 凉月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盯着卫壁强词夺理,为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喂他吃下酥筋软身丹。 纤纤素手捏起卫壁的嘴巴,将一粒血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卫壁只觉得近在眼前的容颜让他呼吸一窒,馥雅的香气盈盈入鼻,不由脸色微红,悄悄的咽了口口水,恰好将药丸主动吞入腹中。 凉月看他呆愣的模样当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表哥这模样到也当得起此句。 表哥左右逢源,什么都想要可谓是实属不该。 表妹今日就权当是做个好人好事,在此成全你一次,让你和武青樱下地狱做对鬼夫妻,省的表哥心比天高。” 卫壁闻言,脸色当即一变,看着凉月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表妹,我可是你表哥,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更何况我对你情深一片,你怎能如此无情? 你要敢动我,姑母那里你如何交代?” 凉月当即冷笑一声。 “我为何不敢?这崖底荒无人烟,最适合杀人抛尸,至于我娘,表哥觉得她是信你这个死人还是信我这个女儿?更何况,本姑娘可没打算亲自动手。” 卫壁看着她凉薄如水的眼眸,当即咽了咽口水,眼底满是惊恐,瞬间就被一股温热浸湿了裤子。 凉月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伸手点上他的哑穴后退几步,未免他惊动了后来的武青樱。 武青樱刚一落地,甩了甩吃痛的手掌,就看到凉月好整以暇的站在洞口,她脚步匆匆上前开口询问: “真姐,师哥呢?” 凉月闻言,嘴角勾了勾,转身就朝着洞内走去。 武青樱眉头微蹙,可是却被担忧占据心头跟了上去。 走进山洞,凉月错开身来让出位置。 “你师哥?诺,不就在那吗?” 武青樱见状,连忙抬眼去看,只见卫壁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疑惑的上前拍了拍卫壁的肩膀。 “师哥,师哥,你怎么了?” 见人怎么叫也不回头,她就想探个究竟,刚想要上前去看卫壁的脸,就被凉月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武青樱见状,脸上满是惊慌,想到卫壁刚才的静默,心中升起一抹不安,颤抖着声音开口。 “真姐,你……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凉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捏住武青樱的下巴就喂了一粒药丸进去。 “没什么,你们郎情妾意自是要成全你们,不用太感谢我。” 武青樱被迫咽下丹药,整个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涌上眼角。 “真姐,不要,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贪图秘籍,不该跟踪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求求你了真姐。” 凉月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可惜啊,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武青樱闻言,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似乎没明白凉月为何如此狠绝。 很快下一秒二人就被凉月的动作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万分。 第21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 7 只见凉月卸了他们的兵器和讯号器,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二人身中酥筋软身丹,身体疲软的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凉月闲庭信步的走到一只雪豹栖身之地。 拿出一个瓷瓶,猛地在雪豹头前炸开,一股清凉之意直冲雪豹脑门。 被麻醉的雪豹瞬间感觉自己有了丝力量,鼻间清凉之感让它大脑的神经一点点恢复。 踉跄着身体慢慢起身,眼神凶恶的看向凉月,它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个蓝衣女子可是抱走了它的两个孩子,还让它身重数针躺在地上一天一夜不能动弹分毫。 凉月勾起唇角,一步一步的后退去,引诱着它朝着二人走去。 卫壁二人看着凉月竟引诱着猛兽朝他们靠近,当即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惊恐,身体更如同一滩烂泥提不起丝毫力气,只能狼狈的朝着洞口爬去。 武青樱泪如雨下,往洞口挪腾着屁股,拼命的摇头看着凉月和雪豹一步步靠近,嘴里不住的祈求。 “真姐,不要,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们,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凉月像是没听到一般,脚步不停,唇边带着笑,眼里却满是凉薄之意,伸手将地上的武青樱拉起朝着雪豹扔了过去。 雪豹看到凉月的动作,瞬间防备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武青樱白皙的脖颈咬去。 “啊!” 只听武青樱一声短促的惨叫,喉咙就被雪豹咬合住左右甩头,身体就随着它的动作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没了气息。 凉月看着武青樱脖颈处涌出的汩汩鲜血,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 卫壁看到这一幕,瞳孔瞬放大,整个人被吓得脸色惨白,眼泪鼻涕横流,整个人狼狈至极,嘴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白眼一翻人就晕死了过去。 凉月眼里满是嘲讽,脚尖轻点,就将卫壁如同破布一般踢到了打算攻击她的雪豹跟前。 雪豹刚做出攻击的姿势,就看到一个物体自由落体到自己身前,鼻间嗅到生人气息张嘴就扑。 尖锐的獠牙就咬上了卫壁的大腿。 “啊!” 随着卫壁一声惨叫响起,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雪豹咬着腿甩在空中,像是甩着什么玩具一般。 卫壁借着疼痛瞬间清醒的心神,挥舞着手臂就去掰雪豹的颌骨。 随着雪豹一个用力,卫壁的大腿就被咬成了两截,雪豹有力的前肢瞬间划破卫壁的腹部,鲜血染红了地面,内脏流了一地。 雪豹闻到腥臭味似乎更加兴奋,“嗷呜”的一声长啸,像是野兽进攻前的号角,也不管鲜美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对着凉月的方向就扑。 凉月冷漠的看着雪豹的进攻,将手中缴械的兵器当做武器置向雪豹阻碍它的行动,转换身形,朝着上方的洞口飞去。 雪豹见状,紧跟其上,朝着凉月的方向追去,脚下的岩石丝毫没有阻拦它的身形,跳跃间就要对着洞口一跃而进。 凉月见机手中发力,一股无形的内力涌出掌心,将跃起数米的雪豹直接打落在地上。 “嗷呜!” 雪豹一声凄惨的惨叫,重重砸在地上,地面瞬间砸出一个浅坑,尘土飞扬。 凉月探出脑袋,眼神落在下方雪豹爬起的身形,那一瘸一拐的后腿似乎不敢接触地面。 从墙壁抠下一块石子,朝着雪豹不敢落于地面的后腿就是一击。 雪豹吃痛,抬着一只脚“嗷呜”“嗷呜”的在地上转圈。 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敢再贸然追逐凉月,谨慎的抬首,炸着毛缓缓后退。 凉月并没有赶尽杀绝,见它不再追逐,便放过了它。 有这两具尸体存在,雪豹的基本生命安全算是有了保障,足够撑到它的腿部痊愈,能够出去觅食。 凉月足尖轻点,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回了上午打猎的密林。 凉月趁着天色尚早,先将隐蔽处埋好的陷阱处查看了一圈,虽只得了两只灰毛兔子,让她有些失望,但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提着兔子打算与众人汇合,眼神瞥到远处雪地上新鲜的熊掌印,眼神闪了闪。 凉月脚尖轻点,身影几个起落,就顺着熊掌印跟了上去。 远远地就看到一棵参天古树下,一只巨大的棕熊正挺着肥硕的肚子半靠在树上蹭着脊背,每当脊背撞击在树干,震得树上堆积的雪簌簌而落。 凉月眼神落在棕熊肥硕的肚皮上,眼神发亮,脚尖轻点 ,身影几个起落,就稳稳的落在离棕熊不远处的树干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对着棕熊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接近棕熊的跟前凉月用一阳指打破瓷瓶,只听“嘭”的一声,瓷瓶破碎,炸出一大股白色粉尘瞬间将棕熊淹没。 突然的变故将正在享受中的棕熊吓了一大跳,直立起身子,就打算查看是什么东西胆敢惊扰它。 只是它还没站稳,就感觉脑袋一阵阵眩晕,四肢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站立不稳,踉跄着朝一旁倒去,砸在雪地里,硕大的熊眼中满是茫然。 凉月从树上跳下,从靴子中拔出匕首就朝着棕熊小心翼翼的走去。 匕首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森冷寒意,凉月将大瓶麻醉粉末都用在了棕熊身上, 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用脚下的石子扔过去确认好多遍,才确定它是真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才举起匕首,眼神凌厉的朝着它的脖颈处刺去。 “噗嗤”一声,匕首入肉的声音伴随着鲜血涌出,凉月眼神都没闪一下,手下用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它的脖颈,大动脉全部割断,切口平整光滑,鲜血瞬间染红洁白的雪地。 棕熊温热的身体在地上不住的抽搐,喷出的鲜血顺着凉月的手心染红了她的手腕,凉月却像是没察觉一般,握着匕首的手依旧稳稳当当,眼神冷漠的看着棕熊没了气息,才将匕首在它身上擦拭干净,收回靴中。 这下即便没有人能证明她一上午去了哪里,有这头棕熊在,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任谁也不会怀疑她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解决了一头两三米高的棕熊吧! 第21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 凉月拢了拢身上的赤狐披风,看着地上重达近千斤的棕熊,只能叫人前来搬运。 于是从怀中掏出信号弹,通知其他人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众人远远的看到空中绚烂的烟花,就纷纷调转方向朝着烟花绽放处赶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纷纷赶来。 看到凉月站在雪地里,身边躺着一头死的不能再死的棕熊,皆都瞳孔一缩,眼神满是惊骇,脚步不由都加快了几分。 “真儿,这是你猎的?” 凉月见朱父开口询问,淡淡的点了点头。 “小姐真厉害!” “对啊,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众人眼神落在凉月身上,满是崇拜,他们这么多男人都没猎到这么大型的猎物,小姐一个女子却做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几个护卫一脸痴迷又崇拜的看着凉月。 朱父见状,轻咳了两声,语气略带严肃的开口: “还不赶紧将这熊瞎子处理一下,我们下山!” 几个护卫闻言,赶忙收起眼中的痴迷,一脸讪讪的上前,处理被凉月猎到的棕熊。 轻松的剁下四只熊掌,挖出熊胆,又有人将熊皮整张剥下,熊肉分割成几大块,放在早就准备好的雪橇上。 凉月见状,也没说什么,反而一脸疑惑的对武烈开口: “咦,师叔,表哥和武师妹呢?” 武烈闻言,赶忙开口询问跟着他们的护卫: “宋霖,卫壁和小姐呢?” 那个叫宋霖的护卫一脸苦涩,抱拳回话。 “回庄主,少爷和小姐甩开我们单独狩猎,我们四个追至后方五里外的密林只发现他们的马匹拴在树干上,人却不知所踪。” 武烈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声音中难掩怒气。 “他们两个简直就是胡闹,密林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两个竟然也敢甩开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朱父闻言,脸色也不太好看,沉着声音吩咐道。 “我们兵分两路,师弟,你带人去东面寻找两个孩子,我带人去西面去寻。 真儿你带人将猎物送回山庄,看看他们有没有先行回去。 找到人就放信号弹,若是没有消息一个时辰后在此集合,再商量对策。” 众人闻言,赶忙应下,分头行动。 凉月带着几个护卫,将今日众人狩猎到的猎物都搬上雪橇,就连身下的马匹上都有不少的猎物。 待回到山庄,得知卫壁和武青并没有回来,凉月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让人召集了山庄护卫她直接带人又一次进了后山。 凉月站在后山密林入口,眼神沉沉的看着一众护卫。 “你们应该清楚,表哥和武师妹已经失踪了近四个时辰,他们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极大,你们当中有擅长追踪的高手,我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找到两人。 当然,本小姐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一场,谁能找到两人,赏银百两!” 护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炙热,他们当护卫一月的月银才八两,百两银子够他们赚近一年的了。 “小姐放心,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寻找卫少爷和武小姐!” 凉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脚尖轻点,就朝着密林深处掠去,众护卫见状,赶忙跟上。 凉月带着众护卫在林中寻找,雪地上除了偶尔有几道野兽的脚印,没有丝毫人走过的痕迹,众人也不气馁,继续朝着密林深处寻找。 “小姐,你看!” 凉月顺着护卫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的雪地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很明显是两个人走过的痕迹。 毕竟她下意识的提起轻功引诱二人,即便是在雪地上,也不会留下太深的脚印,而卫壁和武青樱二人为了不被她发现,脚印自然要比她的脚印深很多,也更容易发现。 “追!” 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带着人就朝着二人脚印消失的方向追去。 众护卫看着前方快速掠过的倩影,眼中满是崇拜,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功夫也这么好,在雪地上与他们一起寻人大气都不待喘一下的。 可他们几个就不同了,一路而来到此处已经个个气喘不已,对凉月的表现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行人沿着脚印追了一柱香的时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空旷,众护卫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疑惑,怎么朝着密林外头来了。 “小姐,我们怎么出来了?而且前面就是山涧,难不成是卫少爷和武小姐抄近路已返回连环庄了?” 凉月闻言,没有说话,反而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太阳,又一次发出了讯号。 众护卫见状也顿时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已经是夜里戌时了,天马上就要黑了,赶忙拾柴点燃了火堆,烤着刚刚打来的猎物等候着后面的来人。 朱长龄和武烈带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凉月正带人烤着兔子。 武烈一脸急切的上前询问: “真儿,可有找到卫壁和青樱了?” 凉月闻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师叔,我们并没有找到表哥和武师妹,不过我们跟着他们的脚印来到了此处。 只是眼下天已经黑了,增加了寻人的难度,想要进入山涧寻人,只怕要等到天亮。” 武烈脸色瞬间一白,眼中满是担忧,朱长龄也是深叹一口气。 “这……这可如何是好?” 凉月见状,赶忙开口安慰。 “师叔,爹,你们先别担心,我在此处发送的信号,万一表哥和师妹在山涧看到信号,一定会赶来的。 就算他们不能赶过来,只要燃起火把,咱们在此处也能看清楚他们的位置。” 烈闻言,虽依旧难掩担忧,但脸色到底是好看了些。 “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了。” 朱长龄也点了点头,赞同了凉月的办法。 众人在山涧外又燃起几个火堆,凉月也让人将烤好的猎物分给众人。 只是众人虽然都吃了晚饭,但寻人无果,每个人的脸上都难见笑意。 朱长龄吃了几口兔肉,就有些食不下咽,站起身看着凉月开口嘱咐道。 “真儿,你在此处好好休息,爹去陪着你武师叔。” 凉月闻言,看了盯着山涧深处食不下咽的武烈一眼后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火堆边上取暖。 第21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凉月顾不得欣赏日出的瑰丽便随着众人进入了山涧,只是众人顺着脚步竟然来到了山庄前面不足几里处。 武烈的脸色很是难看,但眼中却带了几分放松,虽说他们在外奔波寻找了一日一夜,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这两个孩子虽然不省心,但能安全回来他那颗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只是理智回笼,又带上了恼怒。 “他们竟然抄着近路回了山庄,眼下还不知道在何处躲懒,可当真是气死我了,今日老夫非得给他们个教训不可。” 朱长龄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开口劝着武烈。 “好了,师弟,孩子们只要都平安回来就好,你就别生气了。 更何况吃一堑长一智,好好教导一番,日后行走江湖必不会单独行动,让咱们忧心。” 武烈闻言,这才作罢,只是依旧难消心头之气,看着凉月的时候,眼中带了几分歉意。 “真儿,昨日真是辛苦你了。” 凉月闻言,赶忙开口。 “师叔说的哪里话,表哥和师妹失踪,真儿怎能坐视不理,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平安。” 武烈闻言,看着凉月的眼中更带了几分满意,朱长龄也一脸慈爱的看着凉月。 “真儿说的是,眼下咱们还是快些回山庄吧。” 朱长龄说罢,就带着人朝着山庄走去。 只是众人刚走进山庄,就看到朱母一脸焦急的快步迎了上来。 “老爷,孩子们可找回来了?” 众人闻言轻松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朱长龄和武烈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疑惑。 “夫人,你是说他们还没回来?” 朱母摇了摇头,秋水般的眸子朝后寻找着她想要找的人,没有看到人才反应过来。 “你们是不是没找到他们?” 朱母眼里肉眼可见的慌乱,卫壁是他们卫家的独苗,更是她给女儿看好的夫婿人选,从小教养长大,情分必然不一般。 “昨日听真儿说卫壁和樱儿失踪,我就焦虑不已,派了丫头去守着连环庄,一旦他们回来就马上来报,可到现在人都没回来。 现下你们也没有安然无恙的将人带回来,那他们去了哪里?” 朱母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她是真的慌乱,也是真的担心他们的安危。 朱长龄见状,赶忙开口安慰。 “夫人,你先别急,孩子们都大了,而且都会些拳脚功夫,不会出事的。 更何况昨日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脚印,顺着脚印咱们才追了回来。 说不得是他们怕师弟训斥故意躲起来了,眼下马上派人去寻找,一定没事的。” 武烈此刻也有些焦头烂额,但还不忘安慰朱母。 “师兄说的对,师姐你别担心,这两个孩子就是调皮捣蛋,眼下知道我们回来,肯定不敢再躲着,我们马上就派人去寻他们。” 朱母闻言,这才止了哭,只是依旧难掩担忧。 “那你们赶快派人去找,找到了赶紧来回我。” 只是众人找遍了整个山庄,都没有找到卫壁和武青樱的踪影,武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朱长龄也眉头紧皱,朱母得知二人还没有找到,一向体弱的她直接就晕了过去。 整个山庄,顿时乱作一团。 凉月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但随即就被担忧取代,因为朱母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真儿,你表哥当真没有找到吗?” 凉月摇了摇头,赶忙开口。 “娘,你别担心,爹和武师叔已经带人仔细寻找了,一定会没事的。” 朱母闻言,眼眶又红了几分,就要挣扎着起身。 “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他们。” 凉月见状,赶忙扶住了朱母,将她按回了床榻。 “娘,你身体不好,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吧,我去找,我一定将表哥带回来。” 朱母闻言,这才作罢,只是依旧坚持让丫头服侍着她起身,而后就坐在大堂等消息。 凉月见朱母如此固执,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她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也不是糟践自己的身体。 凉月慢悠悠的出了红梅山庄,故意选择了靠近果园的方向,边走边喊两人的名字。 等靠近果园的时候,果然武烈和朱父等人已经发现了伸向崖底的绳索。 很显然已经有人下去查看了,凉月同情了那只雪豹妈妈一瞬,也不知道现在瘸了腿的它有没有离去,要是被人遇上只怕是难逃一死。 “真儿,你怎么来了?你娘怎么样了?” 朱长龄看到凉月,皱了皱眉,夫人对她那个侄儿可谓是爱护有加,眼下身边没人看顾,只怕回头又得大病一场。 眼下他们怀疑卫壁和武青樱两人顺着绳索下了悬崖。 自家女儿此刻过来只怕也会有所猜测,若是被朱母知道,这么高的崖壁,只怕夫人又要忧心。 凉月闻言,乖巧的开口。 “爹,娘还好,就是娘很担心表哥和师妹,让我出来跟着一起寻人。 我想着这果园也不小,所以就过来找找,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可是有什么线索?” 朱长龄闻言,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只是依旧难掩担忧。 “这果园我们都找遍了,只是眼下有绳索伸向崖底,我们怀疑他们下了悬崖,只是这绳索太过简陋,一次并不能承载太多的人,眼下我和你武师叔正在等消息。” 凉月闻言,面上却是一脸的担忧,靠近悬崖往底下看去,疑惑的开口: “这么高的悬崖,表哥和师妹怎么就想着下到下面去了?” 朱长龄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向来稳重的侄儿,居然能带着武青樱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去,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和夫人交代? 武烈同样焦灼不已,来回在悬崖边上踱步, 时不时驻足向下看去。 这么高的悬崖他只能寄希望于两人并没有下去,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只是他们派去别处寻找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两人下去的可能只怕是占到七八成。 就在此刻,前往崖底查看的人已经顺着绳索上来了。武烈等不及他们彻底爬上来,对着下方十来米处就开始喊话。 “找到小姐了吗?” 绳索上攀爬的那人一脸绝望,抹了把眼泪,硬着头皮往上爬。 待靠近了,将卫壁和武青樱的随身佩剑从后背抽出。 “庄主,我们找到小姐和卫少爷了,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武烈和朱长龄齐声问到,心瞬间提了起来。 那人闻言,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将到嘴的话说了出来。 “只不过,我们找到的是两人的尸体,在崖底,被猛兽撕咬的不成样子,只剩下了残缺的躯体。” “什么?” 朱长龄和武烈齐声惊呼,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还是凉月手快扶住了二人。 “爹,武师叔,你们节哀。” 朱长龄此刻一脸不可置信,武烈更是已经双目泛红,身体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的樱儿,我的樱儿啊...” 朱长龄此刻也是心痛不已,毕竟这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第21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 朱长龄此刻亦是强忍着悲痛对武烈说道: “师弟,是我们没有照看好他们啊! 只是现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先将他们两人带上来,入土为安。” 朱长龄拍了拍武烈的肩膀,武烈此刻已经哭的说不出话,只是双手紧紧握着武青樱的佩剑,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还是朱长龄安排人多架了几道绳索,武烈这才强打起精神,抹了一把眼泪,跟着下了悬崖。 很快,众人就下了崖底,进入山洞,卫壁和武青樱残缺的尸体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能凭借着衣服判断身份。 武烈看着原本鲜活的女儿和徒弟,此刻血肉模糊,尸骨不全的模样,抱着女儿的残肢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朱长龄见此惨烈局面也是眼眶泛红,强忍着悲痛劝慰武烈。 “师弟,节哀吧,我们要尽快将这两个孩子带上去,咱们的孩子不能白死,势必要找出啃食他们的凶手为他们报仇。” 武烈闻言,抱着女儿残肢的双手紧了紧,久久不愿松手,哭着开口。 “安葬,对,安葬,我要带他们回家好好安葬。” 小心翼翼的将尸身和散落各处的肉沫拼凑起两具并不完整的尸身,用白布裹了,颤巍巍的带着上了悬崖。 凉月则带一部分人主动留下探查猛兽痕迹。 好在崖底有大片的水源,附近山林的不少动物都来此地饮水,脚印不少。 像是什么不伤人的藏狐、雪猪、羚羊、野鸡、金丝猴和白唇鹿。可以伤人的棕熊、猞猁、金钱豹、雪豹、牦牛和雪狼等等。 其中雪豹的脚印混在其中并不显眼,而凉月之所以留着雪豹,可不是因为她有多善良,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雪豹的习性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主动攻击人类,任凭它再怎么勇猛,也不可能会将两个会武功的大活人弄成那般惨烈的样子。 雪豹如今不知所踪,凉月也只是暗道它命不该绝,想来也是因为那个山洞对雪豹而言已经不安全了。 它通过体味标记自己的领地,可偏偏有了她这个陌生人的几次闯入,雪豹会另择他处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凉月带人埋伏在水源处,单方面的屠杀来崖底饮水的猛兽,只短短两个时辰,已经猎杀了七八头猛兽。 其中一头牦牛因着性情凶猛皮糙肉厚的缘故,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在牛角的撞击下折损了朱武连环庄的两名护卫才将其猎杀。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猛兽尸体,凉月眸光微闪。 “将这些尸体全都给我带回去交给武师叔,让它们给表哥和师妹陪葬吧。” 凉月带人回到连环山庄的时候,武烈已经抱着拼凑的尸身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朱长龄也是一脸沉痛,眼眶红肿,此刻正安排着人准备棺木,让两人入土为安。 凉月上前对着朱长龄和武烈行了一礼,这才将崖底的情况悉数告知。 武烈在得知崖底猛兽种类繁多,自家孩子连被哪种猛兽分食了都不知道,抚摸着棺木,更是心痛不已。 此刻他已经双目猩红,一脸恨意的开口。 “这些该死的畜生,我要将它们碎尸万段,给我的女儿和徒弟报仇。” 武烈抽出佩剑,运起落英神剑掌第四式雨急风狂就朝着猛兽尸体挥去。 剑雨落下,瞬间血肉横飞,残肢四溅,地上堆积如山的猛兽尸体顷刻间成了碎肉渣子,血流成河,染红了地面。 武烈犹自不解恨,对着肉沫一阵挥剑,还是朱长龄怕他走火入魔,赶紧拉住了他。 朱长龄一脸沉痛,厉声喝道: “师弟,够了!” 武烈发泄一通,此刻才稍稍恢复了些理智,扔了手中的佩剑,抱着武青樱的棺木颇有些不舍。 朱长龄看了一眼满地的碎肉渣子,对着下人挥了挥手。 “将这些碎肉渣子全都给我装进袋子里,给樱儿和壁儿陪葬。” “是。” 下人们强忍着作呕的欲望,赶紧将碎肉装进袋子里,一个个脸色发白,忍不住的干呕。 很快两人便被埋入连环庄前方不远的桃林中。 武烈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整日抱着武青樱的佩剑,怔怔的出神。 凉月想要将连环庄握在手里,安慰完大病一场的便宜娘,又日日带着加了过量滋补中药却伤心神的汤水前去看望武烈。 武烈有时候精神恍惚,把凉月错认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凉月亲手递到嘴边的汤水来者不拒。 朱长龄怕武烈出事,也时常来陪着他,劝慰他,替他掌控连环庄。 凉月如此有孝心的模样深入人心,连环庄的人深感朱家父女仁义,对两人更是敬重不已。 等武烈缓过神来,身体也已经油尽灯枯,就连大夫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只当他丧女之痛痛入心肺,因此才伤了心神。 武烈见大夫束手无策,索性也就认命了,大半年来他浑浑噩噩,却也知道朱长龄和凉月对他尽心尽力。 他没有别的徒弟,索性彻底将凉月当成了继承人培养,期望日后凉月能选个好苗子将武家的传承传承下去。 将庄主之位交到凉月手中,凉月一边学着打理庄务,一边劝慰武烈。 “师叔,如今崖底的猛兽已经被我们猎杀殆尽,您就不要再伤心了。 表哥和师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见您这般伤心。 您好好保养还是能养好身体的,届时您亲自收徒,将武家的家传绝学发扬光大岂不更好?” 武烈闻言,浑浊的眸子有些慈爱的看着凉月,强撑着身体拍了拍凉月的手。 “师叔知道你懂事这些日子一直派人猎杀那些畜牲,只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师叔的武功你学不学倒也不打紧,密室里的武功秘籍他日你便替师叔找个好苗子,将我武家的传承传下去,我去地下也能安息了。” 凉月叹息一口,犹豫了一瞬还是一脸郑重地开口。 “师叔放心,我定会好好经营连环庄,善待山庄众人,将我朱武两家发扬光大,不负您和爹爹的期望。” 武烈闻言一脸欣慰,对着朱长龄笑了笑。 “师兄,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朱长龄此刻也是一脸欣慰,与有荣焉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师弟谬赞了,这孩子还算懂事孝顺,你我两家是世交,你放心,你的心愿为兄就是拼了性命也会达成。” 武烈闻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泪花。 “好,好,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说罢武烈又是一阵咳嗽,凉月又赶紧替他顺气。 武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离开。 凉月替武烈掖了掖被角,这才和朱长龄一同转身离开。 第21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 武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硬撑着残破的身躯召来了山庄旧部,交代他们一切听从新任庄主调遣,并将一份武家绝学交给心腹管家,对着心腹耳语几句,不至于让武家断了传承,这才让他们退下。 不是他不信任凉月,而是觉得单单托付给一个小姑娘变数太大,总要留个后手,倘若凉月替他武家觅的人选,那今日之事必然不会作数,管家也会将今日安排和盘托出,家财进数奉上,倘若没有,那么今日的安排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几日后,武烈油尽灯枯,死在了一个寂静的午后。 凉月得知消息匆匆赶来,武烈已经闭上了眼睛。 凉月摸了摸他的脉搏,替他整理了仪容,这才一脸哀痛的开口。 “来人,发讣告,为庄主发丧。” “是。” 连环庄管家段勇沉痛的应下,组织人手送老主子一程。 武烈葬礼很是浩大,昆仑,崆峒两派以及周边的小帮派都有来人吊唁,凉月招待之余更是亲自守灵,武家旧部见凉月将葬礼处理的游刃有余,不免心生拜服。 又因为朱长龄见自己女儿能干,也不免动了心思,想要撺掇凉月将朱武两家彻底融为一家。 虽说连环庄的百年家财比不上他红梅山庄,但二者融合朱家的势力未尝不能更上一层楼。 但凉月在武家旧部面前竭力阻止朱长龄将武家旧部全都打散想要将红梅山庄的人手安插到庄内各处的想法。 凉月也因此彻底收买人心,将连环庄上下握在了手中,成为了真正的连环庄庄主。 之所以没有同意朱长龄的做法,是凉月查看连环庄的家财时,发现账册有问题。 倘若不是武烈生前有所安排,她可不信有人敢贪墨转移近一半的家产。 既然留有后手,那她要收拾这些人也不是非要急于一时。 届时利用一下张无忌这个好苗子,不怕这些人不将那些钱财主动送上来,彻底归顺于她。 凉月给武烈守完孝,这才腾出手来清点庄内产业,段勇一脸恭敬的站在凉月面前。 “启禀庄主,庄内所有产业已经清点完毕,这是账册,这是库房的钥匙,请庄主过目。” 凉月接过账册,只是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不甚在意的开口道: “段勇,从中拿出一成用作山庄经营运转,其余的全部封存,等来日有人继承师叔衣钵再将其交给武家的传人吧。” 段勇一脸错愕,抬头看了凉月一眼,见她目光清明,不似作伪这才郑重抱拳道: “是,庄主。” 凉月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段勇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 内心不住的感慨: “老庄主,您可以安息了啊,真儿小姐连连环山庄的百万家财都不放在眼里,您所担心的必然不会发生。 段勇必然会好好辅佐新庄主,将朱武两家发扬光大。” 凉月此时可不知道段勇内心的百转千回,就算知道也不甚在意,毕竟这些身外之物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她想要,有的是法子弄到这些黄白之物,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将九阳真经融会贯通,彻底打通任督二脉。 凉月处理好山庄琐事,撸了撸两只半大的雪豹,便将事务交给段勇处理,带着两个小东西选择了去崖底闭关修炼。 崖底的山洞经过这几个月来的改造已经焕然一新,地面被青砖铺过,洞壁也被山庄的护卫开凿修整过,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嵌入洞壁,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两只半大的雪豹时常出入,又没有生物敢靠近山洞半步,此处成了凉月静心修炼的好地方。 凉月盘坐在熊皮铺满的石床上,按照九阳真经上面记载的方式继续运行内力。 只见凉月周身一半是至阳至刚的内力,一半是至阴至寒的内力,筋脉逆行,倒转阴阳之下额头也浮现了无数细密的汗珠,身上的气势也在不断攀升,不知过了多久,凉月周身内力渐渐归于平静,回归丹田处。 凉月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丹田处缓缓运转生生不息的磅礴内力,嘴角微微上扬。 她现在已经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力大增,一阳指的功夫想要达到顶峰不过是时间问题。 凉月站起身,走出山洞,感受着崖底湿润的空气,伸了个懒腰,看向摇着毛茸茸粗壮大尾巴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 “小艾叶,小荷叶走了,出来这么多天,我们该回去了。” 凉月话音一落,两只被命名为艾叶和荷叶的小雪豹便冲着凉月呜咽两声,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轻轻蹭着凉月的小腿。 凉月见状轻笑一声,弯下腰摸了摸两只毛茸茸的小脑袋。 “看看你们谁先到崖顶,先到的奖励一只小乳猪后到的只有半只。” 凉月话音一落,拍了拍两只小雪豹后背,两个小东西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踩着凸起的岩石如履平地般的往悬崖上面跳跃攀爬。 凉月见状抿嘴轻笑,转身足尖轻点,也如同一只展翅的飞燕一般向着密道飞掠上去,不过片刻,便上了崖顶。 等了良久才等到小艾叶率先冲了过来,扑进凉月的怀里撒娇。 凉月也不嫌弃它脚掌上的尘土,抱着就往连环庄走去,至于还没有爬上来小荷叶,寻着气味自会追上来。 回到连环庄,段勇见凉月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对着凉月拱手行礼。 “庄主,您回来了。” 凉月撒手让艾叶从自己身上下来。 “嗯,庄内可有事情发生?” “回庄主,庄内一切都好,只是在您离开的第四日,山下探子传来消息,说武当张五侠和其妻子殷素素为保护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已经自尽而亡,唯一的独子更是身中寒毒命不久矣。” 凉月闻言挑了挑眉,剧情已经开始了,想必再过两年张无忌就要来昆仑山了。 “世人都称铁画银钩张翠山为人厚道,善恶分明,如今他舍身成仁,侠义非凡实在让人佩服。 我朱家自祖辈开始就将书法融入到武学之中。 无论是草书、隶书甚至石鼓文,创出文中有武、武中有文的一阳书指,与他铁画银钩的名声倒也有些缘份。 段勇你着人做对他们夫妇的牌位供奉在祠堂之中,今后朱武两家弟子拜会祖宗之时也为他们上柱香。 咱们朱武连环庄众人皆要学习张五侠的风骨,重拾祖宗遗风,重振我辈荣光。” 段勇闻言一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敬佩的对着凉月拱手行礼。 “是,庄主,属下这就命人打造张五侠与其夫人的牌位。” 凉月闻言摆了摆手,示意段勇下去安排。 第21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2 段勇离开之后,凉月便带着两只雪豹回了自己的院子,着人准备热水沐浴,顺便处理两个小东西身上脏了的毛发。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凉月舒适的叹慰一声,将自己整个人沉入水中,只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任由丫头采青为她擦洗。 “小姐皮肤真好。” 采青看着凉月白皙如玉的肌肤忍不住感慨一声。 凉月闻言轻笑一声,撩了撩水中的玫瑰花瓣。 “皮肤好有一部分是天生的,有一部分是要靠保养的。 不过你只要按照我给你的香膏涂抹,虽然不能保证你肌肤变白很多,但也能这般水润细腻。” 采青闻言抿嘴轻笑,想到小姐交给自己用的香膏,皮肤确实比往日细腻光滑了许多。 “小姐调的香膏,奴婢用了这皮肤确实细腻光滑了许多,就连我娘也说我最近变得比以前好看了,这都多亏了小姐。” 凉月洗完起身任由采青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衣服。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只要你好好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是,小姐。” 主仆二人又说笑一番,凉月坐在梳妆台前用帕子擦着头发,看着采青又为一旁浴桶中扑腾的两只小雪豹清洗。 两只小东西抖擞着身上的水珠,湿漉漉的模样儿显得有几分可怜,看的人心都软了。 “采青,一会儿洗完记得给艾叶一只小乳猪,荷叶半只。” 采青用胳膊擦了擦甩到脸上的水珠脆生生的应下。 凉月绞干了头发,重新梳妆打扮之后就径直去了祠堂。 看着供奉在祠堂之上的朱武两家先辈的牌位,一旁还有刚刚做好的张翠山和殷素素的牌位放在一旁。 凉月为他们上了三炷香,对着上方的牌位拜了拜。 朱长龄一脸不解的询问自己女儿: “真儿,你将朱武两家的祠堂合并一处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放进张翠山和殷素素的牌位?” 凉月闻言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伸出手指了指上方的牌位。 “爹,您可知我朱武两家为何衰落?” 朱长龄闻言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我朱武两家衰落,还不是因为后人子孙不肖,武艺不精,没有守住祖宗的荣光。” 凉月闻言摇了摇头。 “我朱武两家之所以衰落,是因为朱武两家后人忘了初心,丢了风骨。 当年南帝一灯大师和我朱家先祖朱子柳,武林世家武家传承人武修文、武敦儒兄弟二人名扬江湖。 他们四人皆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受江湖人尊敬。 可如今朱武两家后人子孙不肖,武艺不精被小人欺辱也就罢了,还丢了风骨,忘了初心。 为了所谓的武林地位汲汲营营,这般行径,与小人何异? 将张五侠夫妇的牌位供奉在祠堂之中,就是要我朱武两家后人时刻警醒,莫要再入了歧途。” 朱长龄脸色有些难看,凉月的话无异于扯下了他的一层遮羞布,就差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骂自己是小人了。 可偏偏女儿说的都是实话,让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朱长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难堪的心情,冷哼一声。 “ 哼!真儿你还是太年轻了,光有侠义精神又有何用?没有实力我朱武两家何至于衰落至此? 爹想要重振家族荣光,若不借助外力多算计一番如何成事?” 凉月闻言拉了拉便宜爹的袖子。 “爹,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重振家族荣光,不在一朝一夕。 你要谋求屠龙刀,这么多年一直让二叔去中原追查。 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得到了屠龙刀凭咱们朱武连环庄的势力能守得住宝刀让你找出其中的秘密吗?” “这……” 朱长龄脸上有些迟疑,都说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可谢逊拿到屠龙刀已有十年之久,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参悟屠龙刀的秘密。 否则以谢逊那疯狂的性格只怕武林早就一片腥风血雨了,哪里还轮得到张翠山舍身成仁。 凉月见朱长龄面露迟疑之色,不免再次劝道: “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女儿不是说您打屠龙刀的主意是错,只是您过于想当然了,重振我朱家用错了方式。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今武林中明教势大,还有蒙古鞑子虎视眈眈,我朱家想要崛起,就必须提升自身实力和声望。 实力你也知道,如今的武林有几个是天纵奇才?不过是仗着先辈遗泽罢了。 唯有这声望才是我朱家崛起的捷径,渐渐显于人前,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席之地。” 凉月见他不语,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原主对她爹相当依赖,不能伤他。 按她原本的性格哪里还会跟他掰扯这些,早就将他下药囚禁了。 “爹,你信不信,就算咱们找到屠龙刀也守不住,反而会为我朱家带来灭门之灾。” 朱长龄看着凉月眼中的厉色,心中不由一颤,脸色青青白白,看着女儿的眼神也越发幽深。 真儿好像长大了,心计城府连他这个当爹的都看不透了,好似自去年冬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凉月看着便宜爹脸上的不断变幻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爹若是信得过女儿,便支持女儿,一切交给女儿来办,不出十年,女儿定让朱家恢复往日荣光。” 朱长龄想到凉月这些时日的手段,他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如今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不如就让女儿放手一试。 “也罢,爹将来也要将朱家交由你手中,日后朱家是再次衰落还是恢复往日荣光,就看真儿你的了。” 凉月看着便宜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不由的松了口气。 便宜爹虽然是个小人,但对自己的女儿确实好的没话说,能听的进她说的话,不会拖她的后腿。 “爹,你放心,女儿定不会让你失望。” 父女二人在祠堂之中又说了会话,这才一同出了祠堂陪着她的便宜娘用晚膳。 第21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3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时间就这样匆匆而逝,一晃眼,凉月已经成长至了女子最美好的年岁。 因着是江湖儿女,朱母虽然也是忧心凉月的终身大事,但到底没有像寻常百姓家的母亲那般催的厉害,虽然着急但到底尊重女儿的选择。 只是每每看着凉月那张越发娇艳的脸,朱母心中就愁的不行。 她的女儿自是什么都好,就是这婚事上让人发愁,明明长了一张娇媚的脸,偏偏整日里不是练武就是处理庄中事务,半点都不考虑与异性相处。 这几年她也慢慢接受了侄儿卫壁去了的事实,大病一场后反倒愿意与周边的帮派夫人走动一二,意在为女儿挑选夫婿。 可凉月偏偏不按常理出牌,虽然她的美貌吸引了不少人,可凉月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原本有心的都被凉月当成了沙包,一时间,凉月竟成了昆仑山一带的母老虎,无人敢娶。 朱母被凉月的这一番操作气的仰倒,面对各帮派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虚假客套整的不好再上门拜访,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在自家山庄挑选一些品性样貌好的护卫,慢慢培养,看看能不能入了女儿的眼。 凉月自是不知朱母的打算,她此时正在演武场指导朱武两家的护卫练武。 这几年凉月很少再去崖底闭关,反倒一心扑在发展朱武连环庄上。 朱武连环庄如今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无论是护卫还是山下的产业和田庄数量更是翻倍的增长。 这一切都多亏了红梅山庄百里之外有一座巨大的天然盐湖。 凉月通过在甄嬛传那一世看过的天工开物记载的方法。 让人将盐湖中的盐提纯,再通过一系列操作制成了可食用的细盐,售往各地。 虽说自古盐乃官卖,但蒙古鞑子并不在乎国本,从内里就已经烂透了,人人只顾捞钱。 只要给够银钱,喂饱盐官,拿到盐引自不成问题。 也因此大批的私盐也能给你改成官盐。 从西域运往中原各地,不仅造福了天下的百姓,还建立一条来往于中原的消息网,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此基础上,凉月从不垄断,甚至主动降低三成的利润将细盐售卖给一些盐帮、抗元义士,譬如张士诚,陈友谅之流。 毕竟中原市场那么大,她也没有能力全都吃下。 更何况,凉月也没打算真的做一个商人,她的目标从来都是让朱武连环庄成为江湖上的第一大庄,恢复昔日南帝的荣光。 至于赚钱,不过都是顺带,毕竟那么多盐,不卖出去,难道留着生蛋吗? 再则,如今蒙古鞑子当道,他们这些抗元义士有了钱也能招兵买马,推翻暴元,对朱武连环庄提升名气可谓是条通天捷径。 几年下来,凉月不仅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朱武连环庄更是仁义名满江湖。 只是朱武连环庄的名声虽然打出去了,但因着一些宵小之徒仗着武功高强看不起朱武连环庄,想要窥伺抢夺在盐湖制盐的方法。 但全部被凉月用雷霆狠辣的手段处决,一阳指威名借机重振江湖。 凉月也被别有用心之人冠上了玉面罗刹的称号。 凉月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十分满意这个称号,毕竟罗刹可不是个好词。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朱武连环庄虽然仁义,却并不是好招惹的。 朱长龄看着凉月果真如她承诺的那般将他朱家发扬光大,心中又是自豪又是心酸。 自豪的是朱武连环庄在凉月手中越发壮大,声名远播。 心酸的是他的好女儿竟被一些人称为玉面罗刹。 为此称号,他的夫人还痛哭了一场,大半年了都没给他个好脸色,一说起女儿的婚事,二人就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女儿的名声越盛,来提亲的人就越少。 原本昆仑派铁琴先生何太冲还有意与他朱家结亲。 可自这个玉面罗刹的称号传入西域,何掌门就已经多次岔开话题,避而不谈小辈之事。 他心中也明白,这是何太冲的夫人班淑贤不喜真儿打了她的得意弟子。 也忌惮他女儿的武功手段,不愿意结这门亲事了。 其实他私心里也不愿将女儿嫁给何太冲那个不成器的大弟子。 可女儿如今已经十八岁了,矮个子里拔高个,好歹是昆仑派的下一任掌门人。 女儿早已到了成亲的年纪,若是再不定下,日后只怕更不好挑选,还不如遂了夫人的心愿,培养个能入眼的护卫。 哎,他这心中何尝不是又急又愁,偏偏还不能在女儿面前显露分毫。 朱长龄心中叹了口气,逆着阳光看向正在指点朱家护卫练武的凉月。 只见凉月身穿一身红衣,手持长剑,面上带着浅笑,一招一式间尽显绝色风华。 他的女儿如此优秀,他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优秀的男儿,能够配得上他的女儿。 如此想着,朱长龄心中的愁绪倒是散了大半。 凉月到不知她爹朱长龄在廊下心思活跃了半天,指点完护卫后,就带着两只已经成年的雪豹径直去了悬崖。 这几年,她将心神都放在打理朱武连环庄上,用朱长龄的话来说,他这个庄主早就是个甩手掌柜了,庄中上下全都是她说了算。 也因此对于张无忌落入崖底已经有两年的光景却没有去查探一次。 如此想着,也是时候下去看一看了。 心思百转间,凉月已经从密道落到了崖底的山洞。 长时间无人,山洞里布满了灰尘,柔和的夜明珠也被尘土遮住了珠光,显得环境有些灰暗。 “看来两年过去,这个山洞张无忌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轻柔的疑惑声音响起,凉月掌心朝外,雄厚的内力涌入双臂,无形的劲风扫过,将整个山洞焕然一新,覆盖的尘土朝着洞口卷去,霎时整个山洞明亮如白昼,干净了不少。 伸手在鼻间挥了挥空气中漂浮的微尘,踏出洞口走远一些呼吸着崖底的新鲜空气。 见到两只雪豹轻车熟路的朝她奔跑过来,低下头颅蹭着她的手心。 凉月挠了挠荷叶脖颈的毛发,壮硕的雪豹舒服的眯上眼睛,惹得凉月轻笑不已。 “去干活了,今天去给我寻个活着的人,找到了不要惊动他,也不要让他发现你们。” 两只雪豹被凉月养的通晓人性,荷叶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好在有艾叶这个聪明的妹妹陪着,倒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从没有主动伤过人类。 凉月话音一落,两只雪豹就朝着远处的密林蹿了进去。 说来也是巧了,这个崖底狭长,偏偏此处算是崖底的尽头。 张无忌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想来也是因为在崖底不缺水源和动物,在哪处安了家,才没有试图寻找过出口。 是以,凉月耐心的坐在水边等着两只雪豹的消息,顺便处理了几条不开眼的草蛇。 第22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4 直到夜幕降临,远处才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吼叫,艾叶咬着一件不怎么干净的羊皮禄子推到凉月身前,邀功似的睁着圆润的猫眼。 凉月好笑的夸了夸艾叶。 “我们的艾叶真聪明,你是在告诉我你们发现人类了,还带了证据对吗?” 艾叶摇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围着凉月转圈圈,荷叶也跟着妹妹的步子围着凉月转圈圈,被凉月笑着轻拍了一巴掌,才让傻荷叶安稳下来。 “行了,既然发现了人,想来就是张无忌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凉月将羊皮禄子扔在水边,蹲下身子洗了洗手。 毕竟羊皮禄子上并不怎么好闻,淡淡的腥膻之气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融合之下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总之是怪怪的。 凉月知晓两只雪豹的习性,它们向来喜欢夜里狩猎,索性也不招呼它们回家。 撸了两下大猫头,就安排它们自己行动。 第二日。 凉月换了一身蓝色银纹朝颜花刺绣交领襦裙,只是袖子做得比一般的窄袖略微宽大些。 随着手腕活动,白皙的手臂上一枚鲜红代表女子贞洁的守宫砂若隐若现。 一根玄青色金线刺绣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腰封上挂着一块与腕间同一颜色质地温润的碧绿双鱼玉佩。 脚下穿着一双同色系的绣花鞋,鞋尖上各自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南珠,显得整个人既清新雅致又不失贵气。 如此穿着倒显得不太适合野外行动,不过却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 凉月下到崖底,示意两只正窝在山洞中瞌睡的雪豹起身给她带路。 艾叶抖擞一下毛发,率先冲了出去。 凉月瞥了眼还在愣神的荷叶,没管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哥哥,轻车熟路的跟在艾叶后面追了出去。 不一会儿,呆萌的荷叶终于赶了上来,扑腾着去扑妹妹的脖颈,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两个小东西一边打闹,一边带路,很快过了一个半时辰,一行“人”总算见到了张无忌的栖身之所。 凉月示意两只雪豹静声隐藏,她躲在树后,看着不远处一张略有些破烂的草棚子,眼神中划过一抹兴味。 张无忌还真是个能人,小小年纪就能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一个人生活。 只是观察了许久,她并没有见到人出现。 凉月脚下微动,不知不觉就走上前去。 走近后,才发现棚子旁边的木架子旁边架着将熄未熄的火堆,上面用草绳吊着一个陶罐,里面正咕嘟咕嘟的滚着热水,想来是张无忌去狩猎了,还未回来。 凉月围着草棚转了一圈,打量了一番张无忌生活的痕迹。 架子上散落着几张完整的动物毛皮,毛色干净顺滑隐约可见是做成衣服的形状。 顺着一条似乎是被常年踩踏出来的小路踪迹,凉月又发现了两个草棚子。 一个里面堆放着许多杂七杂八的干草和柴火,另一个里面却用木架子挂了许多肉干,鱼干和处理过的草药。 “看不出这个张无忌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难怪他能做主角,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凉月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边。 见四下无人,凉月坐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湖面发呆,心中想着再坐一会儿她再回去看看张无忌回来了没有。 正想的出神,凉月突然听到水面传来一阵动静,一个赤身的少年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凉月这才看清眼前这少年的模样。 面容被浓密的头发和胡子遮挡,看不出美丑。 肩宽体阔,肌肉充盈,下身穿着一条麻布做成的短裤泡在水里。 手中抓着几条鱼,鱼还在手里扑腾,随着鱼尾的摆动点点水珠都甩到了二人的脸上。 张无忌似乎没想到突然会出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啊~” 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吓声从满是胡子的嘴中发出,吓得凉月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躲空气中飞散的张无忌喷出的生化武器。 却忘了此刻自己身后是湖水的她,随着身体后仰,突然感受到一阵失重,紧接着就“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凉月只觉得张无忌简直就是个灾星,真是白费她的心思打扮一番,结果还没惊艳他的狗眼,就沉进了水里成了落汤鸡。 湖水水位虽然不高,但凉月掉进去的位置有些巧,正好有点深度,脚下一时没有借力的地方。 凉月是会游泳的,原本要抻开手臂让身体浮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提出了水面。 凉月抹了把脸上的水,待看清眼前的“野人”,嘴角抽了抽。 她费尽扒拉的想要迷惑算计张无忌这小子,只是她没想到二人会是以这种糟糕的方式见面。 张无忌见怀中的美人被自己吓得掉进了水里,以为对方是被自己吓坏了,有些结巴的张口。 “姑……姑娘莫怕,我,我不是坏人,我,我……” 就在他开口解释的时候,艾叶和荷叶听到声音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扑进了水中,打算去咬控制它们主人的那个野人。 张无忌看到扑入水中的雪豹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抱着人钻进了水里,往深处游去。 凉月没想到这个傻子这么好心,逃跑还带着她。 一时没有防备被呛了口水,在水里彻底乱了节奏,一口气没缓过来,好悬没被淹死。 艾叶和荷叶也没想到这个野人居然如此狡猾,纷纷扭着大脑袋,扑腾着肌肉满满的四肢扎进了水里追了上去。 嗷呜一口,荷叶这呆萌的小哥哥照着张无忌的屁股就咬了一口,鲜血瞬间随着水流涌出。 凉月在水里好不容易趁机用手肘给了张无忌一肘窝心拳,让他松了手臂,趁机浮上水面,猛咳了两声,吐了口湖水,才反应过来自己养的两只小崽子可别把人弄死了。 “艾叶!荷叶!不许伤人!” 凉月喝止了两只雪豹,回头见张无忌也浮了上来,连忙游过去拉住又要抓住她下潜的张无忌,对着呆头呆脑还打算再给人一口的荷叶怒斥。 “不许伤人,赶紧的,把他拉上去。” 听到主人发话,聪明的艾叶率先反应过来,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游到凉月身后,推着她往岸边行去。 荷叶见状,也扑腾着往张无忌的身后,用强有力的前肢去顶张无忌的后背。 张无忌吓得浑身寒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不敢回头,生怕身后的雪豹照着他的脖子来上一口。 连屁股上的伤口他都顾不上疼了,僵硬着身子,随着荷叶的力道往岸上行去。 直到脚掌接触到地面,张无忌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后怕的想要离雪豹远一点儿。 可屁股上的伤口让他无法动弹,张无忌又想到自己刚刚情急之下抱着人家姑娘在水里那般肌肤接触,脸色瞬间爆红,连头也不敢抬了。 第22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5 凉月见张无忌羞囧不敢抬头的模样,也没有心思去调笑对方,毕竟她此刻也是狼狈不已。 正想缓和一下气氛让他抬头,不小心看到他白花花的腿上流下不少血迹。 想到在水里他屁股上被荷叶咬出的伤口,转了转眼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荷叶!谁让你咬人了,回去再收拾你!” 荷叶被主人逮住一顿训斥,顿时委屈的夹着尾巴,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委屈巴巴的趴伏在地将前肢捂上脑袋,这是它一惯被凉月教训后的做法。 凉月抽了抽嘴角,这傻豹子委屈起来居然还是那么可爱是怎么回事?自己差点儿蚌埠住笑出声来。 凉月强行别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这位公子……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想到这崖底还有活人在,我刚刚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掉到水里。 它们两个小东西还以为你要伤害我,这才伤了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怪罪我们。” 张无忌听到凉月的话,也顾不得害羞,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怪姑娘,是……是……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还害的姑娘掉进了水里,应……应该是姑娘怪罪在下才是。” 凉月见他结结巴巴,慌乱的摆着手,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凉月,渐渐没了声音。 凉月见他憨傻的样子,有些想笑,可又想到什么,低头去看,蓝色襦裙遇水颜色更深了一些,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身形,脸色顿时一黑,暗骂张无忌是个色胚。 连忙捂住关键部位,脸色说变就变,如同被火烧了一般染上红晕,带着哭腔道: “你……你还看?还不快转过头去,不许看,要让人知道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还怎么嫁人?” 张无忌也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的胸口,脸色爆红,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内心忐忑的连连道歉。 “对……对不起,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凉月见他这呆头鹅的模样,心想着别把人刺激过头了,也就没了再逗弄他的心思,毕竟风一吹她还是感觉很冷的。 “公子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吧,本姑娘也想尽快找一处地方将衣服烘干,实在是太冷了。” 张无忌听到凉月的话,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有些尴尬的用脚趾扣着草鞋底。 他一早起床用完早饭就来湖边捞鱼了,想着反正要脱衣服下水,崖底又无人,根本就没有穿衣服。 此刻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被雪豹撕扯出一个口子的破裤衩。 凉月的话让他无地自容,脸色瞬间涨红,浑身似乎要被烧着了。 凉月隔着他满脸的大胡子都看到了晕红的额头上泛出细密的汗珠,上半身赤裸的小麦色的肌肤都充血了。 凉月见他迟迟不敢动,忍不住催促。 “公子,你不冷吗?可是我好冷啊。” 说着凉月忍不住的环抱着手臂上下摩擦了两下,她活了三辈子还没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过。 上前抓住张无忌的手臂,只觉得这人的手臂烫的惊人,想来窝在他的怀里应该更暖和些。 只是凉月不羁的想法不过转了转,张无忌那张脸此刻实在不敢恭维,还不如催动内力运转周身保暖。 张无忌感受到手臂上冰凉细腻的小手撤走,打了一个寒颤,疯狂跳动的心脏都停止了几瞬,内心似乎有些失落。 但好在是反应过来凉月最需要的是什么了。 异常紧张的有些同手同脚的怪异的往他的住处走着。 一边走一边嘴唇还哆嗦了两下。 “我……我就住前面不远处,我这就去生火,给……给姑娘……烘……烘衣服。” …… 凉月拢了拢身上的兽皮大衣,坐在干草上拧着衣服上的水烤着升腾的火焰。 只见张无忌时不时的偷偷抬头打量她,想说话又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翻着用削尖的木棍串着的草鱼。 他身上穿着一件同样是兽皮制成的衣服,针脚粗大却很结实,看起来异常暖和。 许是感受到凉月的目光,张无忌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红了耳朵。 “你是谁?怎么会隐居生活在崖底?” 凉月明知故问。 张无忌听到凉月说话,清脆悦耳的女声让他顿时紧张的手脚无措,磕磕巴巴道: “我……我……我叫张无忌,掉……掉下悬崖,没……没死,反正也出不去,就……就在这住下了。” 说完又想到凉月或许也是掉下来的,顿时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会说话,连忙补救道: “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很快离开这里的。” 凉月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哦?那你掉下来多久了?难道不想着出去吗?” 张无忌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落寞,叹了口气道: “我掉下来有两年多了,这悬崖高不见顶,四周都是光滑的峭壁。 外面人心险恶,我又身中寒毒,反正也活不长的,我想在此处了此残生也未尝不可。” 凉月有些惊讶他的通透。 “小兄弟想来还不到志学之年吧,怎么说话如此通透?似乎人生多有波折?” 张无忌听到凉月的话,顿时心中一紧,他怎么就忘了娘的话什么都说? 有些懊恼的抿了抿唇,低下头不敢看凉月,岔开话题问道: “只是以前太苦了,又没有父母亲朋,总是孤零零的,这才心灰意冷,只想等死。 还不知姑娘芳名?姑娘叫我小兄弟,不知姑娘年岁?” “本姑娘比你大个四五岁,今年正好十八岁,你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真姐或者月姐。 我本名朱九真是朱武连环庄朱长龄的女儿,行走在外便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凉月。” “真姐~月姐~” 张无忌轻若蚊声,只觉得此刻他叫哪个名字都幸福的要冒泡,自然也没有看到凉月眼中闪过的深意。 毕竟凉月是个老司机了,给将来的孩子找个爹,首先得颜值过关,张无忌这一点就不太够的上了,性格又有缺陷,优柔寡断,在众女之间来回摇摆。 凉月这个颜控算计利用起他这个主角来自然不会有负担。 想着凉月便笑了,这一笑如同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张无忌看呆了眼,心脏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膛,脸上刚降下去的热度又涨了起来。 第22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6 “月……月姐,鱼……鱼烤好了,我……我拿给你吃。” 凉月看着递到眼前的烤鱼,香气四溢,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中午的日头已经偏西一大截了,到现在她可是什么都没吃。 刚伸手接过,就听张无忌道: “月姐有刺,小心烫。” 凉月点了点头,吹了吹热气,便咬了一口,顿时满足的眯了眯眼。 “嗯~真香,鱼肉酥而不焦,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错。” 张无忌听到凉月的夸奖,顿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傻笑了起来。 “月姐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烤鱼给月姐吃。” 凉月笑着打趣他道: “那天天吃岂不腻歪?” 张无忌顿时急了,他以前都是一个人,吃的也不挑剔,随便烤一烤,煮一煮怎么都行。 可想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天天过这样的日子。不免有些心疼。 “那……那我给月姐摘野果,掏鸟蛋……” 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凉月见此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看你那样,哈哈……” 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凉月是在逗弄他,脸不由的更红了,眼神发亮的惊人,只觉得此时此刻是他这两年来最幸福的时刻。 凉月吃了大半条鱼就扔给了张无忌,剩下的半条自然而然的就进了张无忌的肚子。 吃完鱼,衣服烘的也差不多了,凉月不想在野外将就,便让张无忌灭了火堆,趁着天色还没有暗了下来,赶紧带着他回连环庄。 等回去已是深夜。 段勇见到自家庄主深夜带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进来,有些疑惑的开口: “庄主,这是?” 凉月扬起一抹笑容,对段勇道: “段勇,人不可貌相,这个小兄弟心地善良又骨骼惊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多年来我为武师叔寻找传人,今日总算被我找到了,你让人为他沐浴更衣,修整一番,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张无忌此刻还在能从崖底上来的懵逼中,脑子还落在崖底没有跟上来。 只觉得眼前的山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是无一不精,无一不巧。 又见众人对凉月毕恭毕敬,弯腰稽首称呼为庄主,心中不免自惭形愧,一时反应更加迟钝。 直到被下人撸巴干净,剃了胡子,束了发髻,屁股上了药换上崭新的寝衣躺在床上才回过神来。 看着雕花的床梁,柔软的蚕丝锦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惶恐不安。 翻来覆去一心想着月姐是偌大的一个山庄的庄主,人又长的漂亮,而他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月姐会不会只是在可怜他? 张无忌一时心乱如麻,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第二日,理所应当的起晚了。 凉月用过早膳,听段勇来报,人还未起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便带人来到客房亲自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床上睡的正香的张无忌睁开了眼睛,迷蒙了一瞬,摸着身下柔软的布料才明白昨日种种都不是梦。 猛地一下翻身下地,穿上鞋子,又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嘴里还不忘朝着门口喊道: “来……来了,来了,抱歉,这就来!” 吱呀。 房门打开,便迎着阳光看到昨晚梦里那张白皙绝色的脸上噙着笑意。 “醒了?” 凉月看着眼前的人,虽不说是玉树临风,但也算是相貌堂堂,收拾收拾勉强也能入眼,就是带着几分呆样。 张无忌挠了挠头,有些凌乱的发髻更松散了不少。 “月姐,我……” 凉月抬手止住他的话,对身后的下人道: “伺候公子梳洗,把早膳提来。” “是。” 张无忌就这样被小厮拉进房门给他束发,又净了手脸。 一切收拾妥当,另一个刚好提着食盒到来。 张无忌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一时拿着筷子无从下手。 段勇给庄主倒了杯茶水,这才打量起眼前有些束手束脚的年轻人。 虽然他年岁不大,可看向庄主的眼神含有爱慕,但眼神清澈真诚,和善有神,似乎是熬夜的缘故,卧蚕很是明显,额头饱满,鼻头高挺圆润,嘴型方正,唇峰略厚,观面相确实是个老实正直之人。 “愣着干什么,快吃啊?怎么不动筷?可是这些菜不合胃口?” 凉月为张无忌夹了一筷子青菜,催促道。 张无忌连忙摆手。 “不不不,这些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很好吃。” 说完不住的往嘴里扒拉饭菜,由于吃的太急,不小心呛住了,不住的咳嗽,脸色也咳的通红。 凉月无奈的给他倒了杯茶水,递到他跟前。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喝口水顺顺。” 张无忌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缓了过来,只是耳尖和脸颊又悄悄爬上一抹红色。 段勇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有些担心这个年轻人太过老实木讷,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饭后自有小厮换上茶水,段勇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什么人?” 张无忌还没有答话,凉月率先开口: “段勇,小兄弟今年十三四岁,名为张信陵,是个孤儿。 我既然要为武师叔寻一个靠谱的传人,自然是盘问过了的,你只要考察他的人品便是。” 段勇听庄主这么说,便也不再多问,郑重的点点头。 张无忌听到凉月为他编撰的假名一愣,不过转念一想月姐应该有她的道理,便没有开口反驳。 有些疑惑的询问二人: “月姐,你说的是什么传人?” 凉月大体解释了一番,张无忌听后一时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段勇虽有些不满张无忌的态度,不过碍于庄主的颜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考察一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下的。 张无忌没有立即应下来,他内心深处反而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的身份只是下属,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庄主,只要庄主遵守承诺,他也算对得起老主子的托付。 段勇这些年对凉月的手段可谓是心服口服,想到老主子交代他,让他隐匿的那些财物,既然庄主信守诺言,他少不得要整理一下。 便借口山庄有事,辞别了二人。 见人走后,张无忌欲言又止。 凉月自是知晓他的疑惑,索性挑明了开口。 “张无忌以后你的这个名字就不要用了。 虽然无忌二字代表长辈对你的期许,希望你人生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美好寓意。 但江湖上因谢逊和屠龙刀一事,这个名字终归太过敏感。 古有魏国国士信陵君名曰魏无忌,日后便以信陵二字为名,对外称呼自己为张信陵吧。” 张无忌听后只觉得心中滚烫,月姐不仅没有嫌弃他,还事事为他着想,为他夹菜,对他这么好,就连为他取假名都考虑的如此周到。 张无忌眼眶一红,心中想着就是月姐让他现在去死,他也毫不犹豫。 憨厚的脸上落下泪来,颤动嘴角,感恩的开口: “月姐大恩,张……张信陵没齿难忘,以后月姐但有吩咐,信陵莫敢不从!” 凉月满意一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22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7 凉月用帕子为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好了~你怎么还哭上了?不过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罢了,瞧把你感动的。” 张无忌张了张嘴,愣愣的看着凉月一脸温柔的和他说话,不由得把到嘴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月姐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我是见你老实憨厚,是个正直忠义之人,值得托付才想要将武家家传绝学传授于你。 你若已有师门,不想拜师也不勉强,就当是帮我个忙,先顶个名头,继承人我在慢慢寻找便是。 我一个弱女子撑起这个连环庄,少不得依赖山庄留下的老人。 刚刚那个段勇在山庄颇得人心,对于老庄主的遗愿看的格外的重。 我也是逼不得已,可好人好找,练武奇才却是难寻,好不容易遇到你,我自是舍不得放手。” 凉月的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听的张无忌泪流不止,心中发誓一定要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月姐的一番心意。 憨厚老实的张无忌就这么被她轻易拿捏加洗脑了。 接下来的日子,凉月对张无忌很是关照,山庄中的年轻护卫们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对张无忌私下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时常借着切磋的名义下黑手。 张无忌为了不给凉月惹麻烦,时常忍让,这一切自然也都被凉月和段勇等人看在眼里。 段勇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对张无忌也很是满意,张无忌不仅性子好,学武也是个天才,很多东西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他相信加以培养必成大器。 段勇今日特意避开人来到凉月的书房,向凉月表明心意,彻底投诚。 他觉得张信陵为人木讷忠厚,心思单纯,武功天赋又极高,假以时日必能光耀门楣,将武家绝学发扬光大,他也算是不负老庄主所托。 凉月捏着手中的账册,看着段勇离去的背影,对着身后的屏风后面淡淡开口: “爹,这下您可看明白了女儿当日的做法了? 以后的连环庄可就尽在女儿掌握之中了。” 屏风后面转出一道肥胖的身影,正是凉月的便宜父亲朱长龄。 他欣慰的拍了拍凉月的肩膀,对于这个女儿他是越发的满意,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皆是上乘。 “女儿,你做的很好,为父果然不及你半分啊! 师弟留下的这些老人日后为你所用,就算将来被世人指摘是我朱家吃了武家的绝户,我们也可倚仗这些武家旧部堵住那些悠悠众口。 只是委屈了我的儿,为了我朱家的名声这般委屈自己算计筹谋。 若是你找来的那小子以后不受控可如何是好? 他天赋甚高,武家的基础武功短短两个月就已融会贯通。 若是将那武家绝学尽数传授,只怕……” 朱长岭想到张无忌会脱离掌控的这个可能,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凉月自是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对他使了个邀请的手势。 父女二人一路沉默来到悬崖边上,朱父不解的开口询问: “真儿,你这是?” 凉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动耳倾听崖下的动静。 这几日张无忌时常下悬崖和两只雪豹去打野味儿。 今日雪豹已经叼着猎物回来了,想来张无忌也快上来了。 果不其然,二十米处的崖壁洞口果然听到了脚步声。 凉月抓着朱长龄的手臂闪身隐入一旁的核桃树后,对朱长龄眨了眨眼睛。 “爹,信陵他是个可靠之人,女儿若是与他成亲……” 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朱长龄就震惊的叫出声来。 “什么?成亲?” 凉月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嗔怪了一声: “爹,你小声点!耳朵都要聋了!” 一旁刚刚上来的张无忌自然也听到了父女二人的声音有些疑惑什么成亲不成亲的? 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可猛然间似是反应过来什么。 成亲?谁要成亲?难不成是月姐要成亲不成? 张无忌心中惶惶,不免下意识的用树枝遮掩了自己身形。 “爹,女儿确实看上张信陵了,一来女儿图他人品贵重,将来若为夫婿,夫妻定然恩爱。 二来女儿也有私心,连环庄女儿费心管理,好不容易江湖地位提升,女儿自是不愿交出。 我朱武连环庄女儿有心将其把它立为江湖第一大庄,取名仁义山庄。 信陵是武家名义上的继承人,我们二人成亲之后,自然也不分彼此。 将来我若是和信陵有了儿女也可名正言顺的继承山庄,朱家的心血也不会白费。” 凉月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入张无忌的耳中,只让他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觉得心酸的想要掉眼泪,他都不知道自从认识月姐怎么每每窝心的都想要掉眼泪。 朱长龄对女儿的想法实在震惊,不过细想下来却又觉得不失为一个妙计。 山庄改了名字,自家外孙再成了山庄继承人,日后千秋万代还不都是他朱家说了算了。 只是考虑到刚刚女儿的表现,只怕也是算计多一些,真心只怕没有多少? 当即慈父之心泛滥,语重心长的道: “真儿,此事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可千万马虎不得,你务必要考虑清楚。 爹不是迂腐之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你。 只是……只是这张信陵比你年少,且出身来历皆是不明,爹实在怕你受委屈啊!” 凉月摇了摇头。 “爹,万一信陵心里有我,肯娶我,支持我,女儿就不觉得委屈。 若是有一日他看上了别人,与别人有了牵扯,那我就不要他了,放他自由便是。” 朱长龄一时也闹不明白自家女儿想的是什么,有些叹气。 “真儿……你……唉,罢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还得回去好好做做夫人的工作。 虽说夫人已经打算从山庄护卫里面挑选,可这知根知底和来历不明的人,二者还是有区别的,只怕夫人会忧心他靠不住。 张无忌听着朱长龄脚步声远去,恍惚着从树后走出来,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凉月那句“若是有一日他看上了别人,与别人有了牵扯,那我就不要他了,放他自由便是。” 月姐这么好,他又怎么会与别人有牵扯。 凉月回过头,看到泪流满面的张无忌,故作惊讶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 “无忌……你……你都听到了?我……我你……你若不愿也没关系的。” 张无忌看着凉月语无伦次想要着急解释的样子上前一把把凉月抱在怀里,温柔又坚定的开口: “月姐,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凉月挣扎了两下,张无忌怕她生气,赶忙松开了她。 凉月看他脸上还挂着泪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张无忌被她笑的有些脸热,别过头去。 凉月上前掰正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张无忌瞪大了眼睛看着凉月,脸上露出傻笑。 第22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8 凉月嘴角勾起,双手主动环上张无忌的腰身,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柔声道: “张无忌,我比你年长四五岁,来日容颜定然不如你身边的旁人鲜嫩。 但你只要眼里没有旁人,给我满满的安全感,我就心甘情愿的与你在一起。 倘若被我发现你朝三暮四,心疼这个妹妹关心那个妹妹,我即便再不甘心,也定会舍了你,不要你。” 张无忌紧紧回抱着凉月,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只恨不得把凉月揉进骨子里。 “月姐,你放心,张无忌这一生只心系于你一人,若有违此誓,就让我不得好死。” 凉月听着张无忌的誓言,连忙捂上他的嘴,嘴上嗔怪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只要记得今日所说之话便好。 张无忌我不要你发誓,我舍不得你死。 倘若真有那一天,你便放我自由,不要纠缠,咱们男女婚嫁各不相干便是。” 张无忌看着凉月娇俏的样子,心中只觉得甜滋滋的冒泡。 只是想到自己的寒毒,又犹疑起来。 “月姐,我……我身中寒毒,也不知哪一日就会复发,我……我怕是活不长的……” 张无忌神色落寞,有不甘也有狼狈,虽然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可那微颤的语气,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凉月看着张无忌,她轻轻抚摸过张无忌的皱起的眉头。 “你的寒毒我大体了解过,并非不能解。 昔日我朱家先祖朱子柳师承南帝一灯大师,而一灯大师的祖父段誉与逍遥派掌门义结金兰,关系非比寻常。 逍遥派珍藏武功秘籍无数,先祖因写的一手好字,曾被安排誊抄过逍遥派不少秘籍。 朱家有幸保留了一份阴阳调和,刚柔相济的《九阳真经》。 《九阳真经》练成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 对于普通拳脚也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防御力无敌,自动护体,反弹外力攻击成金刚不坏之躯。 而且此秘籍是疗伤圣典、百毒不侵。 我想这《九阳真经》定能化解你身上的寒毒。” 张无忌震惊的看着凉月。 “月姐,我……我……” 他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九阳真经》他曾听太师父提起过是他救命的良方。 太师父曾带他奔波两年前往少林求取少林的《九阳功》。 就是为了结合武当,峨眉的《九阳功》心法,看看能否拼凑出完整的《九阳真经》。 只可惜求取不成,他也阴错阳差的落入崖底,又被月姐所救,没想到天不绝他,一切都是天定的缘分。 凉月朝他温柔一笑,拉着他的手朝祠堂而去。 “无忌,你随我来,这秘籍就被收在祠堂里。” 凉月拉着张无忌的手,一路穿过林间小路,走过山庄回廊,绕过假山,来到山庄祠堂。 凉月推开祠堂的大门,一阵檀香味扑鼻而来。 踏入房内,昏暗的烛光下密密麻麻的牌位映入眼帘,张无忌莫名的感到有些阴森。 看着凉月点燃香火恭敬的为先人上香叩拜,也慌乱的跟着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凉月熟练的将香火插在香炉里,穿过层层牌位,走到最里面,将一个香樟木黑漆刻有金字先祖朱子柳之灵位的牌位抱起,打开供奉案台上的暗格,取出四本经书,又将牌位放回原位。 张无忌颤抖着手接过秘籍,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心中又激动又感动。 “月姐,我……我一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驱除寒毒。” 凉月看他感动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颊。 “傻瓜,这秘籍先祖从未交代过后世子孙,只是在字里行间做过解释。 这些年朱家式微,武学天赋不高,自然难以学成,故而也就将其遗忘了。 要不是我整理临摹先祖书法,从一本字帖里找出来,并且修习成功,或许我想不到也拿不出帮你解毒的法子。 我想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此物也算是与你我有缘。 送你了便是你的了,你练成之后记得把秘籍还给我就好。 日后我会寻个由头教给后世子孙,总不好就此埋没了。” 张无忌重重的点头,将秘籍揣入怀中就听到凉月柔声开口: “打扰先辈英魂,磕个头咱们离开。” 张无忌顺势抬头看向上方一个个灵位,当他看到最左边立着的张翠山夫妻的灵位时瞳孔一缩。 他转头看向凉月,凉月正要上前,张无忌震惊的看着凉月,颤抖着手指向张翠山夫妻的灵位。 “月……月姐,这里怎么会供奉有张……张翠山夫妻的灵位?” 凉月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显,还故作疑惑地看向张无忌。 “怎么无忌认识张武侠夫妇?” 张无忌眼含热泪,双拳紧握。 “家父正是张翠山。” 凉月看了眼祠堂的房门,左右看了看无人,这才将门关上,拉着张无忌在蒲团上坐下缓缓开口: “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多巧合,之前听了你的名字,结合你的年龄,我就有所猜测,这才故意为你改了名字,没想到真的歪打正着。 不过,你也不要多想,张武侠夫妇舍生取义,义薄云天,自有一番大侠风骨在身上。 当初我听闻他们死讯,立他们夫妇之灵位,一来我是佩服他们为人,二来也是为了提醒山庄众人保持一颗侠义之心。” 张无忌不知不觉竟已泪流满面,他没想到月姐居然对他父母这般崇敬,还供了父母的灵位。 而他又受了月姐这么大的恩惠,活命之恩,恩同再造,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凉月见他如此,掏出帕子细心的为张无忌擦去泪水。 “无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要轻易流泪,你父母泉下有知,也不知会不会笑话你?” 凉月将主动抱住张无忌,素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张无忌闻着凉月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心中又暖又涨,满满涨涨的。 可随后,凉月语气渐渐有些不安,有些色厉内荏的道: “张无忌,等你解了毒,你可是要回武当? 武当是名门正派,我朱家小门小户远远不及,你的那些师叔师伯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张无忌听着她这话,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不安,心中不免又酸又涩。 月姐明明武功高强,智计非常,偌大的山庄和人员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却因为他而患得患失,可见月姐真心。 他用力回抱住凉月,让凉月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月姐,你放心,我张无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答应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 太师父和师伯师叔他们若是知道是你救了我,还助我解了寒毒,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反对? 说到底,要说配不上也是我张无忌这个穷小子配不上月姐才是。” 凉月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认真的承诺,有一瞬间心中升起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不过想到人称玉面孟尝的宋青书,不仅容颜俊美,还非常专情,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好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弄到手,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张无忌和宋青书相比,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傻子都会选宋青书。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又迅速压下。 “那……,等你解了寒毒我随你一起去武当好不好? 如果他们喜欢我,那就让长辈为我们定下婚期!” 张无忌此刻只觉得甜的冒泡,紧了紧抱住凉月的手臂,一颗心怦怦直跳,暗暗发誓,他一定不能让月姐失望,一定要尽快修习《九阳真经》争取早日解毒,回武当请太师父为他们定下婚期。 第22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9 凉月看着张无忌丝毫不曾发觉自己只是拿他当跳板的行为,还情真意切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模样勾了勾唇。 一举多得的事情她这个魔女向来乐意的很。 毕竟,她也是为了救一个痴心人,给他找个好归宿,满足给原主的孩子找个她看的上眼的爹,还能间接的帮助张无忌解决周芷若身边的舔狗。 她就不信以她的手段,还拿不下一个宋青书,反正张无忌最后都要见一个爱一个,她实在懒得应付。 如此想着,凉月也从张无忌怀中退了出来。 “我会将你的身世缓缓透露给爹知道,只是我爹知道了,尚还好说。 但我那二叔,只怕会对你义父的屠龙刀感兴趣。 二叔人称千里追风姚清泉,为人心术不正,奸诈虚伪,多年来一直利用我爹事事冲在前面。 当年屠龙刀现世,可是一直在外追查。 前些日子,我朱武连环庄声名渐起,他听到消息也赶回了山庄。 利用我爹的名义,将诸多好手散往中原找寻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我原也没打算这么早对他动手,只是现如今少不得要处理了他。” 张无忌听到凉月如此说,心中虽惊讶于月姐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但更多的却是忧心义父谢逊的处境。 屠龙刀,屠龙刀,都是屠龙刀惹的祸。 义父因它流落冰火岛,爹娘也为它双双自尽,他张无忌自此失去双亲,孤苦无依。 如今居然又害得月姐为了他与她的二叔即将反目。 一时间竟讷讷不言,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着对着爹娘的牌位磕了头,二人这才离开祠堂。 张无忌果然不愧是此方世界的武学天才。 《九阳真经》短短一年就已融会贯通,而且就连武家绝学兰花拂穴手和落英神剑掌也已大成。 凉月也依照当日所说,将张无忌的身世告知了朱长龄。 朱长龄闻言虽也心动但有凉月之前的劝解,也知道他们朱家保不住,到底是克制住了对屠龙刀的贪念,反倒对张无忌更器重了几分。 至于姚清泉,见自家大哥不知道听大侄女儿说了什么,竟隐隐有放权给凉月的想法,不免心生不满。 将心思打在了盐湖的作坊中,起了另立山头的想法。 姚清泉不知道的是,凉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此人,从他回山庄的那一刻就派人盯着了。 深夜盐庄书房。 姚清泉小心翼翼的翻看书房中的账册书籍,查找有没有藏东西的暗格。 他已经深夜来探查过多次,都一无所获。 “实在不行,爷就绑几个人,不信他们制不出精盐。” 他恼恨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狠狠的捶上扶手。 比别处略显宽阔的扶手让他眯了眯双眼,似有所觉般的对着扶手顿了顿。 有些兴奋的摸索起座椅,直到按到一个不同寻常的凸起,下意识的一按,座椅扶手咔嚓一声,应声而开。 一个信封上书“精盐造物法”五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查看信中记载方法。 “二叔,你拿的是什么?” 凉月无声的进入书房,一脸戏谑的询问。 姚清泉心下慌张,急忙将手背过身后,有些不自然的道: “是大侄女儿啊,二叔见有人潜入书房,便跟进来看看,只是进来后却不见那贼人身影,想必是看错了,二叔这就离开。” 凉月看着姚清泉心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哦?既有贼人潜入,那二叔手背后又藏的是什么?” 凉月不等他回话,抬手拍了拍手,张无忌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扔到了姚清泉的脚下。 “二叔,你可认识此人?” 姚清泉看着脚下的黑衣人,脸色瞬间一白。 “大侄女儿,你听我说,我和姚大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对制盐之法心生贪念,想来一探究竟?” 凉月一脸嘲讽,丝毫不给他留脸面。 姚清泉闻言,索性也不再掩饰,凶狠的盯着凉月。 “朱九真,念在我与义兄的情谊,今日我不伤你,放我和姚大离开,否则二叔想走凭你还拦不住我!” 凉月冷哼一声,迅速出手。 “今日,我就替我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姚清泉仓促接招,越打心下不免越惊,他竟不知自己这个大侄女儿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竟丝毫不是对手。 姚大见姚清泉被凉月压制,不免心头焦急,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对着凉月掷去。 “住手!” 张无忌怒喝一声,闪身挡在凉月身前,运起内力一掌将药粉反打回本就受伤的姚大身前。 姚大吸入药粉,应声倒地,姚清泉不免后悔自己大意,心知再如此下去自己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一边接招一边牵强的扯起一抹笑容,讨好的道: “大侄女儿,二叔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今日是二叔猪油蒙了心,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二叔如何?” 凉月冷哼一声,内力运转于指尖,一阳指的劲力打上姚清泉的穴道。 “姚二叔,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姚清泉被点住穴道,瞪了大了双眼。 “朱九真,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在红梅山庄经营多年,你以为我的心腹只有姚大一个吗? 你若敢动我,就不怕山庄众人寒心吗?” 凉月闻言,好笑走过去拍了拍姚清泉的脸颊,拿出姚清泉藏起来的制盐之法。 “二叔,你当真以为这山庄中,还有你的心腹吗?” 她走出书房,对着院外不知不觉围满的护卫开口。 “把人吊在盐庄入口,点灯处置,以儆效尤。” 众护卫三下五除二的押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姚清泉和其心腹姚大就去了庄口。 凉月将制盐之法点燃,看着它在空气中燃成灰烬。 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着凉月这张绝美的笑脸,伴随着庄口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让张无忌不免心下恍惚,似乎他还是第一次见月姐如此残忍的一面。 “无忌,你怕我吗?” 张无忌有些不自然的摇了摇头,疑惑的道: “月姐什么是点灯?为何姚清泉的叫声如此凄厉?” 凉月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对着张无忌开口。 “点灯,便是将人卸了下巴,废了武功,脱去衣物高高的吊起。 固定住身体将烛台至于脚下点燃,活活把人一点一点的将人烤制碳化。 在此过程中,人会因剧烈疼痛不停挣扎,绳索尽数勒进肉里,堪比凌迟。 惨叫声亦是连绵不绝,可传数里,直至极限承受不住,才得以解脱。” 张无忌光是听凉月这么说就觉得残忍无比,看着凉月的眼神也不免带上了丝丝惊恐。 他虽有准备月姐定然不会轻轻放过,可万万没想到月姐如此娇俏绝色的女子,竟能动用如此残忍的刑罚。 “何不给他个痛快?如此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凉月看着张无忌不赞同的眼神,笑着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颊。 “怎么,怕了? 你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要不然我这玉面罗刹的诨名是怎么来的? 就这还吓唬不住那些宵小之辈几次三番的闯入。 正所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无忌,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狠心,日后行走江湖,莫要轻信于人。” 张无忌眼神愣愣的盯着凉月温柔的笑脸,不免和他娘临终前的脸重合在一起。 “无忌,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无忌,你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狠心。” 两种声音交织在脑海,让他隐约间觉得从月姐身上看到了他娘的影子。 凉月看着张无忌发愣,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傻了?” 张无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觉得月姐你和我娘好像,如果我娘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第22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0 姚清泉和姚大被活活烤制了三日才先后断了气。 二人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传遍十里八乡,其状之惨让见过之人数日都吃不下饭。 经过此事,凉月这玉面罗刹的名声更是名声大噪,传遍江湖,也间接让红梅山庄制盐的生意安稳多年。 姚清泉死后,凉月将他的心腹一一拔除,把红梅山庄彻底清洗了一遍,才将制盐之事重新提上日程。 有了姚清泉的前车之鉴,庄内众人都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毕竟那三日,姚清泉的惨叫声仿若还在耳边回响,那烛火熏烤出人肉的焦臭味久久不散,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背叛朱武连环庄的下场太过惨烈。 而凉月深谙御下之道,知晓她处理姚清泉的手段太过残忍,便发话只要尽心尽力的为她办事,每人每月长二两月银。 恩威并施之下,庄内众人心头的不安和阴霾全都散去。 毕竟,生逢乱世,他们也只需要付出自己的忠诚便可得到如此安稳的生活,还能拿这么多的月例,这可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日子。 朱长龄得知二弟被自己女儿如此残忍的处死之后,一颗心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与姚清泉年少结义,姚清泉的背叛让他痛心疾首,可他又深知这一切都是姚清泉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可如此死法,却也让他心有不忍,不免悲从中来,不愿搭理凉月。 凉月也懒得去哄这个假仁假义的便宜爹,将山庄按照她的想法改名仁义山庄。 便带着张无忌收拾行李辞别了朱母踏上了前往武当的路。 路上,张无忌担忧的问道: “月姐,我们就这么走真的可以吗? 不与朱伯伯他辞行会不会不好?” 凉月掀起马车上的窗帘,回望身后远处的山峰,翻了个白眼。 “正因为姚清泉是爹的结义兄弟,我才这么残忍的处置了他。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血和泪的洗礼,仁义山庄如何发扬光大? 给爹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快走吧,再不走天黑前就要露宿野外了!” 张无忌听到凉月不耐烦的催促,点了点头。 看了眼手里的的地图,扬起马鞭用心赶车。 凉月和张无忌一路走走停停,锄奸扶弱,救助百姓。 他们一起见过元人无故屠杀百姓,见过流民易子而食,见过兵匪一家疯狂抢夺,也见过许多人义无反顾的投身义军。 这一路,张无忌见到了太多人性的恶,也见到了太多人性的善。 而他也更加了解了凉月性格的决绝和隐藏在心底的善良。 整整走了大半年才在一个黄昏落日时,悠悠到了武当山下的一个小村庄。 看着远处巍峨的山峰,凉月转头对着张无忌笑着开口。 “无忌,你回家了。” 张无忌听到凉月的话,心头一暖,对着凉月笑的温柔。 很自然的一手牵着两匹骏马,一手牵着凉月往村里走去。 敲开一户人家,熟练的给银子借宿,烧水给凉月洗脚。 凉月看着为她一直忙前忙后的张无忌,笑着开口阻止。 “好了,无忌,别忙活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乏了,快洗一洗,我们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山拜访张真人!” 张无忌听到凉月这么说,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凉月摇了摇头。 “月姐,我不累,你先洗,我等下去天井打点水随便冲一冲就好!” 说完也不等凉月反应,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凉月看着张无忌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的撇撇嘴,封建礼教下的女子被男人看了脚就得嫁给他,凭什么呢? 她凉月御男无数,可不吃这套。 张无忌日后要是敢以这个理由要对她负责,让她嫁给他,她就敢砍了他脑袋当球踢。 张无忌打了水,擦拭着身体,想到刚刚不小心看到月姐白皙的脚,心头狂跳不止,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有些烧的慌,口干舌燥的。 张无忌只觉得脑海之中全都是这些时日与凉月在一起的画面。 她对自己的温柔和体贴,对敌人的冷漠和残忍,她笑的样子,她杀人的样子,她冷漠的样子,她害羞的样子,还有她刚刚没入水中的白皙,全都挥之不去。 张无忌将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才感觉好受许多。 山风一吹,张无忌回过神,这才觉得有些冷,连忙擦干身上,换了衣服。 抬头看了眼天空,才发现明月西悬已是深夜。 张无忌心头一跳,生怕凉月久等,连忙走到凉月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月姐,你睡了吗?” 等了许久,屋内都没有动静,张无忌轻轻推门而入,就见凉月坐在床前,靠着栏杆正打瞌睡。 张无忌将一旁的洗脚水端出去,复又折返回来,听到脚步声,凉月睁开迷蒙的睡眼,看着面前的张无忌笑着开口。 “怎么才回来呀?等你等的都睡着了!” 张无忌看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脸色发红,站在地上忸怩着不开口。 凉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躺在床上,往里靠了靠,指了指床铺的空位。 “傻站着干什么,快上来休息啊。” 张无忌脸色通红的小心翼翼的躺在凉月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觉得整个呼吸都停滞了,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凉月看着张无忌拘谨的模样,翻了个白眼,转身抱着张无忌,将头埋在他颈边,看着他通红的耳垂,调笑着开口。 “无忌,你可是大男人,怎么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 张无忌只觉得凉月身上温热的女儿香,伴随着她说话的气息,全都喷洒在自己颈边,整个人都有些酥了,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了,许久才敢转头看着凉月,忸怩着开口。 “月姐,男女有别,我怕……我怕……会忍不住对你做出些不好的事……” 凉月听到张无忌这么说,低低的笑了,抱着他腰的手,在他腰上轻轻挠了挠,便抬起头,与他额头相抵。 张无忌只觉得凉月的手,像是带着火一般,被她碰到的地方,全都烧了起来,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你只要眼里容不下其他姑娘,只爱我一个,即便等不到婚期,现在你想要我也不会拒绝你。” 张无忌看着凉月吐气如兰,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说出这种话,只觉得脑海中的理智全都炸开了,抬起头便吻上了凉月的红唇。 凉月只觉得张无忌的吻横冲直撞的半点技巧也无,弄的她很不舒服。 索性化被动为主动,唇齿交缠间,灵舌轻撬牙关,邀请他共舞。 张无忌只觉得凉月的丁香小舌,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一般,撩的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大脑发昏,不知今夕何夕,连呼吸都不会了。 凉月怕把人憋死,连忙推开人起身嗔怪道: “傻瓜,不知道呼吸的吗?” 张无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面色通红,脑海中全都是刚刚凉月的身影,以及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下面的不对劲,让他想要继续加深刚才的亲吻和拥抱,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颤抖着手将搭在下身的腿搬开,逃也似的光着脚冲出了房外,对着天井里的水桶就往头上浇。 一桶水落下,肿胀的感觉消失,粘腻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只能认命的重新洗漱换洗衣物。 第22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1 等张无忌折腾完,凉月早已睡了过去。 张无忌踌躇着在房前来回踱步,直到冷静下来,听到屋里均匀的呼吸声,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在靠近床榻的地上闭着眼打坐。 天色大亮张无忌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不敢去看凉月的眼睛。 毕竟两人之间经过昨晚的亲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凉月看着张无忌眼下青黑,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憔悴模样,不免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你这是一夜没睡?” 张无忌有些羞涩的点点头。 凉月娇哼一声,她就知道这毛头小子还没开过荤,被她霍霍一下必然心神大乱,要不是为了用此事在日后拿捏他,她昨晚也不会这么主动了。 “我饿了!” 凉月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无忌,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娇态。 张无忌活动了一下麻掉的双腿,一瘸一拐的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我这就去做饭!” 看着张无忌落荒而逃的背影,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吃过简易的早餐,凉月开始梳妆打扮,毕竟她是有目的上武当山,不打扮的漂亮些怎么行? 张无忌看着凉月对着镜子涂抹,一张本就动人的脸更加光彩照人,让人挪不开眼。 凉月看着张无忌呆愣的模样,娇笑着把手中两个盒子放在张无忌的手里,一个是颜色艳丽的口脂,一个是雕刻花纹镶嵌着红宝石的螺子黛。 “无忌你来给我画眉和涂口脂好不好? 要涂的漂亮些,不许弄疼我,涂坏了我便罚你!” 张无忌只觉得脸上发烫,拿着口脂和螺子黛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张无忌秉着呼吸在凉月的眉毛上轻轻描画,又小心的用指腹为凉月涂上口脂。 凉月对着掌心的玻璃镜左看右看,见妆容完美无瑕,这才娇笑着收起东西,在张无忌的唇上亲了一口。 “夫君画的真好,日后天天只为我画眉可好?” 张无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被爱情的箭矢狠狠的射了一箭。 凉月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沙哑着声音承诺。 “好!从今而后,无忌只为月姐一人画眉,直至天荒地老。” 凉月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为张无忌选了一身青色丝绸直缀,还有同款的玉器配饰,示意他换上。 张无忌看着手中的衣物和配饰,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都有些热了。 自从爹娘死后,便再没有人亲手为他做衣服了。 这身衣服还是月姐亲手所做,就连配饰也是他看着月姐画了草图让匠人打造出来的,可见她对自己真的上心至极。 “月姐,你对我真好……” 张无忌一边感动,一边换好衣服。 凉月为他整理了一下束发,插上一根白玉发簪,看着眼前稍一打扮便有些芝兰玉树的公子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上山。” 二人牵着马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张无忌只觉得这一路上,自己的整颗心都像是泡在蜜糖里一般,甜的发慌。 临近山脚,凉月故意落后半步,故作担忧的开口: “无忌,你很快就见到你的亲人了,多年不见他们必然很是激动,关爱非常。 他们若问起你的寒毒,《九阳真经》一事还请无忌你代为隐瞒。 另外朱家与武当有意结亲,说起来还是我朱家高攀了。 我比你年长,他们再知晓我在江湖上的名声会不会不喜欢我,不重视我,你夹在中间会不会让你为难?” 凉月忐忑的看着张无忌的眼睛,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拽着张无忌的衣袖,张无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想也没想便摇头。 “月姐不会的, 太师父和师叔师伯都是极好的人,他们知道月姐救了我的性命,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喜欢? 再说江湖名声不过是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怎配与月姐的品性划等号?” 凉月点点头,眉眼间还是有些散不去的忧虑。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我到底是女子,不能再与你太过亲近,以免被武当长辈轻看。 无忌都说聘为妻,奔为妾,我爹是同意你做我朱家的女婿的,我们不能算私定终身吧?” 张无忌看着凉月眉宇间的忧虑,心中很是心疼,月姐如此爱他,他又怎能让月姐因为他受委屈,当即做出安慰: “月姐莫要担心, 男女大防无忌岂会不知。 而且我会与太师父和众位师叔伯说明月姐对我的恩情。 劳动武当的长辈亲自去朱家下聘,明媒正娶迎你入门,不会让你受到半点轻视。” 凉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要武当的人认了这桩婚事,下了聘书,至于新郎是张无忌还是宋青书还不是她说了算。 张无忌见凉月忧虑散去,这才又牵着马前行。 来到山门前,便被一个道童打扮的弟子拦住了去路。 “站住,二位是什么人,因何缘由上我武当?难道二位没有看到解剑碑的存在吗?” 张无忌刚要开口表明身份,便被凉月拽了拽衣袖抢先了一步。 “这位朋友,还请不要误会,我们二人没有半点不敬武当的意思。 只因这位张公子与你们武当派颇有渊源,此次上山是特来拜见张真人的。 这是拜礼,还请代为收下,行个方便,进去通传一声。” 那弟子看着凉月手中的礼盒,又打量了张无忌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接过礼盒,朝后使了个眼色,很快一个玉面郎君身着青衫极速掠来。 “清风师弟,怎么回事?这二位是?” “宋师兄,这位姑娘说这位张公子与咱们武当有旧,特意上山来拜访太师父他老人家的。” 被唤作清风的弟子将礼盒递给宋青书,宋青书接过,眼神落向凉月。 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蓝色襦裙,身姿窈窕,生的肌肤雪白,红唇娇艳,眉如远山,眼似6秋波,气质清雅,眼神清澈明亮,好似山涧清泉,让人眼前一亮,美的不似凡人,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在他打量凉月的时候,凉月同样也在打量眼前之人。 只见宋青书眉眼清俊,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气质温润,身形挺拔,一袭青衫更是衬的他好似浊世的翩翩公子。 真真是合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凉月对宋青书的颜值甚是满意,不管他的心胸如何,就他这副皮囊,这人她要定了。 同样的还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周芷若的宋青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是被眼前的女子狠狠的击中了。 第22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2 宋青书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微热,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咳咳~,在下武当宋青书,敢问姑娘芳名,与武当有何渊源?” 凉月双手抱拳,微笑应对。 “原来是宋少侠,小女子朱九真,这位是张信陵张公子。 我们来自西域昆仑山的朱武连环庄,此次前来乃是特意拜访张真人的。 因为一些事不方便透露,就说是故人之子特来求见,还请宋少侠代为通传一声,待我们进入武当一切自然知晓。” 宋青书在听到张信陵的名字之时,眼神才第一次转向张无忌。 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把眼神落向凉月,一脸为难的开口: “原来是朱姑娘,张公子。 只是二位来的不巧,太师父闭关不出怕是二位无缘得见。” 凉月看了眼有些着急的张无忌,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来的不巧了。 只是我们不远万里而来,总不好落一场空,还请宋少侠移步,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宋少侠说。 宋少侠听后,武当若依旧不便相见,我们二人即刻下山,绝不敢有半点耽搁。” 凉月说罢,给张无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谨防有人偷听。 便对宋青书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宋青书便与凉月走到了解剑碑的后面。 凉月四下张望确认无人靠近,才靠近宋青书耳语道: “宋少侠,实不相瞒,张公子正是张翠山张五侠与殷素素殷女侠的独子张无忌。” 宋青书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音喷薄在耳际,馨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一时间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几分。 看着凉月红唇张合,一时间竟然走了神,他还从未有过与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绝色的女子,当然小姑娘不算。 凉月见宋青书走神隐下想要翘起的嘴角,开口唤道: “宋少侠?宋少侠?你还好吗?” 宋青书回过神来,慌乱的抬起头,刚好唇边擦着凉月的发丝各自拉开距离。 看着眼前女子清澈的眼神,宋青书只觉得脸上发烫,尴尬不已,甚至有些结巴。 “朱……朱姑娘,方才你说张公子是……是谁?” 凉月看着宋青书的反应,只觉得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着。 只可惜刚刚自己动作快了几分,要是再慢上一些,宋青书的唇就该擦着她的唇瓣而过了。 毕竟宋青书是个成年的男人,而张无忌虽然长的老成,但终究还很青涩,宋青书的吸引力无疑是要大的多。 凉月心中可惜的念头不过一瞬,便调整了神色,故意靠近了几分再次开口。 “宋少侠,张公子正是张五侠与殷女侠的独子张无忌。” 宋青书这次听的真切,一时间惊讶不已。 “什么?张无……唔……” 宋青书的惊呼声被凉月修长的手一把捂住,另一只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一些。 宋青书看着凉月靠近的脸,感受着唇边细腻的触感,一时间心脏跳动的快要蹦出来。 看着凉月示意他小声一点的动作,宋青书连连点头。 凉月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宋青书有些失落细腻的触感没有多停留几分,但看着凉月微红的脖颈和耳垂,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才平复了心情,用极小的声音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我那无忌师弟?” 凉月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宋青书得到确认,心里震惊不已,也明白了为何眼前之人会说与武当有渊源,果然是故人之子。 宋青书脸色几经变换,六年前张无忌突然出现在武当山,可谓是受尽所有的偏爱。 就连父亲都时常夸赞张无忌,夸他聪明伶俐,根骨奇佳,若是练起武来定是事半功倍。 常常把自己年幼时与他同步相较,虽然张无忌离开武当之后,父亲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宋青书想到此处,眼神暗了暗,若是让武当上下知道了张无忌还活着,还平安返回,是只怕他这个最受器重的三代弟子又要让位了。 虽然心里不甘,可到底他受武当教育长成,心中的善念与正义终究战胜了那一丝丝的嫉妒。 想到此处,宋青书开口: “此事事关重大,朱姑娘,你和无忌师弟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告父亲。” 凉月闻言,转过身来摸了摸脸颊,微笑着看着宋青书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宋少侠了。” 宋青书看着凉月略微羞涩的笑颜,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反正张无忌本就是武当的人,他返回武当也是天经地义。 更何况还有如此绝色佳人客居武当,以他的相貌家世地位还能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宋青书想到此处,对着凉月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步伐匆匆衣袂翻飞,运起武当派绝学梯云纵不消几下便没了踪迹。 凉月看着宋青书离去的背影,空气中弥漫的松雪香味逐渐淡去,体内涌上脸颊的内力才尽数撤去,让原本羞红的脸色恢复了白皙。 凉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转过解剑碑看着张无忌笑了笑。 张无忌迎上前来,开口问道: “月姐,宋师哥他?” 凉月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张无忌噤声,才开口道: “接下来咱们只要安心等待便是,武当派定然会很快来人迎你上山,有什么想说的,等上去再说不迟。” 张无忌闻言挠了挠头,看着凉月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只觉得一切无比安心。 当年,他们一家三口离开冰火岛踏入中原,如果爹和娘隐姓埋名悄悄回家,或许就不会引来杀身之祸,致使爹娘惨死眼前。 张无忌想到此处,神色不禁黯然了几分。 凉月看着张无忌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为他理了理衣领,轻声安慰道: “无忌,往事暗沉不可追,你爹侠义慈悲,孤岛十年难免会少些许变通,才导致了你们一家的悲剧。 只是事无回转,一切都要往前看,你还有你的义父,外公,太师父,师叔,师伯,当然也还有我。” 张无忌只觉得凉月手指的温热,语调温柔,整个人像是被温暖的春风拂过一般,心中的怅然若失也散了几分,对着凉月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22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3 宋青书匆匆回到观内,将山门口的事情悉数告知了父亲宋远桥。 宋远桥听闻张无忌竟然还活着,并且已经返回了武当山,一时间惊讶不已,手中的茶杯都摔落在地。 “咣当”一声脆响,热茶溅在青衫上,宋远桥也浑然不觉。 “快~快将无忌接上山来。” 看着宋青书匆匆而来的背影,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莫声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一向性格刚直,少年老成,情感外露颇显张扬的他立马跟进了宋远桥的房间。 听到大师哥激动的声音,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青书,你说的是真的吗?无忌还活着?就在山门外对不对?” 莫声谷踏进房间,双手有力的抓紧宋青书的肩膀,使劲的摇晃。 宋青书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但还是对着一脸期待的莫声谷点了点头。 “哈哈……好……好啊,无忌还活着,他还活着,我这就下山去接他回家,大师哥,你去通知师父和几位师哥。” 宋远桥看着莫声谷迫不及待冲出去的身影,对着宋青书挥了挥手。 “青书,你速速通知你几位师叔,我去请你太师父出关。” 宋远桥强忍心中的激动,想到可以很快见到张无忌连忙起身前往紫霄宫禀告恩师,也让他老人家跟着高兴。 宋青书敛下心中的不舒服,还是领命连忙去通知几位师叔。 而莫声谷一路运起轻功,迅速往山门口赶去,衣袂翻飞,心中激动不已,想到即将可以见到张无忌,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而凉月和张无忌在山脚下并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一道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张无忌看着来人脸上一喜,对着凉月就开口: “月姐,是莫七叔。” 凉月闻言,抬头看去见来人一脸激动,眼含热泪,不免退后半步,将张无忌推了出去。 “没想到来的这样快,看来武当众人对你确实关心。” 张无忌上前一步,有些激动开口叫人。 “七师叔!” 莫声谷闻言,看着张无忌长大的面庞,隐约可见五哥的影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无忌侄儿真的回来了。 莫声谷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张无忌,语气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莫声谷紧紧抱住张无忌身体轻轻颤抖,张无忌被莫声谷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咧着嘴轻轻拍了拍莫声谷的后背,示意他放松一些。 “七师叔,我回来了,你快放开我,我都喘不过气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莫声谷听到无忌不舒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张无忌。 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张无忌,这才依依不舍的将视线落向他后面的女子。 “这是仁义山庄的大小姐朱九真,这些年多亏了朱家一家的照顾,才能让我活着回来。” 莫声谷闻言,有些不解的询问。 “仁义山庄在什么地方?” 张无忌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解释道: “侄儿都忘了介绍,仁义山庄就是昔日西域昆仑山的朱武连环庄。” 莫声谷这才知道这女子竟然就是前不久江湖中盛传的亦正亦邪的“玉面罗刹”。 莫声谷看她面相并不像奸邪之辈,又有对张无忌的救命照料之恩这才放下心来,拱手道谢。 “多谢朱姑娘一家恩德,我武当上下感激不尽。 还请朱姑娘与我等一同上山,让我武当略尽地主之谊,请!” 凉月同样还了一礼,微笑着客气道: “那就叨扰了。” “走,咱们回家,你太师父,师伯,师叔他们也很想你。” 莫声谷抓着张无忌的手说了一句,拉着他就带着凉月往山顶行去。 三人刚刚踏入山顶院门的那一刻,等候已久的众人就立马围了上来。 “无忌~” “无忌~” “无忌回来了,好……好……好” 此起彼伏的关爱之声响起,都围在张无忌身边左右打量。 就连仙风道骨依旧矍铄的张三丰看着张无忌,都眼眶微红,连声呼唤。 张无忌被亲人围着,只觉得一颗心被幸福涨得满满的,连连点头,一一问好。 “太师父,大师伯,二师伯,四师伯,六师叔,我回来了。” 张三丰拉着张无忌的手连连点头,仔细打量张无忌,发现他已然长大,自己都已经认不出他来了,一时心中激动,老泪纵横。 看着张三丰,张无忌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滑落眼角,飞扑跪地。 “太师父,无忌回来了!” 张三丰颤抖着手掌,稳稳握住张无忌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无忌,好啊……回来就好啊!当日一别,再入蝴蝶谷寻你之时早已人去楼空。 寻遍江湖却也不见你的踪影,不想今日还能再相见,老道心中甚是安慰啊。” 宋远桥,俞莲舟几人见状,也连忙安慰。 “师父,外面风大,咱们还是进大殿说话吧,无忌回来就好,您莫要激动。” “是啊,是啊,师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 张三丰闻言淡笑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眼神落向凉月,凉月施了一礼。 “晚辈朱九真见过张真人,见过诸位前辈。” 宋远桥等人这才发觉无忌身后还有个女子一同跟上山来,掩下心中疑虑,连忙拱了拱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呵呵,这位姑娘是?” 一旁看了半天的宋青书上前一步解释道: “爹,这位朱姑娘于我武当有恩,无忌师弟能回来只怕是多亏了朱姑娘。 眼下诸位长辈只怕有很多话要问无忌师弟,不如孩儿先带朱姑娘前往客院歇息,待无忌师弟禀明原委,咱们再设宴款待朱姑娘,不知可否?” 宋远桥闻言,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青书替我们武当好好招待朱姑娘,不得有误。” “是,爹!” 宋青书神色惊喜拱手答应,转身对着凉月伸手引路。 “朱姑娘,请!” 凉月也知道眼下她呆在这里不方便,便对张无忌点了点头,对着张三丰等人施了一礼,转身跟着宋青书离开。 见人离去,众人这才拉着张无忌的手往大殿行去。 众人簇拥着张无忌坐在大殿的蒲团之上,仔细询问他这些年到底身在何处,为何一直没有归来,寒毒有没有解。 张无忌闻言,微微叹息一声,隐去他从凉月手里拿到《九阳真经》不说,其他的将他这些年的经历细细讲给众人。 张三丰等人闻言,不免唏嘘。 殷梨亭心地最是柔软,不免感慨出声。 “真是时也命也,可见无忌是遇到贵人了。 要不然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崖底该有多难过。” 宋远桥一脸心疼,但他总理武当事务,江湖传言难免知晓的比旁人详细一些。 想到近日的江湖传言,有些担忧的道: “无忌,你既已说朱家长辈有意与你定下婚约,可师伯观那朱姑娘明显年长你许多,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而且朱姑娘在武林中的名号似乎不怎么正派,为人亦正亦邪。 传言她面若天仙却手段狠辣,连至亲之人都能残忍戕害。 你年纪小甚少与人接触,难免涉世未深,你仔细说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好给你分辨分辨。” 张无忌也知晓众位长辈是为了他好,他身份特殊,武林中人为了屠龙刀难免诸多算计,可月姐从始至终对她至诚以待,他自是不愿让人误会了凉月。 第23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4 “大师伯,无忌知道您想说什么,只是月姐从始至终都隐瞒了无忌的身份。 还为无忌重新取“信陵”为名,就是为了与屠龙刀撇清干系,以免让人误会,引来麻烦。 朱武两家相交莫逆,然武家绝嗣,朱家一直为武家寻找传人,励志恢复先辈荣光。 无忌有幸被看中,得武家传承。 朱伯伯也乐意朱武两家合并,故而愿意定下婚约。 无忌也是在朱伯伯松口之后才坦白了身份。 至于月姐处置至亲,那是因为姚二叔背叛在先,偷盗在后。 为了山庄安稳,月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以儆效尤,还望诸位长辈不要误会于她。” 说到最后,张无忌已经是神色激动,眼眶泛红。 张三丰淡淡的点点头,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弟子。 “远桥,昔日朱武两家亲帅王师,扫除胡虏,只为恢复宋氏朝廷,虽功败垂成,但在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的侠义之辈。 老道观那女娃,眼神清正不似那邪徒。 要知道正邪二字最是难分,在其位,行其权,尽其责,谋其政,看人切莫以偏概全。 能为无忌取名遮掩的人,心计智谋不缺,为人又果敢聪慧,只怕各方面都相当出色,你切不可听信江湖传言。” 宋远桥被说的脸色羞红,连忙起身对着张三丰拱手。 “是,师父,弟子知晓了。” 张无忌见众人都理解他,顿时神色激动,眼眶红红的,连声道谢。 “多谢太师父,多谢大师伯,多谢各位师伯师叔体谅。 婚姻大事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忌深受朱家恩惠,此事还得烦请太师父为无忌立下婚书以显重视。” 张三丰淡笑着点了点头道: “好,好,好,你能得遇良人,我们也替你开心,翠山和素素知晓,泉下有知也会倍感欣慰。” 有张三丰发话,宋远桥等人连连点头称是。 张无忌见状,心中更是感激,对着张三丰就是砰砰三个响头叩下。 张三丰见状哈哈大笑,示意自己的乖徒孙快快起身。 客院。 宋青书殷勤的给凉月端茶倒水,只是时不时偷瞄一眼凉月 ,神色间满是惊艳与爱慕。 凉月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掩下心中的思量。 张无忌这个人不能一下子踹开,容易崩人设,她还尚需缓一缓。 对宋青书只能先无意识的撩拨,让他想入非非,直到他情根深种才行。 思及此,她放下茶盏,对着宋青书莞尔一笑。 “宋少侠一直盯着我看,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 宋青书闻言,脸色微红,有些手足无措的摆了摆手。 “不,不是,朱姑娘容色倾城,青书一时看呆了,唐突了朱姑娘,还请朱姑娘不要见怪。” 凉月掩嘴轻笑,摇了摇头。 “世人都称宋少侠是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文武双全、出类拔萃,为人素来端方重义,因着容颜俊美,品格贵重,被称呼为”玉面孟尝”。 如今得见,才知世人所言非虚。 我虽也有“玉面”之称,但世人却以“罗刹”为缀,实在惭愧。” 说到最后,凉月神色羞赧,一脸黯然。 宋青书见状,顿时心生怜惜,连忙出声安慰。 “朱姑娘,江湖名号不过是世人所冠,他们以“罗刹”形容,不过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故意诋毁罢了,姑娘不必为此伤怀。” 凉月似是被安慰到了,一双杏眼阴霾尽散。 “我们一个“玉面孟尝”,一个“玉面罗刹”,如此说来我们倒也有缘。 宋少侠还如此善解人意宽慰于我,凉月真是感激不尽。” 说罢凉月对着宋青书盈盈一笑,仿若冰雪初融,大地回春,看的宋青书心跳都慢了一拍。 凉月见状,便知晓火候差不多了,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 “我一直都很羡慕武当的侠义之风,只是如今虽上武当,但我到底是一介女子,也不知客居在此会不会给武当造成不便?” 宋青书闻言,立马神色激动的摆了摆手。 “怎会?我武当虽说全是男子,但也绝非那迂腐之辈。 姑娘与我那无忌师弟结伴而来,自然是我武当的贵客,怎会有不便之处? 青书自小在这武当山上长大,姑娘以后若是想参观参观,青书乐意为姑娘领路。” 凉月对着宋青书感激一笑,连忙起身对着宋青书盈盈一礼 “如此,凉月便多谢宋少侠了。” 宋青书见状,也立马起身,神色慌张的对着凉月摆了摆手。 “不用如此,朱姑娘真是太客气了,以后直接称呼我为青书就好。”? 凉月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神色温柔的称呼了一声。 “青书。” 宋青书闻言,立马神色激动的回应了一声。 “嗳。” 看着对面神色温柔,眼含笑意看着他的女子,宋青书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朱姑娘真是太好看了,叫他名字的时候也太温柔了。 他有些纠结的开口: “朱姑娘,你的名字?我……唤哪一个合适?”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 “凉月是我初见无忌时随口起的假名,只是被无忌叫开了,也就习惯了,行走江湖便一直用它。 朱九真这个名字也就只有家中长辈会称呼,青书你要唤就唤我凉月便好。” “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 单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明丽动人,清爽皎洁的美人,果然它很配你。” 宋青书宋青书下意识的夸赞了两声,惹得凉月低眉浅笑。 两人这边相谈甚欢,气氛温馨。 另一边的张三丰也写下了婚书,交给了殷梨亭,并安排殷梨亭和莫声谷三日后启程亲自走一趟仁义山庄与朱父为两家立下婚约,定下名分。 张无忌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凉月,可却被抬进来的俞岱岩绊住了去路,只能压下心底的激动,神色关切的双方互相询问彼此的近况。 这一耽搁再见凉月时,便已是在夜晚聚餐的餐桌上了。 张三丰辈分高,自是不好同一个小辈寒暄,更何况那个小辈还是个女娃娃。 宋远桥作为武当现如今明面上的掌权人,自然当仁不让,有些歉意的对凉月说道: “朱姑娘远道而来,今日是我武当怠慢了,原本午时本该为姑娘和无忌你们接风洗尘。 只是今日我武当太过兴奋,难免失了分寸。 便只能借这晚餐,为你们接风洗尘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凉月闻言神色浅笑的摇了摇头,端起酒杯道: “宋大侠客气了,无忌离别武当多年,又发生那么多事,在坐的各位作为无忌的亲人,难免要关心一二。 更何况贵公子一直相陪,给我讲解了许多中原趣事,让我没有一丝被怠慢的感觉,宋大侠实在无需如此。” 凉月话落,餐桌上的众人顿时神色满意的看向了宋青书。 宋青书被凉月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却晶亮,脸色微红。 众人神色一顿,都是过来人,看青书的样子便知道要遭。 第23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5 宋远桥抿了抿唇,抬手示意凉月饮下端在手中的酒水。 一饮而尽后,宋远桥略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一脸满意的看着凉月道: “三日后,六师弟和七师弟便带着师父他老人家为你和无忌书写的婚书前往西域昆仑。 既然我武当和仁义山庄即将缔结两姓之好,日后朱姑娘便随无忌一同唤我们师伯师叔便可。 我们便也唤你一声月儿,以示亲近,如何?” 宋青书听到父亲如此言语,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手中的酒杯无意识的捏紧,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凉月故作惊讶的看了眼张无忌,似乎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有感动,也有担忧。 她羞红的脸上微微抿了抿唇,似是鼓起勇气说道: “宋大侠既然如此说了,凉月本不该拒绝。 只是我年长无忌四五岁,武当愿意定下婚约我心中虽是欢喜,但他性子单纯,涉世未深,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跟诸位长辈分说清楚。 之前我也曾经对无忌说过,他日若是无忌年龄见长,见识了更多更优秀的女子,眼里不能只有我一人,我自是不依的。 我的夫婿,绝不能是左右摇摆,朝秦暮楚,妄想坐拥齐人之福之辈。 若是如此,我必不会委屈自己,宁可不要名声,也不要这婚约。 但若是他日无忌有负于我,还请诸位长辈莫要为他说话,为难于我,这样的夫唱妇随我是做不到的。 当然对我亦是同等要求,他不负我,我必不会负他。” 凉月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餐桌上一时间只有张无忌那单纯的声音响起。 “月姐,你放心,无忌不会的,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也只娶你一个,我发过誓的。” 看着张无忌那急切的样子,凉月温柔的对他笑了笑,只是眼底的担忧却也落在了众人的眼里。 她的这番话虽说有敲打武当的意思,却也句句都是出自她的心里话。 张三丰人老成精,也明白这个女娃也是怕她比无忌年长几岁,忧心无忌受不住诱惑。 她性子又是个要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才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俞莲舟和俞岱岩对视一眼,他们之前还私下嘀咕过是不是朱家对无忌心怀不轨,所图甚大。 如今看来,倒是他们多虑了,毕竟敢当着他们师父和武当七侠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这女子行事倒也算得上光明磊落。 宋远桥为难的看了眼师父张三丰,张三丰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笑着应承了下来。 “月儿姑娘直言不讳,若他日你二人真的缘分尽了,只要占理,我武当也绝不会有人为难于你,要求你忍让,更不会让你受名声所累。 老道相信翠山的孩子绝非是那贪恋美色,朝秦暮楚之辈。” 张三丰这话,既是对凉月的保证,也是对张无忌的信任。 凉月郑重起身对着张三丰行了一礼,后又笑眯眯的道: “有太师父这句话,月儿便放心了。 刚刚是月儿说话不中听,太师父和诸位师伯师叔可不要怪罪。 月儿在此赔礼了。” 宋远桥和俞岱岩等人看着凉月这善变的样子,不由得有些错愕。 懵逼的喝下凉月敬上的酒水,才一脸复杂的看向张无忌。 这姑娘能屈能伸,跟无忌他娘的狡黠倒是有的一拼。 不愧是五弟(五哥)的儿子,父子俩的眼光果然如出一辙。 莫声谷悄咪咪的转头扯了扯张无忌的衣袖,打趣道: “无忌啊,你未来这娘子可不好应付啊,你可要小心了,可别动什么花花肠子,要不然七师叔也帮不了你。” 张无忌闻言,一脸傻笑的摸了摸头,看着凉月的眼里满是信任。 “不会!” 看着张无忌这单纯的犯傻的样子,莫声谷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没眼看,他这个侄子这是被拿捏住了啊。 众人心中不免嘀咕无忌将来怕是夫纲不振,但脸上却都是笑的开怀。 凉月看着张无忌的傻样,在环顾几位长辈打趣的眼神,抿唇笑了笑,羞红着脸色,略带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 悄悄扭了一圈张无忌腰上的软肉,张无忌强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更是让桌子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宋青书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心底酸涩异常,虽说不上一见钟情,最起码的见色起意是有的。 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自己刚刚看入眼,转眼就成了别人的。 那个人还是他不太喜欢的张无忌,眼眶都气的有些发红,胸口处也闷闷的喘不上气。 他神色怔怔的看着凉月羞涩温柔的侧脸,眼底满是挣扎和痛苦。 不自觉的一杯接一杯的痛饮,直到被一旁的殷梨亭发现制止才停下。 “青书,你喝多了。” 殷梨亭看青书这借酒浇愁的样子,不忍的出声提醒。 众人这才将视线放在宋青书身上。 看着凉月那丝毫未曾发现他不对劲的模样,众人只觉得这傻师侄怕是刚刚情窦初开,就梦碎了,要受苦了。 宋远桥看着儿子状态不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但考虑到好在青书与凉月也只是第一次见面,相处时间也不长,如今凉月与无忌定下婚约,想来过段时间就忘下了。 这样想着,宋远桥便也没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宋远桥却发现,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凉月和张无忌留在武当不到一年宋远桥也发现了儿子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尤其是在与无忌交手之后,青书引以为傲的武功输给了无忌,整个人便日渐消瘦,眼底也满是血丝,青黑的胡茬都冒了出来,整个人神色恹恹,颓废异常。 看的宋远桥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私下里将宋青书叫到了书房。 “青书,你这段时间太让为父失望了,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我武当三代首席大弟子的模样? 青书,你实在是魔障了,我宋远桥的儿子就这点心胸不成?” 宋远桥的话让宋青书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通红的看着宋远桥。 宋远桥看着宋青书的样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青书,你回逍遥谷陪陪你娘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上山来。” 宋青书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惨白着脸色,应声退下。 只是他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了结伴而来的凉月和张无忌。 看着凉月那浅笑的眉眼,宋青书只觉得心底刺痛,这几个月凉月似有若无的撩拨,到底没能让他及时抽身,反而让他越陷越深。 他双拳紧握,强撑着对两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便脚步踉跄的就要离开。 凉月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他。 “宋师哥等等,我和无忌在琼台附近摘了好多蜜橘,甜得很儿,你也尝一尝。” 说着凉月便用自己的帕子包了几个蜜橘放到了宋青书手里。 触手可及的柔软一触即离,让宋青书心头微酸,声音沙哑的开口。 “多谢。” 说罢,抓着手中提着的蜜橘便逃一般的离开了此地。 凉月看着宋青书离开的背影,对张无忌挑了挑眉道: “无忌,你有没有觉得宋师哥最近很不对劲?” 张无忌怀抱着一筐橘子,眼神晶亮的看着凉月。 “或许宋师哥心仪已久的姑娘名花有主,他心底难过,所以才这般的吧。” 凉月白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好啊无忌,你现在是什么都敢取笑我了。 我看倒像是你不知谦让,仗着内力深厚,让宋师哥丢了颜面,所以他才会这般颓丧吧! 至于你说的那个姑娘名花有主,我看不见得。 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那天比试后,宋师哥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之后就有些阴郁!” 张无忌呆愣了一瞬,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眉目间不自觉的便带有些愁容。 第23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6 深夜逍遥谷中的一处宅院。 宋青书独自坐在院中饮酒,眼神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帕子。 深蓝色的朝颜花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朝颜的绚烂美丽,神秘而又素美的气质与她的主人甚是相合。 每一片绿叶都是它的陪衬,一如它的主人,在人群中总是一眼就看到她。 脑海中满是素日凉月巧笑嫣然的模样,心底的思念和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嘭”的一声,宋青书将酒壶摔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通红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挣扎。 一道紫色纤弱的身影出现在宋青书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书,你这般痛苦让娘看着很是痛心。 你自小就心高气傲,娘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你心有不甘为娘能理解。 可有的东西不是你的,便强求不得,你这般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听着母亲的安慰,宋青书揣起帕子,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抬头看着母亲,声音哽咽。 “娘,孩儿知道,可孩儿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张无忌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到所有? 而我……而我就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嫉妒到发狂?” 听着儿子这话,宋夫人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一脸不赞同的道: “青书,你怎能如此? 无忌自小身中寒毒,又父母双亡。 纵然如今平安返回武当,你也比他幸运太多,怎还能有这般狭隘的心思,去嫉妒他?” 听着母亲的话,宋青书惨笑一声。 他就知道,所有人都在心疼张无忌,就连一向温柔娴静的母亲,如今都为了他,来斥责自己。 可明明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啊! 为什么就没人能理解他,心疼他呢? 宋夫人看着儿子痛苦的神色,心底又怎能不心疼? 只是她人微言轻,又不懂武功,平素也不爱上山。 虽然她从未见过张无忌,可那是五弟的孩子,从夫君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得知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宋夫人轻轻抚摸宋青书的鬓角,低声细语的劝慰。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青书,你要学会放下你的骄傲,学会认命,否则执迷不悟日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宋青书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戾气,不上不下,憋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认命! 凭什么张无忌那小子一回来,他就要认命! 宋青书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满是不甘,挥手推开娘亲,怒吼道: “不!我绝不认命!凭什么就要让我认命?” 宋青书不顾娘亲的体弱,发疯似的冲出了院门,独留宋母一人默默垂泪,忧心不已。 宋青书跑出逍遥谷,对着一旁的大树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发泄着心头的怨怼,直至双手变得血肉模糊,才脱力般背靠在树上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透过树叶也映照在宋青书失魂落魄的脸上。 宋青书只觉得心像是被泡进了黄连水中一般,苦涩难当,涩的他眼眶通红,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 过了良久,宋青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运起轻功来到了琼台。 长有蜜橘的只有琼台宫紫岳琼台观附近的密林,白日里凉月说去摘橘子,应当是去了那里。 宋青书缓缓踏入,就愣在了当场,只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满是错愕。 凉月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宋青书,呆愣了一瞬,没想到她的钓鱼执法,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她原本都打好了每晚都过来的打算了,没想到宋青书来的到快,随即扯出一抹笑意。 “宋师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宋青书自虐般的下意识去环顾四周,去寻那道令他不爽的身影。 “月儿,你独自一人在此?” 凉月对着他柔柔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 “武当剑法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可谓是博大精深。 我观二师伯教无忌练剑并没有避讳于我,我就想私下练习一番。 不曾想在此竟遇到了宋师哥。” 听着凉月的解释,宋青书眉头舒展,心头的苦涩渐消。 “白日里月儿给我的橘子甚甜,我便想着晚上再摘一些,这才来了此处。 若是你不嫌弃,不如我来指点你一番武当剑法。” 凉月眼神惊喜的看向宋青书,一脸喜悦的答应下来。 宋青书运起内力折断一节树枝,以树枝为剑,一边挥剑一边解说: “我武当剑法以钩、挂、点、挑、刺、撩、劈为主,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应用时要做到剑与身 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 说着宋青书的一招一式为似乎更加精妙,尤其是宋青书使出“白鹤亮翅”一招时,身姿缥缈,轻盈如燕,出剑的速度快若闪电,又稳又准。 凉月不由的赞叹道: “宋师哥这一招若是用上内力,只怕有横扫千军之势。” 被心上人这么一夸赞,宋青书只觉得心头的阴霾尽散,只剩满满的欢喜。 嘴角压抑不住的往上翘起。 “月儿你过奖了,这一招讲究一个快字,以气御剑,出剑时便要快准狠,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说着便将手中的树枝放下,凉月随着他的动作借着明亮的月光这才看清他手上有伤,惊呼一声: “宋师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凉月靠近两步,看着宋青书抬起的手背,鲜血已经有些干涸,她轻轻皱了皱眉,但碍于此刻的人设她并没有上前仔细端看,只是不痛不痒的关心道: “怎么好端端伤成这样?宋师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凉月的关怀,宋青书只觉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那股火迅速顺着血液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滚烫不已。 有心想要和盘托出他的心事,可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该如何说。 难道要当着心爱的女子的面说,他嫉妒张无忌那小子,嫉妒他明明离开武当多年,一回来就受尽所有人的宠爱,就连他看上的女人也是张无忌的未婚妻。 不!他不能说! 这样的心思,他如何能说出口。 宋青书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师哥,可是因为无忌胜了那天的比试,心中还有所不快?” 凉月的话像是戳中了宋青书的自尊,宋青书脸色铁青,沉声道: “不,不是,我没有!” 看着凉月似乎并不相信,还要开口在说什么,宋青书头脑一热,脱口而出。 “我……我只是不甘心……” 宋青书抬头看向凉月,眼神中满是挣扎。 宋青书自认为是武当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文武双全,翩翩公子,可偏偏遇上张无忌就处处被压制一头。 要说一开始他的确被凉月容颜惊艳,吸引,但到底是见色起意,及时抽身他也不会陷的这么深。 可架不住凉月心思不纯,总是有意无意的不着痕迹的利用张无忌刺激他那颗脆弱而又敏感的心,让宋青书彻底沦陷。 “宋师哥是认为自己处处被无忌压一头,心有不甘?” 宋青书沉默了,被凉月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烧的慌。 那是属于他的自尊让他不自觉的产生了羞愧之心。 第23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7 宋青书垂下的双拳紧握,手背紧绷的皮肤又一次开裂,渗出殷殷血迹。 凉月看着宋青书羞愧难当又极力压制的模样,只是轻叹一声,从身上摸出一瓶金疮药。 拉起宋青书的手,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 “宋师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数不胜数,难道宋师哥要一个个比较过去?” “我……” 宋青书正感动与凉月的亲近,听到这话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凉月打断。 “宋师哥是武当三代弟子的佼佼者,即便什么都不做,在江湖上行走都会得到礼遇。 可无忌他不一样,他自小便与世隔绝,这些年更是历经坎坷磨难,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若是他自身没有能力,只怕……” 凉月没有再说下去,可宋青书却明白了凉月未尽的意思。 张无忌若是自身没有能力,只怕早就死了。 还没等他想下去,就听到凉月继续道: “如今的江湖时移世易,物是人非,江湖中人一代不如一代,不仅是武学造诣还是侠义精神都不及先祖那个时代。 同样的战乱,同样的民不聊生,他们却都在自相残杀去争一把名曰可以号令天下的屠龙刀,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我自小被教导要恢复先辈荣光,将朱家武学与侠义精神发扬光大。 身逢乱世,虽为女子,却也知晓如今的江湖正需要宋师哥这样的人才挺身而出。 想在这乱世之中护佑百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需要的是更多志同道合的同道之人。 我委实难以相信武当七侠教育出来的弟子会连这点格局都没有。 宋师哥,一时的输赢又算什么?那点不甘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就是资本,逆风翻盘的事情从来不会少见,谁又能知道你日后的成就不会超过无忌? 难道你就真的甘愿一生困在无忌的阴影之下,被那点不甘缠绕心间,直至蚕食掉你所有的心气? 若是宋师哥一直纠结于此,我当真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人了!” 凉月的话振聋发聩,像是突然点醒了宋青书一般,让他混沌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明。 是啊,一时的输赢又算得了什么,逆风翻盘的事情从来不是没有。 眼前的女子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她有骄傲,有傲骨,有他从前未曾见识过的格局。 张无忌取得一时的先机又如何? 他宋青书缺的是格局,又不是能力。 如今剥开云雾,格局打开看清去路,他未必不能同眼前的女子一起并肩。 凉月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宋青书内心深处的渴望。 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就是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吗。 美人他要,地位他也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宋青书抬头,双眸灿若星辰,那是凉月从他眼中未曾见过的光彩。 心中莫名的情绪翻滚,那是第一次有了除了他好看的皮囊之外不属于任何算计的惊艳。 二人的气氛在四目相对下下突然变得暧昧,宋青书喉结滚动,忍不住上前一步。 随着他的动作,沉迷于惊艳的凉月回过神来,迅速做出反应。 内力运转于脸颊,仿佛做贼心虚一般退后半步,侧过身子不敢去看宋青书的眼睛。 宋青书看着羞红的宛如桃花盛开的容颜,心头滚烫,绮念翻涌。 如果这样二人独处的机会多一些,他是否就能彻底取代张无忌在凉月心中的地位,关系更进一步? 思及此,宋青书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 “月儿,武当剑法非口授面传不能领会,日后闲暇时光不若由我指导也好过你一人在此苦练。” 凉月侧着脸虽没有去看宋青书,但眼中惊喜的神色却落在了宋青书的眼中。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心想事成的时候,凉月猛不丁的一盆冷水浇下。 “多谢宋师哥,还……还是不用了。 我与无忌已然定下婚约,便不能……不能与人太过亲近,以免引起误会,伤了无忌的心。 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话音一落,凉月便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瓷瓶放进宋青书的手中,施展轻功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虽然也想和宋青书多培养培养感情,可现在还在武当山上,人多眼杂。 那帮牛鼻子道士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来日方长,她不能心急。 独留下的宋青书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握着瓷瓶的手缓缓收紧,青筋暴起,连骨节都开始泛白。 凉月的话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凉月与张无忌已有婚约的事实。 瓷瓶的碎裂声响起,白色的金疮药从指缝落入地面,方才如梦初醒。 看着手掌中的粉末,又想起凉月那么温柔的给他上药,还有那羞红的侧脸,让他热血沸腾,身影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对凉月的感情如野草一般疯长。 “月儿她如此避嫌,想必对那张无忌用情颇深,我若强行插上一脚,只怕会适得其反。” 宋青书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目光瞥向凉月离开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他意识到,想要得到凉月的心,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耐心和策略。 “既然月儿她如此在意张无忌,那我便从张无忌身上下手。 我就不信我宋青书还玩不过一个张无忌。” 宋青书心下有了计较,并没有失落太久,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谦谦君子的形象。 而凉月对此一无所知,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毒鸡汤和撩拨让宋青书一下子成长了。 与他这个“玉面孟尝”颇具争议的称号反倒更加贴合。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自殷梨亭和莫声谷亲去昆仑定下婚约后又是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离开仁义山庄已有两年半的时光,整个武当山脉都被凉月和张无忌光顾了个遍。 凉月知晓属于张无忌的剧情就要开始了,她也开始考虑该回去的事了。 这两年宋青书渐渐调整了策略,不再与张无忌针锋相对,也不再刻意找茬,反而对他态度温和,礼貌有加。 对凉月更是人前礼貌疏离,一副为人兄长的做派。 人后却又恨不得将眼神黏在凉月身上,精分的让凉月都忍不住怀疑宋青书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症了。 不得已只能不着痕迹的让宋青书发现她在下意识的躲着他。 而宋青书如此做派,却让一直忧心的武当七侠都放下心来,都忍不住连连夸赞青书这个孩子识大体。 就连张三丰都对他投去满意的目光,安心的闭关去完善他的太极功去了。 张无忌一开始对宋青书突如其来的变化虽心有疑虑。 但他生性善良,与宋师哥能和睦相处,他自是求之不得。 那份怪异到底也被他下意识的忽视过去。 时间长了二人相处的倒也十分融洽。 凉月看着宋青书短短两年多就如此大的变化,心中一时之间竟也有些佩服宋青书的隐忍心计和手段。 暗自提醒自己可不能飘,生怕自己玩脱了,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一下子两极反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这两年多以来,凉月对宋青书和张无忌的态度也不由的更加谨慎起来,让人看不出一丝不对劲。 而宋青书明眼看着凉月自殷六叔和莫七叔为他们二人定下婚约回来后,对张无忌更加一心一意,心中泛起的苦涩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但越是如此,他却是越发的坚定了他要得到凉月的决心。 很快,他的机会就来了,峨眉派灭绝师太带门下弟子前来武当。 与他在山门前交手的周芷若几年未见,生的是我见犹怜,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 他心下思量,周芷若幼年曾被太师父带上武当,他那时还曾照顾过这个妹妹。 她与张无忌相识于汉水,有过一段时日的相伴。 若是能利用周芷若与张无忌幼时的情谊大做文章,利用得当张无忌和凉月定会心生间隙,到时候…… 思及此,宋青书看着周芷若的眼中都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热切。 第23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8 尤其是听到灭绝师太有意联合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事,他正愁没有借口跟着凉月同路前往西域昆仑山。 现在恰逢其会,自然是极力赞同峨眉的提议,这下他便更有理由与凉月一同前往了。 宋青书打定主意,心中一片火热,看着周芷若的眼神也不由的越发激动了起来。 直到将人送下山,他的那股兴奋劲儿都没有散。 宋远桥看着他看向峨眉派众人消失的方向发呆,还以为自己儿子又看上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周芷若。 好笑的与宋青书说笑, “怎么我儿又看上周芷若了?” 宋青书笑了笑没有说话。 凉月从宋远桥口中得知武当应下峨眉联合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还有些惊讶剧情这么快。 她原本还想等第一批秋茶采摘之后再启程,现下看来是等不到新秋的第一批老君山白毫银针了。 围攻光明顶一事,武当既然已经应下,等峨眉说服少林,飞鸽传书后必然要立马动身,定是没有反悔的道理。 凉月索性提出了辞行。 “宋师伯,既然如此,那月儿便提前动身回仁义山庄。 想来我爹那边定然也收到了邀请,我爹武功并不出色,我委实担心他的安危。” 宋远桥还未出声说话,宋青书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爹,不如我们提早动身,一路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宋远桥答应峨眉后,本就有意借此时机历练三代弟子,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 “如此也好,总归是躲不过这一趟,只是此行凶险异常,你们务必要同行同止,不可莽撞行事。” 说完他又看向面露担忧的张无忌,安慰道: “无忌,你此行也不必前往天鹰教拜见你外公了。 以白眉鹰王的品性,听闻明教有难,必然不会置身事外。 你与青书他们一同前往昆仑山,届时你们有缘自然能够相见。 我们略作安排,稍后再行动身与你们会合。” 张无忌和宋青书拱手应下,凉月也跟着行了一礼,这才各自离去收拾行李召集人手。 第二日一早下了武当,凉月在丹江口的一家朱记商铺稍作停留,店中掌柜便为一行人备好了十来匹骏马。 武当三代弟子还从来没有出行这么富裕过,人人都有坐骑,看向张无忌的眼神都带着羡慕。 仁义山庄的生意都能做到武当山脚下,难怪朱师姐出手这么大方。 在武当的这两年可谓是挥金如土,山下百姓都受了不少恩惠,日子也好过了不少,逢年过节更是有能力上山布施,为观里捐些香火钱。 凉月大方的性子倒是意外的让武当三代弟子对凉月好感倍增。 众人都暗自下定决心,此行定要护得朱师姐周全,万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十几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出一月便先峨眉一步踏入甘肃。 进入兰州城,人困马乏,众人便决定先找一家客栈休整一番,好好歇上一日。 待众人订好房间,放下行李,便在大堂点了三桌招牌酒菜,每人还配了一碗牛肉拉面,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凉月正低头吃着面,便听到旁边有个姑娘喊道: “小二,还不快上碗面,好不容易才从婆婆眼皮子底下溜出来,可饿死本姑娘了。” 凉月抬起头,看着那姑娘脸上狰狞的毒疮,愣了一下。 结合她口中念叨的婆婆,凉月便以明了这是那位蛛儿姑娘,张无忌的表妹兼红颜知己之一的殷离。 凉月没想到,剧情变了这么多,这个姑娘还能遇上,可见是张无忌命定的缘分。 凉月正准备收回视线,便看到蛛儿瞪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凉月看着她那凶狠的表情,在她那张脸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狰狞,不由的笑出了声。 这一笑,可谓是捅了马蜂窝。 只见蛛儿猛的一拍桌子,一只温热的茶盏便朝着凉月的面门飞来。 凉月不慌不忙的侧头躲过,那茶盏便直直的砸在了她身后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流了一地。 张无忌和宋青书见状立马站起身来,一左一右的挡在了凉月身前。 身后另外两桌的武当弟子同样拿起佩剑,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出手。 “这位姑娘,你怎么如此无礼,月姐不过就是看了你一眼,你就如此凶残,好没道理,你家中长辈出门就没有教过你要谦逊知礼吗?” 蛛儿原本有些意外这么多人站出来,正心生退却之际,却听到张无忌这一出声质问,可谓是戳中了珠儿的痛脚。 “说我无礼,说我凶残,说我没有长辈教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如此说我?” 张无忌还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之人,一时有些气结。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宋青书压下眼底的怒气,扬起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开口道: “在下武当宋青书,不知我们如何得罪了姑娘,竟让姑娘如此不依不饶。 若是在下等人的不是,那在下便给姑娘赔个不是,还望姑娘海涵。 如若不是……,那么就是姑娘在无理取闹,故意生事,还请姑娘给我这个妹妹赔礼道歉。” 蛛儿看着面前气质不凡的宋青书,从他自报家门出身武当派后,语气不由的就弱了下来, “原来你们是武当的人,对不住啊,刚刚是我无礼,本姑娘给你道歉,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凉月淡淡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好啊,姑娘既已道歉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只是扰了我们用饭的雅兴,那这顿饭就由姑娘请客,姑娘意下如何?” 蛛儿愣了片刻,看着大堂里三桌酒菜,每一桌都是本店的招牌。 没想到自己出来一趟就能碰到如此不要脸的人,不由瞪大了双眼。 “你这女人,竟如此不要脸……” 话音未落,凉月便“啪”的一声扬起手掌拍在了蛛儿一侧那完好的脸颊上,动作快的让众人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凉气。 “道歉是你自愿的,本姑娘可没逼你。 况且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只让你请一顿饭而已。 这你都不愿,还是说你刚刚的道歉,不是出自真心,而是在敷衍本姑娘?” 凉月的一番颠倒黑白,让蛛儿捂着脸愣在了当场。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三桌酒菜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三十两银子,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她劫富济贫得来的银子总共不到二十两,一路上还花费了不少。 蛛儿摸着生疼的脸颊,要不是她还想要向武当派的人打听张无忌的下落。 要不然就凭这个女人如此欺辱她,她非得跟她拼命不可。 第23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29 蛛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恶狠狠的道: “好,本姑娘今天就请你们这顿饭,小二,他们那三桌多少钱?” 店小二刚刚也被凉月的操作惊呆了,听到蛛儿的叫喊才回过神来,连忙跑到两人身前唱了个喏。 “姑娘,那三桌酒菜,加起来总共是三十二两四钱银子,给您抹个零头,您给个三十二两就成,承蒙您惠顾。” 蛛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道: “你抢钱啊,这么多?” 店小二苦着脸求饶道: “哎呀,姑奶奶,这可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静宁烧鸡,陇西腊肉,靖远羊羔,黄河大鲤,牛肉拉面您看看哪一样不是实打实的地地道道的好食材? 三十二两白银咱们也就挣个辛苦钱。 您看,您还请不请?” 蛛儿神色一滞,冷哼一声。 “哼!请就请,不就是三十二两银子吗,本姑娘还不放在眼里。” 说罢,便从荷包里掏出了五两碎银子,摸了摸手上戴着的绿宝石戒指到底没有摘下,将银子拍在桌上。 “这是五两银子,剩下的本姑娘一会儿再付。” 店小二看着桌上的五两银子,苦着脸收进怀里,看向凉月为难的道: “客官,这银子也不够饭钱啊,您看?” 凉月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先下去,店小二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姑娘这是没钱了?不过也没关系,剩下的以工抵债便是。 我仁义山庄婢女的月例是七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 蛛儿听她提起仁义山庄,想到西域昆仑鼎鼎有名的“玉面罗刹”不禁惊呼出声。 “你是仁义山庄的少庄主?那个凶名在外的罗刹女?” 宋青书神色不悦的看向蛛儿,这个女人,口无遮拦真是该死。 三番四次的针对凉月,他都快维持不住这焊在脸上春风和煦的面皮了。 客栈内吃瓜的江湖人士一脸震惊的看向凉月,窃窃私语不免传了出来,落入了几人的耳朵。 “这“玉面罗刹”可不得了,凶残的很,怎么会和武当扯上关系?”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玉面罗刹”虽说手段狠辣,可那也是对心术不正之人。 在西域昆仑境内,仁义山庄的名头可是让鞑子和那些江湖败类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们救助百姓,济贫扶弱,走投无路前来投奔的百姓不知繁几。 可偏偏仁义山庄就对的起仁义二字,大把的银子撒下去。 嘿!您猜怎么着?” 有人按捺不住,忍不住催促道: “你他娘的的说书呢?到底怎么着啊?老子打山东过来,就是奔着仁义山庄去的,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那人见有人捧场,得意的接着道: “这大把的银子撒下去,愣是把仁义山庄统治下的那鸟不拉屎的荒原,变成了一座人声鼎沸的大型都城。 走投无路的百姓不仅能分到房子安家落户,还能给安排田产和活计用来谋生。 要知道是建整座都城啊,那得花多少银子啊?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为过啊。” 听着那人一脸感叹,宋青书手里的长剑紧握,他神色怔怔的看向凉月,只觉得眼前之人无时无刻不在发光,是灵魂都在吸引着他,让他沉沦。 他真的没想到,凉月她背地里,不,是在她的地盘上,她居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了,与之相比他实在是逊色的多。 张无忌同样一脸激动的看着凉月,当日月姐写信回仁义山庄交代朱伯伯让人按计划书里的内容建造都城的时候,他就在身边,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此刻的蛛儿再看向凉月时,似乎突然就觉得被打的愤恨和刚刚要花的那三十二两银子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那当你的婢女,我可不可以向你们打听个人? 只要你们如实相告,我蛛儿定然不会赖账。” 凉月转身坐下,慢条斯理又吃起东西。 “坐吧,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但是我不能保证,你想要的消息我们知不知道。” 蛛儿闻言一脸激动,一屁股坐在宋青书的下首,期待的看向宋青书压低声音道: “宋少侠,张无忌,我想知道张无忌,你们可知道他的下落?” 宋青书和张无忌俱是一愣,没想到她打听的居然是的这个。 宋青书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和煦的脸上有一丝疑惑。 “姑娘为何寻我那无忌师弟,多年前无忌师弟随太师父下山求医后再未返回过武当,这事儿是大家都知道的。” 反观张无忌就有些震惊了,没想到他刚一下山,居然就遇到人在打听他的下落,看来这些人谋取义父的屠龙刀是一直贼心不死。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着头没滋没味的用着碗里的面,心思不由自主的跑到了远在海外的义父身上。 “不知道他一个人生活在岛上,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心中默默念叨了两句,便听到凉月语气温柔的声音响起。 “蛛儿姑娘,张无忌这里没有,不过张信陵公子倒是有一个。 日后一路上就要辛苦你了,一会儿吃完记得去成衣铺子给我挑几件成衣,银子从信陵手里拿。 要是质量不好,或者不合身那就从你月例里面扣银子。” 看着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刚刚还一脸激动,幻想着马上就能知道张无忌下落的蛛儿,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 愤愤的瞪了眼凉月的俏脸,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面,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张无忌一个。 “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挑,绝不让你朱大小姐受半点委屈行了吧!” 凉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这姑娘的性子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一旁的宋青书看着凉月脸上温柔的笑意,温润的眸光闪了闪,他总觉得凉月对这个蛛儿似乎多了一些宽容。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凉月是为了张无忌。 毕竟有人打听张无忌的下落目的不言而喻。 不弄清楚她背后还有没有人定然不会安心。 这样一想,凉月会留下蛛儿倒也在情理之中。 一顿饭就这样在几人各怀心思中接近了尾声,各自回房间休息。 来张无忌房间要银子的蛛儿拿到银子后又被张无忌叫住。 看着手里被塞了一瓶消肿止痛的药膏之后,知道这人也是个心地纯善之人,而且看着很是面善,呆愣愣的还好说话。 眼珠一转,便拖着他一起出了客栈直奔御街最好的成衣铺子。 美其名曰说是让张无忌监督以免她会拿着银子跑路,实则是为了跟他套近乎,继续打听张无忌的事。 第23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0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暗,两人抱着几个包袱一脸沉默的回到了客栈。 一路上,在蛛儿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终于从一向不擅长撒谎的张无忌口中确认了。 她寻了多年的张无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武当定义为失踪了,甚至是死亡也有可能。 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张无忌所中的玄冥神掌的阴毒根本就是无解。 蝴蝶谷早已荒废,连他是死是活根本都不知道该去何处寻找。 而且,中毒身亡的可能性太大,蛛儿为此还当街大发脾气。 厉声痛斥张无忌胡说之下,这才得知眼前的女子竟然不是为了义父的屠龙刀,而是对他心心念念喜欢了他多年。 以至于蛛儿的相貌虽然丑陋,张无忌却感动她的心意,毫不嫌弃的肯为她擦拭眼泪。 蛛儿回到客栈,将包袱丢给张无忌就跑回了自己屋子,恶狠狠的咬着牙,根本不相信张无忌所说的一切。 可想到他会死那个可能,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以至于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蛛儿顶着个略微红肿的眼睛,出现在凉月面前,吓了凉月一跳,恶趣味的开口打趣。 “啧啧,蛛儿姑娘你这是又被人揍了?” 蛛儿闻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替她放下饭菜就要走。 都是因为张无忌,她才会遇到这个女罗刹,被迫为婢不说。 现在就连她心心念念寻找多年的人,都被告知可能已经死了。 虽然她心中不信,可难免还是悲伤难以自控。 “等等,你去街上买一些芝麻烧饼我们路上吃。 哦,对了,记得自己弄一匹骏马,我们的马匹可驮不动两个人。 如今我们每人一匹马,你的加入若不想办法搞一匹好马,你怕是要运起轻功来追我们了。” 蛛儿闻言,身形一顿,脸色一黑再黑。 “你不要太过分了,昨天那顿饭,我已经肯付三十二两银子了,我都已经认栽了,你还要我自己买东西为你服务? 你知不知道一匹好马要多少银子啊?而且这世道,你知不知道马匹有多难买? 我警告你,要不是为了甩掉婆婆继续寻人,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不敢动手了。 你再这样命令我,你信不信我放花蛛咬你,让你这张引以为傲的娇媚面容彻底毁容?” 凉月闻言挑了挑眉,对她的威胁丝毫不在意。 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脸上笑意盈盈的看向蛛儿。 “你大可以动手试试,金花婆婆我都不惧,更何况她教出来的小丫头。 哦对了,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 不过你伺候的时间想要两清,就算给你打个折,只怕你要从三个月的服侍时间还得再加上一年了。” 蛛儿看着桌上的银票,只觉得这个面容娇俏的女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可偏偏她又精准的说出婆婆的名字,还不把婆婆放在眼里。 知道她的来历还敢用她,指使自己,不怕她下毒,不是蠢货就是有所倚仗。 她说不惧婆婆,难不成武功在她和婆婆之上? 咬了咬牙,蛛儿决定试一试她的底细。 袖手一挥,一只花蛛直冲凉月而去,一只带有剧毒的手随后出现。 凉月内力运转于指尖,一阳指的无形劲气直接将花蛛撕了个粉碎。 反手一个擒拿,将蛛儿那修炼的千蛛万毒手抓在了手里,手掌微微用力,蛛儿的手掌连一丝内力都运转不了,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蛛儿愤愤的瞪了眼凉月,为掩饰自己的疼痛,她咬着牙瞥向落在地面还抽搐了两下的蛛腿。 “你不怕我的毒?为什么?” 凉月松开擒拿着她的手笑道: “千蛛万毒手的毒并非不能解,更何况你这还没练到家呢! 西域昆仑山疗伤解毒的圣物和剧毒之物不知繁几,本小姐家大业大,想要什么自然有的是人卖命替我取来供我研究。 很不巧本小姐的内功心法,不仅练成后百毒不侵,而且又精通医术,一不小心制出的可解百毒的丹药更是药效惊人。 想用毒伤我啊,无异于痴人说梦。” 蛛儿本不相信,可看她神色不似做伪,强压下心头的不甘。 “我不信,我娘的千蛛万毒手就算是现在解的了,我就不信等我练上上千只上万只你还能解的了。 哼,我打不过你,我认栽了,我这就去买。” 看着咬牙切齿拿起银票甩袖而走的蛛儿,凉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眸光渐渐变的深邃。 “这小辣椒的性子真的很欠揍呢。” 蛛儿甩着有些疼痛的手臂骂骂咧咧的出门,背后幽幽的声音落入耳朵,让她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 随后利落的下楼,仿佛后面有魔鬼在追她。 由于速度太快,迎面便撞上了结伴要进入客栈的丁敏君和周芷若。 本就不爽的蛛儿见那漂亮的峨眉弟子撞上她的肩膀不但不道歉,反而出声呵斥自己不长眼。 本就心情不佳的蛛儿,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说我不长眼,我正要出门哎,我脚都踏出一只了,你呢,我看你才是不长眼吧?” 丁敏君闻言脸色一变,就要拔剑动手,却被一旁的周芷若抬手阻止。 “师姐,算了吧,师傅上少林时叮嘱我们不要生事!” 丁敏君拔剑的手微微一顿,蛛儿眼眸一转,右手按上丁敏君拔剑的手臂,将她的剑按回剑鞘。 “算了,算了,就算本姑娘今天不长眼,本姑娘心情不好,不和你们计较。” 说罢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丁敏君狠狠的看了眼周芷若。 若不是她拦着,非得给那个丑丫头一个教训不可。 丁敏君不甘的哼了一声,抬脚就进了客栈,二人要了一间上房。 刚刚踏入房间,周芷若便惊呼一声: “师姐,你的手?” 丁敏君有些头晕目眩,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整个手背连同手指都是青紫色。 “我中毒了,一定是那个丑丫头。” 说罢就晕了过去,周芷若焦急不已,将她扶到床上,连忙从怀中掏出解毒丹喂进丁敏君口中,只是收效甚微。 这时店小二提着食盒敲了敲门,周芷若开门后小二走了进来。 周芷若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眼神一亮,连忙向店小二打听刚刚那个出去的丑丫头。 店小二看这姑娘虽然着急,可说话轻声细语,礼貌待人又生的我见犹怜很是漂亮,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哟,这位姑娘巧了,那位丑姑娘昨儿个得罪了人,她现在成了人家的婢女以工抵债,你要找她啊,去问问甲字一号房的漂亮姑娘就是。” 说罢他指了指斜对面凉月的房间,周芷若道了声谢,连忙关上房门,去敲凉月的房门。 “铛,铛,铛。” 周芷若蹙着眉,等待着里面来开门,这时从一旁的房间中出来另一个店小二。 “姑娘,那间屋子没人,你这是?” 周芷若闻言一愣,没人? “小二,刚刚那位小二还说我要找的人在甲字一号房,他们人呢?” 那小二闻言笑了笑: “姑娘不巧,他们刚刚下楼,说是要去街上逛逛,顺便等人,你要是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的上。” 周芷若道了声谢,连忙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第23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1 周芷若下楼环顾一圈,便看到店门口不远处一身蓝色襦裙的女子正含笑和武当的宋青书和一个不认识的青衫公子说话。 “宋青书,这位姑娘,还请留步。” 三人闻言转过身看向周芷若。 宋青书认出来人,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周师妹好巧,没想到武当弟子竟在这兰州城与峨眉弟子相遇。” 周芷若点了点头,算是礼貌的打了招呼,做了回应。 之后便看向凉月,虽然惊讶于凉月的容色倾城,甚至比她更显惊艳,但此刻师姐危在旦夕,也顾不得胡思乱想,连忙开口询问: “这位姑娘可认识一个容貌丑陋,身量却窈窕纤细的丫头?” 凉月闻言就知道她找的是谁,只是她并未回答周芷若的话。 “姑娘是?” 周芷若连忙拱手自报家门。 “我是峨眉弟子周芷若,我和丁师姐刚刚进客栈时,与那个姑娘发生了冲突,现下师姐中毒,失去意识。 小二说要想找她可以来问问姑娘,还请姑娘告知她的去处,周芷若感激不尽。” 凉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眼神看向一旁自周芷若自报家门后就有些呆愣的张无忌。 此刻还不知道张无忌内心是否在感慨眼前之人是不是在汉水相遇的周芷若,是不是对他有喂饭之恩的周芷若。 凉月的脸色微沉,落在宋青书眼底,宋青书却格外的兴奋,看来挖墙脚的方向是对了。 “原来是峨眉高徒,那丫头昨日刚刚成了我的婢女,今日一早便被我打发出去买东西去了,一时半刻我也不知道她几时回来。 不过若是你师姐真的因为她出事,我反倒良心难安。 这样吧,我这位朋友张信陵张公子精通医术,不如让信陵随你一同去看看。” 周芷若闻言大喜,连忙道谢。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张公子请跟我来。” 张无忌反应慢了半拍,隐约觉得月姐好像不太高兴。 可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终究还是救人的心思占了上风,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周芷若回了客栈。 一路上凉月沉着脸,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给宋青书挑拨的机会。 也没有要逛街的心思,装作漫无目的的往城外走。 宋青书一路跟随,欲言又止。 走了很久,凉月有些赌气的看着远处的高山开口: “他是不是认识那个周芷若?我……我突然感觉好慌,他看那姑娘的眼神似乎带着回忆,我从没见过无忌用这种眼神去看一个姑娘。” 宋青书闻言内心那是激动不已,凉月敏锐的直觉让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兴奋,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常。 “他们自幼相识,当年太师父带无忌师弟下山求医,在汉水相遇,二人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他看到周芷若才会眼神中带着追忆吧。” 凉月闻言脸上的愁云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是这样,既然周芷若是无忌小时候认识的朋友,定然不会有别的事在里面,害我白担心一场,我应该直接问无忌的,这么明显的的动摇和生气真是不该。” 宋青书脸色一僵,凉月这么相信张无忌让他很不高兴。 “周姑娘容颜清丽,气质出尘,有一种楚楚动人的仙子气息。 无忌师弟与她又是旧相识了,你还给他们机会单独相处,你就不怕无忌师弟会对周姑娘动心吗?” 凉月斩钉截铁的摇头。 “不会的,我相信无忌,无忌知道我的性子,他不会。 朋友相交,我不该疑神疑鬼,那是对他的侮辱。” 宋青书此刻是真的很羡慕张无忌,看着凉月眼神清明,不似作伪,就知道她是真的相信张无忌不会负她。 他有些恨她傻,却又想占有这份傻,若是凉月这般对他,他便是死了也甘愿。 宋青书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语气带着激将与怜悯,一步步靠近。 “月儿,你这么相信一个人,青书不知道是该夸月儿纯善,还是该说月儿天真。 你这么聪慧果决,人心善变的道理你看的比谁都明白。 当日你说的那般决绝,若有一天张无忌真的留情于周芷若,月儿你又该如何? 不会舍不得,要自欺欺人吧?” 凉月脸色微变,看向宋青书,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若真有那么一日,我祝他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但我绝对不会委屈求全。” 凉月平复了一下心情,脸色平静,语气却有些冰冷。 “宋青书你是皎皎君子,你不该为了一个已有婚约在身的女子挑拨是非,胡言乱语。 那样只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既然你对周芷若这么欣赏,或许周芷若与你更为相配。” 宋青书闻言哈哈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 “如果没有你出现,我自然会对周芷若动心。 月儿,这天下间,我最不愿的便是做你眼中的皎皎君子。 因为我忍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凉月心下满意宋青书有些发癫的态度,但却还是继续刺激他。 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看上眼了这么一个帅哥,自己又难得对男人收心。 若到头来只是露水情缘,回头宋青书又被别人拐了去,那她不得呕死,非得大开杀戒不可。 怎么都得让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得到的,最后才会懂得珍惜不是。 凉月后退半步,拉开一些距离,冷脸输出。 “我看你简直就是疯了。” 宋青书扬起一抹的邪肆的笑脸。 “我是疯了,我在武当看你日日眼里只有张无忌时我就疯了。 我在武当看你时时躲避我眼神时我就疯了。 我在武当装模作样的在人前把你当做别人的未婚妻时我就疯了。” 凉月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嘴唇微微有一丝颤抖。 “我……我……唔……” 宋青书眼神带着疯狂,脸上却又带着诡异的温柔,低头吻上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他觊觎了太久,也肖想了太久,此刻品尝,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温柔又霸道的侵占凉月所有气息。 凉月此刻大脑还在绞尽脑汁的设想该怎么安抚这个似乎被她刺激的要发疯的男人。 突然就被他掠夺了呼吸,一时间竟忘了反应,瞪大了双眼。 等她反应过来,立马便开始极力挣扎。 可宋青书仿佛知道她的反应一般,一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逃离,任凭她疯狂的想要推开他。 凉月只感觉自己的唇瓣开始发麻,才似乎是想起可以用上内力从他紧锢的怀抱中挣脱开来。 凉月扬起一巴掌甩了过去,宋青书没躲,被打个正着。 宋青书摸上被打的脸,看着凉月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还笑了出来。 “月儿,果然是甜的。” 凉月看他竟然还敢回味,有些下不来台的她索性抬起手凝聚内力就朝着宋青书招呼过去。 内劲化为鞭影,狠狠抽向宋青书的前胸。 宋青书就被打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噗嗤”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前胸的青衫尽裂,露出里面皮肉翻滚的血痕,触目惊心。 凉月怀疑她有病,看上的这个男人这种类型的还是第一个,难怪能吸引她。 她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跑路。 宋青书看她离去,踉跄着站起身来,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再次吐了一口血,咧着嘴笑吟吟的道: “做君子得不到你,那我宁愿做一个小人。 我宋青书想要的人,便是用尽心机,耍尽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第23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2 凉月回到客栈,关上房门,摸了摸唇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宋青书的温度。 又想到宋青书被她打伤吐血的模样,真是疯了,她竟然会觉得他吐血的模样好让人心疼。 凉月拍了拍脸,压下起伏的心绪,打算先行离开,留下书信一封,背着包袱,翻出两瓶乳香透骨膏,叹了口气,认命的拿着药瓶往宋青书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没人,凉月推门放下药膏,便转身离开,独自一人踏上了回仁义山庄的路。 宋青书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桌上放着的两个青玉瓷瓶。 他打开瓶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凉月所制的乳香透骨膏。 武当两年多的相处,他不仅见识了凉月深厚的内力和雄浑的武功。 还见识过她精妙的医术,这个疗伤药他曾见她亲手所熬。 碧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清凉的柠檬香气,香味沉静清雅,宋青书心下一片柔软。 “果然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 月儿你看,你便是再气我,恼我,伤了我,却还是忍不住为我送药。 一点皮肉之苦而已,哈哈,我抓到你的弱点了,你注定逃不掉的!” 宋青书扬起一抹愉悦的笑脸,似乎更坚定了心中所想。 一点伤算什么,哪怕是死了,只要能把她变成他的女人他都心甘情愿。 宋青书指尖轻轻触摸自己的唇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凉月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回味。 良久才回过神来,随意脱掉衣物,挖出一块药膏便往胸前的伤处抹去,清凉的感觉传来,原本火辣辣的疼痛立马缓解了许多。 而此时在周芷若房间救治丁敏君的张无忌二人已经因为一方素帕相认,细说多年经历。 周芷若感念张无忌这么多年都一直留着她送的那方手帕,承诺会帮他继续隐瞒身份,不会说破他是张无忌的事实。 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相视而笑,男的感叹女子巧笑嫣兮,自有一股风流。 女的略有羞涩,垂下眼眸,满怀的小鹿乱撞。 刚刚略显生疏客气的关系经此明显变得更亲近了一些。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身疲惫的蛛儿空无一物的回来,才发现凉月已经留书离开的事。 蛛儿得瑟的拿着书信,推开张无忌的房门,将手中的信塞进张无忌的怀里。 张无忌疑惑的问道: “蛛儿,这是什么?” 蛛儿目光狡黠,哈哈一笑。 “这个是给你的,那个朱大小姐信上说她已经走了,说是她自己回她的仁义山庄。 张信陵,你说她走了,那银子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还了。 反正我跑遍了整个兰州城,都没买到马匹。” 张无忌一听凉月已经独自离开,心里便涌起一股失落的感觉。 他与凉月相伴多年,还从没有分开过。 连忙拿起信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信陵亲启,见字如晤。 峨眉弟子中毒,于情于理不能不顾,如此,势必会拖慢行程。 仁义山庄此次共襄盛举,我需尽快赶回。 你且安心,不必担忧,亦不必挂怀。 凉月留笔。 张无忌看完信,心里虽安定了一些,可难免还有些堵得慌,说不上是担忧还是慌乱。 失落的通知了武当弟子,月姐先行离开的事实。 宋青书听完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难怪今天一下午都没见到她,还以为她又在躲着自己,没想到她原来是已经离开了。 摸着胸前的伤处,伤口的疼痛让他反而冷静了不少。 张无忌见宋青书脸色也不好看,还以为他是跟自己一样担忧凉月一人离开路上会不安全,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峨眉来人才被打破。 灭绝师太带门下弟子与丁敏君和周芷若汇合后,不多时便气势汹汹的从丁敏君房间出来。 灭绝师太目光凌厉的看了眼张无忌等人,最后在蛛儿身上顿住,指着蛛儿厉声喝道: “好你个丑丫头,敢用毒功伤我峨眉派的弟子,简直罪无可恕。” 灭绝师太掌风凌厉,速度奇快,虽无那骇人的掌气,但那绵密的招式不待蛛儿还手,便将人擒拿,反手卸了她的一只胳膊。 蛛儿立时一声惨叫,吓得张无忌立马回神,出声阻止。 “师太住手,快放了她。”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 “哼,放了她,我六大门派五天后约在一线峡汇合,商讨围剿魔教之事,她伤敏君在先,留之无用。” 张无忌心下不忍蛛儿平白断送一条性命。 “师太,峨眉高徒毒性已解,只要安心服药修养个三五天便会痊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置人于死地?” 周芷若不忍他被师父迁怒连忙开口。 “师父,请听弟子一言,现在我们还不能够就一定确认敏君师姐是否真的能药到病除,留她一条性命,也可以防范师姐有什么万一。 三五天后看看结果,再行处置拿她抵命也不迟,还请师父三思啊!” 灭绝师太果然压下了怒火,冷哼一声,看向宋青书。 “宋少侠等人好快的速度,武当三代弟子果然是年少有为。 不过五天之后,六大派要在一线峡汇合,敏君中毒未愈,我峨眉得向你武当借这小兄弟一用。 不知宋少侠可还应允?” 宋青书巴不得张无忌和周芷若凑做一处,哪里会不应允,连忙答应下来。 灭绝师太得到满意的答案,又冷眼看了眼蛛儿,才甩手离开。 蛛儿被峨眉弟子押回房间,张无忌为她接上断臂,并提醒她,找到时机就先行离开。 一夜无话。 灭绝师太带着门下弟子和张无忌蛛儿两人前往九分岭与先一步到来的弟子汇合。 宋青书也按照约定好的地方带人与武当七侠等人汇合,然后再一同前往一线峡。 凉月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第三日午后便已抵达了仁义山庄。 刚刚靠近山庄大门,便见朱长龄迎了上来。 “女儿回来了啦,哈哈……好,回来就好。” 凉月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迎上来的下人,才看向朱长龄问道: “爹,两年不见,我不在的这些时日,爹可曾想我啊? 哦对了,爹可还怪我处置了姚二叔?” 朱长龄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凉月的肩膀。 “爹老了,也看明白了,这偌大的家业早该交到你手上。 爹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我的女儿智计无双,如今仁义山庄的江湖地位已是不可同日而语,爹又怎么会怪你呢?” 凉月点了点头,扶着朱长龄一边往山庄里走,一边询问他们最近的身子骨如何。 朱九龄被凉月扶着,听着女儿关心自己和夫人,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第23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3 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圆饭后,凉月来到朱长龄的书房,朱长龄才将这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计划详细说出。 “我们仁义山庄如今声名鹊起,峨眉派邀请各路英雄一同前去围剿魔教,这次势必是要将明教一网打尽,我朱家扬名中原武林的机会来了。 真儿,我已经钦点了山庄七十二名好手,明日便一同出发前往一线峡与六大派汇合,此次由你这个少庄主主事,打出一个赫赫威名。” 凉月听完并没有如朱长龄想象般的露出激动的神色,有些疑惑。 “真儿,爹的安排可是有什么不妥?” 凉月真不知道这个便宜爹脑子是怎么长的,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反倒心思缜密。 “爹,仁义山庄如今驻守的不过百十号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好手是想拿他们给六大派当炮灰吗? 兵贵精而不贵多,态度摆出来做做样子就成了,谁家还真蠢的拿自己的底蕴去拼? 想要扬名,女儿一个人足矣,明日我带十二名好手前往,爹带一些人在外围接应,不要靠近光明顶方圆二十里的范围,以免被人埋伏。 中原武林闹出这么大动静,爹不会以为蒙古鞑子会不把握机会,借此时机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朱长龄被凉月说的脸色一变,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他险些犯下大错,万一是真的后果不敢想象。 朱长龄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这一刻他不得不服老。 如果女儿所有的事都算准了,他或许真的不该再拖真儿的后腿,彻底颐养天年吧。 心里做了这个决定,便也说了出来。 凉月自无不可,点头应下,站起身来。 “那女儿先去挑选人手,明日一早,女儿再来向爹辞行。” 朱长龄点了点头,看着凉月离开书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幸好,幸好啊,他还有真儿在,以后仁义山庄的未来可就全落在真儿身上了。 第二日一大早,凉月带着山庄十二名护卫,快马加鞭赶往一线峡。 当夜抵达,宋青书便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月儿,你来了?” 凉月想要忽视他的殷勤,只是走出几步,却又停下。 “你的伤?” 宋青书黯淡的眼神立马焕发神采。 “月儿你是在关心我?哈哈,我没事了,只要调养几日便能痊愈,还要多谢月儿赠药于我。” 凉月点了点头,得到答案,便径直走向武当七侠等人所在之处打招呼。 宋青书看着凉月的背影,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只要凉月没有明言让他离开,他就当她默许了。 凉月一一和武当七侠五人见礼过后,才看向宋远桥问道。 “大师伯,无忌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我们还从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他怎么不来接我?” 宋远桥看了眼殷梨亭,殷梨亭这才叹了口气,说了这几日无忌那小子的丰功伟绩。 硬接灭绝师太三掌,只为救明教中人,后又为救蛛儿,不知所踪。 凉月眉眼含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不行,我要去找他。” 宋青书见凉月起身就要离开,连忙拉住她,众人也立马拦住她。 宋远桥出声劝说: “月儿,如今六大派和明教弟子都在一线峡对峙,你现在出去找太危险了。 无忌内力深厚,想必不会有危险。 再说明日少林一到,就要展开攻击行动,你这时候离开不妥。” 凉月低声不语,默默红了眼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武当七侠哪里见过凉月这般,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青书心中虽恨,可却见不得心爱之人无声落泪。 “月儿,明日之后一举攻下光明顶,我们武当就立马派人去找无忌师弟,可好? 你不要自己冒险,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宋青书的温柔宽慰让武当七侠松了口气,虽知此举有些不妥,他们也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们实在招架不住女子落泪的场面。 凉月默默收了眼泪,也没有再提要出去的事。 只说自己没有胃口,拒绝了一同用晚膳后便躲进了帐篷不再出来。 宋青书默默守候了一夜。 清晨,太阳初升,一线峡中薄雾逐渐消散,六大派齐聚,与明教教徒彻底展开厮杀。 凉月带领山庄护卫随着众人一路往山顶推进。 一阳指出指为剑,有雄浑的内力为支撑,无形的剑气可快可缓,快时疾如闪电,缓时潇洒飘逸。 所指之处,剑无虚发,所过之处,非死即伤。 一路上,凉月表现的比灭绝师太还要惹眼,宛若浴血的杀神。 有人结合山庄护卫的统一服饰,结合衣服背后的仁义二字,认出凉月所使的武功正是仁义山庄朱家的家传绝学一阳指。 一时间,仁义山庄之威名彻底在一线峡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凉月的“玉面罗刹”之名以极快的速度烙印在众人心上。 凉月随六大派历经一日一夜终于一路杀上了光明顶。 明教教众被众人围堵在广场之上,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以己之力硬抗各门各派下场对战力保众人性命。 凉月四下寻找张无忌的下落,没有发现人失望不已。 “无忌,无忌怎么没在?他会不会出事?” 宋青书听到凉月担忧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握紧了拳头。 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看向场上走上前去的少年。 “月儿,你看?” 凉月本来就是故意做给武当众人看的,被宋青书一提醒,收了担忧的神色,看向远处。 只见张无忌一袭青衫走入场中,对众人高呼: “宋大侠,武当派以车轮战打一个受伤的老人家,这不公平!” 宋远桥本就不愿趁人之危,见无忌侄儿上前阻止,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借机对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 “他说的不错,虽说武当派和天鹰教仇深似海,可是我们武当却不愿趁人之危。 我们六大门派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早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 殷老前辈你不必趟这潭浑水,还请率领贵教众人下山去吧。 我们的过节日后再来了结,如何?” 白眉鹰王豪爽一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宋远桥见此人油盐不进,只能摇了摇头,返回人群,看向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见此皱了皱眉,只能望向少林空闻大师,询问如何处置,让他拿个主意。 空闻大师自然不愿放过魔教,昆仑派的何太冲率先动手就要去杀受伤的白眉鹰王。 被张无忌一顿抢白,堵的说不出话来,气急之下直接动起手来。 凉月上前一步想要帮忙,被宋远桥抬剑阻止。 看着宋远桥对她摇了摇头,凉月只能乖乖退回人群中。 看着张无忌在场上大显神威,先打崆峒,再战少林,后败华山,六大门派只剩武当和峨眉两派未与其交手。 凉月看着张无忌无事,不由得放下心来。 宋青书看着凉月看向张无忌的目光,神色骄傲,与有荣焉,心中更恨,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自知不是张无忌的对手,只能将这份不甘强压下来,看着他在场上大显神威。 第24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4 华山派落败后,众人一片静默。 武当以刚刚莫声谷败于殷天正为由拒绝上场之后,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持倚天剑上场。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快便动起手来。 张无忌学会乾坤大挪移后武功再次精进,不多时便把人打飞了出去,倚天剑也随之脱手甩入空中。 峨眉派弟子见状飞身上前去抢回倚天剑,张无忌一脚一个将人踹飞出去。 只对周芷若一人手下留情,在空中急转身形,别扭的收回刚刚踹出去的腿脚。 凉月脸色有些难看,在听到灭绝师太让周芷若一剑杀了他时,她抬起的右脚猛然撤回,似乎是想看看二人会不会动手。 场上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灭绝师太一再逼迫,周芷若当真手持倚天剑一剑刺入张无忌的前胸。 张无忌丝毫不躲,连还手都不曾,在场众人不笨,自然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道理。 凉月内力运于指尖,一阳指的劲力射向周芷若的后肩。 脚下腾空翻飞而至,夺下倚天剑,对着周芷若连踹几脚,直接将人踹倒在地,连连吐血。 凉月流着泪握住剑柄,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个貌美的姑娘搀扶着张无忌一脸担忧,口中还在责怪他为什么不躲。 张无忌仿佛被伤透了心一般,嘴里念念有词。 “她为什么要杀我?” 凉月见此情景更是恨急,冷着脸厉声喝道: “张无忌,站起来!” 张无忌三个字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变了脸色。 做交头接耳状,都在猜测这个张无忌是不是就是那个武当张翠山之子张无忌。 看向武当的神色也越发的怪异,宋远桥哀叹一声,果然,无忌的身份一旦爆出,武当只怕要引来非议了。 唯独灭绝师太和峨眉弟子扶起受伤吐血的周芷若,同时看向凉月手中握着的倚天剑。 “倚天剑!” 武当众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场上突然的转变,唯有宋青书的唇角几乎要压不住的往上翘起。 张无忌被凉月的声音惊醒,抬头看去,发现凉月已经哭成了泪人,正拿着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月姐……我……咳咳……” 张无忌第一次看到凉月落泪,一股慌乱涌上心头,连胸前流着的血都顾不上了。 借着小昭的力道站起身来,推开小昭就朝凉月走去。 行至身前,他用手背为凉月擦去眼泪,慌张的想要解释。 “月姐,你别哭啊,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而且你看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真的,你别哭啊……” 凉月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张无忌的脸上。 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张无忌被这一巴掌又拍回了地上。 众人呼吸一滞,听这对话明显两人有故事啊! “这个张无忌好大的能耐,武功高强不说,身边更是左一个右一个的冒出绝色佳人来。”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众人也纷纷点头。 只有张无忌的亲人下意识的看向跌落在地的张无忌,一脸担心。 凉月看他跌落在地,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可却硬生生收回伸出去的手。 “张无忌,我只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躲?” 张无忌看着凉月脸色冰冷,一副决绝的样子,心中更慌了。 “月姐,我……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想杀我,我……” 凉月泪水渐落,一脸冷意。 “张无忌,你我相伴多年,双方长辈更是为你我定下婚约。 如今你却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张无忌低下头,嗫喏着开口: “我……我不知道……” 凉月厉声打断他的话,闭上眼,拔下头上张无忌所送的朝颜缠花桃木发簪就扔了过去,任由一头青丝垂落。 “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吗?张无忌,你我之间就此解除婚约,日后你爱上谁,心疼谁,护着谁,想和谁在一起,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武家绝学从今以后你不许再用,否则见一次剐一次!” 张无忌一听哪里还顾得上伤势,当即伸手拽住凉月的衣袖。 “不要,月姐,我不要解除婚约,你别不要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念在儿时的情谊,在她刺向我时对她手下留情,不曾躲避。” 凉月狠狠甩开张无忌的手,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转身就要走。 “站住,朱姑娘,你的事既然已经解决完了,倚天剑是不是可以还给我峨眉了?” 凉月抬起倚天剑,看向开口阻拦的灭绝师太,冷笑一声。 “你峨眉弟子周芷若勾引人夫,自甘下流,想要取回我手中的倚天剑,那就亲自来取。” 灭绝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被凉月这个败坏她徒弟名声的恶毒女人气死。 “放肆,你自己没本事看住男人,反倒给我峨眉扣屎盆子,找死!” 当下发狠,运起四象掌就向凉月拍去。 灭绝师太的掌法圆中有方,阴阳相成,暗藏天地之阴阳,方圆动静之四象,端的是厉害无比,可凉月却丝毫不惧。 身形急速在空中后退,拉开距离,同时凝聚内力,一阳指的劲气化为无形的剑影从四面八方涌向灭绝,剑路无形,诡异无比。 凉月的一阳指早已大成,结合她在修真界的见识,早已在一阳指的基础上琢磨出了失传的六脉神剑的运行法门。 有《九阳真经》源源不断的提供内力,手指上发出的那股罡气看起来越发的温润平和。 可落在灭绝师太身上却如刀切豆腐,无形的利刃霎时间将灭绝师太的身体伤的鲜血淋漓,衣衫褴褛。 峨眉众人惊呼出声,灭绝师太心中更是大惊,连连后退。 生怕这诡异的劲气再次伤到自己,要是衣不蔽体她也就没脸见人了。 凉月冷笑一声,身影急速上前,瞬间欺身至灭绝师太身前。 恐怖的指力扼住灭绝师太的咽喉,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捏碎灭绝师太的脖子。 “倚天剑如今落入我仁义山庄的手里,你们峨眉想要收回也不是不可以。 念在我朱家先辈曾与你峨眉有些渊源的份上,想要拿回倚天剑那就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 话音一落,灭绝师太只觉得扼住自己咽喉的那股力道一松。 整个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着后退数步,才勉强站住。 只是在小辈手里落败,还败的这么狼狈让她难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而凉月已经回到张无忌身边,用脚提起地上的剑鞘,收回倚天剑。 又将张无忌一把拎起,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塞入一枚止血的丹药。 张无忌咽下丹药,满眼惊喜。 “月姐……” 凉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毫无情谊。 张无忌顿时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凉月拱手对武当派施了一礼。 “昔日定下婚约名分之前,月儿所言想必各位长辈都听得清楚。 今日局面弄成这个样子实非月儿所愿,只是无忌的表现有目共睹,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谁也不信。 仁义山庄与武当的婚约是否履行,待月儿回禀父亲之后,再做打算吧!” 宋远桥知道眼前之人行事果决,可万万没想到竟果决到如此地步。 她对无忌的情谊,这两年他们这些长辈也是看在眼里的。 无忌与周芷若年幼相识,如今再见,难免有一份香火情,未必就是男女之情。 只是月儿这厉害的性子,这婚约也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好在有先前的约定在前,又有发起人灭绝师太晕倒在后,一场轰动武林的围剿魔教之行,虎头蛇尾的就这么结束了。 第24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5 各门各派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相继离开,至于心里所想的私下里的谋划就不得而知了。 凉月于武当施了一礼,提出辞行准备离开,却被宋远桥拦住。 “月儿,不必忙着离开,我们还有些话要问问无忌?” 凉月抿了抿唇,倔强的不去看重伤的张无忌,但到底还是听话的留下了。 宋远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身冷漠的凉月,再看看一旁有佳人在侧关心照顾的无忌侄儿,哀叹一口,扶起张无忌关心的开口问道: “无忌,你怎么样?” 张无忌捂着胸口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 “大伯,七叔,请恕侄儿先前无礼,给武当惹来非议。” 宋远桥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 “无妨,当你上武当的那一刻,我们都已做好了引来非议的准备。 只是……只是你与那周姑娘之间……” 张无忌顿时沉默下来,他看向凉月,见她并不看他,便知月姐心中有气,还未想好如何解释,白眉鹰王殷天正便踉跄着过来,抓住了张无忌。 一场真情实感的认亲场面发生,众人当下也不好再问,只能期待等和无忌下山之后再从长计议。 凉月见得不到答案,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宋青书见状急忙跟宋远桥交代一声转头去追。 张无忌认完亲,下意识想要去看凉月,想要将月姐介绍给外公认识,才发现那里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无忌顿时慌了神,也顾不得重伤未愈的身体,就要去追,却被白眉鹰王殷天正一把拉住。 “无忌,你干什么去?你的伤还没好,你是要急死外公吗?” 张无忌顿时焦急的看向外公,想要解释。 “外公,我要去找月姐,她性子果决,向来说到做到。 我若不去找她解释清楚,她真的会离开我的。” 殷天正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 “什么月姐日姐的都不及你的身体重要。 等你伤势痊愈外公绝不阻拦,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但此刻你刚认亲还身受重伤就想抛下外公,那不成?” 宋远桥等人见状,纷纷叹了口气。 知晓如今带不走张无忌,便提出先行告辞,让张无忌身体痊愈再回武当。 这两年早已从张无忌口中知晓纪晓芙死亡真相和杨不悔姓名的殷梨亭,自然没有了对杨逍喊打喊杀恨之入骨的场面。 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坐在杨逍身边的女孩,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宋远桥离开。 凉月带人下了光明顶便一路疾行与前来接应的朱父汇合以后往仁义山庄而去,丝毫没管身后跟着的宋青书。 宋青书也不尴尬,反而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一路与朱父攀谈,三言两语之间便挑起了朱父对张无忌的不满。 一路上凉月都沉着脸,脸色很是难看,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等回到山庄,凉月便叫来心腹,将倚天剑交给他,让他安排煅器师拓印模具,务必与倚天剑一模一样。 那人领命而去,拓印完成很快回来复命。 凉月拔出靴子中的匕首,刀锋一抹冷芒一闪而过,这把匕首是上好的钨钢材质打造。 盐庄刚刚步入正轨之时,在开采石矿烧制石灰时发现了重石。 她让人将上百斤的重石磨成粉末混入同等的精铁粉末中高温煅烧。 再以石灰水浇筑,反复熔炼,七七四十九天才打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倚天剑虽然锋利,但材质是由陨石玄铁打造,二者特性相近,倚天剑比匕首有韧性,但却不比匕首质地坚硬。 只因玄铁含有大量的镍元素却不及重石中的钨元素硬度大。 凉月有自信她的匕首可以砍断倚天剑。 凉月一手握紧匕首,一手握紧倚天剑,同时运转内力,匕首和倚天剑狠狠对碰在一起。 只见相接之处火花四溅,倚天剑应声而断,匕首也被崩了个拇指大的缺口。 凉月抚摸着匕首的缺口,有些可惜,但还是将匕首送回鞘中,塞进她的靴子里。 凉月又拿起断掉的倚天剑,从断口处果然看到了里面塞了东西。 凉月将其抽出,一张火浣布完整的被她扯了出来。 展开布料,上面果然记载了这个世界的《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两部至高武学。 凉月将布帛收起,拿着断剑便让人照着先前拓印好的模具进行修复,务必让人看不出端倪。 如今正宗的《九阴真经》功法近在眼前,难免技痒,想要参考修炼一番。 凉月仔细盘腿坐于床上,仔细阅读,最后总结而出,两部经书记载的内功修习之法,练到尽头殊途同归。 九阴走的是从“阴”到“阴阳互济”,而九阳走的是从“阳”到“阴阳互济”,二者都是阴阳互济之道。 《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她根本就不需要修习,只学下卷武学中看得入眼的招式便可。 只是学习招式在房间里难免施展不开,而且她自回来还没有见过艾叶和荷叶两只小雪豹。 当下也不再犹豫,吩咐人去通知了朱父一声,便往崖底行去。 宋青书自跟来山庄便一直注意着凉月的动静。 眼巴巴的看着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现下好不容易出门,自是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她后面。 凉月耳力极好,早就听到身后有人跟着。 嘴角微微勾起,当下轻功运转,几个起落,便下了悬崖,来到甬道入口处,闪身便进了山腹。 宋青书虽武功不及凉月,轻功却是不差,勉强能跟上凉月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就跟了上去。 山洞之中,两只已经长大的雪豹听到上方传来动静,原本还在睡觉的它们立时睁开了双目。 威风凛凛的站起,抖了抖皮毛,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 凉月轻飘飘的落地,看到的就是它们想要发动攻击的样子。 凉月丝毫不惧,上前抚摸它们的小脑袋,一头一个大比兜拍下,嘴里还不忘出声训斥。 “怎么荷叶,艾叶你们两个两年不见,胆儿肥了,自己主子都不认识了?还想攻击我不成?” 荷叶和艾叶本来在凉月靠近时就要发动攻击,却在她发出声音后收起攻击的动作。 歪着脑袋,用湛蓝的眼睛打量她,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耳朵抖了抖,尾巴也摇晃起来,然后围着凉月的脚边亲昵的蹭着,转着圈圈。 荷叶呆萌的拿头去拱她,直接将凉月扑在艾叶的背上,疯狂的伸着舌头舔她脸颊。 压着的艾叶也用牙齿轻轻撕扯肩头的衣服。 凉月笑着嫌弃的去推荷叶的小脑袋,它那带着密密麻麻软勾的舌头刮的她脸疼。 跟下来的宋青书入眼看到的就是凉月被两只雪豹扑倒在地,吓得心脏骤停,忙抽出佩剑飞身过去,想要英雄救美。 哪知两只雪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没等他靠近,便动作敏捷的躲闪开,然后龇牙咧嘴的盯着他,做出攻击的动作。 凉月被艾叶突然的起身诓了一下,连忙用手止住向后倒仰的身体。 宋青书下意识的就要去扶,荷叶却趁此时机率先发动攻击,照着宋青书就扑。 “荷叶,不许伤人!” 然而已经迟了,荷叶一只有力的前肢已经抓破宋青书的衣袖,并且还留下了几道血痕。 凉月连忙站起来,挡在宋青书的身前替他检查伤口。 “你没事吧?” 宋青书摸着生疼的胳膊摇了摇头,看向两只耷拉着耳朵像是做错事般的雪豹疑惑的道: “它们是你养的?” 凉月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拿出药膏给他上药。 他被雪豹伤到这一点她是一点都没想到。 荷叶本就有些笨头笨脑的,性子比较跳脱,容易着急。 她两年多没回来,没想到两个小东西没人约束,已经野惯了,更是无法无天野性难驯,现在都敢伤人了。 凉月回头对荷叶一顿训斥,直训的荷叶将头埋在两个前爪中间,耳朵也紧紧贴着头皮,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才放过它。 第24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6 宋青书看得好笑,没想到这两只雪豹还挺通人性,凉月如此鲜活的教训动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了,你不要骂它了,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凉月给他上好药,用自己的帕子为他包扎。 “你也活该,谁让你跟着我。” 宋青书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能得美人关心,别说只是被雪豹抓伤,就是再严重的伤也值了。 “不碍事,一些皮外伤而已,能换月儿亲手包扎,就是再多的伤我也愿意。 月儿,回头看看我吧,张无忌她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够了!宋青书,我的事不用你管。” 凉月厉声打断宋青书的话。 “你若是很闲就打扫一下山洞,最近一段时日我要在崖底练武,不想再听到张无忌的名字。” 说罢,凉月便招呼一声,带着两只雪豹出了山洞。 安排它们出去寻几只野鸡回来,凉月便在一块空地上琢磨起的“摧坚神爪”也就是“九阴白骨爪”的运行轨迹。 宋青书看她盘膝于地,修习武功,怕打扰到她,动作都变得轻柔了几分。 把山洞里面的灰尘和脏东西都打扫干净,又回山庄给凉月取来干净的被褥,还带了好酒好菜,做好一切才又出了山洞,在凉月不远处练习剑法。 凉月五心朝天,意守丹田,丹田中阴阳相济的内力沿着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阴心经慢慢一条一条的打通过去,直至十指脉络全部联通。 由于手部经脉极细,过程很是痛苦,速度自然也很是缓慢。 好在凉月有修习一阳指的经验,操控起内力冲入手指脉络也算的上轻车熟路。 随着内力在指尖流转,指上慢慢传来一阵阵酸麻胀痛,似有涨裂之感。 过程很是辛苦,致使她的额头大汗淋漓。 但随着内力渐渐通畅,酸麻胀痛感消散,凉月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是已经有资格使用了。 当下汹涌的内力沿着经脉灌入十指,莹白如玉的指尖犹如利刃,在日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凉月大喝一声,结合轻功身法对着旁边的崖壁遥遥一抓。 便听到“咔嚓”一声,手指的虚影嵌入崖壁。 坚硬的岩石犹如豆腐般,被凉月抓下头骨大小的石块,崖壁上更是留下深深的指洞,碎石沿着崖壁向下滚落。 凉月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摧坚神爪”初窥门径威力就很是惊人,不枉她一番辛苦。 一旁练剑的宋青书也被这动静惊呆了,他没想到凉月修习的武功招式威力如此之大。 居然可以徒手成爪,洞穿岩石。 倘若这要是抓到人的身上,恐怕一下便能抓出个窟窿,死无葬身之地。 凉月收回内力,看向一旁半趴着的荷叶和艾叶,身旁还有几只被咬死的野鸡。 凉月走过去夸奖的拍了拍它们的脑袋,提起野鸡,扔给宋青书。 “把它们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了当做晚饭。 我拿衣服,去湖边洗个澡。” 凉月吩咐完,也不管宋青书,径直回了山洞,拿着衣服便去了湖边。 两只雪豹也站起来抖了抖身上毛,跟着凉月向湖边走去。 宋青书提着野鸡,看着凉月被汗水浸湿的青丝黏腻的贴在白皙的脸颊,虽然凌乱却更显妩媚。 她要去沐浴,那玲珑的身段,光是想一想宋青书就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身体也不自觉的有了反应。 连忙抑制住脑子里的旖旎,可看着手中的野鸡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要处理鸡毛就要烧开水,他若去湖边提水,会不会看到月儿沐浴。 一番挣扎后,宋青书还是提着水桶,硬着头皮去了湖边,他就是去打水而已,绝不是想要偷看凉月沐浴。 如此想着,宋青书已经来到了湖边,向湖边看去,只见两只雪豹在水中玩耍,湖中哪里有凉月的影子。 宋青书隐隐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忧。 只是看到岸边的衣服,也知道凉月定然在水里,或许故意躲着他也不一定。 西域的水这么凉,宋青书也不忍她在水里久待,索性提起一桶水回了山洞。 烧水拔毛去除内脏,又将野鸡用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凉月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宋青书坐在火堆旁烤着野鸡,眼神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嵌入墙壁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跳动的火光下宋青书那张好看的皮囊,俊朗的五官更是添了几分柔和,很是具有欺骗性。 听到脚步声,宋青书回过神来看向凉月。 只见她墨发披散,发梢还有些湿意,几缕发丝贴在胸前湖蓝色的襦裙上面濡湿了一大片,衣服颜色更深了些许。 精致的锁骨微露,白皙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又看到凉月白皙的脸颊泛着粉红,不施粉黛亦是绝色。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脸,瞳孔尽显惊艳。 被凉月如此直白的盯着,宋青书白玉般的俊脸上也染上一抹薄红。 隐秘的欢喜从心底升腾而起,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 月儿这般看着他是不是说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月儿对他的这张脸失神这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她也并不是毫无感觉? 当下宋青书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涌,鼻头发热,似有东西流出。 凉月就这么看着那张俊逸的脸上流下两道鲜红的鼻血,回过神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只觉得这个场景又有趣又好笑,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宋青书让他擦干净。 自己则坐在火堆边上烤了烤火,用手拨弄着半干的头发。 沉默着将鸡肉烤熟,二人这才坐在了石桌前。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晚餐意外的挑了挑眉,心底默默称赞宋青书的细心。 再看到桌子上的酒壶,眼神一亮,这可是男女之间强有力的催化剂啊,看她今晚不好好刺激刺激他。 拿起酒壶为二人斟满酒水,凉月对着酒杯故意发呆了一会儿,这才端起酒杯放在嘴边。 烧刀酒的酒香浓郁扑鼻,入口却甘醇辛辣,口感绵柔细腻,润滑爽口,一杯酒下肚,胃里暖洋洋的。 宋青书见她脸色不好,只顾着借酒浇愁,连忙劝她。 “这酒烈的很,常人更是一杯即倒,月儿即便内力深厚,也不要喝这么急,先吃点东西。” 宋青书给她夹了一些菜肴,示意她先吃点东西。 凉月脸颊微红隐隐有些醉意,瞥了他一眼,推开他夹过的菜肴,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 “我不用你管,你只管好你自己便是!” 宋青书有些受伤,但还是心疼她酒多伤身,温声劝道: “月儿,不要再喝了,再喝你该醉了。 你若是醉了,你该知道我会对你生出什么卑劣的想法。” 宋青书试探的说出他最想做的,也令他最为纠结不耻的想法。 第24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7 凉月闻言,抬头看向宋青书,一双杏眼泛着盈盈水光,眼尾染着薄红,娇媚的像是含了钩子,勾的人心痒难耐。 凉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含着泪轻声道: “醉了不是更好? 醉了便什么都不用想了,什么张无忌,什么心痛通通都没有了。 你做了你想做的,我忘了我想忘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宋青书闻言只觉得心头一痛,那份心思瞬间染上无穷的戾气。 看着凉月嘲讽的笑容以及眼底的伤痛,只恨不得将张无忌碎尸万段,扒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他强忍怒气,伸出手想要握住凉月放在石桌上的手,可凉月却快他一步,躲开了。 宋青书的手僵在半空,郁闷的闷了一口烧酒,沙哑着嗓音,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 “你就这么喜欢他?” 凉月看他都要气疯了,还是故作看不见,不假思索的喝酒点头,回应道: “嗯,喜欢,无忌他对我温柔听话,我教他武功他也能很快融会贯通,往往还会举一反三。 可唯独有一点,我们亲密时他总是很害羞,可我却觉得这般害羞的无忌实在有些可爱。” 凉月醉眼朦胧的说着,丝毫不管宋青书越来越黑的脸色。 他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所觉。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深呼一口气,继续问道: “月儿,难道你忘了你当初说了什么? 他身边的女人出现一个又一个,根本就配不上你。 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看我? 还是说,月儿爱他爱到可以失去自我,任由他左右摇摆?” 凉月见他还知道激将自己,将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眼神也故意恢复了些许清明,给他点儿甜头道: “不是的,我没忘。 君若无情我便休,自此山水不相逢。 我从没有想过跟任何人分享我的丈夫,我已经不要他了。” 凉月大声反驳,眼泪挤了片刻才涌了出来,之后又茫然无措的自言自语。 “可他发过誓的,或许有什么误会,或许过几日他就会回来找我,找我说清楚!” 宋青书上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祈求。 “既然不要他了,就不要再为他找借口。 月儿,忘了他吧。 只要你回头看看我,给我一个机会,就能看到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照顾你,给你我所有的爱。 月儿,我喜欢你,从小初见你之时就喜欢,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凉月迷蒙着眼,看着宋青书深情的眼睛,下意识的垂下眼眸不去看他,似乎是在回想刚刚听了什么。 宋青书看凉月垂眸沉默不语,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语气轻柔带着诱哄。 “月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凉月看着宋青书深情的眼眸,心跳不由加快,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满是醉意,眼神清亮迷离,脸色酡红,醉醺醺的抚摸上眼前的这张脸,呢喃着: “好俊的一张脸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无忌是不是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这样一张脸,不知道我们的孩儿该有多漂亮!” 宋青书幽深的眼眸贪恋的看着凉月,享受着她的抚摸。 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喑哑,蛊惑道: “月儿乖,唤我青书。” 凉月果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软糯的喊出“青书”二字。 宋青书听到想听的,眼中闪过狂喜,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便吻上了肖想已久的红唇。 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后又闭上眼任由宋青书抱着自己亲吻。 得到回应的宋青书心中狂喜,打横抱起凉月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石床上,倾身便压了上去,细密的吻随之落下。 宋青书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连忙褪去衣物,又伸手去解凉月的衣带,许是有些急切,手抖的有些厉害,竟然解了好几次都没解开。 他额上青筋暴起,泛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许多,索性直接运力震碎了那碍事的衣裳。 只着小衣的凉月顿觉浑身一凉,还真是个疯子。 宋青书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凉月,眼中满是狂热的渴望。 凉月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迷茫的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那泛起一抹诱人红晕的脸颊立时变得惨白。 嘴唇微张,惊呼出声,语气里满是恐惧。 “宋青书,怎么是你?” 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身体一僵,似乎没想到凉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清醒。 咬了咬牙,只要月儿成了他的人,她与张无忌之间就再无可能。 不顾凉月的意愿,俯身吻住那抹红唇,手下的动作不停。 凉月瞪大眼睛,这小子趁人之危是真敢啊! 一点都不在乎在自己面前是个真小人的事实,连用强的后果都不想一想的吗? 要是真让他得逞了,按照自己的人设,只怕第二日就得与他彻底决裂。 虽不会杀他,但再想与她更近一步怕是要痴人说梦了。 她这个人虽然出身合欢宗,没有什么道德,又向来视男人如衣服,但总不会没有底线还和一个强奸犯在一起,哪怕这个结果是自己铺垫出来也不行。 可此时的宋青书已经彻底被欲望控制,没了理智可言。 凉月尽力将头歪向一侧,尽量躲开宋青书的亲吻。 一只手抵着宋青书的胸膛,一只手推拒着他的肩膀,试图挣脱宋青书的禁锢。 两个成熟的身体,再加上两个成熟的灵魂,一个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一个已经有些浑身发软。 凉月咬牙运起内力用一阳指封了宋青书的檀中、风池两穴。 宋青书被点住穴道,立时那沉重的身体却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凉月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着刚刚运功封穴时激荡的内力。 她耳边灼热的呼吸,还有肌肤相贴下健硕的肌肉纹理,让她心烦意乱,口干舌燥,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推了推人没有推动,凉月张开嘴对着宋青书赤裸的肩头就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充斥在口腔之中。 宋青书闷哼一声,被大脑支配的欲望顿时清醒,由于动弹不得,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白皙的脖颈苦中作乐。 他们坦诚相见,肌肤之亲,虽然没有做到那一步,可月儿在他肩膀咬下一排牙印儿,也算是在他身上留了记号。 想到江湖儿女,向来以啮臂为盟,私定终身,眼神瞬间就变得痴迷而狂热起来。 若不是他此刻被点住穴道,他定然义无反顾的咬回去,烙印上属于自己的标记,任谁都不能染指。 得亏凉月不知他心中所想,待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将人从她身上掀下去,随意扯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借着微醺的醉意就睡了过去。 第24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8 宋青书维持着被扔下来的姿势躺在石床上,闭眼默念《清静经》。 待心境平和,静静的听着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开始冲击被点住的穴道。 可一阳指是顶级的点穴功夫,凉月对其点穴又用上了内力,以宋青书的功夫自然不会轻易冲开穴位。 再加上凉月熟睡后翻身,一个温热的人形抱枕就在身边,凉月自然是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 宋青书被歪在他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弄的颈间痒痒的,撩的他心思难以平静,自然更无心静下心来冲击穴道。 不知过了多久,宋青书也终究抵不住困意来袭,听着耳边的呼吸声,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睡着,凉月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拉开他的胳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才闭上眼睛睡去。 等第二日,天色微亮,宋青书率先睁开眼睛。 他尝试着动一动,发现穴位依旧被封住动弹不得。 而且身上挂着的人还没有醒,左手也不知在何时被凉月压在了身下,麻的已经没了知觉。 宋青书此刻只觉得岁月静好,若是能一直这般该有多好。 可惜想法刚落,凉月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茫然的坐起身来。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身边宋青书放大的脸,然后就是赤裸的上半身,吓得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瞬间离他远了一些。 凉月看着宋青书肩头红肿的牙印,脸色几经变换。 最后低头看向自己,只见自己穿着宋青书的外衣,能感觉到宽大的衣服里面贴身的小衣肩带断开,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凉月脸色惨白,颤抖着手拉开衣袖,看到手臂鲜红如血的守宫砂还在,才彻底松了口气。 雪白的手臂上一点嫣红落在宋青书眼里,再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气血下涌,心中更是涌现一股难以名状的狂喜。 原来昨日月儿说的和张无忌亲密,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宋青书目光灼灼的盯着凉月,倘若不是被封了穴道,他此刻只怕要高兴的蹦起来。 凉月脸色铁青,将被子盖住他的脸,连忙悉悉索索的换了衣服。 等凉月穿好衣服,才将盖在他脸上的被子挪开,替他解了穴道。 凉月也不与他对视,就是声音略有些颤抖。 “宋青书,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宋青书从石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酸麻的左臂,又看了眼右肩肩头带着干涸血迹的齿痕傻笑出声。 “呵呵!” 随后想起凉月还在外面等他,连忙从凌乱的床铺上取过凉月刚刚脱下来的青衫。 青衫上隐隐散发着独属于凉月的体香,宋青书闭眼轻嗅,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穿上衣服,握紧拳头,深呼几口凉气,大步流星的就朝外走去。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可他没有丝毫的悔意,要悔也是后悔昨夜没有得逞罢了。 他爱凉月,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被容貌吸引,到她与他月下交心被灵魂吸引,再到昨夜在他身下挣扎,那种感情几乎要从他的胸腔中喷薄而出。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 宋青书出来,就看到凉月脸色冰冷,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宋青书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虚的上前轻唤。 “月儿。” 凉月也不说话,风驰电掣般的发出攻击,手中的藤条鞭抽圈点,不用内力,劲力也是刚猛无比,击出的角度更是令人难以揣度。 藤条每每接触肉体,火辣辣的疼痛都让宋青书不得不咬牙硬撑,闷哼连连。 直至藤条断裂,凉月才停下这单方面的虐打。 宋青书此时已经被打的爬不起来了,微薄的嘴唇挑起一抹弧线,他那令人心悸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凉月。 “月儿,可还出气?” 凉月看着他衣衫褴褛,满身血痕,却还摆出一副任打任骂我下次还敢的模样,握着半截藤条的手紧了又紧。 这疯癫的模样真的很让人手痒,只是打也打够了,装作泄了气的模样,恨恨的转身离去。 宋青书看着她的背影,朝着她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只是被打一顿,月儿果然还是心太软了,如今也只有用些苦肉计了。” 宋青书话落翻了身躺在地上,只是稍稍一动,就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脸色几经变换,咬牙忍着痛,活动了一下手脚,让血流的更快了一些。 很快失血过多的虚弱感袭来,宋青书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凉月自是不知宋青书的这一出。 她的“摧坚神爪”还只是初窥门径,想要大成,距离隔空袭抓成孔而物不碎还有一段距离。 尚需勤加练习,她自是随意挑选了一处僻静之地,多练几遍。 一开始凉月总是抓不到要领,崖底被抓的树干碎屑乱飞,慢慢的找到要领之后,才渐渐收放自如起来。 等她觉得差不多之后,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她周围练习“摧坚神爪”的树上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用五爪抓出来的洞口。 活动了下有些酸涩的手腕,摸了摸瘪瘪的小腹,才惊觉自己一天都没吃饭了。 拍了拍手,在林子里用刚刚大成的武功击杀了一头岩羊,检验了一下成果。 便用匕首割了岩羊身上最嫩的部位,并剃了一条羊腿,剩下的就留给了艾叶和荷叶打牙祭。 凉月提着肉往山洞行去,途经今早抽打宋青书的草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宋青书,躺在草丛里。 凉月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下手极有分寸,真正疼的地方也没打两下。 剩下的只是看起来凄惨了一些,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但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碍事,顶多受顿皮肉之苦。 此刻宋青书躺在草丛里,她又不蠢,定然明白这个疯批宋青书心里的小九九。 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果然对自己同样心狠。 凉月踢了踢地上躺尸的宋青书,见他没什么反应,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热了。 伤口都没怎么处理,又因为衣衫变成布条,血液粘连造成皮肉外翻,已经开始发炎流脓,看上去可怖极了。 凉月最终认命的蹲下身来,将宋青书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给他服下。 将人拖回山洞,清洗了伤口,上了药,这才开始熬汤。 宋青书在凉月给他清洗伤口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他愣是硬挺着没有动作。 凉月也挺佩服他的硌应,白酒清洗的伤口有多疼她还是知道的,他竟然为了装作昏迷,眉头都没皱一下。 凉月心想反正是要过渡一下对张无忌无情的转变,不能委屈自己,也只能委屈他了。 作为补偿,给他熬点羊汤补一补,顺便她也解决个晚餐。 宋青书自是不知凉月的心理,此刻他身上虽然难受,但心里宛若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他用实际行动再一次向自己确认了眼前之人的心软。 他这顿打没有白挨,只要脸皮厚,就能往上凑。 两个心思深沉的利己之人竟诡异的合拍,他俩不锁死都对不起作者胡编乱造的脑细胞。 第24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39 凉月熬好汤,盛出来放凉,自己割了条烤熟的羊腿肉,慢条斯理的用膳。 宋青书闻着味,就感觉更饿了,他同样早上就没吃,又流了那么多血,肚子早就咕噜噜直叫了。 凉月背对着他,听着他肚子里的轰鸣,勾了勾唇,也不戳穿。只喝着羊汤,吃着羊腿不去管他。 宋青书一开始还矜持着,继续装昏迷不醒的样子,可直到凉月吃完,收拾一通,就要去另一面的石床睡觉,这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 凉月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将羊汤递给他。 宋青书想要接过来,没想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将碗打翻。 凉月无奈只能将他扶起坐好,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 宋青书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凉月,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月儿,你真好。” 凉月闻言,喂汤的手一顿。 “宋青书,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我与无忌之间我有预感不会太平,但只要一天没有分说清楚,我便不能对不起他。 倘若以后我与无忌真的有缘无分,我仁义山庄势必还要为我选夫,延续朱家血脉。 是你还是他人,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宋青书闻言,眼中闪过狂喜,也顾不上身上疼痛,就要去拉凉月的手。 凉月快速起身躲过,将碗搁在石桌上,冷声开口。 “你若再得寸进尺,如……如昨夜那般轻薄于我,你就离开吧。 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能无媒苟合,平白被你坏了名节,有辱朱家门风。” 青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真诚认错。 “月儿,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冒犯你的。” 凉月还要选夫的话,像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一般。 只要解决了张无忌,她要选夫,那他就是最有机会的那一个,此时倒也不必着急将人据为己有了,以免惹来凉月的厌烦。 如此一想,宋青书也端正了态度,来日方长。 他就不信自己作为最有资格的人选,近水楼台会先得不了月。 “好,月儿,我等你。等你和张无忌一个结果。” 凉月受不了他亢奋的眼神,转身回了石床背对着他休息。 宋青书一连养了七八日,身上的伤才彻底痊愈。 只是能够活动的他,整日围着凉月打转,比哈巴狗还要殷勤。 凉月不耐烦他打扰自己练功,便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交给他。 宋青书拿着两本秘籍,激动的手都在抖,看着秘籍的眼神宛若饿狼一般。 二人如此这般醉心武学,竟也诡异的安静起来。 直到一个月后,凉月将《九阴真经》的武学招式精通了几门,剩下的粗略的都学了个遍,二人才回到仁义山庄。 凉月刚刚回去,就被朱长龄叫去了书房。 书房里。 “真儿,这个金花婆婆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以爹的性命为要挟逼问我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为求保命,爹也只能和盘托出谢逊避居冰火岛的秘密。 这朵金花,就是那个老太婆留下的,她还说日后再来寻你这个小辈切磋,看你是不是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 真儿,这金花婆婆武功诡异难以预测,你日后遇上了可要小心那。” 凉月接过金花,一朵由黄金打造的梅花样式的飞镖暗器,小巧精致,她拿在手里把玩一阵,勾唇一笑。 “爹,你放心,女儿省的。 这个金花婆婆,还不是女儿的对手。” 朱长龄一脸欣慰,颇有些自得。 “真儿,那金花婆婆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你有把握胜她还要多亏了张无忌让你意外得了顶尖的内功心法致使你内力大增,这个张无忌可谓是个福星啊。” 朱长龄提起张无忌随即又话锋一转。 “你的婚事当真要退吗?如今的张无忌可不是过去那个穷小子了。 他临危受命成为明教教主,并领导明教,派人主动与武林各门各派重修旧好,惩恶扬善。 明教声势浩大,教众遍布天下,可谓是如日中天。 你若嫁给他,可就是教主夫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无比,我朱家也可更上一层楼,你当真拿定主意了?” 朱长岭脸色有些纠结,他既不想舍弃张无忌这个巨大潜力股,又不愿违背女儿的意愿,因此有此一问。 凉月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爹,张无忌的性子这个教主是做不长的。 而且他见一个爱一个,女儿不愿委屈了自己。 更何况女儿找到了比他更适合女儿的人选,我的婚姻大事你和我娘就不要操心了。” 朱长龄心里直道可惜,如此金龟婿就这样没了。 不过转念一想,武当三代弟子宋青书可是未来武当派掌门人的不二人选。 宋青书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很明显是对真儿情根深种。 武当身为名门正派可比明教这个魔教更让他放心,如此一想,朱长龄又高兴起来。 “我的女儿向来是个有成算的。 只是你与张无忌的婚约要妥善处置,若要退婚别恶了明教和张真人才好。” 凉月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 朱长龄见她心中有数,也不再多言,又说起仁义山庄的发展。 “光明顶一役我仁义山庄名扬天下,朱家一阳指重出江湖。 如今江湖上有不少侠义之士慕名而来,想要投靠我仁义山庄啊!” 凉月点了点头,对此她并不意外,早已做了安排。 “我朱家底蕴不足,武功佼佼者唯有你一人而已,因此倒也没有什么人都收。 只是按你计划,有目的地招收了一些仁义之辈,并在义城设置了分堂,安排了职务。” 朱长龄随后长叹一声。 “唉!之前你对爹说过围剿光明顶一事,朝廷必然会插手。 你所料一点不差,咱们留在光明顶下城镇中的探子来报,朝廷那几日调动了大量的兵马。 而且昆仑派的何太冲和崆峒派的崆峒五老至今未返,只怕人已落入朝廷之手。 只是其余门派如何由于距离颇远,散出去的探子至今还未传回消息。 不过这也证明我的女儿料事如神,走一步看三步,爹不及也。 我打算以后不再插手山庄事宜,只给你做个帮手便是。 以免哪天我决策失误,好心办错事,坏了你的计划。” 朱长龄如今对凉月那是心服口服,短短几年,仁义山庄的发展和名声直追六大门派。 他自来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只要是他朱家得势,他并不在乎当家人的身份。 更何况这个当家人还是他唯一的独女。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他年龄大了,精力算计也跟不上,不服老不行啊。 凉月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朱长龄愿意让权,她也乐的轻松。 只是现下她还有事要做,也不必急于一时接任。 “爹,只是一个名分而已,你看着安排就好。 朝廷要对各大门派动手那女儿势必要去中原救人。 救命之恩可是天大的人情,只要他们想活,不想欠都不行。 我这一走,只怕短时间是赶不回来了。 仁义山庄还是要爹来统领。 此事事关重大,势必要武林同道领我仁义山庄的人情。 因此爹要做的只有约束好庄内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亦不可走漏风声,以不变应万变。” 朱长龄眼神一亮,此举虽有些冒险,各大门派的人被关押的地方定然守卫森严。 不过,一旦成功好处却是颇多。 人立名,树立影。 他朱家此举过后仁义山庄的名声必然达到顶峰,无人可出其右。 想到此他欣慰的看着凉月,宛若看一个稀世珍宝一般。他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唯一做对的事就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真儿,你放心,爹知道怎么做,你此行也要小心,切莫逞强,救不出人也要顾全自己。” 凉月心下一暖,微微一笑。 “爹,你放心吧,女儿自有分寸。” 朱长龄又细细嘱咐了凉月几句,最后才放她离开。 第24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0 凉月出了书房,没有多做停留,便去见了宋青书。 将朝廷或许对六大派动手一事说与他听,果然宋青书立时便有些担忧武当众人有没有平安回到武当。 目光灼灼的盯着凉月,希望凉月随他一同前往武当。 “仁义山庄立庄之本便是书香侠骨,仁者无双。 如今各门各派或许有难,我仁义山庄绝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武当对我不错,我必然是要走一趟的。” 宋青书顿时大喜过望,看着凉月的目光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 凉月无奈他那炙热温柔的眼神,只能当做没有看到。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宋青书连连点头,稍微收拾了一番,又去拜别了朱长龄夫妇,这才与取完倚天剑回来的凉月一同离开仁义山庄。 一路快马加鞭,过了玉门关,进入中原的门户。 朱记商铺作为仁义山庄的产业,对中原的消息自然有一定的渠道。 两人每到一处都会去朱记落脚打听一番,果然各大门派前往围攻光明顶的人都没有返回,反而不知所踪。 这一日,两人到了河南境内,商都朱记商铺的掌柜的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少林寺山门大开,寺内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后来明教来人,为武当重伤的殷六侠来要说法。 发现有人假冒他们明教,写下先诛少林,后灭武当的狂悖言论。 明教教主张无忌多日前已经赶往武当救援。 两人不敢再耽搁,连夜赶往武当。 一路上,凉月故意做出一副眉头紧皱,既气又忧张无忌的模样。 看的宋青书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记在张无忌头上。 紧赶慢赶,不出三日便到了武当山下。 二人来不及休息,沿着山路一路向上。 刚刚靠近武当地界,便看一群人正与武当弟子对峙。 张无忌正抓着一个姑娘说着什么,凉月阻拦住宋青书想要上前的想法,翻身下马,走上前隐于树后远远看着两人对话。 看到张无忌收了那姑娘的珠花,又收下一封信后目送她离去。 凉月闷不做声的看了眼身后的宋青书,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冷着脸道: “我们走吧!” 宋青书神色微喜,这张无忌的女人缘还真是旺盛,到哪里都有女人对他倾心,很明显刚刚离开的这个姑娘对张无忌有意。 如今月儿对张无忌本就心有误会,看他以后还敢如何跟我相争。 宋青书心情颇好拉着马匹去追凉月。 二人的出现也让一直深思的张无忌回过神来,看清来人,张无忌立马心生欢喜。 “月姐,宋师哥!” 张无忌快步前来,就要去拉凉月的手。 凉月将手缩回身后,眼神落在他左手中的珠花和信封上。 “张教主行事还是这般不拘小节,随意发誓,随心所欲。” 张无忌看着自己左手的东西,听着凉月微沉的语气,顿时明白了凉月为何如此。 神色有些慌张,左手不知是背在身后好,还是将东西扔掉的好,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那个赵敏说可以给我七虫七花膏的解药和黑玉断续膏救治六叔和三伯我才收下此物的。” 凉月眼含失望,深吸一口气。 “我们的事暂且不提,武当如何?宋师伯他们可曾平安归来?” 说到武当张无忌顿时神色变得凝重,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大体讲了一遍。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上了山,凉月知晓张真人先前受了伤,便提出先去探望。 张无忌挂心殷梨亭和俞岱岩的伤势需要尽早解毒,便也没有犹豫。 凉月和宋青书拜见了张真人,将一路得知的消息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引来张三丰一阵叹息。 “不想我武林有此浩劫,各大门派竟然被朝廷一网打尽,此事确实棘手啊。 不过,无忌已经派人去打听远桥等人的下落,想来很快便会有消息。” 宋青书心下一动,拱手问道: “不知太师父可有对策?” 张三丰摇了摇头,捋了捋胡子,出于对张无忌的信任提点道: “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凉月宽慰了张三丰几句,便和宋青书退出房间,让张三丰安心养伤。 张三丰笑眯眯的目送他二人出门,深深叹了口气。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都是老道的好徒孙,究竟该如何取舍,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便闭上了双眼继续打坐。 来到紫霄宫偏院,张无忌正在医治二人,两个漂亮姑娘正给他打着下手。 凉月没有进屋打扰,反而站在一口大水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青书捏紧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凉月对张无忌尚有情义,自己不能再如之前那般不计后果,逼得太紧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宋青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上前轻声道: “月儿,不如你随我去趟逍遥谷吧。 我娘养有一只通体金黄的猕猴,颇通人性,可爱非常,你见到它必然心生欢喜。 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我娘。” 凉月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就不去了,你回去看看她吧,想必她也一直担心你们。” 宋青书心中有些失落,还想再劝,却被凉月抬手制止。 “我和无忌还有话说,不希望你掺和进来,你去吧。” 宋青书浑身一僵,双眼都有些赤红,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才咬牙颤声道: “好!” 说罢,宋青书铁青着脸甩袖离去。 过了一会儿,张无忌和小昭有说有笑的出来。 张无忌看到凉月,摸了摸鼻子,连忙走了过来。 “月姐,怎么不进去?” 凉月没有搭理他,反而勾起唇角,对小昭笑了笑, “这位姑娘是?” “朱小姐,我叫小昭,小昭还有事,就不打扰朱小姐和我们公子了。” 看着小昭拖着铁链离开,凉月久久不愿回神。 张无忌心下有些慌张,忐忑的牵起凉月的手道: “月姐,我好想你啊,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凉月动了动手指,最终没有选择挣脱,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无忌。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话吗?” 张无忌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带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第24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1 房门一关,张无忌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紧紧抱住凉月,似是要将这些时日的分离都倾诉出来一般。 凉月抬起双手,犹豫了一下,便也环住张无忌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张无忌心中激动,抱着凉月的手越发收紧,声音都有些颤抖。 “月姐,我好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我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想对你说。 我怕你还在生气,怕你真的不要我。 凉月抚过张无忌青黑的眼睛。 “无忌,你黑了也瘦了。 还有你既然怕我不要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张无忌心中一暖,将凉月拦腰抱起,坐在床榻上。 让凉月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环着凉月的腰,将头埋在凉月的颈间,贪婪的吸取着属于凉月的气息。 “月姐,我与周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小时候身重玄冥神掌,寒毒发作动弹不得。 是她照顾我一日一夜,给我喝水,给我喂饭。 被刺的那一刻,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真的会刺出那一剑。 还有我给月姐写了书信,月姐你没收到吗? 我想只要先将义父接回明教,我就可以卸任明教教主之位。 我就可以回仁义山庄与你亲口解释,长相厮守。 可是……可是我也没想到六叔会残废。 我第一次觉得我离爹娘因为对不起三伯的真相那么近,我没有办法放任他不管。 短短一月,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每一件都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恍然惊觉,原来在仁义山庄,在月姐身边的日子才是我最想要的。” 凉月没有说话,轻轻解开他的衣衫,看上被倚天剑刺过的胸膛,圆润的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粉色的伤疤。 “还痛不痛?” 张无忌摇了摇头,捉住凉月轻抚的玉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一脸深情的抬头望着凉月。 “早就不痛了,月姐,只要你肯理我,你肯要我,我就什么都不痛,哪里都不痛。” 凉月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真的不痛?” 张无忌点了点头,认真道: “不痛,只要月姐肯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 “啊!” 凉月忽然咬上了那个伤口,痛得张无忌倒吸一口凉气,惨叫出声。 凉月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不是不痛吗?” 张无忌浑身一僵,呐呐道: “痛,月姐,我痛……” 凉月双手勾着张无忌的脖子,轻轻晃着双腿,幽幽道: “你这伤,是周芷若刺的,可这齿痕是我咬的,无忌我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张无忌浑身发烫,紧紧抱着凉月,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 “月姐,我本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我……” 凉月轻轻堵住了他的唇,辗转缠绵,就像是在武当山下的那一晚一样。 张无忌脑子嗡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双手紧紧箍着凉月,将人压在身下,激烈的回应着凉月。 在自己房间本就好奇公子和朱小姐后续的小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频频张望对面公子的房间,试图捕捉房内传来的只言片语。 她天生耳聪目明,对声音和视线尤为敏锐,即便隔着一道房门,她也隐约的听见公子的痛呼声。 虽然早知道朱小姐是公子的未婚妻,可在光明顶他们的婚约不是说已经不做数了吗。 朱小姐甚至还打了公子,连公子有伤都顾不上了。 小昭在门口踱步。 “公子不会是又挨打了吧?” 小昭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念头。 想到朱小姐那恐怖的实力,小昭心里一紧,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可刚有这个动作,她又连忙停下身子,双手捏着裙摆,心里犹豫不决。 “不行,我若是这样闯进去也太失礼了。 毕竟朱小姐是公子心爱之人,两人把误会解开就好了,我若是闯进去…… 哎呀!可公子若是又被朱小姐打该怎么办?” 正在小昭纠结的时候,张无忌喊痛的声音又一次入耳。 小昭这下也不纠结了,直接打开房门,朝张无忌的房间过去。 轻轻敲了敲门,推开门后问道: “公子,你还好……吗?” 下一刻,小昭就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大,看着眼前这一幕。 公子将朱小姐压在身下,赤着上半身动情的亲吻 。 一时间小昭心绪复杂,尴尬,羞耻,失落的情绪充斥心头。 而被小昭的声音惊醒的张无忌下意识的将凉月掩在身下,回过头看向门口呆愣的小昭。 张无忌脸色羞红与小昭四目相对,小昭下意识的开口: “公子,你们……继续。” 然后闭眼、退后、关门,一气呵成。 房间里的两人都有些尴尬,没想到会有人撞破这一幕。 凉月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还不起身穿好你的衣服 ,难不成故意让人来捉奸不成? 我警告你啊,就算让人知道,你敢念着别的女孩我也不要你。 反正除了最后那一步,我们该做的早就做了,大不了我就没人要就是。” 张无忌匆忙穿上衣物,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道: “月姐,我怎么会有那么龌龊的想法,我也是没想到小昭她会进来。”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平日里小昭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是敲一下门就推门进来了。 没想到今日会因此被小昭撞破。 都怪他,太过欢喜投入了,一时没有发觉门外有人,也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小昭。 凉月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神游天外的模样,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发丝。 伸出白皙的手掌,傲娇的开口: “拿来吧。” 张无忌懵了一瞬,结结巴巴的问道: “什……什么?” 凉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当然是你送我的朝颜花簪啊。 怎么?你不想和我和好如初啊?” “想,怎么会不想。” 张无忌一脸傻笑的开口,乐癫癫的连忙去拿枕头下的那支朝颜花簪。 只是刚刚拿出,便有些心虚的去看凉月的脸色。 凉月此刻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容颜娇媚,巧笑嫣兮。 硬着头皮去看手上的东西,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用周芷若的帕子包了月姐的发簪。 凉月见他神色犹豫,催促道: “快拿出来啊,你不是说你和周芷若没什么吗? 我都相信你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和好如初了?怎么这么磨叽?” 凉月夺过他手里的帕子,打开拿到那枚花簪,笑眯眯的检查了一番。 “还好没有被我摔坏,这可是无忌你亲手为我缠的花丝。” 凉月转身坐在镜子前,将花簪戴在发间,侧头看向张无忌,娇媚一笑。 “无忌,我好看吗?” 张无忌呆愣的点头。 “好看,月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 凉月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比之那周芷若和赵敏如何?” 张无忌想也不想便道: “自然是月姐更好看。” 凉月满意的笑了笑,又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摆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瞧了片刻,凉月这才把眼神放在那张帕子上,脸上露出的笑意就这么的将在了嘴角。 她拿着那张帕子,回头看向张无忌,似笑非笑道: “张无忌,你送我的簪子,居然用别的女人送的帕子包着,你觉得合适吗?” 张无忌看着凉月手里的帕子,心道: “果然被发现了。” “谁的?带在身上多久了?” 张无忌吞吞吐吐,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始终不敢言语。 “怎么,不敢说?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凉月撑开帕子,看了一眼花色,冷冷的道: “看这帕子的褪色怕是有些年头了,又是那个周芷若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凉月冷笑一声,张无忌低头沉默。 “好,好的很。” 凉月怒极反笑,站起身拿起倚天剑一脚将张无忌踢倒在地就往外走。 张无忌反应过来立马去追。 第24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2 追出房间,张无忌心慌不已。 “月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凉月停下脚步,冷笑着看着他。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样的?” 张无忌被问的哑口无言,凉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张无忌情急之下直接伸手去抓凉月的胳膊。 凉月被他抓住了手腕,气急之下,直接动起手来。 凉月用内劲震出倚天剑,利刃出鞘,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凉月接住剑柄,含恨出招,剑气凛冽,张无忌被打的措手不及,又不敢空手接白刃,只能运功被动防守。 一时间院子里两人过起招来,一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引来不少人前来围观。 杨逍,青翼蝠王,白眉鹰王等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教主(外孙)处处受限,又要防着不伤到凉月,又要躲避凉月越来越凌厉的剑法。 “教主居然被她给压制住了,我没看错吧?” 青翼蝠王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问出口。 杨逍收回震惊的目光,摇了摇头。 “这个朱姑娘的内力深厚与教主不相上下,而且武功路数怪异,剑法凌厉,教主怕伤到她,难免束手束脚。 何况她手中的可是倚天剑,削铁如泥,教主自然不敢硬抗。” 场上凉月越打越痛快,今日这一局面本就是一场算计,就算没有主动让她发现周芷若的手帕,她也会想办法发现。 于是想着闹大的她,下手也就越来越没有分寸,剑气四溢,屋顶掀飞,张无忌肉眼可见的狼狈。 一旁的小昭着急不已,刚刚两人还在如胶似漆,怎么现在反倒打起来了。 “公子,朱小姐你们别打了。 哎呀,杨左使,鹰王你们快想想办法阻止啊,朱小姐武功了得,再打下去公子就要受伤了。” 杨逍皱了皱眉似乎在想该怎么阻止,白眉鹰王正想动手上前擒下凉月,韦一笑便眼珠一转朝凉月大喊。 “哎呦,我说那个什么朱姑娘,你不是和我们家教主解除婚约了吗? 怎么?你这又打又闹的,是还放不下我们教主吧?” 凉月闻言手中的剑法一顿,张无忌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杨逍见状接着道: “朱姑娘,若是你和教主有什么误会,不妨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动手伤了和气。” 被打斗惊动的张三丰此时也出现在院门口,叹息一口。 “月儿,无忌你们还不住手,这是要把我武当给拆了啊! 有什么误会,咱们何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 凉月闻言,只能收剑而立,狠狠地瞪了张无忌一眼。 张无忌摇晃两下站稳身形,被凉月内力震动过的胸腔让他不适的猛咳两声。 小昭立马担忧的上前询问。 “公子,你没事吧?刚刚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打起来?” 凉月冷眼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张三丰,拱了拱手。 “张真人,晚辈给您添麻烦了,刚刚晚辈损坏了武当不少东西,我仁义山庄定会照价赔偿。 至于晚辈与张无忌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张三丰听到凉月疏离的称呼也没有在意,反而摆了摆手道: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不打紧。 月儿想必与无忌之间有了些误会。 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算是要退亲也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大殿。 众人纷纷落座,唯有凉月和张无忌二人站在中间,一个面露懊悔,一个伤心决绝。 凉月拿出周芷若的手帕,扔到张无忌的脸上。 “张真人自己问问他,这是什么?我与他的定情信物居然还用其他女人送的帕子包着,放在枕下,简直就是对我的羞辱。” 张无忌看着扔在脸上的手帕,脸色涨红,说不出一句话。 白眉鹰王皱了皱眉,不忍自家好外孙被这么个刁蛮女子欺负。 “朱姑娘,蝠王刚刚说的不错。 光明顶上武林皆知你与无忌的婚约就已经结束了。 这还是从你口中亲口所说。 无忌如今收个别的姑娘帕子怎么就不行了,朱姑娘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凉月不为所动,就这么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听到外公这样维护他,感动的同时又不忍凉月如此受外公误会。 “外公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 张无忌痛哭流涕,只觉心如刀割。 “月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我……这帕子确实是周姑娘的。 是我感念周姑娘在汉水之滨对我的恩德,这么多年才一直小心存放。 但是我保证,我和周姑娘之间清清白白,我张无忌早就发过毒誓,今生非你不娶。” 凉月冷笑一声。 “够了。” 凉月怒喝一声,打断张无忌的话。 “张无忌,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说你感激周芷若,就她对你有恩,那么我呢? 你身重寒毒,是我毫无保留的将朱家深藏的《九阳真经》拿出来给你。 是我替你取名信陵,只为掩饰你的身份,以免给你带来危险和麻烦。 是我让你学习武家绝学,读书明理,让你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论恩情,我朱家供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在仁义山庄那几年,可曾有半点委屈你? 我们没有挟恩以报,对你我亦是付出真心,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你待我一片真心,可你呢?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边和我山盟海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要一边和别的姑娘牵扯不清。 你藏着周芷若的手帕,收着赵敏的珠花,张无忌朱家给你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收下这些代表什么。 可笑我这么多年给过你多少帕子,为你做过多少衣物鞋袜? 哪一样不能……不能包裹我们的定情之物,非要用她的帕子。” 张无忌听到凉月这么说,只感觉心都要被狠狠的捏碎了。 听了半天的众人也明白此事无忌办的不地道。 可总不能去说自家教主的不是,更何况男人嘛,有几个红颜知己还不是正常的?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白眉鹰王有些怔愣,自己刚刚对朱姑娘说的话有些太过分了。 张三丰没想到无忌说他意外得来的《九阳真经》就是朱家给的。 这份人情实在是太重了,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教养之情,无忌当真是糊涂啊。 此事虽然无忌处置不妥当,但听凉月之言,只怕他二人之间已经发生过关系。 张三丰还是不忍无忌辜负一个好女孩,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更何况他二人之间尚还有情,不免开口再次确认: “月儿,你当真是非要退婚不可吗? 要知道一旦做出决定再回头可就难了?” 凉月泪流满面,却依旧倔强。 “昔日订婚之前,晚辈就曾说过宁可不要名声,也绝不受此等委屈。 破镜难圆,既然注定没有好结果,不如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张三丰见她主意已定,终究是做主同意了退婚。 “也罢,既是孽缘,那就随缘吧! 退婚以后,还是希望不要影响了两家的交情。” 凉月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第24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3 此刻张无忌只觉得凉月的话字字诛心,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月姐,不要……我不同意。” 凉月看向祈求的张无忌同样表现的有不舍,有挣扎,有痛苦。 但最后还是闭上眼睛,决然的分手。 “无忌我们说好的有这一天不纠缠的。” 张无忌泪流满面,当初只以为是戏言,没想到如今居然成真了。 他此刻只感觉天都塌了,痛不欲生,月姐居然真的不要他了。 “月姐,我错了,求你别不要我。” 张无忌情急之下,居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凉月面前。 大殿门口从逍遥谷匆匆返回的宋青书听了半天本来因为太师父同意退婚后翘起的嘴角见张无忌不要脸面的下跪请求,立时变得气愤起来。 好不容易退了婚,万一求的月儿心软,那还有他什么事? 还不待众人在张无忌下跪的举动中反应过来,宋青书就已冲出来提起张无忌一顿重击。 “张无忌,你居然还敢祈求月儿,用下跪来逼迫她。 她对你一心一意,屡次三番的拒绝我靠近,生怕引起你的误会。 可你呢?你居然还敢背叛她。 蛛儿,周芷若,小昭,赵敏,你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出现,这么多还不够吗?你怎么就不肯放过她? 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混蛋。” 说着宋青书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张无忌身上脸上。 张无忌不躲不避,任由宋青书施为,不过片刻就变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众人被这变故惊的回神,立马上来拉暴躁不已的宋青书。 凉月离的最近,立刻扑在张无忌身上替他结结实实的挡了两拳。 宋青书发觉凉月挡在身前,理智回拢,立马停手,慌张的想要查看凉月伤势,可却被人擒住动弹不得,只能用力挣扎。 凉月后背挨了两下,痛的都要骂娘了,这宋青书手黑着呢,竟然还用上了内力。 这是想要趁机打死张无忌的节奏吗,这个时候还不忘泄私愤。 凉月借着一口气没上来,趁机晕倒在张无忌身上。 张无忌被宋青书打的头晕眼花,可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可看到凉月即便退婚了还是义无反顾的护着他,内心的酸涩足以将他湮灭。 张三丰见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无奈造化弄人,都是痴儿啊。” 张三丰摇了摇头,走过去替凉月把过脉,确认只是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 “小昭姑娘麻烦你将月儿送回房,照顾一下她。” 小昭看了眼张无忌见他嘴角有血,明明自己伤的不轻,却还是忍不住关心朱小姐,便点头答应下来。 张三丰又看向张无忌。 “无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情需得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月儿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强求了。 放下执念,随缘自在,饿了吃饭,困了睡觉,灵魂自有归处。” 张无忌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踉跄着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干涩的挤出一句话来。 “太师父,无忌受教了。” 宋青书闻言脸上欣喜若狂,张三丰平淡的眼神落向宋青书。 那看穿一切的眼神直接看的宋青书神色一僵,抿着唇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还望太师父成全。” 张三丰沉默半晌,就这么看着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暗自思忖。 “什么时候青书竟有了这般深沉的城府? 还只当他早已放弃了,没想到却是处事不露痕迹,心计之重,也不知于武当时是好是坏?” “青书,记住老道一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还望你好自为之啊!” 宋青书神色一喜,他明白这是太师父不追究,不阻止的意思,连磕三个响头。 “青书绝不敢忘太师父教诲,不辱武当门风。” 张三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他匆匆出了门才收回眼神。 张三丰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客气道: “诸位,今日发生太多事,还请各位务必谨言慎行,不要传出半字,损了月儿名声才好。” 白眉鹰王攥了攥拳头,扶起心神恍惚的张无忌,最后还是叹息一口。 “是个好姑娘啊,就是这性子也太刚烈了些,非得弄成这样? 唉,我命苦的外孙啊!” 青翼蝠王韦一笑见气氛凝重,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嘿嘿,我说鹰王,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呀。 咱们张大教主如此优秀你还怕她找不着媳妇不成?” 白眉鹰王瞪了他一眼。 “哼,你懂什么?” 韦一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看向杨逍,杨逍对他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反而向张三丰拱了拱手,提出告辞。 他一脸懵逼跟在明教众人身后,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被送回房间的凉月小憩一会儿后幽幽转醒,小昭见她醒了,欣喜的凑过来。 “朱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凉月就着小昭的手起身,摇了摇头。 “我没事,多谢小昭姑娘,无……你们张教主如何了?他有没有受伤?” 小昭闻言松了口气,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润嗓子。 “公子虽然看着狼狈,但有神功护体倒也没什么大事,修养两天就会好了。 朱小姐,你明明这么关心公子,还爱着公子,为什么非要退婚不可啊?” 小昭一脸疑惑,明明上一秒两人还恩爱无比,下一秒就分道扬镳,她实在搞不明白。 凉月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我原也想过霸道凌厉的抓着他的心,把他身边的不安定因素通通解决掉。 可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那样做,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他不开心,我如何能开心呢? 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现在选择放手。 我虚长他几岁,我教会他很多东西,却唯独忘了教他如何爱人。 这一次,就当我教他学会余生如何去爱一个女人吧。 我虽不能得到他,却可以永远把他深埋心底,只要他能够幸福,对我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小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觉得两个人的爱都好伟大,让她好感动。 她看向凉月的眼神里分明有着尊重,敬佩,崇拜,和羡慕。 房门外的张无忌和宋青书将两人的话尽收入耳。 张无忌浑身僵硬,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住,痛的无法呼吸,最终咬着牙踉跄的离开。 反观宋青书则是一脸阴鸷,脸色狰狞变幻。 明明爱入骨髓,却能为了成全他开心就选择离开,凉月可真是伟大啊! 此刻他狠狠嫉妒张无忌让她如此深爱,可又庆幸她最终选择放手。 矛盾的想法让他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眼中的戾气渐渐加重。 他就不信,他会比不过一个张无忌,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他一定会让凉月爱上他,一定会的。 第25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4 凉月仔细打量着小昭的长相,只见她生的肌肤雪白,眉毛又细又弯,一双偏碧色的杏眼晶莹剔透,鼻梁高挺,朱唇红润,身形窈窕婀娜,气质温婉可人,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小昭被凉月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凉月看着她脚边的锁链,抓起倚天剑,借着倚天剑之利左右一挥便为她砍断脚上的玄铁链。 “小昭,你这么漂亮却被铁链锁住真是可惜了,我看的出来你对他有情,以后好好照顾他吧。” 小昭脸色羞红,却也兴奋一直给自己造成困扰的铁链终于解开了。 迫不及待的抬起脚,蹦蹦跳跳了几下。 “多谢朱小姐,朱小姐你人真好! 你放心,公子也待我很好,我以后会好好服侍公子的。” 凉月拔下头上的发簪,抚过金丝缠绕的朝颜花。 “这个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你替我还给他。 另外,替我转告他,那个赵敏是蒙古郡主。 其父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 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专门负责镇压各地起义叛军。 他是明教教主,让他与那个赵敏相处,凡事多留个心眼。” 凉月说完将发簪放在小昭手上,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一脸惊喜的宋青书,凉月毫不客气。 “宋青书,随我去大都救人!” 宋青书一脸痴迷的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跟上她离开。 小昭拿着发簪走到门前,目送二人离开,结合凉月所言,她当即就确认了公子此行的目的地只怕就在大都。 ?“坏了,我得抓紧通知公子才行。” 小昭不敢耽误,急忙去找张无忌。 找到后,她将发簪交给张无忌,又将凉月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他。 张无忌握紧发簪脸色惨白,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心虽然仍旧像是被人凌迟一样痛。 可眼下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召集明教中人,将凉月留下的消息和盘托出。 杨逍等人闻言脸色皆是一惊,他们先前猜测赵敏在是朝廷中人,而且还是高层之人,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赵敏竟是蒙古郡主。 赵敏的身份引得明教一众人等唏嘘不已。 众人不敢耽搁,辞别张三丰告知原委,便连夜启程前往大都。 而凉月与宋青书自下了武当,比张无忌一行人提前大半日动身,又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第四天的中午才赶到大都。 大都都城。 大元朝廷对商业宽松的态度造就了高度的繁荣。 大街上各色的人种,宛若棋盘般纵横笔直的道路,以及华丽的建筑在市场熙熙攘攘的喧嚣里丝毫不见朝廷的腐败和百姓的愁苦。 凉月和宋青书二人牵着马,徒步走在大街上,一路欣赏着这个充满异族风情的繁华大都。 一路走下来,凉月不得不感叹这个朝代果然是商人的天堂。 四处传来各色的叫卖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各式各样的曲艺杂耍,让她都忍不住买了好些东西。 宋青书见她满眼兴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还要牵着两匹骏马,丝毫不觉得累,面上反而是一片柔情的看着她。 “月儿,你若喜欢,我们就在此住上一阵子,如何?” 凉月看他期待的眼神,对他笑了笑。 “好啊,只要你能说服你父亲和几位师叔,你愿意留就留下。 我知道你对我痴心一片,我也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只要你不介意我与张无忌之间的事。 一直如此待我,我反正是要嫁人生子的,嫁给你并无不可。” 宋青书闻言,一张俊脸顿时乐成了花,他激动的陈情。 “月儿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大不了这辈子我不回武当。” 凉月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伸手替他拿了些东西。脸色微红的朝着一家客栈走去。 宋青书亦步亦趋的跟着,落在凉月身上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龇着牙花将马匹交给店小二,要了两间客房,又让人送些饭菜到凉月的房间,吃过饭稍作休息。 凉月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日夜赶路,不眠不休,除了睡眠不足,还有骑马带来的不适,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宋青书很是贴心的叫了热水,让凉月泡个热水澡再睡。 将疲惫的身体没入水中,浑身紧绷的肌肉得到放松,肌肤清爽舒缓的感觉让她舒服的闭上眼,不知不觉靠着浴桶就睡着了。 宋青书回自己房间匆匆洗过一个战斗澡换上新衣服,又来到凉月房间。 竖耳倾听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凉月已经睡下,想要敲门的手改变方向,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又把门轻轻关上。 绕过拉开的屏风,只看到氤氲的水汽中睡着的凉月肌肤在日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如同瓷器一般,泛着淡淡的光晕。 随着均匀的呼吸水波荡漾,酥胸若隐若现。 打湿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肩膀上,水珠缓缓滑落,显得那么妩媚。 宋青书顿时觉得喉咙发干,心跳加速,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痴迷的伸手抚摸那心心念念的娇美容颜。 指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颤,整个人只觉得浑身发烫。 颤抖着手将人抱出,替她仔仔细细的擦干身上每一处的水珠。 他此刻双目赤红,也不知是沾染了凉月身上的水渍还是被浑身燥热的自己用汗水打湿的。 他痴迷的盯着凉月,目光火热而贪婪,像是要用眼神将凉月拆骨入腹一般。 心中爱意翻涌,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而后是眼睛,鼻子,脸颊,最后是双唇,再往后是身上的每一处。 凉月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作怪,可她实在是太累了,困的睁不开眼,索性放任自流。 不知过了多久,宋青书气息稍定,看着在自己身侧沉沉昏睡的美人,目光温柔缱绻。 心虚的看了眼凉月睡着的脸,用衣服擦了擦凉月白皙的手掌。 匆匆提上裤子,为凉月盖好被子,抱着脏衣服鬼鬼祟祟的回了自己房间。 待入夜时分,凉月睡醒一觉。 坐起身伸手遮住红润的嘴唇打了个哈欠,淡淡的微不可闻异味让凉月眼神瞬间清醒。 身经百战的她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感受了下身体并无不适,看着守宫砂依然完好无损,凉月瞬间明白了过来宋青书做了什么。 “这个变态。” 凉月脸色一红的低声骂了一句,连忙穿上衣服起身去洗手。 第25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5 宋青书一直关注着隔壁的动静,听到里面传出动静,连忙起身朝凉月的房间走去。 有些心虚的站在门口,心中思绪乱飞。 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敲门。 “月儿,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凉月打开门让他进去。 宋青书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如常,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视线频频落向凉月白皙的手掌,脸色变得通红。 “那个……月儿,对……对不起,我下午……” 支支吾吾半天,凉月见他羞愧难当的模样,心中好笑他的敢做不敢当。 佛家有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宋青书这个人性格虽有缺陷,算得上是个伪君子。 但他爱上一个人却是真的痴心一片,不管是原世界的周芷若还是现世界的她,都一样。 罢了,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恶果就得自己吞。 管他是君子还是小人,谁让她一来就奔着算计这个人给她孩子当爹去的。 凉月脸色微红,略带羞涩的开口。 “是我泡在水里睡着了,还没谢你把我捞出来。 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看光了,而且我的守宫砂还在,知道你没对我做什么。 所以我这次没怪你,你不必说对不起。” 宋青书闻言错愕的抬头看向她,知道是她误会了。 索性也顺水推舟将要命的地方隐下,独自回味。 两人沉默着在有些暧昧的环境中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凉月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提起倚天剑。 “宋青书,趁着夜色我们去万安寺查探情况。” 宋青书错愕的问道: “月儿为何肯定是万安寺?” 凉月当然不能讲她知道剧情,只能搪塞了几句。 “大都都城佛家寺院林立,大圣寿万安寺是最大的皇家寺院。 我们来的路上你不也是听说了朝廷抓了许多人关进了皇家寺院。 赵敏地位不低,万安寺是不是藏人之处,我们去查看一番不就知道了?” 万安寺。 凉月与宋青书隐匿在房顶之上,看着下面层层的守卫,以及来回巡逻的元兵。 单看这万安寺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就知道里面必然是藏人之处。 凉月看着寺中情况眉头紧皱,这万安寺守卫森严,若想进去救人怕是难如登天。 正在此时,凉月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那房间外面守卫的人比其他房间多了一倍。 她伸手扯了扯宋青书的衣袖,示意他看那边。 “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悄无声息的靠近,轻轻揭开屋顶的瓦片,只见赵敏正躺在雕花大床上睡的正香。 凉月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找到了赵敏的住处。 凉月对着宋青书做了一个下去的手势,刚要动作,从偏房出来三个人。 眼神犀利的环顾四周,其中一个灰衣男子摆弄了几个动作。 分别代表的是上面,左面和右面。 凉月拉着宋青书悄悄后退,悄悄说了句。 “先躲起来!” 赵敏的屋子是歇山式的屋顶,是由一条正脊,四条垂脊和四条戗脊组成。 屋顶两侧的山墙处正好由正脊处向下垂直一线,琉璃金瓦的瓦当刚好挡住上方的视线。 凉月和宋青书贴着山花墙壁,屏息凝神。 果然他们刚刚躲避好身形,刚刚三人中的蓝衣男子就飞身上来查看。 在屋顶上环视一周,见屋顶并无异常,才飞身下去。 凉月二人又等了一会,才悄悄松了口气。 回到屋顶看到探查完的三三人转身回房,吹灭了灯烛。 凉月才率先从屋顶上飞身而下,闪躲在柱子一侧,用一阳指点了守在门口护卫的睡穴之上。 凉月轻轻用匕首拨开里面的门插,对宋青书招了招手,宋青书见状,紧跟其后,二人闪身就进了屋内。 一个往里去点赵敏的穴道,一个悄无声息的关上房门上锁。 凉月借着昏黄微弱的烛光走近,伸手就朝雕花大床上的白色身影点去。 睡梦中的赵敏敏锐的察觉不对,刚一睁眼,就见一个黑影朝她袭来,心中一惊,就要开口呼救。 凉月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迅速点了她的穴道。 赵敏只觉得身体一麻,瞬间变得僵硬无法动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心中不断的咒骂阿大,阿二,阿三是笨蛋,竟然让人摸进了她的房间。 等她脱身非得扒下他们一层皮不可。 凉月看着被点了穴道,一双美眸怒瞪着她的赵敏,嘴角微微勾了勾。 “赵敏,我们终于见面了。” 赵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立时认出了那个在光明顶夺走倚天剑,扬言要与张无忌退婚的女人。 心中惊讶她竟然来到了大都,还潜入了她的房间。 果然如她所料,此女是她一大劲敌,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可比。 凉月看着眼神不断闪烁的赵敏,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凉月温柔的对她笑了笑,素手微微挑起她的下巴,语气轻柔的道: “让我猜猜郡主这眼神是在琢磨什么呢? 是想把我扒皮抽筋,五马分尸,还是在想张无忌有没有来啊?” 赵敏闻言瞳孔微张,脸色微变,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了解她,心中所想都被她一一说了出来。 凉月看着脸色微变的赵敏,轻笑出声。 “呵呵,看来被我猜对了呢!那不如你在心里猜一猜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是割掉你的鼻子?挖出你的眼睛?敲碎你的牙齿?划烂你的皮肤?拧断你的手脚?割掉你的……” 凉月每说一处,微凉的手指便抚过那处,最后定格在赵敏的胸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还是给你和外面的元兵下药,和郡主你春风一度?” 赵敏闻言心中一颤,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似水的女人,竟然会说出这般残忍的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凉月看着赵敏眼中的惊惧,嘴角微微勾了勾,恶趣味得到满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惨白的小脸。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粒淡红色的药丸,捏开赵敏的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赵敏见状心中一惊,脸色惨白的怒瞪着凉月,眼中满是惊恐与祈求。 但自己如今已是阶下囚,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只能引颈受戮,当真是憋屈至极。 心中懊恼的想着: “名门正派不都是光明磊落之辈吗,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 就算是要救六大门派的那些人,也不至于对她一个女子这么狠毒吧? 那她今天岂不是死定了,而且死状那还么惨烈!” 赵敏心中思绪万千,凉月看着她的表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惨白的小脸,语气轻柔的道: “放心,给你吃的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阴阳销魂丹。 自古以来,男欢女爱,人之天性。 这药不是伤人性命的毒药,只是激发人体生而具有的情欲,使之变本加厉,难以自制。 只是这药一旦发作起来,便浑身发软,情潮涌动,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等欲望渐渐失控,便会如同最下等的妓子一般,只要是个男人便控制不住的发情,任其为所欲为。 阴阳调和,销魂蚀骨,直至肌肤寸裂,七窍流血而死。” 凉月说完,便伸手解开了赵敏的穴道笑盈盈的看着她,丝毫不在乎她会张口呼救。 第25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6 赵敏听着凉月口中那令人作呕的描述,再结合自己身体酸软,浑身无力,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的她。 眼中透露出无助和惶恐,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赵敏颤抖着声音道: \"你来不就是为了救人,我这就下令放人,你给我解药行不行?” 说罢便挣扎着起身,谁知刚一动作,就又觉得浑身一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潮,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凉月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赵敏看来却如同魔鬼一般。 \"郡主果然聪慧,只是奉劝郡主一句,不要乱动哦,你动一下,情欲便会发作一分,若是你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活春宫,尽管可以试试。\" 赵敏闻言身体瞬间僵硬,连含在眼眶中的眼泪都不敢落下,生怕牵动情欲,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凉月见状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问道: \"此药乃我独家秘制,除了我手中的解药,唯一可解的方式便是与男子深入交流。 只是这交流却不像寻常那般,而是需要同时与数十名身强体壮的男子才可解。 若只有一人,便如同千斤重担只系一根细丝,稍稍不慎便会断裂,药力只会发作的更加猛烈。 不过,只要郡主乖乖听话,不出现于人前,等我救出六大派的人,解药自然奉上,郡主可听明白了?\" 赵敏很识趣的连忙乖巧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 心里却已经把凉月骂了一万遍,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给她吃这种药。 凉月对宋青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外间的烛火端过来。 借着昏黄的灯火,凉月在铜镜下运用《九阳神功》第四重缩骨大法,对着脸部骨骼收筋缩骨,随着嘎巴嘎巴的清脆声响,凉月的脸型逐渐向赵敏靠拢。 待凉月将功力发挥到极致,面部肌肉一阵蠕动,赵敏的面容便出现在了铜镜之中。 赵敏看着凉月一点点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会这般神奇的武功,难怪她敢潜入万安寺。 凉月看着赵敏眼中的惊讶,对她微微一笑,心中微微得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语气轻柔的道: “我这收筋缩骨法如何?不知可否以假乱真?” 赵敏闻言回过神来,看着凉月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心中一阵恍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接下来,便委屈郡主一段时间了,从这一刻起我就是郡主你了。” 凉月说完,便伸手封了赵敏的穴道,直接打晕了她,然后将她塞进了床底。 做完这一切,凉月对着铜镜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才开始梳妆打扮。 宋青书看着凉月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狂热,没想到他的月儿竟然如此厉害,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智计百出,当真是女中诸葛。 “月儿,你假扮赵敏,那我要做些什么?” 凉月用内力震动声带,将声音变成赵敏的声音道: “明日一早用过早膳,我就说我要去见六大派的人,我会趁机将人都调走。 你趁着守卫松懈把真正的赵敏带出万安寺,寻一处隐蔽的宅子安置好,万不可让人发现,坏了我的大事。 另外安置好后,你去顺承门街的妙应寺接应,那里有明教中人藏身,无忌到大都自然会与之汇合。 你见到无忌后,不得与他发生冲突,你若敢坏了我的事,宋青书我想你知道后果! 另外,顺承门城门处记得提醒明教中人换上自己人,万一事情败露我们也可以杀出去。 否则被元兵包围,双拳难敌四手,六大派再次被抓,他们记不记我仁义山庄的人情还不一定!” 宋青书的脸色自听到张无忌的名字就生理性的厌恶,后面凉月连敲带打的威胁更是让他难受。 只是他不敢反驳,只能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不得不低头承诺。 “好,我不找他麻烦便是。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宋青书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青书,你若办成此事,待六大派的人得救之后,我便答应与你成亲,如何?” 宋青书闻言一愣,随即狂喜,上前紧紧握住凉月的手道: “月儿你说什么?此言可是当真?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一连三问,再看着宋青书狂喜的模样,凉月微微一笑,给了他搁定心丸。 “自然当真,青书,我知你向来脸厚心黑,一直带着谦谦君子的面具做尽小人行径。 实则我也一样,一直带着面具生活。 为了把仁义山庄发扬光大,我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能够做出一副完美无缺的模样在人前永远维持自己善良仁义的假象,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提高山庄声望地位的机会,就如今日种种。 实则,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青书,我与你本质上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这样看来我们更为相配不是吗?” 宋青书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武当教育出的弟子,本应该是心胸宽阔,光明磊落之辈。 可偏偏他为了自己的私欲,由妒生恨,放纵自己对凉月的贪念,将前路越走越窄。 他一开始不是没有迷茫过,痛苦过。 可人性的贪婪向来是没有底线的。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做起来便得心应手,久而久之便麻木了。 后来,他的眼里心里只剩凉月,只要能得到凉月,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凉月对他向来只有避而远之,他便是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要用上巧合,久而久之这份爱便成了执念。 如今,凉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虽然有些不好听,但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反而觉得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月儿,只要你能嫁给我,便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凉月抽出手抱住宋青书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低声道: “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我敢保证,你定然很快会取代张无忌在我心里的地位。” 宋青书闻言心中一阵激动,看着凉月的眼神也越发深情。 “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凉月闻言微微一笑,柔声细语的道: “你有张真人这样的师公在,我希望你不仅要学习他,甚至还要超过他。 只要在外人看来你在武学上取得极高的造诣,性格沉稳、心境高远,侠义无双这就够了。 我们携手江湖,定然是世人眼中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宋青书轻轻搂着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神仙眷侣般的美好生活,心中满是柔情蜜意。 凉月抬头看着宋青书脸上的疲惫,抬手轻轻抚过他眼底的青黑,拉着他转身走向床边。 “你多日未眠,趁着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快眯一会儿。” 宋青书随着她的力道被按在床上,心中一暖,看着凉月的眼神满是柔情。 “月儿,你真好。” 凉月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往宋青书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宋青书也确实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今天下午又情绪起伏的厉害,自然无心睡眠。 如今心爱之人在怀,虽依旧有些心猿意马,可月儿如此关心他,又对他温柔小意,他自然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心神一松,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耳边绵长的呼吸声,凉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第25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7 凉月轻轻拿开宋青书放在她腰间的手,小心翼翼的起身。 拿起桌边的纸笔写了些东西,这才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赵敏的衣服。 想到赵敏还只身着寝衣,她又转身将赵敏拖出,为她穿好衣服,并将刚刚写好的信件塞进赵敏的衣服里。 做好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凉月靠近床边,宋青书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刀削似完美的玉面,眼睛紧闭,鼻梁高挺,唇色红润,嘴角微微上弯,似是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好事。 凉月微微一晃神,不得不承认,宋青书是她在这个世界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她微微俯身,在宋青书唇上印上一吻,一触即离,宋青书眼睫微颤,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 迷蒙中的宋青书看着眼前赵敏的脸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心中一阵激动,他猛地坐起身,一把将人拉过抱进怀里。 低头轻嗅凉月身上熟悉的味道,见她没有拒绝,心中一喜。 “哈哈,是真的,不是做梦。” 凉月轻轻推开宋青书,无奈道: “好了,好了,要激动等你出了万安寺再激动。 六大派的人可还等着我们去救呢,你带着倚天剑注意安全。 你记住不许和张无忌起冲突,只要你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情,我昨晚说的话绝不食言。” 凉月脸色微红,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青书闻言这一次心中不仅没有丝毫不满,还隐隐有些兴奋,他柔声道: “月儿,你放心,只要能娶你为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事有不对,记得尽早脱身。” 凉月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出去了,你找个机会尽快带她离开。” 宋青书闻言点了点头,拿起倚天剑闪身躲在门后,看着凉月打开房门出去,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属下等见过郡主。” “起来吧,昨夜没发生什么事吧?” 阿大上前躬身抱拳。 “回郡主,一夜平安。” “赵敏”勾起唇角,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你们昨夜辛苦了,去请苦大师和玄冥二位师父过来陪我用膳,我有话要叮嘱。” 阿大阿二阿三领命而去,看着院中还有不少的护卫,“赵敏”抬手一挥。 “你们也都下去吧!” 支开院中的护卫,对着房间里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宋青书当下也不犹豫,带上赵敏便飞身上了屋顶,很快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万安寺。 不多时,阿大三人便带着人来到了院子。 “见过郡主。” “赵敏”闻言放下筷子,转头看向三人。 “三位师父你们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鹿杖客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多谢郡主,属下等已经用过了。” 赵敏”闻言点了点头,旁若无人的用起膳来。 鹿杖客三人对视一眼,虽有些疑惑郡主今天怎么一大早突然想起要让他们三人陪着她用膳,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候着。 好一会儿,“赵敏”终于用完了早膳,接过侍女递上的锦帕优雅的擦了擦嘴,站起身这才看向三人。 “三位师父可知张无忌已经带明教中人在来我大都的路上了。” “赵敏”一记重磅炸弹落下,三人神色微变。 鹿仗客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凝重。 “郡主,此事当真? 不知郡主消息从何而来?” “赵敏”闻言神色一肃,负手踱了两步,冷哼一声。 “哼!本郡主岂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消息来源你便不必管了。 玄冥二位师父把十香软筋散的毒药和解药交出来,由我来保管。 张无忌此行必然要来救六大门派,他们中了药,必然会想办法从二位师父手中谋夺解药。 我就不信,解药由我贴身存放,张无忌还敢来搜我一个女孩子的身不成。” 鹿仗客和鹤笔翁闻言对视一眼,鹤笔翁率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上前递给凉月。 “郡主,这瓶就是十香软筋散的毒药。” “赵敏”接过药瓶,看向依旧迟疑的鹿仗客。 “怎么?鹿师父是觉得本郡主没有资格保管这解药吗? 鹿仗客闻言神色一变,双手抱拳,躬身道: “属下不敢,只是这解药是由属下保管,若是中途出了差错,只怕王爷会怪罪。” “赵敏”闻言眉头一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爹已经将处理六大门派事务全权交给了我,怎么鹿师父不信任我?” 鹿仗客闻言一慌,连忙从怀中拿出解药,双手奉上。 “属下不敢,请郡主息怒,这便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赵敏”接过十来包用油纸包裹的解药,连同毒药一同收进怀里。 赵敏”脸色稍霁,勾了勾唇,双手负在身后。 “玄冥二位师父,你们带人去张无忌来的必经之路给我拦下他们。 能拦下最好,拦不下也不必强求。 我要让他知道,在大都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张无忌不来便罢了,他若是还敢来,我定要他知道什么叫做自投罗网。” 二人拱手抱拳,应声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赵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苦头陀。 “你们随我来,我倒想知道有人不远万里特来解救各门各派,偏偏被我朝廷耳目发觉,他们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苦头陀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之后和阿大阿二阿三一同跟在“赵敏”身后往万安寺塔行去。 到了塔下,赵敏抬手脚步一停。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不必跟来,由苦师父跟着就是。” 阿大阿二阿三不疑有他,当下站定,躬身领命。 “是,郡主” 赵敏先一步进入塔内,声音微不可闻的道: “苦大师,我听说昔日明教光明右使范遥英俊潇洒,俊美出尘,与杨逍并称为“逍遥二仙,不知可有此事?” 苦头陀闻言神色微变,他看了“赵敏”一眼,嘴巴微张,双手摇摆了几下,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赵敏登上楼梯,看向关押在牢房中的峨眉众人。 丝毫不在乎身后苦头陀握紧的拳头。 “苦大师,把灭绝老尼和那个周芷若单独关一个牢房,一会儿我要单独见她们。” 苦头陀强迫自己收起杀心,将牢房打开,将灭绝师太和周芷若关入拐角处的一间牢房才重新回来。 二人一同往上,在拐角处“赵敏”停下脚步,在苦头陀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变幻成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范右使,刚刚可是想杀了我?” 范遥被人识破了身份,当即戒备,开口问道: “你不是郡主?你是那个朱九真?” 凉月勾唇一笑,转身继续往上走。 “范右使不必紧张,我的确出身西域仁义山庄,曾与你明教教主定下婚约。 不过在来大都之前,我二人因为一些事已经解除了。 虽做不成夫妻,但到底年少相伴,情义不减,我不会害他。 如今要救人还要你我配合,趁我将玄冥二老支出去,尽快为六大派解毒,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 无忌武功高强,玄冥二老不是他的对手,他会配合我们在妙应寺接应。” 第25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8 范遥闻言当即放下心来,双手抱拳,深深一礼。 “原来是朱姑娘,久仰大名。 只是不知朱姑娘是如何得知范某的身份的?还有赵敏郡主她……” 凉月侧过身子,避开他的大礼道: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范右使的身份,你就不必管了,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范右使问起赵敏郡主,怎么?范右使是怕我杀了赵敏,教徒弟教出感情来了?” 范遥老脸一红,有些心虚。 “呵呵,跟范右使开个玩笑,赵敏被我喂了幻骨丹,此丹功效与十香软筋散药效差不多,只是平添了一份幻觉。 此时她正浑身无力,意识昏沉的躺在榻上。 十二个时辰之后药效就会解了,期间若是喝下大量的清水,不必等上十二个时辰,人也会恢复力气。 我将解毒之法已经写下放进了她的衣服里,等她回来,我们差不多也已经出城了。 迟则生变,还要劳烦范右使守在下面,不要让巡逻的护卫上来。” 范遥闻言点了点头,便飞身而下,守着关押犯人的必经之路。 凉月来到关押武当众人的拐角牢房。 宋远桥等人正盘腿坐在干草上闭目打坐。 凉月敲了敲牢房的栅栏,开口喊道: “大师伯,二师伯,四师伯,七师叔。” 宋远桥等人睁眼,看到凉月的面容眼底俱是惊讶,纷纷惊呼出声。 “月儿。” “哎呀,月儿真的是你吗?” 宋远桥脚步虚浮的走过来问道。 凉月点了点头,摸出两包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师伯,师叔,我是月儿,月儿来救你们了。 对了,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你们快快服下。 我改变容貌,假扮成了赵敏的样子,待你们明日恢复咱们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万安寺。” 莫声谷抓过解药,拆开油纸,将解药放在二师兄俞连舟的手上。 “二师兄,你和四师兄先服下。” 说着又拆手上的另一包解药。 “大师兄,快,快服下。” 说着倒了一半的解药在手上,另一部分直接塞进大师兄手上。 宋远桥手上拿着解药,和众人仰头吞服之后,才又开口: “月儿,青书和无忌呢? 他们怎么能放任一个小女子孤身犯险,深入敌腹?” 凉月闻言故作心虚,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看宋远桥的眼睛。 “大师伯,我和无忌已经由太师父做主解除婚约了。 宋青书在外面联系无忌等待接应。 哎呀,此事说来话长,等出去我在和你们细说,你们先运功排出毒素,我还要去给各大门派送解药,就不先和你们说了。 明日我以赵敏的容貌带一部分元兵上来,让你们换上他们的衣服随我离开。 身体恢复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惊动了旁人,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几人凝固的表情,凉月就去了上方的楼层,挨个门派送了解药,略做解释一番又回到了下方关押峨嵋派的楼层。 此刻灭绝师太正与周芷若诉说她的两大心愿。 “为师此生有两大心愿,一是驱除元兵,其二是让峨眉派的武功超过少林和武当,成为中原的第一大门派。” 凉月听到此处不免拍手叫好,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灭绝师太好大志向啊。” “是你?” “朱九真!” 灭绝师太一脸不喜,眼含怨恨的看向来人。 “贱人,还我倚天剑。” 凉月双手抱臂,无辜的摇了摇头,看了眼周芷若额头红肿一片。 “啧啧啧啧,周芷若这是知道我要来,无颜面面对我想要自尽不成? 哎呀,真是罪过。” 周芷若闻言,当即低下头,眼中屈辱一闪而过,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手指泛白。 灭绝师太将周芷若护在身后,狠狠瞪着凉月。 “妖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凉月从怀中摸出解药,在她们眼前晃了晃。 “我来当然是要救人啊,怎么?这么笨看不出我在假扮赵敏啊?” 灭绝师太怒火中烧,想要上前打人,给她个教训,却浑身无力,只能怒视着凉月。 “快点把解药服下,明日随我一同离开。”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凉月的话。 凉月见她不领情,眼眸一转威胁道: “灭绝师太好大的气性,既然师太不吃,想来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了呀。 哎呀,掌门铁指环都带在了周芷若的手上了啊! 看来师太要一心求死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不成全不是。 不如这样吧,等师太身亡,我就把倚天剑大张旗鼓的当着武林豪杰的面送回峨眉。” 灭绝师太闻言一脸怀疑,就连周芷若也错愕的看着她。 “你会这么好心?” 凉月听到灭绝口中的不信任,勾了勾嘴角。 “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啊,只要你们前脚拿到倚天剑,后脚我就将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宣扬出去。 就说倚天剑中藏有绝世武功《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 你说,到时候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没有您老人家看顾峨眉,这帮小美人只怕下场不会太妙哦? 你峨眉的清誉也不知会不会受损? 这峨嵋上上下下百年的基业,可就要毁在你的手上了啊!” 灭绝师太闻言大惊失色,怒喊道: “妖女,你敢?你……你是如何知晓倚天剑的秘密?” 凉月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我都说了,我朱家与你们峨眉派有些渊源,你非是不信。 当年郭靖郭大侠和黄蓉黄帮主熔炼玄铁重剑的时候,很不巧就是我朱家先祖从旁协助。 这些年我朱家后人不争气,但先祖作为郭大侠的左膀右臂,身上同样肩负着与峨眉一样的重担。 所以师太,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灭绝师太闻言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凉月的目光满是惊疑不定。 凉月看她惊疑不定的神色,主动递出一个台阶。 “师太,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灭绝师太闭上眼,深呼吸一口。 “什么交易?” 凉月戏谑的看了眼周芷若。 “本来我想在与无忌成亲后告诉他屠龙刀的秘密,由他做主将屠龙刀里的《武穆遗书》取出,寻找抗元义士。 可阴差阳错之下,无忌不仅在光明顶对周芷若手下留情,更是在我上武当之后发现他竟然贴身珍藏令徒手帕多年。 我一时激愤,便已然与他解除婚约,我不愿再与其纠缠。 不如就请师太用《武穆遗书》来换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如何? 反正你的第一个心愿与我仁义山庄的心愿相同,谁选不是选呢? 至于第二个心愿吗?没有《九阴真经》只怕峨眉想要更进一步悬之又悬啊!” 灭绝师太表情不变,当即出言讥讽。 “你既已得知倚天屠龙的秘密,那没有倚天剑如何取出屠龙刀的秘籍呢?” 凉月抬脚,抽出别在鞋靴中匕首。 “师太或许不知,除了刀剑合并取出秘籍,我朱家还留有一把开启刀剑的钥匙。 我可以先将这把钥匙送给师太,至于是否交易,全看师太的意愿。 若是师太愿意交易,除了师太想要的,倚天剑也会完璧归赵。 当然了,师太也可以选择拒绝,拿着钥匙来抢我手中的倚天剑,只是我不能保证师太能不能拿到秘籍就不一定了。” 灭绝师太闻言当即也反应了过来,只怕倚天剑中的秘籍早已落在了这个妖女手中。 索性愤然点头。 “好,这个交易我灭绝应了,只是你若敢不信守承诺,我灭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好,不愧是师太,果然有魄力。” 凉月将手中的解药和钨钢匕首扔过去。 “解药服下,明日随我离开。 至于怎么开启屠龙刀,就看你们的了,我只要结果。” 第25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49 说罢,凉月转身就走,徒留灭绝师太脸色漆黑的服下解药。 周芷若服药后看自己师尊依旧脸色铁青,见状连忙出言问道: “师父,这把匕首当真是开启倚天剑和屠龙刀的钥匙吗?” 灭绝师太阴沉着脸拔出匕首,锋利的幽光一闪而过,匕首一侧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一看就是利刃所击才留下的。 灭绝师太用拇指附上刃口,一抹血痕悄无声息的出现。 灭绝很是惊讶匕首的锋利,比之倚天剑也不遑多让,当即叹了口气道: “不,只怕她说的应该是真的,而且果然不出我所料,倚天剑中的秘籍她想必已经到手了。 芷若,你答应过师父一定会拿到秘籍光复我峨眉。 那贱丫头已经因为你与那魔头解除婚约,可见明教魔头对你确实有情。 等咱们逃出生天,师父便命你去寻那张无忌,以你的聪慧,想必拿捏他并不难。 你别忘了刚刚你发下的毒誓,不可对魔头动心,步了你师姐纪晓芙的后尘,孰轻孰重,为师相信你能分的清,芷若,你可能做到?” 周芷若闻言脸色一白,想到刚刚凉月眼中的戏谑,再想到张无忌看向她眼神的温柔,又忆起那张帕子他贴身存放多年,可见是对她有情,可师父却一再逼迫自己,当即心中又是一痛。 可想到自己刚刚对师父的承诺,周芷若眼眶含泪,狠狠心应道: “是,弟子谨遵师命。” 而张无忌这边刚刚踏入大都地界便中了埋伏。 刚一开始便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位神箭手放冷箭偷袭。 张无忌一边要应对络绎不绝的箭雨,一边还要护住背后的小昭。 一时不察,竟被躲在暗处的玄冥二老偷袭成功,一掌拍在了前胸。 幸而张无忌有九阳神功护体,玄冥二老的阴毒很快便被他运用乾坤大挪移的武功从胸腔反震进玄冥二老体内受了重伤。 再加上明教高手杨逍,韦一笑等人随行,高端战力太强。 玄冥二老见偷袭不成,自己又受了重伤,当即也不再恋战,转身便逃回了大都城内。 张无忌忧心忡忡的看向大都方向。 “这玄冥二老既是那汝阳王府的高手,可如今我们刚到大都地界,他们就迫不及待出手,可见他们早已知晓我们要来。 也不知月姐和宋师哥如何了,我真的好担心他们。” 杨逍闻言叹了口气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劝慰道: “教主,如今我们已经暴露,还是快些赶路隐入城中,探听消息为好。” 张无忌闻言点头。 “杨左使说的是,不过我们接下来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只怕城内会有人监视我等,咱们乔装打扮一番分批次入城。” 众人点头同意,张无忌和小昭化身一对寻常夫妻入城,杨逍和韦一笑化身客商跟随商队入城,其余人等化整为零,天黑之前众人终于根据明教的联络信号齐聚妙应寺。 藏身妙应寺中的朱元璋与众人寒暄过后让人将宋青书请了过来。 原来宋青书安顿好赵敏,按照凉月所说前来妙应寺后,却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想要与明教中人取得联系。 他的异常行为索幸被朱元璋一直留意寺中动向的手下发现不对劲,禀明朱元璋后,朱元璋认出了宋青书。 宋青书同样在围剿光明顶一役中也认得朱元璋,二人这才搭上线。 宋青书当即大喜过望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朱元璋听罢第一时间将宋青书安置在了寺中,分散人手盯着万安寺。 宋青书过来后,张无忌立时激动不已,连忙抓着宋青书询问凉月的情况。 “宋师哥,月姐呢?月姐怎么不在?她好不好?” 宋青书皱了皱眉,看着张无忌这着急的模样,想到凉月对他的承诺,对张无忌原本的不痛快突然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这爱而不得的痛苦也该让他的好师弟尝一尝了。 想当初自己可是疯魔的不成样子,就是不知道他的好师弟是不是也如他一般,看着他痛苦在心中幸灾乐祸。 外表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内里道貌岸然的真小人宋青书不免以己度人,想到这里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突然僵硬了一下。 用力挣脱开张无忌的手,冷着脸将凉月潜入万安寺假扮赵敏解救六大门派的详细计划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无不吃惊凉月的胆大心细,纷纷怀疑此计是否能不能行的通。 见众人低眉沉思,韦一笑意味深长的一笑道: “嘿嘿,要我说那个朱姑娘和那个赵敏郡主都是心狠手辣,足智多谋之辈。 二人不说长相如何,就这性子倒也差不了多少。 说不定朱姑娘这般行事,兵不血刃便能将各门各派救出也不说不定啊,教主,你说是不是?” 宋青书和张无忌闻言立时眼神不善的瞪了韦一笑一眼。 张无忌神色严肃的开口: “蝠王慎言,月姐行事自来光明磊落何来心狠手辣一说? 这万安寺守卫森严,月姐深陷其中必然凶险万分,你们姑且按月姐计划行事,我必须前去探上一探。” 韦一笑闻言摸了摸鼻子,想到凉月那张娇艳的俏脸,再一想到她的武功,不由抖了抖身子,闭上了嘴巴,不再发表意见。 杨逍闻见状只能给了韦一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言点头附和道: “教主说的是,朱姑娘所处确实凶险万分,不过朱姑娘敢孤身犯险必然是有把握的,教主贸然前去,会不会坏了朱姑娘的计划?” 张无忌纠结了一瞬,还是被担忧的心情占了上风。 “我不会惊动旁人,只确认她的安全便回来。” 杨逍见阻拦不住,索性点了点头。 “那教主一路小心,我等就按计划行事。” 宋青书见张无忌就要离开,他自是不愿张无忌单独与凉月相处,再加上他同样忧心凉月,便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见两人离开,杨逍缓缓收了脸上的笑容。 “唉!我明教劳心劳力施以援手,若成了也占不了首功啊! 蝠王,你说的不错,这个朱姑娘当真是智计百出啊! 只可惜她已与教主解除婚约,否则我明教若有此教主夫人与我等一同辅佐教主,我明教何愁不兴啊。” 韦一笑此刻也明白过来杨逍的意思,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哎呀,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过杨左使,这教主明显对朱姑娘余情未了,会不会将人哄回来,再续前缘也未可知啊?” 杨逍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咱们教主这红颜知己不少,这朱姑娘性情刚烈,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啊。 她此番执意退婚,想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身边又有宋青书这等青年才俊对她情根深种,只怕时日久了真与教主情断,此事也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啊!” 第25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0 张无忌与宋青书一路沉默着来到万安寺外。 张无忌看着宋青书欲言又止,他想让宋青书先行回去,又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开口。 宋青书是个聪明人,自然看的出张无忌的想法。 当下冷笑着看着张无忌道: “张无忌,若是担心我会惊动了旁人,大可不必。 我虽武功不及你,但轻功却不见得会输于你。” 宋青书黑着脸,率先跃上墙头,提气朝万安寺后院掠去,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了张无忌眼前。 张无忌只能苦笑一声,不再犹豫,提气纵身追了上去。 风水轮流转,如今二人的形势倒是掉了个个儿,宋青书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张无忌有月儿给的《九阳真经》又如何? 他手里还有月儿给的《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 而且“九阴”“九阳”两种武学各有优劣,但练到极致,都是阴阳互济,内力源源不断。 不过他此刻功力尚浅,确实比不过张无忌,可不见得以后比不过。 宋青书心里愤愤的想着,脚下动作不停,飞踩腾挪间已然到了目的地。 万安寺守卫森严,尤其是郡主所住的客院。 “赵敏”连续两日不曾回汝阳王府,今日“赵敏”从万安寺塔出来后,汝阳王便派人来通知让郡主晚上回王府居住。 “赵敏”借口玄冥二老受伤,明教想要救人,要坐镇万安寺为名,拒绝了汝阳王。 无奈汝阳王只能又加派了人手,几乎是每三步便有一人守卫。 宋青书和张无忌前后脚过来后,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月姐被发现了不成?” “守卫怎么变得如此森严。” 二人同时低语,又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正当两人心中焦急不已的时候,“赵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赵敏”一脸寒霜的站在院子里,浑身气势凌厉,眉宇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烦躁。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回去休息,让苦大师今晚守夜。 另外把院子里的人给我撤了,灯火通明该怎么睡? 还是说你们想把张无忌给我引来?生怕他不知道本郡主的院子有重兵把守?” 阿大三人有些为难。 “郡主,王爷嘱咐过我们三人要贴身保护郡主安全,如今玄冥二老深受重伤,郡主身边人手不足,我等若再离开,郡主若是出了意外,我等如何向王爷交代?” “赵敏”闻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苦大师武功比你们高,有他保护本郡主,你们还担心什么? 还不快下去,你们想抗命不成?” 阿大三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告退。 片刻后,除了寥寥几处宫灯还亮着,原本灯火通明的院子很快便昏暗了下来。 而除了“赵敏”身边守着的一个黑衣头陀外,也再无旁人。 二人看院内众人离去,并没有选择进屋,而是站在廊下说起话来。 “朱姑娘,你将他们支开,可是担心今夜会有人前来?” 凉月点了点头。 “今日玄冥二老重伤回来,想必无忌等人此刻已经入了都城。 我怕他和宋青书会担心我的安危,前来查看。 若是让他们发现这院子周围守卫森严,难免不会多心。” 听了二人谈话的张无忌和宋青书心下一松,在凉月话音刚落,二人便提气纵身从屋顶飞跃而下。 范遥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凉月身前,待看清来人这才放下戒备。 撩起衣摆就单膝跪地向着张无忌行礼道: “明教光明右使范遥见过教主!” 张无忌也着实没有想到明教失踪已久的光明右使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当下连忙俯身扶起范遥,一脸感慨。 “没想到我教光明右使竟一直潜伏在汝阳王府,这么多年着实不易,范右使快快请起。” 范遥起身看着张无忌,眼中也闪过激动之色。 他跟着赵敏曾一同去过光明顶,自然知道眼前站着的张无忌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仁善之辈。 又对明教有大恩,内心早已认可其教主身份。 “教主过誉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凉月出声打断道: “此地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随我回房间再说。” 宋青书一脸激动的大跨步跟上凉月的脚步,率先进了房间。 张无忌压下心中一瞬间升起的酸涩,对范遥做了个有请的手势,范遥同样礼让一番才一同进入屋内。 围在桌边坐下,凉月顶着赵敏的一张脸给他们三人倒茶。 张无忌看着凉月的脸,微微有些晃神,因为实在是太像了,不光容貌,就连声音和那份上位者的姿态都一般无二。 宋青书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至极。 当下伸手握住凉月倒茶的手,一脸温柔的抢过凉月手中茶壶。 “月儿,这等小事,我来就行,你坐。” 说着便拉着凉月坐在了自己身旁,又倒了一杯茶递到凉月手上。 做完这一切后,有些挑衅的看了眼张无忌,才转过头一脸傻笑的看向凉月。 张无忌看着宋青书的举动,放在茶杯上的手,不由紧紧握起。 凉月自然察觉到了二人的机锋,可她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淡定的喝茶,不作任何回应。 范遥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由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三人,心中不由感慨。 没想到这三人之间竟然还有这种纠葛。 不过表面看宋青书容颜俊美,教主就差了一些。 可要论武功,教主精通我教乾坤大挪移,勇挑六大派当家掌门人而不落下风,宋青书就有些不够看了。 要论势力,宋青书虽是武当名门之后,到底只是个三代弟子,比不得明教教主的身份。 这么看,还是自家教主和朱姑娘更为般配。 凉月自是不知范遥此刻心中的八卦。 若是知道定要感慨一声,她可太想离张无忌这个八爪鱼远一些了。 拿他当完跳板,给她未来的孩子找到了爹,接下来主角就该和他的红颜知己上演爱恨离别了,哪里还有她什么事儿。 范遥正走神间,就听见张无忌出声道: “月姐你假扮赵敏定要万分小心,赵敏身边高手如云,一旦被发觉不对,只怕会腹背受敌。 不知道月姐打算什么时候行动救人?要不还是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知道张无忌是担心她的安危,凉月心中倒也领情,但还是拒绝道。 “不必了,你留下来目标太大了,有范右使为我打掩护,我们二人足以应付, 今日六大派刚刚服用了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明日药效差不多就解了,多少都有自保之力,你带人做好接应便是。” 张无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凉月坚定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宋青书在一旁听着有些着急,他想问凉月他能不能留下。 凉月感受到他那热切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青书,你也同无忌一起离开,把赵敏的藏身之地告诉他,去与不去见她,由他自己选择。” 宋青书听凉月也让他离开,颇有些不情不愿,但转念一想,张无忌与赵敏越接触,月儿回头的几率就越低,顿时眼睛一亮,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日辰时行动,你们在外接应,若是中途出现变故,午时还未出来,就证明计划有变。” 凉月最后结尾,将事情再一次敲定。 凉月便将他们都撵了回去,将三人送出门外,看着二人运起轻功纵身离去,这才对范遥道了声辛苦,转身回了房间休息。 第25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1 第二日一早,“赵敏”又一次起了个大早。 慢条斯理的在众人注视下在庭院的凉亭下用完早膳,侍女换上茶水。 “赵敏”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后才对众人道: “玄冥二位师父,苦大师,阿大,阿二,阿三你们都坐下,我有话要说。” 众人敛去眼中的疑惑,在苦头陀的带动下坐了下来。 苦头陀拿着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借着转身的机会将十香软筋散的毒药下入茶水中,为几人倒了茶之后又返回自己的座位。 “赵敏”与苦头陀眼神交汇一瞬便移向玄冥二老。 “玄冥二位师父,不知休养一夜,伤势如何了?” 鹿杖客刚想回答,就听鹤笔翁传来一道冷哼。 “哼!” 顺带着还气呼呼的一拳头捶在石桌上。 对上“赵敏”看过来的疑惑眼神,鹤笔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 “还请郡主勿怪! 郡主不必忧心,我师兄弟二人休养一夜已无大碍。 倒是昨日我们丢了好大的颜面,竟被我师兄二人的成名绝技反伤。 这个张无忌武功高强,显然对我们师兄弟的玄冥神掌免疫,伤不了他了。” 说到这里,鹤笔翁顿时有些气闷。 “咕咚”一口就狠狠喝了口茶水。 鹿杖客见自家师弟气急败坏,不由开口打断道。 “好了师弟,我们技不如人就别在耿耿于怀了,不知郡主此番要说什么?” “赵敏”端起茶杯,示意众人喝茶,低头轻抿一口茶水,看众人都喝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诸位,据我得到的消息,张无忌等人已经入城,昨日已经潜入万安寺塔,知道了六大派中了十香软筋散。 只怕他会想办法拿到解药,玄冥二位师父可是将解药都交给我保管了?” 鹤笔翁神色如常,反倒是鹿仗客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却没有逃过“赵敏”的眼睛。 “赵敏”也不戳穿,当做没有看见,转而继续说道: “好!那么如今解药都在我的手里,张无忌想要取得解药势必要从我身上下手。 这几日我要你们几位务必时刻警醒,贴身保护于我,万不可让张无忌钻了空子。 哼!我要等他来亲自来求我,我倒要看看他能为救人做到哪一步?” 几人眼神交汇,低头抱拳: “是!郡主!” “赵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诸位请喝茶,以后就辛苦诸位了,等此件事了,本郡主自会论功行赏。” “是。” 众人一脸喜色,再次应声,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随着茶水入腹,药力渐渐发作,几人对上“赵敏”的眼睛,便觉天旋地转,身体手脚发软,咣当几声,跌落在地。 “郡主,你……?” 几人不可思议的抬手指向“赵敏”。 赵敏”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诸位看来对你们郡主也不是很了解嘛?怎么连你们最敬爱的郡主都不认识了?” “你……你到底是谁?” 玄冥二老一脸惊恐,他们此刻内力全失,和废人无疑。 但“赵敏”这番话一出,此刻他们哪里还不明白,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郡主。 可郡主身边明明一直有人保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仗客感受到十香软筋散的药力,从郡主换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庆幸自己怀中还留了一份解药,可还不待他高兴便听到“赵敏”开口道: “苦大师,别演了,鹿仗客手里应该还有解药,还不快搜身?否则一旦让他脱困,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可就不美了。” 范遥咧着嘴,笑吟吟的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鹿仗客身边。 “嘿嘿,鹿先生果然高啊,做事滴水不漏,永远给自己留条后路,范某佩服。 可惜啊,你遇上了朱姑娘,得罪了!” 范遥从鹿仗客身上四下摸索,很快便从他的怀中掏出了一包解药。 盯着鹿仗客那张要吃人的眼神,无所谓的交给了“赵敏”。 “你是到底谁?” 范遥扛起鹿仗客,边走边说道: “明教光明右使范遥是也!” 把人扔进赵敏的屋子里,又如法炮制的把几人都扛了进来。 凉月不放心他们,还是进来用一阳指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不能叫喊。 他们本身没了内力,又被封住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大摇大摆离开,却无能为力。 “赵敏”和范遥一同出了小院,带着一队人手去了关押六大派众人的万安寺塔。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塔内。 二人兵分两路,各自带一部分人去了关押众人的牢房。 打开牢房后众人突然暴起,出手击杀了带来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元兵,扒下他们的衣服和帽子各自换上。 很快人员到齐,除了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神色复杂,众人都眼神激动纷纷感激的看着凉月和眼前相貌丑陋的头陀大师。 武当宋远桥环顾一圈周围熟悉的面容,一脸激动的看着凉月。 “月儿,人都到齐了。咱们快些离开吧。” 凉月扫视一圈,见众人脸上都带着激动之色,不由开口安抚道: “各位前辈稍安勿躁,武当宋青书和明教张无忌等人已经做好了接应。 诸位一会儿便随我们一同出去,出去后各位低头目不斜视。 一切有我和范右使在前面打掩护,切不可冲动行事,暴露身份。 诸位只需跟紧我们,定能安然出城。” 众人好半晌才强压下脸上的激动之色。 其实也不怪他们,被当做囚犯一样被困了许久,如今终于能出去了,怎么会不激动? 好在在场的众人许多都是经历过风雨的武林前辈,心境还算比较稳定,有他们带领,年轻一辈的弟子也算勉强稳得住。 凉月见众人神色如常,便和范遥对视一眼,范遥颔首,转身打开塔门。 “郡主请!” “赵敏”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元兵”往寺外行去。 一路畅通无阻,就在大家以为可以安然离开时,突然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来人一身甲胄,面容粗犷,眉宇间一身贵族气息,高高在上,尽显不凡。 范遥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脚步,悄悄提醒道: “郡主,是世子来了。” “赵敏”脸色微变,生怕会被认出身份,当即轻轻清了清嗓子,笑盈盈的主动迎了上去。 第25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2 “哥,你怎么来了?” 王保保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口道: “妹妹,我刚从上都回来,爹说你这几日一直住在万安寺也不回去。 他便让我来接你回去,哦!对了,妹妹恭喜你了。” “赵敏”闻言有些疑惑。 “哥,恭喜什么?” 王保保一脸喜色,看着自家妹妹亭亭玉立的模样笑得一脸开怀。 “哈哈,妹妹,是七王爷来咱家正式下聘了,还定下了你和小王爷的婚事。” “赵敏”皱了皱眉,她自是知道这门婚事是成不了的,当即道: “哥,你胡说什么,要嫁你去嫁,我不回去。 你让开,我要出去散散心。” 王保保一脸不赞同的阻止。 “妹妹!” “哼!苦大师,带上人我们走!”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跟着“赵敏”和苦头陀一同往外走。 王保保看着眼前的元兵一个个从他面前而过,只觉得这些人眼生的很。 有几个甚至感觉很是文弱,和个娘们似的。 可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妹妹又换了批侍卫,毕竟她身边的侍卫经常换。 只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还是出声叫住他们。 “等等!” 众人后背一紧,挂在腰间的钢刀不自觉的握紧,随时准备出手。 “赵敏”不耐烦的回头看了眼王保保。 “我说了,我不嫁,要嫁你去嫁,哥你再多说废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王保保挥了挥手,将身后的护卫派过去,这才一脸讨好的笑道: “好,好,不嫁,不嫁!只是妹妹你看看你这些侍卫,尤其是这几个,一个个文弱不堪,娘们唧唧的样子。 要我说就不该给这些下等人机会,一群没有骨头的东西如何能保护得了你。 哥哥这些侍卫送你了,他们都是咱们铁骨铮铮的蒙古汉子,正好给你做侍卫,也能保护你的安危。” 被点名的峨眉众人强压心头的怒气,下等人这三个字简直是对他们汉人最大的侮辱。 凉月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同时心中也猜测,敢情这位世子没有进过塔内,还没有见过这些关押的众人,当即嘴角勾起,那就好办了。 “知道了哥,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都跟上。” 说罢,掉头就走,一路有惊无险的出了万安寺,凉月等人刚松了口气便看到不远处的小王爷扎牙笃。 众人被王保保堵了两回,正抬着袖子悄摸摸的擦汗呢,又再生出变故。 “敏敏!” 小王爷扎牙笃一脸喜色的过来打招呼,“赵敏”听到范遥微不可闻的提醒,心中已然有数。 “你是不是让你爹提亲了?扎牙笃,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说罢,不等扎牙笃反应过来,推开他就走。 扎牙笃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敏敏,你等等我,敏敏!” 范遥从背后点住扎牙笃的穴道,一行人连忙快步跟上去,生怕再出变故。 好在一路上也没有再出变故,一行人安然与宋青书和张无忌等人汇合出了城门。 察觉到不对的几个蒙古护卫,看着自家郡主脸部嘎嘎作响变成另一个女子的模样,一时间握紧手里的钢刀,叽里呱啦的厉喝出声。 只是他们刚刚话落,就被宋青书用武当剑法在动静缓急间送上了西天,前后不过两息的时间,众人想要动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都已经死了。 就连武当中人都一脸惊叹的看着宋青书,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快的速度。 “阿弥陀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武当后继有人啊!” 少林空闻大师看着宋青书,一脸惊叹的感慨。 宋青书眉眼含笑,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收了手中的倚天剑。 连看都没有看峨眉一眼,就将剑送回了凉月手中。 对空闻大师行了个佛礼只谦虚道: “空闻大师过誉了!” 之后转头,对武当众人单膝下跪行礼。 “青书见过爹,见过三位师叔。” 宋远桥一脸欣慰将宋青书扶起,紧接着莫声谷就将正要行礼的张无忌拽了起来,他一边拽着张无忌,一边抓住宋青书,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已,不由的哈哈大笑。 “哈哈,大师哥和五哥你们生了两个好儿子啊!” 这时候,众人也将元兵的衣服全部脱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纷纷对视一眼,上前对凉月等人施礼。 “此番多谢朱姑娘和明教大义,我少林、华山、崆峒、昆仑自当铭记于心。” 凉月同样还了一礼,趁机宣扬道: “我仁义山庄向来以书香侠骨,仁义无双为立庄之本。 如今身逢乱世,元兵当道,残暴不仁,中原六大门派若是毁于一旦,恐怕我中原百姓将永无出头之日。 诸位大师和掌门无需多礼,这些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仁义山庄,书香侠骨,仁义无双,好,果真当得起仁义二字。” 众人低声议论,紧接着便一脸敬意,看着凉月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 尤其是武当众人看着凉月的目光更是极为的满意。 少林空闻大师,双手合十再次拜谢。 “朱姑娘,如今我们已然安全出了大都,全部仰赖姑娘胆大机敏,我等非常感谢。” 凉月再次还礼后,空闻大师才又走向张无忌。 “张教主,此番明教施以援手,原先我中原六大派与明教为敌,但张教主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出手相助,双方仇怨就此一笔勾销,今后大家共同努力,共同抗元。 诸位,你们意下如何啊?” 昆仑、崆峒、华山派的当家人自然纷纷响应。 之后众人选择告辞离去,唯有峨眉和武当还留在原地。 灭绝师太脸色虽然不好看,但一码归一码,她向来恩怨分明,到底是咬牙认下了凉月的人情。 梗着脖子,一脸便秘的道: “朱姑娘,我峨眉派此番多谢你仗义相助,才能安然无恙的从大都逃出。 此恩此德,我峨眉上下没齿难忘,这人情我灭绝记下了。 只是一码归一码,别忘了你我的约定,芷若,敏君,我们走。” 至于明教,灭绝根本就没有丝毫感激之心,直接就无视了。 丁敏君和周芷若两人不管心中是感激还是复杂,她们身为峨眉弟子自然是要听从师父灭绝师太的命令。 当即对着凉月施了一礼后,周芷若眼神留恋的看了眼张无忌,便快步跟上了灭绝师太的脚步。 看着峨眉众人离开的背影,凉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灭绝这个老尼姑,倒也算的上是恩怨分明,就是这性格太糟糕了些,难怪出家当了尼姑。” 凉月的话音一落,武当众人顿时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尤其是宋远桥,更是一脸头疼的看着凉月。 “唉!月儿,你啊! 你这张嘴着实不饶人,抢了人家的倚天剑不说,怎好在背后如此编排,这……这实非君子所为。” 看着宋远桥那头疼,又想要开口说教的份上。 凉月心中好笑,面上却乖巧的认错。 “是,是,是,宋大侠君子慎独,月儿佩服。 月儿区区一个小小女子受教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看着凉月那古灵精怪,又敷衍了事的模样,宋远桥只觉得一阵无力。 第25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3 宋远桥看向一旁的张无忌,不由的上前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 “无忌,你可要和我们一同返回武当? 还有你和月儿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张无忌眼神看向凉月,眼神缱绻留恋,宋青书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挡住张无忌的视线。 张无忌眼底失落一闪而过,低下头回道: “大师伯,我打算先去海外接回义父。 至于我和月姐的婚约……” 宋青书最看不惯张无忌犹犹豫豫的模样,冷哼一声。 “爹,张无忌朝三暮四,心有所属,被月儿发现,他们的婚约自然已经由太师父做主解除了。” “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宋远桥一脸震惊的看向凉月和张无忌,其余武当众人也纷纷一脸不敢置信。 张无忌更是脸色惨白,不停的摇头,看向凉月的眼神,眼底里是深深的受伤和隐隐的期盼。 凉月看着张无忌的模样,不耐烦的道: “怎么张无忌,看你摇头的样子是认为本姑娘冤枉了你不成? 你做出这副伤情的样子给谁看? 贴身存放周芷若的帕子多年是不是你? 用周芷若的帕子包裹我们的定情之物是不是你? 收下赵敏的珠花对她手下留情,并答应她三件不违背道义的事是不是你?” 其中种种真的只是误会这么简单吗?” 一连多问,张无忌哑口无言,凉月看着张无忌的模样,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对武当七侠等人拱了拱手,就率先离开了。 宋青书见状就想去追,连忙道: “爹,各位师叔,我去看看月儿。” 说完也不待长辈回答,就转身朝着凉月的方向追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宋远桥等人纷纷面面相觑,一股荒诞的感觉浮上心头。 张无忌看着凉月离去的背影,跟着走了两步,嘴唇蠕动,眼底是深深的眷恋和受伤。 宋远桥见他如此,也只能安慰: “无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聚散离合本是常态。 听从本心,是正缘还是孽缘交给时间便好。 若是你和月儿真的有缘无分,那也只能说明你们并不是彼此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若你真的喜欢周姑娘或者那个赵敏郡主,就听从本心,择一人终老。 我武当虽然是名门正派,却也不是迂腐之人。 无忌,你去接狮王的路上,好好考虑考虑吧。 唉!时日不早了,我们就先回武当了,各位后会有期。” 宋远桥安慰完张无忌立即看向明教众人,提出了辞行。 一路沉默着,莫声谷最是憋不住话。 “无忌这性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遇见个漂亮的就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难怪月儿会和他解除婚约。” 一向心思机巧,又与张翠山年龄相仿,感情很是要好的张松溪眉头一皱。 “行了七弟,无忌这孩子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不管是在冰火岛、仁义山庄还是我们武当他见过的女子实在太少,说到底还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 如今又夹在几个对他有意的女子中间,难免为难,不会处理。 而且此事,我看也没有这么简单。 刚才月儿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其中怕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青书的表现也有些不对劲,我看青书是把我们都骗了!” 众人听完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忧心是不是有青书从中作梗。 俞莲舟看自家大师哥鼻翼微张,显然是有气了,连忙道: “青书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纵然有些心计,但应该还不至于对无忌使,更何况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在。 我看此事还是等回山之后,问问师父,听听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毕竟是师父做主退的婚,我们就先不要妄加揣测了。 说到底树怕伤根,人怕伤心,感情之事最是复杂,我们也不好过多插手。 至于无忌和青书,到底还是要看月儿自己的意愿。” 俞莲舟说完,众人都沉默了,纷纷叹了口气,沿着宋青书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赶至一个半坡上。 远远就见凉月和宋青书正站在几棵古树下说着什么。 凉月不知说了些什么,宋青书情绪激动,异常愤怒,上前一步抓住了凉月的一只手。 宋远桥见状刚想上前质问宋青书,却被一旁的俞莲舟拉住了。 “二弟,你拉我做什么?青书他……” 俞莲舟看着宋远桥一脸焦躁的模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宋远桥见状仔细朝着二人看去,就见凉月一脸不情愿,轻轻的瞥了眼被宋青书抓住的手腕,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宋青书。 “怎么,怕我反悔啊?怕我回去会再次原谅张无忌? 宋青书,你信不信张无忌还会返回大都去见那个赵敏,我只是想要回去确认一下,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真的对他死心了,彻底忘了他,好好跟你过日子,当然前提是你们武当的长辈同意新郎换人。 但如果不同意……” 凉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扬起一抹自信且耀眼的笑容。 “那我就在西域仁义山庄另寻良缘,又不是非你们武当不可。 我又美又有钱武功又好,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 我还不信就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我之人。” 宋青书听着凉月满是自信的话,看着她耀眼的笑容,心中又爱又恨。 明明这个女人先前都答应了他救出六大派就会嫁给他的。 可她倒好,事到如今还要不顾危险返回大都,只为了看看张无忌会不会去找那个赵敏郡主。 牙一咬,心一横,才哑着嗓子艰涩的道: “我陪你回去就是了,你不是说还想逛一逛大都都城吗? 正好趁此机会,游玩一番就当陪你散心了。 昨夜张无忌知道赵敏被你下了毒,眼里的担忧可做不了假。 若不是那个小昭聪慧拦下了他,怕节外生枝影响了你的计划,只怕昨夜他就已经去看她了。 回去看看也好,总要亲眼所见你才会真的死心。 至于你说的换新郎之事,我想应该不是问题。 本就是我们武当愧对你,如果不是张无忌优柔寡断,左右摇摆,你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不用另寻,太师父都默认了我可以,大不了就是被我爹和几位师叔打一顿。 我就不信他们能为了对待感情不专的张无忌打死我,只要打不死,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 凉月沉默了一会儿,挣脱开宋青书抓着的手。 “走吧,那我们一起回大都。 只是你爹他们追上来见不到人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反正我这早晚一顿打是逃不了的。 等从大都回去,我就自己乖乖去领罚。 说不定到时候你就是我媳妇儿了,你在旁边为我求求情,我爹和几位师叔总不能真打死我。” 凉月听着宋青书满是无所谓的话,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感动又很是无语。 不愧是个恋爱脑,真疯子,不由得扫了眼远处隐藏的几人,只可惜不能定睛去瞧武当七侠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这性格还挺讨喜的,那我们走吧!” 隐藏在暗处的几人看着他们运起轻功离开,面面相觑,宋远桥的脸色更是一片复杂,叹了口气道: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俞莲舟也是满心复杂,叹了口气道: “大师哥,青书我看他是真的陷进去了,此事还是等回山之后,听师父他老人家的,让师父来定夺吧。” 宋远桥无奈的点了点头,一行人沉默着往武当赶去。 第26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4 凉月和宋青书原路返回大都,在咸宜坊的一处空闲的宅子里果然发现了张无忌和赵敏。 赵敏咬牙切齿的喝着水,连个好眼色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张无忌。 原来赵敏今日一早醒来,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空闲的小院里,想起凉月的话,顿时就慌了。 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只是浑身无力,并没有其他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就发觉自己胸口的衣服里有一封信。 她费劲的打开,遒劲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 “郡主所服乃幻骨丹,非阴阳销魂丹,只需要十二个时辰可自解。 幻骨丹有致幻,乏力的症状,可多饮用白水排出体外。 郡主体内发热,口干舌燥实为在我语言引导下产生的幻觉。 若郡主不信,可多喝白水,则证明我所言非虚。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喝,十二个时辰后自会恢复,想来郡主看到信时,毒性已然过了大半。 在此期间,多谢你身份带来的便利,后续的烂摊子就还给你了。 看得出你对张无忌那小子有情,不要介意我曾和他好过一场。 在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中,我最看好你,能不能拿下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敏看完凉月的信,脸色又是愤怒,又是羞涩,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口中骂骂咧咧的恨不能把凉月骂了个半死。 但还是乖乖听话的拖着没怎么有力气的身体,在院中的水井旁,费力的打水。 直到喝了好多水,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恢复了些力气。 张无忌到来的时候她正靠在井壁上咕咚咕咚的饮水。 赵敏本来还高兴张无忌来找她,她也刚恢复了一些力气,心情刚刚有所好转。 就听到张无忌关心了她两句就开口为凉月开脱。 尤其是他口口声声都是凉月,心中的酸涩和委屈怎么也压不住,索性也不理这个木头。 张无忌见赵敏不理自己,只当她是在生气,顿时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院子里满是沉寂。 宋青书和凉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相对无言。 凉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走了个过场,释然的离开了,以后她在宋青书面前就不必假装了。 凉月看了眼身旁满脸异常兴奋的宋青书心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快把你的嘴角收一收,牙花都露出来了。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不过希望你引以为戒,不要见一个爱一个,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陪我去逛街吧,身上的衣服还是赵敏的呢。” 宋青书闻言连忙点头,看着凉月的眼中满是爱意。 “月儿,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张无忌那种人,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否则就让我不得好死。” 凉月听到宋青书发毒誓,连忙开口打断。 “可打住吧,张无忌同样对我发过毒誓,结果他还不是左一个红颜知己,右一个暧昧姑娘。 相比于嘴上说说的誓言,还是以后看你的表现吧。 你要敢做,我就敢让你当太监。” 宋青书听着凉月的威胁,脸色一僵,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开口。 凉月看着宋青书的模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他往大都的街市走去。 大都的街市上,凉月拉着宋青书的手,两人宛若一对璧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凉月容貌绝美,气质出尘,而宋青书也是英俊潇洒,白衣飘飘,两人站在一起,自然是极为养眼。 “月儿,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 宋青书看着凉月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仿佛要将她宠上天。 凉月也没有客气,挑了最贵的衣服买下换上,又在各处买了不少的东西,这些全都是宋青书付的账,没有丝毫的心疼。 宋青书看着凉月满是笑容的脸,心中满是宠溺,别说只是花些钱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 “月儿,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去那边的茶楼歇一歇。”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往茶楼走去。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一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婆婆,她就是朱九真!” 金花婆婆脚步一顿,看了眼二人的方向,拄着龙头拐杖扶着蛛儿的手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 金花婆婆看着凉月的目光满是冰冷,在落向桌上的倚天剑时眼神一亮,当即快步走过。 “果真是倚天剑,朱九真,老婆子我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凉月闻言眉头一皱,将手搭在倚天剑上,似笑非笑的看向蛛儿。 “咦?这不是我那半路收的丑丫头吗?怎么带着家里的老太太是来还钱的?” 蛛儿脸色微变,看了眼金花婆婆,见她并未动怒,这才冷哼一声: “朱九真,你为什么骗我?明明信陵哥就是张无忌,耍我很好玩吗?” 凉月对二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淡定的抿了口茶,笑眯眯的看向宋青书。 “青书,我记得我都告诉她了,当时我说这里张无忌没有,张信陵倒是有一个啊。 是她自己笨,但凡读过书的都知道信陵君指的是魏无忌吧?” 宋青书配合的点点头,一唱一和的道: “月儿,这不怪你,是有些人不太聪明而已。” 蛛儿美眸一瞪,想到当初张无忌为了隐瞒身份还告诉她他已经死了,害她哭的那么凶,眼睛都肿了,心底里不想怪张无忌,只能迁怒这个女人。 “朱九真,你少在这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耍诈,故意不说清楚。 若不是你一开始就不说清楚,张无忌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蛛儿满脸愤怒的看向凉月,脸色因为怒火涨的通红。 凉月闻言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一旁的金花婆婆就将龙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 “朱姑娘,老婆子我没时间听你们这些小辈在这争论,识相的就快把倚天剑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婆子我不客气。”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不屑的看向金花婆婆。 “呵呵,金花婆婆,倚天剑就在我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拿啊。” 说着就将手中的倚天剑抓起,手腕一转,倚天剑的剑鞘就被她抓在手中,作势就要拔剑。 金花婆婆见状脸色一变,她自然能看出来凉月的武功不低,若是让她将倚天剑拔出来,恐怕会伤到阿离。 “慢着,这里不方便动手,你可敢跟我去外面打一场。”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倚天剑收回,缓缓站起身,率先往茶楼外走去,宋青书见状连忙跟上。 金花婆婆看着凉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如今她已经和谢三哥谈妥了屠龙刀,只要拿到倚天剑,中原武林就是她黛绮丝的天下,她和自己的女儿何须躲躲藏藏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想到这里,金花婆婆连忙扶着蛛儿跟了上去。 第26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5 出了城,凉月和宋青书站在一处空地上,静静的等待着金花婆婆。 不一会儿,金花婆婆就扶着蛛儿跟了上来。 “咳咳,朱九真,今日就让老婆子来会会你,你有什么资格夺了灭绝老尼的倚天剑。” 话音一落,金花婆婆的珊瑚金拐就带着凌厉的劲风,往凉月握剑的手上招呼。 凉月见状,身形一闪,就躲开了金花婆婆的攻击,手中招式变幻莫测,拳掌指抓交替而出,攻向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见状,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凉月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而且她的招式诡异莫测,自己竟然从未见过,最惊悚的是她手中的倚天剑一直还未出鞘。 不过金花婆婆到底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勉强还能应对凉月的攻击。 凉月试探出金花婆婆的深浅,比之灭绝师太稍稍强上半分,也不再纠缠,一掌将金花婆婆击退后开口: “金花婆婆,你不是我的对手。 刚刚这一掌若不是我收敛了三成内力,你的五脏六腑都会破裂。 别说倚天剑你拿不到,就是性命也得交代在我的手里。 我已答应过峨眉为其代管一段时间的倚天剑。 若是婆婆想要拿走,不若等日后我与峨眉的交易完成,婆婆亲自向灭绝师太讨要。” 金花婆婆捂住胸口猛咳了两声,用手背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 “什么交易?还有你这是什么功夫,好强的威力!” 凉月闻言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白皙柔嫩的手掌。 “至于什么交易就不劳婆婆关心了。 不过我这武功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 这是摧心掌,可伤人内脏,而不留下明显的外伤,因此极为致命。” 金花婆婆闻言虽有不悦,可也拿她没办法。 只是听凉月说到摧心掌之时,脸色变得凝重了两分。 她自然知道这种阴毒的武功,只是没想到失传已久的武功朱九真竟然会。 若是刚刚她用上全部的内力,恐怕自己真的就像她所说那般五脏六腑俱裂而亡了。 想到这里,金花婆婆看向凉月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忌惮。 “好,老婆子我技不如人,在这里多谢朱姑娘的手下留情。 只是昔日听闻灭绝师太败于你手,不知朱姑娘以为,老婆子我和灭绝师太孰强孰弱?” 凉月闻言淡淡的瞥了眼金花婆婆,似笑非笑的道: “金花婆婆比灭绝师太内功稍微强上一丝,只是灭绝师太若依靠倚天剑之利,只怕会与婆婆两败俱伤,谈不上孰强孰弱。” 金花婆婆看着凉月那淡定的模样,顿时语塞,她自然知道凉月说的没错。 昔日蝴蝶谷一役她虽然认输,断了珊瑚金拐,但想必灭绝师太也不会太过轻快就是了。 金花婆婆又是咳嗽两声,突然一朵金花射向一旁的树丛,里面一声闷哼响起。 “谁在那里,偷听老婆子和朱姑娘讲话?” 蛛儿见婆婆出手,立马上前将人带了出来。 “周姐姐,怎么是你?” 周芷若捂着胸口,嘴角还噙着一丝血迹,脸色惨白,显然是被金花婆婆的那朵金花所伤。 “蛛儿姑娘,我……” 周芷若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凉月见状上前两步,伸手搭上周芷若的手腕,发现她伤势不轻,若是不及时治疗,恐怕会留下隐患。 掏出一瓶疗伤丹,倒了两粒,塞入周芷若口中让她服下。 “婆婆下手未免太重了些,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受了内伤,让张无忌见了只怕要心疼死了。” 金花婆婆闻言眼神在周芷若身上一阵变化。 又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脸不屑的道: “不过是一朵无毒的金花而已,不会要了她的命,峨眉派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灭绝老尼的武功也算上乘,怎么教出的弟子武功如此稀松平常,真是上不得台面。 说吧,为什么偷听我们讲话?” 周芷若秀眉轻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金花婆婆,我并不是有意偷听您和朱姑娘讲话。 我只是想要进城,刚好路过此地,听见打斗声和家师名讳,这才想过来看看。 没想到会被金花婆婆误会,还请金花婆婆见谅。” 金花婆婆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她平生最恨别人欺骗于她,既然周芷若不是故意的,此地也确实是进城的必经之路,索性她也懒得计较。 凉月勾了勾唇,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 “你是回来找张无忌的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周芷若看着凉月手中的瓷瓶,顿时一愣,有些不想接,可是想到刚刚她塞入自己口中的药丸,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咬牙默默接过。 “多谢!” 凉月看她这别扭的样子也不在意,看向宋青书道: “青书,你过来!” 宋青书闻言当即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周芷若微微点头后看向凉月。 “月儿,怎么了?” 凉月牵起他的手,大大方方的对周芷若道: “先前我们有许多误会,不过现在我要和青书成亲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所以你喜欢张无忌不必有什么负担,无忌这么多年一直珍藏着你的东西,他对你可见也是有情的。 只是,无忌这个人性子有些软,以后你自求多福吧,我会祝你们幸福的。” 周芷若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凉月。 “你……你们真的要成亲了?” 凉月闻言笑了笑。 “自然,青书性子专一,不会让我患得患失,是个良配,我很满意。” 宋青书闻言顿时笑了,乐癫癫的紧紧回握着凉月。 周芷若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顿时感觉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该为凉月嫁给他人而感到开心,可看着宋青书一脸痴迷的看着凉月的神情,她的心却好像空了一块。 就好像这样的眼神本该是属于她的,可是此刻她却没有什么立场来说什么。 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周芷若把这荒诞的想法丢掉,最终,她只道出一句恭喜。 凉月大概能明白周芷若内心的想法,只是她毫不在意。 对金花婆婆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便牵着宋青书一起离开了。 金花婆婆看着远去的二人,收回视线落在周芷若身上,阴差阳错之下,属于张无忌的剧情依旧准时上演。 第26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6 金花婆婆一脸打量的看着周芷若,刚刚她之所以没有阻止凉月离开。 一是因为她确实不是凉月的对手,哪怕想要强留,她也讨不到好处。 二是,既然拿不到倚天剑,那就想办法先把屠龙刀弄到手,用周芷若引张无忌前往灵蛇岛。 同时金花婆婆对凉月和峨眉所说的交易很感兴趣,她从凉月口中问不出什么,便把主意打在了周芷若身上。 “周芷若是吧,既然你是灭绝老尼的徒弟,想必你应该知道,你师父用倚天剑和姓朱的做了什么交易吧?” 周芷若闻言当即摇头,一脸坚定的开口: “事关峨眉本派机密,我不能说。 时候不早了,芷若要先告辞了。” 金花婆婆闻言顿时冷笑一声。 “虽然武功不成,人品倒还算过的去。 只是既然你不肯说出秘密交易,那你就跟着老婆子我去灵蛇岛做客吧!” 话音一落,金花婆婆顿时朝着周芷若抓去,周芷若身受重伤,自然不是金花婆婆的对手,一下就被抓住。 “金花婆婆,你放开我!” 金花婆婆抓着周芷若,将一粒血色的药丸塞入周芷若口中。 “这是断肠裂心的毒药,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去灵蛇岛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周芷若被迫咽下药丸,心中一阵绝望,也不知道张无忌此刻在何处。 蛛儿看着周芷若绝望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 “周姐姐,你别难过,婆婆其实人很好的,只要顺着她,等到了岛上就会给你解药的。 而且,这次我们出海是专门来接张无忌的,他那么喜欢你,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金花婆婆闻言顿时瞪了蛛儿一眼。 “阿离,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们还不赶紧跟我走。” 蛛儿被金花婆婆瞪了一眼,顿时低下头闭了嘴,上前扶着金花婆婆往城里走去。 另一边,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和金花婆婆等人分开后,便径直进了城,随意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好巧不巧的二人便遇上了小昭,原来这家客栈正是张无忌的下榻之地。 凉月看着一脸惊喜的小昭,瞥了眼有些不高兴的宋青书有些无奈的捏了捏他修长的手指。 宋青书抓着凉月的手,心中吃味极了,总感觉他这辈子好像和张无忌这个人杠上了,真是走哪都能遇上他恶心自己。 小昭一脸欣喜的过来,不过当她看到凉月和宋青书手牵着手时,顿时愣了愣。 “朱小姐你……你们这是……” 凉月落落大方笑了笑,松开宋青书的手,牵起小昭。 “小昭,我看到无忌去找赵敏了,你不伤心吗?” 小昭低眉浅笑,声音有些低落。 “公子是个好人,小昭只要能够跟在公子身边就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求什么。” 凉月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牵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坐下。 “你真是个傻姑娘,可惜我心思不如你纯净。 我今年二十四岁了,再不成婚就是老姑娘了。 我接受不了无忌处处留情,索性便断了念头。 选择宋青书,起码他能对我一心一意,所以我答应要和他成亲了。 小昭,你若能全盘接受无忌的红颜知己,与无忌相处的时候,不妨就强势一点。 无忌的性子总是犹犹豫豫,拖得久了,最后苦的还是你。” 小昭闻言沉默许久,久久无言,只是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朱小姐,谢谢你对小昭的鼓励。 可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我喜欢公子,能守在他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敢奢求公子能给我什么承诺,也不想去管什么赵姑娘,周姑娘,只要能待在公子身边做个小丫鬟我也是开心的。” 凉月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昭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每个人对感情都有自己的见解和选择,小昭既然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自己没必要去过多干涉。 “我打算与宋青书成亲的事,还要麻烦你找个时间转告他,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辜负真心爱他的人吧。” 小昭有些纠结的问道: “朱小姐,可你真的就全全放下公子了吗?” 凉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坦然的看向小昭,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昭看着凉月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她的选择,于是点了点头。 “朱小姐和宋少侠郎才女貌,定然会幸福的。”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一脸打趣的看着小昭。 “你还是随无忌一般叫我月姐吧,别朱小姐朱小姐的叫了,怪生疏的。 我瞧你性子单纯,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可以来仁义山庄寻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定然会帮你。” 小昭闻言顿时一脸感激,略有些羞涩的看着凉月。 “谢谢月姐。” “行了,别跟我客气了,你先去忙吧,我还得去找宋青书那个醋坛子,免得他又吃飞醋。” 小昭闻言顿时抿唇笑了笑,和凉月道了别便离开了房间。 凉月看着小昭离开,这才转身去找宋青书。 凉月来到宋青书房间时,宋青书正一脸郁闷的坐在房间里独自生闷气,就连凉月进门都没发现。 凉月好笑的走到宋青书身边,捏了捏他的俊脸。 “瞧瞧,这是谁惹夫君生气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宋青书闻言顿时转过头,压制住听到夫君二字的惊喜,一脸控诉的看着凉月。 “月儿,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张无忌那个小子,不然怎么这么巧,住个客栈都能遇上,而且你对那个小昭那么上心干什么?” 凉月很自然的坐在宋青书的大腿上,轻佻的勾起宋青书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至于遇上,确实只能说是巧合。 我对小昭上心只是希望她能给张无忌带个话,告诉他我们要成亲了。 这你要是不愿意,我便亲自去与无忌说好了。” 说罢凉月起身做势要出门,宋青书连忙将凉月拉回自己的腿上,紧紧搂在怀里,一脸醋意的嘟囔道。 “月儿,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愿意你去见张无忌,你还拿这个威胁我。”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双手环住宋青书的脖子,声音温柔。 “青书,我不希望你与张无忌之间成为敌人。 纵然他有很多品德是你没有的,可你同样有他所没有的。 以他为基,勉励自身,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优秀,无论是品德还是为人,装也要装的像个皎皎君子。 我要让世人知道我选定的男人不会比张无忌差劲!” 宋青书勾起唇角,眼底一片火热。 “月儿你放心,为了你,我也会让所有人看到我比张无忌那个小子更优秀,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选择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捧着宋青书的俊脸便吻了上去。 宋青书顿时心中一喜,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凉月感觉嘴唇酥麻,浑身滚烫,宋青书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凉月。 凉月脸颊微红,娇媚的瞪了一眼宋青书。 “明日我就给我爹去信,让他动身前往武当商议我们的婚期,尽早成亲。” 宋青书已经惊喜的快要傻掉了,紧紧抱着凉月,恨不得要将凉月揉进骨子里。 第26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7 次日一早,凉月和宋青书一起去朱记商铺给朱长龄去了信,二人一路游山玩水,行侠仗义,慢悠悠的朝着武当山走去。 途经汴梁这个人称“四水贯都,八荒争凑,万国咸通”之地本应有的繁荣不见,入目皆是一片狼藉。 黄河泛滥,流民四起,瘟疫蔓延,元兵横行,欺压百姓,整个汴梁城可谓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这些该死的元兵,如此没有人性,真是该死。” 宋青书一脸愤恨的看着元兵驱赶有如行尸走肉浑身起满红疹的百姓至一个大大的土坑中,倒入火油,扔下火把把人活活烧死。 不由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冲上前去杀了这些元兵。 凉月看着宋青书愤怒的模样,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抚。 “青书,冷静点,虽然残忍,但这些人已经病入膏肓,活不下去了,烧了好歹也能阻止瘟疫扩散,救下更多人。” 凉月虽然语气冷静,可看着百姓痛苦哀嚎被活活烧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愤怒和悲痛。 “这些元兵人数太多,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先联系抗元义士再说。” 凉月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可见也是气的狠了,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根据明教义军的标记,二人来到一间有些破败的院落,里面只有洪水旗的两个人驻守。 刚一踏入院门,就被明教弟子发现,顿时一脸警惕的看着凉月二人。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凉月和宋青书对视一眼,拱了拱手道: “小女子朱九真,出身仁义山庄,这位是武当的宋青书宋少侠。 敢问此地可是明教洪水旗的驻地,我二人有事求见贵旗旗主。” 其中一名明教弟子闻言顿时上下打量了一番凉月二人,见二人穿着打扮皆是不俗。 而且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凉月和宋青书武功不弱。 虽没有见过二人,但二人的传闻他们还是听人说起过的。 顿时收起脸上的警惕,对着凉月二人抱了抱拳。 “原来是朱姑娘和宋少侠,在下唐河,这位是我兄弟谷岳。 我们二人为洪水旗掌旗使唐洋麾下弟子,特在此驻守,不知二位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凉月一脸沉重的将刚刚看到的元兵坑烧百姓一事说了出来。 二人更是久久的陷入沉默。 凉月也知他们听了不好受,但还是叹了口气道: “我们特来此地寻找抗元义士,是想要明教义军与我等一同将汴梁城的元兵斩杀,救百姓于水火。” 唐河捏紧拳头,一脸沉重的道: “不瞒朱姑娘和宋少侠,洪水旗驻地只剩我二人在此留守,就是因为凤阳分坛坛主朱元璋有令,召集洪水旗百十号兄弟随同朱坛主一起攻打四河漕运。 自黄河水患,瘟疫蔓延,元兵别说赈灾,他们不趁机大发国难财都对不起他们是狗娘养的。 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了惠民河、汴河、五丈河和金水河的水上漕运。 大量的粮食药品运不进来,而陆地运输的粮食和药品又故意卡在各个关口根本运不进来,致使城内粮价飙升,药材稀缺,百姓食不果腹,病不能医。 如今我明教弟子已经在各个关口与元兵交战,只等水陆漕运打通,控制住整个汴梁城,便可使城内粮价下降,药材进城,救百姓于水火。 如今兄弟们已经去了三日,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我们二人被掌旗使强硬要求驻守,不得离开半步,根本没有办法前去支援,因此战况如何,我们也不知道。” 凉月闻言顿时皱了皱眉,有些迫切的开口: “如此说来,只要打通水路漕运,汴梁城的危机就算是解了大半。 你二人可知他们水上交战在什么地方? 如何联系到朱坛主他们?或者二位可知道其他义军的下落? 我二人虽不才,却也想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唐河和谷岳一脸激动,当即解释道: “自黄河决堤,四河漕运因黄河水害而淤没,致使四河漕运交汇之地进一步东移,二位从开封往东数数十里便可看到四河交汇的码头。 我明教弟子由朱坛主带领与之交战,只是元兵势大,一直久攻不下,三日过去更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我二人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然二位愿意相助,我二人感激不尽。” 凉月闻言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不起二位义士感激之言。 事不宜迟,我二人这就前去相助,唐兄,谷兄我二人告辞了。” 唐河和谷岳同样对着凉月二人抱了抱拳。 “好,二位保重。” 凉月和宋青书一路运起轻功赶路,不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四河交汇的码头。 只见水面上战船无数,烽火连天,喊杀声炮火声震天响,陆地上更是有无数明教弟子和少林弟子与元兵战在一处。 因元兵人数众多,无论是水上还是陆地上我方势力都已经渐渐落了下风。 元兵更是因此不断叫嚣,辱骂明教弟子和少林僧人。 凉月和宋青书对视一眼,提剑加入战场,与元兵厮杀在一起。 凉月剑法凌厉,倚天剑每一剑挥出,必有元兵倒下,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斩杀数十人。 宋青书同样内力深厚,拳风如刀,掌风似火,所过之处,元兵纷纷倒地哀嚎。 明教弟子和少林僧人见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加入战场,又武功高强,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挥着杖剑打杀元兵。 元兵将领见二人武功高强,顿时从后方挥着大刀砍向凉月二人。 凉月顿时挥剑迎上,剑光闪烁,元兵将领已经身首异处。 宋青书更是一掌拍出,使出一招降龙十八掌,顿时龙吟震耳,掌风将冲上来的元兵扫飞一片。 凉月看了宋青书一眼,顿时朝着宋青书靠近。 二人配合默契,见陆地上扳回优势,便边打边退,渐渐退至水边,寻找机会飞身上船,相助水面上的义军。 战船上朱元璋等人见凉月二人到来,顿时一脸喜色。 “朱姑娘,宋少侠,原来是你们来了。” 凉月挥剑挡下一阵从前方战船上射来的箭雨,这才回头对着朱元璋等人道: “朱大哥,战况如何?” 朱元璋一脸愤怒,咬牙切齿的道: “元兵人马有四千之数,我方不过区区六百多人。 我等已经奋战三日,兄弟们已经疲惫不堪,如今元兵再次增兵,并且还带来了更多的火器。 要不是有少林僧人增援,我等恐怕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凉月看着前方几百米处排成方阵的战船水师,拱卫着一艘方形宽大楼船,楼船四方黑洞洞的射击口掩藏在甲板下威慑力惊人。 凉月顿时眯了眯眼,对着朱元璋道: “朱大哥,可有办法将那艘楼船击毁,只要毁掉楼船,我方便可长驱直入,攻下元兵水军。” 朱元璋闻言顿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元兵对我等一直严防死守,根本不给我等靠近的机会。 常遇春与明教高手相互配合,想要设法靠近根本行不通。 我们想方设法靠近他们百米处,想要借助轻功之利登上楼船。 可人刚刚飞掠不足几十米,就会被箭弩射成筛子,更会引来火器的攻击。 想要靠近毁掉它,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凉月看了眼水下,幽幽道: “上面行不通,那么从水下呢?” 第26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8 朱元璋闻言顿时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 “黄河水患造成水下混浊不堪,视线受阻,根本难以辨别方向。 而且下面泥沙淤积,敌方战船下方全是铁索和铁蒺藜,即便有幸靠近,水中无法发力,人一旦被困住,根本无法靠近楼船就会被活活淹死。 我等已经尝试过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并且还会折损精通水性的兄弟。” 常遇春一脸气恼的捶向一旁的桅杆。 “朱姑娘,这楼船就像是乌龟壳,元兵躲在里面不断放冷箭和火炮,要是不能将这乌龟壳打破,根本就无法伤到元兵分毫。 可无论是从天上,水面,还是水下,根本就靠近不了楼船。 咱们正打算殊死一搏也要拿下他们,能杀一个算一个,明教弟子已经死伤无数,要是再不想办法毁掉楼船,我方必败无疑。” 凉月看着元军水师楼船,就像是一个移动堡垒,无论明教弟子如何强攻,都伤不到堡垒分毫,反而还会造成己方的大面积伤亡。 凉月想着就看向了宋青书,宋青书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朱大哥,常大哥,你们继续组织进攻,吸引元兵注意力,我和青书潜入水中,看看能否想办法登上楼船。” 朱元璋和常遇春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一脸担忧的道: “这如何使得,朱姑娘,宋少侠,这太危险了,要是你们有什么闪失,让我如何向张教主交代,这水下危险重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凉月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道: “朱大哥,常大哥,事到如今,总要试上一试,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再想他法。 你们放心,我和青书都有闭气的功夫,又精通水性,说不定可能登上楼船,扭转败局。” 朱元璋和常遇春见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坚持,顿时一脸钦佩,拱手对着二人道: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二位了,二位务必保重。” 凉月和宋青书点了点头,顿时飞身下了战船,潜入水中朝着元兵楼船方向靠近。 由于黄河水的混入,水里浑浊不堪,即便二人内力深厚,视线也有些受阻,难以看清前方情况,只能模糊的感应上方战船的大致位置。 二人手拉着手,以防走散,慢慢朝着前方靠近。 随着二人渐渐深入,水底顿时一阵阵铁器碰撞的声音响起。 一道铁索横亘在二人前方,铁索上更是布满了锋利的刀片,随着水流的动向而晃动,一旦触碰,就会被刀片割伤。 凉月抽出倚天剑,利用利刃将其中两条铁索砍断,从空隙中游过。 刚刚越过一道铁索,顿时一阵更加密集的铁器相撞的声音传来。 凉月拉着宋青书顿时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铁索交织成一片的铁网,铁网上全是一根根锋利的铁蒺藜,密密麻麻,让人根本无处下手。 凉月隐约看向铁网的延伸方向,正是楼船附近的拱卫战船拉起的一道守护防线。 凉月握着倚天剑,对着铁网就砍了过去,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铁网就被砍出一道狭长的口子。 并且由于惯性,加上水流的加持,被挂在铁网上的铁蒺藜脱落就朝着凉月破开的口子冲了出来。 要不是宋青书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凉月,铁蒺藜就会顺着水流扎进凉月的身体。 凉月看着宋青书护住她后,后腰处渗出的血水,顿时眉头紧皱,看着前方的铁网,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元兵占据天时地利,他们想要逆流削断铁网,势必要被铁蒺藜所伤。 隐约看着远处的阴影,凉月拉着宋青书朝着阴影游去。 越往上,能见度就越高,在战船吃水线以下连接的两张铁网就越清晰。 难怪楼船附近的战船阵型丝毫不乱,原来是水底用一张张铁网连接成一个方形。 每一只战船都挂着两张十几米的铁网。 战船无论是左右前后移动,由于铁网的拖拽力,八只巨大的战船都能步调一致,始终将巨型的楼船包围在里面。 凉月拉着宋青书从水里向上望去,隐约可见战船上巡视的元兵,转头对着宋青书示意了一番。 宋青书顿时点了点头,对着凉月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凉月顿时松开拉着宋青书的手,借着宋青书手掌中向上的推力,持剑朝着元兵战船船底的松木甲板冲去。 只听咔嚓一声,战船底部专门用来挂铁网的大铆钉直接被凉月削去。 凉月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后退去,被早已做好准备的宋青书拦腰抱住,带着她从铁网上方的缺口穿过。 进入铁网的里面,凉月顺着水流挥剑如法炮制,将固定铁网的其余七个铆钉尽数毁掉,整个铁网就垂入了水中。 战船失去平衡,突然间被另一方的拖拽力牵引,方阵顿时大乱。 船上的元兵感受到战船倾斜晃动,顿时朝着船舱底部的水下望去。 弓箭手纷纷将箭矢射入水中,敌袭的警报声响起,让原本焦躁不已的朱元璋和常遇春心头大喜,攻击也越发的猛烈了起来。 凉月和宋青书趁他们慌乱射箭的功夫渐渐靠近了楼船。 楼船接到警报,顿时从上放下一条条钉满了铁蒺藜的铁索,并有弓箭手虎视眈眈的盯着水面,一旦有人冒头,立即射杀。 凉月看着围着楼船不断转动的铁索,铁索上明晃晃的铁蒺藜散发着森然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凉月转头对着宋青书示意了一番,宋青书顿时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内力激荡间,抬掌就朝着其中两条铁索打去。 铁索瞬间被掌力震动破出水中,强劲的力道砸入甲板,顿时就让甲板上的元兵一阵人仰马翻。 而凉月则趁着铁索破水而出的空档,握着倚天剑就紧随其后,在漫天的水滴中朝着手持弓箭的元兵劈去。 元兵发现了凉月的身影,增援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她落去。 凉月顿时挥动长剑,一股无形的劲气扫射,直接将箭矢全部扫落回元兵的弓箭手身上。 弓箭手立时就被射成了刺猬,凉月则落在了甲板上,长剑挥动,凌厉的剑气纵横,顿时就将她附近甲板上驻守的元兵斩杀殆尽。 宋青书紧随其后,落在了甲板上,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摇曳的火苗顿时将一旁的用来照明的几个火盆点燃。 由于火盆里填满了猛火油,宋青书飞起一脚,将火盆踢向了被凉月用剑气扫出的豁口,几个火盆顺着豁口就落向了四处。 松木的甲板被点燃的猛火油沾染,火势顿时就蔓延了起来,整个楼船顿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惨叫声,救火声不绝于耳。 甲板上不少驻守的元兵顿时慌乱了起来,纷纷朝着水里跳去。 看着开始熊熊攀升燃烧的楼船,凉月对着宋青书点了点,飞身而下,借着水中漂浮的元兵身体就朝着远处的水面掠去。 就在凉月二人刚刚入水,游了不过十几米远时,顿时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原本高大的楼船瞬间被炸成了几段,缓缓朝着湖底沉去。 凉月拉着宋青书潜入水底,从水底朝着远处潜去,防止被爆炸的余波所伤。 随着楼船的爆炸,原本巡弋在湖面上的战船顿时就被爆炸的气浪和带火的物体波及。 大大小小的战船有的被物体破开一个大洞,水流如注,瞬间倾斜。 有的直接被火势蔓延,在水面上熊熊燃烧了起来。 整个水面都被映成了红色,到处都是求救声,爆炸声。 看着远处犹如下饺子一样的元兵,朱元璋顿时大喜,带领水军抓住机会,纷纷开始猛烈的反击起来。 第26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59 凉月和宋青书从水底冒出,看着已经是一面倒的战局,顿时朝着朱元璋所在的主舰游去。 朱元璋看着被凉月二人搅得天翻地覆的元军水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少侠,朱姑娘,此次能够大胜元军水师,你二人当居首功” 凉月轻轻一笑,拢了拢身上朱元璋递过来的披风,对着朱元璋拱手道: “朱大哥过誉了,能够击溃元军水师,多亏了义军们齐心协力,奋勇杀敌,我二人不过是做了该做的。” 朱元璋顿时又大笑了起来,看着被烧毁的元军水师,对着凉月二人道: “二位过谦了,若是没有二位率先毁去元军楼船,击溃元军水师也不会如此轻松。” “可惜楼船被我们毁了,不然将其缴获,义军水师的力量又能增强几分。” 凉月有些遗憾的说道。 朱元璋听后摆了摆手,一脸笑意的对着凉月道: “朱姑娘不必遗憾,元军此次大败,已是痛快至极。 更何况缴获的战船数量依旧可观,有这些战船在,四河漕运日后就是我明教义军的天下了。 以汴梁城为据点,拿下整个河南再西出潼关,北伐的战略部署基调基本就可以定下了。 将鞑子赶出中原,恢复我汉家江山,指日可待。“ 凉月听后轻轻一笑,想起历史上朱元璋的北伐战略就是先取河南,再进山东,后从山东移兵北进,长驱大都的路线,对着朱元璋拱手贺喜道: ”如此,就恭喜朱大哥了,愿朱大哥早日完成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夙愿。” 朱元璋对此话倒也没有多想,反倒是一旁的刘伯温和汤和对视一眼,凉月此话与他们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 只是现如今明教教主张无忌的德行和威望足以服众,想要让朱元璋自立,还是十分艰难的,不过万事都需要一个过程,这事也急不得。 众人见水面上战乱已止,只剩下清扫战场的事宜,朱元璋顿时大手一挥,安排将领和兵士清点人手接手四河漕运和俘虏。 豪情万丈的对凉月等人道: “走,咱们进城,今日大胜,定要和各位江湖朋友痛饮一番。” 众人听后,纷纷大笑了起来,在朱元璋的带领下,朝着岸边驶去。 汴梁城,府衙内。 华灯初上,此时的府衙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此次大胜元军水师,不仅救了汴梁百姓,更是从一定程度上切断了元军水上漕运,也让明教义军的名声越发鼎盛。 不少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江湖人士和百姓,都纷纷朝着汴梁城汇聚而来,想要加入义军,为驱除鞑虏贡献一份力量。 主位上的朱元璋,端着大碗,一脸豪爽的开口道谢: “此番义军能大胜元军水师,顺利接手四河漕运,放粮食药材进城,救百姓于水火,在坐的诸位功不可没。 诸位,我朱元璋,先干为敬。” 说完,就将手中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颇有几分豪迈的气概。 凉月坐在左侧首席,看着如此豪迈的朱元璋,轻轻一笑。 端起手中的酒碗,遥遥的对着朱元璋示意了一下。 便仰头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觉顿时充斥口腔,凉月不适的皱了皱眉,悄悄的运转内力将那股辛辣感压了下去。 右侧坐着的少林僧人也以茶代酒,同样回敬朱元璋,并开口: “朱施主客气了,除魔卫道,救百姓于水火本就是我等出家人的本分。 更何况我少林同属河南境内,保境安民更是义不容辞之事。 倒是朱施主仁德,不远千里率义军来援,解救了汴梁百姓,我等应该感谢朱施主才是。” 随着少林僧人话音一落,在场不少江湖中人,都纷纷端起酒碗,对着朱元璋感谢道: “朱坛主客气了,我等敬朱坛主一碗。”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府衙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凉月担忧宋青书腰部的伤势,也没有打算多留。 索幸借口有事,请朱元璋借一步说话。 她本就有意结交朱元璋,和未来的大明皇帝结个善缘,索性来带僻静处,直接了当的开口: “朱大哥,汴梁城中有一间朱记商铺,是我仁义山庄名下产业。 虽明面上是正常的铺面,可私下里却经营盐业,这枚月牙信物就交给朱大哥了。 以后只要是义军占领的区域,但凡是有朱记商铺的地方,无论是金银盐业还是人手都尽数归朱大哥所有。 这是我仁义山庄为天下百姓略进的绵薄之力,也是我仁义山庄对朱大哥一心抗元的浅薄资助,还望朱大哥不要推辞。” 朱元璋听后,顿时一脸震惊的看着凉月。 他倒是没有想到,凉月竟然会如此大手笔。 要知道,盐业可是十分暴利的行业。 能够将如此产业拱手相让,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他神色凝重的开口: “朱姑娘,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凉月淡然的点头,就将手中的月牙形信物塞给了给了朱元璋。 “待来日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朱大哥就是想要制盐的工艺我仁义山庄亦会双手奉上。 中原百姓需要的是朱大哥一心为民的的明主。 不说无忌他与蒙古郡主的牵扯,就是他的性格也注定他不会长久的去当明教的教主,更何谈功成之后的天下。 仁义山庄以仁为本,以义为先,我深知江湖与朝堂有别。 可无论江湖还是朝堂,大家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山庄责无旁贷。 今日,这份礼物送给朱大哥,还望朱大哥日后能够善待百姓,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一旁跟过来的汤和和常遇春听后,深深的看了凉月一眼。 常遇春拱手抱拳行礼,率先替自家大哥道起谢来。 “多谢朱姑娘大义,我们说实话,现如今确实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们明教义军这些年也从朱记手中按极低的价格进货筹备军费。 可随着义军规模越来越大,军费就越来越紧缺,朱姑娘此举,无疑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请受我等一拜。” 朱元璋叹息一口,不管教主将来如何,他这些兄弟们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想不到,眼前这位姑娘竟也如此看中他,甚至将整个仁义山庄的支柱产业大半都给了自己,朱元璋的心像是被打开了一个豁口,瞬间豪情万丈。 双手抱拳一脸郑重的行礼。 “多谢朱姑娘,不管将来如何,朱记的东西都会一分不少的用在抗元大业上。 我朱元璋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天下百姓,不负仁义山庄大义。” 凉月听后,微微一笑,避开几人的行礼,她等的就是朱元璋这句话。 不管将来如何,有朱元璋这句话,她今日送出去的大礼,足够让他和这些未来的开国元勋们对仁义山庄升起无尽的好感。 等日后拿到《武穆遗书》再用来做人情,朱元璋上位后哪怕想对武林各门各派动手,但要想动仁义山庄,就要考虑考虑曾经所受过的恩惠了。 毕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封建社会,没有什么是比皇帝的态度更加重要的了。 凉月略舍些身外之物和人情就能解决一些将来会阻碍仁义山庄发展的事情,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凉月牵着宋青书的手,辞别了朱元璋等人,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府衙。 第26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60 而朱元璋则握紧拳头,看着凉月离开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一旁的常遇春呼唤,才回过神来。 他收起手中的月牙信物,一脸郑重的对着身边的亲信道: “仁义山庄舍了这么大的身家助我等抗元,从今往后仁义山庄就是我朱元璋的朋友。 我朱元璋带领的兵,不能吃人家饭,砸人家的锅。 谁要敢对仁义山庄不敬,违令者,军法处置。 谁敢贪朱记商铺的一文一厘,违令者杀!” 朱元璋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亲信纷纷一脸郑重的应和。 “是,谨遵坛主谕令。” 凉月不知道,自己和宋青书离开之后,朱元璋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她此时正和宋青书牵着手慢悠悠的往客栈走去。 宋青书几次欲言又止,凉月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开口道: “有话就问啊,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青书似乎是对凉月的话取悦到了,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喜色,反而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月儿,你今日为何要将朱记商铺送给朱元璋? 你应该清楚一个势力能够掌握先进的盐业究竟意味着什么?” 凉月听后,淡然一笑,反问道: “那青书你说,自古以来一个国家为何要垄断盐、铁、军马、丝绸、火药等行业?” 宋青书不是蠢货,略微思索,便开口回答: “为了掌握国家的经济命脉,确保资源的有效利用和分配,避免市场混乱。 其次,垄断行业有助于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支持国家的建设和防御。 最后,通过控制关键行业,国家能够确保天下的稳定和安全。” 凉月听后,点了点头。 “没错,像盐铁这些行业都是能够让人迅速积累财富的捷径,掌握这些就等同于掌握了天下大半的财富。 财富达到一定程度往往会引起上位者的不安。 一个仁义山庄和一个国家机器相比,仁义山庄就好比是养大的肥猪,一一直死守着盐业,只会任其宰割。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朱元璋此人还未发迹,主动将这份财富送出去,也好为仁义山庄换取更多的保障。 得到这个未来的皇帝以及整个明教的人情,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更何况,盐业如果我今日不放手,将来无论是谁上位,仁义山庄只怕会是武林中第一个被清算的。” 宋青书听后沉默了,他明白凉月的顾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江湖门派如果掌握了能够动摇国本的东西,无论是对江湖还是朝堂,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而且武林中的任何一个门派,都确实无法保证能与一个国家相抗衡。 不得不说,月儿的眼光要比他看的长远的多。 “月儿为何就肯定一定是这个朱元璋?” 凉月听后,微微一笑,她总不能告诉他,她知道历史,也熟知这个小世界的发展,只能模糊的道: “因为他是明教唯一个用心抗元的义士,而且他的本事和心性都是极佳的。 这样的人,偏偏又遇上无忌这样的上位,他不出头,天理难容啊。 你就当是我豪赌一场吧,大不了就是损失些身外之物罢了,我能制盐,亦能制糖、制酒、制瓷器、制琉璃、制火器。 若真是看走了眼,大不了就是再费些功夫,这个皇帝我来做就是。” 听着凉月霸气侧漏的话,和云淡风轻的诉说着一件件足以令人疯狂的东西,宋青书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她像是蒙着一层面纱的宝藏,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想要靠近。 看着宋青书这副痴迷的模样,凉月不用想都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青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心悦于我几个大字啊?” 宋青书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耳根微红,紧握着凉月的手,柔声道: “月儿,我表现的这么明显,那~月儿你呢?你可心悦于我?” 凉月听后,笑意盈盈的凑近宋青书的耳边,柔声道: “宋青书,那天你为什么不给我洗手?” 听着凉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宋青书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凉月羞红的脸颊,和那略带深意的眼神,宋青书才想起那日在大都他做的那些荒唐事。 瞬间明白了凉月话中的点,整个人脸色涨的通红,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这样的宋青书,凉月只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宋青书此刻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他紧紧握着凉月的手,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满是欢喜。 尤其是两人进入客栈的时候,凉月只要了一间上房,宋青书的嘴角几乎是要咧到耳根子处了。 凉月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宋青书一脸傻笑的模样,只觉得可爱。 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宋青书含笑的注视着自己。 凉月表示,这种被人时刻关注的感觉,还挺不错。 凉月关上房门,决定先看看他的伤。 “把衣服脱了吧!” 说完就在桌子间解下肩头的包袱,打开拿出一瓶伤药,接着道: “我看看你腰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说着她捏着药瓶转过头就看到已经脱的精光的宋青书,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宋青书,我是让你脱外衣看看你的伤,你脱光做什么?” 凉月顺势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单手托腮,笑盈盈的打量着他身材。 宋青书此刻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真的是激动的以为…… 看着凉月眼底的戏谑和满意的打量他身体的每一处,宋青书只觉得一阵尴尬,脸色爆红的扯过被子遮住身体, “月……月儿,我……” 看着宋青书难得露出这副纯情的模样,凉月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 “青书以为我们一间房,我又让你脱衣服,是在邀请你?” 宋青书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只觉得此刻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 “我还以为,青书又会如往日那般激动的不管不顾呢,毕竟衣服都脱了,我还想要不就顺了你的意好了,可没想到青书竟然也会害羞了。” 凉月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胸膛,最后是小腹,宋青书的眼神越来越亮,以为接下来会顺理成章之时,他刚要有所动作,就被凉月用巧劲掀翻了过来。 凉月轻轻拍了拍他精壮的腰身,解开他腰间的纱布。 看着食指长的口子,深约两寸,皮肉外翻,边缘被水泡的泛白。 由于衣服有时会磨到伤口,导致伤口边缘有些红肿,隐隐有发炎的征兆,深处的肉芽里还隐隐有血迹渗出。 凉月轻轻对着伤口吹了吹。 “青书,伤口是不是很痛?” 感受到后腰处传来凉月轻柔的呼吸,宋青书只觉得一阵颤栗,整个人都要酥了。 听着凉月关切的话语,宋青书心中一暖,柔声细语的道: “无事,月儿,一点都不痛,真的!” 看着宋青书这副乖巧的模样,凉月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轻轻的重新给他上了一遍药,用纱布包扎好。 宋青书只觉得凉月的手所过之处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皆是一片滚烫。 有心翻身继续做刚才想做的事情,但却被凉月按住肩头。 “伤口没好之前想都不要想了,乖乖养伤吧,想要动一动,腰上的伤口必然渗血,我可不想一摸一手的血迹。” 宋青书眼底的幽怨一闪而过,一时之间,整个人僵硬的趴在床上,不敢乱动。 凉月看着宋青书这副想动又不敢动的模样,只觉得可怜。 她俯身轻轻亲了亲宋青书的脸颊,柔声安慰道: “好了,不要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乖乖养伤,等你伤好了怎样都行!” 听着凉月这满是暗示的话,宋青书顿时双眼放光,伸手握着凉月的手,激动道: “真的?” 凉月微红着脸对他翻了个白眼。 “爱信不信。” 看到凉月此刻的表现,宋青书顿时觉得自己的腰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第26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67 接下来的日子,宋青书果然在乖乖养伤,凉月也难得的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一连七八日的马车行驶,二人也顺顺利利的来到了丹江口。 朱记商铺。 她拉着宋青书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商铺内的摆设大都是一样的,就连那小二都是统一的服饰。 店小二明显是认识凉月的,当即殷勤道: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都等了小姐五六日了。 如今天下不太平,您再不回,老爷就要出城去迎您了。” 听着小二的话,凉月顿时心中一暖,拉着宋青书就跟着小二一路来到后院。 朱长龄看到凉月的时候,眼底满是激动,但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时,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道: “真儿可算回来了,爹一收到你的来信,就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此地。 原以为你会在此等候,没想到倒是爹先到一步,你这孩子可真是要急死我。 哦对了,青书贤侄一路辛苦了,小女没有给贤侄添麻烦吧?” 朱长龄和凉月说了两句,不忘和宋青书拉近关系,出声询问了两句。 宋青书刚想开口回话,就被凉月抢了个先。 “爹,我能给他添什么麻烦,您也太小瞧我了。” 说着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笑眯眯的道: “再说了,不是信里都说清楚了,女儿要嫁给宋青书,他反正是女儿定下的夫婿,就算是添麻烦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看着凉月眼底的狡黠,宋青书只觉得心中暖暖的,尤其是看到自己未来岳父一脸无奈的模样,更是心花怒放。 他反手握着凉月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满是柔情的看了一眼凉月,随即看向朱长龄,柔声道: “朱伯父言重了,月儿武功高强,又聪慧无比。 一路上要说添麻烦也还是青书给月儿添麻烦才是。 而且月儿真的很好,我宋青书能有幸娶到月儿是我的福气,还望朱伯父成全。” 说着,宋青书就给朱长龄鞠躬行礼,算是恳请朱长龄将凉月嫁给他,倒是弄得朱长龄有些手忙脚乱,赶紧伸手扶住宋青书,连声道: “自然,自然,贤侄快起来,贤侄无论是人品武艺还是家势皆是上上层,能得你照顾真儿,我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 说着他犹豫的看向宋青书,眼底带着几分审视。 宋青书看出朱长龄的犹豫和顾虑,柔声道: “朱伯父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朱长龄轻叹一声,出声道: “贤侄啊,你也知道先前真儿和张无忌的感情纠葛,你当真不介意吗?” 宋青书闻言一笑,柔声道: “朱伯父多虑了,只要能拥有月儿,我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更何况张无忌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月儿身边只会有我。” 看着宋青书满是认真的双眸,朱长龄轻轻一叹,拍了拍宋青书的肩头,笑道: “好,既然贤侄都不介意,那我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好好待我的女儿。 明日我就亲自上山面见张真人和你父亲商议你们的婚事。 如果你们武当应下,就尽快挑个日子成亲吧。 再拖下去,我的女儿就真成老姑娘了。” 听着朱长龄满是调侃的话,凉月顿时不乐意了,她伸手揽着朱长龄的胳膊,撒娇道: “爹,你说什么呢,女儿哪里老了,明明还年轻着呢。” 朱长龄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凉月的额头,宠溺道: “好好好,还年轻,还年轻。 我的女儿永远风华正茂。” 宋青书一脸激动,有些手足无措的握紧手中的长剑,一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只知道此刻他该道谢。 “多谢朱伯父成全,多谢朱伯父成全。” 朱长龄看着宋青书犯傻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笑道: “贤侄还叫伯父呢?” 宋青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脸激动道: “多谢岳父大人。” 朱长龄闻言顿时乐的合不拢嘴,连声道: “好好,好啊。” 凉月看着宋青书那傻兮兮的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挺精明挺有心计的男人,居然是个傻的。 连自家便宜爹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试探他都回答的一本正经,可见对她确实用情至深。 不过,这样的宋青书,真的好可爱啊,她好像更喜欢这个男人了。 凉月想着,就伸手握住了宋青书的手,连带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朱长龄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二人。 “咳~咳~,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腻歪了,赶紧回房间休息休息吧,一路上也辛苦了,我去准备一下明日要带上山的礼物。” 说着朱长龄就转身离开了,凉月看着朱长龄离开的背影,轻笑出声,她转头看向宋青书,柔声道: “我爹就是这样,真的挺疼我的,怕你会因为我与无忌的事情而介意,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来试探你。 说实话,你和无忌相比,他更看重你做他的女婿。 当初我爹知道无忌的真实身份的时候,还感慨过要是武当的宋青书做他的女婿该有多好。 没想到如今倒真的实现了,我想这应该就是缘分吧。” 听着凉月的这番话,宋青书颇为自豪的道: “岳父大人慧眼识珠,张无忌无父无母,怎比得过我父母双全。 张无忌为人软弱,优柔寡断,怎比得过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坚定。 张无忌长相一般,怎敌的过我英俊风流,玉面朱唇。” 看着宋青书一脸自豪的模样,凉月顿时满头黑线,她好像又发现了宋青书的什么不得了的属性。 这疯子居然还有这么自恋的一面,真的是够了。 凉月看着宋青书,凉凉道: “是啊,你长的确实挺帅,你说的有理。”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看向凉月,柔声道: “自然,还是娘子有眼光。” “……” 看着宋青书那一脸自豪的模样,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拉着宋青书把他关进了客房,她一路舟车劳顿,早就累了,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至于宋青书,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她不等宋青书说话,就伸手关上了房门。 反倒宋青书看着紧闭的房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时间耳廓也有些微微发红。 第26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68 第二天朱长龄一大早就起了,看着凉月和宋青书那并肩而来的身影,眼底满是笑意。 “贤婿,昨夜休息的可好?正好你们小夫妻可以同老夫一同用早膳,吃完以后,你们就随我一起上武当。” 凉月戳了戳宋青书的腰部,低声细语。 “你瞧我爹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有了女婿就忘了女儿了。” 宋青书闻言,顿时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凉月的手,柔声道: “自然是因为岳父大人疼爱你,才会格外关心我啊。” “就你会说话。” 凉月娇嗔的瞪了宋青书一眼,却也没有反驳。 三人一同用了早膳,就带人抬着一箱箱礼物同上武当。 朱长龄看着眼前的解剑碑,顿时感慨一声: “真儿与无忌闹成这样,如今又因婚事,还是我女方主动登门,如此厚颜也不知武当各位真人会不会将我朱长龄拒之门外啊。” 凉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伸手挽住朱长龄的胳膊,柔声道: “爹,你胡说什么呢,武当各位真人都是心胸开阔之辈,怎么会将您拒之门外呢。” 宋青书一脸惭愧的低下头。 “都是因为我没用,青书本该提前告知父亲,请父亲为我登门求亲,而非让朱伯父亲上武当。” 话音刚落,山门处便飞身而下一人。 “宋青书你确实无用,自己要娶的媳妇自己竟不想着让为父上门求亲,居然还敢劳动女方家人登门,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看着来人,宋青书顿时一脸激动的唤道: “爹,你怎么来了?” 宋远桥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宋青书,怒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瞧你办的这些事,真是丢尽我武当的脸。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引客人进去说话?”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激动的点头,咧着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朱长龄轻笑一声,与宋远桥寒暄着往山上走去。 “宋大侠说来也是我朱某教女无方,真儿的脾性太过刚硬,这才闹出了这么多事。 说实话,老夫还真是有些无颜登门啊。” 宋远桥闻言,顿时爽朗的笑了一声,摆手道: “朱兄说的哪里话,姻缘自来由天定。 若是孩子们有此缘分,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是要成全的。 若是没有缘分,也不能强求啊。 更何况,武当上下对令爱可都是颇为喜欢。 朱兄能同意将爱女下嫁武当,该是我武当的荣幸才是。 朱兄,快请。” 朱长龄闻言,心底也有了底,看来女儿说的不错,武当并没有因为与张无忌解除婚约心生芥蒂。 顿时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客气的与宋远桥一同往山上走去。 紫霄宫大殿。 张三丰和武当七侠迎面而来,宋远桥连忙对张三丰行了弟子礼。 张三丰笑眯眯的看了眼几人,点点头行了个单手礼道: “贵客远道而来,贫道有失远迎啊!” 朱长龄闻言,顿时一脸恭敬的拱手道: “晚辈朱长龄,见过张真人,张真人太客气了。” 在众人都见完礼后,张三丰这才又轻笑一声,摆手道: “朱施主和月儿不必客气,请殿内叙话。” 朱长龄点头跟着进了殿内,并在张三丰下首的位置坐下,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张三丰,一时间心底也不免有些打鼓。 张三丰人老成精,自然也看出朱长龄的几分不自然,刚想要递个台阶过去,就看到凉月在朱长龄身后悄悄捅了捅朱长龄那肥硕的肩膀。 朱长龄咬了咬牙,想着来到来了,宋青书这个武当三代弟子今日非得定下不可。 索性站起身,对在坐的众人拱了拱手,抬手示意仁义山庄的人将礼物放置堂前。 “呵呵,张真人、武当七侠,我仁义山庄先前与贵派张五侠之子张无忌定有婚约,因为一些原因,这婚事是结不成了。 小女性子鲁莽,做事难免有些偏激,这些薄礼是我仁义山庄敬上的赔礼。” 张三丰闻言,顿时轻笑一声笑道: “朱施主这是说哪里话,孩子们的婚事,自然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我们为人长辈的,也不好过多干涉,要说是赔罪也该我武当给朱施主赔罪才是,说到底,是无忌那孩子与令千金无缘啊。” 朱长龄闻言,顿时轻笑一声,看着上座的张三丰,深吸了一口气,道: “说来不怕张真人笑话,其实今日晚辈来,是想与武当再结亲家的。 前些时日,小女来信说她已经同意要嫁给武当的宋少侠为妻。 今日,晚辈是特地登门,也是想问问武当的看法。 说实话,小女等一场与无忌的婚礼,一直从二八年华等到花信年华。 无忌年岁小,不定性,原本无家可归是个孤儿时我们夫妻倒也不曾焦虑。 可自从得知无忌是张五侠的遗孤后我和她娘不知道为此愁的多少个日夜睡不着觉。 如今她好不容易愿意放下这段执念,晚辈也不想让她再耽搁下去了。 若是武当愿意再结亲家再好不过。 若是不愿结这门婚事,晚辈今日也好带小女回去,从山庄护卫中重新挑选夫婿人选。 小女已经二十有四,早已过了婚嫁的年纪,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是不能再让她拖下去了。” 话音刚落,宋青书就一脸激动的站起身,对着张三丰和宋远桥下跪请求道: “还请太师父和爹成全孩儿,孩儿此生非月儿不娶。” 宋远桥闻言,顿时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宋青书,有心想答应,可心里难免有些顾虑,脸上也就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是宋青书的亲父,内心里自然愿意成全自己的儿子。 只是到底心里也会觉得对不起五弟和无忌。 这般想着,宋远桥也不由得将视线移到了张三丰身上。 张三丰看着堂下跪着的宋青书,又看向自己一脸为难的大徒弟,怎么会不知他们的心事。 终究是轻叹一声,打算定下,遂开口问道: “月儿,你当真愿意嫁给青书为妻?” 凉月挑眉轻笑,淡然的点了点头。 “宋青书对我一片赤诚,各方各面更是女子夫婿的最佳人选。 比起随便挑选他人而言,宋青书是我这辈子最理想的夫婿,我自然愿意。” 张三丰闻言,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轻叹一声。 看着堂下满脸期待的宋青书,还有一脸纠结中宋远桥,刚想要开口说话说同意,就听到自己的四徒弟张松溪皱着眉头道: “师父,此事不妥。” 张松溪话音刚落,宋青书脸上的血色就瞬间褪去,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张松溪看着宋青书眼里的震惊,顿时苦笑一声,又转头看向凉月,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 “月儿丫头,你若要嫁人,我武当上下自然无人会反对。 可你若是要嫁我武当弟子宋青书,我张松溪第一个不答应!”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看着眼前的张松溪,脸上也带着几分嘲弄。 “张四侠这是何意?我与宋青书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在一起?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张松溪看着凉月那满是嘲弄的眼神,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你若与无忌没有瓜葛,自然嫁得,可……可偏偏你与无忌相处六七年,不说贞洁如何? 就听你所说话语,青书不过是你挑选夫婿中最合适的罢了,并非出自真情。 他日若是出现比青书更为优秀的,谁又能保证你不会弃他而去? 更何况,青书还是大师兄的儿子,是我武当未来的掌教人选。 你与我武当两个优秀弟子都有感情纠葛,等无忌回来,他们师兄弟二人如何共处? 所以,你们的亲事,我不同意!” “四叔!” “松溪” “四弟” “四哥” 众人没有想到,平日里最为温和的张四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第26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69 凉月都要被张松溪气笑了,没想到临了唯一的阻碍竟成了这个平素不起眼的张松溪。 她顿时红着眼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张四侠的意思是,我朱九真早就因为张无忌没了贞洁是吗? 张真人,武当七侠私下里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张三丰看到凉月如此难堪,顿时皱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张松溪,脸色也沉了下来。 “松溪,此事事关女子名节,怎可胡言乱语!” 张松溪也意识到自己失语,脸上也闪过一抹懊恼。 “月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了许久,张松溪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凉月也懒得和他纠缠下去,看着上座的张三丰以指成爪,将手臂上的衣服撕出一个小洞,正好露出洁白的肌肤上那一点红的似血的守宫砂。 将手臂举起让他们看的清楚。 “武当七侠名扬天下,我朱九真虽然比不过各位心怀大义,可到底也知道何为礼义廉耻。 我与张无忌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越界之举,张四侠今日的指责,我朱九真承担不起。 若武当实在不愿结这门亲事,直说便是,还真当你们武当是香饽饽不成,何必用贞洁折辱于我!爹,我们走。” 话音刚落,凉月就直接要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宋青书见状连忙膝行两步,用力抱住凉月的腿,不让她离开。 朱长龄同样脸色难看,皮笑肉不笑的道: “好一个武当啊,好一个张四侠,逼得我女儿大庭广众之下自证清白,武当的道德修养我仁义山庄算是领教了。 他日若是从他处听到我女儿今日的半点风言风语,我仁义山庄就是倾尽满门之力,也定要让各位的名声毁于一旦! 宋青书,你还不放开我的女儿,再纠缠不休,是要你们武当众人逼死她才肯罢休吗?” 宋青书闻言,顿时脸色惨白,看着凉月毫不留恋挣脱开他手的离开大殿,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四叔,为什么?我努力了好久,月儿好不容易松口肯嫁给我,你为什么要羞辱她? 难道张无忌是你的侄儿,我就不是了吗? 从小到大,只要是遇上张无忌所有人都要让我让步。 我让过了,从遇上月儿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张无忌在武当的两年是我宋青书这辈子过的最痛苦的两年。 明明是他自己抓不住月儿,他经受不住诱惑,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呢?” 宋远桥看着宋青书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诉说着委屈,顿时一脸不忍的看向张三丰和张松溪。 “师父您劝劝四弟,要不……要不就成全了青书吧。” 张松溪看着宋青书痛苦的模样,还有大师哥那心疼的模样,一颗心也是犹如烈火油烹。 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明明只是想让凉月断了嫁给宋青书的念头,却没想到凉月性子这么烈,竟然直接当场自证清白,并且直接转身离开,没有给武当半分颜面。 想到凉月那决然离开的背影,结合青书所言,张松溪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懊悔。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讷讷的问道: “师父……怎么会这样?” 张三丰看着宋青书那狼狈的模样,还有张松溪脸上的懊悔,顿时叹了口气。 “松溪,你可知错在何处?” 张松溪闻言,顿时一脸迷茫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张三丰,脸上满是不解。 “师父,我……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着青书是你的师侄,不能让青书所托非人,不忍心他娶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更何况,这个女人心里装着的还是无忌,对也不对?” 张松溪点了点头,就见张三丰一脸了然的捋了捋胡须。 “松溪啊,你大师哥宋远桥还未开口,你不该妄图插手青书的亲事,其乃一错。 你拿女子贞洁说事,有违我武当侠义之道,其乃二错。 你明知青书对那丫头有意,却以这种方式断了二人的亲事,让其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其乃三错。 我知你私心里偏疼无忌这些年孤苦无依,不忍无忌将来为难,可你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月儿那丫头的刚烈啊。” 张松溪听到张三丰的话,顿时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师父,我……” “松溪,你随为师下山亲自登门拜访朱家父女,好好道个歉吧。” 张三丰看着张松溪,脸上尽是慈爱,张松溪顿时一脸羞愧的低下头,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是,师父。” “远桥,为师为青书聘月儿为妻,你可有什么看法?”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期待的抬起头,看着宋远桥。 宋远桥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唉!月儿是个好姑娘,将来定然也会是个好儿媳,徒儿不孝,有劳师父为青书下山奔波了。” 张三丰闻言顿时笑着摇了摇头。 “此事说起来,也是我们武当理亏,下山走一趟,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贫道也很喜欢月儿那丫头,若是可以结成亲家,也是美事一桩。”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感激的看着张三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太师父成全!多谢爹!” 宋远桥看着宋青书的模样,又是一叹,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叹的气都没有今日叹的多。 上前扶起跪了许久的宋青书道: “青书,今日之事,说起来你四叔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切莫为此记恨你四叔。” 宋青书不管内心怎么想,面上却是笑呵呵的道: “青书又怎会怪罪四叔,我也知道四叔是怕我娶了月儿之后会让无忌师弟伤心,怕我们师兄弟二人心生嫌隙。 我比无忌师弟到底年长几岁,理应更加包容一些。 不管将来如何,我定然会如过去般处处退让,还请众位师叔放心。” 张松溪闻言,顿时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宋青书这话,听起来处处为他开脱,可仔细一听,又何尝不是句句带刺。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些什么? 众人都是人精,青书话里的责怪又怎会听不出来。 可他们这些年从来没有想过偏疼无忌会让青书心里这么委屈。 就连一向颇为急躁的莫声谷都难得的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大殿竟安静的落针可闻。 张三丰叹了口气,将此事就此揭过,任何人不得再议,之后吩咐道: “远桥,你与松溪和青书随我去朱家落脚之地亲自登门解释一番,其他人则留在山上,切莫再生事端。” “是,师父(太师父)。” 张三丰点了点头,这才率先动身带着宋远桥父子和张松溪三人下了山,直奔朱记商铺而去。 第27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0 朱长龄下山后,就一脸愁苦的对凉月道: “真儿,这亲事就这么算了吗? 武当可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与他们结成姻亲,对我们立足中原可是大有好处的啊!” 凉月回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武当山,勾起唇角。 “算了?哼!就算我想算了,宋青书也不会这么算了! 更何况,今日之事,也是话赶话才到这个地步。 以张真人的性格,这门亲事,是无论如何也黄不了的。 爹,你等着看吧,张真人定会带着宋远桥和张松溪亲自上门,到时候你只需如此……” 凉月附在朱长龄的耳边,轻声低语几句,顿时让朱长龄笑逐颜开。 “哈哈……还是我的真儿聪明,爹知道该怎么做了。” 朱长龄大笑一声,脸上再次恢复了笑模样,对着凉月又是一顿夸赞,凉月只是勾着唇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父女俩回到朱记商铺不久,就听小二来报,张三丰带着宋远桥等人亲自上门拜访了。 朱长龄示意小二婉拒不见,并在院中盯着收拾行李的山庄护卫嘱咐他们动作利落一些。 宋青书得知朱长龄并不见客,并在收拾行李之时,早已慌乱的没有了章法,推开小二就往后院闯去。 宋远桥尴尬的看了眼自己的师父,他们武当的行事作风主家不愿相见,只会等到他们相见为止,又怎会不等人家反应就强闯而入的。 “师父,青书他少年暮艾,做事难免冲动了些,等回头弟子一定好好收拾他。” 张三丰一脸淡然处事,睿智的双眸安抚的看向宋远桥。 “远桥,事急从乱, 青书有此反应,倒也情有可原。 也罢,总之是我武当理亏在前,我们跟过去看看,莫要再惹恼了亲家。” 宋远桥只能苦笑着应下,几人加快脚步,连忙跟上宋青书的步伐。 宋青书一路急行,刚走到后院,就看到朱长龄正指挥着护卫将一个个包裹搬上马车, 顿时急了,连忙上前拦住朱长龄的去路。 “朱伯父,青书知道今日之事让月儿受委屈了,可青书对月儿真的情深义重,还请朱伯父成全。” 宋青书紧紧的抓着朱长龄的衣袖,苦苦哀求。 朱长龄看着宋青书情真意切的模样,心里对自家女儿的手段更是赞叹不已,可面上却是一片冷凝之色。 “宋少侠,想来你与小女并无缘分,还是莫要强求的好,宋少侠值得更好更清白的女子相配。” 朱长龄说完,就一脸冷淡的拽出自己的衣袖。 看着不请自来的张三丰等人,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 “张真人驾到,朱某有失远迎,还望张真人莫怪。 不知张真人登门所为何事,只是眼下朱某事多,恐招待不周,各位请吧!” 张三丰看着朱长龄明显送客的模样,顿时无奈的笑了笑。 “朱施主莫恼,今日之事,实乃我武当之错。 贫道此次前来,一是特地为此道歉,二是商议一下青书与月儿的婚事。 还请朱施主莫要着急离开,为了儿女幸福,我想我等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朱长龄想起自家女儿的叮嘱,只是稍微抻一抻,拿拿乔,不能让人感受不到希望,于是脸色也好看了几分,有些纠结要不要顺从张三丰的话。 张松溪见朱长龄脸上有所松动,忙上前一步,对着朱长龄拱手一礼。 “朱兄,今日是在下被猪油蒙了心,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在下深知有错,愿意向朱兄和月儿负荆请罪,还请朱兄责罚。” 朱长龄看着张松溪一脸诚恳拱手道歉的模样,连忙慌乱的避开他的大礼。 瞥了眼一脸期待的宋青书,有些“勉为其难”的应了下来。 “既如此,朱某若再推辞,倒是显得不识好歹了。 只是婚事……哎,张真人,各位屋里请吧!” 朱长龄一脸便秘的叹了口气,这才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青书见朱长龄终于松口,顿时面色一喜。 同样的宋远桥等人也稍微松了口气,看着护卫收拾的行李,就怕朱长龄真的恼了执意离开,让他们连商议的余地都没有。 张三丰等人刚落座不久,就看着凉月眼睛微红的被人从闺房请了出来,显然刚刚是哭过的。 凉月只是的淡淡的看了眼张三丰和宋青书等人,对着朱长龄福了福身,便乖巧的站在朱长龄身旁,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宋青书看着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凉月,顿时心疼不已。 “月儿。” 凉月眼睫微颤,只低着头不去看他。 宋青书见她如此反应,心里更是又痛又悔。 张三丰看着两人之间的反应,又看了眼朱长龄有些难看的脸色,率先开了口。 “朱施主,月儿,先前在山上,松溪说的话未免太过分了些,松溪来此也是特意来道歉的。 贫道为人师表,教育无方,才让他口出妄言,在此,贫道亦要向朱施主和月儿赔罪。” 张松溪和宋远桥见自家师父起身,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单手立于胸前对着朱长龄和凉月行礼。 朱长龄和凉月见状,连忙起身避让,看他们弯下腰,凉月有些惶恐的上前托起张三丰的身子,又去扶张松溪和宋远桥。 “太师父,大师伯,四师叔您这是做什么,月儿怎可受您三位如此大礼,这不是要折月儿的寿吗? 事情都过去了,说到底也是月儿太过敏感所致,若真要论起对错,月儿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朱长龄接收到凉月的眼神,立马开口道: “您几位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能如此纡尊降贵的向我等赔罪,我朱长龄和真儿又怎会真的斤斤计较。 我儿所言极是,张真人,宋大侠,张四侠,此事说到底不过是话赶话引起的误会一场。 小女都被我宠坏了,性子难免娇纵了些,若有不对的地方,也请诸位海涵。 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不知张真人,宋大侠,张四侠可否赏脸,让朱某有幸能请几位吃个便饭,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宋远桥闻言,顿时一脸喜色的看向张三丰,见张三丰微微点头后,这才连忙开口应承下来。 “朱兄盛情,我等就却之不恭,那就叨扰朱兄了。” “宋大侠客气了,请!” 朱长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抬步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直接向斜对面的桃源居行去。 第27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1 朱长龄只要不做坏事,不动什么坏心眼,人还是不蠢的。 席间面面俱到,无论是吃食还是酒水都按照众人的喜好添置。 同时也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置办,丝毫不见怠慢之色。 张三丰等人越观察越是满意,无论是朱长龄的人品还是为人处世,明面上都对得起忠良之后的称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宋远桥看着给凉月频繁布菜的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虽然有些心塞,但凉月拒绝了两次后,便不再阻止宋青书的动作,显然对青书也是心软了。 顿时心里一喜,觉得有门,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心里对两人之间的婚事不免也期待起来。 气氛被烘托的恰到好处时,宋远桥看着张三丰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朱兄,实不相瞒,今日除了赔罪之外,我等也是为了商议青书和月儿的婚事而来。” 朱长龄闻言,夹菜的动作一顿,有些迟疑的放下筷子,欲言又止的看了自家女儿,又瞥了眼眼神亮晶晶的宋青书,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 宋远桥见朱长龄面露迟疑,生怕他心中还有什么芥蒂,忙说道: “朱兄应该也能看出,青书对月儿这丫头是真心喜爱,月儿对青书也并非无情。 不知朱兄对我儿可还满意,若朱兄不嫌弃,不如咱们就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定下来如何? 有我师父为他们二人主婚,武当必不会委屈了令爱,不知朱兄意下如何?” 朱长龄闻言,有些意动,有心想要立时答应下来,又怕会让武当中人认为自己上赶着嫁女儿,坏了他费劲经营出的形象,于是笑呵呵的问凉月: “真儿,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日子是自己过的。 为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早年间就答应过你,婚姻嫁娶必要遵循你的意见,不知你对这门婚事是如何看待的?” 凉月偷瞄了眼宋青书,见他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顿时脸色微红,连忙装作害羞的嗔怪道: “爹,您老糊涂了不成?我何时如此说过,您怎么说,女儿怎么做便是。” 朱长龄见她如此反应,纵然知晓是假的,可依旧忍不住抚掌大笑。 “哈哈……好,既然如此,宋大侠,张真人,张四侠,请恕朱某高攀了。 若诸位不嫌弃,朱某对这门婚事自然是求之不得啊。 要说论数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佼佼者非武当不能相比。 尤其是青书贤侄出身名门,仪表堂堂又对我儿痴心一片。 这样的好女婿说实话要说放弃,老夫也是纠结了许久啊。 好在他们二人良缘难断,也算是好事多磨啊!” 朱长龄的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说的宋远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能说,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拿捏这帮正人君子,朱长龄还是很有一套的。 张三丰到底是老江湖了,见朱长龄如此好说话,于是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掐算了一番试探道: “既然如此,那亲家,咱们的议婚和下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选在今日如何? 下下月初十是难得的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时间上虽然也有些仓促,可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通知各门各派前来观礼。 不知亲家对这亲迎之日可有想法?” “这……” 朱长龄闻言顿时一脸为难的皱了皱眉,下下月初十,那距今也只有一个月零十几天了,时间上是有些紧张。 朱长龄有些迟疑的踌躇了片刻,这才试探着开口道: “不瞒张真人,说实话,对两个孩子的婚事,二人的年岁摆在那里,朱某又想抱外孙,自然也是希望宜早不宜迟的。 只是下下月初十,真儿从小备下的嫁妆,一些大件怕是运不过来的。” 张三丰等人闻言,忍不住愣了愣,他们着实没想到朱长龄纠结的点居然是在这里。 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朱长龄此举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样真心为女儿打算的父亲,在江湖中并不多见。 宋远桥看着自己儿子瞬间黯淡的眼神,到嘴的话忙不迭的又咽了回去,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笑呵呵的道: “朱兄爱女心切,你我同为父亲,真是令我汗颜啊。 不过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规矩,嫁妆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朱兄切莫太过在意。 何况只要月儿嫁入我武当,武当自然也不会亏待了月儿,朱兄尽管放心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长龄自然也不好再拿乔推拒,于是笑眯眯应了下来。 “呵呵,既如此,便听张真人和亲家的,下下月初十便下下月初十吧。” 朱长龄说罢,就见宋青书顿时喜笑颜开,傻笑出声,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看他那看着凉月的眼神更是粘腻的仿佛能拉出丝来。 宋远桥假意咳了咳,提示宋青书收敛收敛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宋青书只顾着傻乐,哪里还听得见宋远桥的咳嗽声,还是被宋远桥用脚狠狠踢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 众人的反应不免让凉月耳廓泛红,腾的站起身来,匆匆撂下一句。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便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宋青书见凉月离开,也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行了一礼。 “太师父,爹,岳父大人,四叔你们慢用,我……我去看看月儿。”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便转身追着凉月去了。 宋远桥看着宋青书急切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这臭小子。” 这句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为了这对小儿女,气氛一时间倒是热切的很。 商量起了婚礼的流程和细节,叫来小二取来纸笔写下婚书的过程倒是异常的顺利。 朱长龄郑重的收起婚书,这才默默的彻底放下心来,总算是尘埃落定,定好婚期了。 干脆利落的饮下杯中酒,整个人虽然轻松了,但一丝对女儿嫁人的不舍却不免浮上心头。 “说来惭愧,朱某就这一个女儿,自小便如珠如宝的宠着长大,不免便养的有些娇纵任性。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日后她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海涵,莫要与她计较,多多担待才是。” 几人看着朱长龄眼底隐约可见的不舍和泪花,自然无有不应,纷纷出言宽慰,武当定然待凉月如亲生女儿般疼爱, 第27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2 回武当的路上,宋远桥拐了个弯儿去了逍遥谷,儿子定下了亲事,自然要告知夫人一声。 张三丰和张松溪一路沉默着走在台阶上。 张松溪到底还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忧虑。 “师父,您为何这般仓促的为青书定下娶亲的日子?要知道无忌他……” 张三丰闻言负着手叹了口气,眼神中也带着几分忧虑,抬起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他又如何能不考虑无忌呢?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在无忌不在的时候,将青书和凉月的婚事变成定局。 “你觉得为师是不是有些不顾忌无忌的感受,是吗?” 张三丰扭过头来看向张松溪反问道。 张松溪沉默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徒儿知道无忌那孩子舍不得她,如今在他不在中原的日子里喜欢的女子另嫁他人为妻,这样的伤害他怎么受得了? 何不……何不等转个年来,无忌从海外回来,好歹还能争取一下,让他不留遗憾!” 张三丰脚步一顿,摇了摇头,脸色也带着几分沉重,他何尝想如此呢?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再等下去月儿那丫头也不会回头了。 松溪,要知道世间万物唯情难测,唯意难平。 若是等无忌回来,三人的情感纠葛不休,若是真的如此,那才是害人害己。 让为师怎么对得起翠山和素素的在天之灵?到时候又让青书那孩子如何是好? 明知结局如何,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徒孙了,难道还要再对不起另一个吗?” 张松溪闻言顿时沉默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无论怎么处理都会伤害到一方。 月儿和无忌相伴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这事儿拖得越久,对无忌的伤害反而更深一分。 就在张松溪陷入沉思的时候,张三丰复又问道: “松溪,你觉得若是青书迎娶月儿为妻后,无忌那孩子会如何?” 张松溪想到张无忌的性格,善良敦厚且十分重情,但遇事却又总是犹豫不决。 “无忌那孩子若是知道月儿另嫁,定然会伤心难过,痛彻心扉。 但是,木已成舟,以无忌的性格,也定然不会做出破坏青书和月儿夫妻之情的事情。 我想那孩子在伤心难过一阵子后,他可能便会尝试着放下吧。” 张三丰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悠远。 “那反过来,你觉得青书会如何?” 张松溪不假思索的道: “青书天资不凡,年少成名,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大,颇有些心高气傲。 但遇到情字一关竟方寸大乱,暴露了掩藏已久的心计和城府,好在他端方重义,并未犯下大错。 他自喜欢上月儿那丫头,陷入痛苦纠结,直到月儿和无忌解除婚约,这才不遗余力的去为自己争取,执着忠贞,敢想敢做。 现在眼看着就要得偿所愿,和月儿结为夫妻,那他断然没有再放手的可能。” 张松溪说着,脑海中便不由自主浮现出宋青书看着凉月时那满是情意的眸子。 那样的深情任何人都能看得分明,让他放弃无异于是在逼疯他。 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人性的恶。 想到此,他顿时便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张三丰见状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为担忧的一点。 “青书那孩子看似谦和有礼,骨子里却是个极为固执的性子。 因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时间久了,与其让三个人都痛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让无忌那孩子彻底死心,待到情伤愈合后,另寻良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是真的拖下去,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无法挽回。 如今,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日后如何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张松溪默然,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凉月的决绝注定了会与无忌错过,如此这般,倒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 武当这边紧锣密鼓的开始筹备婚礼,发送请帖,而凉月和宋青书二人泛舟湖上,相互依偎着欣赏着江水的碧波荡漾和夕阳西下的的绝美画卷。 宋青书庆幸的紧紧抱着凉月,他差一点就失去拥有她的机会了,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现在,她就在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那么真实,那么美好。 “月儿,我好庆幸当初想要碰你没有成功,我也好感激你和张无忌没有发生什么。” 宋青书的声音在凉月的耳边响起,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凉月闻言轻轻的笑了笑,扭过头看向宋青书,眉眼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宋青书,若是我真的和张无忌发生了什么,你会怎么做?” 宋青书低下头看着凉月那亮晶晶的眸子,哪怕只是假如,他都疯狂的想要杀人。 “月儿,倘若张无忌真的碰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他,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那你不怕杀了他,你爹他们不会放过你吗?你要是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也不在乎吗?” 宋青书闻言顿时便笑了,他的眼神中满是凉月的倒影。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哪怕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我亦在所不惜。 月儿,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只要你一人足矣。” 凉月没有意外,她自然知道宋青书的占有欲有多强,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心中有所触动。 当然,也仅仅只是触动一下而已,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合欢宗出身的女修,就没有一个是守身如玉的。 撩拨男人就是她们修行的第一课,她对张无忌有心无心的亲密也有不少,此刻面对宋青书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 凉月舌尖轻扫过唇瓣,露出一抹勾魂的笑。 宋青书紧盯着凉月微微湿润的红唇,回想起昔日的触感,他下意识的伸手箍住凉月的腰,修长的手指摩挲上凉月的唇瓣,声音沙哑的道: “月儿,这里除了我,他有没有碰过?” 凉月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她都主动撩人了,这厮竟然忍住了,还真是难得。 她眨了眨眼,看着宋青书那隐忍的眸子,心念一动,主动往前凑了凑。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了。” 宋青书的眸子顿时便暗了下来,狠狠的禁锢住凉月,吻住凉月的红唇。 宋青书只觉得无边的戾气升腾,快准狠的攫取着凉月的唇瓣,细细吮吸着每一处角落,舌尖辗转研磨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 直到感觉怀中的人儿呼吸急促,身子骨都软了下来,这才放开凉月,但是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凉月,一字一顿的道: “月儿,除了这里他还碰了哪里?” 凉月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看着宋青书那危险的目光,她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说了实话的,宋青书绝对会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她咽了咽口水,虽然有些兴奋,但她没有暴露癖,四面都是船,船上又都有人。 若是宋青书真的不管不顾,来场现场直播,想想画面就太美,有些接受不了, 她干笑两声,谄媚的道: “没有没有,青书,他这个人纯情的很,什么也没有碰到。” 宋青书闻言顿时便笑了, 笑容中带着几分恶劣,抱着凉月的手微微收紧。 “月儿,纯情的人会和你接吻吗?” 凉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了下来,看着宋青书危险的目光,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青书,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凉月现在严重怀疑,她刚刚脑子抽了才主动去撩宋青书, 这丫的根本就不好糊弄。 第27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3 宋青书似笑非笑的看着凉月,低下头在凉月的耳边轻轻咬了一口,声音沙哑的道: “哦,是吗?月儿准备怎么解释呢?” 说完手微微用力,凉月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又贴近了宋青书几分。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宋青书身体的变化。 她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想要拉开些距离,然而宋青书却不给凉月这个机会,抱着凉月的手又紧了几分。 “月儿别乱动。” 看着宋青书眼底的欲色,她干笑两声,硬着头皮道: “青书,你小心点儿,水挺凉点,船翻了会着凉的,着凉了耽误了成亲怎么办?” 宋青书眼神直勾勾的就这么看着凉月。 凉月无奈的撇了撇嘴,立马装怂。 “我和他就亲了两回而已,真的!他做的那些还没有你过分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软糯和讨好的意味,宋青书又气又笑。 运起内力挥掌打向水面,小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嗖”的一声便窜了出去,迅速的和其他的船只拉开距离,向着远处的芦苇荡飘去。 宋青书将她从船头抱到船舱,放下帘子任由小船随波追流。 将头埋在凉月的颈窝处,贪婪的呼吸着,想要将她的味道刻入骨髓,之后便在她的脖颈处细细亲吻啃噬着。 凉月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像火一样灼烧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 “宋青书,会有人看到的。” 她试图推开他,但他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无法挣脱。 “难受,月儿帮帮我!” 凉月脸颊微红,被宋青书抓住的手掌放入一物,借着船舱内朦胧而幽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与紧张交织的气息。 宋青书那带着占有性的低喃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船舱内回荡,仿佛要将她的理智也一并淹没。 月上柳梢头,夜风微凉,轻轻拂过二人微微汗湿的面颊,带走了他们身上因情欲而起的热度。 宋青书紧紧抱着凉月,仿佛要将她融入骨子里,那强烈的独占欲使得他贪婪地闻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这味道刻入灵魂深处。 凉月本就被他的举动弄得不上不下,他倒是爽了,自己除了浑身被啃了个遍,就只剩下口干舌燥了。 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身体,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猛灌了两口冰凉的茶水,狠狠的放下水杯,对着宋青书腰间的软肉就是一拧。 宋青书被拧的龇牙咧嘴,却依旧犹如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慵懒愉悦的对着自己的主子炫耀。 “月儿的味道,像是最醉人的人间鲜酿。” 凉月被他话里的深意弄得面红耳赤,娇嗔的翻了个白眼。 将凌乱的衣物打理整齐,这才出了船舱,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稀稀落落的烛火。 “青书,再不回去,我的清白或许又有人怀疑了。 虽然我们之间也确实不怎么清白。” 宋青书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显然是又升起了对张松溪的不满。 他从船舱内走了出来,站在凉月的身边,目光沉沉的看着远处的灯火,声音中带着几分凉意。 “月儿,我不会让武当有下次质疑你的机会。” 凉月闻言顿时便笑了,她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知道宋青书对张松溪不满,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情颇为愉悦。 二人回到朱记商铺的时候,朱长龄已经休息了。 商铺的小二告诉她,朱长龄下午奔波于牙行和各个银楼之间,想要买个大宅子为小姐发嫁并为小姐置办些中原时兴的嫁妆。 另外还安排了山庄护卫一部分赶回仁义山庄将夫人接过来,并组织护卫队护送嫁妆。 凉月闻言心中一暖,如今她这个便宜爹确确实实是在为她奔波劳碌,这个情她自是要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也快下去休息吧!” 凉月看着小二哈欠连天,摆了摆手示意他抓紧下去休息。 她则和宋青书回了房间,洗漱过后,二人身着寝衣躺在雕花大床上,凉月一脸期待的问宋青书。 “青书,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青书抱着凉月,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提起母亲,一脸微笑的道: “我娘是个很温柔娴静的女人,她出身襄阳的大户人家。 祖上也曾与名动江湖的郭大侠有些联系。 凭着过目不忘之能,因此她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儿女。 只是后来战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被我爹所救,二人日久生情这才成亲。 成亲后,我娘便随我爹来了武当定居在逍遥谷避世不出。 不过自从我下生以来,我娘便时常生病,看起来总是柔柔弱弱的。” 提起母亲的病情,宋青书脸上忧心忡忡。 凉月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既然是生病,那就给娘好好看看,我略懂些医理,总能调养好的。 要是我都调养不好,等张无忌回来,那就让他给娘看看。 他师承蝶谷医仙胡青牛,想必他定然能看出娘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宋青书抿了抿唇,听到张无忌的名字他就有些不适。 “嗯!” 声音闷闷的,颇有些不情不愿,凉月自然也听出来了。 凉月安抚的亲了亲宋青书的脸颊。 “你啊,醋劲怎么那么大? 在我看来,我家青书你比张无忌有前途多了。 你呀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可不能因为嫉妒张无忌就失了形象。 将来我们夫妻势必要成为站在江湖武林顶尖的存在,人人艳羡 。 只怕到时候人人都要鄙夷无忌他有眼无珠了,这么一想是不是心里好受点了?” 宋青书果然嘴角微微扬起,他倒不是因为张无忌被人鄙夷而心情愉悦。 而是因为凉月那一口“我家青书”,一句“我们夫妻”便让他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 抱着凉月,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 “嗯,好受多了,还是月儿会安慰人,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好。” 凉月打了个哈欠,往宋青书怀里钻了钻,闭上了眼睛。 宋青书看着凉月安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才抱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月落星沉,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秋风偶尔拂过窗棂的声音。 第27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4 第二天,凉月是被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这才起身穿衣。 宋青书刚好端着洗漱的水进来,看着迷迷糊糊的凉月,上前将拧干的帕子递给她。 “月儿,你醒了,洗把脸用早膳吧。 朱伯伯已经随牙行的人出门了,说是要去看宅子,让我们自行安排,不必管他。”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接过帕子随意的抹了一把脸,这才清醒了几分。 看着宋青书已经摆好了早膳,便坐在桌前开始用膳。 “等会儿我们去逍遥谷看看吧,你不是说你娘还养了一只金丝猕猴吗,不如我们去逗逗它。” “好!” 宋青书闻言顿时便笑了起来,他知道月儿定然是为了替他分忧,给他娘看病才提议去逍遥谷一趟,逗金丝猕猴不过是顺带的。 为凉月亲手夹了一个汤包,看着她用下,自己才吃了起来。 二人用过早膳,便和朱长龄留下的护卫说了一声,便朝着逍遥谷的方向行去。 逍遥谷地处武当山下的一处峡谷之中,地势偏僻,连绵十余里,风景极为秀丽。 是武当山上弟子家眷不愿被外人打扰的隐居之地。 谷中零星分布着几百户人家,算得上是武当山下的一处世外桃源。 因为凉月和宋青书二人脚力不错,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逍遥谷的入口。 初入谷内,凉月只觉得此地周山环抱,绿树成荫,湖水如镜,山花烂漫,姹紫嫣红。 栈道、桥梁下方溪水潺潺,偶尔清澈碧绿的水面上还会悠闲游弋着几只黑白天鹅。 谷内木质的房屋建筑,在树林间若隐若现,错落有致,看起来颇有几分水墨山水的意境。 沿着蜿蜒的山路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听到谷中隐隐传来几声猴叫。 凉月顿时便来了兴趣,拉着宋青书便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 穿过一片竹林,便看到一棵苍劲的古树上,一只体型娇小毛发金黄的小猴子正坐在树枝上,手指灵活的扒着橘子皮。 小猴子的尾巴长长的,长得十分讨喜可爱,凉月顿时便喜欢上了,便想要上前摸一摸它的毛发。 可这小猴子见到生人,“嗖”的一下便窜上了树顶的最高处。 凉月见状顿时便有些悻悻,宋青书看着凉月一脸失望的模样,柔声安慰道: “月儿不必失落,这些小东西向来机灵的很,只要给它们吃的就能将它们哄过来,若是两手空空,它们是不会靠近人类的。 不过我娘亲手养大的那只就不同,它极通人性,哪怕是没有吃的,只要喊它的名字,它便会任你抚摸,绝不会伤人。” 凉月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树顶上的小猴子,这才转身和宋青书离开。 “青书,这里可有意思,你小时候便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嗯,我自幼便生活在此处,直到七岁习武,才被我爹带上武当山。 只是我爹他俗事缠身,不能常伴我娘左右。 所以即便我被带上山,也会常常被我爹送回来给我娘解闷。 只是我娘她身子不好,不能陪我太久,大多数时间都是阿猕在陪我玩儿。” 说到此处,宋青书握着凉月的手不由紧了几分,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凉月,语气认真的说道: “月儿,我绝不会像我爹一般,让喜欢的人时常忍受孤寂,不能陪伴在侧。 我不允许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一定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凉月闻言心中不由一暖,抬头看着宋青书深情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难怪武当能养出青书你这般灵秀的人物。 除了钟灵毓秀的秀丽环境,原来也离不开我们人美娴静的美人娘亲。 青书,我真的真的太喜欢你了。” 宋青书被凉月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欣喜若狂,握着凉月的手,笑得一脸傻气,忍不住确认道: “月儿,你……你说什么?是说喜欢我了对吗?” 凉月看着宋青书激动到结巴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实在可爱的紧,便故意逗他道: “我有说吗?我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了!” 说完,便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笑着跑开了。 宋青书看着凉月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没有听错,月儿我没有听错,我分明听见你说喜欢我了,哈哈哈哈,月儿喜欢我。” 谷中顿时便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惊起林中一片飞鸟。 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在谷中追逐笑闹了好一会儿,这才朝着看到一处竹林环绕的精致小院。 院墙外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看起来便给人一种宁静雅致的感觉。 看着院门,凉月有些羞涩后退半步,整了整衣角,抚了抚发髻,这才轻声问道: “青书,我这般打扮,会不会显得太过随意?今早上你怎么也不提醒我换身衣裳。” 宋青书看着凉月一脸紧张的模样,顿时便觉得眼前之人可爱的紧。 上前拉着她手,柔声说道: “月儿天生丽质,穿什么自然都是好看的,我娘她性情温和,定然会喜欢你的,你不要紧张。” 院中本就在侍弄花草的宋夫人隐约听到门口动静,放下洒水壶,款款而来。 只见自己儿子正安慰着一个容色惊艳,肌肤雪白的女子,眼里的深情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心仪的那位姑娘。 宋夫人见状,心中不由暗赞一声,好个绝色倾城的美人,怪不得自己儿子念念不忘为之疯魔。 凉月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紫衣长裙,容貌清雅秀丽的女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气质卓然,温婉如初,心中不由暗暗赞叹。 看来宋青书的长相果然随他母亲多一些。 一直关注着凉月的宋青书此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家娘亲已经站在了门口。 连忙拉着凉月走上前去,笑着介绍道: “娘,这就是孩儿的心上人月儿。” 说完,又转头对着凉月说道: “月儿,这便是我娘。” 凉月闻言,连忙对着宋夫人福了福身子,柔声道: “夫人安好。” 宋夫人温婉的上前扶起凉月,柔声说道: “月儿不必多礼,一路走来累了吧,快进屋。” 宋夫人拉着凉月的手往院内走去,连自己儿子都没有看一眼,心神全部放在了眼前这个准儿媳身上。 牵着这姑娘的手,宋母只觉得手感纤细柔软,手掌温热,心中好感更甚,再仔细打量着,真是越看越喜欢。 三人一同进了屋内,宋夫人拉着凉月坐在自己身旁,笑着安排道: “青书,今日我新做了桂花糕,你去厨房端来给月儿尝尝。” 宋青书闻言看了一眼凉月,见她没有反对,这才起身去了厨房。 宋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暗笑,看来自家儿子对这姑娘真是情根深种,极为在意。 宋夫人爱屋及乌,也不免对凉月更加真心,拉着凉月的手,轻声道: “月儿可有什么小习惯,你仔细和伯母说说,回头我为你们布置婚房的时候,也好按照你的习惯好好布置一番。” 凉月闻言,一张小脸顿时染上一抹薄红,但还是笑着道: “伯母,我对住处是不挑的,您看着安排就好,若真有什么不习惯的,等住进来后再改也不迟。” 宋夫人看着凉月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模样, 心中不由的越发高兴。 这姑娘说的越是坦然,就证明她是真心对待青书,是想要好好和青书过日子的。 心中那层关于凉月和张无忌情感纠葛的担忧也散了大半。 拉着凉月的手便又说起了宋青书小时候的事情,只把凉月逗得掩嘴轻笑。 第27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5 不一会儿,宋青书便端着桂花糕走了进来,将盘子放在桌上,对着凉月道: “月儿,快尝尝我娘做的桂花糕,这可是她的拿手糕点。” 凉月看着面前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糕点,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便在口中弥漫开来,香甜软糯,口感细腻。 “嗯,真的很好吃,伯母的手艺真好。” 宋夫人闻言,顿时温婉一笑,柔声说道: “月儿喜欢便好,以后若是想吃了,伯母给你做。” 凉月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站着的宋青书看着凉月和自家娘亲相处如此融洽,心中也不由的暗暗高兴。 “娘你和月儿说什么呢,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凉月捂嘴轻笑,想到刚刚宋母说起宋青书小时候的糗事,忍不住打趣道: “伯母刚刚和我说你小时候为了和阿猕一样能时刻留在她身边,不去山上练武,也吵着闹着要当个女孩子,甚至还偷了阿猕的小裙子穿在自己身上。 青书,你别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女子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宋青书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谴责的看了一眼自家娘亲,只见自家娘亲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娘,你怎么把这些糗事都说给月儿听? 月儿,你别听我娘乱说,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才做出来的荒唐事。” 看着宋青书一脸无奈又带着些许窘迫的模样,凉月和宋母顿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屋内的气氛顿时便更加融洽起来,宋青书看着自己娘亲和月儿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也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流。 这种岁月静好,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真好。 “娘,月儿听我说你体弱多病,这次来也是想给娘把把脉看看能不能给娘调养一番。” 宋母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凉月,神色柔和的问道: “哦?月儿竟还会医术?” 凉月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会一些,青书提起伯母体弱,总是忧心忡忡,我便想着给伯母看看,希望能帮上一些忙。” 听着凉月如此说,宋母心中不由的更加高兴,不管能不能治,至少证明这姑娘是真的在意自己儿子,对儿子也是真的上心,否则也不会想着替自己调养身体。 心中如此想着,宋母便伸手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了凉月。 “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年轻时中了剑伤,失血过多,后来又难产造成血崩,身体就落下了病根。 这么多年来也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补血益气药,但都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尤其是一到冬天身体不适便会加重,手脚冰凉不说,还浑身无力泛疼,头目眩晕的。” 凉月闻言,细细的为宋母把着脉,指尖感受着宋母的脉道变化。 “弦细涩脉,脉搏时断时续,再结合伯母的面色苍白,确实符合伯母所说的症状,这是很明显的肝郁血虚之症。 不知伯母吃的可是四物汤和八珍丸之类的药物调理?” 宋母点点头,一脸无奈的道: “我这些年一直就是把四物汤当水喝,补血益气的红枣,阿胶,桑葚等物也是每日不断,只是效果并不显着。” 凉月沉思了片刻,这才抬头看着宋母道: “伯母的症状用四物汤和八珍丸调理也确实是对症下药。 只是伯母的身体亏损严重,这些药物虽然能温补回来一些,但药效却有些缓慢。 想必伯母体弱平素也不爱动弹吧?” 宋母略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宋青书,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也没什么事情,便不爱动弹。 夫君和青书也常劝说我多出去走走,可我这身体,走不了几步便觉得乏累的很。 有他们陪着尚还好点,可他们父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来谷中居住。 我想与其给别人添麻烦,还不如安静的呆着。” 凉月闻言,顿时明白了宋母的症结所在,看着宋母轻声说道: “伯母可知人体的血都是由气推动着运行的,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 伯母总是坐着不动,那气血运行也会逐渐缓慢,久而久之便会形成恶性循环。 虽然看似吃了很多补血益气的药物,但身体的气机不畅,血液运行缓慢,甚至停滞。 时间一长便会形成淤血,阻塞脉道,新血不生,症状反而还会加重。” 听着凉月如此说,宋青书不免责备的看了眼宋母。 “娘,我和爹都嘱咐你在家也要多起身走动走动,哪怕练练太极拳的花架子也是好的。” 宋母有些心虚的不敢与儿子对视,只是略带委屈的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娘自小便是按大家闺秀培养起来的名门淑女。 虽有一肚子武功心法,却半点功夫不会,别说只是练练花架子的这点苦都吃不了。 娘就是每日里多在院子里走动两步,都会觉得累。 你和你爹又不能时刻陪在我身边,我还不如安静的坐着,省的第二天浑身酸痛的爬不起来。” 宋青书顿时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而凉月则是有些好笑的看着母子二人摇了摇头。 “伯母体弱,运动之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来。 只需每日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简单的做做拉伸动作,再在院子里慢慢走走。 累了便休息一下,让身体微微出汗,等身体逐渐适应了再增加一些运动量。 如此既能锻炼身体,也不至于太累让伯母第二天爬不起来。 我再加以针灸辅佐,如此,也不会让伯母的身体承受不住。 至于药物方面,月儿也会重新给伯母配一些药,咱们多管齐下。 如此,想必伯母的身体不出一个月便会有所改善。 等身体有了力气,人不知不觉间也就变得爱动弹了。” 宋母听着凉月如此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被儿子和儿媳妇儿教导该怎么锻炼身体,顿时便不由的让人有些脸红。 凉月写了一份芍药甘草汤代替四物汤,和一份助眠的枣仁安神汤,让宋母服用。 芍药养肝血、柔肝止痛,甘草补脾益气、缓急止痛,两者相辅相成,最能缓解因血虚引起的筋脉失养,筋脉拘挛的症状,对于宋母的病症正好适用。 而枣仁安神汤里的酸枣仁、茯苓、知母和川穹等中药材可以宁心安神,夜里不至于频繁失眠,睡的好了,白天的精神状态才能好。 如此,身体才能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第27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6 看着凉月如此尽心尽力的为娘亲调养身体,宋青书看向凉月的目光便更加的深邃温柔。 见凉月针灸完成后,宋青书看着凉月脸上露出的疲惫之色,不免心疼不已。 “月儿,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等吃完饭你再好好休息。” 凉月此时也确实有些累了,毕竟今日这一上午还确实没有消停过。 便也不逞强的点了点头,宋青书对自家娘亲点了点头,便迫不及待的陪着凉月去了自己以前所住的房间,让她休息。 宋母见状,只是一脸揶揄的看着两人。 “月儿辛苦了,快去歇一歇,要不然青书要心疼了。” 凉月听着宋母如此说,只是略带羞涩的瞪了眼宋青书,便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宋青书见状,则是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娘亲,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娘亲竟然也有如此调皮的一面。 看着儿子急匆匆的去追,宋母只觉得心情大好,就连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宋青书追上凉月,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屋内陈设虽然依旧,可却多了许多喜庆的大红色。 床上的被褥被换成了大红色的锦被,一旁的桌子下面还有一箩筐用红纸包裹的铜钱,床边的架子上一身大红色的金绣祥云大袖婚服格外显眼,就连梳妆台的台面上都放着几支精致的金簪、金钗、金步摇以及和各种玉制的珠宝首饰。 凉月打眼一看,便知道这是宋母为两人准备的婚房。 宋青书看着凉月略带羞涩的面容,轻声道: “月儿,这是我娘为我们准备的房间,你若是有不喜欢的,或是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我即刻便找人来办。” 凉月环顾四周,看着屋内喜庆的陈设,心中也不免满意。 这里只是暂住,从昨日定下婚约,宋母拖着病体能弄成这样显然也是都用了心的。 更何况武当山上还有婚房,她也不会一直在武当山长住,总归是要回仁义山庄的,她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青书无需再添置些什么。 你就快去陪陪伯母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去找你,你陪我一起逗逗你娘养的金丝猕猴。” 宋青书听着凉月如此说,便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月儿,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陪陪娘亲。 等午饭好了,我再来叫你。” 凉月轻轻点头,便看着宋青书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后,凉月便躺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闻着被褥上阳光的味道,不由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宋青书陪着自家娘亲说话,不一会儿,一直为宋母做饭收拾家务的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进了院门。 “哎呦,是青书回来了,幸好我多带了些菜过来。 我想着青书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新郎新娘婚前几天不好见面,想必青书怎么着也得回来陪陪你娘。 没想到今日青书竟然真的回来了,我这就去多做几个菜去。” 宋青书闻言,对着那妇人笑着拱了拱手。 “有劳俞大娘了,这些年辛苦大娘照顾我娘了。” 俞大娘听着宋青书如此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嗨,咱们邻里邻居的,青书这是说的什么话。 更何况你爹娘不仅给我们安排了住处,也付我工钱,我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嘛。 你娘性子好,又心善,能照顾她我也乐意。 我家里又没个一儿半女的,要不是你俞大叔身子骨不利索,离不了人,我还真想天天过来贴身照顾你娘呢。” 俞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提着篮子往厨房走去。 宋青书见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跟着进了厨房。 “大娘,月儿爱吃些清甜爽口的菜肴,劳烦你多做些,等会儿月儿也能多吃一点儿。” 俞大娘顿时一脸揶揄的看了眼宋青书。 “呦,这才刚定下亲事第二日,我们青书就已经把媳妇儿领过来给你娘看看了? 还是我们青书会疼你娘和媳妇儿了啊,这点儿好,不像你爹。” 俞大娘一边说着,一边将篮子里的菜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宋青书有些脸红,可并没有反驳,俞大娘见状,顿时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笑着应了下来。 “青书你放心,大娘知道该做些什么,保证让未来的新娘子满意。 我一定多做一些清甜爽口的菜。” 很快,俞大娘煎炸烹调,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就这么端上了餐桌。 其中不乏一些甜口的红豆糯米粥,清调莴笋丝,蜜汁银耳,雪衣蒸南瓜等菜肴。 俞大娘将最后一盘糖醋鱼放在桌子上,便对母子二人道: “行了,菜齐了,青书快去叫你的小媳妇儿过来吃饭吧,凉了口感可就变差了。”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站起身,快步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俞大娘见状,只是一脸揶揄的对宋母挤眉弄眼。 “看来我们青书这次是真的栽了啊。” 宋母见状,也是一脸笑意的摇了摇头。 “青书从小就性子沉稳,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呢,果然啊,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了。 对了俞婶,今天中午你辛苦了,忙活一场就留在这里吃吧,别回去吃了。” 俞婶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你俞叔哪回不是在家等我回去一起吃,我就不留下来吃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好好吃饭。 我都留了我家的那份了,你放心,我亏待不了自己。” 俞婶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拍了拍手就回厨房提着装着食物的篮子离开了。 凉月这一午觉睡的十分香甜,直到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看到宋青书放大的俊脸,正一脸享受的亲吻着她。 凉月轻轻推了推他。 “唔~” 沙哑软糯的呜咽声,和胸前的推力顿时让闭眼含住她唇瓣的宋青书睁开了双眼,并稍稍抬起了头。 凉月这才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直到感觉身下的人呼吸渐渐平稳,顿时将手臂一收,把人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月儿,该起床了, 俞大娘已经做好午饭了,娘还在等我们呢。” 凉月闻言,这才想起之前说过,休息一会儿两人还要陪宋母一起吃饭。 第27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7 凉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要陪伯母一起吃饭嘛,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 说着就要挣脱宋青书的怀抱起身,却被宋青书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娘又不会怪你,再说午睡的习惯或早或晚,没必要为了一顿饭刻意去改变。” 宋青书温柔的弯下腰为凉月穿上鞋袜,拉着她起身,又仔细的为她整理好衣裙,伺候她洗手后,这才拉着她的手往正厅走去。 宋母听到声响,看到二人相携而来,顿时一脸笑意的招呼凉月。 “月儿快坐下,青书说你爱吃清甜爽口的菜,就让俞婶多做了一些。 月儿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 说着就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在凉月面前的盘子里。 凉月见状,顿时一脸笑意的夹起来尝了一口。 “伯母,很好吃,我很喜欢。 俞大娘的手艺很好,酸甜度掌握的恰到好处,鱼炸的也是外酥里嫩,很是可口。” 听着凉月如此说,宋母顿时一脸笑意的给她又夹了一筷子莴笋丝。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月儿太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凉月见状,顿时一脸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多谢伯母,我自己来就好,您也吃吧,不用一直照顾我。” 说着,凉月也给宋母盛了一块蜜汁银耳。 “伯母,您也尝尝这个蜜汁银耳,桂花蜜益气安神,银耳护肝保肝,很是适合您呢。” 一顿饭三人吃的其乐融融,气氛好不温馨。 饭后,凉月刚要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宋母出声制止。 “月儿,你放着,等会儿我来收拾就行,哪有第一次上门就让你干活儿的道理。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让青书陪你出去转转。 阿猕就在屋后的山林里,最高的那棵桑果树就是阿猕如今和她的孩子们的家。” 凉月一听就来了兴致。 “想必阿猕的家一定十分有趣。”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宠溺的站起身,拉着凉月就外走去。 宋母看着二人手拉着手渐行渐远的背影,顿时一脸欣慰的笑了笑。 “青书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如今总算得偿所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可以安心了。” 说着,便一脸笑意的起身收拾起了碗筷。 而凉月和宋青书刚走进桑果树后,一只通体金黄的猕猴就这么跳跃在了宋青书的脚边。 “哇哇!” 阿猕的长手臂拎着一个满是黄金绒毛的小猴子,有些兴奋的在宋青书眼前晃悠,仿佛是在向宋青书炫耀它手中的孩子。 凉月见状,顿时一脸惊喜的伸出手,想要接过那只奶乎乎的小团子。 阿猕见状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凉月一脸笑意的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它。 “阿猕,这是你的孩子吗?” 阿猕听到眼前的女人能叫出它的名字,还给它橘子,索性伸手拿起,随手就把手里的小猴子塞进了她的怀里。 凉月抱着小团子,看着阿猕十指灵活的扒着橘子皮,并把扒下来的三瓣橘子往宋青书嘴里塞。 宋青书头向后仰,抬手接过橘子,又喂进它的嘴里。 “阿猕,你吃,这是月儿专门给你带的。” 凉月嘴角抽了抽,估计宋青书是嫌弃阿猕那黑漆漆的手掌,她可是看到了宋青书轻轻捏起橘瓣上的猴毛了。 凉月抚摸着怀中眉清目秀的小团子,柔软顺滑的毛发还不像阿猕那般充满金属的光泽,但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它就像个小婴儿一般,转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享受的接受她的抚摸。 宋青书看着她眉眼含笑的盯着怀中的小团子,嘴角勾起,仿佛看到了将来月儿抱着孩子的场面。 他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抱住凉月。 “这个小团子算是阿猕的重孙辈了,阿猕自从长大,前后一共生了两胎。 它的孩子长大后也各自生了两胎,如今这里的猴子都算是它的后辈了,阿猕如今也算的上是子孙满堂了。 月儿,你说我们将来生几个孩子好?不如也生两个,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如何?” 凉月闻言,顿时一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将小团子还给阿猕,拉着宋青书坐在草地上。 “仁义山庄需要一个继承人,武当派同样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可我朱家一脉单传,自我这一代便只得了我一个女儿。 所以,为了朱家血脉传承,势必要多生两个。 不如我们就生四个孩子,两个姓朱,两个姓宋好不好?”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以后为夫任重而道远,为了让夫人早日完成心愿,看来为夫日后还需努力耕耘才行。” 凉月闻言,一脸娇嗔的捶了他一下。 “真是没正形儿。” 宋青书看着凉月一脸娇羞的模样,顿时一股冲动涌起。 他情不自禁的便俯身吻上了那抹娇艳欲滴的红唇。 宋青书的舌头熟练的撬开她的牙关,滑入她的口中,探索标记着口中的每一寸领地。 凉月同样一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上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他。 阿猕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吻,顿时一脸兴奋的拉着小团子捂上了眼睛,指缝却张的老大。 正当二人旁若无人的吻的难舍难分之际,一阵“吱吱吱”的声音突然在二人附近响起。 凉月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宋青书,一脸尴尬的坐起了身。 宋青书见状,顿时一脸不满的瞪向破坏气氛的罪魁祸首。 只见宋青书和凉月附近的草地上,蹲守着五六只成年的金丝猕猴。 有两只甚至还在学习凉月和宋青书亲吻。 宋青书面色不善地挥了挥手。 “去,去,去。” 凉月则快速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裙,并决定以后都不与宋青书出来野游了。 免得他四处发情,被动物围观学习,实在是有损她的形象。 第27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8 凉月和宋青书待在逍遥谷一待就是半个月,期间陪着宋母养花、刺绣、调理人体,与宋青书舞剑、弹琴、过招,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在凉月和宋青书的陪伴下,宋母的脸上每日都洋溢着笑容,整个人看着气色都比之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就连下聘的那天宋远桥回到逍遥谷都惊讶于自己妻子的改变。 “夫人最近气色怎的如此好?” 宋母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看向一旁的凉月。 “这你就得问问月儿了,都是月儿的功劳。” 说着,便一脸慈爱的拉起凉月的手拍了两下。 凉月见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伯母谬赞了,伯母最近气色变好,都是因为伯母自己心态好,肯咬牙坚持运动,所以才会如此。” 一旁的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月儿说的不错,最近娘亲不仅每日坚持和月儿一起打太极拳,还坚持每天饭后在院子里走上半个时辰,如今娘自己都能走出逍遥谷前往太子坡了。” 宋远桥闻言,顿时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 青书的婚事忙的我和几位师弟焦头烂额,还要忧心夫人你的身体不能太过操劳。 索性六弟就让不悔姑娘布置他们的婚房和喜堂。 如今不悔姑娘虽然已是六弟的准未婚妻,可到底还未过门。 夫人身体好点了,也能随为夫上山小住一阵,要不然前来观礼的女眷由不悔姑娘招待终究不妥。” 宋母闻言,顿时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本意也是如此,青书大婚,我先前身体支撑不了那么久,还遗憾不能全程参与。 如今身体也算有点劲儿了,怎么着也要亲自参与才行,没有让弟妹代劳忙活的道理。 刚好,今早月儿的父亲派人来请,说月儿的娘亲到了,还有大半月就是成亲的日子了,让月儿回去待嫁呢。” 宋母有些不舍的拉着凉月的手。 “青书能娶到月儿这般好的姑娘,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可惜今日一别,再见面就得大半个月后了,月儿你好好保重,代我向你爹娘问好。” 凉月点头应下,辞别了宋远桥夫妻,由宋青书送她回朱家。 如今的朱家在青石街官马大道买下了一座四进的宅邸,凉月看着朱漆的大门,以及门匾上“朱府”两个烫金大字,顿时一脸惊讶的看向一旁的乔福。 “爹的速度够快啊,这么快就把房子买好了?” 乔福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捋了捋胡子。 “如今到处战乱,土地根本不值钱,老爷按市场行情的两倍价钱,真金白银的买下了一个朝廷九品芝麻官的宅子。 那家人急着拿银钱跑路,家具都没要,收了银子就携家带口的回去放羊去了。 如今,这青石街最大的宅子就是咱们朱府了。” 凉月闻言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古代,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最不值钱的,就是朝廷发放的什么纸币宝钞了。 如今朝廷对湖北的掌控几近于无,纸币便如同废纸,金银才是最贵重的,朱长龄黄澄澄的金子,银灿灿银子一拿出来,对于爱财的蒙古鞑子来说,自然没有买不到的道理。 一旁的宋青书看着凉月的侧颜,心中满是不舍。 “月儿,我送你进去吧!正好趁此机会拜见一下岳父岳母。” 凉月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跟着仁义山庄的大管家乔福进了朱府的大门,经过垂花门,一座别致的前院花园婉约灵动,树木山石、水池锦鲤俱全。 走过抄手游廊,便来到中院,中院上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一色的水磨青砖、兽头脊座、雕梁画栋。 凉月看着阔别了几月的娘亲,顿时一脸兴奋的扑进了其怀里。 “娘,你怎么来的这样快?身体可还好?” 朱夫人摸了摸自己女儿柔顺的长发,一脸感慨。 “你好不容易要成亲了,娘怎么能不赶紧来呢? 再说了,一路上有管家乔福和几位昆仑派的大侠护送,娘什么也没操心,身体好着呢。” 说着,便一脸笑意的看向一旁行礼的宋青书。 “好孩子,快起来,短短几月,你们也算修成正果了,我这颗心总算得偿所愿了。 我先前看好我那侄儿卫壁,后是无忌,可谁知道这两个孩子一个竟比一个靠不住,这一拖竟把真儿拖到了这个年岁。 若是真儿早点遇到青书你,说不得我和夫君外孙都抱上了。” 朱长龄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自家夫人的感慨。 朱夫人闻讯,顿时一脸笑意的拉起宋青书和凉月的手放在一起。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如今大婚之期在即,明年我就能抱上好外孙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朱长龄一脸赞同的捋了捋胡子。 “夫人说的不错,如今青书与真儿马上就要成亲,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得咱们真就能抱上外孙了。” 朱长龄说着,便一脸笑意的看向一旁的宋青书。 宋青书脸上微红,眼底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迫不及待的看向凉月,嘴上说道: “小婿一定努力,让二老早日抱上外孙。” 凉月见此,顿时一脸黑线的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你……你不知羞!” 宋青书看着脸色羞红的凉月,一脸傻乐。 凉月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傻样!你还不快回去?还想留下来吃饭不成?” 说着就把人往外推去,宋青书顺着她的力道出了门,反手就一脸笑意的握紧了凉月的手。 一旁跟出来的夫妻二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顿时笑得一脸满意。 凉月暗戳戳的掐了掐他的腰,宋青书顿时吸了口冷气,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凉月。 “月儿,你谋杀亲夫啊!” 凉月看着他用另一只手别扭的捂在腰侧的大手,顿时翻了个白眼,她暗暗使力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便也就随他牵着。 “我爹娘就在身后看着呢,谁让刚才你胡说八道了,就不能管管你的嘴?不害臊!”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得意的笑了笑。 “月儿,二老想抱外孙,可不就得我努力才行,我哪里有胡说八道。” 宋青书紧了紧凉月的小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更何况,这些日子的好东西可都浪费了,等成亲后,月儿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 说着他又像变脸一样,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凉月, “月儿,我好舍不得你,一想到我们要大半个月不能相见,我就想你想得发疯,不如你送送我好不好?” 凉月拗不过他,只得一脸无奈的看向身后的爹娘。 “爹娘,我去送送青书,你们不用等我。” 朱长龄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捋了捋胡子。 “去吧去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成亲呢,就这般夫唱妇随了,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凉月闻言脚步一顿,拉着宋青书便快步离开。 一路上宋青书牵着凉月的小手,看着凉月娇俏的侧脸,只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他能牵着月儿走一辈子才好。 可再远的路,都有尽头,更何况,凉月只是把他送出朱府的大门。 第27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79 宋青书一脸不舍的抱住凉月,把头放在凉月的颈间,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才声音沙哑的开口。 “月儿,我……舍不得离开,可不可以留下来。” 凉月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然后推开他踮起脚尖,快速的亲了亲他的侧脸。 “好了,又不是不见面了,等你来娶我,到时候,我们就能日日都见面了。” 宋青书闻言,顿时一脸笑意的摸了摸被凉月亲过的地方, 凉月看着对着自己傻乐的宋青书,无奈的推了推他。 “还不快走?你要是不走那我走了!” 说着凉月便作势要走,宋青书见此,立马拉住她。 “月儿,我……这就走,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说着,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往前走,凉月看着他磨磨蹭蹭的样子,顿时一脸笑意的对他挥了挥手。 “想我了就好好练武,我相信你不会比张无忌差劲,反而比他更优秀。” 宋青书握了握拳,转过头一脸坚定的看向凉月。 “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比张无忌差,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选择我,是最正确的决定!”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不离开,就真的要舍不得走了。 直到看不见宋青书的身影,凉月这才笑意盈盈的转身回了朱府。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走进朱府的大门,本该离开的宋青书就从一旁的巷子里走出来,一脸痴迷的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夜凉如水。 凉月在采青的服侍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就下意识的去翻身抱那个经常存在的人形抱枕。 一连好几次,都抱了个空,凉月顿时一脸烦躁的坐起身。 “唉!果然,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宋青书的存在,突然间这人不在身边,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也不知道宋青书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睡在脚榻上的采青闻言,顿时捂嘴偷笑了一下,爬起来看着凉月道: “小姐,你既然这么想念姑爷,又何必把姑爷撵回去? 左右婚礼的事情都有人操心,还有十多天呢,小姐何不只管和姑爷相亲相爱就好啊?” 凉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谁想他了?本小姐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不知道有多舒服,采青你少胡说八道。” 说着,便一脸烦躁的把被子拉过头顶,闷声道: “你回你房间睡去,你这丫头呼吸声太重都影响我入睡了!” 采青看着凉月的模样,顿时笑得一脸开心。 “好好好,是奴婢呼吸声太重,小姐才没有想姑爷呢,奴婢这就离开。” 采青一脸笑眯眯的抱着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听着房间门被关上,凉月强迫自己闭上眼,努力入睡。 可谁知道“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 凉月“腾”的一下就掀起被子,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床幔。 “采青你怎么又回来了,都说了你回自己的房间睡,不用为我守夜,我刚刚都快要睡着了的!” 宋青书熟练的上床,钻进凉月的被窝,搂着她将她箍在自己的怀中。 “月儿,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凉月顿时一脸惊讶的睁开眼,就看见了宋青书那张俊脸。 “宋青书你不是回武当了吗?” 宋青书闻言,把头放在凉月的颈间,深吸了一口。 “月儿,我想你,只要一想到要与你分开好多天我就受不了,所以我根本就没走。” 凉月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我也想你,脑海里就全是你的身影,一会儿是你对我傻笑的样子,一会儿是你委屈巴巴的看着我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你抱着我舍不得撒手的样子。 宋青书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怎么这么会蛊惑人心?” 宋青书闻言,顿时把头埋在凉月的颈间,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腔都在不停震动。 凉月推了推他,娇嗔道: “你笑什么?” 宋青书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轻轻的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我的月儿怎么这么可爱,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又怎么舍得对你下蛊?” 凉月看着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宋青书,顿时一脸笑意的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薄唇就亲了下去。 凉月的吻,对宋青书来说就像是一点火种,瞬间点燃了他整个身躯。 宋青书轻轻拨开凉月的长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双方都气喘吁吁,宋青书才放开她,头抵着她的头,不停的喘着粗气。 一连半月,直到二人成亲的前一天宋青书才结束了自己白天回武当,夜晚潜入朱府陪凉月入睡的日子。 这几日的来回奔波,宋青书的内力和轻功,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让一个人变得坚强和勇敢,也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潜力。 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凉月站在梳妆台前试着大红嫁衣。 采青一脸笑意的为她整理裙摆。 “小姐,你明日就要成亲了,姑爷这半个月以来每日都来回奔波,对小姐的深情真是让人羡慕。” 凉月看着镜子中,红衣绝色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家小姐我长得这么漂亮,又有手段,宋青书不对我深情,还想对谁深情?” 第28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0 采青闻言,顿时捂嘴偷笑。 “是是是,小姐长得漂亮,又有手段,姑爷爱小姐都来不及呢! 整个武当和咱们仁义山庄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姑爷是小姐的跟屁虫。 要我说啊,小姐就是姑爷的心,姑爷的肝,姑爷生命的四分之三!” “噗嗤!” 凉月顿时就被采青的话逗笑了。 “什么时候会这么贫嘴了?” 主仆俩正说笑着,朱母就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看着嫁衣加身,嘴角含笑的凉月,顿时眼含热泪的拉住凉月的手。 “真儿,明日就要成亲了,娘真是又开心又舍不得你。” 凉月笑着拉着朱母坐下,对采青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娘,女儿成亲你只高兴就好,有什么舍不得的? 等成了亲,大不了以后女儿就带宋青书回仁义山庄居住,反正武当也知道我是仁义山庄的庄主,女儿就算常住也合情合理。” 朱母闻言,顿时一脸不赞同的拍着凉月的手。 “傻孩子,娘知道你向来主意正,为人聪慧,可成亲之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武当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宋青书也是武当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 你公公虽不是武当派掌门人,可江湖上谁人不知,武当一切事物由他总揽? 你们成亲以后若是在仁义山庄常住,那江湖上的宵小之徒还不得戳你公公和青书的脊梁骨? 说青书不中用,是个管不住媳妇要吃软饭的? 所以真儿,你成亲之后万不可任性妄为,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凉月看着朱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顿时笑着依偎进朱母怀中。 “娘,你放心,仁义山庄女儿要,武当女儿也不会放弃。 娘只管相信女儿,女儿一定会处理好的。” 朱母拍着凉月的后背,低声细语的道: “真儿,虽说咱们朱家一脉单传,到了你爹这一辈更是只得了你一个女儿。 爹娘又从小教导你日后为朱家生出一个继承人,将朱家发扬光大。 可这些都比不过你的婚姻幸福重要,娘只想让你一辈子都平安喜乐,事事顺遂。 孩子的事随缘就好,你们要是多生几个,宋大侠和宋夫人好说话,愿意让孩子随母姓那是锦上添花,要是不行,娘也不强求。 你爹那个糊涂蛋,为人精于谋算,你可千万别犯傻,万事都听他的。 成了婚的女人无需把娘家看的太重,一定要将自己放在首位,好好待自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凉月闻言,一脸意外,她没想到在成婚前朱母对朱九真会说出这番话。 但可惜,真正的朱九真上辈子都没有听到朱母这番话,反倒被洗脑的一心都是为了朱家打算。 就连死也是怨恨卫壁和武青樱没有给她机会为朱家生下腹中的孩子,让他们红梅山庄就此绝嗣,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 凉月眼神柔和,却一脸坚定的告诉朱母。 “娘,你放心吧,女儿知道怎么过日子,这辈子都会幸福的。” 朱母闻言顿时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凉月。 “好好,我的真儿长大了,明日就要成亲了。 青书那孩子是个好的,对你全心全意,你嫁过去,娘放心。” 说着朱母莹白的脸上晕出一抹红晕,从衣袖中掏出一本画册塞进凉月的手里。 “这个是娘给你的压箱底,你……你一个人好好看看,观摩学习一下如何侍奉夫君。” 凉月看着朱母一脸娇羞又期期艾艾的塞到自己手中的画册,顿时抽了抽嘴角。 她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画册应该就是春宫图吧? 翻过来果然看着图册上书写的是《春宫秘戏三十六式》。 凉月嘴角抽动的更加厉害了,这本画册可是大名鼎鼎的赵子昂的大作,后世可都失传了,也不知是不是真迹。 凉月立时就翻开来看,检验一番是不是赵子昂的真迹,刚一打开,朱母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真儿,你……你看吧,娘先出去了。” 说完不等凉月回话,就脸色通红的离开了。 凉月抬头看着朱母仓皇逃走的背影,顿时轻笑一声,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册。 她出身合欢宗什么样的没见过,光是实战,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 就这些衣衫半露,男女交脔的图画实在是做不出害羞的样子,还不如看看是否是赵子昂真迹的吸引力大。 通过纸张、下笔的笔法走势、颜色以及小小的一方赵氏子昂印,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这图册是仿制品。 不过即使不是真迹,也足以以假乱真了,就算是仿制品,再传几代或许也能价值千金。 毕竟这种画册必然是全靠画师比照真迹手工绘制。 画上的小人眉眼精细,气息灵动,肌肤纹理清晰可见。 就连身下的男女相合之处的纹路都绘制的清清楚楚,实在是上品。 凉月翻看了一会儿,挑了几个比较感兴趣的场景和姿势打算日后和宋青书一同研究研究。 之后就兴致缺缺的将画册收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将喜服脱下,早早入睡。 凉月只觉得这一觉还没睡多长时间,天还没亮就被采青和朱母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凉月看着镜子里精致的妆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娘,采青这才什么时辰?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吉时不是定在午时吗?” 朱母看着凉月一脸困顿的样子,顿时轻笑一声。 “这女子成亲哪有不早起梳妆打扮的? 你当你还是平时呢,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更别提今日武当的迎亲队伍可是天不亮就会出发,辰时就会到达咱们府上,你要是还睡着像什么样子?” 采青一脸笑意的把一支合欢花发钗插入凉月的发间。 “小姐这个大红色的合欢花的发钗与身上的嫁衣真配,都是合欢花的样式,不仅寓意好,而且还是姑爷亲手所制,比无忌少爷制的朝颜花簪更适合小姐呢。” 凉月闻言,顿时轻笑一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大红嫁衣,用金丝红线绣出合欢的纹样,头戴精致的合欢花发钗,衬的人比花娇。 “还是咱们采青的嘴甜,等你家小姐我成亲后,一定给咱们采青和段家二郎早日定下,将采青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采青闻言,顿时脸色通红,一脸羞涩。 “小姐,你胡说什么,采青才不嫁人,采青要一直陪着小姐。” 朱母闻言,顿时轻笑一声。 “傻丫头,这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你要不嫁,嘉衍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采青脸色顿时更加羞红了,跺了跺脚。 “夫人说什么呢?我和他哪有什么?” 朱母神色柔和,替凉月冠上凤尾发冠,捋了捋垂下的珠帘。 “你伺候真儿一场,一直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嘉衍那孩子品行端正,模样也生的好看,这几年又一向喜欢你,咱们山庄里里外外谁不知道? 等真儿成亲后,就轮到你了,连你的嫁妆我都准备好了,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采青听到朱母的话,顿时一脸感激,只是想到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第28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1 就这么打扮和说话的功夫,天都已经渐渐亮了。 这时一个穿着暗红色喜鹊登梅的妇人一脸笑意的进来。 “小姐可装扮好了?老妇人陈氏,是小姐此次点礼的媒人,小姐唤我一声陈嫂子便是。 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小姐可吃点东西了?” 凉月摇了摇头,一旁的朱母这才想起它还让采月那丫头备着饭食呢,连忙让人去提膳。 “小姐趁着这会儿功夫,先吃点东西。 采青你去前院看看,朱老爷和乔大管家可准备妥当了。 要是准备好了,该让小姐进祠堂进香了,晚了喜轿就该进门了。” 采青闻言,立刻就出去了,不一会儿,采月就提着食盒进来了,将里面的点心和粥端了出来,放在凉月面前的桌子上。 朱母一同陪她坐下,陈氏忙上前拿了一碟绿豆糕给她。 “小姐,多少吃点点心垫一垫肚子,再喝碗白粥也能撑到午时。 包子之类的早点有味道,上轿前是不适合食用的。” 朱母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推过去一盘。 “真儿,多用些,这一上轿,从朱府抬到武当山上,就要废上大半上午,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东西呢。”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将流苏撩开,捏起糕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用了几块糕点后又端起碗用了小半碗粥。 这才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又重新补了口脂,这时采青也从外面进来了。 “夫人,陈嫂子,我老爷已经准备好了,正请小姐过去呢。” 朱母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和陈氏一同替凉月理了理衣裳。 让采青和采月搀扶着凉月去了前院祠堂。 朱府的祠堂,朱家几位先祖的牌位陈列其上。 朱长龄点燃香烛,一脸笑意的看着将三炷香放在凉月手中。 “真儿,你今日便要成亲了,和列祖列宗辞行吧。 日后你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要恪守本分,相夫教子,不要丢了朱家的脸面,知道吗?” 凉月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举起香火对着上面的牌位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上。 “朱家列祖列宗在上,小女今日便要出嫁,特来向祖宗禀告辞行,愿祖宗保佑真儿夫妻和睦,子嗣繁盛。” 朱长龄随即碎碎念了几句,同样下拜进了香。 之后凉月又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去的路上,凉月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朱府的环境。 到处都是红绸交错,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山庄护卫和朱府的仆从身着新衣一脸喜色。 前院的花园里一座新搭的戏台上面人潮涌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喜拜堂》。 凉月见着喧嚣热闹的场面,心情颇为愉悦,婚礼果然还是要乐乐闹闹的办才好。 坐在闺房的喜床上,凉月淡定的等待宋青书前来接亲,丝毫没有新嫁娘的紧张和羞赧。 不一会儿,朱府门前渐渐响起喧哗之声,隐隐有烟花炮竹之声不绝于耳。 陈氏顿时一脸喜色的看着凉月。 “哎呦小姐,这烟花爆竹一响就代表是这新郎官带着迎亲的队伍来了。” 果然采星这时一脸喜色的冲进房间道: “小姐,刚刚小丫头来报,说迎亲的队伍已经被安排去用早膳了。 姑爷也马上就来后院了,咱们快把流苏放下,要准备出门了。” 凉月点了点头,任由陈氏将额前的流苏帮她尽数垂下。 她静静的坐在喜床上,等着宋青书进来。 不一会儿,就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房门外就响起了喧闹声。 原来自凉月从祠堂回来,山庄许多护卫自发的来到凉月的院子,守在门外等待着宋青书自投罗网。 他们自知比不过此人可以娶自家小姐为妻。 可趁此时机,为难为难他也总是好的。 宋青书刚一露面,就被众人拦住了去路,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求宋青书允文允武的和他们比试,看看他们的差距差在哪里。 宋青书对身后的师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武当众位年轻的三代弟子这时一脸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几个银元宝,扔在不远处的地面。 这时一个颇为圆滑的小弟子道: “呦,地上怎么还有银元宝?不会是哪位仁兄掉的吧?快捡起来,谁捡到就是谁的啊!” 话音刚落,原本还围着宋青书的众人,有人下意识的抬脚朝着银元宝的方向而去。 有反应过来的人不想为了五两十两的银子就放过宋青书。 可武当派的弟子这一次却豪横的不像话,每人又反手丢出几十块五两、十两大小的银元宝。 这下所有人都有些不淡定了,尤其是听到相熟的护卫高声大喊。 “发了发了,我捡到了十来个银元宝,少说都有一百两了。 这下原本围追堵截的人群都争先恐后的跑去抢元宝了。 宋青书勾起唇角,穿过人群,敲了敲门道: “月儿,我是宋青书,为夫来迎你拜堂成亲了!” 陈氏这时屁股一扭,挥着帕子对屋内的主仆三人轻轻“嘘”了一下,转过头对着门口道: “新郎官可别急,想要接新娘子可要表示表示,要不然这小姐的闺房可不好进呐!” 宋青书闻言,顿时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对银灿灿的银元宝隔着门缝晃了晃。 “陈嫂子说的是,不过青书特地为陈嫂子备了开门钱。 不如陈嫂子先开门让青书进去,若是迟了,这对银元宝还不知会不会落在陈嫂子手里。” 陈氏顿时一脸笑意的将房门打开,接过宋青书手中的银元宝颠了颠。 “哎呦,到底是武当的宋少侠,出手这么大方,这银元宝一个恐怕得有二十两吧。 陈嫂子我今日可沾了二位新人的福了。” 宋青书侧身绕过陈氏,进入室内,就看到一身红嫁衣的凉月端坐在喜床上,流苏遮面,看不清真容。 可一身红嫁衣的她,却牵动着宋青书的心神,让他情难自禁。 “月儿,我来接你了!” 宋青书的语气里说不出的缱绻和温柔。 凉月同样隔着流苏看着一身红衣,长身玉立,俊朗不凡的宋青书,轻笑一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搭在宋青书的手上。 “有劳夫君了。” 宋青书握着凉月的手,只觉得满心的欢喜,就像是飘在云端一样,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第28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2 宋青书牵起凉月的手,四目相对,被笑眯眯的陈氏引着去前院拜别父母。 门外的山庄护卫看着凉月那只被宋青书握在手里的柔荑,满脸艳羡。 “武当的宋青书还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咱们小姐。”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咱们小姐是什么人,能配的上她的,肯定也要是人中龙凤啊!” “哼,这个宋少侠虽说是挺不错的,不过就是人呆了点,可胜在听小姐的话,比那个三心两意的张无忌强多了……” “那是自然,咱们小姐的眼光一向都是最好的,张无忌算的了什么? 不过,要不是他的出现,说不得咱们兄弟们都有机会。 只可惜都被张无忌给毁了,偏偏那小子不知道感恩,在外头勾三搭四的,真是气死我了!” “你小声点,别让姑爷听到,姑爷的功夫不比那张无忌弱上多少!” 凉月和宋青书穿过众人的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皮的捏了捏宋青书的手指。 宋青书握住凉月的手紧了紧,今日过后,张无忌和月儿再无可能。 前院大厅,朱长龄和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凉月和宋青书相携而来,顿时眼睛有些发酸,尤其是朱夫人,看着凉月忍不住落下泪来。 “夫人,大喜之日,莫哭!” 朱长龄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看着一对新人跪在蒲团上,同样有些不舍的道: “真儿,今日成婚后你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若是你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定要回来告诉爹。 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宋青书,老夫就真儿这么一个女儿,你定要好好待她。” 宋青书一脸郑重的承诺,“岳父岳母请放心,小婿定会如珠如宝的待我的妻子,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朱长龄和夫人闻言,顿时脸色好看了不少。 陈氏见状连忙催促: “好好,新郎新娘拜别父母,该上轿了,可别误了吉时!” 凉月和宋青书一连三拜,拜别父母后,在众人的簇拥、锣鼓喧天和鞭炮齐鸣中踩着长长的红毯来到了山庄门口。 “新娘子上轿了!” 陈氏喜气洋洋的高声唱和一声,率先走下台阶掀起轿帘。 采青和采月跟在两位新人后面,看着自家姑爷搀扶着小姐上了花轿,悄无声息的对视一眼就低下头一左一右的站在花轿两侧。 宋青书看着轿帘落下,利落的翻身上马,对众人拱了拱手。 “起轿!” 凉月刚在花轿中坐稳,耳边传来宋青书沉稳有力的起轿声音,花轿瞬间被人抬起。 一路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满地的爆竹碎屑,浩浩荡荡的朝着武当山的方向行去。 街头的百姓和儿童喜气洋洋的跟着花轿,捡拾仁义山庄撒出的喜钱。 红妆十里,人群涌动,看起来喜庆又热闹。 迎亲队伍足足步行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来到武当山上。 凉月被安排进了婚房中略做休整,身边的两个丫头随武当的人安置嫁妆。 这时杨不悔便端着一盘糕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月儿姐,你饿不饿?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吧,还有一会儿才能拜堂呢,时间上来得及整理!” 凉月听到杨不悔的声音,轻轻拨开流苏,露出流苏下那精致的眉眼。 凉月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问道: “我不饿,不悔妹妹有水吗?在轿子里颠簸了一路,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杨不悔闻言点了点头,将糕点放下,给她倒了杯茶水。 “月儿姐真漂亮,人家都说当新娘子的女人最漂亮了,真的一点儿都不假。 宋少侠和月儿姐郎才女貌,真的好有福气。” 凉月用完茶水,将杯子递给她,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重新补了口脂。 “不悔妹妹不必羡慕,等你和殷六叔成亲的时候,肯定也是最美最漂亮的新娘子。” 杨不悔闻言脸色一红。 “月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们成亲还不知道要定在什么时候呢!” 凉月轻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吉时到了,快请新娘子出来拜堂了!” 杨不悔闻言,连忙将红盖头给凉月盖上。 左右打量了一番没有不妥才扶着凉月出了婚房。 紫霄宫大殿。 红绸遍布,大红喜字贴满了门窗,喜庆的氛围扑面而来。 正中间挂着一幅红底金字由张三丰亲笔书写的“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的祝福语。 朱长龄和朱夫人与武当张三丰,宋远桥还有宋夫人同座高堂,含笑的看着下方宾客云集,人声鼎沸。 “新郎新娘到!” 听到唱和声起,众人满脸喜色的纷纷上前,观看新娘子进门。 凉月刚走到大殿门口,一只骨骼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就率先握住了她的柔荑。 感受到其手掌中的潮意,凉月透过眼前的红盖头,看到了宋青书紧张兴奋的侧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月儿,小心台阶。” 宋青书转过头看着身侧的人,眼神温柔缱绻,深邃的瞳孔中满是要溢出来的爱意。 二人相携着往里走,一路上众人纷纷拱手道贺。 “恭喜……” “恭喜……” “果然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少林、昆仑、崆峒、明教等众人的贺喜声中,凉月和宋青书终于来到了大殿中央。 “张真人咱们还等什么小两口该行礼了吧?” 昆仑派的何太冲一脸笑意的打趣凉月和宋青书二人。 张三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脸欣慰的对宋远桥夫妇和朱长龄夫妇点了点头。 “空闻大师,有劳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空闻大师上前一步,念了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我少林承蒙朱姑娘恩情今日这证婚人便由老衲担任。” “新郎新娘向后,一拜天地~” 随着唱和声的落下,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同时转身,对着殿外的天空遥遥一拜,随后在众人的鼓掌庆贺中起身。 “新郎新娘转身,二拜高堂~” 二人再次转身,对着端坐在上方的五位长辈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好好,快起来吧!” 几人一脸喜色的示意二人起身。 “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 宋青书转过身,与凉月面对面站着,二人深深弯腰对拜,头发轻轻垂落,交缠在一起。 “礼成~” 二人直起身子,宋青书笑得一脸荡漾,牵着凉月的手,将她送入婚房。 凉月听着周围的喧嚣声越来越远,紧握着她的大手微微颤抖。 作为伴娘和伴郎的杨不悔和殷梨亭为他二人斟了杯合卺酒。 宋青书轻轻掀起凉月的盖头,为她撩起遮住面颊的流苏。 接过酒,双臂交杯饮下,宋青书期间不错眼的一直盯着凉月看。 殷梨亭轻轻咳嗽了一声。 “青书,你随我一同出去和来观礼的宾客喝上一杯。 这里有不悔陪着月儿,等晚上再洞房花烛。” 宋青书脸色一僵,随即有些不舍的松开手,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殷梨亭离开。 第28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3 随着宋青书的离开,凉月在采青和杨不悔的帮助下换下喜服,卸了妆容。 坐在桌前,凉月终于吃上了今天以来的第二顿饭。 凉月动作优雅却利落的吃着东西,莹白红润的脸颊显得更加的清丽绝尘。 杨不悔给她盛了碗汤,笑眯眯的一脸愉悦道: “月儿姐,你都不知道今天朱夫人上山时身后跟着两只威武的雪豹,它们可威风了。 吓得峨眉派的女弟子们尖叫连连,躲得远远的。” 凉月闻言放下筷子,眉眼弯弯的笑道: “这两个小东西我们仁义山庄从小养到大的,它们不伤人。 不过荷叶和艾叶从没有离开过雪山,这次出来还有些不适应。 自从和我娘来到中原,就一直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没想到今天我成婚它们倒是威风了一回。” 采青笑呵呵的给凉月和杨不悔各自倒了杯茶水。 “小姐,杨小姐,荷叶和艾叶如今被关在了一间偏院里,奴婢这就去看看它们。 看看它们有没有吃东西,万一它们生气了,下次它们说什么也不跟奴婢出门就不好了。” 凉月挥了挥手,示意她去照顾,看着采青离开,凉月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它们两个是采青从小照顾到大的,这么多年它们也都各自成了家,这还是头一次带它们离开西域昆仑山呢。” 杨不悔听凉月提起西域昆仑山,不免也想起了她长大的坐忘峰和光明顶。 托着腮,一脸怀念的道: “自从和无忌哥哥出来后,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 凉月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想回去还不简单,让殷六叔随你一同回去看看,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杨不悔脸色微红,有些不确定的道: “这次我爹来观礼,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和爹说我和六哥成亲的事情。” “你爹估计早就心中有数, 武当特意安排你和六叔当我和青书的伴娘和伴郎,你爹不也没有意外吗? 既然他早已知晓了你的心意,又怎会忍心看你伤心呢? 我相信咱们武当很快就会迎来下一场婚礼了。” 凉月真心的安慰了杨不悔两句,果然见她神色恢复,不似刚才那般有些愁绪。 通过简单的聊天,二人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 杨不悔几次欲言又止,凉月又怎么会看不到,索性干脆利落的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事事都闷在心里!” 杨不悔想到张无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月儿姐,你真的放下无忌哥哥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成亲不能等无忌哥哥从冰火岛回来?” 凉月低眉,沉默了半晌才道: “或许也有放不下吧! 可我也曾对小昭说过,我教会了无忌很多东西,唯独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女人。 或许用我的离开能教会他这一点吧。 他身边优秀且痴情的女子有很多,他的性格又一向拖泥带水。 周芷若对他有恩,赵敏对他有意,小昭对他无微不至,就连蛛儿也对他痴心一片。 逼他舍弃任何一个,他都会痛苦,他的心早已经被他的仁善羁绊住了。 于一个女人而言,夫君的心是唯一的,是独占的,是不能分享的。 我不能和她们一起分享我的丈夫,所以明知日后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及时抽身离开。” 凉月眉眼弯弯,笑容清浅的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一脸释然的道: “我答应过自己,要让自己余生过得幸福快乐。 纵然我可以用手段清除无忌身边的障碍,可那样我势必不会快乐。 所以对我痴心一片的宋青书是我最好的选择,而且我也已经喜欢上了他眼里都是我的样子。” 杨不悔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凉月会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放不下无忌哥哥却又喜欢上了他人。 而在灵蛇岛的张无忌一大早上醒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想到小昭临行前的话语,张无忌一颗心仿佛被泡在了黄莲里,苦的发酸。 “月姐,要嫁给宋师哥,可我却困在岛上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 张无忌神色痛苦的攥紧胸口的衣服,心底是无尽的悔恨。 张无忌神色惨然,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苦涩的泪水滑落眼角。 “张无忌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是在想小昭还是你的朱姑娘啊?” 赵敏一脸的不甘心,张无忌自小昭那丫头走后,就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一会儿是月姐,一会儿是小昭,一会儿又念叨月姐嫁人什么不是真的。 明明周芷若也说过了,他喜欢的朱九真都已经抛弃他要嫁给宋青书了,这个人还这样失魂落魄,真是气死她了。 “你要真痴情,你的朱姑娘怎么会不要你,与你解除婚约。 张无忌你简直就是没有心,一直妄想齐人之福。 我堂堂大元郡主,千里迢迢追随你流落灵蛇岛,你以为我真是为了看刀吗,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人。” 赵敏越说越气,看着张无忌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恨不得咬他两口解解气。 想到此赵敏抓起张无忌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咬。 张无忌手臂吃痛,从伤心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又气又恨的赵敏,才苦笑一声,落寞的道: “可我的心就是好痛,想到月姐要嫁给宋师哥,我都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张无忌说着,真的扬起巴掌朝自己脸上招呼了两下。 “你干什么,张无忌你疯了。” 赵敏见张无忌真的动手打自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怒道。 张无忌也不挣扎,任由她抓着,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胸口。 那里有凉月留下的齿痕,果然凉月一语成谶,那里成了他永远的遗憾。 礁石后面的周芷若看着赵敏可以敢爱敢恨,敢想敢做,心底同样复杂不已。 可师命难违,纪师姐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夜幕降临,紫霄宫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的装饰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营造出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氛围。 宾客们陆续下山,喧嚣的金顶慢慢恢复了宁静。 一身酒气的宋青书被殷梨亭和莫声谷架着进了新房。 两人脸色尴尬,同样有许多酒气在身上。 莫声谷轻轻拍了拍宋青书的脸颊道: “宋青书你醒醒,记得用内力把酒气逼出体外。 月儿,那个昆仑派的铁琴先生酒量惊人,非要拉着我们喝。 我们实在是挡不住了,这才让宋青书喝多了,你可不要怪罪六叔和七叔没替青书挡好酒。” 凉月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摇摇头,看了看天色。 “六叔,七叔今天青书高兴,喝醉了也是情有可原,我怎么会怪罪呢? 你们也忙活一整天了,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吧!” 第28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4 两人便转身离开房间,顺便将房门轻轻带上。 听着两人脚步声越走越远,凉月这才转身走向倒在床沿一身酒气的宋青书,忍不住秀眉轻蹙。 “怎么喝了这么多?” 凉月轻声念叨了一句,上前伸手想要将宋青书唤醒,却在碰到宋青书手臂的瞬间被宋青书一把抱住,压在了身下。 宋青书只是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哪还有半分醉意。 随即低下头,滚烫的唇就朝凉月红润的唇瓣压去。 凉月随即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熟练的回应着宋青书的吻。 一吻结束,宋青书眼神带着欲色,低头看着身下脸色红润,双眼含情的凉月,心底的爱意如潮水般汹涌。 “月儿,我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我发誓,我宋青书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主动送上环上宋青书的脖颈。 “那还等什么?” 凉月脸色羞红,双目含情的邀请宋青书,宋青书闻言,眼底满是激动之色。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凉月的额头,轻声道: “月儿,我会好好待你的。” 随即,宋青书顿时化身为狼,再次吻上凉月的唇瓣,同时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凉月身上游移。 芙蓉玉面,肌肤盛雪,交颈鸳鸯同戏,并头鸾凤穿花,百种揉搓,千般旖旎,万分妖娆。 窗外,月色如水,夜风低语,仿佛在为这对有情人轻轻吟唱。 一夜被翻红浪,宋青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凉月的爱意。 第二日,太阳缓缓升起,洒下金色的光辉,照亮了新房中宋青书那张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俊脸。 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与激动,眼含柔情的看着怀中的娇妻,指腹轻轻抚过凉月颈间暧昧的点点红痕。 正在熟睡中的凉月感受到他的抚摸,以及小腹的滚烫,下意识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沙哑着嗓音道: “宋青书你不要太过分了,今日还要给长辈敬茶,不许外胡闹了。” 凉月只觉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某些部位更是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 宋青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低头轻轻吻了吻凉月的额头,有些委屈的道: “明明月儿昨晚还热情如火?” “你还敢说?我是真的好疼。” 凉月脸色羞红,伸手捂住宋青书的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宋青书见状,顿时举手投降,脸上满是宠溺之色。 “好好好,遵命娘子,昨日让娘子受累了,为夫这就起身不再胡闹。” 宋青书说着,便颇有些不舍的起身穿衣。 只是在起身时,看到身下那几抹刺眼的殷红时,不由得露出一副自得享受的模样。 凉月看到宋青书的模样,脸上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露出嫌弃的表情。 女子的落红而已,也就只有男人才会这么在意,她伸手轻轻推了一把宋青书。 “别傻了,快穿好衣服去开窗户通通风,一会儿采青就要来收拾房间了。” 宋青书听罢没有说话,穿好青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入房内,同时带走了房间内弥漫着的暧昧气息。 两人穿戴整齐,刚打开门,就看到采青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口。 “姑爷,小姐,你们可算起了。 奴婢准备好了早膳,你们洗漱完快去用,我来收拾房间。” 宋青书闻言,抬手阻止了采青进门,笑着接过采青手中的水盆道: “采青,以后这房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月儿。” 采青见状,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凉月,凉月意外的挑了挑眉,又看向采青,朝她微微点头,采青一脸笑意的转身离开。 宋青书为凉月打湿帕子,用玳瑁的牙刷沾了牙粉,两人一同洗漱过后,宋青书又将昨晚的床铺珍重仔细的收起,换上新的被褥,这才拉着凉月前往餐厅用膳。 在采青一脸暧昧的目光下,二人用完了早膳,踏着阳光去紫霄宫大殿敬茶。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衬得他们越发的般配。 宋远桥和宋夫人看到两人携手而来,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尤其是宋夫人,同样作为女人,见凉月脚步虚浮,脸色红润,眉眼间满是春色,就知道凉月是初经人事。 想到儿子昨晚和儿媳的感情和睦,她很快就能抱上孙儿,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 凉月和宋青书在武当七侠的注视下跪在垫子上,接过采青递上来的茶水。 双手将茶水举过头顶,分别递到张三丰和宋远桥夫妇的面前。 “太师父,爹,娘,请喝茶。” 三人接过茶,一脸慈爱的看着凉和宋青书。 张三丰递给凉月一个红封。 “此乃贫道亲手绘制的和合符,青书,月儿,希望你们夫妻相合,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凉月伸手接过,摸着红封内两片叠成三角形的符篆,隐隐散发着阵阵檀香。 凉月知道必然是在三清台前供奉过的,当即笑吟吟的应下。 “多谢太师父,回头沐浴净身后月儿就和青书佩戴在身上。” 宋远桥和宋夫人此时也将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凉月。 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月儿,这是爹娘的一点心意,这些年我身体不好,也不善经营。 宋家的家财都尽数在这里了,虽比不了你的嫁妆,可也是我们的心意。 希望你和青书能够幸福美满,恩爱和睦。” 凉月双手接过宋夫人递过来地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对碧玉手镯,一张张的地契房契,以及大把大把的银票。 凉月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是真的没想到,宋远桥和宋夫人会直接将全部的家当都交给她。 看着手中的木匣子,凉月只觉得烫手无比,她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宋青书。 宋青书咧着嘴,笑得一脸的不值钱。 “月儿,这是爹娘的心意,给你你就收着。 反正我爹总是仗义疏财,家里的银子放到娘手里,还没捂热乎就送出去了。 还能剩下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将来还要养孩子,不能总花你的银子。” 凉月闻言,只觉得无语至极,一旁的武当七侠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远桥拼命忍着抽动的嘴角,才没有动手将这个逆子当着他新婚妻子的面捶他一顿。 凉月也暗自撇嘴,宋青书还知道养孩子花用大。 可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嫁妆,足够他们一家三口三世同堂,挥霍八辈子的了。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收下了这个匣子,乖巧的道谢: “那就多谢爹娘了。” 宋远桥和宋夫人见凉月收下了匣子,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就是轮到武当七侠送礼物了。 俞莲舟送的是他亲手所铸的鸳鸯短剑,剑锋锐利,雕工精细,看得出来是费了心思的。 俞岱岩送的是他亲手抄写的经书,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寓意着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张松溪送的是一套他自己烧制的瓷器茶具,茶杯上画着并蒂莲,寓意着夫妻同心。 殷梨亭和杨不悔送的是杨不悔亲手绣的屏风,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期盼凉月早日绵延子嗣。 莫声谷送的则是他编织的一对剑穗,剑穗分男女,一龙一凤,形神兼备,可见其用心。 而凉月的回礼也很是用心,无论是张三丰的海清道袍,还是武当七侠的佩剑荷包,都是凉月一针一线亲手所做。 一时间,紫霄宫的大殿内,气氛和乐融融,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第28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5 而在冰火岛的周芷若看着求生的木筏终于制作完成,不日就会回归中原,也终于下定决心盗取屠龙宝刀。 她将从赵敏身上得来的十香软筋散下在了众人的饮食中。 以内力用钨钢匕首和屠龙刀相击取出《武穆遗书》。 周芷若对自己的所做所为难过不已,看着张无忌的睡颜眼中泪水连连,她伸出手指,想要抚摸张无忌的眉眼,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对不起,张无忌,师命难违,芷若也是身不由己。” 周芷若自知这辈子与张无忌都无可能,索性留书一封解释了事情的始末,毅然决然的踏上木筏,顺着季风和洋流离开了灵蛇岛。 经过数日海上颠簸,周芷若终于踏上了中原大陆。 周芷若一现身,便引起了朝廷和峨嵋派的注意。 很快周芷若便与一直在等待接应的峨眉弟子静虚等人汇合。 在返回峨眉途中,被扎牙笃等朝廷中人拦住去路,让她据实以告赵敏郡主和张无忌的下落。 周芷若一脸平静的将他们还在灵蛇岛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扎牙笃将信将疑,就要食言而肥拿下峨眉弟子。 但周芷若心里斗争一会儿,就决定撒谎,告诉扎牙笃,赵敏对张无忌有情,决定留在岛上成亲生子。 扎牙笃顿时心神大乱,顾不得峨眉弟子,连忙去见地方官,让他们派船前往灵蛇岛带回赵敏,杀掉张无忌。 周芷若也带着峨眉弟子一路急行,回到峨眉,面见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拿着《武穆遗书》当即开怀大笑,当众宣布周芷若就是她们峨眉第四代掌门人。 灭绝活着,丁敏君即便心中不满,可依旧不敢置喙,只能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周芷若,打算寻个时机除掉她。 灭绝师太又细细的询问了获取屠龙刀中秘籍的始末。 周芷若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灭绝,除了隐下她对张无忌的歉意和解释没说,其余的都和盘托出。 灭绝师太一脸冷凝,恨铁不成钢的道: “芷若,赵敏那个妖女你就该杀了她。” 周芷若眉头轻蹙轻轻的摇了摇头。 “芷若也曾对她动手,是张无忌阻止了。” 灭绝师太脸色难看,冷哼一声。 “哼,这个张无忌不愧是明教魔头,竟屡次三番的维护朝廷妖女,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说着灭绝师太又一脸欣慰的拍了拍周芷若的手。 “好在芷若你迷途知返,没有与他纠缠不休,不然为师定要清理门户,亲自杀了你。” 周芷若闻言只觉得心中苦涩难当,心如刀绞,她强忍着心痛,乖巧的点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开口。 “芷若谨记师父教诲,身为峨眉弟子,当以峨眉为重,以驱除鞑虏为重,儿女私情当先抛之脑后。” 灭绝师太闻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是我峨眉的好弟子啊。” 灭绝师太看着眼前的周芷若,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 如今她已经得到《武穆遗书》,只要换回倚天剑和《九阴真经》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隐居幕后,将峨眉掌门人身份交给周芷若了。 随后她又想起屠龙刀,皱了皱眉道: “芷若,这么说断掉的屠龙刀还在灵蛇岛?还在谢逊手中?” 周芷若点点头,她用钨钢匕首砍断屠龙刀,本就心生愧疚,良心难安,那把断刀倘若带在身边,只怕她一辈子都无颜面对张无忌了。 她咬了咬唇瓣,略带一丝紧张的道: “师父,屠龙刀虽然是武林至尊,但已经断掉,即便拿回来也无用。 而且随身携带多有不便,弟子便把它……把它扔了,不知会不会被张无忌等人寻到。” 周芷若对于撒谎产生的负罪感在偷盗屠龙刀的罪责里显得是那么的微乎其微,心底默默的对师父说了声对不起。 灭绝师太闻言脸色稍霁。 “哼!也罢,一把废刀量明教魔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赶去武当与那姓朱的交换倚天剑和《九阴真经》的秘籍,也好了了我一桩心愿”。 师太此刻并不知道低头的周芷若心中的百转千回,她拿着《武穆遗书》当即带着周芷若贝锦仪等人出发去往武当山。 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不过数日就来到武当山下。 灭绝师太带着周芷若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武当山。 此刻的武当山上凉月已经身怀有孕近三个月了。 凉月怀孕本就嗜睡,最近更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每日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宋青书练武。 杨不悔每日里都会陪着凉月说话解闷,武当众人也对她颇为照顾,就连武当七侠每隔一段时日也会下山去寻一些酸甜的零嘴儿给凉月解馋,压一压孕中的妊娠反应。 峨眉众人来的时候,凉月正在小憩,宋远桥听闻灭绝师太为凉月手中的倚天剑而来,听她提起二人之间的交易今日便会完成,有些为难的道: “师太,实不相瞒,月儿如今身怀有孕,颇为嗜睡,师太来的不巧,这个时辰恰好是睡下的时候,不如师太和令徒稍后?” 灭绝师太虽然迫不及待,但到底碍于情面忍耐了下来,只是推了推周芷若。 “芷若,你去盯着,倘若朱姑娘醒来,就说我峨眉来履行约定,请她见面一续。 我想宋大侠应该不会阻拦吧?” 宋远桥笑呵呵的看了眼周芷若。 “呵呵师太过虑了,芷若与我武当也算有些渊源,宋某又怎会阻拦? 子庸,带周姑娘去青书的院子。” 一个俊逸的青衫弟子应了声是,脸色微红的看了眼周芷若,便带着周芷若去了宋青书和凉月所在的小院。 周芷若看那弟子脚步匆匆离开,也不犹豫抬脚进入小院。 只见院中白梅飘香,青竹挺拔,很是雅致。 她透过半开的房门,一眼便看到屋中躺在躺椅上小憩的凉月,还有坐在她旁边眼含柔情拨弄炭火的宋青书。 周芷若看着宋青书温柔的替凉月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又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放在桌上冷着,再次坐回凉月身边。 她看着宋青书这副温柔似水,细致入微的模样,只觉得凉月命好,父母双全,张无忌为她伤心难过,宋青书爱她痴狂。 不知不觉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痕迹,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 明明是自己先一步遇上他们,难道当真是自己命该如此吗? 周芷若眼神复杂的看着凉月,心底是说不出的酸堵,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 正好宋青书的眼神瞥见门外的人影,微微蹙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凉月没有被惊醒,这才起身朝门外走来。 第28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6 他走到门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姑娘?你怎么会来武当山?难道是张无忌回来了?” 宋青书心底涌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哪怕如今凉月已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更有了他们的孩子。 可张无忌依旧像是根刺一样,他真是恨不得此人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周芷若心思细腻,自然看得出宋青书眉宇间的烦躁,看了眼躺椅上沉睡的凉月,轻轻摇头。 “宋师哥多虑了,张无忌还在海外没有回来。 芷若是随师父来履行与朱姑娘的约定的。 是师父让我来见朱姑娘,等朱姑娘醒后一见。” 周芷若说着顿了顿,浅笑一声。 “还没恭喜宋师哥和朱姑娘就要生娃娃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长命锁。 “芷若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这锁是我在峨眉时常戴在身边的,送给你们的孩子,权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宋青书他对周芷若本就不讨厌又兼之因她之故才得以抱得美人归,见她如此说,便笑着接过。 “既然如此,就多谢周姑娘了。 月儿最近嗜睡,恐怕还要让周姑娘多等一会了。” 周芷若浅浅一笑,温柔的道: “不妨事,朱姑娘有孕在身,多睡一些对孩子好。 芷若不急,宋师哥自去忙吧,不用招呼我,我在此等候便是。” 宋青书闻言,刚要点头,就听到凉月慵懒的开口: “你们都进来吧,我睡不着了!” 宋青书闻言,想也不想就抬脚进了屋内,为凉月端过冷好的温水,伺候她润润喉。 周芷若见状,也抬脚走了进去,她看着宋青书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艳羡,面上却丝毫不显,轻轻抿了抿唇。 “朱姑娘,好久不见。” 凉月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这具身体敏感,孕中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周芷若也不介意她的冷淡,柔声道: “朱姑娘,当日在大都万安寺中,与师父的交易今日便可完成,师父她老人家已经在大殿等候。” 凉月点了点头,指使宋青书道: “青书,你回家去把倚天剑取来。” 宋青书有些不愿离开。 “月儿,我让子庸师弟……” 凉月挥了挥手,便打断了他。 “你亲自去吧,我没事,你速去速回就好。” 宋青书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周芷若,这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凉月便起身坐到桌边,为自己和周芷若倒了杯茶。 “坐吧,自从查出有孕,刀剑爹娘和青书就不让我碰了,倚天剑被我留在了山下的家中。 以青书的轻功半个时辰就可以有个来回,趁这段时间我们说说话吧!” 周芷若看着她邀请的动作,浅笑着点头坐下。 她看着凉月如今幸福知足的模样,试探着开口: “朱姑娘,我知你素来聪慧,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二,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凉月轻轻抿了口茶,闻言轻轻颔首。 “你想问什么?” 周芷若轻轻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盏后,看着凉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我想知道朱姑娘是不是在利用我抛弃张无忌!” 凉月没想到周芷若会问她这个问题,果然不愧是此方世界气运惊人的女子。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周芷若看着凉月这副模样,心中一紧,手指紧紧握着衣袖。 “果然如此!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般作为,置我于何地?置张无忌于何地?”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的道: “周芷若,我承认我有借题发挥,利用你抛弃张无忌是事实。 可你扪心自问,你与张无忌之间真的清白吗? 我把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可他呢? 他的心里不只有你,还有蛛儿,有小昭,更有赵敏。 一个男人的心被分成几瓣,难道我们女子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不成? 做女人最重要是要让自己快乐,生命只有一次,就不要为了谁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也不要为了谁去悔恨一生,更不要为了谁去寻死觅活。 要知道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周芷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凉月的话让周芷若沉默,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我……” “周芷若,你知不知道我若不狠心放弃张无忌,而是嫁给他,我的下场会有多惨? 嫉妒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嫁给他,势必不会允许他与你们有任何感情纠葛。 可你的喂饭之恩,照顾之情,在日后的日子里,只会历久弥新,你的温柔娴静永远会留在他的心里。 同样的小昭,蛛儿,赵敏各有千秋,或体贴,或痴情或刁钻,但每一个都会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 反而我这个嫁给他的人却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凉月看着她神色变幻的模样,轻轻一笑,以手支颐,歪头看着周芷若,轻声道: “周芷若,你喜欢张无忌!可我却知道你们四个人里面赵敏是最有可能拿下他的那一个。 你若非他不可,就强硬一些,替他做出做决定。 你不笨,虽比不得赵敏古灵精怪,敢爱敢恨,可你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张无忌这样的男人心地好,反而最好拿捏,你不要太被道德约束,有时候离经叛道,反而过的轻松,你每日里活的多愁善感不累吗? 奉劝你一句,要么放下,让他一辈子忘不了你,要么拿下,让他一辈子守着你。 做人不要瞻前顾后,什么都想要,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周芷若闻言,沉默了许久,就在凉月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轻声问道: “你真的全全放下了吗?”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 “我有宠爱我的夫君,更有未出世的孩子,我过得很幸福。” 周芷若轻轻笑了,带着释然,带着解脱。 “朱姑娘,不,是应该唤你宋夫人,多谢你今日的金玉良言。 其实在小昭选择离开张无忌后,我就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要不然屠龙刀的秘籍也不会落在我的手上。” 凉月闻言,轻轻颔首,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一道青影闪身进了屋,凉月见状,轻轻一笑,柔声道: “青书,你回来啦!” 宋青书闻言,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凉月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不妥才松了口气。 凉月见状,轻轻摇了摇头,笑着指了指周芷若。 “青书,把剑给周姑娘吧!” 宋青书闻言,把倚天剑递给周芷若。 周芷若接过倚天剑,拔出剑鞘,锋利的冷光一闪而过,与先前倚天剑在峨眉手中之时一般无二。 “倚天剑完好无损,只是你给的匕首却断成了两截。” 周芷若收剑回鞘,拿出凉月给的钨钢匕首。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接过断成两截的匕首,随意的扔在一边。 “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断了便断了吧!” 周芷若看着凉月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明了,对着凉月盈盈一拜。 “今日多谢宋夫人,芷若铭记于心。” 凉月见状,轻轻一笑,柔声道: “周姑娘客气了,日后若有机会希望我们会是朋友。” 周芷若闻言,轻轻颔首。 “朋友吗?现在不就是了吗!” 凉月挑了挑眉,看着周芷若明显释然的眉眼,知道她的选择,轻轻一笑。 “我就爱和聪明又漂亮的女子交朋友,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爹的弟子张子庸为人正直,武功不错,就是模样比青书差了两分,你若有意,我可替你牵线搭桥。” 周芷若没想到凉月会突然提及给她牵红线,脸色微红,瞪了凉月一眼,提着剑转身就走。 “就不劳烦宋夫人了。” 凉月看着周芷若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一笑。 “青书走吧,我们去会一会灭绝师太!” 第28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7 宋青书闻言,揽着凉月的腰身,小心的扶着她往紫霄宫大殿走去。 灭绝看着去而复返的周芷若,终于忍耐不住。 “芷若,那丫头睡醒了?” 周芷若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的倚天剑,交给灭绝师太。 “师父,恭喜师父,倚天剑重回峨眉!” 灭绝师太这才看清楚周芷若手中竟有两把佩剑,其中一把果真是倚天剑。 当即接过倚天剑,拔出一半,观看剑身无损,立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抬起头看到随后而来的凉月和宋青书,到了嘴边夸赞周芷若的话忙又咽了下去。 “师太,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灭绝师太看着凉月还未显怀的身段,就被宋青书扶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虽也知道凉月有了身孕,可也不该如此娇气,就连走路都要人扶着。 灭绝师太本就因光明顶败在凉月手中,让她丢了好大的脸面而不喜凉月,后又因万安寺一事更是恼恨,看着凉月的眼神不由的露出几分嘲讽。 “不知道的还以为朱姑娘怀了个金娃娃,这般的金贵,还未显怀走路都要人扶着了!” 宋青书听着就皱了皱眉,维护道: “师太慎言,内子怀有身孕,身子不便,扶着些才安全妥当。 更何况我和月儿的孩子自然是金贵无比,我愿意扶着自己的娘子,与师太又有何干系?” 灭绝师太没想到宋青书会如此不给她面子,当即沉了脸。 凉月听着灭绝师太这明显嘲讽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轻轻一笑,柔声道: “我自然是比不得师太这般铁骨铮铮的“女中豪杰”。 都说不婚不育保平安,这女人生孩子可是鬼门关里走一圈。 所以我夫君心疼我,才这般不放心,走哪都要扶着,生怕我有个好歹。 师太一辈子洁身自好,自是不知若是与所爱之人孕育自己的孩子那是多么幸福,别说只是扶着了,就是天天抱着我想他都甘之如饴。” 说着,凉月低下头,把手放在还未凸起的小腹上语气带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柔声道: “宝宝,你瞧,还未出世你爹爹就这般的疼爱你,日后你可要好好孝顺你爹爹啊!” 灭绝听着凉月这明显满是幸福却又“矫情”的话,心中一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杨逍气死了她的师兄孤鸿子,致使她为了他一辈子断情绝爱,没有嫁人,自然也没有孩子。 因此,灭绝师太最听不得这些情情爱爱,好像全世界都幸福美满,只有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看着凉月这“矫情又做作”的模样,灭绝师太只觉得碍眼的很,可偏偏她又不能动手。 宋远桥这时候连忙跳起来打圆场,生怕把这两个不省心的把灭绝师太气出个好歹。 “呵呵……,师太,月儿和青书年轻不会说话,师太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今日峨眉取回倚天剑,实乃可喜可贺,只是不知师太与我这儿媳的交易可曾完成? 武当略备了筵席,还请师太赏光才是。” 宋远桥这话明显的拍在了灭绝的马腿上,提及交易,灭绝师太这才想起秘籍还没有拿到手,灭绝的脸色不由的更加难看了几分。 看着凉月明显带着笑意的眉眼,灭绝师太心中大恨,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不必了,老身有话单独与朱姑娘说。” 宋远桥一脸为难,有心想要拒绝,毕竟凉月如今怀有身孕,倘若不小心被伤到可就麻烦了。 凉月见状轻轻一笑,对宋远桥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 “师太有话要单独说自然可以,只是我夫君担忧我身子不便,师太不介意他一同前往吧?” 灭绝师太闻言,皱了皱眉。 “青书不是外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他都知道。” 灭绝师太这才深深的看了凉月一眼,勉强压下怒火,点了点头,率先往紫霄宫后殿走去。 凉月与宋青书对视一眼,相携跟上。 到了后殿,灭绝师太当即迫不及待的伸手找凉月要秘籍。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拿到,我要的秘籍呢?” 凉月轻轻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条火浣布拿在手中晃了晃。 “师太真是心急,我要的东西呢?”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将同样材质的火浣布扔过去,被宋青书眼疾手快,出手如电般抓在了手里。 打开一看,火浣布上书写《武穆遗书》四个大字,接着是内容: “从来散之必有其统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间四面八方,纷纷者各有所属,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 盖一本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于一本,事有必然者。 且武事之论,亦甚繁矣。 而要之,千变万变,无往非势,即无往非气,势虽不类,而气归于一。 夫所谓一者,从上至足底,内而有脏腑筋骨,外而有肌肉皮肤五官百骸相联而为一贯者也……” 宋青书粗略看完第一段,脸上不由的露出激动之色,对凉月点了点头。 凉月见状,把手中的火浣布扔了过去。 “师太,我要的东西你已经给了,《九阳真经》全本在此,还请师太笑纳。” 灭绝师太连忙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只见开篇写着《九阴真经》上卷心法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灭绝师太只是看了一眼,就喜不自胜,连忙接着往下看去,待看到后面的疗伤篇和武功篇时,灭绝师太已经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了。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了大半生的绝世武功秘籍啊! 为了得到它,她费尽了心思,如今总算终于到手了。 灭绝师太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小心的把秘籍贴身放好,这才看向凉月,难得的放缓了语气。 “朱姑娘,《武穆遗书》已然到了你的手上,还请朱姑娘信守诺言,找一个信得过的抗元义士交给他,让他驱除鞑虏,光复我汉家河山。”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 “师太放心,如果我选定的人选不能成功,也不会耽误师太亲自定下人选不是吗?” 灭绝师太深深的看了凉月一眼,亦有所指的道: “朱姑娘果然聪慧,只是贫尼希望秘密永远只会是秘密,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外传的好。” 凉月闻言,轻笑一声。 “那是自然,只是奉劝师太一句,练功切勿贪快贪急,否则在再深奥的功夫也会变成邪功。” 灭绝师太闻言,深深的看了凉月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第28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8 看着灭绝师太远去的背影,凉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抚摸着小腹有些犹豫。 “怎么了?月儿。” 宋青书见状,不由的有些担忧,伸手握住凉月微凉的手指,温声问道。 凉月轻轻回神,对宋青书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现在将《武穆遗书》送给朱元璋!” “月儿想现在去?” 凉月闻言轻轻点头。 “早些送出去,早些安心,灭绝师太手里定然有抄录本,万一她急功近利,选定的人选又不合适,难免会多生许多事端,我之前的布局可就白做了。” 宋青书闻言轻轻一笑,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凉月的小腹。 “月儿的胎刚刚坐稳,不宜奔波,不如让我替月儿亲自走一趟吧。 只是据我所知,朝廷汝阳王被卸了兵权囚禁天牢,朱元璋如今身在天津凤阳分坛,暗中打算刺杀汝阳王。 此次要见他,势必要赶往天津。” 凉月闻言,有些犹豫,毕竟就算是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个半个多月,她还真舍不得与宋青书分开这么久。 “没有意外还好说,你辛苦一些半个多月就会回来了,可万一有什么事耽误了,难道要我孤身上路去寻你不成?” 宋青书闻言无奈一笑。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不过咱们要缓步慢行,一切要以你的身体为主,万万不可逞强。” 凉月闻言,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和孩子没那么娇气,更何况我们引动功法双修之后,我浑身的内力都已经全部转化为真力,就算是太师父与我动手也未必能伤得了我。” 宋青书闻言,不由的想起新婚后凉月突发奇想,提议引动各自体内的内力,尝试阴阳交融修炼的场景。 修炼过程中,发现二人修炼出的内力竟然同宗同源,阴阳互济,在交汇过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逐渐向着真力转变。 两人双修的甜蜜与酣畅,旖旎与迷人,让他脸上不由的一热,连忙伸手握住凉月的柔夷。 “不过还是要小心行事,咱们明天一早再出发,我今天抽时间安排好马车和行李。” 凉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告别了山上众人,往山下逍遥谷走去。 第二天一早,凉月和宋青书在宋母担忧的眼神中一起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武当山。 一路上,二人走的很稳,凉月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还会停下来游玩一番,顺便打些野味烤来吃,端的是逍遥自在。 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宋青书走了二十几天。 这一日,两人终于慢悠悠的赶到了天津城外,看着城门上天津两个大字,凉月不由的微微一笑。 “总算是到了!” “嗯,咱们进城吧,天色尚早,进城后咱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带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等咱们休息好了再去见那朱元璋好不好?” 凉月闻言轻轻点头,和宋青书一起驾着马车缓缓进了天津城。 而小王爷扎牙笃和地方官驾驶船只找到灵蛇岛后,偷袭不成反被赵敏威逼,夺船带着张无忌、金毛狮王谢逊和蛛儿率先离开。 返回中原之后,赵敏才吩咐船家再次回灵蛇岛接回扎牙笃等人。 从天津渡口四人一路舟车劳顿的走来,江湖传闻最多的就是武当宋青书和仁义山庄大小姐恢宏盛大的婚礼。 二人容颜绝色,是多么多么的相配,把明教教主张无忌贬低的跌入尘埃,成了有眼无珠的代名词。 赵敏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不由的更加担忧,自周芷若断刀留书出走后,张无忌整个人都变的沉默了。 只有偶尔深夜无人之时,张无忌那有些落寞寂寥的背影,和流过的眼泪才能证明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在灵蛇岛上她和蛛儿因为十香软筋散之毒,已经由金毛狮王谢逊做主,二人不分大小,同为张无忌的妻子。 赵敏和蛛儿对视一眼,见状心中不由的一沉。 蛛儿在赵敏的怂恿下,率先开口道: “无忌哥,你要难受就说出来好不好?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点啊!” 张无忌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蛛儿,我没事啊。” 赵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道: “张无忌,你真的好蠢,你看你,你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你惦记的朱九真风光嫁人,小昭为你远走波斯,周芷若也弃你而去。 就只剩我和蛛儿两个人天天担心你,你倒好,天天为了别的女人扎我们的心啊。” 张无忌闻言苦涩一笑,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扶着脸色不渝的义父往凤阳分坛走去。 赵敏看着更加沉默了的张无忌,气的咬牙切齿,尤其是在听到有人嘀咕汝阳王曾被囚禁过天牢之时,瞬间变得眼泪汪汪,立刻便将这两个月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哇……,张无忌你这个多情种子,都怪你。 我为了你,没想到会让我爹受了这么大委屈。 明明我是郡主之尊,结果却要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呜呜……,张无忌……我恨你……” 张无忌听着赵敏的哭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连伤心难过也顾不得了,连忙过去安慰道: “对不起,敏敏,我……哎呀,你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蛛儿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抿了抿唇,主动搀扶上谢逊。 “义父,我们先进酒馆坐下休息一会吧,让无忌哥和郡主好好谈谈。” 谢逊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蛛儿的手。 “殷丫头,委屈你了,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无忌的性子苦了你们了。” 蛛儿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又想起谢逊眼睛看不见,于是说道: “义父,其实能陪在无忌哥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妻子不妻子的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或许朱小姐和小昭做的是对的。 我应该向她们学习,用离开让无忌哥学会如何去爱一个女人。” 谢逊闻言有些不悦,紧紧抓着蛛儿的手迫切的问道: “殷丫头,你要离开无忌?你不喜欢无忌孩儿了吗?” 蛛儿摸了摸脸上的毒疮,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不是不喜欢,反而是因为太喜欢了才要选择离开。 义父,其实选择离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不知道当初的朱小姐和小昭还有周姑娘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我知道,我心明明痛的都快要死掉了,可是还要倔强的笑出来,这种滋味真的好难受。” 谢逊闻言不由的沉默了,他能感觉的到殷丫头心里的不舍和痛苦。 当初在灵蛇岛上,他才知晓凉月这个人,谢逊对她的感观很复杂。 感激她给了无忌安稳的生活,又恼恨她不顾一切的选择离开,带给他的无忌孩儿诸般痛苦。 后来小昭离开前所说那些话,他也明白了凉月是真心喜欢无忌的。 甚至是小昭因为保全他们,成全无忌,也选择了离开。 如今的殷丫头也是如此,难道离开无忌,对无忌来说真的会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谢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殷丫头,你……唉!罢了罢了,这都是命啊。 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也懒得去管了。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便抬脚迈进了酒馆,蛛儿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还在哄人的张无忌,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跟着进了屋内。 招呼小二上了些招牌饭菜,这才坐下来和谢逊边吃边等。 第28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89 而同样在一旁的角落中,出现在留香酒馆用饭的凉月突然一顿。 宋青书立时紧张了起来。 “月儿,怎么了?” 凉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他动了,青书我们的孩子在动。” 宋青书闻言,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惊喜,连忙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俯身将耳朵贴在了凉月的肚子上。 “真的吗?我听听看。” 凉月好笑的看着一脸傻里傻气模样的宋青书,捏起他的耳朵,让他起身。 “听怎么听得出来,你用真力附在小腹仔细感受。” 宋青书果然手掌真力外放犹如一层光滑的水膜附在凉月的小腹。 闭上眼仔细感受掌心的动静,果然又过去四五息的时间,凉月的腹部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动了,真的动了,哈哈,我儿子在动!” 宋青书的动静太过激动,惊动了整个酒馆用膳的人。 蛛儿顺着声音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宋青书和凉月,顿时惊呼出声: “朱小姐和宋青书?” 凉月听到有人惊呼,回头看去,只见蛛儿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头发金黄的,眼白上翻的精瘦老头。 凉月牵着激动的宋青书,走过去。 “蛛儿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你身边这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一位吧?” 蛛儿点了点头,这时的谢逊也反应了过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进门前刚刚提起这个朱丫头,进门后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置道: “朱姑娘和那小子一起坐下吧。 不管如何,我谢逊都要多谢你昔日对无忌的照顾之情。 没有你,只怕我与我那无忌孩儿终生不得相见。 日后你若有什么吩咐,只要我谢逊办得到的绝不含糊。” 凉月捏了捏一脸铁青的宋青书,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老爷子客气了,昔日种种早已如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更何况当初我照顾无忌,也是心甘情愿,老爷子无需如此。” 蛛儿一脸好奇的盯着凉月的肚子,指了指凉月稍稍显怀的肚子。 “朱小姐,你真的……怀孕了?” 凉月笑着点了点头,蛛儿得到准确的答案,整个人更加震惊了。 担忧的瞥了眼门口,忧心一会儿张无忌进来,知晓该会有多痛苦,有心起身阻拦他们见面,却被凉月出声打断了要说出口的话。 “无忌他……他还好吗?” 蛛儿愣了愣,点了点头,又猛然摇了摇头。 “无忌哥他其实并不好,他一点都不好。 他知道你要嫁给别人,小昭又走了,周芷若还骗了他,他的心都要碎掉了,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凉月闻言,顿时沉默了,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泛白。 大街上的张无忌顶着路人似有若无的打量,好说歹说,才终于将赵敏给哄的露出了笑容。 看着终于雨过天晴的赵敏,张无忌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想看见赵敏哭了。 赵敏眼泪汪汪的,像只小乳猫一样窝在张无忌怀里,双手紧紧环抱着张无忌的腰身。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张无忌才搂着双眼红肿的赵敏走进了酒馆。 只是刚一进门就看见了凉月和宋青书背对着他们坐在桌前。 赵敏咬了咬唇,瓮声瓮气的道: “张无忌,你心心念念的朱姑娘就在你面前,你们还真是缘分匪浅!” 张无忌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蓝色倩影,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双眼立时变得通红。 赵敏见张无忌呆愣着站在原地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踩了张无忌一脚,挣开他的怀抱气冲冲的走到桌前坐下。 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气冲冲的赵敏,也很快都反应过来,顺着赵敏的视线看向双目赤红的张无忌。 宋青书下意识的随着凉月的动作跟着一起站起身,还不忘上前一步揽住凉月的腰身,眼神直视张无忌,嘴里还不忘叮嘱凉月。 “月儿,你慢点儿,当心抻着孩子!” 赵敏一张红润的小嘴立时张成了o型,而张无忌也下意识的看向凉月纤细的腰腹。 只见其小腹确实微微隆起,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打湿了面庞。 “月姐……你和宋师哥成婚了?你……你怀孕了?” 凉月闻言,抿了抿唇,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张无忌得到肯定的答案,眼泪顿时流的更加汹涌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脸痛苦的摇头。 “不……不会的……” 张无忌张口否定道,随后转头就跑了出去。 众人下意识的开口挽留。 “无忌!” “无忌哥!” 凉月捏了捏宋青书的修长的手指。 “我去看看他,等我回来好不好?” 宋青书一脸不情愿,别说他不乐意凉月和张无忌单独相处,就是此刻凉月的身体,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只是凉月眼底的不容置疑,还是让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凉月脚尖点地,瞬间运气跟了出去。 一路追至一座荒废宅院,凉月轻轻吐了口气。 “无忌我肚子疼,你不要再跑了。” 躲在墙壁后的张无忌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凉月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呼吸声,眼珠一转就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泪眼汪汪的道: “无忌,我真的好疼,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张无忌这下也不躲了,用袖子狠狠的抹了把眼泪,红着眼就连忙跳了出来,替凉月摸脉。 凉月反手抓住他的手,脸上哪有半分哭过的模样。 “我就知道无忌就算不喜欢我了,也不会不管我的。” 张无忌看着凉月熟悉的眉眼,咬牙否定。 “我没有不喜欢月姐,我一直都很喜欢的。” 凉月用帕子替他擦干净眼泪,拉着他的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知道,我知道无忌心里有我,就像我迟迟放不下你是一样的。 有时候我也会遗憾,当日在与你一同上武当山时,那一晚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如今我已经是宋夫人了,肚子里怀的是宋青书的孩子,我们就注定了有缘无分。 无忌,择一人白首,三心二意是对另一半最大的伤害,忘了我吧,放过自己好不好?我不希望你过得痛苦。” 张无忌感受着手下的弧度和不同寻常的触感,顿时泣不成声,他也不想让凉月为难,只是他真的很难受。 “月……月姐……我……我会试着放下的……,我会祝福你和宋师哥……祝你们……白头偕老……” 凉月闻言顿时笑了,看着张无忌艰难的边哭边祝福的模样,像往常那样,捏了捏张无忌通红的脸颊。 “傻瓜,我们就算做不成夫妻,你也是我的亲人,我就知道无忌最乖了,也最希望我过得好,过得幸福快乐!” 凉月扶着张无忌站起身,率先往回走。 “走吧,我们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担心我们了。” 张无忌闻言点了点头,留恋的看着凉月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回去。 宋青书在酒馆里急的团团转,好半晌看见凉月和张无忌一前一后的回来,顿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接过凉月的手。 “月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凉月看着宋青书眼底的慌乱和紧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青书,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张无忌看着宋青书和凉月恩爱的模样,心里又是狠狠一痛,有些魂不守舍的坐下,顿时气得赵敏狠狠的拧了拧张无忌的腰间软肉。 “啊!痛!痛!” 张无忌痛呼出声,抚摸着腰间被拧的地方,谴责的看着赵敏。 “你干嘛扭我?” 赵敏见状,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的撇撇嘴,冷哼一声。 “哼,你活该!” 众人看着两人模样,顿时笑出了声,气氛随之放松,谢逊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两口不要总是打情骂俏嘛,咱们也说说接下来如何啊,无忌?” 张无忌闻言,顿时耳尖一红,心虚的看了眼凉月,底气有些不足的道: “义父,谁打情骂俏了!” “谁跟他打情骂俏?” 赵敏也同时开口反驳。 张无忌和赵敏对视一眼,又默契的撇开头。 众人看着两人的反应,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第29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0 张无忌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月姐……宋师哥你们怎么会来天津城?接下来你们可是有什么打算?” 凉月闻言,看了眼宋青书,微微一笑道: “我和青书是特意来天津寻朱元璋的,有些事关乎抗元大业,本该与你这个明教教主商定,只是……” 凉月看了眼张无忌身边的赵敏,有些无奈的道: “我知你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无法兼顾。 朱元璋一心抗元,屡建奇功,我有样东西想要交给他,希望他能加以利用。” 张无忌闻言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问清楚凉月究竟是什么东西要交给朱元璋。 赵敏撇了撇嘴,不管是碍于她是大元郡主的身份,还是碍于张无忌。 她和凉月都注定无法成为真正的朋友,因此对于凉月所说她只会选择缄默,免得自讨没趣。 “宋少侠,朱……宋夫人,既然咱们接下来都是要随无忌哥去找朱元璋,不如一道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蛛儿发出热忱的邀请,她其实对凉月并无恶感,反而推己及人,对这个从初见就能总是拿捏她的女子反倒有些好奇。 若是抛开一切,她真的很想跟凉月成为朋友。 凉月闻言,顿时笑了笑,并没有拂了蛛儿的好意。 众人一同动身前往凤阳分坛,进入院内,就被眼前凌乱的场景吓了一跳。 满地的狼藉,桌椅板凳就没有完好的,全都被掀翻在地,上面还沾染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 张无忌看着满地的狼藉,顿时心里一紧,连忙快步往里面走去。 刚刚入内就被常遇春等人持剑包围起来,张无忌看清来人连忙开口, “常大哥,是我!” 张无忌匆匆出声,生怕他们刀剑无眼,再误伤了谁。 常遇春看清是张无忌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示意众人放下刀剑。 “教主,真的是你。” 常遇春连忙和手下收回剑,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参见张教主!” 张无忌连忙扶起常遇春,看着常遇春身上带伤的模样,顿时心里一紧。 “常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敌人来袭? 你们怎么会如此模样,其他人呢?朱大哥呢?” 常遇春闻言顿时眼眶一红,狠狠的咬了咬牙。 “教主,丐帮欺人太甚,自丐帮崛起,一直与我明教作对。 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没有保护好分坛的兄弟。 坛主几天前也被丐帮弟子陈友谅绑走了。 属下虽侥幸逃出来,却也受了重伤。 又怕那些人会去而复返,这才在院内布下陷阱,设下埋伏。 属下……,唉!属下无能,没能救下坛主,请教主责罚!” 张无忌闻言顿时皱了皱眉,朱元璋竟然被抓了,难怪这里会变成这样,轻轻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 “常大哥,这件事不怪你,你不必自责。 朱大哥被抓,想必是陈友谅用计,再加上你们没有防备。 此事说来也怪我,若非我扔下教务不管,也不会让朱大哥和众兄弟陷入如此险境。” “教主,这怎么能怪你呢,属下……” “好了常大哥,此事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救出朱大哥和其他被抓的兄弟。” 张无忌打断常遇春自责的话,转头看向走进来的凉月和宋青书等人。 “义父……” 金毛狮王谢逊点点头,上前一步。 “无忌,你们的对话刚刚我们在门外也都听到了。 一提起那个丐帮的陈友谅我就生气。 竟然敢打我屠龙刀的主意,还假仁假义,欺我眼盲。 如今又专门和我明教作对,真是该死。” 常玉春对凉月和宋青书抱了抱拳。 “月儿妹子,青书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还没恭贺你们新婚之喜。” 凉月和宋青书同样抱拳回了一礼。 就看到常遇春一脸郑重的对着谢逊单膝下跪。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想必这位就是我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谢法王吧,常遇春见过法王。” “我等见过法王!” 明教弟子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高喝,直接让谢逊开怀大笑。 “好小子,眼力见不错!起来,都起来!” 众人一脸喜色的站起身来。 凉月适时的开口: “常大哥,可有查到丐帮的总舵藏在何处?” 常遇春闻言露出一抹愧色。 “还没有,对方藏的很隐秘,我们又都受了伤,因此探查进展不快。 不过我们厚土旗的兄弟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传回来。” 凉月笑着点了点头安慰道: “常大哥不必着急,有消息就好,有无忌在,到时候我和青书也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想必以我们这些人还是能够救出朱大哥和其他被抓的兄弟的。” 常遇春一脸感激的对着凉月抱了抱拳。 看着凉月脸上的倦意,常遇春贴心的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等厚土旗的兄弟传来消息再来通知他们。 凉月也没有推辞,她确实觉得困了,再加上她如今怀着身孕,身体正是嗜睡的时候。 张无忌和常遇春谢逊三人则是在等厚土旗消息的同时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多年未饮过酒的谢逊就喝醉了。 张无忌和常遇春将醉的不省人事的谢逊扶下去休息,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就有厚土旗的弟子急匆匆赶来。 “教主,常将军有消息了,我们已经探查到陈友谅他们的藏身之处,就在东郊苏园,午夜时分他们要举行丐帮大会。” 常遇春闻言顿时一脸喜色,站起身来激动的道: “教主,我这就去叫月儿妹子和青书兄弟。” 张无忌站起身来伸手制止了要离开的常遇春,想到凉月有孕在身,连忙开口道: “常大哥,等一下。” “教主,怎么了?” 张无忌看着常遇春一脸不解的模样,叹了口气。 “常大哥,月姐如今有孕在身,此行尚不知深浅,还是你我二人带人一起去吧,等确认了朱大哥的消息再派人回来通知他们也不迟,省的他们随我们来回奔波!” 常遇春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也立马明白凉月如今怀着身孕确实不适合来回奔波,因此点了点头。 “教主说的对,那我们就先去探查一下情况,等有了朱坛主的消息再通知他们,到时候也能及时救援。” 张无忌点了点头,略做安排就要动身,可蛛儿和赵敏见识过陈友谅的阴险狡诈,生怕张无忌和常遇春两人会吃亏,因此坚持要一起去。 张无忌和常遇春两人拗不过,也只能同意。 第29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1 房间内,睡了一下午的凉月睁开眼睛就看到映入眼帘的宋青书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凉月坐起身来,一脸不解。 “宋青书,你怎么了,抽什么风啊这么看着我?” 宋青书闻言顿时更觉得委屈了。 “月儿,你为什么要单独和张无忌说话?他一回来你就把我扔在一边,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差点都疯了!” 看着这样的醋意大发的宋青书,凉月顿时满头黑线,有些哭笑不得。 “青书,我错了嘛,我还不是为了让他一直觉得对我有亏欠,他才不会轻易返回武当。 要知道太师父对无忌的武学天赋可是夸赞不已,恨不能让他传承他的衣钵。 只要张无忌不回武当,那么武当的未来还不是得靠你! 将来咱们的孩儿一个继承仁义山庄一个继承武当,兄弟二人守望相助,相互扶持,岂不更好?” 看着凉月一脸讨好的模样,宋青书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只要凉月一撒娇,他就什么原则都守不住了。 看着宋青书一脸无奈的模样,凉月就知道他已经哄好了。 因此得寸进尺的伸手勾住宋青书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青书,你真好!” 宋青书顿时就丢盔卸甲,连连求饶。 “月儿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我会忍不住的!” 凉月闻言顿时娇笑出声,在宋青书的前胸轻轻摩挲。 “我们的孩子很乖,如今都已经四个多月了,胎像稳固。 只要青书你有所节制,温柔一些不会有问题的!” 宋青书闻言顿时就激动了,自从凉月查出有孕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深入交流过,如今凉月这么一说,宋青书如何还能忍得住。 一个翻身就把凉月压在了身下,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随着屋内的气温节节攀升,一声声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也随之响起,宋青书极尽温柔,凉月有孕的身子也越发的敏感舒服。 良久,动静方歇,凉月被满脸都是满足之后的宋青书横抱而起,去净房清理。 之后又为她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二人这才准备去看看有没有消息传来。 只是刚刚踏出房门,还没穿过抄手回廊,便看到一个光头和尚一闪而过。 宋青书顿时心头一跳,一股不可思议油然而生。 “圆真大师,他不是死了吗?” 凉月顿时明白了,谢逊只怕已经落入成昆的手里了,距离少林举行屠狮大会的日子看来已经不远了。 凉月暗自算计着明年八月十五少林屠狮大会,那时候她也刚出了月子,时间倒是赶巧了。 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对视一眼,脚步匆匆的来到主院。 就看到张无忌的院子里房门大开,入眼一片狼藉,屋内的桌椅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凉月故作不知,高声喊道: “张无忌,常大哥,你们怎么样了?” 只是喊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反倒吸引了其他人过来。 “宋少侠,宋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这……这是怎么了?” 凉月和宋青书看了眼头戴纶巾的明教弟子。 “小兄弟,你们教主和常大哥呢?” 那名明教弟子一脸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低下头不敢去看凉月娇媚的脸庞。 “教主和常将军带人去了城郊苏园,今夜丐帮要举行帮内大会,看看趁此机会能不能救出我们朱坛主。” 凉月挑了挑眉,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哦?今夜就行动了吗?这么突然。 你们教主和常大哥也真是的,我的胎像稳固的很,救援一事我们夫妇亦是义不容辞之事,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凉月故作失落的语调让憨厚的明教弟子有些不知所措。 正想要绞尽脑汁的试图安慰两句,这时张无忌、常遇春和朱元璋等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一进院子几人就看到站在房门处的凉月和宋青书二人。 朱元璋笑着拱了拱手。 “月儿妹子、青书兄弟,一路上教主和常遇春都和我朱元璋说了,妹子怀有身孕,你们夫妻二人还惦记着要救援朱某,多谢!” 凉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朱大哥,我和青书什么都没做,反倒要让你平白道谢,不过能回来就好。” 话音一落,立时引得众人大笑。 凉月和宋青书眼神交汇,当即开口问道: “无忌,谢老爷子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吗?” 张无忌被凉月话问的愣了一下,立马朝房间内走去。 “义父,无忌回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寂静和那一地的狼藉。 众人脸色沉重的进入室内。 “发生了什么事?义父呢?” 凉月便将她和宋青书的所见说了出来。 “刚刚我们来主院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光头和尚,青书说那个人是少林的圆真大师。” “圆真大师?他不是死了吗?青书兄弟会不会看错了?” 朱元璋一脸不解的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摇了摇头,肯定的道: “昔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在下见过圆真大师,所以不可能认错,的确是他!” 张无忌当即恼怒至极,一拳狠狠的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成昆,圆真就是成昆,这个恶贼他果然没死。 如今义父定然是落入了他的手里,不行我得去找他。 义父刚刚随我回归中土,一天好日子没过过,我真是大大的不孝。” 赵敏听闻成昆的名字,眼神微闪,连忙伸手拽住张无忌的衣袖,阻止他离开。 “张无忌,你别着急,我想义父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成昆和义父有深仇大恨,他抓走义父一定不会轻易就杀了他的。” 张无忌闻言将双手背在背后,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成昆会将义父带到哪里去呢? 敏敏虽说的不错,义父的双眼已瞎,自然不是成昆的对手。 他们二人有深仇大恨,成昆虽不会轻易杀了义父,但折辱想必是免不了的。” 常遇春和朱元璋等人也点头附和。 凉月看着张无忌焦急不已,却又无计可施,瞥了眼低头沉思的赵敏,顿时心生一计。 “无忌,成昆昔日曾孝忠于大元朝廷,此事由郡主出面打听,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张无忌闻言顿时大喜,双手紧紧的握住赵敏的双肩,神色激动。 “敏敏,义父他老人家这一生为我付出了太多,我绝不可以让他有事,你会帮我的对吗?” 赵敏抬头看着张无忌眼中的恳求,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什么蒙古大元,什么父兄亲人,此刻都被她忘在了脑后。 第29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2 张无忌安排朱元璋等明教弟子撤离,并将凤阳分坛撤出天津城。 之后辞别了凉月等人风风火火的带着两女赶往大都。 而凉月看着明教弟子收拾东西,对朱元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朱元璋心领神会,知道二人有话说,也不急于一时离开。 众人大厅落座后,凉月从怀中拿出《武穆遗书》交给宋青书,宋青书拿着递到朱元璋身前。 “朱大哥,这是抗金名将岳飞所作的兵书,月儿也是废了大力气才得来的。” 宋青书话音刚落,朱元璋及身后亲信立时脸色大变的站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元璋双手颤抖的接过宋青书手中的火浣布,翻开托在手上,顿时惊为天人。 “这……这……这真的是岳元帅的《武穆遗书》?这太贵重了,我……” 凉月摆了摆手,打断朱元璋的推拒。 “朱大哥,这兵书在你手中才可以发挥最大的用处。 你也看到了无忌与赵敏二人之间情意深厚,这兵书是万万不能交给他的。 不说交给他会不会被赵敏使计骗走或者销毁。 就算到时驱除元兵,明教群豪推举无忌这个教主坐上那个位置,会不会被赵敏所左右呢? 纵观全局,唯朱大哥一人令月儿心服,是用心抗元的义士。 虽说要论武功我夫妻二人尚可,但论计谋、兵法、治理国家,我觉得非朱大哥莫属。 所以,这兵书与其放在我们这里蒙尘,不如交给可以发挥它作用的人。” 朱元璋被凉月一番话,说的是胸怀激荡,双目泛光。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武穆遗书》,深呼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激动。 “月儿妹子,青书兄弟既如此,那我朱元璋就厚颜收下了。 月儿妹子,青书兄弟你们请放心,只要我朱元璋活着一天,就绝不对鞑子心慈手软,势必要将他们赶出中原。 至于教主和赵敏郡主……” 朱元璋说着顿了顿,接着道: “唉!我相信教主不会不辩是非,但是我也会防患于未然,将此事先行保密。” 朱元璋看了眼手底下的心腹,见众人都双目激动的点头,便接着道: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招兵买马,这兵书来的太是时候了。 有了岳元帅的兵法,我们起义军更是如虎添翼。 对了,我们还未恭喜月儿妹子和青书兄弟你们喜得麟儿。 朱元璋说着便对着凉月拱手弯腰施了一礼。 凉月和宋青书见状相视一笑,对着朱元璋虚扶了一下。 “朱大哥太客气了,如今兵书已经交给朱大哥,我夫妻二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接下来,我们二人便准备回仁义山庄,过几天逍遥自在安心养胎的日子。 至于驱逐鞑虏,光复汉家江山这等抛头颅洒热血的伟业,就要交给朱大哥和诸位义士了。 我相信,等这个小家伙出生,必然会成长在光明、太平的,不再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天下。” 凉月说着伸手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眼中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朱元璋等人见状,面上也皆露出向往之色,仿佛看到了凉月口中所说的太平盛世。 朱元璋一脸郑重的对着凉月点头。 “月儿妹子请放心,天下百姓苦元久矣,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凉月闻言笑了笑,对着朱元璋等人拱手。 “如此,就拜托诸位了,我们夫妻二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保重。” 朱元璋等人对着凉月和宋青书拱手,目送二人走出大厅,驾着马车,缓缓扬鞭远去。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朱元璋才收回目光,捏着手中的《武穆遗书》,神色坚定的看着大都的方向。 徐达等人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回大厅的途中一直称赞凉月和宋青书二人眼光毒辣。 汤和和朱元璋是发小,自小光屁股长大,看着他的眼神又怎么不清楚朱元璋心里在想什么。 “坛主,我看月儿妹子和和青书兄弟,对你推崇的很啊。 看来不止咱们兄弟通过性格看透本质。 咱们的张教主早晚会卸任明教教主之位,四大法王如今狮王眼盲,鹰王老迈,紫衫龙王远走波斯,蝠王无法服众。 光明左右二使,杨逍私心过重,范遥容颜有瑕,五散人更是散漫惯了,个个无心教主之位,倒时唯有咱们坛主最得人心。” 汤和话音一落,顿时引来徐达等人的一片赞同。 朱元璋闻言笑了笑,并未开口阻止,但上扬的嘴角却彰显了他的好心情。 “咱们张教主只要还在位一天,咱们兄弟就拥立教主一天,一切还是稳当一些,不要节外生枝。” 朱元璋话虽然如此说,但徐达、汤和等人还是听出了朱元璋的言外之意。 只要教主还在一天,他们就还是教主的好手下,一些私心还是不要被其他人抓住把柄的好。 众人一脸钦佩的看着朱元璋。 “还是坛主考虑的周到,属下等人受教了。” 凉月和宋青书驾着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凉月看着周围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们也可以安心养胎了。 从我们新婚我爹娘回了西域昆仑山,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我怀孕的消息,正好趁此机会回去看看。” 宋青书闻言握着凉月的手,温柔的看着凉月。 “月儿,一路上要辛苦你了。” 凉月这边岁月静好,张无忌和赵敏反倒事故频出。 成昆不仅抓住了谢逊,还抓到了光明右使范遥,修书一封将陈友谅引荐给了汝阳王。 赵敏和张无忌刚刚回到大都,在客栈安顿好,她前脚刚进到汝阳王府,后脚就得知了范遥入狱的消息。 虽然范遥欺骗她在先,可看在张无忌的面子上,赵敏决定救下范遥。 因此决议明日午时,即刻处决并由她亲自监斩,在这个过程中她会动些手脚。 可汝阳王一脸为难,他本就因为赵敏和小王爷的婚事得罪了七王爷,被七王爷卸了兵权。 如今刚刚恢复王爵,汝阳王手中并无实权,他怕七王爷误会赵敏对张无忌有情,在背后使绊子,于他的族人不利。 因此也极力劝告赵敏请示七王爷后再做打算,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撮合赵敏和扎牙笃的婚事。 第29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3 赵敏无法,只得先敷衍的应下和扎牙笃的婚事,汝阳王才应允赵敏面见七王爷。 七王妃的过世总算让赵敏微微松了口气,一番花言巧语之下,七王爷不仅推迟了婚事还果然答应了赵敏的要求。 只不过七王爷人老成精,自是不放心范遥由赵敏监斩,反而提出由他亲自出马,并点名由她和小王爷陪同。 赵敏闻言心中怎么不明白七王爷如此安排究竟是什么心思。 回到王府后,赵敏左思右想,总觉得明日救范遥一事,恐生变故。 因此想要出门去见张无忌,可却被扎牙笃拦下,并且她去哪儿扎牙笃跟去哪儿。 赵敏赌气只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好在,七王爷为了用范遥引出混进大都的残余分子,特意张榜公告,明日午时于东市斩首明教光明右使范遥。 张无忌看到公告,心下着急,一方面担心范遥的安危,一方面又忧心里面真的有赵敏的手笔。 因此特意潜入汝阳王府,寻找赵敏。 汝阳王府赵敏的闺房里,赵敏看到张无忌到来,心中一喜,立时便上前抱住了他。 “张无忌,我就知道你会想办法来找我。” 张无忌虽然感动赵敏的主动投怀送抱,可依旧皱了皱眉头,抱住她的肩膀问道: “赵敏,你快告诉我,你们把范右使怎么样了?他现在被关在哪里?你真的非杀了他不可吗?” 听到张无忌如此着急范遥的下落,还有那明显的不信任,赵敏不仅心中一阵吃味儿,可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解释。 “张无忌,你放心我没有想要杀了他。 反而一开始我原本想要利用明日处斩一事用一个身形与他差不多的死囚李代桃僵,为了救他特意想出来的办法。 可事情出了变故,我爹因为我逃婚一事没了兵权,什么都要听从七王爷的。 也因此七王爷为了引出你们明教余孽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张榜处决他。 张无忌,明日于东市处斩,父王和七王爷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抓前来劫法场的明教中人。 所以动手只能在去法场的路上。而且我基本帮不了你,小王爷扎牙笃一直看着我,我根本出不了王府。” 张无忌听到赵敏如此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敏敏,我就知道你虽刁钻狠辣,可心地依旧善良。 你不会真的杀害范右使的,谢谢你,敏敏。” 赵敏闻言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冷哼一声。 “哼!刚刚你是不是不信我?” 张无忌从不擅长撒谎,有些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 “告示上说杀范右使是赵敏郡主提议的,我才……我才想要问清楚!” 赵敏嘟了嘟红润的嘴唇,不开心的道: “明明你义父都已经做主为我们定下婚约了,别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 张无忌看着赵敏生气的样子,心中一动,主动哄人。 “我错了敏敏,我只是太担心范右使了,才会如此着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等救出范右使我就随你面见你的家人,告诉他们我非卿不娶,绝不负你。” 赵敏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拉着张无忌的手让他坐下。 明日我会和小王爷随行,到时候囚车出了牢狱会经过东安街,那里的百姓都会被清走换上元兵一路把守。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拖住小王爷,你们换上元兵的衣服趁机靠近劫持,用扎牙笃为人质要求七王爷放了范师傅。” 张无忌听到赵敏的计划,心中感激,情不自禁的把她拥入怀中。 “敏敏,谢谢你,你如此帮我,若是被朝廷知道,恐怕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我张无忌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赵敏闻言心中感动,能被最爱的人看到自己的付出,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本郡主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后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爱上的人是我大元朝廷的敌人。” 张无忌无奈一笑,赵敏敢爱敢恨的性子让他不禁心动。 “敏敏,等救出范右使,救出我义父,我就放下一切带你和蛛儿回冰火岛,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赵敏虽然不满意蛛儿的存在,可她还是笑着答应下来。 “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就在二人深情对视的时候,一阵疑惑声音从房外响起。 “敏敏,你在和谁说话?” 扎牙笃犹豫了一下就要推开房门。 张无忌怕被扎牙笃发现,并未在汝阳王府多待,和赵敏点了点头,拿起两身元兵的衣服,无声的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的翻窗离开了。 张无忌刚刚离开,扎牙笃就推开了房门,一脸疑惑的四下张望。 赵敏心中不耐,没好气的道: “扎牙笃,谁允许你闯进本郡主的房间的? 赵敏此话一出,扎牙一脸讪讪之色,但还是忍不住一脸讨好道: “敏敏你别生气,刚刚我路过好像听到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我怕有刺客行刺你才闯进来的。” 赵敏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哼!你看本郡主像是遇到刺客的样子吗? 这里是我汝阳王府,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哪个刺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行刺本郡主? 小王爷,我看你不是担心本郡主,而是特意来监视本郡主的吧?” 赵敏一番抢白顿时怼的扎牙笃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无奈的离开。 赵敏看着扎牙笃离开,默默对他说了声抱歉。 “扎牙笃,只有你死了,我爹才不会受到你爹的钳制,我才不会被我爹逼着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一直纠缠着我。” 赵敏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明日张无忌或是蛛儿若是无法下手杀了他,那她为了自由就只能亲自出手对不起扎牙笃了。 国庆节放假了,休息七天再更新,光想着玩根本静不下心来写文。 第29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敏就被婢女服侍着起身洗漱梳妆。 等赵敏打扮好,扎牙笃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今日七王爷亲自监斩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小王爷扎牙笃负责押送囚犯,而赵敏则要随行。 赵敏看着身穿铠甲,英姿勃发的扎牙笃对她笑的一脸真挚,心中的歉意更浓。 可想起心心念念的张无忌,赵敏的心又硬了起来。 “扎牙笃,不要怪我,谁让你爹一直威逼,谁让你一直纠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敏敏,爹已经派人去地牢提人,我们用过早膳就去东市监斩。” 赵敏环顾了一圈扎牙笃带来的元兵,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暗自嘀咕张无忌和蛛儿是不是还没有混进来。 没滋没味的用过早膳,众人押着囚犯范遥一路由元兵开道前往东市监斩台。 赵敏和扎牙笃骑在马背上一前一后的跟在七王爷的轿子间。 东安街,锣鼓开道一片混乱,百姓纷纷脚步凌乱的退避三舍由元兵清场。 张无忌和蛛儿看着他们粗暴的对待中原百姓,一颗心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焦急愤怒。 “这些该死的鞑子,居然如此欺辱我中原百姓。” 蛛儿看着心中不是滋味,语气不由得变得阴沉,紧紧握住手中的碧绿扳指,眼中一片冰冷。 张无忌看着元兵打扮的蛛儿,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用内力震开身上元兵的衣服。 “我是明教教主,有责任告诉我们中原的百姓,明教的人由明教来救,这身衣服不穿也罢。” 蛛儿闻言点了点头,和张无忌对视一眼。 “嗯,我听你的无忌哥,这身衣服我穿着也觉得膈应,不过总归是辜负郡主的一番好意了。” 张无忌看着远处高头大马上的赵敏,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敏敏是担心我明教和大元朝廷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身在教主之位,有些事不得不为。 放心吧蛛儿,敏敏会理解我们的,等找回义父,我就卸去教主之位,带你们离开中土,再也不管这些是是非非。” 蛛儿摸了摸浮肿的脸颊,掩下心中要放手成全他和郡主的决定,对着张无忌展颜一笑。 “无忌哥,先救人要紧!” 说罢便扯下外层的衣服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引起一阵骚动。 元兵见状纷纷抽刀阻拦,这时赵敏也看到了一身麻衣的张无忌大摇大摆的冲入元兵朝着囚车中的范遥而去。 赵敏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对着扎牙笃道: “扎牙笃,快,快让人拦住他,他想劫囚车。” 说着就对着身下的马匹一抽,鞭风顺带着扫过扎牙笃的马匹,两匹马顿时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扎牙笃拉紧缰绳停在囚车附近,大声厉喝。 “快,快拦住他们,保护囚车。” 一时间,东安街一片混乱,张无忌看着越来越近的囚车,和蛛儿对视一眼,转身对着囚车一掌拍出,范遥身上的枷锁顿时四分五裂。 赵敏借机靠近蛛儿,低声道: “蛛儿动手打伤我杀了扎牙笃你们赶快离开。” 蛛儿一点头,掌风轻轻拍在赵敏的肩头,赵敏借势捂住肩膀后退几步,让元兵护在身前。 扎牙笃见状拿着长剑就对着蛛儿刺了过来。 “丑女,敢伤敏敏,拿命来!” 蛛儿看着来势汹汹的扎牙笃,身形一闪就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击,随后飞身而起带毒的一掌就拍在扎牙笃的胸口。 “噗……” 扎牙笃被凌厉的掌风拍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就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小王爷……” 元兵们纷纷惊呼出声,赵敏也一脸担忧的喊了一声。 “扎牙笃……” 赵敏话落就飞身朝着扎牙笃倒飞出去的方向而去,临近时接住了重伤吐血的扎牙笃。 转身对着元兵命令道: “快,快救小王爷,快救小王爷……” 元兵顿时大乱,连忙让随行的军医过来救治扎牙笃。 张无忌见状拉起范遥和蛛儿,在元兵的包围圈中快速的朝着另一处逃离。 七王爷下了銮杖看着吐血不止,脸色乌青的儿子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气绝身亡死在自己面前,也顿时晕厥了过去。 赵敏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立马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立刻吩咐人将父子二人送回府中并上报皇上。 看着远去的元兵,赵敏愣了好一会儿,才捋了捋前胸垂下的发丝,转头去寻张无忌。 客栈。 得救的范遥一脸感激的看着自家教主。 “教主,这次多谢教主舍命相救,范遥感激不尽。” 张无忌扶着范遥,一脸正色。 “范右使不必多礼,是我对不住你,反倒让你受委屈了。” 范遥闻言顿时摇了摇头, 他是为了明教,监察朝廷的一举一动,这点儿委屈他还不放在心上。 不过张无忌仁义,他心中还是感念的。 蛛儿见状,摸了摸肚子,打断二人。 “无忌哥,范右使,你们就别客气了,忙活了一上午我都饿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范遥拱手应声,张无忌便叫了小二点了几个菜送到房间。 正在三人用饭正香之时,房门被敲响,张无忌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一脸担忧的赵敏。 张无忌将人领了进来关上房门,就看到范遥正被饭菜呛着了。 “咳~咳~教主,郡主是怎么找过来的,可是要来杀我们的?” 蛛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给范遥夹了个鸡腿道: “范右使快吃吧,郡主是要救你,从没想过要杀你的。 “是啊,范右使,敏敏一开始就打算救你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无忌拉着赵敏坐下,将赵敏原本的想法和盘托出,范遥此刻却眼神晶亮的看着二人拉着的手,默默放下筷子。 “苦大师虽然欺骗本郡主在先,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麻,此次救下苦大师,日后我们互不相欠,昔日的点拨之情,师徒之义就要到此为止了。” 范遥笑呵呵的对着赵敏拱手一礼。 “呵呵,郡主还是那么心地善良,那范遥就多谢郡主了。” 赵敏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张无忌。 “无忌,扎牙笃死了,七王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城门必定戒严,你们不能在城中久留。” 张无忌闻言顿时一脸担忧的拉起赵敏的手。 “敏敏,那你怎么办?七王爷会不会为难你?为难你的家人?我说过要去见你的父王,请他允婚……” 赵敏看着一脸担忧的张无忌,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放心吧,不会的,七王爷历经丧子之痛,一时半会怕是恢复不了。 皇上不会轻易降罪于汝阳王府,至于见我父王就算了,等这件事情过去再见也不迟。 而且你不是要查你义父的消息吗,陈友谅是最好的突破口,我先留下来,等有了消息我就去找你。” 张无忌闻言只能点头,如今他和赵敏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先救回义父再说。 “好吧,我们吃完饭就动身启程回光明顶,教中众人大都在光明总坛,届时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留意陈友谅和少林的消息,看能不能探查到义父的下落。 赵敏闻言点头,对着张无忌柔声道: “好,如果有消息,你可以去绿柳山庄找我。” 张无忌点头,握着赵敏的手收紧了几分。 “好,敏敏,你一定要保重。” 赵敏脸色微红,抽回手对着蛛儿道: “蛛儿,好好照顾他。”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第29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5 张无忌恋恋不舍的送走了赵敏,就带着蛛儿和范遥出了客栈,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而赵敏回到汝阳王府之后,到了晚上才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汝阳王。 汝阳王一脸凝重的坐在大厅,与陈友谅,王保保几人低头沉思。 “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凝重?” 赵敏小心打探父亲的口风。 汝阳王叹息一口道: “淮北告急,鲁皖边界已落入明教叛军之手,离京师仅有一步之遥,情势严峻,皇上恢复我兵马大元帅之职,命我三月内平定叛乱。” 赵敏闻言顿时皱眉,担忧之色尽显。 “爹,我去帮忙,我听手底下人说这淮北的徐寿辉和彭和尚二人武功极高,军中又有高人坐镇,用兵如神,怕是不好拿下。” 汝阳王摇了摇头,一脸凝重。 “如今局势紧张,为父想要三月平定叛乱,着实不易。 为父打算先让陈友谅摸清明教各个据点,再点你大哥挂帅,我们一同出征。 敏敏你留在家中,守着你母亲,不要再和明教中人牵扯不清。” 赵敏还想说什么,就被汝阳王打断。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为父会调派玄冥二老在府中保护你和你母亲。” 汝阳王起身拍了拍赵敏的肩膀,转身大步出了大厅。 赵敏看着汝阳王等人远去的背影,皱着眉抚上原本有些轻伤的肩膀,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汝阳王不仅未能平定叛乱,反而被明教叛军步步紧逼,丢了河南和大半个山西。 赵敏身在绿柳山庄,更是心烦意乱,她一方面要打探谢逊的下落,一方面还要忧心父兄的安危。 正当赵敏弹琴发泄之时,外出跟踪陈友谅打探消息的阿大终于回来了。 “郡主,属下打探到金毛狮王谢逊的消息了。” 琴声微顿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赵敏神色一喜,连忙起身追问: “他在何处?可还活着?” 阿大抱拳,低头回禀。 “禀郡主,谢逊被少林寺囚禁在后山的一处枯井之中。 由少林寺的三大神僧看守,具体是死是活属下没有探查清楚。 不过陈友谅和成昆一直暗中筹谋,似是打算利用金毛狮王谢逊举办一场屠狮大会将武林中人聚集一处,一网打尽。 因此谢逊活着的机率很大。” 赵敏闻言顿时蹙眉,转身来回走了两步,复又看向阿大。 “屠狮大会?他们打算在何时何地举办这屠狮大会?” “回郡主,具体时间尚未确定,不过依属下猜测只怕最多不过半年。” 赵敏挥了挥手,让他先下去。 自己在凉亭中来回踱步,思考对策。 “纵使我摆出郡主的架子,孤身一人也无法从少林手中救出人来。 无忌对义父情深义重,这件事只能让他想办法,不行,我得去找他。” 赵敏打定主意后,就转身回房收拾包袱,为了路上方便行事,她还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 只是刚刚出门,就被一脸沉重的汝阳王拦下了去路。 “敏敏你女扮男装要去哪里?” 赵敏神色一凝,抿了抿唇。 “爹~我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爹不会阻拦吧?” 汝阳王看着自家女儿,心虚的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模样,叹了口气。 “敏敏,你要去找张无忌是不是?” 赵敏赌气的松开手转过身不去看汝阳王。 “是,我就是要去找他,他是女儿认定的人,爹要阻止,女儿就终身不嫁。” 汝阳王闻言顿时一阵气结,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敏敏,为父不是想干涉你的事情,而是那小子当真值得你如此对待? 他若是心中有你,怎会不敢上门求娶?” 赵敏一时间有些哑口。 “爹,扎牙笃和七王爷先后死去,你让他还怎么登门? 就算他敢来,爹难不成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不成?” 汝阳王闻言顿时沉默了,赵敏说的不错,且不说他愿不愿意将赵敏嫁给张无忌,单说皇上那一关就过不了。 “爹,女儿知道你和皇上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女儿就是喜欢他,你们阻止不了的。” 赵敏双眼含泪,一脸倔强的看着汝阳王。 汝阳王闭了闭眼,想到如今的局势,败局已定,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索性能成全一个是一个。 “也罢,敏敏你走吧,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我会对外宣布与你断绝父女关系,敏敏,但愿你没有看错人,你若看错了人,为父也护不住你了。” 赵敏闻言顿时双眼含泪,扑进汝阳王怀中。 “爹,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汝阳王拍了拍赵敏的后背,闭上眼掩盖住眼中的湿意。 “走吧。” 赵敏闻言松开汝阳王,看着自己父亲眼底含泪,默默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赵敏顿时泪如雨下,她对着汝阳王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留恋的看了眼那略有些佝偻的背影,翻身上马出了绿柳山庄直奔光明顶而去。 汝阳王默默站在山庄门口,听着马蹄声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才转身回了庄内。 一道道旨意下发,世人都知道朝廷的赵敏郡主被汝阳王逐出家门,与其断绝了父女关系。 “敏敏,但愿你看中的人,是个有担当的,为父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没有大元朝廷郡主的身份,或许在明教你过得也能自在一些。” 赵敏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五六日就赶到了光明顶,只是她刚刚上山,就被巡山的五行旗弟子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来光明顶有何贵干?” 赵敏翻身下马,对着那五行旗弟子拱手行了一礼。 “这位小哥,请禀报你们张教主,就说赵敏求见。” 那弟子闻言顿时神色一凝,上下打量了一番赵敏,见她虽做男子打扮,却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不像话,顿时心中了然。 “你跟我来,教主早就吩咐过赵敏来见可以不必等候通禀。” 赵敏闻之心下欢喜,唇角微勾,就跟在那弟子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明教圣殿。 张无忌此刻正与杨逍等人在厅中议事,看到赵敏进来顿时神色各异。 张无忌看到一身男装打扮的赵敏跟在明教弟子身后走了进来,顿时神色一喜。 “敏敏,你来了?” 说着就起身朝赵敏迎了上去,杨逍等人见状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辞。 “教主,属下等人先行告退。” 张无忌闻言头也没回,只是抬手挥了挥,就一脸欣喜的上前抓住赵敏的手,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敏敏,说实话我好担心你,好怕我们再见面时针锋相对。” 赵敏眉眼带笑,她反手握住张无忌的手,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张无忌,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张无忌顿时神色一柔,他伸手紧紧抱住赵敏,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了口气。 “敏敏,我很想你。” 赵敏伸手环住张无忌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直提着的心也慢慢归位。 “张无忌,我爹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为了你我再也没有家了,你以后不能欺负我,知不知道?你要是敢欺负我我绝不放过你!” 说到最后,赵敏的声音有些哽咽,张无忌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一脸怜爱的扶着她的肩膀。 “敏敏,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赵敏展颜一笑,踮起脚尖就在张无忌的唇上印下一吻,一触即离。 “那蛛儿怎么办?你不对蛛儿好啊?” 张无忌牵着赵敏的手,苦笑一声。 “敏敏,蛛儿走了,我们回了光明顶,蛛儿就被舅舅接回了殷家,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 可是蛛儿前段时间来找我,她说她考虑了好久,才下定决心选择离开,成全我们。” 第29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6 赵敏闻言顿时沉默了,她想到那个有些倔强,有些偏激却满心满眼都是张无忌的姑娘,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 说实话,赵敏其实对她的放手是感激和敬佩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真的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可她此刻有些羡慕,却也有些词穷,因为她知道这辈子张无忌心中都忘不掉那几个选择放手的女人了。 可她放弃了家人,放弃了郡主之尊,她除了抓住这个心好的男人,就真的再无退路,只能干涩的开口安慰: “张无忌,我看得出她们曾经都很爱你,离开你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所以我们一定要过得幸福,才能不辜负她们对你的好。” 张无忌闻言紧紧握着赵敏的手,一脸感激的开口。 “敏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敏轻笑一声,她反手与张无忌十指紧扣,心底默默念着,最起码这一生哪怕张无忌的心不完整,他也只会心甘情愿的被她一人紧紧抓在手中,她就不信以她的本事,会拿捏不了一个张无忌。 仁义山庄。 蛛儿一脸愤怒的放下一碗甘青甜汤。 “朱大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来才几天啊,你就使唤的我团团转。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你说你和肚子里孩子想吃甘青果。 好!老娘欠了你银子没还,我好不容易在一处悬崖底下给你找来这甘青果,你到好,闻闻味儿就不吃了?你是故意耍我玩的吧?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在殷家做我的二小姐不香吗?我至于来你这里给你端茶倒水的伺候你给你当丫鬟吗?” 凉月抱着隆起的肚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发飙的蛛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来小辣椒,先喝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坐在凳子上慢慢骂。 你啊还真不能怪我,怀孕的人口味一天一变,真的很正常,不信你就去问问大夫?” 蛛儿顿时气结,她伸手指着凉月,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哼!好,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见识。 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那块肉的份上,看我不给你下毒,给你个教训尝尝。” 凉月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哪怕怀孕也依旧精致的脸颊。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的身体百毒不侵,你那点儿毒素顶多只能让你自己烂脸罢了,伤不了我分毫。 你就是再练上上千只上万只,这毒我也能解。 蛛儿要不要试试给你解毒啊,你天天顶着这副容貌,不怕照镜子啊? 你再看看原本我院子里眉清目秀的山庄护卫自你来了有几个往跟前凑和了? 害我想看宋青书吃醋都看不到了?” 蛛儿闻言一脸不可思议,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才压下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脏字。 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端起桌上的甘青甜汤一饮而尽,恶狠狠的瞪了眼凉月。 “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跟你计较,谁让你现在是个孕妇呢?”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其实她早就习惯自己现在的容貌了,治不治的她并不在意。 只是不在意归不在意,可只要想到众人回避的眼神,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丑字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你当真能解?要是解了那我的武功岂不是白练了? 还不如等哪天我快要死了,再给自己散功,然后美美的死去。” 凉月看着一脸纠结的蛛儿,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你放心,我不仅能让你恢复容貌,还能让你保留内功修为在身,你要不要试试。” 蛛儿眼神一亮,摸着自己浮肿的脸颊,不由的发起呆来。 凉月见她发愣,不免开口调笑道: “怎么?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要是治好了脸,会不会迷死张无忌啊? 反正我可不信你真的打算在我这里混吃混喝下去!” 蛛儿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感情的世界向来是容不下第三人的存在,无忌哥早已不是那个凶狠啃咬我也不跟我回灵蛇岛的他了,他有郡主陪在身边就够了,我已经选择放手了。 看看这大好河山,尝尝这世间的珍馐美味,我可不想一辈子过得像我娘一样痛苦,为了男人,为了宠爱变得不向自己。” 凉月闻言正了正神色,她伸手拉过蛛儿,让她摸上自己的隆起的肚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蛛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看得这么开,以往到是我小瞧了你。 这世间本就对女子诸多不公平,与其一辈子争风吃醋,还不如好好爱自己,让自己过得痛快。 你要不想成婚,我肚子里这个就认你做干娘,如何? 总不至于让你孤苦伶仃,老无所依。” 蛛儿闻言顿时愣了愣神,她呆愣的望着凉月,心中涌起一瞬间的感动。 可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会有这么好心? 当下有些不确定的道: “朱大小姐,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什么主意吧? 怎么总感觉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你当真愿意让我做他的干娘?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带孩子,故意的吧?” 凉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的瞪了蛛儿一眼。 “本小姐像是缺丫鬟的人吗?仁义山庄如今可以算的上天下第一大庄,丫鬟奶娘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本小姐算计的? 要不是看你对张无忌痴心一片,可爱可怜,我才懒得打算给你找个事儿做,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当本小姐没说。” 蛛儿闻言顿时有些懊恼,她瞪着凉月,恨恨的道: “谁……谁说本姑娘不领情了,你想不认账,门都没有。 这孩子的干娘我当定了,你这个仁义山庄的庄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凉月闻言顿时笑了笑,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 “好,这可是你上赶着的,别到时候孩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再反过头来埋怨我套路你。” 蛛儿拍了拍胸脯,一脸保证的道: “你放心,本姑娘虽然性格古怪,但向来知恩图报,说话算话。 你虽然总是气我,可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恶意。 既然说了要当他干娘,就绝对不会反悔。” 凉月闻言顿时笑了,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眼神温柔。 “宝宝,你听到了吗,你有干娘疼爱了,日后尽管麻烦你干娘,不要跟她客气。” 蛛儿见状顿时有些好笑,她学着凉月的样子,伸手摸向她的肚子。 “宝宝,我是蛛儿,是你的干娘,你放心,干娘一定会好好疼爱你,让你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孩儿。” 就在这时,凉月忽然感觉肚皮一鼓,一只小脚丫猛地对着她的肚皮蹬了一下。 “唔~这小家伙这么兴奋!” 蛛儿感受到手掌的弹跳,顿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哈哈……他动了,他听到我说的话了,好神奇。” 凉月闻言有些好笑的打趣道: “看来宝宝很喜欢蛛儿你这个干娘呢,还从未见他这么兴奋过。” 蛛儿闻言顿时得意的扬了扬眉,她伸手戳了戳凉月的肚子,语气轻柔。 “宝宝,我是干娘,你听到就再给干娘动一下,让干娘摸摸。” 凉月的肚子顿时又鼓了起来,这次应该是孩子的小手,肚皮上顿时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蛛儿见状顿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凸起的地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他动了,他真的动了,以后本姑娘要有干儿子了。” 凉月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拉住蛛儿作乱的手,有些无奈的道: “好了好了,他还小,可禁不住你这般折腾,兴奋过了容易脐带绕颈,等他出来了,你有的是时间跟他玩儿。” 蛛儿闻言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掌。 第29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7 二人相对而坐,蛛儿托着腮看着凉月精致的眉眼。 “喂!我说朱大小姐,我的脸真能恢复如初吗?你要怎么给我解毒啊?会不会很麻烦?” 凉月闻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幸灾乐祸的道: “麻烦倒是不麻烦,不过就是有些血腥,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了?” 蛛儿闻言将信将疑的撇了撇嘴。 “血腥?怎么个血腥法?难不成要将我的脸划破放血啊?” 凉月不置可否的点头。 “不错,就是划破你的脸,将脸部的毒血放出。 不过你放心,本小姐出手,保证让你脸上不留一点疤痕。” 蛛儿闻言顿时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紧张的摸向自己的脸颊。 “那……会不会很痛啊?” 凉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要不我在你脸上划一刀先试试痛不痛?” 蛛儿顿时缩了缩脖子,她瞪着凉月,语气不善的道: “我看你是想毁我容啊,这么狠心,亏我还给宝宝当干娘呢,你这个当娘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凉月斜了眼底气有些不足的蛛儿。 “好了,你既然怕痛,那等配好麻药,我保证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这样总行了吧?” 蛛儿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凉月不再与她耍嘴皮子,当下直接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好了,你去沐浴更衣,顺便吃点东西,我去药房配点药,拿点东西,一会儿回来就动手。 药量我会控制在三五天内,最痛苦的那几天你会在昏睡中度过,我会安排采青好好照顾你。 等你清醒了,我传你一门毒丹之法,你体内血液里的毒素会随着你内功的精进,慢慢析出被转化成毒丹,这样以后你也不用担心千蛛万毒手的副作用了。” 蛛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她有些惊喜的道: “真的吗?我修炼千蛛万毒手再也不用变得丑陋了?” 凉月点头。 “自然,我骗你做什么。” 蛛儿顿时高兴的从凳子上上跳了起来,因为激动,她一把抱住凉月,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哈哈,朱大小姐,你真是太好了,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本姑娘一定帮你出头。” 凉月有些嫌弃的一把推开她,她瞪了眼蛛儿,没好气的道: “你注意点儿,你那么重,别碰着我肚子。” 蛛儿有些心虚的后退半步。 “哎呀,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 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采青!” 采青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 “去伺候殷小姐沐浴更衣,再准备点吃的,我去药房配点药,一会儿就来。” 采青笑呵呵的应下。 “是,小姐!殷姑娘这边请。” 蛛儿对着凉月挥了挥手,转身跟着采青走了出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凉月这才转身往药房走去, 半时辰后,凉月拿着几个个瓷白的药瓶和几副药就从药房走了出来。 她径直来到蛛儿的房间,此时蛛儿已经沐浴过,正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纱裙,百无聊赖的玩着胸前的长发。 看到凉月进来,蛛儿双眼顿时一亮。 “朱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凉月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一副麻醉药递给一旁的采青。 “采青先去煎药,三碗水熬成一碗。” 采青接过药,一脸恭敬的点头。 “是,小姐!” 凉月这才看向蛛儿,当着蛛儿的面将要用到的匕首用高度白酒消毒。 看着凉月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手中锋利的匕首,蛛儿顿时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的看向桌子上放的几个瓷瓶。 “这里面都是什么?” 凉月放下匕首,拿起一个瓷瓶打开幽幽的清香传出,膏体碧绿,将其递给蛛儿,轻笑道: “这是玉痕膏,是用鱼骨胶熬制加入珍贵的白獭髓、玉屑、琥珀、珍珠粉和麝香制成的祛疤药,这一瓶可价值千金。” 蛛儿闻言嘴巴张大,捏着瓷瓶的手都有些发白了。 “这么贵?这剩下的都是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这么舍得?” 凉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她有些无语的道: “两瓶就够你用的了,剩下一瓶是补血丹,一瓶是水蛭。” 说着凉月打开其中一个瓷瓶,露出半瓶泡在水中的软体动物。 蛛儿看了一眼水中密密麻麻在蠕动的黑色物体就有些反胃,疑惑的道: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要用它来干嘛?” 凉月盖起盖子,理所应当的道: “水蛭,也叫蚂蟥,它可是吸血的好东西,一会儿划破你的脸,把它放你脸上,就不用我动手了。” “什么?一会儿要放这玩意儿在我脸上? 不行,不行,太恶心了,我不治了!” 蛛儿的声音顿时拔高,她一脸惊悚的看向凉月。 凉月出手如电直接点了蛛儿的穴道,使她不能动弹。 “你慌什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在乎这东西恶不恶心。 我怀着身孕又是闻你的血腥味儿,又是闻药味儿,还要亲手给你摆弄这些小可爱,我都没抱怨,你倒先抱怨起来了。” 蛛儿顿时欲哭无泪,她此时那是无比后悔,她没事来招惹这个怀着孕还如此凶残的女人做什么。 她就不该为了躲张无忌来这个狗屁的仁义山庄。 就在她满心后悔之时,采青端着药走了进来。 “小姐,药煎好了!” 凉月闻言,伸手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用汤匙一下一下的舀起为其降温。 好一会儿,汤药可以入口后,她看着一脸惊悚美目含泪的蛛儿,轻笑道: “行了,怕什么?早死早超生,喝了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着,凉月直接捏开蛛儿的下巴,将一碗还略有些温热的麻药给她灌了下去。 放下碗,给蛛儿解开穴道,看着蛛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凉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姓朱的,亏你还笑的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弄这东西放在我的脸上有多吓人啊? 我只要想想都难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凉月不为所动,倒出三枚补血丹塞进蛛儿的口中。 “趁着还有意识,还没麻醉,赶紧吃了它,好歹保你不会失血过多。” 蛛儿艰难的将拇指大小的三枚暗红色药丸咽了下去,摆出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儿,不一会儿,麻药就起了效果。 采青连忙扶着已经快没有意识的蛛儿躺在床上。 “殷姑娘?殷姑娘醒醒?” 蛛儿丝毫没有反应,采青这才回头对凉月点了点头。 “小姐,人没意识了。” 第29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8 凉月闻言点点头,净手后,这才拿起一旁的消过毒的匕首,对着蛛儿右脸上的那块浮肿青紫的脸颊轻轻一划,锋利的冷光快速划过,暗红色的血珠顿时冒出。 凉月将瓷瓶中的水蛭用镊子捏起小心的放在蛛儿脸上。 那软体的水蛭闻到血腥味儿,顿时快速的蠕动起来,趴在伤口上吸血,水蛭肉眼可见的变大。 凉月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水蛭的身体变的又大又扁。 这才用匕首沾了酒水滴在水蛭的头部。 水蛭受到外界的刺激,口器一松,身体极速收缩。 凉月眼疾手快用镊子夹起扔在一旁瓷碗中。 接着又放入一条,直到重复了七次。 凉月这才用烈酒消过毒的棉纱按在蛛儿的伤口处,为其消毒,最后为她抹上消肿止血祛疤的玉痕膏。 凉月看着蛛儿苍白的脸色以及发白的唇色,抱着肚子站起身吩咐道: “采青,把这些东西处理了,补血丹每日给她喂三颗,玉痕膏皮肤吸收了就再给她抹上,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坐了这么久,我要累死了,我先去歇着了,没事别叫我!” 采青闻言,连忙点头,一脸恭敬的道: “是,小姐!” 凉月有些疲惫的回到房间,从崖底练功回来的宋青书敏锐的察觉到凉月身上的血腥味儿。 当即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担忧道: “月儿,好重的血腥气,你受伤了?伤哪里了,要不要紧?快让我看看!” 说着,宋青书就要去解凉月的衣裳。 凉月按住宋青书的大手,无奈的道: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受伤,是蛛儿的血,我帮她治了脸上的伤,这才沾上了血腥味儿。” 宋青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凉月显怀的肚子,担忧的道: “没事就好,你如今怀着身孕,那个丑丫头一向嘴巴恶毒,你管她做什么? 万一你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 凉月闻言,心中微暖,她伸手捏了捏宋青书的脸,轻笑道: “你啊,就是爱瞎操心,我的好夫君,快抱我去沐浴,身上的血腥气让我有些反胃!” 宋青书闻言,直接打横抱起凉月,温柔的笑道: “遵命,娘子,为夫乐意之至!” 宋青书在净室为凉月除了身上的衣物,又为她解了头发,看着大着肚子的凉月迈进浴池,宋青书这才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迈进水里将凉月抱进怀里,温柔的为其清洗起来。 接下来的三日,蛛儿的脸色在补血丹的调养下,越来越红润,脸上的浮肿也消了下去,原本青紫生疮的脸,此时也光滑一片,只剩下一条暗红色的血痂。 昏睡三天的蛛儿就迷迷蒙蒙的睁开眼,顾不得乏力的身体,她刚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颊,就被一旁的采青抓住了手腕。 “别动,殷姑娘,小姐说了,你脸上的伤口刚结痂,可不能用手摸,万一揭了痂,可是会留疤的,我家小姐就白费功夫了。” 蛛儿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收回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采青姑娘,我饿了,有吃的吗?” 采青一双杏眼含笑,将一旁温在食盒里的白粥端出来,盛在碗里,亲手喂给她吃。 “小姐说你今日会醒,厨房送来的白粥便一直温着,这两日先用点儿流食垫垫肚子,过两日就能好好吃饭了。” 蛛儿就着采青的手用了一碗白粥,身上这才觉得有了些力气,肚子也不是那么空的难受了。 便想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采青是个伶俐的丫头,看蛛儿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当即转身将梳妆台上的团扇大的玻璃镜子端了过来。 蛛儿看着镜子中清晰的映出她的容貌,顿时惊的瞪大了眼。 她摸了摸镜子中光滑的脸颊,顿时惊喜的哭了出来。 “采青,这真的是我的脸吗?我的脸真的好了?” 说着,她抬头看向采青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采青看着蛛儿喜极而泣的模样,顿时笑着点头。 “那是自然,只要等血痂掉了,殷姑娘的容颜清雅妩媚,柔腻滑嫩,比之我家小姐也不遑多让。” 采青的话,让蛛儿脸色微红,一双美眸露出感激的神色。 “我该好好谢谢她,若不是朱大小姐,我怕是要永远都顶着那样一张让人作呕的脸活着。 如此恩情,我此生怕是都还不清了。” 采青闻言,顿时笑道: “果然让我家小姐说中了,殷姑娘是个率真的女子,醒来定然要感激我家小姐。 不过我家小姐说了,你是我们小主子的干娘,日后多疼爱一些小主子。 等小主子生下来便让殷姑娘这个干娘多多教养,也好让小主子多学学殷姑娘身上的率真性情。” 蛛儿闻言顿时红了眼眶,抿了抿唇,轻声道: “她倒是放心,也不怕我把孩子教坏吗?” 采青闻言,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自然不怕,我家小姐说了,殷姑娘虽然嘴巴不饶人,可心肠却是极软的。 又是小主子认下的干娘,定然会好好疼爱小主子,你又怎么会教坏小主子呢?” 蛛儿闻言,顿时破涕为笑。 “算她眼光好,我虽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是个坏人,我既然是孩子的干娘,定会好好疼爱他。” 采青笑呵呵的放下镜子,搀扶着她起身往凉月的房间走去。 两人进了凉月的房间,此时凉月正靠坐在软榻上看书,宋青书剥着葡萄,温柔的喂她吃着。 见蛛儿和采青进门,宋青书原本温柔的脸色瞬间一变,对着采青二人眯了眯狭长的凤眼。 凉月感受到气压降低,合上话本,也不管宋青书怨气冲天的模样,对着蛛儿招了招手。 “醒了?过来坐,让本小姐瞧瞧你的脸。” 凉月打量了一下蛛儿的容貌,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笑着道: “果然是个绝色佳人,要是张无忌看到你的模样,只怕会后悔没早点娶了你。” 宋青书看凉月不在意他的模样,又提起他最不喜欢的人名张无忌,当下幽幽的道: “月儿,你错了,就算张无忌后悔,他也娶不了殷姑娘的。 自大宋开国至今是不允许近亲成亲的,除非张无忌没脸没皮违背公序良俗。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表兄妹,是有血缘关系的。 要是二人成亲,罔顾人伦,可是猪狗不如的。” 凉月满头黑线的看着宋青书,嘴角狠狠一抽。 “宋青书,你够了,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凉月吼完这才想起这个时代表兄妹成亲,是为礼法所不容的。 只是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她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被点破,当下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看向蛛儿。 蛛儿脸色变了又变,想到她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张无忌,成为张无忌的妻子。 更是在灵蛇岛满心欢喜的任由谢逊替他们定下婚约。 如今细想下来,她二人是表兄妹,血缘甚近,幸好她选择了放手,要是真的成了亲,只怕她和无忌哥都要沦为他人背后的笑柄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额头都浸出细密的冷汗来。 第29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99 凉月看着蛛儿后怕的模样,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对着一旁的宋青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蛛儿,你不要想那么多,如今你都选择了放手,礼法如何也干涉不到你的头上。 再说,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你和无忌的关系世人知道的不多,人家未必会想到这层。 如今你容貌恢复,就该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 蛛儿闻言,顿时从后怕中回过神来,看着凉月一脸安慰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暖。 “月儿姐,我能认识你,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以后我可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就是不知道宋少侠会不会嫌我麻烦?” 说罢她还对宋青书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青书见状脸色就是一黑,刚要开口,就被凉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宋青书看到凉月警告的眼神,只能一脸不情愿的道: “仁义山庄一切皆由月儿做主,只要殷姑娘的喜欢留在山庄,宋某怎么敢嫌弃呢?” 蛛儿顿时一脸得意的看着宋青书。 “咦,怎么感觉宋少侠的怨念这么大? 你是不是对自己在山庄做不了主,有些不满啊?” 宋青书闻言,一张俊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看着蛛儿的眼神也充满了危险。 蛛儿故作害怕的拉着凉月的胳膊,躲在她的身后。 “月儿姐,你看宋青书是不是想要杀了我啊? 宋青书,你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戳中你的肺管子了?” 蛛儿更加挑衅的在凉月身后看着宋青书。 心里却在怒骂宋青书此人心思狭隘,一有机会就打击无忌哥在凉月心中的地位。 既然这个混蛋处处看无忌哥不顺眼,如今找到机会,她自然要找回场子。 宋青书看着躲在凉月身后挑衅他的蛛儿,一双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恨不得抽她一拳让她闭嘴。 凉月自然知道二人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蛛儿你刚醒来不久,还需要休息,采青,你先带她回去休息!” 采青闻言,顿时上前半拉半扶着有些不过瘾的蛛儿往门外走去。 宋青书见人离开,一脸焦急的解释道: “月儿,你别听那丑丫头瞎说,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是仁义山庄的庄主,山庄的一切自然都是由你做主,我绝无半点不甘。 就是将来武当落在我的手里,武当的一切也是由你做主。” 看着宋青书焦急解释的模样,凉月对着宋青书温柔一笑。 “宋青书,说实话我就喜欢你这没出息的模样,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牺牲。 不过你这么口无遮拦,要是被爹和太师父还有武当门下弟子听到你这番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唾骂你呢!” 宋青书闻言,毫不在意的道: “哪怕月儿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怨言,区区几分唾骂又算得了什么?” 宋青书一脸深情的看着凉月,眼神里满是爱意。 凉月心中一阵悸动,她突然发现对于宋青书这种卑微却又爱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凉月拉着宋青书的手,一脸怜爱。 “宋青书你放心,人生匆匆不过百年,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 宋青书一张俊脸顿时就笑开了花,眼底的深情压都压不住的溢出眼眶。 接下来的日子二人过得如胶似漆,甚至比新婚之时还要甜蜜,看的山庄众人牙齿发酸。 只是蛛儿和宋青书二人时常不对付,凉月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好在都是一些嘴皮子上的阴阳,凉月也乐得看二人争锋,倒是给她孕晚期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转眼间,又是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凉月历经一夜终于生下了期待已久的孩子。 当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说出是个男孩的时候,宋青书一张惨白的脸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拉着凉月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月儿,你辛苦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凉月看着宋青书这个一米八的美男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一阵无语。 凉月刚要开口安慰宋青书两句,屋外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哈哈,老夫终于有外孙了,夫人,快看是个带把的,我朱家后继有人了。” 朱母看了眼孩子,立马撇下他们抬脚往产房走去,看着凉月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顿时提着的心就放了大半,抹了把眼泪,一脸关心道: “真儿,身上还疼不疼?” 凉月闻言心中一暖,微笑着道: “娘,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休息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朱母闻言怜爱的摸了摸凉月的额头。 “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要好好休息,女人月子里最要紧,可千万不能落下病根。 青书,你爹就是激动过头了,他在外头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仁义山庄继承人无论是姓朱还是姓宋身上流着的都是真儿的血脉……” 朱母的话还未说完,宋青书此时也从凉月生产的痛呼声的后怕中冷静了下来,开口打断朱母接下来的话。 “娘,您言重了,无论孩子姓朱还是姓宋对我都是一样的。 只要月儿开心,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母闻言,一脸笑意的看着宋青书,对于这个女婿,她是真的越来越满意了,长的不仅一表人才不说,还事事都以自己的女儿为先,这样的好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朱母又交代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她还要去给凉月准备一些滋补的汤药。 宋青书一直拉着凉月的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凉月的身上。 “宋青书,要不你先去看看孩子?” 凉月一脸微笑的看着宋青书,宋青书抱着凉月摇了摇头。 “我先陪着你,等你睡了我再去看看他。” 凉月一晚上没睡,也确实觉得很累,抱着宋青书没心没肺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二人均匀的呼吸声传出,蛛儿和奶娘抱着孩子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咳咳!” 蛛儿轻咳两声,屋内的宋青书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人睡的安稳,这才小心的起身出门。 一脸尴尬的看着门口的几人,眼神落向襁褓中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蛛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宋青书,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抱抱你儿子?” 两个奶娘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递给宋青书,又指导他如何去抱孩子。 “奴婢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夫君这么疼爱妻子的,自小少爷出生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姑爷这正眼都没瞧小少爷一眼呢,这可是咱们仁义山庄独一份的!” 蛛儿看着凉月的房门,瘪了瘪嘴。 “这对父母没有一个是靠谱的,月儿姐也是,就这么睡着了。 孩子出生都这么久了,连我干儿子都没抱一下,这心也太大了。” 宋青书看着怀中的孩子,心底的喜悦和初为人父的慈爱,像是潮水一般涌出,对于蛛儿的话语反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心里。 抱着孩子小心的进屋,将襁褓放在凉月身边,坐在床边眼神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妻儿,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满足。 第30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0 凉月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睁开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看到宋青书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凉月的脸颊微红。 “宋青书,你一直没睡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宋青书微笑着摇了摇头。 “睡了。” 之后又指了指凉月身侧的小宝宝。 “这个小东西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喂一次奶水,还要更换尿布,因此睡的不是很好。” 凉月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刚刚生了个孩子,看着这个孩子,坐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今孩子都平安生下来了,接下来只要参加完屠狮大会,将这小东西抚养长大这个世界就可以圆满完成了。 想到完成后的空间法则碎片,凉月看着怀中的宝宝眼神也越发温柔起来。 宋青书只觉得凉月周身的气质好像都有了什么变化,但又说不上来。 “宋青书,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宋青书闻言微微一愣打断了接下来的想法,随即摇了摇头。 “还没有想好,总觉得我取的不好,月儿他是你生的,合该你来取!” 凉月见状也知他心神都被自己牵绊,静不下心来取名,想了想,便开口道: “瑾者美玉也,泽者宽广、博大,以后就叫他瑾泽。 希望他日后是一个心胸博大,仁义非凡,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青书,你觉得如何?” “宋瑾泽,宋瑾泽!” 宋青书低声念了两句,随即一脸笑意。 “好,日后咱们的孩子就叫瑾泽。 月儿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娘从昨日就给你做了鱼片粥和乌鸡汤,一直在灶上煨着,我让人去给你端一碗过来。” 听宋青书说起吃的,凉月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还不待她答应,蛛儿端着鱼片粥就进来了。 轻手轻脚的将粥放下,小心的接过凉月怀里的孩子。 “月儿姐,饿了吧,我听到动静就去厨房把吃的端过来了。 这小东西也快要到时辰喂奶了,我先送到隔壁,让奶娘喂奶。 朱伯母说女人坐月子最是要紧,让你多休息休息,不要劳累,有什么事情等出了月子再说。” 凉月闻言含笑点了点头,看着蛛儿抱着孩子出去了,这才在宋青书的照顾下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一大碗鱼片粥下肚,凉月这才觉得自己胃里不再那么空虚。 “宋青书,我吃完了,你也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你看你胡子拉碴,黑眼圈也这么重,这张惊艳的脸硬是被你糟蹋的减了三分颜色。” 凉月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宋青书起身,宋青书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满是不确定。 “月儿,你是嫌我变丑了吗?” 凉月闻言点头如捣蒜,宋青书见状心底有些不自信,又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脸。 “我还不困,月儿,那我先去刮刮胡子,洗个澡再来陪你!” 看着宋青书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凉月顿时满头黑线。 她不说现在能不能运功动手杀人,最起码起来走动一番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么不放心? 蛛儿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凉月嘴角微微勾起,正在对着挂在架子床侧宋青书的佩剑发呆。 “哎呀,宝宝,你娘再笑,这幸福的笑容就要焊在脸上了。 你这对不靠谱的爹娘,真是甜蜜腻味死了。 反正干娘我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就是不知道宝宝你会不会步干娘后尘被他们嫌弃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啊?” 听着蛛儿的调侃,凉月脸色微红,瞪了她一眼。 “蛛儿,你胡说什么呢?” 蛛儿闻言撇了撇嘴,小心的将孩子放进凉月床里侧,又给母子二人盖好锦被。 这才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凉月说话。 “月儿姐,你说我怎么胡说了?刚刚你看着宋青书的佩剑笑的出神我都看到了。 你们真是够粘糊的,要是无忌哥知道你现在彻底把他抛之脑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伤心?” 凉月抬手拍了蛛儿的肩头一巴掌。 “死丫头,我和你的无忌哥哥都过去的老黄历了,你还敢提? 让宋青书听到了,又要吃飞醋了。 等你成亲之后,看我不把你今日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蛛儿闻言抱着手臂一脸傲娇。 “哼,我才不嫁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一个人多自在。” 凉月赞同的点点头。 “确实,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一个人逍遥自在,武林中那么多的俊俏小哥哥,性格各异,宽肩窄腰的。 只要单身还不是想睡哪一个就睡哪一个,想撩哪一个就撩哪一个。” 蛛儿闻言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凉月,伸手摸了摸凉月的额头。 “没发烧啊?月儿姐,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女子从一而终,你怎么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凉月将蛛儿的手拍开,白了她一眼。 “什么离经叛道?什么从一而终? 那不过是男人用道德和羞耻之心遏制我们女子的虚言罢了。 要是两心相知,从一而终自然是好的。 可若是过得不痛快,难道还要一棵树上吊死?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就不可以三夫四侍?” 蛛儿闻言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和娘亲的经历竟无法反驳,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宋青书收拾完自己,匆匆而归,听到凉月这番话,心中无异于掀起了惊涛骇浪。 “月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丰神俊朗的宋青书,一脸哀怨,幽幽的质问。 凉月想到刚刚的话都被他听了去,担心他会多想自己会按耐不住去撩拨他人,难得有那么一丝的心虚。 “那个……我这不是有些无聊,逗蛛儿玩嘛!” 宋青书闻言不管信没信,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只是心里却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给凉月机会,让她有单独出去撩拨他人的时间。 蛛儿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顿时起身就要找借口落荒而逃。 开玩笑,她可不想做两人“甜蜜”的见证者,实在是被两人的狗粮撑着了,一直消化不良。 凉月见她要走,连忙拦下她。 “哎~蛛儿你别走啊?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蛛儿闻言顿时身子一僵,“商量?”这词一出她就知道准没好事,但看在自己干儿子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又坐了下去。 凉月和宋青书对视一眼,想到前几日收到中原少林屠狮大会消息的那天他们商量的事,凉月笑着道: “你是瑾泽的干娘,我和青书托你照顾他,想必你也不会拒绝的对吧?” 蛛儿点点头,立马放松了戒备。 “瑾泽吗,我干儿子的名字叫瑾泽吗?果然好听。 不就是照顾他嘛,我当你要商量什么呢?吓我一跳! 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这还用得着商量啊!” 凉月顿时松了口气,这小辣椒答应了就好,她老早就在考虑屠狮大会给她带孩子的人选了。 原本是打算将孩子留在山庄或者是送回武当逍遥谷的,可孩子刚出生不久,父母就不在身边,不看着她也确实放心不下。 可要带在身边,又怕打斗之时不小心伤着他。 蛛儿来到仁义山庄的时候,凉月顿时眼前一亮,这现成的人选不就来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孩子就交给你了!” 蛛儿抱着手臂看着凉月笑的开心,顿时又觉得不对了。 想到自己刚刚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点。 “不是等会儿,屠狮大会?你们要去中原?” 蛛儿想到这两天让她忧心的消息,顿时就炸了。 第30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1 猛的站起身来,手指指着夫妻二人,声音气的都有些颤抖。 “你们要去中原,参加屠狮大会? 宋青书你也疯了,你居然同意让她去? 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才生完孩子不久,还要做月子? 你居然舍得让我干儿子长途跋涉,舍得让这个大小姐此时出门? 宋青书你还真是出息了啊?屠狮大会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抢夺屠龙刀和义……谢老爷子的性命,你们脑子被驴给踢了非得这时候去添乱?” 凉月看着蛛儿气的跳脚,立马去看被蛛儿的声音吵醒的瑾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襁褓,嗔怪道: “蛛儿,你小点声,都把瑾泽吵醒了!” 蛛儿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话的压低了声音,可嘴里却仍旧不饶人。 “你还知道让我小点儿声音,看来还是蛮关心我干儿子的嘛? 瑾泽才出生,你怎么就不明白他不能长途跋涉啊?” 凉月看瑾泽睡着,这才轻声回应。 “你当你干儿子是玻璃做的啊,那么脆弱? 再说了,我们水陆并行,哪有那么颠簸? 我还记得前几日收到消息某人就想要回光明顶来着。 要不是山庄的探子告知张无忌早就带着赵敏去了前往少林的路上,你是不是都不等我生下来,就不告而别了?” 蛛儿闻言顿时一噎,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我是想去找张无忌啊,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老爷子对他好,也对我好,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哪怕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原本我想着过两天就走的,赶在屠狮大会之前到达少林。 哎呀!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了。” 说到这,蛛儿狠狠的瞪了凉月一眼。 凉月拉她坐下,轻声哄道: “好蛛儿,帮帮忙啊,你带好瑾泽,谢老爷子那里,以我和青书的武功技压群雄不是问题吧? 以我们和无忌的关系,谢老爷子交由我仁义山庄处置,既能保全他义父的性命,还可以将我仁义山庄的威名弘扬天下,正所谓一举两得啊!“ 蛛儿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但还是有些迟疑。 “一定要带瑾泽去吗?他那么小,把他留在山庄不行吗? 有朱伯母这么细心温柔的外祖母看顾,不比带着出门安全吗?” 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怀孕三个月后我们就离开了武当,武当那边的爹娘、太师父和师叔们若知道我生下孩子还把孩子撇下,双方见了面,青书会挨顿打骂不说,连我估计也得被骂一顿。 再说刚刚生下他,就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万一日后他不和我们亲近怎么办?” 蛛儿很是无语,这对不靠谱的父母竟会因为这样的理由不远万里带一个新生儿出远门。 “你们夫妻够无耻的,你这理由找的真是清新脱俗,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 凉月闻言顿时笑眯了眼,顺着蛛儿的话往下说: “所以啊,瑾泽就只能拜托蛛儿你这个干娘照顾了! 我们出发的时候会多带些人手保护,等到了少林,你和瑾泽就留在山下的宅子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蛛儿听着她的安排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迟早要被你们夫妻俩给气死,真是欠了你们的!” 说着就气哼哼的出了门。 凉月看着蛛儿离开的背影,顿时笑眯了眼。 “这下,我们可以安心上少林了。 蛛儿虽然刀子嘴,但是照顾起人来,还是很细心周到的。” 宋青书收敛脸上的笑意,看上去略有些严肃。 “月儿所做的一切当真没有一点儿私心吗?当真不是为了张无忌? 要知道屠狮大会上,高手如云,你生完瑾泽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凉月皱了皱眉,不耐烦他一直揪着张无忌不放。 “你《降龙十八掌》练的如何了? 宋青书看着凉月皱眉识时务的选择闭嘴。 知她不耐烦自己一直对张无忌耿耿于怀,只能先老实的回答凉月的问题。 “《降龙十八掌》我已经掌握了第四层奥义,刚柔并济,水火交融。 至于最高层,无论是至柔生至刚之劲,还是至刚生至柔之劲我都只能隐约摸到门槛,却始终不得要领。” 凉月知道《降龙十八掌》的修炼轨迹,是一门极为阳刚的掌法。 可宋青书的内功心法修习的是《九阴真经》,气归丹田形成了阴阳相济的内息,也因此内力运行至掌法,始终不如单一的至阳至阴的内力来的威力大。 “俗话说物极必反,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你所修习的掌法刚猛无比,可心法却是刚柔并济。 你倒不妨试试将心法分割,以阳刚之气催生阴柔之劲,以阴柔之气催生阳刚之劲,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宋青书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闭上眼在凉月床前打坐。 感受极阴内力运行于掌法脉络中的感觉,然后再次感受极阳内力运行于掌法脉络中的感觉,最后是自己惯用的阴阳相济的内力运行于掌法脉络中的感觉。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宋青书这才睁开眼,凉月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大有进益。 果然,宋青书难掩喜色的看着凉月。 “月儿,你说的果然不错,都说大道至简,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复杂,越是复杂的东西越是简单。 单一的内息对修习《降龙十八掌》的助力更大,最后一层境界我有把握一个月内定能掌握精髓。” 凉月闻言,勾起嘴角。 “如此甚好,此次少林之行,除了六大派,江湖上的小帮小派或是为找谢逊寻仇,或是为谋取屠龙刀,全部聚集一处。 我们夫妻只要再一次在众人眼前小露身手,定能将我们的名声宣扬出去,仁义山庄的威名也能再提升一个档次。” 宋青书知道凉月一直想要将仁义山庄的名声打出去,成为人人敬仰的存在,当下保证道: “月儿,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失望的。” 宋青书轻轻抱着凉月,眼神微眯,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他不仅要完成凉月的心愿。 还要让世人都知晓他宋青书丝毫不逊于张无忌,甚至比他更强,更优秀。 第30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2 半个月后,凉月等人拖家带口浩浩荡荡的离开仁义山庄。 看着宽阔的马车上,蛛儿抱着襁褓中略有些长开的瑾泽。 “我就说吧,马车再怎么宽敞,再怎么放慢速度,也还是会有颠簸,你看这小家伙今日才睁眼玩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蛛儿神色抱怨的看向一旁看着话本的凉月。 凉月眼皮都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慢条斯理的道: “小孩子嗜睡很正常啊,他睡着了才会长的快嘛,蛛儿你太焦虑了。 你这么疼他,在意他,等小家伙长大了,我一定让他好好孝顺你这个干娘。” 蛛儿对此话都已经免疫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看着你把他生下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亲娘? 我感觉我这个干娘操的心比你这个亲娘还要多!” 蛛儿叹息一口,抱着手中睡的香甜的干儿子,看着小家伙儿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的裹着嘴唇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一路走走停停,一半走官道,一半行水路终于在二十多天后来到了少室山下,距离屠狮大会也不过一日的光景。 商都朱宅。 凉月看着蛛儿熟练的指挥着众人将东西搬进宅子里,嘴角微勾。 “蛛儿,今日你带着丫鬟、奶娘和一部分山庄护卫在家里休整。 我和青书今日就入少林与武当众人汇合,未免有什么意外,瑾泽就留在山下先交给你照顾了。” 蛛儿闻言,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你们夫妻赶紧走吧,再不走,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会好好照顾好我干儿子的,你们夫妻就好好表现,好好扬名吧。 哦对了,不要忘了和无忌哥说一声我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不要怪我!” 凉月轻笑一声,答应下来。 “我记得了,我不仅会告诉无忌。 遇到鹰王和殷野王我们夫妻还要对他们郑重行礼,好好夸赞你一番,说我们夫妻能前来,你功不可没。” 蛛儿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子。 一旁的宋青书看着凉月心情颇好的样子,也轻笑出声,牵着凉月的手带着人手就朝着少林而去。 商都与少林寺不过相距几十里地,凉月等人骑着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少林寺的山脚下。 宋青书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山庄护卫停下脚步。 “嘉衍,你带人在山下盯着,明日若真如庄主所言,有人要图谋不轨,打算将武林同道一网打尽,直接拿下。” 段嘉衍拉着缰绳郑重拱手。 “是姑爷,您和庄主就瞧好吧,咱们带来的十来个护卫都是庄主精心培养多年的,只要不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我们保证都能拿下。” 凉月闻言也点点头,出声提醒道: “不要大意,你们的性命也很重要,知道吗?” “是,庄主!” 段嘉衍等人神色一肃,再次拱手应是。 凉月勾着嘴角,双腿轻夹马腹,率先朝着山上而去。 宋青书随后跟上,看着巍峨的少林寺大门,偏头看向凉月。 “月儿,我们到了。” 凉月翻身下马,和宋青书踏上台阶,只见少林寺那巍峨庄严的山门映入眼帘,那朱红的大门敞开。 巍峨的庙宇和寺庙后高耸入云的塔林透过敞开的大门若隐若现。 空智大师看到来人,眼神一亮,立马稽首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宋施主,朱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进。” 凉月和宋青书,神色不变,双手合十,微微俯身。 “多谢空智大师,我们夫妻二人初为人父母,难免对孩子牵肠挂肚,来的倒是晚了众人许多。” 空智大师闻言,理解的笑了笑,侧身带着两人进去。 “阿弥陀佛,是有些人太心急了。 二位来的时间刚刚好,明日午时大会正式召开,先请二位入达摩院客房休息,武当众人已经于今早入院休整了。 呵呵……,还要恭喜二位施主喜得贵子,二位施主侠义仁善,麟儿自然长乐无极,真是再好不过。” “多谢大师。” 凉月和宋青书同时双手合十微微俯身,神色认真还礼。 一行人穿过大雄宝殿来到达摩院客房,空智大师停下脚步,伸手示意。 “二位施主请入内吧,东侧就是武当下榻之处。 老衲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施主休息了。” 凉月与宋青书目送空智大师离去后,才进入达摩院走了进去。 刚一入内,就看到不远处的四角凉亭之中,宋远桥殷梨亭二人正与明教中人坐在一处闲话家常。 殷梨亭看到凉月和宋青书进来,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推了推一旁正与白眉鹰王说话的宋远桥。 “大师哥,是青书和月儿! 众人下意识的顺着殷离亭的的视线看去,果真一对璧人,眉眼带笑快步而来。 “孩儿(月儿)见过爹,见过六叔。” 宋远桥和殷梨亭赶忙起身下了台阶,扶起二人。 “月儿你们怎么来了?我的好孙儿呢?” 宋远桥看着凉月和宋青书怀中并无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爹,瑾泽留在了山下,由他的干娘蛛儿照看,等屠狮大会结束,您就可以看到他了。” 宋远桥闻言心下一松,随即又皱起眉头。 “月儿,这么说你还没出月子,瑾泽还未满月你们就动身了? 你们可真是胡闹,青书你们怎么能这么胡来? 那么小的孩子如何受的住长途跋涉?月儿要是亏损了身子,后悔都来不及!” 宋青书看着宋远桥生气的样子,赶忙开口解释。 “爹,您别生气,瑾泽很好,月儿身体也很好,而且月儿要来,我也拦不住。” 一旁的殷梨亭看着宋远桥还要说什么,赶忙开口打着圆场。 “大师哥,好了,你看月儿面色红润,可见是没什么事的。 你要是担心瑾泽,明日屠狮大会一结束,咱们就直奔山下去看看他。 收到瑾泽出生的消息这一个月咱都等了,何况再多等一天半天的。” 宋远桥闻言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眉头紧皱,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哎,你们啊,真是胡闹! 等大会结束,我一定要好好看看我的乖孙,要是我的乖孙有什么不适,你们俩一个也别想跑,非得收拾你们一顿不可。” 凉月和宋青书对视一眼,只能笑着点头应下。 复又看向殷梨亭,略有些抱歉的道: “六叔,小六婶怎么没跟来,真是抱歉,我和青书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殷梨亭含笑摇了摇头。 “不悔有孕了,就没有跟来。 我们成婚时你也快生了,更何况你给不悔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我们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一旁听了半天的周癫,掏了掏耳朵。 “哎,要我说咱们是不是坐下来说话啊,一个个都陪你们武当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凉月闻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明教等人已经全都站在了亭外,神色含笑的看着他们。 凉月面上闪过一抹赧然,拉着宋青书给众人见礼。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咱们坐下说。” 第30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3 众人闻言,这才含笑拱手回礼,纷纷再次落座。 张无忌自凉月出现,眼神就没有从凉月身上离开过,看的女扮男装的赵敏,心里恨的牙痒痒。 这个张无忌,人家都成亲了,居然还盯着人家有夫之妇看,真是气死她了! 赵敏狠狠掐了一下张无忌,张无忌感受到赵敏的怒气,这才收回目光,只是耳朵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看到这一幕也只能故作不知。 宋青书更是眼神微眯,心头不悦的紧。 不自觉的侧身,半挡住凉月的身形。 张无忌看着宋青书的动作,心头微苦,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举起茶杯将杯中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白眉鹰王见自家外孙这般模样,笑呵呵的开口暖场。 “适才听宋少夫人提起蛛儿,不知这个蛛儿可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女?” 凉月笑着点头,拿起茶壶为白眉鹰王和殷野王各自斟了杯茶。 “蛛儿如今认了我们的孩子做干儿子,说起来,我和青书还要敬两位长辈一杯。 今日赶巧以茶代酒敬二位长辈一杯,改日咱们再大摆筵席,正式认亲。” 白眉鹰王和殷野王闻言,含笑饮下杯中茶水。 “好好,没想到这丫头倒也有自己的造化。” 殷野王自从想要做个好父亲,可却不知如何与她相处。 父女二人在家中哪怕是有心想要亲近,也总是有些隔阂横亘其中。 直到蛛儿留书离家出走,他才在白龟寿的提点下,幡然醒悟,慢慢放缓了步子。 总归是血脉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只要她愿意做的事,自己这个做父亲学会尊重和放手。 以自家女儿的心肠早晚会解开心结,对他敞开心扉。 白眉鹰王虽不清楚儿子的想法,但父子多年,对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却是十分了解的。 因此倒也欣然接受,畅快一笑。 “改日老夫定要好好看看老夫的这个干曾外孙啊。 宋大侠,咱们这亲家关系可是越来越亲近了。” 宋远桥闻言,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点头。 “殷老前辈,这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等大会结束,咱们一起下山,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众人又闲话片刻,这才各自散去。 看着凉月和宋青书二人离开的背影,张无忌怔怔出神。 “张无忌,人都没影了,你还看?你就这么放不下她?” 赵敏看着张无忌苦涩的模样,心头醋意大发,语气也不自觉的泛酸。 张无忌回过神来,看着赵敏的模样,心头一酸,眼眶含泪,有些自嘲的道: “敏敏,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道不该,可看到月姐,往日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我与她,终究是我对不起她在先,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使她伤心欲绝,琵琶别抱。 是我花心,惦着这个,又念着那个,才错过了她。 可是不去想不去碰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见到她,却还是忍不住想关心她,想看她笑,想和她说话。” 赵敏看着张无忌的泪水和苦涩的神情,到嘴责怪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 “张无忌,你就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现在的她有夫君疼爱,有子在怀。 你既然想关心她,想让她笑就不该做出这副放不下的模样。 你没看到那个宋青书想刀了你的眼神吗?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你看看她现在幸福的样子,再看看她看向你的眼神? 虽然熟稔,但神色坦荡,自然,毫不回避,哪里还有半分对你的爱慕之情? 你现在做出这副模样,如果我是她,我只会觉得厌烦。” 张无忌闻言,抹了把眼泪,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敏敏,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今日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了。” 赵敏自然知晓张无忌不会真的放下她,但只要他表面上不再表露出来,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于是她主动靠在张无忌的怀里,语气低沉的道: “张无忌,我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是留给怀念的人的。 可我不在乎,因为我同样也很感激她们,是她们选择了成全我们。 我才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你抛下了所有,你以后绝不可以欺负我好不好?” 赵敏三言两语的示弱就让张无忌心生愧疚,紧紧回抱着赵敏,眼眶微湿。 “敏敏,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让你伤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赵敏闻言,嘴角微勾,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靠在张无忌怀里,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不管张无忌心里藏着的人谁最牵动他的心神,但她都相信,以她的手段一定会让他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个。 凉月可不知道因为她张无忌和赵敏之间的这点小插曲。 此时她正在禅房里无奈的哄着脸色阴沉的宋青书,她知道宋青书又吃醋了。 “宋青书,你别这样,阴沉着脸怪瘆人的! 我对他早已没有男女之情了,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宋青书闻言,脸色依然沉的能滴出水来,可却依旧回应道: “月儿,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他。 他看你的眼神,我真恨不得挖了他的一双狗眼。” 看着宋青书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张无忌的模样,凉月靠近宋青书的耳际低声轻语了几句。 宋青书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只是略有些犹豫的环顾一圈简陋的禅房。 “佛门重地会不会不好?” 凉月伸手将他推倒,手指抚过他的喉结,娇声道: “我佛慈悲,向来怜悯众生,你要不想,就当我没说啊。” 宋青书看着凉月娇媚的眉眼,双眼逐渐幽深,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一把抓住凉月就要撤回的手掌。 “别,别走,我是武当弟子信道不信佛,释迦牟尼还管不着我。 夫人,为夫想你想的都要疯了,快帮帮我。” 凉月看着宋青书情动的模样,低低的笑了起来,下一瞬便被人堵住了唇瓣。 一吻过后,二人之间气氛更加炙热,衣衫凌乱的散落在地上,与禅房内的庄重严肃格格不入。 粗重的喘息和轻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极其香艳的画面。 第30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4 第二日午时,洪亮的钟声响彻少林。 这钟声,对于江湖人士而言,意味着大会的正式开始。 各大门派人员陆续踏入大雄宝殿前方的广场,广场上一些小帮派早已按捺不住,提早登场落座。 宋远桥带着宋青书和凉月等人找了一处空闲的位置落座,静待大会开始。 凉月环顾四周,发现不少江湖人士都在交头接耳,讨论屠龙刀的下落。 空智大师手持佛珠,无奈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告罪。 “诸位,诸位请安静!今日得蒙天下英雄赏脸降临,少林派倍感光荣,只是掌门师兄突然重病,特命老衲前来郑重道歉。” 说罢对众人稽首行了个佛礼。 众人神色猜疑不定,心思敏捷之人更是暗自提高了警惕之心。 在这紧要关头内力深厚的少林方丈空闻大师竟然称病了,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只是不等他们出声询问,空智大师就接着道: “金毛狮王谢逊为害武林,罪孽深重,幸好被本寺所擒,本寺不敢自行了断,所以恭请各位前来共商处置之策。”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山东拳师馆夏青与谢逊有血仇,更是慷慨陈词。 “金毛狮王谢逊恶贯满盈,杀人无数,这次既然抓住了他,就绝对不能放过他,杀了他……” “对,杀了他!”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响应,呼喊声络绎不绝。 坐在他身旁的司徒千钟嗤笑一声,白了眼被自己徒弟恭维的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夏青一眼,掩下眼底的火热,向空智大师确认道: “听说屠龙刀在谢逊手里,屠龙宝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少林既得了谢逊,只怕屠龙刀也落在了少林手中吧?” 众人闻言呼吸一滞,在场众人谁都明白谢逊手中屠龙刀的归属才是此次商讨的重点。 武林争霸,各门各派无非争的就是一个名声,而屠龙刀就是捷径。 空智闻言,神色不变,双手合十,喧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敢在此保证,屠龙刀并不在少林寺手中。 谢逊与屠龙刀其实一而二,二而一,尽可合并办理。 依老衲之见,只需在坐的各位露上一手,最后一位,艺压全场,谢逊归他处置,屠龙刀亦归他执掌,群雄归心,岂不更好?” 灭绝师太眼神微眯,看向自己的爱徒周芷若。 “芷若,当日你取走秘籍,着实不该将屠龙刀留下。 一旦屠龙刀现世,秘密终究大白于天下,我峨眉怕是要无端引来宵小之徒不必要的窥伺。” 周芷若眼神看了眼明教方向,眉眼含愁,低下头认错。 “师父,是芷若办事不利,心慈手软。” 丁敏君冷哼一声,不爽的道: “芷若,你怕不是对张无忌情深义重,怕日后无颜相见,这才故意将屠龙刀留下的吧?” 周芷若捏着衣角,脸色瞬间惨白,她当日的确存了这份心思,不仅留下了屠龙刀,还将师父逼她发下的毒誓,字字含泪分说了个清楚分明。 只是没想到会被丁敏君当着众人面直接揭穿。 看着灭绝师太冷厉怀疑的眼神,周芷若摇了摇头,急切道: “师父,弟子不敢,弟子对峨眉忠心耿耿,更何况弟子曾发下重誓,又怎会因私废公?” 灭绝师太想到她当日逼周芷若发下的毒誓,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也罢,也是天意如此。不过也好,此次我峨眉可以趁此一举夺魁,既能显我峨眉之威,又可拿下谢逊这个恶贼得到屠龙刀,可谓是一举两得!” 周芷若低下头,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烦躁,以免让人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师徒几人说话的功夫,场上已经有人跃跃欲试。 司徒千钟迫不及待的跳上台,摆出架势,想要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六大门派看着这些小帮小派你来我往,脸色各异,只是谁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宋青书看着场上的跳梁小丑过招,眼神闪了闪,看着凉月,语气跃跃欲试。 “月儿,这帮虾兵蟹将再打下去只怕天都黑了,我上去守擂。” 凉月点了点头,柔声道: “注意安全!” 宋青书飞身而起落入高台拱手一礼。 “诸位江湖豪杰,与其在此浪费时间打来打去,不如让在下替诸位擂台守擂。 若有人能打败在下,在下绝无二话,我代表的武当和仁义山庄立马退去,给诸位让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宋青书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既自信的展现了自身实力,又没有将所有人得罪死。 他以一己之身代表两个有实力的势力,旁人也不会觉得他傲慢无礼。 一些门派弟子跃跃欲试,武当派近年来越发势大,隐隐有压过少林,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趋势。 仁义山庄更是后起之秀,无论是财富还是江湖地位直线攀升,让人忌惮不已。 若是能打败宋青书,不仅能得到谢逊和屠龙刀,还能一举成名,踩着武当和仁义山庄扬名立万,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总有人自命不凡,看不清局势,想要踩着宋青书上位。 “小子狂妄,吃老子一招!” 一个铁掌帮的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挥舞着双锤上台,满脸凶相。 刚一上台,就朝着宋青书挥舞而去。 那铜锤劲风凌厉,气势恢宏,宋青书丝毫不惧,甚至脚步都未挪动一分。 衣裳无风自动,双掌挥动,龙吟之声伴随着掌风响起,两条气势惊人的金龙随着双掌推出,直冲大汉前胸。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伴随着他脚下的青石板一起跌落场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 “这是什么功夫?” 台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只有白眉鹰王和丐帮之人认出了宋青书所使的武功。 白眉鹰王一脸疑惑的看向凉月。 “嘶~他怎么会《降龙十八掌》?” 凉月淡笑不语,张无忌想到凉月给他的《九阳真经》,心中猜测,宋青书会《降龙十八掌》似乎也不难理解。 “这招是“飞龙在天”?宋青书怎么会我丐帮失传的《降龙十八掌》,而且还如此精通,只是不知他练到了第几层?” 丐帮的鲁有脚一脸疑惑的对坐在身前的小女孩低声嘀咕。 小女孩约莫十来岁的年纪,一脸婴儿肥还偏偏故作严肃,她眨了眨眼,满脸好奇。 “鲁长老?武当的宋少侠怎么会我丐帮的不传之秘?” 鲁有脚轻轻摇了摇头,拍了拍史红石的肩膀。 “帮主,我去会一会宋青书,看他掌握了多少?” 史红石头轻轻一点,嘱咐道: “鲁长老你小心一点儿。” 鲁有脚朝着史红石轻轻颔首,几个起落便跃上高台。 朝着宋青书拱手见礼。 “宋少侠,不知你的《降龙十八掌》从何处学来,可否告知老朽,老朽感激不尽。” 宋青书看着鲁有脚面露警惕,却依旧拱手回礼。 “《降龙十八掌》是在下的妻子,仁义山庄的庄主所赠。 昔日朱家祖上与郭靖黄蓉两位大侠相交莫逆,后来襄阳城破,朱家先祖带着一部分使命和传承离开故土。 只是朱家历代子孙人才凋零,资质愚钝,无人能练成此神功。 直到天资出众的内人出现,这才让《降龙十八掌》重现天日。 只是此武功太过刚猛绝伦,内人并不喜欢,所以便传授于我。 宋青书说的有鼻子有眼,鲁有脚不仅信了大半,暗自嘀咕,没想到丐帮竟然也与仁义山庄有此深的渊源。 昔日丐帮帮主黄蓉女侠确实与朱家先祖朱子柳惺惺相惜,一度被引为知己好友。 国破家亡之时,为保传承不断,黄帮主将一部分传承交给朱家先祖也不是不可能。 鲁有脚看着宋青书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 “即是如此,不知宋少侠可否与老朽切磋一二,也让老朽见识见识完整的《降龙十八掌》有何威力?” 宋青书嘴角含笑,便知道他的说辞糊弄过去了,于是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鲁长老请!” 宋青书彬彬有礼,端的是一副君子之风,让众人不由得点头赞叹,此人年轻有为,进退有度。 第305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5 鲁有脚神色凝重,身形急速闪避,瞬间便欺身至宋青书身前,拿出他最高层次的武功,双掌拍出。 “双龙取水。” 鲁有脚沉声大喝,一时间,高台上掌风呼啸,气浪翻滚,声势骇人,暗红的掌力朝着宋青书呼啸而去。 宋青书身形急速闪避,同时调动体内的至阴内力,沿着特定的经脉输出,凝聚于手掌之上。 一掌拍出,降龙十八掌的至高境界“亢龙有悔”瞬间击溃鲁有脚的掌力,去势不减的打向鲁有脚。 鲁有脚瞳孔骤缩,身形急速闪避,同时凝聚全身功力硬抗宋青书挥出的一条条巨龙。 “砰”的一声巨响,鲁有脚被其中一条巨龙抽打的连连后退并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噗~” 鲁有脚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跌落高台。 剩下的十来条黄金巨龙,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纷纷撞向大雄宝殿四周临立的石塔。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翻滚,飞沙走石,烟尘弥漫,震得众人纷纷侧身抬袖遮挡。 鲁有脚被丐帮中人架起,一脸不可思议。 “你竟然将《降龙十八掌》练到了最后一层,还掌握了至刚至柔的诀窍?” 宋青书眼神眷恋的看向凉月方向。 “青书能学成完整的至高武学,多亏了内人教导,否则只怕我穷其一生,也依旧不能突破最后一层。” 众人一片静默,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嘴角含笑的绝色佳人。 这究竟是怎么样逆天的悟性,才能做到。 一时间,众人看向凉月的眼神都变了。 峨眉方向的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这《降龙十八掌》怎么来的,它灭绝会不知道吗? “哼,装模作样!” 风头吹够了,也该轮到她们峨眉上场了。 这一年她勤学不辍,苦练《九阴真经》,峨眉事务更是交由周芷若打理。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峨眉在天下群毫面前,扬眉吐气,将曾侮辱她,威胁她的那个姓朱的臭丫头踩在脚下,一雪前耻。 想到此处,灭绝师太霍然起身,脚下一点,便跃上高台。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宋少侠让贫尼领教领教宋少侠的高招,还请宋少侠不吝赐教。” 灭绝一身灰色僧袍,手持倚天剑,神色冰冷,目光凌厉的看向宋青书。 宋青书丝毫不惧,依旧一副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他朝着灭绝师太拱手见礼。 “还请师太赐教。” 灭绝师太抽出倚天剑,《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玄铁剑法重出江湖。 倚天剑挺剑直刺,时而劲力强猛,时而柔软飘忽,随心所欲,劲力愈来愈强,不断加重。 宋青书手无寸铁,只得运起“蛇行狸翻”拉开距离,借机将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打掉。 倚天剑脱手而出插入地面,灭绝师太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阴恻恻的道: “宋青书,你果然也修习了! 好!真是好得很啊! 那就让贫尼看看是你我之间有何差距?” 话音未落,灭绝师太身形急速掠来,一爪抓出照着宋青书的太阳穴就是一击,此招正是《九阴真经》中的“摧心掌”简化而来的“九阴白骨爪”。 灭绝师太爪力阴寒至极,犹如冰冷的利刃般朝着宋青书呼啸而去。 原来,昔日凉月的告诫灭绝师太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急于求成,除了剑法按部就班,其余皆求速成。 速成的武功不仅威力惊人,而且多数阴毒邪气。 台下众人看着二人交锋,频频倒抽一口冷气。 “好邪性的武功,没想到这灭绝老贼尼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癫摸着下巴,一脸后怕的和彭和尚嘀咕。 白眉鹰王年迈,但眼力不错,认出灭绝师太所使的招数。 “这武功好生邪性,倒像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九阴白骨爪”。 昔日郭襄女侠号称小东邪,峨嵋派有些邪门的功夫想来也不足为奇。 只是宋青书这孩子似乎对应对这门邪门的武功有些门道。” 宋青书虽然应对游刃有余,但随着灭绝师太招式的变幻,他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毕竟灭绝师太的年龄也不是白长的。 他身形急速闪避,并加以还击,宋青书一爪抓出,朝着灭绝师太的肩膀抓去,五根手指犹如利刃一般,眼看就要抓住灭绝的肩膀。 谁知这时灭绝师太竟然不闪不避,甚至打着以伤换伤的心态也要打败宋青书。 灭绝师太的动作让宋青书一滞,连忙头向后仰,顺带着改变手指轨迹,去抓灭绝师太伸向他头顶的手指。 “嗤拉~” 灭绝师太的手指在宋青书肩膀上留下五道血痕。 宋青书吃痛,推开灭绝师太的手臂,身形急速闪避,低头瞥了一眼肩膀隐隐泛疼的伤口。 宋青书凝聚体内的内力予以还击,灭绝师太这时也已栖身而来。 凉月运气一指,打偏灭绝师太的胳膊,飞身上前抓起宋青书,手抓成爪,反手就卸了灭绝师太的右臂,阻止二人再打下去。 灭绝师太吃痛闷哼一声,左手抱着垂落的右臂。 “贱人,尔敢?” “啪!” 凉月一巴掌扇在灭绝师太的脸上,顿时一只清晰的巴掌印就浮现在灭绝师太的老脸之上。 灭绝师太被凉月又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凉月扒开宋青书的衣领,看了眼肩膀的伤口,喂他吃了一颗丹药,这才对众人拱手。 “不知可还有人上来挑战?” 凉月神色淡然的看向众人,眼神所过之处,众人下意识的回避。 凉月在张无忌身上微微一顿,勾起唇角道: “很好,今日我夫君受伤,武当和仁义山庄认输了,谢逊和屠龙刀归峨眉处置,大家不会有意见吧?” “不会,不会!” “这宋青书就被抓上这一下,这朱姑娘就赤裸裸的卸了人家胳膊,还打了人家一巴掌,这么护短,谁敢惹她?” “嘿嘿,爽快,这灭绝老尼被朱姑娘打了两回了,一回是朱姑娘维护张无忌,一回是维护宋青书,这宋青书真是好命,竟然抱得美人归。” “嘿,要我说也是张无忌那小子不争气,妄享齐人之福,丢了这么个粗大腿。 你们都不知道这仁义山庄老鼻子有钱了,明教起义的义军,军备粮饷几乎大部分来自于仁义山庄。” “可不是,这玉面罗刹可是活财神,谁娶了她,那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座金山,一辈子……不……是几辈子都不愁吃喝。” “呸,就你们这群叫花子,还想吃天鹅肉,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副尊容,配吗? 就张无忌那样的,虽说长的不如宋青书,但人家是一教之主,功夫也好,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都没有抱得美人归,你们凭什么宵想?” 台下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话题也逐渐跑偏。 随着台下争执声越来越大,灭绝师太终于在弟子们关心的呼唤中回过神来,阴毒的眼神看向凉月云淡风轻的脸,一口气没上来,立时就晕了过去。 空智大师看这局面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的看向人群中的陈友谅,实则心底却是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没有伤亡,自相残杀的局面并没有发生。 匆匆宣布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随他们前往后山提取谢逊。 一场精心布局已久的屠狮大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第306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6 空智大师宣布结束后,陈友谅去见了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成昆。 成昆听完事情发展的全过程,不禁恨的牙痒痒。 “好一个宋青书,好一个朱九真! 屠狮大会既然没有如预期那般让武林人士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那只能用这西域大食国改进的霹雳雷火蛋送他们下地狱了。 友谅,此事务必不能再出差错!” 陈友谅郑重点头,带着人努力组装剩下的炸弹,打算用炸弹炸毁整个少林寺,葬送所有人。 凉月等人回到达摩院,给宋青书处理伤口,宋青书笑得心神荡漾。 “月儿,之前你在光明顶就打过灭绝师太一巴掌,如今你又为了我再次打了她,你说她会不会被你气死啊?” 凉月给宋青书的肩膀上好药,瞥了他一眼道: “那就要看她气性大小了,气性小被气死也是活该。 不过,你还幸灾乐祸呢?被她伤着了很光荣啊?” 宋青书捏了捏凉月的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门口。 “谁让以前你总是维护张无忌,今日能看到你维护我宋青书,我就是死也甘愿,我才不像他有眼无珠,见一个爱一个。” 门口刚打算敲门的张无忌听到宋青书这句话,神色黯然愣在当场,而屋内的凉月则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你这厚脸皮的劲,想死都难。” 宋青书嬉皮笑脸的将凉月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是我的月儿厉害,短短一瞬间不仅卸了灭绝师太的胳膊,还抽了她一巴掌,更是震慑全场无人敢与你对视,为夫真是爱死你了。” 说着宋青书便吻住凉月的唇,唇齿交锋间,还故意发出一些暧昧的动静。 凉月脸色微红,推开他,挣扎着要起身,并低呼道: “宋青书,你快放我起来,门口有人。” 宋青书紧紧将其禁锢在怀中,不以为意道: “有人怎么了?我们是夫妻,亲热一下天经地义。” 凉月嗔了眼宋青书。 “孩子都给你生了,还这么幼稚!” 门外张无忌听到里面的动静,脸色白了又白,踉跄着离开了。 屋内听到动静的凉月捏了捏宋青书俊美的脸颊。 “行了,人都走了,别装了。” 宋青书则嬉皮笑脸的再次将凉月抱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 “谁装了,为夫是真的想与娘子亲热,才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凉月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倒是看的宋青书手足无措,有些心虚。 “月儿,干嘛……这般看着为夫?” 凉月轻笑一声,捏了捏宋青书的俊脸,低声道: “他~是谁啊?” 宋青书脸色微红,轻咳一声,凉月见他如此也不再逗他,低头吻了吻宋青书的唇。 “夫君真是越来越帅了,这吃醋的样子也帅。 不过我想他估计是找我们有事,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咱们去看看,你啊不要小肚鸡肠!” 宋青书定定的看着凉月,凉月失笑,轻声哄人。 “笨蛋,我的心里眼里如今全都是你,再装不下别人。 你不会以为你比不过张无忌,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吧?” 宋青书闻言,顿时如同炸了毛的猫,冷笑一声。 “张无忌算什么,要不是他命好,所有人都护着他,我要弄死他简直易如反掌。” 凉月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着宋青书。 “命好,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就别酸了。 他几次历经生死都能遇难成祥,天生的主角命格。 谁知道你乍然算计他性命会不会有什么反噬? 要我说你这样就挺好,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太师父偏疼他,将来武当掌门之位也只能是你的。 而他也只能当个山野村夫,你又何必非要与他争个高低? 行了,咱们也去看看他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吧!” 凉月拉起宋青书,打开房门,左右看了看,院子里早已不见了张无忌的身影。 夫妻二人携手前往明教下榻之处。 张无忌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院子,赵敏就迎了上来,杏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怎么没见着宋氏夫妻啊?” 张无忌轻轻吐了口气,故作洒脱的道: “什么都瞒不过敏敏,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赵敏没有回答反而拉着他进屋,给他打湿帕子。 “公子,擦把脸吧!” 张无忌自然的接过帕子,往脸上擦去,擦了半张脸猛然顿住,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无奈笑来。 赵敏抢过帕子,为他擦了擦剩下的半张脸。 “怎么?张大教主以为敏敏伺候的可好?可有半分小昭姑娘的温柔体贴啊?” 张无忌无奈苦笑,伸手环抱住赵敏的腰身。 “敏敏,你是在挖苦我吗?” 赵敏轻哼一声,将头靠近张无忌的肩膀。 “怎么会?虽然我都是一直让别人伺候,也不会伺候人。 不过日后我会学着让你张大公子适应我的照顾。 那你听了我这么努力,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啊?” 张无忌轻轻嗯了一声。 “嗯,好多了。” 赵敏勾起唇角,这才回答刚才张无忌的问题。 “你啊~真是个大笨蛋。 人家如今是夫妻,夫君受伤,做妻子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丈夫,为其上药包扎,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我猜测你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屋内打情骂俏,所以你也不好打扰,这才郁郁而归,对不对?” 张无忌身体微僵,之后便是一阵轻笑,低头轻轻吻了吻赵敏的头发。 “敏敏真是聪明绝顶,与你所说分毫不差。” 就在二人安静的抱着,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外面传来敲门声。 屋内的二人连忙分开,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前去开门。 张无忌看着门口的宋青书和凉月,愣了片刻,侧身让二人进屋。 凉月看着赵敏闪躲的眼神和微红的脸颊,露出了然的神色。 来回打量了二人两眼,这才笑眯眯的道: “无忌,刚刚可是你去找我们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张无忌瞄了眼凉月红润的嘴唇,又看了看得意的宋青书,收敛了心中所想。 “月姐,宋师哥,义父虽交于峨眉处置,可还要过少林三大禅师的“金刚伏魔圈”。 峨眉派厌我明教甚深,拒不相见,我便想请月姐与宋师哥与我联手,解救义父。 至于屠龙刀如今在我明教手中,只是说实话宝刀已断,空有虚名,已无甚大用。 无忌恳请月姐和宋师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出手相助,无忌感激不尽。” 凉月上前一步,将张无忌扶起。 “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你又何来恳请一说?” 张无忌心中微暖,刚要感谢一番,宋青书便上前一步将凉月拉回自己身侧,霸道的宣誓主权。 “行了,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还是说一说实际的,少林寺的“金刚伏魔圈”有何厉害之处,我们有个准备,月儿也能少一分危险。” 第307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7 张无忌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的“金刚伏魔圈”的厉害之处一一告知。 “之前我两次攻打这“金刚伏魔圈”,均以失败而告终。 “金刚伏魔圈”是少林三位高僧渡厄、渡劫、渡难所创。 三人坐了三十多年的枯禅,心意相通,一人动念,其余二人立即会意,可攻可守,威力巨大。 这“金刚伏魔圈”,即便是由多名掌门级功力的绝顶高手一同合力,也难以攻破。 若非我身怀“九阳真经”和“乾坤大挪移”以及“波斯圣火令”的多种武功只怕也难以久战。” 凉月和宋青书闻言,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赵敏见状眉头轻蹙,拉着张无忌的手道: “无忌,明日峨嵋派按照先前的约定,在“屠狮大会”夺得“天下第一”称号。 那么咱们三攻“金刚伏魔圈”则要以灭绝师太为主。 以灭绝师太的个性只怕不会轻易邀你们助阵吧? 毕竟以她的个性厌恶你们魔教甚深,朱姑娘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毫不留情的下了她的脸面。 怕就怕她不会与我们联手,反而更会对义父除之而后快。” 张无忌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我又怎会不知?可峨眉拒不相见,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强行抢夺了。” 凉月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灭绝师太不想邀请又怎样,难不成她还能阻止别人好心上赶着帮忙不成?” 赵敏眼神一亮,这个朱九真果然够狡猾。 宋青书更是勾起唇角,宠溺的看着凉月,每次凉月使坏,他都能感觉到无比满足。 装出的谦谦君子,又怎会对另一半的狡猾和假仁假义有半点不喜? 反倒是张无忌先是一愣,随后又想起凉月之前对待敌人的恶劣行径。 不过不得不说,这办法虽然阴险缺德了一些,却也异常好用。 张无忌无奈的苦笑,对着凉月和宋青书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拜托月姐和宋师哥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陆续和少林寺的众位高僧踏着钟声前往后山。 张无忌和凉月等人刚刚站定,就看到灭绝师太领着峨眉众人神色倨傲的穿过人群与他们相对而立。 灭绝师太看到凉月含笑的面容,脸色当即就黑了,冷哼一声,拿出了平生所有养气的功夫才没有当场失态,对凉月动手。 空智大师对灭绝师太行了个佛礼,将谢逊所在和三位禅师指示给灭绝师太,做个了有请的手势。 “阿弥陀佛,师太跟我来。” 灭绝师太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抬步跟上。 “空智见过三位师叔,这就是昨日胜出的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 “师太,只要你能胜了我这三位师叔,你就可以破牢取人。” 空智话落,施了一礼便退了出来。 灭绝师太环顾三人,笑了笑施了一礼。 “贫尼见过三位高僧,今日便由我峨眉领教三位高僧的“金刚伏魔圈”。 只是三位佛法无边,贫尼一人恐难取胜。 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们,近日神功略有小成,不知可否应允与我一同应对? 如此也算的上是对她们的一种历练?” 灭绝师太冷着脸,目光直直的盯着三位高僧。 渡厄神色不变的抬起头,目光坦然。 “灭绝师太请吧!” 灭绝师太得到应允,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看向峨眉方向。 “芷若,敏君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与为师一同闯一闯这“金刚伏魔圈”有何独到之处。” 周芷若和丁敏君闻言,拱手应是,立马提剑踏入三位禅师的坐禅范围。 “等等!本姑娘对三位大师的“金刚伏魔圈”也甚是感兴趣。 不如让我们三人一同帮忙啊师太,就当是昨日对师太不敬做出的赔礼了。” 凉月勾起唇角,推了把张无忌,拉着宋青书的手,身形一闪,便加入其中。 灭绝师太脸色漆黑,怒视着凉月。 “朱九真,我峨眉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贱人插手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凉月闻言,不仅不恼,反倒冲着灭绝师太温柔一笑。 “师太此言差矣,我们可是来帮你们峨眉来破三位大师的这“金刚伏魔圈”的。 师太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带领门下弟子打得过这三位大师吧? 三位禅师不介意多几个人帮忙吧?” 渡恶、渡劫和渡难三人对视一眼,低声默念了一声佛号。 摆出阵势,手臂粗的黑金锁链从枯枝败叶中腾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其中一头锁链裹挟这无边吗内力,瞬间朝着凉月弹射而去。 凉月脚尖轻点,腾空而起,一阳指的劲气化作满天无形的剑雨,打向疾射而来的锁链。 场中众人此时也与飞射而出的锁链缠斗一处,灭绝师太只能脸色漆黑,捏着鼻子认下他们不要脸的帮忙。 倚天剑砍断一条锁链,对着身边两个徒弟轻声吩咐: “芷若,敏君找个时机杀了他们!” 丁敏君利落的开口应下,周芷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挥动手中的佩剑,与锁链缠斗在一起。 第308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8 凉月一边躲避锁链,一边朝着灭绝师太靠近,听到灭绝师太的话,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这个老尼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排除异己,杀了他们,真当她不存在呢? 凉月勾唇一笑,身影鬼魅般的穿过数条锁链,朝着灭绝师太靠了过去。 “灭绝师太,想要杀了我们,不觉得太天真了吗?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本姑娘早就劝告过你,切勿急功近利,只可惜啊,你偏偏不听! 那就试试正宗的“九阴白骨爪”的威力吧!” 凉月一面分神对抗渡厄和渡难甩过来的锁链,一面手腕翻飞,手指成爪,一手扼住了灭绝师太的喉咙,只要稍加运气,灭绝师太就会命丧当场。 灭绝师太怒吼一声,不管不顾,阴毒的爪力就要抓向凉月的面门。 凉月轻笑一声,松开扼住她喉咙的手指,手指诡异的抓住灭绝师太的胳膊,挡下了这阴毒一击,让灭绝师太的“九阴白骨爪”落了空。 “昨日卸了师太的胳膊看来师太还是没有长个教训,你这爪功没有练到家,还是让本姑娘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九阴白骨爪”吧!” 说完之后手指轻飘飘用力,灭绝师太的胳膊完好无损,里面的骨头却都一一碎裂、融化。 “啊~” 灭绝师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一脸惊骇的看着凉月。 凉月脚下不停犹如踢垃圾一般,将灭绝师太的身影踢向渡厄禅师坐下的石台。 身影诡异的对着渡厄缠了上去。 丁敏君和周芷若见状,也顾不得缠斗,连忙脚尖轻点,追随灭绝师太飞去,去检查她的伤势。 凉月飞跃腾挪间,将渡厄禅师的攻击尽数拦下,一人对战渡厄和渡难两人,张无忌则借此时机下地牢救人。 凉月的武功路数诡异莫测,内力又浑厚无比,指、爪、掌、鞭变幻无穷,打出的劲力尤如附骨之疽,连绵不绝。 偏偏渡劫又被宋青书纠缠分神不得,三人的心意相通瞬间就成了笑话,战力大打折扣。 一直神色不变的渡厄、渡难两位禅师见识到凉月的难缠之后,也都忍不住纷纷变了脸色,金刚怒目的面容,越加威严愤怒。 “朱姑娘,你究竟师承何门何派? 为何你的武功路数除了昔日南帝一灯大师的一阳指老衲有所耳闻。 其余竟尽数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望不吝赐教!” 凉月闻言,轻笑一声,身影诡异,一掌拍向渡厄禅师的胸口,并回答道: “本姑娘无门无派,武功除了家传,就是来自于《九阴》《九阳》,怎么?渡厄大师很感兴趣吗?” 渡厄禅师捂住被凉月内力震荡的胸口,喷出一口鲜血,背靠在石台之上,环顾了一下两位师弟的情况,不由自主的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武功之诡异,老衲生平仅见,老衲等不是你们夫妻的对手,两位师弟收手吧。” 凉月闻言,收手而立,转身看向宋青书那边,就见宋青书脚步轻松的朝着凉月而来。 反观那渡劫禅师,僧袍褴褛,气息漂浮不定,嘴角胸口尽是鲜血,看样子是受了不轻的伤。 凉月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宋青书走到凉月身边站定,张无忌与谢逊从地牢飞身而出。 “三位大师请见谅,今日我等也是迫不得已。” 张无忌松开谢逊的手,上前几步拱手对三位禅师行礼。 就在这时,灭绝师太嘴角微动,丁敏君依言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谢逊恶贼,你去死吧!” 丁敏君手指成爪,动作快如闪电朝着谢逊的头颅抓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近在咫尺的张无忌匆忙回头,只能目眦欲裂的大喊: “义父,丁敏君你快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凉月和不知何时而来的黄衫女子同时出手,一阳指的劲气和黄衫女子的“九阴白骨爪”同时击中丁敏君的前胸和后背。 丁敏君被两股劲力所伤,当场就吐血而亡。 “敏君!” “丁师姐!” 灭绝师太和峨眉众人惊呼,灭绝师太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狼狈的上前查看丁敏君是否还有救。 在摸上颈脉的那一刻,灭绝师太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像是瞬间被人抽干了精气神,颓然的伏在丁敏君的尸身上痛哭流涕。 “敏君,都是为师害了你!都是为师害了你啊!” 周芷若和峨眉弟子扶起灭绝,一脸不忍的开口劝慰。 “师父,丁师姐已经去了,让她安息吧!” 灭绝师太闻言,从丁敏君身上起身,抬起头满脸恨意的看向凉月和黄衫女子。 “你~你们~” 灭绝师太一口气没过来,又一次晕了过去。 “师父~” “师父~” 周芷若和峨眉弟子们又一次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喂食药丸,好一顿折腾也没有清醒过来。 周芷若无奈只能带着晕厥的灭绝师太和丁敏君的尸体狼狈的离开少林。 周芷若离开前看了眼凉月和张无忌,张无忌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目送她离开。 凉月轻轻咳嗽一声,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谢逊。 张无忌见谢逊无事,也松了口气,连忙对着凉月和黄衫女子拱手感谢。 “多谢月姐和这位女侠出手相救,若非刚刚多亏了二位仗义出手,义父只怕凶多吉少。 此番义父幸免于难,张无忌感激不尽,还望这位姑娘告知芳名,以便日后在下心中感怀。” 黄衫女子丹唇轻启,风轻云淡的道: “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话落,对着凉月轻轻点了点头,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一阵香风飘散,只留下一句请张无忌日后照看丐帮的话语人就已没了踪迹。 就在此时,谢逊猛然听到成昆的轻咳。 立刻飞身上前点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成昆,成昆你站出来,当着天下众英雄将诸般前因后果给我讲清楚。” 张无忌此刻也顾不得发呆,立时上前确认,只见眼前之人并非昔日他所见的成昆,当即提醒道: “义父,此人并非成昆!” 谢逊痛恨了成昆二十多年,早已将他的音容刻进了骨子里,肯定的道: “成昆,你改了容貌,做了伪装,可你的声音骗不了我,刚才你一咳嗽,我便知你是谁!” 说着并指而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成昆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成昆撕去伪装,发射信号,力求陈友谅炸毁少林,埋葬所有人。 可是信号发出,迟迟不见动静,成昆疑惑的看向林外。 凉月和宋青书对视一眼,二人上前一步,眉目含笑。 “成昆大师在等什么? 或许大师想要让我们所有人陪葬的想法要落空了哦? 青书!” 宋青书听到凉月叫他,立马将食指放置嘴边,吹了一个急促的短哨。 不一会儿,身着仁义山庄制服的十几个手下押着陈友谅以及几个僧人和丐帮打扮的人,抬着几箱黝黑的炸弹来到众人身前。 “庄主,姑爷,属下等幸不辱命,捉拿不轨之人一十三人,缴获霹雳雷火弹三百六十八枚。” 凉月拿起一颗炸弹,沉甸甸的压在手里,似笑非笑的对成昆道: “大师还真是大手笔,光这小小一枚就能将一座房屋炸毁,这么多的炸弹爆炸,只怕在场之人无一人存活,大师好狠的心肠。” 成昆癫狂大笑,颇有不甘。 “老夫筹备多年,没想到万般算计竟毁在你的手上? 不错,这些炸弹的威力足以将你们都送入地狱。 可惜啊,可惜啊,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看着癫狂的成昆吐露这样骇人的真相,众人又眼见这么多的炸弹,顿时后背寒毛直立,不仅心头庆幸仁义山庄及时发现并阻止了这场灾难。 第309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09 少林空智大师对着凉月双手合十,语气充满感激。 “多谢朱施主仗义相助,少林满门上下感念施主大恩。” 说完带着众僧对着凉月和宋青书深深一礼。 凉月拉着宋青书侧身避过,扶起空智大师,客气道: “大师太客气了,我仁义山庄也不过适逢其会,恰巧发现了他的阴谋罢了。 相信任何一位有良知有侠义精神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一枚雪莲丹,可解百毒,想来方丈大师称病,必然是糟了成昆的暗算,希望此物能对少林有所帮助。” 空智大师一脸欣喜的接过,当下便交由亲传弟子前去方丈禅房,为其服下解毒。 其余人等也纷纷面露感激之色,对成昆更是露出森然杀意。 谢逊敏锐的感知到周遭的变化,率先对成昆发难。 “师父,我一身本事是你所授,成昆,你杀我全家,你的大恩大仇今日咱们来算个总账!” 成昆怒极,一掌拍出,谢逊立时就倒飞了出去,正打算伺机逃走之际,谢逊抹去嘴角的血迹。 “成昆,昔日恩惠这一掌我谢逊生受了,接下来的仇怨今日就此清算。” 谢逊说完,飞身抓起成昆,落入地牢,以黑暗限制成昆的武功。 很快,黑暗中的成昆不敌早已瞎眼二十多年的谢逊,被谢逊毁去双眼,废去武功。 谢逊带成昆飞身落入地面,拒绝了张无忌带他回明教的决定,大彻大悟,终是废去一身武功,选择拜少林渡厄为师,出家为僧。 众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因果报应,参加完金毛狮王的剃度礼,与凉月和宋青书寒暄道谢过后,带着自家子弟返回山门。 凉月看着众人带着感激离去,心中满意此行总算圆满完成任务。 有了今日的救命之恩,日后无论是六大门派还是小帮小派对仁义山庄都会心生敬意,更加信服,选择与仁义山庄交好。 凉月想到此行的结果,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宋青书看着凉月明媚的笑颜,忍不住道: “月儿很开心?” 凉月闻言看向宋青书,点了点头。 “是啊,此行能完美解决,自然开心。” 宋青书温润的眼眸带着丝丝笑意,宠溺的道: “月儿开心,我便开心。” 凉月闻言,心中一暖,拉过宋青书的手,与他手指交缠。 “瑾泽和蛛儿还在等我们,叫上爹和六叔他们,咱们下山。” 赵敏和张无忌等人远远看着凉月和宋青书的背影,感慨道: “这个朱姑娘好敏锐的心思,我和你外公他们察觉不对前去查看的时候她的人已经将陈友谅等人给拿下了。 仁义山庄此次过后必然名声大噪,威望更胜从前。 不过我似乎发现每一次我们张大教主的风头总会被她抢走。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是,万安寺那次也是,就连这次的屠狮大会更是。 高光时刻总是集中在她的身上,也难怪你会对她念念不忘,就连我对她都升起好大的好奇心。” 张无忌转头看向赵敏,无奈的笑了笑。 “月姐她只是侠义心肠,无论是在围剿光明顶,亦或是万安寺救人,还是此次大会她都是出于江湖道义,并没有刻意出风头的意思。 敏敏,你与月姐接触久了就会知道,她其实是个爱恨分明的人,遇到不公就会拔刀相助。 她并不在意那些虚名,否则江湖上也不会给她起一个“玉面罗刹”的诨名了。 倒是我无论是武功、读书还是做人都是月姐教的,我比不上她实属正常。” 赵敏闻言,心中醋意翻滚,看着张无忌认真的神色,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略有些怅然的张无忌笑道: “那义父的事情解决了,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张大教主去做答应我的第二件事情了?” 张无忌闻言也起了兴趣,转头看向赵敏,想到他曾经答应过她的三件事,至今为止也不过只完成一件罢了。 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伸出手牵起赵敏的手问道: “敏敏,第二件事,你说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达成。” 赵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那你娶我好不好啊?” 张无忌先是一愣,但看着赵敏带着丝丝羞涩和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敏敏,你等我,等我交接好教务,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成亲生子。” 赵敏闻言,脸上绽放一抹明媚的笑颜。 而下山的凉月和武当众人,在一处密林中听到了打斗声。 几人悄无声息的上前,只见玄冥二老正与峨眉众人打斗索要《九阴真经》。 灭绝师太被废了一只胳膊,自是不敌玄冥二老,被二人联手之下打了一掌已经接近油尽灯枯。 周芷若等人也多少都有伤在身,抵抗不得。 鹿仗客眯着狭长的眼睛,一掌抵在一个女弟子的头颅。 “灭绝老尼,秘籍你交是不交?倘若不交可就不要怪我兄弟心狠了。” 灭绝师太闭了闭眼,摘下铁指环交给她身边受伤吐血的周芷若。 “芷若,日后峨眉由你统领,我来拦住他二人,你们快走!” 周芷若摇了摇头,眼含热泪,没想到濒死之际的这一刻她竟对师父的怨气离奇的消散了。 “不,师父,我不走!要死芷若也要随您死在一起。” 灭绝师太脸色柔和,摸了摸周芷若苍白的脸颊。 “是师父对不住你,逼你发毒誓,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芷若,不要怪我!” 说罢,灭绝师太用柔和的内力将周芷若推出老远。 “芷若,走!” 之后奋起一击直面玄冥二老,玄冥二老冷哼一声,一掌拍死手底下的那个女弟子,反手就是一击。 “找死,不交出秘籍,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凉月以指为剑将玄冥二老将要落向灭绝师太的掌风削去。 身形诡异的靠近二人,催心掌力一出,玄冥二老的胸腔隔着衣衫彻底破碎,眼底的凶狠还未散去,瞳孔就扩张增大瞬间没了生息。 宋远桥等人也赶了过来,将疗伤的丹药分发下去,峨眉弟子恢复大半伤势之后,才站起身神色复杂的对着凉月几人道谢。 贝锦仪和周芷若第一时间去关心灭绝师太,只可惜灭绝师太只剩最后一口气撑着。 “芷若,你务必完成师父的遗愿,将我……峨眉发扬光大。” 说罢,人也跟着气绝身亡,周芷若颤抖着抚上灭绝血红的双眼。 “师父,弟子遵命,您安心的去吧!” 周芷若站起身,对着凉月等人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礼,之后对贝锦仪道: “师姐,我们走吧,我们带师父和死去的同门回峨眉!” 贝锦仪点点头,同样抱拳对着凉月等人施了一礼,让门下弟子将灭绝师太和死去的几位师妹的尸体一同放在马车上。 看着峨眉弟子走远,宋远桥轻叹口气。 “六弟,你先走一步,护送她们回峨眉吧。” 殷梨亭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在暗中跟随。 第310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0 商都朱宅,宋远桥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孙子,小家伙长得玉雪可爱,奶乎乎的。 一颗心恨不得顿时化成一滩水,抱着宋瑾泽好一顿哭泣,更是逢人便开口: “哈哈,我当爷爷了!” 蛛儿恶寒的摸了摸双臂,打了个哆嗦,悄悄的对凉月开口: “哎,月儿姐,你说武当的宋大侠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一见到我干儿子就跟魔怔了一样?” 凉月好笑的看了一眼蛛儿拍了拍她的肩头。 “你要是生一个,你爹估计也得魔怔。” 蛛儿翻了个白眼,之后又欲言又止。 凉月看她别扭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是不是想问你爹和爷爷好不好?哦对了,还有你的无忌哥哥和赵敏郡主?” 蛛儿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少室山的方向,眉目含愁,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白皙光滑的面容,惆怅道: “明明就近在咫尺,我却有些不敢面对, 当年为了我娘,我苦练千蛛万毒手。 我爹每每见了都恨不得要杀了我,还说是我娘把我教坏了。 月儿姐,如果我和娘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以月儿姐的豁达,我娘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说不定她还能放下我爹,遇到一个德行好的男人。 疼她、爱她,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 凉月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安慰蛛儿。 蛛儿的经历她略有耳闻,说到底她娘也是被情所困,才会所托非人,最后惨死。 “蛛儿,世人皆有转世轮回,相信地府的鬼差定会给她一个了却遗憾的机会,再世为人,她会有一个爱她如命的丈夫,有孝顺的儿女承欢膝下。” 蛛儿眼神一亮,迫切的想要确认。 “月儿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娘她转世为人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般好吗?” 凉月点了点头,肯定道: “当然啦,倘若你们有缘,说不定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非常合眼缘的女孩子,不自觉的心生亲近。 或许那就是她换了另一种方式回到你身边,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蛛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虽然知道凉月安慰她的成分很大,可她依旧将这些话默默记在了心底,打算日后行侠仗义的时候多多留意与她有缘的女孩。 见她神情恢复开朗,凉月才接着开口: “后日我和青书在商都设宴,瑾泽认你当干娘也不是说说而已,正好趁着明教中人都在少林,总要广而告之一番,定下名分。 正好你大半年也没见你的家人了,也能趁此机会团聚一下。” 蛛儿心底一暖,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开口: “月儿姐,谢谢你!” 凉月好笑的捏了捏蛛儿的脸。 “傻姑娘,我让采青和嘉衍去少林发请帖,你想不想去?” 蛛儿犹豫了一下,接过凉月手中的请帖。 “我还是去一趟吧,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要不然那天爹看了我的脸,一直激动就不好了。 总要让他先适应一下,免得喧宾夺主,引的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脸上。” 凉月欣慰一笑,拍了拍蛛儿的肩膀。 “蛛儿这么漂亮,我想不仅殷野王要大吃一惊,就算是无忌也一定会像只呆头鹅一般目不转睛,惊喜非常!” 蛛儿娇嗔的看了一眼凉月,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你少来打趣,我不理你了!” 说罢,拿着请帖飞也似的跑远了。 凉月轻笑一声,看着蛛儿的背影,对着身后的采青和段嘉衍挥了挥手。 “跟上蛛儿,去送请帖。” “是庄主。” 凉月沉吟片刻,又吩咐跟来的管家乔福道: “乔福,你安排些人手去采买一些后日宴客需要的东西,记住,一定要最好的。 另外,你再给我准备三份符合身份的厚礼,我要送替瑾泽送礼。” “是,庄主。” 乔福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去安排。 蛛儿和采青等人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前,不免有些踌躇不前。 采青眼珠一转,对着守门的两个小沙弥挥了挥手。 “小师傅,两位小师傅,我们和殷姑娘特来求见白眉鹰王和殷野王。 这位殷姑娘正是殷野王的女儿,还请小师傅行个方便。” 两个小沙弥对段嘉衍还是有印象的,再加上他们都身着仁义山庄的服饰,明教中人也确实还未离开少林。 对视一眼,连忙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请随我来吧,小僧这就去带你们去达摩院。” 蛛儿被乐癫癫的采青拉着登上台阶,跟着其中一个小沙弥就往达摩院行去。 待领至禅房,小沙弥施了一礼。 “阿弥陀佛,三位请进吧,小僧还要在山门值守,先告辞了。” 看着小沙弥离去,蛛儿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采青嗔怪道: “采青,我看你是皮痒了,都敢做我的主了,是不是想念我的花蛛爬上你的床啊?” 采青当即笑容僵在脸上,想到有几次,自己不小心夹在自己小姐和殷姑娘之间,自己偏心小姐反倒被殷姑娘在自己的被窝里放了灰扑扑长满了绒毛的大蜘蛛她就恶寒不已。 “哎呀,殷姑娘对不起嘛,我还不是看姑娘你犹豫不前。 反正请帖还是要送的,人也是要见的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见完,也好过一直拖下去。 设宴的时间本就定的有些仓促,早点送也显得不那么失礼,总要给他们留出点时间准备礼物啊!” 蛛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还真是会替他人着想啊,算了就你会说,看在月儿姐的面子上,先饶过你这次。” 蛛儿深呼口气,率先推门进了院门。 院子里此刻空无一人,隐隐约约从正堂传来一些说话的声音。 “无忌兄弟,真当不随我们去往京师主持大局吗?” 常遇春语气低沉,似有遗憾。 张无忌看了眼赵敏,牵起她的手对常遇春示意道: “不去了,朱元璋一心抗元,他做的很好,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本教事务我打算全权交由杨左使处理,我已决定卸去教主之位。 当日担任教主,也是情非得已,形势所迫,如今我也该功成身退,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白眉鹰王闻言,眉头紧皱,想要开口却被张无忌伸手打断。 “外公,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以情分相逼。” 众人霎时间不由的陷入沉默,就在这时,蛛儿出现在门口。 第311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1 “蛛儿?你是蛛儿?” 张无忌率先反应过来,看着那双熟悉的水眸,松开赵敏的手,激动的上前一把把蛛儿抱进怀里。 “蛛儿,你的脸好了?你果然很漂亮!” 蛛儿从张无忌怀中挣扎出来,看了眼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赵敏,对她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是月儿姐治好了我的脸,以后再练我娘的千蛛万毒手也不会影响容貌。 无忌哥曾经承诺会治好我的脸,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算是阴差阳错,了了你这桩心事。” 此时的殷野王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蛛儿,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可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娇俏可人,哪里有半分当初那个容貌丑陋,阴森森的女儿的影子? 当下眼角含泪,颤声轻呼: “阿离~,真的是你,阿离?” 蛛儿笑着上前一步,抓住殷野王伸过来的双手,感受到父亲的双手微颤,蛛儿泪意翻涌。 “爹,我是!” 殷野王轻轻抚过蛛儿的面容,一脸激动。 “你的脸好了?阿离,你是不是不怪爹了?” 蛛儿擦干眼角的泪水,笑着点头。 “女儿早就说过不怪爹了,只要爹不再一心想着杀了女儿,女儿又怎么会真的怪爹?” 殷野王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蛛儿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白眉鹰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 “还是老夫的孙女儿长的好看! 阿离,你一走就是大半年,你爹可是一直在记挂你。 就算他不说,可他日日打扫你的房间,一直在等你回家。” 蛛儿一脸感动,不禁又落下泪来。 张无忌见蛛儿落泪,楚楚可怜,不免过来安慰。 “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蛛儿闻言,忙胡乱的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 这时的白眉鹰王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人。 “这两位是?” 采青笑嘻嘻的连忙上前,拉着身侧段嘉衍给众人行礼。 “采青(嘉衍)见过各位前辈,见过少爷。 奴婢奉庄主之命特来陪着殷姑娘送请帖,邀请各位前辈和无忌少爷于后日参加我们小主子的认亲礼。” 众人接过大红请帖,看着上边的仁义山庄邀请函几个烫金大字,乐呵呵的迫不及待的打开。 只见是为蛛儿和宋瑾泽特意准备的认干亲仪式,白眉鹰王和殷野王不免开怀大笑。 “这个朱姑娘的性子果然够果断,如此看重阿离,还特意举办认亲礼,就是替我们阿离做脸面,这份人情我们殷家承下了。 好在这丫头还空了一天,留给我们准备礼物,否则还真措手不及啊。” 采青笑意盈盈的福了福身,脆生生的道: “庄主说礼物不礼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只要众位前辈赏脸参加宴会,就是对我们小主子发自真心的祝福。” 众人闻言,不禁抚掌大笑。 张无忌更是笑着摇头,一脸熟稔的对采青说道: “采青姐姐还是这般能说会道。” 采青吐了吐舌头,有些得意的开口: “少爷这次可就猜错了,是庄主亲口说的,可不是采青自己说的。” 一旁的周癫挠了挠后脑勺,嘴快的道: “你这小丫头生的好生伶俐,不愧是那朱九真的人,不过你咋还叫我们教主叫的这么亲密?” 采青闻言一愣,之后反应过来道: “这位前辈说笑了,我们庄主说了,虽与无忌少爷做不成夫妻,可与无忌少爷依旧是亲人。 仁义山庄永远有无忌少爷的一席之地。 我们做下人的,以前如何对待少爷,将来亦是如何对待!” 张无忌闻言,心中一阵暖流滑过,眼眶微热。 众人也不由的暗暗佩服朱九真和宋青书的魄力,一个能说放下就放下,问心无愧的把昔日所爱当做亲人,一个能全盘接受,的确值得人佩服。 只有赵敏心中不快,暗暗嘀咕。 “这个朱九真真是阴魂不散,总是出来刷存在感,一个合格的前任,为什么不能像是死了一般,不要再出现在无忌面前?” 赵敏对周芷若,对小昭,对蛛儿都没有很深的戒备感,她善用人心,自然对人心的把控非常熟练。 只有对凉月,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看不透,或恼恨、或惧怕总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且有时候他能感觉到张无忌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那种感觉让赵敏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发堵,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赵敏心中不快,不由的上前握住张无忌的手,而且越发收紧。 张无忌感受到赵敏的情绪,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侧头对她温柔一笑,握紧她的双手,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赵敏感受到张无忌掌心的温度和安心的笑容,不安的心这才渐渐放下。 采青和段嘉衍完成任务提出告辞,单独留下蛛儿和明教中人一起。 蛛儿欣喜的和白眉鹰王还有殷天正下山去准备挑选礼物,倒也没有再单独和张无忌说话。 禅房里。 赵敏眼含泪水一脸倔强的看向张无忌。 “张无忌,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喜欢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她性格相似你才选择和我在一起?” 张无忌看着赵敏眼角的泪水,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到赵敏如此尖锐,直戳内心的问题他也跟着慌了。 他能明确的感知到自己心里确实还念着凉月,可他哪里还有资格? 至于赵敏与凉月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可他从来没有把赵敏当做是凉月的影子。 “敏敏,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张无忌从来没有拿你当做谁的影子。 有些时候我承认有些瞬间你与月姐有些相似,甚至可以说从你们的身上我总能看到我娘的影子。 或许喜欢一个人的初始点就是拥有着吸引自己的某个特质。 否则当初在绿柳山庄时,你换下男装站在我面前时我又怎会心动? 敏敏,我喜欢你,我也承认我这一生只怕都忘不了月姐。 可我想和你厮守一生的心是真的,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画地为牢的心也是真的。” 张无忌深吸一口气,把深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赵敏看着张无忌鼻涕眼泪一把,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自己内心剖析在她的面前。 心中的那些不快,醋意,恼怒,瞬间都烟消云散。 “真是冤家!” 说罢,用袖子为张无忌擦去脸上的泪水。 第312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2 张无忌紧紧握着赵敏的手,有些忐忑的开口: “敏敏,我们不要再为了从前的事而耽误我们之后的日子好吗? 我答应你,等参加完这次的宴会我们就离开中原,之后的一生一世,我们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赵敏闻言,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那你永远不许回那劳什子的仁义山庄好不好?” 张无忌苦笑一声,郑重其事的开口: “好!敏敏,我答应你。” 赵敏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张无忌的心跳。 两天后,众人齐聚朱宅。 朱九真一身蓝衣金线长裙,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宋青书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偶尔看向凉月的眼神,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张无忌和赵敏前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赵敏怕张无忌会胡思乱想,不由的握紧了张无忌的手,张无忌反倒好笑的回了赵敏一个安心的微笑。 “敏敏,你放心,我已经答应你,会放下过去,和你好好生活,所以你放心吧,我没事!” 赵敏闻言,脸上这才露出明媚的笑容,跟着张无忌走进正堂。 凉月刚刚和少林空闻大师寒暄完就看到张无忌牵着赵敏走上前来。 “你们来了,快请进吧,无忌你还没见过瑾泽呢,一会儿瑾泽出来你们这对未婚的小夫妻可要抱抱他,争取早生贵子,明年就给我们瑾泽生个弟弟妹妹才好。” 赵敏耳际微红,心中微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长命金锁递上。 “这是我和无忌特意为瑾泽挑选的礼物,希望他长命百岁。” 凉月接过黄金挂链的金锁,只见正面刻有“长命富贵”四字,反面是“福禄寿三星”,锁身下方挂有三个镂空锦鲤形铃铛,样式非常精致。 “很漂亮,那我就代瑾泽收下了,谢谢你们,快请入座吧。” 张无忌和赵敏被下人引着前往主桌落座,凉月和宋青书又招待了一番剩下的来人安排好座位,这才进入后堂,将吃饱喝足的小瑾泽抱了出来。 宋远桥对众人告了声罪,上前接过小瑾泽。 “来,爷爷抱抱,小瑾泽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小心的抱着他给所有人显摆。 瑾泽一出现,确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实在是襁褓中的小婴儿白白嫩嫩,脸上挂着无齿的笑容,任谁看了都心生欢喜。 众人更是围了上前来,一个个都伸出手指,逗弄着宋瑾泽。 宋瑾泽伸出的小手,不自觉的抓住了空闻大师的胡子。 “哎呦,看来我们小瑾泽很有武学天赋嘛,这么小就知道抓人胡子了,将来一定可以像空闻大师一样,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宋远桥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颇有些自豪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的去抓瑾泽的手指,将空闻大师的胡子从他的小手中解救出来。 空闻大师也没在意被小孩子抓手拽胡子的狼狈,颇为慈祥的开口。 “宋小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宋远桥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可就借大师吉言了。” 凉月捅了捅一旁傻乐的宋青书,示意吉时已到,让乔福准备。 宋青书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乔福耳语几句,又对众人拍了拍手。 “诸位,感谢大家今日前来参加我儿的认亲礼,还请爹和白眉鹰王,殷野王,殷离姑娘上座。” 几人闻言,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到高堂的位置上坐下。 奶娘上前接过瑾泽站在堂中,乔福点上香,示意门口的小厮可以点鞭炮了。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红色的鞭炮纸洋洋洒洒的飘落在朱宅的大门口,给这认亲礼更是添了几分的喜庆。 爆竹声刚刚结束,就听到乔福中气十足的一声高喝。 “吉时已到,认亲礼开始。” 宋青书牵着凉月的手坐在宋远桥的下首边,静等着唱礼。 乔福上前一步,走到堂中,大声喝道: “行沃盥礼,净手洁面,以示恭敬。” 两个奶娘端着一个铜盆走上前来,盆里装着清水,水面上飘着几片柚叶。 走到堂中,仔细的将瑾泽的小手打湿,又用沾着水的手指轻轻抹了抹瑾泽的脸颊,之后擦干,缓缓退下。 “行叩拜礼。” “一拜,感谢父母长辈生养教育之恩。” “二拜,干娘庇护疼爱之情。” “三拜,感谢亲朋好友见证之礼。” 随着乔福的声音落下,奶娘抱着裹着嘴唇的小瑾泽跪下拜了三拜。 “请小主子改口敬茶。” 奶娘抱着瑾泽对蛛儿又叩了一个头。 “奴婢代小主子给干娘敬茶。” 蛛儿端起另一个奶娘端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见面礼递给奶娘。 “这是干娘给小瑾泽的见面礼,金碗一只,银筷一双,翡翠玉雕长命锁一副,希望我干儿子能平安顺遂,健康喜乐。” 奶娘将长命锁接过带在瑾泽的身上,又将金碗银筷仔细的用红布包好,放在托盘上。 凉月和宋青书此时也站起身,代自己儿子送上孝敬干娘的礼品。 “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代瑾泽孝敬她干娘礼物,血燕两盒,百年老参一只,天山雪莲一朵,希望他干娘身体康健,青春永驻,福寿喜乐。” 蛛儿笑嘻嘻的将东西收下,看着奶娘抱着瑾泽又给干外公,干外祖行了礼敬了茶收了礼物,这才迫不及待的把瑾泽抱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跟着众人坐回酒席上。 “今日是我儿子认干亲的好日子,感谢诸位亲朋好友的到来,我宋青书在这里给大家敬上一杯,以后瑾泽就托各位多照拂几分,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喝掉,之后更是和凉月亲自给所有人单独敬酒。 敬完一圈,夫妻二人这才坐了下来,看着蛛儿小心翼翼的教给赵敏怎么抱这么小的小宝宝。 “哎呀,郡主,你的手要轻轻的托住他的头和脖子,对,就是这样。 另一只手要托住他的腰和屁股,你看,这样他是不是很舒服,也不皱眉头了?” 赵敏一脸惊喜的抱着这么柔软幼小的宝宝,语气和眉眼都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起来。 “他好乖哦,长的还很漂亮,也不知将来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凉月看了眼一直盯着赵敏看的张无忌,轻轻咳了一声。 “咳咳~,无忌这是在想以后敏敏生了孩子是不是也这么的温柔令人动心啊?” 张无忌霎时间脸色通红,赵敏抱着瑾泽,下意识的看了眼张无忌,二人对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看来无忌又被我看穿了,心动就行动,无忌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好了,反正明年你们说不定就可以做爹娘了。 将来若是你们生了女儿就给我们小瑾泽做媳妇,若是生了儿子,那我和青书再努力生个女儿如何?” 张无忌和赵敏瞬间被凉月突如其来的想法闹了个大红脸,赵敏更是抱着小瑾泽,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倒是张无忌满心欢喜,也顾不得害臊立刻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看看咱们的郡主,脸都要被你们说的低的咱们瑾泽的怀里去了。” 蛛儿伸手接过瑾泽, 从身上拽下一块莲花纹样的玉佩,用力一按,饱满的莲花玉佩一分为二,蛛儿将其中挂绳的莲花凸起纹样的玉佩塞进赵敏的手中。 “这块莲花对壁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如今我把它当做你们定下娃娃亲的信物好了。 不过,无忌哥你们可得抓点紧啊,我干儿子一表人才将来喜欢他的女子必然要排队的,要是晚了,被人捷足先登,你们上哪寻这么好看的女婿?” 说说笑笑间,一场认亲礼,直到申时才结束,所有的宾客都被朱家的大厨做出的精美菜肴和羹汤还有由西域葡萄酿出的美酒所征服。 一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还是被朱府的下人架着回的客房。 第313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3 凉月和宋青书送完少林的僧人离开,回到瑾泽的房间,看了眼在半场就已经睡着的儿子。 这才伸了伸懒腰,打算回去休息。 “蛛儿,都说认了干亲前三日幼儿要跟干娘睡,这几日就拜托你照顾了!” 蛛儿看着凉月微霞的脸颊,也知道她喝了不少,便将她往门外推去。 “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瑾泽这里有我,有奶娘,你们不用操心,走吧走吧。” 说完就推着他们出了房门,并且还将房门关上,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和宋青书回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后正准备相拥而眠。 凉月和赵敏席间喝了许多酒,一直没有用内功逼出体内的酒精,回来又泡了个热水澡,被热水一蒸,人也有些醉醺醺的。 宋青书抱着她,一颗心犹如烈火烹油。 “月儿,我可以接受蛛儿做咱们儿子的干娘,可你为什么要和无忌定下子女的娃娃亲? 你是不是还遗憾没有与他修成正果,才将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 宋青书本来就对张无忌带有浓浓的敌意,凉月席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在戳他的心窝子,要不是他拼命的隐忍,只怕在席间就要对激动莫名的张无忌大打出手了。 凉月睁开醉翼朦胧的双眼,捧起宋青书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唔~青书,不要小心眼吗? 我对张无忌没什么可遗憾的,他毛头小子一个,长的也一般,又没情趣,我干嘛遗憾? 定个娃娃亲也是说说而已,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我们儿子将来万一不喜欢我还能逼他不成? 再说能不能走到一起都是未知呢,你干嘛这么在意?” 凉月一番话将宋青书堵的哑口无言。 凉月见他气闷不已,笑着勾住宋青书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好啦好啦,夫君莫恼,快些休息吧,我晕的很儿。” 宋青书认命的叹了口气,将胳膊伸到凉月的脖颈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又给她盖好被子,闻着凉月身上淡淡的酒香,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一夜无话,由于昨日歇息的早,第二日众人都是早早起身。 一同用完早膳,常遇春等人就当众提出了告辞。 凉月也知晓眼下明军已经围困京师重地。 索性大手一挥,让人将成昆准备用来炸毁整个少林的霹雳雷火弹抬出来。 连带着这种火药的制作配方一同交给常遇春,让他带给朱元璋用以攻破大都都城。 常遇春等人看着眼前黑黝黝的铁球,一个个兴奋莫名,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月儿妹子,有了这些东西,京师指日可破。 我明教百万教众多亏了妹子相助,又给钱粮,又给兵法,如今更是有弹药相助。 这驱除鞑虏,恢复中原,要咱说妹子和青书兄弟当记首功。” 凉月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打住。 “常大哥快别夸了,没有你们这些战士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又何来的功呢? 你还是快些带着这东西启程吧,这霹雳雷火弹威力巨大,途中务必小心不要挤压碰撞,不要遇上明火。” 常遇春等人点点头,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再耽搁,再一次辞别了众人,小心的带着东西启程,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师而去。 常遇春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张无忌这才发觉赵敏的脸色很不好看。 “敏敏!” 张无忌担忧的上前一步,有心想要安慰她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凉月看着赵敏有些苍白的脸色,了然一笑。 “汝阳王是大元皇族宗亲,只要不是战死,哪怕兵败被俘也会被格外优待。 更何况你父兄是个聪明人只怕如今早已寻好了退路,大漠牧羊,草原策马未尝不好,郡主你又何必担忧?” 赵敏看了眼凉月,虽知道她这是在宽慰自己,可那毕竟是她的父兄,她的家人,她的大元,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赵敏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担忧不已的张无忌,强扯出一抹笑意。 “无忌,我没事,咱们也该离开了。” 张无忌点点头,拜别了外公,舅舅一家,又辞别了宋远桥,并请他转告张三丰,他要离开中土,请他原谅。 最后对深深的看了眼凉月,对凉月和宋青书拱了拱手,却什么也没说带着赵敏就离开了。 白眉鹰王和殷野王见人都走了,叮嘱了蛛儿常回家看看便也选择了动身。 凉月让人收拾好行囊,第二天也慢慢悠悠的往武当赶路。 等瑾泽两岁七个月的时候,凉月又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取名瑾宁。 瑾泽和瑾宁从小武学天赋就惊人,更得张三丰的亲自教导。 瑾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极大的名头,尤其是对朱家的家传绝学“一阳指”更是使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而瑾宁反倒对武当的太极功法与剑法展现了惊人的天赋,就连心境小小年纪也格外的平和。 在从蛛儿这个干娘口中得知眼前这个自称是她师叔的男子带来的少年是她的未婚夫时,她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很快接受下来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比以往稍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粗布麻衣的俊秀少年。 这些年,每隔两三年张无忌就会带赵敏和其独子张忘忧前往中原。 看望一下武当的亲人和被朱元璋解散了明教后选择隐居的殷家父子以及被赶回大漠放羊的赵敏的父母兄长。 宋青书每每收到张无忌回归中土的消息就会带着全家来一场漫无目的的游历。 一来避免双方见面他心生不喜,二来也是为了带着家人四处走走看看大明朝的大好河山。 只是没想到以前凉月和孩子们愿意配合,可如今瑾泽情窦初开,更喜欢和殷梨亭和杨不悔的女儿殷念念二人结伴同行,对父亲的提议并不感冒。 而瑾宁也长成了大姑娘眼看就要及笄,她又一向沉得住气,也自是不愿再配合父亲。 也因此,此次张无忌回来,宋青书只带走了凉月一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下山不久,外出两年的蛛儿就回来了。 等夫妻二人游历归来,家里居然多了个人不说,自家如珠如宝疼爱长大的明珠,竟然在蛛儿的撮合下还真的就看上了张忘忧,羞涩的直言让他们履行昔日定下的婚约。 看着眼前的张忘忧隐隐有几分张无忌的影子在里面,宋青书脸色就漆黑如墨,握着佩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感受到宋青书的怒火,张忘忧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悄悄挪动脚步,躲在瑾宁的背后伸着脑袋对凉月开口: “月姨,宋师伯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每回我来武当都看不到你们,我娘说是宋师伯不想看到我爹,这才躲着我们。 害我连自己的小媳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我爹陪我娘去了北元看望外祖,我选择了留下来,就是想看看我的小媳妇儿。 果然和我爹说的一样,我的小媳妇儿和月姨一样,是个顶顶绝色的大美人儿,而且功夫也好,我打不过她。” 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少年,凉月不由失笑。 “你倒是比你爹机灵,你宋师伯就是这般性子,他并没有不喜欢你。 你也无需担忧你宋师伯会棒打鸳鸯,只要你们真心真意过一生,他是不会反对的。” 张忘忧眼神一喜,悄悄松了口气。 他可是听他爹说起过眼前这个月姨和他爹的一些往事。 就连这位宋师伯的心眼他也略有耳闻。 结合这些年宋师伯故意躲着他们一家,他还真怕自己与这个一见钟情的小媳妇会没戏。 还好这个月姨果然如他爹所说的那般人美心善,重情重义,又好说话。 第314章 倚天屠龙记—朱九真114 凉月看着女儿微红的脸颊,伸手握住宋青书的手,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打发了两个小年轻,凉月才开口劝慰。 “青书,孩子们都长大了,只要孩子们愿意,我们何必多加干涉? 更何况,赵敏和张无忌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想来他们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他们年岁小,还可以多观察几年啊,实在不行,骑驴找马到时再把那小子踹了也不迟。 如今太师父还精神矍铄,只怕寿命还长着呢! 如今你碍于孝道,也只是和当初的爹一样,只是个代理掌门。 依我看瑾宁的下一代反而更有希望接任掌门人。” 宋青书闻言依旧板着一张脸,眉头紧皱,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我自然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张无忌的儿子可以娶我的女儿? 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凭什么配的上瑾宁?难不成让瑾宁陪他远走海外,过那清苦的日子不成?我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何至于此?” 看着这样的宋青书凉月反而笑了,伸手抱住宋青书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怀里。 “谁说要咱们的女儿陪他远走海外? 张无忌原就算是武当的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 想要娶宁儿,除非留在武当,否则就让他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听着凉月斩钉截铁的话语,宋青书也知道自己有些迁怒,反应过度了。 不过就算知道,只要一想到自家宝贝女儿要嫁给张无忌的儿子,他就满心的不喜。 当即决定打着以多留自家宝贝女儿几年的噱头,阻止二人履行婚约。 好在,张忘忧不像张无忌一样性格优柔寡断,反而更像他的母亲,敢爱敢恨,认定了的事情不管对错总是一往无前。 为了成功抱得美人归,张忘忧竟然真的选择了留下来,打算一辈子留在武当。 就连宋青书都没想到张忘忧竟会这般果决,不由对这个滑头又会哄自家女儿开心的小子多了几分认可。 张无忌和赵敏二人知道后,竟也毫不意外自家儿子所做出的选择。 原来冰火岛的隐居生活,对这个从小每隔几年就能回中原见识一番的小忘忧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中原大陆每天的故事精彩纷呈,好吃的食物多种多样,哪像在冰火岛,每日里不是抓鱼就是打猎要么就是练功。 还要偶尔感受一番地动山摇,过着穴居的生活。 要不然就是听父母亲口中的江湖往事,小忘忧听了多年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再加上他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有婚约,他也一直想见识一番自己的未婚妻是何模样。 只是他们一家三口每次回来都与之完美的错过,导致他都十五岁了,愣是没见过自己的未婚妻。 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这个未婚妻还是这般美好又渊博的女子,他自然是不愿错过的。 所以,在知道自己心意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决断。 于是,在武当众人欣慰或眼神中,张忘忧就此在武当住了下来。 每日里不是在缠着宋瑾宁就是在缠着宋瑾宁的路上。 一直过了五年,宋瑾泽和殷念念的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宋青书才咬牙点头承认了他这个女婿。 婚后,小夫妻孕有一子,被张三丰取名翼德,长大后更是成了名正言顺的武当派掌门人。 武当派和仁义山庄一东一西,守望相助,在逐渐没落的江湖武林一直保持着地位超然,屹立不倒,百年昌盛。 而凉月和宋青书二人,多年过去,白发苍苍依旧恩爱,二人更是成了江湖中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在一众亲朋好友都离世后,凉月送走了眼神缱绻留恋的宋青书,待这具身体的寿元已尽,这才元神离体,将朱九真的纯净的灵魂光点送入轮回,而她也返回了天界的朱衣阁。 凉月感受到体内充盈的仙力流转,美眸一转,迫不及待赶去交差,拿回属于此次任务完成朱衣神君承诺的空间法则玉简。 凉月刚踏入朱衣阁去寻朱衣神君,便看到一个唇色苍白的女子,病怏怏的靠在书案上。 凉月虽然没有见过朱衣神君的童女凌瑶本人,但凌瑶与神塑雕像一模一样,凉月还是看的出的。 凉月一惊,没想到只是进入一个小世界的凌瑶竟然会弄成这副模样,就连修为都从上仙掉到了地仙。 “你是凌瑶仙子,你不是上仙修为?起点这么高为何还会元神受创?怎么受伤的? 还有神君呢?他去哪里了,我还等他给我任务奖励呢!” 凌瑶抬起头,看到一身红衣,明艳张扬的凉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这就是刚刚飞升的新人,短短几日就已经完成了两个小世界的任务,有些羡慕的想要打听一下凉月的诀窍,于是便乖巧的回答问题。 “老爷前往月老的长生殿为我求一枚定心石。 我……我这次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在一个修真的小世界中活的太久了。 久到让我对原主所恨之人动了不该动的心导致了元神受创。 你成为凡人无法封锁七情六欲,不会对优秀的男子心动吗?” 凉月听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难道要告诉她,她们合欢宗女子向来都是男人只要换的够勤,心动就赶不上行动,永远有下一个更完美的男人等着她撩拨?当下也只能有些含糊道: “大概是我运气比较好吧!毕竟我才进入了两个小世界,远远不如你经历的多!” 凌瑶转念一想觉得凉月所说也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315章 延禧攻略—尔晴1 朱衣神君回来的时候,两个侍女正相顾无言,气氛有些沉闷。 将定心石抛给凌瑶,这才看向凉月,将一枚玉简取出递给凉月。 “这是空间法则玉简,凌瑶受伤,我要为她梳理元神。 你便先自己参悟一番,待得你完全掌握一条完整的空间法则就可踏入上仙的门槛。 以后掌握的法则越圆满,仙力也就愈发的醇厚。 不过正所谓道法三千,不可计其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 以空间、时间和生命三种法则为基,是我们众多仙神公认的独立自我、认知本我的三条基础法则。 道随心转,境由心造,若是你能完全参悟这三条法则,那么你就可跳出仙人的门槛朝着神位迈进。 以后的路除了雷劫这一劫数,将会一路坦途。 只要你不断的参悟掌控法则,就能不断的提升修为。 届时举手投足间周身法则环绕,雷劫不落,便可与天地同寿,永生不灭。” 凉月听后,嘴角的弧度渐渐勾起,抚摸着触手生凉的玉简,心中却是得意神仙的修行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她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被了然于胸的朱衣神君打断。 “成为仙人每日也是要工作的,越是底层可用于修行的时间越少。 凉月,你如今可以修行,是老爷我仁慈。 看你工作完成的好,每次返回便放你们六个时辰休息。 你可要多用心啊,要不然老爷我年底的考核任务完不成,咱们朱衣阁要是成了垫底的存在。 呵呵……,那可真是要一步慢步步慢了。 别说你们休息不了,就连老爷我也只有被压榨的份,魁斗星君那可不是个善茬啊!” 凉月听后,心中对朱衣神君的好感立马烟消云散。 呵呵,合着她这工作时间可不短啊,下界几十年,对于天界来说虽不过几日,可只给你六个时辰休息,这资本家的剥削真是到了哪里都免不了。 要知道这修行可是最耗费时间的,六个时辰够干什么的? 凉月觉得她以往还是太天真了,还以为自己只要多从这朱衣神君手里多搞一些修炼资源,把境界提升上去,就能每日里悠哉悠哉的过自己的神仙日子,没想到现实真是可恶啊! 朱衣神君看着凉月成功变了脸,这才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 “好了,你也别哭丧着脸,老爷我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是神君修为了不也每日还得去文昌府点卯半日? 你要是干的好,我脸上有光,我所参悟过的法则制成的玉简也可奖励你们参悟。 要是完成不好,呵呵…… 要知道,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仙界想要获得的资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凉月听后撇了撇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出了朱衣阁,看着仙气袅袅,云气缭绕的仙界美景,心中却有些沉重。 回到烙印下自己元神的宫苑,凉月将玉简贴在额头。 霎时间海量玄奥晦涩的信息涌入元神,只觉得元神都在胀痛。 直到真的忍受不住,凉月这才放下玉简,平躺在云床上,昏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凉月心中一惊,只觉得修炼时间真是眨眼即逝。 于是再也不敢耽误,立马从云床上坐起,按照玉简中的修炼法门去感悟周围无处不在的空间法则。 凉月这一入定就是整整两个时辰,只觉得对空间法则的感悟越来越深。 心随意动,手间出现一抹银色的空间之刃,不断的在房间内跳跃,变幻,随着凉月的心意出现在房间的每一处。 凉月将银色的法则抓在手上,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也足够她理解为何空间法则可以作为道体独立的基础了。 单单只是被空间法则包裹的手指,肉眼看去仿佛隔了无尽的虚空,左手仙力流转,一枚利刃对着手指切割而去,银色流光一闪,手指完好无损。 凉月欣喜将空间法则收入体内,收敛心神只见元神湛然澄澈,被一抹银色的流光包裹。 凉月试着将飞升之前的储物戒纳入元神,只见元神的手指上流光溢彩,一层淡淡的银光覆盖,凉月心念一动,那枚储物戒果然与元神融为一体。 凉月心中一喜,要是能将她从前的储物戒带入小世界中,储物戒里的东西虽然都在飞升雷劫下用去了九成,可剩下的一成,对付一些凡夫俗子效用还是不错的。 凉月心情好了,半靠在云床上看了眼接下来要去的世界,轻轻闭上眼感受了一番其中女配的怨气,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后,元神便毫不迟疑的进入了其中。 凉月再睁开眼时,入目的便是前方两个人正在静心礼佛。 除了太后和皇后的低声诵经声,四下围满了一屋子的宫女,人人低头,安静的立在自己的位置,就连呼吸也是轻飘飘的,生怕惊扰二人。 凉月皱了皱眉,感受了一番小腿肚子的酸胀,悄悄换了个腿支撑身体的重量。 眼睛盯着前方跪的笔直气质端庄优雅的皇后富察容音,心思不由的落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右手食指抚上左手中指一枚由一整块深蓝色纳石雕刻合欢花样式的古朴戒指,嘴角轻轻勾起,温婉秀丽的脸上扬起笑容,倒让一旁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诧异的看了一眼。 凉月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缓缓收敛了嘴角。 心中想着原主的怨气,明明是如珠如宝被人伺候长大的小姐。 就因为包衣奴才的身份,再加上祖父来保有一段时间出了事,父亲又得罪了人。 内务府收了他们喜塔腊氏的打点,却没有将她除名,她也只能进宫为奴为婢。 好在一进宫,祖父那边的事情轻轻揭过,自己也算是没有吃什么苦,就被调进了长春宫伺候。 皇后仁德,从不为难,还将她提拔为贴身宫女,虽然规矩多,她的日子也倒不算太难过。 她心中感念皇后,一心为皇后绸缪,纵使知道家族想要抬旗也从未对皇帝动过什么歪心思。 事事以皇后为先,为她掏心掏肺,日常打扮也素来低调朴素,从不穿靓丽的衣衫,戴华丽的首饰。 全家起复,妹妹躲过了小选,在外拿起了主子的派头,每每见她,那明里暗里的高高在上和怜悯,她不是不在意。 可都这样了,多年的主仆情谊,竟然比不过一个特立独行的新入宫的宫女魏璎珞。 同样是包衣奴才出身,她的身份比魏璎珞还要高贵,皇后却对格外欣赏魏璎珞,将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她人,动摇她的地位,就算最后她费尽心机嫁给了傅恒,姐弟二人对她有了嫌隙,也始终淡淡的,疏离有余,亲近不足。 最后她被逼迫着一步步走向绝路,虽然过程有报仇的畅快,可还没有让她高兴得意,就被魏璎珞这个贱人命人灌下毒酒,葬送了性命。 她临死都在怨恨魏璎珞凭什么这么好命,皇后喜欢他,傅恒爱慕她,皇上也宠爱她。 而自己每天孤零零的,只有对着蜡烛独守空闺,自己的丈夫连碰都不碰自己一下。 这样的羞辱,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只可惜她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低估了魏璎珞的疯,也低估了她的狂。 凉月暗自叹息,又是一个求而不得,嫉妒女主,不断作死的女配,可怜、可恨又可叹。 幸好她死的早,要是活到最后,自己的丈夫一辈子都在为女主付出,甚至到死都忘不了她。 皇上对她更是宠爱一生,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她的儿子更是成了大清的下一任继承人,也不知心底的恨意会如何翻涌? 凉月心头微滞,只觉得堵的厉害,默默念着,放心吧,你的仇我都会替你一一讨回来,我会做的比你还要好。 第316章 延禧攻略—尔晴2 正在此时,太后和皇后停止诵经,睁开眼,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扶着侍女的手起身。 凉月按照往日的样子扶起皇后,扶着她随着太后前往一旁的暖阁稍作休息。 太后喝了杯茶,随便用了些点心,笑的一脸慈爱。 “皇后有心了,哀家在畅春园住的自在,你还年轻,巴巴的跑来陪我。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倒让皇帝一个月没有皇后的相伴,哀家这心里也着实不落忍你们夫妻分开。” 富察容音抿唇一笑,略有些羞涩。 “能陪伴太后礼佛,是臣妾的福分,皇上后宫佳丽众多,只是分开几日不打紧的,臣妾这也算是为皇上尽孝呢。” 话虽如此,可太后还是拍了拍她的手。 “你的好,哀家都知道。 只是皇帝那边,到底离了你我也不放心,这两日收拾收拾回去吧。 哀家就算不在宫里,也知道每日里的鸡飞狗跳,有你回去镇着,哀家也少操些闲心。 好好的儿的小阿哥都能被高贵妃当成妖物差点儿处理了。 这皇上的心神又大都被家国大事牵制,有你回去帮他看着后宫,他也能省心不少。” 太后这不是第一次让皇后回宫了,这次是铁了心的让她回去了。 皇后端庄大气,待人温和,处事公平公正,与皇上又琴瑟和鸣,除了膝下空虚,通身上下寻不到一处不妥。 她自然也是真心希望皇后早日开怀,整日守着她这个老太婆可守不来一个嫡子。 只是皇后没了永琏,她也不忍提起子嗣一事惹她伤怀,只能变着法的让她回去。 皇后听出了太后的意思,脸色微微泛红,想到皇上,到底没有再出口反驳,轻轻应了下来。 等凉月和皇后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皇后放了凉月三天假,身边只留魏璎珞和明玉伺候。 凉月作为管事大宫女,忙碌了一天,早就累的不像样子了。 只是粗略的打量了一番小脸精致的不像话的魏璎珞和明媚可爱的明玉一眼,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拜托几个小宫女给她送了热水,凉月对着玻璃镜子第一次仔细观看自己现在的容貌。 柳眉弯弯,一双杏眼勾魂夺魄,琼鼻高挺,因为劳心劳力导致唇色略微有些黯淡,肌肤因为劳作也有些黯淡,因此暗色的衣裳上身原本十分的好颜色也略减了三成。 凉月摸上储物戒指,摸出一颗洗髓丹直接吞下,丹药刚刚入口便立即化为一股能量钻入腹内,接着很快便随着血液流转至四肢百骸。 随着药性的发挥,凉月感觉全身皮肤一阵难以言喻的奇痒出现,体内诸多杂质顺着毛孔往外钻。 尤其腹部、胃部还有膝盖处有疾病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感,致使她身体紧绷。 一炷香左右,药效才减弱,凉月此刻全身上下都有一层自身体内排出的污垢和汗液混合的秽物。 将身体泡进浴桶里,搓洗干净,看着有些发灰的水质上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膜,凉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将其污水收进戒指,又将门口几桶备用的水倒进去,最后清洗一遍,这才擦干身体。 看着雪白的肌肤,凉月这才穿好一件大红色的寝衣。 在戒指中翻了翻许多能用上的东西,调制一番,挖出一块膏体在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涂抹,很快白皙的肌肤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凉月满意不已,明日起身只要将脸部和脖颈涂抹盖住白皙的肤色就不会有人看出端倪。 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凉月借着洗髓丹中的灵气感受空气中的元素,同样的这个小世界没有丝毫的灵气可言。 凉月不由得想到上个世界的武功秘籍,将体内还未消散的灵气汇集丹田,顺着经脉打通连接的穴位。 好在凉月对人体脉络异常清楚,打通经脉的绞痛也尚且忍受。 一夜不眠不休过去,周身几处能用上的大穴由一股微弱的内力连接。 凉月如今也能算得上是个三流的大内高手了。 超越傅恒这种只修外家,不修内功的高手虽说还有些勉强。 但假以时日,凉月想要用武力镇压傅恒都不是问题。 他不是清高吗? 他不是要为了所爱之人守身如玉吗? 那名正言顺的夫妻,凉月就让傅恒体验体验什么是夫妻情趣! 凉月美滋滋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玉下值用完了午膳和魏璎珞交了班,打算先回房休息一会儿,等皇后娘娘午睡过后再去伺候。 可刚到门口就看到凉月的房门紧闭,一旁的琥珀提着食盒纠结着要不要去敲凉月的门。 “琥珀,怎么了?” 明玉的性子向来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见状也不免疑惑的问出口。 “敲门啊,尔晴向来温柔,敲个门怎么这么扭捏?” 琥珀看到是明玉,顿时眼神一亮,微微屈膝就小跑过来抓住明玉的手将她拉了过来。 指了指地上的食盒,和手上的食盒。 “明玉,尔晴今早就没有出来跟我们用膳,珍珠上值前给尔晴放在门口的食盒也没有人动过。 我刚刚敲门了,里面无人应声,你说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明玉想到从前尔晴最稳重本分不过,什么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当下也有些慌了。 上前用力推了推门,门确实是从里面拴上的。 “尔晴?你在房间里吗?你是不是不舒服?开门呐!” 明玉的声音和拍门声并没有吵醒凉月,反倒让刚刚伺候皇后午睡下回来的魏璎珞听了个清楚。 魏璎珞疑惑的抓住琥珀,琥珀将刚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魏璎珞拉过明玉的手,让她让开。 “明玉,你起来,我把门撞开。” 明玉冷哼一声,本就看魏璎珞不顺眼,本不想顺她的意,但转念一想,又怕尔晴会出事,只能撅着嘴向旁边一靠。 魏璎珞飞起一脚,凉月的房门被踹开,门口的几人立时就冲进了房间。 门被大力撞开的瞬间,凉月就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坐起身看向来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三人进来都愣住了,床上的女人墨发如缎,肌肤白的发光,一身大红色的寝衣露出锁骨,衬得人比花娇,艳光四射。 “你真的是尔晴吗?” 明玉目瞪口呆的指着凉月,凉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到自己的肤色。 她还没想着暴露呢,结果就被发现了。 好在眼前有两个正是弄死原身的大仇人,早一点被她们发现,反倒也没什么不好。 心念一转,立马光着脚下床,关上房门,抓起桌子上的瓷瓶,在脸上和脖子上抹了抹,披上惯穿的褐色显老的宫女服饰。 凉月温婉一笑,拉着她们坐下。 “今日看到的谁也不许说出去,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明玉呆愣愣的看着凉月大变活人,迟钝的脑子总算反应了过来,话不过脑的就道: “尔晴原来你长的这么漂亮,难怪你要故意遮掩肤色,甚至总是穿些老气横秋的衣服。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跟我所说的什么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最重要的是稳重让人心服,而是怕皇上看上你吧?” 凉月微微一笑,拍了一下明玉的脑门。 “你呀,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连皇上也敢编排!” 凉月轻轻打了个哈欠,眼含歉意的看向三人。 “说来也怪我,前几日小日子来了,一直没有睡好。 昨天夜里回来发现月事带没了,又熬了半宿,多缝了几根备着,就熬的晚了些。 没想到睡到此时才被你们惊醒,一次贪睡,竟还让你们发现了我藏了多年的秘密。 唉!咱们都是一同伺候娘娘的人,皇后娘娘的为人你们也是心中有数的。 她有多爱重皇上,我们都看在眼里,我这副皮囊虽说不上倾城绝色,但也不想节外生枝,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璎珞最能体会这种感受,她对皇后的为人敬服不已,心底里早已把皇后当成了自己的姐姐,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此刻凉月说出的这些话,无疑让她对凉月所要表达的忠心有了心灵上的认同感。 第318章 延禧攻略—尔晴4 皇上眼神奇怪的看着凉月,凉月只管低眉垂目,目不斜视,神色自然的为他擦拭掉额角细密的汗珠。 “皇上,您可是渴了?” 弘历的眼神更加古怪了,但还是如实回答。 “朕不渴!” “那皇上可是饿了,可要奴婢去给您准备一些吃食?” 弘历微微摇了摇头。 “朕不饿,朕只是有些痒。” 说着弘历掀起身上的锦被伸手去抓挠腋下。 凉月伸手钳制住他的手臂腕,依旧低眉垂目。 “皇上,太医吩咐了不能抓,越抓越痒。 而且抓破了还容易化脓感染,皇上高烧不退便是化脓感染所致。 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忧心,皇上暂且忍一忍。” 弘历一时都愣住了,竟然还有比魏璎珞更加大胆的宫女,伸手钳制住他不说,话里话外竟然全然为了皇后着想。 什么叫为了皇后,让朕暂且忍一忍? 弘历看着抓住他手臂的素手,触感温凉。 哪怕隔着明黄的寝衣,有些高热的弘历竟然觉得此刻凉月的体温让她倍感舒适。 恨不得让她将手指覆在自己的额头降降温。 弘历的眼神落向凉月的手背,只是余光看到隐隐露出的手腕与手背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眼神一眯。 只是还不待他看清楚,李玉就端着汤药进来了。 “皇上,该用药了!” 凉月适时的松开手臂,接过药碗,伺候弘历吃药。 苦涩的汤药入口,弘历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目光紧随着凉月翻转的手腕,似乎想要确认刚刚的惊鸿一瞥是不是他看花了眼。 李玉有些错愕的盯着每日服食汤药总要大发雷霆的皇帝,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直到凉月喂完,弘历都没有看到窄袖下肌肤的颜色究竟是不是雪白如玉。 直到换了身衣服的皇后进来,皇上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舌根的酸苦让他自觉丢了面子,有些迁怒的对李玉吼了一声。 “狗奴才,这么苦的药也不知道给朕准备一些蜜饯备着。” 皇后摇头失笑,从小几上端起早就备好的蜜饯示意皇上吃上一颗。 “皇上误会李玉了,蜜饯这不是备下了!” 弘历皱着眉,吃了两块才压下舌根的苦涩,只是口中的甜腻却让他不适的想要喝口茶水润润。 皇后自来知晓皇上的习惯看他看向茶盏,当即笑道: “皇上刚刚服食了汤药,还是吃口哈密瓜改改嘴里的味道吧,尔晴说过服食汤药立即喝茶会冲淡药性。” 弘历看向一旁自皇后进来,眼神就落在她身上的凉月身上。 “皇后,你这个侍女倒是博学,不过却是胆大包天,都管到朕身上来了。” 富察皇后闻言,一脸笑意。 “尔晴掌着臣妾宫中的大小事务,自来稳重妥帖,要说胆大包天可没有她的份。 太医怎么吩咐,臣妾和尔晴自然是要怎么做,皇上可不能迁怒!” 有皇后陪着说话,弘历倒也没再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凉月每日领着宫人在皇上所呆过的地方用烈酒消毒擦拭,再用开水清洁,衣服被禄每日让浣衣局来人拆洗,开水煮沸浣洗。 这日,皇上的疥疮越发的严重,从腰腹蔓延进了会阴部位,脾气也越发的不耐。 也唯有面对皇后时才多了几分耐心。 对于涂药的李玉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李玉这些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珠,小心的提醒道: “皇上,奴才是个粗人,笨手笨脚的,要不然让尔晴姑娘进来为皇上上药吧?” 弘历本不想同意,只是这种事总不能让他的皇后来,破了皮的疹子最容易感染,万一把皇后传染了。 想到此处,弘历烦躁的挥了挥手。 “滚出去,让她进来。” 李玉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歉意的对凉月殷切的叮嘱。 “先用明矾茶水为皇上清洁身体,待沐浴完再用这硫磺膏涂抹全身,患处更要多抹两遍!” 凉月接过硫磺膏,低着头进入寝殿。 寝殿内还有热气蒸腾后留下的温度,一丝淡淡的茶香弥漫,让凉月觉得有些热。 偌大的宫殿,明黄色的帐幔低垂,将自然的光线隔绝在外,显得有些昏暗。 凉月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床榻上若隐若现的呼吸声。 凉月在距离龙床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皇上,奴婢进来了!” 弘历趴在龙床上,闻言,低低的‘嗯’了一声。 凉月掀起床幔,入目便是弘历宽阔有肉的脊背裸露在外,背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点。 凉月跪坐在脚踏,打开硫磺膏的瓷瓶,正要为皇帝抹药,谁知皇帝的后背竟像长了眼睛一样。 “净手了吗?净手后再为朕上药!” 凉月心底一阵不悦,伺候他,他还嫌弃上了。 不过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有意无意的暴露,想来他也是忍不住要确认了。 凉月不情不愿的开口: “皇上,奴婢进来的时候洗过了!” 弘历正正被身上的痒意弄的心烦意乱,因此也不耐烦听她解释。 半趴着支起身子,指了指旁边的铜盆。 “去洗,用硫磺皂好好洗一洗!” 凉月只能故作心虚的去洗手,在弘历紧迫的目光下,一双白皙细腻的双手擦干,这才重新跪坐在脚踏上为皇上涂抹药膏。 只是药膏刚挖出来,就被皇上冷声呵斥。 “喜塔腊氏—尔晴,你好大的胆子!” 凉月脸色不变,不紧不慢的将指尖微凉的药膏涂抹在弘历的红疹上。 “皇上说什么,尔晴听不懂!” 弘历都要被气笑了。 “你的肤色怎么回事?明明光洁如玉,可却掩盖,是觉得朕会饥不择食看上你不成?” 凉月心中一阵无语,这个人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只是她话却不能这么接。 “皇上,宫女用的润肤脂颜色难免要暗沉些,更何况奴婢的润肤脂中添加了黄芪和花粉等中药材。 奴婢在入宫前,家里的嬷嬷就说过,这花粉和黄芪等中药材添加在润肤脂里能驻颜养颜,奴婢用惯了,倒是让皇上误会了。” 弘历将信将疑的盯着凉月,只是他心底的怀疑却并未因为凉月的解释而有所消散,只是眼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压抑的着嗓音道: “继续!” 微凉柔软的手指抚过他的身体,让弘历更加的烦躁,尤其是自他有恙就没有招过宫妃侍寝。 在凉月将他身上的锦被掀起,露出下身后,他下意识的就开始赶人。 “你出去,让李玉滚进来来!” 凉月将硫磺膏放下,又将锦被盖上。 “李总管随叶大夫去了太医院,如今外头倒是有御前侍卫和几个小太监候着。 要是皇上觉得尴尬,不然奴婢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守着。” 弘历想到自己这副样子被侍卫和小太监看了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又不愿自己的狼狈被皇后瞧见,只能看着凉月‘咬牙切齿’道: “不必了,你来!” 凉月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一片恭敬。 “是,奴婢听皇上的!” 由于分卷错误,把第4章发在了第3章前面,番茄修改不了。各位看官将就看吧。 第317章 延禧攻略—尔晴3 魏璎珞微微一笑,率先表态。 “尔晴,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琥珀和明玉也连连点头,她们和尔晴共事多年,这份情谊自然不必多说,更别提尔晴还救了她们数次,为人也仗义。 凉月心下一松,拍了拍胸脯,一脸庆幸的笑着点头,心底里却对魏璎珞和明玉二人不屑一顾。 为奴为婢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皇后还算受宠,皇上三天两头的过来坐一坐,偶尔留宿一夜,因此凉月这个守在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动不动就得下跪行礼。 洗筋伐髓后,凉月的皮肤越发娇嫩,膝盖哪怕跪上一小会儿都会印上一块红色的印记。 富察皇后是个心思敏锐的女人,这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了凉月的变化。 私下里她还对魏璎珞说: “自从本宫和尔晴从畅春园回宫,她对你们几个反倒是越发的宽容的,就连对本宫也越发的用心照顾。 这才短短两月,本宫的腰身已经放了两回了。” 魏璎珞笑呵呵的应声。 “是尔晴姐姐大方不介意奴婢总是抢了她的差事。 她如今有更多的时间泡在小厨房给娘娘做些可口又能调养身体的药膳。 娘娘的气色肉眼可见的比以往强上许多。” 富察皇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本宫也是没想到,尔晴这些日子钻研的药膳竟然有如此功效,可见她是个有天赋的。” 这天凉月端着一碗夏枯草炖猪骨汤就要进入正殿,就见胖胖的李玉快步而来,神色虽然如往常一样,可那略显慌张的步伐却暴露了心中的不平静。 果然,一进入殿内,皇后看到李玉,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 “李玉,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 如今殿内只有明玉和刚刚端着汤进来的凉月。 因此李玉也没有含糊。 “皇后娘娘,不得了了,皇上……皇上他得了疥疮。 昨夜皇上睡的晚,就觉得身上有些瘙痒,奴才原本是要请个太医来瞧瞧,可皇上说天色已晚,明日再说。 这一大早起来,身上起了一片,奇痒难耐,还起了高热。 张院判和叶大夫都确诊了是疥疮!” 皇后立时就愣住了,手中的琉璃十八子立时落地。 凉月上前拾起,扶她坐下安慰道: “娘娘,疥疮是由疥虫侵入皮肤而诱发风、湿、热、毒的皮肤病,不会致命,您放宽心,只要勤换被褥,外涂内服很快就会痊愈的。” 富察皇后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凉月的手确认道: “尔晴你说的是真的吗?” 凉月点了点头,又看向李玉。 “李玉,你快和娘娘说说太医是如何诊治的?” 李玉看到凉月沉着冷静的模样这时也镇定了不少。 “皇后娘娘,尔晴姑娘说的不错,太医开了硫磺膏,每日涂抹,还开了清热解毒的汤药,您也不要太过担心。 奴才来是想请娘娘拿个主意,安排宫妃侍疾,养心殿大都是奴才这样笨手笨脚的太监和宫女,皇上又忍不住总是抓挠,寻常人也不敢上前阻止皇上。” 富察皇后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疥疮传染性极强,本宫身为皇上的妻子理应搬去养心殿照顾他。 明玉你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入住养心殿,后宫妃嫔必然忧心皇上前来打探消息,尔晴你留在长春宫,安抚嫔妃。” 明玉在一听到疥疮有极强的传染性就已经露怯三分,有些不情不愿。 富察皇后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出来了。 她心中有些不悦,但她向来仁善,本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心思,长叹一口。 “罢了,你既不愿就让璎……” “娘娘,让明玉和璎珞留守长春宫吧,奴婢随您去养心殿。 奴婢多少了解一些疥疮的症状,说不得比她们这两个丫头要强上一些。” 凉月打断富察皇后想要点名叫魏璎珞的话语。 这些日子她也看的明白,皇上的心里对魏璎珞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还要替原主复仇,算计皇帝本就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此时的亲密接触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心思不纯。 在皇后的授意下,凉月和明玉开始收拾行李,魏璎珞姗姗来迟,看到大殿里的宫人忙碌。 “尔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凉月还未回答,明玉就率先呛声。 “呦~我们长春宫的大忙人还知道回来啊? 皇上得了疥疮,娘娘要搬去养心殿侍疾,你倒好,需要你的时候不见人影。 要不是尔晴心善,替了你去,你以为你能这么潇洒?” 魏璎珞一听先是一喜,皇上得了疥疮好啊,她可以趁机接近皇上的心腹打听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后她又是一脸感动,抓起凉月的手道: “尔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随皇后娘娘去养心殿,你留下。” 凉月温婉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明玉先前不肯,皇后娘娘也不好勉强,你不在只有我顶上。 人选定下怎好再轻易更改,要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我若再推给你,岂不让主子心里不悦? 日后我还如何面对皇后娘娘,如何令长春宫宫人信服? 璎珞,你明玉守好长春宫,安抚好妃嫔,也是为娘娘分忧!” 魏璎珞也知她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明玉那一遭,她争取争取,也没什么。 如今若是再争取,只怕尔晴的处境会变得很难堪。 想到此她也不再纠结,日后她再寻机会接近皇上的心腹就是。 “尔晴,你对我的好,我记下了。 你和皇后娘娘多多保重!” 皇后已经先行一步,凉月到达养心殿的时候,皇上还在昏睡。 她看着皇后娘娘坐在皇上的床榻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皇上,时不时的用帕子擦拭他的额头的汗珠。 凉月上前轻轻抓住皇后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关心道: “娘娘,疥疮会通过握手、同卧、共用衣物被禄等亲密接触而传染。 您不可离皇上太近,放着让奴婢来吧。 只要皇上醒了,您陪他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 富察皇后闻言,不在意的道: “我会小心的,不为皇上做点什么,我心难安!” 凉月强硬的拽过她的帕子。 “皇后娘娘,皇上病了您就是奴才们的主心骨,若是您再病了,奴才们只能去畅春园请太后回宫主持大局了。” 皇后闻言本就被凉月突然的强势震惊的脸上更加的不可思议。 “尔晴,你~” 原本入睡的皇上睁开眼,轻轻咳嗽一声。 “尔晴说的不错,皇后你只要在这里陪朕说说话,朕就舒服许多。 有这么多宫人伺候,你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务必不要惊扰了皇额娘。” 凉月对着养心殿的一个小宫女吩咐道: “侍墨,你带皇后娘娘去偏殿用烈酒洗手。” 皇后一脸的不情愿,凉月轻推她一把。 “娘娘,您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皇上,不会跟您抢功劳的。” 富察皇后被凉月当着皇上的面打趣的红了脸,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真是……” 富察皇后只能微红着脸颊随侍墨去偏殿洗手。 第319章 延禧宫略—尔晴5 凉月复将锦被掀开,将药膏涂抹,示意他起身,该涂前面了。 弘历又羞又恼,忍不住想要发火,可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平静眉目低垂与往常无异,一颗心又被凉水浇了个彻底。 眼前这个宫女毫不扭捏,反倒只有他不自在,凭什么? 索性压下心底的不适,大大方方起身裸露在凉月眼前。 凉月入目便是男人最私密的部位,只是上面星星点点的红疹破坏了整体,显得既恶心又狰狞。 凉月用手指沾了药膏,细细的为弘历涂抹,从脖颈,到腋下再到小腹。 就在再往下之时,忽地,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你快点,朕不舒服。” 凉月半蹲着身体,挣了挣手腕,没能挣开。 “皇上不松手,奴婢……” 弘历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低下头看着身下的女子为他涂药。 从他的角度,凉月白皙的后颈一览无余,致使他身体的变化更加明显。 一直以来,凉月给他涂药与擦拭一件物品一样毫无差别。 现在看到凉月耳际泛起红晕,倒是让备受打击的弘历心里升起一抹隐秘的快感,得到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弘历闭上眼享受凉月指尖微凉的触摸,只是他没看到的是一只鲜红如血的蛊虫突然出现在凉月手指的戒指上。 顺着她的手指,不过眨眼之间,便钻进了柔软的海绵体中。 弘历只觉得一股酥麻从下腹升起,很快,快的他没有思考的能力。 弘历脑子有些发蒙,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凉月,眼神冰冷,神色莫测。 “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听到任何风声,否则,朕诛你九族!” 凉月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起身去洗手。 看她这个样子,弘历的脸色都青了。 “你还敢嫌弃朕?” 凉月顾不得和他说话,翻来覆去的搓洗,等整理好,凉月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这合欢蛊虫,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功效。 她之所以下蛊,也是为了让许久不碰女人的弘历深夜蚀骨难耐,做个美妙的春梦,在他心底留下一抹痕迹。 而且,这合欢蛊是只雄蛊,雌蛊又关在她的戒指里,即便两人无情,有蛊虫做牵引,弘历也会受雄蛊影响对她格外容忍。 现在倒好,这蛊虫竟然还促进了生理功能,痕迹是留下了,却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凉月木着脸为他穿上衣服,这才跪下请罪。 “您是皇后娘娘的夫君,奴婢受娘娘恩惠也绝不会对皇上生起非分之想,做那背主之事。 今日奴婢知道这只是意外,皇上身体康健,久不进后宫,时日久了在所难免,就算今日不是奴婢也会是旁人。” 她的这番话让弘历脸色好看不少,只是他依旧冷着脸训斥。 “你倒是牙尖嘴利,对皇后忠心耿耿。” 凉月低头不语,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弘历看她肩膀处被打湿的颜色深了几许的衣服,到底忍住了心里的怪异,没再多说什么。 “下去吧!” 凉月匆匆而去,在门口撞上李玉,李玉的鼻子比狗都灵,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 只是他向来识时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尔晴姑娘,皇上如何了?” 凉月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就回了西耳房清理自己,换身衣服。 李玉懵着脑袋,看着凉月离开的背影,端着茶水就进了寝殿。 李玉小心的打量了一番皇上的脸色,见他并无不妥,连忙笑嘻嘻的道: “皇上,你喝茶!” 弘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余光看着李玉贱兮兮的笑脸,心头不免火起。 扔了茶杯,无事找事道: “狗奴才,你去哪了?” 李玉贱兮兮的笑脸立马收敛,小心翼翼的解释。 “哎呦皇上,奴才随叶大夫去了太医院,带回来一瓶芦荟汁。 叶大夫说,硫磺膏用久了身体会干燥起皮,芦荟汁可以保湿补水,皇上用了也能好受许多。” 弘历自知是在无事找事,李玉又真是为了他考虑,他也不好再照他撒气。 “下不为例,再让朕找不着你,你就别回来了。” 李玉贱兮兮的笑容又起来了,忙不迭的应下。 这几日凉月下意识的单独避着弘历,就连每日的涂药也都是李玉在伺候。 可偏偏这日身上又格外的痒,忍不住的抓了又抓。 昨夜更是春梦不断,梦里的女子犹如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只记得那浑身洁白无瑕,手感滑腻,触手温凉的女体在他身下妩媚绽放。 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他却说不出来,似乎是魏璎珞的脸,也似乎是尔晴的脸。 这样荒唐的梦,他身为帝王还是第一次做,心里不免越来越烦躁,稍不注意就惹的他心烦。 伺候他的小太监,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被拖去慎刑司。 李玉日子更是过的苦哈哈的,挨骂挨打他挨的是最多的。 这日看到凉月过来,李玉眼神一亮,心道这活菩萨可算来了。 “尔晴姑娘,你可算来了,皇上又在发脾气呢,这次还是您受累端进去吧,奴才这屁股都要被皇上踹成八瓣了!” 凉月看着李玉期待的眼神,也不愿让他对她生出恶感,笑着应了下来。 进了寝殿,就看到弘历坐在炕几上抓挠着身上。 凉月微微屈膝,放下汤药,便开口提醒。 “皇上,再挠身上可能就要留疤了,奴婢这几日榨了椰子油,用它沁了芦荟,涂一遍可能会好受些。” 弘历端起苦药汁子一饮而尽后,这才语气低沉的问她: “这么说,你这些日子是在忙这些东西?” 凉月点点头,上前为他宽衣解带。 随后将凝固的椰油芦荟膏挖出一点放在手心搓热融化,细心的为他抚过没有疥疮却干燥起皮的皮肤。 一层润润的油膜覆上,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很像凉月身上的味道。 “怎么这么香?” 凉月面不改色,重复之前的动作,只是嘴里却解释道: “奴婢在里面加了合欢花的精油,听闻皇上最近心烦意乱,合欢的香味可以解郁安神。” 弘历低头轻嗅空气中的味道,突然的动作让他与凉月的脸几乎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凉月下意识的向后仰去,只是凉月踩在炕几的脚踏上,往后仰去,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还是弘历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住,不盈一握的腰肢这下连宽松的旗装也遮挡不住。 他神色不明,将人扯到跟前,摩挲着纤细的腰肢,语气危险的道: “腰怎么这么细?” 凉月推开皇帝,连忙请罪。 “奴婢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看着她惊惶的神色,到底不舍再吓她。 “起来吧!继续!” 第320章 延禧攻略—尔晴6 凉月接下来的动作,透露着几分心不在焉,几次欲言又止。 弘历看她这样,眉头一皱,沉声道: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凉月这才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昨夜,皇后娘娘一直守着皇上给皇上守夜打扇,今早手腕都酸痛的抬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娘娘对皇上的心意,奴婢看在眼里,也着实为娘娘的真心而感动。 放眼整个后宫,对皇上真心无所求的女人又有几个?” 弘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妄议皇后!” 凉月立马放下手里的椰油芦荟膏,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 “请皇上息怒,奴婢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看着凉月请罪的身影,哪有一丝的惧怕? 弘历知道她这是在抗拒他的接近,皇后身边的宫女一个两个的竟都不怕他,一再的拒绝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沉声道: “滚出去!” 凉月麻溜的起身,毫不留恋的快步走了出去。 至于剩下的烂摊子,只能对不起李玉了。 果然,凉月离开后,李玉的苦日子没有丝毫改善,甚至是更苦了。 接下来的日子,弘历只觉得身上一日痒过一日,恨不得将指甲扎进肉里,将生有疥虫的地方挖下来。 皇后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几次想要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都被凉月拦了下来。 “尔晴,不能让皇上再抓下去了,去请太医和叶大夫。” 很快一屋子的太医和玩世不恭的叶大夫就进了养心殿。 听着千篇一律让皇上静养的话语,皇后只觉得前路渺渺。 倒是叶大夫皱了皱眉,但到底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心底的看法。 他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是傻子,现在说了岂不是得罪一大片的太医。 皇后挥手让他们退下,凉月亲自将这些大人送出门,这才低声道: “叶大夫,是不是觉得皇上劳心过甚,血痰淤积!” 叶天士眼眸微亮,一脸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秀丽婉约的女子。 “尔晴姑娘你懂医术?” 凉月笑了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奴婢只是有所猜测,只是不敢确认。 太医院的这些太医向来只求稳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此这才有些疑惑想问问叶大夫的看法。” 叶天士原本还想找个机会私下里找个人将皇上体内的淤积的血痰逼出来,自己也能分润一些功劳,没想到皇上身边的能人不少,当即笑道: “姑娘既然看出来了,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凉月点了点头,微微靠近叶天士。 “要么让皇上气急攻心,吐出来,要么用外力,将血痰逼出来。” 叶天士抬起个大拇指,冲凉月点点头。 “不过谁敢用外力损伤皇上龙体?不妥啊! 倒是气他一气说不得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凉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与他拉开距离道: “叶大夫,奴婢就送到这儿了,多谢!” 凉月返回养心殿,皇后正盯着李玉为皇上擦拭椰油芦荟膏。 凉月看着皇后眼底的青黑,以及日渐消瘦的脸庞轻声哄道: “娘娘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皇上这里有奴婢看着,您再这样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皇后确实觉得有些眩晕,再加上皇上也担忧皇后的身体,便让李玉亲自送皇后回去休息。 凉月接替了李玉的工作,替他抹药膏,边抹凉月边开口道: “皇上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刚刚奴婢倒是听叶大夫说有办法能尽快让皇上痊愈,只是有些冒险,还要让皇上受罪一番。 刚刚娘娘在这,她听了必然担心,所以奴婢不敢说出来。” 弘历一听果然精神一震,急切的看向凉月。 “说,朕赦你无罪便是!” “叶大夫说,只要让皇上气急攻心,将淤积的血痰吐出来便好了。” 弘历皱了皱眉,将信将疑。 摸了摸胸口,确实隐隐有些不适。 凉月见他如此,低眉垂目。 “只是这法子到底没有人用过,而且皇上万金之躯,谁又敢气皇上? 不过奴婢倒是另有他法,进行物理排痰。 只是……” 弘历眼神微眯,看着眼前之人,想到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温婉,不由的好奇心起。 “只是什么?” 凉月神色不变,盯着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只是皇上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奴婢恐怕性命不保,除非皇上保证饶奴婢不死! 若是皇上愿意相信奴婢,奴婢愿意为皇上试一试。” 弘历已经被身上的痛痒折磨的没了脾气,当即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 “好,朕答应你便是!” 凉月丝毫不动,眼底带着怀疑,弘历都被她气笑了。 “怎么信不过朕?” 凉月环顾四下无人,看着弘历拇指上戴着的碧绿扳指,伸出玉手指了指。 “按理说皇上金口玉言,自是没有反悔的道理,只是眼下只有皇上与奴婢二人,奴婢怕皇上秋后算账,所以借此一用!” 弘历额头青筋暴起,自从他登基以后,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眼前这个宫女,他日一定要她好看。 但现在他有求于人,只得将手中的扳指取下来,递给她。 凉月笑眯眯的接过,看着扳指上明晃晃的龙纹,用手帕包好收进腰间的荷包里。 “皇上放心,奴婢自当尽心竭力!” 话落,凉月猛地一脚踹向弘历的腿窝,由于惯性弘历朝前扑去,凉月伸手钳住弘历的小腿,将他倒立,猛地四下打在他后背的肺俞两穴和风门两穴。 力道之大立时让刚要大声说放肆的弘历喷出一口乌黑的血痰。 凉月松开手,弘历趴在地上猛咳不已。 门外送皇后回来的李玉见自己的徒弟德胜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不由的上前踹了他一脚。 “你这个小兔崽子,爷爷我每天战战兢兢的伺候主子爷,你小子倒是美。” 德胜点头哈腰的给李玉顺气。 “哎呦,师父您轻着点儿,仔细闪了腰。” 李玉刚要说话,就听到殿内有不寻常的动静传出。 冷哼一声,抬脚就推开门往殿内走去。 “皇上,奴才回来了!” 凉月看着前方帷幔后面越来越近的胖乎乎的身影,下意识蹲在地上捂住皇上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李公公,皇上刚刚咳嗽,咳出了一口黑痰。 劳烦您去请叶大夫来一趟,就说他托尔晴办的事情成了。” 李玉脚步一顿,没听到皇上出声,只当他是默认了,又弓着身子退出去赶紧去办。 凉月见李玉走了,这才松开手。 看着脸色酱紫的皇上,凉月赶紧将他扶起来,给他顺气。 “咳咳咳,你这个……咳~咳~,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咳,你是要……咳……咳,勒死朕吗?” 凉月见他暗哑着嗓音,眼神充血的瞪着她,笑眯眯道: “皇上说了不怪罪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弘历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好受些,只是胸口和后背处火辣辣的疼。 “你……咳……你等着!” 凉月丝毫不怵,低眉垂目的又给他顺了顺气,扶着他躺回龙床之上。 叶天士来的很快,先给皇上诊了脉,发现皇上果然血痰已清,只是嗓子处还有些红肿。 开了药,对凉月悄悄竖了个大拇指,便随着小太监去煎药了。 凉月趁皇上不备,也悄悄离开了寝殿找到皇后,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 并把碧玉扳指交给了皇后,请皇后救命。 皇后先是一愣,在得知皇上不日就会痊愈时,后又是一阵哭笑不得。 她身边的宫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承诺凉月她会护着她,凉月借着月色悄悄回了长春宫,换了魏璎珞顶上剩下的日子。 第321章 延禧攻略—尔晴7 一连过了两日,弘历的嗓子才不那么疼痛沙哑,说话也不那么勉强了。 只是皇后身边跟着的换成了魏璎珞,让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摆弄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出口恶气。 尔晴有皇后护着,她的玛法和阿玛却没人护着。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阵畅快,提笔刷刷就是一顿申饬。 只是他笔尖儿刚离开宣纸,替他磨墨的皇后就轻笑出声。 “皇上这是做什么,明明自己答应的事情,怎么转头就要秋后算账?” 弘历闻言,将笔拍在笔架上,气呼呼道: “朕秋后算账?朕看是胆大包天的宫女,借了你的势,竟敢如此不知礼数,朕岂能轻易饶了她?” 皇后见皇上气呼呼的,无奈一笑,只能开口劝道: “尔晴的玛法年事已高,皇上没有缘由的一顿申饬,如何受得住? 而且宫里谁不知道,尔晴随本宫来给皇上侍疾,怎么没有赏赐就算了,还要下旨申饬其家人?” 弘历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语气里满是不忿。 “朕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一旁的魏璎珞对这个小心眼的皇帝撇了撇嘴,眼尖的弘历看到她的样子,火气不免转移到魏璎珞的身上。 “魏璎珞,你撇嘴什么意思?” 魏璎珞被抓了个正着,看到皇后警告的眼神,连忙笑嘻嘻的顺毛捋。 “皇上怕不是看错了,奴才刚刚想要开口,又怕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这才嘴角微动。” 弘历对她的狡辩自是不信,只是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宫女又能牙尖嘴利成什么样子。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魏璎珞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盈盈的开口: “回皇上,奴才是想说,皇上您英明神武,宽仁大度,一定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 更不会秋后算账迁怒其家人,吓唬我们这些小宫女,要不然以后皇上有事谁敢上前?” 弘历被魏璎珞的话一噎,高高架起,倒是不好再说要申饬喜塔腊家的事情。 只得冷哼一声,算是暂且揭过这一篇。 只是看着魏璎珞的眼神里却满是危险。 之后养病的日子,无聊的帝王就开始折腾起魏璎珞来,可着她一个伺候不说,还动不动就挑三拣四。 魏璎珞外表温顺,内里凶恶像只小野猫的形象在弘历心中更加的根深蒂固。 与后宫千篇一律的女子不同,魏璎珞的鲜活让弘历这个坐拥天下的天子兴趣越发的浓厚。 对凉月的兴趣反被压了下去,整日以逗魏璎珞为乐。 等他身体痊愈,宣布大好,后宫嫔妃要为皇帝庆祝,纷纷送礼,就连皇后也不能免俗。 几副画摆在众人眼前,皇后让她们给出主意。 明玉一心想要挽回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形象,不免要处心积虑的讨好皇后。 反倒是魏璎珞和凉月二人抱着一副洛神图,相视一笑。 “洛神顾盼神飞之间,倒是有三分像皇后娘娘,尔晴你说是不是?” 魏璎珞看了眼愤恨不已的明玉笑着对凉月说道。 凉月点了点头,虽然都是讨好皇后,魏璎珞无疑更加真心,难怪会独得皇后偏爱。 “皇后娘娘气质恍若神仙妃子,与这洛神相得益彰,每当皇上看到这幅画,第一眼想到就会是娘娘。” 皇后笑的端庄,可眼底的惊喜却是压抑不住,当即决定送这幅洛神图,因着此事明玉私下里还找过凉月。 觉得是凉月叛变了,被魏璎珞收买了。 凉月觉得好笑,别提什么叛变不叛变的,现在留着她无非是让她膈应魏璎珞,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找个机会按死她,参与鸠杀原主的每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 连带着皇上来长春宫凉月进殿送补汤的时候,被皇上阴阳怪气的嘲讽也没有生气。 凉月每日守在小厨房,平素没事轻易不再往主子们身边凑,把自己整的像一个隐形人。 时间一晃就进入了七月份,紫禁城的天气异常炎热,皇后贪凉,每日总是多做一些冰果乳酪送去上值的富察傅恒手里。 皇后多数都是安排魏璎珞前去,可魏璎珞也不是时常有空,有时凉月便将落在她身上的差事推给明玉,反倒惹来明玉一阵感激! 七月初七正午时分,魏璎珞最近忙着报仇,时常不见人影。 皇后喝着凉月熬煮的酸梅汤好喝,让她给皇上和傅恒各送一份。 明玉知道凉月有意避着皇上,倒也没有争抢主动带着酸梅汤去了养心殿。 凉月故意带了一只绣有合欢花的香囊在身上。 提着皇后让送的冰镇酸梅汤,前往傅恒休息的侍卫处。 正午时分,侍卫处的人大都在房间里休息。 凉月去的时候傅恒正一个人喝着凉茶看着兵书。 凉月站在廊下看着傅恒靠在窗下俊美的容颜,挺拔的脊背,确实比皇帝更有吸引力。 似是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傅恒合上书抬起眸子,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惊讶。 “尔晴,你怎么来了,可是姐姐有什么事?” 凉月嘴角挂起一抹笑意,抬脚进了傅恒的房间。 “富察侍卫,娘娘今日喝着冰镇的酸梅汤好喝,特意让奴婢送一份过来。” 四周的房门和窗户大开,凉月提着食盒而来早就引起众多休息的侍卫的好奇。 听到是冰镇酸梅汤,一个个的探出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傅恒。 傅恒无奈一笑,对凉月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后,对其中一个趴在他窗口的侍卫道: “给我留一份,其余的你们分了!” 凉月温婉一笑,宛若白莲初绽,倒让好几个侍卫呆愣了许久。 走在乾清门后长长的宫道上,傅恒一手放在背后,目视前方。 “尔晴,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姐姐说你一直待在小厨房,为姐姐做些药膳调养身体,多谢了!” 凉月低头没有说话,反而顿住脚步,声音带着些清颤。 “富察侍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傅恒眼神疑惑,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抬脚带着凉月拐进了乾清宫的一片紫竹林里。 “不知尔晴姑娘有何事?” 凉月确实感应到四下无人,这才拿出香囊塞进傅恒的手里。 “富察侍卫,我心悦你多年,我知道我出身包衣,配不上你。 可是……可是我……” 凉月撸起袖子,露出两截洁白如玉的手臂,与手背截然不同的颜色落入傅恒的眼底,拒绝的话一瞬间被凉月的大胆噎回了肚子里。 “我随娘娘侍疾,无意中被皇上发现我有意遮掩肤色,而且皇上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娘娘对我有恩,我绝不愿入后宫,成为别人攻讦娘娘的刀子,富察侍卫,你娶我可好?” 凉月说着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不要钱的往下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傅恒都惊呆了,他没想到凉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更没想到皇上对姐姐身边的大宫女起了别样的心思。 难怪这些日子,自从养心殿侍疾之后鲜少再看到她,原来是这般缘故。 看着凉月手臂的白皙,以及泪眼盈盈的双眸,傅恒将凉月的衣袖放下,将香囊还给她道: “抱歉,尔晴。我已心有所属,自是容不下旁人。” 凉月眼神黯淡,手指捏紧香囊,牵强的扯起笑容。 “没……没关系,反正还有几年我就可以放出宫去,而且说不得只是我想多了。” “尔晴……” “富察侍卫什么都别说了,今日的话,就当是我从未说过。” 凉月故作没有看到傅恒抱歉的眼神,转身就走。 傅恒站在竹林里,看着凉月脚步匆匆,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才皱着眉一脸沉思的回了侍卫处。 第322章 延禧攻略—尔晴8 第二日入夜,傅恒下值后来到长春宫。 先是看到院中的魏璎珞眼神一喜,可随后又想到要对姐姐说的话,不免心生忐忑,眼神飘忽。 凉月刚刚出门就看傅恒,对他行了一礼,脸上带笑。 “是富察侍卫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 进了殿内,告诉了富察皇后,懒洋洋的富察皇后打了个哈欠连忙坐起来拢了拢头发,没有不妥才点头让人进来。 凉月将傅恒请进来,随后去泡茶拿点心。 殿内姐弟二人因为魏璎珞先是争执后又是心平气和的商讨,怎样才能让额娘成全接受,迎娶璎珞过门。 凉月听了半天墙角,终于等他们说完了这才端着东西姗姗来迟。 将茶水和糕点放下,凉月艰难的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又单独端给皇后一碗蜂蜜水。 “皇后娘娘,富察侍卫,娘娘近来嗜睡,奴婢心中猜测可能是有了好消息了。” 富察皇后微微一愣,摸上自己的小腹,眉宇失落,但却眼含期待。 “尔晴,事关皇嗣,不要胡说。” 傅恒本来是要走的,听到凉月所说那丝尴尬在也就暂时抛之脑后了。 很快长春宫召来了太医,太医院的张院判摸着脉象,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捋胡子,急得傅恒恨不得提起这老大夫让他立马说出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皇后请了太医,很快弘历便抛下折子来陪伴皇后。 他刚到,坐了半天的张院判此刻也不再气定神闲的把脉了。 一脸激动的对弘历下跪,高呼。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这是喜脉啊,已经有两个月了!” 弘历愣了一瞬,哈哈大笑。 “皇后,皇后咱们又有嫡子了。” 富察皇后哪怕事先有所准备,可当期待成真时也愣了好一会儿,眼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伸手摸上小腹,那里她的孩子回来了。 弘历激动的撩起床幔一把抱住皇后。 “皇后你听到了吗?长生天带走了永琏,如今它又还给我们一个儿子! 赏,都要赏,朕不仅要赏紫禁城中所有人,还要……” “皇上!” 皇后伸手捂住皇上的嘴巴,一脸无奈的阻止眼前的帝王还未说出口的话语。 “皇上,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恩裳太过反而折了福气。” 弘历一脸激动,一时间竟也无心政务,时常挂心皇后和小阿哥。 来长春宫跑的勤了,难免十次里有八次能撞上傅恒。 皇帝感叹皇后与傅恒姐弟情深的同时不免打趣是不是长春宫还有他的心上人。 一旁的海兰察为了帮兄弟的忙,自然把他卖了个干净。 皇上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哪一个可堪为傅恒的良配。 召来傅恒一问,在得知傅恒爱上的是魏璎珞之时,弘历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先隐下自己隐秘的心思不说,依着他的看法。 傅恒的品性出身,应当找个名门淑女做妻子。 而非是个出身内务府的贱籍,为人更是胆大包天、任性妄为的女子。 “富察傅恒,娶妻当娶贤,朕若将如此无德女子赐给你,将会遗祸你的一生。 朕今日告诉你,大清八旗的名媛淑女,不管你看中了谁,朕都可以为你赐婚,唯独魏璎珞不行!” 傅恒不愿,君臣二人只能不欢而散。 弘历被傅恒气的什么都看不进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魏璎珞。 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一次成功的揭开魏璎珞伪善的面皮,这一次他必然要好好试一试! 长春宫。 皇后已经睡下,凉月在一旁伺候,听闻皇上来了。 连忙交代玛瑙一声,自己躲了起来。 她戒指里的雌蛊虽然平时懒洋洋的。 可雄蛊一旦近距离接触与她接触,蛊虫难免会发生感应,反倒引的皇帝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而现在她还要想方设法的嫁给傅恒,毕竟报复他,杀了他容易。 可原主所求要让傅恒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求而不得,要占着他妻子的名分,生下别人的孩子,让他替别人养一辈子别人的孩子。 凉月主动躲起来,反倒错过了一场好戏。 原来就算没有原主的那一杯茶水,弘历也会故意将衣服打湿,让魏璎珞来伺候。 弘历故意挑破魏璎珞和傅恒的关系,明里暗里的指责魏璎珞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更是示意她只要攀附他,她所求都能得到满足,可却被魏璎珞严词拒绝,甚至搬出皇后有孕,皇上还能不顾皇后颜面打她贴身大宫女的主意。 弘历想到皇后,有些下不来台,只能负气离开。 这一幕都被明玉尽收眼底,出于对皇后的忠心,还有自身性子的莽撞,怀着身孕的富察皇后提前确认了皇上的心思。 一时间也不免有些着急上火,一面担忧弟弟傅恒争不过皇上,一面又伤心皇上坐拥天下,后宫佳丽成群还嫌不够。 富察皇后病了,直到裕太妃被雷劈死的第二日皇后才收到消息。 知道魏璎珞在里面掺了一脚,富察皇后心底咯噔一下,想到往日她的胆大包天,再加上前几日她拒绝了皇帝。 只怕这一次落在皇帝手里恐落不了好。 思来想去一夜,皇后决定将魏璎珞提前打入慎刑司思过。 一连过了多日,凉月找了个机会用缩骨功变成一个陌生的小太监的模样踏入了永巷。 将一瓶安魂散送给了张管事,代价就是找两个小太监不管用什么方式破了魏璎珞的身子。 张管事得了神药,知道一点点就能让人昏迷上一日一夜。 有它在手,哪怕是皇妃,只要他看上的猎物就能任他宰割。 当下也顾不得眼前之人与那个臭丫头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心想着如何玩弄那个长相俊美的袁春望。 观察了两日,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二人啃完了馒头双双倒地不起。 张管事招呼两个小太监将二人拖回了房间,使了个眼色,几人嘿嘿一笑,拿出一个瓷瓶,捏出几粒壮阳的药丸塞入嘴里。 张管事的冷笑一声,用手背拍了拍袁春望那张雌雄莫辨的精致脸孔。 从床头挑选出一只造型奇特的角先生。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袁公公如今你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任我摆布。” 一时间屋子传出令人惊悚的尖细笑声,路过的宫女太监本能的抖了一抖,脚步匆匆的离开,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这些变态的玩物。 凉月自从送了药出去,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和皇后提起想去看看她。 皇后同样也担心魏璎珞会受委屈,因此倒也同意了,只是却只吩咐要悄悄的去,免得被皇帝发现。 凉月带着琥珀和一些精致的点心,避着人进去。 干活的地方没有人,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凉月这才带着琥珀去张管事的院子。 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精彩绝伦的呻吟声。 琥珀脸色微变,有人竟然淫秽后宫。 “尔晴~他们怎么敢?” 凉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悄悄靠近捅破窗纸就看到屋子里淫乱的场景。 魏璎珞毫无知觉,任人摆布。 凉月差点笑出声来,生怕被琥珀看到连忙装作恶心的模样,干呕起来,颤抖着手指指向里面。 “是璎珞……他们怎么敢?” 琥珀脸色发白,靠近一看立马瘫软在地。 凉月推开屋子,摸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魏璎珞身上的小太监的后脑就是一击,鲜血喷出,人就倒地不起。 一旁眼神迷离的小太监有些懵逼的看着凉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凉月敲晕了过去。 只是床上的张管事此时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不仅吓得尿了出来。 凉月脸上混合着鲜血,眼神中带着杀气。 一步步靠近床边,举起茶壶砸在那人的身上。 茶壶应声而裂,破碎的瓷片飞溅,张管事头破血流,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疼的发不出声来。 挺尸的袁春望也被瓷片划破了脸颊。 第323章 延禧攻略—尔晴9 琥珀颤着腿进来,还知道关上门。 在凉月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将还活着的两个人捆了又堵上嘴,这才有功夫去看地上的魏璎珞。 琥珀拍了拍魏璎珞的脸,见她毫无反应,又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呼吸均匀,人并没有出事。 凉月拔出她下体塞着的东西,和琥珀将她抬到床上。 为她清理干净,梳洗打扮之后,这才和琥珀说道: “琥珀,这件事不能说出去,说出去璎珞这辈子就毁了。 幸而眼下她昏迷不醒,只要她多昏睡两天,起来必然察觉不出异样。 我们不能让人知道璎珞也在这间屋子里。” 琥珀早就没了主意,自然凉月说什么是什么。 凉月和琥珀收拾起魏璎珞的物品,架着她,避着人将她送回了宫女下榻的地方。 让琥珀用热水为魏璎珞擦拭,制造起了高热的反应。 复又匆匆返回,大声厉喝有人竟然秽乱后宫。 趁着众人赶来看热闹的时候,凉月拿出一瓶薄荷精油将袁春望唤醒。 这个小太监也是杀死原主的帮凶之一,今日就先拿他开刀。 袁春望看着浑身赤裸的自己,以及自己隐秘部位的疼痛。 一双凤眼充血泛红,拿起床头的瓷枕对着张管事肥硕赤裸的身体就砸。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人都已经碎的不成形了依旧没有停止。 很快管事嬷嬷进来,让人将发疯的袁春望制住,点头哈腰的对着凉月请罪。 凉月故作厌恶离开那间屋子,在庭院里训斥几句,这才把自己来此的目的当着大伙的面说了出来。 “我与魏璎珞魏姑娘先前一同共事,知晓她有一手的好手艺。 前些日子托她给家里的额娘绣了一副绣品,约定今日来取。 哪里想到,人不仅高烧不退,找个主事的人也找不到,到了这个院子倒是看了好大的一处戏。 诸位这是怕九泉之下寂寞,要带着九族一同下地狱吗?” 凉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众人跪了一地。 今日这事要是闹大了,张管事秽乱后宫,他们这些人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按律当斩。 若是这位贵人再添油加醋一些,将以前的人命官司翻出来,只怕他们命不久矣。 管事的刘嬷嬷和吴总管额头冷汗直冒,对着凉月就磕头。 “奴才求姑娘开恩啊,奴才真的不知情啊,求姑娘在主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凉月冷笑一声,佯装怒道: “本姑娘不管你们是否知情,被我发现了却是不能不报。” 众人身子抖了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凉月离开,连忙聚在一处商量怎么办。 精明的吴总管对着自己的脖子一抹。 众人会意,一边安排人行动,一边催促刘嬷嬷跟上去说说好话。 刘嬷嬷回头狠狠的盯了一眼张管事的房间,又殷勤的跟了上去。 追上凉月,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进了魏璎珞住的大通铺。 里面的味道说不上好闻,经年的骚臭味儿让凉月不适的皱了皱眉,刘嬷嬷连忙殷勤的打开窗户通风。 “嬷嬷,我也不为难你,只是这魏姑娘人都烧迷糊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琥珀是我们皇后娘娘的宫女,留下来照顾她,总不能让琥珀姑娘住在这满是味道的房子里。” 酒嬷嬷连忙赔笑。 “哎呦,哪儿能啊,去我那,我那屋子干净又敞亮,我和丫头们挤一挤就成。 尔晴姑娘,这些没了根的太监,整日里喝点酒就把自己当男人了。 宫女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染指,不过这漂亮的小太监愿意与他们厮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您看您是不是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别让那些污遭事儿脏了贵人们的耳朵?” 凉月有些怀疑的道: “可看那小太监愤愤不平的样子哪里是自愿厮混?” 刘嬷嬷撇了撇嘴。 “他是个净军,日子不好过,自然要想办法巴结上头的管事。 可不料被姑娘发现了,那可是死罪,他不得想办法脱罪? 趁机弄死别人,再说自己是被逼的,主子们仁慈,哪里还会要了他的性命? 姑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嬷嬷。 “可不是还有两个活口吗?是不是被迫的押入慎刑司一问便知!” 刘嬷嬷神色不变,睁着眼睛说瞎话。 “姑娘有所不知,刚刚那袁春望发狂,同样把那小太监打死了。 咱们的人手下也没个轻重,怕他伤人,哪曾想这一棍子下去也是巧了,人没了,这下死无对证。 您看这场闹剧是不是可以轻轻揭过此事?” 凉月为难的皱了皱眉。 “这好歹是四条人命,虽说死的有些不光彩。 唉!也罢,皇后娘娘有孕,这件事我会委婉的提一句,就轻轻带过。 嬷嬷,别人不是傻子,你们好自为之。” 刘嬷嬷心下一松,只要这位姑娘愿意替他们说话,那这件事就过去了。 当下对着凉月又是一顿拍马屁,这才亲自将魏璎珞让人抬到了自己的屋子,将最好的被褥给她铺上。 凉月安排琥珀在这里守着她,她回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并承诺会带药过来。 琥珀心善,心疼魏璎珞的遭遇,愿意留下来照顾她自是不必说。 凉月走后,琥珀看着安睡的魏璎珞心疼的直抹眼泪,对这变态吃人的皇宫又添了几分惧怕。 凉月回到长春宫,皇后早就等候多时了。 “怎么才回来?璎珞她如何了?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能让一向沉稳的皇后娘娘着急的除了皇上就是魏璎珞了,凉月笑着安慰富察皇后。 “娘娘,璎珞其余还好,就是有些中了暑气,又贪了凉,起了高热。 一会儿奴婢将叶大夫搓的霍香丸子给璎珞送过去,过几日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富察皇后听凉月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提起了心。 “你说的这般轻松,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吧?要不然怎么会回来的那么晚?” 凉月扶着富察皇后坐下。 “什么时候都瞒不了娘娘,奴婢和琥珀去的时候,璎珞一个人发着热躺在床上,身边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奴婢气不过去找管事理论,哪知道他们里头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几个小太监正在房间厮混。 奴婢处理了此事,这才回来迟了。” 凉月将事情说了出来,又惹来富察皇后一顿嫌恶,不过想到她身怀有孕,听不得脏东西,又加上出于对凉月的信任,便没有再多问。 “你做事向来稳妥,人生而有欲,这种事在这偌大的皇宫每天还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到底碰上了这种不正之风,撤了他们的值,撵出去也就是了。” 凉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带了些修复用的药膏又回了永巷交给琥珀。 琥珀看到凉月带来的是皇后娘娘私密处用的修复膏,一张俏脸微红。 凉月拍了拍琥珀的肩膀。 “璎珞被下了药,还不知道几时能醒。 我备了一份安神丸,明日一早你想办法给她服下。 这修复膏一抹,明日下午应该就感觉不出什么异样了。 这样的事我们又如何开口告诉她,她又怎么接受的了?” 琥珀再次红了眼眶,将药小心收好,看向魏璎珞的眼神满是怜悯。 “尔晴,只要我们不说,那璎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木已成舟,若是被人知晓,璎珞只有被送出宫去,她的家族都会以她为耻。 我们能做的唯有替她保守秘密。” 凉月认同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参与的小太监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凉月看天色不早,嘱咐琥珀小心行事,这才回了长春宫。 第323章 延禧攻略—尔晴10 而另一边,皇上从李玉的口中得知了今天永巷发生的事。 他面色莫测的看着李玉。 “你说魏璎珞高烧不退?皇后派了人去看她,还处置了吃酒宣淫的太监?” 李玉恭敬的回道: “回皇上,今天永巷确实发生了此事,不过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尔晴姑娘处理的及时,并未宣扬的人尽皆知。 只是到底死了几个腌臜货,奴才还要不要再查查……” 皇上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不过是死了几个太监,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弘历心情烦躁的在御案前走来走去,有心放魏璎珞一马,可想到她的桀骜与拒绝心中又不免气闷。 又是一个对皇后忠心耿耿之人,弘历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的脑海中的一个“又”字让他想起了凉月。 想到那双莹白的玉手,不免心思飘远,也不知那张脸洗尽铅华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好像从没有看她换过颜色靓丽的衣裳。 他鬼使神差的坐在龙椅上,从御案上翻出那张留发不中的弹劾刑部尚书来保的折子。 想到来保的世故圆滑,大胆敏锐。 他的孙女果然也有几分他的品格。 扔掉折子,弘历头疼的捏了捏山根。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会为了皇后身边的一个个宫女头痛。 弘历神色晦暗不明,再次拾起那张折子,朱笔御批,赦了来保留发不中的罪责,只是罚了半年俸禄,小惩大诫。 又吩咐李玉停了对魏璎珞繁重的任务,让她好好休养。 魏璎珞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除了躺久了的浑身酸软无力,没有丝毫不适。 琥珀两眼盯着她,眼神里的情绪反倒让她不自在的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 “琥珀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琥珀回过神来,给她递了杯水,把和凉月串好的口供说与她听。 在得知袁春望被糟蹋后还要被这些人为求自保,逼他死去时,魏璎珞倔强的小脸也不免落下泪来。 就连每日里自己身上突然间没了那么多的活计,自由了许多她也没有丝毫感到轻松。 九月九日重阳节,皇后从太后举办的宴会上因为一场由鹿血引发的事故坠下登道,鲜血染红了长裙,昏迷不醒。 整个长春宫气氛低迷,凉月更是拉着明玉把魏璎珞从永巷薅了过来。 永巷的管事嬷嬷碍于先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魏璎珞的活计都落在了其他宫人身上,无形中又替魏璎珞得罪了一批势利眼的小人。 锦绣更是不忿,这个魏璎珞就是天生出来克她的。 一气之下,将她的被?打包扔进年久失修的仓库,众人竟无一人开口阻止,反倒同仇敌忾,共同蒙蔽上面的管事。 只说魏璎珞不习惯和她们同住,自己仗着有人撑腰搬出去的。 魏璎珞混在宫人中陪了一天的皇后,还要小心避着皇上。 心急如焚的她这点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简单的铺了个床铺,强迫自己休息,她一会儿还要回去陪着娘娘。 闭着眼,想着明玉说出的细节,听着外面的雨声,一点一点的推理模拟皇后遇害的情景。 两个时辰过去,她没有一丝睡意,反倒眼神越来越亮,一颗复仇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起身悄悄的赶往长春宫,长春宫的夜静的可怕,仿佛有一只不知名的巨兽正默默吞食着这里的所有人,将他们拉入深渊万劫不复。 魏璎珞对着宫门口的长春二字木木的发呆。 尤还记得她和皇后娘娘一同散步,一个新来的洒扫宫女,背着主子向另一个打听。 “珊瑚姐姐,都说咱们皇后娘娘最受皇上看重,只是这长春宫离着养心殿也太远了吧? 明明前面的启祥宫和永寿宫都空着,永寿宫又是太后娘娘之前所居,皇上将娘娘安排在永寿宫也是好的啊! 为何要安排在长春宫啊?” 新进宫的小宫女一脸的懵懂,魏璎珞反倒多少能猜到些原因,于是故意开口逗皇后开心。 “奴婢只知道先帝喜爱佛法,曾收亲王、大臣、僧侣多人为徒,其中就有咱们皇上,赐号长春居士,还曾一度被传为佳话。 皇上在紫禁城将皇后娘娘安排在长春宫,又在圆明园安排进了长春仙馆,不知是不是皇上在彰显自己和娘娘的情深爱重?” 富察皇后似想起往事,笑的一脸柔和,眼底的情意都隐藏不住,悄悄红了脸。 想到鲜活的富察皇后尤在昨天,如今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魏璎珞一时间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傅恒站在月下,看着眼前之人默默流泪,一颗心犹如烈火烹油,情不自禁的过去伸手拭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姐姐要是知道这么多人为她流泪,该自责了! 去看看她吧,白天你不能靠近,必然着急。 现在屋里没有旁人,你去陪她说说话吧,我守着宫门,放心!” 傅恒的话语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魏璎珞原本惶恐的一颗心缓缓落地,看他缱绻的眼神,耳际泛起红晕,脚步慌乱的往里间走。 琥珀站在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心疼又复杂的请魏璎珞进去。 凉月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皇后,见她来了,连忙起身。 “璎珞,你陪娘娘说说话吧,我想她只是不愿再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才宁愿选择沉睡也不愿意醒过来。 你是她最看重的人,她总说在你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她对自由的向往,你帮帮她好嘛?” 魏璎珞看到凉月眼底的祈求,心中更加的感动她对皇后的付出。 重重的点点头,坐在床边握上富察皇后微凉的手掌,一点一点的讲着她在宫外的趣事。 凉月悄悄打了个哈欠,将空间留给主仆情深的两人。 出了门,远远看到身量笔直的傅恒,在月色下更加俊逸非凡。 凉月走过去,轻声开口。 “富察侍卫,娘娘出事,皇上必然担忧,我知道你与璎珞两心相许,只是还是要避讳一些,不要让皇上撞见。 帝王之心难测,璎珞的鲜活与紫禁城的女人很不一样,有些事别人做了,或许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凉月的话语声落,人便转身离开了。 傅恒不是傻子,凉月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一时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猜测个不停。 不过凉月的话他到底是听到心里去了,每日面对魏璎珞反倒克制了很多。 可是人性往往都是患得患失的,傅恒突然的冷待让魏璎珞很不适应。 几次三番的想要靠近他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只是都没有找到机会,心不在焉的她却等来了报复贵妃的时机。 第324章 延禧攻略—尔晴11 原来贵妃为了讨好太后,特意提前半年准备了万紫千红的节目。 魏璎珞见过来旺为练习这项绝技,付出了多少惨痛,那深可见骨的灼伤和随时都会死去的折磨,她势必要让贵妃亲身体会。 趁着检验成果的日子,魏璎珞没有去看皇后,反而穿上来旺的衣裳,代替他成为了表演匠人中的一员。 她特意为贵妃准备了金汁,有了来旺父亲的配合,贵妃受了重伤,魏璎珞也顺利逃脱,只是知道真相的不只有娴妃一人,还有追出来抓人又放人的傅恒。 一个月后贵妃薨逝,皇后又长眠不醒,皇帝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只能郁郁寡欢的前往长春宫对着昏睡不醒的皇后说些心里话。 帝王的脆弱是不需要观众的,所有人都被下了禁令,被李玉赶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今夜恰巧是傅恒轮班,趁着下值的机会过来探望皇后。 魏璎珞今夜不管是为了皇后还是为了傅恒她都一定会来。 二人因为贵妃一事,魏璎珞的胆大包天让傅恒后怕不已。 双方虽起了争执但后怕的傅恒却把皇上这一威胁抛之了脑后,每每见面总要问问她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什么。 魏璎珞知晓他的不安,也从没有不耐烦,反正仇已经报了,从此以后贵妃再也不能爬出来害人了,浑身的尖锐都收敛了,人也自然乖巧了许多。 长春宫后院,二人月下相谈,互诉衷肠,你为我拢起被风吹落的发丝,我为你抚过眼底的青黑。 这一幕落在本就因为皇后沉睡而失望不已的帝王的眼中,更觉得刺眼。 傅恒是妻弟亦是他看重的臣子,不能拿他怎样却可以将这个红颜祸水治罪。 当即吩咐李玉,让人拿下魏璎珞,押入慎刑司,等候发落。 傅恒求情未果,反而皇上的怒气越来越盛,还是进入内间照顾皇后的凉月故意惊呼一声。 “皇后娘娘动了!” 这才将二人的心神拉回皇后的身上。 皇上让叶天士诊脉,得出皇后确实有苏醒的迹象,只是皇后主观意识上不愿面对,迟迟不愿睁开眼睛。 皇上因为水患、流民、贪污一事本就心急如焚。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抛却自己的责任,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愿醒来,让他这个孤家寡人一个人负重前行。 自己看上的女人又一再拒绝自己,转头却投入自己臣子的怀抱,帝王的自尊和骄傲怎么允许? 怒气冲冲的离开长春宫,傅恒还要去追,凉月连忙拦下他。 “傅恒,你现在去求情只会逼着皇上处决璎珞。 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皇上对璎珞的心思如何? 璎珞选择了你拒绝了皇上,帝王的尊严被你们踩在脚下,你以为皇上肯轻轻揭过? 明明提醒过你要克制,如今造成这种局面,除非娘娘醒过来,否则就只有……” 凉月越说越轻,后面的话轻飘飘的,心神大乱的傅恒根本没有听清楚。 只是让皇后醒过来他听得清楚,当即扑在皇后的床边祈求她睁开眼睛。 句句祈求皇后都无动于衷,只有提起皇后死去的孩子,眼皮才会微微一颤。 凉月一把拽过傅恒,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傅恒,就算你想让娘娘立马醒过来,也不能……也能拿她的锥心之痛来刺激她。 二阿哥去了,要了娘娘半条命,调养了这么多年娘娘才有点起色,好不容易又盼来了一个孩子,如今又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傅恒一脸歉意的看着眼角有泪的姐姐。 “姐姐不醒过来,璎珞怎么办?” 凉月伸手用软帕擦去傅恒的眼泪。 “要救她也容易,你去请皇上赐婚,娶她人为妻,向皇上妥协认输。 有璎珞在前面顶着,皇上还想不起我,我和璎珞都不想背叛皇后娘娘,如今只要一场赐婚可以救我和璎珞。 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只要你顺手把我救出火坑,傅恒我这一辈子都愿意只顶着一个名分过日子。” 傅恒神色痛苦,纠结了一整晚,第二天跪在养心殿门口苦等只为求见皇上一面。 皇上晾了他半天,才宣他进殿。 “傅恒,宫廷白纸黑字写着: 内廷当差,各有内外,务当断绝来往,更何况是有私情? 一经发现,必将严惩不贷,轻则一顿乱棍打出宫廷,重则还将连累家人,祸及九族。 要知道整个后宫,上至妃嫔下至宫女,每一个都是朕的女人。 傅恒你仗着朕的宠爱,朕的宽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与宫女有私,是不将朕放在眼里吗?” 弘历拍案,一声声厉喝洞穿傅恒心底,让他后背寒毛直立。 “皇上恕罪,臣与璎珞发乎情止乎礼,从没有越雷池一步,更何况臣此次来是请皇上赐婚的!” 弘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要杀人的冲动。 “你死了这条心吧,除了魏璎珞谁都可以,就她不行,朕要摘了她的脑袋,以儆效尤!” 傅恒以头抢地,脸上神色痛苦,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臣愿求娶刑部尚书来保的嫡亲孙女喜塔腊氏尔晴为妻,请皇上成全。” 弘历一时都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你要娶谁?” 弘历挖了挖耳朵,似乎在怀疑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臣愿求娶刑部尚书来保的嫡亲孙女喜塔腊氏尔晴为妻,请皇上成全。” 傅恒古井无波的声音又说了一遍,弘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神色莫名的盯着跪在地上看不清脸的傅恒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 “傅恒,你真是好得很啊!多少世家贵女供你挑选?你就非得盯着朕的皇宫找女人,是吗?” 长长的尾音让傅恒心中一紧,差点要绷不住。 要不是忠君爱国的思想克制,他都想起身狠狠的打一拳眼前这个虽然笑着但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的君王。 姐姐是他的发妻,他看上的竟还都是姐姐身边的大宫女,这就是所谓的帝王的深情吗? 如此凉薄,竟丝毫不考虑姐姐的感受,看来尔晴的担忧根本不是无的放矢,皇上对她分明也是起了那份心思。 想到此处,傅恒语气不免带了几分嘲讽。 “怎么皇上对姐姐身边的宫女还都另有安排不成? 罢了,反正君为臣纲,天下都是皇上的。 皇上要臣娶谁,臣就娶谁,难道臣还能有置喙选择的余地吗?” 傅恒着重强调了姐姐二字,又用言语以退为进,弘历想到皇后,愧疚心起,但却不愿承认。 不仅恼羞成怒,抓起御案上的砚台便朝傅恒扔去,顿时傅恒被砸中肩头,闷哼一声。 “你简直放肆!” 傅恒的闷哼让弘历手臂一滞,气氛一时间陷入静谧。 御案上的弘历神色变幻,一个稍显独特的女人还不至于让他丧失理智,最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已然是君臣相得的明君风采。 “好,好,好,那朕就赐你与喜塔腊氏尔晴择日完婚,滚!” “臣……,遵旨。” 傅恒面无表情的谢了恩,捂着受伤的肩膀出了养心殿。 一时间赐婚的旨意和喜塔腊氏一家从正白旗满洲籍包衣抬成了正白旗满洲籍的旨意风卷整个紫禁城,并朝着整个北京辐射而去。 第325章 延禧攻略—尔晴12 本该出宫待嫁的凉月,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匆匆见了家人一面,留了尺寸供绣娘缝制婚服,便又返回了长春宫。 皇上的旨意一下,有人不屑,有人疯狂。 纯妃爱慕了傅恒多年,听闻旨意当即就坐不住了。 知道尔晴还没有离宫,借着探望皇后的借口,来到了长春宫。 纯妃强忍着酸涩,离开时特意点了凉月相送。 出了寝殿的门,纯妃就柔声恭喜。 “尔晴姑娘没有出宫待嫁,反而一直守在娘娘身边,可见你的一番心意。 只是没想到皇上会给你和富察侍卫赐婚,可是要恭喜了你了! 富察侍卫前程锦绣,又是一表人才,你们很是相配。 想必婚后你们夫妻也能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凉月捏了捏帕子,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借娘娘吉言。” 凉月不自然的笑容,和下意识的动作落在纯妃的眼中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怀疑。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玉壶担忧不已。 “娘娘,您还好吗?” 纯妃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压下对凉月的嫉妒,对魏璎珞的恨意,不屑的开口。 “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是永远得不到夫君的心的,更何况他的夫君娶她还是为了救别的女人。 我要问问他为了那个贱人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值得吗……” 风很轻,也很凉,纯妃的声音带着不安和忐忑,似乎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有一路风霜,不自觉的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木着脸朝一步一步的前走。 凉月回到富察皇后的身边,细心的她发现富察皇后的小指微动,知道她快要清醒了。 装模作样的给她揉着手臂的肌肉,借机摸了摸脉搏。 之后嘴里还不断的跟她说着话。 “娘娘,或许你醒来会气恼奴婢给富察侍卫出的主意吧? 奴婢一直有些话不敢跟娘娘说,就怕娘娘听了伤心失望。 如今娘娘昏迷,有些话奴婢其实一直想要说给您听。 皇上是天子,坐拥天下,却实非良人,您若只把他当君上,而不把他当夫君该有多好? 普通人家丈夫跟妻子产生矛盾,尚且还会怒骂挥拳,何况掌握天下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 您与他天然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您即使贵为皇后,也是皇帝的奴才。 他不高兴了,有的是人上赶着哄他开心。 在那群只知自保和争权夺利的嫔妃们中间,您的宽容大度,无私奉献显得是那样的愚蠢也那样的难得。” 凉月顿了顿,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知道您喜欢璎珞,其实就连皇上也是喜欢她的。 在奴婢看来,皇上这个人,既自负又自大,但凡引起他兴趣的女人,不顾旁人意愿就想收入后宫。 奴婢自入宫以来就受您恩惠,实在不愿听从家里的安排做皇上的女人,为家族谋利。 因此时时遮掩,亮色的衣裳不敢穿,对皇上亦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可从养心殿侍疾后,奴婢不小心被皇上发现了身上的秘密。 皇上看我的眼神让奴婢害怕,因此便时刻躲着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有璎珞这么鲜活的女子在前面顶着,我才……” 凉月话未说完表达的意思却很明了。 为她换了只手臂继续道: “初见富察侍卫,奴婢就喜欢上了他,我也知道这次为救璎珞出了昏招。 可人都是自私的,先不说我对富察侍卫是否有情,皇上品性如何。 就是念在我们主仆一场,我知你的苦楚的份上,我也不愿分享你的丈夫。” 凉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弱中带着些许的嘶哑。 “尔晴,别哭!” 凉月闻言顿时装作惊喜的样子朝她看去。 “娘娘,你醒了!” “明玉,快~娘娘醒了!快去请太医。 珍珠你去请皇上,翡翠去通知富察侍卫,玛瑙你悄悄去趟辛者库,告诉璎珞娘娘醒了。” 凉月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不给富察皇后开口说话的机会。 一系列的安排下去,才转身小心的扶起富察皇后,让她靠坐在床上喂她喝水。 富察皇后喝完水,才觉得自己干哑的嗓子好受了些,握着凉月的手拍了拍,刚要开口就听到皇上来了。 弘历一进门,顾不上请安的众人,立马抓住皇后的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叶天士来了吗?” 皇上看她脸色苍白,眼窝微现,唇色寡淡,脸颊也没有多少肉,一副恹恹不甚健康的模样不免担忧,第一反应就是要请太医。 皇后扯了扯嘴角,虽然笑的牵强但依旧不损她的美貌,反而因病多添了几分羸弱之美。 “皇上,你来了。” 眼神下意识的去寻凉月的身影,只发现先前那个格外仔细的那人已经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房间。 皇后抿了抿唇,默默在心底对凉月说了声抱歉,出于对弟弟的心疼,还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皇上,圣旨已下,可有转圜的余地?璎珞和傅恒两心相许,何不……” 弘历见皇后眉头紧锁,刚一清醒不说问问他这些日子有多难熬,反倒关心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不免有些气恼。 “皇后,你应该清楚,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无可转圜。” 皇后了然,平静的看着皇帝,这样的眼神让皇帝突然感到心虚。 又看到皇后不愿看到他的模样,别过头去闭上眼,不再开口,弘历一时也不免有些失望。 “你好好歇着,一会儿让叶天士给你诊脉,朕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弘历刚一踏出寝殿,凉月就带着叶天士和匆匆而来的傅恒往里走,看着规规矩矩行完礼的凉月站在傅恒的身侧,郎才女貌,说不出的登对。 皇上有一瞬间的后悔,可在看到魏璎珞过来的那一刻,与傅恒下意识的相望,让他刚刚的后悔又成了愤怒。 冷哼一声,打发叶天士进去看诊。 对着一脸平静的凉月就开始发难。 “喜塔腊尔晴,你是对朕的赐婚不满? 还是你们的这场赐婚只是为了救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婚期将近,不回家待嫁,难道还要宫里给你备嫁不成。” 凉月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对着这个抽风皇帝下跪请罪。 “皇后娘娘苏醒在即,奴婢不放心才留下来照顾娘娘。 对于皇上的赐婚,奴婢自是心生欢喜。” 弘历看着三人的脸色,除了凉月笑的真心,傅恒和魏璎珞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弘历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招了招手,李玉下意识的躬身听旨。 “李玉送喜塔腊氏出宫备嫁,不得有误。 魏璎珞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有擅离职守者,下次朕摘了辛者库管事的脑袋。” 李玉躬身应是,对着凉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凉月站起身,担忧的看了眼寝殿,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催促的李玉离开。 李玉亲自将凉月送到宫门口,看着凉月上了马车才松了口气,匆匆而返。 弘历见这两个女人不情不愿的离开,心情觉得畅快了不少。 好脾气的对傅恒道: “进去看看你姐姐,等你成婚后朕提拔你去户部任职。 成家后就该立业了,任了实差才有机会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看着皇上离去,傅恒木然着面容进了寝殿。 皇后打发了宫人,姐弟二人久久相顾无言。 因为二人都知道,事成定局,再多言语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捉弄。 傅恒率先打破了平静。 “姐姐,你好生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你。” 皇后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终是不忍,对着他的背影道。 “傅恒,对不起,要是我能早点醒过来或许就不会害了你们三个!” 傅恒闻言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拳头紧握,最后低声安慰道: “姐姐,路是自己选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起责任,所以你不必介怀。” 第326章 延禧宫略—尔晴13 凉月刚回府,喜塔腊夫人就抱着她心肝肉儿的哭了一场,哭完才开始询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和成婚的事宜。 凉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看着昔日用怜悯和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的妹妹,此刻一脸的殷勤谄媚,就觉得好笑。 凉月打着哈欠说累了,原主的额娘带着她来到属于自己的绣楼。 “晴儿,快去休息吧,你的院子额娘都给你留着,你打小用惯的丫头也住在里头,给你守着屋子,这些年家里让你受委屈了。” 凉月环顾四周,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按照原主的喜好来布置。 桌椅,床榻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多宝阁上摆放的珍宝古玩,随便拿出去一件都够普通百姓生活一辈子。 就连妆奁都是金丝楠木打造,镶嵌各色的宝石,半人高高的玻璃镜子和自鸣钟立在梳妆台后。 凉月笑了笑,略显真诚的道谢。 “多谢额娘!” 尔云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的嘀咕。 “姐姐好冷淡的性子,回到家一直是我和额娘各种殷勤。 有什么好东西额娘总是第一个想到你,我的绣楼里都是比这个次一等的存在。 是不是姐姐在宫里见惯了好东西,这些都看不到眼里?” 凉月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从前的侍女映红,指了指铜盆。 “映红,净面吧!” 映红压抑着一脸兴奋,利落的打湿帕子,含笑将帕子递了过去。 凉月将脸上的东西抹去,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脸颊。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更何况原身长的就很漂亮,如今肌肤雪白,再加上凉月自身的气质,美的更有冲击力。 “你~真的是姐姐吗?” 尔云摸上自己的脸,突然间变得颓丧起来。 喜塔腊夫人看到如此出挑的女儿洗尽铅华竟是这般绝色。 竟呆愣了一瞬,开始忍不住落下泪来,凉月笑着把还不算熟悉的额娘和妹妹请了出去,自己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为奴为婢好几个月,还是万分的不习惯。 被映红送出绣楼的尔云,一脸的不高兴。 “额娘,姐姐她太讨厌了。” 喜塔腊夫人皱了皱眉头,沉下脸。 “云儿,咱们家抬旗全仰赖你的姐姐,你小时候,你姐姐是最疼你的。 家里出了变故,不得不将你姐姐送进宫,我们把对她的一腔疼爱愧疚都移情给了最小的你。 没想到却把你宠坏了,往日里你就任性,对晴儿越发的不尊重。 以往你们姐妹不见面,额娘舍不得打你骂你,可如今晴儿明显是与我们生分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若再不知好歹,到时候被你姐姐收拾了可不要怪额娘没有提醒你!” 尔云听到一向疼爱自己的额娘,为了刚回家的姐姐说如此重话,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 再回想起姐姐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的眼眸,有些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凉月在喜塔腊府上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用摄魂符从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发展了不少的人脉。 又把原主自小长跑的庄子选出一个,秘密安排人按照配方制作玻璃。 为了给玻璃合理化,凉月还为其编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以备来日之需。 之后就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 偶尔还不时有丫鬟来报,谁谁谁来添妆了。 谁家福晋又带着自家格格前来拜访,被请去了花厅喝茶等等。 这些日子,喜塔腊府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好在是圣上赐婚,没有那些繁琐的繁文戮节。 挑选了良辰吉日,喜塔腊家送了嫁妆,又去富察府上铺了房。 又过了几日,天空飞起鹅毛大雪,将整个京城披上一层银白,凉月也终于熬到成亲的日子。 换上婚服,盖上盖头,在喜气洋洋的鞭炮声中,还有吹拉弹唱中,被兄长背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来到富察府上。 凉月被喜娘搀扶着下了花轿,手里被塞了一根红绸,跟着傅恒的牵引一步步的走进富察府的大门。 进行完繁琐的礼仪,凉月被送进了洞房。 喜娘催了几次,才催来了姗姗来迟的新郎,丰腴的喜娘一脸喜庆的催促。 “新郎官,快揭盖头啊。” 傅恒面无表情的脸上,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苦。 这才颤了颤手指,慢慢伸手接过秤杆。 自幼习武的他,只觉得手中的喜秤犹如千斤重,他闭上眼,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 颤着手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称杆伸进盖头底,慢慢将盖头挑开,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容颜。 鲜红的嫁衣穿在凉月的身上,衬得莹白如玉的容颜美的更有冲击性。 傅恒见了凉月的容颜,手中的秤杆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周遭起哄的众人也是一愣,还是喜娘率先反应过来。 “哎呦,咱们的新郎官这是被新娘子的美貌惊呆了,称杆都拿不住了。” 喜娘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竿,将盖头撑至房檐上,一水儿的吉祥话就往外冒。 将傅恒按在凉月身侧,为二人的衣裳打了同心结,又喂凉月吃了子孙饽饽。 在众人的起哄的生不生中凉月红霞满天,双目有神的对着傅恒说了一个“生”字。 反观傅恒木然的吃着子孙饽饽,躲避凉月灼灼的眼神,那个“生”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凉月伸手握住傅恒放在腿上的大手,温凉的手掌微微用力,眼神里带着祈求。 傅恒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反胃的冲动,嗓音干涩的开口。 “生。” 新郎官有些不对劲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尤其是看上去颇为文弱却俊美非凡的傅谦, 结合先前傅恒迟疑的脚步,心底更有了一个猜测。 盯着凉月的脸不免多看了几眼,就见凉月对上他的眼神,对他温柔一笑。 那股难以言喻的笑容,犹如这冬日的暖阳,瞬间让他冰冷的身体觉得有些发热。 傅谦忍不住薄唇轻弯,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回应。 之后才反应过来,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假装咳嗽两声,有些落荒而逃。 好在众人早已习惯了这个病怏怏的少爷时不时的病上一场,除了凉月这个罪魁祸首倒也没人察觉出异样。 吃了合卺酒,喜娘见气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 “好了好了,咱们可不要耽误新郎新娘的洞房花烛夜了,都散了吧!” 众人鱼贯而出,喜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偌大的新房只余凉月和傅恒二人。 凉月佯装羞涩的伸手去解傅恒的衣扣,被傅恒抓住手掌阻止。 他盯着凉月突然苍白的脸,苦涩的开口: “尔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让我忘了她,我会对你负责做好一个合格的丈夫。” 凉月一滴清泪落下,模样好不可怜。 “傅恒,我不在乎你心里爱着璎珞。 只是今夜是我们新婚夜,哪怕~哪怕你把我当成她人的替身。 只要……只要能圆房就好,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富察夫人,再进宫我也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傅恒看着凉月为了圆房,如此卑微的请求,忍不住眼眶发红。 内心责问自己,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和他一样,为了救璎珞,为了不让姐姐伤心难过,才娶了她。 既然娶了,就该给她尊重,不该让她如此低三下四。 想到这,傅恒松开凉月的手,任由凉月解开身上的盘扣。 随着外衣脱落,傅恒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扔下衣裳半解的凉月跑去了书房。 凉月看着他落荒而逃,勾了勾唇,傅恒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了,被原主恨上,这辈子她注定要让他痛苦了。 第327章 延禧宫略—尔晴14 次日一早,凉月早早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妆打扮,又将昨日太后和皇后赏赐的东西归整入库。 这才让富察府上的拨来伺候自己的杜鹃去请傅恒。 杜鹃昨夜和映红守夜,对自家少爷没有和少夫人圆房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傅恒一夜没睡,眼底带着青色,进了二人的新房,凉月当着傅恒的面,笑容满面,对着原来富察府上的丫鬟杜鹃,雨燕二人道: “听映红说你们是额娘特意拨来照顾本我与你们少爷的。 你们既然来了,在这后院就希望你们认清谁是你们的主子。 我与你们少爷院子里的事情谁要敢传出半个字,本少夫人有的是自己人顶上,至于你们自然回你们原先的去处。 花影将我的规矩说给她们听一听,以后让她们跟着你和映红一同伺候。 映红带上我给额娘准备的礼物,随我和少爷去正院请安。” 凉月温婉的笑容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霸道,让杜鹃和雨燕恭敬应是,不敢有半点不敬。 傅恒倒是没有多想,毕竟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如何御下他相信只会比他做的更好,而且以他的了解,尔晴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 凉月扶着映红跟着傅恒走在去往正院的路上。 落后半步的凉月看着眼前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眉目含情。 “傅恒,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若是有人乱嚼舌根,反而会让我在府上格外尴尬,希望你能理解。” 傅恒不敢去看凉月的眼睛,只是低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踏入正院,聚集一堂的众人看到踏进门来的新娘子,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富察皇后的至亲,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什么品性?是何模样? 不说所有人都知道,但但凡参加过宫宴的,谁没有远远瞧见过这人的模样? 可眼前之人犹如蒙尘的珍珠被人拭去灰尘,光华初显,更加的高贵耀眼。 饶是富察老夫人双眼模糊,靠近后那隐隐约约白皙的容颜也能被她辨认出来。 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来,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看向凉月的眼神更加慈爱。 “儿子(儿媳)给额娘请安。” 二人跪在蒲团上,行了跪拜礼。 凉月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恭敬的举过头顶。 “儿媳请额娘喝茶。” 富察老夫人抿了口茶亲自扶起凉月,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对翡翠玉镯戴在凉月手上。 “好孩子,这对镯子是我嫁进富察家时你阿玛亲自戴在我的手上,如今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和傅恒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早日为富察家绵延子嗣。” 凉月羞涩的低下头,应了声是,让映红送上代表自己亲手所做的针线。 又一一认过了隔房的二伯一家和分出府去的兄嫂以及还未成家的弟弟傅谦。 凉月收了见面礼并稍作回礼,随众人一同吃了顿早膳。 看着小夫妻离开,众位女眷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老夫人。 无论是从凉月的言行举止,端庄有度,进退得宜。 还是从她的姿容绝色,与傅恒郎才女貌,都让富察老夫人满意不已,嘴角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傅恒带着凉月又去了宗祠拜见列祖列宗,等出来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有家丁驾着马车朝着皇宫驶去,凉月微凉的指尖触上傅恒温热的手掌。 “傅恒,进了宫不管如何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出来之前应该做些掩饰的,都怪我,这些日子过的太过自由,竟然忘了带着黄芪膏。” 傅恒轻轻一笑。 “忘了就忘了吧,这样就挺好,更何况我们只是进宫谢恩,很快就回来了。” 从西华门下车,凉月为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主动牵上他温暖的大手。 宫墙的风雪肆虐,傅恒握着的手指亦是冰凉。 凉月面露痴迷的的看着傅恒的侧脸。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傅恒,如果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凉月眼含期待,笑的一脸幸福,傅恒却觉得这样的风雪让他透体生寒。 他竟有一瞬间说不上来的悲悯与憋闷。 一个人陷入沉思,他确定他爱着的是璎珞,可刚刚他的心却乱了一拍,凉月占着他妻子的名分,她所表现出的深情不得不让他在意。 一路沉默,行至乾清宫外,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冰天雪地上。 三步一叩首,额头沾染了冰雪很快又化成水,顺着清丽的脸颊落下隐入白皙的脖颈。 藏蓝色的宫女服饰因为沾染了雪水脖颈间的颜色格外的鲜艳。 “璎珞……,德胜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傅恒一脸心痛,不知道璎珞又犯了何事,竟要遭此折磨,连忙松开凉月的手上前两步去问守在此处迎接他们的德胜。 德胜多看了两眼凉月,收起眼底的惊艳,叹了口气回道: “皇上说了,让魏璎珞从乾清宫开始,三步一叩,走遍东西六宫,就原谅她的过失,准她回去长春宫伺候。” 傅恒眼含愤怒,直到进了殿内依旧脸色难看。 “臣(臣妇)特来谢恩,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弘历脸色难看的盯着下方那张如玉的面容。 凉月故意低下头,将身体往傅恒身侧瑟缩了一下。 弘历的神色晦暗,似有一股戾气直冲脑门。 胸口的憋闷让他以拳抵在唇前,轻轻咳嗽几声,好不容易忍下想要暴虐的冲动,赶紧将他们打发走。 “去见皇后吧,让她见见她这个新进门的弟媳妇!” 傅恒还要说些什么,为魏璎珞求情,却被凉月眼疾手快的拉住,微微摇了摇头。 待到两人退下,弘历面色越发的不好看,大手一挥,御案上的折子,砚台,朱笔散落一地。 “一个一个的竟然都如此不识抬举,罔顾君上!” 李玉嘴角发苦,连忙下跪收拾这一地的狼藉,这伴君如伴虎是一点儿也不假啊。 拜见了皇后,看到皇后不良于行,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傅恒到嘴求救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有多待,凉月甚至来不及和明玉、琥珀她们说说话,放下礼物就追上了要离开前往养心殿求情的傅恒。 “傅恒,你……” 傅恒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尔晴,你先出宫,我去求皇上放了璎珞!” 凉月提速快步去追傅恒,在启祥宫门口拉住了他的手。 “傅恒,你不能去,你去了只会更糟。 要去也是直接去找魏璎珞,你只要将她带进长春宫,娘娘哪怕生着病也会护住她。 皇上见你求情只会更恼怒更折磨她,傅恒你明白吗?” 傅恒脚步一顿,随即眼神一亮。 “尔晴谢谢你,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带璎珞回长春宫。” “我不走,傅恒,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来接我。” 傅恒听了皱了皱眉,但看到凉月眼里的倔强,和明显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凉月一边靠在启祥宫门口遮蔽风雪,一边拨弄从纳戒中取出的蛊虫。 冰天雪地中慵懒的雌蛊被凉月拨弄的心烦意乱。 暖阁中的帝王正在宣纸上练习书法,他的心亦不平静,越写凉月那白皙的面容便越是跃然于纸上。 弘历狠狠的将狼毫戳进飘逸劲健的字体中,大块的墨渍染坏了快要写完的《多宝塔碑》。 “李玉!” “奴才在!” “她呢?” 李玉看了眼宫外的风雪,哪里有魏璎珞的影子,于是斟酌的说道: “皇上,这冰天雪地的魏姑娘……” “朕问魏璎珞了吗?朕问的是那个掩盖容貌欺君罔上的喜塔腊氏。” 第328章 延禧攻略—尔晴15 李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似是听到了皇上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以往心里的猜测不由得到了几分佐证,小心去看皇上的脸色。 “奴才这就差人去看看。” 弘历心烦意乱哪里还坐得住,披上狐裘大氅就大步流星的出了暖阁,迎面撞上了一脸慌张的德胜,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弘历看到德胜慌张的模样,不免问道: “说!又出了什么事?” 德胜看了眼自己的师父。这才苦着脸道: “皇上,魏璎珞刚刚行至咸福宫就被富察侍卫带进了长春宫。 前脚刚进长春宫,皇后娘娘就召了叶大夫看诊。” 弘历拳头捏紧,冷哼一声,李玉连忙撑伞跟上。 皇上大步流星,风雪又急,李玉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凉月察觉到雌蛊越来兴奋,知道她要引的人越来越近了,连忙将蛊虫收起,整个人装作冻的受不了的样子站起身来,又是哈气,又是跺脚的开始做戏。 这一幕落在弘历的眼中,那轻扫鬓边落雪,站在风口处,任由风雪肆虐的身影摇摇欲坠,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就连心头升起的怒气都散了几分。 直到弘历走近,凉月才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她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弘历,颇为慌张的跪倒在雪地上。 “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弘历没有叫起,看着眼前的女子慌张下跪,“砰”的一声下跪,他都替她膝盖疼。 “抬起头来。” 凉月乖顺的垂眸将下巴轻轻抬起。 气氛冷凝,一时间弘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李玉在一旁为他撑伞,自己半个肩头却落满了雪花,也不敢出声打扰。 凉月最先受不住,这种拉扯在这冰天雪地上跪着纯属受罪。 凉月有些摇摇欲坠,用手撑地,悄悄抬眼去看皇帝。 弘历嗤笑一声,带着玩味的问道。 “你在等什么?” 凉月抿了抿唇,如实回答。 “等傅恒,他说会来接我一起出宫。” 弘历点了点头,没有问傅恒去哪了。 “起来吧。” 凉月艰难的起身,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 “啊~” 一声惊呼,凉月下意识的扭身朝着皇帝相反的方向倒去,刚刚做好防御,抱住头,就被皇帝一把捞进了怀里。 凉月双手用力推开皇帝,自己却又是脚下一软。 弘历皱眉,打横将人抱起。 “李玉,宣太医去养心殿。” 凉月猛然双手紧紧揪住他的狐裘大氅。 “不要,皇上,臣妇没事,我要留在这里等傅恒,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弘历闻着凉月身上传来的合欢花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她一脚踹开启祥宫的宫门,朝太极殿而去。 “好,你要在这里等,朕陪你等,朕倒要看看今日你能不能等来傅恒。” 李玉很有眼色的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冰冷的太极殿便挪来了炭火和崭新的被褥。 还有一个小太监将常为皇上看诊的太医请了过来。 太医看完诊,临走时只留下一瓶红花油,让凉月用力揉开,过几日淤青便会散去。 凉月拿着红花油,开始撵人。 “皇上,您政务繁忙,还请皇上先回吧。” 弘历看她如此戒备的样子,心里不悦,但还是站起身朝外间走去。 “去让人盯着傅恒,看看他几时会来? 另外宫门落锁,今日之事不要让人知晓,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 李玉点头哈腰的应下,转身出去提点手底下今日带来的四个小太监。 凉月听着外间弘历的呼吸声,将床幔放下,又把鞋袜褪去,挽起裤腿,脱下膝套,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 将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小心的按上膝盖青紫的地方。 “嗯~好疼~” 凉月故意喊疼,果然弘历听着里面传来隐忍的呼声,只觉浑身燥热。 他沉着脸灌了一口茶水,大步流星的走进内间,掀开床幔,就看到明黄的被褥上两条白皙的小腿上大片的青紫。 床幔中的人震惊的抬起头,眼里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慌乱的扯过锦被将自己裸露的肌肤盖住。 膝盖又因为不小心的动作而吃痛,额角渗出冷汗。 弘历只觉一股邪火直冲下腹,他掀开锦被,握住凉月纤细的脚踝朝着怀中一拉,就将凉月的小腿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凉月惊呼一声,急忙往后挣脱。 “朕的耐心有限,最恨别人忤逆,喜塔腊氏你不要试图挑战朕的底线。 否则……” 凉月才不管他的威胁,忍着疼就是一脚踹在他的大腿外侧。 “你快放开我,出去,你出去,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皇上的臣子之妻,皇上就不怕传出去让人诟病,让天下人耻笑吗?” 弘历不怒反笑,再次抓住她的脚踝将小腿拉回自己身上,低下头大手覆上青紫的膝盖,嗤笑出声。 “敢对朕动手你是第一个,哼!诟病?耻笑?朕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看谁敢?” “啊~,皇上不要,疼~,你放开我,我自己来,呜呜……。” 凉月用力挣扎,膝盖处酥酥麻麻的痒意和痛感,让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皇上,求求你了,别揉了,好疼……” 弘历只觉得手中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触感细腻光滑,与他梦中吸人精气的妖精一般让他爱不释手。 他喉结滚动,手下微微用力,就又听到了凉月那略显暧昧的痛呼。 “啊…疼…皇上…轻点儿……” 听着凉月压抑的呼痛,他浑身犹如电流划过,让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栗。 他抬头看着凉月疼的眼泛泪花,贝齿轻咬唇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只觉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 弘历倾身而上,将凉月禁锢在床榻之上。 呼吸粗重的吻就落了下来,手被弘历紧紧固定在头顶之上,凉月极力想要挣脱束缚。 可弘历一只手压着凉月的双手,另一只手短短一会儿就已解开凉月身上大半的盘扣,露出雪白肌肤和红底粉绣合欢样式的肚兜。 凉月贝齿一咬,口中的血腥味蔓延,弘历舌尖吃痛,神色有一瞬间的清明,抬起头用拇指抹去嘴唇上铁锈味道的血迹,神色晦暗的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皇上,请你自重,我是富察傅恒的妻子,是皇后娘娘的弟媳。 你侮辱臣妻,对得起为你尽忠的臣子吗? 对得起真心对你的皇后娘娘吗? 你这样做与昏君何异?” 凉月痛斥一番,见弘历阴沉着脸,忙咽了咽口水,舌尖扫过唇峰沾染的血迹。 推开他,坐起身慌乱的去穿衣服,弘历见她颤抖着双手去扣衣服上的盘扣,几次都没有扣上。 下意识的抓住凉月的手,他承认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魅力,散乱的发髻,凌乱的衣裙,慌张而勾人的神情,还有淡淡的幽香不管出于生理还是出于心理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凉月被皇帝抓住手,用力挣了挣没有挣脱出来。 于是换了种方式,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声音颤抖,带着祈求。 “皇上,臣妇不想死,您饶了我吧。 今日不管我是不是自愿的,让人知道,都会以为是我主动勾引皇上。 而且,皇上富有天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沾染一个有夫之妇,失了身份。 我不愿背叛皇后娘娘,也不想对不起傅恒。 我们才刚成婚,我还没有等到他接受我,我不能失身于皇上。 皇上,求您饶了我吧。” 弘历被蛊虫挑起,又被凉月另类的引诱,满腔的欲望本就忍的辛苦,又听她提起傅恒,刚刚的恼怒又生。 不管她的意愿,俯身就压了上去。 第329章 延禧攻略—尔晴16 凉月在他身下开始剧烈的挣扎,她越挣扎,弘历的征服欲就越强。 他一只手箍着凉月的双手按在头顶,一只手捏住凉月的下巴,俯身就吻了上去。 “呜……,你放开我……求你了……” 弘历无视凉月的挣扎和哀求,为了避免凉月再咬他,还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直都没有松开。 他的呼吸灼热而沉重,舌尖扫过凉月口腔的每一处。 御女无数的帝王用这种方式逗弄着,掠夺着,把身下之人的身体点燃。 凉月呼吸急促,被迫迎合着对方的侵略。 她眼里含着一汪春水,眼角染上一抹绯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沿着太阳穴没入鬓发中消失不见。 感受到阻碍,弘历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的吻住凉月,他的吻霸道而强势,让人无法拒绝。 就在凉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弘历终于放开了她。 凉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就感到身体一阵刺痛。 凉月眸中带着惊恐,双手去推他有力的臂膀,拼了命的摇头。 “爱新觉罗弘历,你这个混蛋,昏君。” 听到凉月的话,弘历的动作顿了一下。 额间青筋暴起,人间帝王向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宠幸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小意温存,极尽努力,生怕伺候他伺候的不周到。 她倒好,不仅直呼他的姓名,还敢骂他是混蛋,是昏君。 可越是这样新奇的体验,弘历就越是兴奋。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勉强女子。 “朕是昏君?那朕就做一些昏君该做的事。” 当下也不再忍耐,更不再怜惜。 而凉月因为疼痛则奋力的咬上他的肩头。 牙齿刺破皮肤,口中的铁锈味道蔓延。 弘历肩头的疼痛非但未能阻止他停下来,反而因此惹怒了他。 任她哭喊咒骂,丝毫不能阻止他分毫。 不知过多久,凉月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身体似乎更不像自己的。 弘历看着躺在床榻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的凉月,餍足的放开手。 欣赏的用手指抚过她略显失神而妩媚的眉眼,心情大好。 除了第一回是因为蛊虫的缘故,接下来的几次纯粹是因为凉月本身身体的吸引力。 “李玉,备水沐浴。” 屋里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玉,从上午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皇上这是第一次青天白日放纵自己连午膳都没用。 李玉听着凉月的咒骂求饶,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瞎子,他是真没有想到凉月这么勇。 听到弘历喊他,忙招呼备水的小太监将不知道兑了几回热水的洗澡水给抬进屋。 几个小太监低头目不斜视,放下浴桶又悄悄退出去。 弘历抱着凉月进了浴桶,手指抚过凉月莹白的小脸。 “尔晴,朕后悔了,当初真不应该将你赐婚给傅恒,现在让朕好为难!” 凉月木着脸,用绝望的眼神看向弘历。 “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又怕杀了我,尸检之时会暴露尸体上斑斑点点的吻痕。还有……还有明明没有和傅恒圆房却不是处子的尸体? 你没办法给富察氏和喜塔腊氏交代,所以为难?” 弘历蹙眉看着这个绝望到连尊称都没有了的女人。 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朕为难的是为什么是朕把你赐婚后给别人后才发现你的美好。 朕为难的是怎么才能把你名正言顺的放在朕的后宫。 朕想让你们和离,接你进宫,封你为妃。” 凉月嗤笑一声,眼泪滚滚而下。 “皇上不是世祖爷,我也不是董鄂妃。 当初入宫,家人就劝我寻个机会伺候皇上。 我对皇上不是没有动过情,甚至入宫的三年里我都默默幻想过成为皇上的女人。 可二阿哥去了,要了娘娘的半条命,从那以后我才发现我的那点心思有多上不得台面。 皇后娘娘品性如莲,我受她恩泽,又怎么可以宵想她的丈夫,成为捅向她的一把尖刀? 我好不容易移情傅恒,爱上了他,也如愿的嫁给了他,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对主子不义,对丈夫不忠的女人。 我这样的就算进了宫你也很快就会厌倦。 我不仅要承受无尽的唾骂与嘲讽,还要令家族蒙羞,等待我的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怕就怕,我会过的生不如死。 你知道吗,我怕疼、怕苦、怕被人唾骂,也很怕死。” 弘历安抚的拭去凉月落下的眼泪,抱着她的肩头,轻轻摩挲并承诺道: “不会的,朕可以保证不会的。 是朕昏了头,先强迫的你。” 凉月听他温柔的安抚,靠在他胸膛的嘴角微勾,之后一脸希冀的抬起头。 “皇上,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反正……反正傅恒他心有所属,不想碰我,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失身于皇上。 只要当做没有发生过,这样你不会留下骂名,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你我伤心失望,我也不用死了好不好?” 弘历挑眉看着怀里的迸发出希望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说实话,想要将人弄进宫确实要面对很多,不仅有凉月所说的顾虑,他还要面对朝臣和太后的压力。 刚刚也是他精虫上脑,体会了凉月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妙处,一时舍得放着这样一个尤物在宫外,这才有冲动之言许出。 现在逐渐冷静下来,又听凉月这样一说,他倒真有些意动。 将人放在宫外,召幸的时候只要宣进宫来,以他对皇宫的掌控,他不想传出的消息,还没有人敢说出去。 至于凉月说的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不过,帝王多疑。 哪怕是在逗她,也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今天的一切太过荒唐,以他的定力绝不该任由自己放纵。 “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朕既然说了要纳你为妃岂能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跟着朕?宁愿回到傅恒身边,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富察夫人? 没有子嗣,没有宠爱的过一辈子?” 凉月低下头,掩下眸中的情绪。 若不是她用了蛊虫,还提前做戏做足了铺垫,又用合欢宗的密谷丸改造了身体,搞不好出门等待她的就是一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 这个男人自负多疑,这会儿已然觉察出不对劲了。 凉月轻轻挣开皇帝的手臂,捂着胸口往后靠。 “有名无实总也好过被世人唾骂,天色不早了,臣妇该出宫了。” 凉月伸手将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强忍不适一瘸一拐的离开浴桶,往内殿走去。 一件一件的将被皇帝撕扯下来没有坏掉的衣服穿回身上。 至于撕坏的亵衣亵裤则是叠起放在一处,等下打算带走。 摸索着将旗头复原,插上簪花,披上孤裘。 刚好李玉随着已经穿戴好衣饰的皇帝走了进来。 “李玉,备轿,送富察夫人回府。 告诉傅恒,以后他在朕的后宫逗留多久,他的妻子便替他赎罪多久。 至于怎么赎罪…… 红花油给富察夫人带着,跪了几个时辰,回去好好休养。” 凉月看了眼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不要脸的皇帝,深吸一口气。 拿起坏掉衣服,就要离开。 弘历闻着凉月身上和小衣上传来的味道,眼神一眯。 “把衣服留下,朕会让人处理了。” 凉月脸色发白,捏紧衣服。 “皇上,这是臣妇的针线,更是贴身之物,万一处理不当,恐生事端,我要带回去!” 弘历正怀疑自己不寻常的举动,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带走散发着异香的东西。 “那就下次来取,在朕的手里,你大可高枕无虞。” 凉月似是看穿了皇帝的打算,将衣服扔在凌乱的床上,咬着牙,含着泪一瘸一拐的又坐回在软榻上。 第330章 延禧攻略—尔晴17 “李公公,劳烦您去请个太医,再去坤宁宫请个萨满法师。 臣妇怀疑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引得皇上不顾身份,荒唐半日。” 李玉一愣,偷偷觑了眼皇帝,发现他没有反驳,便弓着腰退了下去。 悄悄的请了人来,太医望闻问切之后,只说皇上身体康健。 除了因剧烈运动,心跳略快,血压微高之外并无不妥。 又给凉月看诊,得出的结论一般无二。 之后又检查了凉月衣服上的香味。 凉月脸色通红看着这个老太医,拿着自己的肚兜在鼻子下轻嗅。 拿起炕几上的茶水一口灌进嘴里,弘历看着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水被凉月鲸吞入腹,那气恼的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再看向老太医的动作时,也不免眼神微眯,有些不悦。 “如何?可有不妥?” 弘历的声音冷厉,老太医放下小衣,擦了擦因为知晓这个要命的秘密而额头冒出的冷汗,摇了摇头。 “回皇上,不过是合欢花提取的精油香味,合欢香味馥郁,可舒心悦脾,解郁安神,并无不妥。” 凉月对皇帝翻了个白眼,转头问道: “那敢问太医和大师,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人心,让人……让人失控,失去理智? 就比如像法术、符咒或者巫蛊之术等邪门的东西?” 老太医想了想摇了摇头道: “除了用在麻沸散中的药材有些迷魂之外,也就是些带有剧毒的毒菇、毒草可以引人出现幻觉。 可这些都带有剧毒,一旦带在身上或者用于体内,只怕轻则口舌生疮,皮肤溃烂,重则就是要命的存在。” 凉月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在旁边挂满腰铃的老嬷嬷身上,等待她的回答。 凉月敢下蛊,就不怕有人查。 一对合欢蛊虫只有分别进入男女的身体,才会靠着相互感应,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让人有动情的感觉。 可只有一只雄蛊,除了能让身体康健的皇帝做些逼真的春梦,在碰到女人身体时格外的强势之外,只要平素不招惹雌蛊,它只会窝在海绵体里一动不动,不会有别的不适。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合欢宗的蛊虫栖息的不是心脏,不是经脉,而是女子的苞宫和男子的精巢。 而合欢蛊虫,往往雌蛊只有一只,雄蛊却可以有多只。 毕竟飞升前的宗门以女子居多,一个女子想要勾搭多个男人,不用点手段,那些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臭男人如何心甘情愿同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呢? 那个老嬷嬷身体微微一福,腰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回皇上,确有此等巫术存在,不过若真有此等高人,刚刚老朽在检查富察夫人身上时就该有所察觉。 可富察夫人除了身上略有许多斑斑点点的淤青之外,并无不妥,身上也并无邪祟之物。 至于说要控制人心,那施法之人必会被反噬,且道行越高,反噬越狠,不会有人不顾性命,做下此事。” 皇帝下了封口令打发了人下去。 凉月不顾李玉在场,一瘸一拐的来到皇帝面前。 抬起弘历的下巴,素手轻轻勾勒皇上的眉眼、鼻峰、嘴唇、喉结再到小腹,三两下就又挑起了皇帝的兴致。 “呵呵,明明是皇上自己凡心思动,若臣妇真的有那等好东西新婚之夜早就用在了傅恒身上了……” 凉月说着提到傅恒也觉得索然无味,收了手指,沉着一张脸含着泪道: “时候不早了,既然皇上不杀我,那就我先回了,劳烦李玉公公送我一场。” 凉月说罢礼都没行就瘸着腿,含着泪离开了太极殿。 皇帝看着撩起人来勾人魂魄的玉人,在提起傅恒那媚眼如丝的眼眸一瞬间失落下来,就心里不是滋味,挥了挥手示意李玉跟上去。 凉月上了软轿,轻轻低吟: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李玉竖着耳朵听了半截,后面的凉月念的小声,他并没有听清楚。 凉月刚到半路,就听到李玉说富察傅恒一脸焦急的快步而来。 软轿中的凉月听到李玉的低声,凉月掀起帘子,看着快步而来的傅恒,双目含泪,对着李玉微不可闻的问道: “李公公,我身上可有不妥?” 李玉同情的摇了摇头。 “夫人很好,您安心,皇上不让传的事,咱家手底下那帮人必不会多嘴。” 凉月感激的点了点头,放下帘子。 “尔晴,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我还以为你先一步回府了。 可西华门口府中的车架还没走,家丁说你没有出来。 对不起,我耽搁了太长时间,竟把你抛在脑后。” 傅恒快步而来,掀起帘子,看到凉月通红的眼眶心底更是充满了愧疚。 李玉上前微微弯腰将皇上的话转述一遍,让傅恒的脸色一白。 他在长春宫看着浑身僵硬,小脸青白,嘴唇发紫的魏璎珞心都要碎掉了。 愣是在守着她直到她恢复神志才想起凉月。 原以为她会回长春宫等他,可明玉却说人没来,他才想起她说过会在启祥宫门口等他。 那么大的风雪,在长长的宫道上等他她该有多冷? 可等他去的时候,长长的宫道空无一人,除了满地的白雪连双脚印也没有,他下意识的就以为她出宫了。 哪里知道她竟然被皇上罚跪在了启祥宫里面,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到了西华门,凉月一瘸一拐的扶着傅恒的手下了软轿,上了回府的车驾,李玉这才回去复命。 将凉月的沉默和软轿上念的诗转述了他听到的那些。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这是罗隐的七言绝句,她是指责朕的过错不能推诿给她这个小小女子。 哼,她倒是大胆,竟敢把朕比做亡国之君! “嘶~” 弘历一拍御案,肩膀的咬痕泛着细密的疼痛。 弘历皱了皱眉,摸上伤口。 “这个女人的嘴简直像是淬了毒一样。” 李玉面上担忧不已,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上,您的龙体不容有失,要不要宣个太医瞧瞧?” 弘历皱了皱眉,摆了摆手。 “不必了,等结痂了就好了。” 李玉点头哈腰的应下,心中却在腹诽嘀咕,敢伤皇上龙体,敢打敢骂皇上的女人,还能让皇上护着,这还是第一个,比魏璎珞还要胆大特别。 “李玉,你亲自去库房挑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再挑两匹上好的云锦,随着朕给他们的新婚赏赐一并给她送过去。 另外从粘杆处安排个人过去,务必做到在她身边伺候,朕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弘历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李玉低头应是,心中不禁感叹君心难测。 不过不管皇帝对凉月态度如何,他这个做奴才只管听皇上的就是。 第331章 延禧攻略—尔晴18 马车上狭窄密闭的空间里红花油的味道充斥在傅恒鼻尖让他的愧疚更盛。 “对不起,尔晴,我……” “璎珞她还好吗?” 二人同时张口,凉月问出的话让傅恒心中不禁又一次认识到凉月的所表现出的温柔良善。 “我只是在太极殿内跪了两个时辰,都冷的受不了。 璎珞三步一叩,走遍了东西六宫,冰天雪地的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 她这样信念强大的女子,如果我是男子也会被她吸引。 好在,你最后回来接我了,傅恒,我很开心,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 我一直相信做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一直心向你,你总有回头看到我的一天。” 傅恒嘴唇哆嗦着,有心想说些拒绝的话语,可想到如今他们才是夫妻,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到了富察府上,傅恒将凉月一路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夫妻进宫后,富察老夫人左等右等,午膳都没有等到人回来,猜测可能要么是宫里留膳了,要么是出什么事了。 傅恒没有如往常般提前派人回来通知一声,她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又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老嬷嬷看出她的心思,知道人回来的消息后,笑的一脸的开心。 “夫人您放心,咱们少爷刚刚可是将少夫人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咱们少爷这么疼媳妇儿,这么点子路,雪都扫净了,少夫人的花盆底可不会打滑。 他们小夫妻如胶似漆,咱们府上想来很快就要添小主子了。” 富察老夫人听后,果然担忧的神色去了大半,也跟着开心起来。 “我也只盼着尔晴能早日开怀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傅恒院里,凉月在映红的伺候下又一次露出因为被弘历揉开后,晕染了一整片的膝盖,青紫的斑块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傅恒既愧疚又闪躲的眼神让凉月面上却是羞红了脸颊。 “傅恒,没关系的,养上几日,淤青就会消了。 只是这几日怕是不能陪着额娘用膳了,一会儿你记得跟额娘说一声,就说……就说我在雪地上扭了脚,等大好了再去给她请安。 而且现在皇后娘娘身边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不能时常进宫不说,璎珞又…… 一会儿我让人准备些可以辅助行走的拐杖,过几日做好了你给娘娘送过去。 娘娘若问起来,你替我用同样的理由遮掩过去就好,免得再招惹她心里不好受。” 傅恒见她额头都是冷汗,还笑着对着他说了这么多。 一时间心中被凉月的深情压的喘不过气来。 只干巴巴的叮嘱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落荒而逃。 一连多日都独自一人宿在书斋里。 幸而皇帝给了实差,他天天在户部的公务占据了他大半的心神,一月里几乎才回家个三五日。 凉月让花影采办了不少不良于行的人能用上的东西,每隔一两日都让下人带去户部交给傅恒让他送进宫里。 “有拐杖,有护膝,还有木制的轮椅。 就连受了风寒的魏璎珞她也没有落下。 祛风湿的膏药,润肺止咳的枇杷膏,但凡能想到的凉月通通让人给安排上,长春宫里没有她,却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凉月会做表面功夫,即便对富察老夫人宣称扭伤了脚,但仍旧将每日坚持抄写的佛经送去富察老夫人的正院,美名其曰和额娘一起为皇后娘娘祈福。 富察老夫人见凉月如此懂事有孝心,对凉月更是喜爱,只恨不得扭伤脚的是自己,而不是凉月。 “尔晴,额娘不是说了,你脚伤未愈不用过来请安了吗?” 富察福晋拍着凉月的手,嗔怪她几句。 凉月的嘴巴惯会哄人。 “额娘,媳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不用挂心。 只是媳妇在府里抄经时想到娘娘凤体违和,不能进宫侍奉已是心有不安,更何况您这个做母亲的心中必然焦急万分。 媳妇若不来陪陪额娘,岂不是不孝了。” 富察老夫人被凉月逗的开怀大笑,连日来因为女儿病重而悬着的一颗心,也奇迹般的平复了不少。 “你这孩子惯会哄我老婆子开心,怪不得傅恒那小子被我管的服服帖帖,如今却也被你哄了去。 你是个好的,傅恒也是,整日忙于公务,这么好的媳妇儿他也不知道多陪陪你。 等晚上他回来了,额娘好好说他一顿,必让他跟你赔个不是。” 凉月摇了摇头,安慰道: “额娘,夫君得皇上看重是好事儿,他是个上进有报复的好男儿,媳妇怎可拖他的后腿。 您快打消说他的念头,他有时候忙的饭都吃不上几口,儿媳已经够心疼了。 您要一说,他这么孝顺,必然还要挤出时间回来陪我,儿媳怎能如此不懂事。 更何况,儿媳每日管理府中中馈,打理嫁妆铺子,整日的时间就磨去了大半。 再陪陪额娘,逛逛园子,看看书,画幅画这日子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充实自在。” 富察老夫人略微混浊的眼睛看着凉月的目光愈发的满意,这样懂事的孩子已经是世间少有了。 “好好好,额娘知道了,傅恒能娶到你,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额娘,能嫁给夫君,才是儿媳的福气。” 婆媳两个互相吹捧着,直到富察老夫人面露疲惫凉月才离开。 带着映红慢悠悠的在充满阳光的午后散步。 即便冬日里,花园里也少不了争奇斗艳的腊梅和傲霜绽放的寒菊。 凉月正把玩着手中的粉菊,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着凉月微微福身。 “含烟见过福晋,见福晋喜欢花儿,含烟斗胆一问,不知福晋喜不喜欢合欢花? 奴婢新培育了两盆开花的合欢盆栽,花开的正艳,不知福晋可有兴趣一观。” 凉月拿着粉菊的手一顿,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自称是含烟的丫鬟,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大体这是皇帝的人,于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看看,这冬日里绽放的合欢是什么样子的。” 含烟听后起身,对着凉月展颜一笑。 “福晋愿意一观,是奴婢的荣幸,请跟奴婢来。” 主仆三人一路来到花房,一间宽敞明亮,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摆放了不少花卉,各式各样,芬芳迷人。 凉月刚走进屋子,用手指轻触着合欢花细密的花绒,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然。 “合欢又名苦情树,夫为叶,妻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 只可惜寓意虽好,却最易凋零,你有心了,我很喜欢,以后就留在身边伺候吧。 映红,我想一个人走一走,你们先回去吧。” 看着映红和含烟抱着合欢花离去,凉月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她可不认为含烟是真的来伺候她的,分明就是来监视的。 凉月摸了摸纳戒,看来也要对她浪费一张摄魂符了。 第332章 延禧攻略—尔晴19 临水照影,这座围满围毡的亭子是傅谦每日消磨时光的好地方。 即便冬日咳嗽的很厉害,他也总是待在这里。 因为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来打扰,没人打扰就意味着他感觉不到被忽视,被看不起。 他讨厌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个病秧子,是个短命鬼。 明明都是富察家的少爷,凭什么他傅谦就因为是庶出就这么被人看不起。 他恨富察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傅恒。 凉月走到临水照影的附近,就听到了傅谦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抬脚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就看到傅谦捂着嘴,咳嗽的满脸通红。 “咳~咳~咳~” 胸腔和喉咙间传来一阵破风箱声,呼哧呼哧的让人听着就疼。 “傅谦,生病了还来这么冷的地方待着,身体又怎么会好? 你为什么这么不在乎你的身体?” 凉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烫,才收回手笑盈盈的看着他。 傅谦抬起头,就看着凉月逆着光站在他的身前。 她的身后透过半人高的羊毛围毡是那冬日盛开的红梅。 傅谦竟奇迹般的觉得,这如血的红梅也不及她容颜的万分之一,凉月就像是落入人间的仙神,身上散发着光芒。 “嫂嫂……,嫂嫂怎么来了,这里冷,你快些回去!” 傅谦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凉月却不管他,自顾自的坐下后,伸手拉着他坐下。 内力运转于指尖,将手指按在傅谦的合谷穴上,点揉按压。 傅谦只感觉一股暖流涌入身体,从手背直接蔓延至了全身,脸色突的一下就红了。 凉月温柔的笑道: “按压合谷穴,可起到清热利咽的作用,你若觉得喉咙不适,无人的时候可以自己按一按。” 傅谦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多~多谢嫂嫂,我~我知道了。” 傅谦直勾勾的看着凉月,眼中有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缱绻眷恋。 可凉月似无察觉,依旧笑的温柔。 “看的出来,傅谦你不开心。 其实我也不开心,从我嫁进富察家,我才体会到什么是冷,什么后悔。 明明在这里我衣着华丽,仆役成群。 可我却觉的这里像是一个牢笼,冰冷的让我喘不上气。 我很后悔,为什么要高估自己,明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却依旧还要选择嫁给他。 可事成定局,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生而为人,贵在自知,明于通达,终于无悔。 伤透了,反而明了了。 你若是伤了,病了,疼的,苦的,难受的,绝望的只有你自己。 带给你苦难的人反而不会在乎。” 傅谦听着她说的话,心里不免又酸又涩,一时冲动之下哑着嗓子开口安慰。 “嫂嫂,你别伤心,以后我陪你好不好?” 凉月收回手,看着他,目光明亮。 “好啊,那你要陪着我就要养好身体,明日不许再来了。 我让人运些玻璃进府,将这里收拾一下,做好保暖你再来躲清净可好?” 傅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嫂不仅没怪他僭越,还同意让他陪着,这是不是说明他有机会可以取代傅恒? 一想到这种可能,傅谦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声过,凉月为他斟了杯茶,示意他喝上一口。 “喝杯茶压一压吧,一会儿我让丫鬟送一份川贝琵琶膏到你的院子。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吧,我先离开了。” 傅谦看着凉月孤单的背影,抚摸着茶杯上残留的余温,心里又酸又胀,像是泡在又甜又酸的水里,难受的他眼睛都红了,心中的激动久久难以平复。 凉月回去后吩咐映红将琵琶膏送去了隔壁傅谦的院子,将花影打发了只留下含烟一人。 “含烟,坐吧,陪我说说话。 含烟犹豫了一下,推辞道: “福晋,奴婢是下人,怎可与主子同座。” 凉月勾了勾唇,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 “含烟,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更何况你是皇上的人,我自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你坐下吧,你可知为何皇上让你来监视我?” 含烟摇了摇头,始终不肯承认。 “奴婢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凉月也不意外,丝毫不顾忌的道出她与皇帝之间的私情。 含烟知晓真相不免目瞪口呆,她接到的任务只是上面吩咐她,贴身伺候富察少夫人,并监视富察府上傅恒和其夫人夫妻二人的感情生活。 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来监视这个。 后来入府后她费劲心思打听,才从书房的青莲口中知晓傅恒从不在夫人的院子里留宿。 如今听到凉月的话,她好像明白了,却又不敢相信,皇上真的会强迫臣子之妻。 被这个巨大的秘密震惊到的含烟一时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绝望。 凉月当着含烟的面,用匕首割破手指,鲜血滴在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摄魂符上。 “福晋,您这是要干什么?” 含烟只感觉浑身都僵硬了,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温柔女人,手上的符纸随着血液的浸染散发出诡异的红光,霎那间她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让她想要逃离。 凉月素手轻点,将符纸贴在含烟的胸口。 “以血为媒,以符为锁,摄魂引命,含烟,你的命,从今而后,尽归我所有,听我号令。” 随着凉月话落,含烟的眼神逐渐涣散,后又慢慢聚拢。 “含烟,拜见主子。” “嗯,起来吧。” 感受到无形中莫名的对于含烟的控制,凉月望着窗外的圆月。 月光倾泻而下,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美的如梦似幻,轻启朱唇。 “明日你传消息出去,就说富察府上从我的陪嫁庄子上进一批玻璃,我欲将所有的凉亭和主子们住的院落窗格全部换上清透明亮的玻璃。” “是,主子。” 凉月这么做的理由有多个,一来是找个不得不被宣进宫的由头,二来是为了撩拨傅谦,三来是为免下人看出什么,私下议论,四来也是为了提醒祖父来保。 索幸因为冬日里散心作画时在凉亭里太冷,下令将府上的凉亭安上玻璃门窗也不算太过。 既然凉亭都安了,那么主子们的院落安上也是应当。 只是最后施工的时候,傅谦长待的临水照影格外多了砌一道火墙,涂了层椒泥。 一连多日,富察府上的工匠来往络绎不绝。 就连处在深宫的皇后和妃嫔都知道了此事。 各人的反应不一,后宫妃嫔平淡有之,嘲笑有之,讽刺有之,羡慕有之。 皇后更是叹气,凉月如此奢靡,只怕会给富察府上带来麻烦,匆忙下旨宣凉月进宫。 倒是处在养心殿的弘历,知道皇后下了懿旨,只是冷哼一声。 “她倒是有这个闲心享受,那么多的玻璃倒是舍得出银子。 这么多天除了捎些物件儿进宫,竟一次都未进宫来请安。 我看她不是躲着朕就是对皇后太过敷衍。” 李玉低头闷不吭声不敢说话,可偏偏焦躁的帝王不按常理出牌。 对于这个知晓他和凉月荒唐事的知情人,他不禁出言询问。 “李玉,你说她哪来的银子制办这么些玻璃? 虽说自皇阿玛开始,就有亲王侯爵府邸窗格镶嵌玻璃的习惯。 可谁家有她那么大的手笔,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玻璃安在门窗上。 是不是喜塔腊氏贪污受贿,奢靡无度呢?” 李玉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皇上恕罪,这……这奴才哪里知道。” 弘历哼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对这个滑不溜手的李玉屁股就是一脚。 “德胜,你来说。” 德胜慌张的看了眼李玉,只见李玉龇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屁股,有些忐忑的道: “皇上,依奴才看,夫人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做出坑害家族的事情。” 弘历对于德胜的回答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玉。 “李玉,悄悄的去将启祥宫收拾出来。 她如今是朝廷命妇以后进宫来探望皇后,要是小住。 总不好让她住在皇后宫中侍女的耳房里。 启祥宫没有宫妃居住,左右又无人居住,宫门落锁就会将宫苑独立出来,记得从里面将靠近燕喜堂的角门打开。 你立刻去办,要是让人知晓引来非议,朕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喳” 李玉接到旨意,嘴中不免觉得发苦。 想要不惊动旁人,收拾出偌大的启祥宫他得费多少脑子。 第333章 延禧攻略—尔晴20 凉月自接到皇后的旨意,便乘着马车带着含烟进了宫。 刚进长春宫的宫门,魏璎珞便迎了出来。 “奴才给少夫人请安,皇后娘娘让奴才迎少夫人进去。” 凉月连忙伸手将她托起。 “璎珞,对不起……,你身子好些了吗?” 魏璎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少夫人不必如此,奴才还要多谢少夫人又一次救了奴才的性命。 皇后娘娘再等您,请进吧!” 凉月拉着魏璎珞的手,眼泪说点掉就掉。 “璎珞,我知道你怪我们用这种方式将你换出慎刑司。 可你知道的,他心里一直有你,成婚多日他从未碰过我。 或许日后,你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在一起。” 魏璎珞敛下眸中的伤痛,凉月说他从未碰过她,给她的冲击不是没有。 良久,魏璎珞才淡淡的开口: “那你呢?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凉月低头,捏紧手里的帕子。 “我也算求仁得仁了,我默默喜欢了他多年,能嫁给他,离开皇宫这个牢笼。 替他孝顺额娘,管理中馈,还能为家族抬旗,这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其余的,我不敢想,也不敢奢求,更何况,依你的性子,我必不会受委屈。” 魏璎珞对她这番说辞压的喘不过气来。 凉月所表现出来的对于富察傅恒的情深,以及对皇后娘娘的忠贞,还有她几次三番对于自己的维护。 难道她真的就可以心安理的抢走她的丈夫吗? 真的可以冷眼看着她在火坑中痛苦一辈子吗? 不,她不能。 她的性格一向果决,从傅恒主动放弃她的那一刻她就对他死心了。 与其将来三个人都痛苦,不如让这段感情成为过去。 “尔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与他的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 我不会回头了,你这么美,又这么好,相信他有一天会爱上你的。 你们定然能够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魏璎珞强忍着泪意,将凉月推进殿内,这才深呼吸一声,背对着凉月。 “我还要去为娘娘准备通筋活络的熏汤,就不陪你进去了。” 说罢,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凉月看着魏璎珞逃也似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着敌人被她耍的团团转,她心中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收敛了表情,对含烟挥了挥手示意她在殿外等候。 摸了摸刚刚哭过的眼角,略微用力揉了揉,让眼眶变红了不少才提步往里走。 进了内殿,便看到皇后娘娘正靠在床榻上看着书。 “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放下手中的书,满脸笑容的让凉月起来。 “尔晴,多日不见,最近可好?” 凉月行完大礼,这才站起身来回话。 “娘娘,尔晴一切都好,额娘也好。” 看着凉月明显哭过的样子,皇后拍了拍床边,示意凉月坐过来说话。 “看你眼眶红红,想来是与璎珞谈过了。” 富察皇后拉过凉月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唉!你们一个个的真是糊涂。 尔晴,如果本宫能早一点醒过来。 或者你早一点告诉本宫你的隐忍、你的想法或许就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凉月低头沉默不语,富察皇后太过想当然了。 以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愿成为皇上的妃嫔,她会感动。 可感动之后呢?她会怎么做? 习惯了原主的付出,皇后最后能做的就是无视她的意愿。 心怀愧疚的开恩,寻个机会放她出宫嫁人。 她若是想要嫁给傅恒,皇后也只会劝她放弃,更不会做主为她指婚,反而会升起戒备之心,渐渐疏远她,将她边缘化。 沉默良久,凉月自嘲一笑。 “娘娘,世事难料,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反倒是娘娘的身体恢复的如何?送进宫的东西可还能用?” 富察皇后也明白事成定局,后悔无用,索性也揭过这个话题。 “你送来的轮椅很好,本宫很喜欢。 有了它我不用一直闷在屋里,走累了也不用一直劳累宫人围着我团团转。 尔晴,你有心了。” 凉月摇了摇头,一脸心疼。 “您现在这个样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偏偏我不争气,扭了脚不能伺候在娘娘身边,也只能想点外在的法子帮帮娘娘了。” 皇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你以为傅恒真能瞒得了本宫不成? 他自小不会说谎,一说谎定然拳头紧握。 更何况提起你,他眼底的愧疚都要将他淹没了。 我也就知道了你不能来,是被皇上迁怒罚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受了伤,走路都费劲。 说来,本宫本也不想将你召进宫中的,只是现如今宫里都传开了。 说你在府上将窗格都换上了玻璃。 尔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安的玻璃? 要知道整个皇宫也就只有皇上的养心殿窗格上才使有玻璃。 后宫妃嫔多少人想将窗纸替换掉,可皇上都找借口搪塞了,只说转过年财政宽裕了,在着玻璃厂批量生产。 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想想叫皇上都心疼钱的东西,你倒是大胆,你竟用了那么多,你就不怕引来祸事?” 说到最后富察皇后隐隐有些怒气升腾。 凉月闻言,笑着解释。 “娘娘不必担心,那些玻璃不值几个大钱,我的陪嫁庄子里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富察皇后一听,怒意更盛。 “你还敢说?为了享受,如此奢靡,你真是太让本宫失望了!” 凉月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辩解。 “皇后娘娘恕罪,臣妇说了玻璃不值钱,是因为用在府上的玻璃都是庄子上自己烧制的。 臣妇自小就喜欢这些玻璃摆件,只是造价太过昂贵,不得不望洋兴叹。 入宫前的一段时间,臣妇因为不愿入宫为奴在家中生气,打碎了玛法最喜爱的一幅西洋风景玻璃插屏。 因着害怕被玛法责罚,臣妇就将碎片捡起,假装据为己有。 之后去庄子上散心之际,让庄子上的奴才将碎片熔化重新烧制,想要将它复原。 可烧出来的东西却不是原来的模样,臣妇又急又怕。 病急乱投医之下,臣妇就让他们打听运送至玻璃厂的材料,在庄子上也同样的弄了一份。 可每天进出的材料何其多。 臣妇每日用这些不同的材料一点点的配比实验,炉火不停,足足耗费了半个多月才真的烧出了巴掌大的玻璃。 虽然不如市面上玻璃纯净透亮,但胜在成本低廉,用料简单。 后来臣妇进了宫,他们在此基础上,经过反复实验,直到去年技术才越发的纯熟,烧出的玻璃也越发的透亮。 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就想着烧出一批再去玛法跟前讨赏。 这刚刚烧满了一屋子的玻璃,臣妇就被赐婚回了府上。 那个庄子还被额娘当成了臣妇的嫁妆,原本臣妇想着将家里都换上后再将这东西交给傅恒,让他献给皇上,哪里知道府上的事情竟然传的沸沸扬扬都传到宫里来了。” 富察皇后听的目瞪口呆,屏风后面的听了半晌的弘历也按捺不住,一脸激动的跳出来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玻璃的造价几何? 你可知道,若此事为真,你便立了大功。 朕赏你个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傅恒做从一品的户部尚书,并兼任正二品总管内务府大臣。” 凉月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连忙站起身就要行礼。 弘历摆了摆手。 “免了,免了,你快说说那玻璃到底价值几何?可能大批量制作?” 凉月先看了眼皇后,见皇后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回话。 “回皇上,不足两平方尺的玻璃成本大约控制在五两银子。 若是大量烧制,成本应该还会再降一降。” 弘历一听,顿时喜形于色。 “此话当真?你可知道,自圣祖创办玻璃厂,到皇阿玛再到朕。 经过三代人的努力,不足两平方尺的平面玻璃造价成本才从三百多两降至二百四十多两。 喜塔腊氏,你若是说谎,朕绝不轻饶!” 凉月低着头,木着脸回道: “臣妇的庄子就在京郊的西峰寺不足十里的青山坳,皇上可使人去庄子上查看,若是有假,臣妇甘愿受罚。” 第334章 延禧攻略—尔晴21 皇帝听了果然让跟着的内监去吩咐来保、傅恒、海旺和赵宏恩走一趟。 皇后虽然还有些生皇帝的气,但这时也不好再沉默。 “ 尔晴素来稳重,必不会拿此等大事 开玩笑。 臣妾恭喜皇上,今年不必再为银子而发愁了。”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皇后说的不错,今年户部的窟窿总算看到补上的希望了。” 之后凉月看着皇帝借坡下驴,关心皇后,二人之间温情脉脉,便悄悄的退出了寝殿。 等到皇帝回神,才发现殿里早已没了凉月的身影。 “ 她倒是懂事。” 纵使夫妻多年,皇后对皇帝了解甚深,此刻也有些琢磨不透皇帝说这句话时对凉月的态度,只能笑着接话。 “尔晴向来懂事妥帖。” 弘历只是淡笑不语,神态自若。 半抱着皇后,摸着她消瘦的脸颊。 “好好养着,魏璎珞朕给你送回来了,朕想看着皇后早一点好起来。 朕回养心殿等消息,得空再来看你。” 富察皇后依依不舍的看着皇帝离开,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醒来的这些日子,谁都不愿提及,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缅怀,默默流泪。 皇上对她固然依旧温柔体贴,心存愧疚,可皇上的心好像被分成了几瓣,一瓣给了娴贵妃,一瓣给了纯妃,像是有什么隔在了两人中间,让她看不真切。 皇上好像还是以前的皇上,却又好像再也不是以前的皇上。 琥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愁绪满怀的皇后,想到凉月离开时同样眉头紧锁,似乎过的并不开心,连从前常常挂在脸上温婉的笑意都消失不见了。 璎珞每日也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伶俐勤快,整日里笑呵呵的逗娘娘开心,可每当转过身来,回到耳房反而经常愣愣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矜贵清隽的富察少爷自成婚后再来长春宫脸上似乎也从不见喜色。 三个人的情感纠葛,让琥珀这个知道一些隐秘的她不禁心疼起对她颇为照顾的凉月。 她实在忍不住,关心起凉月的处境。 “少夫人,您过的还好吗?” 凉月扬起笑容,对着琥珀转了一圈,身上的狐裘大擎随着她的动作轻飘飘的摆动,露出身上那用金丝银线绣着蝴蝶嬉戏花丛的深蓝色云锦旗袍。 头上精致的碧玉蝴蝶发簪,手上鲜艳无比的蔻丹,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华美。 “琥珀,你看,我过的很好。 我现在有数不尽的新衣服,用不尽的金银绫罗,还有多少女子难以企及的地位。” 琥珀看着眼前的凉月,只觉得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变。 眼前之人笑起来依旧温柔,可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温柔的笑里沁满了苦涩。 “少夫人,你以前笑起来是开心的,可如今,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凉月嘴角的笑意慢慢落下,看向魏璎珞耳房的方向,低落的道: “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璎珞。 是我一心想要离开皇宫,也是我诱使傅恒向皇上提出的请求赐婚。 万般有因,纵使不快乐,恶果也是我该受的。 琥珀,以我为戒,千万不要步了我的后尘,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今我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替我和娘娘说一声,尔晴先告辞了,让她保重身体,日后再进宫来看她。” 凉月说完,转身踏出长春宫的大门。 独留琥珀愣在原地,看着凉月离开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皇帝离开的脚步声惊醒了她,慌里慌张的福下身子,恭送皇帝离开,这才心事重重的踏进皇后的寝殿。 琥珀结束心中的回想,上前禀报凉月离开前留下的话。 几次欲言又止,就在皇后看不下去,准备问话的时候,躲了半天的魏璎珞提着冒着热气的熏汤走了进来。 琥珀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上前帮忙,小心的服侍皇后熏蒸。 皇后见状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疑虑,配合着璎珞的动作做熏蒸。 凉月带着含烟刚刚走到乾清宫的月华门,身后皇帝的仪驾传来。 凉月连忙退至墙根,跪地行礼,等待仪驾先过。 弘历目不斜视,高高在上瞥了眼凉月,敲了敲扶手,给了德胜一个眼色,德胜低下头弯着腰等皇帝拐进养心殿的宫门。 之后来到已经起身的凉月身侧。 “夫人,皇上请您去养心殿等着几位去庄子上的大人回来。” 凉月跟在德胜身后进入养心殿,走到东暖阁,看着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弓着身子退下。 凉月故作紧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看向含烟,生怕含烟也跟着离开。 德胜站在凉月身后,对着含烟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含烟只能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凉月嘴角微动,咬了咬牙。 “皇上,臣妇身体不适,未免妨碍皇上龙体,还是去外间等候玛法和傅恒回来复命。”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凉月刚刚摸到房门,身后传来皇上冰冷的声音。 “谁准你出去了,给朕过来。” 凉月转身看向皇上,眼神里满是惶恐不安。 在温暖如春的冬暖阁中,细密的汗珠逐渐浮上凉月的额头。 她搅着手中的帕子,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踌躇着不愿上前。 弘历皱了皱眉头,眼神凌厉的看向凉月。 凉月像是被皇上的眼神刺中,浑身一个激灵,紧张的咬着下唇,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往皇上的方向靠近。 皇上看着凉月这蜗牛般的速度,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看到她额间细密的汗珠,指了指她身上穿着的狐裘大擎。 “把衣服脱了。” 凉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偏偏要装作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紧紧的护在胸前。 “皇上一心要当一个明君,有些错误一次就够了,绝不可以一错再错。” 弘历听到凉月的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看着凉月这“誓死不从”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 “呵~,富察夫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朕是让你将外面的大氅脱了,你穿着这一身……不觉得热吗~?” 皇帝长长的尾音,似是带着嘲笑。 凉月运转内力在脸上,脸色急剧变幻,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凉月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声音微不可闻。 “是臣妇误会了皇上。” 说罢,羞红着脸去解身上狐裘的带子,将大擎放在一旁的榻上,背着皇帝用手帕去擦额头和脖颈的汗珠。 弘历看着凉月一副“羞涩”的模样,姣好的背影不禁让他想起凉月那处的与众不同。 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站起身,几步走到凉月跟前,凉月下意识的转身看到弘历眼底的欲色,连忙低下头想要后退。 弘历一只手环住凉月纤细的腰肢,用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凉月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凉月眼中带着惊惧,双手抵着他的胸口。 “你放开我,傅恒就要回来了,皇上难道不怕傅恒对您心生间隙吗?” 弘历听到眼前之人提到傅恒,眼中的欲色倒是退了几分。 凉月能感受到皇帝身上的肌肉僵了僵,放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 凉月痛的皱起眉头,闷哼一声,双手握住皇上的大手,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腰间挪开。 可这一举动反而更像是欲拒还迎,勾的弘历下腹一阵胀痛。 “刚刚夫人说误会了朕?夫人误会朕什么了?” 说罢,低头在凉月细白的脖颈上嗅了嗅。 熟悉的合欢花香,让弘历心中的恶念更甚,低下头,张嘴含上凉月小巧精致的带有玉石耳坠的耳垂。 耳际喷洒的鼻息灼热滚烫,不愧是御女无数的人间帝王。 轻微的吸吮,牙齿与玉石发出的碰撞,听在凉月的耳朵里,身子顿时便酥了一半。 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将人横抱而起,绕过金漆雕云龙纹屏风穿过帷幔放入龙床,弘历就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 第335章 延禧攻略—尔晴22 凉月做出想要反抗的姿态,偏偏身体被挑起的敏感和潮红让她表现出浑身发软,四肢无力,无法做出有效反抗的模样,反倒更显得媚意横生,欲拒还迎。 半推半就间,她的眼中逐渐染上情欲,失去了清明,只能任由自己的本能攀上皇帝。 没有司寝太监的叫时,扫他的兴致,凉月的配合加上妩媚动人的声音,让弘历更加的勇猛,整个寝殿内春意盎然。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混浊暧昧的气息,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信号。 就在二人情难自禁,难舍难分之际,一声尖细的嗓音提醒: “皇上,傅恒大人他们回来了!” 凉月故作紧张不安,肌肉阵阵收紧,弘历额头青筋暴起,忍的很是辛苦。 “让他们在养心殿候着,朕忙完稍后就到。” 身下的美人花容失色,越是紧张便越是美妙。 美人泫然欲泣,泪水顺着眼角滑入鬓发,牙齿紧咬着下唇,明明做着最勾人的事,却说出最煞风景的话。 “皇上,傅恒……不能让傅恒撞见。” 弘历低下头,亲了亲凉月蹙起的眉头,那双美眸因情动而神色有些迷离,声音更是婉转动听,让他不免有些失控。 “呵呵,晴儿真是动人,不想让他撞见,就看你的了。” 凉月表现的既紧张又羞涩,只能尽力的配合。 或许是凉月太过主动,不一会儿弘历闷哼一声,紧紧箍着凉月纤细的腰肢,二人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门外的德胜弓着腰听着里头的动静,头皮发麻,这还是第一回听到皇上和一个女子在床第之间这般畅快的声音,就连他一个太监都不免想入非非。 听到里面叫人,德胜低着头进入,伺候皇帝更衣。 眼角的余光瞥见龙床上的凉月,只见她脸颊绯红,眼中还带着几分迷蒙,仿佛沉浸在方才的情事之中,尚未回过神来。 弘历看着凉月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帝王的自尊得到满足,对凉月越发的怜惜,手指抚过她的唇峰,柔声道: “朕先去养心殿,你先缓一缓,一会儿你整理好了再过去。” 凉月连忙拉住皇帝的手,摇了摇头。 “皇上,您身上染了合欢花的味道,臣妇身上也满是龙涎香的味道。 上一次清洗过,又有红花油的味道遮掩,傅恒才没有发现端倪,今日不能……不能就这么出去。” 弘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有股合欢花香,又闻了闻凉月身上,果然也有龙涎香的味道。 带着锦被一把捞起凉月,往后方的净室行去。 “那朕与晴儿一同沐浴。” 好在,沐浴期间皇帝尚有分寸,一心扑在玻璃上,不用凉月催促,就先一步离开。 只是皇帝将德胜留了下来伺候,等她梳洗打扮完再将她带去养心殿。 凉月沐浴完毕,从偌大的浴池中起身,换上新的里衣,将今早穿来的旗袍再次上身。 对着铜镜梳妆,一张越发娇媚倾城的脸映入铜镜,微微红肿的嘴唇,配着泛着红晕的脸颊,还有脖颈上斑驳的吻痕,凉月挑了挑眉,这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凉月满意的勾起嘴角,对弘历这个床伴的持久力还算满意。 拿起妆台上新备的胭脂,细细遮盖,直到看不出痕迹,才满意的放下。 披上狐裘,德胜弓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凉月扶着含烟的手,缓缓朝外行去。 下台阶时,凉月脚下一软,好在身边的德胜眼疾手快上前扶了一把。 “夫人当心,您掺着奴才,走路稳当点儿。” 凉月心有余悸,有些红着脸道谢。 “多谢德胜公公,我腿还有些发软,有劳公公带我们从角门出去,就当是我去了御花园刚回来。” 凉月的左手扶着德胜的手指微微用力,右手抓着含烟,穿过燕喜堂的角门,在宫道里行走,慢慢的竟看不出一点不适。 一路跨过门槛,路过抄手游廊,再次抵达养心殿的正门。 凉月收回手覆在德胜手背上的手指,在含烟的搀扶下,步履从容的站定等待皇帝宣召。 手背柔腻的触感消失,德胜心底一抹遗憾一闪而过。 一路小跑着进殿,将凉月在外等候的消息传给皇帝。 因着确认玻璃成本大降而龙颜大悦的皇帝,立马让她进殿。 凉月跪下行礼,双手交叠置于额前,深深叩首,端庄又恭敬。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笑呵呵的叫起,凉月起身时故意装作腿软了一瞬,表现给皇帝看,果然见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凉月垂眸立在傅恒身侧,悄悄对着祖父来保歉意一笑。 “玛法,我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府上的事竟然闹得人尽皆知。” 来保先前收到凉月递来的口信,只说发现有一神物可以发大财,请他得空去珍宝阁一趟,看一看可能入眼,或者还能用在什么地方。 他只当孙女儿是寻到了什么挣钱的商机。 珍宝阁,是自己孙女儿让手底下的奴才新开不久的古玩铺子。 左右不过是些真玉古玩一类的,也就没那么着急赴约,还打算忙完这两天再去看看。 可哪里知道,这哪里只是发大财那么简单,他心头发苦,简直是悔不当初。 也怪他不够重视,错失了良机,要是将这东西以儿子和孙子的名义献上,单凭这份功劳,泼天的富贵皇上就得追着喂到嘴里。 如今倒好,便宜了傅恒,年纪轻轻就成了户部尚书,兼任总管内务府大臣。 与他这个棺材埋到脖子上的六旬老叟平起平坐不说,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虽说喜塔腊氏一族也跟着喝了口汤得了不少的赏赐,儿子和孙子也被提拔升了官,被调到孙女婿手下当差。 孙女儿也因此得了正一品的诰命夫人,比他夫君还高一品级,又得了皇上皇后不少的赏赐。 可到底最大的实惠落在了富察氏一族的手上。 来保心中叹气,也知道孙女儿对于进宫还有逼她讨好皇上一事,到底与他们生分了。 回府后,他们感念凉月让家族抬旗,嫁入皇后母族,对凉月可谓是处处讨好,高高捧起。 但凉月虽然笑着接受,可那疏离的态度别人看不懂,他这个和老妻亲自教养过她的人,岂能不懂? 想她八岁就能管家,入宫后更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以她的手段,岂会将府上的事情宣扬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原本培养的一心为家族谋利的好孙女儿,进宫几年就性格大变,能让他们跟着喝口汤,只怕也是看在他们作为娘家人还要给她撑场面的份上。 来保想通之后,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可他哪里知道,凉月就是故意的。 原主对家族不是不恨,不是不怨,她不是没有回家抱怨过傅恒的冷待。 可喜塔腊氏一族,只会让她忍受,他们不愿为了她得罪如日中天的富察氏一族。 可再怨再恨,原主的复仇计划里也没有针对喜塔腊氏一族。 甚至即便心里难受家族的漠视,依旧愿意为了娘家出力,交际应酬,将来往富察府的人和消息传达给来保。 凉月不想受制于家族,就只能摆出自己的态度。 来保能想明白最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后有事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会主动将功劳递进他的手里。 可若是想不明白,她也不是需要家族助力的女子,维持基本的体面就够了。 第336章 延禧攻略—尔晴23 从养心殿出来,傅恒的脸色其实并不是很好看。 不是因妻子升迁,也不是因妻子的品级比他高出一级,而是因为富察府上的私事,竟闹到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一路和祖父来保寒暄着到了宫门口才分开。 上了富察府上的马车,凉月低着头道歉。 “抱歉傅恒,是我掌家不利,一点私事竟然让人传的沸沸扬扬。 本来我是想着在家里给你一个惊喜,助你在户部仕途亨通。 是我太心急了,太想讨好你,才没有提前告诉你。” 不管凉月心里怎么想,面上却在傅恒面前做足了姿态。 对付这样的正人君子,引起他的愧疚是最容易不过的。 听着凉月的道歉,看着她小意温柔,却又心生忐忑的样子,傅恒心头一软。 “无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 你这般为我,为家族考虑,我高兴还来不及。” 凉月抬头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柔又明媚。 “真的吗?傅恒,你不怪我?” 凉月握上傅恒的大手,语气里满是惊喜,眼神里却又带着忐忑和期待,像是生怕他口不对心。 傅恒反握住凉月冰凉的手,柔声宽慰。 “自然是真的,尔晴,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感激你辛苦掌家,孝顺额娘,为家里付出良多,谢谢。” 凉月将头靠近傅恒的胸膛,流着眼泪,哽咽出声。 “我不要你说谢谢,你可不可以回房睡,哪怕……哪怕只是单纯的睡觉,每到夜里你不在,我都觉得好冷,夜好长。” 听着凉月卑微的祈求,傅恒拒绝的话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只能化成无声的叹息。 “好。” 见傅恒答应,凉月破涕为笑。 回到府上,直到深夜,书房中的傅恒忙完公务才想起答应了凉月今晚回房睡。 看了看落地钟,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钟了。 青莲见自家少爷起身,笑意盈盈的端来铜盆,伺候他净面。 “少爷又忙到这么晚,快些去睡吧,奴婢已经烘热了被子,此刻躺下正好!” 青莲的声音像极了那个人,那声少爷,让傅恒一阵恍惚。 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 “青莲,说了多少次了,你不必守到这么晚,今晚我回房间睡,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看着自家少爷离开书房,青莲愣了好久,才黯然的关上书房的门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恒的脚步越靠近他们的新房,脚步就越沉重,站在垂花门下望着远处的门口,隐约听到门口有人小声的说话。 “咱们少夫人真可怜,明明那么在意咱们少爷,可偏偏少爷不喜欢她,连带着那起子混账,仗着是家里的老人也敢私下里编排咱们少夫人。” 杜鹃的语气带着心疼,对着一旁的雨燕嘀咕。 “要不是今天被我发现,还真不知道要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子。 咱们少夫人身体康健,没有孕信是因为少爷不来导致的,房都没圆呢,怎么可以说少夫人是不下蛋的母鸡。” 雨燕也是附和道: “是啊,少夫人真是宅心仁厚,要我说,就该将那些编排主子的奴才们统统发卖了。 他们还仗着少夫人不受宠爱,倚老卖老故意卡着咱们的月钱不发。 咱们的月钱还都是少夫人用她的嫁妆银子先垫上的。 杜鹃,你说少夫人的处境少爷当真不知道吗?” 杜鹃摇了摇头,拢了拢身上的皮袄。 “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吧,主子们的事谁知道呢? 不过,看样子今夜少爷是不会来了,少夫人每次都等少爷熄灯歇下才入睡,这么熬少爷又不会知道。” 雨燕叹了口气,看了眼屋里还亮着的灯光,语气里满是担忧。 “杜鹃,你说青莲是不是少爷的通房啊? 少爷天天宿在书房让她伺候,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 要我说少爷就是有眼无珠……” 随着两人的步伐渐渐远去,声音也逐渐听不到了。 傅恒站在垂花门下,久久不能回神,他以为府上一直风平浪静,他以为…… 原来,他的以为只是他以为。 傅恒突然有些不敢面对凉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一心一意为他付出的女人。 而反观灯火通明的寝室,凉月在厚厚的床幔遮挡下睡的正香,哪里有两个丫鬟说的那么可怜。 就连那些不利的传言都是凉月带来的陪嫁,进府送账本时悄悄传出来,故意让这些人编排她的,为的就是要找个时机来个大换血,换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傅恒一夜没睡,吹了一夜的冷风终于将自己本就对凉月有意敞开的心扉再次裂开一道口子。 只可惜,因着玻璃厂的事,他每日忙的团团转,一时也静不下心想后面路该如何走。 傅恒一忙,凉月就有了大把的时间去撩拨别人。 富察府上大半的下人因着傅恒的发怒赶出去了一批人,凉月因此换上了自己人,行事也不免大胆了不少。 与傅谦时常吟诗作画,谈心喝茶吃火锅,隔几日进宫陪陪皇后,偶尔让皇帝抓住,得逞一次,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凉月再进宫时,听闻纯妃生了六阿哥,便将她早已准备好的生子秘方给了皇后,让她放宽心,等身体养好了服用定然能一举得男。 至于皇后用与不用,什么时候用,她一概不插手。 由于傅恒拖着病体也依旧勤勤恳恳的为皇上办事。 玻璃厂的成本是一降再降,市面上的玻璃以往是价格高的离谱,如今不仅有货,而且价格更容易让人接受,京城各处府邸开始将窗纸全部换上了玻璃,这也让户部狠狠赚了一大笔银子。 就连皇上也按捺不住,让人运了玻璃,私下销往边陲小国,私库也充足了不少。 皇上一高兴,不管出于补偿还是出于对傅恒的看重,大手一挥,傅恒正式被皇帝调进了军机处。 皇后身体恢复大半,又加上傅恒升迁。 富察家喜气洋洋的同时,富察老夫人不禁遗憾。 凉月嫁进府里也快有大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等着抱孙子的她也不免心中着急。 几次三番的催促傅恒不要总是忙于公务,多多留宿,早日生下嫡子才好。 凉月同样的也被她念叨,她都笑着答应。 明日就是六阿哥的百?之日,凉月身为朝廷命妇,要如以往般入宫参加宴会。 铺垫了良久的行动终于在今夜展开。 凉月喝了杯白酒,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 提着一碗银耳羹第一次踏入傅恒的书房。 伏案的傅恒听到青莲说凉月来了,他不免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凉月进来后,打发青莲出去,逐渐靠近傅恒,傅恒才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怎么喝酒了?” 傅恒神色柔和,一脸无奈。 这几个月来虽然忙,但他们的夫妻关系亲密了许多,偶尔一起用膳,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傅恒也渐渐习惯了温柔如水的妻子。 看她喝了酒,也不免担心凉月。 凉月放下食盒,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指描绘着傅恒脸部的轮廓。 “额娘要抱孙子,我生不出来,傅恒,今晚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在要求你与我履行夫妻义务。” 凉月说完就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一具轻纱遮盖的若隐若现的白皙胴体。 傅恒已经人麻了,看着浑身几乎衣不蔽体对他投怀送抱的妻子,一时不知道该抱她哪里。 凉月趁他晃神,钳住他的胳膊,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将他的手腕用刚刚给他解下的腰带捆在椅背后面。 凉月跨坐在傅恒的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去剥他的衣服。 凉月的吻很轻,很柔,从额头到耳际到嘴唇再到脖颈,凉月生涩且笨拙的挑逗让傅恒立时起了反应。 品尝过她口中的酒气,傅恒红着脸,声音干涩的道: “尔晴,你喝醉了?” 凉月看着傅恒闪躲的眸子,红着眼,慌乱的起身,披上自己的衣服,给他解开绑住的手腕。 “我……对不起……我只是听大夫说,要是这几日能与夫君同房,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是我等不及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忘记璎珞,能不能真的等到你回心转意。 这些日子过的像梦一样,可你迟迟不碰我,我就想着或许只要一次,我们就能有一个孩子。 反正这么久我无论如何都等不到你主动,倒不如让我主动……” 凉月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滚滚而落,脚下步步后退。 “傅恒,你别讨厌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凉月说完,就踉跄着脚步跑出书房。 第337章 延禧攻略—尔晴24 傅恒看着大开的房门,有心想去追,可他衣不蔽体的样子实在不能就这样出去。 他低头看了眼某处,脸色通红,匆匆整理好衣服,门口早就不见了凉月的身影。 他懊恼的一拳砸在书房的门板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些什么。 明明他对凉月是有感觉的,有时候一起入睡,凉月睡着后会翻身抱着他,窝在他的怀里,他的反应就如同今日。 甚至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璎珞了。 他原本想等一个好日子,就将欠她的洞房花烛夜还给她的。 岂料今夜竟然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她,只可惜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发生。 傅恒低头看着腰间的腰带,凉月带给他的意外竟让他低声笑了起来。 第二日,夫妻二人一同入宫,马车上凉月低着头摩挲着脖间挂着的命妇珊瑚朝珠,不敢去看傅恒。 傅恒同样耳际泛红,昨晚被自己的妻子那样轻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给皇后请了安,陪着皇后说了会话,二人这才带着含烟前去赴宴。 六阿哥的百日,弘历兴致极佳,特意早几日传令各宫妃嫔、宗室、王公大臣携其亲眷在今天至钟粹宫附近的绛雪轩赴宴参加宴会。 因为皇后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只让魏璎珞和明玉送了礼物以示重视之外,其余人等都早早的来到了绛雪轩。 凉月来的时候,各宫妃嫔、公主、亲王、郡王、福晋的人无不争相送上厚礼,五颜六色的彩盒被宫人络绎不绝的端往偏殿。 含烟将富察府上准备的礼物奉上,凉月和傅恒这才被宫人引着坐在略微靠前些的位置上。 看着纯贵妃身着贵妃吉服,抱着六阿哥坐在皇上身边笑的一脸温柔,不免露出羡慕的神色。 傅恒看到她抚摸小腹的动作,不禁伸手拉过她的手,靠近她的身体。 “不必羡慕,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我不会再让你无休止的等下去。” 凉月愣了一下,似是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脸上瞬间弥漫出惊喜的神色,白皙的脸庞瞬间羞得如同朝霞,红晕满面,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傅恒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露出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高台上皇帝和纯贵妃的眼神落在神色变化的夫妻二人身上,都下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纯贵妃下意识的捏在六阿哥的襁褓上,六阿哥一声啼哭瞬间唤醒了二人。 纯贵妃起身微微屈膝。 “皇上,想来是六阿哥困了,臣妾将他先送回钟粹宫。”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办。 纯贵妃走后,后宫的妃嫔这才按捺不住端着酒杯给皇上敬酒。 弘历纵然心里因凉月有一时的不高兴,可听着下面讨好奉承的话语,也不好拂了众人的面子。 让娴妃,愉贵人等人在皇室宗亲和王公大臣面前失了脸面。 妃嫔敬酒喝了,亲王、郡王、贝勒等人自然也要敬,皇帝再看向傅恒和凉月位置时,凉月已经不知在何时出去了。 凉月在绛雪轩外的庭院湖边等着今日的主角出场,她今日这场戏可是安排了好久了。 耳边分辨出假山后面纯贵妃的花盆底踩出的脚步声,对含烟使了个眼色,用帕子扇着微红的脸颊,开始她们的表演。 “少夫人,少爷都和您说了什么?您看您脸色羞红了这么长时间?” 假山后面正要抬脚的纯贵妃脚步一顿,抬了抬手,示意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噤声。 自己悄悄扶着玉壶的手,靠前几步,竖着耳朵听凉月主仆说话。 凉月露出羞涩的笑来。 “含烟,你家少夫人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们少爷说今夜就跟我圆房,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让我不必羡慕纯贵妃娘娘。 我真的好开心,幸好,也幸好,我当初逼了他一把,让他去求赐婚。 婚后又对他小意温柔,时时引起他的愧疚。 现在我不仅不用留在皇宫时时避讳皇上,也终于得偿所愿,要与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你说,我怎么能不激动?” 含烟也是笑容满面,一脸惊喜。 “奴婢就说嘛,世上男子谁能拒绝一个情深不悔的绝色佳人呢? 等少爷和少夫人有了孩子,您地位稳固,少爷和魏璎珞的事情就更不用在意了。 到时候,少爷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少夫人好的。” 凉月主仆的话说完,相视一笑,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纯贵妃脸色发青,脸上的温柔再也维持不住,看着凉月还没走远的背影,眼底满是恨意,怪不得刚刚傅恒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她真是好手段。 一个魏璎珞还没有收拾了,又来一个喜塔腊氏尔晴。 纯贵妃抚了抚鬓边的流苏,眼神带着讥讽,一条毒计在心中缓缓成型。 在玉壶耳边低语,玉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娘娘,想要毁了她,随便哪个宗室都行,为什么要引皇上?一经发现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纯贵妃的脸上带着疯狂。 “如果不这样,让本宫的十年白白错付? 不这样,怎么能报复富察傅恒?报复皇后? 只有皇上才能让富察傅恒明知妻子受辱,却只能隐忍不发。 也只有皇上侮辱傅恒的妻子,皇后才会感到绝望。 本宫要让他看到,他心心念念护着的每一个人,都活的痛苦不堪,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玉壶看着纯贵妃狰狞的面容,只能硬着头皮让身后的人去安排。 纯贵妃深呼吸一口,脸上的狰狞散去,又恢复成那个温婉秀丽,兰心蕙质的清丽女子。 扶着玉壶的手踏进绛雪轩,行完礼坐在皇帝下首,眼神落向对傅恒笑的一脸灿烂凉月。 “笑吧,一会儿本宫一定要让你尝尝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一定。” 感受到不怀好意的视线,凉月抬眸看了眼纯贵妃,只见纯贵妃抬起手中的酒杯摇摇一敬。 凉月愣了一下,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傅恒看她饮的痛快,对着身后的一名宫女低声道。 “劳烦你端碗醒酒汤来。” 那名宫女低声应下,纯贵妃看到那名宫女退了出去,抚了抚鬓边的流苏,斜愣了一眼玉壶。 玉壶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小宫女端着醒酒汤来到凉月的身边,一不小心洒了大半出来全部泼在了凉月的衣袖上。 零星的葛花、橙皮和参片沾在蓝底织花旗袍上,吓得那个小宫女一哆嗦,当即就跪了下去。 “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傅恒下意识的抓起凉月的手,问她烫不烫。 凉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殿内因着皇帝落向此处的目光顿时一静。 “发生了何事?” 皇帝的语气淡淡的,眼神却带着凌厉。 那个小宫女抖着身子,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纯贵妃笑着解围。 “皇上,看样子像是这个小宫女不小心将醒酒汤洒在了富察夫人的身上。 没想到,富察夫人从容镇定,反倒富察大人格外紧张,抓着富察夫人的胳膊不松手了。 真是好一对恩爱夫妻,皇上真是赐了一对好姻缘啊。” 经纯贵妃一说,众人才发现,富察傅恒还抓着凉月的胳膊不放,当即低头窃笑,露出暧昧的笑来。 见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两人相握的手臂上。 傅恒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忘记了松手,当即像被烫到一般松开自己的手,脸色微红。 凉月更是粉霞上脸,媚眼含羞,不知是羞得还是醉的。 看的对面好几个年轻的王公贝勒盯着凉月的脸咽了咽口水。 “臣妇失仪,请皇上恕罪,请容臣妇先下去整理一番。” 皇帝眼神莫名的在凉月的脸上停顿一瞬。 “准。” 凉月微醺的双眸对着傅恒安抚一笑,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些许羞怯。 “傅恒,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跟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带着含烟出了大殿。 第338章 延禧宫略—尔晴25 看着凉月的身影消失,纯贵妃眼神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身后的玉壶,玉壶心领神会,再一次悄悄退了出去。 凉月跟着小宫女到了偏殿,净了手,用帕子擦拭着衣袖上的污渍。 含烟急道: “夫人,这可怎么办?衣服不仅湿了,还染色了。 在家里,倒是有一套备用的衣裳,只是今日备用的衣裳倒没有带来。 现在就算奴婢回去去取,来回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了,那时候宴会都要结束了。” 门口赶来的玉壶这时候也进来了,轻身福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 “夫人,我家娘娘说,您若没有带备用的衣裳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钟粹宫换上我们娘娘的衣裳。 至于脏了的衣裳,由奴婢将其清洗干净并烘干,前后也用不了二刻钟的功夫。” 凉月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 “这……会不会不太好? 玉壶抿唇一笑,似是对凉月的纠结很是理解。 “富察夫人和我们贵妃娘娘的身量差不多,衣服都是娘娘没有上过身的,给夫人先应应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凉月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才“无奈”一笑,应了下来。 “那便有劳玉壶姑娘带路了。” 玉壶眼神闪了闪,连忙道: “夫人客气了,奴婢这就带夫人过去。 本来奴婢应该将衣服带过来给夫人换上的。 只是这宫道上今日到处都有御前侍卫值守,这几日偏偏风又大,万一盖帛被风吹起怕是不美。 所以奴婢斗胆请夫人移步钟粹宫,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凉月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 “无碍,玉壶姑娘顾虑的是。” 玉壶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带着凉月往钟粹宫的方向行去。 钟粹宫寝殿,凉月换上纯贵妃的衣裳坐在殿内,闻着瑞兽香炉里飘出的灵犀香,看着炕几上摆放的一瓶插花,轻轻抚着茶盏。 茶盏中的醒酒汤多加了一味肉桂和一味苁蓉,两者结合,配以灵犀香和迷迭花香有强烈的催情之效。 凉月低头将手中的醒酒汤饮下,看着玉壶松了口气的样子,轻轻笑道: “含烟,你随玉壶去将衣服处理一下,记得快去快回,傅恒还在等我。” 含烟脆生生的应下,殷勤的拉着玉壶,拿着凉月的衣服往外走。 凉月拿起炕几上的一本《五知斋琴谱》闻着熏香边看边等。 自凉月走后,傅恒便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可不待他多想,向来看不惯傅恒得皇帝看重的弘昼,此刻看出他的担忧,不免开口打算给傅恒添堵。 “皇兄给傅恒赐婚,这娇妻在侧,傅恒你是觉得宴会上准备的酒水索然无味吗? 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怕家里的美娇娘被人拐跑不成? 诸位咱们还不敬傅恒大人一杯,这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不喝一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众人闻言,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给弘昼面子,众人也都相继向傅恒举杯。 就连坐在上首心里不怎么痛快的弘历都拿起酒杯,对着傅恒举杯一饮而尽。 傅恒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应皇帝,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弘历将他为难的样子看在眼里,心头复杂难言,尤其是凉月刚刚羞怯的样子,已经将她视为自己所有物的帝王,心头那股烦闷更是压抑不住,不自觉的就多饮了几杯。 纯贵妃见场面如此热络,皇帝又多饮了几杯,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不免眼中一喜。 “皇上,喝多了仔细头疼,臣妾宫中一早就备好了醒酒汤。 您在这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有些放不开,您要不要先跟臣妾回宫中歇息?” 弘历目光转向纯贵妃,看着她温柔小意,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微动,加之头脑确实有些昏沉,便点了点头。 “也好,你便陪着朕先回吧。” 说着皇帝站起身,看了一眼殿中的众人,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带着纯贵妃离开。 傅恒看皇帝和贵妃都走了,也有心想要离开去寻凉月,可却被弘昼眼疾手快的拦下。 “哎,傅恒别走啊,你们愣着做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皇兄都走了,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尽兴吗? 来各位大人,咱们敬傅恒一杯。” 说着便带着几人将傅恒团团围住,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傅恒虽不怕得罪弘昼,可也不愿得罪所有的同僚。 只能忍着怒气,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出意外的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也有些轻飘飘的但好在理智尚存。 踏入钟粹宫的大门,纯贵妃以先看望六阿哥为借口,自己先去了东侧殿,让玉露去为皇帝送上一杯加了肉桂和肉苁蓉的醒酒汤。 皇帝踏入钟粹宫正殿,不同以往的熏香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灵犀香的药草香气灵动持久,心底的那股烦躁也不免散了不少。 喝了醒酒汤打发了人下去,便往内殿走去。 凉月听到动静,撂下书籍,放开内力的压制,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涌来。 将衣衫半解,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瘫软着身子,用水洗过的眼眸盯着进来眼中闪过意外的皇帝,颤着声音说道: “皇上快离开,这寝殿内有催情之物,我……有些受不住了,皇上快些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弘历看着炕几上打翻的瑞兽香炉,依旧有袅袅青烟升起。 心知凉月动情是何模样的他知道凉月没有骗他。 这屋里点的香料确实不是以往纯贵妃所钟爱的安神香,难不成这香料有什么问题不成? 弘历心中沉吟,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着凉月眼眸含水,面若桃花,衣衫半褪,香肩半露,用力夹着双腿,一副任君采撷的娇弱模样。 他只觉头脑嗡的一声,浑身也变得燥热起来。 哪怕心里明白自己应该听凉月的,尽快离开。 可凉月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让本就喝了不少酒,又被催情的帝王,此刻只想顺势而为。 “李玉。” 胖乎乎的李玉听到皇帝叫人,连忙进入殿内,刚一踏入内殿就瞪大了双眼。 这个姑奶奶怎么在这,这可是纯贵妃的寝殿,不是启祥宫也不是养心殿啊。 还不等他想明白,便听到皇帝吩咐。 “封锁钟粹宫,不得走露风声,查一查香炉里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玉眼神瞥向香炉,刚要伸手去拿,就听到皇帝催促, “还不快滚出去。” 李玉吓得抄起香炉,忙弓着身子退下去安排。 弘历看着面前娇媚倾城的凉月,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也再顾不得其他,直直的朝着凉月扑了过去。 一碰到凉月柔腻润滑的肌肤,仅剩的理智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消失殆尽,只剩下滔天的欲念。 凉月看着他通红的眼眸,心知成了,便遵从本心的缠了上去。 不足半米宽的软榻上,帝王与凉月粗重的呼吸声交织缠绵,难舍难分,满室的旖旎,春光无限。 殿外守着的李玉听着里面传出的动静,尤其是凉月的娇泣声,心头一紧,连忙吩咐众人离着正殿更远一些。 生怕里面这位姑奶奶的声音被宫人们听了去,再惹出什么是非。 纯贵妃离开之前,特意叮嘱了宫人,留意着钟粹宫正殿的动静。 李玉刚踏入正殿不久,苦着脸抱着个香炉出来让人去请了太医到偏殿,便有人向纯贵妃禀报了。 纯贵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眼神也变得俞发的温柔起来,带着宫人便施施然的往钟粹宫正殿而去。 刚到门口不远处,就看到被李玉带着的几个小太监拦在殿外,不许人靠近。 纯贵妃蹙起眉头走近,果然被拦了下来。 李玉苦着脸道: “贵妃娘娘恕罪,皇上吩咐了,谁也不准靠近正殿一步。” 纯贵妃故作不解的样子,柔声笑着问道: “李公公是在说笑吗?钟粹宫是本宫的寝宫,刚刚皇上已经答应本宫,看完六阿哥便由本宫侍驾。 你在本宫的寝宫拦下本宫是何道理? 难不成,本宫的宫里还有狐媚子爬床不成?” 第339章 延禧攻略—尔晴26 李玉苦着脸,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搪塞之时。 玉壶和含烟有说有笑的抱着凉月的衣服从宫女的耳房出来。 看到纯贵妃立在此处,连忙行礼。 “贵妃娘娘。” 纯贵妃看到含烟,脸色一白,声音有些尖锐。 “你们夫人呢?” 含烟笑吟吟的回话。 “回娘娘的话,我们夫人在您的寝殿等奴婢将衣服收拾好,您……” 含烟看着纯贵妃的脸色不对,也不免缓缓收了笑容,收住了要说出口的话语, 又看向一旁的李玉,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也跟着一白,几双眼睛不可思议的同时看向正殿。 空气中一时静谧的可怕,似有若无的破碎的呻吟声传来,纯贵妃回过神来,不管不顾的就要往正殿闯。 李玉吓得连忙拦住。 “贵妃娘娘不可啊,您不能进去啊。 要是惊着了皇上,咱们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皇上和那位都是中了药了,您还是先想想您宫中为何会出现此物吧?” 纯贵妃脸色难看,也不再往里闯,只惨白着脸吩咐李玉。 “李玉,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本宫的这群奴才绑了,给本宫细细的审,本宫要知道到底是哪个贱婢谋害本宫?” 李玉见她上道,也不犹豫对着德胜、贵喜几个小徒弟使了个眼色,让徒弟们将纯贵妃的宫人请至偏殿亲自去查。 纯贵妃和李玉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隐隐传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记。 很快,小太监便和匆匆而来的叶天士查明了真相,原来自纯贵妃突然争宠,内务府本着讨好纯贵妃的念头,送来安眠香的同时还多送了一份灵犀香。 灵犀香寓意好,纯贵妃的宫人偶尔会用来熏熏屋子,期盼与皇帝心有灵犀。 偏巧今日花房送来的一枝青花山水瓶绿萼梅插花配了迷迭香做装饰。 钟粹宫的醒酒汤又添加温补的肉桂和苁蓉,三者结合又有强烈的催情之效。 纯贵妃精通医理,此番算计不过是顺水推舟,皇上就算要处置,也不过是处置几个宫人出气。 没有证据即便怀疑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失宠一段时日,反正无宠的日子自己都过了十年了。 只要能让自己痛快报仇,有她的永瑢在,她就不信皇上真的会厌弃了自己。 纯贵妃想的通透,心头那股对凉月的怒火渐渐平息,反而升起几分幸灾乐祸。 不知过了多久, 里面的声音才堪堪停下。 又过了一会儿,李玉才听到皇帝沙哑着声音吩咐。 “备水。” 李玉连忙带着两个小太监进去,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送进去,便又退了出来。 弘历看着凉月一身青紫痕迹,鬓发凌乱,香肩半露的闭着眼睛 ,一脸的生无可恋. 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怜爱的吻了吻她红肿的嘴唇,柔声道: “别怕,交给朕,朕不会让人知道。” 凉月闻言睁开眼眸,眸中水波潋滟,娇媚横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伏在他赤裸的胸口摇了摇头。 “皇上,晚了,一切都晚了。 纯贵妃娘娘知道了,她的宫人知道了,我们瞒的住一时瞒不住一世的。 您知道吗?本来,傅恒说今晚就和我圆房,要给我一个孩子的。 我真的好想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的承诺让我欢喜的同时也不免忧虑,现在,我想我终于能解脱了。 不用一直心存愧疚的面对他们姐弟了。 皇上,我们的梦该醒了。 您是明君,是为未来的千古一帝,决不能因为我毁了一世英名。 皇上您记着,今日就当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切都是意外。” 凉月说完,拔下头上的金簪对着心口用力扎去。 “噗嗤”一声,金簪入肉的声音让皇帝又痛又怒,只狠狠的捏住她纤细的腰身,怒吼道: “你在做什么?太医,来人,快宣太医。” 凉月闻言,轻轻的笑了,如同初绽的牡丹,华光璀璨。 “记得和傅恒说一声抱歉,帝王认错……不丢人……,如果实在开不了口就当替我认错了……” 凉月话音一落,人就晕厥了过去。 皇帝怒吼的声音传出,李玉慌忙让德胜去偏殿请叶天士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叶大夫,没听到皇上喊太医吗!” 李玉和纯贵妃慌忙进殿,就看到衣衫不整的凉月心口扎着一只金簪,安静的躺在皇上的怀里。 李玉匆忙低下头和纯贵妃一样慌忙掩去眼底的惊愕,任谁也没想到凉月这么决绝,竟然选择了自尽。 纯贵妃见他们衣不蔽体的样子,忙出言提醒。 “皇上,让臣妾为富察夫人更衣,太医马上就要到了。” 弘历闻言,这才惊觉自己还未着寸缕,又将凉月往怀里带了带,沉声道: “李玉,去将朕的衣裳拿过来。” 李玉应声而去,弘历目无旁人的将凉月抱至床上,又亲自为她盖上锦被,这才起身穿衣。 刚刚穿好,叶天士便进来了。 不等他请安,皇帝便让叶天士赶紧救命。 刚看到脸色苍白的凉月,鼻尖就闻到空气中还未散去的石楠花味,又看着面色冷沉的皇上,心中一惊,瞬间就明白了刚刚所查的催情之物是用在了这二人身上。 叶天士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今日就不该进宫。 但医者仁心,又与凉月共事过一段时间,对这略通医理的女人又有几分好感。 连忙上前摸脉检查,发现凉月只是将金簪刺进了胸腔,并没有损伤心脏,叶天士松了一口气忙道: “还好还好,来得及时还有的救,没有伤到心脏。 只是呼吸不畅,形成了气胸。” 叶天士说完,又忙对着皇帝道: “皇上,微臣要用烈酒,先将伤口清理,再用银针先将伤口附近穴道封住,阻止继续出血继而拔出金簪。 情况危急,不能用麻沸散,还请皇上帮忙压住她,不要让她乱动,以免她呼吸急促,伤了性命。” 叶天士一边说,一边拿出烈酒擦拭伤口附近,又用银针,手起刀落间在凉月胸口扎了几针,封住她的胸口的几处大穴。 做完这一切,叶天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转身向皇上回禀。 “皇上,微臣要拔了,按住她。” 弘历坐在床头,倾身压住凉月的两只肩膀。 叶天士不再耽搁,稳稳握住金簪,用力一拔就将金簪拔了出来。 虽然已经提前封住了穴位,可金簪拔出的瞬间血液依旧喷溅而出,溅到了皇帝的脸上。 叶天士顾不得许多,连忙用倒满止血药物的纱布按住喷涌的伤口。 凉月只感觉胸口一痛,一声闷哼便醒了过来。 “别动!” 皇帝按住她的肩膀,沉声呵斥。 凉月闻言,果然不再动弹,只怔怔的看着皇帝,水雾在眼底弥漫。 “皇上……我是不是……要死了,死的时候果然好疼,连呼吸都是疼的,我好疼,也好怕,还有……好想再见他一面,就一面……” 凉月说着人就晕了过去,皇帝连忙大喊: “尔晴醒一醒,叶天士她怎么了?” 叶天士正努力按压着伤口,手上的纱布被鲜血浸染的鲜红。 听闻皇上的话,连忙回道: “皇上,她没事,只是疼晕过去了,只要能止住血,微臣再开点药,喝上七天,不发热就能活。” 叶天士说完,见伤口处的鲜血不再涌出,这才开始包扎,等做完这一切,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血暂时止住了,只要七日内不发烧,富察夫人就无碍了。 只是她伤了胸腔,每一次呼吸都会疼痛难忍,容易引发咳嗽。 尽量让她心境平和,保持侧卧,不要平躺,仔细将养个两三个月,便能养回来。” 叶天士说完,皇帝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叶天士开出药方,下去煎药,皇帝这才放下心来。 第340章 延禧攻略—尔晴27 皇帝冷着脸,一脸血迹的听着李玉查出来的真相,看着一个个宫人跪地求饶,有些怀疑的眼神落在纯贵妃的身上。 只见她一脸惶恐的跪地请罪。 “皇上,都是臣妾治宫不严,才让皇上和富察夫人遭此大罪,请皇上责罚。 可他们都是无辜的,任谁也不会知道这三样东西混在一处竟成了强效的催情之物。 平日里从没有这么多的巧合,这让臣妾也无从发觉,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帝闻言,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纯贵妃治宫不严,禁足钟粹宫,无召不得出宫门半步。 今日之事,经手人员一律处死,其余人等若敢传出去半个字,朕诛他九族。 苏氏,倘若有半点风声传出,朕不介意给永瑢换个生母。” 纯贵妃脸色一白,连忙以额触地,带着哭腔道: “皇上放心,臣妾的钟粹宫绝不会传出半个字。” 弘历见她识趣,看了眼寝殿内凉月的方向,捏了捏山根。 “李玉,拖出去行刑,另外把傅恒给朕叫来。” 李玉低头应下,忙招侍卫前来拿人,又亲自去请傅恒。 纯贵妃除了傅恒,最在意的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六阿哥永瑢。 她也没想到凉月自戕,让皇上猜忌之心这么重,为了防备风声传出,不仅杀了她的另一个心腹大宫女玉露,还竟警告她,一旦消息走漏,就要狠心生离她们母子。 一时间为宫人求情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损失几个心腹,日后再找机会提拔便是。 皇上正在气头上,若牵连了永瑢,那才是得不偿失。 想通这一点,纯贵妃便不再多言,给玉壶使了个眼色,乖顺的随着李玉一同选择了退出钟粹宫正殿。 反正正殿被凉月和皇帝占着,她待着也膈应。 去了永瑢的东侧殿,打发了奶嬷嬷出去,纯贵妃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 “哈哈……可惜了,没有看到傅恒知道真相时的脸色。 不过也幸好人没死,人死如灯灭,要是死了这世上痛苦的人岂不是少了一个。 只要活着,本宫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刺激皇后,一年不行,那就三年,三年不行,那就十年。 玉壶你办的很好,本宫要重重赏你。” 纯贵妃退下手上一对天青色的冰种飘蓝带蓝水的翡翠玉镯戴在玉壶的手腕上。 玉壶欣喜不已,这已经是纯贵妃名贵首饰中排的到前十的好东西了。 明明心动,却依旧有些踌躇的推辞道: “为娘娘办事是奴婢该做的,这玉镯还是皇上亲自给您挑的……” 纯贵妃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她只要想到日后凉月和傅恒痛苦的模样,只就觉得通体舒畅,连日来身体内所压制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又岂会在意这点身外之物。 她抚摸着手上景泰蓝镂空镶金护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宫倒要看看,傅恒还如何与你情意绵绵。” 傅恒进入钟粹宫,见完礼,看到皇帝脸上干涸的血迹,心中一惊。 “皇上,您受伤了?” 弘历摇了摇头,看了眼李玉,李玉点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一切说出来。 傅恒听完脸上的血色尽失,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颤抖着手指着皇帝,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皇上,她有没有事?您当真碰了她吗?” 傅恒虽然极力在控制自己,可话语中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看到皇帝掐着额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的可怕却又沉默不语的样子。 傅恒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即便疼痛也浑然不觉。 他紧紧盯着皇帝,颤声问道: “她到底怎么样了?说啊?” 皇帝抬起头,见傅恒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慌与惧怕,心中愧疚更深。 又看向内殿的方向,面入担忧的道: “她还在昏睡,叶天士说只要七日内不发热,将养一两个月就能养回来。 只是伤了胸腔,不能平躺,只能侧卧,每每呼吸都会疼。 且要保持心境平和,否则容易引发咳嗽,不利于伤口恢复。” 傅恒看他的眼神看向内殿,慌忙绕过屏风,去看凉月。 此时的凉月还未醒来,脸色在青蓝色的锦被映衬下更显苍白。 含烟跪坐在脚踏,正守着凉月,听到有人进来,连忙回头。 “少爷,少夫人流了好多的血,今日真是太惊险了,差一点点少夫人就没了……” 含烟见到傅恒,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好似流血的人是她一般。 傅恒见凉月紧闭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起伏,证明她还活着,顿时心如刀绞,眼眶酸涩。 他坐在床边,握着凉月的手贴在脸上,颤声道: “夫人,别怕,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 傅恒的眼中满是悔恨与自责,恨自己责怪自己,明明感到不对劲了,为何还要放她自己离开,让她被折辱。 此时他内心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可看着凉月毫无血色的脸,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 这时,皇帝也走了进来,看到傅恒的样子,神色复杂。 “傅恒,朕会下旨让你们和离,重新赐一名世家贵女给你做嫡福晋。” 傅恒闻言,转头看向皇帝,目光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字一顿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和离? 奴才与喜塔腊氏尔晴拜过天地宗亲,是圣上亲赐下的姻缘。 是富察家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嫡妻。 圣上让奴才休妻另娶,是嫌她今日所受折辱还不够吗? 皇上,但凡您还要一点脸面,就别逼奴才恨您。” 傅恒说完,不再看皇帝青青白白的脸色,转头看向凉月,目光温柔缱绻,伸出大掌,温柔的描绘着她的五官。 皇帝眉头紧皱,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分外刺眼,对傅恒的愧疚之心不免也变得恼恨十足。 “傅恒,你从未碰过她,她算什么妻子? 她已经是朕的女人,朕可以许她高位,让她诞育皇嗣。 你呢?让她守活寡,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 傅恒,只要你应允,朕不仅赐你世家贵女为嫡妻,就连那个魏璎珞朕也可以赏你做侧福晋。” 听皇帝提起魏璎珞,傅恒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可他是个端方重义的君子,凉月如今生死不明,她又对他用情至深。 如果知道此时自己放弃了她,无异于是逼她去死,当下毫不迟疑的拒绝道: “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碰过又如何,没碰过又如何? 她进了富察家的门,生是富察家的人,死是富察家的鬼。 今日之事,奴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求您放过她。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要再逼死她第二次。”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与愤怒,可看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女子,终是不忍,只能选择拂袖而去。 “朕,如你所愿,傅恒你不要后悔。” 皇帝的声音自屏风外传来,傅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后悔?他最后悔的就是今日进宫,放任凉月独自一人带着丫鬟在纯贵妃的地盘上遭人算计,遭此横祸。 “尔晴,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傅恒看着凉月,眼眶通红,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仿若怕惊扰了她一般。 这时凉月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傅恒通红且担忧的眼眸。 “傅恒……我……好疼……,好可惜就差一点儿,我就可以得偿所愿。 你这么优秀的人,原就是我不配,现在刚好你可以给我一封休书,放你自由。” 凉月的声音沙哑微弱,脸色惨白,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人脆弱的如同易碎的琉璃娃娃一般。 傅恒见她如此,心中大恸,眼眶发热,连忙开口。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此横祸,我知道她是冲我来的。 只要你活着,我答应你,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等了。 尔晴,我知道,我其实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不愿承认我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不愿承认我三心两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抛下了璎珞爱上了你。” 凉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想要说什么,却牵扯到胸口的伤,顿时脸色更加惨白,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随着咳嗽声,胸口的纱布再次变得殷红。 好在,熬完药的叶天士端着药进来,看她这个样子,连忙帮她按住伤口。 “不想她死就别刺激她。” 叶天士为凉月重新上药包扎,将温热的汤药让她服下,看着她昏睡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指了指一旁染着血迹的金簪,无奈的道: “她胸口的伤很深,虽然没有扎进心脏,但金簪太过尖锐,尖头刺进了肺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如果伤口再裂开,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叶天士神色凝重,虽然他知道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可发生了这种事,凉月想要活命,只能拿命去赌,他也不介意卖给这个聪明的女人一个人情。 第341章 延禧攻略—尔晴28 傅恒闻言,郑重的朝着叶天士拱手一礼,郑重道。 “多谢叶大夫,救妻之恩,傅恒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叶天士闻言,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我是大夫,救人是本分,当不得富察大人如此大礼, 更何况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欲了。” 叶天士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砸在了傅恒的心上。 求生欲吗?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护好她,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想带她离开皇宫,现下可以移动吗?” 傅恒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带凉月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叶天士闻言,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她的身子受不得颠簸,富察大人还是小心为上,尽量不要移动。” 得到了大夫肯定的答复,傅恒也不耽误,谢过了叶天士,当即便去见皇帝,请他允许驶车马进宫。 傅恒交代叶天士看顾一下凉月,他去去就回。 叶天士答应下来,看着人离开,这才对着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不舍的拿出一瓷瓶交给含烟。 “这是回天丸,里面所用的人参都是二百年以上的,关键时刻能保命。 只是此药活血益气,又含有大量的马麝,女子服用,恐难有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她服用。” 叶天士说着,眼中满是不舍,这可是他忽悠宫里的主子许久得来的好药材。 统共研制出七颗药,如今一下就给出了三颗,他如何能不心疼。 但比起药,还是床上那人的命更重要些。 含烟双手郑重的接过那一瓷瓶,一脸坚定的点点头,贴身收好。 “叶大夫放心,奴婢记下了。” 含烟话音刚落,就见傅恒已经去而复返。 不仅带回了皇帝允许车马驶进后宫的圣旨,还带回了皇帝对外宣称在纯贵妃宫里遇到了刺客,被富察夫人舍身救驾身受重伤的假消息。 傅恒抱着凉月上了马车,一路小心的朝着富察府行去。 马车上,傅恒眉头紧皱,看着怀里因为颠簸而脸色更加惨白的凉月,只能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回到富察府上,傅恒将人小心的放在床上,握着那冰凉的指尖,眼眶通红。 “尔晴,我们回家了,你一定要好起来。” 凉月被抱着回来,一路上虽然被傅恒小心的护着,可依旧被颠簸的胸口疼。 此刻听着耳边男人哽咽的声音,凉月更觉烦躁。 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男人通红的眼眶,以及满是担忧的眼眸。 凉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傅恒,我…是不是…要死了?为什么你这么……难过?” “别胡说,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 傅恒眼眶通红的看着凉月,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沙哑。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大夫说了,只要你挺过这一关,就会好起来的。” 凉月闻言没有说话,目光转向含烟,费力的开口。 “含烟,带着人都下去,我有话和少爷说。” 含烟闻言,看了眼凉月,又看向傅恒,最终还是带着人下去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二人。 凉月看着眼眶通红的傅恒,张了张嘴。 “傅恒,我死后用此事请皇上把璎珞许给你,他愧对于你,一定会同意的。 你们好好过日子,生几个孩子,儿女承欢膝下,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的过日子。” 凉月话音刚落,男人通红的眼眶中,豆大的泪珠瞬间滑落,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胡说什么!我说了你挺过这一关就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许你死,只要你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发誓,我会弥补对你的伤害,我会用我的余生去爱你,只爱你一人,好不好?” 凉月轻轻笑了笑,抚过他通红的眉眼。 “能听到你这番话我真的很开心,我困了,你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在梦里总能听到你哭,很担心你……” 傅恒听着凉月的话,心中一阵刺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好,我不吵你,我就在这守着你,哪也不去,我等你醒过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人话音落下,凉月费力的扯出一抹笑,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凉月睡得很沉,期间傅恒给她喂药,她也无知无觉,乖顺的喝下去,又沉沉的睡去。 如此过了三日,凉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要不是期间,叶天士来过一次,给凉月诊了脉,交代她沉睡只是药物的作用。 加之她身子虚弱,才会一直睡着,人没有事,可能一会就会醒来。 傅恒险些都要以为,她就要这样一睡不醒了。 叶天士的话,像是给傅恒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边,凉月一直睡着,傅恒则是整日整夜的守着,连着三日早朝都告了假。 另一边,宫中,皇帝也并不好过。 期间,他每日都派人来,都被傅恒以凉月还没有醒为由,挡在了门外,连人都没有见到。 皇帝心中担忧,可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傅恒才会如此,倒也没有怪罪。 只是,人虽然没见着,但他也没有放弃,依旧每日派人前来询问凉月的情况。 富察府正厅,老夫人和傅谦看着又一次前来询问的小公公,歉意一笑。 “有劳皇上惦记,让您每日前来探望,只是人依旧还没有醒,倒是辛苦公公了。” “老夫人客气了,杂家也只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询问夫人情况。 夫人救驾有功,另外皇上特意下旨封夫人为超品护国夫人,特赐御书金匾一块,金银绫罗若干,以示恩赏,还请老夫人代为转交。” 说罢,德胜将手中的圣旨转交,又让身后的小太监将匾额上的黄稠掀开。 老夫人连日来没有喜色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双手接过那明黄的圣旨,又让下人接过金匾,一脸恭敬的道: “臣妇代尔晴谢过皇上恩典,劳烦公公回宫告知皇上,待尔晴身体康复,臣妇定让她亲自进宫谢恩。” 德胜心底遗憾没有见到凉月,但他也不好多待。 “既然夫人还没有醒,那杂家就先行回宫复命了。” 老夫人闻言,连忙让傅谦亲自送人出去。 待人离开后,老夫人看着手中的圣旨和下人抬着的金匾,自己桌面上摆满的金银绫罗,连日来的阴霾都散了几分。 “尔晴这回是给咱们富察府长脸了,这金匾还有圣旨,虽是天大的殊荣,可到底是受了大罪换来的,管家先收起来吧。” “是,老夫人。” 管家应声上前,恭敬接过圣旨,又招呼着人把金匾抬下去,小心的供奉起来。 老夫人看着人都下去了,这才看向傅恒的院子,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念经祈福。 傅谦回来,看着老夫人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自己大哥的院子,眼中闪过一抹忧虑。 他这三日一直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就怕会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 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就无意识的抬步往傅恒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含烟端着汤药迎面而来。 “四少爷。” 傅谦点了点头,忍不住询问凉月的情况。 “嫂嫂如何了?这是给嫂嫂的汤药吗?” 含烟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是给少爷的,少爷不眠不休已经三日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叶大夫走之前特意给少爷开了几幅安神汤,吩咐奴婢每日煎给少爷服下,让他能安稳的睡上两个时辰。 夫人的药正在炉上煎着,一会煎好,映红就给夫人送过来。” 傅谦闻言,点了点头,接过含烟手中的托盘。 “给我吧,我刚好进去看看大哥和嫂嫂。” 含烟点点头。 “四少爷请。” 含烟也没有拦着,行了礼,就目送着傅谦进去。 第342章 延禧攻略—尔晴29 傅谦端着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床边,神情憔悴,满脸胡茬的傅恒正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凉月,给她擦着手,又低头在她手上亲了亲。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缱绻的爱意。 傅谦看着,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险些要落下泪来。 他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抬步进去。 “哥,把药喝了,休息一会儿吧,你要是倒下了,嫂嫂醒来只怕要心疼了。” 傅恒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他手中的汤药上,沉默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傅恒喝完药,把碗放在一旁,看着傅谦道。 “我没事,你身体不好,这几日府中事多,辛苦你了。” 傅谦闻言,连忙摇头。 “不辛苦,倒是哥,听下人说,你已经守了嫂嫂三日了,一刻都没有合过眼,我今日替你守着嫂嫂,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傅恒闻言,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 “不用,我要亲自守着她醒过来。” 傅谦连忙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着急,哑着嗓子道。 “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嫂嫂平日里又格外优待我,衣食住行无一不精,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嫂嫂,嫂嫂要是醒了,我会立刻派人去通知你的。 你真的需要休息,再这样下去,伤了身体,嫂嫂谁来照顾?” 傅恒闻言,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好吧,我去外间的榻上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记得叫我。” 傅谦闻言,松了口气,生怕他反悔一般,连忙推着人往外间走去。 “一个时辰后,我一定准时叫醒大哥,大哥放心。” 傅恒的确是累到了极点,喝了安神汤,又加上他出于对弟弟的信任,心底一松,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听着傅恒平稳的呼吸声,傅谦轻手轻脚的替他盖上被子,这才回了凉月的寝室。 寝室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侍女在床边守着,一个是花影,一个是杜鹃。 傅谦坐在床边,贪恋又克制的看着凉月,眼底满是担忧。 傅谦看着,看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凉月苍白的脸。 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怕自己的行为唐突了她,又怕被她的侍女误会。 花影和杜鹃对视一眼,被用过摄魂符的二人自然知晓凉月的打算。 都默契的装作没有看到,杜鹃更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傅恒身边。 花影退后几步,守在寝室门口,将空间留给二人。 傅谦看着花影和杜鹃的动作,眼底满是错愕。 可他也来不及多想,手便被凉月抓在了手里。 “嫂嫂,你醒了?” 傅谦惊喜的声音响起,就被凉月捂住了嘴巴。 凉月低声道: “嘘~,扶我起来,我们说说话。” 傅谦连忙为她整理靠枕,想要扶着她起身。 凉月借势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整个人依赖的靠在他的怀里。 傅谦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凉月,心底又惊又喜,更是被巨大的满足感包围。 他抬起手,想要回抱凉月,可手抬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握成拳头,紧张的蜷缩在一起。 傅谦红着耳朵,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嫂嫂,我……” 凉月靠在他怀里,低声道: “傅谦别动,就让我靠一会儿,三日了,我躺得腰酸背痛,胸口又疼,浑身没有力气,你就让我靠一会儿。” 凉月的声音又娇又软,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依赖和撒娇的意味。 傅谦整个人都被凉月的一句话撩得热血沸腾,脸更是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连忙点头,一动不动的让凉月靠着。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若不是傅恒,我也不会被人算计成了皇帝的女人。 傅谦,从今以后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是最亲密的盟友,你愿意为了我背叛亲人,与我合作吗?” 傅谦还没有从凉月靠在他怀里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被凉月的一番话,炸得整个人都傻了。 “嫂嫂,你……说什么?什么是皇帝的女人?” 凉月抬头,一双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傅谦,素手撩开寝衣,露出斑驳暧昧的吻痕。 “这些都是皇上留下的,身上的伤,是我自尽留下的。” 傅谦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错愕的看着凉月,看着那些痕迹,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他连忙别开眼,颤抖着手给凉月拢好寝衣,眼眶通红,眼底满是心疼和愤怒。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你是大哥的妻子啊!” 凉月垂下眼眸,伤心失落道: “我与皇帝不过是被人算计,中了催情之物。 可罪魁祸首却是傅恒,他惹的情债却被报复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因为傅恒毁了我的一辈子,那么傅恒也别想好过。 傅谦,你若觉得为难,今日之言就当我没说过,出了这个门我也不会承认。” 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谦打断了,他垂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凉月。 “嫂嫂,不为难,我愿意的。” 凉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拿出一个瓷瓶。 “这里面原本盛有一对蛊虫,名曰鸳鸯蛊,我是想等傅恒回心转意种给他的,可现在不需要了。 傅谦,鸳蛊一旦入体,这辈子就只对拥有鸯蛊的女子动情,对旁人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没有后悔的余地。 你这辈子不能娶妻,不能和她人生子,更有可能会被世人笑话是个不举之人,现在,你也愿意吗?” 傅谦闻言,有些惊诧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可他还是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我愿意的嫂嫂,从去年冬日,这辈子我就从未想过要娶别人,只想……只想能远远的看着嫂嫂幸福安康就好。 至于世人的看法……嫂嫂,我不在乎。 只要你不嫌弃我,不举的名声反而还能保护你我不被发现。” 凉月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勾唇笑了。 “傅谦,你可真是傻的可爱。” 话虽如此,凉月的笑意却是直达眼底。 傅谦看着凉月的笑容,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他痴痴的看着凉月。 “只要是嫂嫂想要的,哪怕是这条命,傅谦也在所不惜。” 凉月突然凑近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傅谦,回去割破手指让它钻进你的身体,它自己会找到地方栖息。 如果你后悔了,就把它处理了吧,鸳鸯蛊虫一只不成蛊,于我体内的鸯蛊而言,感应不到鸳蛊存在就等同于无。” 傅谦只觉得唇角一软,他睁大眼眸,错愕的看着凉月,呆若木鸡,连凉月说了什么都忽略了。 直到凉月的嘴唇离开,他才有些遗憾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后知后觉的明白凉月所言,连忙咬破手指,将带血的指尖塞进了瓷瓶里,生怕凉月会后悔。 鸳蛊顺着血液钻进他的伤口,一路顺着血液的流动,钻入精巢,傅谦只觉得身体一僵,整个人都变的通红。 凉月看着傅谦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她靠在傅谦的怀里,低声道: “鸳鸯蛊还有个有趣的地方,拥有鸯蛊的女子若是动情,鸳蛊的宿主只要靠近便会有所感应,情动之处,更是会隐隐发胀。” 凉月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心情大好,伸手戳了戳傅谦硬邦邦的小腹。 “可惜了,现在不是时候,你该回去了。” 傅谦闻言,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凉月,同手同脚的走了两步路,在凉月和花影的轻笑声中落荒而逃。 第343章 延禧攻略—尔晴30 直到出了凉月的寝室,看到熟睡的傅恒,傅谦发热的脑子才清醒了一些。 他想到自己刚刚在凉月面前的表现,脸色又涨得通红,可嘴角却控制不住的扬起。 他按了按跳动的心脏,只觉得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可随即他又想到凉月身上的吻痕,和隐隐透着血迹的伤处,还有她伤心失落的模样,心又忍不住的揪着犯疼。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躺在榻上的傅恒,眼底闪过挣扎后又若无其事的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醒醒,嫂嫂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傅恒闻言,猛地睁开眼睛,从榻上翻身而起,就往寝室冲。 傅谦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傅恒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抬起脚出门,只觉得今日的天,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天都要蓝。 而另一边,傅恒冲进寝室,就看到凉月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眼眶微红,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 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握住凉月的手,焦急道: “尔晴,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凉月定定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哽咽道: “傅恒,我疼,身上好疼,连呼吸都好疼。” 傅恒闻言,只觉得呼吸一窒,他紧紧的抱住凉月,眼底满是自责和懊悔。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两个月的时间瞬息即逝。 这一日,凉月正与傅恒在院子赏花,呼吸新鲜空气。 老夫人身边的杜嬷嬷笑的一脸兴奋,亲自过来请人。 “少爷,少夫人,宫中来人了,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咱们娘娘进宫多年,还从来没有回过咱们府上,你们快收拾收拾去老夫人的院子。 咱们可不能怠慢了,让皇上和娘娘久等了。” 傅恒闻言,眉头微皱,看着凉月瞬间变白的脸色,眼底满是担忧。 “你若不想见到他,那我送你回房。” 凉月含泪摇了摇头。 “不用了,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娘娘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我若推脱,她定然要多思多想。” 傅恒压下眼底的痛色,故作轻快的对凉月笑了笑。 伸手握住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给予她一些力量。 与凉月一起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其中以老夫人的声音最为明显。 踏进正堂,傅恒和凉月向三人见礼,之后便沉默着坐在一旁。 富察皇后轻轻抚过小腹,听着额娘对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关心叮嘱,只觉得心中暖意融融。 她转头看向凉月,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却给人一种格外落寞的感觉,她眉头微皱,轻声道: “尔晴,本宫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还没有恢复?” 凉月闻言,连忙抬头,勾起一抹笑意,恭敬道: “多谢娘娘关心,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让娘娘担忧了,不知娘娘身子如何?” 皇后笑的一脸温柔,心疼的看着她。 “本宫身体很好,倒是你,才格外让人忧心。” 皇上坐在主位上,目光时不时落在凉月身上,可凉月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自凉月受伤离宫,他脑子里便时常控制不住的想起她胸口鲜血喷溅的样子。 此刻看着凉月苍白的脸色,他忍不住开口道: “朕瞧着你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正好皇后有孕,朕带了叶天士过来,让他给你瞧瞧!” 凉月闻言,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傅恒,见傅恒点头,又对上他略显担忧的神色,凉月垂下眼帘。 “那就麻烦叶太医了。” 皇帝虽然对凉月的反应有些不快,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挥了挥手,身后的叶天士走上前,将一块丝帕搭在凉月的手腕上,这才伸手为她诊脉。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古怪。 凉月看着他一副便秘的表情,心中了然,自己有孕两个月的事被他把脉把出来了。 叶天士作为知情人,抬头怜悯的看了凉月和傅恒一眼,又转头看向皇上和富察皇后,面露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见状,眉头紧皱,不耐烦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叶天士闻言,连忙收回手,恭敬的道: “回皇上,少夫人身体已无大碍,只是……” 他说到这里,又抬头看了凉月一眼,才继续道: “只是少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因少夫人之前伤势过重,身子亏损的厉害,所以孩子有些不稳,需要好好安胎才是。” 叶天士话音一落,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傅恒和凉月齐齐愣在原地,两人呆若木鸡,脸上满是错愕和不敢置信。 孩子,两个月,所以这是皇上的孩子。 只有不知内情的老夫人和皇后心生欢喜,笑的合不拢嘴。 老夫人喜笑颜开,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们富察家终于有后了。” 而富察皇后也一脸笑意的看着凉月,轻声道: “恭喜你了,尔晴,你要做额娘了。” 凉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小腹。 傅恒坐在一旁,看着凉月的动作,只觉得心如刀绞,他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般。 皇上也回过神来,他目光柔和的看向凉月的小腹。 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压下心底的思绪,转头看向一旁的叶天士,沉声道: “既然需要安胎,叶天士,她的胎就交给你照看,务必做到母子平安。” “是,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 老夫人闻言,一脸感激的看着皇上。 “臣妇多谢皇上恩典,有医术高明的叶太医照看,臣妇提着的一颗心也算落到了实处。” 皇上闻言,淡淡笑了笑,目光晦暗不明的从凉月和傅恒身上扫过,转头看向富察皇后。 “皇后,既然尔晴有孕,怀像不好,想来也不便留膳,不如朕先陪你回宫?” 富察皇后虽然不舍,但看着傅恒和凉月脸色不好,不免心中想到了什么。 轻轻点点头,站起身来,看着凉月柔声叮嘱道: “尔晴,如今你有了身孕,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本宫改天再召你进宫说话。” 送完皇上和皇后离开,凉月和傅恒回到自己院子,两人坐在软榻上,久久无言。 傅恒目光复杂的看着凉月的小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凉月看着这样的傅恒,皱着眉抚上胸口,故作伤心的率先打破了沉默。 “傅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却不是你的血脉,的确很难让人接受。 我……我不能让他占着你嫡子的身份,可我死过一次,已经没有勇气再死一次了。 若你想和离,我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绝不会让富察家因为我而蒙羞。” 凉月话音一落,眼泪便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落。 她低垂着头,双手掩面,看上去伤心欲绝。 傅恒见状,心中一痛,他猛地站起身,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凉月,拭去她汹涌的泪水,一字一句的道: “尔晴,你听好了,这个孩子,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般疼爱教养,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知道的,我……我刚刚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深吸口气,才继续道: “再给我一些时间,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接受他,并且好好爱他,好吗?” 凉月扑进傅恒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泪水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衣襟。 “对不起,傅恒,对不起……” 凉月埋在傅恒胸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可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满是得逞的笑意。 第344章 延禧攻略—尔晴31 回宫后的富察皇后一脸愁容的靠在软榻上任由琥珀和魏璎珞为她捏着酸痛的小腿。 明玉端着安胎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魏璎珞神色不解的问道: “娘娘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情不好,是很容易影响肚子里的小宝宝的。” 富察皇后柔柔一笑。 “本宫不是心情不好,只是有些担心尔晴。” “尔晴?” 魏璎珞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富察皇后,脸上满是疑惑。 “娘娘不是才从富察府回来,怎么尔晴的伤还没有好吗?” 富察皇后叹了口气,将明玉递过来的药饮下,才淡淡道: “尔晴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算算时间正是受伤前怀上的。 叶大夫诊脉说她怀像不好,而且傅恒和尔晴脸上丝毫不见喜色,就怕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现在他们所期望的。” 魏璎珞听到怀孕二字,手指按在富察皇后的腿上,半天没有动作。 富察皇后见她走神,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璎珞,你还没有放下吗?” 魏璎珞回过神来,连忙又揉起来,看着富察皇后,笑了笑: “娘娘,我只是想到尔晴要当额娘了,为她高兴罢了。 您怀孕两个半月,尔晴怀孕两个月,这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出生,从小一起玩到大,将来也会是个伴呢!” 富察皇后闻言,目露惊喜,柔柔一笑。 “是啊,本宫之前还没想到这点呢。 璎珞你说的不错,这两个孩子将来一定很要好!” 说起孩子,富察皇后又想到了自己失去的永琏和那个腹中的孩子。 她下意识抚上小腹,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护住这个孩子。 魏璎珞看着富察皇后满是母爱的眼神,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傅恒的变化她看在眼里,那种昔日放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知不觉的便发生了转移。 虽早就对自己说过要放下,可哪里就能这么轻易呢? 不说别人不会相信,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会信。 只是此刻知道两人有了孩子,心底对凉月所说的傅恒从未碰过她而产生的那丝微弱的期待也该掐灭了。 魏璎珞觉得彻底放下,心底竟然没有像当初那样有太多的难过,也许这就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道理吧。 想通了这些,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伺候起富察皇后来,更加的贴心。 连续几个月来,反倒是明玉和琥珀等人看着她事事亲力亲为,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不免暗自担忧。 明玉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和琥珀守夜时,不免和琥珀嘀咕。 “璎珞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自从听说尔晴有孕,她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你说她是不是还没放下富察少爷? 不过要我说,璎珞的家势不如尔晴,不能做嫡福晋,做个侧福晋也行啊,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琥珀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的打断了明玉的话。 “明玉,富察少爷和尔晴两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有了孩子,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 尔晴待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这么快就被璎珞收买了? 再者说,发生了那种事,璎珞还如何能配的上富察少爷?” 明玉闻言,有些不服气的嘟囔了两句: “什么事就让璎珞配不上了?璎珞长的好,人又果敢,聪明,心胸开阔,智计百出。 除了家世不如尔晴,做个侧福晋还能不配吗?” 琥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没有睡着的富察皇后打断。 “好了,你们别吵了,璎珞心中自有丘壑,本宫也看的出来她已经放下。 你这番话若是让尔晴和璎珞听到,她们怕是会伤心了,以后切莫再提。 你先下去吧,今夜让琥珀守夜。” 明玉不甘心的“哦”了一声,行了礼就选择了退下。 富察皇后怀孕后本就嗜睡,白日里睡的多了,夜里难免睡不着,听着身边人小声的嘀咕,更是越来越清醒,将明玉和琥珀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之前琥珀的几次欲言又止,让她心底有了计较,只是碍于自己身体不适一直没有过问。 等琥珀为她垫好靠枕,她才轻声问道: “琥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琥珀身子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富察皇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琥珀,本宫身边的人必须忠心为主,若你隐瞒不报,本宫也不敢留你。” 琥珀吓得立时跪倒在地求饶。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奴婢答应了少夫人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自从少夫人嫁入富察府上,每每无人的时候,眼神总是落寞的看着富察少爷,而少爷也总是刻意回避。 两人虽然从来不说,可是奴婢看的出来,他们之间是有情的,只是碍于璎珞,少爷迟迟不愿面对自己的心意。 奴婢曾劝过少夫人,将璎珞曾被……曾被……” 富察皇后见她迟迟不语,不免心下着急。 “璎珞曾被什么?琥珀你和尔晴到底瞒了本宫些什么?” 琥珀闭上眼睛将额头触地,似是不忍的道: “在永巷,璎珞不是发热,而是……而是被下了药,昏迷不醒中被几个太监轮番欺辱。 少夫人说女子名节至关重要,若是被人知道,璎珞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奴婢和少夫人,便再无第三人知道。 只是可怜了少夫人,明明喜欢富察少爷,明明也知道璎珞不再清白,不能嫁给富察少爷,却始终不肯说出真相,自己黯然伤神,承担一切。 可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了身孕,明玉还说让璎珞做侧福晋的话,奴婢听着实在是替少夫人委屈难受。” 富察皇后闻言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她的脑海中回荡着琥珀的话。 “璎珞曾被几个太监轮番欺辱。” 许久之后,富察皇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知道,欺瞒本宫是什么样的罪名?” 琥珀用力点头,举起手来对天发誓。 “奴婢敢对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九族不得好死。” 富察皇后泪意汹涌而出,她的璎珞到底经历了什么? 琥珀看着皇后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 “娘娘,孩子,您不能哭,肚子里的小阿哥会受不了的。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别哭了,奴婢掌嘴。” 说完,她用力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下手之狠,让脸上顿时浮现两个巴掌印。 富察皇后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顿时脸色惨白,也顾不上再哭,忙吩咐琥珀去将张太医找来。 张太医诊过脉后,施了针灸保胎,才脸色有些难看的叮嘱道: “娘娘,您身体本就虚弱,胎像不稳,万不能大喜大悲,忧思过重,否则奴才也很难保住龙胎啊。” 富察皇后点点头,目送明玉将张太医送出门。 心疼的看向不施粉黛,匆匆而来一脸担忧的魏璎珞。 “璎珞,本宫没事,你别担心。” 魏璎珞见她脸色惨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忙追问道: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脸色怎么这么差?琥珀,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你和明玉值夜,娘娘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差点早产?” 琥珀跪伏在地上,只知道认错。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口无遮拦,害了娘娘和小阿哥。” 魏璎珞闻言一愣,还不待开口问她说了什么,竟惹的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就听皇后厉声呵斥。 “琥珀,你先退下,不许乱说。” 琥珀身子一僵,低下头不敢再言,连忙磕了个头起身退下。 魏璎珞看着琥珀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床榻上脸色惨白,眼神心疼的富察皇后,心中有了计较,大体是与她有关。 只是她此时更担心富察皇后的身体,便也没有追问,只是轻声劝慰。 “娘娘,您先歇着,奴婢去给您熬安胎药,再让膳房准备些吃的,您吃一些,好不好?” 富察皇后闻言点点头,看着她离开,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345章 延禧攻略—尔晴32 第二日,富察皇后以动了胎气险些早产想念娘家人为由下旨将凉月召进宫说话。 意在问清魏璎珞受辱的真相,虽然琥珀发下毒誓,句句肺腑。 可富察皇后还是不想相信,想要听听凉月所言。 凉月接到含烟转述的旨意时,正抱着八个月的肚子,听着傅谦读着话本。 “宫中比不得家里,你如今身子重,务必万事小心。” 傅谦有些不舍,傅恒被皇帝任命处理大小金川递上来的军务,由于战争焦灼,经常整日的不回府。 他才有机会与凉月多待一会儿,如今却又被一道懿旨召进宫中,别提他有多难受了。 自那日凉月被叶天士诊出喜脉,傅恒与凉月的关系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总是有些别扭。 凉月也懒得和他演戏,索性和他分房睡。 傅谦见他们夫妻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开心的同时不免对凉月腹中的孩子多了几分心疼。 因此时常有空便抱着凉月为他胎教,美其名曰,不能让腹中的孩子缺失父爱。 凉月仰头在傅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说话而已又不是住在宫中,皇后动了胎气,我去了也只是陪着她说说话,开解开解。 有皇后娘娘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我很快就会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傅谦点点头,手却没有放开凉月的腰肢。 “如果遇见皇上,你躲着点儿……” 凉月挑了挑眉,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我不躲,还主动让他靠近,你会怎么样? 毕竟这个孩子可是他的血脉……” 傅谦眼神暗了暗,低头用力吻住凉月的唇瓣,含糊的道: “那我便罚你,让你再也没力气想别的男人。” 一吻过后,凉月气喘吁吁,脸色微红,她娇媚的瞪了一眼傅谦。 “别胡闹,小心伤着孩子。” 傅谦也知道此时不能胡闹,可就是见不得凉月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没将他放在心里。 他紧紧抱着凉月,头搭在她的肩窝处,凉月又陪着傅谦待了一会儿,这才匆匆乘着马车进了宫。 长春宫。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 富察皇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凉月,示意明玉将她扶起来。 “你身子重,快坐下说话。” 凉月道了声谢,坐在一旁看着脸色发白的富察皇后。 “娘娘,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胎气,险些早产? 额娘听了,可是担心的又哭了一场。” 富察皇后眉目低垂,抚过有些紧绷的小腹。 “是本宫不好,惹她老人家担忧了。 明玉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尔晴说说话。” 明玉屈膝一礼,担忧的看了眼皇后,这才带着满屋子的宫女退下。 “尔晴,你告诉我实话,当日在永巷,璎珞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何你当日不肯告诉我真相?” 凉月故作担忧的看了眼皇后的脸色。 “娘娘都知道了?可是琥珀说了什么?” 皇后眉眼含泪。 “这么说琥珀说的都是真的!” 凉月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璎珞她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 事后也是我拿了娘娘用的修复药膏让琥珀为她上的药,她才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娘娘,那几个太监已经死了,没有人会知道璎珞发生了什么。 也是璎珞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妇才下定决心,满足自己的私欲,让傅恒请求赐婚救璎珞的。 其实当日臣妇是有旁的法子救她的。 只要璎珞承认她是故意表现的与众不同,试图引起皇上的注意。 再表现的对皇上谄媚一些,与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表现的没什么区别,皇上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只是臣妇怕会弄巧成拙,万一皇上真的要了她的身子,不说会伤了娘娘的心。 说不得璎珞没了清白一事还会被皇上赖在傅恒身上。 傅恒的人生才刚开始,他的仕途才刚刚起步,若是惹的皇上厌恶,他的一腔热血和报复如何施展? 臣妇实在不愿,因此便没有开口。” 富察皇后闻言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本宫害了她,若非本宫将她召进长春宫,若非本宫罚她进了永巷她也不会……” 凉月见状,连忙起身抱着肚子拿出帕子为富察皇后擦去脸颊上的眼泪。 “娘娘,这不怪您,您别哭了,小心伤着身子。 臣妇摸着您的肚皮发紧,小阿哥定然是不高兴了。 您再摸摸臣妇的,是不是很软?” 凉月将富察皇后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富察皇后果然摸出了区别。 “你的肚子好像比本宫的大一些。” 凉月笑了笑,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 “前期臣妇身体受损,气血不足,怕亏了他的身体,臣妇便强迫自己多吃益气补血的东西,每日尽可能的保持好心情。 所以孩子虽然比娘娘的小上半个月,可却发育的很好。 娘娘的身子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即便有多少的不痛快,都不要在此刻放在心上,亏了孩子,那就是孩子一辈子的事。” 富察皇后闻言果然收了眼泪,她一脸担忧的抚着肚皮。 “是本宫不好。” 凉月见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富察皇后善良过了头,让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好歹,耽误了自己的计划。 索性拉着她一起讨论如何养胎,如何辨别胎动,如何进行胎教。 凉月经验丰富,说出来头头是道,很快富察皇后的注意力便跟着凉月走,将之前的难过忘的一干二净。 皇帝下朝来探望皇后的时候,就听到寝室内的两个女人,抱着肚子讨论育儿经,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皇帝进入殿内,轻咳一声,提醒两个眉飞色舞的女人他进来了,以免惊着她们。 “咳~” 凉月嘴角的笑容还未收敛,便看到皇上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弘历看她大着肚子,伸出折扇虚扶了凉月一把,看向床榻上正要起身的皇后。 “行了,怀着身孕你们都不必多礼了。” 皇上伸手按住富察皇后的手背,一脸担忧。 “听闻皇后昨夜动了胎气,朕心甚忧。 今日看你能与护国夫人相谈甚欢,朕提着的心也算放了大半。 护国夫人既然能让皇后开怀,索性在宫中小住几日。 只是长春宫住两个孕妇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前面的启祥宫稍微收拾收拾也能住人,护国夫人日后进宫陪伴皇后便住在启祥宫吧。” 皇帝把一早做好的安排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 皇后微微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启祥宫关上宫门,自成一院,尔晴身处后宫也不会不方便,只是要辛苦你了。” 凉月也没有想到自己进一趟宫会被留下来,只是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开了口,凉月只能应承下来。 “能陪娘娘说话解闷是臣妇的福分。 再说为皇家效力,为皇上、娘娘分忧,怎么会觉得辛苦。” 皇上闻言大笑一声,看着凉月的眼神越发满意。 “如此,你便在启祥宫安顿下来,朕晚些时候让御医去给你和皇后请平安脉。 若有什么缺的,你只管打发人告诉皇后一声。” 凉月闻言连忙屈膝谢恩。 “臣妇多谢皇上。” 皇帝坐在床榻边,陪着皇后说了会话,这才起身离开。 皇帝离开后,皇后有些歉意的对凉月一笑。 “原本今日只是想与你说说话,现在倒是要让你受累,在宫中住些时日了。” 凉月握着皇后的手。 “娘娘说的什么话,傅恒他公务繁忙,臣妇在府中也是一个人养胎,在宫中还能陪娘娘说话解闷,哪里就受累了。” 皇后闻言拍了拍凉月的手背,两个人一起用了午膳,凉月才带着含烟前往启祥宫午睡。 启祥宫虽然比不得长春宫精致细腻,可宫中的东西一应俱全,而且全部都是按照弘历的喜好布置。 国色天香的花卉牡丹观音瓶,鱼子蓝的青花瓷大梅瓶,处处透着大红大紫的俗气。 含烟扶着换了衣裳的凉月在寝殿明黄的床榻上歇下,便候在一旁的矮榻上守着自家夫人。 第346章 延禧攻略—尔晴33 凉月进宫小住,被皇上亲自赐居启祥宫的消息在后宫传开。 一时间后宫中人心思各异,尤其是知晓真相的纯贵妃脸上笑的越发的温柔。 “真是可惜了我们的皇后娘娘,被亲近之人蒙蔽至此,遗憾的是,本宫为了六阿哥却不能提醒她一声。” 纯贵妃说着,眼神看向一旁的宫女玉壶。 “你亲自安排人去启祥宫外盯着点,本宫要知道皇上会不会与她私会,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咱们皇上的。” “是。” 玉壶领命下去安排,纯贵妃沾着杯中茶水在小几上认真的写下春和二字,之后又狠狠的抹去。 凉月这一觉睡的很沉,等她醒来已经是未时一刻了。 含烟见她醒来,连忙为她准备蜜水。 凉月喝完,还是觉得热。 扶着含烟到了外间,示意她从冰笼里拿出冰镇的黄桃乳酪尝一尝。 “夫人,会不会太冰了?” 凉月只是挑了一小口,含在口中。 冰凉的口感,让凉月身上的热度都散了不少。 “紫禁城的天气热,越发想要贪凉,为了孩子我就只尝一小口,不妨事。” 含烟笑了笑,将目光落在凉月隆起的腹部。 “幸好小主子有您这样疼爱他的额娘,也不知少爷几时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凉月轻轻抚过小腹,耳朵微动,听到围屏后面清浅的呼吸声道: “含烟,你只要记住,这个孩子是长生天赐于我的宝贝,养育他既不需要生父操心,也不需要富察家的一针一线。 我的孩子他不需要阿玛,也会用自己的优秀让自己安身立命。” 含烟眉眼含愁,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坚韧的模样,再多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只能心疼的道: “夫人就爱逞能,明明是女子,却要承受这么多。” 听了半天墙角的弘历,听到凉月说出这个孩子不需要阿玛时不自觉的眯了眯狭长的凤眼。 轻轻咳嗽一声,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手心,发出一些动静,带着嘴角发苦的李玉就大步流星的进了寝殿内。 “在说什么,朕隐约听到什么逞能?” 凉月扶着含烟的手起身,轻轻行了一礼。 随着凉月的身形摆动,俯身行礼,身上轻薄的袒领唐制襦裙将胸部的饱满和沟壑展现在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 弘历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撩起衣摆坐在软榻上。 “起来,坐吧!” 凉月含笑起身从顺如流的坐在弘历对面,眼神落向炕几上散发着凉气的一碗黄桃乳酪。 “刚刚是臣妇在用这冰镇的乳酪,含烟说我有身孕不能多用,要是逞能会伤到孩子。” 弘历看着凉月面不改色的撒谎,似笑非笑的拿起桌上凉月几乎未动的黄桃乳酪一饮而尽。 从口腔一直凉到胃部,弘历只觉得浑身的燥热都压下去了几分,玩味的看着身着清凉的凉月。 “身为朝廷命妇,在朕的后宫袒胸露乳,不成体统,是在勾引朕吗?” 凉月低下头,默默翻了白眼,强逼自己晕红了脸颊,不去看他,嘴里呛声道: “皇上也说了,臣妇是朝廷命妇,奉皇后懿旨进宫陪伴皇后娘娘。 您将臣妇安排进离长春宫最近的启祥宫居住,为了避嫌实在不该踏入臣妇所暂住的太极殿。 皇上不请自来,却又说是臣妇意在勾引皇上,好没道理。” 弘历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挥了挥手示意李玉和含烟退下。 等二人出去,弘历将折扇拍在炕几上,在寂静的殿内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凉月故意抿了抿唇,赌气不去看弘历的面容。 “几月不见,你倒是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身体好了也不肯进宫请安,现在见了朕也不给朕好脸色。 这天下除了你,就没见哪一个敢像你这样的没有规矩!” 弘历说完见她还是不理,无奈的起身拉着凉月的手坐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抚上她的肚子。 “孩子可有闹你?” 凉月想也不想的拨开弘历的大手。 “孩子很好,不劳皇上惦记。” 弘历见她赌气,也不生气,只是又一次覆上她的肚皮。 凉月红了眼,委屈的回过头趴在他的肩头,张开嘴就是一口。 弘历肩膀一痛,却碍于她的肚子,并未推开她。 只是发出嘶嘶的抽气声,有些恼怒的道: “喜塔腊氏,你又咬朕,你是属狗的不成,动不动就咬人?” 凉月闻言,眼泪掉的更凶了。 “你还凶,我问你,纯贵妃当真无辜吗? 你知不知道她在知晓你给傅恒赐婚时曾经找过我? 你知不知道傅恒口口声声认定她故意害我? 她多年来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极力避宠,为什么自傅恒成婚又突然争宠,皇上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怀疑她因爱生恨,故意这么做,你信不信你前脚来启祥宫,后脚就会有人通知她知道?” 皇帝闻言脸色越来越青,因为凉月所言,似乎比纯贵妃一心爱慕他所言更有说服力,解开了他心底一直以来看不透她的谜团。 “李玉,给朕滚进来。” 弘历有些恼羞成怒,朝着外面怒吼一声。 李玉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在。” “狗奴才,给朕滚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纯贵妃安插在启祥宫附近的探子。” 李玉闻言,额头触地,大声应了声“喳”,就快步跑了出去。 不稍片刻,李玉去而复返,脸色有些难看的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在启祥宫附近抓住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太监。 经过审问,那名太监招认是纯贵妃娘娘身边的玉壶姑娘派来盯着太极殿的。” 弘历闻言,脸色铁青,气的直发颤。 “朕…朕…只以为她温婉秀丽,没想到她居然…” 凉月闻言,勾了勾唇角,双手捧着弘历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的道: “怎么皇上看上的女人都与臣妇的夫君或主动或被动的有所纠葛?看来皇上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吗!” “放肆,喜塔腊氏,你知不知道就凭你方才的话,朕就可以治你的罪?” 凉月闻言玩味的笑了笑,起身围着那个惊恐的小太监转了一圈。 “李总管,素来听闻宫中有一刑法名曰截舌。 不如劳驾您让人割了他的舌头将他送至纯贵妃娘娘身边伺候。 让她牢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她若敢捅破此事伤了皇后娘娘。 那么这个小太监只是开始,我会亲自剪了她和六阿哥的舌头送他们下地狱。” 李玉和押着那个小太监的德胜、贵喜都被凉月的狠毒惊的立马下跪,额头冷汗频出。 那个小太监更是直接就晕了过去。 恼怒的皇帝也愣住了,似是没有想到凉月竟然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剪了当朝贵妃和皇阿哥的舌头送他们下地狱,她怎么敢?谁给她的胆子? 神色复杂的看着凉月坐回在软榻上,面容含笑,手脚却不自觉的发颤,突然他生起的怒气就这么散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弘历突然哈哈大笑,挥了挥手。 “李玉,照护国夫人的吩咐去做,赐此人截舌之刑。 给纯贵妃提个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过去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让她好自为之。” “喳,奴才遵旨。” 李玉闻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立马让两个徒弟拖着那个小太监出去了。 殿内再一次只剩下凉月和弘历二人。 弘历起身伸手就将凉月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既然害怕还敢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朕都不知道该夸你胆色过人,还是骂你愚蠢至极了。 你就不怕朕觉得你是个狠毒之人,要治你的罪? 还是你觉得朕对你可以一再容忍?” 凉月闻言,眼眶蓦然一红,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落泪。 她伸出双手回抱住弘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道: “我只是想要唬住她,让她以为我真的会发疯,她才能投鼠忌器。 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对我有多容忍,我只是觉得反正自己的一条命随时都捏在你手里。 与其让自己活的战战兢兢,还不如一直痛痛快快的做自己,反正到头来都得死,还不如自己作死,起码人是痛快的。” 弘历闻言紧紧箍住凉月的腰,恨恨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朕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第347章 延禧攻略—尔晴34 凉月抬头拉开二人的距离,看向弘历。 “难道不是吗?我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看上的女人。 而恰好我们的身份是禁忌,等到哪一日你对我失去了兴趣,我的利用价值也尽了,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总不能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你对我动了真情吧?” 弘历呼吸一滞,有心承认自己确实动了情。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梦到凉月。 时而与他春宵一度,时而突然用金簪刺破心口。 每一次梦醒,他都格外烦躁。 可是看着凉月那双清澈的眸子,他承认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是帝王,凉月却是臣妻,他们的身份确实是禁忌。 他可以给凉月无上宠爱,可是他却给不了凉月正大光明的身份。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杀了或是放了她,他都舍不得。 他怕了,他怕自己认了,凉月会仗着他的纵容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可是不认,他的心里又憋闷的厉害,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有一种挫败感,更是第一次将一个女人这么的放在心上。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凉月。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凉月突然展颜一笑,伸手环住弘历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用那娇媚入骨的嗓音,轻轻的道: “今夜留下来陪我和孩子好不好?傅恒不喜欢他,又不来我房里了。” 弘历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僵硬,竟是破天荒的红了脸。 他握住凉月作乱的手,声音沙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凉月笑了笑,轻轻的吻上他的喉结。 “自然知道啊,我在引诱皇上,与皇上偷情,大逆不道啊。” 说着,她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在他的注视下,轻轻为他脱掉外衣,然后抬头看向他,眼神充满魅惑。 “傅恒又一次骗了我,他说他不介意皇上碰了我,不介意我怀了皇上的孩子,他说给 他时间他会慢慢接受。 可他每日宿在书房,这么久了他甚至从来没有摸过我的肚子,我夜夜独守空房,寂寞的很。 皇上比他强百倍,千倍,起码会给我回应,让我快乐。” 凉月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脱下外衣,伸手环抱住他。 弘历浑身发烫,脑子发蒙,眼睛死死的盯着凉月,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打横抱起凉月,三两步就走到床边,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避开她隆起的腹部,细细的温柔的吻着凉月。 凉月闭着眼,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 这边春色撩人,钟粹宫却是一片死寂。 纯贵妃听着李玉似笑非笑的模仿凉月,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惨白一片,没有一丝的血色。 那个被截了舌的小太监,趴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此刻已经疼得只剩一口气了。 皇帝竟然都知道了,他竟然这么狠心,为了自己的颜面,竟然让一个大臣之妻威胁她这个贵妃和皇子。 纯贵妃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六阿哥,直到六阿哥被勒痛哭出声来,她才慌乱的反应过来,轻轻的哄着。 “额娘不是故意的,永瑢乖,不哭不哭哦。” 纯贵妃哄着六阿哥,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想报仇,却不敢拿自己的儿子去赌,赌凉月敢不敢发疯,赌皇帝会不会漠视。 她输不起,也没有那个勇气。 纯贵妃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已经一片平静。 她认栽了,她暂时斗不过这个疯女人。 可是,今日的屈辱,他日她必定要让她百倍千倍的奉还。 第二日一早,弘历要上早朝,便早早的醒了,他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的凉月,轻轻抽回自己酸麻的手臂,小心的起身,生怕吵醒了她。 可即便他的动作很轻,依旧将人惊醒。 “又做噩梦了?” 皇帝大手抚过她眼角的愧疚,温声问道。 昨日凉月半夜故意折腾了两回,告诉他她梦到了被她处置的小太监前来报仇。 凉月轻轻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有些沙哑。 “皇上,我是不是太狠毒了,那个小太监本就是听命行事,我不该在气头上用这样的方式警告纯贵妃娘娘。” 弘历轻轻拍着凉月光洁的的脊背,柔声安慰。 “你若真的狠毒,昨日就不会只是割了他的舌头,而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若真的狠毒,就不会夜里被噩梦惊醒,心怀愧疚的抱着朕恸哭。” 弘历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温声道: “朕该上朝了,晚上再来陪你和孩子。” 凉月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衣服塞在他的怀里。 “我也睡不着了,索性跟着你起来。 你怎么给我脱的衣服,现在怎么给我穿回去。” 弘历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凉月。 “你简直胆大包天,朕不会。” 凉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可是昨晚我们明明都说好了,再脱了你就给我穿回去,怎么,说话不算话?。” 弘历脸色涨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狠狠的瞪着凉月,可凉月却丝毫不害怕,掀起锦被就坐了起来,指挥着皇帝为她穿衣服。 弘历明明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又笨拙的给她穿上肚兜。 刚系上带子,凉月扯了扯,就嘲笑着扑进他的怀里,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皇上,你还真笨,带子都打的死结,今晚看你怎么脱掉它?” 弘历浑身一僵,脸又红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可他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又亲了亲她,哑声道: “那就撕了,反正朕养的起。” 凉月娇媚一笑,伸手抚过他的唇瓣,轻轻点头。 “嗯,皇上果真有钱。” 弘历低笑一声,又亲了亲她,才放开她,拿起一旁的龙袍,示意她帮忙。 凉月对给他更衣并不陌生,只是却不如旁人那般殷勤小心。 她随时都要让皇帝迁就,起初弘历还有几分不适。 可随着凉月这里称赞一句,那里摸上一把,他竟也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比起往日更加让他觉得舒心,放松。 “皇上,好了。” 凉月轻轻扶了扶他肩膀上的龙纹,抬头看着他,轻轻吻上他的唇瓣,一触即离。 “皇上快上朝吧,我找皇后娘娘用早膳,用些心思陪着她,就当弥补这几日想要霸占着你的愧疚。” 弘历一时间竟有些吃味凉月对皇后的真心和敬爱。 “你对皇后倒是用心。” 凉月垂眸,松开皇帝的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自嘲的一笑。 “我算哪门子的用心,她要知道我这么不要脸,在她的眼皮底下与皇上偷情,只怕要恨死我了。” 弘历闻言,竟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同样有此同感,对皇后对傅恒又岂会没有愧疚之情? “好了,不说这些了,朕走了。” 一路悄悄的从角门穿过燕喜堂,看着皇帝进了养心殿的寝殿,李玉这才松了口气。 这眼见的就要到时辰了,皇上还不出现,都快要急死他了。 弘历斜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瞧你这一头的汗,没出息的东西。” 李玉闻言,顿时苦了一张脸。 “哎呦,皇上,您快饶了奴才吧,奴才这心脏都要被您吓停了。 素日里您起身的时辰,穿衣洗漱的时辰,用饽饽的时辰那可都是定好的。 这要是晚上一时半会的,门口值班的御前侍卫就得进来确认皇上的安危了。” 李玉刚说完就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你说他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在提醒皇上,为了个女人,差点坏了规矩吗? 皇上向来勤政,心中能没有数不成? 正当李玉忐忑不安时,却听皇帝轻笑一声,温声道: “她惯会作妖磨人,这几日到时辰了,朕若还未出现,你便出声提醒就是,别和个闷葫芦似的不敢出声,误了时辰朕拿你试问,记住了没?” “是皇上,奴才记下了。” 李玉躬身应声,心中却哀嚎一片,这还得几日啊?还上瘾了咋的? 第348章 延禧攻略—尔晴35 下了朝,弘历回养心殿换了常服,就听贵喜来报,太后今年打算提前去圆明园避暑,走之前想与皇上说说话。 弘历闻言眉头一皱,他刚下朝还未用早膳,太后就要见他,只怕不是简单的与他话别。 “摆驾寿康宫。” 弘历带着李玉前往寿康宫,太后正等着皇帝过来一起用早膳。 听到皇帝来了,顿时高兴不已,忙让宫女备膳。 “皇帝来了,快坐下过来陪额娘一起用膳。” 弘历请了安,这才应下。 “是,皇额娘。” 太后看着皇帝坐下,挥了挥手,殿内的宫女太监便都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只留下身边的两个嬷嬷为二人布膳。 “给皇帝盛一碗麦冬石斛老鸭汤,他自小爱吃鸭肉,天气越来越热,吃些清热降火的,对他身子也好。” “是。” 嬷嬷闻言,忙盛了一碗汤放在皇帝面前。 弘历看着面前的汤,又抬头看向太后,笑了笑,拿起汤勺用了一口。 “多谢皇额娘,还是皇额娘宫里的味道好喝。” 太后闻言笑了笑,看着皇帝道: “皇帝,按说你的后宫之事,额娘是不该多嘴的。 只是额娘听说,近日你一直留宿养心殿,并未召幸妃嫔。 可是后宫众多嫔妃,有什么不合皇帝心意的?” 弘历喝了口汤,放下汤匙,拿帕子擦了擦嘴,才淡淡道: “皇额娘,后宫皇后有孕,儿子难免忧心,前朝大小金川战事又焦灼,朕只希望她们能安分守己不要让朕烦心。” 太后闻言,叹了口气。 “前朝的事哀家不懂,只是永瑢那孩子随着她额娘一起禁足也快有半年了,你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纯贵妃纵使御下不严,宫中有人行刺皇帝,关了这么久也该揭过此事了。 毕竟永瑢那孩子可是你的亲儿子,孩子有什么错? 你瞧瞧你这个阿玛当的,孩子抱在你跟前他都不一定认得你了。” 皇帝闻言,面色不变。 “朕让苏氏禁足不单单只是她御下不严的原因。 皇额娘若是喜欢永瑢不如就将他交给皇额娘扶养如何? 也省的养大了她的心思,整日里琢磨着怎么害人。” 太后闻言看着眼前的皇帝,一时竟有些无从为纯贵妃说和起来。 皇帝这是铁了心的要整治纯贵妃了,果然进了后宫的女人,哪有什么与世无争的。 谁不是美丽的皮囊下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皇帝这明显是发现了什么,在杀鸡儆猴啊! 太后想通了这点,也不再劝,只是推脱道: “皇帝,哀家老了,没有精力再抚养一个阿哥。 纯贵妃的事,你有分寸便好。 哀家近日打算要去圆明园避暑,皇后月份大了,你们今年怕是去不了了。 你好好保重身体,等天气凉快一些,哀家再回来。” 弘历闻言笑了笑。 “儿子知道了,皇额娘也多保重身体。” 太后闻言,笑着应下,便不再多说什么。 皇帝陪太后用完早膳,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这才起身离开。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太后叹了口气。 “素华,将皇帝送来的玻璃仿玉制的喜上眉梢的文房四宝给纯贵妃送去。 她多才多艺,没事多写写画画静静心,等皇上气消了,看在六阿哥的面子上皇帝也不会一直冷待她的。” 素华闻言,忙应下,她知道太后这是变相的在安慰纯贵妃。 纯贵妃收到太后的赏赐,面上一片恭敬谢恩,心中却一片冰冷。 太后那头行不通,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法子自救才行,总不能一直被关着。 她不要紧,可永瑢是皇阿哥,不得君父喜爱看重的皇阿哥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纯贵妃第一次对算计凉月和报复傅恒和皇后的方式有了一丝后悔。 另一边,弘历从寿康宫出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李玉见状,小心的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路无言,眼看就要到养心殿了,就看到傅恒皱着眉忧心忡忡的往后宫方向而来。 弘历有一瞬间的不高兴,可想到皇后动了胎气,险些早产,他担心在所难免,那丝不高兴也顿时烟消云散。 “奴才给皇上请安。” 傅恒看到皇上忙请安行礼。 “起来吧,去看皇后?” 弘历看着眼前的傅恒问道。 “是皇上,昨日听闻姐姐动了胎气,心中难免担忧,便想着进宫看一看。” 傅恒起身,如实说道。 二人都下意识的故意忽略凉月的存在,不愿在对方面前提起。 “走吧,与朕一起去看看皇后。” 弘历看着眼前的傅恒,突然出声道。 傅恒闻言,先是愣了愣,后忙躬身应是,内心复杂的跟在皇帝身后一起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凉月正一边陪着皇后说话,一边画着人物画像。 看到皇上带着傅恒一起走了进来。 凉月忙放下画笔和皇后一起上前向皇上行礼, “臣妾(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弘历上前扶起皇后,让她坐到软榻上,才转身对凉月道: “你也起来,都坐着说话。” 凉月谢了恩,眼神看向傅恒,和傅恒并挨着坐在明玉和琥珀端来的绣凳上。 “朕看到你们正在作画,可有打扰到你们?” 皇帝声音温柔的对皇后说道。 皇后对书案旁收拾颜料的魏璎珞招了招手。 “璎珞,快把尔晴画的画像拿过来让皇上看看。 想不到尔晴的画技惊人,竟足以以假乱真。” 魏璎珞捧着宣纸,展示给众人观看。 弘历和傅恒入眼便看到栩栩如生的皇后倚着软榻上的靠枕,抱着隆起的腹部笑的一脸温柔,周身散发着母爱的气息。 “这画中人无论神韵还是气质竟与真人相差无几,画的极好,竟比西洋画师画的都要传神。” 看着画中人,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由衷的赞叹道。 傅恒闻言亦是赞同的点点头。 富察皇后接过魏璎珞手中的自画像,又去看另一幅。 “傅恒,你来看这一幅,尔晴画的茉莉花人物图。 还记得那年你和尔晴明玉她们为本宫采摘茉莉花做花茶吗? 你看这画里的你栩栩如生,像是真人走入画中了一般。 这画技,说是大家也不为过。” 说着将手中的画递给傅恒看。 傅恒接过画,入眼是一身宝蓝色侍卫服的他,正在专注的采摘茉莉花的场景。 整个画面构图还原了长春宫的茉莉花丛。 花丛中人物色彩搭配和谐,把他这个平日里严肃庄重的人竟画出了青涩,温润如玉的气质。 看着这幅画,傅恒仿佛能闻到画中茉莉花的花香,仿佛能体会到当时他采摘茉莉花时的心境。 这是他为御前侍卫的第二年,为姐姐采摘茉莉花制作花茶哄她开心的场景。 原来在尔晴的眼里,昔日的自己是这样子的,连耳际小小的黑痣都这么清晰。 他回头看了眼抱着肚子正看着画像追忆的凉月,心中一片柔软。 弘历抿了抿唇,有些扎心的同时心中也不免第一次升起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看着画,他竟有一种也想让凉月给他入画的冲动。 “傅恒当年青涩的模样,也就能在尔晴的手下跃然于纸上。” 皇后看着画,语气中透着一种打趣的意味。 傅恒闻言,耳尖微红,有些不自在。 凉月抬头看了傅恒一眼,正对上傅恒看过来的视线。 看着凉月和傅恒之间的小互动,弘历只觉得异常刺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恨不得将人远远的打发了才好。 弘历沉默着,拨弄着手上的碧玉扳指,看着眼前的傅恒,心中不免有了打算。 皇帝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只是离开前让傅恒和皇后聊完来养心殿一趟,他有些事情想要安排。 等皇帝走后,傅恒便忍不住询问皇后为何会动了胎气。 皇后看着眼前担忧的弟弟,眼神闪躲,并不愿直视傅恒的双眼。 她怕她这个聪明的弟弟会从她眼中看出什么。 傅恒看着眼前只说是做了噩梦受了惊吓的皇后,见她不愿说,心中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只是离开前,他有些担心的拉住凉月的手。 “你在宫里还好吗?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实在不放心你……” 凉月脚步不停,任他拉着朝着启祥宫走去。 “在哪里于我而言都一样,都是四四方方的空院子,关了门落了锁没有人会来的,所以你不必担忧。” 凉月意有所指,让傅恒瞬间白了脸,眼神中透出一抹痛色。 “对不起……” 凉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眼前的傅恒,语气中满是认真。 “傅恒,你不必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富察氏。 你该去皇上那了,免得皇上等急了。” 傅恒闻言,心中的痛苦更甚。 看着凉月毫不犹豫的踏进启祥宫,关上宫门,这才转身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第349章 延禧攻略—尔晴36 弘历看着面无表情进来的傅恒,放下手中的朱笔,从龙椅上站起,走下玉阶。 “傅恒,朕交给你一个差事如何?” 傅恒闻言一愣,随即忙拱手道。 “皇上请吩咐,奴才定不负皇上所托。” 弘历闻言,看着眼前依旧恭敬的傅恒,心中满意。 “金川一战,纳亲无能,坐帐出兵,有负圣恩,朕打算让你调查此事。 如果确凿,朕欲将他调回京城,革职查办,此事交由你去办。 大小金川一战,我朝廷固守半年,尚无尺寸之功。 朕亦打算让你亲赴金川,替朕平定莎罗奔的叛乱,你可愿意前往?” 闻言,傅恒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跪领旨。 “奴才愿意。” 看着傅恒毫不犹豫接下差事,弘历心中很是满意。 “好,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 兵部卷宗,书籍你可以随意调看。 了解金川局势,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最迟十一月份,着你经略金川军务,务必给朕平息战事。 “是,奴才遵旨。” 傅恒领命离开,回到富察府上便琢磨起兵书练起武艺,为出征金川做准备。 夜里。 皇帝又一次潜入启祥宫,将他对傅恒的安排说了出来。 本以为凉月会求他不要让傅恒去金川涉险,却不想凉月闻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凉月平淡的反应,弘历瞬间皱起了眉头,似是看不懂凉月到底在想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凉月闻言,抬头看向眼前的弘历。 “傅恒的理想和报复就是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讷亲是太后的娘家人,深受皇恩,纵观朝堂,肯与钮祜禄一族对上的没有几个。 皇上希望傅恒替代讷亲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若让皇上收回成命,便是让皇上为难,更是折了傅恒的志向。 更何况,皇上还给了傅恒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期间耗费的军资钱粮不计其数,对他已经是格外偏袒了。 所以,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听着凉月的话,弘历只觉得心中惊讶,他用傅恒取代讷亲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可不是只是单一的想要支开傅恒,没想到凉月竟然这么敏锐。 他是一国之君,虽有私心,可他的私心在大方向上却不能偏离。 “你就这么相信他?你就不怕他战死沙场,再也回不来了?” 弘历不免想要试探凉月的真心。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若真有那么一日,只能说他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会为他感到骄傲。” 凉月说的铿锵有力,让弘历难受却又动容。 他看着凉月,只觉得此刻的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光彩,让他移不开眼。 “你果然与众不同,若天下将士的妻女都如你这般想,朕的大清将是何等的强大。” 弘历看着凉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凉月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傅恒只是她的报复对象,她又不爱傅恒,自然能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不担心他会不会战死沙场。 更何况,她知道,傅恒这一趟不但不会死,还会漂亮的打赢这一仗,然后活着回到京城升官进爵。 见凉月不说话,弘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些时日前朝事多,叛乱、灾荒让他心情烦躁。 闻着凉月身上的合欢花香,难得的让他心静。 他只想静静的抱着凉月,享受这难得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依旧会每夜潜入启祥宫,陪着凉月作画,胎教,亲密,直到她出宫几日后才重新适应了宫中的生活。 回府后的凉月,不愿每日听富察老夫人对傅恒的哭诉与不舍,只能跟着装作失意的模样大病了一场。 凉月一病,富察老夫人也吓着了,只当是自己逼的太狠了。 也不再话里话外的威逼着凉月让她祈求傅恒留下来。 书房里的傅恒也不免心中担忧,犹豫良久还是踏进了凉月的院子。 大开的窗格下,凉月抱着硕大的肚子,吃着冰镇好的西瓜,享受着侍女拉动的风轮和按摩,哪里有生病的模样。 傅恒心下一松,就听到含烟有些抱怨的话。 “少夫人对外称病,也不见咱们少爷来看看,每晚腿脚抽筋,心口疼身边连个知心人也没有。” 凉月不在意的咬了口瓜瓤。 “不过是装病,看不看的有什么打紧,这是我的孩子,身体不适忍着也就过去了,再说我不是还有你们吗,哪里就没有知心人了?” 含烟给坐在脚踏上的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顿时明了,叹息一口,停了手上按摩的动作。 “老夫人留不住少爷,就为难少夫人,少夫人在府里也见不着少爷,如何去劝? 这次装病能躲上几日,可病好后呢? 话里话外的要给少爷纳妾,就书房的青莲已经迷的少爷不来后院一步,再来几个,只怕咱们少夫人带着孩子会过的更加艰难了。” 凉月听杜鹃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的银叉,接过含烟递来的帕子,细细的擦着手。 “我倒是希望你们少爷能早日让青莲怀孕,哪怕是多纳几个妾室,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这个孩子去庄子上住。” 杜鹃一脸愁容,有些心疼。 “少夫人,又胡说了,哪有正妻住到庄子上去的?” 凉月闻言,只是笑了笑,声音有些低落的道: “我算哪门子的正妻呢……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闻言,杜鹃和含烟还有映红行了一礼,只能无奈的转身磨磨蹭蹭往外走。 听到主仆几人的对话,傅恒只觉得心中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想到这几个月来,凉月过的竟然这般不如意,身体不适还要被额娘为难,而她还误会了他和青莲的关系。 “少爷,少爷来了怎么不进去?” 花影从小厨房端着一碗八珍汤过来,看见傅恒立在廊下出神,不由的惊喜出声。 听到花影的声音,凉月和磨蹭的侍女一同向窗外看去,似乎是刚发现傅恒的到来。 凉月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动作有些急,差点儿站不稳当,幸亏映红掺了一把。 看着凉月惊险的一幕,傅恒连忙脚步匆匆的进去,不由的柔声道: “有没有惊着? 我听闻你病了,心中担忧,所以来看看你。” 凉月摇了摇头,脸上浮起往日里温柔的笑意,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没事,倒是让你担心了。 额娘她总是担心你,不想让你去战场。 我……我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慌称生病的。” 傅恒看着几个侍女悄悄退出去,不由的开口问道: “你……你难道不想我留下来吗?” 凉月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 “想啊,我不想让你去送死,可我也知道,男儿保家卫国,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傅恒只觉得此刻的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凉月说,可话到嘴边,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懂他的想法,她知他心中的大义。 沉默良久,傅恒看着凉月,缓缓开口。 “我和青莲没什么,我从未碰过她,也不会纳妾。” 凉月闻言,只是温柔的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嗯。” 见凉月这般模样,傅恒心中一急,伸手拉住凉月的手,道: “尔晴,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凉月看着急切的傅恒,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她轻轻的挣脱开来,语气依旧温柔。 “傅恒,我不会对青莲怎么样,你不必如此。 除了那声少爷真的很像璎珞的声音外,那丫头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是真心爱慕你,因此我真的很感激她,能陪在你身边。” 傅恒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凉月已经转身,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傅恒,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走吧。” 傅恒看着凉月的背影,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解释的话咽下。 “我晚上回来陪你,不要再赶我走了。” 听着傅恒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凉月这才重新翻过身来,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假寐。 傅恒离开凉月的院子后,并没有回书房,而是去了富察老夫人的院子。 母子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老夫人痛哭了一场。 回了书房更是想要打发了青莲,可青莲跪在地上抱着傅恒的小腿说什么也不肯走。 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知道了凉月所言不假,青莲确实对自己有情。 不想再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傅恒,还是绝情的拒绝了青莲,给了她一大笔银子,放她奴籍,遣她出府,让管家好好安顿。 第350章 延禧攻略—尔晴37 处置完这些事情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傅恒这才匆匆向凉月的院子赶去。 凉月大着肚子,本来觉就多,又没有什么娱乐,所以早早地就歇下了。 傅恒进来打发侍女的动静,凉月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并不想理会,继续入睡。 傅恒看着凉月恬静的睡颜,坐在床边,替凉月掖了掖被角,才躺在她的身侧。 只是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身边有人抽泣。 傅恒睁开眼就看凉月正眼底含泪,努力抻着自己光滑细腻的大长腿。 “抱歉,吵醒你了,我腿又抽筋了。” 傅恒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坐起身来,将凉月的腿握在手中,轻轻的揉捏着。 “可有好一些了?” 凉月点了点头,收回腿,缩进被子里,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我没事了,要不你还是回书房睡吧,每晚都抽筋,怕你在这里也睡不好。” 傅恒摇了摇头,躺在她身侧问道: “为什么抽筋?可请大夫瞧过了?” 凉月轻轻回答: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月份大了是这样的。 水肿、抽筋都是正常现象,我这还算好的。” 傅恒闻言,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 “明日让府里的大夫瞧瞧,开些药吃,看看有没有效果。” 凉月摇了摇头,抚摸上腹部,拒绝了傅恒的提议。 “是药三分毒,对孩子不好,大夫说生了孩子就好了,而且再坚持一下,快生了。 你……你是他名义上的阿玛,你想摸摸他吗?” 看着凉月眼中的小心翼翼,傅恒点了点头,颤抖着手,覆上凉月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凉月看着傅恒的眼睛,抬手描绘着傅恒俊朗的眉眼 “我都知道了,你放了青莲卖身契。 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你没有骗我,难过的是你这么好,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听着凉月的话,傅恒心中一紧,拉着凉月描绘着自己眉眼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声道: “那就不要放下,那件事不是你的错,这个孩子更是无辜的。 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努力做一个公允的阿玛。” 接下来的日子,傅恒几乎是整夜整夜的陪在凉月的身边,亲自照顾她,为她揉捏抽筋的腿脚。 直到宫中传来喜讯,说皇后娘娘诞下嫡子。 傅恒的心几乎是日日提了起来,生怕与姐姐孕期相近的凉月哪一天会发动。 十月二十一日,立冬日。 傅恒跟随皇帝于城郊祭祀玄冥,祈求冬神保佑大清百姓平安过冬。 傅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祭礼刚刚结束,就看到管家一脸喜色的匆匆而来。 “少爷,少夫人在您一早走后不久就发动了,巳时一刻生下了咱们府上的小少爷,母子平安。” 傅恒闻言,心中的不安瞬间散去,脸上似喜还忧,表情很是奇怪。 德胜眼尖,看出傅恒有异,捅咕了捅咕前边的师父李玉,稍稍示意了一下,李玉立马反应了过来。 肉乎乎的脸上立马堆起笑容,低声对弘历道: “奴才要恭喜皇上了,只怕是护国夫人生了,您瞧富察府上的管家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弘历闻言,立马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傅恒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奇怪表情和管家乐癫癫的模样。 “傅恒,护国夫人产期将近,府上管家如此喜色,可是平安生产了?” 傅恒压下心头的酸涩,拱手对弘历行礼。 “回皇上,今日巳时一刻尔晴平安诞下一子。” 弘历闻言,立马开怀大笑。 “这是喜事,既然赶上了出宫,朕就与你同去,看望护国夫人和刚出生的小阿哥。” 听着弘历的话,傅恒双手紧握成拳,颇有些不情愿。 可弘历已经发话,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带着弘历向府中赶去。 回了府上,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一行人便匆匆向凉月的院子赶去。 担忧了一早上的傅谦好不容易能进产房陪凉月待一会儿。 感觉还没待多久,傅恒就回来了,还将皇帝也带了回来。 傅谦唾弃傅恒没出息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更没出息,这下三个人都凑齐了,偏偏只有自己像暗地里的老鼠一样,灰溜溜的从凉月屋子的后门离开。 傅恒进来就看到脸色苍白,表现的格外虚弱的凉月躺在床上。 心中的涩意更重,眼眶微红,上前紧握着她的手道: “你还好吗?” 凉月微微点头,就听到屋里伺候的侍女和奶娘匆忙对着刚踏进房间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跪了下去。 凉月转头迎上皇帝关怀的目光。 “小阿哥呢?快抱过来让朕瞧瞧。” 奶娘闻言看向凉月,见凉月点头,立马起身,将吊床里安睡的孩子抱到弘历的跟前。 皇帝看着白胖可爱的小阿哥隐约有几分永琏的影子,竟比刚出生十来天的七阿哥永琮还要结实。 不免心生欢喜,当即便赐名为福康安,封三等御前侍卫。 凉月和傅恒都没有吭声,还是奶娘笑眯眯的抱着小阿哥谢了恩。 皇帝大约也觉察出尴尬,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小阿哥的脸颊。 “护国夫人安心养着,傅恒你随朕来,朕有话与你说。” 二人一路沉默,身后的太监侍卫远远跟着,直到站在后花园的锦鲤池边,皇帝这才开口。 “傅恒,福康安是朕的儿子,他的前程自有朕来安排。 只是朕希望你能当成自己的亲子用心教养。 你心中对朕有怨,朕知道。 可因种种原因她不能进宫,这个皇子你若真接受不了,就当是朕强迫你的,是朕对不住你。” 天子放下身段,话说到这份上,傅恒心中就是有怨,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忍痛认下。 更何况,自己本就已经决定认下这个孩子,好好教养他长大。 “奴才不敢,能替皇上养育皇子是奴才的福气,奴才定将福康安视若亲子,悉心教导,请皇上放心。” 看着傅恒恭敬的模样,弘历沉默了许久,抬手拍了拍傅恒的肩膀。 “傅恒,朕一直拿你当亲弟弟,是朕……有愧于你,有愧于皇后啊!” 弘历叹息一口,转身离去,留下傅恒一人沉默了良久。 随着福康安一天一个变化,距离傅恒出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这一日,傅恒处理完公务,回到房间,看着凉月因为福康安离了她就开始哭闹不休,而不得不一起入睡。 那轻声哼着曲子哄睡的模样,傅恒只觉得对女子的柔情似水有了真切的体会。 等凉月好不容易将福康安哄睡,放在床里,转头便看到傅恒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凉月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傅恒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上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 “明日我就要率军出征,归期不定,生死不知。 你好好照顾自己,有福康安在,你后半生无虞。 只是额娘和姐姐就拜托你了。” 凉月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额娘和皇后娘娘的,你不必挂心。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为你求来的平安福你好好带在身上。 在外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我和福康安等你凯旋归来。” 听着凉月略带着哽咽的声音,傅恒其实心中很是高兴。 他其实想要和凉月亲密,可却对大着肚子的凉月始终有些畏首畏尾。 如今凉月还处在月子里,他更是有些束手束脚。 第351章 延禧宫略—尔晴38 就在以为今夜又只是简单的相拥而眠时,凉月竟趁他不备,用绸带将他束缚,甚至还蒙上了他的眼睛。 “我早该这么做的,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才平生出这么多的波折。 傅恒,我真怕等你再回来又起什么变故,所以去战场之前我不能再等了。” 听着凉月在耳边的低语,傅恒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凉月想做什么,他心里已经清楚。 只是更因为清楚才更加担心。 “尔晴不要犯傻,你还在月子里,不能行房,等出了月子好不好?” 凉月摇了摇头,解了彼此的衣裳。 他就觉察到凉月光滑柔软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顿时浑身的血液瞬间涌上脸庞,晕红了大片暧昧的绯色。 傅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 “别……唔……” 鼻息间是凉月那淡淡的香气,缱绻缠绵的吻勾的他脑子都发昏。 被束缚的傅恒渐渐迷失在凉月柔情似水的亲吻与抚摸中,傅恒只觉得自己听觉和触觉便格外灵敏。 凉月低低的喘息声,鼻息淡淡的合欢花香,皮肤上手指滑过的温凉。 从唇舌到身体,从身体到心,都痒的要命。 被包裹的身体,让他犹如遨游在云端,又仿佛沉沦在深海。 那种从未体味过的欢愉,在凉月的婉转低吟中,沉沦迷失,丢盔卸甲。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累的沉沉睡去。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傅恒无奈的动了动被绑的发麻的手腕。 “尔晴,帮我解开。” 凉月劳累了一晚上,累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听着耳边傅恒的呼喊,眼睛都不想睁的嘟囔。 “你乖一点,不来了。” 听着凉月轻柔的嗓音带着困顿的沙哑,又感受到怀里沉甸甸的柔软,傅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强忍着羞耻,自己用力摇摆头部,将蒙在眼上的丝帕蹭掉,这才看清了房中景象。 柔和的长明灯映照下,福康安躺在床里,撮着嘴睡的正香。 凉月趴在自己怀里,神色餍足,犹如吸食过精气的妖精,娇媚惊人。 而自己的一双手腕被粉色的绸带固定在架子床上,整个人不着寸缕。 看清这一切,傅恒的脸瞬间涨红,只觉得臊的慌。 费力的解开那耳双八字绳结。 手腕得了空,收手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将凉月搂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狠狠吸了吸她的味道。 他只觉得此刻浑身发烫,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对于明日的离别竟然充满了不舍。 傅恒亲了亲凉月的唇角,起身打水为二人擦洗,随后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傅恒就睁开了眼睛,眼底的清明显示他一夜未眠。 昨晚闹得太晚,凉月还在沉沉睡着,傅恒也没舍得将她叫醒。 将甲胄穿戴整齐,低头在凉月额头印下一吻,傅恒转身离去。 天光大亮,凉月一夜好眠,床边正坐着一脸阴郁的傅谦。 凉月被他吓了一跳,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大清早的看到你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掐死我。” 听着凉月的吐槽,傅谦脸色更臭。 “他碰你了,月子里他就碰你了,他就丝毫不考虑你的身体吗? 而且以后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听着傅谦酸不溜秋的语气,凉月好笑的摇了摇头,拉他上床。 “昨晚是我强迫他的,喏……” 凉月指了指床头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绸带。 “昨晚我把他绑了,由我为所欲为。” “你疯了?” 傅谦闻言心痛她说的理所当然,也更心疼她的身体。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要做什么心中有数。 傅谦,你要乖乖听话,不管你愿不愿意,与皇上和傅恒亲密你阻止不了。 傅恒早就被我下了蛊,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作为你听话的奖励,傅恒出生入死打拼来的一切,将来都会是你的血脉来继承。” 听着凉月所言,傅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恶狠狠的吻上凉月的唇。 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我才不稀罕他的功勋,我只是……只是……” 傅谦话未说完就被凉月笑着抬头亲了他的薄唇。 “我知道,你只是喜欢我,只是希望能生下带有我们血脉的孩子。” 凉月的一句话就让傅谦瞬间红了脸,他确实喜欢凉月,喜欢的发疯。 他熟读圣贤书,如此与兄嫂背德之事他做的毫不含糊,除了如今看来可以轻易放下的仇恨,就是对凉月的爱意太疯了。 虽然这份感情注定见不得光,可此刻看着身下凉月娇艳的脸庞,听着她柔情蜜意的话语,傅谦只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喜欢凉月喜欢到了骨子里。 只是只要想起昨晚傅恒与凉月同房,傅谦就觉得嫉妒的要命,低头吻上凉月的唇,他要将傅恒的气息全部抹去。 凉月也由着他烙印上自己的痕迹,反正每次从宫内带着痕迹出来,他都会发一次疯。 不让他发泄一下,只怕这家伙要醋的疯魔。 只是任凭他再失控,再嫉妒,也是强忍着欲望没有碰她一下,就怕会伤到她的身体。 床帏深深,凉月只能认命劳动自己的手脚,让满室旖旎。 完事后,在凉月软磨硬泡下终于被允许换上一身略微保暖一些的衣裳,带上抹额,由傅谦和含烟驾着马车去追傅恒。 二人一早耽搁的时间,足以让皇帝为傅恒和精兵饯行,也足以让傅恒率精兵出城几十余里。 “驾。” “驾。” 一路扬鞭策马,尘土飞扬,距离丰台大营不足十里的地方。 傅恒被斥候告知有一对男女驾着马车急速追随他们而来。 傅恒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看到正是自己的四弟傅谦和凉月身边的丫鬟含烟。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对着身边的副将岳钟琪说了一声。 “岳副将,率军继续前行,日行最低两百里不得有误,本将稍后就赶过来。” “是,将军。” 岳钟琪在马背上拱手应命,丝毫不敢耽搁,率领几百精兵继续骑行。 傅恒则调转马头,心里有了猜测,朝着傅谦的方向迎了上去。 “四弟,你们怎么来了,” 傅谦驾马急行,本就身体文弱的他,此刻额头上汗珠密布,猛的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泛着红晕,一看就是累的很了。 含烟连忙将马车的车门打开,露出凉月素白的小脸。 “傅恒,你这一去千里,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道别。” 看着凉月满是不舍的俏脸,傅恒只觉得心头一暖,昨晚的忸怩也散了个干净。 翻身下马,将缰绳挂在马车的的车架上,掀起盔甲的裙袍登上马车,一把抱住凉月的身体。 “我很快就回来,相信我。 你现在身体正是要紧的时候,不可受风。 还有我早已安排了府医,今早为你诊脉,你又追出来做什么?” 听着傅恒关切夹杂着责备的话语,凉月眼眶里泛起了泪花,双手环抱住他的劲瘦的腰身,将身体贴在他冰凉的甲胄上。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是不是昨晚我那样对你,你生我的气了?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傅恒,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们还未话别,我还有东西没有交给你,你就不能走。” 凉月语气带着哽咽,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傅恒的手背上,灼的他心里发慌。 “傻瓜,我没有,我没有生气,也从未嫌弃过你,反而很欢喜。 今早不叫你,是看你睡的香甜,不舍得叫你。” 听着傅恒柔声细语的安慰,凉月这才收起眼泪,从怀中拿出一个合欢花纹样的荷包递给傅恒。 “这里面有叶天士给的救命良药回天丸,还有我和额娘在护国寺求来的平安符,你随身戴在身上,但愿你用不着它,傅恒你记着一定要平安归来。” 看着凉月满是不舍和担忧的神情,傅恒只觉得心口处酸酸胀胀的,将荷包紧紧握在手中。 “好,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 傅恒抱住凉月,只觉得此刻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情不自禁的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凉月闷闷的“嗯”了一声,看着他出了车厢。 “四弟,为兄不在京城,府里和尔晴就托付给你了。” 傅谦点了点头,拱手应命。 “哥,此去路途遥远,望你保重身体,平安归来,家里一切有我。” 兄弟二人就此别过,傅恒最后不舍的看了眼凉月,这才一夹马腹,朝着岳钟琪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352章 延禧攻略—尔晴39 凉月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 “傅谦,走吧,我们回家。” 傅谦点点头,人也跟着钻进了车里。 出了月子,凉月抱着福康安进宫一趟,富察皇后对于这个有几分神似永琏的孩子很是喜爱。 迫不及待的留下她们母子在宫中小住。 皇后宫里的欢笑每日都能传出好远,皇帝也越发的爱往长春宫跑。 皇后身边的宫女围着皇后和凉月陪她们一起看着七阿哥永琮和福康安两个小奶娃娃穿着一样的衣服躺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哪一个是七阿哥哪一个是福康安。 皇帝来时也不免被她们的笑声感染。 “皇后宫里这么热闹,看来皇后留护国夫人和福康安多住几日很是开怀,气色也好了很多,长肉了。” 弘历扶起在众人行礼中的皇后,对着其他人抬了抬手。 就捏了捏皇后的脸颊,皇后立时粉面含羞,拉着皇帝来到床边。 “皇上你看小七和安儿穿着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打扮像不像双生子?” 皇帝下意识的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和在一旁低眉垂目却突然紧张起来注视着孩子的凉月。 他只觉得她似乎变了不少,眼神里多了一丝妩媚,眉眼间也多了一些风情。 朱唇不点而赤,就像是一朵开的正艳的牡丹,美的让人心惊。 皇帝下意识的挡住凉月的身影,不让她的紧张暴露,弯下腰抱起其中一个。 “嗯像,这一打扮是很像,朕都要分不清了。” 说着就伸手去逗弄怀中孩子。 “这是咱们的七阿哥永琮对不对? 永琮的下巴尖了一些,不如福康安的圆润,再胖一点朕可就分不清了。” 皇后看皇帝一眼就认出了永琮心里欢喜,抱起福康安,对皇帝说道: “咱们的安儿最好认了,耳际与他阿玛一样,有个一模一样的小痣,皇上要是分不出,可以先看这个。” 皇帝一听这才注意到福康安耳朵,点了点头。 “嗯。还真有痣,朕方才还真没注意,还是皇后心细。 以后等安儿大一点可以接进宫来充当皇子教养,称朕一声皇阿玛,与咱们的小七做伴。” 皇后笑着看了眼凉月,见她并没有反对,心中也不免高兴。 “只要傅恒和尔晴愿意,臣妾自然欢喜又多了一个儿子。” 凉月笑着谢恩。 “安儿能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格外看重,夫君和臣妇又怎会拒绝?” 弘历看着她福下身,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可他就是本能的察觉到她不高兴了。 将孩子交给奶嬷嬷,和皇后又说了几句话,借口还有政事未处理离开了长春宫,抬脚就拐进了启祥宫等着凉月。 凉月和福康安略待了一会儿就到了两个小娃娃喝奶睡觉的时辰。 凉月借口昨夜没有休息好,回去补觉抱着福康安就回了启祥宫。 果不其然,皇帝果然在这儿,而且还对着凉月书桌上所绘的《守岁欢庆图》匡匡盖着他的私人印信。 凉月心中一阵无语,好好的一幅画又被他盖废了。 凉月让身后的嬷嬷抱着福康安先下去休息。 “皇上真是好兴致,不管高不高兴遇到入眼的画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私印都摁上。 那些前朝的大臣真不知道是怎么硬着头皮夸赞皇上糟蹋破坏那些真迹的。” 听着凉月满含怨气的话,皇帝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是高兴。 “也就你大胆仗着朕疼你敢这么说朕。” “哼,疼我?疼我就要抢我的儿子? 进宫两日了,疼我也不见你抱过安儿!” 说着凉月也不禁委屈起来,眼眶红红的。 听着她满是抱怨的话,皇帝只觉得心都要飘了,伸开双臂就将人捞进怀里。 “这是醋了?觉得朕不公?” 凉月挣开他的怀抱,将画轴卷起。 “福康安只是皇上的私生子,如何敢跟您的嫡子相提并论。” 凉月语气平淡,眼泪却落了下来。 皇帝见不得她哭,一见她哭就觉得自己心都被揪起来了,连忙将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 “是朕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朕爱重的孩子。 朕是怕在皇后跟前越过永琮去抱安儿,难免会让人猜测。 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只怕皇后也会心生猜忌。 朕也不是要与你抢安儿,他是皇子,身份上朕已经亏待了他。 让他入宫充当皇子教养,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叫朕一声皇阿玛。 他从小又与永琮一起长大,朕将来封他为郡王甚至是亲王才不会被猜忌。” 凉月听皇帝这么说,也就借坡下驴,主动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知道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可安儿还小,我难免舍不得他。 而且我不在乎安儿将来是不是王爷,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七阿哥还小,皇上又年富力强,将来的事何必现在做打算?” 皇帝见她这么说,心中很是妥帖,抱着她的手也不免紧了紧。 凉月将手中的画轴放在他身上。 “除夕要到了,这幅画你收着,上面没有身份标识,只要不被人看到,就没有人会认出是我们三个,就当你陪我们母子过年守岁了。 反正上面盖了您的私印,就算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凉月的一番话成功的取悦了他,让他觉得凉月其实是爱慕着自己的。 隔三差五的入宫中小住的日子,二人仿佛都忘记了傅恒的存在。 空闲时一起作画,一起逗弄福康安,一起夜间在偌大的紫禁城偷偷私会。 景色宜人的却又空闲的亭台楼阁几乎每一处都留下过二人欢好过的痕迹。 惊险刺激又新奇的经历让皇帝对她异常的迷恋,直到傅恒即将回朝,凉月不再进宫,哀怨的后宫才重新焕发生机。 敏锐的娴贵妃自从不小心窥见皇帝肩膀上淡淡的齿痕。 再从凉月进宫后皇上的一些细枝末节,逐渐窥见真相的冰山一角。 直到她带着四阿哥永城有目的去探望纯贵妃和六阿哥永瑢。 从纯贵妃一闪而过的心虚中她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也逐渐拼凑出凉月与皇上的二三事。 娴贵妃从得知了真相,便偶尔的去找纯贵妃说话。 不是今儿个皇上抱了永琮,就是皇上对傅恒的儿子格外看重,她扶养的永城已经多日不曾见过皇阿玛了。 纯贵妃看着自己单纯可爱的六阿哥更是心中恨极皇上的无情。 听着娴贵妃看似无心的抱怨,渐渐的,竟也成功让安静许久的纯贵妃对频频动作起来。 而傅恒这边,入川后,面对崇山峻岭的地形和彪悍的民风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平定战争只有拿下山石磊起的碉楼。 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是一句空话。 清军即便与之对战不少时日,依旧苦于地形与粮草的补给问题。 傅恒思来想去,只有绕过碉楼才有可行性,于是制定作战计划,八百里加急送往天子御案。 只是计划还未彻底展开,大金川土司沙罗奔也被连年的战争拖累的彻底扛不住了,因而主动放低姿态选择求和。 傅恒来回一趟只是试探性的发动了几次攻击,就收到了降书,成了第一次金川之战的头号功臣,不得不说是他的幸运。 皇帝下旨召傅恒回京,论功行赏,拜保和殿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衔太子太保头衔,并授他一等忠勇公的爵位。 富察府上。 富察老夫人见到傅恒回来,拉着傅恒的就不撒手,嘴里不住的念叨。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傅恒站在一旁看着眼眶红红的凉月,安慰完已经哭瞎了眼的额娘,这才有机会和凉月单独相处。 “夫人,我回来了。” 凉月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傅恒,我很想你。” 傅恒见凉月如此依赖自己,一颗心也不禁热了起来。 “我也想你,收到你的家书,知晓府上的日常,是我最安心的时候,你辛苦了。” 傅恒细细打量凉月,见她眼眶微红,心疼的亲了亲凉月的眼角。 第353章 延禧攻略—尔晴40 凉月顺势就攀上了他的身体,室内春色撩人。 云歇雨收,傅恒看着身侧已经熟睡了的妻子,心中一片柔软。 轻手轻脚的起身,他还要进宫向皇上汇报这四个月来的一切,还要参加晚上皇上专门为将士们准备的庆功宴。 傅恒前脚刚离开富察府上,傅谦后脚就爬上了凉月的床。 对着闭着眼睛的凉月又是一阵啃咬,成功的让凉月清醒过来。 “嫂嫂,这些日子你与皇上私会,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感受不到你动情,所以我忍下来了。 可如今他回来了,我只要坐在院子里,身体的变化总能提醒我,我仿佛就能听到你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真希望他死在外面。” 凉月推了推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傅谦。 “傅谦,疼~你也知道傅恒现在没什么技术可言,都肿了。” 凉月忍不住抱怨,可傅谦却眼睛微红,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只是比之前温柔了很多。 “嫂嫂,我要重新覆盖这些痕迹,你是我的。” 凉月见他固执的不肯放弃,为了不难受,只能努力的配合他,有鸳鸯蛊虫的存在,二人倒是格外的和谐。 傅恒从宫中回来已是深夜,见凉月的房间还亮着灯,心中不免一暖。 推开门,就见凉月已经睡着了,只是被子没有盖好,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傅恒只觉得气血翻涌,可看着凉月熟睡的面容,又不忍心将她喊醒。 只得又出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上床抱着香软的妻子睡去。 一连多日,刚开荤的男人无休止的索取,技术总算有了质的飞跃。 凉月这副身体应付起两兄弟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只是傅恒在朝堂上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 “傅恒大人,皇上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发些无名火。 今儿个在南书房,高大人只是咳嗽了一声,就被皇上怒斥御前失仪,罚俸半年。 您与皇上关系亲近,可知是怎么了?” 傅恒也摇了摇头,最近他过的春风得意,对于皇帝的烦心他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日子虽然公务繁忙,但只要一想到家中娇妻等着他下值,一颗心就怦怦直跳。 福康安已满四个多月,长的白静可爱,软萌的对着你笑的样子让爱屋及乌的他心都要化了。 看着皇帝说散,傅恒第一个退出人群,弘历的脸色简直黑成了锅底。 自从傅恒回京,凉月总共进宫两回,他们连单独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岂能让上瘾的皇帝不想念。 傅恒回到府上,听闻凉月带着福康安去了城郊的庄子上住上几日,赏一赏满山遍野梨花盛开的景色。 傅恒有些惊讶凉月的不辞而别,有些不信的再一次向雨燕确认道: “你们夫人当真去了城郊?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雨燕小脸微红,却眼神明亮的看着傅恒,笑眯眯的道: “夫人说少爷身体强健,夜夜同房她有些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该下不了床了。 索性躲庄子上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都歇一歇,也免得少爷贪欢伤了身体。” 傅恒闻言一噎,凉月说的也没错,这些日子他确实折腾的有些狠了,这两日也确实感觉有些腰酸背痛。 有些脸红的摸了摸鼻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书房行去。 皇宫里的皇帝收到含烟递上来的信件,信上说傅恒不仅碰了凉月,而且是夜夜不休,求欢无度。 凉月实在承受不住这才带着福康安出去躲几天。 看的弘历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一想到凉月那娇媚的身子被傅恒压在身下,他就嫉妒的发狂。 在养心殿发了好大的脾气,当晚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暗卫直奔城郊凉月的庄子。 庄子上凉月正靠在窗前安静的看着话本,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凉月抬起头,意外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皇帝脸色阴沉的站在她的身侧。 “皇上怎么来了?脸色还这样的难看?谁招惹你了不成?” 凉月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就要去牵皇帝的手,让他坐到榻上。 却不料被皇帝大手一挥,人被推倒在地上。 凉月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好在有内力护体,没有任何不适。 凉月从地上爬起来,也冷了脸色,语气不善道: “皇上大晚上来发什么疯?” 弘历想到信上的内容,看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朕发疯?喜塔腊氏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允许傅恒碰你? 自古好女不侍二夫,最起码的妇道喜塔腊氏一族没有教导你吗?” 凉月脸色难看,指着皇帝的脸怒道: “妇道?爱新觉罗弘历你现在跟我讲妇道? 傅恒是我的夫君,是你亲赐的婚事,我们夫妻行房是天经地义。 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谴责我,唯独你这个九五至尊不可以。 因为我没有妇道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弘历被凉月怼的哑口无言,可看着凉月指着他的鼻子怒斥,毫不在意他帝王的威严,又让他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抬手抓住凉月指着他的手指,将她的胳膊反手拧在背后,一只手掐上她的脖颈。 “喜塔腊氏,不要一再挑战朕对你的容忍,否则朕不介意先杀了你,再诛你喜塔腊氏一族。” 凉月听着他恶狠狠的威胁,抬脚对着弘历的脚趾就是一跺。 “啊!” 一声惨叫,弘历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凉月。 凉月得了自由,护着肚子离他至少三米远。 “我怀孕了,你伤了我就是一尸两命,你若真的想要我的命,想好了怎么给傅恒交代,给福康安交代那你就动手。 ” 凉月的话让弘历的怒火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了火。 怀孕了,她有了傅恒的孩子。 看着凉月护在肚子上的手,弘历只觉得双眼被刺激的猩红。 “你有后宫佳丽无数,我都没有嫌你脏,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 皇上,冷静的想一想我们的关系,如果最后你还是接受不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看着凉月闭上眼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弘历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只恨不得掐死她一了百了。 他是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这样一个对他不知道什么是从一而终的女人,他直接弃了就是,就像丢了一块用过的帕子,没什么可遗憾的。 冷哼一声,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 皇帝走后,杜鹃和含烟便立马进来关心凉月,凉月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我无事,你们按计划行事便好。” “是” 二人齐声应答。 皇帝受了刺激,回到皇宫后一反常态,今儿个宠爱这个,明日里又召幸那个。 几个月的时间里,后宫嫔妃雨露均沾,就连最不受宠的恂嫔都被皇帝召幸了两回。 关在钟粹宫里的纯贵妃更是借此机会温柔小意的伺候让皇帝心口的郁气都散了些。 后宫众人心生欢喜,更加换着法子讨好皇帝,纷纷猜测皇帝是转了性子,她们可得好好珍惜,趁此机会争取怀上皇嗣。 只有娴贵妃知道,皇帝这是被凉月怀孕给气着了。 这几日弘历又在频繁的做梦梦到凉月,可凉月只是偶尔打包把福康安扔进皇后宫中待上几日,半年来竟一次也未进过宫。 今日听说福康安又被送进了宫中,多喝了几杯的皇帝想也不想的就抛下了纯贵妃和六阿哥永瑢去了长春宫。 第354章 延禧攻略—尔晴41 长春宫。 富察皇后坐在软榻上看着两个孩子在柔软的地毯上爬着玩儿,一边和魏璎珞说着话。 “每次安儿进宫,最高兴的就是咱们的小七。 可惜尔晴这一胎怀的太近,又是双胎,身体负担过重,本宫竟已经有半年不曾见过她了。” 魏璎珞眼神落在福康安身上笑着回道: “小少爷新奇的小玩意儿尔晴每次都打包一份新的送进来。 这几次下来咱们殿内几乎全是玩具,各宫的阿哥格格恨不得天天往咱们这里跑。 这一次她怀的又是两个阿哥,等明年咱们长春宫的大殿只怕都不够用了。” 富察皇后捂着嘴笑了出来,明玉有些不忿的撇撇嘴。 “依奴婢看,倒不如单独开辟一个宫室,让内务府放些新奇好玩儿的玩具进去。 让那些有子的妃嫔都带着孩子去那里玩,也省的日日来吵着皇后娘娘。 如今后宫又有妃嫔接二连三的有孕,日后孩子越来越多,咱们长春宫哪有那么多的人手看顾她们啊。 来玩还一脸担忧的模样,不是嫌弃这个危险,就是嫌弃那个做工不好的,奴婢想想就来气。” 正说着,皇帝已经进了门。 除了地上爬着玩的两个小阿哥,众人连忙屈膝行礼。 有些酒气的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 顺手从地上捞起一个孩子,抱在高处。 “这是哪一个,让皇阿玛看看。” 福康安被皇帝高高举起,笑的口水滴在皇帝的前胸,差一点儿就滴在皇帝的脸上了。 殿内众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会笑出声来。 还是皇后怕皇帝摔了孩子,连忙开口。 “皇上,快放安儿下来,别摔着。” 皇帝将福康安放在怀里,又捞起爬在自己脚边的永琮,怀中一边一个坐在皇后坐的榻上。 “护国夫人这是又送这小子进宫小住? 她倒是放心,竟一次也没有跟着,莫不是有了小的,安儿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听着皇帝话中的不满,皇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尔晴如今怀着双胎,已经六个多月了,又因皇上胸口受过伤,时常心悸,实在不便进宫。 不过安儿所需所用几乎都是她亲自准备的,还连带着永琮的一份,不曾有半分疏忽。” 听皇后说到凉月的现状,皇帝的脸色不变,心却揪了一瞬。 这时一股热流濡湿了大腿并向着四周蔓延。 皇上脸上顿时漆黑如墨,皇后见皇上脸色不对,看他僵直的身子连忙招呼奶嬷嬷。 眼疾手快的两个奶嬷嬷一人一个接过孩子。 这才看到皇上石青色的衣服上颜色深了一大片。 富察皇后连忙掩下眼底的笑意,吩咐道: “明玉,还愣着做什么,让人给皇上备水沐浴。 璎珞去将本宫给皇上新作的常服送去。” 目送皇帝走后,殿内众人再也忍不住,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富察皇后更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福康安肉乎乎的小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们的安儿真是好样的,你额娘没有白疼你。” 偏殿,弘历坐在浴桶中任由李玉为他擦洗身体。 “皇上,奴才听说小孩子都是极有灵性的,他尿了谁,便是跟谁亲近,给谁增福添寿呢。” 弘历脸色稍霁,不过想到凉月不禁冷哼一声。 “哼,这小子和他额娘一样胆大包天,不将朕放在眼里。 她辜负了朕的情谊,却还是故意送安儿进宫,就是吃准了朕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弘历狠狠的握拳捶了一下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李玉的衣服,李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心中感叹,皇上这种生物竟也有一天对女人情根深种,不能释怀。 这半年来的折腾,就是堵着一口气。 最近接连几个妃嫔有孕,皇上进后宫的频率少了,闲下来在养心殿皇上又开始做梦想护国夫人了。 就在李玉沉思之际,皇帝突然开口。 “她怀安儿的时候就被折腾的够呛,朕身为一国之君,为她一个女人涂抹妊娠油。 她时常起夜,让朕给她按脚按腿,娇气的要命,朕疼她,该做的不该做的朕都做了,她就一点儿也不念朕的好。 如今又添了心悸的毛病,只怕这一胎更加难熬,李玉,你说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想着朕?” 李玉毫不迟疑,开口就道: “皇上,护国夫人一向聪慧,爱惜自己。 谁对她真心她怎么会不知道? 又怎么会不想着皇上不念着皇上好呢?” 听着李玉的回答,皇帝轻哼一声。 “哼,连九族都不在乎,她跟别的女子确实不一样。 只顾爱惜自己,只顾自己痛快,这个自私又贪心的女人,有了朕还不够,竟还想两个都要。” 想到凉月理直气壮的脚踏两条船,皇帝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疼的。 明明打定主意要丢弃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可他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会想起她。 甚至只要想到她,他身下的反应就能提示他有多想她。 想到皇后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就有些烦躁的对着李玉挥了挥手。 “你下去,让魏璎珞进来。” 李玉弯腰应下,心中暗自嘀咕皇上莫不是中了凉月的毒,只要想起她就动情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 他只盼皇上能想开些,他也能跟着少受些折磨。 魏璎珞托着皇后为皇帝新作的常服低着头进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身水渍的皇帝抱起压在了一旁的榻上。 新作的衣服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沾染了水迹,再不能上身。 璎珞心中一慌,她身子僵硬,两只手用力去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的反抗让烦躁的帝王不耐,一只手按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魏璎珞心头发慌,这样不管不顾的帝王让她害怕,声音颤抖的求饶。 “皇上,璎珞人微福薄,不敢攀附皇上,更何况皇后娘娘就在正殿,还请皇上开恩!” 她口中的皇后并没有让帝王停下动作,甚至让他更加不管不顾,急切的撕扯下她的裤子。 “你们都拿皇后压朕,实则一个两个的都惦记着傅恒,都是借口。” 魏璎珞只感觉下身一痛,心中正在绝望之际,感受到不对劲的弘历从她身上起身,一巴掌就打在了魏璎珞的脸上,将她打落在地。 “贱人,你竟然公然违背宫规与人有私,说!那个奸夫是不是傅恒?” 魏璎珞心中委屈愤怒,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护着散开的衣裳,她红着眼眶连连摇头。 皇帝此刻的神情阴沉的让人害怕,魏璎珞已经顾不上刚刚被强迫的愤怒,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努力辩解。 “皇上在说什么奴婢不懂,宫规奴婢绝不敢违,更不曾与人有私,做出皇上口中诛心之事,皇上不信可以召嬷嬷验身,求皇上明察。” 看着喊冤的魏璎珞,弘历起身让李玉进来更衣。 “拖下去,到没人的地方乱棍打死。” 皇帝的语气平淡,让李玉心头一跳,连忙招呼两个小太监去办。 但却没有想到,魏璎珞突然挣脱,不管不顾的站起身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好笑,堂堂一国之君强迫女子后却又诬陷别人不清白,皇上的行径与畜生有何异? 皇上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但皇上诬陷奴婢与人有私,奴婢不服。 奴婢清清白白,就算是死也不能认下这诛心之罪。” 魏璎珞此刻已经顾不上尊卑,她只想活命,自然积极争取。 魏璎珞的话让皇帝恼羞成怒,一只茶杯砸到了魏璎珞的额角,顿时血流如注。 “贱人,还敢狡辩,是不是处子你以为朕试不出来?” 殿内的动静很快传给了皇后知晓,皇后匆匆而来,看着殿内这副场景心中又痛又惊。 第355章 延禧攻略—尔晴42 皇后压下心底的苦涩,一把抱住魏璎珞,心疼的为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血迹,决绝的下跪。 “皇上,臣妾从未求过您什么,看在咱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饶了璎珞,璎珞她是无辜的。” 看着一向端庄的皇后为了一个不贞的宫女求情,弘历怒极反笑,一把扯过皇后。 “皇后,为了一个贱婢,你竟然舍得放下身段求朕? 怎么?你是不是知情傅恒与魏氏有染,故意包庇,你们把朕当傻子是不是?” 皇后的心中一痛,她的眼中含泪,定定的看着皇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皇上,臣妾承认傅恒曾经倾心璎珞,也曾一心求娶。 但臣妾敢担保他与璎珞绝不曾做出任何不轨之事,皇上不信大可去查。” “到了此刻你还在为她说话欺骗朕? 好,既然不是傅恒,那奸夫是谁? 李玉,给朕将魏璎珞验身的教养嬷嬷召来。 让她给朕好好验一验魏氏是如何躲过验身进宫的?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按律处置。” 皇后眼中蓄满了泪水,拼命摇头,祈求道: “不要,皇上,求皇上不要迁怒他人。 璎珞是臣妾的贴身宫女,她的为人臣妾最清楚不过,她不会……” “富察容音,你够了,朕是你的丈夫,你身为皇后,就是这样为朕管理后宫的?” 看着皇后为了一个贱婢哭成泪人,皇帝的心也凉了下来,昔日对皇后的愧疚和温情竟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大喝一声,阻止了皇后接下来的哭诉。 琥珀听到皇帝对皇后失望的语气,立马绷不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上,不关我们皇后娘娘的事。 魏璎珞……皇上……魏璎珞她……她确实已经非处子之身。 但绝不是与傅恒大人有染,而是曾经在永巷被人下药谋害,被几个太监欺辱。 这件事是奴婢和护国夫人亲眼所见,也是因此护国夫人才下定决心嫁给傅恒大人的。 皇上不信大可以去问护国夫人。” 皇后再次听到琥珀的说辞,还是深吸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魏璎珞。 她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破嘴唇,口中铁锈味道蔓延,心头的悔恨与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 魏璎珞此刻更是震惊不已。 可看着皇后痛不欲生的表现和琥珀战战兢兢却毫不心虚的话语。 一系列的不合理让她串联起来,顿觉自己当初隐隐感觉的不妙是真的,颓然的像个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无声的落下泪来。 皇帝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怒不可遏。 “李玉去查,朕的后宫到底每天有多少龌龊事是朕不知道的? 再有敢作奸犯科违反宫规者,一律杖毙,夷三族。” 李玉弓着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心中大骂晦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查。 他知道皇宫只怕是要大换血了,庑房的太监们每日喝酒、聚众赌博、打牌九、斗蛐蛐等屡禁不止,公然违反宫规的不在少数。 宫女与太监私下对食,相互慰藉者更多,谁又能保证各个守着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想到皇上知道这些污糟事儿后的雷霆之怒,李玉就忍不住发抖。 心中不免把那些不省心的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次他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给贵喜使了个眼色,贵喜会意,安排了个眼生的小太监提前去通风报信,至于信不信,就看他们的命了。 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魏璎珞。 “将魏氏拖下去,赐死!” 皇后膝行于皇帝脚边,为魏璎珞求情。 “皇上,璎珞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开恩,饶了璎珞一命。” 皇帝的脸色却并没有丝毫动容,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皇后。 “皇后,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一个魏璎珞就让你如此失了方寸和公允。 你身为六宫之主,纵容包庇,欺君罔上,朕看你是没有能力再管理六宫了。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六宫事宜全权交由娴贵妃主理,纯贵妃协理,皇后在长春宫好好反省反省。 再敢求情,魏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皇帝冰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皇后瘫软在地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心如刀绞,终是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皇帝拂袖而去,魏璎珞获罪,连带着整个后宫都风声鹤唳。 养心殿。 打砸一通的帝王怒气冲冲的宣凉月进宫。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抱着肚子艰难的下跪,他的胸口都快要被气炸了。 “喜塔腊氏朕问你,你明知魏氏已非完璧,却故意隐瞒,欺君罔上,是何居心?” 凉月抱着肚子,也不回话,只是委屈的掉起眼泪,倔强的抬起头用撒娇的语气道: “皇上,我疼~” 弘历见她面露委屈,心被揪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狠下心来不去看她。 凉月见他虽然不为所动,可那握紧的拳头却让她有了底。 索性也不委屈自己给他跪着,屁股着地就有些不雅的坐在地上坦言道: “皇上,当初皇后娘娘喜欢她,傅恒也喜欢她,我实在不愿让他们伤心,又同情她的遭遇才选择了隐瞒。 魏璎珞她做事极有原则,有恩必报,敢想敢做又聪慧伶俐,这样的女人活的肆意,让臣妇真的很羡慕。 臣妇还怕她的遭遇会惹傅恒心疼,冲动之下承认是自己所为,毁了前程。 又想着皇上向来爱重皇后娘娘,必然不会不经她的允许收用她的宫人,给她没脸,所以便将此事烂在了肚子里。 皇上,那些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所用之物不过是些犀牛角和玉器,算不得真正的玷污。 何况魏璎珞还是受害者,皇上既然碰了她想必也是喜欢她的。 何不将她充入后宫,她必然会对皇上感恩戴德,一心为主。 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璎珞自责于心,更能断了傅恒的最后一点儿念想,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凉月越说越离谱的自私之言,她所有人都考虑了唯独没有考虑他,竟然还撺掇着让他收一个残花败柳,气的脸都绿了。 他抬脚走下御案蹲下身,捏着凉月的脖子恶狠狠道: “喜塔腊氏,你以为朕对所有人都能容忍? 朕的后宫,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算计到朕的头上,朕真不知道你对朕到底有没有心!” 他气的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捏的凉月有些窒息,眼泪簌簌而落,她双手握住皇帝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自己一些。 “皇……上……疼……不能……呼吸了……” 凉月眼泪掉的很凶,她挣扎着开口,却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滚烫的眼泪落在皇帝的手背,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心底恨不得立时就掐死她,可手上的动作却缓缓松了下来。 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魏氏不贞不洁,已被赐死,想来此刻已经上路了。 朕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让朕满意,朕可以当你和傅恒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凉月故意捂上胸口,装作心悸的样子,晕了过去。 “喜塔腊氏!”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凉月脸上的血色全无,缓缓闭上眼睛。 连忙将她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紧张的去摸她的呼吸。 “来人,传太医!” 皇帝抱着凉月,慌的满头大汗,他明明没有怎么她,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脆弱。 看着她苍白无色的小脸,他的心脏都被揪紧了。 叶天士匆匆而来,给凉月诊过脉后,眉头紧皱。 “如何?” 皇帝急切道。 “回皇上,夫人这是心悸之症,又郁结于心,在心情不佳或受到惊吓、委屈之时最易发作,晕厥更是常态。 臣施了针灸,一会就会醒来,只是,夫人还怀着身孕,又是双胎。 对身体的负荷本就甚重,臣怕……再这样时常心悸下去,怕是撑不到生产就会……一尸三命。” 叶天士的话让皇帝整个人如遭雷击。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帝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握着凉月的手,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第356章 延禧宫略—尔晴43 凉月睁开眼,语气平静。 “皇上,臣妇去送送璎珞,也好早一点认清自己的下场,有个心理准备。” 弘历看着她倔强不理自己的模样,又气又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凉月挺着孕肚,在含烟的搀扶下走出了养心殿,来到了处置魏璎珞的偏僻宫室。 室内魏璎珞说什么也不肯赴死,德胜与她僵持了半天了,一时间也无从下手,刚刚才狠下心让人勒死她。 看到凉月进来,德胜心中一喜,手中的白绫一松,小跑着过去扶她。 “夫人怎么来了,这抚辰殿偏僻,又年久失修,您身子重,见不得血腥,可别冲撞了您,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无碍,既然还没死那我与璎珞说说话,不会耽误你的差事。” 德胜闻言连忙点头,挥了挥手让架着魏璎珞的小太监松开,自己带着人先下去。 凉月挺着孕肚,扶着含烟的手,缓步走到魏璎珞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大口喘着粗气的魏璎珞。 “璎珞,我来是送你一程的,我知道你不想死,可我救不了你,皇后娘娘还未清醒,来不及了。” 魏璎珞狼狈的趴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借着含烟的力道站起身子,与凉月一起坐下。 魏璎珞有些自嘲的开口: “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纵使被毁了清白,我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死去,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凉月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含笑抚过白绫、匕首,最后落在鹤顶红的瓷瓶之上。 “鹤顶红,服后就会立马发作,穿肠肚烂、抽搐痉挛,七窍流血而亡,这种痛合该你也来尝一尝。” “尔晴……你什么意思?” 魏璎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上一秒还在为她惋惜的凉月为何会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就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凉月拔开瓷瓶的盖子,瓶口发出“啵儿”的一声,在手中轻轻摇晃后放在魏璎珞眼前的桌子上。 “璎珞,因为你,我的一生都被你们毁了。 因为傅恒心里有你,迟迟不肯和我圆房。 我才会被皇上欺负,自尽未遂,生下福康安。 让我夹在他们和皇后娘娘之间,每日背负着痛苦和愧疚的活着,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凉月一番话信息量太大,让魏璎珞直接就傻眼了。 “福康安……是皇上的儿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和七阿哥长的那么像! 怪不得皇上要让福康安称呼他为皇阿玛!” 魏璎珞结结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凉月。 “本就是父子,像才是理所应当。” 凉月目光坦然,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魏璎珞此刻只觉的自己万念俱灰,有些歇斯底里的问道: “尔晴,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残忍的真相?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凉月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指了指开口的瓷瓶道: “因为这种痛喜塔腊尔晴活活受过,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你也该尝一尝这东西带来的痛苦。” 凉月一语双关,魏璎珞眼眸含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尔晴,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可我看出来了,你想要杀了我。” 凉月自是不会告诉她,原主就是被她和明玉强行逼着喝下了这种剧毒,痛苦而亡,自然也希望她尝一尝原主受过的痛苦与恐惧。 轻轻一咳,含烟会意,立马擒住魏璎珞头部,一手捏开她的下巴,一手抓起桌上的鹤顶红给她灌了进去。 “因为傅恒,我爱屋及乌一直很喜欢你,可你却害我至此,璎珞,我只是想要你死前经历一番我的痛苦,否则我怎能消气? 你放心的去吧,待你真心,视你为亲人的皇后娘娘永远不会从我口中知道真相的。 你知道的,我待皇后娘娘的心意与你是一样的,你一直都知道的。” 魏璎珞七窍流血,强忍着身体的灼痛,爬在凉月的脚边,拽着她的裙摆。 “你……说……真的吗?我能……信任你吗?” 凉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痛苦,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 “自然。” 凉月说完就看到魏璎珞眼神涣散,嘴角微动。 “那……就好……” 凉月心情很好的扶着含烟的,施施然的往门口走了几步,嗤笑一声,喃喃自语。 “自然不能,你的主子发挥完自己的价值会下去陪你的。”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徒留室内魏璎珞的尸体凄凉的趴在地上。 德胜看着脚步虚浮,脸色雪白的玉人倚在含烟身上,眼眶泛红,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上前扶着凉月,关心的道: “夫人这是怎么了?” 凉月抓着德胜的手,微微颤抖。 “璎珞服毒了,德胜公公劳您将她的骨灰悄悄送到富察府上,我答应了她要将她葬在一个山清水秀好地方。 我还要去看看皇后娘娘,璎珞最担心皇后娘娘了,我要帮她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我要亲自去告诉娘娘,璎珞说她自由了。 让娘娘不要再为她心疼伤心了,好好养好身子,不要让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凉月说着,眼泪簌簌而落,惹的一旁的含烟都忍不住跟着抹泪。 德胜心中唏嘘,劝慰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着凉月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夫人!” “夫人!” 一时间,抚辰殿乱做一团。 凉月再醒来之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夫人,您醒了!” 含烟听到凉月发出声音,立马走到床边,将凉月扶坐起来。 悄悄指了指身后,示意皇帝在外头。 凉月点点头,示意她知道。 “含烟,什么时辰了?这是哪里?怎么像是在太极殿。” 含烟点点头。 “夫人您就是在太极殿,您上午从……那处出来就昏倒了,还是德胜公公和奴婢将您扶回来的呢,您昏迷了大半日了,可吓死我们了。” “皇上都那样讨厌我了,怎么还会让我住进来? 含烟收拾东西,我们先去看看皇后,趁着宫门还没关,再带上福康安离开。” 凉月边说边抱着肚子往外走,掀开明黄色的纱幔,看到皇帝坐在榻上,凉月就愣在了原地。 弘历轻轻咳了咳,有些拉不下脸来哄人,只是看她那惨白的小脸,心头就涌上一股子烦躁,忍不住开口。 “你昏睡了好几个时辰,太医说你是悲痛过度,又身子虚弱才会如此,看在安儿的面子上,朕准你在此歇一夜,明日再离开。” 凉月抿了抿唇,抱着肚子,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皇上,臣妇想去看看皇后娘娘。” 弘历看着她那水润的眸子,心头微软,但还是出言拒绝道: “皇后今日受了刺激,喝了安神汤已经睡下了,不便打扰。” 凉月乖乖点了点头,有些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拉皇帝的衣袖。 “皇上~,皇上来太极殿守着我,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弘历心头的气早就被她吓的消的差不多了,此刻又听着她软声软语的跟自己说话,哪里还说的出一句狠话。 只是他素来爱面子,自然是想要将架子端住了,板着脸,故作冷淡的道: “朕能生你什么气?” 凉月看他这副模样,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只是自觉下不来台,让她给递个台阶下呢。 “我……我……” 凉月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弘历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头一股子邪火乱窜,他好不容易要顺着台阶下来了,她倒是好,连句软和话哄哄他都不肯说。 而且随着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竟然护着肚子想要逃。 他就这么可怕吗?是会吃了她,还是会对她的肚子动手? 弘历深吸一口气,才将心头的火气压下,只是脸色到底好看不到哪里去。 第357章 延禧宫略—尔晴44 凉月看他变脸跟翻书似的,总归是养气的功夫到家,没有再跳脚。 于是抱着肚子,也大胆了不少,挨着他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皇上~,我知道怎么说会让你高兴,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想欺骗你。 你和傅恒都对我好,让我放下谁我都舍不得。 我就是个坏女人,见异思迁,不守妇道,既要又要。 到头来既对不起你又对不起傅恒还对不起孩子。” 弘历听着她还算有自知之明,能将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心头的那点子郁气倒是也散了不少。 看着她一副依恋他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将她抱在怀里,无奈的叹道: “倒是朕小瞧了你的厚颜无耻! 你说你是不是对朕下蛊了? 朕怎么会对你这种捂不热的女人动心? 要不然,你可知今日的魏氏就是你的明日。” 凉月眉头一挑,还真让他猜对了,她就是下了蛊了。 她这次没有回嘴,只是默默抓紧了他的衣服,耷拉着脑袋,仿佛连头发丝都透露着沮丧。 “我看到她差点儿被勒死,双目充血,舌头伸出,她说很痛。 后来又亲眼看到她服了毒药,七窍流血,疼得满地打滚。 弘历,我不要这样死。 你不是说我厚颜无耻吗,我承认。 不如你再给我写个条子,万一哪天你看不惯我了,想要赐死我,我就用它保命好不好?” 凉月仰着莹白的小脸,眼含期待,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弘历看着她这副模样,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 不仅提笔写下了条子,还盖上了他的私印,甚至还同意她带回养心殿盖上玉玺大印再交给她。 凉月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不仅有皇帝的亲笔手书,还有印信,心中满意皇帝的表现。 果然陷入情爱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变得幼稚,即使睿智如皇帝也不能幸免。 小心仔细的将纸张折起贴身放好,转头就朝着皇帝笑的眉眼弯弯。 “皇上,你真好,我先收着,明日再给你盖玉玺大印。 我还没有用晚膳呢,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弘历看着她瞬间变脸,一副满意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又被她给套路了。 她哪里还有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她分明就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看着她笑,又想着她今天确实昏厥了两次,到底是没有舍得说出责备的话来。 只是有些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朝着外头道: “李玉,传膳!” 用过晚膳消食过后,凉月就开始赶人。 “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养心殿歇着了。” 看着她那迫不及待赶人的模样,弘历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他就不该对她心生期待,觉得她会留他。 黑着脸,看着她心虚的抱着肚子,弘历深吸一口气,才压住心头的火气。 “朕今晚歇在这里,你睡里头。” 凉月瘪了瘪嘴,到底是没有再出声赶人。 只是在他躺下来后,凉月躺在他身边连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个受她蛊虫折磨了半年多的禽兽会压上来。 好在,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李玉查来查去,短短大半天过去就查出不少违反宫规的存在。 除了处置的太监近百余名,就连失去清白的宫女竟也有七八位。 弘历可谓是又惊又怒,情绪起伏不定。 此刻好不容易在凉月身边静下心来,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可他睡着了,凉月白天装昏迷可是实打实的睡着的,眼下根本睡不着。 刚才还在怕的人,这会儿又不怕了,眼珠一转,就开始作怪。 一会儿翻身,一会儿用修长的手指描绘皇帝的眉眼,一会儿又去摸他的耳垂和唇峰。 弘历被她整的很快就睡不着了,将她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咬进嘴里,轻咬一下,惹来她的一声惊呼,让弘历瞬间绷紧了身子。 “妖精,大半夜的不睡想要做什么?” 弘历靠近她的耳朵,喑哑着嗓音,暗含期待。 凉月钻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道: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璎珞七窍流血的样子。 弘历,你不是喜欢她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处死她? 还有,娘娘那么喜欢她,你处置了她不怕娘娘伤心怪你吗?” 弘历听着她提起他喜欢魏璎珞和皇后会伤心,强忍心头的恼意,只是语气到底不好。 “胡言乱语,朕何时喜欢过魏氏? 至于皇后理应做好六宫表率,岂可为了一个履犯宫规的宫女心生伤心怨怼?” 凉月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出声询问。 “不说娘娘如何,你还说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你一个帝王会故意为难一个小宫女?时刻关注她? 不喜欢她你会阻止傅恒的求娶? 不喜欢她,在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你还想要宠幸她?” 弘历被她的话一噎,竟有些无言以对,他能说,自己宠幸魏氏是因为想起她,欲望不受控制。 看着凉月怀疑的眉眼,他只能承认先前确实对魏氏有过心思。 魏氏与宫里的女人不太一样,很容易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真要比起来,魏璎珞的那点与众不同,在仿佛是个迷一样的凉月身上根本就不够看了。 渐渐的他想起魏璎珞的时候越来越少,他的身心竟不知不觉的都被凉月吸引。 “朕那时确实有过心思,可后来拥有了你,哪里还记得她? 早知今日,朕就不该受傅恒的激将答应将你许出去。 朕应该在发现你掩盖肤色之时,就该不顾你的意愿要了你。” 凉月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她给他下了蛊,他能想起她,强迫她才怪。 “既然动过心思,你还杀了她。” 弘历闻言,眼神闪了闪,语气幽幽。 “你当真信任傅恒没有碰过她?” “傅恒是正人君子,即便情到深处也会克制自己,我自然是相信的。”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弘历只觉得心头一阵闷痛传来,她竟如此信任傅恒。 “可朕不信,他明知道你成了朕的女人,还是占着大义名正言顺的拥有你。 更何况之前,他与魏氏纠缠不清,是朕亲眼所见,若说没有什么,他为什么迫不及待的要求娶? 朕是男人,又岂会不知男人若是动情,又怎能忍受心爱之人在怀还无动于衷?” 凉月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狗皇帝的心思想的实在多,多疑简直是刻在了骨子里。 “可明明璎珞是被……还是我亲眼所见,身子也是我和琥珀为她清理的。” 弘历看着她眉头紧锁,只觉得心头梗的更厉害了。 咬上她的耳垂,含糊道: “晴儿,傅恒碰了你,朕舍不得杀你,有一个你朕已经够恼火的了。 可魏氏不一样,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是失身于太监。 可那些人早就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是不是你和皇后为了给傅恒脱罪,故意编造出一个故事来推脱。 秽乱宫闱,对朕不忠,朕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不是谁都有你这般好运让朕舍不得。” 凉月闻言,也不敢再与他争辩。 狗皇帝摆明了不信任傅恒,误会就误会去吧。 凉月的耳垂被他含在口中,吸吮舔舐,引的心头一阵颤栗。 连忙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口,颤声道: “弘历不要,会伤了孩子!” 听着她软糯带着一丝颤抖的嗓音,弘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朕迟早会被你折磨死。” 凉月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话,心头一颤,她不放心的叮嘱。 “这回怀的是双胎,大夫说本就容易早产,让尽量不要同房。” 弘历看她心虚的模样,额头的青筋直跳。 “哼,傅恒真是好本事!” 凉月瘪了瘪嘴,不敢再出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显然不打算再理他。 弘历见她如此,强行扳正她的身子,咬上了她唇瓣,拉着她的手往下方送去。 第358章 延禧攻略—尔晴45 第二日,天色微亮,凉月身边已经没有了皇帝的身影。 在含烟的伺候下,洗手净面,又用了些早膳,这才画了个憔悴的妆容前往长春宫。 去看了眼福康安和七阿哥,直到听到正殿富察皇后起身的动静凉月才扶着含烟的手去探望皇后。 皇后脸色雪白的靠在软榻上,对着凉月给魏璎珞画的画像怔怔的出神。 “皇后娘娘,您身子不好,她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该不安心了。” 凉月上前,抽出富察皇后手中的画像,交给明玉,让明玉收起来。 富察皇后见画像抽走,下意识的想要去拿回来,却被凉月抓住手掌。 “昨日,她说要您保重身子,她要自由了,她不喜欢皇宫,让您不要老念着她。” 富察皇后闻言泪水就模糊了双眼,语气哽咽。 “本宫身为大清的皇后,母仪天下,竟连一个宫女都护不住。 尔晴,本宫是不是很没用? 如果昨天我没有昏倒,是不是就能从皇上手中救下她的性命。” 凉月闻言,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要怪也是怪我,璎珞的事情是我不该瞒着她。 她这么勇敢,即便知道了也会努力活下去。 皇上即便要宠幸她也会奋力自救,也不会让皇上得手,白白葬送了性命。 都是我不好,是我好心做了坏事。 也是我眼睁睁看她喝下毒药,却不能救她。” 听她提起皇上,富察皇后又想起昨日那散落一地的衣裳和他的冷言冷语。 富察皇后只觉得心疼的同时又充满了苦涩。 满屋子的宫人看着主子们自责伤心哭泣,不免心中着急,极力劝慰,尤其是含烟更显焦急。 “夫人,您不能再哭了,昨日您已经昏厥了两次,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还怎么活?” 提起孩子,凉月摸着隆起的肚子,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故意露出脖间的掐痕。 明玉眼睛红红,却依旧眼尖的看到那醒目又青紫的痕迹。 “夫人,您的脖子?” 富察皇后下意识的看向凉月的脖颈,凉月匆忙低下头,用帕子遮了遮,失落的随口挑拨两句道: “昨日皇上召臣妇进宫质问。 皇上说是傅恒动了璎珞的身子,我们都在包庇傅恒。 臣妇分辩了几句,就被皇上掐了脖子。” 富察皇后闻言,脸色瞬间惨白。 只觉得她的心像是被凌迟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他竟如此对你,还疑心傅恒,怀疑傅恒的品性?” “皇上他本来就是多疑的性子,那件事情又死无对证,他也只当臣妇是为傅恒辩解。” 凉月说完,二人沉默良久,直到傅恒进来才打破满室的寂静。 傅恒眉头紧锁,看着两个眼眶通红的女人,压下心中的痛意。 “姐姐,您是皇后,一定要保重身子,七阿哥还需要额娘照顾。 今日皇上在殿上着重强调了规矩,话里话外都是在敲打我,以后我不能再随意进后宫探望姐姐了 。” 富察皇后听着他的话,结合凉月所言,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她连忙端起茶杯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才没有当场吐出血来。 强撑着身体,勉强一笑。 “本宫知道了,你为皇上办差,一定要谨言慎行。 尔晴,你怀着身孕,回去好好养着,本宫为了小七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凉月闻言,连忙点头,起身道: “臣妇知道了,娘娘多保重。” 傅恒扶着挺着孕肚的凉月,带着福康安出了皇宫。 马车上,凉月眼含歉意。 “对不起,傅恒,如果我不那么自以为是,或许璎珞就不会……” 傅恒看着她脖颈间青紫的指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尔晴,璎珞的事,不是你的错。 发生了那种事,以璎珞的个性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知道你只是太想要保护她了。 你傻不傻,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他掐的你疼不疼? 你知不知道昨夜德胜公公来府上说你昏厥过去,要在宫内休息一晚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 凉月趴在他的怀中,担忧道: “傅恒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我反倒担心你,你与璎珞的曾经皇上是知情的。 我担心皇上的疑心和猜忌会让你难受。” 傅恒只觉得心头一酸,凉月表现的太懂事,懂事到令他心疼。 “无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疑心也好,猜忌也好,都随他。 只要皇上还让我为他办差,只要我守好一个臣子的本分,皇上就不会动我。” 听着他略带苦涩的话,凉月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明日,我打算将璎珞葬在城郊的庄子上。 傅恒,我允你心中默默缅怀她,但不许你跟着去祭奠她,也不许你出面帮衬照顾魏家,免得节外生枝,被宫里知道。 一切都由我来出面,好不好?” 傅恒知道凉月这是为他好,当下点头。 “好,我知道。” 凉月得到保证,才不再开口,靠在他的怀中闭目养神。 第二日。 凉月以散心为名带着福康安和生病需要静养的四弟傅谦上庄子上小住。 傅谦将魏璎珞的骨灰制成鱼食,和凉月随意的洒进池中喂了鱼。 又把烧成灰的牛骨代替了她的骨灰入了坟茔,立了碑文。 让人种了一大片的栀子花。 还派人给魏家送了不少的银票,表面功夫做的极好。 之后又住了三天,福康安身上撒下的牛痘已经出了疹子,凉月封了庄子,将福康安得了天花的消息传进了傅恒和皇帝的耳朵里。 期间二人都曾来探望,都被凉月以天花病毒极易传染为由挡在了庄外。 二人派来的太医和嬷嬷等人,陪着凉月和傅谦照看福康安直到痊愈,又因连日的大雪封路,又多养了半个月确认了没有传染性才回了富察府上。 福康安出痘期间,皇后病重,与皇上的关系大不如从前。 富察老夫人进宫劝了两次,收效甚微。 看到凉月回来,抱着福康安一顿心肝肉儿的宝贝了两天,就不顾傅恒的意愿让凉月带着福康安进宫侍疾。 凉月抱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在傅恒面前故作忧虑。 “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能足月出生,别进宫两天反而生在了宫里,给娘娘添麻烦。” 傅恒一脸愧疚,摸着凉月硕大的肚子心疼道: “难为你了,安儿刚刚痊愈又让你进宫照顾姐姐。 姐姐她郁结于心,又得了风寒已经有些日子了。 你好好劝劝她,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我每日都守在军机处坐班,有什么事让含烟通知我。” 凉月点头,让丫鬟收拾了几件衣裳,辞别了众人,带着福康安上了进宫的马车。 长春宫中,富察皇后一脸病容的靠在软垫上,不停的咳嗽。 明玉和琥珀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娘娘,您多少再用一些吧。” 富察皇后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通传护国夫人带着小少爷来了。 她轻轻咳了咳,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抹血色,哑着嗓音道: “明玉,快别让安儿进来,他人小又刚刚痊愈别过了病气给他,直接抱他去小七那里。” 明玉点头应下,带福康安去找七阿哥。 而凉月则进了内室,看到富察皇后一脸苍白的靠在软垫上,见她进来,扯出一抹笑意。 “臣妇给娘娘请安。” 富察皇后见她挺着硕大的肚子,连忙让琥珀扶她起身坐下。 “快起来,你身子重,就别拘礼了。 你能来,本宫很开心,自从璎珞去了,这长春宫总是冷清的很,总是想念你们都在本宫身边的日子。” 凉月闻言,握着富察皇后的手,宽慰道: “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有皇上,还有七阿哥,还有傅恒和我,还有老夫人,还有富察一族,您一定要保重自己。” 富察皇后闻言,苦笑一声。 “本宫知道,为了小七,为了你们,本宫也会保重自己。 至于皇上……” 她顿了顿,掩下眼中的苦涩,问道: “安儿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天花?这么要命的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凉月闻言笑了笑。 “我将璎珞安葬的庄子上有人得了天花,起了疹子,不小心就被传染了。 好在安儿挺过来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第359章 延禧攻略—尔晴46 富察皇后点点头,又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咳了咳。 凉月握着她的手,为她按压穴位,一边劝慰她。 “娘娘,璎珞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让璎珞在九泉之下还惦记着您。” 富察皇后闻言,眼眶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臣妇许久不进宫了,只听额娘说,娴贵妃和纯贵妃甚是得宠。 皇上来长春宫的次数少了很多,可是娘娘还在怪皇上?” 富察皇后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 “本宫不怪皇上,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相对无言,时日久了他也就不爱来了。” “娘娘,皇上是天子,脸面大于天,娘娘不要太过执拗,钻了牛角尖。 哪怕为了七阿哥,您也不能和皇上离了心。 虽然您是正宫皇后,又是皇上的发妻,和皇上的情分不是她们可以取代的,可也架不住这么消磨。 皇上来了,您多对他笑一笑,多关心关心,一颗心就暖回来了。” 皇后看着凉月情真意切的为她打算,心中感动不已。 “本宫知道了,难为你怀着身子还要来为本宫操心。” 凉月摇头背过手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柔声道: “娘娘说哪里的话,这些不都是臣妇应该做的吗? 只有娘娘好了,额娘才能好,傅恒才能好,富察氏一族才能好。” 富察皇后看着她时不时的揉腰,也知她即将临盆,身体容易疲累,忙吩咐琥珀让她去休息。 凉月也没有推辞,只说去躺一会儿,再来陪她用午膳。 回到启祥宫,打发了琥珀回去,凉月躺在榻上摸着隆起的肚子琢磨着日子。 还有一个月零二十来天就是除夕夜了,七阿哥的命数就要尽了,想要让福康安成功取代七阿哥,富察容音就不能现在死。 世上的母亲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除非是瞎子聋子。 凉月心中正盘算着,突然就被人吻上了她的唇。 看清是皇帝后,凉月勾上他的脖子,主动做出回应。 过了良久,二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注视着彼此。 弘历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 “你知不知道安儿出花的日子,朕担心你都要担心疯了。” 凉月轻笑,窝在皇上怀中,柔声道: “我只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对秋审和朝审从重勾绝,不留情面,百姓一片叫好。 皇上整治吏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有我的一份功劳啊?” 弘历抚摸着她如丝缎般的墨发,闻着熟悉的合欢花香味,用鼻尖宠溺的蹭了蹭凉月的鼻尖。 “是你的功劳,朕重重有赏,好不好?” 凉月嘟嘴,佯装生气。 “皇上就会拿我取笑,难道没有赏赐,我就不为皇上分忧了吗?” 皇上闻言,朗声大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是,是朕的不是,朕的护国夫人最识大体,顾大局了。” 凉月翻了个白眼,起身按着他趴在他的胸口。 “我们安儿都瘦了,你可不可以多陪陪他? 我们安儿有奖励送给他的皇阿玛!” 皇上闻言,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真的?安儿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要给朕什么奖励?” 凉月不答反问。 “皇上以为我大清防治天花如何?” 弘历不知凉月卖什么关子,也只当她因为福康安得了天花心有余悸。 抱着她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有些骄傲的道: “自圣祖普及人痘接种法,大大降低了我大清感染天花的死亡率,人口数量暴涨,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却也是我大清之福。” 凉月点头,不急不缓的道: “那如果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接种人痘者百分之百成功,皇上以为如何?” “此言当真?” 皇上闻言,猛的坐起身,激动的握着凉月的双肩,急切的问道。 凉月看着他情急的样子,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柔声道: “我难道还能骗皇上不成?” 说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皇上。 皇上颤抖着手接过,打开册子,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神情激动。 “晴儿,当真感染牛痘的症状很轻,不会使牛死亡,也不会使人死亡,更不会被再次传染天花? 这是谁给你的册子,他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凉月点头认下,笑意盈盈的道: “皇上应该也听太医说起过安儿的症状吧? 安儿的天花实则就是接触了牛痘。 城郊的庄子上养了几十头水牛,有一只水牛产子后,涨奶堵奶不说,有些部位还起了痘疹。 庄头请示要不要让它出个意外,上报官府后宰杀吃肉。 我那时正怀着安儿,心下不忍,就想着每日里让人多替它挤挤奶,多喂些清热解毒的草料,说不定没几天就好了。 庄子上的人每隔一个时辰都有妇人去帮它挤奶,可那些妇人或轻或重的回家渐渐都发烧起了疹子。 当时庄子上细心的人家还以为是有人不知在何处染上了天花。 可还没紧张起来,烧就退了,疹子发出来,人就没事了。 我看过她们身上出的疹子与天花一般无二,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经过多次实验,用牛痘代替人痘确实可行,而且种过牛痘再种人痘也不会再感染。” 弘历眼神越听越亮,手中的小册子缓缓收紧。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却又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凉月。 “所以,你实验过后,就给安儿种了牛痘?” 凉月连忙摆手,拒不承认。 “我哪里会拿安儿的性命去实验,是安儿这孩子喜欢看小牛犊吃草,不小心摸到了牛身上的脓包才被感染了牛痘,我也是提心吊胆了好多日,好在他没有出意外,要不然我也就不活了。” 弘历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好笑道: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朕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凉月闻言,委屈巴巴的道: “在皇上心中,我竟是如此不堪吗? 我是安儿的亲额娘,哪里会拿着自己孩子的性命开玩笑。” 弘历无奈,靠前抱着她。 “是朕失言,朕的晴儿是这天下间最好的额娘。 晴儿心细如发,又发现了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牛痘之法。 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赏你。” 凉月摇了摇头。 “我不要什么赏赐,我只要你能多陪陪安儿,多陪陪皇后娘娘。 牛痘之法,交给了皇上,自然就是皇上的。 在我一个妇人手里能有什么价值。 皇上是一国之君, 肩负天下万民的福祉,能让人人闻之色变的天花终结在皇上手中,名垂青史,流芳百世是我所愿。” 一番话,成功的让弘历动容,紧紧抱着凉月,久久无言。 虽然凉月不曾对他说过任何爱慕的话语。 可她这么聪慧,牛痘之法无论是交给喜塔腊氏一族还是富察氏一族,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可她偏偏舍弃了娘家与夫家,直接交给了他。 这样的情意,比说一万句爱他更让他动容。 这么好的女子,他如何不爱,如何能不深爱。 要知道此法一旦推广,造福的何止是当下,更是福泽后世子孙。 这么大的功劳,她毫无保留的献出来,只是为了让他多陪陪安儿,多陪陪皇后,这样纯粹的女子是他生平仅见。 “朕的晴儿是这天下最好的女子,朕能拥有你,是朕之幸,是大清之幸,是天下万民之幸。” 凉月靠在他的怀中,嘴角缓缓勾起,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要他认为自己对皇后一片赤诚。 除夕之后,为了让皇后有活下去的动力,说服皇帝让福康安成功取代七阿哥永琮,名正言顺的享受父爱,谋夺他的皇位简直易如反掌,也就不枉费自己这几年的谋划。 第360章 延禧攻略—尔晴47 凉月抬起头,推了推一脸感动的皇帝。 “皇上平日这个时候还在养心殿处理政务,快回去吧,今日又得了这牛痘之法,想必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我一会儿也还要去陪皇后娘娘用午膳呢。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舍不得美人在怀,可他向来勤政,能下了早朝抛下政务来看她,也是因为忧心她好些日子了。 如今看到人好好的,一颗心放在了实处,又加之有了杜绝天花的法子,恨不得现在就安排人去实验,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那朕晚上再来看你,好好陪着你。” 凉月红着脸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 “快去吧。” 皇帝离开之后,凉月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低声道: “他倒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可惜就是活的太长了。” 含烟走进来 扶着凉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眼含担忧的道: “夫人,净室都准备好了,可离足月还有半个多月呢,又是双胎,仓促之下生产会不会有危险?” 凉月抚着肚子,笑的一脸自信。 “不会,放心吧,咱们去长春宫陪皇后娘娘用午膳。” 皇帝从启祥宫离开之后,直接回了养心殿,让李玉叫来了避痘所的官员,上皇庄上进行实验,要知道这册子上的内容是否属实。 又看了大半天的折子,到了中午抬脚往长春宫而去。 皇帝进长春宫的消息,传进钟粹宫,娴贵妃和纯贵妃正在一处用着午膳。 “妹妹,本宫说的不错吧,皇上看在护国夫人有救驾之恩的面子上,也会往长春宫多跑几趟。 见面三分情,更何况皇上与皇后本就情意非凡,又有七阿哥和福康安两个得皇上看重的孩子,因为一个宫女,帝后二人升起的芥蒂想来会很快消失。 我们的四阿哥和六阿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时常见到他的皇阿玛了。” 娴贵妃故作忧虑的说了一通,装作没胃口的样子放下汤匙,告辞离开。 纯贵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知她是挑拨,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发火。 将面前的银耳羹扫在地上,白釉瓷碗在青砖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还未走远的娴贵妃听到动静,勾起嘴角心情很好的喃喃道: “纯贵妃,不逼你一把,你的行动终究是见效太慢了。 本宫可还等着你来给本宫扫清障碍,也不枉费你一直想要拉本宫下水,陷入后宫争斗的泥潭。” 长春宫。 凉月抱着肚子,努力劝皇后多用一些。 富察皇后不忍她一直殷勤的照顾,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多用一些。 明玉在一旁高兴的直抹眼泪。 “娘娘若是好好用膳,小小的风寒也不至于拖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好。” 富察皇后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凉月笑着道: “明玉说的不错,娘娘可要好好用膳,这样才能尽快养好身子。 您因为生病,都多久没有抱过咱们的七阿哥了? 这母子连心,即便下面的人再精心,您没有精力事事过问亲自盯着,总归会有疏漏的地方。 要知道宫里的孩子本就难养活,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一个不小心被人钻了空子可如何是好? 您别忘了咱们的七阿哥可是嫡子,宫中可不是谁都像娘娘心慈纯善。” 凉月的一番话,成功的让富察皇后变了脸色, 是啊,宫里的孩子难养活,多少人是盯着她的孩子。 即便有太后坐镇后宫,有皇上护着,可百密终有一疏,她这个做额娘的才是最尽心的人。 “尔晴,你放心,本宫会尽快让自己好起来,不让你们担心。” 凉月满意的点头,刚想要再劝皇后用些东西,就见皇帝走了进来。 她们站起身行礼之后,皇帝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拉着皇后坐下,对凉月指了指座位。 “你身子重,护国夫人也坐。” 凉月道了谢,坐在下首,替皇帝盛了一碗莲子百合汤。 “皇上,皇后娘娘用着这莲子百合汤甚好,刚刚还说要让小厨房做一份送到御前,可巧您就来了。” 皇帝看着皇后脸上的一抹不自然,也知晓是凉月故意替皇后讨好,也不拆穿。 看在这个女人亲手给她盛汤的份上一饮而尽。 “有心了,莲子软烂,口感清甜,汤不错。 皇后也该多用些,润肺滋阴,对病情有好处。” 富察皇后点点头应下,三人用完了午膳,皇帝提出去东侧殿看看永琮和福康安。 皇后借口有病,只打发了明玉和凉月陪着。 玩了大半个时辰,看着他们午睡凉月才和皇帝一起离开长春宫。 看着凉月按照规矩落后他半步,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牵起她的手。 “你将福康安养的极好,永琮是哥哥,身体竟比不得他,安儿就连冒话也比永琮清楚。” 凉月拽了拽自己被牵住的手,心虚的往狭长的宫道上瞅了瞅,才脸色微红的任他牵着。 “皇上总说我胆大包天,我看皇上才是大胆,也不怕被人瞧了去。” 弘历放慢自己的步子,牵着凉月往启祥宫走去。 “自魏氏一事,朕就下令后宫妃嫔无事不得轻易出宫半步。 想要出宫需向皇后或者娴贵妃请示,宫女太监更要遵守规矩,每日有固定的时辰洒扫,这个时辰,这条宫道上除了跟着朕的这些人不会再有旁人。 凉月回头瞅了眼跟着皇上的四个御前侍卫,有些紧张的捏紧他的手。 “他们看到会不会不好,傅恒曾经和他们是同僚,万一……” 弘历了然一笑。 “放心吧,他们是朕粘杆处秘密培养的人手,与傅恒亲近之人朕已经另有安排。” 凉月心中了然,怪不得她许久未见过海兰察等人。 看来狗皇帝和她偷情,也下意识的防着傅恒呢。 既然不会被他人看到,那她也就不客气了,十分大胆的反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与他紧挨着,主动撩拨他道: “弘历,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皇帝听她故作娇媚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强忍着拥着她进了太极殿,便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 凉月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媚眼如丝,娇喘连连。 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欺负她,看她低声求饶的模样。 弘历摸上她隆起的腹部,怕会伤了她,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乖,朕还能再忍一忍,不要撩拨朕了,否则怕是不好收场了。” 凉月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我难受,可能快生了,总是想的厉害。” 听着她露骨的邀请,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横抱起凉月,就往内室走去。 一个时辰后,看着沉沉睡过去的凉月,弘历只觉得怎么也要不够她。 若不是她怀着身孕,他真想让她下不了床才好。 想到她刚才的媚态,以及为了保护腹部而变化的体位,只觉得鼻子一热,似有液体流了出来。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到手上的鲜血,脸色蓦然爆红。 他又不是毛头小子,居然流鼻血了,真是丢死人了。 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床上的人也睡着了,忙松了一口气,否则让人看到,他真是没脸见人了。 用帕子擦掉血迹,让李玉进来悄悄处理掉。 李玉看到皇帝手指上的鲜血,心都提了起来,低声道: “皇上这血是?” 弘历瞪了他一眼,耳廓微红,不自在的用手指堵了堵鼻孔,颇有些恼羞成怒。 “让你处理了你就处理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若是敢传出去,朕摘了你的脑袋。” 李玉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偷偷瞄了眼皇帝的鼻子,心中啧啧称奇。 皇上居然激动到流鼻血了,他不免对凉月的敬服又上了一层楼。 小心将帕子收起来,亲自去处理了,不敢让旁人碰一下。 他伺候的这位皇上可是小心眼的很,他得小心伺候着,可不能让皇上自觉丢了面子,拿他祭了刀。 第361章 延禧攻略—尔晴48 皇帝拥着凉月眯了一会儿,醒来已经是入夜了,用过晚膳,在启祥宫溜达了一圈消食,再躺回到床上,弘历的手就又不老实起来。 凉月握住他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皇上,不能再来了,万一把孩子生在宫里,月子可就要在宫里做了。 这次生的是双胎,做月子自然也是做双月,眼看除夕将至,这不是给皇后娘娘添麻烦吗 ?” 听着她嘴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手上却在四处点火,弘历都气笑了。 “你这个不老实的小妖精,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朕忍得辛苦,你还故意勾引朕,看朕出丑你就高兴了?嗯~” 凉月咯咯一笑,张口含住弘历摩挲她嘴唇的手指,搅动舌头画着圈儿,娇声道: “我才没有想看你出丑,我只是喜欢看你为我动情的模样。” 弘历感受到手指的吸力和温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任凭他有再大的定力,也抵不住凉月的有意诱惑。 一时间寝室春色撩人,闹了两回碍于凉月身体皇帝才堪堪停下。 二人泡在净室的浴池里,温热的水流让凉月浑身放松,以内力催动骨盆向外扩张,很快腹部的坠感明显,破水的感觉传来。 凉月抓着一旁正闭着眼睛养神的弘历急切道: “弘历,我要生了!” 弘历睁开眼睛看向水面下若隐若现的腹部,一时间也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医,朕叫太医来,还有接生嬷嬷,你别怕,一切有朕呢! 来人,来人啊!快去请太医,去请接生嬷嬷。” 凉月扯了扯嘴角,阻止他道: “来不及了,已经快要出来了。” 外间一直在暗中准备的含烟听到动静第一时间闯了进来。 凉月颤抖着双手,从身下的血水中提起一个还连接着脐带有些发红的婴儿露出水面。 含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消过毒的剪刀,利落的替她剪断脐带,将孩子抱了出来,清理口鼻中的杂物。 弹了弹孩子的脚底,等孩子发出洪亮的哭声,含烟才将孩子塞进皇帝的怀里。 “皇上,外面太冷了,劳您在水中抱着他,露出头来,等夫人生下另一个。” 李玉进来的时候,凉月的第二个孩子都快要出来了,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去请太医和接生嬷嬷。 凉月抓住皇帝的胳膊,冷静看着就要往外跑的李玉道: “李玉回来,不要惊动了旁人,皇上还在这里,让人发现无法交代,我自己可以啊~可以生下来。” 凉月说完第二个孩子已经出来了,将他托出水面,由含烟如法炮制,发出哭声后,呆愣的皇帝才回过神来,似是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就生完了?李玉,太医呢,宣太医啊,这是生子啊,生子岂能儿戏?” 凉月不管他的咆哮,哪怕运用内力辅助生产,疼痛也是难免的,闭着眼睛等待胎盘的娩出。 皇帝就这么一左一右的在水中抱着两个孩子。 “人呢?这……这泡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含烟……含烟你死哪去了?” 凉月闭着眼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 “你闭嘴,别喊了,含烟去喊人拿襁褓去了,你安静点儿,别让我分心,我要疼死了。” 听着凉月的呼痛声,皇帝连忙点头,连声应着。 “好好好,朕闭嘴,朕不说话了,有什么不舒服你别忍着,一切有朕呢。” 含烟来的很快,带着几个启祥宫中伺候的宫女,让人将两个孩子接过擦拭干净,包进大红色的襁褓。 另有人伺候皇帝出水穿衣,凉月的胎盘也下来了,含烟见状松了口气,用绸布盖起胎盘,拿被子裹了凉月。 “劳烦皇上抱夫人回去躺着,太医很快就到,奴婢去长春宫请章嬷嬷过来替夫人检查一下。” 皇帝听着含烟有条不紊的安排,心中大定,抱着凉月就回了内室,将人塞进被窝,又让宫女塞了两个汤婆子进去,他这才瘫坐在床上,半天反应不过来。 太医和章嬷嬷来的很快,请过安,号了脉,又询问了检查过凉月恶露的章嬷嬷,开了生化汤,这才摸了摸额头的冷汗退下去给刚出生的两个小阿哥看诊。 凉月唇色发白,一脸虚弱的看着发愣的皇帝。 “皇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听着凉月的话,皇帝回过神来握紧她的手,后怕的哽咽道: “是朕不好,朕不该任性妄为,明知你快要生产了,还放纵自己,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凉月闻言笑了笑,安慰他道: “是我任性妄为才对,不过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担心了。 含烟一早就有和接生嬷嬷学习过如何接生。 没想到在水里生产,痛感不是那么明显,我还以为是皇上太过勇猛引起的轻微的不适,哪里就知道孩子就这么出来了,还好有惊无险。” 听着凉月的安慰,看着凉月确实没有不舒服,这才放下心来,想起两个孩子来。 看着站在一旁笑脸相迎的李玉,忙问道: “李玉,孩子呢?孩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李玉闻言连忙让守在外间的宫女通知章嬷嬷和含烟将看完诊的两个孩子抱了进来。 放在凉月身侧,章嬷嬷笑着道: “小阿哥虽然早产,体重有些轻外,其他的发育的很好。 只要月子里精心养着,不会有任何问题。 倒是夫人仓促生产,两胎又隔的极近,原本身体伤了的元气还没有补回来。 这回更是雪上加霜,若是补不回来,日后恐会影响寿数。 所以这月子必须坐满双月,不能吹风,不能受凉,不能劳累,得好好的养一养。” 皇帝闻言看了看凉月,见她确实一脸疲惫,面无血色,连忙让李玉去他私库里将今年的血燕和阿胶全部送来。 凉月强撑着打发皇帝离开。 “皇上快回去吧,如今的太极殿怕是不能让皇上留宿了。 这两个孩子生在了宫中,还得请皇上派人出宫通知富察府上一声,让府上送几个奶娘进来。”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道: “朕这就让人亲自去富察府上传旨,你安心在宫中休养,万事有朕。 朕知道,朕在这里你也休息不好,等你睡着了,朕再离开。” 说着替凉月掖了掖被子,亲了亲凉月额头。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让皇帝看看孩子,替他们赐个名字,她先睡一会儿。 等凉月呼吸平稳,陷入熟睡,皇帝又守了她一会儿,这才让含烟好好守着,他带着李玉的徒弟贵喜悄悄的离开。 走出启祥宫,入了燕喜堂的角门,这才开口问道: “长春宫可有人察觉到不妥,知晓晴儿生产?” 贵喜闻言连忙应声,小声回话。 “回皇上,今夜之事并无外人知晓。 长春宫那边儿,是小李公公亲自开的门。 含烟姑娘只说是夫人心绪不宁,让章嬷嬷给检查一下是不是快生了。 不要惊动了皇后娘娘,免得虚惊一场,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弘历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尤觉得不放心。 “贵喜,去安排几个懂医理的过去伺候,启祥宫缺什么少什么一律从朕的私库里拨。 告诫后宫护国夫人将孩子生在了宫里,闲杂人等不许打扰。” 贵喜连忙应下,伺候皇帝躺下,这才下去安排。 今日的惊险刺激,让躺在龙床上的皇帝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以至于一夜未眠。 第362章 延禧攻略—尔晴49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宫门大开时,傅恒第一个冲进了皇宫,将身后的李玉和两个奶娘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养心殿门口,皇帝被傅恒堵了个正着。 “皇上,奴才早朝想要告假一日。” 弘历看着一脸焦急的傅恒,眼底闪过心虚,摆了摆手直接准了傅恒的假,脚步匆匆有些落荒而逃。 傅恒见状也来不及多想,对着弘历离去的背影叩了个头,连忙起身往启祥宫的方向走。 昨儿夜里,宫门已经下钥,皇上却派了身边的大总管李玉前来传话,说尔晴突然间就生了。 他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无法,只能等着第二日宫门大开,才能进宫探望。 原本从宫门到后宫以他的脚程,只需要一炷香的路程,可硬是被他走出了一盏茶的时间,又在养心殿耽误了一会儿,此刻早就已经心急如焚。 脚步匆匆的敲开启祥宫的大门,被宫人领进寝殿,凉月正在熟睡。 含烟含着泪添油加醋的说着凉月的不易。 “夫人白日里陪皇后娘娘说话,劳心劳力的哄着皇后娘娘用膳吃药。 自己身子不适也只是强忍着,怕给皇后娘娘添麻烦,却没想到撑到夜里就突然破了水。 也幸而之前夫人生过一次,有些经验,一边忍着疼一边指导奴婢辅助两位小少爷生产。 只是等两位小少爷呱呱坠地,夫人已经疼的晕了过去,还流了许多的血。 奴婢也没有经过事儿,怕发生意外,就求到了御前,惊动了皇上。 是皇上宣了太医,还派人出宫通知咱们府上夫人生了。 只是夫人此次生产元气大伤,要做双月,若是调养不当还会影响寿数。” 傅恒只是听着就揪心不已,其中的过程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惊心动魄,凶险万分。 坐在凉月的床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中虽然焦急,却也没舍得叫醒她。 视线看向一旁的吊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奶娃娃,胎发浓密,脸上有些皱皱的,皮肤还有些发红。 虽然不像福康安出生时那么白静可爱,可傅恒却觉得心底一片柔软,怎么看都看不够,只觉得哪哪都好,在一旁守了许久。 倒是凉月随着天色大亮悠悠转醒,看着守在一旁的傅恒,眼底一片青色,下巴处新冒出胡茬,凉月就知道他怕是担忧的一夜未睡。 凉月对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来替他揉了揉眉心,柔声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只是昨儿夜里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提前生产。 明明是来劝慰娘娘的,没想到到头来反倒给娘娘添了麻烦。” 傅恒闻言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俯下身子将人半抱在怀里。 “你和孩子平安就好,若是你们昨日出了事儿,怕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凉月皱了皱眉,忧心的看向婴儿的方向。 “只可惜,孩子还未足月,比之安儿轻了好多,看着也瘦瘦小小的,比不得安儿白白胖胖。” 傅恒闻言连忙出言安慰,生怕她因此伤心,在月子里落下病根。 “无事,咱们好好养,一定能将孩子养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心疼道: “我就是心疼两个孩子,还好太医说他们身体还算康健。” 傅恒不由得将人搂的更紧了些,直到凉月喊饿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怀抱,扶着她坐起来。 含烟忙吩咐宫人将一直备着的膳食端上来,傅恒亲自伺候她用膳。 只是还不等凉月用完膳,就有小宫女进来传话,说皇后娘娘听闻昨夜凉月发动了,忧心不已,连早膳都未用,就匆匆往启祥宫的方向而来。 凉月闻言,也顾不上用膳,催促傅恒去迎一迎皇后娘娘。 傅恒无奈放下手中的瓷碗,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傅恒刚见到皇后,就听到皇后忧心道: “傅恒,尔晴如何?孩子如何?生产这样大的事她是怎么能忍的?” 傅恒看她面露担忧,忙安抚道: “娘娘,您别忧心,除了尔晴有些虚弱,孩子还算康健,您若不放心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富察皇后抹了抹眼泪,轻轻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 “本宫就不进去了,免得过了病气给她们母子三个。 你告诉尔晴让她好好休养,本宫会挑些上好的药材给她补身子,等她出了月子,本宫再看她们也不迟。” 姐弟二人正说着话,下了早朝的皇帝就带着李玉踏进了启祥宫的大门。 看到富察皇后在院子里,皇帝连忙快走几步,走到她跟前,握着她的冰凉的手起身,关心道: “皇后怎么出来了,你身子不好,又咳疾未愈,天寒地冻的哪里经得起来回折腾。 你想看看尔晴和孩子,打发宫人来一趟仔细替你瞧瞧就是。” 富察皇后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上,臣妾无事,臣妾只是想到昨夜的凶险,不亲自来问问,这心里难安。” 弘历点点头,看向傅恒。 “傅恒,尔晴替皇后侍疾有功,又意外在宫中产下双子。 朕特允她在宫中坐满双月,期间一应待遇比照皇贵妃份例。 另特赐洗三、满月均可在启祥宫宫中举办。 洗三那日,朕会亲自为你们的两个孩儿赐名。 朕会吩咐下去,这些日子下了早朝你可以随意进出朕的西六宫,但活动范围仅局限于启祥宫。” 傅恒闻言大喜,正打算谢恩,就看到皇帝摆了摆手。 “好了,你进去陪着吧,朕去看看七阿哥和福康安,和皇后就不进去了。” 傅恒行了跪安礼,这才退后几步,进入殿内陪着凉月。 富察皇后一路被皇上牵着,心中感动皇帝对傅恒和凉月的看重。 一颗因为魏璎珞而伤透的心也不免有些回暖,拢了拢身上的大擎,柔柔开口。 “皇上对他们如此优容,怕是皇额娘那里不好交代。” 弘历看着富察皇后在寒风中苍白的脸色,想起往日的情谊,不免心生愧疚。 “朕送你回去看看孩子们就去给皇额娘请安。 另外朕让人在启祥宫体元殿的西北角开个角门,将长春宫与启祥宫连接起来。 以后皇后或是福康安进出启祥宫也不必再走这寒风刺骨的宫道。” 弘历一路将人送回长春宫,陪着皇后用过早膳,又陪着七阿哥和福康安待了一会儿,约摸着太后用完早膳,这才起身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 皇太后已经听下头的人说了皇帝今早在启祥宫的旨意。 看着底下下跪请安的弘历,脸色算不上好看。 对于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太后还是了解几分的。 知道皇帝这么做,怕不仅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爱屋及乌,只怕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了他自己个儿。 太后叹了口气,她虽不喜皇帝风流,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对着干。 皇帝孝顺,可若是逼急了,她这个亲娘怕也比不上心头好。 “皇帝你跟额娘说实话,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傅恒的福晋不过是在宫里生了对双生子。 你又是允许傅恒随意进出西六宫,又是洗三、满月皆可在启祥宫宫中举行,甚至将给护国夫人提了皇贵妃的份例。 你这般大张旗鼓,后宫众人会怎么想?前朝众臣又会怎么想?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真当以为哀家不管不问,就成了聋子和瞎子? 上回,哀家想为纯贵妃和六阿哥求情,你说了那些话,额娘心里就存了疑心。 皇帝,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给了她护国夫人的称号,该过去的就该过去了。 你这又是想做什么?莫不是对她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第363章 延禧攻略—尔晴50 弘历闻言,知道太后已经知晓他与凉月的事,只是知道的并不全面。 于是也不再隐瞒,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跟太后半真半假的坦白。 他站起身来,走到太后跟前,亲自替她捏了捏肩膀,轻声道: “皇额娘,福康安其实是朕的儿子,朕有愧她们母子,有愧于傅恒,这才想要补偿他们。 朕总不能心狠到明知她身体元气大伤,还要不顾她的身体,按照规矩让她出宫去吧?” 太后闻言一惊,猛地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弘历。 “弘历,你说的可是真的?福康安那孩子真是你的? 你要知道皇室血脉不可混淆,你可不要为了个女人就犯糊涂。” 弘历郑重地点点头。 “是,皇额娘,福康安是朕的儿子,千真万确。 儿子清楚自己是大清的皇帝,不会拿自己的血脉开玩笑。 当初朕碰她之时她还未与傅恒圆房,还是处子之身。 之后又一直在养伤,富察府上又有儿子的人,更何况傅恒也是知情的。 朕当初原本是想要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让她和傅恒和离。 可傅恒他们夫妻不愿,儿子也不能强迫他们。” 太后听着眉头直皱,一脸怀疑的问道: 既然他们不愿,这说明他们夫妻有情,都成婚大半年了,怎么可能不圆房? 皇帝你莫不是被人算计了!” 弘历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坐在一旁抿了口茶。 “当初傅恒看上了皇后身边的魏璎珞,朕对那个女人同样有兴趣。 便阻止了他请求的赐婚,并将家势更好的尔晴赐给了他。 尔晴温柔贤惠,又是绝色佳人,傅恒与她日久生情,只是被一场算计平生了许多波折,以至于她差点儿自尽而亡,经此一事,他们反而修成了正果。” 太后闻言久久不语,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想起往日那个在她跟前温温柔柔请安的福晋,又想到皇帝刚刚说她差点儿自尽而亡的话,不禁高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软。 “所以,你如今是在补偿他们?就没有别的心思?” 太后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的儿子,风流成性的帝王得到手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弘历闻言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怅然和无奈。 “皇额娘,儿子不是圣人,可儿子是大清的皇帝,傅恒又没有对不起朕,朕只能有所为有所不为。” 太后看他说的情真意切,也不免信了几分,只是为了杜绝后患,福至心灵动了收凉月为干女儿的心思。 “罢了,皇帝既然知道轻重,哀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护国夫人受了大委屈,哀家也乐意收一个干闺女。 李玉传哀家懿旨,喜塔腊尔晴秀外慧中,哀家甚喜,特收为干女儿,授郡主衔,赐居启祥宫,等出了月子再行册封,着内务府草拟封号。” 弘历闻言拳头紧握,他没想到真真假假的坦白,反倒让太后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二人成了名义上的兄妹,从伦理上约束他。 李玉小心的看了眼皇帝的神色,见皇帝只是端着茶杯喝茶,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去传旨。 太后看李玉为难,轻轻咳了咳。 “咳咳~,李玉你看皇帝做什么?还不快去传旨晓谕六宫与前朝,哀家留干女儿在宫中坐满双月,任凭谁也不敢指摘,背后传小话,是不是啊皇帝?” 弘历见瞒混不过去,放下茶盏,对李玉挥了挥手。 “蠢奴才,还不快去给朕的干妹妹报喜。”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玉闻言连忙应声,躬身退出去传旨。 太后见事情已成定局,脸上也带了几分轻松之意。 又与皇帝说了会儿话,就打发他回去。 “好了,皇帝国事繁忙,哀家就不多留了。” 太后看着弘历跪安离开,一旁的刘嬷嬷开口。 “太后,您这一认干女儿,可是彻底绝了皇上的念想了。” 太后叹了口气,无奈道: “哀家也不愿做这个恶人,只是他是大清的皇帝,凡事要以大清的江山为重,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毁了大清。” 凉月被太后收为义女,并留她在宫中坐满双月的消息一瞬间传遍前朝后宫,引起众人不同的反响,其中娴贵妃笑的一脸开心怀。 “真是太好了,就算纯贵妃要不了她的命,太后此举也是绝了皇上的心思,看皇上以后还怎么宠幸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一旁的珍儿却是没有她那么乐观,有些忧心道: “可是娘娘,这自古以来越得不到的就越是惦记,咱们皇上独断专行已久,会因为一点兄妹的名分就委屈自己吗?” 娴贵妃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住口,皇上是皎皎君子,若不是被纯贵妃算计,何至于让自己深陷泥淖?” 珍儿闻言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是,是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娴贵妃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摆了摆手,温和的叫起。 “行了,你起来吧,以后注意些就是,皇上是明君,我相信皇上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钟粹宫里的纯贵妃,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 “呵呵,太后此举还真是让本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皇上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做额娘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此举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一旁的玉壶闻言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外人,这才小心的开口: “娘娘这不更好?她在宫里,福康安定然也不会出宫。 这两兄弟时常养在一处,咱们让人动手,一下子就能替咱们六阿哥解决两个绊脚石。” 纯贵妃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篓里,幽幽的道: “经受了丧子之痛,无异于去了半条命,若是能再受些打击,一蹶不振最好不过……” 玉壶笑着点点头,看来她还得与王忠再走的近一些。 另一边,凉月得知自己被太后收为义女,并赐居启祥宫坐双月子时,一天下来整个人还有些发蒙。 这下玩的是更刺激了,不过傅恒倒是很明显的悄悄松了口气,就连凉月在宫中坐月子而紧蹙的眉头都平复了不少。 看来,傅恒心底的芥蒂还是不减。 凉月悄悄勾了勾唇角,有蛊虫在,别说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怕也抵不住发自内心的渴望。 “傅恒,最近怕是要辛苦你宫里府里两头跑,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傅恒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亲了亲。 “不辛苦,只要你们母子平安,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快到宫门落锁的时辰了,我该出宫了,你好好休息。” 凉月目送他不舍的离开,用过晚膳后,皇帝姗姗来迟。 凉月吩咐含烟将孩子让奶娘抱去东暖阁,这才拉着皇帝的衣袖开口。 “不知以后是称呼皇上一声皇兄,还是称呼皇上一声哥哥~” 最后的哥哥二字,凉月的声音缱绻勾魂。 弘历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捏了捏山根,坐在她床边。 “你还笑的出来?就没有一丝心理负担吗?” 凉月将头枕在掌心,另一只手转着他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我这样自私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心理负担什么的,早就被消磨掉了。” 弘历闻言被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整笑了,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朕发现你有做妖妃的潜质,可惜让你入宫你不愿!” 凉月闻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手环上他的腰腹,枕在他的大腿上。 “你今夜能来陪我,我很开心,如果我成了你的妃嫔,或许你就不稀罕了。” 弘历没有出声反驳,反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稀罕。 翻身上床,俯身就吻了就上去,直到凉月气喘吁吁,脸色泛红,这才放过她。 弘历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你说朕稀不稀罕你?就连皇后在月子里都没有此殊荣,让朕相陪。” 凉月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稀罕,稀罕,是我错怪哥哥了,哥哥别生气~” 弘历听她喊哥哥,就觉得特别的羞耻,有些恼怒的捂住她的嘴。 “你闭嘴,不许叫朕……哥哥,否则朕就不来了!” 凉月眨了眨眼睛表示答应,只是以后的日子会时不时的喊几声逗他。 以至于让特别激动的皇帝,总是隔三差五的往后宫妃嫔处灭灭火。 第364章 延禧攻略—尔晴51 在宫中过了洗三和满月,很快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这天。 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凉月正逗弄着福康安等待时机。 含烟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低声道: “夫人,皇后从七阿哥处离开了,咱们该行动了。” 凉月点点头,看向桌上早已备好的姜汤,示意奶娘喂进福康安的嘴里。 辛辣的味道立马让福康安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奶娘有些心疼的放下汤匙。 “夫人,喝一口就够了,咱们小少爷一哭就爱攥着身上的长命锁。 只要奴婢将长命锁先收着,足够小少爷哭到长春宫了。” 凉月点点头,只穿着寝衣,任由含烟为她披上狐裘大擎,抱着福康安就抬脚出了寝殿。 “夫人,您还在月子里,您和两个小阿哥可不能吹风,一定要捂严实了。” 含烟一脸担忧的追上她,为她用手挡着被脚步带起来的大擎,凉月抱着还在抽泣的福康安哄了哄。 “安儿不哭,不哭,额娘带你去找哥哥好不好? 咱们带着弟弟们都去找哥哥,咱们不在这里守岁了,咱们带上哥哥好不好?” 凉月边说边抱着福康安往体元殿的角门而去。 身后跟着六七个人,抱着捂的严严实实的两个小阿哥一脸担忧的悄悄跟着。 入了长春宫,富察皇后正在铜镜旁让明玉卸着钗环。 琥珀一脸焦急的小跑进来。 “娘娘,护国夫人抱着三个小少爷来了。” 富察皇后摘耳环的手一愣,连忙起身往外间走去。 凉月抱着福康安刚刚踏进殿内,就看到富察皇后绕过屏风往外间走来。 凉月眼眶微红,连礼都顾不上行,一脸担忧的道: “皇后娘娘,安儿今日进了启祥宫,就时不时的哭上一场,这会儿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想来他和七阿哥常养在一处习惯了,这一整天都没有见着咱们的七阿哥了。 臣妇实在担忧他哭坏了嗓子,索性带着两个小的一起来娘娘的宫里找七阿哥为他们守岁。” 富察皇后闻言忙松了口气,用帕子擦了擦福康安流出的眼泪。 “安儿不哭,想哥哥了让宫人送过来就是,你还未满双月,他们两个又小,这天寒地冻的,就不怕冻坏了身子?你真是大胆!” 凉月摇了摇头,心疼的看着福康安。 “安儿向来很乖,很少哭的,要不是我非要效仿民间为他们兄弟三个守岁,将安儿抱回去,他也不至于哭成这个样子。” 富察皇后正要开口安慰,就听到外头有宫人大喊: “来人啊,暖阁走水了。” 富察皇后一惊,下意识的就往外跑。 “永琮。” 凉月也匆忙把福康安塞进奶娘的怀里,跟着皇后的步伐跑了出去。 暖阁的光焰冲天,滚滚浓烟而起,前方的启祥宫更是隐隐有火光传来。 “永琮!永琮!” 富察皇后凄厉的喊声冲着暖阁,要不被几个宫女费力拉着,只怕早就已经冲入火海。 凉月的眼神一直盯着富察皇后,见她挣脱冲入暖阁,凉月第一时间就跟了上去。 进入室内,凉月看着富察皇后不管不顾的往内室冲去。 四下无人,只有滚滚浓烟和席卷而来的火舌。 凉月飞起一脚,一个冒着火星的圆凳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砸在富察皇后的脑门上。 富察皇后应声倒地,倒地之前还留恋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床榻。 凉月上前掀开富察皇后的眼皮,一只眼睛里滴入一滴特制的可以让人失明的药水。 捞起皇后,抄起已经有些烧焦的七阿哥,就往室外走去。 凉月的狐裘大擎隐隐发出烧焦的气味,露在外面头发因为高温而卷曲。 长春宫的宫女太监脚步慌乱的一趟趟的冲向后院的水井中去打水。 明玉心急如焚,淋湿了一个小太监的棉服披上就冲了进去。 “娘娘……咳咳……皇后娘娘,您在哪?” 凉月看到明玉,对她喊了一声。 “明玉,快来救皇后娘娘。” 明玉心下一喜,跑过去将身上的湿棉服披在皇后的身上。 “尔晴,娘娘怎么样了?七阿哥怎么样?” 凉月摇了摇头,看了眼不远处有些摇摇欲坠的房门。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 明玉环顾四周,下意识的捂住被火焰熏烤的脸。 而凉月趁无人注意一掌就劈晕了她,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瓶火油,倒在她的身上,像踢垃圾一样,将她踢入大火肆虐的内室,让她被大火活活烧死。 做完这一切凉月就带着皇后和七阿哥的尸体冲了出去。 刚刚冲出去,含烟就扑了上来,用打湿的衣裳将她身上冒火星的地方扑灭。 “夫人,您怎么样?” 凉月捏了捏含烟的手掌,示意她没事。 弘历大步而来,看到只是身着月白色寝衣的凉月浑身狼狈,到处都是黑色的烟灰,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快步而上,将身上的大擎脱下包在她的身上。 “太医,宣太医。” 凉月抓着皇帝的手,祈求道: “皇上不要管我,我没事,先送皇后娘娘回寝殿。 安儿他们还在正殿等我。” 弘历见她说话还算条理,一把抱起皇后,德胜和含烟连忙搀着抱着襁褓的凉月就往正殿走。 凉月听着外头的嘈杂声,抱着七阿哥的尸体眼眶通红的看着皇帝。 放下皇后的皇帝,看她的模样颤抖的掀开有些发焦的襁褓,只见七阿哥浑身焦黑,血肉模糊,隐隐散发着一股焦臭味儿。 心痛的闭了闭眼,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再抱抱他。 凉月抱着他,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皇上,七阿哥没有死,也不能死,皇后娘娘知道真相会没命的。 您想想办法救救她,救救永琮好不好?” 弘历心中悲痛至极,却还安慰道: “永琮已经死了,你要朕怎么救?” 外间福康安的哭声适时响起。 凉月眼神发亮,伸出那只故意弄成血肉模糊的手掌抓住皇帝的手。 “皇上你听,七阿哥在哭,七阿哥没有死。 安儿是皇上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让安儿暂时代替七阿哥守在娘娘身边好不好? 只要娘娘有活下去的动力,养好身体,再次有孕,再慢慢告诉她真相好不好?” 弘历看着她手掌和手臂被烫起的水泡,沉默了片刻。 “你为了皇后连安儿都不要了吗?” 凉月哭着摇头。 “安儿是我的命,我怎么会不要他? 可我对不起皇后,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绝路? 只要皇上效仿圣祖将七阿哥养在宫外,安儿就不会离开我。 皇后也可以活下去,安儿还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皇阿哥,哪怕……哪怕这些都只是一时的。 皇上再不下决断就来不及了!” 弘历看着凉月眼底的祈求,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朕答应你。” 凉月达成目的,松了一口气。 趁着太医为皇后诊治,让奶娘给福康安换了七阿哥永琮的衣服和配饰。 自己亲自为七阿哥整理遗容,皇帝不舍的让李玉将七阿哥连夜送入朱华山园寝,陪伴已逝的端慧太子永琏,这才着手调查两宫起火一事。 期间。 弘历看向一旁被宫人伺候抹药的凉月,一颗心忍不住的怀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明明在坐月子的女人为什么会离开启祥宫? 怎么前脚凉月抱着三个孩子离开,启祥宫的暖阁就开始起火。 怎么凉月刚到长春宫没有和皇后说上几句话,长春宫的暖阁就起了大火。 他的七阿哥没了,福康安还活着,还顶替了七阿哥的身份,这里面凉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不想疑心她,可他又不得不疑心她。 凉月对于弘历复杂的神色,自然了如指掌。 不过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只是顺势而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哪怕是被怀疑,也很快就会被推翻,毕竟不会有人相信她会未卜先知。 第368章 延禧攻略—尔晴52 很快,皇帝就得到了结果。 长春宫和启祥宫今夜燃烧的炭火都是极易爆出火星的菊花碳,宫门口巨大的吉祥缸内全部结冰,无水救火。 而凉月之所以带着三个孩子来长春宫。 是因为福康安一整天了,哭闹不止,嗓子都要哭哑了,凉月才不顾宫人劝阻,悄悄带着奶娘和孩子来寻七阿哥。 弘历只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宫中搅动风云。 冲动之下将今夜熟火处的太监和两宫准备炭火的太监共计一十八人,全部判了绞刑。 凉月听闻启祥宫暖阁也跟着着火坍塌,一脸的后怕,心慌的要含烟让奶娘将三个孩子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凉月颤抖着声音,用缠满纱布的手去摸福康安熟睡的身体。 “幸好今夜带着安儿他们来了长春宫,否则只怕我们母子四人早已命丧黄泉。” 弘历见她后怕的模样,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柔声安慰: “别怕,只是意外,朕已经下旨将他们全部处死,没事了,没事了。” 凉月缠着绷带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要带我的孩子们出宫,我们不能再待在宫里,这绝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纵火,想要了我们的命。 皇上,你当真什么也查不出来吗?你不是皇帝吗?为什么这么无能?你难道真的相信这就是意外吗? 我们一定是被人发现了,挡了别人的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弘历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钝痛。 “晴儿,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朕好不好?” 凉月被他用力抱着,眼中闪过挣扎和痛苦,最后放声痛哭,直接就晕了过去。 张院判刚刚给皇后施了针,正在做详细的检查,就被皇帝唤至外间给哭晕过去的凉月诊脉。 摸上凉月脉搏,不免眉头紧皱,连忙为她用针灸刺激胸口的穴位。 “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张院判一连扎了多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回皇上,护国夫人这是情志失调,悲痛交加诱发的心疾。 若不是老臣就在身边,第一时间施针为她疏理心脉只怕再晚一会儿,人就没气了。 好在现在稳定了,老臣开一副养心的汤药,再配副安神汤,好好睡一觉,只要情绪稳定,应当不会有大碍。 只是日后务必要仔细保养,万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否则随时恐有性命之忧啊。” 弘历闻言,只觉得今夜是他一生中最为悲痛,最为难捱的一夜。 “朕知道了,你去开方子吧。” 太医刚刚退下,内间就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永琮,永琮……” 弘历为凉月盖了盖锦被,这才大步走进内间,刚绕过屏风,就看到皇后赤着脚,一身白色寝衣带着点点血迹,跌跌撞撞的摸着往门口而来。 “永琮,别怕,额娘来找你了,你不要怕,额娘这就来找你,你等等额娘。” 弘历一把拉住四下摸索却慌张的皇后,一脸关怀道: “皇后,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皇后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发出凄厉的哭声。 “皇上去救救永琮,着火了,他一定怕急了。” 皇帝忍痛抱住皇后,开口道: “永琮很好,他只是受了惊吓喝了药睡着了,皇后你安静点儿,不要太激动,会吵到他的。” 富察皇后闻言这才冷静了许多,只是那么大的火,她心中还是不安,没有摸到他温热的身体总归是不踏实。 “好~好~,我不激动,我不吵,弘历求你让我抱抱他,摸摸他,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现在心里好慌。” 弘历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庆幸她的眼睛暂时看不到了,亲自扶着她去了外间,对着抱着福康安的章嬷嬷招了招手。 章嬷嬷会意,上前一步,将福康安递给了皇后。 皇后下意识的去摸福康安的脸,之后向下摸他的衣裳和配饰。 摸到熟悉的金锁和平安扣,又向下摸去,直到摸到衣摆下熟悉的茉莉花刺绣,富察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瘫软的靠在皇帝的身上,手中却紧紧的抓着福康安的衣角。 “还好我们的小七没事,否则我也不想活了。” 弘历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皇后,永琮很好,让他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先让太医给你瞧瞧眼睛。” 富察皇后闻言不舍得松开手,让章嬷嬷抱走。 “明玉呢?让明玉去守着永琮。” 弘历拥着她往寝殿行去,一脸惋惜的道: “明玉为了救你冲进了火场,没有出来。 朕已经做了嘉奖,惠及其家人,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富察皇后闻言,呆呆的靠在弘历怀中,任由他拥着自己往前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身边的人竟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心脏不由得一抽一抽的泛疼。 “皇上,暖阁为何会起火是意外还是人为?” 弘历闻言,身体一僵,扶着富察皇后的手微微收紧。 “长春宫与启祥宫暖阁同时失火,定然不会是意外。 只是涉事人员审讯不出什么名堂,朕只能先杀了他们,暗地里重新调查。 左右逃不出宫去,朕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 富察皇后听闻还有启祥宫暖阁失火,也不免惊呼,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嘴巴。 “幸好,幸好尔晴她们母子来了长春宫,如果不是安儿哭闹,是不是她们母子就凶多吉少了? 皇上,容音自册封之日起,就侍奉太后,善待妃嫔,治世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为什么? 到底是谁要害我?背后之人其心之毒,简直让人齿冷。 一旦尔晴她们母子四人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和傅恒额娘他们交代?” 弘历摇了摇头,似是想起她看不见,低声道: “一切交给朕,朕不会这么算了。 尔晴为了救你和永琮,出来后因为情绪起伏不定诱发了心疾,已经晕过去了,如今还在外间躺着。 你不要再让朕忧心了好吗?给朕点时间,朕会把那条毒蛇揪出来的。” 富察皇后指甲嵌入掌心,强忍下自己内心的愤怒,点点头乖乖躺下,任由太医为她检查眼睛。 张院判也查不出任何缘由,后来摸到脑后的瘀血,心里有了猜测。 “皇上,皇后娘娘眼睛看不见可能是烟熏或者脑部受到撞击瘀血堵塞所致。 等瘀血散了,或许眼睛也就复明了了。 老臣学艺不精,一时也诊断不出缘由,这还要再等等看看瘀血散了是什么情况再做定夺。” 弘历闻言,紧皱的眉头就没有平复过。 可他依旧坐在皇后的床榻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没事皇后,你不要怕,朕让叶天士来给你看看,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你不要有负担,或许明日眼睛就恢复了。” 说罢,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太监,厉声道: “好好伺候皇后,若是再有差池,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惶恐,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叩头表示不敢,自己一定精心照顾皇后娘娘。 弘历安排好皇后这边的事宜,这才安抚了她几句,起身往外间行去。 看着凉月苍白的脸和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怜爱的为她抚平。 隔着被子一把抱起凉月,将她送回启祥宫中,和衣与她躺在一处,悲痛至极的皇帝才有机会悲伤,抱着她无声的落泪。 凉月感受到颈间的凉意,原本想要继续装昏迷,只是想了想又睁开了眼睛,用手腹细细的为他擦拭。 “弘历,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哭出声来会好受一点儿。” 她像哄孩子一样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脊背,仿佛这样就能安抚他悲痛至极的内心。 弘历想到那个今日还对他笑的欢快的永琮,那个刚刚开始学会喊阿玛的永琮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就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了哽咽的哭声。 好在他是帝王,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哭声,将悲痛压下。 凉月捧着他的脸,柔声道: “弘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和安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皇帝抱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平复着自己的内心。 凉月也不催促,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第369章 延禧攻略—尔晴53 过了许久,久到凉月都快要睡着了,才听到弘历道: “朕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抓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凉月看他情绪彻底平稳下来,摇了摇头。 “弘历,我们冷静下来想一想,其实能看清很多事情。 往往人做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谁得到的好处最多,那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你想想,两边暖阁同时起火分明是冲着孩子们去的。 安儿是你的私生子,这对有心人来说不是秘密。 永琮是嫡子,甚至是你内定的储君人选。 他们两个享受的偏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有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下手,那么凶手最有可能的就是纯贵妃。 再想一想,如果皇后娘娘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追随永琮而去,那么后位空悬,不考虑皇上续娶的情况下,谁又会是继后的最佳人选? 纯贵妃是汉军旗出身,做到皇贵妃就到头了,可娴贵妃呢? 满族大姓出身,为人颇有贤名,又深受太后看重,对皇上也是一心一意,倘若她想要谋夺皇后之位,未尝没有动机。 再一个她心细如发,如果发现了你我有私,她会不会为了保你的名声从而除掉我们母子。 别忘了现在只有她们两个手中有宫权。” 凉月越说眼睛越亮,坐起身来,用缠满纱布的手指紧紧抓住皇帝的胳膊,隐隐有血迹渗出。 弘历同样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摇头。 “怎么可能?晴儿,这都是你的猜测,她们怎么敢?” 凉月冷笑一声。 “哼,怎么不敢? 如果不是她们,还有人受益,那就是我和福康安。 福康安一个奶娃娃自然办不到,那就只能是我,安排人放火烧了两宫的东暖阁。 烧死七阿哥,让福康安取代了他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成了皇上和皇后的嫡子。 毕竟,启祥宫暖阁着火,我们母子四人毫发无损是不争的事实。 也是我提议皇上效仿圣祖将阿哥养在宫外。 安儿本就是皇上的孩子,与永琮有几分相似。 时间一长,再抱进宫里,皇后娘娘即便心有疑虑也只会是当七阿哥长开了……” 弘历听到凉月这么说,顿时急切的打断她的话。 “晴儿,不许胡说,朕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凉月惨笑一声。 “说不定这就是幕后之人的另一层算计,哪怕烧不死我们母子。 以我的性格,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走向绝路。 只要我敢开口,李代桃僵,皇上必然会怀疑是我动的手,从而厌弃了我和安儿,将一切恢复正轨。” 弘历闻言顿时一僵,是啊,他怎么这么笨,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想到此,他顿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凉月看他难受的样子,叹了口气,柔声道: “皇上我相信真正的凶手明知要动手必然会推出替死鬼承担皇上的怒火。 那么真正的凶手必然还在逍遥法外,甚至会被背后之人提拔,以至于爬的越来越高。 只要皇上让人盯紧了纯贵妃和娴贵妃的人员动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而且,一天不抓住凶手,皇宫我是一天都不敢待了,明早宫门一开,我就带着孩子们离开。 安儿我必须带出宫去,至于皇后娘娘那里要怎么解释,就麻烦你多费心好不好?” 弘历见她这个时候只想着孩子和皇后,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冷冷的道: “你就这么想要迫不及待的离开?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朕?” 凉月闻言顿时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 “弘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凶手一天不抓到,我总觉得安儿一天就不安全。” 弘历见她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孩子,丝毫不相信自己会保护他们的安全,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痛苦需要人安慰,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 “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养心殿了!” 凉月看他甩袖离开,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挽留。 踏出太极殿,弘历就后悔了,只是凉月没有张口留他,他又拉不下脸来回去,只有吩咐德胜留下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第二日一早,宫门一开,傅恒绷着脸冲进宫,甚至没有请示皇帝就直冲后宫而来。 凉月已经等他多时了,看他进来,不顾他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光着脚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傅恒~你怎么才来?” 凉月带着哭腔的埋怨让傅恒揪心不已。 将她横抱而起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坐在床沿才怜爱道: “傻瓜,还好你们都没事。” 凉月摇了摇头,眼泪说来就来,说掉就掉。 “七阿哥死了,傅恒,七阿哥的襁褓都被烧焦了。 怕娘娘承受不住打击,我们都在瞒着娘娘。 皇上秘不发丧,将七阿哥的尸体送入端慧太子的陵寝,暂时让安儿代替七阿哥的身份。 可是,傅恒,我好怕啊,我怕娘娘会发现安儿不是七阿哥,万一要是想不开…… 更怕昨夜要不是为了哄安儿不哭,我带着他们三个孩子前往长春宫,只怕今日你就看不到我们了。” 凉月说着就扑进傅恒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傅恒心中震惊七阿哥的离世,和皇上竟然同意让福康安代替七阿哥的身份,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没事的,姐姐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她。” 凉月不舍的目送他离开,收了眼泪,在含烟耳边低语两声,含烟点点头,应声而去。 傅恒到了长春宫,看到和启祥宫东暖阁一般无二的断壁残垣,心中一紧,快步冲进寝殿。 走进内室,看到皇后脸色苍白,被纱布缠着双眼,正喝着琥珀递过来的汤药。 听到有人进来,皇后将头转向傅恒的方向。 “是谁来了?” 傅恒揪心的往前,抓住富察皇后的手。 “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富察皇后苦涩的摇了摇头。 “无碍,太医说可能是被燃烧的屋顶上的东西落下来砸到头部,瘀血堵塞所致,等瘀血散了眼睛就能复明了。 好在小七没事,这都要多亏了尔晴救了小七一命,否则我只怕是要追随小七而去了。” 傅恒闻言,心中一痛,就落下泪来。 好在,富察皇后如今眼睛看不见,未能发现他的异常。 傅恒强忍着心痛,违心道: “是啊,好在七阿哥没事,姐姐也能放心养病了。” 富察皇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 “太医说尔晴胳膊和手掌都受了灼伤,之后又引发了心悸晕厥了过去,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她还在月子里就如此多灾多难的,昨夜听琥珀还说,尔晴的大擎着火,脱掉大擎后内里竟然只是身着寝衣。 这天寒地冻的,要是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傅恒对于凉月刚刚只字不提的凶险,心中还是咯噔一下,强笑道: “是我疏忽了,竟没有询问她好不好,也没有注意她受了伤,我去看看她。” 傅恒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姐姐面前露出破绽,从而害了姐姐。 傅恒匆匆赶到太极殿,就看到凉月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任由含烟为她热敷着双腿。 心中一紧,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提着心道: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凉月摇了摇头笑的一脸温柔,含烟却不管不顾,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 “夫人昨日寒气入体,浑身骨头疼的厉害,又不肯请太医,奴婢劝了好久也只是让奴婢趁您没回来用热水给她热敷一下。” 傅恒闻言,忙将凉月紧紧抱着,连被子将她一起裹着抱在怀中。 “你怎么这么傻?身体不适怎么可以硬撑着。 你这样隐忍不发,万一要是严重了,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孩子们怎么办? 我这就去让含烟请太医过来瞧瞧。” 凉月摇了摇头,轻轻回抱着他。 “傅恒,我没事的,你不用紧张,是含烟这丫头危言耸听,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疼而已,我忍得住。 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娘娘可好? 璎珞死了,明玉也死了,我还不在她身边,她背地里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傅恒见她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别人,心中又软又疼,给含烟使了个眼色,含烟会意点头退下去请太医。 第370章 延禧攻略—尔晴54 “姐姐的眼睛看不见了,太医说可能要等瘀血散了才能复明。 她以为七阿哥还活着,我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让她起疑。” 凉月故作紧张的看着他。 “怎么会眼睛看不见了?那太医有没有把握治好娘娘的眼睛?” 傅恒摇了摇头,具体细节他没有多待并不清楚。 只能等一会儿问问为皇后看诊的太医。 傅恒叹了口气,抱着凉月的手臂微微收紧。 凉月抽了口气,微微皱眉。 傅恒见状,有些心疼的撩起她的衣袖,看着她包着纱布的手掌和手臂轻轻吹了吹。 “弄痛你了对不对?还痛不痛?” 凉月笑着摇了摇头,可看着傅恒紧皱的眉头又点了点头。 “很痛,傅恒它真的很痛! 七阿哥身上的襁褓都烧焦了,可我怕死,拼了命的咬着牙忍着痛带着娘娘往外冲。 要不是明玉她最后冲进来推了我们一把,可能我们都死了。” 傅恒听着她喊痛,听着她描述的惊险,一颗心被揪的泛疼,沙哑着嗓音道: “对不起,对不起,尔晴,是我不好,我……” 凉月伸出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摇了摇头。 “傅恒,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自责,只要我们能好好的活着,这点儿痛算不了什么。” 傅恒看着她强忍痛意,还强颜欢笑安慰自己,心中的愧疚更甚。 正当这时,含烟领着叶天士走了进来。 傅恒忙起身避过叶天士的见礼。 “叶大夫不必多礼,我们夫妻一直受你恩惠良多,实在是感激不尽。” 叶天士拱手笑了笑。 “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是遵从本心,尽医者之责罢了。” 说着走上前为凉月诊脉,凉月利用内力改变脉象,任由他为她把脉。 傅恒看着叶天士紧皱的眉头,心中不由一紧。 “叶大夫,我夫人的身体?” 叶天士收回手,叹息一口,沉吟道: “夫人情志不调,心脉受损严重,又寒邪入体,致使寒气阻经,气血不畅,极易导致浑身刺痛。 加之夫人的心悸之症和产后本就体虚尚未恢复,如今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只怕这身子骨以后也会比旁人更畏寒怕冷些。 我先开个方子,内服汤药,外敷药膏,内外兼治之下,看看效果。 只是期间切记不要再吹风受寒,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形成风湿,痛苦将会伴随一生。 至于夫人手上和手臂上的灼伤倒是无碍,只要按时涂抹烫伤膏,注意不要碰到伤口,饮食清淡,不出半月便能好。” 傅恒闻言,郑重的拱手道谢。 “多谢叶大夫,我知道了。” 叶天士开完方子,傅恒亲自送他出去,陪他去太医院抓药,顺便问一问皇后的病情。 在路上,叶天士不由叹息一声,开口道: “夫人心思郁结已久,心中藏着事,不能开怀,这对她的身体恢复其实是很不利的,需解开夫人的心结才是。” 傅恒闻言,不由苦笑一声。 “叶大夫所言,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夫人她性子坚韧,有些事也总是藏在心里,不愿与我多言怕我忧心,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天士看着傅恒苦恼的模样,也知他说的是事实。 “心病还需心药医,找找她郁结的原因,尽量让她保持心情愉悦,不要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 傅恒点了点头,拱了拱手手道了声谢。 又问起皇后的眼睛,从叶天士口中得出和张院判一般无二的解决方法之后,二人沉默着往太医院行去。 养心殿中上早朝的弘历,心不在焉的看着下方的大臣阿谀奉承,极尽谄媚。 扫过傅恒的位置,见他不在,也知他此刻不是在凉月身边就是在皇后宫中。 不知不觉弘历就走了神,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和太后交代永琮的事。 皇帝的不对劲,众人早就发觉,对于宫中起火,造成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死亡,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因此也尽是说些高兴的给皇上听。 可皇上明显的不买账,众人不知不觉也都停下了那些没有营养的歌功颂德,一个个开始装鹌鹑。 弘历回过神来,看着殿中的大臣,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心中不由更加烦躁郁闷。 随手将手中的奏折扔下御案。 众人被吓了一跳,齐刷刷跪了一地。 弘历看着下方瑟瑟发抖的众人,烦躁的挥了挥手。 “退朝。” 众人如蒙大赦,忙恭送弘历离开。 太后的寿康宫,此刻却显得嘈杂一片。 起因便是一早,含烟按照凉月的吩咐抱着三个孩子来寿康宫求助太后。 让三个孩子得太后庇护几日,太后也知昨日宫中的惊险。 两宫暖阁着火,她也明白是冲着孩子去的。 里面没有阴谋算计,她这个杀出重围的人自是不信。 出了这样大的事,凉月还敢将三个孩子送来,可见是信任她。 她又心疼福康安这个亲孙子,自然怜惜不已,只是照应几日,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奴才,索性也不费多少事,忙不迭的就应了下来。 皇帝进来后,就看到太后合不拢嘴的逗着福康安吃东西。 “安儿乖,喊祖母,祖母给你吃米糕好不好?” 福康安眼神追着白嫩的兔子米糕奶声奶气喊着“祖母”。 听到众人的请安声,福康安下意识回头,见是弘历,从太后腿上滑下去,蹬着小短腿就往皇帝身边去。 “阿玛~,皇阿玛~” 弘历看着福康安一副皇子打扮。 明黄色的小长袍前后绣着一团沧海龙腾的四爪金龙图案。 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六合帽,中间嵌着红宝石,十分华丽贵气。 既显得可爱又不失尊贵,看上去很是威风。 小小的身子跑的又快又稳,弘历忙快走两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安儿乖,有没有想皇阿玛?” 福康安搂着弘历的脖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想,安儿好想皇阿玛。” 说着凑上去亲了亲弘历的脸颊,口水沾满了弘历的脸颊。 弘历也不嫌弃,抱着福康安就走到太后跟前请安。 太后笑眯眯的应了,让他坐下。 皇帝抱着福康安坐在一旁,看着太后身旁还有两个长相相似、玉雪可爱的小阿哥,不用想也知道是凉月的两个小儿子。 心中不由纳闷,除了安儿竟都送到了寿康宫,难道是来辞行的? 想到她要出宫,刚刚因为福康安升起的那点儿高兴又沉寂了下去。 太后看着皇帝抱着福康安,眼神却不住的往福隆安和福长安身上瞄,不由好笑。 “尔晴把三个孩子都送哀家这了,她说放心不下孩子再跟她待在一处,求哀家庇护他们兄弟三个几日。 她昨日受了惊吓,又寒气入体,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了宫去,怕是要再休养一阵子了。” 她竟不是来辞行的,弘历闻言,抱着福康安的手不由紧了紧,心中安定了一瞬。 将福康安递给立在一旁的嬷嬷,示意嬷嬷们继续喂他用膳。 “皇额娘可曾用过早膳了?” 太后笑着点头。 “哀家用过了,倒是皇帝今日早朝下的格外早了些。” 皇帝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起身往内室走去。 “皇额娘,儿子有话要单独跟您说。” 皇帝给贵喜使了个眼色,贵喜会意连忙弯腰退下去请太医,免得一会儿太后承受不住打击。 进了内室,扶着太后坐下,皇帝坐在对面陷入沉默。 太后心中纳闷,看着皇帝欲言又止,面色沉痛的模样,心中一个咯噔。 “皇帝有何事就说吧,哀家承受的住。” 皇帝抬头看着太后,抿了抿唇。 “皇额娘,永琮~,永琮他……昨日丧生在了那场大火中。” “什么?” 太后闻言猛的站起身,因为起的太猛,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幸而皇帝一直注意着太后,忙上前将人扶住。 “皇额娘您节哀,您还有安儿,还有朕。” 太后顺了顺气,颤着手指抓紧皇帝的衣袖。 “皇帝,莫不是在吓唬我这个老婆子? 永琮……永琮可是你的嫡子啊! 哀家不信,哀家不信,哀家要去看看永琮。” 太后说着就要往外走,皇帝忙将人拦住。 “皇额娘,永琮已经去了,儿子昨夜让李玉将他秘密送去了朱华山。 您去了也于事无补,儿子又怎么会拿这件事来骗皇额娘。” 第371章 延禧攻略—尔晴55 说到最后,太后已是泪流满面,皇帝也是眼眶通红。 “皇额娘,朕也伤心,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永琮他福薄,没有享福的命,是朕这个皇阿玛没有用,护不住他。” 太后闻言,顿时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在皇帝的安慰下才停下来,抓着皇帝的衣袖追问。 “弘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不是传来消息,只是烧死了一个宫女,其余人平安无事的么? 怎么好端端的哀家的永琮会丧生火海?” 皇帝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强忍着愤怒。 “永琮的死讯,朕打算先瞒着,暂时用安儿取代永琮的身份,对外宣称效仿圣祖将他养在宫外富察家。 一来是不想打草惊蛇,朕要查出幕后真凶,为永琮报仇。 二来,也是为了大清,大清不能没有嫡子,若是传出永琮的死讯,前朝后宫必定又要动荡一番。 再者皇后她身子不好,自嫁给朕,已经连失四子,一旦承受不住打击,朕怕她会…… 三来,福康安也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真正的皇子,叫朕一声皇阿玛。” 太后震惊的看着皇帝,倒是没想到皇帝对皇后,对福康安竟这般看重。 不过细想想,她教养的孩子,对看重之人,重情重义,皇后是他的发妻,情深义重,自是不必说。 福康安除了出身比不得永琮,旁的竟是没有一点儿比永琮差的,他不想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也难怪他上心。 只是可怜她的永琮,竟这么小就夭折了。 想到有人纵火,太后顿时怒不可遏。 “查,一定要狠狠的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纵火行凶,皇帝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皇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朕已经让粘杆处的人亲自去查这件事了,想来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太后闻言也不再多问,她知道皇帝一向是个有主意,既然不久后就会有结果,说明他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随后她又忧心起旁的,于是便问道: “你让安儿代替永琮,皇后那里就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儿? 再者,总不能让安儿代替永琮一辈子,将来又该如何?” 皇帝闻言沉默了一瞬,心中叹气,他还没有想过以后会如何。 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名声有污点,更不想让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孩子背负一个私生子的名声。 “皇后眼睛看不见了,等她身体好了,再次有孕,朕会寻个机会跟皇后说清楚的。” 太后听闻皇后的眼睛看不见了还有些震惊,随后又有些释然,难怪皇帝要让安儿代替永琮。 亲额娘都不会有异议,旁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好好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了呢?” 太后不管是出于对皇后的关爱,还是出于大清不能有一个眼盲的国母,对皇后的眼睛还是很上心的。 皇帝扶着太后坐下,将昨日太医的诊断以及猜测说了出来。 至于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都是一个未知数。 太后闻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这后宫就没有平静的时候,哀家这个做婆母的,让刘嬷嬷去好好安抚她一番。 就说七阿哥哀家先替她养着,等尔晴出宫的时候再寄养在宫外,让尔晴带着孩子时常进宫,必不会让她们母子生离,也不会再让七阿哥再受到此等伤害。” 母子二人通了气,弘历出了寿康宫,脚步下意识的就想要往启祥宫而去。 只是想起傅恒还在,强迫自己拐了个弯去了钟粹宫。 只是到了钟粹宫,纯贵妃并不在宫内,反而带着永瑢去了娴贵妃的承乾宫。 弘历面色不变,心里却对凉月的话又信了几成。 弘历眸中闪过一抹晦暗,希望纯贵妃和娴贵妃不要叫他失望才好,否则…… “朕来看看六阿哥,既然六阿哥不在,朕还有事,就不等了。” 弘历留下一句,就起身离开。 宫人恭送弘历离去,立马去承乾宫通知纯贵妃,皇帝来看六阿哥了。 承乾宫。 纯贵妃和娴贵妃正就昨晚之事喝着茶打着机锋。 纯贵妃表现的一脸忧心。 “皇后娘娘自入冬以来就免了各宫请安,皇上更是下令各宫妃嫔无事不得随意踏出宫门半步。 昨晚两宫起火那般惊险,今日你我去探望皇后娘娘和护国夫人,皇后娘娘推脱不见也就算了,就连护国夫人竟也推脱不见,也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事?” 娴贵妃笑的一脸温柔,丝毫不在意纯贵妃伪善的模样,放下手中的茶盏,用帕子沾了沾嘴角。 “她们不见你我,想来是没什么大事。 若是真有什么事,你我位至贵妃,又掌着宫权,又岂会单单瞒着你我二人?” 纯贵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听说是两宫的吉祥缸结冰,才导致的无水救火,火势越烧越大,皇上一连处置了熟火处的十多个小太监。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你我的责任。 毕竟后宫诸事都是你我在协同管理。” 听着纯贵妃意有所指的话,娴贵妃低头喝茶的眼神微冷,抿了口茶水后笑意盈盈的看着纯贵妃。 “原来妹妹这般胆小,倒是本宫之前不曾发现。 宫中事务繁多,本宫与纯贵妃妹妹日日忙着处理宫务,一时不查也是有的。 更何况昨日是除夕,听说是皇后娘娘给宫人们放了假,才导致他们玩忽职守,相信皇上是不会怪罪你我的。” 纯贵妃见她没什么反应,也知道自己从她这里是试探不出什么了。 索性也不多待,就开口告辞,让奶嬷嬷抱着在一旁玩耍的永瑢随她一起离开。 刚刚出承乾宫的大殿,钟粹宫的二等宫女玉蟾便匆匆而来。 “娘娘,刚刚皇上来咱们钟粹宫看六阿哥,知道六阿哥不在后,说是有事就先走了。” 纯贵妃皱了皱眉,歉意的摸了摸永瑢的脸颊。 玉壶见状不禁点了点玉蟾的脑袋,低声训斥。 “你是榆木脑袋吗?皇上来看咱们六阿哥怎么不知道第一时间禀报?怎么就不想办法留住皇上?” 玉蟾被训的缩了缩脑袋,委屈巴巴的看了眼纯贵妃,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奴……奴婢见皇上脸色不是很好,怕……怕给娘娘惹麻烦,就……就没敢拦。” 纯贵妃闻言叹了口气,皇上脸色不是很好,想必是因为昨晚宫中的那两场大火。 只是皇上能来看望六阿哥,想必皇上也是在意她的六阿哥的。 纯贵妃心情很好的摆了摆手。 “算了,先回宫吧。 等中午的时候本宫带永瑢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可会得空召见便是。” 纯贵妃一行人离去,承乾宫正殿门口发生事便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娴贵妃的耳朵里。 听着纯贵妃的打算,娴贵妃冷笑一声,目光看向远方。 “纯贵妃这个蠢货,竟然选择了两宫一起纵火,说是为了替六阿哥扫清障碍,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因爱生恨。 这个蠢货,真是白瞎了本宫的助力,以往倒是本宫高看了她。 珍儿,以后纯贵妃再来,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 咱们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蛰伏下来,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 本宫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珍儿点点头应下自不必说。 中午,纯贵妃果然带着六阿哥前往养心殿。 只可惜,皇上并没有召见,只让人出来传话打发她回去。 纯贵妃看着出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德胜公公,有些疑惑李玉为什么不在。 但来不及多想,六阿哥就拽了拽纯贵妃的手。 “额娘,给皇阿玛吃……永瑢的……芙蓉糕。” 纯贵妃对着永瑢温柔一笑,这才对玉壶点点头。 “德胜公公,这是本宫和六阿哥给皇上准备的一些糕点,还要劳烦公公交给皇上。” 说着,玉壶便微微福身,将食盒递进了德胜的手里。 顺道将袖子里的一个盛有银子的荷包塞了过去。 德胜捏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的开口: “六阿哥好纯孝的心思,可惜了,竟托生在了纯贵妃娘娘的肚子里。” 德胜说完,转身就走,对纯贵妃没有丝毫的尊重,也没有去看纯贵妃那张突然间就毫无血色的脸。 纯贵妃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德胜是皇上的人,他的话是皇上的意思吗? 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钟粹宫后,纯贵妃就坐在大殿里发呆,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第372章 延禧攻略—尔晴56 六阿哥看着自家额娘心不在焉的模样,撇了撇小嘴,似哭不哭的道: “额娘,我害怕。” 纯贵妃下意识的抱紧六阿哥,低声哄道: “额娘的永瑢乖,不怕,不怕……,额娘刚刚是在想事情,不要怕……” 永瑢点点头,用柔软的小手去擦纯贵妃无意识流下的眼泪。 “额娘不哭!” 纯贵妃咬牙将心底的慌乱压下,擦干眼泪对着永瑢的奶嬷嬷招手。 “带阿哥下去用膳吧。” 奶嬷嬷抱着依依不舍的六阿哥离开,纯贵妃这才看向玉壶。 “玉壶,王忠不能留了,德胜那番话只怕是皇上已经查到了什么。 你亲自去办,务必小心行事,万不可让人抓住把柄。” 玉壶脸色虽然惨白,却依旧哆嗦着唇瓣开口: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玉壶离开,纯贵妃心底的不安却越发扩大。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玉壶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她已经没有了别的准备,只能让玉壶去赌这一把。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 想到那个输了的后果,纯贵妃便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养心殿。 弘历看着德胜,面色冷厉。 “都说了?” 德胜弓着身子,一脸小心的回话。 “回皇上,都按照皇上的吩咐说了。” 弘历冷笑一声,目光冰冷。 “很好,朕倒是要看看,纯贵妃能不能承担起朕的这番试探。” 德胜没有接话,弓着的身子又低了几分。 与此同时,玉壶从自己的耳房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早就备好的见血封喉的毒药。 揣进怀中,瘫坐在椅子上默默想着等见了王忠该怎么说话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想到接下来要亲自动手杀人,冷汗不禁打湿了衣裳。 调整了大半天,这才做好了心理建设,趁着入夜时分,玉壶换了身暗色的衣裳,避着人,径直去了王忠值班的熟火处。 王忠正靠在躺椅上假寐,今日他忙了一整日,这时候不免就有些困顿。 听到脚步声,王忠下意识的张嘴就骂。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你爷爷休息?” 待王忠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玉壶后,脸上的怒色瞬间就变成了谄媚的笑意。 “原来是玉壶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说是近期儿不见面的吗?快坐,快坐。” 说着,王忠就要起身,玉壶连忙上前按住他要起的身子。 “王忠,今儿个皇上的表现不太对,娘娘心慌的厉害,非要冒险打发我来一趟问问,昨儿个那件事情,经手的知情的人果真都死了?” 王忠一听是纯贵妃找自己,脸上笑的更是得意,抓着玉壶的手摸了摸,放在鼻尖轻嗅。 “玉壶姑娘你就放心吧,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用脏了咱们的手,皇上就已经下令绞杀了。” 说着,王忠的手就不老实起来,玉壶强忍着恶心,拍了拍胸口,嗔怪他一眼。 “瞧你那死样?好不容易动了手,该死的人却没事,娘娘心焦的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说着挣开王忠的怀抱,往桌前走了几步,拿起王忠喝过的茶水就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王忠见她喝自己喝剩的凉茶,一颗心甜的冒泡。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茶都凉了,还是我喝剩的,你这是气糊涂了?” 玉壶美眸斜睨了他那露出牙龈的笑容,翻了个白眼。 “行了,明明心里美的不行,还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跟你结了对食,自然是真心与你在宫中相伴的。 喝你剩的半盏茶算什么?以后我两个是要做夫妻的,难道还嫌弃你不成?” 王忠被她这番话哄的飘飘欲仙,恨不得将玉壶揉进骨子里疼爱,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她。 “玉壶,能遇上你,是我王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放心,以后但凡是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 玉壶眼底划过一抹冷光,拿起茶壶重新倒了杯茶,将进门前藏在小指指甲里的毒药悄悄搅进杯子里,转身递给王忠嘴上娇笑道: “快喝杯茶冲冲你这大言不惭的嘴吧,我用的着你养? 有咱们六阿哥在,不必你为我省口吃的,咱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王忠就着玉壶递到嘴边的茶水一饮而尽,想到以后靠着六阿哥青云直上,忍不住大笑出声。 “玉壶说的是,咱们的好日子都还在后头呢!”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下,嘴角就流出了黑血,王忠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玉壶,颤声问道: “玉壶,你……你要杀我?” 玉壶见他已经毒发,当即也不再伪装,冷声道: “你一个阉人也敢妄想与我结成夫妻,王忠要不是主子用的着你,你以为我会甘心让你占便宜不成?” 王忠瞪大了眼睛,只来的及发出一声“你”字,就没了气息。 玉壶强装镇定,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没气了之后才心虚的去他身上摸自己送的针线。 只是这时,德胜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 “呦~玉壶姑娘这是在一个死人身上找什么呢?也不嫌晦气?” 玉壶被身后之人的声音吓得瘫坐在地上,王忠口中流出的鲜血滴在她的额头,眼底的惊慌怎么也遮不住。 “德……德胜公公,您怎么来了?” 德胜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玉壶,对着身后之人挥了挥手。 “玉壶姑娘真是好本事,如此为纯贵妃娘娘打算,也不知道玉壶姑娘有没有家人?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将她带回养心殿,皇上还等着咱家复命呢。” 说着,那两个小太监就上前架住了玉壶。 玉壶被德胜的一番话吓得魂飞魄散,皇上竟然要牵连她的家人,此刻心中的悔意蔓延。 当即就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两个小太监的钳制,回钟粹宫让纯贵妃救命。 只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是两个太监的对手。 “德胜公公,我家娘娘是贵妃,您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我家娘娘,我要见我家娘娘。” 德胜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阴柔的笑来。 “玉壶姑娘别急,从你一出钟粹宫奔着熟火处而来,就有人去请纯贵妃娘娘了,纯贵妃如今已经在养心殿等着你了!” 玉壶被一路拖到了养心殿,果然就看到纯贵妃正脸色灰败的跪在大殿上。 只是还不等她细看,就被押着她的小太监踢了一脚,直直的跪在了纯贵妃的身旁。 “皇上,玉壶带到,奴才去的时候,玉壶已经将王忠杀人灭口了。” 德胜一把抓住玉壶的手,捏住她的小指。 “皇上您瞧,玉壶的指缝里还残存有见血封喉的毒药。” 弘历阴冷的视线从纯贵妃身上移开,落向玉壶。 “是你自己召,还是朕让人将你打入慎刑司。” 玉壶听到皇上冰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忍不住瑟瑟发抖,跪伏在地,眼里满是挣扎。 “皇上,奴婢该死,是王忠……他……他一直纠缠奴婢,奴婢不胜其扰,这才想要杀人泄愤。” 弘历见玉壶死到临头还嘴硬,猛的站起身来,一脚将玉壶踢翻在地。 “混账,事到如今还不交代,王忠一个地位低下的奴才,还敢纠缠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真当朕是傻子吗? 好~,真是好的很儿,不说实话就是欺君,既然留之无用,那就赐死,诛九族!” 玉壶被皇上一脚踢在胸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见皇上盛怒,要诛她九族,此刻也顾不得再嘴硬。 “皇上,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才会帮纯贵妃娘娘收买王忠。 放火烧了长春宫和启祥宫的东暖阁,求皇上开恩,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皇上闻言,额头的青筋暴起,对着跪了多时的纯贵妃就是一巴掌。 “贱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朕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纯贵妃被皇帝一巴掌甩在地上,旗头散乱,钗环掉了一地,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她趴在地上,之前眼中的慌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无边的嘲讽。 第373章 延禧攻略—尔晴57 “自从皇上您有了嫡子和福康安,一颗慈父之心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臣妾的永瑢明明那么聪慧,那么孺慕您,可您对他总是高兴了逗弄两下,不高兴了便不闻不问。 臣妾身为贵妃,臣妾的儿子比不过皇后娘娘的嫡子也就算了,为何连一个私生子都比不过? 臣妾做这些无非是想让您多关心关心永瑢,关心关心咱们的六阿哥,臣妾有什么错?” 皇帝听了纯贵妃的一番话,更觉怒不可遏,猛的回头指着纯贵妃的鼻子破口大骂。 “朕真是小看了你的厚颜无耻,毒妇心肠,你简直不配做永瑢的额娘。 你连皇嗣都敢谋害,是不是有一天朕挡了你们母子的路,连朕你也要设计害死,是不是?” 纯贵妃听了皇上这一番话,只觉的浑身冰凉,寒意逼人。 “皇上您怎么能这样想臣妾?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 皇上看着纯贵妃此刻的表情,只觉无比恶心,对着一旁的德胜道: “德胜,去传朕旨意,六阿哥永瑢更改玉蝶交由舒嫔扶养。 纯贵妃降为庶人,幽居冷宫,无召不得出。 苏氏九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是。” 纯贵妃不可置信的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惊骇。 挣扎着爬到皇上身边,哭的肝肠寸断。 “皇上,不要……不要……臣妾错了,看在臣妾并未酿成大错的份上,饶了臣妾的族人,臣妾罪不至此啊!皇上!” 皇帝看着纯贵妃如此后怕的模样,心中的厌恶更甚,一脚踹开纯贵妃。 “罪不至此? 一个是出自正嫡,聪颖殊常的嫡子。 一个是朕与钟爱之人所出的最疼爱的儿子。 朕的嫡子,朕的福康安,他们做错了什么? 你敢纵火要他们的命? 苏氏,朕不赐死你,已是看在你生了永瑢的份上对你的优容。 拖下去,不要脏了朕的养心殿。” 纯贵妃颓然的瘫在地上,看着皇帝无情的转身,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 原本想要拉娴贵妃下水的心思,这一刻竟出奇的平静。 既然皇帝那么在意这些人,那娴贵妃那条看似温柔无害的毒蛇还是留着她,让她咬上致命的一口吧! 德胜立刻招呼侍卫将她拖下去,纯贵妃被架起,临走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德胜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玉壶,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同样捂着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皇帝金口玉言,说了赐死和诛九族,他自然要好好的办,想到凉月那张苍白的脸,德胜心底的戾气就压抑不住。 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弯腰提醒道: “皇上,钟粹宫的宫人该如何处置?” 弘历想也不想的就道: “押入慎刑司,严加审讯,知情者,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不知情者,打入辛者库。” “是。” 德胜刚要弯腰退下,下去传旨,就被皇帝叫住了。 “等等,晓喻六宫,凡妃嫔所出,换子而养,年满六岁者,搬离后宫,入阿哥所。 永琪交由娴贵妃扶养,永旋交由庆嫔扶养,永城入阿哥所,至于舒嫔肚子里孩子,生下来交由愉嫔扶养。 让她们谨守宫规,再有谋害皇嗣者,苏氏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德胜再次弯腰,应下后,便退下传旨去了。 皇帝端坐在养心殿,一颗心犹如烈火油烹,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永琮小小年纪便死于非命。 皇帝想到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如今却成了冷冰冰散发着焦臭味儿的尸体,他的眼眶就直发烫。 对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皇帝便更加的厌恶,连带着对六阿哥也多了许多的迁怒。 六宫临近深夜收到皇上的旨意,除了咸福宫的庆嫔发自内心的高兴可以扶养小嘉嫔所出的八阿哥永旋,其余人都冷着一张脸,恨不得生撕了已经被贬为庶人的纯贵妃。 尤其是舒嫔,孕期本就怀像不好,听到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要抱给愉嫔扶养。 自己还要费心照看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儿子,只觉的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心情抑郁,皇十子如皇九子一般下生而殇自不必说。 高台独坐的弘历,一闭上眼就是永琮凄惨的模样,孤寂、痛心让他不知不觉的走进启祥宫。 太极殿的宫灯还亮着,含烟见到人来,立马上前迎接。 “皇上,您来了,夫人一直在等您。” 昨日还说要离开的人今天并没有离开,让他一颗心也不免生了一丝暖意。 抬脚迈进太极殿,看着凉月靠在床上正在作画。 画像上都是昔日他与永琮相处的模样,一颗心只觉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只觉的揪心的泛疼。 凉月将画笔搁在砚台上,看到皇帝进来,示意含烟将案几搬走。 “弘历,我以为你生我气,今日不来了。 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抛下你,所以我把孩子送去了太后宫里。 为了多留几日陪你,我还故意吹了一柱香的寒风,如今身上的骨头疼的厉害。” 皇帝看着凉月唇色泛白,一副娇弱的模样,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连忙上前,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傻瓜,朕昨日是气你置朕于不顾,可是朕也心疼你的一片慈母之心, 你何必要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留下。” 凉月靠在他的胸口,语气低沉。 “不自伤,我如何还能心安理得的留下来,就算是给傅恒我要留下来的一个交代吧。 更何况我这点疼,不过泡两天汤药就好了,再怎么疼也比不过你和皇后失去永琮的心疼。” 皇帝听到凉月的话,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起涌上来,看着凉月柔弱无骨的靠在他的怀中,只觉的整颗心都要碎了。 “你总是让朕琢磨不透,就像一个迷一样,既自私又无私,既迟钝又敏锐,分不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刚刚看到你在画朕和永琮,是为了哄朕开心吗?” 凉月轻轻点头。 “趁记忆还清晰,将永琮和皇上相处的画面一一画下来,让你留做纪念,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等画完了你和永琮,还有皇后娘娘的。” 凉月伸手摸着皇帝的脸,指腹从弘历的额头,一路抚摸到弘历的薄唇,最终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弘历微抿下拉的唇角。 “我喜欢你嘴角翘起,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 凉月一双担忧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撞进弘历的眼中,好似一颗石子丢进了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弘历下意识的收紧怀抱,喑哑着嗓音道: “如你所料,一切都是苏氏在搞鬼,在朕的后宫,人人都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朕累了,不想在宫里待下去了。 往年都是去圆明园过元宵节,今年也不例外,朕带着皇后去圆明园养病,你跟着一同前往。 朕赐给傅恒的春和园已经修缮交接,你们还没有去住过。” 凉月点点头,靠在他的肩头,低声询问。 “那皇上可定好了要带哪些后妃一同前往?” “除了皇后,就只带一个木讷的静贵人和娴贵妃吧。 静贵人性子柔和、安静不多事,娴贵妃作为高位妃嫔,上可侍奉太后,下可总揽宫务,招待命妇。” 凉月轻轻点头,并未出声反驳,靠在弘历的怀里,嘴角微微翘起。 第374章 延禧攻略—尔晴58 凉月一连在宫中休养多日,直到正月初八,凉月才带着孩子回了富察府上。 刚一入府,就看到傅谦一脸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有心想要伸手去抚摸凉月的脸,却碍于傅恒在场,只能生生忍住,强迫自己转向奶娘怀中的两个小婴儿,声音哽咽道: “嫂嫂,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就是刚出生的两个小阿哥吗?哪一个是福隆安,哪一个是福长安?” 凉月看着傅谦眼巴巴的样子,放缓语气道: “四弟,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话吧,额娘还等着抱抱她的两个小孙儿呢。” 傅谦忙不迭的点头,接过奶娘怀中的福康安,笑的一脸慈爱。 “安儿,有没有想四叔?” 福康安认真的点点头,奶声奶气道: “想~想~四叔” 一行人说笑中去给富察老夫人请过安,因为富察老夫人哭瞎了眼睛,只能模糊的看了看两个小阿哥,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傅谦亦步亦趋的跟着凉月和傅恒的后面,看看襁褓中的这个,看看襁褓中的那个,不知不觉就直接跟进了院子里。 傅谦有些眼热的从奶娘怀中抱起一子,心中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亲儿子。 傅谦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上了,看的傅恒一阵牙酸,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四弟的孩子。 想到凉月在宫中生产,傅谦每晚都要等他回府,问一问嫂嫂和侄儿们可安好,他就浑身的不得劲儿。 “四弟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傅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奶娘,又抱了抱另一个,这才恋恋不舍的告辞离开。 等到夜里,傅谦提着酒壶约傅恒饮酒。 酒过三巡,傅谦有些醉意的对傅恒道: “哥,我真羡慕你,拥有嫂嫂这么漂亮温柔的妻子,又有三个健康伶俐的儿子。 可弟弟什么都没有,实话告诉哥,我这羸弱的身子早就废了,别说子嗣,就是天上来的仙女投怀送抱弟弟也提不起半点兴致。 不是天阉胜似天阉,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哥,你要真拿我当亲弟弟,就让我多亲近亲近你的子嗣,让我也体会一把做阿玛的感觉,成不?” 傅恒看着弟弟一脸的颓然,却又带着恳求的眼神,心中不忍拒绝,只好点头应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的身子究竟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有府医调养?” 见傅恒应下,傅谦忙不迭的起身,对着傅恒躬身一礼,灌了口酒水才道: “这副身子骨不争气,前年冬日咳疾甚重,显些撑不过去,从府外开了副猛药,虽保住了性命,却也伤了身子,再也调不回来了。” 傅恒看着傅谦,心中对傅谦过于看重凉月和孩子也不免多了几分了然。 “明日,我请叶大夫来一趟,让他为你诊脉可好?” 傅谦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道: “叶大夫早就已经看过了,开了温补肾气的方子,然而并没有用。” 傅恒见傅谦颓然的样子,心知再劝下去也是徒然,便只好作罢。 这一夜,两兄弟长吁短叹,举杯对饮,很快傅恒便有些迷糊起来。 傅谦扶着傅恒在书房歇下,见傅恒睡得昏沉,这才吹灭了房中的蜡烛,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将两个衣袖中藏起的十来条手帕一一掏出,攥在手里拧了拧,哗啦啦的酒水就这么被拧了出来。 原来应该是被傅谦喝进肚子里的酒水都被他借着咳嗽之际全部吐在了帕子上。 身上带着浓郁酒气的傅谦,眼神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推开凉月的房间,径直走向床边。 “嫂嫂,我来看看你。” 凉月闻着浓重的酒气,皱了皱眉。 傅谦下意识向前,攥住凉月的手腕,低声质问。 “嫂嫂,你可是嫌弃我?这么久了不回来,你知道我每日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坏女人。” 凉月见傅谦边说边要来扒她的衣服,浓重的酒气熏的她直泛恶心。 “你先去洗洗,身上酒气这么重,我都要吐了。” 傅谦看着凉月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一阵不爽。 “嫌弃我?我没多喝。” 说着,傅谦不顾凉月的意愿,径直的将凉月压在身下就吻了上去。 热烈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个人都快要窒息,傅谦才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看着凉月微微泛红的脸庞,以及二人情动后,蛊虫的叫嚣,二人彻底放纵了起来。 直到傅谦累的彻底没了力气,这才肯放过凉月。 凉月低头看到身上暧昧的痕迹,皱了皱眉,抬起脚就将傅谦踹下了床。 “这么没有分寸,你说该怎么罚你?” 傅谦有些心虚,他承认他是故意的,凉月回府,又出了月子,傅恒势必会碰她,只要她身上有暧昧的痕迹,总能延缓二人同房的时间,这是他的私心。 “嫂嫂,你随便打,只要你能消气,怎么着都行。” 凉月看着傅谦耍无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给他一个枕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自己起身去净室沐浴,傅谦见凉月不理他,只好默默跟上。 凉月看着身后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的傅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儿子你也都看到了?初十我和傅恒都要随圣驾去圆明园,你就别去了。” 傅谦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 “你刚回来就要走?皇帝死了嫡子还有心情过元宵?” 凉月拍了他一巴掌。 “傅谦。谁说嫡子死了?你哪来的消息?不会说话,坏了我的大事,咱们都得死,你要是舍得你这两个儿子,大可随便嚷嚷。” 傅谦有些讪讪的闭上嘴,期期艾艾的靠近凉月为她捏着肩膀。 “我这不是看安儿一副皇子打扮,你又向来算无遗策,事儿必然是成了。 再说这富察府上几乎被你经营成铁板一块,有什么可怕的。” 凉月拍下他捏着肩膀的手,一脸警告的看着他。 “傅谦,你可别飘,行百里者半九十,等福康安长大还要十多年呢。 中间但凡出一点儿纰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了问题,你可别怪我先拿你下刀子。” 傅谦看着凉月眼神中的警告及杀意,只觉得心底泛酸。 她离开这么久,回来也不知道先哄哄他,问问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颇有些失落的道: “我就知道,你就算是给我生了儿子,也不是出于爱我,也不只是为了报复傅恒。 你更多的是为了你自己,你想用儿子拿捏我,彻底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对不对? 你要利用我,就不能再对我好一点儿? 哪怕我们没有孩子,你只要对我笑一笑,说句话,我命都能给你,更何况是现在?” 凉月见傅谦如此委屈,只能勾起他的下巴出声安慰。 “傅谦,这并不矛盾。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日久生情?还是说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而且你从一开始就是我选择的那个最后相伴一生的人。 傅谦,将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好好为我和孩子打算,别让我失望。 时候到了,我身边自然只会留你一个。” 傅谦看着凉月含笑转身的背影,只要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很久,心中就百般难受。 只能说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第375章 延禧攻略—尔晴59 正月初十,皇帝携皇后,娴贵妃,静贵人和太后离京前往圆明园。 傅恒带着一家人出行,就连原本要留下的傅谦,因为舍不得孩子表现成功让傅恒心软,也一并带上了。 凉月随着车驾一路向东,一边陪着皇后说话,一边欣赏沿途看到的景色。 富察皇后脑后的瘀血散尽,眼睛依旧看不见,此刻听着凉月绘声绘色的讲述沿途的风景,心中也不免遗憾。 “难得能出紫禁城,看看紫禁城外的天空,可偏偏本宫的眼睛看不见了。” 凉月握着皇后的手,语气中不无安慰。 “皇后娘娘放宽心,太医一直在改良药方,说不定哪时眼睛就能恢复了。” 皇后只是笑笑,并不应承。 她的眼睛用了那么多的药,丝毫不见起色,想来也是治不好了。 只是她不愿让身边人跟着忧心,索性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强撑着精神与凉月聊天。 “你刚出月子不久,孩子还那么小,皇上就让你和傅恒照顾永琮。 家里一下子有了四个孩子,必然闹腾,本宫觉得实在拖累你们良多,于心难安。” 凉月握着皇后的手,感觉到皇后对自己浓浓的愧疚,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福康安和七阿哥从小养在一处,之前经常养在宫里,臣妇都没觉得拖累娘娘,娘娘何必这么想? 您不知道,额娘之前还跟我抱怨。 无论是亲外孙还是亲孙子她都时常摸不着。 现在天天处在一处,身子骨都好了不少。 虽然眼睛依旧看不见,但精神头不知道好了多少。 娘娘就当永琮替您在额娘跟前尽孝了,臣妇也会常带着七阿哥给娘娘请安的。 也请娘娘放下对七阿哥的担心,咱们是最亲的家人,您只管抛开一切安心的养病。 富察氏一族无论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利益都只有盼着您和七阿哥好的份儿。” 皇后笑笑应下,便不再说话,只是靠在车窗上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和偶尔出现的鸟叫声。 到达圆明园,庄严宏伟的宫殿,轻松灵巧的楼阁亭台与回廊曲桥,假山、湖泊以及蜿蜒的河流点缀其中。 一片连着一片,在蔚蓝的天穹下,绵延的湖水,与朱红色的宫墙建筑相互映衬,彰显着皇家园林的规模与华丽。 凉月跟着皇后站在湖边,看着湖面的冰凌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镶嵌在湖面的钻石。 “娘娘,湖面还有许多薄冰,冰下还有许多锦鲤,红的、白的、金的还有一条粉色的。” 富察皇后没有说话,往年看惯了的景色,随着凉月所说,在这一刻仿佛涌入脑海,眼睛看不见了,对色彩的回忆似乎更加清晰绚烂。 凉月扶着她在湖边走了几步,伸出手感受着寒风抚过指尖。 “第一次住在春和园里,必然离不了你打理,便不用送了,等安顿好了再来陪我说话。” 凉月点点头,没有拒绝。目送她登上前往长春仙馆的船只。 直到目送船只远去,太阳西垂,天边的红霞褪去,落日的余晖渐渐褪尽。 圆明园内点亮一片片宫灯,凉月才踏上回春和园的轿子。 用过晚膳,知晓傅恒今夜需要值夜,一边和傅谦守着三个熟睡的孩子,一边说着话。 “傅谦,你可怕蛇?” 傅谦拍着福隆安的手轻轻一顿。 “你有用?” 凉月点点头,附在傅谦的耳边低语。 傅谦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还是点点头,应承下来。 “放心吧,保管惊蛰之前给你找来,绝不耽误你的事儿。” 凉月将一包引蛇粉递给他。 “务必不要走漏消息,我只要短尾腹蛇或者鸡冠蛇,傅谦这两种蛇有毒,尤其是前一种最为致命,你要小心。 另外,准备一些有毒的蟾蜍泡在沉水香的水里,每次喂食,都是一次攻击,我要让它一击即中。” 傅谦点点头,知道距离惊蛰没多少日子了。 正事要紧,也不再粘糊凉月。 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厮拐着弯的去京郊的蛇户家里打听有没有蛇肉可买。 这天寒地冻的,直到过完皇后的千秋节傅谦才带回两条凉月所需的毒蛇自不必说。 正月十五元宵节,从十四到十六日,连续三天普天同庆。 圆明园以皇上、太后、皇后为首,每年都会赏灯,摆宴席,听戏和歌舞表演。 除了皇宫,各大臣府邸外的买卖街上也会开办灯会,搭灯棚、架牌楼,还有舞灯和烟花表演,热闹异常。 今年由于玻璃的成本下降,到处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花灯。 凉月送进宫中一对巨大的刻满万寿的玻璃花灯充当富察家的节礼。 被皇帝欣喜的将这一对万寿灯挂在了清晖阁的丹陛上。 富察皇后坐在长春仙馆的的窗前,听着窗外的烟花和小宫女们叽叽喳喳欣赏花灯的声音,心情抑郁。 “娘娘,外面冷,要不您还是回屋吧。” 琥珀和珍珠忧心她的身体,不免出声相劝。 富察皇后默默数着日子开口问琥珀。 “琥珀,尔晴有三天没来了吧?” 琥珀点点头,又似想起她看不见,连忙开口。 “夫人十二号那天说要过了十五才能再进园子里来,让娘娘保重身体。” 富察皇后点点头。 “是了,她说了本宫却忘了。 本宫总觉得每天无所事事,日子过得慢极了。 十四宗亲宴,今日的外藩宴,皇上都没让本宫出席,只怕明日的廷臣宴本宫也要在长春仙馆养病了。” 富察皇后说完似又觉得不妥,捏紧手中的珠串。 “这几日皇上虽没让本宫去,却日日宿在长春仙馆,也算是全了夫妻之情。 这几天他怕是要累坏了,而且娴贵妃劳心劳力,本宫也该劝皇上多看看她的。” 说完富察皇后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坐在窗前发呆。 “娘娘,您别想太多了,要仔细身子啊。 要是病了,您还怎么抱咱们七阿哥。” 富察皇后听后抿了抿唇,若不是为了七阿哥,她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本宫知晓了,抚本宫回去歇着吧。 琥珀,让人去九州清晏通知皇上,本宫已经歇下了,让他不必顾忌规矩来此了。” 琥珀和珍珠想劝她等等皇上,可看着皇后的样子,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富察皇后躺在床上,背对着守夜的琥珀,紧紧抓着七阿哥的小衣服,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安睡。 虽然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可她记忆里的面孔却越发的清晰,小阿哥的一颦一笑都刻在她的心尖上。 九州清晏正大光明殿,外藩、属国使臣欣赏着歌舞,偶尔对着桌前样式不同的巴掌大的玻璃花灯露出艳羡的眼神。 御案上的弘历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今年他没有自诩是天朝上国,撒下大把的金银珠宝。 而是将现在对他来说不值钱的玻璃制品当做赏赐彰显国力,笼络人心。 偏偏这些人还感恩戴德,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户部的官员更是笑的后槽牙都出来了,频频对着使臣和外藩敬酒。 皇帝想到凉月,看向傅恒的位置,心念一动,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提前离开,让傅恒、海旺、来保等朝廷重臣继续招待。 弘历带着德胜和几个暗卫出了九州清晏,这才问道: “最近她在忙什么?” 德胜白静的脸上染上笑意。 “十三日,夫人将春和园布置了一番,玻璃花灯无数,让人眼花缭乱。 十四日,在富察四公子的保护下去逛了庙会,晚上又看了灯会。 今日,在府上宴请富察氏一族的族人。 含烟说戌时夫人还要出门去紫石街逛灯会,给皇后娘娘和太后买些小玩意儿明日带进园子里。” 弘历听了眼神一亮,对着一个黑衣劲装的侍卫勾了勾手指。 “去寻她在什么方位,朕去找她。” 黑衣侍卫拱手,三两下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376章 延禧宫略—尔晴60 紫石街上,人山人海,花市灯如昼,宝马香车铺满路。 凉月一副汉家女子的打扮,带着面纱,和同样做汉人打扮的含烟在家丁的护卫下,一路看着各种杂耍,买着新奇的小玩意儿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 一路上的男人或多或少的都往凉月身上打量,那目光有惊艳,有欣赏,也有赞叹。 一路走一路玩,走走停停,凉月却觉被人盯着,不经意抬头间和对面茶楼上的一双眼睛遥遥相对。 凉月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似乎没有想到皇帝会出现在这里,幸好今日出门没带傅谦那个醋缸,否则,只怕丢下他又得小心眼了。 皇帝看着装扮成汉家女子一般明艳动人的凉月,心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样的她,在人群中更加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和平时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春日茶楼。 凉月对含烟低语两句,率先进了茶楼,去寻皇帝。 含烟对身后的家丁招了招手。 “夫人说走不动了,去茶楼听戏歇歇脚,你们想去玩的去玩,子时之前回府,不必跟着去雅间了。” 家丁们应了声,乐呵呵的四散而去,有两个凉月的自己人反而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含烟随后上了楼,和守在门外的德胜打了个招呼,一起守在门口。 房间里,皇帝看着一身清新淡雅装扮的女子款款而来,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熠熠生辉,看着她脚步不停的走到跟前,皇帝心中的喜悦简直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凉月对皇帝眨眨眼,一屁股坐进他的怀里,出声用江南的吴侬软语调笑道: “奴家见这位公子生的气宇不凡,一见如故,心生欢喜,不知公子可也见奴家欢喜?” 凉月软绵酥骨,声线醉人。 弘历按捺住心中的,江南美人,吴侬软语,暗香浮动,一切都是他内心向往的样子。 一双大手抚摸着凉月柔软的腰肢,暗哑着嗓音道: “得姑娘如此赞誉,是在下的福气,在下自当欢喜。” 凉月看着皇帝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娇嗔道: “奴家都还没有介绍自己呢,公子就欢喜上了,莫不是一见钟情?” 皇帝哈哈大笑,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勾着他。 他是威严的天子,睥睨天下。 后宫美人无数,却从没有体会过这温柔乡里的调笑,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皇帝看着凉月一脸戏谑的眼眸,心念一动,轻轻摘下她的面纱,盯着她娇媚的容颜,嫣红的嘴唇,强忍欲望。 “姑娘容貌绝世,气质无双,无论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在下自然是一见倾心,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凉月娇嗔道: “公子一见奴家就欢喜上了,奴家能有何打算,当然是和公子两情相悦,春风一度,双宿双飞啊。” 皇帝眼中惊艳更甚,凉月如此直白的勾引,毫不扭捏,和后宫中那些谨小慎微,端庄优雅的女人不一样。 她就像是一朵热烈盛开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撷。 就在二人气息交缠,越来越近之时,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碗碟碎裂之声。 皇帝和凉月身体一僵,凉月起身推开皇帝,将面纱覆上,靠近凭栏向下张望。 门口守着的德胜和含烟也推开门进来保护二人。 皇帝靠近凉月隐在窗帘后,拥着她看向楼下。 只见一蓝衣小公子带着几个家丁对着守在楼梯口的两个黑衣劲装的男人对峙。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指着黑衣劲装的男子破口大骂。 “知不知道这是谁你们就敢拦? 这可是咱们大清的国舅爷,皇上的鄂贵人可是咱们这位爷的亲姐姐。 你们只要放行,让我们爷上去将手里的花灯送给一位青裳蒙面的姑娘。 爷要是得了姑娘的青睐,说不定我们爷一高兴,收了你们当府兵,以后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放行啊。” 黑衣劲装的男子也不废话,一伸手就将小厮模样的人踢倒在地,摆明了态度,不让上楼。 蓝衣小公子提着一盏琉璃兰花灯,看着动手的人皱了皱眉,转身看向茶楼的掌柜。 “他们是谁家的家仆,也太霸道了些,这店家开门做生意,爷要去二楼听戏也不成吗?” 掌柜的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心虚的看了眼凉月所在的方位,小声赔笑道: “小少爷勿怪,这~这二楼人家已经全包下来了,您要不去还是去别家茶楼听戏吧。” 蓝衣小公子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不满,刚想发怒,顺着掌柜的视线一抬头就看见了楼上栏杆处的凉月,至于露出半个头的皇帝他下意识的就忽略了。 “姑娘~姑娘~” 凉月看楼下的小公子一脸兴奋的和她摆手打招呼,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那个小公子举起手中的兰花灯晃了晃,用力点了点头。 “刚刚我见姑娘在摊位前多看了两眼,就买下来想要送给姑娘,可人太多,一回头姑娘便没了踪迹。 幸而有人看到姑娘进了茶楼,我~我想把花灯送给姑娘。” 周围人听了,不禁一起起哄,发出嗷嗷的叫声,甚至好几个男人站在桌子上往凉月和皇帝所在的包间去看。 凉月担心皇帝被人认出来,匆忙拉着皇帝往里间走。 蓝衣公子见人躲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着急,摸着腰间的荷包,咬了咬牙,从中掏出一把金瓜子朝着楼梯口一撒。 “金瓜子,谁捡到就是谁的。” 众人也顾不得看热闹了,立马冲向楼梯口捡拾,蓝衣小公子趁乱噔噔噔的上楼。 含烟一眼便看到了那人上楼,忙道: “夫人,人要上来了。” 凉月抓着皇帝连忙出了包间,从后门下楼,避着人混入人群,朝着春和园方向疾行。 等到人员稀少,凉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远处正跟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德胜和含烟。 又看了看皇帝小声抱怨道: “都怪你,穿的也太显眼了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出身皇室,万一被人认出来,非逼死我不可。” 皇帝看着凉月嫌弃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常服。 石青色的锦缎搭配素织暗花的十二章纹。 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都知道只有皇帝和皇后才会用十二章文,其余人用是要依十二章逐级递减的。 也就趁着天色已晚,又是暗纹,没人专门盯着衣服去看。 弘历被人坏了好事,不上不下的滋味弄的他难受,不由得瞪了眼为他换衣服的德胜。 德胜受了无妄之灾,只能低着头,不敢吱声。 弘历冷哼一声。 “自己回去领罚,选个衣服也不会选。” 凉月对他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你自己娇气,只穿上好的料子,还要怪到奴才身上。” 弘历点了好凉月的额头。 “你还说,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还将自己打扮成未出阁的样子,要不是你招蜂引蝶,谁会来打扰朕的好事。” 凉月脸颊微红。 “谁招蜂引蝶了,你怎么不说你风流成性,从紫禁城到圆明园到处都有你的小舅子。” 弘历被凉月噎了一下,凉月不提,他都忘了。 一个不受宠的贵人的弟弟,也配做他的小舅子。 回头他就找个借口让人回宫降了鄂贵人的位份,敲打敲打教子无方的鄂乐舜。 凉月不知皇帝在想什么,看着不远处就是春和园。 凉月停下脚步,笑的一脸狡黠。 “皇上,今夜怕是不能如愿了。 天色已晚,傅恒也快回来了,皇上身边又没有护卫跟着,太过危险了,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等明日,我进宫看望皇后娘娘参加宴会,如果有机会,再补偿你。” 说着凉月摘下面纱,亲了亲弘历的嘴唇,带着含烟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春和园。 第377章 延禧攻略—尔晴61 皇帝看着比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凉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的一脸宠溺。 “这个小狐狸撩了就跑,真是胆大包天。” 德胜看了眼四周,小心翼翼的请皇帝回去。 “皇上,咱们回吧,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弘历看了一眼春和园关着的大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大早,凉月和傅恒带着几个下人和睡的迷迷糊糊的福康安进了圆明园。 夫妻二人直接在大宫门分开,虽然元宵节前后三天不必上值,可傅恒依旧很忙。 他要与内大臣、大学士、上三旗都统等一品文武大臣一起陪同来京朝见的蒙古王公、贝勒、贝子、台吉等参加宴会,赏灯行乐。 今日太后还要宴请这些蒙古来的王妃和出嫁的朝廷公主,由她们这些在京的诰命夫人陪宴。 凉月带着福康安去了皇后的长春仙馆,富察皇后一早就盼着了。 听到人来了,忙不迭的扶着琥珀的手往外走。 “可算来了,外头冷,快进来。” 凉月笑意盈盈扶上富察皇后伸出来的手臂。 “娘娘怎么出来了,还穿的这样单薄?” 富察皇后反握住凉月的手,颇有些依赖的靠近凉月。 “你好些日子没来了……” 富察皇后的语气轻颤,带着一股子委屈。 凉月也知道她眼睛看不见,必然痛苦万分,度日如年。 扶着她坐下后,招了招奶娘,让奶娘将福康安抱到富察皇后身前。 “娘娘,您摸摸七阿哥是不是长胖了也长高了? 过完年咱们七阿哥说话越发的流利了,眉眼也长开了。” 富察皇后搓了搓手指,待手掌温热,用指腹轻轻触摸还在睡觉的福康安。 肉嘟嘟的小脸,和明显大了一点点的小手,让富察皇后不禁红了眼眶。 “尔晴,谢谢你,你将永琮养的真的很好,对了安儿呢?” 凉月面不改色,让奶娘退下。 “今日又要赴宴,臣妇怕娘娘看不过来,便将安儿留在了家里,只带了七阿哥和娘娘团聚。” 富察皇后点点头,只道是她贴心,故意给她们母子创造相处的机会。 “本宫让琥珀收拾了丽景轩出来,你来园子里就暂时下榻在那里。 缺什么和琥珀说就好,真是辛苦你了。” 凉月笑着点头应下,她自然不会她客气。 陪皇后用过早膳,知晓皇后不会出席宴会后,凉月便开口安慰道: “娘娘不去也好,宴会也就那样,没什么新意,受冻不说还得八面玲珑,不够受累的。” 听着凉月变相的安慰,富察皇后心突然就不那么慌了。 “快去吧,别让人等着。” 凉月给含烟使了个眼色,含烟将身上的包袱摘下放到富察皇后面前。 “娘娘,您若是觉得无聊就打打络子,制些绢花,调制一下香料打发一下时间吧。 要不然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觉得日子难熬。 臣妇带七阿哥给太后请过安后就送回来。” 富察皇后点点头,伸出手摸到包袱里的各种材料,眼眶微红。 她眼睛看不到了,每个人都觉得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一天天的干熬着不知道有多难受,能做点简单的事情,哪怕是给她的永琮打个络子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好,本宫知晓了,尔晴你有心了。” 凉月笑着和皇后告别,离开长春仙馆后直奔太后所居的万方安和。 凉月进了万方安和,就被刘嬷嬷直接请了进去。 凉月牵着福康安进入正殿,就见皇帝正陪太后说话。 凉月松开福康安的小手对着二人行礼。 “臣妇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凉月正规规矩矩的行礼,福康安一撒手就乐癫癫的冲向皇帝。 “皇阿玛~” 太后含笑叫起。 “起来吧,安儿过来,可算是到园子里来了,让祖母瞧瞧。” 福康安刚被皇帝抱在怀里,听到太后的声音就挣开皇帝的怀抱冲进太后的怀中。 “祖母,安~” 太后一脸惊喜的抱着福康安。 “哎呦,这才几天啊,这么个小不点儿也知道给祖母问安了,想没想祖母?” 福康安嘟着嘴用力亲了亲太后的脸颊。 被糊了一脸口水的太后一懵,随即又笑了起来。 凉月见此,粉霞上脸,撇过头不去看福康安的表现。 “想就是亲亲~” 弘历眯着眼睛看着凉月红着脸心虚的模样,满嘴的银牙几乎都要被他崩碎了。 “护国夫人和傅恒教养阿哥的方式还当真特别!” 弘历似笑非笑的盯着凉月,凉月红着脸,有些求救般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知自己儿子的心中不快,叹了口气。 “弘历,尔晴是哀家的干闺女,你的干妹妹,哀家看小阿哥被教养的极好。 你看咱们小阿哥多聪明伶俐,落落大方。 皇帝,你还别说,自打安儿出宫哀家好些日子不适应。” 皇帝听额娘说起凉月身份,当着额娘的面,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那就让安儿在园子里在住些日子陪陪皇额娘。 正好皇后那里心情不畅,护国夫人每日进来多陪陪皇后,让她宽宽心。 儿子还有事,就不陪皇额娘了。” 皇帝对太后行了礼,瞪了行礼的凉月一眼这才离开。 凉月心思一转,就笑吟吟的开口。 “太后,安儿如今会走路了,身边人手难免不足,臣妇想请太后赐个嬷嬷在身边看顾。” 太后自认为知晓了凉月的心思,是要借她的手防着皇帝,倒也没有推辞。 当初在收她为干女儿时就想过要赐人,只是怕皇帝多心,暂且搁置了。 如今凉月主动提及,她倒是对凉月更满意了几分。 “哀家身边有一白嬷嬷从前帮着弘历的奶嬷嬷带过弘历,又有一手做药膳的好手艺。 她有经验,人也规矩,你身子不好正好也需要,哀家就把她赐给你了。” 凉月笑着应下,与白嬷嬷客气了几句,便让她暂时跟着福康安。 凉月之所以敢张口要人,是因为有着摄魂符在手,不是自己人她也会变成自己人。 只要能打消太后对她的疑心,惊蛰的行动之后势必就会加重福康安的筹码。 凉月白日里陪着太后与一众宗妇、王妃、公主等人听了半天戏,又猜了灯谜,吃吃喝喝热闹了一天,最后放了烟花。 夜间的宴会又因着她是新晋郡主的身份,陪着出嫁的公主们多喝了几杯果酒,在晚宴中途借口醉酒回了皇后的长春仙馆。 早早退出廷臣宴的皇帝和皇后正在一起逗弄福康安,听到凉月喝多了,皇后直接张口留人住下。 并派人通知同样喝了不少的傅恒,凉月醉酒已经在她的宫苑里歇下,傅恒出于对姐姐的信任,也放下心来。 富察皇后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想要陪着孩子睡,便撵皇帝去看看为元宵节劳心劳力的娴贵妃。 可皇帝的心思从昨晚就被凉月勾走了,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待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出了长春仙馆的正殿,经过垂花门,脚下微微顿住。 抬脚拐了个弯就去了凉月下榻的丽景轩。 德胜替龙行虎步的皇帝心虚的四下张望,生怕被别人发现。 第378章 延禧攻略—尔晴62 丽景轩位于长春仙馆正殿西侧,原本是弘历还是皇子时读书的地方,弘历自然轻车熟路。 进了丽景轩的正房,绕过屏风,见凉月已经脱去命妇吉服,只着一袭中衣在临窗的火炕上歪着,炕前点着熏香,烟雾袅袅。 含烟和花影刚伺候凉月净身沐浴完毕,见皇帝进来,轻轻福下身子行了一礼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皇帝克制着内心的冲动,面上强作镇定,走过去戳了戳凉月的脸颊。 凉月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在看到皇帝的瞬间,一个激灵有些微醺的意识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万一被皇后娘娘发现怎么办? 太后赐了个白嬷嬷防着你我,虽说现下她守着福康安。 可万一要是被撞见了,不仅会害了皇后娘娘,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朕想你了~,从昨日就想将你压在身下,只是朕一直找不到机会……” 皇帝挑起凉月柔嫩的下巴,看着她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他的言语而微红的脸颊,眼中都是痴迷。 看着凉月纠结的眼神,皇帝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粗重的吻就这么落了下去。 凉月躲闪不及,唇间耳畔被皇帝的薄唇摩挲亲吻,暧昧的气息在房间内蔓延,香炉中甜腻馥郁的香气熏得她一阵燥热。 “呜呜~” 含烟和花影对视一眼,在外间听到皇帝与凉月亲吻的暧昧声。 主动邀请跟着皇帝来的御前侍卫和小太监到一旁的屋子里喝茶听差。 含烟见他们有些为难,也知道原则上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是不能擅离职守,离皇上太远的。 可御前侍卫是真正的男人,主子的声音被这些人听了去,在背地里传出什么闲话来反倒不美,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将他们隔开。 “德胜公公这些人都守在这里,万一来人瞧见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皇上在这儿吗!” 德胜打心眼里也不愿让他们听到任何动静,索性自作主张的亲自担保皇帝不会怪罪,这才让他们进了一侧的房间休息。 屋内二人纠缠渐深,耳边只闻得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拼命压抑的声音。 皇帝今年已经三十有八,凉月也有二十有二,正是男女体力和精力旺盛的年纪。 更何况皇帝素了几天未碰过女人,凉月不仅容貌好,身段好,更是有个能让他着迷的的软肋。 一夜情动,皇帝和凉月巫云楚雨,春宵一夜。 这一晚凉月哭过,求饶过,可通通没有用,向来习惯养生的皇帝又一次突破自己的底线,只为听凉月说出他想听的靡靡之音。 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才搂着彼此沉沉睡去。 翌日,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 许是昨晚太过疯狂,凉月身上处处是痕迹,就连双唇也比往日饱满嫣红。 皇帝睁开眼看着凉月颈间的痕迹,眼中是浓浓的占有欲。 凉月对视线格外敏锐,有人盯着她自然也睁开了眼睛。 看着皇帝正目不转睛的瞧她,翻了个白眼,转身不去理他。 听到她疼的抽气声,皇帝为此得意,大手从身侧将她抱了个满怀。 “还疼吗?昨夜朕给你上药了。” 凉月用手肘打向他的胸口。 “哼!你这个暴君!” 听着凉月的嗔怪声,弘历的大手按向凉月的腰部。 “小狐狸,是不是昨晚没吃饱?朕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凉月浑身酸痛,看了眼落地钟,指针已经指向辰时七刻。 凉月回过头,一脸惊慌。 “弘历,皇后娘娘恐怕早已起身,说不得都已经用完早膳了。 你还不起来快离开,你不是向来勤政吗? 来了那么多的外藩使臣,还有蒙古王公贵族,他们返程在即,你不用露面的吗?” 弘历丝毫不慌,抚摸着凉月白皙红润的脸颊。 “昨日的廷臣宴上,朕已经借口今年心绪不佳安排来保和傅恒全权负责后续事宜。 直到十九日收灯,朕都可以不必出席。 至于御门听政,礼部拟定在二十日恢复,朕准了。” 凉月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也知道心绪不佳是因为七阿哥永琮之故。 都说帝王无情,可帝王也是人,是人又怎会无情? 凉月怜爱的摸了摸弘历的大光头,主动靠在他的怀里。 “弘历,你和皇后娘娘还年轻,会再有嫡子的。 说不定皇后娘娘下回有孕,他们会一起回来呢。” 弘历握着凉月的掌心微微收紧,可还没等他张口,便听着含烟气息有些急促的进来通报。 “皇上,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琥珀带着人提着食盒往丽景轩来了,人已经到了垂花门了。” 皇帝和凉月对视一眼,凉月挣扎着从皇帝怀里出来。 让含烟给她穿衣服,顺便让德胜进来给弘历更衣。 凉月刚穿完衣服,头还没梳就听到了琥珀和花影对话的声音。 “夫人可是起身了,皇后娘娘知道昨夜夫人喝多了,醒来必然头疼,让小厨房备了一份醒酒汤和早膳。” 花影摇了摇头,一脸笑意的道: “琥珀姐姐,我们夫人刚起身还未更衣,您稍等片刻。” 凉月率先穿好衣服,将还在更衣的皇帝和德胜撇下,含烟放下淡蓝色的绮罗帷幔和凉月直接到了外间。 含烟出门请琥珀进来,琥珀带着身后的两个小宫女提着食盒进来,笑吟吟的行了一礼,就往桌子上布膳,嘴里还边念叨。 “昨日夫人喝了不少,皇后娘娘吩咐小厨房熬了醒酒汤和山药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和面点,都是夫人从前爱吃的,夫人快趁热尝一尝。” 凉月笑着坐在桌前,对含烟道: “还是皇后娘娘惦着我,含烟去给你琥珀姐姐上茶。” 含烟脆生生的应了,刚要走就被琥珀拦住了。 “别忙,又不是外人,茶就不喝了,皇后娘娘身边离不得人。 娘娘说夫人一向勤勉,这个时辰还没过去,必然是宿醉起不来了,让夫人用了早膳多休息一会,不必着急去寻她。” 凉月笑着应下。 “你回去和皇后娘娘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昨日喝了点酒,借着酒劲难免贪睡了些,让她不要担心。” 琥珀看着凉月吃下第一口山药粥,拿起筷子用了一小口豆腐皮包子才点头道: “夫人,奴婢这就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凉月看着琥珀乐呵呵行礼离开的背影,收起笑容,装作毫无食欲的样子进了内室。 第379章 延禧攻略—尔晴63 皇帝已经穿戴整齐,看着凉月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眉,上前摸了摸凉月的脸。 “这是怎么了? 凉月回过神,收敛情绪,低眉垂目,推开他的大手,做出一副柔弱内疚不堪的姿态。 “皇后娘娘这样好,弘历,我觉得好内疚,好不堪,也好惶恐。” 皇帝看着凉月的样子,让人退下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 “别多想,要真论起来,是朕不守礼数强迫你在先,该愧疚的是朕。 朕知道皇后的好,知道皇后的辛苦,也知道皇后为朕付出了什么。 朕与富察氏年少夫妻,相知相许,她在朕的心里比后宫中众多女子都贵重。 可朕是皇上,是天子,朕于皇后之间并非只是单纯的男女之情。 我们虽是夫妻,但更是君臣,是这天下万民的表率。 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不得已,尽管我们都在极力粉饰太平。 可身份地位决定了我们谁都不能任性,不能抛却自己的责任,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 可你不同,你是特殊的那一个,朕对你动了情,纯粹的男女之情,并未掺杂其他,并无君臣之份。 朕可以宠你,可以纵容你不讲尊卑,也可以放弃帝王的尊贵,甚至是男人的尊严接受你有丈夫。 所以你不必觉得不堪,也不必觉得惶恐。” 弘历说完修长的大手抚上凉月乌黑的发顶,凉月只低眉顺服的靠在他的身上对于他说的一个字都不会信。 凉月跟他矫情了半天,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忐忑的拉着他的手。 “我们一定要瞒着皇后娘娘,就算到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也绝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要不然我们绝对会遗憾终身的。” 皇帝看着凉月的脸色从忐忑变得严肃的样子,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郑重的点点头。 “朕知道,你放心,朕绝不会让皇后知道的。” 凉月听后眉眼间笼罩的愁云似乎也淡了不少。 “弘历,我相信你。 对了,你还没用膳呢,饿了么?” 弘历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嗯,昨夜太过劳累,确实有点儿。” 凉月脸色一红,推他出门。 “既然饿了,就回你的九州清晏传膳好了。” 弘历嘴角含笑,顺从的借着她的力道抬脚往外走。 “朕回去还要看折子,不能再留了,朕顺你心意,先回了。 等下午朕来陪你们用晚膳后,你再回去。” 凉月轻轻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守门的德胜听到这话连忙就往门外跑。 在皇帝出来之前让那四个御前侍卫和两个小太监出来候着。 弘历一出来,刚好遇见几人匆匆而来。 御前侍卫无声的见礼,弘历挑了挑眉,敲了敲德胜弯下腰刚好在他手边的帽子。 “你倒是会抖机灵,还知道让人藏起来,做的不错。” 德胜浑身一抖,腰又弯了三寸,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皇上,奴才也是怕被人瞧见,所以便让他们在旁边的屋子里候着。 他们把窗子特意开了缝隙,一刻也不敢放松,拿皇上的安危不当回事。” 弘历露出满意的神色。 “行了,都起来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随朕回九州清晏。” 小太监和御前侍卫纷纷应是起身,跟着皇帝离开。 皇帝的行踪自然瞒不了有心人,一直盼望皇帝的娴贵妃听到下面人说皇上从长春仙馆出来了。 神情失落的放下手中的针线,愣愣的看着宫灯出神,好半晌才回过神问了句: “本宫记得护国夫人也在长春仙馆 ,珍儿,今早去御膳房提膳,可有皇后的人去叫膳?” 珍儿回想了一会道: “没有,这些日子御膳房忙的脚不沾地,奴婢那会儿在御膳房等候,皇后那边一个来领膳的都没有。 而且奴婢还听说,自皇后来了圆明园就一直用的是小厨房,每日的份例也都是送进长春仙馆,只有皇上在的时候才会叫御膳。” 娴贵妃面色虽然一如既往,可接下来的话却让珍儿心头一惊。 “既然皇上在才会叫御膳,那昨日皇上歇在皇后那里,今早为何没叫? 更何况七阿哥还在,早膳怎会不一起用? 你去盯着御膳房,看看九州清晏是否会传膳。” 珍儿低着头,不敢看娴贵妃,生怕暴露自己眼里的惊讶,惹的主子不悦。 但珍儿回来的很快,带回了肯定的消息,娴贵妃听了气的将手中的剪刀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本宫知道了。” 娴贵妃有些颓然的坐在软榻上,以手扶额,眼角竟隐隐有些湿润。 珍儿一脸担忧的看着似乎深受打击的主子,有些踌躇。 “娘娘,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皇上一向看重皇后娘娘。 前朝后宫都传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比金坚,皇上怎么会在皇后眼皮子底下……” 娴贵妃却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狠厉的眼神制止了珍儿接下来的话。 “情比金坚?本宫倒是不知道这情比金坚是这般表现的。 那个贱人生下了皇上的孩子,皇上竟还能与她安心在皇后跟前演戏,让一个私生子的待遇等同嫡子,可见她的本事。 如此恬不知耻,竟还能全身而退,左右逢源,是以往本宫小瞧了她!” 娴贵妃沉默了一会儿,抚过手边刺绣上的花纹,露出一抹笑意。 “珍儿,去把本宫为皇后娘娘千秋节做的那对枕头拿来,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陪她说说话,顺便会一会富察夫人。” 珍儿露出一抹笑意,脆生生的应了,立马去办。 长春仙馆。 凉月用完早膳,梳妆之后忍着不适去了皇后那里。 可刚一入内,就被琥珀拦住了去路。 琥珀脸色复杂,含忧带惊的看着凉月。 “夫人,请留步,奴婢有话想单独和夫人讲。” 凉月似有所感,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 示意含烟和花影留在原地,拉着琥珀的手就往她的耳房行去。 进了房间,凉月便主动拉着琥珀坐下开口问道。 “琥珀,你可是有什么难处?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我们相处多年,一直都拿你当妹妹,也向来无话不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琥珀抿了抿唇,将她刚才看到的说了出来。 “尔晴,你告诉我,你和皇上是不是有私情? 那会儿我从丽景轩出来,又想起今早富察少爷让人递话说申时末来接你和阿哥回府忘了告诉你。 等我返回的时候就看到皇上从你屋子里出来。” 凉月心道果然被看到了,好在是琥珀还不足为虑。 凉月自嘲的笑了笑,解开衣服露出胸口故意留下来的疤痕以及满身的暧昧痕迹。 “琥珀,如今被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 你知道的,我虽如愿嫁给了傅恒,可傅恒心里一直惦记着璎珞,迟迟不肯与我圆房。 那年六阿哥的百日宴,我被纯贵妃算计成了皇上的女人。 我一心求死,却被叶天士救了一条命,还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是傅恒说愧对于我,只要我不再寻死,他愿意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并把福康安视若己出。 我先是舍不得傅恒,后是舍不得福康安,便好好的活了下来。 可皇上自认我已经是他的人,要求我与傅恒和离入宫。 我若想成为他的妃嫔,从一开始也不会那么掩饰。 可他似乎对我的拒绝很生气,便时常趁我进宫的时候欺负我。 今年的那场大火,造成了七阿哥身死。 皇上担心嫡子死亡会引起朝廷动荡,皇后娘娘承受不了打击,便把我的福康安充当七阿哥。 我怕他会夺走福康安,又怕娘娘知道真相会接受不了,就一直不敢开口,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昨晚,原本以为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很安全,他应该不会来了。 可哪知道他不仅来了,听我一遍一遍的提起娘娘拒绝他,他反而越发的凶猛,如今走路都疼的厉害。” 琥珀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都没有反应,就连凉月拿出摄魂符用在了她身上,她都没有察觉。 “琥珀,你可千万要替我瞒着皇后娘娘,不然她会受不了的,我舍不得她难过。” 琥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觉得凉月说的很有道理,下意识听从凉月的话,保证道: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帮夫人瞒着皇后娘娘的。” 第380章 延禧宫略—尔晴64 解决了琥珀,凉月整理好衣裳起身去寻皇后。 此刻皇后正陪着福康安读三字经,凉月进来看到一幅很温馨的画面,福康安脆生生的念着: “人之初,性本善。” 皇后在一旁笑吟吟的听着,发自内心的温柔浮现在有些苍白的脸上。 凉月进来打断了这美好的画面。 “给皇后娘娘请安,七阿哥安。” 皇后顺着声音,对凉月抬了抬手。 “尔晴快起来,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凉月还没福下的身子这下也不福了,直接扶着含烟不客气的坐在富察皇后的身侧握上她的手。 “臣妇贪睡,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吧?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很是理解凉月起不来的事实。 往年过完年直到出了正月,她撑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也难免会病上一场,更何况只是贪睡,还不是因为年节劳累所致。 “咱们的小阿哥有没有陪娘娘好好吃饭啊?” 凉月弯下腰摸着已经抱着她小腿的福康安白嫩的小脸。 “额娘,皇额娘有甜甜的米糕。” 富察皇后笑出了声,伸出手摸了摸福康安的脑袋,温声说道: “调皮,小七要称呼额克出而不是额娘。” 福康安严肃着小脸,扑进凉月的怀里。 “就是额娘,安儿叫额娘。” 凉月丝毫不慌,笑着对富察皇后解释道: “娘娘,安儿叫额娘,小七也叫额娘这并不冲突,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大一点儿他们就明白为什么了。” 富察皇后失笑。 “你啊就宠着他们,也不怕宠的他们越发的没有规矩。” 富察皇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面容柔和,一脸笑意的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一旁的琥珀心理素质还不够强大,提心吊胆的听着揭过此事才放下心来。 二人正讨论着孩子,就听外面通传娴贵妃带了东西来给皇后请安。 富察皇后因为眼疾,本不愿与皇帝的后妃相见,可想到娴贵妃不争不抢的性子,便让琥珀和珍珠请她进来。 娴贵妃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坐在皇后身侧的凉月正在起身。 进了门,娴贵妃扶着珍儿的手走到了皇后跟前,低眉敛目,恭谨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元宵节已过,臣妾特意做了一对决明子的枕头,也算是来给皇后娘娘拜个晚年。” 富察皇后抬了抬手,笑着道: “娴贵妃也安,快起吧。 决明子清肝明目,改善睡眠,你有心了,过来坐吧。” 娴贵妃谢恩起身,身后的一个小宫女将枕头递给珍珠退下。 娴贵妃这才往富察皇后的下首走去。 路过凉月,只见凉月微微福身。 “娴贵妃娘娘万安。” 娴贵妃却似乎没有听到凉月的话,只是看着凉月身边的福康安,夸赞道: “这就是七阿哥吗?这孩子长的真好。” 福康安也不认生,仰着头一脸疑惑的问。 “额娘,她是谁?” 娴贵妃一脸惊讶的看了眼这个孩子,疑惑的眼神落向凉月。 “额娘?这难道不是七阿哥吗?” 凉月福着的身子脸色不变。 “回娴贵妃娘娘,是七阿哥,只是如今七阿哥养在宫外,正是学说话的时候,难免会跟着安儿开口。” 娴贵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自己坐在皇后的下首。 琥珀有眼色的搬来一个凳子放在皇后跟前,凉月走过去刚坐下。 皇后便开口让奶娘将七阿哥抱下去。 福康安不哭不闹任由嬷嬷抱着出门。 娴贵妃眼神一直在审视着凉月,只见凉月气色红润,眉眼间似有春意,与昨日所见大不相同。 娴贵妃扫了眼皇后,试探着开口: “臣妾怎么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可是太医不尽心调养? 难怪皇上这几日连日里都宿在长春仙馆,原本还以为是臣妾操办宴席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皇上故意给臣妾没脸,原来是臣妾多心了。” 富察皇后听着娴贵妃不同以往的表现,有些诧异,可随后又皱了皱眉。 昨日皇上并未宿在长春仙馆她是知道的。 怎么听娴贵妃的意思是她留下了皇上。 凉月听了这话就已经知道娴贵妃是来干什么的了,给琥珀使了个眼色。 琥珀还算机灵,上前微微福身。 “娘娘,昨日皇上知道您和七阿哥睡下了,便睡在了西侧殿,并没有离开,说是对除夕的大火心有余悸,要守着您和阿哥。” 娴贵妃听了手指微微收紧。 “除夕的大火已经处置了真凶,皇上一朝被蛇咬,可见对七阿哥的看重。” 娴贵妃的一句真凶,让一直不知真相的富察皇后气势一凛。 “娴贵妃你说什么?真凶?真凶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娴贵妃看向琥珀,自知失言,便一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皇后娘娘还不知道真凶已经被皇上绳之以法吗?” 琥珀摇了摇头,一脸担忧的看向皇后。 “娘娘,皇上说昔日您与纯贵妃交好,定然不信她有害人之心。 再加上明玉姐姐出事,皇上担心您身体,想等您身体好点了再告诉您的。” 富察皇后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静好害我?这不可能啊!” 琥珀有些忧心她的身体,不免上前抓着皇后的手,以免她心慌。 娴贵妃对着皇后歉意一笑。 “是臣妾多言了,原想来陪您说说话,没想到反倒闯了大祸。 皇上想来不告诉您,也是顾及您的身体,您还是不要多想,早些休息吧。 臣妾先行告退。” 凉月站起身,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皇后。 “皇后娘娘身边离不得人,臣妇替娘娘送送娴贵妃娘娘。” 娴贵妃看了眼凉月,露出一抹笑意。 “好啊,有劳夫人了。” “娘娘请。” 娴贵妃扶着珍儿的手踏出宫门,驻足看着凉月。 “护国夫人的气色真好,一点都不像是三个孩子的额娘。 传言说这女人要想面色红润,就离不开男人的滋润。 只可惜咱们皇后娘娘近日几乎是得皇上专宠,脸色还是如此苍白,可见这传言不实。” 凉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她愿意试探就试探去吧。 娴贵妃看着凉月气定神闲的模样,有气难疏,抬脚就走。 出了长春仙馆任她再能隐忍,都被凉月的厚脸皮气的差点儿破功。 “就她这面不改色的功夫,本宫都该庆幸她没有选择入宫。 这个苏氏真是蠢货,贬为庶人真是便宜了她。 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本宫看来这分明是成全了喜塔腊氏。” 珍儿听她说便宜了已废的纯贵妃,也不免兴奋的开口说起她刚收到的消息。 “娘娘,钱嬷嬷捎来五阿哥的消息里面说,苏氏昨日死了,死状凄惨无比。 听说冷宫日日都传来哀嚎声,收敛尸体的小太监说苏氏身上被火灼烧的没一块好肉。 可是宫中妃嫔但凡有子的哪个不恨她,可偏偏皇上让人看着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您说皇上怎么就这么恨她?” 娴贵妃闻言停下脚步,电光火石间,结合那一声额娘,心中一个念头闪过。 急切的抓着珍儿的手,低声问道: “珍儿,李玉呢?李玉去哪了?” 珍儿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似乎除夕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总管,娘娘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娴贵妃压下心里的激动,悄悄对珍儿耳语几句。 珍儿眼睛瞬间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颤着手道: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让人给府上传消息,秘密探查蓟县境内的消息,富察府上也会想办法确认。” 第381章 延禧攻略—尔晴65 凉月目送娴贵妃离开进了室内,看到富察皇后和丢了魂一样。 “皇后娘娘,您还好吗?” 富察皇后听到凉月关切的声音,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 “本宫没事,本宫只是没想到是静好。 尔晴你知道的,本宫与静好曾是要好的闺中密友。 她如何会变得如此狠毒?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凉月握着她的手,上前抱着她。 “皇后娘娘有些事情您并不清楚。 苏氏她曾经送给傅恒一条穗子表达情意,中间因为误会,傅恒一直当做是您送的,一带便是多年。 苏氏却误以为傅恒对她同样有情。 她入了王府做了格格,傅恒也一直佩戴,从未摘下,她的一颗心便越陷越深。 因此也极力避宠,为傅恒守护着您,她总在付出,却不索取任何回报。 直到傅恒爱慕璎珞,请求赐婚却娶了宫女出身的我,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质问傅恒,才知自己竟痴心错付十年之久,她的一片深情成了笑话。 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她的敌人。 她开始争宠,开始与您疏远,开始对付璎珞,对付我。 甚至之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要除掉您和七阿哥。” 富察皇后闻言之后,脸上震惊之色毫不掩饰。 沉默良久,半晌接受了事实。 “原来,竟是因为如此,我竟丝毫不知她的心意,若是早知道,又怎么会生出这般误会。 尔晴,你说的静好对付璎珞,是不是指璎珞被侮辱的事?” 凉月沉默,既然被富察皇后误会了,那纯贵妃发挥一下余热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知道,但她曾经对我用药,与算计璎珞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我比璎珞要幸运,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成全了我和傅恒。” 凉月掩饰部分真相,半真半假的透露。 富察皇后听到这儿,捂住嘴发出呜咽声到最后痛哭出声,可见其心情有多激荡。 “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报复我,报复傅恒可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报复璎珞,报复你,还有纵火伤害孩子?” 富察皇后情绪激动,加上身体不好,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长春仙馆,又是请太医,又是请皇帝,折腾了半天皇后喝了安神汤,才稳定下来睡了过去。 弘历匆匆而来,一颗心焦灼不已,还以为是昨夜之事暴露,也顾不得在皇后床榻之前,就拉着凉月的手出声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知道了?” 凉月含泪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只是知道是纯贵妃除夕纵火,一时接受不了。 心火攻心之下才会晕倒,并无大碍,皇上不必担心。” 弘历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朕不是下令隐瞒消息,是谁走漏了风声?” 凉月挣开他的手,为皇后掖了掖被角。 “是今日娴贵妃来给娘娘请安,不小心说漏了嘴,娘娘才知道的。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她不知道我们还瞒着皇后娘娘的?” 弘历皱着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 “谁让她来的?朕不是吩咐过让皇后安心静养吗?怎么她还有空跑这儿来? 要是很闲,就抄写佛经修身养性。 德胜还不去让人把这附近好好清理一下,什么阿猫阿狗的别再放进来打扰皇后养身。” 德胜悄然退下,凉月看了眼睡梦中都在皱眉的皇后,将他推出寝室。 “好歹是你的贵妃娘娘,人家给你忙前忙后,你何必如此嘴毒? 知道的是你迁怒娴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凉月扭头不去看他,弘历一个头简直比两个大,颇有些无奈的道: “朕什么时候生你气了?这时候了还给朕添乱。” “不敢,就是气不过皇上心疼则乱,皇后娘娘身子本就不好,如今知道此事,难免一时接受不了。 皇上还是亲自去守着吧,免得皇后娘娘醒来之后再问起苏氏的事情。 我去小厨房看看,也为娘娘做点什么。” 说完也不管弘历有没有答应,凉月转身就走。 德胜先是去了娴贵妃处,表达了皇上的意思,又安排人手盯着长春仙馆。 娴贵妃被皇帝比做阿猫阿狗,伤心了一阵,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没日没夜的抄写佛经,一边平复心中的戾气,一边等待那拉氏府上的消息。 等凉月炖好汤品,傅恒已经来接她和福康安了。 只是听到姐姐又受到打击,无意中知道了纯贵妃的所作所为,又情绪起伏昏迷不醒,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凉月想到身上大片的痕迹,只说暂时留下来伺候皇后,傅恒也没有拒绝。 这时寝室里的皇后已经醒了,听到皇帝亲口所言对纯贵妃的处置,以及已经死亡的消息,又抱着皇帝痛哭了一场。 凉月和傅恒在宫人的提醒下知道皇后醒了,便适时的端着汤进来。 夫妻二人行了礼被皇帝叫起后,见皇后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免跟着劝慰。 “皇后娘娘,您刚醒来,还是保重身子要紧,不要哭了,仔细眼睛。” 傅恒话落,凉月端着汤上前。 “臣妇炖了花胶乌鸡汤,您尝尝这个汤,最是滋补养身的。 七阿哥听到娘娘不能陪他用晚膳,失落了好一会儿。” 皇后原本没有胃口,想要拒绝,可听到凉月提起七阿哥,即便再没有胃口,也缓缓收了眼泪。 凉月将已经放置温热汤放在一边,盛出一碗,舀了鸡汤递到皇后跟前,皇后张开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 皇帝见皇后如此,也松了口气,给傅恒使了个眼色便默默退了出去。 在外间君臣聊完了政务,弘历皱着眉。 “皇后自双目失明,身边的宫女一直小心翼翼,只有喜塔腊氏把她当做常人对待,皇后对她很是依赖。 她也擅长拿捏皇后的心理,由她伺候着,皇后用膳都比旁的时候多一些。” 傅恒知道皇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拱手道: “本来与尔晴约好了申时末等奴才接她和孩子回府。 可娘娘出了事,她已经跟奴才提过要和安儿留下伺候娘娘。 如今她是皇上的干妹妹,而且奴才为皇上伴读十年,您的品性奴才放心。” 弘历听到傅恒说与凉月原本就约好了时辰,顿时想起她今早答应他下午一同用晚膳的痛快。 心中暗暗给凉月记了一笔。 虽说傅恒还特意点了凉月现在的身份,但傅恒的信任,也不免让他感动,体会了一把凉月所说的愧疚。 弘历上前拍了拍傅恒的肩膀,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傅恒心中微涩,行了君臣之礼,便选择了告退。 走出大宫门,傅恒站在宫门口回首,看着亮如白昼的圆明园,心中充斥着无边的悔意。 如果当年他早一点防范苏氏,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想到面容苍白的姐姐,他竟有些庆幸有福康安这个意外。 可凉月摸着胸口的伤疤哀伤落泪的画面又让他拼命的摇了摇头,甩掉脑海中荒诞的想法。 收敛了情绪,便跟着小厮上了马车。 长春仙馆。 皇后用完了鸡汤漱了口,才缓缓开口。 “几时了?” 凉月看了眼自鸣钟。 “快酉时了,太阳要落山了。” 富察皇后点点头,摸着凉月放在她手中的手。 “是本宫又拖累了你,其实本宫身子无碍,你该随傅恒离开的。” 凉月握了握她的手,笑着道: “娘娘又多心了,其实小别胜新婚,因为额娘身子不好,不能看顾娘娘,傅恒反而因此更怜惜我,也只愿守着我,所以我甘之如饴。” 富察皇后点点头,心中羡慕的同时也不免为弟弟和弟媳的感情而欣慰。 抽出手来拍了拍凉月的手背。 “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本宫身边的人,总算有一个能幸福的。” 凉月看了眼外间,出声提醒道: “皇上还在外间,娘娘可要陪着用膳?也好让皇上放心。”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她刚刚用了鸡汤,已经撑了胃口,又加之身体不适,哪里还吃的下。 “不必了,请皇上回去吧,本宫累了,要休息了。 你也回去用膳吧,让琥珀和珍珠伺候便是。” 凉月确实也饿了,便也不再刷存在感,起身默默退下。 第382章 延禧宫略—尔晴66 行至外间,看到皇帝一副头疼的模样。 凉月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皇上,皇后娘娘说累了,请您先回去用膳。” 皇帝抬起头,看着凉月乖顺的模样,捏着头的大手微顿。 看了眼凉月身后,除了含烟再无旁人。 “装相。” 凉月听着弘历低声不满的语气,挑了挑眉,既然不愿受她的礼,她还不乐意行呢。 凉月转身就要往外走,弘历见她如此,冷哼一声,快速伸手,抓住了凉月的手。 凉月心虚的挣了挣,看了眼内室和门口守门的两个宫人。 “皇上,快放开。” 谁知,弘历却抓得更紧,任她怎么用力都不肯撒手。 “皇后赶朕也就算了,你也要朕离开?是不是因为傅恒?” 弘历压着怒气问。 “没有。” 弘历却明显不信,抿着唇,怒气渐渐压制不住。 “还说没有?朕竟不知你们夫妻竟然约好了时辰要一起出宫。 前朝事忙,他都能在宫门落锁前来长春仙馆接你,你们可真是夫妻情深。 朕邀你用晚膳你都是顺带的是不是? 喜塔腊氏,朕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凉月被他捏的有些疼,又不好大声说话,只能先顺毛捋。 主动靠近他,悄悄开口。 “我给你炖了汤,回丽景轩再吵好不好? 让人看到,你失去的只怕就不只是皇后娘娘了……” 弘历瞪大了双眼,狠狠的看着凉月,咬牙切齿的怒斥她。 “你敢威胁朕?” 凉月点点头表示承认,转了转手腕,示意他松手。 弘历额头青筋暴起,只觉得头更疼了。 看着凉月有恃无恐的请他先行。 撩起衣服,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凉月低头看了看被捏红的手腕,想着过一会儿一定又青了,今晚他一定狠狠咬他一口出出气。 凉月带着含烟出了房间,示意她去小厨房叫花影将膳食提回丽景轩。 出了垂花门,凉月磨磨蹭蹭的看着比她先行一步的皇帝停在原地等她,只能不情不愿的上前。 弘历冷着脸,看也不看她,拽着她的手腕就大踏步往前走。 凉月猛然被拽,本来轻微不适的地方又传来疼痛,让她有些恼火。 “你弄疼我了?放手,我自己走。” 弘历正在气头上,直接忽视她的呼痛声。 到了丽景轩,弘历拉着她跨进主屋,一张脸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你别说话气朕,给朕按按头,朕头疼的厉害。” 凉月翻了个白眼,看着已经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的皇帝,不乐意的道: “头疼就叫太医,捏捏就能好,还养太医做什么?” 弘历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凉月看他脸色不善的样子,扬起笑容狗腿的爬上软榻,给他按摩。 “我错了还不成吗?你看你都捏疼我了,手腕都青了。 而且昨晚你那么过分,现在下面还疼呢。 你不叫太医也行,别老绷着精神,伤神了能不疼吗?” 凉月又软又娇的声音和指腹的按压让弘历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要不是你,朕岂会越想越气?” 凉月用力按了他的太阳穴,嘟囔道: “谁让你这么小心眼?” 弘历直起身子,一字一句的道: “你说什么?” 凉月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又要炸毛,赶忙扑进他的怀中哄道: “弘历,我给你炖了一下午的苁蓉羊肉汤,就是担心你昨日太过放纵,伤了身体。 至于说和傅恒约好的,是在你说留膳之后,去陪皇后娘娘的时候琥珀告诉我的。” 弘历看着凉月一脸委屈巴巴的又是解释又是讨好的模样,忍不住软了心肠。 凉月见他脸色缓和,连忙叫膳。 等在门口的含烟和花影连忙进去,将食盒打开,膳食摆好又默默退下。 凉月拉着他坐下,给他盛了碗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皇上快喝,凉了味道就变了。” 弘历看着碗里的汤,里面放了一些枸杞,还有些当归,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味道,丝毫不见羊肉的腥气。 有些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刚要动手,就见凉月又将碗拿了回去。 “都忘了你用膳还要试毒,真是麻烦。” 说完,凉月自己舀起汤先喝了一口。 “没有毒,你快点喝。” 弘历看着凉月先喝一口,心中某根弦动了动,拿起汤匙开始用膳。 凉月见弘历喝了几口汤,有些得瑟的道: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再尝尝这道烧鹿筋,口感特别软。” 用膳的过程凉月的嘴就没停过,不住的和他说话,给他试菜、夹菜,不出意外的两个人都吃撑了。 凉月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他的身上。 “那道爆炒凤舌小厨房做的太辛辣了,不如御膳房做的好吃。” 弘历大手抚摸着凉月的腰身,一脸宠溺。 “食不言寝不语,你是一点儿规矩都不讲。” 凉月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贴着他,瓮声瓮气的说: “食不言寝不语?谁定的规矩?怎么不见你遵守? 昨夜,你怎么不说寝不语,又是让我学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又是逼着我喊你四哥和夫君,还问我你和傅恒谁……唔……” 弘历一把捂住凉月的嘴巴,靠在她的耳边。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朕就让你再体会体会。” 凉月耳朵微痒,只是被按在身下,只能哼哼的“唔唔”个不停。 好不容易挣脱开,凉月接着一个擒拿手,将弘历翻身压在身下,翻身骑在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腹,逼得他动弹不得,揪着他的耳朵道: “今晚不许碰我,听没听到?否则,我就把你吃进去的压出来。” 弘历有些脸热,只觉得被一个小女子擒住威胁,有失君威。 “喜塔腊尔晴快下来,朕是君上,成何体统。” 凉月翻了个白眼,狗屁的君。 “皇上,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是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说完,凉月扬手就对着他的屁股打下去。 “啪啪啪”的三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弘历的屁股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反了你了,敢打朕?” 凉月见他挣扎,哼了一声: “哼!我就打,大不了你喊啊,你一喊御前侍卫保管能听见。 他们冲进来,我就在你金尊玉贵的龙臀上再打上几巴掌。 皇上,现在你答不答应?” 弘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红着脸气急败坏的道: “朕答应你,别打了,还不快下来。” “哼,这才对嘛,安儿用过晚膳,我还没有去看看他,皇上今晚先回去吧。” 凉月说完,跳下软榻,风一样的速度冲了出去。 留下弘历一个人坐在榻上,气的牙痒痒,抚着怦怦直跳的心脏,直道要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好看。 第383章 延禧宫略—尔晴67 凉月带着含烟和花影再次回到长春仙馆的东暖阁,看着福康安正拿着布老虎按在会响的八音盒上面。 “我们的小阿哥这么多好玩的玩具啊?” 凉月说着,上前亲了亲他的小脸,福康安摸了摸被亲的地方。 “别亲我,额娘,皇阿玛说羞羞。” 凉月点了点福康安的额头。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今夜还想不想去看花灯?” 福康安抬起头,拉着凉月的胳膊站起来,对着凉月的脸颊亲了亲,声音软软的道: “额娘,我想出去玩。” 凉月大手一挥,自然满足福康安。 带着两个奶嬷嬷和四个侍女再加一位白嬷嬷,穿戴整齐的出了东暖阁在花园里赏灯。 长春仙馆的花灯白日里还不觉得如何。 到了晚上万道霞光,千缕银丝,远远看去,流光溢彩,似是人间仙境。 凉月看着各种造型奇特的花灯,一边玩赏一边和福康安说话。 很快福康安就被一串走马灯吸引了目光。 “额娘,阿玛在花灯里骑马。” 凉月看了眼花灯,里面真的有一个人物骑马舞枪,骏马嘶鸣,冲锋陷阵,在转动中仿佛要冲出花灯。 孩子的童言童语引得众人眼睛里都是笑意和怜爱,凉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夸赞道: “我们小阿哥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福康安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很喜欢被夸赞的样子。 花园不算很大,走走停停,便已过去不少时辰。 福康安有些打哈欠,却还是舍不得回去。 凉月为他摘了一个兔子花灯才哄着带回去睡觉。 凉月看着福康安睡着后,这才有机会和白嬷嬷说话。 “嬷嬷原是太后的人,屈尊来我这里,身边人的规矩难免松散,以后若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请嬷嬷直言便好。” 白嬷嬷听着凉月的话,微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奴婢不敢,既然太后将奴婢给了夫人,那奴婢就是夫人的人了。” 凉月指了指含烟搬过来的凳子。 “嬷嬷请坐,这两日,让嬷嬷跟着受累了,安儿人虽小,却最有主意,又爱闹腾。” 白嬷嬷慈眉善目,看了眼床上睡着的福康安,下意识低声回话。 “夫人言重了,奴婢倒觉得小阿哥活泼可爱,说话做事颇有条理,也容易哄,反倒不怎么觉得累。 倒是夫人脸上似有疲色,理应好好休息才是。” 凉月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看了眼含烟,含烟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放在白嬷嬷手中。 “这是主子给白嬷嬷准备的见面礼,请白嬷嬷收下。” 白嬷嬷打开荷包,里面是二百两的银票。 任凭白嬷嬷是太后宫里的人,也没有谁的见面礼如此大方的,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收。 含烟见她犹豫不禁出声劝慰道: “嬷嬷收下吧,跟着主子,主子是从不吝惜银钱上的赏赐的。” 白嬷嬷见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收下了银子,起身屈膝行礼。 “奴婢多谢夫人赏。” 凉月微微一笑,手指的红光一闪,站起身将她扶起,手掌拍在白嬷嬷的心口。 “只要嬷嬷用心的认真办差,我必不会亏待了嬷嬷。” 说罢,扶着含烟的手,带着花影,施施然的出了东暖阁。 白嬷嬷的眼神空洞了一瞬,很快恢复原状,自然的上前尽心尽力的和奶嬷嬷守着福康安。 凉月解决了隐患,心情很好的往回走,看到丽景轩尽在眼前。 凉月抬了抬下巴,花影很有眼色的前去查看。 又很快回来对着凉月摇了摇头,凉月知晓人不在,心情就更好了。 净身沐浴后,凉月躺在火炕上,正打着哈欠想要睡觉。 前往前方抑斋静憩观书的弘历,听到德胜回禀人已经睡下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努力提醒自己要抑制情欲,修业进德的心立时沸腾起来。 弘历扔下书,迈着长腿,脸拉着老长,一脸寒霜的带着德胜走进丽景轩。 弘历穿过正殿的外间直达后寝,疾步上前抓住刚刚被惊坐起身的凉月。 “你怎么回来了。” 凉月有些心惊他的脸色,说话有些气弱,不似以往那般理直气壮。 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用在傅恒身上的套路,也被皇帝用在了她身上。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弘历冷笑一声,将凉月推倒。 “干什么?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朕真是惯的你,越发的无法无天。” 一巴掌落下,凉月疼的直抽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当即怒骂出声。 “狗男人,你混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说完,一口咬在弘历的大腿上,弘历吃痛,又是一巴掌。 这一下,疼的凉月眼泪都出来了,纵观她的一生,有过的男人不知凡几,还从没哪个男人敢这么欺负她。 当下就想要起身踹他,可却被早已有所防备的皇帝按住。 “又咬朕?喜塔腊氏几次了?” 说完,又是一下,凉月一边哭一边骂。 “狗男人,疼……你太过分了……” “朕过分?朕真是对你太好了,不知收敛,还想咬人,朕要堵上你的嘴看你怎么咬。” 弘历摘下手上的玉扳指,捏开凉月的嘴塞了进去,撕了她的寝衣就缠住了她嘴巴。 “朕再不治治你,你都要无法无天了。” 凉月一头如瀑的青丝散乱,凌乱残破的衣衫半挂在满身暧昧痕迹的身子上,双手被缚,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 素手丹唇,秀色无双,美眸含泪,如此旖旎的风景,让弘历顿时呼吸一紧,重重覆上。 凉月疼的直抽气,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水洗过的眼睛全是愤怒。 “小狐狸没了爪子和牙齿,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也不枉你又是苁蓉又是羊肉又是鹿筋的给朕进补,朕今晚绝对让你终生难忘。” 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在凉月的耳边响起。 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一夜过去,被禄一连被换了三次,被放在嘴里的扳指才重新戴在了皇帝的拇指上。 清早,阳光透过窗纱,打在凉月脸上,带着情欲的余韵,慵懒华美的贵女睡在锦被中,白皙的肌肤上,吻痕交错,格外扎眼。 含烟拿着药盒进来,看到满室的狼藉,忍不住有些心疼。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主子的声音都沙哑了,怕是累坏了。 好在,皇上还算有人性,让主子上午好好休息,他会过去陪着皇后和小少爷用早膳。 含烟给凉月上过药,悄悄收拾了地上撕破的衣裳和掉落的首饰。 离开的时候,含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主子睡的正香,这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出寝室。 第384章 延禧攻略—尔晴68 临近午时,凉月才悠悠转醒,只是稍微一动,便忍不住抽气。 含烟听到动静赶紧进来,上前服侍她更衣洗漱。 一边忙活,一边将皇帝留的话和白嬷嬷带着福康安去给太后请安时说凉月得了风寒这两日才没有来请安的事情一一说与她听。 又听她说起皇帝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长春仙馆,凉月更是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要去陪皇后。 刚站起身,含烟立刻上前扶着她,只见凉月身形微颤,腿有些发软不说,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的厉害。 含烟忍不住心疼,小心试探道: “主子,要不咱找个理由不去了。” 凉月扭头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玻璃镜,脖颈处的吻痕,又多了几处。 “去把那条白狐狸毛领拿来,皇后眼睛看不见倒也不必一一遮掩。” 含烟松开手,从床边拿起为她戴上,看了并无不妥才扶着她,慢慢的往长春仙馆挪动。 刚进了皇后的花园,凉月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算多长的宫道,让她每走一步都要忍着疼骂一句狗皇帝。 琥珀远远见她这个样子进来,连忙快步上前。 “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走路都费劲?” 凉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冷着脸道: “昨晚皇上打的。” 琥珀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不可置信。 “皇上怎么会打夫人的板子?这太过分了,奴婢告诉皇后娘娘去。 明明是娴贵妃口无遮拦,奴婢说出的真相,凭什么要夫人受罚?” 凉月嘴角抽了抽,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别在皇后娘娘跟前胡说,是皇上憋的狠了,连续两日折腾,我有些受不住。” 琥珀这才明白过来,脸色有些微红。 “皇上也真是的。” 琥珀一时词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含烟扶着凉月进了室内,富察皇后礼完佛,正在摸索着调香,珍珠在一旁用戥子秤着香料。 听到有人进来,富察皇后放下手中的柏子仁。 将头转向门口,就听到凉月略有些沙哑的嗓音道: “皇后娘娘好雅兴,不知调了什么香?” 富察皇后笑着招了招手。 “快过来坐下,怎么嗓子都哑了,可要叫太医看看?” 凉月摸着摆在一旁的药材,慢吞吞的往皇后身边靠近。 “昨日陪七阿哥看了会儿花灯,吹了风有些受凉,已经服过药了,不碍事。” 富察皇后点点头,对珍珠道: “珍珠你去小厨房让人炖一盅冰糖雪梨,琥珀去给尔晴倒一杯蜜水来。” 凉月坐下后拿起皇后做好的香丸,放在鼻间轻嗅。 “娘娘怎么做的是合上元香? 富察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自除夕以来夜间总是不能安寝,时常心神不宁,失眠多梦。 恰巧你送来的香料里有许多的安息香,本宫便想着做个实用的合香出来打发一下时间。” 凉月放下香丸,陪着富察皇后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调制香料,不知不觉调完了手中的两种香方,弘历又来了。 听到德胜用尖细的声音提醒众人皇帝驾到,凉月对着踏进殿内的弘历翻了个白眼,连身子都懒得动。 好在珍珠扶着皇后起身,站在了皇后身后没有看到。 倒是琥珀担心凉月的身体,眼角的余光扫过凉月的花盆底,见她丝毫未动,心不免提了起来。 弘历先是瞪了眼凉月,才走过去扶起皇后,神色温和。 “你眼睛不便,不是说过不必行礼的吗? 怎么样,下午的心情如何?” 富察皇后心中一暖,搭在他手上的手指顺势牵上他的手。 凉月见珍珠和琥珀默默退出去奉茶,伸出手示意人来扶。 含烟上前却被凉月摆了摆手,削葱似的手指指向弘历,示意让弘历来扶。 弘历牵着皇后往凉月的方向而来,果真用另一只手去接凉月的手掌。 凉月紧攥着弘历的手,闭着眼睛有些艰难的起身,给皇后让开位置。 皇后坐下后,凉月看了眼身后含烟搬来的绣凳,对着弘历招了招手。 弘历微微挑眉靠近她,无声的询问她要做什么。 凉月笑容满面,抱着他的脸颊,轻轻一触。 弘历刚要勾起唇角,凉月就用力咬上他的嘴唇。 牙齿瞬间刺破娇嫩的唇瓣,凉月微微挑眉,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染的鲜血。 笑得妖魅,却也妖艳十足。 弘历闭上眼强忍痛意,用拇指抹了抹伤口。 转身两步就坐在了主位上,危险的看着凉月,转了转拇指的碧绿扳指,威胁意味十足。 凉月对含烟招了招手,含烟扶着她坐下,凉月靠在她的身上对弘历又是一个眼刀。 弘历喝了口刚刚琥珀端过来的茶水,盯着凉月道: “自大小金川一战,去年于京营八旗前锋营和护军营中挑选而出的佼佼者随傅恒出征,功勋卓着。 如今朕打算充满千人,在西山单独成立一营,名健锐营。 傅恒是朕的妻弟,又是最忠心的臣子。 朕赐他掌印总统大臣,暂掌健锐营政令,操练云梯攻城之技,习水战,枪战、炮战、山地作战等,为朕打造一批最强的精锐部队,以备不时之需。 朕今日已经下旨让傅恒就近日挑选精锐,进入健锐营。 前朝有傅恒为朕分忧,后宫有忠勇公夫人陪伴皇后,朕心甚慰。 以后傅恒不在府中的日子,朕特旨忠勇公夫人可以常住宫中如何?” 说完,弘历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看着凉月,等待她的回答。 凉月深呼吸,扬起笑容。 “能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忧是傅恒和臣妇的荣幸。 不过臣妇身为臣妻,常住宫中难免会引起误会,倘若有流言传出,恐会有损皇上圣明。 更何况家中还有额娘幼子,并不方便长居宫中。 不如每日进宫陪伴娘娘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留在府上。” 富察皇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皇上,尔晴说的有理,更何况本宫这些日子也渐渐习惯了,总不能老是让尔晴进宫相伴,偶尔进来陪着说说话就好。” 弘历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凉月一脸得意的表情,半晌,挑眉轻笑。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剩下弘历拨动茶盖的清脆声。 凉月看了眼自鸣钟,她身上疼的厉害,才不愿现在回去,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弘历赶紧离开。 弘历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便知她想什么,又怎会让她如愿,于是便开口道: “德胜,传膳吧,尔晴也留下陪皇后用膳。” 御膳上的很快,皇帝携皇后坐下,就这么看着凉月面无表情,缓缓起身慢慢过来坐在皇后的下首。 整个用膳的场面除了侍膳太监汤匙和筷箸发出的碰撞声,气氛十分的安静。 凉月来之前本就吃过东西,现下再用哪怕是御膳也是没滋没味的。 一个奶汁饽饽,被她用筷子拨弄了几下,才咬了一小口。 好不容易熬到皇帝和皇后用完膳,她立刻放下筷子,漱了口,用帕子沾了沾嘴巴,就要告辞。 “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了,臣妇先回去了。” 富察皇后也感觉气氛很是怪异,听凉月告辞,心里也松了口气。 “去吧。” 得到皇后允诺,凉月立刻扶着含烟起身,甩了甩帕子算是行了一礼后就往外走。 第385章 延禧攻略—尔晴69 因为福康安被太后留下,皇帝便歇在了皇后处。 又因每日开始御门听政,皇帝也就没什么时间来打扰凉月休养。 第二天晚上凉月就抱着福康安回了春和园居住,只是每日白日里抱着福康安进宫去太后和皇后宫里打卡。 一连几日过后,凉月身上的不适和吻痕在药膏的涂抹下总算消失了。 傅恒校阅选兵也进入了尾声,今日终于回来的早了些,看过额娘和孩子们,傅恒直接去了凉月的院子。 傅恒看着妻子眼底的欢喜,心里一暖。 将自己买来的玉镯从怀中掏出,戴在凉月的手上。 “前几日我路过一家古玩店,看到这对镯子,就买了下来,现在刚好可以送给你。” 凉月抬手借着灯光抬手观看。 是一对玉质细腻,以白色为主,点缀着碧绿和红色斑点的翡翠玉镯。 “镯子成色不错,造型也简洁大方,色彩鲜艳,给人一种清爽明亮的感觉,傅恒,我很喜欢。” 凉月环上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唇角。 傅恒呼吸一滞,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喜欢就好。” 凉月看他目光灼灼的样子,脸色微红,低下头故意躲避他的目光。 傅恒轻笑,揽过凉月纤细的腰肢,额头相抵。 “我日后事忙,以后只能多辛苦你照顾额娘和孩子们,宫里姐姐眼睛未愈,你每日奔波,辛苦了。 等健锐营步入正轨,掌印总统大臣换上更合适的人选,我便不需要每日住在西山大营了。” 凉月轻声嗯了一声道: “我定会照顾好家里,你只管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我会等你回来。” 凉月随后捏着傅恒的衣服,有些忐忑的道: “你住西山,可……可要安排人伺候?” 傅恒看着凉月捏着他的衣服,一副担忧却又不得不顾忌他感受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揉了揉凉月的头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记住了,以后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天色不早,该就寝了。” 傅恒抱起凉月,朝着床边走去。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清新的松雪香味儿,覆身将脸埋在凉月鬓间,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凉月的耳边,不同于弘历的强势霸道,傅恒处处透着温柔和体贴。 他触碰过的肌肤都像是浑身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心痒难耐。 凉月眼尾染上一抹薄薄的红晕,双手贴在傅恒的胸口,感受到傅恒身体的滚烫,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傅恒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 用指腹轻抚着凉月的身体,嘴唇轻吻着,从凉月的脸颊、耳垂,最后到脖颈,胸口。 凉月扭动着身子,无声的催促他快一点。 暧昧的喘息声在暗夜里低沉的响起,屋内春光旖旎,红烛摇曳,一直到深夜动静方消。 翌日。 凉月醒来,发梢凌乱,双颊微红,傅恒早已不见踪影。 凉月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含笑。 与傅恒昨夜的温存,让凉月身心舒悦,对自己将傅恒留在最后处理的决定异常满意。 她命含烟将福康安和两小只带过来,用过早膳,便去了松寿堂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知道她还要进宫陪自己女儿说话,便留下了三个孩子。 凉月带着含烟和花影,缓步走在园子里,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倾洒而下,地上斑驳的光影随风摇曳。 绿荫小径,花香袅袅,凉月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与凉亭中脸色铁青的傅谦隔水相望。 凉月默默叹了口气,下个世界吸取教训,绝不一下子撩拨这么多男人,肉体凡胎的实在有些应付不来。 正在凉月想别过脸,假装没看到傅谦快点进宫躲一躲的时候,傅谦已经一个跨步,踏着如意连桥来到了凉月面前, “傅谦见过嫂嫂,嫂嫂既然来了,怎么不与弟弟打声招呼就走?” 凉月看傅谦脸色不好,主动递上自己的左手,让他牵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都办好了?” 傅谦压下心里的嫉妒,点点头。 “昨晚跟在傅恒身后回来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只是不敢带过来怕它们不小心跑出来伤了你和孩子。” 凉月点点头,昨日是皇后千秋节。 又在园子里,皇后眼疾未愈,便没有大办,只是在长春仙馆热闹了一天。 凉月回来时天色也算不早了,洗漱后傅恒又回来,凉月自然不知道他和傅恒一前一后进的春和园。 二人走至傅谦的院子,傅谦将凉月抱起进了室内按在床上。 “昨日回来原想给你一个惊喜,可你和他折腾了半夜,我们离得近,受蛊虫的影响憋了许久,刚刚还要故作视而不见,你对我总是这么狠心。” 傅谦毫无章法的又啃又咬,直到发泄过后,才有些心虚的的拿出一对金镶珠翠蝴蝶耳坠递给凉月。 “我见你腕上多了一对镯子,是不是傅恒给的? 我没他那么多银子,只能给你这个。 这是外头珠宝铺子里的首饰,不值钱,你要不戴可以丢掉。” 凉月看着耳坠,心里一暖道: “蝴蝶造型以金线工艺镶嵌,翅膀处更是镶嵌着两粒圆润的珍珠,虽然个头不大,但做工细致,还算精美。 即便是外头的珠宝铺子里的货色想必也算的上是镇店之宝。 还算勉强能入眼,还不给我戴上。” 傅谦微红着眼睛,轻轻给凉月摘下耳朵上名贵的金丝玉石珊瑚耳坠,换上了他买的那副。 凉月摸着耳坠,笑靥如花。 “你和傅恒还算懂事,知道讨好我,皇帝就差劲多了,私库里那么多好东西都留着赏给他的后妃了。 一会儿去找杜鹃,让她把天津万洋酒坊的地契和人手给你,以后也不必指着富察家的那点月例银子过活。 随便出一趟海,赚的银子都够你领几辈子的月例银子了。” 傅谦有些迟疑,一边给凉月更衣一边不自信的道 “我能行吗?别好好的再给你经营黄了。” 凉月对着镜子涂了涂口脂,不甚在意的道: “你只要负责对对账,收收银子,又不让你参与经营你怕什么? 再说私下出海的铺子又不止天津的一条线,黄了就黄了。 以后你的月例,走我这边的账,每月比照富察家的账上给你翻上百倍,一个月两千两银子。 反正只要我活着,就有你花不完的钱,即便我死了,还有两个儿子给你养老,这样你就算不为官,做个富家翁也尽够了。” 傅谦有些脸红的给凉月插着发簪。 “那不是让你养着了吗?这成何体统? 我有手有脚,外头也有铺面经营,怎可花你的银子?” 凉月一句话就噎的傅谦没了脾气。 “不成体统那你还与我偷情生子?你爱要不要,不要我给别人花。” 傅谦看着凉月,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你说给别人花?给谁?” 凉月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道: “府上年节请来的戏班子唱《长生殿》里头的那扮演安禄山的戏子不错。 宽肩窄腰,威武雄壮,唱念做打皆有架势,曲罢起身拱手谢幕时更是眸若朗星,声若春风。” 傅谦猛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里都是愤怒。 心里想着与其让凉月给外边的戏子花银子,倒不如花在自己身上。 凉月看着傅谦吃瘪的样子,心中好笑。 “好了,逗你呢,应付你们三个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我今日还要进宫去见皇后,顺便打探一下,皇帝什么时候回京。 打听清楚了,明日与你一起出门去看看那两条小东西。 也好有针对性的选择用哪一条。” 第386章 延禧宫略—尔晴70 看着凉月出门,傅谦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皇帝他够不着,傅恒他动不了,可一个小戏子他还是能处理了的。 想了想就招来小厮让人想办法把吉庆班赶出京城。 凉月进宫后,先去见了太后才来到皇后的长春仙馆。 来的时候皇后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凉月给皇后请安后,便坐在一起和皇后闲聊起来。 听凉月念叨昨日傅恒给她送了一对镯子,皇后比自己得了东西还开心。 昨日她过生辰得了许多珠宝首饰,如意珊瑚等物。 便让琥珀拿了一副银烧蓝嵌红宝石的珍珠头面给凉月。 凉月也没客气,示意含烟收下,走的时候带回去。 之后便打探皇帝什么时候回紫禁城。 “在园子里倒是轻松自在,可惜不能长久。 皇后娘娘,不知皇上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京?” 皇后拨动着手中的念珠,笑着道: “皇上说今年要临近春分才会回京,眼看就要到二月初二了,皇上要在圆明园演练耕田,自是不着急回去。” 凉月默默算了算日子,二月初二过后三日便是惊蛰。 惊蛰之后随着气温升高,蛇虫鼠蚁便会活动频繁,既然在圆明园那就只能动用那条在圆明园附近才会出现的鸡冠蛇。 只是鸡冠蛇毒性不强,也不知让傅谦准备的蟾蜍能不能弥补这个不足。 就在凉月打算收了娴贵妃性命的时候,娴贵妃也收到了家里传来的消息。 辉发那拉府上派去蓟县的人回来,说朱华山有御前的李总管在除夕后出现,在那里带着和尚做法事,要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止。 至于富察府上因为被凉月经营的铁桶一块,他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 只是单朱华山的消息就足以让娴贵妃确认七阿哥已经死了,活着的七阿哥只是福康安那个私生子取代的。 娴贵妃对着珍儿耳语几句,珍儿听后眼神一亮,立马去办。 双方都在行动,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一步,置对方于死地。 凉月在长春仙馆待了两个时辰,辞别了皇后正要离开。 刚一踏出长春仙馆便被御前的贵喜公公拦住了去路。 凉月带着含烟跟着贵喜一路踏入九州清晏的乐安和,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和寝殿。 凉月来的时候,弘历正拿着造办处新送来的一只宝剑观看。 见凉月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示意她靠近一些。 凉月上前,看到案几上的楠木盒子里还有一把。 木质的剑柄,缠有黄丝绦带,剑鞘由红色的鲨鱼皮制成,上嵌有金丝龙纹和各色的宝石。 凉月拔出剑身,上刻龙泉二字。 一旁的德胜和贵喜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凉月拔剑的动作。 凉月挑了挑眉,后退两步拔出剑身遥遥指向弘历。 和皇帝脸上的平静不同,德胜和贵喜皆是大惊失色。 “夫人快放下,这是作何?当心伤着皇上。” 贵喜挡在皇帝身前,德胜更是上前一步,直接抓上凉月的胳膊,想要阻止凉月。 凉月反手挽了个剑花,将德胜用剑柄推向一边。 “你们两个一边去,没你们的事。 弘历不如我们比一比,如何? 要是输了,就让我去你的私库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入眼的好东西。 毕竟昨日傅恒可是送了一副玉石翡翠镯子,今日皇后娘娘又送了我一套崭新的头面。 偏偏皇上最小气,孩子都给你生了,却连个首饰也不给我。” 弘历踢了一脚挡在自己身前的贵喜,提着手中的秋水剑来到中央。 “胆子不小,敢用利刃对着朕的你还是第一个,你回头看看后面是什么?” 凉月早在拔剑的时候就知道房梁上有人用弓弩指向自己,只是故作不知的回头看了眼。 只见两个暗卫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弓弩绷紧,似乎只需一个眼神手中的弩箭便会射出瞬间要了自己的性命。 凉月故作惊讶的惊呼一声,拍了拍胸口后撇了撇嘴,又回过头毫不在意的道: “弘历,比不比嘛?” 皇帝抬起剑挡在身前,有些不悦的道: “朕不拔剑也能打你个落花流水,明知是输还敢挑衅朕,朕看你是又欠收拾了。” 凉月看了眼他手上的扳指,眼神一转。 “那你把扳指给我,我要是输了,不用你塞,我自己含着。 不过要是你输了,这次换你来,也让你体会体会那是什么滋味儿。” 弘历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摘下扳指扔给她。 “大言不惭,一会儿朕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行了,别磨叽了,我们速战速决。” 凉月扬起手中的剑插剑入鞘,与皇帝手中的剑鞘碰撞在一起。 “噌”的一声剑身被弹开,凉月转身以肘为击,一字马落地,剑身翻转,以剑柄为刃从下而上打在弘历的手腕。 弘历手腕吃痛,手中宝剑脱手,被凉月接住,起身用他的剑身抵在皇帝的胸口。 “弘历,你输了。” 弘历干咳了两声,揉了揉手腕。 “哼,你竟还会舞剑?” 凉月心想她不仅会舞剑,还会用剑杀人,有灵气时更会御剑飞行。 不过不管心里想什么,嘴上却解释道: “我会跳舞自然也会舞剑,除此之外,我还会骑马射箭用火枪。” 弘历有些惊讶她竟还会用火枪,让德胜收起两把宝剑,示意他们退下后才开口道: “你祖父来保今年朕才有意让他兼管兵部事务,你什么时候会用火枪了?” 凉月知道这是她的疑心病又犯了,扯着他的玉带就往内室走去。 “嫁给傅恒后在庄子上新学的,今年年前给你做的鹿皮靴子就是我用火枪在庄子上打死的。” 凉月边走边解释,只是脚下的步子快了不少,一把将弘历扑倒在床上。 “弘历刚刚你答应的,君无戏言。” 弘历自然不肯,就要去抢凉月手中的扳指。 凉月自是不让,两人在床上翻腾打闹。 不知不觉间,凉月就用扯下的明黄色的床幔有意识的缠住了弘历的胳膊。 之后眼疾手快的将扳指塞进他的口中,扯下脖子上的龙华缠在了他的嘴上。 看着弘历愤怒的瞪着她,口齿不清的让凉月放开他,否则就会让她好看的威胁话语。 凉月压根不理,反而在弘历的注视下,双手轻抚过他的脸颊,脖子,胸膛。 一路向下,隔着衣服捏了两把,才缓缓脱下自己的外裳,露出被傅恒和傅谦留下来的吻痕。 弘历看到这些吻痕,双目赤红,恨不得出声破口大骂。 可偏偏被凉月堵了嘴,吐又吐不出来,又不好往下咽,只能含着怒骂出声。 凉月有意惹恼他,让他这次过后不想再看到她,可以多招宫妃侍寝,达到自己一箭双雕的目的。 于是便绘声绘色的讲述傅恒是如何的温柔体贴,细心呵护。 本就气血上涌的弘历,被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在凉月放低身下的时候,一个翻身双腿夹着她将她压在身下。 艰难的撕破床幔挣出双手,拽下龙华吐出扳指,强压下想要杀了她的冲动,将凉月扔下床去。 “喜塔腊氏,你给朕滚,朕不想再见到你。” 凉月摸了摸被捏疼的手腕,起身默默穿好衣服。 无视了一直用冷厉的眼神看着她的弘历,抿了抿唇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387章 延禧攻略—尔晴71 凉月踏出殿门,德胜和含烟有些担忧的看着凉月,刚刚的怒吼声他们在门口都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皇上缘何生夫人这么大的气。 含烟上前担忧的问她: “夫人这是怎么了? 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还说要去皇上的私库挑首饰? 怎么皇上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凉月捂着刚才被捏的发青发肿的手腕,故意含着泪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是我缺心眼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他,他是皇帝,那么骄傲,我这么不知分寸,只怕他以后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凉月失魂落魄的出了圆明园直到回了家中才松懈下来。 交代雨燕打几个络子,给皇帝做身寝衣出来,摆个认错的态度出来。 凉月翌日就和傅谦乔装乐呵呵的出了门。 进了紫石街上的一家民房,屋子里暖意融融,里面只有一个模样清瘦的小厮守着三口崭新的大水缸。 其中两个大水缸上方压着一块厚实的木板,中间有块玻璃做成的门洞用来投食,里面是几条长约一米的毒蛇。 另一缸中泡着一块胳膊长的沉水香,里面养着几十只起满蟾酥的蟾蜍,整个屋子都是沉水香那柔和清新的香气。 凉月指了指那几条鸡冠蛇,问道: “康文,这蛇可喂过食了?” 康文忙不迭的点点头。 “主子,三天前就喂过了,这些小东西们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喂食一次,它们扛饿,喂食频率不必太高。 不过奴才每日都会吊着占满沉水香的蟾蜍激发它们的凶性,已经初见成效,主子可要看看?” 凉月点了点头,康文拿起一旁的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根风筝线,线的尾端挂着一个锐利的金钩。 康文给手臂套上一个油纸做的套子,毫不犹豫的下手抓起一只蟾蜍勾在金钩上,上前将玻璃门洞打开,把吊着的蟾蜍放了进去。 刚一放入缸中,一条略细的鸡冠蛇便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其余两条蛇更是将前半身躯竖起,对着晃晃悠悠的蟾蜍喷出暗黄色的毒液。 随着康文的晃动,草绿色布满黑红色相间斑纹的三条蛇被激怒,在缸中不停翻滚扭曲,起起伏伏的像浪涛一样追逐被吊起的蟾蜍。 凉月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意。 等康文将蟾蜍收起盖上门洞,又将其从金钩上摘下,把带着鲜血的蟾蜍扔进水缸,在一旁净手后这才殷勤的道: “主子,您看着如何?” 凉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好,回头去府里找杜鹃领银子,你肯用心办差,又胆大心细,夫人我和你们少爷必不会亏待了你。 另外从今天开始不要给它们吃任何东西,做个假人涂上香料,两日后试试成效,看看它会不会主动攻击。” 康文笑着应下,指了指另一缸中的两条短尾腹蛇。 “主子,这两条可还要继续?” 凉月摇了摇头。 “不必了,留一条备用,剩下的一条让人处理了,让府医搭配药材给你们少爷泡酒。” 傅谦一听,看了眼缸中 灰褐色的毒蛇吓得一个激灵。 “嫂嫂,泡酒就不必了,我不爱喝酒。” 凉月看他胆小,也没有勉强。 “你不喝总有人敢喝。”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二这天,凉月一大早起床和傅谦在一起看着白嬷嬷给三个孩子剃头。 从京城刚刚盘账回来的杜鹃脸色难看的踏进院子里。 凉月看她的脸色便知是有事,摇曳生姿的扶着含烟的手进了里间才开口。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杜鹃小声的开口将她在盘账时听到的消息说出口。 “夫人不好了,宫里流言一夜之间渐起,说小少爷福康安其实是皇上和您的私生子。 宫中的流言已经渐渐传出了宫外,只怕要不了几日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凉月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她想过时间长了会有流言,可没想到娴贵妃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按死她。 “慌什么?区区流言而已,含烟,皇上知道了吗?” 含烟摇了摇头,信誓旦旦的保证。 “皇上一大早从圆明园出发,去往先农坛进行亲耕礼之前绝对没有收到消息。 只是宫中众位皇子,直省督抚及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官员今日都要伴驾,只怕现下已经收到消息了。” 凉月抬头看着窗外蒙蒙细雨,听着远处隐隐雷鸣。 美眸一转,便让傅谦现在去找康文将东西带进来。 “距离惊蛰还有三日,既然有人找死,那么今日的春雷提前唤醒一些蛇虫鼠蚁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你们就当作不知道流言之事,一切如旧,等人死了任他也怀疑不到本夫人的身上。” 众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点头应下。 看着傅谦离开,凉月出了里间阻止了白嬷嬷给福康安剃头,今夜她要留在圆明园。 “白嬷嬷,七阿哥的头先不剃了,一会儿本夫人带着阿哥进园子里,让皇后娘娘来安排。 今夜我和七阿哥留在园子里,安儿他们就交给嬷嬷了。” 自从福康安说话越来越流利,凉月和众人便下意识的唤福康安为七阿哥,福隆安和福长安为安儿弟弟。 已经成功混淆福康安的思维,每每听富察皇后提起安儿,他都以为是弟弟们。 听到凉月又要带他进宫见皇额娘,指着两个弟弟。 “额娘,带着弟弟去,皇额娘要看弟弟。” 凉月只是摸摸他的头,让奶娘带他下去换衣服。 傅谦和康文回来的很快,凉月刚一打扮完就见傅谦进了室内。 “康文把它们带进来了,嫂嫂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园子里去?” 凉月没有说话只是借着傅谦伸过来的手起身。 在外间的地上看到一个不断蠕动的布袋子。 抬手让康文下去领赏,凉月走过去将它收进储物戒中。 傅谦和含烟目瞪口呆的看着凉月像变戏法一样收了地上的东西,对凉月的敬畏之心又上了一个高度。 凉月也不和他们解释,带着人就离开。 在大宫门口凉月感受到守门的侍卫凌厉的眸子扫过一行人,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给太后请安后,进入长春仙馆。 富察皇后正在摸索着侍弄花草,听到凉月的和福康安的请安声,轻愁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外面下着小雨,你们怎么还来了? 快过来让皇额娘摸摸,我们七阿哥的衣裳有没有湿?” 富察皇后声音温柔,对着凉月的方向招了招手。 凉月笑着推了推福康安,示意他过去。 福康安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着富察皇后的大腿。 “皇额娘,儿子身上不湿。 额娘说,二月二,龙抬头,要剃头了。” 凉月笑着上前扶着富察皇后,解释道: “娘娘,今日是个好日子。 安儿他们留在家中剃头,臣妇便想着娘娘也是做额娘的,自然想要为七阿哥尽一份心。 趁着雨下的不大,便打着伞带着七阿哥来寻娘娘。” 福康安用力点头,一脸得意的摸着自己的头。 “安儿弟弟剃头发了,儿子也要剃头发,要一样的。” 富察皇后听着福康安的小奶音,心中感激凉月的体贴周到。 招呼琥珀去请嬷嬷来给福康安剃头,凉月陪着富察皇后一边喝茶,一边等嬷嬷剃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第388章 延禧攻略—尔晴72 富察皇后听着窗边雨势稍大,言语间也不免担忧起皇帝。 “也不知先农坛的雨势如何?今日的亲耕礼会不会受到影响?” 凉月抿了口茶,漫不经心的答道。 “皇后娘娘宽心,皇上重视农耕,体恤百姓,自有上天庇佑,定能顺利举行。 更何况一亩三分地,那么多的官员协同,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富察皇后点点头,觉得凉月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远在先农坛的弘历,看着翻新的土地被雨水滋润,听着朝臣和围观的百姓一声声高呼万岁,今年定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话语,此刻是发自内心的得意。 亲耕礼结束,皇帝在德胜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嘴角的笑意都没有落下。 直到有人将宫中所传流言一事禀报,弘历才雷霆震怒,让粘杆处清理流言并彻查此事。 返程途中,弘历不免问起德胜。 “她近日都做了什么?” 德胜弯着腰,尽可能的为凉月说好话。 “皇上,含烟传来消息,夫人自那天回去,便有些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今儿个打个穗子,明儿个绣个香包,后儿个又是裁身衣服,看花纹像是做给皇上的。 只是夫人做好后,进宫一趟探望皇后娘娘,临出宫前想见您,您没见她,回去抱着发了半天呆又让人给收起来了。 皇上,依奴才看,夫人心里是惦着您的。” 弘历冷着脸冷哼一声。 “哼!狗奴才,你倒是向着她。 惦着朕,怎么不见她给朕送来? 她不是一向胆大包天,最没规矩吗?” 德胜后背冷汗津津,一时也不敢多言。 弘历越想越生气,又想到流言,以她的性子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进了圆明园,听到贵喜说凉月带着福康安去给皇后请安了。 原本想往长春仙馆迈的脚步一停,转身又坐了回去。 含烟收到皇帝回来的消息,带着雨燕打好的穗子就来给皇帝汇报消息。 “皇上,夫人说今日趁着二月二的好日子带小少爷来皇后娘娘处剃头,天又下着小雨,晚上就想办法赖着不走了。 她主动递个台阶,让奴婢把她打好的合欢花穗子想办法送到御前,说是给龙泉剑配的剑穗,看看皇上会不会消气。 要是皇上不肯下台阶,她就再想别的办法讨好您。” 弘历捏着穗子,对凉月的恼怒也散了不少。 只是他更想知道凉月会怎么讨好他,便忍下了要去见她的心思。 将手中的穗子换在龙泉剑上,将剑挂上床架,在书桌前提笔用草书写下一个忍字。 只是看着这一个忍字,竟让他平生出了许多欲火,眼前似乎又看到了凉月的影子。 恰巧一向贤惠的娴贵妃知晓皇上回来,担心皇帝淋雨会受凉,派人送来一份驱寒的姜汤。 弘历扔下毛笔闭上眼,努力将心中杂念清除,带着德胜往娴贵妃处而去。 与娴贵妃一同用完晚膳,陪着娴贵妃练字后一同入寝。 凉月借着下雨,和福康安不想回去的借口成功留宿圆明园。 刚一入夜,凉月回到丽景轩就用缩骨功改变了模样,成功潜入了娴贵妃的宫中,取代了娴贵妃宫里的二等宫女素萱。 看着门口的珍儿一脸欣喜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双手不断合十,嘴中念念有词,暗暗期盼自家主子能够怀上龙胎。 隐在暗处的凉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龙胎这辈子是没有了,鬼胎倒是可以求一求。 听声辩位,避开御前侍卫和几个暗卫的位置后,悄悄潜入室内。 隔着一层纱帐,听着里面皇帝粗重的喘息和女子轻吟声,凉月勾起唇角,从储物戒中将蛇袋取出。 凉月打开蛇袋,快速捏住其中一条鸡冠蛇的七寸塞进一旁的蓝钧釉鹿耳瓶中。 又捉出一只从床尾的床帐下方挑起一角塞进去。 看着它缓缓往床里爬,凉月收起蛇袋,打算最后一条一会儿放在别处,混淆视听。 凉月从来处离开,隐在暗处耐心等待。 爬入床帐中的鸡冠蛇轻吐蛇信,空气中令它厌恶的沉水香味儿让它颈部舒展,身体微微抬起,身体游走在锦被之上。 弘历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扫过他的手臂,眼角余光微微瞥见蛇身,浑身一颤,当即吓得就软了。 眼中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抓着手里的锦被,猛然掀起。 “护驾,快来人,有蛇……” 弘历狼狈后仰,双腿止不住的发颤,浑身赤裸的娴贵妃下意识的挡在皇帝身前,被鸡冠蛇率先攻击咬上了脖颈。 “啊”的一声惊叫响起,娴贵妃手忙脚乱的抓起蛇,将其甩到一边,只可惜慌乱中并没有甩远。 门外的御前侍卫和隐在暗处的暗卫听到动静立马冲进去。 就看到一条蛇对着娴贵妃白皙的身子接连发动攻击,连她身后的弘历躲避不慎都被咬上了大腿。 暗卫顾不得避嫌,冲上去一剑砍断了蛇身,蛇头还紧紧咬着娴贵妃的手臂。 御前侍卫更是上前将蛇头取下,用佩刀刺入蛇头,蛇身断肢微微扭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珍儿冲上去抱着娴贵妃,用锦被给她盖上,冲着人大喊。 “快请太医啊,请太医,娘娘被蛇咬了,快救救她。” 德胜上前给弘历披上衣服,看到他大腿上的咬痕,吓得脸色苍白。 “快,太医呢,皇上也被蛇咬了。” 弘历手捂着大腿,咬着牙沉声道: “给朕彻查,看看还有没有这东西出没?” 众人领命,纷纷四处查看。 太医来的很快,率先给弘历服下一枚解毒丹,挤出毒血后处理伤口。 而娴贵妃由于被咬多处,尤其是脖颈间被注入的毒液最多,此时已经脸色发青。 即便服下解毒丹,又有珍儿为她吸出毒血,也已经气息奄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一个御前侍卫在查看窗边的蓝钧釉鹿耳瓶时,一条鸡冠蛇突然出现咬上了他的脸颊。 他忍痛掐着鸡冠蛇的七寸,狠狠甩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将蛇摔的血肉模糊。 好在太医就在跟前,当即为他治疗,他反而命大的保住了性命。 众人看着地上两条死掉的蛇身,无不胆寒。 凉月趁乱离开,将最后一条蛇随意扔进娴贵妃宫里的水池里。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长春仙馆连夜迎来了一波手持清香、艾草的宫人,熏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只为以香味驱赶虫、蚊、蛇、鼠等物。 皇后和凉月理所当然的知道皇帝和娴贵妃在行房时被蛇咬了。 皇后当下担忧不已,扶着琥珀和匆匆而来的凉月就往九州清晏而去。 寝殿中,弘历脸色有些发青,但好在还算稳定。 只是在听到娴贵妃只怕是熬不过今晚,有些痛心的闭了闭眼。 之后眼神凌厉的看向圆明园主事。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圆明园有蛇出动,这么多人竟眼睁睁的让两条蛇跑进当朝贵妃的寝宫之中。” 圆明园主事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请皇上息怒,是奴才失察。 奴才也没想到,惊蛰未至,竟有蛇被春雷惊动出巢。” 弘历冷着脸,语气阴沉。 “三日之内,将圆明园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朕彻底绝迹,否则一经发现提头来见。” 圆明园主事连忙应下,额头汗水直流。 “是,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富察皇后一进来,顾不得有外臣在,便焦急出声询问: “皇上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凉月站在一旁,同样满眼关心的看着弘历。 弘历脸色不好,但看着皇后和凉月关切的眼神,心里微微舒服了些,摆了摆手。 “皇后放心,朕无碍。 只是惊蛰将至,这蛇出现在圆明园,未免有些骇人,你们让人多注意。” 第389章 延禧宫略—尔晴73 凉月张了张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碍于皇后在此,又咽了回去。 弘历挥了挥手,示意皇后和凉月离开。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后明显想要留下来照顾皇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凉月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皇后感受到凉月的提醒,手指微微收紧。 “皇上保重身体,臣妾告退。” 凉月扶着皇后出殿,皇后反手握住凉月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眼圈都红了。 “没想到,到头来本宫竟成了你们的拖累,一旦有事,本宫竟成了那个最无用的人。” 凉月叹了口气,轻声劝慰: “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您与皇上少年夫妻,伉俪情深,只要放宽心,好好保养,自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富察皇后泪眼婆娑,她此刻什么忙也帮不上,皇帝被蛇咬伤,她是真恨不得以身替之,心中的苦涩都快要把她湮灭了。 回了长春仙馆,皇后像是大受打击一样,打发了人下去,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寝室默默不语。 凉月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再次回到九州清晏,太后刚刚来看望完弘历扶着刘嬷嬷回去。 凉月和德胜打了个照面,德胜低声提醒道: “夫人,皇上心情不好,可要仔细些。” 凉月低声应下,脚步轻缓的走到龙床前,看到他眉间紧锁,脸色微青的闭着眼睛养神。 凉月坐在床边,伸手抓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两手手心。 “弘历,圆明园有蛇你该回宫的。” 弘历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副小太监的打扮,也没有太明显的反应,只是低哑着声音语气平静道: “朕已经命人在彻查,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些畜牲总不能到处都是。” 凉月眼眸含泪,掀开被子看着他被纱布包着的大腿,轻轻碰触纱布外有些青红的皮肤。 “弘历,伤口疼不疼? 要是早知道,我就该亲自来送穗子,祈求你的原谅,或许你也不会去娴贵妃那里。 你要出了什么事,让我和福康安还有皇后娘娘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凉月默默流泪,一脸无比后悔的模样。 弘历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生不忍,轻轻抬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好了莫哭,朕没事,多休养几日毒性就解了,要不了朕的性命。” 凉月擦了擦眼泪,靠在他的肩膀。 “弘历,不生我气了好不好?别赶我走,我想陪着你。” 弘历叹了口气,用指腹轻轻抚摸她的胳膊。 “朕要生你气,就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话,朕累了,快睡吧。” 凉月闭上眼,轻嗯一声。 天不亮,凉月便默默起身,为他熬煮绿豆解毒汤。 等熬好后,天色已经大亮。 弘历也已经起身,由太医为他看诊。 看着老太医一点一点的为他从伤口处挤出毒血,弘历疼得额头青筋暴起。 凉月放下汤,跪坐在弘历脚下,为他吸出毒血。 弘历居高临下的看着凉月用口吸血,手指不自觉收紧。 见凉月吐出的血液不再暗红,老太医这才出声阻止。 “可以了,可以了,上了药,等中午和晚上换药时再将毒血如此清理一下,很快就好。” 老太医给弘历重新上了药,包扎好后,凉月扶着老太医起身,从案几上揭开盛汤的盖子。 “我给皇上熬了绿豆解毒汤,是用煮过生甘草、丹参、石斛和毛根的水煮的,太医快看看可有与皇上所服汤药有相冲的东西,于皇上有没有用?” 凉月亲自盛了了一碗给他,让他品尝。 老太医舀起一口,仔细分辨了汤中的药量,点了点头。 “不错,没有相冲的药材,方子也是中和之性,可以取代茶水供皇上饮用。 不过下次夫人可以再加少许的大黄,大黄通下,可促进毒素排出体外,效果更好。” 凉月脸上露着欣喜。 “有劳太医了。” 老太医颤了颤身子,拱了拱手。 “夫人客气,为皇上服务,是老臣的职责,老臣告退。” 凉月看着老太医颤巍巍抹了把冷汗对皇帝跪安,给德胜使了个眼色,示意德胜送他出去,顺便敲打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凉月见人退下,给皇帝重新盛了一碗,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吹了吹先用了一勺,之后转头与他对视。 “快喝吧,我熬了一早上,一会儿我还得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她昨晚情绪不太对。” 说着在凉月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时,一枚与绿豆汤颜色相近的青绿色的丹药从储物戒中掉进碗底,很快被凉月搅化。 凉月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下,看着他满眼感动的样子,笑的温柔。 可心中却是恨不得放声大笑。 她趁机给皇帝吃下的噬元丹会慢慢吞噬他的精元,以后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而且他的男性功能也会退化,除非她催动蛊虫辅助,不然连正常勃起都会成问题。 等他发现问题的时候,只怕也只当是受了惊吓所致。 等他求治无门,意识到严重性,下意识的去培养继承人。 福康安作为他最小的儿子,有她的存在,到时候,自然就会成为储君的最佳人选,而那时候也是傅恒痛苦的开端。 凉月越想越觉得开心,原主的怨恨解决了,她就不必演戏委屈自己了。 凉月笑着亲了亲弘历的嘴唇。 “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你好好用膳,等着我。” 不等弘历反应,凉月起身,脚步匆匆的向着殿外行去。 凉月一边往长春仙馆走一边琢磨着娴贵妃没有死讯传来,是不是鸡冠蛇的蛇毒根本要不了她的性命。 凉月刚走进长春仙馆,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抱住她,吓了她一跳。 “尔晴你可算回来了,娘娘她起了高热,一直喊璎珞明玉还有你名字,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琥珀急促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进凉月的耳朵。 凉月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被琥珀拉着进了寝室。 床上的富察皇后满脸通红,意识模糊,口中一直呓语着。 凉月上前,将手探她的额头,体温很高。 在皇后身边侍奉的珍珠一直在用湿帕子为她降温。 “太医呢?没有请太医吗?” 琥珀抹了把眼泪,一五一十的道: “已经请过了,也给娘娘服了汤药,可还未见效。” 凉月摸上富察皇后的脉搏,脉象显示她身体各部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堵塞,情绪抑郁,造成体内积郁不散,所以才会因受凉而导致的持续发热。 反正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索性坐下来,接过珍珠手里的帕子为她擦拭,慢慢等药发挥作用。 琥珀见有凉月坐镇,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慌张,打发珍珠去小厨房给皇后做些好消化的食物。 她便去丽景轩通知含烟,让含烟带衣服过来。 凉月在富察皇后的梳妆台前换好衣服,重新梳了头,见富察皇后幽幽转醒,便上前查看。 “娘娘可是好些了?” 富察皇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尔晴,皇上和娴贵妃怎么样了?” 凉月坐到床前,握住皇后的手。 “娘娘别急,臣妇现在就让人去打听。 您还发着烧呢,可不能再着凉了。” 富察皇后攥紧了凉月的手,呼吸有些粗重,轻轻咳了两声。 “咳~咳~,快去,昨夜本宫噩梦缠身,现下担忧的紧。” 凉月又安抚了她两句,站起身道。 “皇后娘娘别急,臣妇现在就去安排。” 凉月转头去了外间,交代了几个伶俐的小太监,去皇上和娴贵妃处打探。 凉月摸了摸肚子,勾着唇角对低声含烟道: “皇后这病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本夫人还得上赶着两边跑,蜜蜂都没本夫人这般勤快。” 含烟也不禁跟着勾起唇角。 “夫人忙的还没用膳吧?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给夫人端一盅燕窝粥来。” 凉月点了点她的额头,转身提笔写下几种中药和剂量。 “夫人我没白疼你,另外你让人按这配方煮水,煮一份绿豆解毒汤出来,也省的我劳累了。” 含烟捏着单子去小厨房,交代了小厨房的管事嬷嬷,便端着两盅燕窝粥回来。 第390章 延禧宫略—尔晴74 凉月让含烟给皇后送进去一份,便小口小口的在外间吃了起来。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的很快,吉海,庆海弯腰率先回话。 “夫人,奴才们去九州清晏的时候皇上正在下旨给娴贵妃进位娴皇贵妃,听说人已经不行了。 倒是皇上身体并无大碍,还让奴才传话让皇后娘娘安心。” 凉月又看向后方的两人,一脸严肃的道: “你们去娴贵妃处是什么情况?贵妃娘娘如何?” 有海和余海脸色沉重,弯着腰道: “回夫人,贵妃娘娘确实已经不行了。 乐寿堂的宫女太监各个如丧考妣,奴才们回来时内务府的人带着东西过去了。” 凉月挥手打发他们下去,压着嘴角的笑意,便进了内室和富察皇后说所打探到的消息。 富察皇后听后默默为娴贵妃惋惜不已,攥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 凉月好不容易安抚她,哄着她吃了点东西喝了药后躺下,便又马不停蹄的带着皇后的关心光明正大的替她跑一趟九州清晏。 凉月到的时候,弘历正在为娴皇贵妃的薨逝而伤心。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便默默上前抱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弘历才抱着她叹息一口。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这么担心朕?” 凉月在他怀中点点头,努力挤出眼泪。 “皇后娘娘帮不上什么忙,已经着急把自己连累病了。 可我坐在长春仙馆,眼里心里看到的想到的都是你的影子。 我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是我不好,抢了她的丈夫,背叛她,骗了她。 我本该跪在她面前赎罪的,用心照顾她的,毕竟这都是我欠她的。 可我只要想到你受伤,你难过,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忍不住想要抛下她。” 弘历心中激动,这还是第一次凉月在他面前清醒的哭诉自己对他的真心。 他抱紧凉月,用下巴摩挲着凉月的头顶。 “乖,不哭了,你一点儿都不讨厌,相反朕只感到暖心。” 凉月红着脸,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只低着头去解他的腰带。 “我先看看伤处,是时候该换药了。” 弘历任她动作,可看到她又要去吸吮毒血时,伸手阻止了她。 “不必了,你身子不好,万一伤着身子,朕舍不得。” 凉月将他的手放在脸颊,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吸一次和几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弘历,我听说京城都传起了我们的流言。 我不知道如果失去了你,没有人护着安儿,安儿会不会被新帝所容。 但我一定是被容不下的那个,所以不用他们动手,你若危急性命,我情愿追随你而去。” 弘历心中一阵悸动,看着她义无反顾吸出毒血,又认真包扎的模样,轻轻用帕子替她擦去唇上的血渍。 “有朕在,朕不会让他们动你们母子分毫。” 弘历说的斩钉截铁,拉起凉月,让人坐在他的怀中,攫取住凉月的双唇,温柔而又缠绵的亲吻。 凉月怕他现在发现自己不行的事实,忙抬手阻止了他。 “弘历死者为大,娴皇贵妃新丧,皇上本应停祭辍朝素服十日,更何况她还是你后宫女子中为数不多的肯为你付出一片真心的妃嫔。 我没有去送送她,已经很愧疚了。 现在想想,除夕那两场大火我实在不该疑心她的。 那样一个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秉性高洁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谋算。” 弘历听她提起除夕的大火,不免又想起已逝的七阿哥永琮。 “今年真是多灾多难。” 凉月听他语气颓丧,也不免跟着有些唏嘘。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凉月哄着他让他进了一碗绿豆解毒汤,这时,粘杆处也刚好来人。 跪地将流言一事牵扯到辉发那拉府上时,凉月惊讶的捂住嘴。 弘历忍着怒气听完,知道娴皇贵妃的阿玛曾经派人去过蓟县和想办法打听富察傅恒府上的孩子时,顿时怒不可遏。 让人将娴皇贵妃身边伺候的人严加审讯。 不到夜里,粘杆处的手段便让珍儿将娴皇贵妃生前的所作所为抖落了个干净。 包括陷害慧贤皇贵妃,亲手勒死嘉嫔等等,弘历有些后怕的抱着凉月。 “晴儿,你的直觉是真的,朕真的不知道身边竟然藏着这样一条毒蛇。 朕该庆幸她对你们露出的毒牙夭折在今日,没有让她有继续咬人的机会。” 凉月看他气愤难当,只能红着眼安慰。 “弘历,你别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她现在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换不回七阿哥的命,你要保重身体。” 弘历好不容易将心里的怒气压制住,可是黑云依旧压在心头,不得驱散。 将她的条条罪状列举,剥夺封号,贬为庶人。 念及辉发那拉氏一家只剩一个那儿布,又为官清正,特赦免于死罪,永久从辉发那拉氏一族族谱除名,抄家流放。 原本辉发那拉淑慎的的后世会风光大办。 内务府已经准备好楠木金棺,搭建起明黄凉棚陈设金器。 却被皇帝的一纸诏书紧急叫停。 辉发那拉氏的尸体也被脱了皇贵妃敛服,摘了珠宝首饰,衣衫不整的抛入乱葬岗,被野狗分食。 凉月陪皇帝用过晚膳,回到长春仙馆,便跪在富察皇后床前抽泣。 富察皇后不免心惊,还以为皇帝出事了。 “尔晴,皇上……皇上怎么了?” 凉月抓住她的手,带着哭腔。 “皇后娘娘,臣妇有罪。 今日臣妇方才知晓,原来除夕那场大火是有人觉得臣妇与皇上有私,生下私生子福康安,要取我们性命才起的。 娴……不……是辉发那拉淑慎,觉得臣妇身为命妇,却时常进宫。 甚至还被皇上特赐离养心殿最近的启祥宫居住,便认定了臣妇心思不纯有意勾引皇上,才会让皇上下此荒唐的命令。 再加之福康安被皇上特许可以称呼为皇阿玛,待遇比照以前她扶养的四阿哥还要好,就赤裸裸的误会。 她怂恿挑拨苏氏纵火烧宫,想要除掉我和安儿。 皇后娘娘,如今宫里宫外都在传臣妇和皇上有私情,臣妇实在冤枉。” 富察皇后的眼前一黑,身子微晃,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才拉起凉月。 “本宫自知你和皇上的为人,你若愿意,当初在本宫身边也不会多做遮掩,本宫自是信你。 只是本宫真的很难相信,那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凉月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富察皇后才彻底相信以往是她看错了人。 安慰了凉月两句清者自清,她和傅恒都会相信凉月之后便借口不舒服便打发凉月离开。 富察皇后靠坐在榻上,无神的眼中流出泪来,琥珀不免劝她仔细眼睛。 “她眼睛看不见了可心不瞎,皇帝的龙涎香味道时常夹杂着凉月身上的合欢花香,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怀疑过。 可她了解的娴贵妃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她又忍不住疑心,福康安为什么会有三分像永琏?或者与其说是像永琏,还不如说是像皇上。” 富察皇后哑着嗓子问琥珀。 “琥珀,昔日你有没有闻到皇上的身上的龙涎香味道变了?” 琥珀伺候皇后已久,也知道她起了疑心,忙不迭的替她擦了擦眼泪,劝慰道: “娘娘咱们七阿哥可是让夫人养着呢。 七阿哥身上常常沾染夫人身上的味道,每回皇上来抱咱们七阿哥,哪回不沾染上些味道。 奴婢还记得有一回娴贵妃来探望娘娘和七阿哥,她还问过明玉姐姐这个问题。 不过明玉姐姐没怎么注意,只说好像是夫人习惯用合欢花香,当时娴贵妃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奴婢想着是不是从那时娴贵妃就误会了什么?” 第391章 延禧攻略—尔晴75 富察皇后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一个口子打开,她就忍不住会顺着往下想。 因为她也不止一次在凉月身上闻到过龙涎香的味道。 在她胡思乱想时,去照顾七阿哥的珍珠匆匆而来。 “娘娘,夫人抱着七阿哥出宫了。 夫人说她本应该留下为娘娘侍疾,让七阿哥留下尽孝。 只是流言已经传开,即便皇上已经下令清理,她也不能明知故犯,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待在宫里,让人嚼舌根子。 还有两日就是少爷休沐的日子了,夫人说她会和少爷一同带七阿哥进宫,让娘娘安心。” 富察皇后听闻,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荒诞的想法甩出。 又有些自责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若不是自己,也不至于会起这样荒唐的流言。 只是自责归自责,心里到底是烙印了一个疑影,每每午夜梦回睡不着时,总会时不时的翻腾进脑海。 出了长春仙馆,凉月看着含烟穿着自己的衣裳,梳着自己的发型,用帕子沾着眼角,遮挡了大半张脸,又低着头抽泣着带着福康安和奶娘出了宫,转身就往九州清晏而去。 弘历看她一副小宫女的打扮进来,笑着放下折子,对她招了招手。 “安儿出宫了?” 弘历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凉月点点头,搂上他的脖颈。 “我和娘娘说了流言的事,就借口出宫了。 一来是想着她早晚会听到,不如让我来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不至于心慌。 二来,我实在是在她面前找不到什么借口能来看你。 更何况后日就是傅恒休沐的日子,那日必不能守着你了。” 弘历听到傅恒,翘起的唇角缓缓收敛,心中有些不渝。 想到上午圆明园总管大臣回禀刚过惊蛰圆明园中便已抓捕大小无毒草蛇七条,有毒鸡冠蛇两条,老鼠七十五只,刺猬一十八只,便已动了回宫的心思。 还有刚刚看的折子,让他不悦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两日后朕打算启程回宫,皇庄上牛痘经过实验已经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朕要大力推行,由未种过痘身体康健的皇子带头,择选宗室、文武百官、民间自愿种痘者参与。 一旦引起反响,势必要在军中普及。 到时候傅恒就没有时间回府了,你有的是时间进宫陪着朕。” 凉月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却暗暗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势必要过的水深火热。 她就不信,回宫后后宫里一群望眼欲穿的女人,狗皇帝会不安抚? 只是这一安抚知道自己不举了,会不会发疯。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不出凉月所料,两日后皇帝回宫,除了第一晚去看望皇后单纯的睡觉。 第二日便去了愉嫔的永和宫。 永和宫中,愉嫔抱着失而复得的五阿哥玩着九连环。 听到御前的公公来传旨晚上皇上要来,欣喜不已。 不免更加用心的教导永琪如何讨好他的皇阿玛。 弘历来到永和宫,看到永琪口齿伶俐,身体康健,很是开怀。 用过膳后,弘历提起种痘一事,愉嫔的脸色不禁变得惨白。 愉嫔咬着唇,眼底含泪,有心想要求皇帝让永琪再缓一缓。 可听到皇帝说种痘已经万无一失,还经过大批实验后,种康复几率更大的牛痘而非人痘,愉嫔不免转忧为喜。 一双犹如小鹿般水洗过的眼睛格外迷人。 弘历抱着她有心提枪上阵,可衣服都脱了,却始终没有反应。 不死心的弘历又拉着脸色开始发白的愉嫔试了几次始终不成,不免恼羞成怒。 警告了愉嫔闭好嘴巴,匆匆回了养心殿宣太医。 擅长男科的太医摸着脉象,皇上身体康健,生龙活虎,只能推断是受了刺激不能勃起,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于是只开了一些温补肾气的方子。 一连多日,弘历都宿在养心殿中。 后宫虽然怨声载道,但被阴晴不定的皇帝罚了几个蠢蠢欲动急于表现的妃嫔,后宫不免又消停了下来。 只是暗戳戳的以小嘉嫔为主心骨去求见皇后,让皇后出面劝皇上雨露均沾。 上午皇后撑着还有些不适的身体来过一趟,被皇帝以近日前朝事忙为由推脱了过去。 等皇后离开,便控制不住自己,将手边的东西摔了个干净。 刚刚从朱华园回来伺候的李玉心中叫苦不迭。 看着被拉进室内的宫女,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果然不一会儿,那名宫女便顶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出来。 李玉认命给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太监上前堵了那个宫女的嘴,拉至偏僻之地勒死了事。 李玉急得抓耳挠腮,为了不走漏风声,养心殿这几日已经无端处置了两个宫女了,加上今日这个就是三个了。 宫女可都是正经内务府包衣和上三旗包衣籍旗人之女,尤其是能在御前伺候的,谁背后没点儿人脉。 当然也不止只有后宫倒霉,前朝更是,朝臣稍有纰漏便引来一阵责骂。 李玉看着德胜和贵喜低着头装鹌鹑,咬着牙敲了敲二人的脑袋。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咱家就出宫一趟,你们怎么就能让皇上……龙体有恙? 李玉声音压的极低,要不是为了留着他们给他分担火力,别说什么徒弟不徒弟的,他高低得给他们一顿板子,长个教训。 德胜抿着唇闭口不言,认真听训,倒是贵喜眼神一转。 “师父,护国夫人好些日子没进宫了,皇上那么喜欢她,您说让夫人来伺候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李玉眼神一亮,胖乎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赞赏的看着贵喜。 他身为御前大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凉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是他不敢开这个口,怕皇帝依旧不行,在心爱之人面前丢了面子,他就算不死到时候也得脱层皮。 既然贵喜开了口,出了事自有贵喜这个嘴快的担着。 德胜看李玉就要进门,怕凉月来了也不好使,反倒被皇帝迁怒,连忙拉住他阻止。 “师父,万万不可,前些日子您不在不知道,咱们皇上和夫人有私情的流言从宫里传到了宫外。 因着皇后娘娘也知道了,夫人有意避讳,这才多日不曾进宫。 这几日流言好不容易平复,您再提,回头流言又起,损了皇上和夫人的名声,伤了皇后娘娘的心,皇上只怕是怒上加怒。” 李玉果真脚步微顿,打眼看了眼德胜,眯了眯本就狭长的眼睛,质问道: “德胜,那你说咱家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别说你们,就是师父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德胜指了指寿康宫的方向。 “师父,咱们皇上最是孝顺,有太后出马,想来皇上也能听两句劝。” 贵喜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在一旁也帮腔道: “师父,您就听德胜的吧,就算咱们不说,这事儿也瞒不住,到时候太后知道了,咱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李玉寻思寻思也是这么个理,皇上久不进后宫,太后早晚都得知道。 与其被动发现,还不如主动,有太后护着总归要不了性命。 要是藏着掖着,到最后太后难免觉得是他们御前的人伺候不周,不要他们的小命都说不过去。 德胜见他脸色松动,大体也能摸准他的想法,悄悄后退了两步,李玉看到他的动作,伸出的手指一顿,指了指贵喜。 “贵喜儿,你去,回头要是被万岁爷罚了,师父补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贵喜一脸苦相,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转头看向本来与他齐平的德胜退到他身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德胜,你又坑我?” 德胜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哥哥今年一年的月例银子都送给你了,快去吧。” 德胜推了他几步,看着他咬着牙不情不愿的往寿康宫走这才松了口气。 “你小子就是机灵,得亏贵喜实诚是真拿你当亲哥哥。 要不然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德胜脸红的笑了笑,恭维李玉道: “那还不是师父偏疼我,再说了我大部分银子可都给了贵喜拿回去奉养干娘了。 替奴才挨几次罚,受几次打,他心里怎么着也能好受些。” 李玉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德胜心思不坏,这么机灵的太监他可不敢留在身边,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取代他。 第392章 延禧攻略—尔晴76 太后来的很快,进了养心殿看到皇帝一脸的不渝,不免担忧的开口。 “皇帝,贵喜都和哀家说了,出了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哀家?” 弘历脸色一僵,给了贵喜一个危险的眼神,但好在碍于太后的面,没有让人立时拖出去乱棍打死。 贵喜看到皇帝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太后身后,太后皱了皱眉对他摆了摆手。 “行了,贵喜啊,你起来,有哀家给你撑腰,皇帝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先下去吧。” 贵喜如蒙大赦,颤着腿连忙退下,太后挥退了众人,这才问道: “太医怎么说?怎么好好的身子就出问题了?是不是那次吓着了?” 弘历双拳紧握,痛苦的闭上眼。 “这帮废物,只说朕身体康健,就是被惊着了,是朕的心理有问题。” 太后大惊,连忙握住皇帝的手。 “用了药也不见好?” 弘历双目赤红,摇了摇头,难得的露出脆弱的姿态。 “皇额娘,孩儿让他们开了助兴的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只要一想到自此之后,这后宫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对朕露出倾慕的眼神,甚至会暗地里鄙视朕,朕就杀心四起。 恨不能……恨不能把她们全杀了。” 太后抱着弘历,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皇帝,哀家让人去民间遍寻神医,定会能治好的。 现下最要紧的就是隐瞒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身子出了问题。 好在眼下,你膝下有永璜、永珹、永瑢、永琪、永旋和福康安六位皇子,比之先帝那时活着的阿哥不知道强了多少。 你莫怕莫忧,那些伤身的孤狼之药也不要再吃了,莫要步了你皇阿玛的后尘。” 太后摸着皇帝的细长的辫子,语气沉沉。 “你切记,皇位还须得你坐稳坐长。 皇后是你的发妻,如今她身子不好,你多陪陪她,有哀家盯着,后宫中人不敢有异议。 至于愉嫔那里,她膝下有永琪这孩子,哀家会让人敲打敲打,她一向谨小慎微,必不敢胡说。 至于安儿,既担了嫡子的名头,还是接进宫里来扶养吧。” 弘历听太后提起福康安不免想到了凉月,这些时日他因为身体之故,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她了。 弘历阴沉着脸,五指紧握成拳。 “喜塔腊氏这十几日都没有带安儿进宫吗?” 太后见他脸色不好,只以为他是对凉月不满。 “尔晴回了京城就病倒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体向来不好,太医说是思虑过重、惊惧交加所致,想来也是听到流言才会如此。” 弘历只觉得心中怒意升腾,根本控制不住,狠狠的将拳头捶在桌子上。 一方面本就是他情绪不对,另一方面也是忧心凉月,厌恶御前的人做事不尽心。 “她竟病了这么些日子,德胜这个狗奴才,竟敢阳奉阴违,让他给朕盯着人,人都病了竟也不知道禀报。” 太后这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皇帝的心思了,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皇帝,你……竟然对她还存着心思吗?她可不仅是你的臣子之妻,现在更是你的干妹妹!” 弘历已经有些癫狂,冷哼一声。 “朕是大清之主,天下都是朕的,朕何必在乎什么道德伦常? 世祖可以纳亲弟媳,圣祖可以纳亲姑姑,朕为什么不可以要一个名义上的干妹妹?” 太后眼皮一跳,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没有在这个时候和弘历争辩。 只是脸色沉重的出了养心殿,一路都在纠结要不要动手除掉凉月。 可眼下正是皇帝最脆弱的时候,她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在此时,在他的心上捅上一刀。 太后思来想去,暂时放下了杀心。 直到回了寿康宫,看着外面的天,都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宫女出身的凉月。 养心殿,此刻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自己抽着自己嘴巴的德胜和贵喜。 “啪啪啪”的动静不绝于耳,李玉不忍的别过脸去,不敢看他们。 弘历喝了口茶,强压下怒意,直视脸颊高高肿起的二人。 “你们这对狗奴才,朕平日里待你们如何? 一个吃里扒外惊扰太后,一个自作主张隐瞒消息?” 他站起身一步走上前,对着德胜和贵喜一人一脚踹了过去。 “你们存心要气死朕吗?” 二人连忙再次跪好,磕头认错,连喊不敢。 “奴才不敢了,皇上恕罪,是夫人特意嘱咐含烟让含烟递消息进来,说不能让您知道她病了,怕您跟着忧心。 奴才又见皇上近日心情不好,就更不敢告诉您了。 皇上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够了,一人下去领三十大板。 下次再犯,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弘历疲惫的坐下,随口罚了他们板子,便让他们退下。 想起当初凉月说要去他私库里挑东西,嘱咐李玉道: “李玉,去朕的库房挑些精美的首饰过来,朕要出宫。” 李玉躬身退下,撮着牙花子暗衬该挑些什么东西。 转悠了半天,李玉咬咬牙有心试探一下皇上的心思,便挑了皇后才能用的东珠首饰。 从金镶东珠手镯,金点翠嵌东珠耳环到东珠十八子手串再到九凤衔珠的流苏发簪,每一样都是顶好的。 他捧着盒子去见皇帝,弘历只是打开看了一下,皱了皱眉。 李玉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大意,就在他要下跪请罪之时,弘历开口道: “让造办处多制些合欢花样式的首饰,与她衣裳的暗纹和绣样也能搭配,东珠虽然名贵可未免太过老气了些。” 听着弘历有些不太满意手里的首饰,李玉的心立时便放了下来,对凉月的重视程度可谓是提到了一个新高度。 笑眯眯的应下,他会交代造办处,便跟着皇帝悄悄的出了皇宫。 富察府上,凉月听到含烟来报皇帝来了,连忙催促傅谦快点儿离开。 傅谦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狠狠亲了一口凉月才从后门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含烟就带着皇帝进来了。 凉月光着脚丫下床上前。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德胜瞒着你的吗? 我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原想着就这两日就进宫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皇帝看她只是身着寝衣,白皙圆润的脚趾踩在羊毛制成的喜鹊蹬梅的地毯上。 弘历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紧紧的抱着她也不说话。 弘历只觉得有许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反而不敢说了。 凉月自是知道他这些日子的不如意,一双眼睛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红润的嘴唇唇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耳垂,指尖突兀的出现一只瓷瓶,轻轻晃了晃。 瓷瓶中的蛊虫与弘历体内的蛊虫相互感应,立时变得躁动起来。 久违的感觉传来,令弘历心颤激动不已。 虽然比不得以往勇猛,可凉月的诱惑和身体还是让弘历享受到了久违的欢愉,让他重拾信心,找回了男人的最严。 以至于第二天上朝,整个人都温和的不像话。 第393章 延禧攻略—尔晴77 只可惜到了夜里,弘历的好心情便戛然而止,好在富察皇后的眼睛看不见,否则便会看见他的脸色青红变幻,好不吓人。 不过富察皇后温柔如水,心思敏捷,哪怕看不见也能明确感知到夫君的暴怒与惶恐。 她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皇帝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皇帝勉强镇定,握住皇后柔软的手,有些艰难的开口: “朕……无碍,只是那日在园明园吓到了。 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养心殿。” 富察皇后能感觉到皇帝的气息是在努力隐忍着愤怒。 无神的眼睛中似乎透露着担心,轻轻开口: “皇上,不如宣叶天士看看吧?” 弘历只是轻嗯一声,也不叫人,自己胡乱穿了衣服,脚步匆匆的回了养心殿,好似多待一刻便会窒息似的。 回到养心殿,他不免压抑不住暴怒的心绪,狠狠的摔打身边的一切。 叶天士被李玉匆匆请来,弘历强忍着难堪,对他说了自己的疑问,叶天士摸了脉象,也是有些疑惑。 “皇上,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火气有些大,思虑过重,调养一下便好。 至于您说的房事不顺,很大可能是出于心理原因。 既然您说昨夜还宠幸了一个心爱之人,那身体必然是没问题的。 不如皇上先顺其自然,与那人多试上一试,或许不需要治疗,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待叶天士退下,弘历遣退李玉,一个人坐在养心殿内双眼微阖,恨不能立刻就召凉月入宫实验一番。 翌日,阴晴不定的皇帝下了早朝,听到凉月带着福康安进宫请安,立时按捺不住,直接从太后处请人。 凉月安抚了福康安她去去就回,让他陪着太后说话,故意看了眼白嬷嬷,带着白嬷嬷去了养心殿。 弘历一见她进来,礼还未行,便迫不及待的扔下折子,上前拽着她就想往内室去。 凉月惊呼一声,挣扎着道: “皇上这是干什么?快放开,白嬷嬷还在呢。” 弘历看了眼白嬷嬷,冷着脸道: “退下。” 白嬷嬷有些犹豫,直到看到凉月眨眼这才行礼退下,脚下生风的往寿康宫而去。 进入室内,凉月一脸的惶恐。 “你明知道白嬷嬷是太后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就如此,太后知道了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她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一双眼泪盈盈的,仿佛下一秒泪珠就要落下。 弘历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只想证明自己雄风还在,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凉月。 “乖,再陪朕试一试,昨夜对着皇后还是不行,朕快要发疯了。” 凉月能感受到他发颤的手和急迫的心思。 “可太后那里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朕。” 凉月见皇帝心意已决,只好半推半就的应下。 可凉月没有催动蛊虫,弘历自然是白忙活一场。 看着他脸色发青,神色颓丧的模样,凉月素手遮上他的眼睛。 “弘历,闭上眼,感受我的存在,什么都不要想。” 凉月的指尖从他的眉峰滑到太阳穴,再到脖颈处,另一只手悄悄捏着蛊虫的瓷瓶,轻轻将其摇醒。 弘历只觉得慢慢有了反应,浑身变得燥热起来,喉头紧锁。 凉月轻咬他凸起的喉结,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蛊虫彻底醒来,疯狂的躁动。 弘历激动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用尽全力冲开防线,室内一时间春色无边。 当结束时,弘历将手指放在凉月那被他咬破的唇间,擦掉鲜红的血珠,一脸的怜爱。 凉月抬手轻轻摩挲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弘历还像以往一样勇猛,只可惜,今日的事怕是瞒不住太后了。 可惜安儿还在寿康宫,一会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后了?” 她说着,泪珠扑簌簌的落下。 弘历擦去她的眼泪,温柔安慰。 “别怕,有朕在,朕一会儿陪你去寿康宫,你只管哭,一切有朕呢。” 凉月抬手轻轻掐了掐他的耳朵,有些不满的道: “那以后我还怎么进宫,在太后眼里只怕我躲你都来不及呢?” 弘历捋起她脸上的碎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皇额娘要把安儿接回宫中抚养,以后你便时常进宫探望安儿,太后不会说什么的。” 凉月捏着他高挺的鼻子,不满的冷哼一声。 “哼,你们要抢我儿子。 弘历我不要安儿一直充当七阿哥的替身,那本就是稳住皇后娘娘的权宜之计,他有自己的名字。 我后悔了,你把安儿还给我吧,好不好嘛?” 弘历看她难得的在他眼前撒娇,很是享受。 “安儿实际上是朕的八阿哥,更是你我的孩子,朕打算为他取名永瑄。 瑄字有尊贵、庄重之意,等合适的时机朕会昭告天下,上皇家玉蝶。 不会让他顶着永琮的名字过自己的人生。 朕虽不能给你皇后之位,可只要你愿意入宫,只要你肯点头,你就是朕独一无二的皇贵妃。” 凉月面上犹豫再三。 “弘历,瑄者,祭天之壁。 世人皆知,苍璧礼天,黄琮礼地,永瑄虽好,可名字未免太大了。 我只愿安儿平安,有你护着他,得一世富贵安稳就够了。 你们皇家就是一句话都得饶八百个心眼子听,更何况如此让人遐想的字,安儿怎么能担得起? 至于我,我哪有什么脸面做你的皇贵妃?” 弘历听她这话,一时间心里也有一瞬间失落,可习惯了她拒绝,还是一边伺候着她穿衣,一边勾起唇角道: “你在朕的心里早已与妻子无异,朕也对安儿寄予厚望。” 凉月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可闭嘴吧,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是嫌我们母子死的不够快。”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穿戴整齐,往寿康宫而去。 凉月站在寿康宫的宫门前,轻轻吐了口气,看了眼一心想要看她表演的皇帝。 凉月捏着他腰腹的皮肉扭了一圈,成功的让弘历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你谋杀亲夫啊,竟敢扭朕?” 凉月撇过头不去看他,低声道: “谁让你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哼~,不就是糊弄老太太嘛,我的脸皮早比紫禁城的城墙还厚了。” 凉月说着丢下皇帝就红着眼眶不顾宫人阻拦闯进太后的起居室。 扑进坐在软榻上正逗弄福康安的太后怀里,委委屈屈的哭起来。 太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 刘嬷嬷很有眼色的上前要抱福康安。 可福康安先一步溜下软榻,抱着自家额娘。 “额娘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凉月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抱着福康安扯出一抹笑意。 “额娘没事,是外边的梨花太美,被花粉眯了眼。 孩子,额娘有话和祖母说。 你和刘姑姑帮额娘捡花花,我们给你皇额娘缝个梨花香囊好不好?” 福康安重重的点点头,给凉月吹了吹红红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道: “额娘,不哭了,我给你出气,花花都摘了,就不眯眼了。” 太后看着懂事可爱的福康安,心中某根弦动了动。 似乎想起昔日年轻时候,弘历也曾这样心疼的告诉她,他会为她出气。 太后的心也软了不少,看到人出去,拍了拍凉月的手。 “好孩子,快起来吧,哀家知道是皇帝不对,难为你了。” 凉月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听到外头宫人给皇帝下跪请安的声音,凉月下意识的捏紧太后的裙摆,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求救似的看着太后。 太后看着她唇上的咬痕,和脖颈处的吻痕,心底微微对皇帝的身体松了口气,起身亲自将她扶起来。 “孩子,在哀家面前,你不必怕。” 凉月看到弘历眉眼带笑的进来,单膝跪地给太后请安。 像躲瘟神一样快步后退躲在太后身后默默行礼。 太后刚一叫起,皇帝便起身上前将凉月从太后的身后薅了起来。 “你躲什么?朕看是福康安你不想要了?” 弘历故作威胁,凉月配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撇过头去,抿着唇不敢反驳。 第394章 延禧宫略—尔晴78 太后让人带凉月下去净面,转头便一脸严肃的开口训斥皇帝。 “皇帝,你今日行事太过放肆荒唐,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 我大清辛苦打下的江山怎容你如此胡闹? 为了一个女子竟置祖宗家法于不顾。 强幸臣妻,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说你荒淫无道吗? 届时,国本不安,皇帝你还何谈治世?” 弘历对于太后的训斥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他朝纲独断已久,对大清的掌控早已不是刚登基那会儿。 再加上在他的身体面前,对凉月简直是志在必得,哪里还会在乎那么多。 “皇额娘,儿子自认对宫廷的掌控尽在手掌之中。 儿子喜欢她,对她有兴趣。 您也知道儿子的身体,儿子试过了,对别人提不起兴致,可对她不一样。 不管是朕碍于她的身份,有来自外部的刺激,还是朕对她本就有那份心思,她现在就是儿子治病的良方。 额娘,请体谅儿子的难处吧?” 太后看着皇帝眼中的请求,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随后她有些担忧凉月的反应。 “皇帝,哀家倒是可以帮你遮掩,可那丫头如何情愿啊?” 弘历眸光深邃看向窗外捡拾梨花的福康安,浮起一抹笑意。 “皇额娘放心,她极在乎自己的孩子,为了安儿,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太后看着皇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不赞同皇帝的做法,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倒也没有开口反驳,反而语重心长的道: “哀家老了,这天下是你的,你要自己好好把握。” “皇额娘放心,儿子就算德行有亏,也定会好好治理天下,做个明君,不让皇额娘失望,不让我大清的列祖列宗失望。” 弘历看着太后眼中的疲态,也不忍再打扰。 “皇额娘好好休息,儿子告退了。” 太后看着皇帝离去,想着他脸上冒出的胡茬以及眼底的青黑。 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还是在他失去永琏和永琮时才出现过的狼狈。 可见身体出的问题对他的打击甚大。 太后叹了口气,等让人将凉月再请回来时。 太后也不免苦口婆心的劝慰。 “尔晴,哀家知道你心里苦,也知道你受了委屈。 可是皇帝他这是病了,病了就要吃药,而你就是那药。 哀家知道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也定能理解哀家的苦衷。” 凉月低着头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掉,却一声不吭,无声的反抗。 太后也知道本是他们母子理亏,可长时间的身处高位,能对凉月说些软话已经是难得,再多的,太后也说不出口。 见凉月油盐不进的模样,太后也不免有些生气。 “哀家知道你不愿意,但皇帝是天子,他对你起了心思,就没有人能反抗得了。 你哪怕不为了傅恒考虑,也该为了安儿着想。” 凉月听罢,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似乎是在确认这真的是太后说出的话。 太后闭上眼,不去看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 凉月眼泪流的更凶了,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抗拒,反而颤着声音道: “太后……只要不伤害傅恒,不将安儿从我身边夺走,我……我……愿意……” 太后闻言睁开眼睛,眼神盯着凉月的惶恐惨白的面容。 “尔晴,答应了就不要后悔。” 凉月低头抿着唇,良久才艰难的开口: “能得皇上怜爱,是我的福气,还请太后应允,不要从我身边夺走安儿。” 太后看着凉月低头那屈辱的模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终是点了头。 凉月跟着宫女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精神也有些恍惚,几次差点儿摔倒,看的太后都有些于心不忍。 凉月出了寿康宫的宫门,脸上悲戚的表情刚要缓缓收敛,嘱咐身边的人回府。 就看到不远处的皇帝正等着她,凉月见状上前微微见礼。 “在等我?没折子要批吗?” 弘历要去拉着她的手,凉月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低声道: “安儿还在呢,回头在皇后娘娘面前说错了话,皇后娘娘怕承受不住。” 弘历闻言脸上神色微动,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捂住嘴唇轻咳了两声。 凉月差点儿绷不住脸上的神色笑出声来,弘历瞪了凉月一眼,从奶娘手中接过福康安。 “朕的永瑄,随皇阿玛去御花园赏花好不好?” 福康安搂着弘历的脖子,小手拽着他的辫子一脸天真。 “我要看大金鱼,不要小花花。” 弘历看着福康安脸上的笑容,心下一软,什么帝王威严,什么规矩体统都烟消云散了。 “好好,皇阿玛带你们去看大金鱼。” 皇帝的一个眼色,李玉便知道要干什么。 静鞭开道,众人回避,乘着步撵,两人看着孩子在御花园玩了个痛快。 夜里凉月又成功的留在了宫里。 月色如练,养心殿的龙床上明黄色的帷幔摇曳生姿,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暧昧之事。 翌日。 皇帝早朝,正梳妆的凉月听御前的宫女说德胜和贵喜被打了板子。 便让含烟去寻叶天士领了两瓶上好的消肿止痛膏给他们送去。 陪着太后用过早膳,得了太后不少的安抚赏赐,便带着福康安去给皇后请安。 一路上凉月悄悄叮嘱福康安的奶娘,注意不要让福康安在皇后跟前说错了话。 去长春宫请安后,凉月坐在富察皇后身侧。 富察皇后又闻到了凉月身上那微不可闻的龙涎香味儿。 可想到皇上如今的身体,又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设想甩出去。 凉月看着她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都说眼明心亮,这眼睛不好了,心想要敞亮可就难了。 这再爱胡思乱想,心思一杂乱,这不好的身子可就更不好了。 富察皇后摸着福康安的小脑袋,想起自除夕之后就再没见凉月带着她的三个孩子进过宫,不免心思微动。 “本宫好久没有见过安儿他们三个了,天暖了也该带出来走一走。” 凉月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皇上为推广牛痘,下令要在朝中重臣中挑选身体康健自愿种痘的孩童。 两个小的作为傅恒的孩子,支持政令,自然责无旁贷。 还是等种过痘后,再带出来吧。” 富察皇后忧心孩子太小种痘会有危险,有些不赞同凉月的做法。 可凉月却将一切都推到傅恒头上,富察皇后虽然不放心,可鞭长莫及无法阻止,只能有些生气凉月对傅恒的言听计从。 第395章 延禧宫略—尔晴79 凉月一连在宫中待了两日了,今日必是不会再继续待下去。 陪富察皇后用过晚膳便带着福康安出了宫。 凉月有心晾一晾皇帝,让尝过甜头的他再次认清现实,让他再疯一点儿。 想起在皇后跟前撒的谎,便和傅谦商量要不要响应皇帝的政令,为福隆安和福长安种痘。 可傅谦身为生父,必然不肯让自己的孩子涉险。 凉月也不是非要坚持,回头便让人给富察老夫人点了安神香,开了半夜的窗户,第二天富察老夫人就病了。 凉月作为儿媳,必然要床前尽孝。 傅恒收到家书,直到第三日才得空返回府中。 夜半时分,凉月神色憔悴的伺候在老夫人身前,看到傅恒回来欣喜的上前,轻轻询问: “傅恒,你回来了?累不累?” 傅恒摸了摸凉月疲惫的脸颊。 “夫人辛苦了,额娘身子要不要紧?府医怎么说?” 凉月牵着他坐在老夫人床前。 “额娘感染了风寒,只是她年纪大了,身子又一向不好,有几次夜里咳的险些喘不上气来,身边更是一刻也离不开人。 傅恒,我好怕,额娘几次险象环生,我真怕额娘会出事,无法给你和皇后娘娘交代,我已经三日没有安心合过眼了。” 傅恒看着双眼通红,神色憔悴的凉月,心里好似破了个洞,刮得他生疼。 “傻瓜,你回去休息,额娘这里今夜我亲自守着,你好好睡一觉。” 凉月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不回去,我和你一起守着额娘。 我好久没见你,好想你,想陪你说说话。” 傅恒半抱着她,二人相互依偎,小声的说话。 “前几日进宫,娘娘问起我为什么只带七阿哥不带三个孩子一起进宫。 我不知道怎么办,便推脱说你要让两个小的去种痘,娘娘听了很不开心。 傅恒,我真怕娘娘有一天知道真相会接受不了,而且我看着皇上和娘娘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了。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慌,最近的皇上变化好大,听宫里人说,皇上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两个都挨了板子。” 傅恒虽在西山大营主持军中种痘事宜,但消息也算灵通。 朝堂近日风声鹤唳,皇上因为一点小事儿已经接连处置了好几个大臣他是知道的,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还托军中子侄向他打听皇上近日怎么了。 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乱说。 傅恒叮嘱了凉月几句,就看到凉月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间竟已经睡了过去。 远在皇宫的弘历此刻像是一头暴躁的雄狮,在养心殿走来走去。 要不是他知道有他的人在凉月身边伺候,富察老夫人是真的病了,他都和太后一样还以为是凉月故意躲着他。 人性往往都是如此,越是意识到自己的缺失,从而便会越发的在乎。 往日里可以安稳的处理朝政,可现在没有凉月在身边,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李玉宣来保觐见。” 李玉看了眼落地钟,指针都已过亥时三刻,但也不敢有异议,匆匆下去安排。 弘历提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一幅狂草书写诗经《野有蔓草》的前半段。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最后又落笔婉晴二字。 来保来的很快,被管家匆匆叫醒,用帕子抹了把脸,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换了朝服,便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对于皇帝大半夜召见,再加之近日皇帝的雷厉风行,将近七十岁的老头也不免心生惶恐。 跪在养心殿的地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皇帝温和有礼,又是赐坐又是赐茶水点心,让他更加的紧张。 弘历看到他额头的冷汗,笑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这几日未睡好,身子不爽利,想找人聊聊天解解闷,坐吧。” 来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僵硬的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腰板挺得笔直。 “皇上不知道要和奴才聊什么?” “你替朕为大清鞠躬尽瘁,朕都未曾好好谢你。” 来保一脸感动。 “奴才不敢,当不得皇上一声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弘历满意的点点头,指尖轻点宣纸。 “朕听闻护国夫人有一孪生妹妹,与姐姐长的一模一样,姿容绝色。 但自小体弱,一直养在深闺,年俞二十,尚未婚配,尚书大人特求旨意入宫长伴君侧,特封婉嫔,于今已有三年。” 来保抬眸小觑了一眼一脸认真的皇帝,有些拿不定主意皇上是什么意思。 自家人知自家事,家里有几个孩子,他这个家族里的大家长那是最清楚不过。 “皇上,奴才……奴才的孙女儿只有尔晴和尔云两个,这孪生妹妹和婉嫔……” 弘历将指尖的宣纸推过去,来保双手捧起,心中琢磨了半天,压下心底的惊骇。 “奴才愚钝,不知皇上这是……” 弘历也不跟他绕弯子。 “来保,喜塔腊氏婉晴的身份务必要让她真实存在,有迹可循,有据可查,日后朕有大用。” 来保此时脑袋里嗡嗡作响,皇帝如此直白的话,要不是他想的那样,那他这六十九年就是白活了。 只是事无定论他也不敢妄自揣度,只能先应下。 “是皇上,奴才一定将婉晴的事情处理好。” 来保拿着那方宣纸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听到李玉那句喜塔腊氏的福气还在后头就步履蹒跚,双腿发软。 心头对凉月的胆大妄为恨不得骂她个狗血淋头,一个弄不好,喜塔腊氏全族别说想要崛起,滚回去看守皇陵都不一定有那个命。 来保坐在马车里出宫,半晌才缓过来气。 回到府上,把一家人叫起来匆匆商议这突然多处来是婉嫔的亲孙女儿。 来保有心想要见一见凉月,可是富察老夫人病重,他们一早也是收到过消息的。 眼下也并不是让凉月回府的最佳时机,来保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急。 有意无意的向别人透露自己还有一个体弱的亲孙女儿是皇帝的妃嫔。 富察老夫人一病就是半个多月,期间皇帝和皇后赐下的太医往来频繁。 凉月约摸着时间,让她身体大好后,也终于有机会回喜塔腊府上。 看到自己的便宜阿玛和额娘还有玛法一脸严肃的样子,凉月挑了挑眉,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当日京中的流言是真的,福康安确实是皇上的孩子。” 七零八落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玉之声。 喜塔腊成麟憨厚的脸上涌现一抹羞红,哆嗦着手指指着凉月。 “好啊~好啊~,我成麟生了个好女儿啊。 你这是要害我喜塔腊氏与富察氏一族结仇,全族的女儿都嫁不出去啊?” 凉月微微蹙眉,对于便宜阿玛痛心疾首的迂腐模样多了几分不耐烦。 “阿玛说是我害的,可皇上要强迫我,我能怎么办? 要怪,阿玛怎么不怪自己没用护不住女儿? 你以为你的礼部左侍郎是怎么来的? 那是女儿金簪自戕用命给你换来的! 自己不成器偏生给了女儿这样的容貌,让女儿进宫为奴为婢,当真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成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还是来保皱着眉把夫妻二人打发了,语重心长的和凉月说话。 “晴儿,帝王多情也最是无情,咱们这位皇帝看似风流多情,可谁不知道他最爱重的还是发妻富察氏,你可不要犯傻,上赶着送死。” 凉月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来保。 “玛法,帝王之情算什么,孙女谋求的从来一直都是下一任帝位。 玛法,告诉您个秘密,七阿哥已经死在了今年除夕的那场大火中,现在的七阿哥是我的儿子福康安。 孙女儿下一步动作就是要谋夺后位,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第396章 延禧宫略—尔晴80 来保浑浊的双眼猛的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凉月。 半天才颤抖着嘴唇,哆嗦着手脚打开门四下张望。 见到没人偷听,关上门,靠着门口缓缓滑落在地上。 “晴儿,你……你……这是大逆不道啊,你怎么敢……怎么敢拿全族的性命于不顾啊!” 凉月微微挑眉,对于来保的反应觉得好笑。 不过凉月怕他承受不住给他嘴里塞了一枚护心丸。 来保的命少说也要撑到福康安亲政之后,这可是她给儿子看好的辅政大臣之一。 “玛法,大清的未来皇帝只能是福康安,这不是大逆不道,这是顺应天命。” 凉月沉着冷静的淡淡开口。 “玛法,不管您同不同意,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毕竟,从送喜塔腊尔晴入宫的那一刻,一切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进宫告诉皇上真相,一切都是我在背后算计。 就是不知道喜塔腊氏全族能不能全然将罪责逃脱个干净。 毕竟谋算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弱女子背后若无人支招,多疑的帝王应该也不会相信吧?” 来保一脸复杂,他和老妻教养出的孙女儿果然是个有城府的,不声不响的就给弄了个大的。 他为官一生,向来自诩慧眼识人,没想到在亲孙女儿这里倒是看走了眼。 咬了咬舌尖,咽下口腔里的血腥。 成,则满族荣耀,败,则满盘皆输。 只有认命的站在凉月这边,喜塔腊氏一族才有活路。 “晴儿,你到底做了多少安排?有几成的把握?” 凉月见他手也不抖了,脚也不颤了,混浊的老眼中迸射出光亮,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凉月上前扶起他,让他坐在太师椅上。 “玛法,孙女儿不需要你和喜塔腊氏一族做什么。 只要您这根定海神针好好活着,带着族人用心替皇上办差,稳扎稳打,做到忠君就够了。 待安儿再大一点儿,您和他们就是安儿在前朝的助力。 就算我不对他的几个阿哥出手,安儿也只会是他的最佳人选。 哦对了,再告诉您一个秘密,他可是不能生了。 安儿如今更是被他取名永瑄,寄予厚望,所以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我可以在此保证,作为回报,下一任皇后可以出身喜塔腊氏一族。 当然,人选选定范围要在直系血亲或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之外。” 来保此时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震惊的麻木了,就算凉月说明天要弄死皇帝他都不意外了。 和来保交心后的第二天,凉月就带着孩子入了宫。 见完太后又去见皇后,皇后的脸色很差劲,苍白中泛着青色,时不时的就要咳上两声。 富察老夫人病重的这半个月,她也是日日忧心,再加上皇帝情绪又起伏不定,时常在养心殿和她的长春宫发泄。 她总要想法子劝慰,让皇帝宽心。 可说的多了,皇帝偶尔的口不择言也总会刺伤她,让她即便喝了安神汤也是成夜成夜的睡不踏实。 凉月开解了她几句,便让福康安表现近日傅谦所教的唐诗。 有了福康安的声音,富察皇后的面色倒是舒展了不少。 昨夜就收到含烟传递进来说凉月今日会进宫请安消息的弘历,约摸着时间主动散朝,抬脚就往长春宫去。 快进殿门的时候,阻止了宫人发出声音。 站在门口就看到福康安摇头晃脑有模有样的背着唐诗。 “吹角动行人,喧喧行人起。笳悲马嘶乱,争渡黄河水。日暮沙漠陲,战声烟尘里。尽系名王颈,归来报天子。” 弘历拍着手,一脸夸奖的进去抱起福康安。 “朕的小阿哥背的可真好!” 众人起身行礼,弘历抱着福康安坐下,抬了抬手示意让她们起身,眼神却落在凉月身上。 福康安不满的拽着弘历的辫子,一只奶呼呼的小手掰着他的脸颊。 “皇阿玛不看额娘,看我。” 凉月下意识看了眼嘴角含笑的皇后,瞪了眼父子二人。 弘历顺从的将视线落在福康安的脸上。 就见福康安一脸得意的道: “皇阿玛,大将军会骑大马,额娘说她也会,皇额娘也会,等我长大了我也会。” 福康安模样可爱的让弘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朕的小阿哥可真了不起。” 福康安被夸,眼神亮晶晶的,在他身上晃悠着两只小腿,很是得意。 众人不免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陪着皇后用完早膳,凉月借口出去透透气,便起身离开。 果然不一会儿,皇帝便追了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富察皇后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瞬间变的惨白的脸色。 弘历横抱起凉月便脚步匆匆的踹开启祥宫的大门进了太极殿。 凉月的身上还有前日傅恒和傅谦昨日留下的吻痕,弘历看到后,更加的心理不平衡了。 “晴儿入宫吧,朕都安排好了你和永瑄的身份,只要你愿意,朕立刻封你为宸妃,宸贵妃,宸皇贵妃好不好?” 凉月早已听来保提起过皇帝的安排,此刻故作为难。 “弘历,就算我可以抛下一切,可我还有福隆安和福长安啊。 我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妻子,怎么可以再做一个不合格的额娘? 更何况,我如果进宫,你让皇后娘娘怎么办? 你与傅恒的君臣之义又该如何?” 皇帝这些日子早就因为自己身体不行,一门心思的想让凉月进宫陪在他的身边,让他重拾信心,哪里还会在乎他人的想法。 再加上他现在不能再宠幸后妃,凉月却依旧要与傅恒行周公之礼,他如何还能说服自己忍下去。 “朕与他多年君臣,他还不敢为了你与朕翻脸。” 凉月看着双眼猩红的皇帝,直接拒绝。 “我不要,我若进宫,就算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的两个孩子养在富察府上也必然会恨我的。 弘历,为什么不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们这样不好吗?” 弘历脸色有些狰狞,控制不住脾气道: “两全其美?哪有什么两全其美? 你一连半月不进宫,可有考虑过朕的感受? 你难道不知道如今朕非你不可了吗?” 凉月冷着脸推开他,一脸怀疑。 “弘历,你怎么就确定非我不可? 我是会法术还是会巫术,竟能勾的你只非我不可? 我不相信,骗人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弘历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别说她不信,他一开始也不相信。 这半个月他亦一刻也不曾死心,后宫中的妃嫔他几乎试了个遍,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下半身始终没有反应。 太后为他在民间悄悄寻的神医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虎狼之药倒是给他开了不少,让他气的杀了个人头滚滚。 他只能怀疑因为凉月是他挚爱之人才会如此。 如今的他还要依靠凉月才能做个正常男人,这样的落差根本让他无法忍受凉月的不受控,唯有放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凉月看他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进床头的炕柜上。 上面摆放的瓷瓶立时不稳,晃了晃砸在了龙床上。 凉月看他手背血迹斑斑,拉过他的手,轻轻吹了吹,用帕子为他擦拭血迹。 “你这是发什么疯?不疼吗?” 凉月喊李玉拿了药膏,仔细给他上药包扎后放软了语气道: “弘历,你是皇帝,我真有事进不来,那你想我了,大可以让人来召我进宫啊。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傅恒发现,反正你既已打算让我入宫,定然做好了与傅恒翻脸的准备。 我是弱女子,到时候我就把责任都推给你,说你对我不轨,说你威胁我,拿孩子拿家族强迫我。 就像你说的傅恒还能敢对你翻脸,造你的反不成? 总要让我占着他妻子的名分,保护两个小安儿长大。 免得我进宫他另娶他人,白白便宜了旁人。 我生他们两个受的苦你也看到了,你忍心吗?” 弘历眼眸微动,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只考虑自己。 可偏偏这熟悉的自私却让他自虐般的心软的彻底,真怀疑不是自己被下了降头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第397章 延禧攻略—尔晴81 凉月自是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高低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原身求他庇护,他前脚刚答应后脚就被魏璎珞弄死,他反而还帮着遮掩,不是欠她一条命又是什么? 环上他的脖子,有些撒娇道: “弘历我们来日方长好不好?求你了!” 温软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侧,微微一侧头,躲开她为达目的撒娇。 伸出大掌拉下她环来的双手,努力压下心中的郁气,声音有些暗哑: “你在意他的两个孩子,难道就不在意我们的孩子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做自己而不是一直做永琮的替身? 明明提议的是你,不乐意的也是你,现在不作为的还是你。” 凉月嘴角噙着笑,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弘历,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我只是不想进宫,又没说不愿做你后宫中一个深居简出的嫔妃啊!” 弘历一双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好似要看到她的灵魂。 凉月让他这样看的心里发毛,摸了摸脸颊。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弘历神色不渝,抿了抿唇也没有隐瞒。 “朕在思考,朕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自私自利偏又胆大包天的女人。 明明朕喜欢的欣赏的是温柔贤淑,柔情似水如皇后那般的女子。 你说你与这些美好的品格哪一样沾过边,朕怎么偏偏就鬼迷心窍了呢?” 凉月不乐意他继续深想,不高兴的道: “弘历,你要是不高兴,其实安儿可以不做皇阿哥的。 将来不管是你的哪个儿子继承大统,他这样的身份反而会保他一生无忧。 再说了,现在皇后娘娘身体不好,我实在不愿我们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弘历眸色渐深,冷哼一声,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凉月见他沉默不语,便欺身而上,再次环上他的脖子,温软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侧,主动勾引。 在蛊虫的刺激下,弘历渐渐激动,可刚要有所行动便被门外的李玉轻声打断。 “皇上,夫人,皇后娘娘带着小阿哥从角门往咱们这里来了。” 凉月匆忙催促他整理凌乱的衣服离开,弘历眉头紧皱,被打扰了好事,无端有些迁怒。 好在凉月只是发髻有些散乱,面颊微红,看不出什么不妥。 穿上鞋子边捋着头发边往外走。 含烟见她出来对她点了好头低声道: “御前侍卫和李总管的人都去了偏殿。” 凉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在大片的月季花丛前站定,等待皇后的到来。 皇后一手牵着福康安,一手被珍珠扶着。 珍珠低语两句,皇后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有些自嘲自己多心了。 凉月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蹲下身子摸了摸福康安的额头。 “咱们的小阿哥怎么不和皇阿玛和皇额娘相聚,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皇后咳了咳,有些羞愧自己把人想的不堪。 “皇上前朝事忙,说了两句话便也离开了。 本宫过来找你说说话,刚刚你在干什么?” 凉月笑了笑,也没起身,只是将手里采摘下来的淡黄色月季自然的戴在旗头上。 “臣妇看这启祥宫月季开的正好,正在簪花呢。 试了几种花色,头发都乱了。” “额娘真漂亮。” 福康安盯着凉月头发上的月季,凑过去闻了闻。 “好香啊,甜甜的。” 凉月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那你想不想吃鲜花饼?” 福康安眼神一亮,重重点头。 凉月对白嬷嬷点点头,白嬷嬷上前牵着福康安去挑月季。 凉月上前扶着富察皇后,一脸笑意。 “娘娘出来走走也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心情也能开阔一些。” 凉月的靠近,又让富察皇后闻到了她身上那明显沾染的龙涎香味。 但好在她的自持力好,没有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反而是一脸笑意的握住了凉月的手。 “额娘的身子多亏了你照料,家里孩子也多,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凉月嘴角噙着笑,扶着她慢慢在月季花丛中走。 “这些都是臣妇应该做的。” 富察皇后用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咳,有些气弱的把身子大半的力气压在珍珠身上。 “傅恒常驻西山大营,你们夫妻反倒时常分隔两地,他的身边你可有安排人伺候?” 凉月语气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但也难掩高兴。 “安排了,可傅恒不要,臣妇也不愿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便也没有勉强。” 富察皇后拍了拍凉月的手。 “如此也好,你们能够夫妻恩爱,本宫也就放心了。” 富察皇后的话既是说给凉月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富察皇后有些气喘,凉月感觉到她的虚弱,便也没再多说,只是面露担忧的道: “娘娘脸色很不好,还是进太极殿歇歇吧。” 富察皇后听着不远处福康安清脆的笑声,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回长春宫吧,本宫回去躺一躺。” 回去的时候,富察皇后一直在咳嗽,吐出的痰中带些轻微的血丝。 凉月要叫太医,却被富察皇后拦住了。 “本宫只是受了些风寒,犯了咳疾,太医已经开过药了,不打紧养养就好了。” 凉月摸着她脉象,知她所言不实,若是好好保养撑个一两年倒是不成问题。 若是一如既往的多思多想,夜不成眠,只怕最多再有半年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凉月笑着点点头,替她掖好被角,又假惺惺的对琥珀和珍珠道: “娘娘不舒服,你们一定不要由着娘娘的性子,要记得请太医。 娘娘既然累了,我也不便在宫中久留,便先带七阿哥回府,明日做好了鲜花饼再来陪娘娘说话。” 示意她们守着皇后,凉月扶着含烟回了启祥宫。 让含烟看好福康安,凉月进了殿内,弘历正靠在软榻上看着医书。 凉月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眼底满是愧疚。 “弘历,你该多去陪陪皇后娘娘的,她的身子怕是不太好……” 弘历微微皱眉,将书一合,烦躁的扔在一旁。 “朕又不是太医,皇后眼疾未愈,心中郁气难疏,朕说了多少次不在意她眼盲,让她宽心,可她何时听得进去了? 那心灰意冷,强颜欢笑的模样,朕看着也难受。” 凉月站起身,压下想要抽他两巴掌的心思,转身往外走,却被弘历一把拉住。 “你去哪?” 凉月推了他一把,冷着脸道: “回府。” 弘历再次抓住她的手,有些气闷。 “你回去做什么?朕允许你回府了吗?” 凉月挣了挣,没挣出手来,赌气的捶了他几下。 “我要回去给皇后娘娘做鲜花饼,我可不想将来想起来会后悔,没有为她做些什么。” 弘历微微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凉月为何生气。 “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就是气她想不开,朕看着她那模样,朕心里也难受。” “难受你就更应该去,要不然她若是走了,你这辈子都会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陪在她身边。” 说完凉月也不等他反应,直接出门带着福康安离开。 被人逼着和发自内心的陪伴还是有区别的。 更何况,一连三个多月凉月与富察皇后几乎是同吃同睡,几次用皇后做借口拒绝弘历的亲近。 凉月逼着已经有些变态的皇帝对皇后的态度渐渐不如往昔。 偏偏两个当事人一个自认为自己为对方做的已经足够多。 一个觉得自己与夫君的情分消磨殆尽,又有凉月时不时的两边挑拨两句,致使富察皇后一蹶不振,身子越来越差。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开的药一碗又一碗,却始终也不见起色。 第398章 延禧宫略—尔晴82 富察皇后自知时日无多,感动凉月一直以来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趁着今日有力气,傅恒也在身边,不免握着二人的手托付道: “傅恒,尔晴,我的身子已经撑不下去了,以后要麻烦你们照顾好家人和永琮。 永琮没有额娘护着,你们要叮嘱他,凡事不要强出头,务必要保全自身。” 富察皇后语气里的不舍和担忧,让傅恒眼眶一热,眼泪就要落了下来。 “姐姐,永琮他……” 凉月看着傅恒纠结的面色,对他摇了摇头,打断道: “娘娘,您别胡说,您还要看着七阿哥娶妻生子,怎么好好的说这些丧气话。” 富察皇后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又说了几句话,将一部分东西给他们分了留作纪念,剩下的给七阿哥封存,人也累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傅恒眼眶通红,还以为姐姐又昏睡了过去,趴在凉月的腿上哭的难受。 “为什么要打断我不告诉姐姐真相,我们不应该再瞒着她了。” 凉月摸着他的发顶,低声安慰。 “傅恒,不说,娘娘说不定可以多撑一些时日,可是说了,娘娘只怕当场就会绝望,我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可不告诉她真相,就不残忍吗? 从除夕之后,每一次见到姐姐,我心里总是充满了负罪感。” 富察皇后的嘴唇微动,有心想要问清楚他们隐瞒了什么。 可浑身半点力气也无,只是隐约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心间。 似乎眼前又看到了除夕之夜的那场大火。 眼角默默流下两行清泪,缓缓昏睡了过去。 翌日。 临近正午,昏迷多时的富察皇后指尖微动,傅恒上前握住她的手。 “姐姐,你醒了?今日感觉怎么样,晴儿去给姐姐熬药了,我这就让人去端。” 富察皇后摇了摇头,吃力的抓住傅恒的手。 “傅恒,你……和尔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不是……永琮他……” 傅恒瞬间泪眼模糊,下意识抓紧皇后的手,摇着头直说没有。 富察皇后眼泪流出,心如死灰的扯了扯嘴角。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傅恒……莫要……让我走的不安心……” 傅恒整个人泣不成声,过了好久,才艰涩的开口。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永琮他……永琮……他在除夕那晚就已经去了……” 富察皇后痛苦的闭上眼,昨晚昏睡前的预感得到了证实,眼泪汹涌而下,痛哭出声。 “我的永琮!我的永琮!” 皇后发出凄厉的喊声,身体挣扎着要起身,却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拉了回去,躺在床上不住的呕血。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衣襟,傅恒吓的手足无措,连忙 喊太医。 一屋子的太医冲进来对着皇后又是诊脉,又是施针。 凉月听到动静端着药碗匆匆而来,看到皇后只是出气多进气少,满脸的死气,也知道人要不行了。 顿时装作接受不了打击的样子利用龟息诀晕了过去,场面一时间更加混乱。 等凉月再次睁眼下床之时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强撑着柔弱不堪的身体坚持着每日朝、夕两次的举哀礼。 直到第三日将富察皇后的梓宫移往景山观德殿停灵,凉月才有机会给傅恒扎刀子折腾他。 在皇后生前所居的长春宫,凉月和从景山刚刚回来的傅恒沉默着整理富察皇后的遗物。 整理完毕,凉月站在富察皇后的画像前,声音哽咽的质问傅恒。 “傅恒,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七阿哥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说,娘娘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傅恒因此原因被弘历打了一拳而青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多日沉默不语的傅恒,声音干涩的开口: “我……我本也不想告诉她的,可是那日她隐约已经猜到了。 若是不说,只怕姐姐会带着遗憾离开,我不想她走的不安心。” 凉月红着眼眶,咬着唇,任由眼泪涌了出来,走到傅恒身边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混蛋,明明还有机会撑下去的,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 傅恒抓住她的手,抹掉她的眼泪,狠狠抱着她,安抚她。 “晴儿,你不能再激动了,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你也要随姐姐而去了,你忍心抛下年幼的孩子们吗?” 凉月哭声一滞,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傅恒闷哼一声,一动不动的任由凉月咬住不松口。 过了好一会儿,肩头的呜咽声渐渐平静下来。 凉月将脸埋在傅恒的脖颈,闷闷的开口: “对不起,我只是气你……气你不该说的……” 傅恒抱着凉月,他已经被姐姐逝去的痛意淹没了,可他这么做却从未后悔。 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皇帝身着素服,双目赤红的看着傅恒抱着凉月离开,才进入长春宫,对着殿内富察皇后的画像久久不语。 虽说因为凉月的挑拨,他对富察皇后的爱意消磨了不少。 可到底是年少夫妻,相依相伴二十多年,人真的没了,反而一时间也想起往日的好多美好的回忆。 每天早朝结束后,他不免都会穿着素服来长春宫坐坐缅怀一下。 直到二十七日后皇帝除服,恢复正常生活,喧凉月进宫,心情才明朗起来。 可凉月进宫后,也仅仅只是与他一起缅怀先皇后,如何昭告天下七阿哥永琮已经薨逝的问题。 面对他的亲近,更是直接以先皇后的百日未过而拒绝。 看着不施粉黛,不戴珠翠态度坚决的凉月,弘历只能无奈妥协。 没过多久,七阿哥永琮落水身亡,大办丧仪,送往朱华山陵寝。 期间,弘历发现大阿哥永璜因七阿哥薨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而格外愤怒。 冲动之下直接剥夺了他的继承权,教导永璜的师傅、谙达们纷纷被罚俸,降职。 这一下仿佛开了一个暴戾的口子,朝中大臣动辄被革职、发配、甚至砍头。 这一现象待先皇后的百日祭礼之后,凉月入宫才稍稍收敛。 可后位不会永远空悬,后宫中有野心的女人意识到这一点,纷纷想法子联络家族,朝中无端掀起一波立后风波。 弘历处置了几个试水的棋子,后宫又有太后下旨,免去请安。 宫中妃嫔一律遵守宫规,不经太后同意,不得随意踏出宫门半步。 另外三个月内抄写《华严经》经卷八十一卷静心祈福。 前朝后宫一片肃杀之气,立后的风声暂时被压了下去。 可弘历知道迟早会要反弹,可几次动了立凉月为后的决定,和太后商讨,都被太后给挡了下来。 可随着皇帝一次比一次坚决,且皇帝早已做好部署,碍于皇帝的身体考虑,太后也不免慢慢松了口。 弘历打算和傅恒摊牌自然不会让他再待在西山大营统领健锐营。 不管是出于对凉月的爱屋及乌,还是出于给凉月和福康安增加家族的助力,这一差事不免落在了忠正耿直的喜塔腊成麟头上。 傅恒又回到军机处坐班,皇帝出于愧疚又让傅恒担任会典馆总裁,参与编纂《乾隆会典》以示重视。 第399章 延禧攻略—尔晴83 年关将至,傅恒又重新适应了每日上早朝,坐班房的节奏。 这日下值后回到家中,只见凉月坐在床上魂不守舍,似是丢了魂一样,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傅恒上前抱住凉月,温柔而关心的开口: “怎么哭了?” 凉月身体一僵,咬着牙拼命的摇头,眼泪却是不住的滚滚而落。 傅恒心中咯噔一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禁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断的替她擦拭涌出的泪水,又一次询问: “夫人,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今日进宫太后为难你了?还是安儿出什么事了?” 凉月闭着眼,转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白皙的脖颈和耳后点点暧昧的淤痕落入傅恒的眼底。 傅恒颤着手扯开她的衣服,看到锁骨和肩头的斑驳吻痕双目瞬间赤红,脸色铁青。 凉月下意识的收拢自己的衣服,躲避傅恒的眼神,低着头,沙哑着声音道: “不要看!” 傅恒大怒,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吼一声: “夫人,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是谁欺负了你?” 凉月瑟缩着身体,死咬着唇,背过头掩面而泣。 傅恒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但太不可思议。 他一把拉过凉月的手腕,迫使她回过头来,颤着声问道: “告诉我!是不是……皇上。” 凉月泪珠不停的从眼中滚落,无力的砸在傅恒的胸口。 傅恒看着凉月柔弱羞愤欲死的模样,心底最后一丝防线也被冲破了,眼前不免阵阵发黑。 “为什么?我不信,我不信皇上会做出欺辱你的禽兽之事?” 凉月见傅恒双目赤红,一副大受打击不可置信的模样,伤心欲绝的道: “怎么不会?他简直枉为人君。 今日我不过是照例去长春宫给娘娘上香,可这一次却不小心遇上了皇上。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他突然提起要给福康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说想要将我留在身边。 我有你全心全意的爱,还有福隆安,福长安两个孩子,自然不会同意。 他听了却突然勃然大怒,说是你害了他的皇后,说你夺走了本是他的女人,占了他儿子阿玛的名分。 他像疯了一样,不顾我的哀求和反抗,毫不怜惜的将我压在身下,撕裂了我的衣裳。 我哭喊着求他放过我,他却威胁我不从便要杀了我的族人,夺走我的孩子。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宽和待人的仁君了,傅恒,他现在喜怒不定,就是个昏君,是禽兽。” 傅恒看着凉月眼中滔天的恨意和绝望,心中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 傅恒痛苦的闭上眼,一拳狠狠砸在拔步床的床架上,清脆的木裂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血液嘀嗒嘀嗒的顺着指骨落在脚踏上,额头瞬间冷汗密布。 凉月连忙让人去请府医,府医来的很快,一检查傅恒的两根手指已经骨折。 上药包扎后,凉月打发了人下去,哑着嗓子靠在他的身上。 “傅恒,你会嫌弃我吗?会不会不要我了?” 傅恒望着凉月忐忑不安的眼神,抚摸上那张娇美、精致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心爱之人,是他两个孩子的额娘,他怎么舍得不要她。 傅恒语气低沉,坚定而怜惜的道: “傻瓜,我怎么怎么会不要你? 我视你如珍宝,又怎么会嫌弃你、不要你。 我只是难过自己没用,护不住你,让你被他欺负。” 凉月看着傅恒眼中的疼惜、自责,紧紧环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怀中,用微微颤抖着声音道: “傅恒,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错的人是他。 本来我想要一死了之,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既然毁了我们美好的人生,我要报仇,我要毁了他最在乎的权利,夺了他的江山。 傅恒,你会帮我和安儿的对吗?” 傅恒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提剑杀了那个侮辱他妻子的男人。 可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 他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内修外治,平叛乱、治河、治水、治江、治淮,治天花,颇有些功德在民。 他受良师教导,要忠君爱国,他受家族供养,要对家族负责。 虽然皇上私德有亏,践踏他的尊严,可这都不是他对君上动手的理由。 紧紧搂住怀中因无助而瑟瑟发抖的身躯,嘴唇蠕动了几次,那个好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凉月抬起头,看着他纠结又挣扎的眉眼,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滚滚而出。 “没关系的傅恒,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要为家族负责,要对君王尽忠,我不会让仇恨脏了你的手。 反正我这副残躯尚有价值,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要将他一点一点的拖进深渊,不死不休。” 傅恒紧紧拥着怀中的妻子,他自然明白凉月要表达的意思。 只是光想一想就不免心中钝痛,泪流满面。 傅恒的声音暗哑,带着祈求。 “夫人,我不要,我不要你做傻事。 你别冲动,我可以辞官带你和孩子离开京城,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凉月摇摇头苦笑一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傅恒你也是男人,你应该知道我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他已经明确过了他不会放过我,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你们富察氏一族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不会易动。 可我喜塔腊氏一族,除了年俞七十的玛法,还有谁呢? 终究是底子太薄了,我不能那么自私,弃他们于不顾。” 傅恒知道凉月说的是真的,也知道她看似温柔,骨子里却倔强,既然下了决定只怕是拉不回来了。 傅恒紧紧抱住凉月,企图用胸膛的温暖来驱散妻子心中的寒意。 傅恒知道凉月复仇之路会很艰难,也知道接下来他可能会生不如死,可他却实在舍不得放开手中的桎梏,哪怕前方遍布荆棘。 凉月主动脱去他的衣服,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羞涩,主动攀附。 勾着让傅恒的吻遮盖原有的痕迹,他们吻的忘乎所以、肆无忌惮。 一夜旖旎,一室春色。 傅恒这个正牌夫君,被凉月算计着成了傅谦第二,却远比傅谦要过的痛苦。 窗外是簌簌的的落雪声,这场大雪像是专为了他们而落下。 傅恒拥着昏睡过去的凉月,看着玻璃窗外最纯洁的雪,掩盖掉世上一切的肮脏。 默默发誓,不管凉月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嫌弃她,他只会爱她。 第400章 延禧攻略—尔晴84 翌日。 宫中盛传在温泉行宫养身的婉嫔即将回宫,还要带回皇上实际上的八阿哥永瑄。 永璇的生母小嘉嫔和养母庆嫔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瑄和璇的发音不同,她们的八阿哥永璇莫名其妙的成了没见过的永瑄不说,还突然间多了个婉嫔。 小嘉嫔和庆嫔自然想要搞清楚,可皇帝根本不理会她们,两个人只能很有默契的请示太后,想去给太后请安。 可在太后那里却吃了个闭门羹,只让她们安分守己遵守宫规,皇嗣又不容混淆,排行行几又有什么要紧。 永璇还小,还没有上玉牒,二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后宫中人纷纷猜测这婉嫔究竟是何人。 直到有知情人透露富察傅恒妻子的孪生妹妹就是皇帝的婉嫔。 前朝后宫这才恍然,只是结合前段时间都流言,真相如何他们却也不敢说,只是看向傅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味。 这些眼神像是利刃一般,扎进他的心上,让他脸色铁青。 除夕前夕。 傅恒忍痛将身着妃位吉服的凉月送上从温泉行宫而来的仪仗。 看着她短短十几日就哄的皇帝能亲自出宫门迎接,别过脸去,不去看让他心中刺痛的背影。 新晋的宸妃回宫,皇帝还把昔日太后的永寿宫赐予她居住,后宫中人不免对她充满了好奇。 早早在永寿宫等候,可看到凉月面容的那一刻,纷纷失态,露出果然的神情。 只是大年初一的宴席,凉月专门为含烟梳妆打扮成自己的模样站在傅恒身边,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中人都愣住了。 凉月勾了勾唇,笑的一脸妩媚。 众人一会儿看向含烟的位置,一会儿小心翼翼的看向凉月的位置。 凉月身着宫装美艳无双,眉眼间都是妩媚风情。 而含烟嘴角含笑,温柔尔雅,端庄大方。 两个人虽然顶着同样一张脸,可很明显性格格外不同。 凉月很是满意的扫过众人的脸色,宴会进行到一半,凉月微红着脸,与皇上默默交谈几句,便让身后的宫女领着含烟一同回了永寿宫。 含烟进了殿内,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我演的像不像您,感觉嘴角都要僵在脸上了,一动都不敢动。” 凉月靠在美人榻上,斜睨着含烟,轻哼一声。 “你就是不笑,这些人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总之,以后能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皇帝自凉月离开,一颗心也不免充满了好奇,她只说今晚会有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傅恒身边,让他不要惊讶,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喝了几杯朝臣敬的酒水,便也按捺不住起身离开。 众人恭送皇帝离去,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免有些歉意的看向傅恒。 可傅恒纵然知晓凉月是为了他,生生忙活了一整天,才把含烟变成她的样子。 可他却丝毫没有觉得开心,伴着心头苦涩,一杯一杯的喝着眼前的酒水。 后宫嫔妃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嘀咕着今晚这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宴会散去,在空旷的广场,来保拍了拍有些醉意的傅恒,叹息一口,迈着沉重都步伐离开。 一夜之间,京城之中皇帝之前和傅恒夫人的风流韵事并育有一子的消息彻底绝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对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竟没有被风流多情的帝王全部收入后宫。 反而将端庄温柔的姐姐赐给他最宠爱的臣子富察傅恒,可见皇帝对富察氏一族的偏爱。 这样的流言传的久了,便也深入了人心,久而久之也就再没有人把皇上的宸妃和傅恒夫人联系在一起。 二月初,凉月随皇帝和太后西巡五台山,一路上凉月对太后殷勤备至,很得太后欢心。 再加上皇帝身体一直没有起色,太后便遂了皇帝的意,主动晋了凉月的位份,以贵妃之尊统摄六宫。 回宫后,就是大阿哥病重身故,都没有阻止皇帝给凉月举行盛大的册封礼。 明眼人也都瞧了出来,皇帝对这位宸贵妃可谓是相当看重。 朝中不乏有投机取巧之人,再次提出立后。 凉月身为后宫的最高位妃嫔,也算有了三三两两的呼声。 只是都被盯着后位的家族拦了下来。 太后的母族更是送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入宫,希望后位可以再次落在钮祜禄一族。 太后见她与永瑄相处融洽也难免有些心动。 哪怕自己儿子不能生了,可占着后族的名分,得到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 可还没有所行动,便被敏锐的凉月所察觉,一向身体康健的太后不知不觉间就中了暑气,一病不起,很快便撒手人寰。 弘历近年丧偶丧子后是丧母,整个人都苍老憔悴了不少,也变得更加阴郁残忍。 凉月是他身边唯一可以让其托付倾诉之人,她越发的体贴,善解人意,弘历也越发的离不开她。 渐渐的她开始为时常头疼的皇帝代行朱批。 为罪不至死的文武百官求情,凉月贤名在外,更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封为皇后,永瑄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更是朝廷默认的储君人选。 每次她与皇帝亲密,第二日势必要对傅恒投怀送抱,傅恒几乎每隔几日都要承受文火煎心般的痛楚,到后来渐渐麻木,宛若行尸走肉。 永瑄十二岁那年,凉月故意气死了弘历,扶持永瑄登基称帝。 待到十四岁永瑄大婚,凉月避居圆明园,将春和园并入圆明园,开启和傅谦的独居生活。 至于傅恒则被留在京城辅佐新帝,直至永瑄亲政,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 凉月才将她所有的算计和盘托出,活生生的气死了他。 看着傅恒死不瞑目的眼睛,凉月轻轻为他合上眼,有些遗憾这么个好男人没有在她的手中得到好下场。 “真是可惜了。” 短短一句话,便引得傅谦打翻了醋坛子。 他从始至终都在她的身后默默等待,忍了多少不能忍之事。 好不容易都送下去了,达到了她复仇的目的,这个女人竟然还觉得可惜。 因为永瑄从小聪慧,对于自己的额娘时常周旋于生父与养父之间,还与自己的四叔不清不楚。 他对凉月行为虽无法阻止,可并不苟同,因此也并不如两个弟弟那般亲近。 凉月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哪怕是用这副身体亲自生下的孩子,对她而言于工具无意。 得不到相应的回报,甚至对她不满,反过来干涉她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对他尽心,大清的江山如何,她也不会替他着想。 在傅恒的葬礼过后,凉月毫不留恋的留下遗言。 避免母子将来龃龉渐深,反目成仇,希望看在她和傅谦主动赴死赎罪的份上,两个弟弟托付给皇帝照拂。 便和傅谦选择了假死脱身,二人四处游历。 皇帝经此一事,才恍然惊觉是自己逼死了额娘和自小对他视若亲子的四叔。 反倒一面埋怨他们狠心,一面又对他们充满愧疚,以至于日后不管何时只要回忆起凉月,便会时常痛哭流涕,朝臣和百姓私下里都称呼他为泪天子。 第401章 如懿传—嬿婉1 因为四处游历,在这个小世界凉月没能活到寿终正寝。 反而在几年后,因一场海上风暴,被傅谦那个疯批死死拖着一起葬身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喂了鱼,可谓是不得好死。 凉月收了尔晴的灵魂光点,送入轮回,坐在蒲团上都有些咬牙切齿,这还是第一回被个凡人弄死,还是活活淹死。 暗暗告诫自己,下个世界她一定不撩拨那么多男人了,尤其是在任务世界被自己整变态的男人。 这个傅谦临死前都怕自己会逃脱,再找别人逍遥快活。 索性知道自己身体羸弱,一定逃不出无边的汪洋,在海浪翻涌,船舱漏水即将倾覆时,竟然含在口中数十人的蒙汗药与她亲吻。 凉月临死前胸腔呛水的疼痛让她无比清醒,想自救都没有力气。 烦躁的她根本静不下心来修炼,索性挑挑拣拣之后,勾了勾嘴角一头扎进了下一个小世界。 凉月睁开眼,清冷的眸子隔着床幔扫过寝殿,听着外间有人拿着针线刺破绣品的声音。 凉月没有发出动静,感受体内原身的怨气。 九年里日复一日的蕈菇汤下肚,令她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娇艳的容颜形同老妪,满头青丝变成白发,干枯毛燥毫无美感与尊严可言。 比她在嘉嫔宫中所受的磋磨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她怎么就那么傻,放着矜贵爱她如命的进忠不珍惜。 反倒去在意那个从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凌云彻。 可惜啊,她明白的太晚了,没了进忠,她好像被妖物吃了脑子,被精怪吞了胆魄,事事不顺,步步踏错,以至于自己青云路断,众叛亲离。 真是好不甘心,她的仇人一个个看不起她,磋磨她,从皇帝到后妃压垮她的稻草太多太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一份要命的鹤顶红下肚,腹中疼痛刺激清醒了她的脑子。 知道自己要死了,除了对进忠的悔就是对这些人的恨。 她发誓若有下辈子,她绝对要干净利落的将这些害她、对不起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送入地狱。 凉月目光闪了闪,勾了勾唇。 送人下地狱这活她倒是熟练的很,无论是成批的送,还是单个的送,花样都可以不带重样的。 不过,这一个世界她倒是成了那个被她算计让太监凌辱过的魏氏。 偏偏这女人对那个叫进忠的阉人有了执念,这倒是有意思了。 她也确实还没接触过太监这一物种,上一个世界德胜倒是有那么些意思。 可她分身乏术,应付三个就已经有些应付不来,对他倒也没动什么心思,当然也可能主要是因为德胜长的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不过这个世界的进忠公公不同,骄矜狠毒,腹黑邪魅,长相也是一流。 她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黄色废料。 凉月嘴角抽了抽,美色误人,默默对自己出身合欢宗养成的性子唾弃了两声。 外间的春婵和澜翠听到里面的动静,默默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服侍凉月梳洗。 “主儿醒了。” 凉月借着她们的力道起身,任由春婵扶她坐在梳妆台前为她梳妆。 看着菱花镜中莹白的小脸,凉月伸出手指摸了摸。 素净的一张清水面孔,不施粉黛,婉约天成,一看就是柔弱可怜,让人心疼极易产生保护欲的那种。 可随着脂粉上妆,镜中女子逐渐精致明艳,眉如青黛,眼若繁星,唇如红樱将熟,色如朝雪芙蓉,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勾魂。 “主儿这一笑,奴婢见了都觉得惊艳,要是皇上见了指定更喜欢。” 春婵见凉月露出笑容,一颗心也跟着高兴不已。 她们主儿虽然成了贵人,可就因娴妃娘娘一句贪多贪足,又不识什么劳什子名贵器物就让皇上冷落了许久。 又加上如今痘疫横行,宫中人心惶惶,皇上除了去有子嗣的嫔妃宫中,她们的永寿宫是一步都没有踏进过。 主儿没日没夜的背书识字,汲取知识,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真心笑过了。 澜翠同样点点头,抽开首饰盒子。 “这胭脂是进忠公公前几日新送来的,一并送来的还有不少精致首饰,主儿您看看想戴哪一只?” 凉月伸出葱白的指头,在妆奁中挑了一只粉色猫眼石发簪,簪在如云的发髻上。 “品相瞧着都不错,都说这太监爱财如命,没想到他倒是格外大方。” 凉月站起身,任由春婵为她整理衣服。 身上一身粉色掐腰旗装,裙摆和袖口的宽边处绣着朵朵银线白梅,行走间似有光华流转。 拉着春婵和澜翠坐在炕几上喝茶。 惦记着什么时候能见一见这个进忠公公。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下午凉月还想着见一见进忠呢,这不刚一入夜,人就悄咪咪的摸了进来。 借着明亮的宫灯,凉月审视着单膝跪在她脚下抬着头笑眯眯请安的进忠。 冷白如玉的肌肤,嫣红如血的薄唇,漆黑如墨般偏阴郁的眸子。 眉宇间英气与柔美并存,果然还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最勾人。 凉月挥了挥手打发春蝉和澜翠出去。 “进忠公公起来吧,公公可是好几日不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公觉得本主儿没用,另寻高枝儿去了。” 进忠勾着唇角,很自然的站起身,伸手去给凉月揉捏着肩膀。 狭长的眸子贪婪的粘在凉月精致的侧脸,最后落入修长白皙的脖颈,微不可见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令主儿这是说的哪里话,奴才可不敢忘了主儿。 这几日奴才忙的脚不沾地,这不今儿个一得空,奴才可是第一时间就来了。 在宫里沉浮是常有的事儿,如今时机不好,宫里最近可是不太平,皇上动辄大怒,主儿能避一避也好。” 凉月低头看着进忠那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肩头轻轻摩挲,哪里还有半点力道,她嫌弃的拍下他的爪子,起身往寝室走去。 进忠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跟上前,舍不得就此离开。 愣愣的看着凉月踢了鞋子,解了外衣,穿着淡青色的寝衣靠在靠枕上,对他勾了勾手指。 嗓音轻柔仿佛带着钩子,传到进忠耳朵里,那就跟心里有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脸烧的厉害。 有些同手同脚的过去跪在脚榻上,虔诚的目光落在凉月胸前大片的雪白。 凉月笑眯了眼睛,抬起玉足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狗奴才,本主儿近日看多了书籍,偶有所感,不如咱们重新定立一下规矩如何?” 肌肤相接之处,清幽的香味儿争先恐后地钻入进忠的鼻间。 进忠整个人变得犹如煮熟的大虾,颇有些不知所措。 可待脑子里反应过来凉月的话,想到她每次被自己碰触强忍不悦嫌弃自己的模样,还以为她要毁约,过河拆桥。 本就阴鸷的如毒蛇的眸子这一下瞬间充满了狠厉之色,双目染上嗜血的猩红。 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喉头干涩的发出声音。 “令主儿,您这是何意? 莫不是您以为成了皇上的贵人,就可以一脚踢开奴才。 别忘了,奴才有本事让您爬上龙床,可就有本事让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宫墙之内。” 进忠骨节分明大掌,狠狠抓住凉月的脚腕。 凉月吃痛,微微皱起眉头,拿起手边的靠枕扔了过去。 “蠢货,你捏疼我了。” 进忠下意识的一松,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凉月抽回的脚,果然脚腕处瞬间泛着青红。 凉月压下心底的怒气,拍了拍了床。 “你先上来,把帐子放下,我们慢慢说,别动不动就发神经。” 第402章 如懿传—嬿婉2 凉月的这一下可给进忠给整不会了,一双以往如毒蛇般精明的眸子瞬间染上了些许愚蠢,好似一头孤狼突然变成一只蠢萌的哈士奇。 他先是试探的爬了几步,摸到床沿,见凉月果真没恼,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此时只觉得的心底已然像是有团火似的在烧。 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压下血液里叫嚣的狂乱,试探着顺着床沿爬了起来。 凉月看着进忠犹犹豫豫的坐在床沿,露出个笑脸,指了指粉色的纱帐。 进忠咽了咽口水,有些微颤的将帐子放下,之后目光闪躲的坐在凉月一米远的床沿。 “令主儿,您……您有什么吩咐?” 凉月看他略显拘谨的模样,挪了挪身子,半躺下,将脚丫塞进他深蓝色云水蟒纹袍中,落在他温热的腹部。 左手支着头颅,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本主儿最近看了些书,突然明白了个道理。 想要在这宫里活的好,活的潇洒,不能完全靠我们自己,也不能全部仰仗一个难伺候的狗皇帝。 不然不到咽气的那一刻,谁也不敢保证咱们的这一条路就赌对了。” 进忠隔着单薄的里衣,感受到腹部柔嫩的触感,对于凉月的话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嫣红的薄唇不由自主的向两边翘起,脑子和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进忠,你听清楚了吗?” 凉月看着进忠半天不言语,反而一副魂游天外,神情迷醉的模样。 脸上有些不耐烦,她说正事儿呢,一个没根儿的太监,哪来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伸出涂了粉色丹蔻的手狠狠拧了一下进忠的耳朵。 进忠在一声抽气声中回神,摸着被凉月拧过的耳朵,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瞥向凉月收回去的双脚。 凉月看他这样,有些嫌弃的扯过被子盖住。 “本主儿在跟你说正事儿,先收起你那副花花肠子。 御前的大总管有什么好,就算你能拉下李玉,别人未必不能拉下你。 进忠,如果本主儿成了太后,皇帝又是本主儿的亲子,你的地位除了本主儿,谁还敢动? 先前你说做我向上爬的梯子,我做你的靠山,若是不成便做你对食。 可如今还有个机会两全其美,不知道你敢不敢赌一把?怕不怕本主儿过河拆桥?” 他听着凉月的话,眸底一点点变得幽深起来,微凉的手指握紧,强压下心底的激动。 果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他进忠公公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 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有些沙哑的开口: “令主儿想怎么做?” 凉月眼底精光一闪,脸上笑的无比温柔。 “如今宫中防着痘疫,各宫有子的妃嫔各个犹如惊弓之鸟。 上天都在给我们创造机会,不如我们来一招釜底抽薪,一不做二不休,绝了他的子嗣如何啊?” 凉月的大逆不道,让进忠后背下意识的渗出一身冷汗。 盛满杀气的眸子射向凉月那张笑的温柔的脸,一脸怀疑的看着眼前之人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凉月丝毫不惧,任由他打量,唇边露出个妩媚的笑容,声音嗲的犹如能滴出水来。 “怎么?狗奴才,你怕了?” 进忠眸底的凶戾微滞,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令主儿好歹毒的心思,您可知,这痘疫一旦失控,这偌大的紫禁城这么多人,您知道会死多少人?” 凉月掩去眼中的讶然,抬头笑看进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我们进忠公公还是一个悲天悯人的良善之人。 既然公公不乐意动手,那就劳烦公公替我寻几条带病的恶犬,来个意外把凌云彻给处理了吧。” 进忠微怔,看着眼前娇媚的女人,一时有些恍惚。 他几次劝她处理了凌云彻,都被她回绝了。 如今,她却主动开口,还让自己寻几条带病的恶犬,她的样子哪还有一丝对凌云彻的情意。 他想起刚刚的怀疑,越发的觉得眼前的这位令主儿……是不是换了个人? 凉月看他愣怔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娇媚的声音里带着丝得意。 “怎么?进忠公公是不是怀疑本主儿换了一个人?越发不像你认识的模样?” 进忠脸色微沉,眼底是化不开的冷意。 凉月丝毫不惧,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 “本主儿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里在你的帮助下,一步一步爬到了皇贵妃的位置,可你我二人却也止步于此。 你教我断尾求生,我亲手杀死了你。 可没了你护着我,爱着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我也没有笑到最后,反而一败涂地。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一个人的一辈子。 就连你脖颈喷出的血液落在我脸上,那滚烫的热度都让我记忆犹新。 狗奴才,你说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进忠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阵寒颤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后脑勺。 一双眼睛在夜里发出幽幽的冷光,脸上闪过一抹煞气。 “您当真在梦里杀了奴才?” 凉月看着进忠煞白又凶狠的脸色,笑着点了点头。 “不仅杀了,还是用你亲送的金簪搅动你的气管,看着你咽气。” 凉月伸手摸上他的颈侧,用温凉的指腹在他皮肤上轻柔的游走着。 进忠只感觉被一条冰凉的毒蛇盯上,随时都可以咬断他的脖颈。 脖颈肉眼可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狗奴才,你教出来的女人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今日,我都能让你寻恶狗咬死凌云彻,来日未必不会亲手送你下黄泉啊。” 凉月笑的越发温柔,可进忠一面像坠入冰窟,浑身发冷,一面却又像掉进油锅,被滚烫的油温煎熬烹炸。 直到凉月温热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薄唇。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浑身血液凝滞,心脏狂跳,一动也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凉月柔软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游走。 “进忠,日后想要保住你这条狗命,记住我身上的特点,情动时的反应。 给你一个我最为致命的把柄,这样的诚意可够?” 凉月的声音犹如有魔力一般,直直的钻进进忠耳中,让他心底的贪欲无限放大。 他微张着唇,呼吸有些急促,微不可见的喉头微微滚了滚,嘴角缓缓翘起,沙哑的嗓音道: “令主儿,这一局,若是赢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是不假。 可若是输了,我们可就要一起下黄泉了! 您可不要后悔。” 凉月从枕边拿出一个早就备好的玉盒,对着进忠轻轻打开。 “我们是一类人,你既然愿意帮我,我也愿意给你一剂定心丸。” 进忠盯着玉盒中的玉器,下意识的别过脸去,浑身变得燥热通红。 “以往恨不能占本主儿的便宜,怎么如今一步到位了你反倒害羞了?” 凉月掰过他的头颅,去扯他的蟒袍。 进忠心底既期待又惧怕,矛盾的心理让他一不注意,凉月的手指就伸进了他的衣服,覆上了他的小腹打着圈儿。 进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住凉月的手,踉跄着身子下床,紧咬着牙关,借着夜色避着人回了自己的庑房。 凉月看着进忠坐过地方,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看来这男人和太监果然不一样,以后得让春婵多备些被禄才行。 第403章 如懿传—嬿婉3 回到庑房的进忠,吐出被自己咬破口腔而渗出的鲜血。 一脸僵硬的脱下自己的裤子,扯出一块柔软的尿布。 上面濡湿了一小块,可就是这一小块就让他从他爱慕的令主儿面前落荒而逃。 低头看向自己残缺而又丑陋的伤口,任凭他对令主儿有多大的心思,从这一刻开始他也怕她见到了会用嫌恶,恶心的眼神看他。 如果,他不是太监就好了。 内心的遗憾促使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想起凉月嘴唇香软软的的,虽然只是浅尝辄止,可回味起来却让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再想到凉月手中那个玉盒中盛放的东西,进忠的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了几分,心底的贪欲再一次被放大。 这时一阵北风吹过窗格,狭小的房间里,进忠感受到一阵凉意,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光着屁股站在床前。 换了条尿布垫好,提上裤子净了手,又用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从迷乱中清醒。 这边他辗转反侧一夜不成眠,而永寿宫凉月的寝室空无一人。 凉月一张隐形符上身,先去狠狠照顾了一波隔壁启祥宫的金玉妍。 金玉妍膝下皇子有四阿哥永珹,八阿哥永璇,凉月上一个世界中为帮弘历扬名,采集了不少人痘和牛痘的痘痂和脓液,一直被她存放在储物戒中,就是预防万一将来会用到。 挑了些许人痘的脓液抹在两个小阿哥的衣领下面,未免不保险,凉月还给他们吹了痘痂。 金玉妍她自然也没有放过,她现在刚刚怀孕,经此一遭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 之后就是皇后的长春宫,纯贵妃的钟粹宫,愉嫔的延禧宫,只要是有孩子的宫室凉月都没有落下。 除了公主没动,皇子中就只剩了一个大阿哥没被她祸祸。 这是凉月第一次对无辜的稚子主动下手,无论是出于母债子偿,还是父债子偿的观念,总之凉月没有丝毫的犹豫。 凉月默默低语,这几个孩子能不能熬过这一波,就看他们各自的身体能不能扛过去了。 扛不过去的,她自然还有着别的法子解决。 凉月还趁机在光顾的时候还给如懿和海兰下了蛊虫,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凉月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回到永寿宫,毫无心理负担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 长春宫先闹出了动静,体弱的七阿哥出痘。 再随后是宫中各处陆陆续续的传出哭声,叫喊声。 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的脚底板都噌噌的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东西六宫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候,弘历暴躁的咆哮声隔着宫室都能传出好远。 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为了控制痘疫不再扩散,方便太医看诊,清空了离太医院最近的南三所,把这几日陆陆续续发热起疹子的皇子、妃嫔还有宫女全部迁了进去。 整个后宫一片静默,进忠的心神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身在永寿宫的凉月不小心也会中招。 好不容易陪皇帝熬到后半夜,有了喘口气儿的功夫。 净了手,熏了艾,进忠无声的摸进了凉月的永寿宫。 叫醒脚榻上守夜的春婵,说了几句话,让她下去。 自己跪在脚踏上,不由自主的盯着呼吸绵长睡得正香的的凉月。 那微张的红唇似乎是在对他发出邀请。 伸出手想去摸他日思夜想的脸蛋,可又怕吵醒她,迟迟不肯落下。 在进忠和春婵说话的时候凉月已经醒了,见这小太监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凉月直接上手将人一把拽了过来。 进忠也没想到凉月这一手,一时不察整个人就半趴在了凉月身上。 凉月搂着他的脖子,娇笑出声。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夜里不睡觉,摸到本主儿的床上,是不是想对本主儿不轨?” 进忠耳边温热的呼吸,还有胸部弹性十足的柔软,让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令主儿,您……您先放开奴才!” 凉月松开手任他起身,往床里挪了挪,拉着他躺下。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进忠虽有些拘束的躺下,可听了凉月的话,这点儿拘束也顾不上了。 “令主儿,您是不是做了什么?” 凉月笑着点点头,毫不在意的道: “你不肯动手,那只能本主儿亲自来了,就是不知道进忠公公将凌云彻解决了吗?” 进忠有些愧疚,他竟然妇人之仁,没得让他的令主儿脏了自己的手。 可随后又想起前日凉月交代他处置凌云彻的事他到现在还没有做,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一来他被凉月突然的亲近刺激大发了,二来是因为跟着皇帝脚不沾地,没有功夫出宫安排。 但凉月好不容易松口处置了他,他可不能让她再有反悔的机会,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奴才已经办好了,只待凌云彻休沐出宫,自然跑不了他。” 凉月也知他心虚,不过却没有点破。 “死了几个了?” 凉月漫不经心的问他,顺便自己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进忠僵直着身子,耳朵又红了,轻颤着声音道: “宫人没有太医尽心救治,短短两日就已经死了三个体弱的了。 而且太医都紧着看顾七阿哥,嘉妃娘娘的两个阿哥都出了痘,发了高热,又急又气之下反而刚刚怀上的龙胎不稳率先小产了,而且听说嘉妃身上也出痘了。” 凉月也知道这才刚刚开始,索性不急。 双手搂着进忠的脖子,鼻尖来回的蹭着他的鼻尖。 “还没问你那日你跑什么? 说让我做你对食的是你,怎么夫妻生活你反倒不尽心了? 跑的竟然比兔子还快?” 进忠被近在咫尺的呼吸,撩拨的嘴唇有些干,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舌尖扫过了一点点凉月凑过来的柔软的嘴唇。 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处,凉月能感受到进忠胸前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 “奴才……奴才身体残缺,从没有想过能与您那般……” 凉月翻了个白眼,主动迎上他的唇,用舌头攻略他,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这次不许再跑,再跑本主儿就寻摸个更俊的小太监,替你做接下来的事。” 进忠一听这还得了,他没有家伙什儿,呵护出来的花给皇帝拱了也就算了,凭什么让还不如他的腌臜货色摘了桃子。 当下胆气横生,亲上了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只是即便再激动,再兴奋,他都死守着阵地,死活没让凉月脱掉他最后的遮羞布,死死抓着腰带,保护着自己的的裤子不被凉月脱下,维护着自己仅剩的自尊心。 凉月对于太监这一物种是割鸡还是割蛋或者都割还是很有兴趣的,有些遗憾今夜没能见到太监下面是什么模样。 不过总算比之前有了进步,这次不行,也还有下次,总之,这辈子是要跟这个太监杠上了。 又过了几日,越是临近除夕,宫中染病的人越来越多,皇帝也越来越焦心,时常跪在奉先殿祈求祖宗保佑。 可随着嘉妃的八阿哥永璇先去,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七阿哥永琮,六阿哥永瑢,嘉妃,五阿哥永琪等人先后离世。 活着的只剩下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这三个年长的皇子。 皇帝直接被接连的丧子之痛打击病倒,起不来床。 后宫中也只有如懿这个协理六宫之人和尚还算康健的舒嫔还有凉月三人侍疾。 第404章 如懿传—嬿婉4 凉月自知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自诩清高的看不上她。 索性只按规矩行礼,也不在她们面前说话讨好,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皇帝,反倒令意欢对她多了几分改观。 如懿还要操持着宫中白事,有时候难免会来的晚。 意欢看着凉月连日里来对皇上细心照料,却从不邀功,也从不耍什么心眼,等皇上醒来让皇上记她的好。 意欢第一次对凉月露出真心的笑容。 “令贵人辛苦了,你与传闻中倒是很不一样。” 凉月摇了摇头,低眉浅笑,不卑不亢。 “千人有千面,万人有万解,每个人对嫔妾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嫔妾倒是知道宫中妃嫔,大多数对嫔妾都是不屑的。 嫔妾出身卑贱,成为皇上妃嫔不知道扎了多少人的眼。 瞧不上嫔妾,认为嫔妾一心钻营,攀龙附凤的大有人在,就连娴贵妃娘娘不也是如此认为吗? 一个人这般看嫔妾,或许没什么,可大多数人都这般看,嫔妾就算不是也是了。 所以几日近距离相处下来,难免会让舒嫔娘娘觉得嫔妾与传闻不同了。” 意欢见凉月快人快语,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难免有些羞愧,也有些佩服。 “令贵人活的很通透。” 凉月听出她的歉意,笑了笑。 “没什么通透不通透的,不过是碰的软钉子多了,想开了罢了。 嫔妾为宫女时所受虐待责罚不计其数,每日战战兢兢唯恐活不到出宫。 是皇上如天神般救嫔妾于水火,嫔妾一颗心许给了皇上没什么不对。 被人说钻营也好,攀龙附凤也罢,皇上给的嫔妾就欢欢喜喜的接着。 以往也怪嫔妾天真,家世低微没什么见识。 皇上喜欢什么,嫔妾就跟着喜欢什么,所以就想着处处讨好。 没想到讨好不成,反倒是弄巧成拙,越来越被人所不喜。 连累的自己也被皇上冷落了许久,嫔妾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也想明白了,既然出身决定了的事情,融不进的圈子不融也罢。 那些背后蛐蛐嫔妾,看不起嫔妾的,也不过因为嫔妾出身宫女,突然跨越了阶层接受不了一个奴才与她们一同伺候皇上,咸鱼翻身了罢了。 既然都是皇上的女人,谁又比谁高贵呢? 嫔妾若不通透,岂不是要如了她们的意?” 凉月炮语连珠似的说了一通,意欢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凉月离开她都没反应过来。 凉月的这番话也被进忠原封不动的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已经病了七八天的皇帝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不过病好后,皇帝对凉月的态度倒是更加宽容了许多。 满宫缟素让心情沉重的皇帝没有取消一早定好的东巡行程。 二月初四,凉月随圣驾东巡。 一路有进忠抽时间相陪,日子过得倒也颇有趣味儿。 登泰山,游泉城,终于迎来了科尔沁求娶嫡公主一事。 凉月一听闻这一消息,就去求见了太后。 这时候玫嫔刚刚离开,太后正在发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女儿留下,让皇帝许嫁皇后的女儿固伦和敬公主。 对于凉月的到来,太后并不想见,可听到传话的太监说事关嫡公主出嫁一事,她不免也想听听这个令贵人有什么高见,便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凉月进来行了大礼,太后脸色有些不渝,也没有叫起。 “令贵人,求见哀家可是有什么方法要帮哀家留下恒媞?” 凉月看了眼左右的宫人,谦卑的道: “还请太后屏退左右,嫔妾有些话想单独对太后说,定能让太后达成所愿。” 太后神色一愣,顿时有些激动的看了眼福珈,福珈会意将人打发出去。 “令贵人有何法子,能帮哀家留下恒媞,倘若你真的有主意,哀家必不会亏待了你。” 凉月不紧不慢的开口: “多谢太后,嫔妾出身卑贱,若能得太后庇护是嫔妾的荣幸。 如今科尔沁求娶大清嫡公主,太后想要留住恒媞公主,就该以进为退。 端淑长公主已经下嫁了准格尔部,倘若您主动许嫁恒媞公主到科尔沁部。 再让前朝一力诉说其中的好处,蒙古两大部落都是太后的女婿,您说皇上会安心吗? 富察氏一族看到好处会不会出面阻止,逼迫皇后许嫁女儿?” 太后对于皇帝的疑心她心知肚明,可太后的眼神还是难免有些犹豫,万一弄巧成拙,她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女儿主动推出去了。 “哀家何尝不知许嫁恒媞的好处,只是这万一…… 毕竟皇后她刚失了永琮,未尝肯舍得啊!” 凉月微微一笑,劝慰道: “太后,皇上是明君,自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 再者只要利益足够,皇后娘娘那里也有家族出面。 您再提议在京中设立公主府,多让公主和驸马回来省亲,给她看到希望。 皇后娘娘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后位,定然会想明白的。” 太后思量半晌,终于点了头,示意福珈扶她起来。 “好,好孩子,真是好伶俐的心思。 如此一来,哀家的恒媞算有了九成的把握留下。” 凉月谦虚的笑了笑。 “嫔妾当不得太后夸奖,太后也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没有想到罢了。” 凉月对于剽窃如懿的计策没有丝毫的心虚,说了两句话便选择了告退。 太后看她离开,不免催促福珈立马去通知讷亲,务必极力推举恒媞出嫁,言明其好处。 同时传话给舒嫔,玫嫔和庆常在,让她们多给皇帝吹吹枕头风,夸一夸恒媞公主的夫家有多令太后满意。 直到圣旨下来,和敬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恒媞被封为固伦和淑长公主下嫁理番院侍郎宗正,太后才松了最后提着的那一口气。 太后满意玫嫔吹的枕头风,更满意凉月的计策让她如愿留下恒媞,还得了一个好夫婿,不免对福珈感慨。 “这个令贵人是个伶俐的,玫嫔说话不中听,舒嫔满脑子的情情爱爱,庆常在更是无能,留不住皇上,如今这个令贵人倒是可以好好培养。 聪明机敏又是宫女出身,比玫嫔更合适笼络皇帝的心。 皇后的身子眼见着就要不中用了,哀家不得不防着娴贵妃上位和哀家作对,抬举她起来制衡如懿,以她的聪慧想来必不会让哀家失望。” 福珈同样一脸赞同,她查过凉月,对于凉月的印象很好。 再加上她是宫女出身,家世不高,脑子转的又快,人也肯学,只要略给点甜头,以后必会成为太后的助力。 第405章 如懿传—嬿婉5 皇后的身子越发的虚弱,皇帝因为两位公主的亲事打算提前回京。 为免皇后舟车劳顿,回程一路走水路。 这几日凉月请安时便时不时的炖些提气滋补的汤品给皇后。 由于凌云彻出行前出了事故,在大街上被几条流浪的恶犬咬伤,娴贵妃一度怀疑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因此对于这个两度抛弃过凌云彻的人她是越发的不待见。 在晨昏定省中,高高在上的语气和眼神,多有看不上凉月对皇后尽心尽力极积极钻营的模样。 可偏偏皇后见不得她如此得意。 本就贤惠的皇后虽然内心也不喜凉月顶着与如懿有三分相似的脸。 但对于凉月的恭敬和奉承却也很是受用,倒也冲散了不少这些不喜。 尝过一次凉月的羹汤确实于她的身体有益,再加上凉月说话让她舒心,她倒是越发的接受了这个面如桃花的令贵人。 太后投桃报李,无意识的在皇帝面前夸了凉月几句,皇帝不免也对凉月多有赞赏,凉月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了嫔位主子。 这夜明月高悬,江边渡口无数船只靠岸停泊,灯火阑珊映照的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凉月带着春婵和澜翠拿着钓竿在一条轻便的梭舟上垂钓,眼神却盯着不远处的的御舟与皇后的青雀舫。 果然不多时,皇后便精神恍惚跌跌撞撞的想要从甲板上回船,可却不小心失足落水。 凉月看了眼春婵,春婵拿起盛鱼的木桶,用力拍打。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皇后娘娘落水了。 快王蟾划过去,我们随令主儿去救人。” 王蟾奋力划着船桨,梭舟一溜烟的就冲了出去。 二十多米的距离不过两三个呼吸凉月便已靠近。 踢了鞋子亲自下水,从后方将富察皇后半抱在怀中。 陆陆续续的御前侍卫、太监和宫女赶来,将她们从水中捞起。 皇帝匆匆而来,皇后落水惊惧交加之下已然昏迷,凉月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带着她的宫人半干着头发被皇帝请来问话。 皇帝眉头深皱,看着脸色发白的凉月行礼,摆了摆手。 “令嫔坐下说,今夜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会落水?” 凉月看了眼纯贵妃,愉妃和玫嫔,轻轻咳了一声。 “回皇上,嫔妾见识浅薄,一朝乍富刚得了嫔位心中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有些睡不着。 便想着能做点什么表达感激之情,便打算亲自垂钓几条江鲫炖汤给皇上、太后和皇后娘娘补补身子。 王蟾划着梭舟在青雀舫不远处的江面上停泊,我们主仆四人钓了小半个时辰,才钓上来几条。 后来迟迟钓不到,便打算回去,可往前划了几米便隐约听到不远处纯贵妃娘娘的船上隐隐约约的传来的说话声。 隐约提到了逝去的五阿哥和六阿哥,嫔妾不敢多做停留,怕被人说嫔妾行为不端,偷听别人讲话。 便让王蟾慢慢往外划,别惊动了旁人,可江面寂静,除了水声,说话声也能传的很远。 再加上梭舟划得很小心,玫嫔娘娘声音又突然高了起来,说皇后娘娘保不住二阿哥和七阿哥,是因为皇后娘娘做了孽,一报还一报,报应在了皇后娘娘身上。 嫔妾听了心慌的厉害,四处查看有没有人和嫔妾一般听到。 就看到皇后娘娘独自一人似乎是受了打击的模样,精神恍惚的往船上走,可不小心踩空落入了水里。 幸而离得不算太远,嫔妾便让春婵敲盆喊人,第一时间过去下去救人。” 春婵这时候也开口道: “皇上,奴婢敲着木盆喊人的时候还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莲芯看着皇后娘娘落水而无动于衷,是我们主儿下水后,宫人陆陆续续涌来才慌里慌张的跑出来。” 本就刚刚挨完打的莲芯一听瞬间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 素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莲芯,眼底的恨意让她双目赤红,要不是被人压着,只怕都能活撕了莲芯。 “娘娘待你不薄,莲芯你竟然如此狠心见死不救。” 皇帝也怒不可遏,狠厉的眼神落向莲芯。 只是还不等他问话,如懿便开口发出疑问。 “令嫔出现的时机还真是巧,在这么慌张的情况下,身边的宫人还能发现莲芯的不妥,倒像是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凉月瞬间变了脸色,起身跪在皇帝面前,委屈巴巴的看着皇帝。 “皇上,嫔妾所言句句属实,嫔妾知道娴贵妃娘娘一直不喜欢嫔妾,怀疑嫔妾也是应当。 可嫔妾问心无愧,皇上大可以让人去查,嫔妾若有半句虚言便让嫔妾和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如懿脸色一僵,红润的嘴唇微微嘟了嘟,颇有些不屑的瞥了眼凉月,对着皇上开口。 “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令嫔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 在皇后落水的瞬间及时出现救了皇后,还偏偏看到皇后身边的宫女莲芯有问题,这才忍不住疑问。” 皇帝看着凉月委屈可怜的样子,清了清嗓子: “令嫔先起来,进忠,送令嫔回去休息,给她请个太医,朕自会派人调查事情的原委。” 进忠应了声,压抑着心疼,上前扶起凉月,凉月起身前又行了礼才在进忠的护送下离开,登上她的大船。 一回到自己的船上,进忠便心疼的抱着她。 “这三月的江水多冷啊,令主儿是想要了奴才的命吗?” 凉月亲了亲他的薄唇,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 “行了,快别担心了,让人给我备水沐浴吧,记得备两份。” 进忠无奈只能听从吩咐,在备水的过程中,太医来诊了脉,开了驱寒的药方离开后。 春婵便守在了门口,澜翠下去熬药,王蟾则在船头盯着不远处。 室内伺候凉月沐浴的只剩下一个进忠。 进忠颤抖的手指脱下凉月的衣服,微红着耳朵,面对光洁的躯体想看又不敢看。 扶着她进入浴桶,额头的汗都出了一层。 这些日子,二人的亲密也仅仅局限于亲亲,抱抱,摸一摸。 每次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进忠都怕凉月看到他的残缺会嫌弃,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凉月也知他自卑,并没有勉强,怕再把人吓跑了,一连躲她好几日。 可今日凉月高兴,看着肤白无须,长身玉立的进忠,她今晚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对他勾了勾手指。 “进忠,进来陪本宫一起洗。 那秘戏图你也研究了有些日子了,今晚趁着无人打扰,咱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进忠听着这话,耳尖泛红,微不可见的喉头滚了滚。 想到元宵节那夜凉月交给他的秘戏图,清一色的都是男子是如何借用外物取悦女子的。 “主儿……给奴才留点面子成吗?奴才一定好好伺候主儿。” 进忠声音发颤,即便心中激动,双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捏上了他云水蟒纹袍的腰带上,生怕自己的裤腰带松了。 凉月笑的娇媚,对着他挑了挑眉。 “狗奴才,你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倒像是本宫强迫了良家美少年。 你且上前来,让本宫好好疼你。” 进忠低下头,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偏又口干舌燥,迟迟不敢动弹。 凉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抬起一只脚,缓缓伸出水面,用脚丫拍打着水面。 飞溅的水花打在进忠的脸上,他身体猛地一颤,祈求道: “主儿,一会儿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呢,要是湿了衣裳可不得了。” 凉月勾着唇笑意更深,直起身子。 “既然时间紧迫,那可要本宫起身伺候公公宽衣啊?” 进忠更加麻爪,慌忙按下正要起身的凉月。 咬了咬银牙,颤着手指头脱衣服。 第406章 如懿传—嬿婉6 凉月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有回头。 反而安心的靠在浴桶上,等人入水。 进忠脸色时红时白,眼神中一会儿是对凉月痴迷的神色一会儿又是幽深的阴冷之色,总之是矛盾重重。 心中争斗良久,这些日子凉月时不时的对他亲近,关心他,撩拨他。 他的心中早就在说服自己要赌一把,哪怕揭开丑陋的伤口,被她厌恶,最起码自己努力过争取过了,大不了一切回到最初。 只是他难免会心中忐忑,总想着这一天可以来的晚一些,他实在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个貌美的女子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 他用骨节分明的大掌捂上凉月的眼睛,带着哭腔一字一句。 “令主儿,不要看,奴才怕主儿露出嫌恶的眼神,奴才会疯的。” 凉月乖乖的被他捂住眼睛,感受到他默默入水,跪在水中,再缓缓松开他的手掌。 凉月伸出双腿夹住他精瘦却结实的身子,眼含情意的挂住他的脖颈安抚他。 “狗奴才,你就这么的不自信?本宫三番两次的引诱你,你还不明白吗?” 进忠的两只手死死捏住浴桶的边缘,丝毫不敢抬头,唯恐看到的是凉月带着戏谑的眼神。 凉月见他如此,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 “进忠,你虽是个太监,可你哪一样不比那个狗皇帝和凌云彻强。 你有担当,有魄力,有钱都给我花,万事以我为先,我这辈子认准的夫君便是你。 你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有假?” 凉月第一次在进忠面前用我这个称谓,让进忠一颗本就火热的心更加的滚烫。 他低下头,发狠的吻住凉月,二人身子重叠,将凉月压倒在浴桶上,用力亲吻。 飞溅的水花溅到二人的脸上,直到二人的唇间一阵血腥味传来,进忠才停下,鼻尖相对,二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夫君即便是太监也是满满的性张力,不如夫君抱我回床好不好?” 进忠简直要被凉月的一声声夫君给喊迷糊了。 什么残缺,什么自卑全部被他抛到了爪洼国去了。 从水中捞起凉月,绕过屏风将人压在床上,随后就是一阵狂风骤雨的纠缠。 看到凉月眼中迸发出的情欲,进忠起心动念,用尽浑身所学的手段,手抚口啮将人送上云端。 事后,趴在凉月的身上一抽一抽的落下泪来。 凉月知他此刻的心情必然是激动无比。 像是撸猫儿狗儿的那般捋着他的脊背,静静的陪着他。 心里还不断点评这小太监虽然经验不丰,也没有作案工具,但可比这个世界的狗皇帝要持久厉害的多。 过了良久,进忠情绪缓缓平复,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拿被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眼神心虚的看向凉月大腿上湿漉漉的痕迹。 凉月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甚在意的用帕子擦了擦大腿。 “夫君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兴奋时所分泌的液体,可以起到润滑和减轻疼痛的作用,它不脏,我一点都不嫌弃,所以你不必感到羞耻或不安。” 进忠刚刚哭过的眼睛不免再次涌上泪来,吓得凉月赶紧打断。 “快别哭了,再哭就罚你一个月不许近我的身,你不信你就哭哭试试。” 进忠呼吸一滞,连忙擦了擦眼泪。 凉月揭开被子看到他残缺处的伤口,眼底泛着心疼,心里却直呼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这太监下面光秃秃的还挺白静,就是那几道狰狞的疤痕有些吓人。 凉月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怎么会有好几道疤痕?疼不疼?” 进忠本来因为凉月皱眉,身体紧张的绷直,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扯过被子盖住。 可听到那声疼不疼,差点儿绷不住大哭出来,净身怎么会不疼,简直是疼得要死。 可凉月眼底的心疼让他强压了压心中的难受,有些带着哭腔的道: “如今是不疼了,我们做太监的每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在没拜师前奴才有过两次小发育。 只是奴才位卑言轻,所以就多了两道狰狞的疤痕。 令主儿您别看,它太丑,还总是控制不住会……会漏尿。” 进忠有些难堪的说完,将自己的身体盖住。 凉月叹息一口,从床头拿出一条裤子,上面还放着两条柔软的毛巾。 “进忠,漏尿同样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是肌群松弛无力所致。 就像女人生了孩子同样也会有漏尿一样,你不要有负担。 这裤子和毛巾都是我亲手做的,春婵和澜翠她们都不知道。 毛巾都是用纯棉的细棉布被沸水滚过多次的,最是柔软舒适。 你那里肌肤娇嫩,我给你备了好多,用一条扔一条也不心疼。” 凉月故意憋红了脸,起身去沐浴。 独留进忠一脸感动的抱着裤子流眼泪。 凉月听着他抽泣的动静,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她也有做知心大姐姐的一天。 要不是在上一个世界她撩拨了好几个。 最后还把憋了多年的傅谦给整变态了。 弄的她实在是怕了这种心思深沉,阴郁腹黑之辈。 要不然她高低得给他塞一颗丹药,帮他重新长出来。 沐浴完毕,进忠也恢复了理智,穿好了衣服,盯着凉月吃了药,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春婵和澜翠见进忠离开,默默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床榻,对着凉月欲言又止。 凉月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抬了抬眼皮。 “想说就说吧?憋着也不怕憋出病来?” 春婵抹了把眼泪,一脸心疼的道: “主儿,您怎么这么命苦,是不是进忠公公逼迫您的?” 澜翠同样有些愤恨的点点头。 “这个进忠公公也忒不是人,亏奴婢之前那么感激他。” 凉月笑着拉着她们二人坐下。 “确实是逼迫的,不过是本宫逼迫他。 本宫喜欢他,他除了是个太监,别的哪一样不好? 皇上疑心病重,暴躁易怒,长的也不好看。 凌云彻不仅小气,毫无上进心也就罢了,可他偏又三心两意。” 春婵和澜翠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春婵反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 “那主儿不会觉得委屈吗?” 凉月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情我愿有什么可委屈的。 要说委屈也该是委屈了进忠才是,毕竟,本宫还是要和别人生孩子的。 为了本宫日后和进忠的安生日子,只有本宫的儿子登上皇位,本宫才会安心。 春婵,澜翠等你们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了。 只是很抱歉拉你们下水知道了这样要命的事。” 春婵和澜翠纷纷摇头。 “主儿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一辈子都站您这边,替主儿守着秘密,只是这件事怕是瞒不了王蟾。” 凉月点点头,她本也没打算瞒着。 “找个机会告诉他吧,你们都是本宫的亲信,本宫自是信的过你们。 你们放心吧,本宫既然敢做,便有本事保全咱们。” 第407章 如懿传—嬿婉7 进忠回去的路上脚底下都是飘的,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 他的令主儿不仅不嫌弃他,还心疼他,让他为所欲为。 进忠一想到凉月那意乱情迷的样子,便激动的恨不得仰天长啸。 他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委屈,挨过那么多打骂,就冲今夜凉月那一声夫君,就是立刻死了他也值了。 几次深呼吸告诫自己要谨慎,可都忍不住心生欢喜,嘴角含笑。 好在御前的人都忙着查案,御前守夜的小太监又被进忠管着。 只道是进忠得了令嫔的赏,心中高兴,也没有在意。 反而稍稍提醒了进忠一下皇后怕是不好了,皇上在里面辗转反侧,到现在都没睡下。 进忠这才收敛了笑容,想遍了自己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才勉强冷静下来。 一夜过去,毓瑚、李玉和进宝连夜审讯,确实证明凉月无辜,连日里不只今日在水中垂钓。 而莲芯又吐露实情,是她怨恨富察皇后和王钦害了自己一生,心中怨恨,这才对皇后的落水而无动于衷。 至于更多的,莲芯也不知情,交代完一切便撞柱而亡。 一向胆小老实的纯贵妃不等人询问便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吐露了个干净,所说和凉月所言大差不差。 至于素练,因为皇帝之前就怀疑富察皇后对如懿在冷宫中时几次三番的下手。 还传闻与哲敏皇贵妃的死有关,在毓瑚的手段下,素练也没有撑住。 将自己和已逝的嘉妃瞒着皇后联合起来的所做所为也都抖落了出来。 第二日,皇帝看到满满的供词,只恨不得将嘉妃和素练千刀万剐,同时对皇后既恼怒又怜惜。 帝王之怒总要有人承担代价。 素练被赐千刀万剐之刑,嘉妃虽然已逝,但还有玉氏一族,还有四阿哥永珹。 玉氏被下旨申饬,将玉氏老王爷押解进京问罪,至于年迈体弱的老王爷会不会死在进京的路上没有人敢出言提醒。 四阿哥也因为有嘉妃这样的额娘越发的不受皇帝待见。 以至于永珹时常被宫人苛待,两年后被一场风寒要了性命。 纯贵妃、愉妃和玫嫔搬弄口舌,后对皇后落水闻声不救,被降位禁足,替皇后抄写经卷祈福。 翌日黄昏。 富察皇后崩逝,死后极尽哀荣。 回京后,如懿身为如今唯一的贵妃,带领后妃服丧,出尽了风头。 宫中人尽皆知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后。 大阿哥永璜借着幼时被如懿扶养过的情分,频频往如懿处走动。 如懿深知自己扶养过的孩子也有了私心,纵然私下里心痛不已,可当着永璜的面却也不曾表露分毫。 只是劝他让他用心读书,尽心为皇上办差,做好一个皇子的本分。 可永璜自觉自己是长子,永璋的额娘又被降位,又加上如懿对他的提点,自以为自己前程远大。 谨小慎微这么多年,总算扬眉吐气,行事中不免带了几分傲气,对富察皇后的死表现的也不是那么伤心。 更是迫不及待的打压永璋,两个阿哥在皇后的丧仪上明嘲暗讽,此举落在皇帝眼中大为光火。 他还没死呢,唯二的两个阿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兄弟相争,惦记自己屁股下面的皇位。 不由给了一人一记窝心脚,在葬礼上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什么不忠不孝,内争外斗,图谋不轨。 指责大阿哥一直以长子自居,觊觎太子之位。 三阿哥处处与大阿哥争锋,讨好亲贵。 二人言行悖乱,毫无孝道可言,他万万不会把大清的江山交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不耻之徒,言辞极尽恶毒犀利。 永璜当场就吐了血,永璋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惨白。 一向胆小的纯妃更是吓得当场晕死过去。 经此一事,纯妃整个人都垮了,终日缠绵病榻。 永璋更是一蹶不振,又加上纯妃被太医诊断时日无多,愧疚自责之下不吃不喝身子也垮了下来,终日以汤药为伴维持生命。 凉月摸着肚子,吃着半跪在脚下的进忠剥好的葡萄,听着他说着皇帝头疼的子嗣问题,有些失笑。 “皇帝自己一下子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一个还是罪妃之子,更身负异族血脉,现在可不是后继无人了。” 进忠笑的一脸宠溺轻轻摸了摸还未显怀的小腹。 “令主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在东巡的时候怀上的,如今已近三个月了,要是皇上知道必然开心。 皇上有意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正好趁着这股子东风晋为妃位。” 凉月点点头,手指抬着进忠的下巴,拇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 进忠耳尖微红,阴冷的眼神斜了眼一旁默默吃瓜的春婵和澜翠。 春婵和澜翠对视一眼,故意忽视进忠那令人后背发寒的冷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回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凉月对于下面三人的眉眼官司没有放在心上。 她反而在想自己储物戒中还有什么东西能让皇帝在撞破如懿和海兰的奸情后,能够在行房时时常回忆起那一幕,从而导致不举。 扒拉了半天,进忠的嘴皮子都快被凉月磨破皮了。 终于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她储物戒中的东西不多,几乎都在飞升雷劫中消耗了七七八八。 除了上个世界积攒的金银俗物,剩下的也都是些蛊虫,符篆,符印一类的基础性的东西。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枚梦魇符印倒是颇符合她的要求。 只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灵气的世界中使用符印,没有灵气催动,便必须得借助外物。 凉月停下思考,眼神落向进忠,只见进忠眯着眼一脸陶醉的享受的模样。 凉月嘴角抽了抽,松开手,弯了弯手指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没出息!” 进忠一把抓住她正要收回去的手,那漆黑的瞳孔全是对凉月的迷恋之色,眼尾爬上一抹殷红,张嘴便一口咬上了凉月的手指。 春婵和澜翠脸色微红,这进忠公公怎么这么不讲究了? 凉月下意识的搅了搅他的舌头,看着两个宫女脸红的模样,凉月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见她如此,红着脸默默退出去,王蟾一脸疑惑的看着二人。 “???” 春婵到底稳重一些,轻了轻嗓子,悄悄的道: “里头二人好着呢,警醒着点别让人靠近主殿。” 王蟾嘿嘿一笑,连忙下了台阶,领着几个远处的小太监去守着各个路口和永寿宫门。 凉月抽出手,白了他一眼。 “狗奴才,回头本宫定要被春婵和澜翠她们笑话了!” 进忠顺势起身将凉月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 “令主儿也太宠爱她们了,刚刚奴才使眼色让她们退下,她们反倒当没看到。 要是她们还敢笑话主儿,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回头奴才给您出气,罚了她们这个月的月例银子。” 凉月轻轻啄了一口他的薄唇。 “你罚了她们月例几回了?到头来反倒是越来越不怕你了。 她们巴不得你能多罚几回,回头又委屈巴巴来本宫这里告状。 单是本宫补贴的都顶上她们两年的份例了。” 进忠贴近她的耳边,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克制和隐忍,有些失笑道: “还不是您宠的,如今城外的玻璃庄子可谓是日进斗金,这点儿银子赏也就赏了。 有了银子开道,背叛的几率也小一些。” 凉月点点头,对进忠的话颇为赞同。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至少能留得住大部分的人心。 “你在御前也别太在意银子,大把的银子赏下去,你行事也能方便一些。 回头你想办法让人给我弄点皇帝的头发,我有大用。 另外这些日子你让人盯着翊坤宫和延禧宫。 只要是娴妃和愉嫔单独在一处,你想办法让人通知我。” 第408章 如懿传—嬿婉8 进忠直勾勾的看着凉月,眼神晶亮。 “奴才的令主儿可是又有什么好主意儿了?” 凉月对着前面的养心殿努了努嘴,一手轻轻的摸着肚子道: “要给他绝嗣容易,可总得撇清自己,有人承担这份怒火不是? 如懿是他的青梅竹马,倘若他最喜爱的女人背叛了他,让他抓个正着,必然心神大乱。 在他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正是本宫对他下毒手的时候。” 这一个世界的皇帝,凉月根本就没有耐心伺候。 长的不尽人意不说,还是原主的仇人,动不动就暴躁易怒,一点儿九五至尊的气概也没有。 凉月也懒得和他拉扯,还是让他早早殡天的好,那样她也能安稳的享受享受人生,多费些时间琢磨琢磨法则的运用。 进忠把凉月的交代一直放在心上,每日无事便往皇帝的发辫上瞧,寻思着怎么才能弄点儿头发下来。 有次被皇帝瞧见,皇帝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新长出来的有些扎手的发茬。 只是还没有过孝贤皇后的百日,他打造的爱重发妻的人设自然不会图一时的痛快,在百日里剃头。 进忠也知道皇帝的心思,眼看孝贤皇后的百日祭也就不到一个月了,索性也按捺下心思。 这日,凉月专门挑了个如懿陪皇帝用膳的时机,炖了羹汤去养心殿。 进忠一本正经的给她行礼,凉月叫起后跟在他后面往内殿走。 趁人不注意,凉月低声道: “我亲手给你炖了太极羹,让王蟾给你送到庑房去了。 回头你抽个时间回去吃了它,这两日你脾胃不太好,别贪凉。” 进忠闻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要不是在养心殿,他高低得抱着凉月亲两口。 凉月进了殿内,行礼后笑吟吟的给皇帝奉上膳食。 “皇上,您这些日子都瘦了,嫔妾特意做了莴笋鱼片汤,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凉月给娴贵妃行了礼就没再看她一眼,只是殷勤的伺候皇帝。 皇帝这两日在太后那里占了上风,太后已经答应了皇帝封他最爱的如懿为皇贵妃。 心情很是美丽,此刻恨不得向全天下炫耀,他要册封如懿为皇贵妃,过段时间再册封为后。 见凉月又格外小意温柔,便让她同坐,凉月也不扭捏,笑着与如懿相对而坐,坐到了皇帝身侧。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旗装,上面绣着一团一团的粉色合欢花。 合欢花如同一把细碎的粉色小伞,宛若粉色的烟霞,点缀着绿意盎然的枝头。 而她身量纤纤,看起来格外的娇艳明丽,再也寻不出如懿的影子在里面。 反观如懿,一身暗紫色芍药花样旗装,芍药虽然花瓣层层叠叠,富有质感,可那暗红如血的颜色反倒显得老气横秋。 再配合她那高挑细长的眉毛和艳红的嘴唇。 若不是如今皇帝不能剃头剃须,有些显老。 凉月都敢说这两人肯定不像夫妻,倒像母子。 凉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不由得唇角微勾。 看的如懿一阵气闷,尤其是回京后,知道凌云彻已经身亡,凉月不见丝毫的伤心,如懿更是瞧不上她的凉薄。 光她碰上的不是昨日给皇帝送束花,就是今日送个亲手所做的荷包,要么明日做份羹汤,她都想不明白这个令嫔怎么那么多花样儿钻营,也不嫌累的慌。 默默翻了个白眼,嘴唇一嘟,那吃小孩的嘴巴一张。 “令嫔瞧着倒是高兴,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喜事儿?” 如懿的话让皇帝下意识的看向凉月。 凉月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笑容明丽的对着皇帝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还真叫娘娘说对了,嫔妾还真有一桩喜事要告诉皇上。” 皇帝挑了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令嫔喜从何来啊?” 凉月摸着肚子,一脸崇拜的看着皇帝。 “嫔妾有喜了,已经满三个月了。” 皇帝闻言眼神激动,看向凉月的小腹,有些迫不及待的就让人去喧太医。 凉月看着皇帝喜形于色,眼神故意落在如懿的小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好悬没把人淡如菊的如懿气死,看着她紧紧捏着茶杯,指节发白的样子,凉月骄矜的抬了抬下巴。 故意靠近皇帝,在他耳边低语。 如懿看着凉月和皇帝咬耳朵,眼神微暗,冷哼一声就赌气离开了。 可偏偏沉浸在巨大惊喜中的皇帝没有丝毫发现。 “当真是双胎?齐汝可看过了?” 凉月点点头,一脸肯定。 “好几个太医都看过了,不过被嫔妾要求先瞒着,嫔妾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皇上听。” 皇帝哈哈大笑,对着凉月更加温柔。 “好好好,令嫔你孕育皇嗣有功,朕晋封你为妃位,若你能诞下龙凤双胎,朕晋你为贵妃。” 凉月犹豫了一下,有些忐忑的道: “皇上,嫔妾晋升的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给皇上添麻烦? 如果会给皇上添麻烦,嫔妾宁愿不要这位份。” 皇帝看着凉月眼中的忐忑和依赖,自尊心爆棚。 “朕给你的你就接着,有朕在,谁也不敢置喙。” 凉月轻轻靠在皇帝身上撒娇。 “那嫔妾多谢皇上,皇上对嫔妾真好。 先前嫔妾一直希望能早点生个属于嫔妾和皇上的孩子,还偷偷喝了不少的坐胎药。 没想到出宫后,坐胎药停了,拜了碧霞元君,这孩子就这么轻易的来了。 回头嫔妾一定诚心供奉碧霞元君,让她保佑嫔妾的孩儿平安降生。” 皇帝看着她眼里的神采飞扬,对碧霞元君一片感激,也不免心头高兴。 当日太医说令嫔偷了舒嫔的坐胎药来吃,他不喜她的做派,也没让人提醒。 没有到这小女子竟这般幸运,出了宫竟然没再用过,自己在出巡的路上召幸了两次就怀上了,可见这令嫔也是个有福气的。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在端午节那日醉酒,凉月让人送来的胡瓜蛋花汤,自己嘲笑令嫔没见识,一副小家子气,这种汤也敢往御前送。 还是毓瑚有些怀念的对他说,他的亲生额娘也曾经用一份胡瓜蛋花汤讨好先皇,也是被先皇一顿嘲讽,说她小家子气。 殊不知那是她真心实意的希望醉酒的先皇喝了胃里能舒服些。 那时候她们同为圆明园的粗使宫女,哪怕太嫔当时肚子里揣着皇子,也没有减轻身上的活计。 胡瓜好寻,可那两枚鸡蛋却足足花了她二两银子。 那二两银子她攒了许久,那已经是她能拿的出手的最奢侈的一碗汤了。 没想到先帝还是不领情,也是从那以后,他的亲生额娘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奢望什么,终日郁郁寡欢。 毓瑚还说比起玫贵人反倒令嫔的性格更像他的生母李氏。 只是令嫔比他的生母多了一份坚韧和一份好运道,还遇上了他这样宽容的皇帝。 皇帝突然有些伤感,看着凉月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 突然想起自己那没见过面的生母是不是曾经也如她一般。 这一刻皇帝的心思不免将对玫贵人的怜惜移情到了凉月身上。 毕竟对他来说凉月与太后可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不由得想给她做靠山,庇护她和孩子,把亏欠给额娘的那一份通通补偿在凉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