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49从长白山开始》 第1章 年的长白山 1949年1月2日，腊月初四。 东北安东省北部，长白山山脉。 寒冬时节，整个东北穿上了一年中最新最厚的衣裳。 谢一城将谢一国送到长白山脚下。 “回吧三儿，天寒地冻得到家早天黑了。 “咱爹咱妈打小鬼子走得早没等到解放，哥走了后你就是家里老大，多照顾点一胜跟一勤，俩都小，家里只能靠你了。 “等哥回来，给你找一媳妇，那大屁股比你腰还宽，咱家香火肯定烧得旺！” 谢一国看着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将土灰色棉服上沾着的雪花轻轻拂去：“十四啦，过完年就十五了，该当家了。” “哥，你走了啥时候回来？”看着谢一国，谢一城低沉着声音问道。 “等咱们国家不被欺负，我就回来了，快了，快了。” 谢一国用力拍了拍谢一城的肩膀：“有事跟咱大爷说，需要啥家里缺啥找他，回头我写信给你，你要继续看书自己学，别给你写的信字都认不全。” 谢一城扯出一抹笑点头答应，比哭还难看。 谢一国低头对着谢一城轻声道：“家里柜子石砖土下深挖有咱爹放的东西，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拿出来吧。” 说着谢一国将自己身上的老套筒取下来放谢一城背上挂好：“还记得我教你怎么开枪吗？” “记得。” “记住别乱开枪，子弹用完了找咱大爷要，照顾好自己跟一胜一勤，哥走了。” 谢一国看着一旁老烟枪：“老枪叔，三儿就交给你了，他性子软，又是头一次跟着下山，你多帮帮忙，这性子在山里面可不行。” “他再软的性子我都能给他烧成铁！放心走吧，照顾得了。” 看着谢一国被穿军装的接走远去，谢一城攥着枪，手指发白，不知是冻得还是握的。 “三儿，咱回吧，一国是去解放被三座大山压迫的劳苦大众去了，是好事。” 旁边一位中年人提着旱烟袋，看着远处叭叭抽了着，吞云吐雾：“屯子里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你们哥几个饿着冻着。” 伸出手摸了摸身旁长耳驴，转过木板车：“老毛子小鬼子胡子乱军咱都过来了，还怕现在吗。” “嗯。” 谢一城嘴上答应着，直到看不到谢一国的背影才转身。 “老枪叔，咱还要去镇上买东西，不然今儿个真回不去了。” “走吧。” 随着谢一城背着枪跟中年人走着，并没有坐上驴车。 屯子里面唯一一辆运输工具，下山带着谢一国的行李跟屯子里大家伙好不容易打的一些野货跟采集干货，去镇子上换的一些油盐酱醋跟布料。 赶上年前，山货涨了点价，需求也起来了，能多卖点。 而驴车这下山上山一路没歇着，给它省点力。 “老烟枪，又下山了？你们谢家屯今年又有啥好东西？” 进镇子后遇见熟人打招呼，老烟枪回话：“今年屯子里东西不多，打的东西给解放军送去不少。” “呵！ 你这要的，怪不得你们屯子十来户，壮劳力就几十口能出那么多解放军，按照人家部队的话说，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看了眼车上的东西，那人说道：“年前还下山不？给我带一头狍子，我多给你一成的价，换成啥你说我给你准备。” “今年白山被埋老莫厚，上山深一脚浅一脚的不一定能打到，打到我给你留着。” “好说，遇见就下来，你也注意着，这天寒地冻走路都费劲，今年林子里面雪都过裆，根本走不动人。” 跟旁人打着招呼，老烟枪赶着驴车，将最近一段时间处理好的野味干货皮货啥的卖给熟悉的收购人。 虽然价格比自己卖要便宜一些，要是进城里能卖更多，可是这快又省事。 天寒地冻，人在外住店的钱都够裹住这些。 至于在外露宿，腊月天，眼看进入冬三九，零下二三十度的天，外面睡一夜直接冻死人！ 将山货野味换成油盐酱醋一些粗布，还有屯子里面专门让带的杂物，老烟枪带着谢一城赶着驴车准备回山。 “叔，你这咋不收钱再去买东西？” “钱？钱有啥用？我活了几十年，这钱那钱，废得比啥都快。” 老烟枪一边赶着驴车一边道：“以前张大帅那时候的奉票，当时说好的一块兑一大洋，张大帅被小鬼子炸死的时候65块只能换一大洋。 “还有后面小鬼子啥满洲票也是没用，后面还有什么法币金圆券还有小鬼子发行的货币，投降以后，这些钱跟废纸一样，现在的发的东北币虽然好点，也是远不如以前，难买到东西，没人认。 “这年头，很多时候钱买不到东西，东西却能卖钱。” 谢一城听完老烟枪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烟枪看着谢一城那表情，明显心里面藏着事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 爹妈早亡，二哥病死，大哥参军，一个半大小子带两个小娃娃，难啊！ 没结婚就先当了“爹”，幸好屯子里面都是沾亲带故的，大家帮衬着总算能好点。 以前他大哥在的时候有人照顾着，现在人不在了他这性子需要磨，太软了，山里软性子可不行。 俩人赶着驴车在山道上缓慢走着，山里大雪覆盖还有小雪不断，要不是来时山道被驴车压得深，这根本看不到道也走不动。 树林里一片寂静，一路上只有踩踏积雪发出的嘎吱声。 “叔，你说这山里面冬天难见着东西，这东西都跑哪去了？” “猫冬呢，打秋猛吃囤膘，饿得住，不然不知道能饿死多……” 话音未落，林子里老烟枪手中拿着的旱烟枪一顿，只见不远处林子里，一身花皮毛黄褐色带斑点的东西若隐若现出现在山林里。 “三儿！！！” “咋啦？” “把套筒子拿起来，快！！！” 谢一城看着不远处在急速靠近的老虎，整个人愣愣呆住，眼睛直勾勾盯着。 老烟枪将手中旱烟枪一丢扔在地上，赶紧转头去拿车上带的汉阳造。 “傻愣着干啥！枪拿起来！枪拿起来！”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发愣直哆嗦，一边拿枪带着一巴掌直接扇了上来，瞬间谢一城脸上显现出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回神！回神！山神爷来了！回神！！！ “瞄准了打！ “开枪！！！” 老烟枪凄声喊着放枪，他不敢再放近，二三十米即使有积雪，对于山神爷也是一眨眼的事。 可是山林子里树林密布，明明瞄准了射出子弹却打中了一旁的高大树干，震得积雪落下。 拉栓继续，连打数枪，全部没打中，密集的树干挡住了子弹和视野，拉栓想要再打，咔咔声传来，卡壳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 “给我！” 老烟枪暴力将发愣着的谢一城手中的枪抢夺过来，对准已经拐弯到侧面企图扑向谢一城的老虎抬手就是一枪。 “啪！” 子弹射出，扑在谢一城面前老虎前肢瞬间开了花。 随着一声凄惨震天吼响起，老虎一下栽倒在雪地里，周围小片积雪瞬间染红，并且不断扩大。 这时老烟枪才看得真真切切，五彩花斑的山神爷头上左边没耳朵。 情况危急老烟枪拉栓准备再开枪，那一枪没打中要害，拉栓后直接愣住，没装填子弹！！！ 那一刹那，老烟枪感觉自己整个人寒毛炸起，手脚冰凉，额头冷汗瞬间冒出。 今个真倒霉催的，两把枪，一把卡壳一把没子弹！ 这下是完了，彻底没机会了！ 这个距离，上弹根本来不及。 自己死了家里面父母都在孩子也不是小娃娃，兄弟姐妹能帮忙照顾家里，可谢一国将他弟弟交给自己，谢一城这要没了，家里面就剩下俩小娃娃该怎么办。 看着哀嚎中带着杀意看向自己的硕大山神爷，老烟枪用枪指着咬牙强撑：“来啊！再来！不怕死就再来！” 空弹枪就这么瞄着受伤的老虎，老烟枪给自己鼓气，气势绝对不能弱。 山神爷聪明，前肢命中不是致命伤，如果自己软一点，它就能把自己这俩人带驴全活剥了！ 紧紧盯着老烟枪还有被扯后的谢一城，将他们牢牢记住，随后低声哀嚎一声，矮身在雪堆中沿着树林离开。 留下点点红花长在积雪中，又被斑点雪花缓缓覆盖。 山，依旧是白山。 第2章 穿越长白山，15岁的当家人 “三儿这孩子咋样了？” 长白山谢家屯，老烟枪看着屯长出屋问道。 屯长看着老烟枪叹了口气：“惊着了，老药看了说是发癔症，才多大的孩子，家里面老大刚走本就心里有事又碰见这事。 “你没事吧？这碰见山神爷能活着回来，你也是能耐。” “我啥能耐，差点人都填进去，当时它就站在我脸面前。” 老烟枪苦笑着磕了磕烟管：“那畜生就差一点点，它要是再胆子大那么一点，我们爷俩这命全撂那了。 “跟着抗联打小鬼子我都没怂过，今个被一头畜生吓哆嗦，现在还后怕。 “对了，那畜生缺了左边耳朵，我记得没错一国说过当初他在山里打掉一只山神爷耳朵？” “能回来就好，回头进山下山枪刀全带着，最起码要仨人一起走，枪压满弹。” 屯长看着老烟枪想了想：“通知全屯，把这事情说一下，山神爷记仇，跟着一国留下的气味走的。 “今年大雪封山积雪厉害，缺食，山里野兽进屯袭人，好些屯子都有人受伤，入冬后，隔壁山头王家屯被狼群咬死了两口子，没救下来，都要小心。” 两人在外，吆喝着屯子里各家当家人来仓房开会通知。 许久，卧床的谢一城一手捂着剧痛的脑袋缓缓支起身子，睁开眼看向四周。 昏暗密封的房间，借着隐约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一张残破的桌子，缺了两条腿用石头撑着，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一个大木箱放在床边。 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不清楚，摸着里面不像全是棉花，伸手摸了摸身旁墙壁，竟然泥巴砌的! 身下睡得软软乎乎，用东西垫着，上面铺着一层软炕席，掀起来一看，底下全是已经睡塌的草。 随着脑海中记忆浮现，谢一城才缓缓将事情记起来。 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1949年初，一位长白山谢家屯的少年身上，梦回建国前。 上辈子自己是大城市卷累了，人到中年离职，拿着补偿回老家养老。 在老家放松下来一阵这边跟自己爷爷做木工瓦匠活，那边跟二大爷学习中医看书认识草药，有了兴趣去跟隔壁村看看老舅的养殖场看看瞧瞧学习学习。 平时就种地种菜养养鸡鸭鱼鹅猪牛羊，悠闲生活，逍遥自在。 吃的是纯天然粮食蔬菜水果，没有那些科技肉类，喝的是山泉水，长时间加班的身体经过这些年，慢慢调养了过来。 本以为自己会寿终结束，哪成想一场大水降临，抢险救灾累着了没注意，一头栽进水里。 现如今自己就是一个马上进入15岁，身体干瘦跟电线杆一样年轻小伙。 昨天刚送走自己大哥当兵走，现在家里面就剩下自己和俩小娃娃，说句不夸张家徒四壁，这日子也太难了。 自己上辈子后半生可是根本不缺钱花，光利息就够自己的日常开销，落差感太大。 “三哥！三哥！你醒啦！你喝茶吗，我给你倒去！” 谢一城闻声望去，才发现自己睡的炕边刚刚没注意，俩没有后世麦秸秆高的小娃娃正站在一旁眼巴巴水汪汪看着自己。 随着回忆的，这是自己四弟跟五妹，俩人是双胞胎，小鬼子投降前生的，今年周岁不到四岁。 马上四岁跟麦秸秆差不多高，看着也干瘦，借着微光隐约能看到俩人头发都有些发黄，有些营养不良。 “三哥，疼吗？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三哥没事，吓着你俩了。” 谢一城起身，脑袋疼痛缓缓消散，身上除了有些没劲外，其他都还好。 “吃饭了吗？” “吃了！大爷给做的，三哥你吃点不，我去喊大爷！ “大爷！大爷！三哥醒了！” 说完撒丫子向外跑，推开木门的时候，谢一城看到光照在小一胜身上，那身穿着看着谢一城有些难受。 外面全是补的布块，有个地方开裂一点，能隐约看到从衣服里面漏出来的填充物。 这衣服就是一些杂布带着一些棉絮填充进去外面用布块夹着的，明显是后面改的。 说实在的，谢一城现在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一个十四来岁的半大小子带两个小娃娃，当大哥真放心给托付给屯子里面人，真就不带担心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年代，还是在东北这样常年被小鬼子占领的地方，屯子里面乡亲基本是同姓，但凡不团结帮衬着，屯子早没了。 这可是之前抗联的隐秘聚集点之一。 “三儿醒了，感觉咋样，有啥不得劲的？” 屯长被一胜喊过来，进屋赶紧关上门，防止屋里面冷风一直进。 “大爷，三哥饿了。” 没等谢一城说话，一勤大眼睛眨巴看着屯长：“我听见三哥肚子说话了。” “一天一宿没吃饭，可不饿咋地。” 屯长回头看向一胜：“一胜，去找你大娘让她把家里剩下的肉都炖了，馏馍煮上大碴子粥。” “肉！” “小馋嘴，给你留着下一顿再吃，刚吃完饭你，悠着点。” 屯长弯腰拍了拍一胜屁股，乐呵笑道。 一胜用全力缓缓推开门，撒开腿喊着大娘跑远，屯长无奈摇头。 看着屯长瞧向自己的目光，谢一城有些犹豫还是喊人：“大爷，我没事。” “没事就好，回头让老药给你上山采药煮药再养养，再让你大哥上山瞧瞧给你打只飞龙炖了补补。” 看着谢一城脸上有些异样的表情，屯长走上前摸着一勤的小辫子：“别多想，这都没啥，被山神爷吓到都是正常。 “山神爷几百斤重，舌头上密密麻麻那都是倒刺，舔人一口直接脱一层皮。 “隔壁山屯有个年轻小伙被舔了一口脸后救下来，整个脸直接不能看，鼻子脸皮直接没了，血糊糊一片。 “不要说你，就算是我去，心里也没底，要我我也哆嗦，放宽心，是人都会怕。” 看着点头不说话的谢一城，屯长叹了口气：“你大哥去当兵，是我允的，他有文化心窝里面带恨，窝在屯子山林里就废了，出去也是一条路，就是苦了你们几个。 “你爸妈很久前就跟我交代过，如果他们没了，我养你们这些娃，那时候你大哥18岁开始当家，带着你们兄妹几个。 “一国临走前我跟他说了，大爷这只要还活着，有一口吃的，也不能饿着你们兄妹几个。 “你在屯子里面安心养病，大爷做得了主，打今儿起，吃饭大爷管！” “大爷，那管饭能吃山神爷的肉吗？” 屯长没好气道：“要不先尝尝我的肉？” 第3章 山里真难啊 屯长招呼谢一城，让他安心养身体，转身带着一勤离开屋，不打扰他休息。 等谢一城歇了一阵起身来到隔壁屋，照着记忆给自己从锅里面盛起来水，冰凉刺骨，小口抿了抿润了润喉就停下，防止冬天喝冰凉水生病，自己这身体可不抗造。 看了看家里面存货，他记得家里面存了东西，但是之前他没关注过，这都是谢一国管。 这一看才发现家里的东西可不少，有存放好的苞米面、高粱米，土豆整齐装好，挂着一些干货不知道谢一国临走前到底准备了多久。 谢一城想尝试提起来一样试试，根本提不动。 如果在后世，这些东西在油盐酱醋全都不缺的情况下，光吃这些够他带俩小娃娃吃一个月的。 可在这个年代，盐酱醋调味啥的还好，以前被管控，现在多少都能买到些，但是油是真缺，这还是家住山里的情况下，偶尔能抓些山里面的东西补补油水的情况下。 自己这白嫩肉细胳膊瘦高，怪不得临走前这自己大哥万般嘱咐，这能不担心吗。 看到东西谢一城心里面就有底气了，家里面高低有存货，还有谢一国嘱咐自己藏起来的东西，也没看是啥，现在不去管它，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救急。 既然来了，就安生下来，这是一个初创的时代，自己背靠上白山，缺啥也不能说缺吃的！ 家里有粮，这心中就不慌了！ 蹭饭去！ “敏兰，还要多久？三儿来了。” “好了好了！” 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端着饭菜走来，谢一城赶紧起身接过。 “三儿慢点吃，别着急，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白敏兰招呼着：“你这病还没好，多吃点补补。” “大娘，我没病身体好着呢！” “好好好！没病没病！没病那就多吃点，长身体，你瞧瞧你这瘦的。” 谢一城呼哧呼哧喝着大碴子粥，抓着苞米面饼吃着给自己炖的肉含糊不清道：“一胜一勤，狗蛋，过来！” “三哥！” “三叔！” “你们吃。” 将剩下一大半肉推到仨人面前：“三哥吃不了。” “三儿，干啥呢！你吃你的，他们刚吃过饭没多久，给你做饭的时候他们都留了。” 屯长看着有些想伸手的大孙子眉毛胡子翘起一瞪眼：“小狗蛋！回头有你吃的，你三叔身体不舒服，你能抢你三叔的东西！” 小子听完后老实下来，甩动着脑袋，前额中间毛发扎起的小辫也跟着起伏晃动：“三叔，你吃！我不饿。” 谢一城估摸着差不多七八分饱就停下来：“大娘，我这饿了久不能一次吃那么多，容易伤着胃。” “这倒是，突然饿着猛吃容易伤着，歇歇先，吃不完放那，等回头吃。” 屯长看着谢一城将菜推到几个丫头小子面前，在自己的威压下，狗蛋没有动，只有一胜跟一勤走上前看着，想吃又不敢动手。 “三哥，你生病了，你吃。” “三哥吃！” “三哥没病，你们吃。” 摸了摸俩娃娃小脑袋，谢一城看向屯长：“大爷，我大哥呢？今个没在家？” “送老药上山去了，屯子里面草药缺，采完草药他带回来，老药还要去隔壁山看病，东边有人摔断了腿，他过去帮忙。” 谢一城问道：“摔断了腿能治好？” “断腿治是能治，但是治不治得好谁说得准，七八年前采药人去治过一家，治好了完后跛脚。” 屯长抽完烟叹了口气：“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山里面就这条件，谁家都没有富裕的，有老药帮衬着治病就不错了，去镇子比不上老药，去县里跟老药没差，除非去省城，省城离着那么远，怕耽搁了。 “之前要是张少帅硬气点在东北跟小鬼子打起来就好了，哪怕打输了。 “小鬼子只要没占了县城，老药他师傅就不会被抓走死在城里，他也不至于没继续往后学就断了。” 谢一城点头，如今的医疗条件确实有限，那些有限的医疗也多是在大城市里，又因为打仗原因城市普通百姓医疗条件也不好。 但是相比较而言，农村地区更难，而谢家屯在山区，周围的山屯都是长白山上，医疗条件那更是难上加难。 后续十几年等赤脚医生不断普及，会让农村山区治病难好上很多。 虽然赤脚医生很多都是照本宣科，按照赤脚医生手册治病，培训时间也短，多是半农半医非专业，但是对于广大农村地区，已经是了前所未有的好政策。 哪怕到了新红国建国，农村因为医疗条件极度缺乏，很多地方甚至还有巫医符咒治病的存在。 这么一想，谢一城想起，这赤脚医生手册自己也瞧过。 二大爷手里面保存着一本原版赤脚医生手册，当时感兴趣，看了不少遍，反正自己也不靠中医吃饭，有这就行。 二大爷也不多说啥，看得开，现在小年轻没几个愿意去学中医的早就习惯了，当时他就说过，学习中医自己养身健体用就行，没想过让自己去救人。 毕竟这都是为了方便推广，里面的很多内容实际上是已经落后的，尤其是西医方面，谢一城也牢记于心。 可是现在是1949年。 回头自己可以跟采药人探讨探讨，自己这些怎么都还有用不是。 “算了，不说这些，现在咱们都解放了，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一城连连点头，习惯性想掏烟散一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烟，这个年纪抽烟对身体不好，断了也好：“那这话大爷你可说的太对了！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吃苞米高粱地瓜，以后说不定顿顿白面大米带肉菜，还想着吃苞米这些呢。” “诶！那咱可不敢想，吃得饱就行了哪敢顿顿细粮。 “以前山下白马镇有家张姓地主，家里面七八方一千多亩地，也没听说家里人顿顿白面大米有肉菜的，听说最多就是一年能吃上两季细粮。” “一千多亩地顿顿都顿顿吃不上细粮带肉菜？” “可不是，这家后来当上了汉奸，他给鬼子征粮，儿子当伪军，一家欺压老百姓，抢夺妇女，你老枪叔打了一只狍子进城卖，被他们家5斤高粱强换了，后来被收编他儿子还当上了啥地方团团长，解放军一来全给突突了。” 屯长磕了磕发光的旱烟袋，浑浊的眼睛冒出一丝光：“要是跟你说的那样，顿顿能细粮有肉，那真是神仙的日子，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瞧见得咯。” “肯定能瞧得见！” 谢一城坚定道。 第4章 老烟枪上山，谢一城的想法 吃饱喝足，陪着自己大爷聊了一阵，说了很多问了很多，了解到很多曾经书本上互联网上没找到过的故事，以及一些原身都不知道消息。 甚至他还从屯长口中了解到一些以前不为人知的话，从走头子到皮子再到吃横把的、吃长路的、要混钱的，有风头、长脖、跳坑子，什么吃臭的海占子，听得谢一城惊讶不已。 大爷这胡子黑话都知道，自己这之前活了多少年，从来没听说过这些。 果然每个年纪大的人，他的知识，有可能让人学习到很多东西。 临出门准备回家，刚好碰见老烟枪敲门进屋。 “明儿我准备进山一趟，看看有没有啥东西打的。” “还上山？这屯子里面过冬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 屯长看着老烟枪余光扫了眼谢一城：“你们这刚回来遇见了山神爷，俩人差点没撩那，它已经记住你们气味，上山万一出意外咋整？” “上一次出意外那是没准备，枪临时出了事。” 老烟枪坐上炕，一人一杆大烟枪抽了起来，谢一城招呼着几个小家伙去自己家，别在这抽二手烟。 看着屯长不说话，老烟枪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歇了歇又道：“昨天送一国下山，进镇上换东西遇上贾老狗，托我给打只狍子准备过年。 “我家老闺女嫁到后山头，年后生，要是打到狍子给贾老狗送去的，换些新布棉花啥的，让她娘给孩子做身花衣裳。” “这个要给准备着，闺女出去了也是自己家的，就是你家大孙子穿着缝缝补补衣裳，你家小子见了能愿意？” “说过了，来年给大孙子扯布做新衣，先赶小的来。” 屯长听完沉默半晌：“行，打算啥时候上山？” “明儿一早就去，不耽误。” “那明儿一早我跟你去，今个大康就回来了，明儿咱们仨一起上山，我给盒子炮带上，万一碰见山神爷指定不能让他跑了！ “老子要扒了他的皮做大衣！肉炖汤骨酿酒！给三儿好好补一补！” “那行，明儿一早就上山。” 跟屯长说好，老烟枪又闲聊几句转身离开。 谢一城看到这情况，说回去瞧瞧几个小子丫头转身跟着出了门。 “老枪叔！” “诶，三儿，有事？” 老烟枪停下脚步。 “明个你跟大爷还有我大哥上山打狍子，还缺人不？”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烟枪，从清末到民国，眼看着又到新红国，经历了多少人事，谢一城这一开口他就知道啥意思。 “你老老实实在家养病，别想上山的事了，你哥把你交给我，差点没把你命丢了，要是你出意外，我怎么跟你大哥交代。” “老枪叔，我大哥走之前是托你照顾我，可我大哥不还说我性子软。” “性子软是慢慢来，时间还长，不是现在直接就成。” “我哥把家里托给我照顾，屯子里乡亲们照顾得再好还能麻烦你们一辈子吗？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废人。” 看着老烟枪眉头好像晒干的豆皮般皱了起来，呼出的浓厚白雾也缓了许多，显然是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谢一城赶忙继续道：“我现在真没病，身体好着呢。 “明儿上山你们仨人一起，都带着枪，跟咱们上次根本没法，大爷他把盒子炮带上，我大哥跟你一人一把枪，这别说遇上山神爷，遇上狼群也不怕！ “我这也学学上山抓狍子啥样，学学怎么捉野货。” “那一胜一勤呢？” “托我大娘带，他俩不闹人。” 老烟枪听完谢一城的话，想起谢一国临行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思索一番眉头松开：“你确定身体没事？别硬撑，上山后身体有问题到时候想照顾都没办法。” “真没事！” 瞧着谢一城那神情，老烟枪想了想点头：“那行，我去跟老昌说说这事。” “别啊！老枪叔，你现在跟我大爷说了这事，他指定不让我去。” “要是你大爷不让你跟着去，那你根本去不成。” “你去找了我大爷，那我指定去不成！” 谢一城笑呵呵道：“老枪叔，我有个法子，你先听听看。 “这事别跟我大爷说，等明儿一早起来，我直接跟着走，要是我大爷硬不让去，到时候再说你瞧咋样？” 老烟枪听完也是一乐呵：“你啊！等着老昌训你吧！还再说，他要是能让你去，下次有时间我还带你进山。” “真的？一言为定！” “啥为定？到底是读过书的，说的话咱听不懂。” “嘿嘿，老枪叔你回去歇着吧，明儿咱们再见！” 看着老烟枪进屋，谢一城又了解到自己身上有个屯子里人没有的长处，那就是自己识字！ 本身就认识两三百个字，自己这常用简体字也认识几千个，繁体跟简体相差是有，可是兄弟关系，不是完全认不出来，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熟悉。 屯子里论文化，自己拔尖排第一！ 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都没的，记住的知识都在头脑中越发的清晰起来。 腊月时节，长白山地区天黑很早，五点不到就黑透了。 “三儿！在家吗？” “直接推门进来就行！” 谢一城听着声起身，看着自己烧热的炕点头，这手艺也没落下，虽然跟后世农村火炕有区别，材料也不一样，但是方法差不了多少。 这大冬天这温度，要是不烧炕，那就是老鼠上舔猫的鼻，找死了！ “呦！烧炕你都会呢？” “大哥，回来了。” 谢一城借着烧着火微光看着来人面孔，同辈人里的老大，自己大爷的大儿子谢家康，招呼着：“这烧炕要是再不会，在白山里面也别活了。” “一国还担心你，瞧这有啥可担心的，啥都会，他就是瞎操心，还说让我来给你烧炕。” 嘴上说着谢家康蹲下来，察看一番火候用料烧的情况有些吃惊，这烧炕手艺看着都能跟他比了。 谢一国绝对想不到谢一城还有这么一手，不知道背后跟着学了多久。 “行，以后这睡觉起码是不担心冻着了，注意屋里面别关死就行。 \"走吧，饭做好了，就等你了，一胜跟一勤已经在家里面等着了。 “今儿个跟老药叔上山采药找到张三儿藏起来的山跳子，剁了一半让老药叔带走，留下一半回来都炖了，正好给你好好补补。 “这次你先吃着山跳子，回头有机会给你打头张三儿尝尝啥味！\" “山神爷呢？” “吃它？它吃我还差不多！” 第5章 半夜三更黄大仙进屯 在屯长家连吃了两顿饭，还是一家全去，虽然说是自己亲大爷谢一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白吃白喝进门就吃，自己以前哪干过这事，而且还是这个年代缺衣少食的地方。 再好的关系也不能这么搞，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一方付出的关系长不了。 随后转念一想谢一城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熟悉了现在情况，这可是从清末民国到现在几十年下来，几个人发展到几十人眼看上百口子。 多少危难都没有让屯子消失，足以证明屯子里面人互相帮扶相信，时代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 等后续有条件了再说吧，现在分开自己开伙过日子，不容易。 等吃完饭到家谢一城根本不知道几点，屋外还有点光亮，屋内乌漆墨黑啥也看不见，家里面不说电灯，就是煤油灯也没有，全屯就屯长家有一个，还是从小鬼子那抢的，现在要下床真是摸黑按照记忆里走。 晚上上炕，感受着暖和的火炕被窝，一沾枕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还在睡着，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觉，谢一城好像听到了门口发出沙沙沙的抓挠声，抓一阵停一阵又闹出动静。 就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一阵清脆“咚咚咚”声传来，让谢一城一下惊醒了过来。 通过微弱月光看向房门外，明显有个影子在。 “谁！” “我，该起来了，等会你大爷起来你再起就走不了。” 听着声谢一城瞬间清醒，摸着黑起身穿上衣服，下床的时候小心给一胜一勤俩人被子掖好，防止他俩别冻着。 这季节，这医疗环境，要是冻病了，身体条件不好营养不够，那可有得罪受。 用冰凉水清洗了一下面庞，刚睡醒有些迷糊的状态瞬间清醒。 随便漱了漱口小心离开屋内关紧房门，防止冷风进屋，动静太大给俩小家伙吵醒。 “老枪叔，看啥呢？” 出屋看着老烟枪举着火把低头，正看着看着屋门前的雪地上和墙边。 “昨晚上睡得踏实吗？有动静吗？” 老烟枪借着火光仔细瞅着地面没抬头。 “还好，就是夜里面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有人敲门，声音很低没起身。” “夜里房门关紧后面挂好了吗？” “关紧了，拿东西抵住了。” 老烟枪看着雪地中的脚印跟爬痕，捏着扫除雪的一块地，捏起带有痕迹的泥土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味上来冲得他眉头一皱，随即站起了身：“没事，黄大仙上门了，放宽心。” “黄大仙上门？” 谢一城表示有些不理解：“黄大仙进咱们屯？为了啥？屯子里面也没灰仙也没养鸡。” “养没养有没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大仙开始进屯子了。” 老烟枪起身表情有些凝重：“今年大雪封山连着下，山上雪后找不到吃食这些东西开始，前面山神爷找上咱们爷俩不仅仅是因为一国的事，还因为山里面缺食，不然不会跑到入山没多远的地。” 想了想，老烟枪招呼着谢一城：“走，先去找你大爷，这事跟他商量着。” “那我不暴露了？” “你准备饿着肚子上山？” 谢一城一想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去大爷家蹭饭啊！早说嘛。 “黄大仙进屯了？” 屯长表情也有些不好，扫了一眼谢一城对着老烟枪道：“这是今年入冬，第几次山里面东西进屯了？” “七次，全都集中在腊月前后，时间约莫都在一个月内。” “七次了。” 屯长思索一阵：“先吃饭，这事不着急，先嘱咐各家晚上睡觉必须关紧门，堵死，只留下一小块高点地方通风就成。 “只要夜里不出事就行，白天不用在意。” 说完屯长招呼几人先上桌，白敏兰给端上来，微弱的煤油灯灯光将桌子上照亮。 炕上孩子还在睡觉，众人说话吃饭都压低了声音。 “三儿你是咋个意思？” 看着谢一城，屯长一边吃着棒子面饼，喝着大碴子粥随口吃几块咸菜问着：“起这么早头一次见，不会是半夜饿了挺到现在来吃顿饭吧？” “嘿嘿，大爷，吃饭吃饭！” 谢一城呼哧呼哧吃着，说句实话，这个年代的很多食物都不如后世的好吃。 现在的大碴子粥跟苞米面饼，很糙，吃着拉嗓子，后世都是经过精细加工的粮食，就算同样是苞米饼跟大碴子粥，也有区别。 好处也有，那就是吃得放心，没有农药没化肥，顶多用农家肥，和优点并存的缺点就是亩产很低。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不行！想上山养好伤年龄大点，你现在这瘦成这样还想上山？” “是啊三儿，你好好养养，你这上山真不行。” 谢家康瞬间吃完放下碗筷：“等等好，今年养身体明年带你进山，着急这一回干啥。” “大爷。” 谢一城吃饱喝足：“我哥走的时候把枪给我背上，说这个家让我来当家，走前教会我开枪，教会我烧炕，让我多读书，让我照顾家。 “我大哥托大家伙照顾我，可总不能照顾我一辈子，一胜一勤还小，以后照顾他们的时间还长着，我这当哥管家的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大爷，要是现在外面还是小鬼子的地方，还是一帮欺压咱们的军阀官僚，你现在当家了该怎么做？” “现在这些都没了，东北已经解放了，小鬼子跟三座大山全都没了。” 屯长有些叹气：“三儿，你现在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压力太大，你们家屯子里面都会照顾着，不用担心。” “就是因为屯子里面照顾着，所以我才要学，大爷，居安思危的思想必须有。” “又把书本上的东西往外扔了是吧，你说的这谁能听懂？” 一旁的谢家康根本不带说话的，他虽然是大哥，但这还有俩长辈呢，轮不到他说话。 老烟枪看着屯长还想再说，忍不住帮忙说了一句：“老昌，孩子都当家了，你该考虑考虑他。” “考虑他啥？他有那本事现在上山吗？身体扛得住吗？出了事怎么办？跟你一起遇见山神爷被吓傻了他敢动手吗？ “我是他亲大爷，我能害他不成？” “就是因为有之前的事才要让他去，人三儿好不容易打起的底气，你这一压，以后再遇到事怎么办？没人在旁边的时候咋办？ 他半大小子现在这股气要是泄下去，今后让他怎么进山？以后要是能当兵这样能被招走？” 一番话说得屯长哑口无言，想将旱烟枪点上，又停下了手。 老烟枪看着屯长表情有些凝重，说了句软话：“老昌，孩子不小了，像咱们小时候这个年纪都扛枪打仗了，现在咱们进山，仨人都带枪，还护不了一个人吗？只要跟在咱身边，山里面野货哪个能动的了一城？” 听完，屯长视线转移，借着淡淡的煤油灯看向谢一城，细短的小绒胡挂在稚嫩的面庞上，显的异常的年轻。 但是当他看到谢一城那一双发亮带着一丝坚毅的眸子时，从那双眸子光亮中屯长好像看到自己那个年纪，东北到处大都是胡子、毛子、小鬼子的时候，跟着自己二叔和别人干仗抢山头的时候。 从第一次开枪，到第一次打别家胡子，第一次打毛子，第一次打小鬼子…… 这一刻，他想了许多，最终坚定下来。 雏鹰成长时，雄鹰护着没错，如果羽翼足够因为一次失败就让一直护下去，那再好的苗子也难成事。 这哪怕是海东青家仔，都有养废的时候，更不要说人了！ 要去！ 第6章 雪地中的山跳子皮，张三儿的踪迹 “行！” 最终屯长还是点头同意下来，有一行人护着，安全还是能有保证的。 山里人啥都能少，胆子要是丢了那就真完了。 等吃完饭歇一阵，众人带着枪和引火的东西绳子背篓那些杂物准备进山。 “进山的时候跟紧我，必须在我身边，听见没？” 准备进山，老烟枪千叮咛万嘱咐跟谢一城说着：“一定不要乱跑，山里面不比咱们上山的路，那经常有人过，山里面东西袭击人的还是少。 “这往山上走，上面是林子深，啥东西都可能有。” “老枪叔，你放心，咱们当初说好的，我只要上山肯定跟你一起，不然没下次。” 将东西分别背带装好，因为年龄跟身体的原因，谢家康背上背篓装上大多数东西走在最前方探路。 谢一城跟老烟枪依次走在身后，屯长在最后走。 剩下的东西全部在老烟枪跟屯长身上，谢一城身上只有一杆自己的老套筒，里面压满子弹。 除了这些，身上没有任何东西，相当于上山没有分担东西不说，还给自己的那份口粮也让其他人给带上了。 刚出屯往山上走的时候，地上积雪还没有那么厚，因为上山频率比较高的原因，踩出来的道雪被踩实。 等向上走了半天，来时的踩出来的道消失，走路越发的困难起来，每一脚踩下去都是嘎吱嘎吱声，在极度寂静的山林中显得特别明显。 而在队间的谢一城打量着周围场景感觉非常的新奇，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进山，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就是这林子太静了，除了自己一行人走路踩住积雪的嘎吱声，就剩下一行人喘气的声，此外没有任何声音。 “老枪叔，咱们这次上山，就为了打只傻狍子吗？” 谢一城喘着大气，跟着边往前走边问道。 这身体目前确实差，还不如自己从公司刚离职的那段时间。 最主要的还是身体刚生病，营养也不够，之前明明可以跟着老烟枪走上山下山都没事，现在必须得要想着怎么从山里面获得食物，尤其是肉类油脂和蛋白质的补充。 这身体非常需要调养，这一次跟着进山是想着学点东西，顺便给下次进山做准备。 光在自己家大爷家吃，家里都是那么多人，不论肉还是油，都缺。 “你还想打啥？” 老烟枪环顾四周边问道：“这寒冬腊月，能藏起来的东西都躲得没影，能找到傻狍子就不错了，你小子不会是想着现在去找山神爷报仇吧？” “我有那能耐自己带枪就进山了。” “知道自己斤两就好。” 说着老烟枪看着前面雪地上有些痕迹快走几步上前找寻痕迹，前后屯长跟谢家康停下，将枪拿在手里看向周围警惕。 经过看、摸、闻一套下来，瞧着地上痕迹，老烟枪转身对着不远处的谢一城招手：“三儿，过来。” 谢一城踩着积雪脚下带风赶忙上前。 “瞧这地方，能看出啥来？” 看着面前积雪带着隐约的痕迹，谢一城蹲下有样学样，看着一路爬行的痕迹，还有时不时出现散落的梅花印。 很熟悉，之前家里下雪，家里猫就是这种脚印。 可是长白山里哪来的猫？不会是东北虎吧？可是东北虎体重几百斤，那巴掌比自己巴掌都大。 其他山里的猫科动物也不像，这脚印太小了。 “仔细看，想想以前有没有见过类似的。” 以前见过，谢一城又看了看地上脚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老舅开养殖场，之前专门养过兔子，不过有一年下大雪给棚子压塌了，兔子要么冻死要么跑了，地上的脚印跟着几乎一样。 后续自己还去帮过忙给收拾过，顺便安慰一下老舅，那一年损失得太惨了。 又看了看地上带有痕迹的积雪，谢一城好像看到了白色毛发，伸手捡起来这么一看，将自己心中想法确定下来。 “山跳子，好像还不是一只。” “一国这都教过你？” “这个没交，我见过，昨儿大哥不是带回半只山跳子，老枪叔你以前也抓过回屯，落地上脚印爬痕是这样，毛也是这样。” “要是一国没教你，那带你上山就没错。” 老烟枪没多言语，拨开积雪将被掩藏在其中的黑疙瘩捡起来放在手中：“刚刚两样确认确实差不多了，不过除了看，这摸闻也要学。 “有了刚刚那些，这屎蛋子再一看，可以确定是山条子，还能进一步确定离开的时间，也很不错，比你大哥第一次学要强得多。” 谢一城点头，老烟枪这是教自己多点辨认，对于愿意教自己的人，他都会保持尊重进行学习。 将屎蛋丢在一旁，老烟枪一边用积雪擦拭着手一边冲着谢家康道：“等会儿顺着道拐，往东山走，那边有货。” “大货？” “山跳子。” “多少？” “两三只，过去瞧瞧。” 随着谢家康拐弯，一行人改变方向，顺着老烟枪说的方向走去。 走着突然听到头顶上有沙沙沙的动静，抬头看去，一只通体漆黑毛发，好似大黑耗子一样的东西，在头顶树干上安静看着谢一城一行人。 有意思的是，谢一城他们走到哪，这只大黑耗子就跟到哪。 “灰贼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老烟枪扫了一眼，表情有些变化：“入秋前都屯完粮，松林离这还有不少距离，来这是为啥？” 听完老烟枪这话，谢一城瞬间明白，这就是长白山里的松鼠。 只不过因为山里人在采山货或者是收粮的时候，经常遇到这些家伙顺手带点走，就变成了贼。 在后世，对于松鼠都算友好，但是在这，抢人口中的粮，没扒了皮烤了吃就不错了。 到这，谢一城算是在山里面见到一只真正是自己亲眼看到过的山里东西。 “老枪叔！” 前面谢家康一声喊，将谢一城跟老烟枪的思路打断，众人赶紧上前。 只见面前一只白毛兔子身上血淋淋一片，将雪白皮毛沾染上污秽。 兔子体内肉已经被吞食干净，就连皮都快被啃食一番，毛发上全是咬痕。 “那还有一只！” 谢一城看着不远处一指，几人顺着方向看去，一只同样的兔子皮在不远处树旁。 “来晚了，被截了。” “爹，这咬痕好像是张三儿？” “是张三儿，这血刚冻上还新鲜着。” 屯长说完，整个人一下紧绷起来，打量四周握紧手中枪：“都把枪拿好咯！ “这群畜生就在身边！” 第7章 傻狍子的出现，狼群围猎 谢一城就见老烟枪跟屯长俩人拿起枪环顾四周，原有间隔有些距离现在快速聚集在一起。 而原本拿枪站在最前方的谢家康此时矮身将两只破烂兔子皮毛丢进背篓中。 “三儿，要是以后你上山，现在这个时候，遇到现场这场景，那山跳子皮不要上前拿。” “为啥？” “山里野兽多，有的鼻子灵，虽然这山跳子皮已经冻上，可上面的血味是盖不住的。 “就像现在这被吃过的，上面除了血味还有它们身上的。 “这群东西基本不单出，要出都是一群一群的，王家屯那两口子就是被一群上前给咬死的。 “要是没人跟你一起，自己一个人带着东西走，说不准背后有啥东西突然给你扑倒直接抹了脖子。” 听着老烟枪讲述的话，谢一城将这些全部记在脑海中，这全都是在山里面的经验，真遇到事可能会活命的东西，这以前山里都成保护区见不着狼还有那些凶猛野兽，哪知道这些。 将兔子皮丢进背篓中，谢家康眼观四路小心退回来，一群人靠近。 “嗷呜！” 随着远处一声狼叫，众人神色一变，看向远处。 只见不远一处上坡，突然跳出来两个小黑点，紧接着身后一众黑点密密麻麻跟着跳出，并且开始向最前方黑点周围分散开。 “这是，狼群围猎？” “张三儿出来找食了，饿着急了。” 老烟枪瞬间紧绷起来，握紧手中枪：“三儿！枪拿紧了！今儿你给我站定了！只要没让走，我没死你不准退！ “你不是说想进山吗？这都来了该你学的要开始了，对付狼群，千万不能分开不能散，更不能怕！ “尤其山林里饿晕了的狼群，你退一步，它就敢给你活剥了！ “但凡咱们几个谁退了露了空，这帮畜生准能找到，到时候谁都活不下来！” “知道了！” 谢一城深深吸了口气，握在手中的老套筒有些微微发抖。 这一时间，谢一城感觉自己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看着远处握着，带着害怕夹杂着兴奋。 狼群，自己还拿枪，人生初体验！ 看着狼群驱赶着的东西逐渐跑近，谢一城才看清楚，一群狼追的是两只好像鹿一样的动物。 其中一只脑袋上甚至还长着一对角，分叉长开，一身草黄在雪地里极其明显，屁股后面几乎看不到尾巴，看过去似乎只有着一小撮短毛发。 “上山找傻狍子，没想到傻狍子自己上门了！” 两只傻狍子好像被追晕了头，闷着脑袋直接冲着谢一城一行人跑来，拐弯都不拐。 一旁的屯长跟老烟枪俩人，看着已经要冲到脸面前的距离，一人一枪，打翻在地，狍子一边蹬腿一边低鸣抽搐，然后缓缓没了动静，周围积雪塌陷露出一片鲜艳色。 “这是不让狍子带着狼群继续跑，要是将狼群带向靠近临近有人居住的屯子，那事就大了！” 随着狍子被打翻在地，身上血液在空气中发散，狼群逐渐散开，隔着老远将一行人围了起来。 谢一城甚至能看到狼群眼中看向自己，带着饥饿渴望以及残忍杀戮！ “二十来头狼，大狼群。” “大爷，动手吗？” “先不动，看情况，对付它们要有耐心。” “这手里面有枪直接打了不就成了？” 一旁谢家康接过话：“三儿，山里有山里的规矩，狼打了简单，可没全打死，尤其是头狼没死，记住咱们气味，顺着咱们跟着进屯子怎么办？ “狼这东西阴狠，耐得住，往后推几个月一年藏着不上门都有可能，不到最后，不能动手，要动手就要一只都不能留！” 看着远处，谢家康突然喊了一声：“爹！那头脸上有刀疤！” 几人看去，见狼群中相比较其他狼，体形大上许多的那头狼，一条疤痕从眼边沿着过鼻梁到嘴角，一条大斜疤，让人看着有些恶心，也让狼显得更加凶狠。 “白老六说过那领头的那只狼被他劈了一刀给跑了！” “这是杀人狼！今个必须宰了它！” 几个人看着谢一城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来了兴致，眼睛紧盯着远处，你一言我一语教着谢一城山里面的事跟进山经验。 这个时候状态正好，只要这一次安全回山屯，谢一城今后就不会再怕那些事。 一群狼呈半圆状不断靠近众人队伍，缓缓上前。 众人拿着枪全上膛，指着远处狼群。 屯长甚至还将腰间别着的大砍刀提在手上，一手盒子枪一手砍刀，看着安全感十足。 “呜呜呜～” 隔着一段距离，随着一只狼前身矮下去，随着一声低嚎吼叫，周围狼群齐齐扑了上来。 “来了，稳住，老昌你盒子炮看着点三儿！” “看好你那边，三儿这边我看的来！” 屯长高声喝道：“三儿！给套筒子拿稳了！今儿只要你能打中一头，你那枪不是枪管膛线磨得厉害，回去我那把鬼子新枪给你！” “真的！” 谢一城眼睛紧紧盯着向着自己奔袭来的狼群手中枪瞄准：“盒子炮行吗？” “他娘的！套筒子都不会打就想着老子盒子炮呢？想要那就要看你有多能耐了！” 话音落下，远处狼群已经扑上前，谢一城看着到面前的狼群，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野狼的速度好像在自己眼前放缓了一样，整个人紧绷住，只有砰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啪！” “打！” 随着一声喊叫，谢一城按下扳机，子弹从枪膛射出，谢一城都能感觉到一丝温热。 迎面扑上来的一头狼直接被一枪打翻在雪窝里，前腿血流不止，哀嚎不已。 “好样的！就这么打！” 屯长在身旁，抬手几枪，盒子炮连射，打中扑上前的两只。 至于老烟枪跟谢家康，打出两枪不看打中多少直接丢枪，俩人拿着带上山的砍刀，直接跟近身的狼群血扑。 “三儿！在后面，拿枪继续打！稳住！” 老烟枪高声看着，跟谢家康和屯长变阵，三人将谢一城围在中间，堵住周围狼群，给出缝隙让谢一城稳定开枪。 周围狼群好像疯了一样，全部扑上前，纵使众人阵型互补，一时间也被扑得露出些破绽。 “屮他个血马！” 谢家康一刀劈了出去，将一头狼砍翻在地，身上棉衣被抓咬破开，眼看着血淋淋一片，灰黑棉衣瞬间阴湿一片。 “大哥！” 谢一城听着谢家康怒吼带着疼痛声，开出一枪，帮着打翻一头扑上前的狼，子弹全部打空。 “大康！扛得住吗？” 屯长没回头，紧盯着要扑上前的狼：“扛不住知乎一声，别硬抗！” “爹！没事！弄死这帮狗娘养的畜生！” “没事就顶住，倒快一半了！” 看到谢家康受伤，那头组织进攻的头狼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期望，跟在后面，集中攻击谢家康一个点。 闻着血腥味，狼群越发疯狂，场面一时间惊险了起来，谢家康身上又被抓了几道，喘气声越发明显。 谢一城在身旁能明显听到谢家康大喘气的声音，看着情况不对，没再装弹。 枪膛线磨得严重，枪法也不行，上弹速度慢，蒙着打中了两三只狼还不是致命伤。 靠着几个人拖时间给自己涨经验涨胆气，现在谢家康越发危急。 头狼趁着一头狼掩护自己，接着扑了上来，直接将谢家康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谢家康脖颈间咬去。 “大康！” 随着谢家康被扑倒，身旁老烟枪跟屯长神情明显波动了起来，刚刚为了躲避狼咬断手，屯长的盒子炮早就丢在一旁。 一时间危机四伏。 谢家康一只手死死掐住头狼脖颈，胸前棉衣被抓破棉花散落，另外一只手挥动刀柄将其他扑上来的狼给击退。 谢一城拿起自己进山的时候装在胸前的匕首，这是自己大哥临走前交给自己的，这刀自己老爹曾经亲手捅死过一只鬼子小队长，有煞气还有老爹保着，留在家能辟邪！ 拿枪的大畜生都杀得了，一头小畜生还杀不了！ 谢一城眼底凶性渐起，在后世他温和他讲究他不愁吃喝不愁住行，但是在这，不行！ 这里缺吃缺穿什么都缺，甚至生命都保证不了，想要活命就要跟天拼，跟地要，跟山中野兽夺！ 今天他怕了，还是有人护着的情况下不敢上前，那以后更不敢，在这个时代就更废！ 谢家康要是没了，狼群凶性更厉，后续几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更成问题，脑袋里再多的东西都撂在这没了用。 他不想死！ 谢一城凶性直起，拿起来匕首直接扑向头狼身后，匕首直接捅向头狼后脊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停下过。 头狼被谢家康死掐住脖子，爪子乱挠想挣扎开脑袋想转向咬死身后偷袭的人，但是根本转动不过来。 “草拟个血马，想杀我大哥！想杀我！！！” 在谢一城机械般捅进拔出再捅进，随着头狼哀鸣一声，逐渐软了下来。 硕大的头狼，就这么被谢一城用匕首，一刀接上一刀活生生地捅死！ 第8章 堆积起的狼尸，张大脑袋怒骂 狼群进攻突然一缓，老烟枪一脚面前一头狼踹开一段距离：“老昌！” 高喊一声后，老烟枪直接闪身持刀劈向已经扑到谢一城身后，准备咬向他后脖颈的狼。 砍刀从狼脑袋中间深深劈了进去，瞬间红白沾染了灰毛发。 谢一城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风袭来，紧接着一股温热液体落在后脑勺跟脖颈间。 “三儿！帮大康！” 谢一城不敢耽搁，没回头直接冲着谢家康左边那头狼袭去，没有其他念头，拿刀就使出全身力气就往里捅。 本身因为头狼死亡就已经丧失胆气的狼群，此时早已损失超过一半，剩下多数狼群还有伤在身。 又因为谢一城一行人再次暴起，哀鸣低嚎倒退着缓缓撤回，剩下几只最后耷拉着尾巴扭头就跑。 谢一城看着场景，捡起不远处的盒子炮想上前追，被屯长当场拉住摇了摇头。 “大爷，打狼不死啊！” “头狼死了，公狼也没了，剩下的带伤母狼窝里还有狼崽子，它们全死了这个冬天狼崽子指定活不成。 “让它们走，没多久就会让山里面其他狼群吞了，没必要追上去冒险。” 屯长看着周围狼群夹着尾巴跑散，提着刀上前，将每一头狼不管死没死透挨个从脖子间给上一刀。 “大哥，你咋样？” 谢一城低下身看着谢家康剧烈喘气，胸膛不断起伏着。 “咳咳，没事，想着上山护着你，没承想让你给护上了。” 谢家康面色有些发白，肩头胸口胳膊间都带有大片阴点，棉衣湿了半身。 “要不是为了护我你也不会这样。” 谢一城知道自己能耐，刚刚就是脑子一热上头，场面又危急，一不小心众人都可能落在这。 “说这些，我是你大哥！” 谢一城点了点头，在谢家康身边想将谢家康扶起来，发现并不行，谢家康根本站不起来。 本来就脱力了，又因为被狼群围攻，身上受伤又流血，衣服又破了，现在浑身都在发抖。 赶忙将衣服脱下来，想给谢家康盖上。 “一城！穿上衣服！” 屯长跟老烟枪忙活完，看着谢一城这动作赶紧上前，让谢一城将衣服丢回去。 “大爷，我大哥冷，你瞧这抖的。” “那也用不着你的衣服！你自己病都没好透，回头再得病出事了咋办？” 屯长边说边将自己大棉衣给谢家康套上：“咋样？能动弹吗？” “动弹估计是难了。” 谢家康一脸苦涩，浑身微微颤抖着：“这真是着了道了，被这帮畜生搞得差点撂在这。” “再说浑话老子抽你信不信！” “爹，你抽也等我好点再抽，不然你以后只能抽老三他们了。” “大爷，咱们现在离屯子有段路，现在回去我大哥这身体不行，附近有啥屯子叫人来帮帮忙。” 谢一城看着依然在发抖，脸色依旧惨白的谢家康：“我大哥受伤，这冰天雪地没办法给我大哥看啥样，这天脱下衣服扛不住。” “往西南走一里来地，有个张家屯，老药闺女嫁到那边，去那边，现在就走。” “爹！那是张大脑袋的屯子。” 谢家康低声道：“你跟张大脑袋，俩人见面不直接干仗都说不过去，要不直接回吧。” “别跟我在这扯犊子，我是干仗的人儿？” 屯长找着附近的树木枝干，准备带着的绳子给绑起来，快速给谢家康做个简易担架，这样带谢家康过去轻松也不至于不遭罪。 “爹，你就硬撑吧，到时候你跟张大脑袋见到，俩人不说话一准的吹胡子瞪眼。” 屯长没再接话，一旁的老烟枪也帮着忙。 谢一城则是帮着给几人枪里子弹装满放在几人身旁，然后到一旁，将两只狍子还有十来具狼尸喘着大气给堆到一起。 厚重的积雪让整个过程变得简单，直接拉扯着聚集在一起。 即使这样，忙活完谢一城已经有些气喘不过来。 众人谁都没说话，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 “嘎吱嘎吱！” 突然！从远处传来极其细微地踩踏积雪的声音，在极其安静的山林中极为明显。 仨人赶紧放下手上忙活的东西，将枪全部拿起来将谢家康围在中间。 刚刚还被照顾保护着的谢一城，此时已经站在外围，缺了他，再遇到危险，就容易出漏洞。 “是人！领头的是个秃子，脑袋挺大。” 谢一城视力跟听觉非常好，尤其是视力，打开了新世界一样。 他都怀疑现在的视力，能跟电视上说的有“鹰眼”的马赛人比一比。 “秃子？” 屯长看着远处来人由远及近，整个人神经松缓下来：“张大脑袋来了，这狗日的鼻子是真灵，老子这边才刚停下没多久人就摸过来了。” “地方离得近，就一里来地，打枪打了半天，他们肯定有人也在外面回去通知了。” 确定人后，老烟枪放松下来，将一直没有点着的旱烟袋抽了两口。 “报报迎头！什么蔓？” 隔着老远只听一声浑厚声音喊话来。 “谢家屯的，跑排了。” “呦！谢家屯当家人来这了？稀客！” 等众人来到面前，看着忙活着没看他们，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野货，均是脸上一变。 “谢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没啥，进山碰见一帮畜生走不掉，这没办法只能给宰了。” 屯长绑好绳子忙活完双手扶着膝盖站起身：“诶，可惜咱这年纪大了，让这帮畜生跑了几只，不然全给连窝端了。” 张大山身旁五六个人小年轻壮劳力，看着现场狼尸，估摸算了算看向几人目光带着佩服。 敢在山里面硬跟狼群往死里干仗，还就这么几个人，是真能耐！ “张大脑袋，来都来了，自己动手拿上点回屯子有交代。” “滚犊子！老子差你那点东西至于占你便宜！” 张大山吹眉毛瞪眼睛：“要啥东西老子自己上山整，一帮畜生玩意还用得着你让？” “你自己不要，别说我没给。” “二叔，那不是谢家老大吗？” 有人指向躺在地上裹着厚衣服的人靠近张大山轻声道。 张大山瞧着提声问着：“咋了这是？我大侄这是累着了？” “被畜生舔了几口，回屯子养养就行。” 张大山瞧着谢家康那脸色不对劲，大跨步走上前拨开屯长，矮下身轻轻扒开棉袄看着。 “谢老五！你他妈是想你家老大死！这还要回屯？疯了你！” 张大山脸色不好看，将棉袄裹严实，指着屯长鼻子破口大骂：“你狗曰的要死自己去死，别拿你家老大在这撑面儿！ “妈了个巴子的！人都这样了在这跟我扯淡要回屯！ “毛子！” “诶！” “带上你弟给人带屯子里去，慢点抬，采药人正好在屯子里，找个人赶紧回去招呼着别走了。” “诶！” 走出来俩小子，将手中器械背上，直接将放在担架上的人抬起，脚步轻盈快步向着西南走去。 现场屯长跟张大山俩人对视着，俩人谁都看谁不顺眼。 第9章 震惊的张家屯人，名望渐起的谢一城 谢一城在一旁看得感觉有意思。 这张大脑袋虽然嘴上骂着没停，可做事却相当讲究，甭管跟自己大爷有啥过节，先救人再说别的，看上去俩人不是那种生死仇敌，应该属于脾气问题。 而且看起来，大爷给对方拿捏了。 从一开始准备去张家屯，到刚刚的不着急，结果张大脑袋先着急了，不等自己这边求人，主动给谢家康带去了张家屯。 谢一城可以肯定，大爷心里面绝对着急，但是他开口求人事情反而没有那么好解决。 老谋深算！ “这是哪个？以前没见过。” 张大山看着谢一城站在一旁开口问着老烟枪。 “老幺家的三儿。” “老幺家的种可以，没有一个怂的，这都没带打哆嗦的，今年多大了？” 看着张大脑山神情缓和下来，谢一城答道：“14，马上15。” “跟你哥比差点，你哥14刚出头就带枪上山跟着打狍子了。” “要是不看岁数一国跟一城还是不能比，一国这辈子都没打死过头狼，活生生捅死的。” 张大山听着一愣，看着远处堆积最显眼的一具狼尸，看着谢一城：“你弄死的？” “我不弄死它，它弄死我大哥！” “嘿嘿，有胆气，走，进屯子里暖和暖和去，老子就喜欢爷们！” 招呼着几人将地上东西捡起来，分摊在身上，留下一些让老烟枪他们自己带。 谢一城在后面帮着，将一具狼尸放在背篓里背着跟上。 一路走着，有些话想找自己大爷跟老烟枪问又问不出口。 “没事，去就行，看看大康没有没事先，张大脑袋不占人便宜，就是那臭脾气没办法，以前也有点事，这跟老昌见面就顶，谁也不服谁。” 老烟枪一边肩膀上挑了一头狼尸，背上还托了只狍子，走在前方没回头道：“走路看着点地，背不动的时候说一声，我这胳膊腿还能帮衬着。” “老枪叔， 你身上可扛着两头狼一头狍子啊！这还是在雪地里。” “你看看，这就见识少了吧，收粮的时候屯子里壮劳力一个人二百来斤粮食随便都能挑回家，这有啥的，累了就说，今儿你这确实累得不轻。” “那下次我能进山了不？” “谁不让你进山我跟谁急！” 谢一城瞟了一眼屯长，嘿嘿一乐。 只要今后能进山，自己的蛋白质营养补充计划就能开始执行了，个高但是瘦，而且体力也比较差，家里面还有俩娃娃，营养不良头发发黄，都是要补营养的。 至于赚钱，这年头钱是最不值钱的，等新货币发行，等稳定下来再说钱的事。 仨人一道跟着往前走，周围林子又只剩下踩雪的嘎吱嘎吱声。 此时的张家屯因为毛子跟其他人抬着谢家康进山屯已经闹出了点动静出来，采药人留下一个帮忙的人，给其他人都撵了出去。 一群人围着毛子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尤其是认识谢家康的多问了几句。 毕竟自己屯屯长跟谢家屯屯长有些不对付这是都知道的事，张家屯的人多少还是要顾虑一些。 结果人家大儿子这直接被抬了回来，屯里面老少爷们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不会屯长犯浑，跟谢家屯的人干起来，打伤了后给人带回来吧？ 要是跟别的屯，那指定没这想法，可谁让这是谢家屯的人。 毛子被围着问得一脑袋汗，都是屯里面长辈兄弟，只能一一解释着。 “屯长回来了！” 张家屯人隔着老远就看见屯长一帮人背着东西快步向着山屯走来，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身后竟然还跟着仨其他地方的人。 有眼尖的直接就认出来谢家屯屯长跟老烟枪，至于后面一个细高的半大小子，没人认识也没人在意。 “都围着干啥呢！家里面棉袄都够了，烧炕的柴火都存好了？粮食肉都够吃了？” 张大山刚进屯就=看着一群人围着屯子口看着众人，高声喝道：“别围着，该忙啥忙啥去，堵着怎么个意思？” “爹，你这是？” “别是不是的，来帮把手，多说这两句还不如心疼一下你老子！” “诶诶！” 周围小年轻听着都赶紧上前，给众人背着的狼尸给接过来。 “窝草！张三儿！全是张三儿！” “乖乖，我叔不会是给一整个狼群给宰了吧？这算起来有十来头了吧？” “可算能开开荤腥了，这阵子山上野货越来越少还要屯着过年还要下山换东西，这还是狼肉！” “是啊，这东西老带劲了，炖上吃了后晚上不用烧炕都能睡了。” “小六你可歇着点吧，知道你小年轻火力壮，刚结婚你也注意点，半夜里都歇着就你家动静大，山里面的狼叫都盖不住你家声！” “那你管的着！爷们身体好着呢！” “行！你能耐！半夜老子趴墙根去！”“就是！有本事别关门！爷们几个直接上你屋里看着都行，你要是累着了还能帮帮你忙！你往前拱，哥几个帮你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厉害，屯子里大婶子听着可是乐呵，大姑娘刚结婚的小媳妇听着脸色发红。 尤其是小六刚结婚的小媳妇，脸上好似出了太阳，照得雪地都发红光。 咋啥话都往外说！ 可羞死个人！ 今后声音可要小点了，咋屯子里面人都听到了，也太丢人了。 “大康咋样了？” 屯长跟着走进屯，将东西随手丢在一旁，对着一旁的毛子问道。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你干啥去了！” 屯长只当没听到张大山的话，看着毛子等回话。 “等老药叔消息，人进去了还没出来呢。 毛子余光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心里面也是一惊。 刚刚着急忙慌，雪地里积雪厚也没细看全直接抬着谢家康回了山屯，现在这带着东西回屯才发现，野货也太多了！ 今儿这一天的野货，抵得上张家屯整个屯子里将近个把月的量，而且这都是野兽，是狼！不是野兔子山鸡那些，这可是大货！ “爷！你打这么多狼啊！” 一个七八岁小姑娘从人群中跑到张大山身边，看着地上的狼想上前摸，又有些害怕。 “想要？” 张大山摸了摸小姑娘脑袋：“没事，以后咱们丫儿长大了，爷爷带你上山打。 “不过这次你爷我没那能耐，这是别人打的。”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以后我帮爷背。” 旁边一位中年人听着吃惊问道：“爹！你意思是说这是……” 周围人看着谢一城一行人，满脸不可思议。 地上这么多狼，还有两只成年狍子，估摸算下，平均一头大概60-70斤，地上十来头加在一起，怕不是有上千斤重！ 上千斤重的野货！ 要是按照他们一共四个人上山的算法，人均能到二百五啊！ 而且这野货的皮子可是比肉还贵，山里面要是有寒腿的，冬天腿疼，拿狼皮裹住，非常有用。 这要是拿到山下去换，能换多少东西来！ 恐怕一家老小过年吃饭不用愁，还能扯上一件新衣服，说不准还能做床新棉被吧！ 一众人羡慕得要死，可这些东西又跟他们没有关系，这是谢家屯打的货，即使谢家屯屯长跟张大山关系不好也不会在这挑事。 四个人里面那个半大小子真幸运，谢家屯的人带着他上山，到时候这分再少肯定有他份。 有些小年轻此时心中暗暗打算，今天准备，明儿就进山瞧瞧有没有啥野货。 而屯里面老人心中想的却恰恰相反，能有这么多收获，肯定是遇到狼群了，而且谢家康还被抬着进山屯，情况很危急。 回头要嘱咐在家孩子，千万不能最近进山，万一出事命都没了还想别的。 张大山瞅着屯子里小年轻看向谢一城的目光不对劲给众人烧得正旺的心思浇了泡尿：“别看不起人谢家小子，头狼是人家贴脸上去一刀一刀活活捅死的，换你们上去，谁敢？” 众人听着有些发冷缩了缩脖子，狠人！这才多大就这么狠，跟头狼脸贴脸用刀给活生生捅死，周围山屯里面真没听说过，这是头一个！ 娘的！这谢家屯怎么又出了狠人！ 看样子才十四五岁，十四五岁他们有的都没带枪进过山呢！ 越想众人看向谢一城的眼光变化越多，有的人死盯着谢一城，想要将他的面孔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要是今后山里面遇到，可是要客客气气的，怕的就是这种又狠又不要命的小子，这今后还能得了！ 宁可得罪谢家屯屯长，也不能得罪他！ 第10章 没人敢来我敢来，胆子大啥都敢! 外面人围着狼尸跟狍子看着，一群也就是上小学年纪的孩子围着看，胆子稍微大点的上前摸一下，然后缩了回去，很大的那直接上手掰开狼嘴看。 有的小子还想有样学样，可惜其他狼尸都冻实了，邦邦硬，想掰开狼嘴看也看不了，只能等着前面人看完再挨个看。 屯长跟老烟枪俩人在外面齐齐点上旱烟枪，在外面抽了起来。 俩人谁也没说话要进屋啥的，屋里面暖和但是在他们看来进去更受罪，不如在外面，俩人这也帮不上手。 谢家康那边不知道怎么个结果，打他们到这，时不时听见里面有传来压抑的痛叫声。 “谁会缝针！” 只见房门突然被推开闪出一个人后，赶忙给房门关上。 “老二，要缝啥针？” “是啊，咋了？你是衣服破了还是要做衣服？” “缝伤口，缝肉的！要快，老药叔说消毒完那边就要马上缝上！” 现场一时间沉默，随后一位大婶子开口：“缝肉的那不会，谁缝过肉，采药人的不能干吗？” “老药叔他那边说啥忙着止血消毒，要马上缝针，分不开人，咱也不知道啥意思，会缝针的出来一个赶紧的！着急救人！” 会缝衣服的小媳妇们有些犹豫，缝衣服跟缝肉那能一样吗！ 这要搞不好咋整，人家亲爹在这呢。 “咱们屯的谁会缝针出来棒棒忙，衣服跟皮肉也没差，都一样。” 看着没人出来，张大山气了：“就缝个皮又不是要命，缝不好又不找你们，在怕啥！ “怪不得当初抗联不在咱们这做根据地，在这早晚出事！ “能不能行！不行老子上！” 谢一城看着屯长抽烟气口增大不少，对着远处人吆喝道：“我会缝针，我去！” 瞬间，全场目光注视过来。 “一城！” 老烟枪急忙张口道：“知道你着急你大哥，可这活你没做过，别硬上，这跟打狼不一样。” “老枪叔，我真会，之前真缝过。” 而且缝的不是布，是真皮缝合。 只不过他缝的是兔子皮，老舅那边养兔子的时候几只公兔子干架咬伤创口不小，村里面正好没兽医，老舅养殖学过兽医治病没学过缝合。 正好谢一城背过赤脚医生手册，里面消毒啥的理论都会，也看过二大爷给村里人缝合伤口。 兔子伤口大，以防万一病死连累整个养殖场，有些大型正规养殖场可能直接埋杀了，农村小养殖场则是当天宰了要么送人要么自己吃。 这么多兔子怎么都要不少钱，谢一城跟老舅一商量给他试试吧，闲着也是闲着，就上了手。 剃毛消毒，针线缝合一套走，虽然兔子最终还是走了一个，但是救过来兔子活下来能卖钱，就是开始的时候，兔子遭了老罪了。 后续兔厂遇到这样的事都是谢一城过去解决的，去一次老舅就要宰一只兔子，还被老舅笑骂不是来帮忙的，是来蹭饭的。 虽然兔子厂最终因为暴雪塌陷最终导致损失惨重，但是这养殖经验和治疗经验谢一城还是学了不少。 屯长听后看了眼旁边张大山后，冲着谢一城点头，面无表情：“去吧。” “老昌！” “三儿说他会那他就会，他不是逞能的孩子，我打小看他长起来知道他啥样。” 谢一城听完点头直接跟着人进屋，没带一点墨迹。 张大山在一旁看着恼火还有些脸红，遇事不上前，还是人家半大小子胆子大遇事就上一点不磨叽，怪不得谢昌这老小子愿意带着上山，怪不得能捅死头狼。 想着张大山就有些丧气，要是这样自己凭啥跟着谢昌老小子斗，屯子里人现在小年轻斗不过，今后半大小子也不可能。 不行！屯子里今后必须好好整治整治，都是啥玩意！ 走进屋内，随着房门关上，谢一城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亮堂，不影响观感。 屋内有着非常重的草药味，在没有消毒药品的情况下，选择中草药消毒消炎处理。 “洗手消毒，针线消毒过了，穿上直接缝合。” 采药人全程没抬头，低着脑袋忙活着。 谢一城没说话，走上前直接动手，一点不耽搁，余光看着采药人手里面熟练动作，有点惊讶。 这个年代人已经懂得清理消毒包扎，这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的山里采药的人能懂的。 在这个缺少医护人员的年代，就采药人这一手，去县城肯定能找到工作，省城也能待上。 要是进部队，那更没问题，外伤清创，在部队这个也很重要。 结果采药人就这么窝在长白山上，帮助山民救治，他有些不太理解。 “来，我说地方你来，要快但更要稳。” 答应了一声，拿起针线直接按照采药人指示开始缝合。 瞧着谢家康身上的伤势，说实话谢一城相当担心。 创口面太大，而且都是咬合伤，皮接着肉，肉连带着筋，没有后世的消炎药品消毒液营养液啥的，清创能不能清彻底谁也说不准。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是后世任何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会不会因为狼的咬伤，得了狂犬病。 要是因为这次意外得了狂犬病，医治好外伤没问题，可狂犬病有潜伏期，如果潜伏期爆发人直接没得救，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些，谢一城在缝合的时候心情也很沉重。 这位可是没出三服的大哥，待人处事也好，要是因为这次出事，谁能受得了。 想着谢一城将精神集中，仔细给谢家康缝合，由一开始的稍微有点生疏到熟悉，一切都很自然。 采药人清理出一片创口，谢一城马上跟上快速缝合完毕。 “慢点慢点，你缝的太快了，这是肉不是布，仔细一点来，哪家的这么缝东西的？” 采药人稍微松了手，抬头看着缝合人一愣：“一城！你在这来干啥？” “不是缝合伤口吗？” “你还会这个？啥时候学的？这手法可以，以前专门学过？” “缝过衣服，这跟缝衣服也没啥区别。” 采药人听着乐了，手上不停，低头继续清创：“外面没人来？” “他们认为缝肉跟缝衣服不一样，我给我大哥缝，那肯定好好缝。” “你力气再大点，你大哥能死过去！” 谢家康躺着有气无力哼唧说着：“没死在张三儿手里，结果撂你手里了。” “大哥，我这慢点你更疼，快点好，你少受罪。” 谢一城再快了速度，甚至采药人没腾出手来，是谢一城帮忙接过来包扎的，等谢一城缝合最后一处伤口的时候，采药人回头检查，发现包扎的还真不错！ 看向谢一城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这小子，真能耐啊！ 还有多少东西藏着掖着！ 回头还要往外扒拉扒拉，年轻气盛学会藏拙可不行！ 年轻人不年轻气盛还叫年轻人吗？那不成老头子了！ 第11章 张大脑袋训话，屯里事宜 “老药叔，我大哥不是血流的厉害，人没事吗？” “没事，没咬到动脉血管，只是时间太长了，流了不少血再加上脱力，包扎好回头好好歇息养养就行。 “他这身子骨跟牛一样，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谢一城把心放进肚子里。 人没事就好，要是出点啥事，自己真能愧疚一辈子。 同时心里面对于上山打猎这事，有了新认知。 这年头真不是随随便便就上山打着东西的，要是上山路上遇到危险，真会死在山里面。 这靠山吃山不是这么容易，一不小心小命都填进去。 怪不得后续会有打虎打狼的政策出现，现在不是21世纪，野生动物数量少了太多，加上国家法律完善，山里面基本成了保护动物。 这是1949年初，全国大面积吃都吃不饱的时候，说什么保护动物，全国一穷二白，现在人才是最应该被保护的。 今后要是上山，一定要谨慎，屯子周围不远的地方，一个人走没事，一旦远离自己屯子，最好找人跟着一起。 前面的狼群，距离张家屯就一里地都敢直接这样，还得了！ “谢昌呢？” “我大爷跟老枪叔在外面抽烟呢。” “今儿遇到啥事跟我说说，咋突然成这样了？” 谢一城没藏着，将上山到遇狼群，连带其中过程借着自己语言生动描绘，起承转合叙述了一遍。 “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咳咳，说话跟我上镇上听人家先生讲故事一样的。” “大哥，你歇着点可别说话了，不疼啊？” 采药人听着一乐：“行，你小子这个年纪都敢训你大哥了，以后可能耐。 “走，我跟你出去瞧瞧，让大康在屋里面歇着先，别吵着他。” 跟谢家康嘱咐了两句，采药人喊着谢一城出了门。 临出屋前，谢一城被谢家康喊住，让他把衣服给脱下来带给屯长。 “老药，咋样了？” 刚出门，老烟枪赶紧迎上前问道：“大康有事没事？我咋没听见动静了？” “没事，累着了，伤口没碰着筋跟骨头，回头在家好好养养，不到年三十就好得差不多了，后续该吃吃该喝喝。” “那行那行。” 屯长听着采药人的话，心中压上的重担才缓缓卸去，抽烟都有了劲。 “你们今儿也是倒了血霉，打我进山起，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直接遇见大狼群的，还是被围攻的。” “可能因为打了它们到手的食才这样的，那也没办法，狍子直冲着我们来，狼群在后面追，我们要散开让路散开狼群再扑上来彻底玩完！” 老烟枪想着遇到的事，有些感慨：“我这也不知道咋了，这前面遇到山神爷后面遇到张三儿的，下次进山别遇见猫冬的黑瞎子出门，那可完蛋。” “这事简单，下次你跟一城别一起进山，这就没事，两次都是你俩一起，犯冲。” 说完冲着身后屯长走着一边道：“大康最近身体要养着，最好别挪地就在张家屯待个一旬半月的最好，不大动弹不遇寒最好，别落下病根。” 屯长将旱烟袋灭了烟，接过来谢一城递过来的棉袄，没在意上面沾染的血污直接披上身：“行，我知道咋弄了。 “老枪跟三儿，等会儿狼群跟狍子我先做个主，回头有机会再给你们补。” “说这话。” 说着屯长直接冲着张大山走去，临到面前，看着锃光瓦亮的大脑袋屯长突然笑了：“老张，最近屯子咋样，家里面备好了过冬的过年的粮食了？” “谢老五，甭跟我在这扯淡，有事说事，跟我在这套啥近乎，你啥样人我不知道？” “诶，这不是有段时间没见面，怪想得慌。” “停！” 张大山一抬手，脸上带着不舒服的劲：“想跟我唠嗑呢？你不说是吧？那就甭说了。” “要不说你张大脑袋懂我。” 屯长收了些笑：“这不是老枪她闺女年后要生，就想着打只狍子换点新棉布，给孩子做身新衣服，结果这走着走着不知道咋就来到离张家屯不远的地。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正好在这打了狍子，还碰巧遇到了狼群。 “这怎么说我们都快到了你们屯的地界，在这打山货怎么都要跟你们屯说一声，你们后面也帮了忙，现在屯子里面老少爷们都在，山里人有山里面规矩。” 屯长没在意一众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男女老少，对着张大山道：“今儿我替其他人做个主，山货，咱们对半劈，各拿一半。” 身旁的毛子几人二听到这话一喜，还想着后面赶着年前进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到东西要么下山卖要么留着过冬过年，没想到有人直接送上门了！ 要是一边一半，他们张家屯帮忙的几个人，一人能分一只还有的剩。 完全没必要进山冒险了，这万一要是跟谢家屯几个人一样进山遇上大狼群，要是人少根本活不了！ 谢家屯一行四个人，还有一个差点没撂那，被抬回来的。 这还是个个拿命拼，人人带刀带枪，谢家屯的屯长还带着盒子炮才有的结果，换他们，根本没可能。 “你们谢家屯的人打的东西，跟我们屯没关系，山里面虽然说有规矩，你们打山货的地方离我们这距离有一里来地，眼看着奔着二里地去，东西该你们都是你们的。” 张大山的话打碎了周围几人刚兴起的惊喜：“山里面遇到难处帮忙那是应该的，要是今儿个是我带人，张家屯的人遇到这事，你谢老五会装作看不着？” “那肯定不会，遇到难处咱肯定帮一手，可咱们这是一码归一码的事。” “诶，就是一件事，帮不帮忙的事，你谢老五虽然我见着心烦，但是你说话我可是知道管用，以后见面帮帮忙就行。” 张大山看着几个人有些丧气不满意的表情，怒道：“什么表情！你们自己打着了吗？伸手抬个东西帮个忙拿一半走你们好意思？ “有能耐进山自个打，谁打着算谁的，你要是能打只山神爷那是你能耐！山里面哪个山屯听见了都夸是个爷们！ “自己不行就想讨巧，哪有这么多巧给你讨！” 当着谢一城一帮人的面，张大山给几个没出五服的小年轻训的头都抬不起来，屯子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住的。 也让谢一城知道张大山在张家屯的话语权到底有多大，这暴脾气确实厉害。 但是看脾气认识人，不占便宜性子直，有啥说啥不藏着掖着，没坏心思，这种人好相处。 而且经过张大山这一番话，谢家康在张家屯养伤这事算是妥了，就是看安置在哪。 屯子里面有采药人在，他闺女也嫁在这个屯子里，有认识人能帮衬照顾着。 现在谢一城考虑的是，怎么把自己大爷手里面那支盒子炮给算计过来。 那可是好东西，啪啪啪连续射击比自己手里面这把老套筒要好太多，这要是在身上带着，今后还能怕进山？只要不遇到野狼群还能遇到啥危险？ 这要拿到手，就问山里还有谁！ 至于三八大盖，这枪在山里面行走能跟盒子炮比？ 第12章 对于灰贼，谢一城有了自己的想法 等人散去，老烟枪一行人进屋看了看谢家康，确认没事以后众人才安心准备离开。 “现在走？” 采药人听着老烟枪说完接话：“现在走东西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仨人带回屯里？ 两边路可不近你准备分几次走？” “带不了全部，东西多少要留下些。” 屯长看着谢家康没事后，安心道：“张大脑袋说的不要这些东西，我这不能不给，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两边屯子没关系，再说又不是啥血仇，而且大康也要在张家屯待一段时间。 “我们这回去，一趟就行，仨人三把枪，不会有啥危险，这个狼群已经是我见过数最大的，有这么一群在，周围一片林子不会有其他狼群。 “后面就算遇到山神爷，我们这没带怕的。” “那东西也多，你们带不回去，这屯子里面连头驴车也没，帮不上忙，我这边也要在屯子里面帮忙看几天大康。” “没事用不着。” 听着屯长再三确定，采药人没再多说啥，转身对着谢一城道：“本来我还想着这边忙完去你们屯子一趟，把东西给你带回去，现在你来了正好，顺便一道带回去。 “老枪你回头帮着熬下草药，一城以前没熬过这些。” “行。” 老烟枪答应着：“幸亏你没一个人回去，你要是一个人回去，遇到这狼群，命都丢在那。 “那头狼就是在王家屯咬死那两口子的杀人狼，今儿就算我们不打那两只狍子，也跑不掉这事。” “那回头找时间去跟王家屯的人说说这事，也算是让他们安安心，那两口子孩子才多大，造孽啊！” 采药人又交代了几句后，屯长几人准备离开。 现在回去，带上这么多东西行程肯定要慢下来，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天黑前回屯子里，不然耽搁吃今天的第二顿饭。 谢一城也在逐渐让自己习惯，一天只吃两顿饭的节奏。 也就是临行前，屯长担心生病体虚，怕扛不住饿，让他揣了两个饼子在怀里。 “大爷，我们这带回去路太远，抬回去又慢又费力气。” 谢一城跟着接过采药人给自己包的草药，打声招呼后跟着屯长一边出屋一边道：“咱们不是有绳子吗，给我大哥绑上担架都行，那再用绳子绑个的板子，东西全撂上面咱们拉着走得了，在雪地里没有那么费劲。 “咱们这往回走，肯定能在天黑前回屯子。” “诶！这办法好！” 老烟枪点头称赞：“三儿这想法确实可以，省事方便，我记得山里面往北去，有的大屯子里就养了狗，然后搞个木板车让狗拉着走，咱这跟人家也差不多，就是要扎个木板子要浪费些时间。” 谢一城听得头疼，什么叫跟人家狗拉木板车差不多，拿这比。 不过也理解老烟枪啥意思，没多说。 “那就整！有利没害的，为什么不整？” 屯长直接同意，准备动手干活。 谢一城赶忙拦着点：“大爷，要我说还有更方便的法子，没必要咱们忙活半天，就是这法子要你出面儿。” “啥法子？只要能成我去忙活。” 谢一城嘿嘿一笑：“大爷，你直接找这屯子里面人借一块木板子，只要给前面敲个洞，把东西放板子上绳子绑结实了，咱们直接拉着就走。” “好。” 屯长听后点头直接冲着张大山家走去，直接找屯里说话管用的，解决问题最快。 “三儿，你说老昌去找张大脑袋，能成吗？” 老烟枪还是有些不放心：“俩人别直接打起来。” “肯定打不起来，我大爷不是找事的人。” 谁家儿子在人家地方养伤还敢找事的？谢一城刚刚说这话，就是让自己大爷去张大山那边再唠唠，东西分出去点张大山也能接受，这不属于分，这属于换！ 为人处世他又不是没经过，人家可以不要，但是有些东西你不能不给，上面领头可以那么说，但是下面的不能不管，换个由头就行。 怎么说谢家康都要在这待上一阵，这都招待屯里人也能照顾点，省去很多麻烦事。 张大山这总能接受的了吧？这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是不是耿直了，是纯憨。 等了一阵 ，不知道屯长跟张大脑袋说了什么，俩人竟然一起出了门。 而且张大脑袋竟然带着俩人，去拉来了一块木板过来，还有开了个口子用绳子绑好给拉了过来不说，还帮忙给狍子狼往上面搬，然后给绑结实。 搬到一半屯长上前拦着不让往上再搬，跟张大山又争吵了几句后，对方死活不同意，最终又将剩下的搬上去一屯长再说，张大山才勉强同意，让俩人用绳子给绑好了。 “张大脑袋，多照顾点你大侄。 ” “要你说！赶紧走！” 张大山直接赶人。 屯长招呼着老烟枪跟谢一城，由他跟老烟枪拖着木板，谢一城背着背篓，里面放着一些杂物草药野兔子皮，一手拿老套筒一手持盒子炮，离开了张家屯。 这一瞬间，谢一城感觉自己那可威风，要是把老套筒再换一把盒子炮就好了，双枪谢一城，这名想想就带劲。 回去的路上，谢一城又遇到来时见到在树上乱跑的“大黑耗子”，看着上面松鼠，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吃过的三只松鼠，脑子一转对着前面喊道：“大爷，灰贼入秋进冬，屯的都是啥？” “一些干货山货啥的，主要是山核桃松子，有的时候还吃一些灰仙虫子鸟啥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大爷，你在山里面待着，掏过灰贼的窝没？” “嘿，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小子这是嘴馋了！我说怎么突然问灰贼的事。” 屯长弓着身子低着脑袋继续在前面拉着木板：“以前掏过，山上有一大片红松林，那边有老莫多灰贼在那边做窝，以前被小鬼子封山的时候，去掏过，现在谁还专门跑一趟去掏这些东西。 “你想吃回头找时间我让你二哥带你去瞧瞧，去了可别掏多，这东西又吃不饱，灰贼不够吃就进屯子偷东西，今年年景不好。” “那算了，回头再说吧。” 将红松林这事记在心里，谢一城没再多言语。 “爷！” 刚到屯子口，还没进屯子就听见屯子里面喊声传来，一个六七岁的前额扎个小辫随着奔跑不停甩动的小子快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小子听见动静也一道奔上前。 结果因为跑的太着急，最前面的小子前脚拌后脚直接摔了个大跟头。 “小狗蛋，你慢点！” 老烟枪隔着老远喊着，继续拉着，雪地摔跤而已。 小狗蛋从雪地里爬起来，没事人一样跑上前几人前，一群小子丫头给众人围了起来。 “爷！我爹呢？” “你爹不听话，给卖了，换了东西带回来。” 老烟枪在一旁笑着喊道：“你们谁不听话，回头都卖给丫子换东西去，别挡路，进屯子里，外面冷。” 小狗蛋听着一愣，看着板子上面绑着一堆东西，撒丫子往屯子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奶！娘！爹被卖了！爹被卖了！” 第13章 什么山神爷!老子才是山神爷! “你逗他干啥，你说啥他信啥。” 屯长没好气道：“狗蛋才多大，哪经得起你这么逗。” “现在不赶紧逗逗，再大点就逗不了咯！” 屯子里面听见喊叫声，男女老少在屋里面的全出了门。 “三哥，你回来了。” 谢一勤跑到跟前，拉着谢一城裤腿，抬头看着谢一城。 “在家闹大娘了没？” “没闹没闹！” 小丫头连连摇头，两根小辫子摇得跟电风扇一样，呼呼地转。 “没闹啊，咱家一勤真乖，今儿晚上给你炖肉吃。” “真的！” 一听说晚上吃肉，小丫头眼睛都亮了起来。 “骗你干啥，去边上玩去，哥给东西带进屯子先。” “爹，回来了。” 谢家有走上前，接过来屯长跟老烟枪手里面绳子，一个人拖着往屯里面走问道：“我哥呢？不是一早一起出去的吗？” “在张家屯呢，出了点事，过些天再回来。” 屯长伸手将谢一城肩膀上背着的背篓给取了下来自己背上，等人走后谢一城突然感觉手里面空了，低头一看，盒子炮没了！ 这给自己减轻负担，咋给盒子炮也减没了！ 手这么快自己都没感觉到！ 就刚刚卸背篓的时候没在意，就这么被顺走了。 这能耐啊！都是手法！ 谢一城越来越对自己大爷以前干啥感兴趣。 “狼！” “张三儿！” “傻狍子！” 随着进屯，一群孩子在木板后面看着木板上驮着的狼跟狍子，有的害怕不敢靠近，有的兴奋想上前摸，都喊着。 “大爷，你们这是上哪去了？不会进山给狼窝掏了吧，打了这么多狼？” “是啊，乖乖，这加一起该有十来头狼了吧？这岂不是给狼群灭了！” “看着像十来头狼，这里面还有俩傻狍子呢。” “这头狼这么大！该有百来斤了吧！” “老昌叔，你跟老枪叔这不会真去给狼群全灭了吧？这多少年也没听说上山打狼成群打的。” 一位将近十六七的小年轻走上前，看着狼群震惊不已：“这还真给头狼都打回来了，真给连窝端了？” “咱们能干那事！山里面规矩都懂，哪能全灭了，剩下的放走了。” 屯长对着中年人道：“学全，喊你爹来，今儿到他出手了。” “诶，我这就去喊，我爹估计正磨刀呢。” “那正好，直接来。” 给东西拖到屯子里家门前，谢家有矮身双手揣进袖子里暖和着一边问着：“爹，不是说上山打狍子吗？咋回来的时候连带着狼一起打了。” “我不打这帮畜生，这帮畜生就要吃了我们，领头的是王家屯那头杀人狼，不打彻底回不来。” 看着一帮人围着木板子看，你瞅瞅我摸摸的，屯长招呼谢一城跟老烟枪上一边：“张大脑袋没要狍子，狼我说分一半他最后只拿了3头走， 给去帮忙的人一人分了半头，现在两头狍子，一头你找时间下山找贾老狗换上布跟棉花做衣服，剩下一头咱们分了，等会让老刀客过来给分好。” “那不合适！四个人上山，分我一整头狍子算啥事！” “行了，我说啥就是啥，本来就是你要上的山，咱们就是跟着去的，三儿那边我是他大爷我帮他定。 “狼先放屯子里，等回头你下山找贾老狗问问，收不收整只狼，他不收找镇子其他人，要是给的价低回头找时间我去一趟县城问问价。” 老烟枪还想说啥，屯长直接摆手：“就这样，狍子的事就这么定，狼卖啥价回头再说。” “大爷，头狼要不不分了？” “三儿，有啥想说的直接说，别整得跟外人似的。” 谢一城缩着脑袋，将有些漏风的帽子拉低裹着：“你跟老枪叔不是之前说寒腿一到冬天疼吗，我听说用狼皮捂着波棱盖儿能缓解腿疼，你跟老枪叔俩人一人做一对护着试试，瞧瞧管用不。” 屯长听着心里面一暖，毫无表情的面孔露出一抹笑：“那行，头狼就算了，回头给皮扒了，除了我跟老枪俩人一人做一对，顺便让你大娘给你做顶狼皮帽子，别戴你大哥的狗皮帽了，都磨成啥样了，还是你爹以前戴的。” “帽子还是算了，看看皮子够不够给一勤一胜俩人做身内衬的衣服吧，我这帽子还顶用。” 老烟枪听着俩人话：“那不行，一张狼皮不一定够。 “这样，四个人，留四头，各家做点衣服皮袄皮帽子啥的，剩下的卖了再分。” “行，就这么定。” 屯长点头直接落定：“三儿这次上山，出力不少下了死劲，后续卖狼要是换成钱就分四份，我替大康做主，他拿半份，你拿一份半。” “大爷！我大哥是为了保着我才成这样！这多的我不能拿！” “这事我定，不要再说了。” 谢一城还想再说，屯长已经转身离开。 “行了三儿，听老昌的，他说啥就是啥，你大哥这次要是没有你，人肯定没了。” 老烟枪有些庆幸道：“这次幸亏被你说动带了你上山，不然这次我们仨估计全要撂山上，没一个能回得来。” “老枪叔，没我说不准我大哥都不会成这样。” “哪有这么多如果，这次上山没你大康肯定没了，他出事，我跟老昌俩人估计也回不来。” 老烟枪感慨地拍了拍谢一城肩膀：“等回头给狼卖了，让你婶子给你身衣服，我给你出。” “老枪叔……” “行了，我也跟老昌学着点，就这么定！” 老烟枪看着一帮人围着瞧，有胆大的小子在摸狼牙，掰扯狼的嘴，想给掰开瞧瞧里面啥样的：“今儿累着了，吃完饭多歇息歇息，明儿个就算了，后个，后个我下山去给狍子卖了去，你要不跟我一起再下山一趟？还有没有胆子了？” 看着老烟枪转头看着自己，那眼神跟话语，谢一城明白啥意思，老烟枪担心自己还对山神爷有阴影带恐惧。 可他想不到自己并不是原来的自己，谢一城现在是相当自信，只要手里有枪，那就绝对稳当！ 什么山神爷，要有两支盒子枪在手，老子才是山神爷！ 想着谢一城突然想起来，自己大爷答应自己的枪还没给自己呢，三八虽然威力不大，但是怎么都比自己这膛线都要磨没了的老套筒强。 顺便问问这下山，能不能把盒子炮借给自己防身用，回来再还回去，自己大爷应该不会那么抠吧。 想到这谢一城直接迈开步子，向着大爷家屋里走去。 现在就要，拿到手才是真！ 第14章 干不干一句话! “这么着急？” 屯长招呼着谢一城上炕，白敏兰端着碗筷饭菜上桌，旁边小狗蛋还想帮忙，被屯长抱上炕坐下：“最近也不进山，我还没有检查枪，不知道是啥样。” “大爷，不进山可是我要下山！” 谢一城接过来饭菜放炕桌上，拿起饼子大口吃着：“老枪叔说今明歇两天，后个带我下山进镇子，你说我这能不着急吗！” “又下山？还要带上你？” 屯长听着手中一顿，塞向口中的饼子也停了下来，双眉微锁，没有多久便展开：“老枪做的对，你是要跟他再下一趟山，再走一个来回。 \"有些事，你自己再经一次最好，不然心里面那个坎过不去。” “大爷，没那么严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那可不是以前，这才几天，那情况你能忘记了？老枪回来跟我说过，可不是你说的这么个情况，差点俩人都撂那。” 屯长继续吃着，垫着肚子：“等吃完饭，我去给你把枪找出来。” 谢一城点头又道：“大爷，这下山万一遇到上次那样，我跟老枪叔俩人两杆长枪打山神爷，是不是不太稳啊？” 屯长抬头扫了一眼谢一城：“你小子话出口我就知道你在想啥！盒子炮你没用过，给你带着你也打不了。” “那不是还有老枪叔吗，你让他拿着，我拿我的三八大盖就行。” “跟我在这绕弯呢！按照老枪那脾气，这枪出了屯子还能在他手上，算我没能耐！” 屯长没好气道：“行了，别在这算计你大爷我了，我活了几十年，你小子才多大，有啥话下次跟我直接说就行，遮着掩着的，还不如张大脑袋！” “嘿嘿，还是大爷你懂我。” 谢一城不再多言语，反正想法跟屯长都说了，至于结果啥样看屯长咋想了。 “对了，别多吃，你大娘怕饿久了留得多，等会儿老刀给狍子剥了皮，晚上炖肉吃。” 听到这话，谢一城吃完手里的直接停了下来，怎么把吃肉这事给忘了，刚刚就顾着盒子炮的事了。 “我出去瞧瞧去，学学怎么剥皮。” “帽子戴上。” “得嘞！” 戴上帽子出屋，谢一城直奔着老刀客家门口走去，刚刚围住的人群已经散去，对于谢一城一行人带回山屯的东西，各家虽然羡慕也没说啥。 人家有能耐，他们各家根本学不来。 “老枪叔，你这是干嘛呢？” 谢一城看着老眼前在家门口掀起什么东西出去，好奇拐了个弯。 “给剩下的这些藏起来，放屋里太热，容易坏，放屋外面屯着。” 谢一城想想也是，屋里只要烧了火炕，温度肯定要上去，狼尸肯定保存不下来。 外面天零下几十度，放外面比放冰箱还保鲜。 “放屋外面夜里面要是来杀野兽，万一被叼走了怎么办？” “所以要放地窖里。” “这放里面能行吗？” “还怀疑起来了我了！” 老烟枪指着面前铺上的一层草：“只要不封死，这天放里面肯定没事，夜里面就算山里面野兽进屯子，这东西也带不走。” 谢一城瞧了瞧，漏缝的木板子下面是刨开的土，显现出一个大洞上面小下面大，能装不少东西，看着底下还有些地瓜啥的。 “我来给你帮把手。” “你歇着吧，这事我自己来就行。” “成，那我去看看老刀叔去了。” “又想学手艺？你也别着急，这才多大啥都想学。” “我过去了。” 老烟枪掀开木板子， 看着谢一城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谢一国走了以后，谢一城变化太大，可能也因为经历过生死吧，难为这孩子了。 喜欢学好事，回头看看有时间把自己这手上会的也教了。 谢一城此时是打定主意去学东西，现在年轻，学东西快，而且很多手艺在山里面都非常实用。 就比如剥皮割肉这手艺，家里面有条件自己来就行，平时也能帮上忙，万一以后靠这个能吃饭也说不准。 “老刀叔！” 在栅栏外面打了声招呼，谢一城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看着老刀客带着自己儿子黄学全在烧水忙活着。 周围一群小子丫头围在老刀客身边，好些跟小大人一样，戴着狗皮帽缩着脖子，双手插进袖筒里，双眉上挑昂起脑袋往前看着，看得谢一城一乐。 “三哥！” “三叔！” 周围小子丫头跟谢一城打着招呼，喊着。 “好好好。” 谢一城突然发现自己在屯子里面辈分还真不小，这么多都喊自己叔的。 “三儿来了。” 老刀客头戴毡帽两边翘，嘴里叼着烟斗手里面刀上下浮动没歇着。 “行了鸭蛋，让你爹我先喘口气，你先拿着。” 旁边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将老刀客嘴边烟袋拿走，眼睛盯着没移动开过。 “老大！加热水，天冷水凉得快，老二你继续添柴火烧水！” “诶！” 几个人分别忙活着，手不停歇。 “三儿，我听老枪说你这次跟着上山可出了大力了，头狼都是你杀的，真的假的。” “我大哥杀的，我就是最后帮了手。” “你跟你哥不一样，要是换你哥来说，这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肯定不会往外推。” 老刀客抬头看着谢一城戴着的破皮帽子：“老枪跟我说了，回头让你大娘给你做顶狼皮帽，等会我剥了皮，给你取下来一块整的，好弄。 “我算了算，一张头狼的狼皮，一顶帽子两副护波棱盖儿的，还剩不少，要不再给你添一副狼皮手套？” “老刀叔你看着来就行，你咋定我咋来。” 老刀客乐呵笑道：“家里面还有些碎布块啥的，等会你进屋给带回去，让你大娘一块带回去，小玩意啥的能用得到。” “那老刀叔我就不客气了，回头请你吃肉。” “那肉你自己留着多吃点吧，你家还有一勤一胜呢，都多补补。” 谢一城点点头没多说话，看着老刀客操作。 等热水将冻得跟石头块一样的狍子皮烫软，老刀客手中一把尖刀好似在跳舞一样，在脖颈间割开一个口子，沿着皮边就这么唰唰几刀，狍子皮肉两边就这么轻松分离开。 谢一城看着眼睛都是花的，他不是没见过剥皮的，早先跟自己老舅那，兔子剥皮见过，在屯子里有养牛养羊的，不论大牲口小牲口剥皮都见过，哪有这么剥皮的法。 就眨了几下眼，除去四肢脑袋处，整头狍子皮就这么被分割下来。 果然是行行出状元，这里面都是手艺啊！ 屯子里面可是藏龙卧虎！ 老刀客将狍子和狍子皮分别递给黄学全：“给老昌送过去，我就不替他分了，让他自个分。” “好嘞爹。” 迈开腿向外走去，众多丫头小子也跟着跑走散去。 “三儿！来！” 老刀客将一头狼闷在温水中，喊谢一城上前：“来这不是专门找我看怎么剥皮的吧？” “老刀叔，瞧你说得。” “行了，我从小看你光屁股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往这一站待这么久就知道你想干啥，以前你可从来没有看东西看这么久过。” 老刀客摸着刀尖，刀把冲着谢一城：“别扯别的，想学直接说，嘴上说不如直接干，现在也是当家人大老爷们怕什么！” “真行？” “快点滴吧！咋这么磨叽呢！干不干？” “干！” 第15章 老刀客的曾经，谢一城真是天才! 谢一城接过来刀比划了两下：“老刀叔，我这咋下刀，后续咋来，以前也没整过这事。” “就按照我刚刚的来，沿着脖子开个口子往里走，慢点来不着急。” 老刀客指挥着，让谢一城按照刚刚的步骤来：“不要怕，不用担心会划破，本身皮上就有子弹孔，这皮子老枪说是自己留下来。 “分的时候别下死力，沿着皮边往下滑。” 按照老刀客说的，谢一城跟着学，刀口缓缓滑动，切割出一面来，结果这要么皮上沾上肉，要么肉上带着皮，整个就不均匀。 “没事，继续剥，控制点力道来。” 老刀客示意继续：“这是个精细活，我刚学的那会也这样。” “老刀叔，要多久才能学得跟你一样？你以前是咋学会这手艺到现在这样的。” “咋练成的？” 老刀客停顿下来，嘴角低垂面露苦色，陷入回忆中：“这事说起来早了，要从民国十七年说起。 “我老家在陕北，在一个上千人的大村落里，一家六口人在村里最大的地主家租田，地主家地占了村里九成，还有乡里面也有，将近万亩地跟林子，村里面乡里面好些给他当雇农的。 “我是家里老大，那时候比你大点，到了年纪家里面掏钱送礼让我跟着村里剥皮的老师傅学手艺，从进去学开始，半年都没让我上过手，平时就是打杂干重活，帮他家种地。 “半年里只有在他剥皮我没活的时候才让我看着学，第一次上手就是帮地主家剥兔子皮，那一次我剥坏一张皮，我师傅给我打了一顿，躺在床上半个月才下床。 “自那以后，我们家地租涨了一成。 “那一年陕北大旱，村里面求地主家借粮，地主说今年要借10斤，明年还30斤，我们家借了50斤，第二年陕北继续旱，地主强迫我家还粮，不然150斤明年变600斤。 我家想还了重新借，地主不同意。 那年粮食太少，我家还了根本活不了，我家同意了，在欠条上按了手印。 “后面我大我娘求着我师傅，让我继续跟着学剥皮手艺，学会后就不用在村里面，能去镇上去县里面做工，再也不用回来。 “第三年，陕北特大旱，几乎绝收，本就不够吃地主家要拿走七成，剩下的配上树皮一起都不够吃一个月的，更不够还债的，我家彻底没了办法。 “地主带着家丁跟枪上门收债，抢走家里所有东西，我二妹三妹被他们抢走关进了围院再也没见出来过，家里藏的最后5斤粮食带2斤树皮，我大我娘都留给了我，跟我弟活活饿死，他们说我有手艺，换地方能活。 “我大我娘走的那一晚，我跟着二大家、三大家四个同辈人趁着夜里翻进地主家，我拿着没还给我师傅的剥皮刀，冲进地主屋，我们四个捅死了抢走我二妹四妹的那些家丁，当着地主家面给他家人全杀了，最后我才知道，我二妹跟四妹已经没了。 “但是我没有疯，我记得我学的剥皮手艺，我在几个兄弟面前，用这手艺就这么慢慢地，轻轻地，剥了一张我最恨，学手艺以来最好的一张皮！” 谢一城手里面活早就已经停下，看着老刀客双目冒火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又在极度控制着面部表情让整个人表情变得异常古怪，好似鬼怪一般。 这些话太过沉重，让他此时心里也静不下来。 旧社会，是一个吃人社会，是他在书本上看过却从来没听人亲口说过。 这是他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当事人的讲述让这件事变得异常真实，又那么惊悚。 “老刀叔，你没事吧？” 老刀客深深吸了口气，全身颤抖地缓缓吐出一股白雾：“没事了，事早了，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说出来，年纪大了，又想起以前的事。” “那后来呢，你咋来东北的？” “后来，那晚我剥了皮后，跟着打开地主家存粮地方，我见到了这辈子没见过的景，地主家粮仓堆着放不下的粮，有些甚至都发了霉！ “他家的狗，喂的是白面馒头，喝的肉汤。” 老刀客神情缓和过来，看着谢一城示意继续接着道：“将粮食散给村里面乡亲，爹妈不在我带着够吃的粮跟一些大洋一杆枪离开了村，想去城里找活干。 “路上遇到一帮刀客截了道，他们人多有枪，给粮食大洋枪全抢了，没了办法，我跟着一起做起生意，因为我会手艺，平时不跟他们一起。 “后面他们截了一帮逃难的灾民，抢了他们的东西回来，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有老鼠在到处跑， 说着老刀客脸上原本的压制住的咬牙切齿发生变化，双眉面目间有些抖动：“你见过那种身上发光，有各种颜色的老鼠吗？你应该没见过，我这辈子就见过一次。 “没过多久，那帮人就开始身上长痘，背上烂疮，全身血淋淋一片，我粮食也没敢带，连夜跑了，命大逃进了绥远没有跟他们那样。 “听说东北富奉军老家不打仗，就一路奔着来了东北，最终莫名当了兵。 “后来小鬼子打进来，我参加抗联跟着部队打小鬼子，那时候才知道消息，老家闹了鼠疫，很多地方都死绝了，我家那个村，应该也没了。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没恨过我师父，还要谢谢他教我这手艺。” 谢一城手上没停下，看着手里面的皮毛好像在不断变化，变成了没毛的皮。 吓得他赶紧摇头，专注精神。 “所以你别跟我比，咱们学的方法不一样，学好你自己就行，现在有这条件我当面教着你，我虽然不恨他，但是也不会跟他那样教人手艺。”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旧社会教的那方法就不对，还连打带踹这么长时间下不来床，还要给师傅家种地干活。 万幸的是，自己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将在红旗保护下成长。 现在红旗是镰刀锤子，再过一段时间，镰刀锤子就变成了五颗金闪闪的星星，自己在的将会是全新的国家，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新社会！ 红太阳，将在东方冉冉升起！ 这么一想，谢一城又精神起来，未来并不遥远，背靠着长白山，没有禁止狩猎，自己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想着手上的刀速度又快了起来，好像还轻盈了许多，割得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肉带皮皮带肉的。 看着身旁的老刀客心中赞叹，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才的，同样是第一次剥皮，虽然自己在旁边帮忙看着点，差距还是很大。 自己第一次剥得那叫一个破破烂烂不能看，而谢一城现在虽然说还没有办法让皮跟肉完全分离，但是看上去已经越来越上手，后续就是个熟练度的问题。 只要后续剥皮次数多起来，肯定是个老手。 等熟练后，回头该考虑剁肉分割教一下。 至于说藏技，根本没想过。 就在一个屯子里面，这门手艺除了屯子里自己用，外面也用不到，根本挣不到钱啥的，不用担心。 就谢一城这聪明，这学东西的速度，指定比自家小子要强！ 自己不藏着掖着教谢一城，回头自家小子要是学东西，谢一城有其他手艺，他相信同样会跟自己一样没有保留的教。 他们是一个屯，跟老一辈都是战火中生死过来的，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第16章 山屯送礼，走时不空手 随着谢一城将最后一张狼皮全部剥完，相比较一开始，已经进步许多。 最起码不会有大面积的皮肉粘连，还有些小碎肉不碍大事，后续细心点清理一下。 现在手也不抖了，速度也提了上来，只需要今后不断剥皮提升技巧，练就行了！ 幸好这四头狼是皮毛破损最严重的，给自己练手就算出了些问题也没啥，这要是完好的狼皮，那确实是浪费。 “你俩来真的，一个教一个学上了！” 不知啥时候，屯长来到谢一城身旁，看着谢一城剥开的狼皮，乐呵道：“行，往后你就跟着老刀学着剥皮的手艺，也算是门营生，回头上山抓着东西让你来干。” “那我还上山吗？” “你都学了剥皮手艺还上山干啥？不遭罪啊？” “大爷，这学手艺也不耽搁上山的事不是，不然哪有那么多皮给我练手的。” 谢一城说了一句给话岔开：“大爷你来的正好，这狼皮剥开回头让大娘给分开，这狼肉你瞧瞧怎么分？” “你想怎么办？” 屯长没回答，把问题抛给了谢一城。 “我说了算？” “你说得要好，那就你说了算，盒子炮都能借给老枪带下山。” 还给自己上难题了，但是这盒子炮确实是诱惑，那玩意拿着是真带劲！ 谢一城想了想，老刀客一家帮忙，还教着自己东西，这狼肉就算屯长不说自己也要分给他们家一份。 如果把谢家康算在屯长一家里，算起来就是四家人分一头狼。 刚上张嘴说，谢一城看着自己大爷不知道为啥，突然笑眯眯盯着自己，让谢一城突然有些警醒。 不对劲！让自己分东西里面绝对有事！ 回忆起曾经，谢一城想起来屯子里面情况跟后世是有区别的。 因为屯子里人互相帮衬着，量少不问，量多的时候除了自己家留够自己用，多余一些除去卖出去补贴家里，其他的时候多少都会分给屯子里一些。 之前谢一国当家，不论是屯长老烟枪老刀客，还是屯里其他各家各户，家里面都拿过别人送的东西。 现在自己一行人打了狼，一直说这个事，自己大爷哪是问自己，这明明是在点自己！ 怕自己年纪小，不懂得里面事，之前屯里面人帮扶救济现在不出，怕今后屯子里面要是都这样，以前的很多带有温情的潜在规矩，还有团结会被逐渐破坏。 想到这谢一城开口道：“大爷，这狼肉这么多咱们这也吃不完，还有狍子肉还有一整只，怎么都够吃到过年的。 “而且我看书上说，狼肉吃着上火，也没有狍子好吃，要不咱留点下来自己吃的狼肉，其余跟屯里面其他叔婶子们分分？” “你打得狼你舍得分？” “那吃不完也吃不了，留那么多干啥，屯里面叔婶子们早先分给我们这么多，这好不容易有能耐一次，要送过去些。 “等回头有时间，有条件回头上山打飞龙多好，飞龙炖汤，那叫一个香！” 说起来飞龙，谢一城口中生津，咽了口唾沫。 飞龙这东西吃着是真香啊！ 他吃过养殖的飞龙，比寻常炖家鸡香了不知道多少，那肉越嚼越香，这要是现在山里面飞龙炖汤，他根本不敢想能有多好吃。 “那这事你定吧，你来定下怎么分，分多少，去挨家挨户送了，老刀你帮着他割肉，他不会这别整乱咯。” “成，我帮一城看着。” “等会儿忙活完回家吃饭，你大娘在炖肉了，晚上好好给你补补，一胜一勤已经过去等着了。” 说完屯长转身离开了，留下谢一城跟老刀客俩人在院子里。 谢一城就这么看着屯长离开，人有些麻。 自己才十五岁，把事情全让自己处理，这也不怕出啥差错。 “今天你主事，怎么分你定，我来切。” 老刀客招呼黄学全再拿出来砍刀：“我切你来看，今个就不让你上手了，等下次你再来，抓紧时间，天黑了。” 谢一城算了算屯子里面户数，以及每户多少人后对着老刀客说：“老刀叔，你留10条狼腿下来，这个咱们几家分，我大哥虽然没在家，但是他那一份给我大爷。 “其他的各家均分10斤，人多的往上加几斤，人少的就算，剩下的肉要还多也就这样，内脏啥的你看着办，把狼牙跟狼尾巴还有嘎啦哈也留着。” “狼牙你拿着玩行，这嘎啦哈跟狼尾巴有啥用？” “嘎啦哈给小子们玩，尾巴毛做毛笔，老好用了！” 谢一城看着尾巴还留着的狼：“城里面一支毛笔可不少钱，回头我试试怎么做，说不准还能下山卖钱呢！” “诶，你小子这读过书就是懂得多，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刀客手起刀落，把狼首尾分离：“确定一户给10斤打底？” “确定，老刀叔你切吧。” “成，你小子倒是真大方，换别的小子这捂的不知道多紧，这恨不得都给抱自己家里藏起来，跟地主老财一样在家存着放着。” “就当老刀叔你夸我了。” “什么叫就当，这就是在夸你。” 谢一城嘿嘿一笑，给狼尾巴收起来，这些还真有用。 还有狼牙那些，谢一城要的只是狼獠牙，那些最尖锐突出的部分自己留着保存，其他的小牙，回头下山找点红线绳子找时间打洞，回头送给屯里孩子玩去。 那些天天追着自己喊三哥三叔的，自己也掏出点东西。 嘎啦哈这东西也是个玩意，听说还有人专门收藏这个，谢一城不懂，反正自己玩，收藏那是几十年后的事了，说不定那时候自己早没了也说不准。 盘他就完了！ 就当给屯子里丫头小子多找个玩意。 这边分切完基础款的，老刀客估摸算也没约多重，谢一城拎着狼肉往人最少的一家送去，回来的时候肉没了，兜里面揣满了山核桃，还有一家人满满的谢意。 就这差点没出来，想着给自己留下吃饭，再三推脱还有事忙活才走掉，那是直接上手拉不让走了。 回了一趟家门口，将山核桃找个筐放着，老刀客切肉他去送。 结果从各家回来的时候都没空着手，什么冻山梨自己种的地瓜黄豆，晒的辣椒、腌的咸菜啥的各种各样，有多有少都有。 谢一城有些明白屯长为啥让自己去送了，送是因为以前各家各户对自己家都有过帮助恩惠，这还了别人东西，不但不会白拿东西，还要念着你好。 到底是自己亲大爷，这出面儿的事让自己来，好处全自己拿。 这情必须领了！ 正好从这东西里面带一部分去大爷家，去蹭饭，顺便在今晚上吃完饭就给盒子炮要过来。 哪怕不在自己手里也要让老烟枪拿走，这样才安心。 还有三八大盖，也催催，后天就下山了，让大爷帮忙抓紧时间给瞧瞧！ 皇帝不差饿兵不是！ 这枪械也是后勤的一部分，必须要重视！ 第17章 狍子肉是真香!三八大盖盒子炮终到手! 当天晚上吃肉，一群人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虽然缺少调味料还有配菜，只是简单的炖肉，但是这柴火的地锅炖出来的菜，吃着那是真香！ 狍子肉炖久了后特别嫩，里面带了点榛蘑干辣椒炖着，再配上锅边贴的玉米饼子，上面带点焦脆，下面泡汤里带点肉香味，那咬一口上去人感觉飘起来一样，要轻上几斤。 本来谢一城下午跟着回来的时候，已经垫了些肚子，结果这一顿是没给忍住，一顿狂炫，吃到最后扶着炕边下去的。 这一顿吃得是真带劲！ 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仨人，屯长家五个孩子，两个闺女嫁了出去，谢家康不在家，其余带着自己媳妇孩子，十来口人这一顿吃的跟过年一样！ 临走的时候屯长还让谢一城带狍子肉走，谢一城没要。 天天在这蹭吃蹭喝，本意是想当伙食费，回头还要带粮食送过来，自己现在还没开伙，在屯长家吃也方便。 屯长不同意，在这吃饭是早就同意的，他的东西是他的，最后硬是没推掉，那只能拿回家等回头找机会再送东西过来。 也因为老烟枪拿走了一只狍子，最后这只狍子分好给老烟枪送过去的时候那是坚决不要，谢一城分的狍子反而多了起来。 “哥，今个肉真香！” 临睡前，谢一勤在黑乎乎的夜里对着身旁谢一城俏生生说着。 “以后还想吃不？” “想！” 虽然啥也看不到，但是谢一城能想象得到，小丫头的两条辫子因为点头在晃动。 “想就赶紧睡，等回头有时间，哥开伙给你做和大娘不一样的，只炖肉让你跟一胜俩人使劲吃。” “嗯嗯！” 嘴上答应着，但是谢一城感觉到小丫头的高兴。 伸出手轻轻拍了几下，没过一会小丫头就睡了过去，今天玩了一天又吃饱，睡的很踏实。 至于一胜，吃饱喝足早睡沉了。 …… 这一夜，谢一城也睡得踏实，中间根本没有人打扰，夜里面甚至都忘了添柴火，屋里面温度降下去很多。 一觉睡到天大亮太阳照进屋内才醒，睁开的第一眼，正看着一勤紧紧裹着被子蜷缩在一起靠着自己有些发颤，露出的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三哥，你醒啦！” 小丫头嘴角上翘眉毛弯下，看见谢一城醒了开心不已。 “啥时候醒的？冷吗？” “冷！” “冷怎么不喊我？” “怕三哥冷。” 谢一城听着有些心疼，给一勤裹紧被子，感觉腿边有东西，结果在腿边发现一胜，这小子不知道啥时候挤到被窝中间，确实不怕冷了，这万一闷出事咋整！ 给一胜提溜到床头跟一勤睡一头，谢一城起床穿好衣服，下次不能再这么睡了，幸亏没冻病。 谢一城也在考虑要不要给家里面再添床棉被，没有后世的电热毯电暖风暖气啥的这万一哪天自己又忘了起夜添柴火怎么办？ 自己大点冻了也没啥，俩孩子太小了，回头跟老烟枪商量商量，看看狼卖完自己能拿多少。 谢一国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些钱，要是不够就给地下的东西挖出来。 钱财啥的再贵重也没有脸面前活好了重要，人没了啥都没了，自己要是真有本事，以后还能缺那些东西？ 制止了一胜一勤在床上打闹，给俩人穿戴好起来去烧热水洗漱。 “三儿！醒了吗？” 听见敲门声，谢一城给温水放下，让一胜一勤俩人自己洗手洗脸。 “大爷，早啊！” 屯长没好气道：“早啥！太阳照屁股了你这起了，你这早年要是在地主家当佃农，地都不给你种，等着饿死吧。” “现在是新社会，没有地主，没有压迫，人民翻身当家做主了！” “行了，知道你读过书文化人。” 屯长站在门口感觉屋内温度眉间一挤：“你昨晚上没给炕添柴火？” “昨晚上睡死了，一觉睡过去了，我没事。” “谁在乎你有没有事！你小子看着瘦要补实际上贼抗造！我是怕冻着一胜一勤！ “要是不行就让一胜一勤回头上我家跟你大娘睡，别病了。” “我跟三哥睡！” “我也跟三哥睡！” 屯长听着笑骂：“这丫头小子，为了你们好还不愿意了，又没骂你三哥护得这么紧！” 谢一城有些挠头，他这么大人还犯了这错，确实不应该，没法还嘴。 看着谢一城不说话，屯长才道：“吃了没？” “这不是刚起吗？” “带上一勤一胜上我家，你大娘今儿一早包的肉包子，怕你累着歇息没喊你，给留着了。” “诶，你这真是我亲大爷，咋知道我这饿了。” “说的啥浑话！老子不是你亲大爷谁还是！赶紧的！一大早跟我在这扯犊子是吧？” 谢一城乐呵呵答应着，喊上谢一胜谢一勤继续去蹭饭。 “慢点吃！昨晚上没吃饱吗咋跟饿狼一样？” “没事，使劲吃，能吃多少算能耐！” 白敏兰没好气地甩了屯长脸色：“就你教得好，又不是没有不够，吃饱别吃撑最好，家里面还有着。” 屯长看着谢一城一行人吃饭乐呵的，他就喜欢看自己子侄晚辈大口吃饭的样子，能吃好啊！使劲吃！吃坏人也比他那时候饿死人强。 “一城，你别有啥顾虑，一胜一勤俩小，不能猛吃，你这年纪就是猛吃长个的时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几顿都吃不饱。” 谢一城点头，张不开嘴说话，两腮鼓起来。 第一次吃狍子肉包的包子，乖乖是真香啊！以前限制多从来没有过的，现在慢慢经历。 “等会吃完了，你拿着这东西去找老枪，让他教你熟悉熟悉。” 还在对着包子发起最后进攻的谢一城听着屯长的话，抬头看去一愣。 不知道啥时候，屯长将一长一短两杆枪放在一旁，还有些铜壳子弹放在一旁。 长枪特长，看着前面枪口好像还能带刺刀的，谢一城对枪不熟，猜也知道应该是给自己许诺的三八大盖。 短枪不用想，除了盒子炮也没别的了。 “这给我？” “什么叫给你！给老枪的！” “对对对！给老枪叔的。” 谢一城赶紧改话，只要能拿出来，给老烟枪给自己都一样，没差！ “可是大爷，为啥你不教我，让老枪叔教？” 屯长语调缓了下来：“我有事，等会去一趟张家屯，给大康送衣服过去顺便去瞧瞧咋样，你大娘担心，准备带你大嫂子过去照顾大康。” “你俩人行吗？这山里面不太平，你这盒子炮不带上，这万一……” “哪有这么多万一，最近山里面一片很难出大狼群，顶多几只狼出来，你不会以为你大嫂子啥都不会吧？” 谢一城看向王芳，始终保持怀疑。 “咋了？看不起咱女人？我摸枪的时候你还在尿炕呢！” 王芳一句话给谢一城说得差点没呛着。 “你大嫂子以前在她们屯跟着她爹打过胡子，不用担心她，开枪啥没事。” 谢一城点头，自己确实有些先入为主了，到底是这个年代在长白山里长大的女人，这性子确实猛，人也确实厉害，打过胡子可太行了！ “大爷你还是再找个人一起，不然回来怎么办？一个人回谁能不担心！ “虽然说有些话不该说，但是你要是万一遇上山神爷遇到野猪群，你咋办？一个人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屯长想了想点头：“这也是，那就让老二跟着我走一趟，快了今个天黑前就回来，晚点就明儿个回。” “我看行！” “行啥行！吃饱了赶紧带着东西去找老枪，明儿就下山了现在不练啥时候练！” “这就走。” 谢一城抓起来长枪背上，手枪拿着，临走前又顺了两个包子：“一胜一勤在大娘家待着，别乱跑。” 说完迈开步子出了屋。 枪到手，明儿就走！ “这小子。” 看着谢一城拿的包子，屯长无奈笑了，看向王芳：“收拾收拾，咱们准备走。 “衣服家伙事带齐，别落下。” “诶！” 第18章 准备齐全，下山出发! “老枪叔，来尝尝，我大娘今儿一早蒸的包子，可香。” 谢一城坐木桩栅栏围起来腰高的院里，将肉包子递给老烟枪。 老烟枪没拒绝，顺手接了过去，然后递给了旁边给土炉子添柴火的小丫头。 “谢你三叔了没？” “谢谢三叔！” 小丫头接过去俏声道谢。 “赶紧吃吧，别凉咯，凉咯不好吃。” “嗯！” 小丫头咬下去那一口，眼睛都亮了，低头看了馅伸出去给老烟枪看。 “爷！肉包子！香！” “行，赶紧吃吧。” “爷你也吃。” “爷不吃，刚吃过饭，你吃吧。” 小丫头不同意，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那一个没有咬的包子递给老烟枪。 老烟枪将一些草药放进土瓦罐里后起身，看着小丫头没放下去的手，才将包子接过来：“行，爷吃一个，谢谢我家柳。” “嘻嘻，爷你快吃，别凉咯，凉咯不好吃。” “学话还挺快。” 谢一城看着老烟枪俩人吃包子对话叹了口气：“老枪叔，昨晚上分狍子你说你非不要，拿上狍子炖肉多好，孩子又不太能吃狼肉，那也没狍子好吃。” “我拿走了一整头狍子，本来就不讲究，怎么可能还拿，要不是跟人家说好，这狍子我只能拿一半。 “你昨天送过来的狼肉我都没准备拿。” 老烟枪吃着肉包子点头：“这老昌他媳妇包的味比以前好，用的狍子肉？” “可不是，我那还有狍子，回头我给你拿过来些尝尝。” “我要你东西干啥！” 看着老烟枪不乐意，谢一城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枪杆子：“来找你学东西，就当拜师礼了。” “去！我可没同意当你师傅，我也当不了你师傅，没那能耐。” 接过来谢一城递过来的三八大盖跟盒子炮：“老昌能让你把枪带过来，你给他使了啥招让他给你的？” “没啥招，就平时干啥就干啥，该吃吃该喝……”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昨天屯长让自己分肉给屯里各家，会不会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分不好就只给自己说好的三八大盖，分好咯那就盒子炮让自己带着耍耍？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不然昨天那肉哪能让自己一个小子做主去挨家挨户分的。 “你坐那，我给简单你说说这枪怎么个打法，正好这给你煮药。” 老烟枪先拿起三八大盖：“这小鬼子的枪，前面能带刺刀你是知道的，我就不讲这些了，主要讲用法跟老套筒汉阳造的区别。 “三八大盖跟另外两种比，打中人的可能大，它准度高，枪杆子长擅长拼刺刀，早先时候很多喜欢打远枪的人杀小鬼子都说三八大盖好使。 “差的也有，子弹是尖头子弹，穿透强，子弹口径没有汉阳造大，伤害没另外两个强……” 谢一城点头听着老烟枪讲解，这些东西以前也大概了解过一些，毕竟打小看抗日剧长大，亮剑看了多少遍，以为团长喜欢那款叫意大利炮的法国炮。 刷视频看到老李开上奥迪a8才知道，团长心里面最想用的还是德系装备。 随着老烟枪把盒子炮跟三八大盖使用方法跟谢一城讲解一番，在上手转一遍教了开关开枪上弹后就结束，速度相当快。 老烟枪说他嘴上说再多，都不如到时候遇到事直接上涨经验来得快。 神枪手都是艰苦训练再加上子弹喂出来的，不是靠这么讲解说出来的。 对于老烟枪说法谢一城觉得相当有道理，明儿下山见真章。 随着接过老烟枪递过来草药汤，谢一城想到一件事：“对了老枪叔，要是想在山下买做一床棉被的布料跟棉花一起要多少钱？” “家里被子不够盖了？” “我这准备给一胜一勤做两床小点的棉被，这快过年了，想着给俩人再做身新棉衣。” “还要做棉衣？你不是让你大娘给他俩做狼皮衣了吗？” “狼皮衣是狼皮衣，棉衣是棉衣，多做一套没错。” 老眼前微微点头，嘴角翘起：“行，到底是当家人了，紧着家里人想。 “就是这做小棉被有必要吗？怪费的。” “不浪费，等他俩长大了拆开重新做成大棉被。” “这个还真没法给你具体价，今年价跟往年价又不一样，要不明儿下山我带你去瞧瞧问问是啥价，找贾老狗聊聊？” “成，那就明天下山。” 第二天天没亮，谢一城就早早起床，这一次他没有再忘记起来添柴火，屋里面没有像昨天那么冷。 起火烧水，先用温水洗漱一番后，将从白敏兰那边带回来的一些包子蒸上，除了自己吃的，还有今天要下山带的。 之前屯长给自己分的狍子肉，谢一城留下两斤，其他的都趁着屯长不在昨天给强送了回去，还给送了些存的棒子面。 自己整天带着俩小的在那边吃饭，连续吃，谢一城觉得有些不合适。 这包子是托白敏兰昨晚上新包好带回来，自己饭量因为年龄身体原因在不断增大，一个人一天能吃两三个人的量，这年头谁家有那么多余粮。 大爷家也不容易，一家老小十来口人呢。 坐下看着燃烧的火光，谢一城吃着包子想着今天下山还要给家里面添什么东西。 这棉花要买，布料要买，调料要买，工具更要买，啥都缺。 以前自己跟爷爷学过木工瓦匠活，家里面这桌椅板凳不行，自己要下山买点趁手的工具，自己做一套桌椅板凳柜子啥的。 至于木材，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木材。 还有一胜一勤到了年纪，需要考虑后面学习认字的事，总要为他们以后考虑，这一趟先下山看看要不要买些纸墨砚，笔的话自己会木工活，有材料回头自己做。 就是头疼要怎么教，文字随后要进行改革了但没有开始，后续还有拼音法，记得见过没多久又发行了改编字典。 自己很多后世的东西现在拿不出手教不了，太过惊世骇俗，现在他还在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时代，不能太过突兀。 谢一城起身再拿包子，看着烧火带的微光显的有些昏暗突然想到，家里面还缺一盏煤油灯。 没有灯，夜里起夜或者是天黑以后要有事，啥也看不到，只能抹黑靠记忆走路。 这要是睡迷糊下床磕着碰着可有的受，夜里面要是不舒服起身方便也麻烦。 这太多东西要添置，就算卖了狼尸分下来到自己手里的也不够，那就只能集中资源办大事，紧着最需要的来。 想着谢一城吃饱，喝水顺了顺，将剩下包子用之前洗干净后用热水烫过消毒的布包起来，揣在怀中，这样即使半道上饿了也能吃着暖和的东西。 拿起枪带上背篓出屋，将房门关紧挂住，这样不会有野兽推门进来。 一胜跟一勤因为今天要下山，昨天晚上送去跟白敏兰一起睡了。 送过去很麻烦，可能是因为谢一国走了，俩人都粘自己粘的厉害，不想去那边睡，经过谢一城好说歹说，许诺一番后才不情愿地过去睡了，估计昨晚上睡的挺晚。 “三儿！吃了没？东西带齐了没？” 漆黑的黎明前，老烟枪举着火把赶着毛驴来到谢一城家门前。 “齐活了。” “那走着？” “走着！” 第19章 路上交谈，老烟枪的父亲在北洋水师 从屯子里出来，谢一城跟老烟枪两人赶着驴车走得很慢。 拿着火把往山下走还要注意着周围，防止危险突然出现。 黎明前的夜最暗，山里面除了火把周围，隔几步远后啥也看不见，谢一城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下山，总感觉周围好似有东西在看不到的地方盯着自己。 仿佛猜出来谢一城心中的局促，老刀客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时候山里面野兽也不会出来，就算在夜里面捕食的，现在也该回窝睡觉，虽然是天最黑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 听到这谢一城就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对于黑暗，人是有恐惧的，尤其是换了环境在一个四处都可能有危险的山里。 将自己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谢一城让自己注意力转移：“老枪叔，你吃了没？我这带了肉包子你要不再垫吧点？” “来一个，就等着你小子主动张嘴。” “你这倒是不客气！” “你跟亲近人客气吗？” 这话一出谢一城笑了笑，伸手进怀里打开布包，拿出两个赶紧将布裹严实塞进怀中，再将包子递过去：“你要是早说，我一早直接喊你一起吃了。” “那还是算了，老头子我还没有到小辈家蹭饭的时候，吃个包子垫垫就行，反正没人瞧得着。” 接过来老烟枪火把，谢一城赶着毛驴往前走。 “老枪叔，有件事我一直好奇但是从来没问过，正好这下山没事，咱爷俩唠唠？” “你说就行。” 谢一城踩着积雪看着前路，想着自己大爷跟自己聊的时候一些东北以前事跟那些黑话，后面跟张大山遇见，俩人隔着老远对话他也听不明白，总感觉自己大爷以前绝对不是普通山户，包括老烟枪也一样，很多事自己不知道。 之前跟老刀客聊着，听着老刀客说的那些事才知道为啥都喊他老刀客，这刀客可不是啥善茬，跟胡子比好不到哪去。 于是将心里面的一些好奇疑惑跟老烟枪说了一遍。 老烟枪吃完包子，吧唧两下嘴，侧身从树边积雪抓了把塞嘴里过了半晌才出声：“老昌之前跟你说过他的事没？” “没，我也没问过。” “那我说就不成，他的事你回头找他问。” 缓住脚，老烟枪侧脸看向谢一城：“咋突然对我们这些老头子的事感兴趣，小年轻不应该喜欢这些事啊？” “我想了解了解，说不准今后我认字多了后给事都给写下来，让以后人都知道！” “有道理，是你们小年轻的想法。” 老烟枪有些感慨：“识字的文化人就是好，我们那个时候想识字哪有人教，活都活不了了，今儿赶路我就跟你说说我自个的事，咱爷俩也聊聊。” 老烟枪伸手接过来火把，从谢一城手中接过来毛驴绳子走在前面缓缓开口说道：“我是光绪二十一年生人，出生在奉天，祖籍在威海卫，我娘我爹在旅顺成的家，我爹光绪二十年没的，家里就我跟我娘俩人。” “光绪二十一年？老枪叔你今年多大了？” “五十四咯！” “五十四？瞅着不像啊？” “像不像的都五十四了，半截身子埋土里，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 这个年代来说，五十四确实年纪不小了。 想着间谢一城突然感觉，刚刚自己好像把一些有用的信息遗漏过去了。 威海卫，旅顺，光绪二十一年出生，光绪二十年爹没了。 光绪二十年是公历哪一年来着？他只记得历史课本上写过1908年光绪跟慈溪都没了，换上了没几年被赶下台，之后去东北被小鬼子扶持的伪满洲皇帝溥仪。 对于这些历史他真记得不太多，只是义务教育阶段学习时间长，他学理科之后技术工作居多，对这些后续没有再深入了解。 “我娘说我爹假期回家眉头直跳心中不踏实，让我娘怀着孕去奉天找他娘家哥哥待一段时间，然后我爹上舰后再也没回来。” “上舰？” 谢一城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老枪叔，爷他以前当水军的？” “是，我娘不识字很少说，只知道他在一艘叫致远舰上当水军。” 致远舰，致远舰，邓世昌！ 谢一城脑海中刚刚的疑惑结合现在串联，突然串联开。 致远舰，邓世昌，北洋水师！ 光绪二十年，旅顺，甲午海战！ 致远舰邓世昌决死撞向鬼子军舰被鱼雷击沉的事，后世历史书上写的有。 老烟枪父亲如果也是这艘船上士兵，那肯定是牺牲了，那艘军舰无人生还，哪怕是那只太阳犬也没活下来。 “一直没有我爹的消息，我就这样在奉天出生，在大舅家边长大，但是生活不好，我打小给地主家当佃农，我娘等了十多年才知道我爹的消息，之前从来没人跟她说过，得到消息我娘一病不起，家里没多少钱我找大舅借，舅娘不答应，我跪在家门口磕头也没见人搭理，没钱治过几天我娘就没了。 “后面东北乱了起来，我娘没了，唯一的牵挂也没了，我年轻心气大出去到处闯，当过胡子跑过商吃过军粮打过仗，最后在奉军里面当了个班长，然后找了媳妇有了孩子。 “再然后你也知道了，少帅不打仗把东北让了出去，我就带着家里人到处躲，最终落脚在这认识了谢家屯的人，之后跟着打小鬼子，打了十四年。” 谢一城点头，心里面有些难受。 每个纷乱年代人，经历的痛苦都不同，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这话以前没觉得，现在听着老刀客跟老烟枪俩人的事，让他越发坚定非常有道理。 自己躺平养老思想也必须更正，现在这个年份不适合，光家里两个小娃娃都不允许自己躺平。 “我不会说这些事，你找老昌，他的事多，跟听镇上有些说书人说书一样。” “我大爷有这能耐？” 谢一城来了兴致。 “你小看老昌了，你以为他能当上屯长几十年，周围屯子没有不认识他是啥原因？” 谢一城听着打定主意，回头找屯长聊聊这些事。 历史上书写的多是大事要员，这些最下层的老百姓没人写，但是谢一城觉得经过底层人的人生看历史，更具客观性真实性。 史书上的一笔，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生死。 想着谢一城脑海中闪过一丝光：“老枪叔，你当过兵当过胡子打过小鬼子，怎么打山神爷还打不死？” “你小子又来是不是！” 老烟枪听着谢一城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山神爷跟人一样吗？当时你跟个麻秆一样站着不动，我一个人还要看着你还要防着它，枪卡壳夺过来你那杆老套筒结果就一颗子弹，要不是赌赢山神爷怂了，咱爷俩当时都要撂那！” 谢一城听着嘿嘿一笑，老烟枪气着了，以后不能说这事了。 “赶紧地！到镇子上给东西卖了买东西，你不是还准备买棉花跟布做衣服，早去早办，别出意外。” “得嘞！” 俩人加快了脚步，此时黎明破晓，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边际微白。 天，要亮了。 第20章 遇上解放军，买卖在做大 到镇子上时，天早已经大亮，今天天气不错，出了太阳，洒下的温热让寒冷的东北长白山也有了一丝暖意。 谢一城进镇子前看着驴车，老烟枪进镇子去找贾老狗，瞧瞧人在没在。 就这样，在镇子边上背着枪看着驴车，谢一城第一次见到了这个时代的解放军。 穿着黄绿色棉服棉裤，一双土灰色棉鞋，头戴跟老百姓有些不大相同的棉帽。 在没有统一军服的时候，解放军的穿着确实都不一样，记忆中的军大衣此时还没有出现，但是看着就是亲切，这就是解放军！ 往后推100年，还有人在喊解放军同志呢！ “小同志，你有事？” 瞧着谢一城盯着自己看，三十多岁的解放军同志走上前敬了个礼问道。 “报告，头一次见咱解放军，好奇！” “嘿！你还给我打上报告了。” 中年人乐道：“没啥好奇的，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的，多大了？” “十五！” “差了点，早点十五还行，现在十五太小了。” 解放军拍了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谢一城肩膀：“还有太瘦了，以后吃壮点多补补。” 扫了眼谢一城肩膀上的三八大盖，腰里面别着的盒子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一个小年轻背把三八大盖揣把盒子炮，又是日系装备又是德系装备的，十五岁就这么富裕，他们打仗早些年几个人分一杆枪，还不如一小子装备好呢！ 总不能这小子拿的枪有事吧？ 但是一想这小子敢这么光明正大拿出来，估计也是帮长辈拿着的，长白山民风再彪悍家里再富裕，也不至于一个小子就能配一长一短两杆枪。 中年人想了想露出笑容问道：“哪个屯的？会打吗？” “谢家屯的！会打！” “谢家屯拥军屯啊！那可是咱们县模范屯！ 听到谢家屯中年人放心了，这个屯子资料在县里是有备份的，拥护老区，在山里面跟小鬼子绕了十四年，哪怕有其他屯子汉奸出卖也没放弃过。 瞧着谢一城两杆枪，中年人笑道：“我打仗那会，一人都配不上一把枪，人均不到五发子弹，你这倒好，一个人揣两把。” “没我的，都是我大爷的。” 谢一城全撇自己大爷身上：“我大爷叫谢昌，解放军同志你认识吗” “谢昌？” 中年人想了想：“谢昌是不是有的人叫他谢老五？” “对对对！那就是我亲大爷。” “怪不得你这能拿着两把枪呢，谢老五给你的那就合理了。” 听到谢一城跟谢昌有关系，中年人称赞道：“你们屯出来的兵都是好兵，前几天刚送走一批参军的小伙，有个叫谢一国的兵，身体好，枪法好，懂纪律，还识字！烈士家庭出身，他就是你们谢家屯的。” 中年人说完问道：“小同志你怎么称呼？” “谢一城。” “谢一……” 中年人品了品琢磨出来：“你跟谢一国啥关系？” “我哥！” “好！你也识字？” “识字，跟我哥学过！” 实际上跟谢一国学还真没有学多少，时间太短，要是说简体字，那谢一城会的可就多了。 “回去好好练练枪养养身体，今后有机会能当兵！” 中年人还想跟谢一城聊聊，了解一下关于谢昌最近还有谢家屯的一些事，旁边一个年轻士兵跑上前敬了个礼靠近说了些话，中年人跟谢一城打了个招呼离开。 谢一城感觉挺不错，中年人瞧着像个领导挺好说话，也没端着，交流挺愉快。 周围有要进镇子的人经过谢一城身边，看着他背着枪牵毛驴，腰里面揣一把盒子炮都是惊讶不已。 这哪里来的人，穿着破旧衣服，装备这么好！ 瞧着也不是当兵的，反而像是山里人，可是这神态又不像。 令谢一城想不到的是，老烟枪这去镇子上找贾老狗半晌没回来，要不是老烟枪这一身能耐，他都害怕别出了啥事。 也因为谢一城在镇子外面待的时间久了，有三四波人以为谢一城是赶着驴车来准备进镇子卖东西的。 看着车上整只的狍子，都是上前打听价格，想直接买走的。 里面有镇子上住的，还有其他镇子大老远来这边备年货的。 这事就难为谢一城了，他哪经过这些事，下山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价格更是不知道，几次下山都是老烟枪或者是屯长上前。 真要算起来，他来到这还是第一次下山，就这还没进镇子呢。 不过对于一帮想要买狍子的人，谢一城也进行了挽留，说这一头狍子是别人几天前订下的，今天是来送货的。 他们想要给出个实际价格，名字叫啥家住哪里也说一下，等会儿家里长辈回来，要是觉得价格合适到时候打到狍子给送过去。 就这样用后世的一种简单的揽客手段，谢一城留了四份联系方式，因为不是一起来的每拨人给的价格都多少有点差。 有的想要给钱，有的准备换物，有的着急要，有的留着过年用，付款不一样，时间也有区别。 至于屯里面放着的狼肉，做买卖慢慢来，这东西没有狍子卖的快。 又等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见老烟枪身影，谢一城有些忍不住，打算牵着驴车进镇子。 可是想了想自己这装扮有些不合适，别被镇子上的政府部门、部队士兵误会。 拿出怀中肉包子，大口垫着肚子，看着日头，这马上都中午了，老烟枪这找人找的没影了都。 正当谢一城还在心里面抱怨着，突然看到不远处几个人穿着破棉袄烂皮帽，双手插着袖筒子里缩着脑袋低着头快步往镇子里走去。 临到谢一城驴车身旁零头侧脸斜眼扫了谢一城的毛驴车和正在吃包子的谢一城腰间盒子炮一眼，就低头继续往前走去，然后各自散开。 这一眼，让谢一城手上吃饭的动作一缓，整个人有些迟钝。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烂的脸，一张脸坑坑洼洼跟陨石坑一样，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他的眼神很好，年轻记忆也好，刚刚看到那张脸，除了坑坑洼洼外，有些地方好像是被烧烫过一样，平滑带着凸起的皮肤，在烂糟的脸上显得特别明显。 还有那双眼，看得让谢一城后背发凉，那眼神他见过类似的。 或者说他记忆里有，上一次下山送谢一国，跟老烟枪回山碰见山神爷的时候，当时老烟枪甩自己巴掌，也有过这种眼神。 如果真要比较，谢一城觉得刚刚这个人的眼神，比老烟枪那时候要可怕得多！ 谢一城可以确定，这个人以前杀绝对过人，并且数量绝对不少！这种眼神平常人怎么可能有。 这帮人身上虽然穿得厚实，但是谢一城可以肯定人人身上都带着家伙事。 双手插袖筒时，他看到有的人袖子口有些明显方块凸起，应该是手枪。 而且这几个人还齐齐低着头走，难道是在怕别人看见他们的脸？ 这帮人到底是干啥的？ 第21章 薅贾老狗羊毛，一天只赚两次。 “三儿！等着急了吧！” 闻声，谢一城打断思索，看向不远处老烟枪在带人快步赶来。 “老枪叔，今儿还回屯不？” “诶，我知道错了，这不是找人浪费了时间，回屯子肯定能回去，不会有危险，你这腰上不还别着盒子炮呢吗？” 老烟枪走上前，对着谢一城介绍身边人：“贾老狗，你喊老狗叔就行。” “去去去！玩呢！老狗诨号你自己喊就行了，让小辈的这么喊我脸还要不要了！” 贾老狗不愿意道。 “那别人都喊我老枪叔我也没意见啊！” “我有意见！” 看着贾老狗跟老烟枪俩人加一起估计要有100岁的人在那吵吵，谢一城乐了：“贾叔好，咱们上次见过。” “你瞧瞧人家，不愧跟一国是兄弟，就是比你老烟枪会说话。” “再会说话，那也喊我叔的。” 老烟枪满不在乎：“狍子在这了，多重也跟你说了，你瞧瞧行不行。 “你说你也是，说好了的事结果找你你出镇子了可还行？” “那谁能想到说狍子不好打，转眼没几天就打着，也没提前下山说一声。” 没等老烟枪说话，谢一城接话道：“贾叔，这主要是老枪叔想着你，现在不给你送过来，年前是送不过来了。” “嗯？怎么个情况？” 贾老狗一脸疑惑问道，一旁的老烟枪也是跟着一愣，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谢一城。 “这不是进腊月越来越靠近过年嘛，今年又是小鬼子走后解放军来了，咱们这边最安稳的一段日子，好些乡亲们准备在今年过个好年，多置办些东西，这不就找上门了，催着要的可不少，刚刚就遇见有一家今天找甚至说要收钱给他这只狍子给加价一倍！ “就刚刚老枪叔去找你，有四伙人要找我买，除了镇子里的，还有隔壁镇，听说还有亲戚在县城帮着买的。” “加价一倍！！！” 贾老狗听着眼珠子都直了，加一倍是什么破坏市场行为！哪有这么不要脑子的人这么玩的！ 自家地里长的是钱吗这样买东西？这样让他怎么买！ “那也不能卖！咱们谢家屯人都是有讲究的。” 老烟枪听出来别样的味，接话道：“这狍子之前就说好了给老贾的，现在怎么能因为别人提价就让给别人。”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人家问狍子的事我就照上次去找老贾叔说的，老贾叔提前要的，说好的年前给送来这才先送的。 “结果人家说这离过年还有快一个月，后面再进山打不就行了，还不如先紧着他。” 听着谢一城的话，贾老狗赶忙道：“对对对，我这先跟老枪约定好的，咱们这关系认识这么久，今后时间还长着呢。” “可不是，咱们这关系肯定跟别人不一样，相差不大肯定紧着你来。” 老烟枪这句话出口，谢一城心里一乐，看来这是懂自己啥意思了。 贾老狗连连点头，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品了品话中意思才反应过来，这老烟枪嘴上说的是关系好跟别人不一样，实际上的意思是东西不愁卖，想买原先价格估计不行了。 对方能在这边加价，可以想象的是其他地方价格绝对也在涨。 本来今年山里面货就比往年少，现在日子又太平，还赶上年前一段时间需求又在增加，自己这一开始开出高半成的价，此时根本不够。 但是以前他给地主采购东西，从来都是压价，哪有自己抬价这么一说。 老烟枪嘴上说的关系跟别人不一样，可是他自己知道实际上就是买卖关系。 真要算起来他以前帮着镇上的地主一些事，要不是自己命大，说不定可能死在老烟枪这帮人手里。 “老枪，现在这价格跟咱们当时说好的价格确实有些差，但是这里面不还有其他事吗，人家给的是钱，我当初许的可是物，直接帮你采买的。 “现在这钱跟东西你也知道有多大差，现在有钱好些买不到东西。” 贾老狗苦口婆心地跟老烟枪说着，今个狍子都到了，正好今天来人，晚上要待客，这正好招待，狍子今个必须带走。 看着老烟枪不说话，谢一城仗着自己年纪小开口道：“贾叔，我老枪叔为了打这只狍子，差点撂山上，跟着一起上山的我大哥这一次差点没抢救过来，就这抢救过来没有两三个月都起不来床，这价格低了真没法。” “出啥事了？” 老烟枪叹了口气：“上山打狍子，遇上狼群了，二十多头。” “二十多头！！！” 贾老狗震惊道：“那跟你一起上山的那是？” “老昌大儿子，大康，现在还在张家屯养伤，根本动不了，带不回去屯子里，要不是碰见采药人正好在那，差点人没了。” “都是真事？你这能逃出……” 话没有说完贾老狗赶紧转口：“我不是那意思，这能跑出来那是真大能耐。” “都是真事，几个人拼死到最后，拼命杀了头狼狼群散了才得脱。” 听到老烟枪这么说，贾老狗信了大半，转念一想：“那狼呢？” “狼在屯子里，剥了四头分给屯子里，还剩下快10头，回头也准备剥了分，这不是下山买刀啥的回山继续剥。” 听到这，贾老狗动了心思，还剩下快10头狼，这在山里面都不算平常，更不要说对城里人。 那有些城里人，就是喜欢吃野味，狼肉这个噱头还挺不错。 自己这要是给狼买下来，送去县城甚至去省城卖了，肯定能赚上一笔。 这么一想，贾老狗有了主意：“老枪，你这次下屯子除了卖狍子还有别的事吗？” “这等会去置办点东西带回去，不是紧着先给狍子卖了吗。” “手里钱够用吗？” 老烟枪叹了口一脸无奈：“屯里缺东西厉害，兜里又没多少只能跟山里面要，跟山里面要又容易出事不敢要得多。” 看着老烟枪表情，贾老狗来了精神：“这样老枪，狍子要的人多给价还高，你那边还出了事，我要是还给原来的价格确实低了点。 “要不这样，我说个数你听听。” 看着老烟枪，贾老狗伸出两根手指头。 “你要出两倍的价？成交！一样的价格肯定先给你！这就给你送家里去！” 贾老狗人一晕，赶紧摆手：“我多出两成的价，两倍的价太多了，我可是能直接给东西，不过多出的两成算成钱。” 看着老烟枪要张嘴，谢一城赶紧插话：“老枪叔，两成可不少了，这赶紧还了钱买些药跟东西上山，我大哥病重躺床上，等着补品药品补补呢。” “是啊是啊！赶紧卖了回山上，老昌儿子等着用药还有其他的补身体呢。” 老烟枪摇了摇头：“老贾，不是我不讲究，是这个价太低了，多两成还是给钱。 “我说个数，你听听，成就成，不成咱们这次先给别人，下次打着了咱们再说。 “要按照东西算，多给三成五，要按钱算，多给五成，原先的价全部换东西。” “不是！这也……” “听我说完老贾。” 打住着急的贾老狗，老烟枪接着道：“现在啥东西都缺，但是咱们认识，也不能全这样。 “那狼你要是想要，多给两成的价，只卖给你，你看怎么样？” 刚刚还要说话的贾老狗瞬间被堵住嘴，用狍子的溢价换狼包圆微微溢价，想一想好像自己今天能给人招待了，回头还能赚不少。 这些人才是自己赚家业赚大钱的关键！ “这价不能再降了？” “最低的价，实在是这是我大侄拿命拼出来的，要是卖少了回去没法交代。” “成！” 贾老狗点了点头闷声：“那狍子就多给五成的钱，其他的换东西，你说我去给你准备。 “狼你这两天找时间带下山，咱们就按照这个价当面，不过狼只能给一半东西，另外一半给钱。” “好，说定了！走，现在给狍子先送你那去。” 趁着贾老狗走在前面带路，谢一城赶着驴车跟老烟枪对视一笑。 两人一个当红脸一个当白脸，你说我接给贾老狗说闷了，关键是很多都是事实，贾老狗不得不信。 只不过有些事实经过两人夸张化的说法，变得更严重而已。 也因为这些话，就给价格硬生生抬了上去，反正贾老狗以前跟着地主的也做过不少损事，从他兜里多薅点没负担。 这一趟下山，狍子卖出了高价不说的，狼还没往外推就被主动加价，把狼也给卖了出去。 互赢互惠的一天。 一天只赢两次！ 第22章 进行采购，要出大事了! “你们先拿钱去买其他要的，我这边给你准备这些东西。” 贾老狗拿出钱递给老烟枪：“估计要等一阵子，你俩着急就先回屯子，最近几天带着那些狼下山来，到时候一块带上山。 “要是不着急就等着，就是别上山天黑。” “你现在准备，我们先去买东西，买完直接来找你。” “行。” 放下狍子，谢一城跟老烟枪俩人赶着驴车离开贾老狗家，向镇子开店卖货的地方走去。 “你小子脑子真灵活，这能让你给价提上四成五来，可以啊！” 老烟枪嘴角压抑不住地上翘：“这贾老狗可算是出了血了，往年那压价可厉害，一次给他赚回来！” “还有狼你没算呢，这个也能让咱们赚上不少，多两成不多，但是量多就上去了。” 老烟枪微微点头：“是啊，本来想卖了狍子后跟着贾老狗说，结果这一次就全卖出去，还多卖了价，就是有些给的是钱，要是全给东西就好了。” 谢一城知道老烟枪在担心什么。 东北最近几十年太乱，各种货币被发行，然后再经过超发信誉崩盘，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最终受苦的还是最底层的平民老百姓。 能逼着人去以物易物，就是老百姓不相信货币的原因。 哪怕是现在用的东北币也差不了太多，老百姓对货币缺乏信心。 从1块钱的币值到10万的币值，越印越大，购买力越来越低，越让人不相信。 货币这种乱象肯定要解决，以后会逐渐好。 现在，谢一城还是要将手里面拿到的钱赶紧花出去，因为它还在贬值。 好在经过解放胜利，货币流通性也加强了。 毕竟除了东北币，原先的满洲币法币日元金圆券几乎成了废纸，没人接受。 也就是为了稳定市场，国家这边给接盘了允许兑换东北币。 谢一城跟老烟枪出去买东西，有些不接受纸币买卖的他们只能换一家，找那些愿意收纸币的。 这次下山，谢一城把家里面谢一国留下来的纸币全部带了下来，准备一次性全给花了。 钱留在兜里会快速贬值，但是花出去换了东西，那就是赚。 这就是现在这个时间很真实的写照。 看着谢一城不断掏钱买的东西，老烟枪忍不住道：“虽然我说钱不能换东西，东西却可以换钱，但是你也不用这样花。 “一国给你留下了多少钱，你这样画今后咋办？” “钱花完了可以挣，先给家里面缺的东西补上些。” “那你也悠着点。” 老烟枪实在看不下去，将手里面刚刚卖狍子的纸币塞给了谢一城。 看着老烟枪塞给自己的钱，谢一城一愣：“老枪叔你这是干啥？” “这多余的钱都是你刚刚多赚的，那就你拿着给家里添置些东西吧。” “不是，老枪叔，这狍子是分给你的卖多少那是你的事，狼回头卖的时候你要少分的。” “那话不是这么说，没你这钱根本赚不到，后面狼还能多卖钱，怎么我都是赚了。” 任凭谢一城怎么说，老烟枪就是没给钱接过来。 想想谢一城把钱收起来，先给家里面添置些东西，回头老烟枪家里面缺啥自己想办法送过去，谁让自己现在想要的东西想办的事那么多，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采买完，将一些工具啥的装进背篓里放驴车上，大多数的钱都被谢一城去买了一盏煤油灯，像布棉花针线什么东西，谢一城都没买。 现在买回去大娘那边也忙不过来，正做着狼皮帽子狼皮手套护膝啥的分不出手，不着急。 等狼钱卖了到时候再采购，夜里面乌漆嘛黑啥也看不见那是真难受！ 老烟枪只开始说了两句谢一城，后面再也没说话，买的都是有用的，给家里面添置东西，这是好事。 等赶着驴车回到贾老狗家门前，被邻居说去了别的地方还没回来。 “等着吧，该快了，主要就是准备布跟棉花。” 谢一城点头：“老枪叔，你说这贾老狗这天天哪弄的这些东西，怎么咱就不能直接搞到呢？ “他不能所有东西都是换的吧？可是这么大量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钱估计有不少。” 老烟枪看着四周没人低声道：“我听说，这小子当初在地主家得了不少好处，兜里面估计富裕。 “后面解放军来了，他主动迎接并且举报了地主罪行。 “他因为有功在身，身上又没有啥血债，没了啥事，但是我听说，解放军在那家一身血债汉奸地主家，并没有搜到多少东西。” “老枪叔，你是说？” “嗯，传言他给地主家东西趁机顺走相当多，但是只是传言，没有证人，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谢一城看着贾老狗住的地方，有些好奇问道：“他还做生意吗？家里面寨子可不小。” “听说是，解放军也让老百姓做生意，说是恢复市场，做小买卖的不少，相比较之前十来年，现在做点小生意啥的只要不怕累，能挣不少。” 听到这谢一城心里面有数了，估计这传言有几分真实性。 不然没道理说，贾老狗能直接做起来生意，还能搞到各种东西，手里面肯定有相当多的积蓄。 而且这个积蓄不只是纸币，而是金属货币，像大洋银两金条那些，都可能有。 只不过被他藏在哪就谁也不知道。 正当谢一城还想问老烟枪现在做买卖有哪些政策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有人站定。 抬眼看去，一身熟悉的装扮，一张记忆深刻的脸出现在面前，看得谢一城一惊。 坑坑洼洼又带有烧伤烫伤，看得吓人的脸，是刚刚那群带着家伙进镇子的人！ “贾老狗在家吗？” “没在，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那人没说话转头就离开，没有驻留。 谢一城看着人远去，收回目光准备继续问老烟枪刚刚的事，突然发现刚刚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的老烟枪，此时整个人呆住了，不知道在想啥。 “老枪叔！老枪叔！” 谢一城喊着没见回应，推了一下老烟枪。 “什么？” 老烟枪微微一抖，看向谢一城。 “老枪叔你想啥呢？喊你都听不见？” “没事，刚刚在想事。” 说完，老烟枪突然低声问道：“三儿，你刚刚看见那个人正脸了吗？我侧着脸就瞧着小半边脸没看太清。” “看清了，脸上坑坑洼洼都是洞，跟狗啃的似的，脸上还有……” “还有跟烧烫过一样的痕？” “嗯？” 谢一城有些莫名：“老枪叔你不是没看到吗？你咋知道的？” 老烟枪微微颤了颤嘴，毫不犹豫道：“三儿！走！回山！” “贾老狗还没带东西回来呢，现在回山？” “现在回！出大事了！” （东北币1951年兑换rmb，9.5元兑换1元rmb旧币，55年货币改革，1万元旧版rmb兑换1元。） 第23章 一城有急智，性命攸关的事 “怎么了老枪叔？你给说清楚。” “现在说不清楚，赶紧回山！” 看着老烟枪神情不对劲，谢一城压着声赶忙继续问：“到底啥事，在这不能说？” “现在不能说，说了被他们听到回去命都保不了！” 听着老烟枪这话，谢一城明白这里面有事，思索想了想，给想要牵驴掉头的老烟枪给按住：“老枪叔，你心慌了，你从来没有这样过，哪怕咱们遇到山神爷，遇到狼群的时候！ “咱们现在在镇里，有政府还有些解放军在镇上！” “我说的是回山的时候！” “我知道，我意思是现在咱们在镇里，这里咱们才是最安全的，真要有事，现在出镇子才是最危险的！ “你是担心咱们聊那些回山出事，可谁能找咱们事？那个人？你跟刚刚那人有仇？你们认识？”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那你在担心什么？” 谢一城安抚了一下刚刚被拉扯得有些躁动的驴：“我们是来找贾老狗要东西的，该他给的，人家找贾老狗跟我们有啥关系，能看上这点棉花布谋财害命的？ “人家不认识咱，只要咱们不乱说话被听到，没啥可怕的，拿到东西咱们就走。” 老烟枪缓缓压制住躁动的心情，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于激动。 幸好两人都是低声说话，除了牵驴外没有其他动作。 对方不认识自己，自己在怕什么！ 今天怎么了，遇到事还不如谢一城一个半大小子。 但是一想到谢一城刚刚说的那个人长相，老烟枪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现在他在控制自己情绪，自己五十多岁人了，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出现。 “有些事回去再说，现在先算了，你瞧瞧周围有没有人盯着咱们俩，大胆看。” 老烟枪控制好情绪后，抬手把随身携带的旱烟枪点上，舒缓心中紧张。 谢一城听着站起身，踩在驴车上居高临下看着周围，给老烟枪看得心中一跳。 好嘛，这可真是大胆看，就差没让周围人全知道在看向四周。 引人注意到了极点！ 周围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谢一城现在在干嘛。 “老枪叔，这老狗叔怎么还不回来，我这都饿了！” 谢一城大声喊着：“他也不管咱们饭，这又慢，这钱花完了想买东西吃都买不了！” 周围人看着谢一城抱怨，都是微微一笑不在意。 有人还跟身边人小声说道着山里小子没管教，性子野，根本藏不住事。 “你等会着啥急，人家准备东西等会儿就回来了，下车下车！别累着驴！” 老烟枪拉扯两下，给谢一城拉扯下来。 “太慢了，我还等着回家吃狍子肉呢！” 老烟枪趁着抽烟空隙问道：“咋样？瞧见啥没？” “有个穿破棉衣戴破棉帽的，和我在镇子外见到跟那个烂脸的人一道来的。” “你还在镇子外见过他们？” “见过，他们衣服穿着大差不差，一起赶路手缩袖子里，里面应该还藏着枪啥的。” “就看见一个？” “就一个，离咱们不近，听不到咱们说啥。” 老烟枪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自己刚刚确实有些惊慌了，这要见到人马上就走，肯定打草惊蛇。 别人起了防备心，要是跟着自己身后跟着，只要自己驴车不丢，肯定能追上，到时候就完犊子了！ 关键时候反而是谢一城比自己镇定，想的更清楚，这急智确实比自己强。 但是令老烟枪想不明白的是，这帮人找贾老狗干啥？他们又是啥关系？ 这些疑问都被老烟枪藏进肚子里，现在不敢跟任何人说。 谢一城此时也安静下来，虽然好奇，可是老烟枪说了被听到会出人命，那就等回屯子再细问。 “诶呀，久等了久等了，去换东西很麻烦，浪费了不少时间。” 等了一阵，隔着老远就听到声音，贾老狗抱着东西快步走来，穿着破棉袄破棉帽的男人盯着贾老狗跟老烟枪接触，注视了一会收回目光，继续歇息。 “我说老贾，你这忙活事时间也太长了，要不是三儿说再等等他贾叔，刚我直接就走了，这还没吃饭饿着肚子呢！” “诶，没办法，找东西也要时间，刚忙活完。” 将东西递给老烟枪，让他点点，贾老狗看着谢一城脸上一脸不乐意笑道：“是我这当叔的不对，等我会。” 贾老狗说着推开门进屋，没一会从屋里拿出俩馒头：“先垫吧点吧，中午剩下的，家里面也没别的，只能现做。” 谢一城一点没客气，接过来摸着硬邦邦的馒头直接揣怀里：“太硬了，我捂一会软和了再吃。” 贾老狗笑了笑，转头冲着老烟枪道：“要不今儿在镇上歇歇，我招待？” “别了，花那冤枉钱干啥，现在赶紧回屯子，也能在天黑没多久到，走了走了！要么明儿要么后个，再下山给你送狼。” 说着牵驴准备离开，谢一城跟着贾老狗吆喝一句跟在后面离开。 直到看不见，贾老狗才收回了笑，脸色表情消失恢复平静。 等周围人少了以后，才走到穿破棉袄的人身前摆了摆手，一起离开，来到一处隐秘点。 “那老头跟一小子跟你啥关系？” 刚刚离开的烂脸男人，看着贾老狗缓缓问道：“这俩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山里屯子打猎的，上次来下山采买东西，我跟他们约了一头狍子，这正巧赶在今天送了过来，正巧碰上了。” “这么巧？你跟他约定好啥时间？” “没定时间，说好年前啥时候都行，结果那老头闺女要生，想给外孙做身新衣裳，就直接进了山。” 贾老狗说着笑了起来：“说着还有些事，他跟别人一起进山打狍子，狍子是打着了，也碰见了狼群，二十多头的大狼群，差点没全撂那。 “幸好宰了头狼，狼群散了才跑掉，就这跟他一起上山的人被差点咬死，估计没几个月好不了。 “我跟他约好了，让他回头把杀的狼带下山给我，我买了。” 烂脸男人点了点头：“倒也合理，山里面今年确实缺货，吃的也少，碰见狼群也正常。” 想了想，男人又道：“最近注意点，一切小心，那个老头跟小子下次下山要是带了狼你接着不用管该怎么样怎么样，要是没带狼，回屯的时候带人做了。 贾老狗一惊：“全做了！他们屯里人肯定知道下山是带东西给我的，这要是出事肯定怀疑到我身上！” “人死在山上跟你有什么关系，没带狼又不是跟你做生意，说明他们说的是假话，别有目的。” 看着男人阴森的眼神，贾老狗心中发寒点头答应下来。 希望老烟枪下次带狼下来，不然就别怪自己动手了！ 谁挡着自己升官发财！谁就要死！ 第24章 东北没有坐山雕，却有青山狼 带上东西，老烟枪虽然心里面藏着事，还是不紧不慢地赶着驴车出了镇子。 两人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跟往常一样离开。 进山走了半天，天黑了也更加靠近山屯，老烟枪才将提起来的那口气松懈下来。 “老枪叔，现在能说了，这总不至于还有人能听到咱们说啥了吧？” 对于老烟枪刚刚的紧迫感，谢一城很好奇，也是一直压抑着这份心情，直到快进山屯才问。 老烟枪可是当过胡子又当奉军，后面又打小鬼子，五十多岁的人了啥世面没见过，能让他这样震惊，那个人绝对不一般。 “如果按照你说的，脸上是那样，应该是长白山余脉小青山的那位，因为过于狠毒，人生外号青山狼！” “青山狼？送这名可不是啥好名，我只听过坐山雕东三省啥的。” “坐山雕没听说过，不知道你从哪听的，东三省知道，姓杨，专门打小鬼子的，算是义匪，还有北边的三江好，跟东三省也一样，都是打小鬼子的……” 老烟枪细数着自己知道的人一样说着很多人后，最后转了一圈回来：“但是青山狼，他不是，他属于悍匪恶匪汉奸！ “当土匪的时候到处抢劫乱杀，祸害地方老百姓。 “后面鬼子打了东北，为了取得小鬼子的相信，直接把自己亲妹子送了出去！ “帮着小鬼子扫荡征粮不说，后面活生生地屠了好几个屯子，把里面人头拎回去邀功，说是剿灭抗日部队，最终当上了伪军团长。 老烟枪顿了顿：“你见过一整个屯子不论男女老少都没有脑袋的人吗？我见过，那时我去联络屯子据点，我亲自给乡亲们收的尸。 “这里面有我老丈人一家七口人，没有一个活口。” 谢一城没说话，这些事他没办法去想象。 “后面小鬼子投降后，这帮人直接做了土匪，攻占了县城当起了土霸王，烧杀抢掠，增税加税，无恶不作！ “你能想象，喝水要交税，砍树要交税，拉屎要交税，还让不让人活！ “关键是他们手里面有任命书，被南边诏安属于那边人，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后面解放军来了，攻进去，县城青山狼住的地方失了火，后面拉出来不少烧焦的尸体，其他土匪要么被打死要么被俘虏。 “本以为给这帮人剿灭了，哪承想这青山狼还活着！” 谢一城恍然大悟：“老枪叔，你的意思是，这青山狼脸上烫伤，是那晚上起火烧的？” “肯定是，原先他只是坑脸，你前面说还有其他，我第一时间就猜出来是他！” 老烟枪压着怒气：“先回屯子，不能暴露，他既然敢出来，说明他觉得风头过去了，而且他出来肯定有事，不然他不会出头。” 两人回屯子，将各自东西带回家后，直奔屯长家，将事情前后讲述一遍。 “青山狼？人不是已经烧死了吗？” 屯长眉头紧锁：“在哪遇见的？确定是他吗？” “我看着像，一城说脸上全是坑，还有烧烫的痕，那大概率是他！ “而且我跟三儿还发现有人在盯梢贾老狗家，有很大可能贾老狗跟青山狼有关系。” “这畜生命可真够大呢！” 屯长表情凝重：“这个可是悍匪，当初剿匪的时候，损伤可是不少，而且他下手真是连个活口都不留。 “后面剿匪剿了这么多土匪，本来都以为结束，哪承想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 “现在部队都南下打仗去了，附近现在还有多少部队能去剿匪？他们那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现在据点也不知道，一帮人在哪里也不知道。” 屯长也开始头疼起来，本来都以为一切都安稳下来了，日子开始变好，没承想这突然出现一个青山狼出来。 “大爷，这事咱们处理不了，回头下山找地方上，让他们去调查解决，政府总比咱们老百姓处理这些事有经验。” 屯长点头：“你们回来的时候没想着去跟地方领导报道一下这个事？” “不敢去，拿到东西马上我们就直接回山，生怕被对面看出点啥来出事。”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我这年纪出事没啥，三儿这刚好可不能出事。” “说的啥话！哪个都不能出事！” 屯长继续问道：“你那狼贾老狗同意要了？” “同意了，加价两层拿的货。” “啥时候送？” “就这两天给他送过去。” “这两天……” 屯长沉静思索着，半晌才开口：“后个我陪你下山一趟，就不让三儿下山了。” “啊？” “啊什么？卖东西你多余跑一趟干啥，这一趟下山足够了。” 屯长瞧着谢一城表情：“你买了东西上山，我这也要下山买些东西准备准备过年，要是有啥缺的你跟我说我记一下，回头帮你一块带上山。” “大爷，我这是怕贾老狗看出来啥。” “贾老狗要是那么聪明，就不会叫他贾老狗了。” 说完屯长向谢一城伸出手。 “咋了？” “盒子炮！拿了这一趟就准备不还了是吧？” “瞧这话说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将盒子炮恋恋不舍递给屯长：“大爷你下山确实需要备着，你拿着比我有用。” 屯长将盒子炮放桌子上，看着老烟枪：“后个我陪你下山，陪你去找贾老狗送东西，然后在县里面买完东西，我去县里一趟。 “镇子没几个部队的人，也没那能耐管这事。” “成。” “老枪叔，你一个人回山成吗？要不还是带上我一起？” “你确定？” 屯长看着谢一城淡淡笑道：“明个你二哥要上山下套子抓山跳子跟飞龙 ，你不跟着去瞧瞧学学长长见识？” “还是紧着要紧事来，我跟着下山，老枪叔别出事。” “去！你只要别乱说，我能出啥事！” 老烟枪没好气道：“往前十几年我都是一个人上山下山走，没了你我还活不成了是不？” “我没那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行了！” 屯长喊了一声：“就这么来，我跟老枪下山就行，你该跟老二上山上山，这前面不是总想着进山吗，现在还想往山下跑，山里面待不住你了是不是？ “明个使点劲，跟你二哥抓点东西，要是抓的多，有飞龙，送张家屯去给你大嫂子，让她给你大哥炖汤补补。” “行，那我跟二哥上山学学手艺，替你跟老枪叔再看看我大哥去。” “那吃饭吧，早给你备着了，老枪留下一块吃。” “不了，我媳妇也给我备着了，我回去了。” 看着老烟枪离开，屯长陷入沉思。 今天的事情有点大，也有点突然。 突然冒出来青山狼，常年在危险中行走的他，感觉到一丝危险在里面。 但是一想到曾经青山狼做的那些事，心中想法又坚定下来。 青山狼？ 畜生狼！ 这一次非要给这领头畜生宰了，给以前劳苦大众，给山里乡亲们报仇！ 第25章 屋内的光亮，山里的规矩 谢一城看着老烟枪出屋，被屯长招呼着吃饭的时候突然说道：“大爷，今儿我在镇子上见到一解放军同志，跟我差不多高个，三十来岁出头看着像个干部，听说招兵带走我哥的负责人也是他。” “国字脸大鼻子？” “诶，大爷你咋知道的？你认识？” “这个人还在镇子里？” “在，今儿他见到我跟我聊了一阵。” 屯长点头，若有所思：“这事你不用管了，赶紧吃饭，这次要是事情解决好了，说不准你大爷我能帮你搞一支撸子玩玩。” “还能搞到撸子？”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撸子这个词对于枪来说限于手枪，因为有些手枪上膛的时候需要向后拉扳机，或者套筒，换成地方土话用手撸，才有了撸子。 又因为手枪上各种侧面标志，什么马牌撸子、花口撸子、枪牌撸子太多太多。 哪有男人不喜欢枪的，现在不打仗，长枪带身上背着遇到事来不及反应，手枪就简单得多，虽然威力小了些，但是操作简单携带方便。 尤其是在山上，到处都是树林，长枪被限制住了很多发挥。 “解决了就能搞，早先时候南边给东北换装的伪军土匪投放了不少装备弹药，经过剿灭后现在还在东北留下的更多的是特务，而这帮人身上装备相比较以前虽然没有重武器，但是早先装备军官的撸子基本人人都有。 “青山狼既然敢在这个时候露面，手里面没点东西在根本没可能。 “至于你说的那位中年解放军同志……” 屯长好似想到了什么：“这事再说，山下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要想着下山，在山上老老实实待着，想进山找人陪着一起，想学东西跟屯子里面人说。” “知道了大爷，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一胜一勤今晚上还睡这边吗？” “我带回去吧，他俩夜里面别闹腾，回头你还有事。” “成，回吧，要啥东西回头你跟老枪说，让他帮你在镇子上买上。” “嗯。” 吃完饭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摸黑回家，在炕边桌子上点亮了煤油灯。 “三哥，好亮啊！” 一勤踮着脚尖双手抓着桌子边，颤颤巍巍的看着上面，大大的瞳孔中闪烁着淡淡的黄红色光芒：“咱家也跟大爷家一样咯！” 旁边一胜得站在一旁趴着，突然哎哟一声。 “咋了？” “脚！” 谢一城借着光看去，一勤不知道啥时候脚已经挪在一胜鞋面上，谢一城笑着给俩全抱起来看着煤油灯：“以后咱们家晚上也有亮光了，夜里面起的时候喊哥起来给你点灯。” “嗯！” 谢一城能感觉到，俩小娃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知道哪是自己家的哪是别人家的。 虽然是自己亲大爷，还是有点感觉。 到了晚上除非自己有事没办法，否则必须跟自己睡一起，谢一国离开后，自己彻底成了家里面的顶梁柱。 给俩小娃娃洗了个脚，给丢床上被窝里面，起身去烧炕，控制一下温度。 “睡吧，明天哥上山给你们打飞龙去！” “嗯嗯。” 1949年的山林村落中，没有电，没有娱乐活动，所以睡得都早。 可能结了婚的小年轻中年人夜深了以后还有点娱乐活动，夜里面时不时还能隐隐听见似哭非哭的声音飘荡着。 而且能明显听出来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 也就是谢一城现在习惯了睡得早，不然这半大小子身体哪能受得了这个！ …… 第二天，谢一城睡了个懒觉，又赖了会床陪着一胜一勤在床上耍了一会。 今天上山下套子并没有很着急，也不用跑很远，在山上附近就行。 去看谢家康也要抓着东西去才去，空手去那有点说不过去。 “三儿！起了吗？” “来了！” 起身将衣服穿上，给一胜一勤盖好被子后打开了门。 “二哥，这么早？” 谢一城招呼谢家有进屋歇着。 “早啥，饭都吃过半晌了。” 谢家有看着床上露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的俩人乐呵道：“俩小懒虫，快起床了！不然狗咬屁股了！” “不信不信！” “嘿！我说话还不管用了。” 逗笑两句，谢家有看着谢一城：“去不去上山？这几天天气好，飞龙出来找食吃，抓几只回来泡上榛蘑，来个飞龙炖蘑菇，香到迷糊！” “现在？” “你准备等到啥时候？” 谢一城看着一胜一勤俩看着自己的目光：“我还想着起床给他俩做顿饭吃了后再找你呢，想着距离不是太远就没着急。” “不着急也要先上山，给套子下山，我爹昨儿晚上让我等着你教你些东西，先学着点。 “一胜一勤给他俩穿上衣服，让我娘跟我媳妇一起带着，晚上就回来了不着急。” “行吗？” 谢一城没确定下来，而是看着一胜一勤。 “三哥你要上山抓飞龙了吗？” “是啊，回来给你俩炖肉吃。” “那你早点回来！” 俩人老老实实起来没让谢一城动手，穿着衣服。 给人送到大娘那，谢一城还打算带着枪上山被谢家友拦住：“用不着，今天就在屯子边不远地方，用不着带枪。” “那这遇到东西怎么打？” 谢家友嘿嘿一笑：“这就是要你今天学的。” 只见谢家友转身回家，拿出一把弓出门，背后还背着背篓。 “用弓打？” 谢一城瞧着一愣，有些不太理解。 用弓打猎，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百年以前的封建社会，这年头不是都开始用枪了吗？ 仿佛是看出谢一城的想法，谢家友接话：“山里面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是下套子用弓去打东西，不会用枪，如果用枪打，一个是大型野兽容易打破皮卖不出价，小的山条子飞龙这种，容易打坏。 “你跟老枪叔上山下山带着枪是为啥还记得吗？那是为了防止出事，不是为了拿枪去打东西。 “也就是现在还是冬天，入了春就更不要想着拿枪进山打东西了。 “山里面有规矩，入春收枪，打纯山里面东西生娃怀崽，平时也要打公不打母，打大不打小。 “还有个最大的问题，要是带枪进山打，哪来的这么多子弹？打出去每一发子弹，后续都没法补充。 “也就是咱们屯子早先时候当聚居点存了一些，其他屯子根本没多少，早就开始带弓上山了。” 谢一城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山里面规矩是一，这子弹确实是大问题。 现在山屯里面的枪跟子弹还是以前打仗时候留下的，后续补充难。 谢一城知道后续会有民兵训练，全国大练兵，但是子弹补充肯定也是硬性管理，这也要考虑进去。 “走吧，上山这东西都一起教你，早晚都能用得到。” “我还没吃饭呢！” “给你备了！” 第26章 进山下套子，我家还有十几亩地! 将一勤一胜俩人送到大娘家后，谢一城才带上工具跟着谢家有往山上走去。 而刚刚谢家有身上的弓此时已经由谢一城背着，谢家有边走边在身边讲解着。 “其实射箭这个东西简单，拉开弓把箭射出去就行，但是要射出劲道射准就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你学东西快，手也稳，要学起来比我那时候学简单。” “我跟老刀叔学剥皮的时候，老刀叔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谢家有脚步一缓，侧身看着谢一城：“老刀叔也这么说？” “可不咋地。” “那就是人的问题，我爹也说你学东西学得快，脑子好，真就是学啥都快。” 谢家有继续向前走，时不时停下来低头看着雪地上痕迹：“你打小就聪明，只不过你以前不喜欢上山进城，不愿意学这些，唯一一次下山还是送一国，结果回来遇上那事。 “其实现在看来遇上那事对你来说当时来看很危险，但是经历过后人会不一样。 “最起码现在看起来，胆子大了，敢说话敢做事了，还是一国看的准，知道自己亲兄弟是啥样。” “谁让那是我哥呢。” 两人聊着往山上走了两三里路，此时的东北远不及后世，此时的人非常少，随着谢家有看着地面上痕迹招手让谢一城过来：“看这个痕迹，就是飞龙经过的地方。 “不过也要记住，很多野山鸡跟飞龙留下的痕迹差不离，就会看错，具体区别等会儿遇见再跟你说。” 谢家有停下脚步，在谢一城的注视下，挖开一个缝隙小坑，用带的细绳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套索陷阱，谢一城看着有些好奇：“这套子能抓着东西？ “不知道。” 谢家有站起身：“下套子就是找到痕迹后看命，它们命好就没事，命差就中招。” 看着套子谢一城有相当大的怀疑，这个东西真能抓着？ 山里面东西哪有这么笨，这么简陋，而且还极其不稳定，稍微大点碰见一只成年东北兔赶紧都抓不住。 “继续往前走。” 谢家有在套索陷阱地方做了个标识：“找到痕迹多下几个，看命能抓多少。” 谢一城即使知道现在各家缺吃少穿不会用粮食肉啥的来当陷阱，但是看着谢家有这么做陷阱还是没忍住：“二哥，这套子是不是太简单了？” “是简单，但是相比较别的不麻烦不费时间，山里面也有好用许多的套子方法，但是大雪封山，很多东西没法做。 “要是进夏入秋没下雪，那时候山里面能用的东西多，套子啥的可以做多样，现在大冬天积雪那么厚，山里面没法做。” 谢家有很有耐心，跟谢一城仔细讲解着很多谢一城原本记忆的固有刻板印象，让谢一城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不同，从同样一件事上因为发展的不同做法也有不同。 稳定内心，谢一城跟着学着，将谢家有讲解的细节点牢记于心。 再用所学到的东西，去思考怎么用后世了解到的知识去进行改良改变。 跟着连续下了七八个套子，相隔不是太远。 “走，带你找个地方练射箭，收套子要等，晚点来看。” 俩人离开沿着山林向上边上走去，等穿过山站在一处高坡点，面前场景让谢一城眼前豁然开朗。 相比较山中因为树林遮挡看不见太远的地方，放眼望去最少有个小几百亩的山谷地带，被四周高山包围着。 “这里是咱们屯子里面的地，屯子里面的粮食大多都是从这里长出来的。” 谢家有站在坡点，看着前面被积雪完全覆盖的山谷地区：“今年你啥也看不到，雪盖完了，等雪化，就能带你进去瞧瞧。” 说完拍了拍谢一城肩膀：“你打小到现在还没下过地，等回头种地，你们家那块地就归你种了，到时候可不能跑了。” “我还有地？” “怎么没有？一家一户谁家都有地，这是早年在山里的时候就说好的，哪怕是后面小鬼子来了也没有变过！” “那老枪叔跟老刀叔他们家也有？” “有啊！虽然他们不跟咱们一个姓，但是都是自己屯子的，一起打过小鬼子过命的交情，我爹跟屯子里面开会商量过的，都同意。” 谢家有招呼着谢一城往下走：“你家的地之前是一国一个人种，让他喊上你一起他不愿意，给你护的可紧。 “现在一国走了，肯定你接着种，不过你这年纪小，种十几亩地着实太挺难为你的，等明年种地我家都来帮着你。” “十几亩地？” 谢一城有些震惊：“这山里面有我家十几亩地？” “嗯，早先屯子里人按照户，再带人口分的，这点各家管事的人都在，我老叔，也就是你爹也在场，你家当初一共五口人，一人三亩两分地，分了十六亩地。” 听到五口人谢一城就知道这分的时间早了，自己都十四奔着十五走了，保底也是十四年前，那时候父母还在，一胜一勤还没出生，确实是五口人。 “政府那边同意吗？” “没往上报，说是要统计也没说，反正地挨着我们谢家屯，别的屯离的太远够不着这，没他们份。” 谢家有说完有些犹豫了：“这政府也该讲理吧，我们这地方只有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地主，全部属于自己开荒出来的，应该没事吧。” “应该没事，地方不一样情况不同，早先分的时候人均三亩地，现在人多了人均早下来了，在咱们东北算少的，听说好些地方分地都比咱们屯多。” “那就好，咱们可都是贫农，自己开的荒地到时候交粮总没事了吧。” 谢一城又安慰几句，让谢家有放下心。 就这山窝里面的小几百亩地，还是山谷荒地开垦出来的，人均两亩多地，政府根本不会说啥。 收回来了山上的人谁来管吃喝？光靠着山里打根本养不活多少人，到时候还是让地方接济，还不如留着让老百姓自己种。 “走，下去，这地里每年冬天都会跑进去东西，瞧瞧咱们今天有没有本事在里面抓住点东西。” 俩人抬脚向下走去，沿着山边走，谢一城跟在谢家有身后，这里道他不熟悉。 “打秋收了后，这地方基本不会再来，一直要等到雪化，中间几个月没动静，山条子野鸡飞龙啥的好些东西在这，年年这边都能抓着东西。” 谢家有说着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一处雪堆：“呐，你瞧！” 顺着谢家有手指方向，谢一城看到有几只野鸡在高点雪地处蹦跶着。 就是这光天化日，这种行为不太好吧？ 怎么就压上去了！ 正当谢一城还想进行批判批判，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盯着自己。 第27章 田地遇猞猁一家，逮捕山跳子连窝端 眺望远处，只见一只花脸大宽耳，身上花斑点状，下颚一撮垂下的长毛，尾巴跟砍断一样短小异常，看着像虎但是体型相差太多，要说是猫，又过大了，属于中型体积大小。 谢一城仔细思索自己记忆中跟这个东西有相关性的，这也不是豹子，那这个是啥？ 谢家有半晌没听见谢一城搭话，沿着谢一城目光看去，在远处山跟田的交界处，隐约看到一个大猫。 “山猫！” “山猫？” 听到这个名，谢一城觉得有些熟悉，随后反应过来，猫科动物，山猫，山里的猫？这不就是猞猁吗！ “这玩意可少见，我可有几年没在山里面见过这玩意了。” “这东西山里面很少吗？” “少，这东西精，平时离人远远的，看见你就不过来，但是你要因为他个头比猫大点小看它那吃亏的是你。” 谢家有看着猞猁微微提高警惕心：“这东西以后在山里面遇见小心点，别主动招惹，真要算起来，猞猁看着比狼小，一对一张三儿都干不过它！” “这么夸张？这俩体型重量能差的有一倍吧？” 瞧着猞猁，体型比成年家猫大上几圈圈，重量看不出来，外圈毛太厚实，但是怎么说也有三四十斤打底。 自己前面跟老烟枪一帮人上山，一头狼那都是六七十斤左右，头狼更重，这一对一能打过狼战斗力确实夸张，即使狼是群居动物猞猁是独行，两个同为食肉性猛兽，块头大的干不过块头小的。 “重量差也没法，山猫就算打不过张三儿，他会爬树，速度非常快，张三儿只能在树下干看着。” 就在谢一城跟谢家有聊天一转眼的时间，远处的猞猁竟然在田野地间雪地中追着一只不知道哪跳出来的野兔子，驱赶着向着谢一城这边奔来。 期间山跳子是左拐右跑，硬是没法甩开猞猁，最终在距离谢一城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被猞猁一口咬住脖子，上半身毛发膨胀开，撕咬住野兔子的脖子不松嘴，没两下野兔子就消了动静。 只有不断颤抖蹬腿的时候让人知道，这兔子是新鲜刚死的，神经还没有彻底断开。 刚刚还在黄天化日做运动的野鸡，此时扑棱着翅膀飞起，落在远处山林中。 本来谢一城都没有准备搭理这猞猁，只是提起一丝警惕性，防止突然发难。 结果没承想这猞猁看着谢一城跟谢家有竟然冷眼瞪了回来，扭身甩着好似断尾的尾巴摇晃着快步离开。 “嘿！他还瞪上我了！惹急了我直接给山跳子抢了，让它喝西北风去！” 谢一城赶紧拦着：“二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畜生般见识，这地方既然山猫等抓到东西，证明里面肯定还有！ “我跟大爷还有老枪叔上山的时候，他们可跟我说了，山跳子一般都是一窝一窝在一起，这里有一只，那这地方肯定还有不少，咱们抓紧时间看看有没有，要是抓不到飞龙咱们抓只山跳子给我大哥送去，炖肉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毕竟那陷阱能抓到啥东西那谁能知道去，咱们也要以防万一不是。 ” “这话说得在理，你这脑瓜子确实转得快，听你的！” 向内走着的时候，谢一城还看到远处田边，刚刚那只猞猁竟然就站在那边没有远离，就这么盯着谢一城两人。 当瞧见谢一城两人向着天里走的时候，竟然叼着野兔向这边跑了回来。 “二哥！” 谢一城喊了一声，谢家有瞧着猞猁竟然直奔自己跑来，脸色一沉：“三儿，现在正好有不长眼的，趁着这时候你来试试。” 自己拿出腰间砍刀握在手中，站在谢一城前面偏向一点，给出射箭的空间。 没带犹豫，谢一城直接拉弓上箭，来了个半弓。 由于是新手，为了更好地提高准确度，谢一城并没有射出，而是等着猞猁不断靠近。 瞧着不断飞奔靠近的猞猁，谢一城不断将弓向后拉拽，对准，再近一点就直接射出。 结果没承想，这猞猁竟然在距离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下的脚步！积雪已经没过猞猁整个身子，有些看不到猞猁的身影。 谢一城差点没绷住，将箭射了出去。 就在谢一城疑惑间，几乎埋藏在雪地中的猞猁动了起来，直到重新回到天边谢一城才看清，猞猁后面还跟着三只一身灰褐色毛发，跟家猫大小一样短尾巴小猞猁。 三只小猞猁毛绒嘴边血糊糊的，甚至还沾着肉沫，跟在猞猁屁股后面一跳一跳的，其中一只因为雪太深，直接摔进雪窝里，随后挣扎着起身没事一样跟着成年猞猁一起，离开了田边。 谢一城有些哭笑不得地缓缓放松将弓放开箭羽收回：“好嘛，这是一家来这吃大餐来了，吃完还不忘带走。 “看来这地方已经成了山猫家了，刚刚不走，就是在外面放风防止别有其他东西来伤着几个小家伙，顺便再抓只山跳子带走。” 谢家有没在意：“别管它们，咱们也抓紧时间，这地方被山猫惊着，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 “刚刚那几只山野鸡看着还行，结果被惊走了，可惜了。” “没事，说不定跑着去咱们下的套子地方，直接撞咱们手上。” 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有笑了笑没太在意，跟着谢一城在天地间找野兔子踪迹。 “你找的时候要是离得远抓不住先别声张，看看兔子洞在哪，我再找其他地方看看，兔子洞多，堵不完根本抓不着。” “知道了！” 咱可是帮过老舅养过兔子的人，这点事还是晓得滴！ 结果还真跟谢家有说的一样，真遇到这样的事，驱赶着兔子来到天边树林旁，真让发现了兔子窝。 齐心协力下，让俩人在里面抓着两只活兔子，还有几只小兔崽子！ 不知道刚刚猞猁抓走的是不是跟这一窝的，但是现在谢一城知道，这窝兔子一家老小，现在全被自己端了！ 这个天气，大兔子不在窝里，小兔子独自在里面只有可能活活冻死或者活活饿死，谢一城没有将小兔子留下一块带走。 费了点劲，将兔子窝里面的干草扒出来放在背篓中，给裹严实了将兔子全部放在背篓里面，小兔子看着也有巴掌大，不用担心活不下去。 正好自己平时不在家，让一胜一勤有兔子陪着玩也省事。 大兔子有危险性小兔子总没事，正好瞧瞧这兔子能不能养着。 这进山找是真不容易，俩人进山下了套子又过半晌，累死累活抓这么一窝都算运气好，其他人上山空军的次数可不带少的。 要是能给东西养起来就好了，多少也算个营生，比冒风险进山打要强得多。 感谢老舅，跟在身边学会了养兔子，让这一切有了可能性。 以后吃兔子的时候要记得老舅，做人要懂得感恩！ 第28章 山里的瀑布溪流，考虑抓捕河鲜 对于养兔子的事情还是要具体情况去分析，毕竟养兔子啥都缺，尤其缺饲料和药品。 尤其是药品，养殖业最怕的就是病害，一旦出了事那就不是一只两只，那是全端完！ 除了药品其他的都能商量着来，而现在最缺的也就是药品，人都没有药更不要提给兔子。 就算是自己空闲着养兔子，也难做大，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思索一番将养兔子的事丢在一边，也就是抓兔子突然想起来的事。 先看看，能行就干，不行就算。 这野兔子还要跟谢家有分，不能全拿，自己想得太多了。 两人略带满意地往回走着，谢家有还带着一丝可惜道：“要不是山猫一家比咱们先到，说不准这次能多抓几次。” “二哥，有就行，咱们跟山里伸手要食，总不能啥都拿，人家也要活。” “说的也是，我贪心了，走，咱们先去看看套子去！” 抓了一窝兔子给谢家有自信起来：“要是有东西咱们就带走，再放一晚上，要是没有咱们明儿再来看。” 两人往回走因为是上山，有点坡度并不好走，谢家有带着谢一城换了个方向转了个弯走。 “嗯？” 刚走没有百来米，过了一个大拐弯，谢一城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一处平缓冰面。 跟着谢家有的脚步突然减缓，走了过去。 冰面并不大，大概百十个平方，再由宽变窄，变成宽度只有一两米，全部被冻上。 冰面上是一处山崖断口，上面还有一大片连接在一起的冰柱向下垂落跟冰面连接在一起。 十多米的高度，垂直的巨型冰块，这是一处被冰冻的瀑布点，近处看确实有些震惊。 “看啥呢？一处冰块子有啥可看的？” 谢家有回到谢一城身旁，抬头看着面前：“怎么？看见山跳子都没见你这样，看这玩意能给你看上瘾了？” “二哥，你抓过鱼没？” “怎么，你想吃鱼了？这个天可不太好抓。” 谢家有当着谢一城走到冰面上，抬起大腿奋力向下跺了跺：“现在可是腊月，一年最冷的时间，水面上冰能跟人腿厚，你在这上面随便蹦都不会有事，光破冰就让你头疼。 “你敲过冰没？我敲过，比大冬天挖土更费力更难挖，跟石头块一样，使劲全身力气，一锤子下去砸掉点皮根本敲不动。” 这个倒是个头发的问题，自己那年代就没有遇到这么冷的天，就算在东北黑龙省，那边冰面虽然厚但是工具多，能打通捕鱼，自己缺少工具又缺手段，要是做个钻头固定，给冰面破了才有可能抓鱼。 “别想了，这地方是落水点，下面根本不会有鱼，要找鱼要往下走，那地方才有，这地方就是化雪后浇地用的水。” 看着谢一城感兴趣，现在离天黑也早离屯子也不远，谢家有招呼着谢一城：“走吧，我带你瞧瞧去，今个进山也没教会你啥，带你见见不一样的景儿。” 沿着冰面一路向下走，又走了两三百米，刚刚的一两米宽的冰面突然变大，直接变成了七八米宽。 但是这个深度让谢一城有些惊讶，自己一眼隐约能看到冰面底部。 “这地方是个缓坡水流不急，水面宽水又浅，入夏的时候我们在田地里面玩，几个大点的孩子带着一群丫头小子在这里玩水，经常能抓到蝲蛄泥鳅巴掌大的鱼啥的。” 谢家有指着远处：“看见前面两座山没？水一直往那流，沿着山绕弯再过一里多地，有一个湖，以前我还跟着白家屯的白老头一起去那里抓过鱼。” “白家屯你知道吧？老婶儿就是白家屯的，你以前去过那，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谢一城回忆了一番没有说话，记忆太模糊，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带自己过去的。 “白家屯离那湖有个四里地，要过两座山，离咱们屯要六里地偏得厉害，所以他们屯子平时从另外一边山往下走，跟咱们屯不一条道，平时打交道也少。 “也就是当时白老头在湖边搭了个草棚子，不然他才不会去那地方。” “湖里面有很多鱼？” “很多，我跟老白头抓过嘎牙子、泥溜垢子、鲫瓜子、胖头鱼啥的，尤其是胖头鱼，我抓过一条二十来斤的！炖鱼汤老鲜了！ “我听别人说白老头二十年前抓到过五十斤的胖头鱼，光给拉上岸都要了他半条命也不知道真假，咱是没见过。” 说着谢家有咽了口水：“还有以前抓到过一次鲶鱼，带回家我娘给搭上茄子一块煳上，嘎嘎香嘎嘎好吃！ “咱们山里流传一句话，叫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回头你要是抓到鲶鱼，一定要做了尝尝，香得你直咬舌头！ “就是吃的时候记得喊上你哥我，别一个人吃。” “得嘞！咱就冲着鲶鱼去了！找时间非抓出来炖上一炖！” 谢家有抬起袖口擦了下嘴边：“说这些干啥，湖边太远，周围还是树，平时人去得少，挺危险。 “要是真想抓，等这地方雪化了在这抓就成，不用跑那么远，这地方自己吃还是能抓着相当多东西。 “小狗蛋去年在这地方跟着耍着玩，还抓到过一只一斤来重的王八，给他高兴坏了，光着屁股去田里找我大哥，一家几个人，给他那是一顿打，这边打完那边打，一个屯在地里的都在那看。” 谢一城好奇问道：“抓着王八不是好事吗？打他干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拿王八头想要咬到牛子，被旁边聊天的老枪叔一把夺过来了，当时给我爹我娘，大哥大嫂气得要死，要不是拦着估计个把月下不来床，我大哥多有劲你也知道。” “咳咳咳！” 谢一城没忍住呛住，缓了一阵才说：“该打！使劲打！这不打根本不长记性！” 好家伙，小狗蛋也是真的猛啊！ 拿王八咬牛子，对自己下手可真狠啊！ 这伪满皇帝才打下去几年，小小年纪就想搞封建社会那一套，进宫当小太监？ 皇帝都没了上哪进宫去！ 年纪不大，手段是真狠辣！ “自那以后我大哥再也没让他下过河，偷偷跑过去一次，带回家打一次，打到再也不敢去了。” “那以后要是下河，指定不带他。” 看着浅水冰面，去除刚刚说的小狗蛋的事，现在谢一城更有想法了。 浅水面就能抓到王八，还有鱼啥的，那湖里面能抓到多少好东西。 不行，回头想想办法，找时间来给浅水地区冰面给破了，这有的地方能明显看到厚冰层下面有东西，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啥。 谢家有说的鲶鱼炖茄子，胖头鱼炖汤光听着就流口水。 长白山山里面好东西可是够多的，物产丰富真不是随便说说。 这飞龙还没有吃到嘴呢！ 将一切记在脑海里，记住地方，跟着谢家有一起前往下套子地点，查看这半天有没有笨蛋玩意中招的。 这么简陋的套子陷阱，要是抓到那是真没办法。 只能带回屯，胃它敞开大门！ 第29章 山里有小偷!今后上山必须带着谢一城，有福! “诶，就差最后几个，这前面都没有抓着东西。” 谢家有带着一丝失落将套子陷阱放回重新固定好：“这套子确实太简单，要是雪化之后进夏入秋，做套子的方法肯定比现在多，那时候抓到东西也多。 “哪至于跟现在一样的，这套子只能做这几种，还不结实，碰到大点的山跳子都能直接挣断。 “说不准咱们这两只山条子真像刚刚说的那样，是今天所有的收成。” “没事二哥，本来山跳子这种就是晚上才出门找食吃，咱们白天抓到一窝那已经是运气好，这后面还有几个咱们再瞧瞧，说不准有收获。” 谢一城这话刚落下没多久，等找到下一个套子的时候，还真被他说中了。 还真抓到了东西！ 就是这东西，没剩下多少。 一地的浸染血迹的堆，羽毛散落一地，套子被掀翻挣脱开。 抓到的应该是野山鸡，飞龙羽毛比这花。 “娘的！来晚了！被别的畜生先来了！” 谢家有低头看着嘴上骂着：“看样子咱们走没多久就上套，结果没想到被其他山里面东西给抢了食！ “这畜生不但抢食，还在这地方直接给吃了！” 谢一城也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的情况跟着点头。 这山里面东西真的是猖狂至极！ 不但抢食，还就地吃！ 不但就地吃，吃不完还给打包带走了！ 雪地上没有留下骨头，反而有着一些碎肉，这是谁可真行！ 来这吃自助餐是吧！ 这哪家自助餐吃不完可以带走的？ 谢家有跟谢一城在套子周围寻了寻，并没有找到关于来偷吃的是什么东西，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走吧二哥，咱们赶紧去其他套子那瞧瞧还有没有，这能抓住说不准剩下几个也能抓着。” 谢家有也没有再做停留，将套子换个地方重新放置好。 这个地方抓过东西后续大概率不会有野货上套了，山里面东西再笨也不能笨成这样，看见闻见还上前，那不是笨，那是蠢。 就是对这偷鸡贼来了点兴趣，山中高手啊！有时间见识见识探讨一下学习学习。 再向前找俩，又是空军。 给谢家有整的都没有信心了，也就是谢一城不在意在一旁打气给了他点信心，不然就直接考虑回屯子了。 “诶，二哥，看，有动静！” 隔着老远，谢一城就看见套子点的雪堆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蛄蛹着，套子也在不断颤动，看上去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挣脱开。 “你眼神这么好？这么远的地方你都能看见？” 谢家有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就好像没有，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但是他又肯定自己眼睛没问题，那只有一个可能，谢一城的眼神相比较他来那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看得清，那东西搁雪堆里面来回翻，瞧着好像是野鸡，不像飞龙。” “赶紧过去，别给挣开咯！” 谢家有快步走上前，没多远的时候果然看到套子边雪堆有东西在翻滚，近处一瞧，确实是野鸡。 “三儿，说实话，你这眼神按照我爹说的话，早先要是打小鬼子的时候你就是千里眼，先锋队肯定有你的位置，今后你要是能去当兵，肯定能当侦察兵呢！ “这部队里面的侦察兵可是尖子兵，虽然说任务重危险高，可是晋升最快，你这有文化还会打枪还有这眼神，要是去当兵肯定是好兵！以后说不准出任务立了功，能当个领导。”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现在咱先顾好眼前的事，一胜一勤现在还小，我哥走了我能带，我走了谁来看？ “他俩这个年纪，总不能让屯子里面人再照看十来年吧。” 谢一城看得清楚，当兵打仗他又不懂，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这个年纪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和一胜一勤三人，这是对谢一国临行前的保证，也是对自己家人负责。 “也是，先看眼前吧，你这个年纪想当兵年龄也不够，部队也不要你，要是再过几年你要想当兵再去吧。”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实际上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他经历过很多事，对于农村地区的人，21世纪初去当兵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不要说自己到了当兵的年纪大概都53年了，这半岛战争都快打完了！ 他可是知道建国后会进行大裁军，中间因为打米国鬼子停止一段时间并且反方向提升，实际大方向是不断减少的，招兵数量肯定也要大量减少。 自己虽然有文化身体好眼睛好还会开枪属于烈士家庭，但是这里是山上远离城镇，招兵名额本身就稀少，再分到地方真不一定能分到自己身上。 毕竟这年头当兵真是一条非常好的出路，相比较很多没有被解放发水旱灾闹土匪的地方，吃喝穿用不愁，还有上升空间。 并且相比较以前，解放军打破了好男不当兵的封建俗语，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打破旧社会，建立新红国！ 后续招兵数量少，建国全国就有五亿多人口，部队士兵占比不到1%，等后续当地方民兵还差不多，还能照顾到家里面，这多好。 谢家有抓住野鸡，用身上带着的绳子就这么转几圈，提溜着腿提着往其他套子点走去。 结果令两人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还抓住一只野兔子。 “今天不错，前面全空后面还能抓两只，要是之前没有被抢走一只，这收成算是我腊月上山下套子最多的一次了。” 对于最终的收成结果，谢家有表示满意，今天回去加菜了，这一趟带着谢一城上山下套子，跟自己这么多年大雪封山后收获持平了。 更不要说俩人还在田地里的时候抓了一窝兔子，这趟上山赚的太多。 一想谢一城第一次跟着下山，和老烟枪就遇到山神爷，第一进山就遇到傻狍子跟狼群，这二次进山就和自己碰见了这么多山跳子和野鸡，谢一城这运气是真好！ 就这还是山猫当着自己面吃了一只抓了一只山跳子的结果。 “一城，回头你多跟我上山，我也多教教你，你这一身福气可比我强多了，我要是跟今天带你进山这样能抓到这么多东西，一家老小顿顿吃肉根本不是事！” “那还是二哥你有本事，跟我没啥关系，我啥都没干！” 谢一城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进山下山，这事一直有，收获也没停过，隔这发放新手福利呢！ 第一次下山差点没命，第一次进山差点没命，新手福利忒大了，这谁能扛得住啊！ 像今天这样多好，自己也不求什么狍子鹿啥的，就这野山鸡野兔子就够了，自己心没有那么大。 “走吧，带着东西咱们抓紧时间回屯，这天也差不多了，再晚点天黑山路不好走。” “得嘞！” 这边谢一城正答应着，跟着谢家有往屯子方向走着。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身后取套子的树枝上方，一身洁白毛发好似发光一样，尖嘴细眼、黑眼球占据眼眶很小一部分的家伙，注视着两人走远后，继续低头在树上解决着刚刚还没有吃完的野鸡。 第30章 收获满满回山屯，山屯的欢乐时光 “三哥！你回来了！” 谢一城这边刚进屯子，在外面看着白敏兰做衣服的一勤瞧见，撒欢跑胳膊举起摇摆着跑到谢一城面前，抓住谢一城的裤腿边。 “一勤在家有没有闹大娘？” “没有！大娘说我可乖！” “真的啊？” 谢一城蹲下身来，让自己跟一勤尽量平视：“那一勤这么乖，今个哥送你个朋友咋样？” “啥朋友？” “这朋友太小，怕冻，等会儿进屋再看。” 起身摸了摸一勤的小脑袋，跟白敏兰招手打了声招呼：“大娘，忙着呢！” “回来了，今儿看来是抓着不少好东西。” 看着谢家有手中拎着的野鸡跟山跳子，白敏兰嘴上说着手中活没停下：“今年不是说山里面东西不好抓吗？这下套子都没有一夜就能抓着这么多？往年也没见过这样的。” “今儿运气好，带着三儿进山可是带对了！三儿福气好，跟着他可是抓着不少好东西。” “三儿福气就是好！你瞧瞧这又是山神爷又是狼群的，那不都没啥事吗，今后肯定有出息！” 白敏兰冲着谢一城道：“赶紧回去东西放下，这一天上山可累着你了，歇歇先。 “在山上也没吃着啥东西，等会给你炖野山鸡，你想咋吃跟大娘说，回头给你做。” “大娘你看着来就行，你这手艺做啥吃着都香！” 白敏兰听完乐了，转头看向谢家有：“听见没老二，你瞧瞧人家三儿怎么说话的，你再瞧瞧你，还不如人家三儿一半呢！” “可不是咋地！我要是有三儿一半我也不至于字都不认识，娘你可太懂我了，晚上咱整小鸡炖蘑菇，我先去烧水给野鸡拔毛先，家里榛蘑还有不老少，我泡点去。” “你就是嘴馋！那么大的菜就现做啊！” “没事娘，今天吃了回头再给你抓，解解嘴馋，馋死我了都！” 谢家有说完，拎着东西回家。 “二哥！这东西我带回去了？” “拿回去吧，又不差那点！” 白敏兰虽然好奇这两兄弟说啥，并没有问，而是将手中狼皮套拿起来对着谢一城比了比：“感觉大了点。” “大点没事，我这个年纪还长身体，做大点以后省得拆出来再重新做一遍，省事了。” 瞧着白敏兰忙活，谢一城跟着唠了会背着背篓回家。 谢家有的弓此时也归他了，明年他带枪，自己背着弓继续练。 谢家有说回头再给自己做些木箭，让自己多试。 一勤看着谢一城回屋，在白敏兰身边也待不住，起身蹦着跳着小辫子甩着回了屋。 “一胜呢？” 一勤悄摸摸走到谢一城身旁轻声道：“三哥，我跟你说，四哥他在大爷家偷吃东西呢！” “哦？偷吃东西！你咋知道的？” “我看见了！他跟狗蛋哥俩人一起去偷吃的，大娘给大爷留的包子偷吃掉了。” 谢一城把背篓放下，听着一勤的话感觉有些可乐，蹲下身看着一勤：“你咋没去吃？” “嘿嘿！” 一勤眨巴眨巴大眼睛，伸手往兜里面摸了摸，想拿出来点东西却抓不住来，急的直哼哼，另外一只手也想去抓，结果够不着！ “我帮你拿？” “三哥我来拿！” 一勤不服输，就这么使着劲，谢一城也不着急，看着一勤使出全身劲，从兜里面摸出来一个放着的圆滚滚的东西出来。 “三哥，你吃！” 一双手加在一起都不如包子的底大，看着一勤递给自己，示意自己赶紧吃，谢一城哭笑不得：“你没吃啊？” “三哥你吃，我不吃！” 谢一城心里一酸，摸了摸一勤小脑袋：“谢谢我家一勤，哥吃了，以后别去拿了，想吃跟哥说，哥以后给你做。” “嗯嗯嗯，三哥你快吃！” 谢一城也没在意，随便吹了吹拿着已经凉透的包子咬了一大口，说实在的，肉馅凉了是真不好吃，再加上天冷在外面冻上，外面一层皮太硬，咬下去也费劲。 但是一勤这热乎劲，把硬壳外皮凉馅变得异常暖和。 “好吃！真香！” 谢一城给包子几口吃完：“行了，回头哥给你做更好吃的，到时候我家一勤也要多吃。” “嗯嗯！” 看着谢一城给包子吃完，谢一勤眼睛咪笑着，脚尖一颠一颠，两根小辫子颤动着，压抑不住地高兴。 “来，哥给你看东西。” 谢一城将背篓打开，防止大兔子挣脱，抱起来一勤看向里面。 “山跳子！好多！还有小小的！” “对，山跳子，咱们把山跳子在家里面养着，然后把小山跳子养大，到时候咱们再吃肉。” 听着谢一城的话，一勤嘴巴微抿，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小小的也要吃吗？不吃它们行嘛？” “养大了再吃，一勤想天天吃肉吗？想炒着吃炖着吃烧着吃包肉包子包肉饺子……” 谢一城说了一大堆关于肉的做法，给刚刚还可怜兔子的一勤说的口水都有了。 “三哥！养山跳子！吃肉！” 一勤握着小拳头摇晃着。 “那你以后要帮我看着，好好养着听到没？” “嗯嗯！” 一勤眼睛都是直的，看着窝里在草料中不知道是怕还是冻的颤抖着几只小兔子，欢喜的不行。 谢一城提着两只大兔子出了背篓，准备放在户外围栏内的一间小屋里。 防止大兔子在屋里面挣脱跳出背篓伤着一勤，或者是意外下死手咬死小兔子，前面自己一直防着，给绑着。 等外面给兔子窝稍微盖一盖，保暖做好，搞点食物给大兔子，让它们安稳下来再考虑给小兔子送过去。 屋里面反正不能养，扛不住屋里面兔子屎尿味。 “三儿，你这是干嘛？” 白敏兰正巧拿着东西过来，看见谢一城拎着两只兔子进门外小屋好奇问道。 “跟我二哥一起上山抓的山跳子，结果发现窝里有一窝小的，怕给大的抓走小的冻死饿死就一起带回来了。 “这小的也没法吃，就想着瞧瞧能不能先给养起来，正好这屋空着，给搭窝先放着。” “有想法，这还打算养上兔子了。” 白敏兰上前：“这活我来，你没做过整不来，做差了一晚上一窝全冻死里面。” 谢一城没拒绝，给白敏兰在旁边打下手，顺便去她们家带过来些乌拉草。 “对了大娘，刚刚一勤跟我说拿了包子……” “我知道，留得多让他们吃，他们说等你，我就放屋里没看，狗蛋说饿了拉着他们过去拿的，我全知道。” 白敏兰给谢一城挖出的坑地方用乌拉草还有麦秸秆一些东西搭好：“一胜还行，知道吃，一勤这孩子就是不吃，拿了一个包子装起来，一直在我旁边，兜里都是鼓起来的，我能看不到？那是给你拿的吧？” “是，我这都已经进肚子了。” 谢一城给兔子窝上面再用木头搭上了顶，防止热气散开：“回头我说说一勤，该吃吃，我要是吃直接去你那连吃带拿的，不缺这一个。” “也就是你大爷不在家，不然听你这话高地说你两句。” “你是我亲大娘，那是我亲大爷，我大爷训我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回头上山抓着好东西我孝敬你。” 白敏兰乐出了声：“你小子说话就是好听，怪不得惹人喜欢，等再大点给你找个虎媳妇，有你媳妇治你的时候！” 第31章 出现意外，明天独自进山，屯长回屯带回消息 “那大娘你就多操操心，我这以后找媳妇可要靠你帮着了！” “嘿！你小子还顺杆儿爬上了！你大哥都没媳妇你就先想着了是吧？” 谢一城嘿嘿一笑：“大娘，你那有啥要忙活的，我去给帮帮手？” 白敏兰起身看着搭成的兔子窝点点头：“这个忙活完，晚上的时候你要小心给门堵严实咯！别半夜屯子里面进来东西给你这兔子一窝端咯，还不如炖了进肚子。” “得嘞！咱全记住了。” 谢一城给忙活完起身跟白敏兰走出屋关上房门：“大娘，你来找我干啥来了？我刚刚想问没问来着。” “我来找你是跟你说个事，明儿老二跟你上不了山收套子了。” “为啥？今儿个不是好好的吗？明天不收套子山里面东西能给套子上抓着的东西全吃完一点不剩下。 “而且我大爷不是说抓着飞龙给我大哥送去，这也不能耽误，就算抓不到飞龙抓到其他的也去给我大哥送过去养养身子。” 白敏兰叹了口气：“说是这么说，这不是赶上事了，就你这刚进屋这一会，老二媳妇娘家来人了，他老丈人进山突然出事了，再问人家也没说，不知道啥情况，现在要赶紧过去。” 谢一城看着天色：“这天离黑可不远了，大娘不是我嘴坏，你也知道山里面这天黑后是啥样，现在过去路上遇上点事怎么办？” “谁说不是，可那是我们亲家，老二媳妇亲爹，要不是老昌现在不在屯子，肯定要跟着一起过去瞧瞧到底是啥事。” “二哥人现在在哪？要不我跟着一起去，这样路上多个人多个照顾。” “已经走了，来人通知完，就带着枪跟着一起走了，三人进山天黑了应该也没啥事。” 白敏兰说完：“你先回去看着一勤吧，我这边回去做饭，等会儿你直接过来。” “大娘，那野鸡要不别做了，我大爷在山下，大哥大嫂在张家屯，二哥二嫂去老丈人家，咱们人没那么多，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别想这些，东西都忙活上了，老三在家接手老二的活收拾着野鸡，咱们人少自己吃，吃完了回头再上山抓点。 “山跳子吃的东西我那边有，等会你过来拿些回去。” 看着白敏兰离开，谢一城一心地疑惑。 这啥事就这么突然，也不说，就这么走了？ 那明天取套子不用想，谢家有是肯定去不成了。 明天看看实在不行就自己去，反正离山屯近，大型野兽都没有。 周围狼群早被清了一波，众人进山又打了一波大地。 至于东北虎，基本不靠近山屯，上次出现山道上，自己大爷跟老烟枪都说了，确实是极其少见的一次。 跟谢家有上山唯一见到的就是猞猁一家，并且猞猁有些怕人，离人远远的，当时那模样，可能是自己孩子在旁边，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还有一个小偷，是啥谢一城是没见着，不过应该不是啥大型野兽，地上唯一有的一些痕迹明显是中小型动物。 这么一想山里面也没啥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 不过考虑自己要一个人上山，还是要稳妥一点，明儿还是带着刀枪上山去。 可惜盒子炮还了回去，不然要是有一门盒子炮，这底气更足。 不行，要抓紧时间考虑怎么搞把撸子到手。 大爷你给点力！ 去白敏兰那边拿了些山跳子吃的东西，看着敢吃东西，谢一城心里面就有底了，找了个东西盛水放在里面，然后将背篓里面的小兔子全部送了过来。 谢一城还专门用一大堆草隔着手抓的小兔子，就怕这俩兔子闻着小兔子味道不对上嘴直接给咬死。 忙活完所有后，招呼着恋恋不舍的一勤离开屋，等明天再来看。 来到白敏兰家，坐在地锅前，跟一勤靠着，往地锅口子里面填充着柴火。 “三哥！好香啊！” 一勤闻着不断从锅里冒出来的香气，有些按捺不住。 “香再等会，炖久一点才能咬的动，一勤到时候可是要多吃点。” 做饭的白敏兰笑呵呵往锅边贴着饼子：“今天不吃饱不准走啊！” “嗯嗯！” “啥不吃饱不准走？做啥做得这么香？” 屋内众人望去，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屋。 “当家的！” “爷！” “爹！” “大爷！” 众人齐齐打着招呼。 “今儿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县城吗？老三帮着你爹手里面东西接过来！” 白敏兰手上贴着饼子伸不出手来帮屯长取下东西，喊着老三。 而谢一城早已经走上前给东西都接过来放在一旁：“是啊大爷，按照你说的去县城，肯定要明儿或者后个才能回来，这咋的？事情忙活完了？” “没忙活完，但是找人找到了。” 屯长缓了口气，接过来自家老三倒的水：“你说的那位中年解放军首长，今天下山我碰见了，正巧他准备离开南下，这事当面跟他说了，我们这些地方老百姓再怎么做也比不了他们。 “我看他那表情，这里面事情估计不小，这是一直在外躲藏没有找到的悍匪，不给他剿灭地方肯定不得安生。 “现在敢下山指定有人跟他联系，贾老狗应该只是一个线人，里面肯定还有藏得更深的在里面，这些我们解决不了。” 听到屯长说跟中年人直接说了，谢一城心中一动：“大爷，那位同志，你认识？”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不认识这事能直接跟他说？万一他也有问题呢谁能说得准？ “你也说了这事情肯定不小，还有藏得更深的，事情能往深处挖，那要不是特别相信的人，你肯定不会跟他说这事，你可是打小鬼子这么多年都守得住嘴的人！” 屯长听完点点头：“行，你这脑子确实可以，比我家这几个聪明，尤其是老三，这脑子里面装的除了吃睡就是力气，没别的。” “爹！我在你面前呢！” “知道你在面前我才这么说，你不在我说这你也听不着。” 谢家良听后说不出话，自打谢一国离开屯子，谢一城在自己家吃饭开始，自己在家的地位又降低了。 诶，识字会说话，就这么讨人喜欢吗？ 自己能吃能睡又有劲就不算长处？ “大爷，这后续就跟咱们这边没关系了吧？” “没啥关系，最近少下山，在屯子里面人多有枪都熟悉，下山要是遇上点啥事，人少不顶用。 “青山狼那边最近没了消息，不知道去哪，贾老狗那边估计不会动手，就指着他一条线抓根呢。 “这次意思就是要一窝端，后续不能再出事。” 谢一城点头：“要是部队接受这事，青山狼这事估计快了。” 屯长摇了摇头：“恐怕快不了，这是悍匪加特务勾结，既要抓悍匪也要处理特务，不能着急，要放长线钓大鱼！” “大爷你还会成语呢，文化人！” “去！损谁呢！” 看着屯长跟谢一城还在聊着，白敏兰招呼一声：“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小鸡炖蘑菇，吃一口香掉舌头！” “老三，去收拾收拾！” “诶！” 谢家良答应着心情有些低落去收拾准备端饭菜，等白敏兰将菜盛上一盆让他端上去，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小鸡炖蘑菇一下将他原先不太好的心情冲散。 我爹说得对啊！ 把自己的长处看得清楚，吃饱喝足睡醒觉才有力气，还是自己亲爹懂自己。 看着手里面一大盆菜，忍住肚子里馋虫。 今天干就完了！ 至于什么青山狼红水虎的，跟自己有啥关系能当饭吃吗？ 第32章 屯里特允，咱也能一个人进山! 屯长坐上炕，招呼着一胜一勤狗蛋先坐上来，看着谢一城：“你今儿跟老二上山咋样？今个晚上小鸡炖蘑菇都整上了，这么大菜的？” “还行，抓了三只山跳子，一只野山鸡，兔崽子一窝。” “兔崽子？你们给连窝端了？” “主要是给大的全抓了，小崽子留着活不成，就带回来放家里面准备养着，瞧瞧能不能养成。” 谢一城看着一直靠在自己身旁的一勤，给抱了过来：“不然冻死饿死在野地里就罪过了，正好两只大兔子都在，家里面有一勤在，能帮着忙养着。” “对！我能帮三哥养！” 屯长听着一勤的话，露出一抹笑：“成，你都这么说了，就试试吧，让一勤多忙着。” 看着白敏兰将碗筷饼子啥的端上炕桌，自己也上来，屯长有些意外：“老二呢？还有老二媳妇人呢？咋不出来吃饭？” “去他老丈人那，饭前刚走。” 听着话屯长拿起的筷子一下顿住，将筷子放下：“怎么个事？给说说？这么晚进山要不要命？” “主要是李家村来人找，说咱那亲家出了事，也没说具体啥事，领着人就走了。” 白敏兰招呼着一胜跟小狗蛋吃饭：“晚上走的时候他们仨一人带了一把枪，应该没啥危险。” “出了啥事也没说，喊上人就走？” 屯长想了想，拿着筷子开始吃饭：“明个我去一趟李家村，瞧瞧到底啥情况，天黑喊人进山走道，出了啥事这么着急。” “你自己去？大爷要不我跟着你一起？” “用不着，去他那边只要不是夜里就没事，你该忙活啥忙活啥。” 说到这屯长才想起来：“老二跟你一起上山，下了套子他不在明儿你怎么去收套子？” “我知道地方，离屯子不远，自己去就行。” “真能行？你聪明你应该知道事轻重。” “当家的！” 白敏兰张口想要说什么，被屯长给打断：“山上下套子地方没啥危险，张三儿山神爷都没有，黑瞎子过冬睡觉不出门，唯一担心的就是野猪，这玩意碰上了直接上树就行，来得及。 “三儿上山的时候带上枪，装个一二十发子弹，遇上野猪在树上以高打低就成，注意找粗的树。 “不过说野猪，这东西最近可有阵子没见着了，也没啥可能。 “这么大人，几次事都经过，三儿聪明，用脑子，这一次试着一个人上山，别走远就行。” 谢一城点头：“我一个人上山就行，有抢在没意外。 “前面跟二哥碰见了山猫，那东西遇见人不上前，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 “我就是上山取了套子，有东西拿完就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 “嗯，你自己瞧着来办。” 这一顿饭，给谢一城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这几天吃狍子肉吃得有点多，突然来个小鸡炖蘑菇，那真是香到没边。 最后一胜一勤回去的时候都是谢一城抱回去的，俩人吃过了，撑着走不动了。 这以后要说说，吃饭不能这样吃，吃太过对身体不好，又不是吃完这一顿就没下一顿了。 屯长跟老烟枪下山卖的那些狼的钱跟东西，这边也跟谢一城分好。 谢一城托他跟老烟枪带的东西，这边也全部带回了家。 “三哥，山跳子！” “睡觉吧，山跳子也睡觉了，明个你再去看它们。” “嗯！” 因为没有着急事，也没有人陪着一起，谢一城早晨醒了起来看了看几只兔子，发现没事后躺回床上又睡了一阵。 等醒了陪着一勤一胜两人在床上说笑一阵才给他们俩穿衣起床去洗漱。 这一次吃饭还是去大娘家吃的，大娘那边提前给留下了的。 看屯长没在家，谢一城问了一句才知道，一大早就起来去李家村瞧亲家去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谢一城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时候准备独自开伙了，家里面只要有进项，就能独自来。 不能老是这样麻烦大爷一家。 “三儿，进山啊？” 吃完饭，将一胜一勤继续托付给大娘照顾，谢一城带着枪背着背篓出门进山，迎面撞见了老烟枪。 “老枪叔，你这是干啥去？” 瞧着老烟枪扛着斧子，谢一城好奇问道。 “砍树去，试试做几条板凳，家里面几个板凳坏了。 “这镇里面钱木工最近一段时间忙得厉害，找他说没时间不说，价格还往上涨，还不如自己整。” “这木工还能缺了？” “啥不缺，这打仗打的，手艺人没了营生还好，那好些手艺人直接没了命！” 老烟枪一脸无奈：“早先小鬼子给地方很多手艺人带走，剩下的都是些学徒工没学多少，后面听说这帮手艺人很多都没回来。 “山里面做木工活的有，可是手艺不行，也就是能做个桌椅板凳这些，还在其他山里，我这下山赶着驴车还能带回来，去其他地方怎么整？” 说完老烟枪又问着谢一城：“三儿，你这是打算一个人进山？” “昨个儿跟我二哥在屯子外面下了套子，昨晚上李家村有事我二哥带着我二嫂子回李家村。 “我这不去收了套子，要是套中东西肯定一个都留不下来，山里面其他吃肉的野兽肯定全给吃干不剩，昨个就晚了一会被偷了一只野山鸡。” “我跟你一起进山，你这一个人进山不成！你才多大进过山几次，山里面遇到点事你咋办？” “老枪叔！” 瞧着老烟枪要放下手中斧子准备回家拿枪跟自己进山，谢一城赶紧拦着：“老枪叔，真用不着，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大爷聊过了，他说屯子周围没事，让我一个人上山也练练胆量试试，早晚要一个人上山走，我这不还带着枪呢吗！ “我那地方离屯子又不是很远，不用担心。” “老昌跟你商量过让你上山的？你别乱说，一个人在山上出了事叫天叫地都没用。” “真的老枪叔，也就是我大爷今儿一早出了屯，不然高地拉过来跟你唠两句。” 为了不让老烟枪担心，谢一城说：“老枪叔，你进山砍树在哪砍？” “往山上走不远，就近砍树。” “那就成了，老枪叔你砍树，我去看套子，咱们离地不远，我这边真要有事手里面拿着枪，这枪一响你就能听见。” 听着谢一城这话，老烟枪想想也确实，这么近，就算什么东西都没有空手去，爬上树总没事吧？ 山上树那么密了，出事的可能性很低。 “行吧，你那地方我知道在哪，有事就放枪，我肯定能听见。” “诶！” 谢一城跟着老烟枪一起进山走着，对着老烟枪道：“对了老枪叔，你砍的树要是用不完，回去的时候也留点给我，家里面缺板凳。” “缺板凳要啥树，回头我帮你做好送过去不就成，你别嫌丑就行。” “那啥，这个板凳我看别人做过，想试试。” 老烟枪脚步一缓，看着身旁的谢一城有些疑惑：“你见过人做板凳？总共才下过几次山，这还见过？” “真见过，我还看别人亲手做的。” 瞧着谢一城坚定模样不像是在说谎，老烟枪想了想点点头：“那成，回头给你留些，就当给你玩了。” 这话让谢一城有些哭笑不得，老烟枪这还是拿自己当孩子，以为自己就是想玩。 自己以前可是真真切切学过木工活，跟着村里面几十年老木匠，自己亲爷爷学的，那可是手把手教的！ 这活，自己真能干！ 第33章 真被屯长说中了!倒霉催的真碰见这玩意了! r 第34章 发疯的野猪，直打野猪家伙事! 刚脱狼群，又落虎口！ 在山里面最怕的几样东西，最近一段时间全被自己遇到了个遍！ 谢一城压抑着自己极度不安的内心，看着不断迫近的如山般的野猪，不断提醒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急躁只会让自己越发危险，不会有任何帮助，这是他经历那么多事后的感慨总结。 现在自己面临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说什么以后。 什么养殖什么当兵什么让家庭日子好起来，用自己的能力来给国家发展尽一份力，那全属扯淡！ 人都没了这些都是浮云，全不存在。 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猪，谢一城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松缓下来。 审时度势下，谢一城压住自己直接开枪打野猪的想法。 如果一枪打不死，那后续只会让野猪更加暴躁，老烟枪离行前的话牢记于心，在没有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去激怒野猪。 瞬间思索，谢一城将背篓取下，将其中的绑住的野鸡直接向野猪丢了过去，给还在靠近的野猪定住，瞧着还在扑棱的野鸡嗅着停下脚步。 管用！ 谢一城压抑住心中喜悦，趁着野猪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转身向着身后一棵一人环抱都抱不住的树奔去。 期间谢一城根本没敢往后看，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爬上树，让自己身处在比较安全的环境下。 至于什么野鸡飞龙，以后都能抓，自己现在只要活着。 最近这些天，因为经常下山进山，吃肉也吃了不少，让瘦弱的身体此时已经有了些力气。 因为人高手长腿长，加上两世爬树经验积累，身上即使背着一支三八大盖，也没影响谢一城爬树的速度。 这边刚往上爬上去三四米，这边刚抓稳一根延伸出去的枝干，树干突然震动了一下，谢一城赶紧抱紧树枝向下看去。 刚刚还在盯着自己丢出野鸡瞧的野猪，此时已经爬到树下撞在上面。 好像是知道自己被谢一城给骗了，上头又撞了几下树干。 即使一人都环抱不了的树干，在野猪的撞击下也在剧烈摇晃。 这撞一下树，坐上面跟地震了一般，抖动的厉害。 谢一城都服了，自己又没有杀你全家，至于这样来往死里搞自己，要吃的都给你了，还真准备让自己割肉喂猪啊！ 瞧着比前一只大了又两圈的大野猪，谢一城肉眼看着估摸算了算，这只绝对有四百五十斤打底，说不准能上五百斤。 五百斤啊！ 早先自己村里别人家养的牛也才千八百斤，这一只野猪五百斤，还是野猪！ 而且这只野猪是带着一副外翻的獠牙，这要是被顶上一下，能直接给自己顶升天。 幸亏自己听话，找了一棵粗树，不然今天算是玩完了！ 撞了几次树干，可能是用力过猛，野猪摇晃着脑袋，哼哧哼哧地甩着脑袋，用绿豆小眼抬头看着在树上安然无恙的谢一城，围着这棵树周围转了一阵，最后转头离开。 谢一城这边让自己固定在树上，将自己三八大盖拿起拉栓。 刚刚野猪撞树自己根本不敢动枪，生怕掉下去。 现在野猪走了，可算是找到机会。 五百斤的野猪，这三八大盖到底行不行？ 这枪自己打是能打，按照在树上距离，打野猪肯定是能打着，但是打中致命点那真难为人，自己真打枪才几天，这要是能随便打中致命点那就神了。 谢一城握着枪，看着远处走到自己丢掉的背篓边，将背篓掘翻，将里面飞龙给咬着丢出来。 我忍！就当没看见。 又看见它戏耍着野鸡，将野鸡也咬死。 我还忍！就当这次上山啥收获都没有。 没等一会，刚刚在套子那边，谢一城遇到的第一只没有獠牙的野猪也跑了过来，两头野猪聚集在一起，吃着野鸡飞龙。 我继续忍！ 但是这俩吃了一阵，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甚至在谢一城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两头野猪竟然将剩下的残骸给带到自己所在树边不远处，换个地方继续吃着。 吃饱喝足后，就当着谢一城的面，在这冰天雪地间来了场惊险刺激的1v1战斗，直接给树上的谢一城看傻眼了。 我的个乖乖，牛逼啊！ 真正的强者不会在环境上找借口，这室外温度这么低，自己伸手都冻得发麻，你俩这直接来真的！ 这个环境下真能1v1pk吗？ 关键是你俩当着自己面儿连吃带喝还来整这一套，来这一套那带獠牙的野猪好像还在扭头对着自己，一嘴的血糊，眯着绿豆眼，好似在对自己笑。 还在这他娘的谁能忍！ 谢一城抬枪，对准趴在上面的大个野猪脑脑袋，对准不断抖动着的脑袋，按下了扳机。 “啪！” 在极其寂静的山林中，这一声枪响，传播极远。 林子里面在谢一城看不到的树边、雪堆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又消失。 “嗷！” 随着枪声落下，惨叫声瞬间响起，刚刚还在奋战的大野猪，此时脊背间，有个弹孔出现，往外流着一股液体，浸染了皮毛。 “妈的！打歪了！” 谢一城轻骂一声，拉栓退壳。 这一枪没有再只打猪头，对准了就直接开枪。 谁想到正巧野猪直接结束战斗从另外一头野猪身上爬下来，子弹擦着毛发穿了过去。 原本大野猪绿豆眯缝着的小眼睛，此时带着一抹血色在其中，鼻孔中喷射出白雾，向着谢一城所在树干直冲冲奔了过来，加速的重量直接撞在树干上，差点给谢一城手中的枪给震下去，吓得他赶紧抓紧枪。 这力道明显比刚刚力道来得更猛，野猪生大气了，自己手里面枪要是没了，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了。 连冲十多下，谢一城在树上从一开始的为了稳定防止掉下树，抱紧树枝不敢动，到后面熟悉后，逐渐放开，借着身子腰力和双腿固定住身子，空出来双手继续拉栓退弹壳，在野猪撞击的空闲期射击。 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以高打低，不论怎么打，这枪都能直接打中野猪，而且造成的伤害都比刚刚要大。 长白山的野猪属于是乌苏里野猪，体型大皮厚抗揍，而三八大盖正好是杀伤力相对较小，但是穿透力很强的枪。 又是两枪下去，将野猪背部打出了两个血窟窿。 再抗揍的东西，在身上血液一直外流，自己耗费太多力气的情况下，也逐渐扛不住，逐渐停下了撞击的动作。 不过谢一城有些不理解，三八大盖的威力就这么小吗？这都没打死？ 这子弹口径就再小，三枪还打不死一头野猪吗？ 就在谢一城怀疑着的时候，大野猪整个身子有些晃悠转过身。 竟然还想走！ 吃了老子的还想抹嘴跑！ 谢一城拉栓退壳，瞄准大野猪。 三八大盖弹仓装弹5发，最后一发子弹瞄准野猪，这一颗子弹必须打中，绝对不能让它给跑了！ 谢一城心中信念感十足，扣动扳机，子弹射出，向着屁对自己的野猪飞去。 “嗷嗷嗷！” 剧烈的连环惨叫传来，刚刚还站立着的野猪此时直接倒地，四肢在雪地里剧烈抖动挣扎，将周围洁白雪地染成秋天的鸡爪槭，那样的红润鲜艳。 而在树干上全程关注的谢一城只感觉下身一凉，打了个哆嗦。 自己这一枪，打中了野猪屁股蛋下三分处，直接给野猪那家伙事给打炸了！ 第35章 野猪睡眠好，一枪就躺倒，老烟枪服了 罪过罪过！ 自己真没想打那地方，他想打的是上面几分处，那处没有厚皮防御的地。 枪法还是不到位，这都能让自己给打歪咯。 看着不远处野猪还在惨叫嘶吼着，谢一城不慌不忙坐在树上装着子弹，将刚刚打出去的子弹补满。 上山前屯长跟老烟枪教的这些东西真都是多年的经验，能救命的，也真能用好用。 这趟上山还让自己多带点子弹，遇到野猪直接找棵粗的树爬上去，有枪在手就不怕。 这些事现在全部都应验了，都有用。 想着前面临上山收套子前，老烟枪跟自己他儿子上山碰见野猪人没了，被啃得都瞧不出人样，又是一阵叹息。 有些经验，都是山里人用命，自己总结出来的。 每一条经验下面，可能都是血浇筑成。 想到这谢一城突然反应过来，来前老眼前跟自己说有事就放枪，他离这不远，肯定能赶过来。 自己这起开前两枪，后面野猪撞树没开枪，间隔时间这么久，他不会现在就过来了吧？ 想到这谢一城心里一沉，看着远处还有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在转悠。 这要是被野猪看见老烟枪，直奔着他去了怎么办？进山的时候他可是看见老烟枪身上没带枪的。 他这个年纪进山爬树那不是难为他？ 这么远的距离，自己没有信心能将剩下的那头野猪给打死。 还在想着怎么办，谢一城听见不远处有人喊着自己。 “三儿！三儿！你在哪！听见吱一声！” “老枪叔！别过来！有野猪，找树爬上去！” 谢一城在树上奋力吆喝着，让老烟枪能听到自己声音。 “别怕！我这就过来！” “别过来！老枪叔有野猪！” 听到老烟枪要过来，谢一城着急了：“上树！我手里有枪，在树上不碍事，野猪伤不到我！” 这边谢一城说着，老烟枪已经离这地方不足百米，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积雪中快步穿行着，谢一城能明显看出来老烟枪这是着急了。 剩下那头野猪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愣了，竟然就是不走，听见远处动静，竟然直勾勾地冲着老烟枪奔去。 “老枪叔！上树！” 谢一城不敢在树上停留，直接从树上滑下来，拿着枪冲老烟枪方向跑去。 “别过来！你上树，这畜生伤不了我！林子密。” 虽然老烟枪这么说，可谢一城不敢赌，快步向着老烟枪跑去，借着林子树干进行躲避瞄准，尝试射击。 林子密，让人容易躲，也让人更难瞄准射击，可能有高超技法和熟练度的枪手才能在这种到处是障碍物的情况下打移动物体，谢一城现在自认没那本事。 谢一城放弃开枪的想法，快步在雪地间穿行，继续向老烟枪靠近。 “停在那，别过来！” 老烟枪怒声拦着相隔没多远的谢一城：“你遇到事都是这么静不下来心吗？我经过这么多事，怎么处理我能不知道？ “要是那畜生冲着你去，你让我怎么办？” 谢一城听着停下脚步，在一段树干旁靠着，左手拖住下部，右手握住枪托，食指轻放在扳机上，枪托尾部抵住肩胛骨部位，看着远处老烟枪跟野猪绕着，企图找机会在野猪停留时开枪射击。 看着前面情况，谢一城同意刚刚老烟枪说得有些道理，自己不上前或许对他是更好的帮助。 但是没一会谢一城发现不对劲了，老烟枪明显地大口喘气，脚步移动也慢了，这是明显体力不支的表现。 老烟枪前面砍树这么久，自己这边响枪大步跑过来，现在又跟野猪绕圈企图将它带离开这片林子，五十多岁的年纪，体力确实跟不上了。 趁着野猪停止进攻的时候，谢一城抓着机会，趁机瞄准，啪地一枪射击出去，直接打在野猪的后臀上了，瞧见打中，谢一城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点子，大拇指和食指抵住变成鸡蛋形状，抵在嘴唇间。 “嘘~~~” 口哨声在林间响起，本来就怀着杀气的野猪，被谢一城射中就极度狂暴，这一声口哨吹起，直接让它暴起，扭头向着谢一城奔去。 还想休息一小会儿的老眼前面色剧变：“三儿！跑啊！” 听着老烟枪的话，谢一城面无表情没回话，异常冷静。 看着向自己奔来的野猪，拉栓推蛋壳合上，继续瞄准。 此刻他觉得自己感觉从未有过的好，野猪向着自己奔跑，就像是慢放画面，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切杂音都被屏蔽在外。 随着野猪来到六七米处，谢一城已经能看到野猪脸上的褶皱，那一根根毫毛，还有那绿豆眼中的一丝猩红。 这头野猪，它几乎要疯了！ 老烟枪看着不远处已经要跟谢一城脸贴脸的野猪，而谢一城举着枪动也不动，面部表情开始扭曲。 “跑啊！” “啪！” 随着老烟枪喊声起，谢一城的手中枪的子弹也射出。 刚刚还冲着谢一城跑来的野猪，在三四米开外瞬间倒地，四肢抽搐，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这么直接侧身睡下。 “啊？” 老烟枪嘴都还没合上，看着现场情况整个人直接愣住，扭曲的表情带着紧张又变幻成震惊再变化成不理解。 经过几次进山，谢一城对于这些东西有着天然的谨慎，缓缓走上前，用枪口抵着野猪捅了捅，没有动静，除了抽搐没有其他。 “老枪叔，你没事吧？” 看着老烟枪走来，谢一城赶紧上前招呼着。 “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着呢！你瞧我这，连根毛都没掉。” 老烟枪看向谢一城的神情有些复杂，停顿半晌后才说道：“以后别这么做，拿命在赌，不值得。” “我要不这么做，就是你拿命再救我，都是一条命，老枪叔你也不值得。” “我老头子一个，半条身子躺在棺材板里，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你还年轻不一样。” 老烟枪低下身，看着突然暴毙的野猪检查着，瞧见野猪脑袋上的伤口暗暗吸了口长白山凉气。 放下心来，谢一城转了一圈查看过后才知道为什么突然结束。 刚刚谢一城那一颗子弹，直接穿入野猪绿豆眼中，借着比较强的穿透力直接冲进了脑子里，让它瞬间毙命。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刚刚谢一城凭什么敢给野猪放这么近，又怎么能这么准确地打中野猪的眼睛？ 简直简直神了！ 这小年轻，胆子比天大拿命拼，还拼赢了，当真是了不得！ 这敢给放近还直接打中致命点。 今个儿算是服了！ 第36章 斤大野猪，震惊老烟枪，偶遇白狐仙! “三儿，你今儿是真能耐了！十四五岁打一头二百来斤野猪，这周围屯子里没有一个能跟你比的！ “多少年下来，能在二十来岁打一头就算能耐的，你这个岁数的，从来没听说过。” “就当老枪叔你夸我了。” “说真话也算夸？” “嘿嘿。” 谢一城将枪收起背上，踢了踢睡着的野猪：“老枪叔，这次上山下的套子抓的野鸡飞龙全被这两头野猪糟践了！ “吃了我的就不让它们吐出来了，拿命抵吧。” “两头野猪？” 老烟枪听着一愣，看着谢一城惊讶问道：“还有一头野猪？在哪呢？” 谢一城带着老烟枪回到刚刚那头野猪所在的地方，周围积雪已经被扑腾出一个大坑，四处飞溅着血红色。 瞧着跟小山一样躺着的野猪，比刚刚那头野猪大了两圈开外，老烟枪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浮于表面的震惊。 这野猪光看体型，估摸能有个500斤左右。 500斤的野猪！他活了一辈子，在山里是真的没有见过！ 这野猪是打哪来的，屯子周围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体重的。 再想想刚刚谢一城打死的二百多斤的野猪，这加一起重有七八百斤。 七八百斤肉！ 上一次他们打两只狍子加十几头狼一起估摸着千来斤，下山卖的时候实际上算了算也就是接近九百斤，去掉给张大脑袋分的，还不如这两头野猪重。 乖乖，谢一城一个人今个儿一天，打了他们拿命拼的出来还要多重量的肉。 而且这是野猪，他们那是狼跟狍子，这两边价格可不一样。 这东西价比狼跟狍子价可高多了！ 毕竟相比较吃来说，野猪肉可比狼肉强太多。 想着老烟枪有些感慨，没有羡慕和嫉妒，有的只是欣慰。 这前些天跟自己下山被山神爷吓傻的小子，经过几次进山后，现在都敢独自打野猪了！ 胆大还心细，今后有大能耐！ 就目前来看，以后屯子里同辈人主心骨，算是渐渐清楚了。 除了谢一城，别人都不行！ 本来还以为老昌家大儿子能行，现在看来，也就是岁数在那，真算起来还真不如谢一城。 “老枪叔，你瞧瞧这东西可重，咱俩累吐血也抬不动一点，要不我回屯子找人来帮帮忙？” “我回去喊人，你在这等着，手里有枪上树看着周围小心别有其他野兽来。” 老烟枪给谢一城拦着：“你现在赶紧歇歇，等我喊人回来。” “你这身体能扛得住吗？” 谢一城有些迟疑问道。 毕竟老烟枪刚刚一路着急忙慌跑过来，来到这又想帮着自己把野猪引开跟它转悠了半晌，大气都喘不过来。 这种极度疲惫的情况要是下山，出现意外该怎么办？ “我没事，山里面没其他的，碰见野猪也不知道该算你命差还是命好。” 老烟枪瞅了眼躺在地上的野猪：“就这俩玩意现在也被你给打没了，不会有啥事，你在林子里一个人注意点，小心山里面别有东西闻着东西跑过来。 “到时候真碰见了你该开枪开枪，我这边回来喊得人多，到时候就算来山神爷也让它来了躺这！” 说完老烟枪提着把砍刀往屯子方向走去，留下谢一城留在原地看着相隔有段距离的野猪，靠在树边继续将子弹装满。 进山最重要的一点，别让自己的枪里缺少子弹。 你敢赌100次用不完枪里装的子弹，但是只要用到一次，你就玩完。 碰见山神爷，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谢一城是做事前，喜欢将准备工作提前做好的人，这样即使在出现意外，也会有充足的应对方式。 即使之前没啥经验，可是屯子里人有经验，只要跟着学，总能让这些经验变成自己的。 谢一城这边起身来到自己刚刚背篓处，原本的野鸡跟飞龙被撕咬得稀碎，两头野猪一顿啃，烂的稀碎也没剩下多少，谢一城也没有将剩下那点东西重新收拾起来带回去的想法。 或许还能拿剩下的那点东西去下套子当诱饵，可是山里面食肉性动物哪有个小的，现在这套子材料还有大冬天布置陷阱，纯浪费时间。 不下套子纯做带坑陷阱，那更不可能。 腊月的东北本来就冷，再加上在长白山上，温度还要再低一些。 长白山上的土地冻得跟石头块一样，挖带坑陷阱，能累死谢一城。 这辛苦程度跟收益差距太大，傻子才去干。 但是这背篓还要带回去，里面还有绳子啥的在里面，带回去后面还能继续用。 收拾完所有，谢一城提着背篓来到大野猪身边，瞧着臀下三寸被打烂的地方，虽然刚刚已经看到，此时再见还是忍不住恶寒。 血糊糊的，看着样子也太惨了。 刚刚那头二百多斤的野猪，没受啥罪就睡过去，这只可受老罪了。 这野猪看样子不是被自己打死的，是活生生疼死的。 罪过罪过！ 等回头屯里面乡亲们来帮忙，给你带回去帮你超度超度，屯子胃你敞开，给你带上一些土豆大白菜干豆角啥的，也算是清了自己这一身罪孽。 这样以后要是有亲戚朋友兄弟姐妹啥的，到时候还让自己碰到，让你们一家全部团聚，省得你孤单。 想着谢一城低头又看了看射击部位，看着比寻常猪大上许多的铃铛，感觉有些惋惜。 以前村里面有人养猪，有专门培育的种猪，一对铃铛特别大。 这头野猪也是这样，要是能给抓了，带回屯子里当种猪多好。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500斤的野猪，说句不夸张的话，屯里面各家各户，没有一家房子能顶不住这头野猪全力撞几头的。 这大冬天的连给它吃食都找不到，就算抓回去也养不成，总不能拿人吃的给它吃吧？自己没吃多好！ 带回去早晚要进肚子里去。 这么一想，谢一城就释然了，也将内心一些升起的想法给压下去。 要注意环境，注意条件，不能随便拿后世的那些经验来在这个时代用，很多时候根本适合，帮不上忙还容易坏事。 先养兔子试试，后续再考虑其他的。 别的不说，天热了养点鸡有可能吧？ 自己这年龄还没结束长身体，不说一天，一个星期一个鸡蛋也能补身子！ 就算自己不吃，那一胜一勤长身体也行。 吃不了这东西拿镇子里卖也能卖不少钱。 鸡屁股里面开银行，不只是适用以前，现在也一样合适。 正当谢一城还在想着今后在山屯里面如何将养殖这东西做大做强时，余光突然看到距离自己数十米开外，刚刚自己在树干旁，好像有啥东西一闪而过。 扫视一圈，谢一城没看到有啥东西，但是刚刚他可以保证绝对不是自己眼花，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跑过去。 瞧了一会，啥也没看到。 横档谢一城准备收回目光，突然发现有处地方不对劲！ 刚刚野猪带着残余野鸡飞龙到树边啃食的地方，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一团白毛茸茸的东西。 整个身子缩成一团，脑袋低垂着，正一动不动地在吃着残余那点东西。 谢一城瞪大眼睛仔细看着，拿起枪想要缓步靠近。 这时还在吃东西的白毛茸茸家伙脑袋抬起，一双三角尖儿微微转动着，脑袋环顾四周，隔着老远直勾勾盯住谢一城。 这下谢一城算是彻底看清一身白毛家伙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通体全白，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仙！ 第37章 着白狐不会真成精了吧!震惊的谢家屯众人! 一人一狐就这么对视了一阵，随后白狐看着谢一城，尖嘴微微一翘，点了下脑袋，好似跟谢一城打着招呼。 随后继续低着脑袋吃着东西，全然不在意他拿着枪站在不远处。 谢一城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这白狐刚刚，好像冲着自己在笑？ 不是！ 这狐狸会跟自己笑！ 谢一城脊背发凉，有些僵住，眼睛盯着将后背留给自己的白狐狸，心情来回起伏着。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跨越两个世纪的人，对于一些带有封建色彩的民间传说，是从来没带信的。 要是真有那么邪乎，哪还有人这些事。 可是刚刚那只白狐狸竟然跟人一样，冲自己笑后还冲自己点头！ 难道狐黄白柳灰这些传说都是真的！ 这五大仙中排行第一的狐大仙，有这么邪乎？这世界上真有这些东西？ 谢一城狠狠甩了甩头，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给人丢开。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些民间传说中的妖魔鬼怪， 那些都是假的！ 要是真的，这山里面生活的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天灾人祸，不是之前的小鬼子刮民党，而是这山里面的怪异东西才是！ 但是记忆里没有，长辈也没说过，自己也没见过什么怪异的事。 红旗下就不可能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刚刚一切都是巧合意外，碰巧了而已。 就跟自己以前养的土狗，咧嘴眯缝眼，伸着舌头低着哈喇子跟自己笑一样！ 谢一城拿着枪没上前，也没有想上前给白狐狸解决的想法。 有些事回头还要跟屯子里面老人问问，林子太大，山林里面传说又多，自己不相信这些也要了解一下，别有些屯子讲究这个。 现在可不是后世经过义务教育，网络全民普及的时代，太多的讲究。 谢一城就这么看着白狐狸慢慢吃着剩下的东西，最终转身一跃，爬上树，没带回头消失不见。 没等谢一城再想啥，身后屯子远处已经传来嘈杂声音。 听着动静，人数可不少。 “三儿！在哪呢！” “老刀叔！在这呢！” 将狐狸的事情甩在一边，谢一城向着一众来人迎了过去。 “行啊！三儿！大能耐啊！” 老刀客瞧着谢一城拍了拍：“老枪进屯子吆喝着喊人，说在山上打了头野猪，那给屯子都惊着了，这赶紧带着乡亲们拿着东西上山。 “来的路上问了老枪一嘴才知道，这野猪跟他就没关系，是你一个人打的！ “本事！这就是本事！” “运气好运气好！” 谢一城看向老烟枪，只见老烟枪笑着看他，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仿佛刚刚来林子里面想帮自己将野猪引开的不是他一样，他就没来过这地方。 “啥运气好，这是能耐！是本事！是手艺！” 说着老刀客看着身旁黄学全：“你小子多跟你三儿哥学学，瞧瞧人家这能耐，再瞧瞧你。” 黄学全缩着脖子等到老刀客说完才敢接话：“爹，三儿比我小。” “岁数比你小，能耐比你大，这在以前，拜个师傅学手艺都够了，那时候你就不是喊三儿哥了。” 黄学全听着老刀客说话，依旧没有打断，看了一眼谢一城带着一丝祈求。 谢一城看着这么多人在，老刀客这么说黄学全脸上尴尬到不行，把话接了过来：“老刀叔，全儿这不是没机会吗，这平时也不上山在屯子里面帮着你忙活，他要上山次数多起来，那今儿这野猪估计是他打的。” “他没那本事。” “老刀叔，你不让他上山你怎么知道全儿没那本事？ “我第一次跟着老枪叔下山，遇见山神爷吓傻了人差点都没了，老刀叔硬给我救回来的。 “后面我大爷老刀叔还是带我上山，这打了狍子又打狼的，经过几次才有现在这样的。” 听着谢一城这话，老刀客想想，确实有道理，带着一丝询问对着黄学全说：“三儿说的你觉得咋样？” “不知道，进山后才知道。” 老刀客想了想：“那回头找时间，我带你进山走走看看，教教你，不让你天天在屯子里待着了。” “嗯。” 黄学全松了口气，只要松口那就好。 老烟枪在一旁给话岔开：“我说老刀，你别在这站着，咱们赶紧给东西带屯子里去，别在这堵着了，等会儿这山里面东西闻着味过来。” “对对对，瞧我这，咱们赶紧带着东西回屯子，也让三儿好好歇歇，这进山可累着了。” 众人齐齐向着谢一城指着地方走去，身后跟着一起上山的谢家良，也是带着好奇一路走。 他今天要看看，被自己爹娘夸得这么厉害的谢一城，到底有多厉害。 老烟枪回屯的时候喊人，出来三个小年轻还说不够，瞧瞧到底有多多！ 想法升起，等看到谢一城打到的野猪时，谢家良一下愣住。 乖乖！还真打中野猪了！ 谢家良估量重量不行，但是他知道这野猪比上次带回来的两头狼还要大要宽！只可能比两头狼加在一起重。 乖乖，一头野猪直接够吃到年后的！ 这眼看着要过年，今年肯定能过上一个好年。 “可以，这最低最低二百斤，三儿可以。” 老刀客吆谢家良跟黄学全跟另外两个小年轻，四个人拿出绳子给绑起来，准备拖回屯子里。 野猪皮厚实，雪地这么厚，根本碰不到东西，而且拖着也快，比抬着轻松。 “这头野猪打到手，三儿今年算是能过个好年咯！” 一个大嫂子看着野猪相当羡慕：“二百来斤，顿顿吃肉吃出腊月都吃不完。” “他二婶子，回头问问你家当家的有没有时间，回头咱们也一起跟三儿一样进山打点东西。 “这眼瞅着到年根，家里面就净是些地瓜萝卜可不行！” “我回头找我当家的说说，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最近悠着点就行，知道这天冷夜里没事，那也不能天天整不是，这谁家男人能扛得住。” 大嫂子满不在乎：“去去去！哪有天天这事，别胡说！我家男人厉害着呢！” 众人哈哈一乐。 谢一城也是一乐，大嫂子男人猛不猛他不知道，但是大嫂子是真猛啊！ 结了婚有了几个孩子的人，确实不一样。 “那走吧？咱们这东西都带好了，回屯子吧。” “啥回屯子？这就带回去一头野猪，另外一头不准备要了？” 老烟枪这一开口，众人齐齐愣住。 “咋还有？不是就一头吗？” “我啥前说就一头了？” 老烟枪指着远处：“那边还有一头，过去才能瞅着。” “三儿一个人打了两头？” 众人对视着，随后目光转向谢一城，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啥能耐啊！ 就进个山下个套子，连打两头野猪！ 就刚刚那一头就二百斤打底，这另外一头就算是小野猪几十斤，那也了不得能吃那么久的。 “走吧，别耽搁了，早点回屯子早忙活。” 一群人将惊讶藏在心里，跟着过去。 刚刚四个准备先拖着野猪离开的小年轻，也放下手中东西，跟着一起去再瞅瞅。 老刀客一行人越走越近，眼珠子瞪得越是圆溜，走在积雪间像是在加速。 “这这这……” 一众人看着跟小山一样，躺着都到自己腰高的野猪，嘴巴都合不上，全傻了。 山神老爷今天跟他们开玩笑吧！这瞅着有五百斤的野猪，都被打了！ 最关键的是，打野猪的还是一个十四五岁，刚进山没几次的小年轻！ 这还让他们屯子里面小年轻壮劳力们活不活了！ 跟谢一城进山打点山货，可这五百斤的大野猪，让他们该怎么学！ 这是真学不来！ 拿命学也学不会啊！ 第38章 谢家屯人的羡慕佩服，准备进县城卖大野猪 众人看向谢一城的眼神不对劲起来，心里想法彻底发生了变化。 三儿他，也忒能耐了吧！ “别愣着了，赶紧带回去，给绑着往屯子里走着。” 老烟枪早已经过了震惊阶段，招呼着众人赶紧往回走。 这下彻底没人说老烟枪喊这么多人来干嘛了，来少了根本没用！ 前面谢家良跟黄学全俩人看着前面俩人在雪地里能拉，转头回来帮着这边。 两个小子想近距离瞧瞧大野猪，顺便跟谢一城亲近亲近唠唠嗑。 老刀客带头给俩人撵了回去，上前面帮忙去，用不着他俩。 想跟谢一城亲近也别赶今天，都在一个屯子里，哪天不成？ 再说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来意图太明显了点，山屯里面耍这小心机没啥用，实实在在的比啥都强。 “大野猪来啦！大野猪来啦！” 这边众人前后拉着野猪进山屯，那边屯子里面丫头小子又吆喝着跑了过来。 老烟枪回屯子找人的时候，屯子里面基本知道谢一城打了野猪，全在屋外面等着回来呢。 “好大的野猪啊！” “好高啊！” “好香啊！” “？？？” 谢一城听着不知道哪个小子说的话，扭头去找着，没找着，说话人太多。 这刚看到野猪进屯子，就闻到香了是吧？ “三哥三哥！你回来啦！” 一勤迈开小腿，一溜烟跑到谢一城身边，跟往常一样抓住谢一城裤边：“三哥！你抓到大野猪啦！” “抓到了，回头继续给我们家一勤炖肉吃。” “三哥你先吃！” “还没炖的就我先吃，我咋吃？” 谢一城松开手里面绳子，他现在力气还是不如屯子里面的小年轻跟壮劳力们，现在人都在，自己也稍微歇一歇。 一把给一勤抱在怀里：“一胜呢？咋又没看见他？” “跟狗蛋偷吃东西呢！” “又偷吃东西去了？偷吃的啥？” 一勤小心翼翼看了周围，双手放在腮部，贴近谢一城耳边：“他们偷吃昨天大爷带的糖呢！” “大爷买糖了？” “嗯嗯。” “他俩现在在哪呢？” “大娘让他们罚站呢！” “为啥？” “糖没了。” 谢一城无奈摇头，这狗蛋跟一胜倒是能玩到一块去，就是都太皮了。 这年头好不容易买了点糖，可是珍贵东西，结果俩人给全祸祸完了。 等回头还要去给一胜擦屁股，大爷这下山突然买糖，肯定不是自己吃的，根本舍不得，应该是送人的，回头要给补上。 一勤跟谢一城说着悄悄话，周围人听着直乐呵。 这悄悄话漏风挺严重，全给听完了。 “行我知道了，等回头给咱一勤买糖，不给他们吃。” “嘻嘻。” 这边谢一城在后面跟一勤说笑着，屯子里因为两头大野猪进山屯，全屯老少爷们大姑爷小媳妇丫头小子听见动静都围了上来。 “哎呀妈呀，这么大个野猪，咱们屯还是第一次打这么大个野猪，这要吃多久才能吃完啊！赶开春能吃完吗？” “开春吃完？让你一家一直吃，出了正月能吃完就不错了！这有五百来斤重？” “三儿可真猛啊！这么大两头野猪一人就给干趴了？忒能耐了！” “那确实，那老昌老刀进山打东西嘎嘎猛的人，也没见打这么大野猪！” “这下三儿能过个舒服年儿了，这么多肉不可劲造！不行，明儿我也要进山瞧瞧，打不着野猪抓只山跳子解解馋也行啊！” “这以后谁要是当上三儿媳妇可享福了，这一身能耐吃喝不愁了！” 众人对于谢一城打到两头野猪，除了羡慕就是佩服，嫉妒心是一点没有。 这个年代山里面淳朴，有能耐你自己打去！打回来也是你能耐，不然就别在这叨叨。 “来让让空，让三儿说话，人家打的东西，进都进不来。” 老刀吆喝着，人给让出一条道，让谢一城进去。 此时一勤抱着谢一城脖子埋着小脑袋，一脸害羞，谢一城拍了拍，知道她是怕这么多人都看她。 “三儿，这东西咋整？”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是直接拉回你家里放着，回头带下山买咯，还是说现在给剥咯？” 谢一城拍了拍一勤：“我家一勤想吃肉了，就给大的留下，那头小的剥了吧，老刀叔麻烦你了，等会我过去给你打帮手。” “跟我说这些。” 老刀客招呼着黄学全，俩人拉着二百来斤那野猪就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一群丫头小子跟着跑走看热闹，人一下少了大一小半。 剩下的众人带着羡慕聊着，要么在家门前要么回了屋。 这野猪，他们知道跟他们没有关系，就是来看个热闹。的 “老刀叔，最近镇子上还有人要东西吗？” “你想给这头野猪卖咯？” 老烟枪有些不太理解：“这东西虽然说价比狼跟狍子高，可是你在下面卖肯定吃亏的，你也知道现在钱他不值钱，收的人少不说，以前跟现在能买的量也不一样。 “要是换东西，你这头野猪就算是500斤，你能换多少东西？一辆驴车根本拉不完！谁家能一下掏出这么多东西来？” “确实是个事。” 老烟枪想了想道：“要不这两天找时间我带你去县里一趟，这县里价格怎么都要比镇子上卖的价高，大户也不少，这时候也晚了，算着日子到冬四九，眼瞅着到小年，县里面紧赶着过年肯定给的多。 “东北打仗打了这么久，今年总算安定下来，要是去了肯定能卖得出去！ “要不是省城离咱们这太远，我直接带你去省城了。” “省城就算了，跑太远出事了咋整。” 本来谢一城还想着就在镇里卖，不要纸币不要货谁要买大洋金子最好，便宜点也能卖。 听着老烟枪这话，还是觉得去一趟县城比较好，市场大需求大价格高，要是只收大洋多卖一成的价，多好些大洋呢！ 在现在纸币不稳定的情况下，金属币值肯定是最靠谱的。 “成，老枪叔，咱们就去县里卖！正好家里面缺的东西，到时候在县里卖了到时候在县里买，反正也快过年了咱们今年也过个热闹年！” “行，我给几个小年轻把东西拉到屯子仓房那边放着，这大家伙，还真不容易藏，除了仓房根本没地放，夜里面可要看紧咯！” 而谢一城则抱着一勤，乐呵走向屯长家。 那边还有件事要解决，偷吃一次就算了，大人都知道，这偷糖可不行！ 趁着年纪小，赶紧给改掉，侄子带着叔偷，隔这份跨越辈分的友情呢！ “大娘！” 白敏兰看着谢一城冷着脸瞬间转笑：“三儿回来了，我刚刚听见外面可热闹。” “抓了点东西回来，听一勤说他俩的事了。” “没啥，就是拿家里面东西吃，馋嘴猴，给老昌带回来的八两红糖全吃完了。 “糖是金贵，可是这么吃他们这小身板哪能受得了。” 谢一城听着白敏兰一说才知道，这不是怕两个人吃，是怕吃出事。 这俩一人四两，在这个八两等于半斤的年代，就是一人吃了125g糖，他们一个四岁，一个六岁。 “大娘，我这不在家你帮忙带一胜，他耍皮你怎么管狗蛋就怎么管他，这个年纪不给他管了，长大了还得了！” 谢一城说完，刚刚还因为谢一城进屋，以为要摆脱罚站面壁的一胜跟小狗蛋俩人，又难受了起来。 这不是来帮自己的，也是要来揍自己的。 “对了大娘，我上山抓了野猪，老刀叔那边正在烧水准备剃毛割肉，晚上咱们炖一大锅肉，继续解馋！” 谢一城看着两个耳朵竖起来听的小子：“今儿个晚上这俩小子就算了，罚他们最近不准吃肉。” “三哥！” “三叔！” “喊什么喊！站好咯！” 谢一城高声喝道，俩人一抖赶紧站直。 “大娘麻烦你了，这俩小子就罚个三天不准吃肉，咱们这三天顿顿吃肉。” “奶奶！” “大娘！” “野猪是你三哥、三叔打的，他说咋办就咋办。 “三儿，这事就听你的！” 白敏兰看着俩人老老实实的样子，暗自点头。 还是谢一城这招有用，对付馋虫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不让他吃更好的！ 这才是最好的惩罚，一定能记住！ 回头等老昌回来，商量商量。 如今一城逐渐成熟，做事也有办法，等过两年找人给一国写信，跟他商量一下给一城讨媳妇的事。 现在也可以提前瞧瞧看看，周围屯子里的谁家闺女长俊，盘好，找机会让她跟谢一城见见面瞧瞧。 这万一看对眼了，到时候直接上门找人说好，等着成事就行。 嗯，就这么办！ 第39章 价比黄金的猪宝，能换近400大洋，屯长亲家被杀 将处罚决定跟白敏兰说好，谢一城带着一勤去老刀客那边帮衬着去处理野猪。 上次给狼剥皮，这还没过几天，现在又要给野猪去毛，老刀客这手里面的手艺，自己这是一点一点的给学过来。 跟老刀客一起忙活的时候，谢一城还真发现，剥皮分肉对于每一种动物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皮毛肉骨骼细小地方的差异还是有的，对于这些谢一城只能慢慢熟悉。 “嗯？” 老刀客这边跟谢一城两边分切，谢一城在指导下剖开肚子，小心翼翼将胆囊切除掉，正打算扔开的时候，突然摸到好像有什么硬东西在里面。 “全子！接水帮我冲冲。” “咋了？” 老刀客听见谢一城吆喝手下不停好奇问道：“这东西要水冲啥？直接丢了就行。” “我摸着胆里面硬的，好像有东西，切开看看里面有啥。” “胆里面硬的？” 老刀客手中活一顿，随后说：“你切胆的时候轻点，水冲开了再看里面是啥。” 等黄学全提了半桶凉水来，剖开胆囊冲洗开，谢一城在其中发现一个浅黄色的东西，表面一层两厘米左右的毛裹着，上面沾染着深绿色的胆汁跟不明东西，看起来非常难看恶心不说，这闻上去还带着一股腥臭味，闻得谢一城直皱眉头。 但是一想这是野猪胆囊中的东西，又有些熟悉，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有东西吗？” “一个带毛的玩意。” 老刀客抬头站直腰杆，看着谢一城手里面的东西一愣，整个人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老刀叔你这是咋了？” “不知道该说你小子福气大还是命好，这东西都能给你碰见咯。” 谢一城听着老刀客话好奇地问着：“老刀叔，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是啥你跟我说说。” “其他地方不知道，我是一直叫这东西猪宝。” “猪宝？猪宝？” 谢一城脑海中好像隐隐抓到什么，但是又差那么一点点。 “这东西老药活了这么多年，就在当学徒的时候见到过一次，说这东西价比黄金。” 价比黄金！ 听到这谢一城瞬间想起来这猪宝是啥了，这不就是猪辰砂吗！ 后世有说这东西卖不掉自己玩的，有说价格高能救命的，各种说法都有。 谢一城看过一个关于猪辰砂的介绍，后世这东西被炒起来了，有些人专门收藏稀有药材，猪辰砂就在其中，同等重量远超黄金价格。 不过那是后世赋予猪辰砂收藏属性，在这里就是一个中药材作用。 而且自己这个属于山里野猪，这是天然猪辰砂，药用价值肯定比家猪要高的多！ 挖到这东西纯属意外之喜，至于这东西有没有用，谢一城不关心，能卖多少钱才是他想问的。 等回头先去县里面看看有没有中药铺子问问价格，要是价格高就出了，不留它，卖了采购东西回山。 要是便宜那回头问问采药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说法，能不能作为中药材。 想到这谢一城突然有个想法，要不把那头大野猪也给剖开看看有没有这玩意？ 念头刚刚升起瞬间被谢一城给甩开，这百万头猪出一块的东西，这么小的概率自己凭什么去赌，还是抓到两头野猪同时出，自己在想什么。 运气虽然挺好也不至于这样赌，那东西回头卖了钱还有用途。 “是好东西我这就先收起来了，回头瞧瞧能不能给卖咯。” 老刀客点头：“你收起来先，老药最近应该要来屯子里了，到时候问问他这东西要不要炮制。” “行，那等着老药叔回来。” 虽然谢一城没有跟着自己二大爷学啥治病手艺，炮制药材也没看过几次，但是这储藏药材跟着忙活不少，存放还是没啥问题。 等存放好回来的时候，继续上手，老刀客突然又说道：“猪肚子你记得留下，那是好东西。” “猪肚？” “老药最近个把月进了几家屯子找这东西都没找到，他说能治病，我也没问。” “行，这东西我取下来专门老药叔留着，上次他给我治病采药草，就当给医药费了。” “你做事也忒讲究了。” “啥讲究？” 谢一城抬头望去，正看到一个五十来岁人，背着背篓站在栅栏外，看着自己跟老刀客忙活着。 “老药叔，你这真是神了，这刚想着你你就来了。” “想我？最好别想我，我这老头子一个有啥好想的？想想再大点讨媳妇的事吧。 “山里面各家想我准是家里面出事，家里面伤着碰着有病了才能想着我，寻常根本想不着！” 谢一城停下手上活抬头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有好事就想着你了吗？” “啥好事？这知道我今儿回屯子，提前打了头野猪请我吃饭？” “可不是咋的，就是等你回屯子请你吃饭呢！” 谢一城顺着话道：“老药叔晚上一块吃，保证给你吃好喝好。” “三儿，这才几天没见，你这好大口气，都能请我吃好喝好了？” 老刀客招呼道：“你别以为三儿在瞎说，这头野猪就是他一人打的，他说请你吃那肯定能请你吃着。” “嚯！这么大能耐！” 老烟枪将背篓放下，坐在一旁石头上看着谢一城手中操作着：“你这又是跟着老昌老枪上山学打猎，又是跟着老刀在这学剥皮割肉的，年轻精力旺，要不回头有时间跟我也学个医算了，这么喜欢学就多学点，艺多不压身嘛。” “好！” 谢一城伸手将刚刚的猪肚放在面前：“这就当拜师礼了，老刀叔刚刚都听见了，这可不带反悔了。” 采药人一愣，看着野猪肚一时间不知道说着什么。 “完了，让你跟三儿乱许，话收不回去了，人家这拜师礼都给你整上。” 采药人有些哭笑不得：“行，到底是年轻人，说学就学，不带犹豫的。 “这拜师礼就算了，回头有时间教教你认认草药药性啥的，中医要慢慢学，急不得。 “至于猪肚就算了，自己留着吧。” “别啊老药叔，老刀叔刚刚都说了你在山里面找猪肚，这不是啥药材吗，你留着吧，放我这也没用，我那边有更好的。” 看着采药人带着疑惑，老刀客点头帮着说话：“拿着吧，他那确实有更好的，猪肚不算啥。 “你拿了猪肚顺便帮他去炮制一下那东西，算帮忙了。” “那成！就当我占便宜了。” 采药人没客气，最近就缺这东西找不到，现在有了肯定拿着，这都是治病的药材。 “老刀叔，那这边我不管了，你忙活着？” “去吧，不差这一次的，紧着你那事来。” 这边让黄学全给倒了水冲了冲手，甩了甩带着采药人往自家走。 一勤看着谢一城走了，迈开小腿跟着跑走。 三哥去哪，她就去哪！ “那野猪真是你一个人打的？” 回去的路上采药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可是野猪，不是什么山跳子飞龙啥的，好几百斤呢！ “老枪叔也帮了忙。” “老枪帮忙你这打着也能耐，你这个年纪山里面敢打野猪的从来没有过，这要是往山里屯子说去，谁能信一个半大小子打了头野猪。” “不是一头，是两头。” “两头？” “那一头老枪叔拉仓房去了，先不管它，咱们先看这个。” 谢一城将猪宝拿出来，递给采药人，给采药人眼珠子都快地下。 带着毛沾着黄绿色，椭圆状又有一股腥臭味。 “这是，猪宝？” “是，从那头野猪身上找的。” 采药人翻转几下看了看，掂量一下重量，深深叹了口气：“三儿，你这好大的福气！这都能给你碰见咯！ “就这么一东西，够你在今后在山里吃半辈子都有得剩！” “这么夸张？” “夸张？” 采药人微微摇头，轻轻颠颠猪宝：“这么个东西摸着该有快一斤，等炮制好干后剩下十二两是有的，等价能换十二两黄金，大概能换将近400块大洋，你读过书自己算吧。” 谢一城听着眼睛都亮了：“400块袁大头？” “袁大头就别想了，孙小头，袁大头要折价。” 谢一城想了想也行吧，大头小头都是银圆，咱不挑。 这边谢一城还想跟着采药人一起去学着点炮制药材，老烟枪突然找上门来，看着谢一城表情不对劲：“明儿去不了县城了。” “咋了？” 谢一城一愣：“老枪叔你有事？” “出事了！” 老烟枪表情极其严肃看着谢一城说道：“老昌他亲家，家有他老丈人进山的时候死在山上！” 第40章 疑似青山狼踪迹，十口子带枪下山屯! “啥？人被杀了！” 谢一城跟采药人听这都是一惊：“怎么会被杀，山里面都认识，是不是被山里野兽给碰上了？” “被人开枪杀的！山里野兽哪有会开枪的。” 老烟枪没往下继续说，而是看向采药人：“你最近也小心点，不要在山上一个人走，最近山上不太平。 “要么最近就别上山，在屯子里面待一段时间。” 谢一城眉头一直紧锁，看着老烟枪：“老枪叔，这消息哪来的？” “老昌刚回屯子带回来的消息。” “我二哥和二嫂子呢？” “他家老二跟儿媳妇在李家村那边看着没回来，人在那边要帮忙。” 采药人听着两人对话，跟谢一城道：“你跟老枪去找老昌问问这事去，我先给你给这东西整整，等回头你拿下山去卖。” “好嘞老药叔，麻烦你了。” “是我占了你便宜，咋搞得你在求我。” 谢一城笑了笑，跟着老烟枪来到屯长家。 “来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抽着烟紧皱的眉头松缓了下来。 “大爷，这咋回事？听老枪叔说，李叔那是被人拿枪给打死？” “嗯，进山的时候被当场打死，村里人听见动静没在意，后面上山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找着凶手是谁了吗？” “没有，山里面那么大，又没有人跟着一起，哪知道是谁。” 屯长叹了口白烟雾：“老李性格好，从来没有得罪过人，这周围屯子里面跟他认识的都说他好脾气，山里面种地也是一把好手。 “结果这没承想，突然就没了，这也不会是有人寻仇。 “就怕是山里面看到了啥，突然碰见了然后被别人动了枪。” 谢一城听着若有所思。 “那边事先放一边，我听说你抓了两头野猪加一起七八百斤。” 看着谢一城屯长有了一丝笑：“昨天跟我说进山，今天就打两头野猪回来，你这是打给我看呢？怪我之前不让你一个人进山？” “大爷，瞧你这话说得，我哪能怪你！这次进山要不是你提前跟我说之前上面遇到野猪，跟我讲怎么防范怎么打，说不定我直接撂山上。” “诶！这是你自己能耐，别往我身上推，我嘴上说的跟你做，那是两回事。 “就跟我知道有些病用啥药，你让我治我能治好？那基本没可能，全都是靠你自己。” 说着屯长拍了拍谢一城肩膀：“今天我也托你的福，蹭口饭吃，你看行不？” “大爷！你跟我说这话不是臊我呢嘛！” “哈哈！行！不抠门，那今晚上吃好的。” 屋里面还在站着面壁的小狗蛋跟一胜听着有些站不住，回头想看看，跟屯长瞧对眼吓得赶紧看回土墙。 “你们俩就别想了，你们三哥三叔说了，三天不准吃肉，算罚你们俩的！ “也就是你们三哥三叔心肠软，换成我，你俩年前别想碰一口！” “爷！我知道错了。” “大爷！我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就好。” 没等两个孩子高兴起来，屯长接着道：“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开始在屯子里面扫雪，听见没！” “大爷，他俩年纪小拿不动扫帚！” 屯长示意谢一城一眼，让他瞬间明白，这只是说扫，没说扫多少。 这就是算是他俩轻微的处罚，让他们知道这一次错得有多严重。 “老枪今儿晚上在这吃，喊你家那口子闺女一块过来。” “我就不来了，今个上山砍树做凳子现在还没动手，等回头去忙活了，这还要帮着三儿也做两把。” “这事不着急，啥时候做都行，你刚刚不是还说要进县里去卖东西嘛。” “现在这山屯事多，下山万一碰上了老李那事咋办。” 听着老烟枪话，谢一城再结合刚刚屯长说的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爷，李叔被打枪，你看了枪子弹是啥样的没？” “怎么个意思？” “子弹是短枪子弹还是长枪子弹？” 听到谢一城这话，屯长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说啥：“你小子脑瓜子是真聪明！” “怎么了？” 老烟枪在一旁有些不理解问道。 “枪子弹能看出来用的是长枪还是短枪，要是长枪还不好说，要是短枪，还是撸子子弹，你猜老李是因为啥被打的？” “撸子子弹？” 老烟枪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青山狼？” 屯长用力点头：“对！要么是青山狼，要么是特务，不然这山里面哪来的撸子？ “周围屯子人手里面有把盒子炮就了不得了，怎么可能有撸子！ “最有可能拿撸子的，就是之前刮民党投放东北给那些土匪伪军特务人用的！ “他们拿这些东西，在山里面走往袖子里一藏，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离近了长枪怎么可能反应过来。 “可特务大多时候都在城里，哪有往山里跑的特务。” 老烟枪同意，但还有些不太理解：“可是青山狼怎么可能在靠近李家村跟咱们屯子这边，虽然咱们这边屯子确实挺偏的，可只能一路往山上走，下山不容易。” “他们要的不就是能藏得住，不然咱们早给抓着了。” 屯长表示自己也挺疑惑：“可是这帮人究竟藏在山上哪里？周围这片山林子咱们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们在山上又怎么活下去的？哪来吃的穿的？” 对此屯长真的不太能理解，这帮人可真贼啊！ 怪不得以前当过悍匪，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没点能耐还真不行！ “那这事要不要下地方跟政府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一城开口道：“这只有千日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指不定他们哪天就突然下了山，要是来咱们屯子，咱们屯子还能有好？” 屯长跟老烟枪听着一阵沉默。 “今天屯子里面好些小年轻壮劳力看着谢一城打回来的两头野猪，想要明天进山抓些山货回来。” “不行！” 听着老烟枪的话，屯长直接否定：“最近不准任何人进山，全都老老实实在屯子里待着！ “各家老爷们在屋把枪子弹装满，随时准备着，青山狼那帮子人不解决，不准再进山！” 屯长看向谢一城：“你打的野猪不是要跟老枪进县城卖吗？那明天你就直接下山去县城，把这件事跟地方上说一下。 “进了县城，你去政府那边找秦老憨。” “秦老憨是哪个？” “他大名叫秦军，十几年前跟我一起打小鬼子的小子，他爹跟我是战友，当初埋伏小鬼子遇上叛徒出意外我拼命背回去没救回来。 “我看着这小子长大的，关系很近。” 谢一城点头，县里面有关系，那事情就简单了。 自己大爷在长白山周围这关系确实不简单，还有熟悉的人在县里面。 那这青山狼必须给抓紧时间揪出来，不然按照自己大爷刚刚说的，屯子人都不准进山，自己这后续也不能去，能憋死自己。 “下山的时候把盒子炮带上。” 屯长将腰间盒子炮放在桌边递给谢一城：“这次下山不比之前，千万保护好自己。” “大爷，我懂得。” “这次下再找几个人，你跟老枪俩人太少。” 说着屯长起身出了门，去给谢一城找明天一起下山的人。 可是任谢一城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自己大爷竟然这么狠。 说找几个人一起下山，结果直接给自己找来了六个小年轻壮劳力，甚至给老刀客儿子黄学全都拉了过来。 还要带着谢家老三谢家良一起去，进县时候主听老烟枪，第二个听自己的。 不是，这就想下山卖头野猪，现在十口子人跟自己下山！ 自己还是副管事，这可足足一个班的人数，自己不相当于成了临时副班长了！ 这也太紧着自己了吧？下次山进次城，屯子里面小年轻壮劳力一下被自己带走了一小半，还都是带枪下山。 看着是下山卖野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找别家小几十人屯子干仗的！ 要是再来门意大利炮，这在以前不说打平安县城，这打个小鬼子炮楼肯定是敢的！ 这一次下山，可是大阵仗。 屯长交代的事，一定要做成！ 为了山里，为了屯子，更为了自己！ 第41章 再遇狐仙，震惊众人，谢一城不会是神人吧? 老刀客那边分割好，谢一城这边借着给采药人拜师礼没给他理由，分给了老刀客一条腿，算是补上上一次。 老刀客推托半天最后也收了，托自己多照顾点黄学全，他第一次下山。 谢一城这才知道，黄学全跟着下山，是老刀客听说屯长找人一起进县城，让带上的。 虽然黄学全会开枪，但是很多事没经历过，谢一城这经过几次事，成长速度屯里人都看在眼里。 这次下山人多安全，正好跟着一起走，一同下山的还有谢家老三谢家良。 屯里但凡有想法的，都准备按照谢一城这样来锻炼自家孩子。 有风险，可住在山里本身就带危险，今后就算进山也是时时刻刻都要面临危险，这时候人多带枪，反而是最安全的时候。 这一次谢一城留了大半头野猪，大腿除了给老刀客的其他全部留下，脑袋蹄子啥的也自个留着了。 跟上次分狼肉一样，这一次谢一城依旧没吝啬，拿了一些出来分给屯子里面，一家分了几斤。 就十来户人家，也没分多少，回家的时候又带回了大把干货零食小玩意。 这次下山，好些人还要跟着自己跑一趟，也算是个辛苦活，每家多给了一点油水多的部分，可给这些要下山的高兴坏了。 屯长跟众人唠嗑的时候才知道，谢一城给他叫来每一个人家里都多给了二斤肉，而且都是有油水的好肉。 跟众人笑了笑说他们应该的，心里面实际在感慨。 谢一城这才多大，就懂这些事了。 这些人被自己喊着下山，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至于心里面咋想就不知道了。 谢一城直接让每个人都落着好，那些没去的反而难受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后屯子里面小年轻，丫头小子长大后，没有一个能跟谢一城比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烟枪还是没来，谢一城跟屯长一家几口人坐在炕上大口吃着。 仨大人一个个都照顾着一勤，给她夹着菜招呼着她吃，给一勤吃得眼睛都眯缝睁不开，腮帮子鼓鼓的，跟装了两个乒乓球一样。 这给一胜跟小狗蛋羡慕的要死，想伸手夹菜被屯长一瞪眼直接缩回去了，老老实实喝着自己面前的大碴子粥。 看向一勤的时候，脸上带着羡慕要死的表情。 “三叔！我以后不偷吃了，你让我吃吧！” “找你爷爷奶奶说，我不当你家。” 谢一城照顾着一勤道：“一勤慢点吃，都是你的。” “唔唔唔～” 一勤点头颠动小辫子，嘴巴里塞满了食物，说不出来话。 一胜看着一勤，眼睛都直了，但是他不敢说话，谢一城说不行就是不行，他知道说啥都没用。 “不行！” 小狗蛋低头闻着肉香，大碴粥喝不下去了。 为啥要偷糖吃，糖再好吃也没有眼前肉好吃。 一想到后面几天都吃不到肉，这可是之前想吃肉吃不到的东西，结果现在没自己吃的份。 “这几天不吃肉，今后事就能记住了。” 饭到结束，谢一城吃完帮着收拾了，准备带着一胜一勤回家，被屯长给喊住。 “大爷，还有事？” “等着。” 只见屯长进了里屋待了一会，拿出来一个布卷。 “去县城路远，明天一早去，晚上肯定回不来，来回要两天，当天晚上你们就在县城住下。 “秦老憨要是招待你们，那就没事，要是不招待，你让老枪去找住的地，他知道哪有。” 说着屯长将布卷打开，当着谢一城的面儿拿出来一些纸票，想了想，又拿出来两块大洋。 “你下山大家伙跟着去算帮忙，大冷的天肯定不能睡外面，你卖东西，有些事肯定要你来做。 “到时候住地方吃饭，都要钱，纸票很多不收，拿上大洋稳妥点。” 说着把钱递给谢一城。 “大爷，这钱我不能拿！我手里面有钱！” “你有啥钱！下山卖狍子的时候你就给一国留的钱花干了吧？后面卖狼的钱你全让老枪跟我买了东西，还有啥钱？” 谢一城张了张嘴没说话，谢一国给自己留在屋里地下还有些压屋的东西，这些还是不说了，不到最后绝对不拿出来。 “拿着吧，别跟我见外，实在不好意思回头躺着不能动，再孝敬孝敬我。” 说着将钱直接塞给谢一城手里：“行了回去吧，早点歇着，明儿一早要下山。 “我让你大娘早起给你做好饭，醒了就过来。” “这就别让我大娘起那么早了，多歇着点。” “你不来也要早起，还有个老三呢！你不吃他也要吃，去的时候干粮也要给他准备一份。” 谢一城这么一想也是，答应了下来。 眼看着到年根，想开伙也来不及了，等跟大爷大娘过个热热闹闹的年再说后面事。 …… 第二天天没亮，谢一城洗漱吃过饭，将昨晚上准备好的长短两杆枪全部带上。 一行十人，装备齐全背着枪带着口粮，牵着驴车上面装上那头大野猪下山。 让谢一城最没有想到的是，下山时候黄学全走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唠了两句，侧身子掀起棉衣让自己看见两根木棍。 差点让谢一城想闪身远离黄学全。 他娘的！ 这小子身上竟然别着两颗木柄手榴弹。 自己这是去卖东西的，不是真去打仗的，手榴弹都准备上这是要干啥！ 老刀叔可真行，指定是他的主意，黄学全根本没这话语权，想带啥带啥。 等谢一城跟老烟枪闲聊几句问他带的东西时候，结果老烟枪更绝，在身上足足绑了四颗木柄手榴弹！ 谢一城直接看麻了！ 只有自己是啥都不知道，以为有杆盒子炮就能在山里横行了，合着大家伙这都准备齐全着呢！ 这边下山没多久，不知道是谁眼尖，指着雪道边树上漏出来一对亮光点，众人齐齐握紧枪指过去。 结果就看到一只尖嘴尖儿通体白毛的狐狸出现在众人眼前。 瞧着白狐，没有一个人敢开枪的，给驴车都拉停了下来。 天还没亮，破晓前林子里动物最少的时间段，一只白狐冲着众人走来，这要谁说谁能受得了！ 这可是五大仙排头一个的东西，还是白狐，也忒邪性了！ 谢一城认出来了这只狐狸，也有些好奇，这时间段来找人？ 白狐在众人僵滞的目光下，缓缓走到谢一城身边，冲着谢一城上下点头。 众人目光瞬间移在谢一城身上，看着谢一城脖子发凉。 完犊子了！ 这狐仙找上谢一城了！要把他魂带走了！ 可是一众人手里的枪就是不敢动，东北传了这么多年的五大仙之一，现在见到了，他们没人说不带怕的。 谢一城没在乎众人眼光，看着这白狐狸，思索一会，从怀里拿出两个包子，蹲下身递到白狐狸嘴边。 白狐狸又点了点头，伸嘴咬住，就这么当着众人面吃了起来。 将谢一城手中的包子吃完后，用脑袋蹭了蹭谢一城，转身进入树林中，给全程目睹的众人看麻了。 狐仙找谢一城要吃的，还蹭他胳膊！ 狐仙都要蹭谢一城，那他属于是啥？山里的神吗？ 那一刹那，众人心思百般变化，就连老烟枪也有些动摇。 自己屯子里，不会真出现了神人了吧？ 活了几十年哪见过这场景，这也太邪门了！ 第42章 拦路问价人太多，野猪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三儿，刚刚那……” 老烟枪说了两句，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没事，在山上碰见过，算熟人，就是不知道为啥今天在这等着。” 看着周围人都在瞧着自己，谢一城笑着招呼了一声：“看我干啥，走吧，这时间不等人，总不能在这等天亮才继续下山吧？” “三儿，你没事吧？” “我有啥事？” 看着老烟枪，谢一城有些好奇问道：“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只白狐狸吗？有啥讲究吗？” 老烟枪张了张嘴，最终摇摇头没说啥，看着其余人：“走吧，抓紧时间下山。” 原本出屯子，众人精神满满的面貌，在刚刚谢一城碰见白狐狸后，两人互相间做的那些事后，都有些精神恍惚。 哪怕是最年轻的谢家良跟黄学全，此时也不敢吱声。 气氛一时间沉闷了起来。 路上谢一城有意无意跟老烟枪在后面落下几个身位，专门问了问老烟枪关于这白狐狸到底有啥讲究。 五大仙他知道，可是后世进入21世纪互联网发展起来，基本没人信这个。 自己之前家里面养的猫，平时放着，等收粮的时候能防着点老鼠。 什么灰仙黄大仙平时也没少抓，这俩仙还没有自己家花猫厉害。 怎么就屯子里人听着五大仙就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义务教育没有普及，网络没有发展，现在还没有破除地方上的封建迷信，所以才有对五大仙的这么怕？ 这可能是屯子里人对自己刚刚和白狐互动，表示震惊原因吧？ “三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烟枪没理头的一句话，问得谢一城是莫名其妙。 “老枪叔，咋了这是？我这人好好的咋突然问这话？” “你知道你是谁吗？” 谢一城反应再慢也听出来古怪了：“老枪叔，你咋了？我谢一城！”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眼神确实没啥意外，才缓缓松了口气：“看来你没被狐大仙上身，我刚刚看到你拿出东西给狐仙，你俩那模样，我这心都提溜起来了！” “老枪叔，啥狐仙上身，咱是解放军家属，现在是新社会，不信鬼神！ “山里面那些仙，我不进山打就不错了，还敢上我身！” “可别这么说！” 老烟枪环顾四周，没看见有啥动静才转头继续道：“这五大仙传了多少辈人，肯定是之前人遇见过啥，不然为啥传下来。 “刚刚说你被狐大仙迷了心，就是以前人传下来的，狐大仙的事可多，山上之前就有人被迷了心。 “以后你小心点，别跟那狐狸多见面，也别想着拿枪打，给了东西就离远点。” “老枪叔，按你这么说，为啥山里面山神爷，张三儿，山猫那些就不能成仙？就只有五大仙？没道理它们几个成了仙，其他的不行，这可不合规矩。” 看着谢一城不相信，老烟枪叹了口气：“这话过去吧，不说这些，有些事不是咱俩在这掰扯就能掰扯清的。” 谢一城也没有继续，老烟枪毕竟是旧社会来的，有些东西没办法一下让他转过来，自己只不过是站在后世几十年发展的角度来看现在，太远，跟现在社会时代有差别的。 一众人走在脚踩出来的雪间山道，等到太阳升起，天色逐渐变亮，刚刚压抑的氛围才慢慢散去，聊天话才多起来。 下了山，众人开始走在乡道泥路上，碰见的镇上山上各屯子下山的人，来山脚采购东西的外地人都有。 期间不断有人看见谢一城一行人驴车上的大野猪，行走的脚步纷纷停下查看，有上前来问哪个屯打的，有问价的，有些甚至还有问地方的。 这时候老烟枪直接推着谢一城上前，让他来跟这些人对话讲解。 对于这些谢一城相当熟悉，这不就相当于中有公司的导购的工作吗。 当时公司被制裁发布新手机惊艳了多少人，很多人想买没货只能去体验，跟现在多么像。 对于这些人，谢一城也有选择地告知，问价的就说，这些是潜在客户，要照顾好。 问屯子问打野猪地点的，谢一城就掰扯着聊，绕话多简单。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原本计划天黑前一个时辰到县城，现在肯定要推迟了。 最后只能跟这些想买的人说声不好意思，加快速度走，必须早到县城。 期间有一些人想拦住问出打野猪的地方，被其他人拿着枪驱赶开。 瞧着人多都带着枪，没有人敢再上前。 这行人一看就是大屯子，这手上还都带着家伙事，哪家屯子能让下山还让人人带枪下山的。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都看出来，这群人里面领头的不是那老爷子，是面前这个半大小子！ 谁家小子下山背着三八大盖，腰里面别着盒子炮的！ 就算有些人心里面有些想法，见到这场面也不敢胡来，但凡惹上事，这跑都跑不掉，纯纯找死。 “老枪叔，镇上这段时间没人来送货？怎么都想着打咱这买？” 等人群过去，开始走向现成的路，趁着没人上前打扰，谢一城对着老烟枪问道：“这来问价的这么多？价格还高上不少。” “今年山里大雪，山货难打东西少，东北又连打了多少年仗，又赶上过年要得。 “上次下山卖的是狍子跟狼，可这一次咱带的是头野猪！这东西本身的价就贵。” 老烟枪指着刚刚过去的一行人：“刚刚那个长头发的，就是在镇子里收山里货带出去卖的，但是他喜欢压价少秤。 “他都给提价让两边称重，你说这货少了多少？要的人又有多少？” “就是供给不足，过年前加战乱结束需求又加大导致的。” “啥供给需求的咱也不懂，这涨价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有原因。” 谢一城这下心里有底了，刚刚还有人准备用纸币来买肉，被他直接给撵走。 开玩笑呢！ 自己拿纸币出去都买不到多少东西，你拿纸币就打算给这么大一头野猪给买了，想啥呢！ 包括刚刚有人看着谢一城不要纸币，开始出银圆购买，谢一城不了解市场价格并没有多说，在对方出价后，并没有答应，直说要去县城送东西。 对方最后从一角二分五厘一斤涨到两角，合一块大洋5斤，看谢一城确实不卖只能摇头离开。 过去几批想买的价，最高给到了两角五分的价，看着对方咬牙出价谢一城还是没松口，对自己这次进县城更有信心。 如果按照刚刚给最高价的人来算，一头野猪就只按500斤算，能卖到125块大洋！ 这要是到县城价格肯定还要涨，这一次果然来错，这卖的可是大洋！ 这次去县城要是再去老药房药材铺那边问问猪辰砂的价，这才是大头。 要是都卖了，自己兜里面存款直奔过500块了！ 这可是500块大洋！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500大洋富贵长白山！ 这么一想谢一城觉得脚底下劲头渐起，走路的脚步也轻松起来。 正当谢一城高兴着，突然听到身后几声吆喝声，回头看去，一辆马车在几个人护送下，正在逐渐靠近自己一行人。 “给让下道，让他们先走。” 谢一城发话，众人靠边，将道给后面人通过。 “劳烦了各位！” 旁边赶路的人跟谢一城一行人道了声谢，扫视着谢一城一众人皆带枪，谢一城腰里面还别着盒子炮，瞳孔微微一缩。 随后在前面人催促着加快了脚步，将目光收回，手抓紧袖子口，往前赶着路。 谢一城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眼睛微微一眯。 这行人中，有一位瞧着可有些眼熟！ 第43章 县城外卖野猪，震惊的县城人!帮屯里整点营生。 “怎么了？有啥事？” 老烟枪在谢一城身旁，看着他表情不对劲问道：“那马车有啥问题？” “马车有没有问题暂且不说，但是那跟着一起往县城方向走的人，眼熟。” “你下山除了进镇子就是去张家屯，只有这俩地方人能让你觉得眼熟的。” “镇子里的，张家屯除了张大脑袋没记住旁人。” 谢一城又仔细想了想，在记忆中找出符合那个人长相的面孔。 可是怎么思索都没有印象，就是熟悉。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硬逼着自己，咱们这一行人他们还能跟咱们碰一碰？抢了咱们东西不成？” 老烟枪劝着：“放宽心，这次进城，这头野猪肯定能卖上不少钱，存下来起码够你今后娶媳妇还能剩大半。” “老枪叔，你也跟我大爷一样说这话。” 老烟枪嘴角翘起：“说着时间早年龄小，实际上过的很快。 “你当时还是个孩子呢，一眨眼现在都这么大了。” 说着叹了口气：“谁又能想，前面打小鬼子十四年，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老枪叔，别想过去了，帝国主义已经被打倒，未来肯定比现在好。” “未来是啥样我估计是瞧不太远，你肯定是能看着。” “咱们肯定都能看见！” 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走，路上又遇到了上前问价的一行人也没有逗留，直奔县城。 中间歇了阵，大家吃上自己从家带的吃的，稍微填了填肚子继续向前走。 “县城快到了，加把劲!” 随着老烟枪一声喊，众人有些疲惫的精神提上来不少，冰天雪地赶路可不好受，现在终于要到地方了。 这边谢一城一行人正大全牵着长毛驴准备进城，被不知道哪里出现，身穿黄灰色棉服的年轻解放军给拦住。 解放军走到众人面前敬了个礼：“老乡，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哪个地方的？” “我们是长白山白马镇谢家屯的，打了头野猪来县城给卖了，拿钱买东西带回山屯去过年。” 老烟枪看着远处看着情况又走过来两位解放军问道：“同志，现在不能进城？” “老乡，没有任何命令不让乡亲们进城，但是有命令进城身上这东西。” 年轻同志指着一行人身上背着的长枪，尤其指了指谢一城腰间的盒子炮：“这些东西进城前还是在我们这临时存放着，你们走的时候再带走。 “你们在上山下山危险，出来带着枪我们都理解，但是这里毕竟是县城。” “成！” 老烟枪没拒绝，招呼众人把枪全部放下，让上来的解放军同志清点着，由谢一城上前写字记录，给了张条子。 这个时候解放军内部是要求进行扫盲学习的，解放军是要学会文化知识的，部队很多人都会进行书写。 只不过有些学习时间太短，或者是真不愿意学学不会，有一部分人只会书写自己名字。 “你还会写字？” 看着谢一城写下来自己名字，年纪三十多岁的解放军同志有些惊讶。 “我哥教的，今年他当上解放军南下了，上级首长都夸他是好兵。” 解放军接过来条子点头：“山中屯子里的，枪肯定会打，身体也好，还有文化，可不是好兵咋地。” 给谢一城开了份证明：“十一条枪，其中长枪十把还有一把盒子炮。” 说到这解放军顿了顿：“你们屯子可真行，盒子炮都让你带着下山，你多大了？” “马上十五。” “那就是现在十四，十四岁让你带两杆枪下山？你家大人可真放心！” “我爹我娘打小鬼子被害了。” 中年人手一顿，名字最后一笔直接写歪。 “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我爹我娘打小鬼子没的，我为我爹我娘骄傲！” 中年人将写好的纸条递给谢一城：“谢一城同志，纸条拿好了，别弄丢，丢了还是比较麻烦的。” 谢一城接过来条子，看着上面的名字几下，准备给东西装起来，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地方硌得慌。 手伸进棉衣，将裤腰带上绑着，前面老烟枪让自己带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对了领导……” “喊同志，这里没有领导！” “王全福同志，刚刚给忘了，我这还有俩这玩意。” 看着谢一城递过来的东西，王全福一愣，抬头看着谢一城，瞧着那对纯净的眸子伸手将东西接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下山是来卖东西还是来干仗的？好家伙，这在我们早先时候困难的时候，这么多枪子弹加上大刀长矛枪够装备大半个排的了！” 那边老烟枪跟黄学全那边也交出来4颗木柄手榴弹，周围看见这一幕的人，看着谢一城一行眼神都不对了。 乖乖，这是哪个屯子的？进个县城带这装备来，也太狠了！ 就因为这枪的事，谢一城一行人在县城门口硬是待了好一阵。 “老王！前面马车进城，枪你放哪了？别跟他们掺一起了！” “你放屋里西边，他们两把枪在东边。” 谢一城听着对话，脑袋转动，马车？那群人进城了。 “谢一城同志，你们进城吧，你们这东西可不好卖，这么大个头。” 王全福拍了拍冻结实的野猪：“说实话，我在东北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头的，你们屯确实有能耐。” 谢一城笑了笑，想起来时屯长交代的事，今天还要去政府找秦军，把山里面事情跟他交代一下。 自己也不知道地方，正好跟王全福问道：“王全福同志，县政府地点怎么走？” “去县政府干啥？你这东西政府也不收。” “找人，叫秦军，是部队的同志，现在在县政府里工作。” “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大爷跟秦军同志父辈是战友，有要紧事通知他。” 王全福看着谢一城，瞧着不像说谎，应该是家里长辈交代过：“巧了，正好我这等会儿也要去，等会儿带你过去。 “不过首长不是在县政府工作，他是军人，不做政府工作，现在不在县政府。” 王全福把事情说透，防止出现意外。 “知道了。” “你们稍等一会，忙完这一会。” 解放军几人离开，谢一城这边闲下来了，一群人在城门口等着。 瞧着解放军离开，原本注意力在枪上的围观者，现在全部看向了驴车上的野猪。 “老乡，怎么价？能单买吗？” “不单卖，整头一起出！” “你单卖价能卖的更高，卖的也快，看你们这也是老远来的，早卖完早回去。” 周围人围着驴车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想让谢一城分开卖，没人能出得起价将一整头全买走。 有些人看着谢一城确实不愿意卖，逐渐散去。 但是紧接着更多看热闹的人又围了上来，又是问价问哪打的。 另外一边有人小跑进城，去通知这个消息。 谢一城被吵得实在不行，看着面前人吆喝着：“行了行了！别吵吵了！不单卖！贵贱不卖！” “你哪个？这地方你小子管不了事，说话不顶用，让你大人出来！” “就是！让你家大人出来！” “我管不了事？” 谢一城乐了：“这东西我打的，你跟我说我不管事？我说话不顶用？” “啊？” 众人看向谢一城身旁看热闹的一众人，尤其是老烟枪。 “看我干啥？东西不是我打的，管事人就在你们面前，他说啥就是啥，说不卖就不卖！” 周围人听着全傻了，这么大一头野猪，是这半大小子自己一个人打的？ 不是，现在小年轻能耐都不行了，开始半大小子赶上来了！ 这么大个野猪，今年白山周围可都没有听说过，县里面今年一整年，连头过300斤的野猪都没见过。 谢一城爬上板车，看着城门口围着的人，脚踩野猪肚：“这东西我打的，怎么卖我说了算！ “想散买的甭想了！只一整头卖，要买就买，不买就散，别堵在门口给解放军同志添麻烦！” 顿了顿，谢一城又转声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白山大野猪，500斤一头！今年最大的一头，重量只多不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老人吃了身体好，孩子吃了他长脑！ “年前最后一趟，就这一头，不然就要等明年！ “另外接山货干货预定，有要的提前留联系地址名字！付上定金，你们要啥咱就整啥！” 谢一城打着广告，顺便给屯子里接点营生。 自己卖野猪赚钱，那屯子各家有干货啥的也能趁着年前卖了，到时候换钱买东西过年。 这回头给屯子里接了生意，自己在屯子里每家每户蹭顿饭应该妥了吧？ 趁着现在交易还能做，让各家都赚点积攒家底，红火日子过起来！ 第44章 块大洋入账，城里面的枪声，要出事了! “来来来让一下！我们掌柜的来了！” 这边谢一城话音刚落，外面有人吆喝着往里面挤着。 “诶诶诶！别挤！” “里面还有人！挤啥！” 里面人吆喝着，旁边人散开，给位置让出来。 一位个子有着一米九的腰宽体盘高个站在驴车前，刚刚还吵闹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你卖野猪？” 看着壮汉，谢一城点头，站在高点微微低头：“你买？” “价多少？” “你给多少价？合适就卖不合适就让给其他人！只要大洋！” 壮汉看着谢一城脸色一冷：“大冷的天你在这耍人是吧！卖东西不给价怎么买？” “买不买一句话！” 瞧着谢一城坚定的样子，壮汉冷脸变化，咧嘴一笑：“行，你小子够稳得住。 “100小头，卖不卖？” “你去山里面自己打这么大地货，带回来我给你保底140小头。” “嘿，你小子口气倒不小！有那么多钱吗？” “有没有你打了先，这么多老少爷们在这，到时候我要不给，那丢人丢的是我自己！” 壮汉扫视周围，看着谢一城身后几人就这么看着自己不上前就知道，这小子还真是管事的人，自己也骗不过去。 “140小头，成我就直接带走，一口价！” “200！” “你好大的口气！” 壮汉拒绝：“上来大开口，小心给人吓走，你卖的是一整头野猪，不是野猪肉！” “就是因为是一整头野猪，要是野猪肉我直接喊袁大头了！” “你！” 壮汉看着周围脸上带笑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大一人，怎么被一个小子牵着鼻子走的。 压住自己外放的情绪，看着谢一城，壮汉平静道：“160小头一口价，成我就带走，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200的价，你就算卖进北平，也没这个价！” “卖进北平还真说不准比这价高多了，那边可一直打仗。” 算起来，北平也快解放了吧，好像就在49年过完年没多久。 看着周围没人上前，周围人也在说着这壮汉出这么高价要是自己做生意能赔死，也知道差不多到顶了。 他在县城门口卖野猪，就是为了快速将消息传开，然后趁机出货。 再借着天色早一边人去找秦军，一边人去采购东西，这样明天一早就往回赶，当天能回到屯子里。 这价格确实比在县里面卖高了快三分之一的价，换的还是银圆。 “加10块，回头山里面抓这东西，第一个先找你，你要就给你留不要就卖给其他人。” 听着谢一城的话，壮汉眉头皱起：“怎么个意思？你们屯还能天天抓着东西不成？” “能抓着，前一阵打了十几头狼跟两只狍子，送镇上卖的。” “十几头狼！” 壮汉思索一番：“五块，就当给你定山货。” “成交！” 100多大洋的生意就这么做成了，看着跟着谢一城来县城的人都有些发愣。 看不明白，真看不明白，怎么谢一城要价这么高，还愿意给价。 “散了散了！没东西了！” 谢一城吆喝着：“走，给你送货。” 这一次不但给东西卖出高价，后续有了大东西直接来县城卖，多卖一块大洋也够山里面一户人家很多天开销的。 “以后有东西，直接送到这，我给价格绝对公道。” 谢一城看着壮汉招呼出来几人，将野猪先进行称重，瞧着上面519斤的重量，壮汉点点头：“你虽然要价高，可不算坑人，多给了19斤我也不占你便宜。 “就不给你钱了，我这新来了一批酒，回去的时候你们带两坛。 “快过年了，给家里面长辈带点东西回去，也高兴高兴。” 谢一城点头道，这人做事还挺讲究：“老哥你贵姓？” “嘿，你小子还知道这，有意思，姓朱，朱章德。” 朱章德看着谢一城露出一抹笑：“山里面有啥好东西，什么野猪黑瞎子山神爷张三儿这些，有你就给我送来，大牲口我全都要！ “小个的你留着自己吃，这些我不缺。” “好嘞，朱哥！” 拿着钱确定无误，招呼人扛了两坛子酒上车，谢一城热情跟朱章德打着招呼，跟着老烟枪一行人赶着驴车走了。 回头看着面前挂起的牌子，《好再来》。 这酒楼有意思，这名字起的。 这边谢一城赶车刚走，拐弯跟着几人错过身。 拐弯的时候谢一城余光刚好扫了一下那人，没在意，继续赶着。 王德全还在门口等着，他现在要赶紧过去，还要去找秦军…… 思索着谢一城突然站定住。 不对！ 那人不对！ 刚刚过去的那个人，是自己前面遇到的马车边那个！ 刚刚那一刹那，谢一城脑海中好似劈过一道闪电，终于想起来了！ 为什么自己瞧见那个人会觉得眼熟，后续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因为这个人自己在今天之前，真的只见到一面，而且是极度不在意一扫。 在镇子上，在贾老狗家门旁！ 那个盯着贾老狗家门前看，穿着破衣服烂帽袖筒里装着手枪的那个人！ 这个人怎么来县城了？青山狼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跟着他一起的人跟之前青山狼进镇子不是同一批人！ 那马车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谢一城此时思绪紊乱，脑袋都有些大。 他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这事情的走向了。 “三儿！三儿！” 谢一城一出神，看着老烟枪：“老枪叔，咋了？” “你咋了？咋突然不走了？站着干啥呢？” “没啥，赶紧走吧，还有事找别人呢。” 将疑惑压下去，这些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跟人商量问问。 这青山狼只要一天不除掉，山里面就一直有隐患。 他可不想自己哪天上山跟李家村那位一样，被来人一枪打死。 回到县城外，王德全也没说啥，依旧跟刚刚一样，带着谢一城一行人去见秦军。 “我先进去跟首长说一声，你们在这稍等。” “麻烦了。” 看着周围人比较少，又因为周围站岗的有解放军，老烟枪看着远处，轻声在谢一城身旁问道：“是不是想起来啥了？刚刚那情况不像你平时，你看着年纪小，聪明着呢。” “镇子里，贾老狗家边，那个人。” 听着话，老烟枪将记忆中的人想起来，刚想要说什么，城里面突然传出来几声枪响。 “啪啪啪！” 非常密集地枪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一城跟老烟枪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意思。 出事了！ 第45章 秦军的重视，打死仨抓到俩，你好我叫谢一城 站岗的解放军听见枪声瞬间警惕起来，让谢一城众人不要动，留下一位继续站岗，顺便看着谢一城等人，另外一人进里喊人。 “现在过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什么原因！ “城里为什么会有枪响，到底是我们的同志，还是县城里面有破坏分子在其中。 “你带上部队立刻过去，要防止有人在其中趁机破坏，现在形势严峻，我们必须对这种事加以重视严格防范！” “是首长！我立刻带人过去！” 谢一城听着里面声音逐渐清晰，王全福带着一队解放军从里快速跑出，全副武装向着枪响点奔去。 “谢一城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秦军看着谢一城笑着打了声招呼：“进来吧，我很久前在谢家屯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跟你们屯里长辈都熟。” 说着冲老烟枪点了点头：“老枪叔，来了。” “三儿打了头野猪，这正好来县城里面卖了换钱，在县城里买些东西上山回屯准备过年了。” “这么能耐！” 看着谢一城秦军高兴不已：“行，不愧是老谢家小子，这野猪可是不好打，县城里面野猪今年都少见。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跟寻常小子不一样，确实差得多，寻常小年轻也没你这本事。 “怎么样？东西卖掉了？” “卖了，卖给了好再来那个酒楼老板。” 秦军若有所思点头：“我知道这个老板，朱章德，人挺有意思，手里面没有血债。 “他出手也大方，应该能卖出高价来。” 等这一群人进内，除了谢一城跟老烟枪，其他人看着秦军总有些不自在，坐着难受站着也不舒服。 最终秦军拿出自己津贴，让旁边同志去给其余人带去歇着，再给准备些饭菜。 谢一城跟老烟枪都拦着，这吃饭哪能让人家来请。 可是秦军一句话都让他们没了动作。 “我在谢家屯早先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在屯子里吃饭，没人收我钱我没说啥，怎么我现在请屯子里乡亲吃饭你们就不愿意了？嫌弃我不是咱谢家屯的人？” 这话一出，哪能还拦着。 还拦着不显得他们觉得秦军算是外人，连顿饭都不吃。 屯长临行前让谢一城带的纸票跟大洋准备吃饭住宿，现在住宿还没准备，吃已经不用花钱了。 “你们进县城应该还有其他事吧？不可能是专门来找我的吧？” “还是秦……” 谢一城看着秦军年纪刚上喊秦叔，想着刚刚他喊老烟枪也喊叔，他这喊的就有些难办。 “喊哥就行，别看年纪。” “军哥！” 谢一城顺杆子爬：“这次来确实除了卖野猪带采购，还有一件事。 “我二哥他老丈人，在山里面被人枪杀了，短枪。” “被枪杀？短枪？” 看着秦军表情转变，谢一城继续说道：“山里面很少短枪，基本是长枪老套筒或者汉阳造三八大盖，我们屯子之前打小鬼子，也就一把盒子炮。 “而且短枪还不是盒子炮，像刮民党军官带的手枪，撸子子弹。” 示意谢一城继续说，秦军听着逐渐陷入思索。 “之前我跟老枪叔进县城，碰见一帮人进镇子，去找贾老狗，那帮人手里面拿的就是撸子装在袖筒里。 “这次山里面李家村出事，我跟大爷还有老枪叔聊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再加上这次枪子弹，觉得李叔大概率被青山狼一帮人杀害。 “被杀害的原因，大概率是李叔靠近到他们藏匿的地方，如果不处理被发现他们会暴露，才下了手。” “也就是说，现在青山狼一伙人在李家村附近的概率非常大？” “也可能在我们谢家屯附近，我们屯子跟李家村隔地相对于其他屯子比算近。” 看着秦军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谢一城说完屯子事，把刚刚自己在离开酒楼时遇到的事也说了一遍。 “你是说，青山狼那帮人里，有人进了县城？” 秦军瞬间精神起来：“他们有没有带枪？” “肯定带了！他们赶马车超我们驴车的时候，能看到他们袖筒里有东西撑着。” “那这次县城里面开枪的人，说不定就是这群人！ “你说离开酒楼看见这帮人，还是赶着马车进的城，而枪响就在那边。” 秦军冷冷一笑：“在山里面找不着他们，现在敢进县城，活够了！” 说着秦军对着谢一城跟老烟枪道：“你们今天晚上就先住县里，我给你们安排住所，等今天事情处理好，确定没事你们再走，不然回去路上危险。 “我去处理些事，让人带你们过去。” “小王，跟我出去一趟。” 秦军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顺便让老钱给谢家屯的同志安排一下，今天给住下。” “是！” 后续一行人也听劝，暂时留了下来，回去的事明天再说，有地方住有吃的暂时不需要考虑其他。 天黑后，吃过饭，一行人赶了一天路，早早睡上大通铺，睡不着开始聊着几天的事，关于谢一城卖野猪能卖出这个价，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还想夸赞谢一城，突然听见房门被敲响。 “谁！” “我，秦军。” 谢一城爬起来，将棉衣裤穿上裹严实，让老烟枪继续躺着，打开门。 “歇着了？” “没呢，这天冷躺着暖和点。” “这天早点歇着不受罪。” 秦军看着屋内昏暗，微微一顿：“你跟我过来一趟。” “诶。” 谢一城这边走后，里面继续聊起来，不过由谢一城卖肉，到谢一城被喊走有啥事。 “进城开枪的人被抓到一个，打死四个，还有一个没抓到，你跟我来一趟，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人。” 听到这话，谢一城才知道天黑前县城内又发生的一阵枪响，是哪来的了。 看来真被自己说中了，真是青山狼那帮人！ 跟着一起走，来到一间石屋边，外面站岗同志不少，打开房门里面一阵闷热传来，让谢一城有些发冷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 “这里是小鬼子以前审讯我们抗日部队、同志的一处地方。 “本来这里还有其他刑具现在都取消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些刑具，都无法想象我们同志当时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秦军说的很平淡，可谢一城听的是后背发凉，看着虽然没有刑具，但是还有一些痕迹在的地方。 小鬼子在东北造下的血债，这里只是很小的一处。 “首长！” 旁边审讯同志起身敬了个礼。 “我带人来认认人。” 秦军双手撑着在一个披头散发人面前冷声道：“抬起头，看着我！” 没有动静。 “你最好看着我，这地方要来真的，你觉得还有现在？” 秦军依旧冷声，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动粗。 披头散发的人，缓缓抬起头，没有精神，整个人软塌塌的靠着，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看着秦军眼皮耷拉着：“我什么都不知道，问我也不晓得。” “你认识他吗？” 秦军侧身，将谢一城的身影露出。 谢一城看着那人面孔一定，突然咧嘴一笑：“你好，我叫谢一城！” 第46章 诈的就是你!担任谢家屯地方组织负责人 看着谢一城的面庞，那人还在耷拉着的眼皮急速微颤，在他闷着闭口气才缓缓控制住自己。 一旁全程紧盯着这人的秦军，看到这心中就有底了。 看来自己主张给谢一城喊来，是对的。 都不用多问，就看着谢一城就差点露了怯。 “有些天没见面了，贾老狗还好吗？” 谢一城可以肯定这个人是自己之前在镇子上见了两次面的那一个，再加上刚刚马车见面，算起来，已经见三次面了。 “什么贾老狗？我不认识贾老狗。” “青山狼那脸上烧伤的怎么还没看好，实在不行下山来，我有方法给他治。” “青山狼是谁？老子还红山虎呢！” “哦，那你认识李家庄李老七吗？” “啥李老七？你想说啥！” 看着面前人有些稳不住的眼神，谢一城翘起的嘴角反而收回去了：“看来你都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去找他去杀他干啥？又没仇没怨的。” “什么杀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一城问了几句就停下问话。 “是他，他们目前地点就在李家村附近，离谢家屯也不远，白马镇里面还有他们的人留守，贾老狗是他们白马镇接头人，县城里面还有人接头，没抓出来。” 谢一城一连串话说出，给周围人都听懵了。 那人听着谢一城一连串话人都傻了，自己到底说啥了？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秦军瞧着谢一城转身表情点了点头：“现在就开始禁止县城进出，并且派出其他同志去白马镇逮捕贾老狗，马上让部队上山，搜寻青山狼。” 俩人就这么当着别人面离开。 “谢一城！” 听着后面动静，谢一城满不在意,没停下脚步。 “你刚刚是诈他的？” “嗯！” 出了石屋门，秦军才开口问道：“这样诈他能让他刚刚开口？” “不能。” 谢一城肯定说道：“但是能松动他内心防线，他觉得他不会说，但是当别人都知道了他藏的那些事，他会有选择的说出，甚至会全盘抛出” 秦军点头：“刚刚我说的话，也是说给他听。 “部队大部已经南下，南边关键时期，不可能调兵南下没多久，再次回这里，部队分散，县城没有多少。 “我在这也是临时留下进行后勤相关工作，随时都有可能跟随南下。 “除了维护县城，抓捕特务，以及意外发生支援地方，抽不出多少部队能去山上长时间围剿一个不知道地方的。” 谢一城没说话，他知道秦军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青山狼作为危害地方，残害百姓，存留在咱们白山的悍匪。 “甚至有可能趁着咱们大部队不在，在前面关键期，对后方进行大规模破坏，必须进行剿灭！” 秦军看着谢一城：“一城，屯子里都喊你三儿，我添大，也这么喊。” “军哥，瞧你这话说得，你这显得见外了不是，喊啥都是称号，还跟我。” 秦军笑了笑，带着谢一城往前走，拐弯来到自己住处，点亮煤油灯示意谢一城坐下：“三儿，屯子里面现在还好吗？上一次没跟老昌叔聊这些。” “都挺好，有饭吃，下山卖东西没人敢硬抢了，壮劳力多，丫头小子更多。” 秦军听着听挺高兴：“好，屯子越来越大了，比我当初在的时候好得多！ “我听说今年山上雪大东西少，难抓，看你今天来卖野猪，到底是谢家屯子里人能耐，不会抱怨老天，只会埋头干。” “雪大路进山路不好走，东西难抓是对的，我们屯子里也没多少户能抓到多点山货的。” 跟着秦军聊了几句后，谢一城看着秦军还想跟自己唠着家常，开口道：“军哥，你有事吧？” “你就是跟屯子里人不一样，一国虽然读过书也没有你这么能看透人。” 秦军正色，没有将谢一城当孩子看：“前面我出去，到县政府跟的地方领导商量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下，越缺人手，越是要将青山狼这伙悍匪剿灭！ “不然对地方破坏肯定会扩大！ “所以决定，由政府和部队开会后决定，部队对长白山附近以谢家屯为中心散布开的屯子临时派出一名战士，趁现在没有进行生产，对屯子内部年轻人进行突击军事训练。” “谢家屯周围屯子都要？” “不只是你们屯子周围，会在后续县周围所有屯子村落中，在农闲非生产期间实行长期军事训练，建立地方民兵。” 秦军眼神坚定：“不过那是后续推行，现在主要是你们那边，由咱们部队跟地方乡亲们，一起将青山狼给剿灭！ “我知道长白山的屯子里，有很多当初抗联的老同志，可能年纪大，或者是受伤就留在了山上，周围山屯小年轻大多会开枪，只是没见过血！ 所以必须有人去帮着训练，不断在山间巡逻，将青山狼彻底消灭！ “后续这次山林训练的乡亲们，也不会进行解散，在山里面组建护林队巡山队，长时间在山上进行巡视保护，防御山火。” 听到这话，谢一城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护林队巡山队，处理青山狼还要防御山火。 这不是东北森林警察要干的活吗？难道说还要给上编制？吃上国家粮？ “明天你离开的时候，我让一名同志跟着你们走，先进谢家屯起，你们先训练起，后续我让其他部队进入到白马镇，将贾老狗抓捕训话，后续再上山。” 看着谢一城，秦军极其严肃说：“留给你们的时间非常紧迫，青山狼在知道县城的事肯定会有动作，还会露出来马脚！ “谢家屯是咱们解放军模范屯，是拥军屯，那里有我熟悉的战友，有参军南下的战士，这一次就从谢家屯开始！” 谢一城点头：“明天一早我就跟老枪叔他们回屯，青山狼让我们年过不好，我们让他年都没得过！” “嗯，我知道你会写字，采购的东西要哪些你写下来，后续我来负责给你采购，后续给你送到白马镇，解决贾老狗后上山给你带上去。” “明白！” 看着谢一城，秦军非常满意：“说实在的，也就是你年纪不到，不然我真想给你拉部队来，你指定是好兵！ “但是老昌叔跟我说过，你家还有仨人在屯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你哥去当兵，你就老老实实在屯子里先待着吧。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年纪太小，再等等吧。” 跟秦军聊了一下，回头将事情跟老烟枪转告，回屯子再跟屯长说一下。 年纪还是最大的限制。 起身临出门前，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军哥，这民兵组织我能参与吗？” “你？” 看着谢一城秦军乐了：“民兵你年龄不到别想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在屯子里安排一个组织，你来负责。” “啥？” “少年先锋队！” “啊？” 谢一城人直接愣住了！ 自己十四奔十五了，这可是周岁！ 这当不上民兵就算了，怎么还当少年队员！ 一想到屯子里面一帮丫头小子要自己去组织管理，此时头都有些大，人都是麻的。 随后赶紧将想法丢开，少先队就少先队！ 一帮丫头小子自己都管不了，还说什么其他！ 当了！ 第47章 谢家康回屯，青山狼藏匿点 第二天起来，吃饭穿衣，留下购买清单跟银圆，被秦军调笑说打土豪。 谢一城也没在意，自己这没有雇佣人自己进山打的，钱来得干净，不怕查！ 出城前找到的王全福，将昨天留下的枪器弹药带走。 就是临行前，谢一城感觉王全福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也没多想，赶着驴车，带上两坛子酒回屯。 本来还打算留下一坛子酒给秦军，但是秦军没接受。 谢一城想想也就没再推让，毕竟不是谁都跟十里八乡老李一样，有事没事喜欢整两口地瓜烧。 到中午赶到白马镇，其他跟着下山的人，进镇子买了些需要用的东西后一口气赶着，趁着天黑前回到山屯。 “三儿！回来了。” “大哥！” 刚进屯子，瞧见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谢一城一愣：“不是大哥，你咋回屯了？你这身咋能这么大动弹回来？张家屯不让你住了？” “瞧你这话说得，张大脑袋虽然跟我爹不对付，跟我们小辈有啥关系！ “在张家屯待不住了，而且我这伤的也没有那么重，没伤筋骨头也没事，就是一些伤口血流太多，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身后驴车：“东西卖掉了？” “卖掉了，还带了两坛子酒回来，不过你这不能喝，等你好透了给你解解馋。” “行！这下山还想着你大哥，没把你大爷放心里啊！” 屯长听着动静走过来，一句话给谢一城听笑了：“大爷，这不让我大哥喝，可不让得你先喝，给我大哥留多少那是你的事。 ” “这话我喜欢听，大康你好好养病，酒的事就别想了。” 下山钱没花了，给秦军他也要，谢一城想把钱还给屯长，结果硬是不要。 没办法，只能装进自己口袋里。 一群人聊着，给两坛子酒卸下来。 一坛子酒直接搬自己家，谢一城自己虽然不喝酒，但是酒这个东西以后说不准有用。 剩下一坛子，让跟着下山的众人一人来盛上一斤走，人人高兴。 可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喝过酒了。 这年头酒都是用纯粮食酿造，东北一直在打仗，作为原料的高粱小麦地瓜那些粮食一直在涨价，酒也跟着涨价。 本身吃饱都是问题，哪有可能再去买酒，活不活了！ 留下一多半直接搬屯长家，大人多，消化得快。 回家瞧了瞧养着的几只兔子，看着还行，能吃能喝，大兔子也没有咬死小兔子。 就是自己进去的时候，打扰了两只大兔子好事。 幸好本来就速度快时间短，也不算过多打扰。 冬天兔子吃食不好找，山里面兔子冬天吃的很多是草根、树皮啥的，回头在屯子周围找点拿回来喂。 给兔子喂好，以后才能被兔子喂。 后续直接来到屯长家，坐等吃喝。 “大哥，你这之后就在屯子里面待着了？” 抱着腻歪的一勤，谢一城问道。 “嗯，回来了就不出去，在家里面养养，最近也少出屯。” 听到谢家康这话，谢一城就知道屯长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 “本来还打算给你送条腿过去，大爷说不让出屯，现在你回来了就直接在家吃吧。” 谢家康乐道：“幸亏我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们在家吃的这么好，可是让我给瞧见了！ “今儿晚上，让我也尝尝你这能耐人打的野猪到底是啥味！” 晚上上桌吃饭，因为谢家康回来，对小狗蛋一胜的限制临时解除，本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不过以后再犯，处罚加倍。 一桌子小子丫头将头埋进碗里面大口大口吃着。 谢家良给屯长倒了二两来酒，老老实实坐着吃饭。 谢一城将秦军跟自己说的事和屯长重复了一遍。 “屯子里建民兵队？” 屯长喝了口酒，啧了一声夹筷子菜垫吧后：“那就是说，要对青山狼动手了，而且是山屯一起出，让他没路走。” “是，部队南下太多，县城部队不够用，挤出来支援我们附近一些屯子，解放军也就是最近几天过来，年前训练，慢的话年后动，快的年前上！” “青山狼藏的地方没确定了就动手？秦老憨他急了。” “大爷，不是军哥急了，是事情急了，青山狼那帮悍匪已经开始进县城闹动静了，昨儿个县城死人了。 “而且这次进县城的那波人，只有一个我以前在白马镇见过的，好些都没见过。” 屯长点头：“那确实要尽快解决，这青山狼只要一直待着，我们就进不了山，下山也要人多一起，还敢进镇里城里闹腾，大祸害！” “大爷，咱们跟李家村周围有啥隐秘点，这些人大概率就在咱们周围，可是就没人能发现。” “隐秘点？这屯子周围啥样没我不知道的，可是要说能藏人还能藏那么久的地方，真没啥，除非这帮人藏地下。 “不说怎么藏地下，这藏地下吃啥？人还那么多。” “李家村那边呢？李叔在哪里出的事？怎么找到他的？” 屯长给抹了下一胜吃的一脸糊：“位置不对，而且看着是被人拖过来的，之前去的地方说是去采草药，至于去哪没人知道。” 看着屯长都说没有，谢一城始终感觉不对：“大爷，那些没人能去的地方呢？” “没人去的地方？没人去的地方要么陡要么峭，要是全是石头堆，人根本活不下去。” “那要是跟你想的一样，这帮人真住地下呢？” 谢一城想起曾经，脑袋中闪过一丝想法：“有没有可能，在地下建了东西，或者依靠着陡峭山边建的？” “在山里建？在地下？怎么可能！那可是山！” 看着屯长摇头，谢一城继续道：“我听说小鬼子的关东军，在兴安、黑龙江、合江那边为了防备北边，建了好多要塞，依山建或者靠水边，有些还建在地下，青山狼有没有可能跟小鬼子学的？” “还有这样？” 越细思索，屯长越觉得，好像还真有可能。 “你说这些，我想起来，山上有两处地方以前老人留过话。” 屯长没了想法：“在皇帝还有的时候，小鬼子打过来，给北洋水军给打没了，从半岛那边进了白山。 “当初好像是为了防备毛子在那块地方临时做了个点，之前抓了好些山里各屯子人去忙活，没有一个回来的。 “那两处地方我年轻打猎采药都去过，什么都没有，离我们这边跟李家村都不算远，唯独山腰地方还有处长了棵灵芝，可地方太陡，不敢摘。” “周围人都不去这些地方？” “去这些地干啥！全石头啥东西不长，山里野货都不去的地，就为了一棵灵芝去犯不着，那东西拿命都取不了。” “老枪叔，咱们也没见过屯子周围有生人过吧？” “没有，周围屯子人都认识，哪有生人。” 没人去？又没有见过生人，那帮人是从哪下的山？ 屯长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两座山有其他山道走。” “对！” “可是这两座山没有山道，非常难走。” “那走地下道？” 谢一城跟屯长对视，感觉事情逐渐清晰起来。 地上没路，谁说不能走地下！ 第48章 准备进山探寻， 谢家有带回新消息! 关于青山狼藏匿点的事，谢一城跟屯长两人在饭桌上从头聊到尾。 谢一城帮忙分析，屯长来提供信息，最终将事情确定下来，必须找时间上山看一看！ 再危险都要去！ 不管这帮人怎么藏，肯定会留下痕迹。 就算是躲在地下，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东西留下。 狡兔还三窟呢，绝对还有其他地方。 如果真按照屯长在以前老人那听到的话，在上面建绝对会有入口。 谢一城最大的疑惑还是在于，这青山狼到底从哪得到的信息，上面有小鬼子之前建设的东西，并且知道进入方法。 他们想要在小鬼子投降后去修，根本没有那条件。 耗费那么大人力物力，在山上这顿忙活，根本藏不住消息，除非是跟小鬼子那般，将抓上去的壮丁全部消除。 但是也没听说附近最近几年又抓山屯人当壮丁的消息，只有可能是小鬼子投降后，从他们那得到的消息和进入方法。 “三哥！这是啥？” 晚上在家点亮煤油灯，一勤跟一胜靠在桌子旁，瞧着上面摞起来的一些东西好奇问道。 “纸砚墨水，回头教你们识字。” 将东西分类好，这些东西都是临时在镇上买的一些，更多的东西都托付给秦军去采买。 没办法，屯子里很多东西都没有，都需要自己去采购。 一胜一勤四岁多了，要开始考虑教两人识字数数。 本来还想在县里买钢笔回来，秦军说买不到，回头他帮忙买支给送过来。 毛笔字也要教，正好将留下的狼尾毛取下来，做狼尾笔，省钱还好。 “三哥，识字能当饭吃吗？” “能！” 谢一城一边收拾一边说着：“但是你再这么馋嘴偷吃，识字也能饿没咯。” “三哥，我再也不偷吃了！” “嗯，我听着了，以后小狗蛋再偷吃我就开始抽你屁股了。” “三哥！狗蛋偷吃打我干啥？你打他呀！” “他偷吃，你肯定在一边，我不打他打你，你就会不让他偷吃。” “哦。” 一胜瞬间没了精神，狗蛋偷吃打自己，这咋办。 转念间，一胜又想道：“三哥，那我偷吃你打狗蛋吗？” “不打，还是打你。” “为啥呀！” “因为你偷吃！” “就打你就打你！” 一勤在一边拍着巴掌乐呵笑，开心不已。 看三哥打四哥，最开心了！ 收拾完，谢一城看着低头没精神的一胜：“你要吃啥你跟我说，咱家有我同意，随便你吃，你不能拿！要让我知道！” “可咱家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咱家没有的？” 谢一城摸了摸兜里，给一胜一勤手里面一边塞了一个鸡蛋。 “鸡蛋！” 一胜借着光亮看清楚，低落的心瞬间高兴起来。 “吃吧，我让你吃的。” “三哥你吃！” 旁边一勤翘着脚尖，将鸡蛋递到谢一城面前。 一胜看着一勤，又瞧着自己手里面鸡蛋，也递了出去：“三哥你吃。” “你们吃吧，你们军哥给的，以后见面记得喊人。” “吃饱啦！” 一勤将鸡蛋放回桌上，用小手背一拨，让鸡蛋向着谢一城方向滚去。 一胜也有样学样，俩人在桌子上面玩了起来。 “行了，不吃放这，明天早上给你们起来吃。” 将东西收拾完，带着一胜一勤洗脸洗脚，确定炕温度上来，上床歇息。 “哥，城里是啥样的？” 关上煤油灯，躺在被窝里，一勤靠着谢一城身边好奇问道。 “我家一勤想去城里看看吗？” “三哥你想去城里嘛？” “三哥想在山里，在山里还有事。” “那我也在山里！三哥不去我也不去，我要跟三哥一起！” 谢一城黑暗中笑了笑：“行，那就在山里，三哥给你整好吃的！ “睡觉吧，长身体。” “嗯！”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只剩下一阵轻微鼾声。 两人聊天的时候，一胜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谢一城没有跟俩人赖床打闹等到太阳照屁股才起床。 等到天亮就起，时间已经不早了。 正好时间也没晚，昨天跟屯长说好的，这一次进山察看情况，有他！ 要是之前的情况，屯长肯定不会让他上山。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次后，屯长已经不再拿他当半大小子看待。 现在都是经过商讨后询问谢一城的意见，再下决定。 “慢点吃，等会去大娘那边，别惹大娘生气听到没？” “三哥！我不惹大娘生气的！” “三哥我也不惹！” “你就别说了，等我回来，要是看见小狗蛋惹大娘生气，就打你屁股。” “咋又打我！我没惹大娘生气！” “那你就看着点小狗蛋，大康哥在家，他耍皮，你找大哥听到没？” “哦。” 给俩人送到大娘家，谢一城进屋瞧见谢家康也穿戴整齐有些莫名：“大哥你这是准备干啥？” “不是进山吗？” “你进山？” 谢一城有些不太能理解：“你这伤还没好，应该在家养着，你进啥山？” “他进山是我允的。” 屯长将枪背带好，绑紧身上东西。 “大爷，我大哥这根本就不能进山！” “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 屯长看着谢家康：“行不行你自己说，别让三儿担心你。” “能进！我这身子啥样自己知道，当时被狼咬就是看上去吓人，现在没啥了。” 谢一城表示不相信，当时自己缝的针，虽然因为穿着大厚棉衣，狼没有咬深碰到筋跟骨头，也不是说这段时间就能好的。 “三儿，别想了，这次上山我肯定要去，那两座山我爹去得还没我多，你们说的事，昨晚上我临睡前想了很多，有些地方我以前也没觉得不对劲，昨天睡前一想，还真有事。 “那些地方我说了没用，你们找不到，只能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大哥，你确定能行？自己身子知道是啥样，你别硬撑。” “能去！比这严重的事我都经过，这点没事。” 谢一城没再说啥，谢家康既然这么说，还真要他去瞧瞧。 他跟屯长俩人去看，纯靠找，这俩地方找到猴年马月去。 有的时候盲目地找，还不如给些地方进行选择来得快。 不再犹豫，背枪带绳装上干粮，几人准备进山。 这边刚出门，突然迎面撞见一人气喘吁吁跑回屯。 “老二！咋了这是？咋突然回屯子了？这时间回，你是天没亮进山往屯子走的？” 看着来人，屯长皱眉问道。 “爹，出～出事了！” “出啥事你先别着急，缓缓先！” 屯长示意谢家有别着急，缓口气先。 反复深呼吸，呼入冷气让自己稍微平缓，谢家有才继续道：“李家村昨晚上出事了！” “李家村出事？啥事？” “昨天临天黑前，离村子有段距离的地方传来惨叫声，紧接着没多久又传来枪声，村里面人赶紧拿着枪过去，发现死了人！” “怎么死的？” “看着应该被山里畜生啃死的，不过天黑没看清，村里给人带回去，临走前我在旁边找到这个。” 谢家有从兜里摸出来几枚子弹壳递给屯长。 接过来，越看屯长眉头皱得越紧。 “大爷，这子弹壳有啥讲究？” 谢一城在一旁问道。 “这两颗套筒子子弹壳。” 屯长拿出一颗短的捏着：“这个，撸子子弹壳！” 第49章 青山狼是在释放假消息，反着找更合理，进山遇人! “青山狼那帮人！” 听见撸子子弹壳，谢一城瞬间反应过来：“这帮人又来整事了？” “是他们。” 屯长看着谢家有表情严肃起来：“你们昨天晚上找到那个人，没有查看身上有没有被枪打中？” “看了，身上被咬得接不起来，根本找不到中弹的伤。” “是不是被杀的人也和李叔一样，发现了点啥？” 谢一城感觉有些莫名：“这青山狼藏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活动这么频繁？” “可能是，那么这么看来，青山狼的位置，应该是靠近李家村那边，不然不会一直在那边动手。” 谢一城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大爷，你认识的青山狼是什么样的人？” “滑！” “滑？” “是，滑，滑溜的，摸不着碰不着，藏得深，没有人知道他藏身点的位置。” 谢一城点头：“是啊，非常滑，藏得深，那你觉得青山狼会这么明显在李家村那边闹出动静，然后把人都往那边引吗？” 屯长跟谢家康谢家有听着都是一愣，感觉脑瓜子在烧。 “三儿你是怎么个意思？” 看着仨人，谢一城将自己思路整理一下：“上一次李叔出事，是在李家村外面，这次出事也是在外面。 “按照二哥刚刚拿的子弹，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是这伙人故意给安排的？” 谢家康隐隐听懂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全是青山狼给安排好，牵着咱们走？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就在李家村附近？” “不知道，只是结合青山狼为人猜，好像在故意把我们往那边引！” “这狗娘养的青山狼到底想干什么！拿山里人命引别人往那边去？ “今天是李家村，明天就可能是王家屯白家屯谢家屯！” 屯长压制不住地怒气：“不把他们这群畜生给宰了，山里面哪还有安宁日子！” 看着谢家有，屯长怒气稍微降了降：“不错，学聪明了，也细心了，知道把东西拿走。” “嘿嘿。” 谢家有挠了挠头：“我又不是老三，没那么憨。” “行了，赶紧留家里面歇着，让你娘给你做点饭吃，我们这边就先上山了。” “啊？上山！”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一行人震惊不已：“不是爹，现在山上事这么多，你现在上山万一出点啥事……” “他娘的！你就不能想着你爹好？” 屯长骂了一声：“行了，你回来就先歇着，李家村也有几十口子人，你在不在那都不耽搁事。 “老李事处理咋样了？” “昨天埋的，已经处理完了，燕儿留在家里陪陪她娘，就暂时没回。” “嗯，回屋吧，这些天你也忙得厉害，歇歇。” “别歇歇！我这没啥累的！” 谢家有赶忙道：“爹，进山你们仨人遇上事不一定够人，等我跟你一起！” “吃你的饭去！” “爹！等我！” 最终还是等上了谢家有一起，他直接揣着饼子馒头，一边上山一边走。 后面屯子小年轻啥的都没有再加，人多起来，动静大，容易被发现。 跟上一次四人进山不一样，这一次谢一城走在最前头，谢家康身体没好，跟没天亮跑回屯报告消息的谢家有在中间，屯长垫后。 “三儿！慢着点，你大哥跟不上！” 屯长在身后喊了声，谢一城站定脚，看着身后等着人跟上。 “三儿，进山人多，别拉长队，不然出事前后顾不上，小事也变大事。” 仨人跟上来，屯长说道：“等会儿你跟老二换换位置，让他走前面，你心细，帮衬着你大哥点。” “诶！” 谢一城看着谢家康喘气大了不少，自己考虑欠妥。 “大爷，这方向路，你以前没带我来吧？” 继续往前走，瞧着谢家有走的方向，谢一城边走边道：“这怎么拐弯了，李家村在这个方向？” “不去李家村那边，去另外一边。” 屯长边走边打量着周围：“我刚刚走的时候想了，你说的对，青山狼这么奸猾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明显把自己暴露开，让人这么容易找到他在哪。 “李家村那边山跟靠着我们屯的山，差着七八里山路，一拐拐到没边了。 “李家村那边只能他们自己多注意，咱们先去你说的地方找找，那地方人少，偏，可只有咱们屯子离得近，真要出事，咱们屯肯定头一个！” 谢一城点头，不能让李家村的事情再出现在谢家屯身上。 不让屯子里人零散上山，现在来看是对的，要是上山跟李家村那边一样出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出了事，人都没了，一切都晚了！ 众人一边往山上走，一边找着积雪覆盖下的东西。 谢一城也跟着学，采药人之前将冬天埋藏在雪下的一些草药，还有些树根边的，屯里面不少人都知道。 正好这一趟谢一城也旁边跟着学着点，草药找得少，就搞一些兔子吃食丢进背篓中。 好不容易进山一趟，不能跑空。 谢家康还在一旁笑，说他进趟山啥都要，就差把山给搬回家去，跟谢一城打趣着。 谢一城根本没在意，现在这么说，等今后吃兔子肉的时候，别咬掉舌头！ “别忙活了，前面快到地方了，万一遇到点啥事，身上带的东西多别反应不过来，把小命给丢这。” 谢家康说着，想要把谢一城背篓给接过去。 “大哥，我自己来，你歇着点，这到地方全靠你，你可省点力气。” “你啊！” 谢家康没多说，刚刚只是习惯性想照顾谢一城，被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反而是被照顾的。 因为全程走山路，积雪厚又弯弯绕绕，走走停停一上午，才快到地。 “老二！停下！别往前走了！” 谢家康给谢家有喊住，看着前面树林子逐渐稀疏，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这地方不比其他地方，他最近这些年来的少，真没那么熟悉，还需要回忆回忆之前的事。 再加上谢一城前面说的，这地方万一真碰上青山狼一帮人，自己这几人能不能走掉还是个事。 “先垫吧垫吧，走了一上午，养养精神头。” 没着急歇着，找了一处安全地，几人卸下来背带东西，从怀里拿出来温热包裹好的饼子吃着。 谢一城趴在一处高坡点，吃着饼子观察四周。 他眼神非常好，这事他来做。 正吃的有些噎着，谢一城抓了一把雪塞嘴里准备当水喝，突然看到远处好像有东西在动。 再看，是人在动！ 只见一个穿着黑棉衣裤，头戴灰棉帽，瞧不见面孔的人正往前走着。 不对！ 这地方离谢家屯是最近，他们都走一个上午，相当于下山进镇子耗费的时间。 平时谢家屯人自己都不来，这人是哪的？他来干啥？ 还是说，他就是青山狼那伙人中的一个！ 第50章 惊险意外，得到消息 “大爷！” 谢一城轻声向低处压住声音招呼着，手掌翻转挥手示意。 屯长赶忙将饼子递给谢家康，小心快走，来到谢一城身旁。 “咋了？” “那人有古怪，咱们屯离得这么近都不怎么来，那个人是哪的，一个人进山还闷头走？” 屯长顺着谢一城指着方向看去，远处一个身影正在石头山上走着，稀疏的树木根本遮挡不住他的身影。 “这人哪来的？” “从旁边林子里出来的。” 屯长眯着眼睛又眨巴几下，试图让自己看清对方面孔，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 “三儿，你能看见那人长啥样吗？” “看不太清，帽子裹住大半张脸……” 谢一城说着，突然看那个人挠了挠侧脸，又将棉帽落下遮严实。 这一瞬间，让他看到那人侧脸，竟然有着一大块黑胎记，显得特别突兀。 “怎么了？” “那人脸上有一大块黑斑。” 屯长听完瞬间双眉挤住：“连着脖子？” “没有看到，脖子没露。” 谢一城看着屯长：“大爷，你认识？” 屯长看着人逐渐上山走远，点点头：“要是黑斑连着脖子，那我知道是谁，山里就这一个。” “是周围屯子里的人？” “嗯，王家屯的人。” “那个被张三儿咬死两口子的屯子？” “对。” 看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自己，屯长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下：“这个人在王家屯里没亲戚，跟屯子里平时也咋处，经常一个人进出。 “他们屯人以为他脸上那东西，怕见人，也没多想，平时多帮衬点。” “那他来这是怎么个事？还是说他跟青山狼有关系？” 屯长摇摇头：“不知道，可青山狼应该没有笨到让一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上山，他的脑子要是这么简单，咱们也不会来这。” 谢一城点头，他同意这种说法。 “我们等会儿绕开多走一段路绕到一边往上走？” “嗯，赶紧吃，等会儿就走，不然天黑回不到屯子，周围根本没有歇息的地。” 屯长下去，谢一城依旧在高点继续看着，吃完手里面东西。 等过了一阵，由谢家康带路，谢一城压过后，继续向前走。 出了林子，绕了个大弯，四人从侧面进了山。 谢家康指点地方，几个人去查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点。 连续几处都是，给谢家康自己都找迷糊了，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正打算继续向前，突然听见远处地下一声闷响传出，很轻但是又很明显。 “枪声！” 几人看向屯长。 “慢慢过去，别闹出动静。” 几人向前矮身走去，走到声音出来的上面大概位置，全部都愣住了。 面前已经没了去路，只有几乎垂直的一处石崖。 靠边向下看去，人都有些眩晕。 “爹？” “别说话！” 众人屏气凝神，谢一城露出半张脸向下看去。 这地方还能有人？ 刚想完，就看到往下二三十米处，竟然有一双手耷拉着伸了出来，然后是脑袋。 脑袋没戴帽子，大片黑胎记露出来。 是刚刚那个人！ 随后脖子整个身子，一只脚伸出，将他踹了出去，垂直落下山。 现场一片寂静，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死了。” 屯长脸色几度变化，现在一个入口可以肯定，就在下面地方。 之前自己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这里竟然有个洞口！ 那刚刚胎记那个人，从哪进去的？ “大爷！回去！” 谢一城看着屯长：“他死了，但是他在雪地里走，肯定有脚印，找着脚印就找着道！ “现在他人没了，我们也不用担心跟着走能遇见他，在山里闹出大动静惊了青山狼那帮人！” “走！” 重新退回，找到刚刚那个人的脚印，踩着脚印前进。 可以确定，一路只有这个人脚印，没有其他人，可以说是非常安全。 同时也说明另外一件事，这只是其中一处入口，还有其他通往山下的路。 跟着脚印走，结果没想到脚印直通一处洞口，然后积雪消失，脚印也没了。 “黑瞎子洞？” 屯长看着的洞口恍然大悟压低声音说：“这帮人把进去的路选到这里，怪不得没人能找到，谁活腻了来找黑瞎子的事。” “这地方还有黑瞎子？” “这……” 正当还想再说，突然听见里面好像有动静，赶紧隐藏身子躺进雪中，将自己埋起来。 谢一城露了个细微点，让自己能看见人。 不过里面人并没有出来，只是在黑瞎子洞里聊着，几人全程听着。 脚步声逐渐来到洞口停下，谢一城始终没看到人是谁。 “那小子死了就死了，他不死我们还怕他露事！这地方以后都用不着了。 “老幺他们去县城里面出事，南边催得紧，要动手了。” “啥时候？” “三十晚上，咱们进城过年！这待了这么久，没给憋死，总算能出去了！进城好好舒坦舒坦！ “南边给大哥许了官，当上了安东省司令，咱兄弟也能落个军长师长，市长县长啥的当当！ “还有那好再来酒楼，老幺在那出的事，进去先给让他们酒楼招待招待咱们，然后再全剁！” “白马镇呢？贾老狗那边还等消息。” “一个镇子不用在意，贾老狗死就死了。” “那这地方？” “这山多少年都没见人来，这里又是黑瞎子洞，谁敢来？那小子死了没人知道，咱们从蛇山脚出去打县城，有人带路，这鬼地方以后不回来了！ “等会儿找人给里面堵上，封死！” 听着聊天声音离开，直到再也听不见，半晌，众人才缓缓起身，甚至都来不及将身上积雪拍去，捡起东西赶紧离开。 直到走出这座山，众人才敢缓口气，谢家康满脸憋红，要不是谢一城在旁边扶着点，站都站不稳。 “大爷！真没想到啊！” 谢一城有些惊喜道：“这还有人自己说出来，咱们都以为要出事了，没想到还听见这消息！” “年三十晚上动手！直接打县城！这青山狼好大的算计！” 屯长缓了缓自己呼吸：“王家屯的人说杀就杀，一点不在意，只有青山狼能干出来这事！ “现在抓紧时间回屯，要马上把消息送下山到秦老憨那边去，咱们不知道这青山狼到底有多少人，必须提前防备着！ “敢打县城，有人带路，县城里面肯定有潜藏下来的特务到时候也要乱，他的压力肯定大！” “大爷，我再跑一趟县城？” 谢一城说道：“正好把民兵队的事情跟军哥说一声，看看他是继续安排还是集中部队。” “先回屯，回屯子再商量。” 众人脚不带停，在天黑没多久回到了屯子里。 “这次我成了拖累，要不是我，早回屯子了，进山我也啥用都没有。” “大哥，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咱们或许没有从那条路走，没遇到王家屯的人，就算听见枪响咱们也找不到黑瞎子洞。” 几人摸黑进屯子，谢一城跟着来到屯长家，准备吃饭。 这一进屋，撞见一位穿着解放军棉衣的中年人，谢一城直接愣住。 “三儿！咱们这又见面了！” 第51章 歼灭青山狼计划，贾老狗也活不久! “军哥！你咋来了？” 看着来人，谢一城有些惊讶问道：“还穿这身衣服？” “我咋就不能来了？谢家屯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家。 “部队衣服太显眼，没穿。” 秦军站起来跟屯长一行人打着招呼：“叔，今儿我来蹭饭来了，你可不能偷藏好东西。” “你这干部咱老百姓可不敢给你吃好的，别说咱腐蚀部队同志。” “一顿饭就给腐蚀了，那这还当啥解放军！” 谢一城跟着进屋坐着，瞧着秦军有些好奇问道：“军哥，县城里面事解决了？” “县城里面事情由地方同志管理，我提前来这边一趟，等后续同志们到给你把东西送来，来谢家屯这边集合到时候进行分散，顺便来听听你们这边消息。” 众人闲聊几句，谢一城起身回家，将山上带下的东西放在家中，喂了喂兔子回到屯长家。 早就做好饭，等着他们回家，等谢一城进屋上炕，直接开吃。 “李家村那边的事必须重视，青山狼不能让他活到年后！” 秦军听着屯长说的事，眼中散发着一丝冷意。 “今天进山，找到了两处青山狼藏身点。” “两处？” 秦军没了吃饭的念头，看着屯长：“叔，你给说说？” “让三儿跟你说吧，他说得明白。” 谢一城放下筷子道：“说是两处，是我们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两处，实际上应该是三处。” “有三处这么多？” “目前我们知道的就只有三处，是否还有其他的，不知道。” 将具体地点叙述一遍后：“实际上真有用的，就是蛇山那里，大爷也说了，那地方确实少人去，尤其是天暖和的时候，长虫多，冬天这些东西不出来，就没啥事。 “那地方确实能直接到山脚，就在我们去的那座山连着。 “隐藏点肯定在石山内，下山要经过蛇山。 “他们已经确定时间要袭击县城，只不过不知道年三十究竟是袭击一座县城还是说周围县城一起动手。 “而且，这一次还要考虑，到底能不能抓到青山狼，只要抓到青山狼，安东的大土匪头就抓到，其他剩下的都没啥。” “年三十，年三十。” 秦军念叨着沉默了一阵：“时间很紧迫，必须抓紧时间把民兵训练整起来！” “军哥，还有一件事你要考虑。” 谢一城夹了口菜边吃边道：“我们今天碰见有王家屯的人跟青山狼有联系，那这山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屯子里人跟青山狼有联系？ “如果进行大规模民兵训练，青山狼知道后会不会警醒？甚至改变时间提前袭击，或者继续潜伏起来。” “他没时间了。” 秦军坚定道：“我在这里说话，你们也不要向外传，别最后被青山狼知道。” “这里人嘴都严实，不然在小鬼子的时候都死绝了！” 秦军点头道：“津门已经成功解放，北平也快了，青山狼现在不动手，他没机会了！” “青山狼难道不知道？” “我们都才刚接到消息不久，没有传开，你觉得南边会把消息传给他？” 这倒是确实。 青山狼就是一颗棋子，按照在黑瞎子洞听到的，什么安东省司令，什么军长师长一个头衔比一个大，这些都是虚的。 他不相信青山狼真能在山里面藏个几千上万人，那纯属扯淡！ 能在山里藏个两三百人都算他青山狼能耐！ 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要耗费多少，再加上都是土匪，纪律性差，管理也困难，根本没地方藏。 反正现在东北丢了，怎么拖后腿缓解前线压力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消息传过来，青山狼不干了怎么办？ 他这种凭借奸猾狠毒在东北活这么多年的悍匪，深知活着才是第一位，一看没机会，肯定保密才是第一。 “这一次你们了解到消息，绝对不能让青山狼跑了！ “要是灭掉青山狼这帮悍匪，谢家屯绝对是大功！” “军哥，先别说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事，这些不重要，给青山狼这帮畜生灭了才是最重要的！” 谢家有在一旁说道：“李家村那边现在一直出事，其他屯子现在还没消息，不知道啥情况！ “我们今天只是进山，周围没有其他屯子在，也不知道消息。” “那就不要让外面知道消息，找出几个最可信的屯子出来，进行民兵训练。 “把暴露可能降到最低，把屯子里小年轻都集中起来，到时候准备干仗，部队为主，民兵为辅！” 秦军坚定道：“现在知道他们到时候出山的位置，抓着打就行！ “一帮土匪，我还不相信多大能耐！这帮人打顺风仗还有点用，打阵地战被偷袭能赢，有这本事早成事了，至于等到现在才准备动手！ “部队留下的，还有一些伤病退伍的老兵，加上几个屯子年轻民兵，能凑够半个营多，打的他狗曰的抱头鼠窜！” 秦军很自信，但是却不自负。 作为一个多年在战争中洗礼的人，他知道不论对手多弱，也要谨慎再谨慎，一旦轻视，多余死伤不说，还有可能失败。 狮子捕兔，也要用全力！ 在结合到自己知道的消息分析后，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本来这一次亲自来，是打算让屯长联系山里各屯子，由他这个山里有名望的人去将屯子串联起来。 当初打小鬼子的时候，也是屯长在山里面连着各个屯子，说话有用。 另外就是，谢家屯离白马镇近，白马镇这边很重要，连接南北，一定不能出事！ 来到这心中就放下许多，屯长他们看得比自己要远。 谢一城这边刚回屯子，就一起进山找消息了。 本来还打算等安排的部队到来后，自己在屯子里安排完再离开，现在看来等不了了，先回县城主持事情。 得到的消息跟原来不一样，要改变策略，忙活完后续再来谢家屯坐镇。 年三十，决定结果的时刻！ …… 第二天，谢一城带着屯子几个人牵着驴车跟着秦军一起下山，前往白马镇。 今天有东西从县城运送过来，顺便来的还有来山屯的一些部队同志。 一路到镇子外，等到装得满满当当的驴车到来，分开一部分到山里驴车上。 秦军带着几人先行离开，其他人牵着驴车往前走，谢一城在最后跟着，这边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谢……一城？” 闻声望去，看着人谢一城咧嘴一笑：“贾叔，这是嘛去？” “进山里屯子收点野货去，你们屯子现在都不见人下山来卖货，我可听说了有个小年轻打了一头五百多斤大野猪，在县城那卖了高价！ “一城，你这东西咋还去县城卖了，怎么也考虑考虑我不是？你们屯子卖东西我这也没少给钱。” 看着贾老狗那表情，谢一城嘿嘿笑道：“贾叔，人家比寻常价给得多不说，而且给的大洋，那么大一头，你能吃的下吗？” 贾老狗一时间哑言，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子看不起了！ 关键是，自己真掏不出这价！ 自己这边积压的货多，现钱还是银圆还真不够。 “贾叔，屯子里托人从县里买的东西，人都走远了，我就不在这耽搁，咱们回头聊！” 敢跟狼一伙，就要做好被狼吃的准备。 贾老狗他，活不久！ 第52章 少先队队长就是我!年三十到了，准备出击! 自从部队同志跟着谢一城一起回到屯子开始，由屯长牵线，找了几个极其信得过，一起打过小鬼子的拥军屯，模范村，将山上的部队分过去。 这些屯子都是被山贼祸害过，跟小鬼子血仇的，或是屯子有人在部队里。 最主要的是，这些屯子都比较单，附近没有其他屯子在，就算临时训练也不会有消息传出去。 而谢家屯也借着部队上山，将屯子里面到了年纪的小年轻壮劳力全部集中起来进行临时训练。 来谢家屯临时担任民兵队长的解放军同志，就是谢一城进县城的时候，叫王全福的那一位。 也算熟悉。 也正是因为熟悉，这民兵训练的时候，始终就是不允许谢一城进去。 按照王全福的话说，半大小子跟小年轻壮劳力不一样，普通的训练强度他扛不住。 又将秦军的话带过来，说谢家屯组建少年先锋队，谢一城来担任队长，同样重要。 谢一城只能答应下来。 结果训练开始才知道，王全福根本没有高强度训练，更多的时候只是命令训练！ 想想也是，短短不到十天，民兵训练体力还是训练枪械？这些山里人本身就不带差的。 服从命令，躲避保护自己最重要。 这毕竟是要打土匪，是打仗，不是打山货！ 屯子里以前老人打小鬼子也没打过阵地战，全是偷袭开枪，占了便宜就撤。 没办法，没有重武器，在全是小鬼子的占领区，只能这样一枪一颗子弹消灭。 这里可是东北，被小鬼子重点关照的地方。 更不要说这些小年轻了，多是没打过小鬼子，更不用提。 …… “跃冬！你他娘干啥呢！训练几天了听不懂人话？ “天天晚上床上有劲使，一到这就开始迷糊了是不是？” 屯长看着命令传出，乱呼呼的阵型，有的人还左右不分，那给气的：“行不行！不行你回家歇着！让你媳妇来试试！” “行！” 一个小年轻脸上充血吆喝一声，提起来精神。 “驴头！你笑啥！你狗曰的做的好了你笑他？你还不如你家小弟在旁边学得快！要不你跟你弟换换队！让他来这边？” 小年轻壮劳力们，余光看着不远处被谢一城训的按照高矮个排队站好，教着1234报数，有模有样的。 一群人感觉真是奇了怪了，谢一城是怎么把一群丫头小子教成这样的。 “学不会的瞧瞧自己家弟妹，看看自己小子闺女，他们能学会你们这么大人学不会？ “学不会今儿回家跟他们问问，瞧瞧人家是怎么学的！ “年纪比人家大，要么是长辈，结果这还不如里面最小的三四岁孩子！ “这么多天了，学东西学到狗身上去了！” 屯长这顿说给训练的人的听的没几个有好脸色的，这谁还不要个脸了！ 只能更加专心跟着学，比不过身边人就算了，比不过自己家弟妹，家里小子闺女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谢一城在一旁听着心里直乐，现在一看，自己这边还挺自在。 屯长在那挨个骂，给人骂得脑袋都想埋裤裆里面去。 也就是屯长能这么整，换别人根本不成，在屯里没那威望。 谢一城看着面前两排站得虽然不算整齐，但是已经有模有样的丫头小子还是挺意外，自己这说话还是挺有用的，都听自己的。 “行了，歇息一会，再坚持一会，咱们训练结束就发糖！” “哦！！！” “三叔我还要站！能不能多发一颗给我！” “我也是！” “三哥我也想要！”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谁再说一句，全都不给了！” 混乱的场面又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带着渴望的眸子瞧着谢一城，水汪汪的，生怕谢一胜给说好的糖不给了。 “一人就一颗，多了没有，不要的现在直接回家就行。” 三四岁孩子都没说话，马上就能拿到糖了！ “好！解散！发糖！第一排从左边过来，从低到高先领，第二排不要动后面还有。 “每个人记住自己是几号，上来先报数！ “拿了糖不要往大爷那边跑，咱们在这边自己玩！” 丫头小子们老老实实上前，规规矩矩看着谢一城那叫一个舒服。 这训练，都是技巧，尤其是对一群孩子，说什么保护屯子打土匪他们不懂，但是要说发糖那肯定明白！ 屯子十四岁以下都在自己这边，自己管得住，再大点麻烦。 结果还是有几个人掺杂在里面，谢家良、黄学全这俩小子都比自己大，那边不让进，全混进自己这边少先队来了，年龄都超了一两岁。 看着领着糖聚集在一起，有知道的还撕掉糖纸，不知道的直接连纸一起吃了！ 谢一城也没想到，秦军给自己采购东西，竟然给自己送了糖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军需物品，市场上可难买，更是买不到。 结果这些东西竟然成了自己训练一帮丫头小子的妙招。 “三哥！糖真甜！” 一勤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拿到糖又靠在谢一城身边，一双眼睛弯下来，包子脸塞着糖，鼓起来看着很是喜庆。 “哥那还有，以后听话，咱们也省点吃，等过年再拿给你。” “嗯嗯！” 谢一城看着头一次没有把东西给自己一勤，笑着摇了摇头。 糖这个东西，对孩子的吸引力太强。 怪不得上一次小狗蛋跟一胜俩人会动手。 “行了，别在外面待着外面冷，回家去吧，别冻着了！” 谢一城一说话，丫头小子全迈开步按照谢一城教的队伍方式摆着手走回去，就是这走路样子，没那味。 “可以三儿，让你当少先队队长，看来是很明智的。” 一旁秦军等着谢一城给丫头小子安排好，才走上前来跟谢一城招呼。 “军哥，都是小手段，没你那糖勾着，早叫喊了！” “都是方法，都是孩子，有方法管理是最对的，你不能想着那些几岁的孩子能跟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大人一样，能听话就非常不错。” 看着那边训练还在进行，秦军招呼着谢一城：“先回屋，你先准备准备自己的枪，多穿点带上干粮，等会儿吃完饭准备下山。 “吃完饭就走？” “嗯，不能耽搁，今天三十了，今晚上青山狼应该就要出山进县城了。 “部队那边早就在蛇山那边准备了，大康熟悉那边路，跟着看了好些天，确定没问题，已经藏妥，就等今晚上。” 一边走秦军一边道：“他们既然准备三十进城里过年，那咱们作为东道主，就好好欢迎一下。 “这大过年的，来了都是客，寒冬腊月的给他们包顿饺子尝尝味，省的来客说咱不欢迎。” “那这饺子馅，可要包足了，不能给馅露了，不然这饺子可就包丑了！” “必须滴！” 秦军冷笑道：“饺子馅必须多，要包包大个的！不吃饱了谁都不准走！” 第53章 年三十的饭，青山狼，我来了! 回了屋，谢一城将自己早就检查过装满弹三八大盖给准备好。 经过之前一番争论，最终秦军还是同意了让自己跟着。 去打土匪，这个臭名昭着，手里带着血，老百姓怀着恨的青山狼。 这应该是安东境内为数不多的大土匪头子，之前的大土匪要么就地投降要么直接被剿灭。 或者套层皮，被刮民党任命后，再部队绞杀。 等华北彻底解放，东北剩下的那些藏起来的跳蚤土匪，什么刮民党任命的军长师长地方司令，几十个人敢称司令的，没有多少能活下来的！ 东北这个有工业基础有矿产有能源的地方，绝对不能让一个有破坏性的土匪活下来！ “三哥，你要出门吗？” 跟往常一样，每次谢一城在家里面收拾着东西，只要一胜一勤没出去，准趴着看。 多数时候谢一城不会让他们上手，年纪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做，平时自己穿衣能洗漱帮忙喂喂兔子帮忙拿东西喊人就可以了。 很多要学的，逐步教。 “要出门，等会儿吃完饭你们在大娘家好好待着别乱跑知道吗？” “三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一勤扒着桌子看着谢一城放在上面的枪问道：“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等过完年，天暖和了，山里面没了坏人就带你们进山。” 谢一城蹲下来看着两人：“山里面有小河，河里面有鱼有虾，等天暖和雪化了，咱也不用穿棉袄，到时候带你们一起抓鱼摸虾好不好？” “好！” “但是在这之前听话，去大娘家也要好好听着，尤其是今天，就待在大娘家不要乱跑。” “嗯！” 一胜好像也觉得今天屯里面感觉不对，老老实实的，谢一城说啥就答应啥。 整理完所有，带着一胜一勤来到大娘家，屯今年最后一次民兵训练结束了，屯里人纷纷回家。 “吃饭吧，这都站着等啥呢？” 大娘看着屋里面站着的一群人，感觉到有些沉闷主动张嘴道：“吃完饭晚上还要忙，我给你们蒸了些肉包子，是一城进山打的。 “你们吃完下山的时候再带上些，夜里面冷，饿了别找不到东西吃。” “你大娘说话了，三儿，上炕吃饭！” 屯长看着秦军跟王全福：“你俩还用我招呼吗？来这么多天了都。” “叔，我们自己来就行。” 秦军笑着上炕，看着桌上的饭菜：“嚯！婶子！你今儿个是真不打算过了啊？这三个全是肉菜，拿盆装的！ “人家是菜里面找肉，你这是让我们肉里面找菜呢！ “这小味嘎嘎香！” “香就赶紧吃吧，多吃点。” “吃吃吃！三儿打的野猪，专门招待你们的。” 秦军一边夹菜一边道：“诶，这怎么都没想到，当初卖的只是一头野猪，屯子里面还留一头，我说当时怎么这么大一头野猪要卖呢。” “这都是能耐！换别人也没那能耐不是。” 王全福在一旁接话：“我第一面见一城的时候，背着三八大盖，别着盒子炮，腰里还揣着俩手榴弹，那模样老神气了！” “今天一样，不过盒子炮暂时不给他，多换两颗手榴弹带着，安全。” 秦军看着谢一城：“三儿！今儿你就来当侦察兵，投弹手！开枪的事你就少来，做好分给你的任务。 “有长处就充分发挥，尽量把短处给藏起来，这才是聪明人。 “我觉得你就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明白。” 谢一城知道秦军这是为了自己好，打仗不是说笑，子弹不长眼。 “盒子炮不给你，这把枪你拿着，结束了记得还我。” 秦军将自己早就准备好手枪放在桌上推给谢一城：“这个你装好，子弹上满，之前教过你开枪方法。 “子弹等会我再给你备上10发，足够你用了。” “军哥，那你呢？” “我有自己的，这把手枪是缴获青山狼进县城捣乱的人，临时借给你用，到时候还要归还，这都是有记录的。 “你防身用，别整天用昌叔盒子炮，今天他拿着也有用。” “诶！” 谢一城高兴给枪拿过来别上：“还是军哥你行，我大爷说了这么久的撸子，到现在都没见着！” 屯长听着吃饭差点噎着，咽下去后道：“你小子真行！老子说好的打了青山狼给你缴一把，你全没听进去是吧？” 谢一城嘿嘿一笑：“先给撸子再缴撸子，也合理，也合理。” 屯长没好气道：“赶紧吃饭，吃完准备走，这一趟要绕路，小心走别被青山狼发现。” 众人加快速度，吃完抹嘴，揣好食物带上枪，屯子里人还专门带上砍刀，这是山里人都要准备的。 在山里有的时候，突然遇到事，刀比枪好使。 “点齐人，看看又少的没？全部都瞧瞧自己家伙事都带齐了没？” “齐了！” “带上家伙事，带上干粮咱们走着！宰了狗曰的青山狼，替乡亲们报仇，年后安稳进山打狍子！” 众人齐齐吆喝一声，由老烟枪在前带队，二三十口子走在后面跟着，全神贯注注视四周。 而屯子里面剩下四五十人，都是老弱妇孺。 可屯子里面小媳妇大嫂子会开枪的可不少，不出去，护屯子足够了。 谢一城这边跟着走，突然觉得这方向好像有点熟悉。 “大爷，这方向咱们前面是不是来过？” “来过，往石山那边走，蛇山就在边上，大差不差，咱们这不是为了避开蛇山走的，走这边没错。 “青山狼那帮人把黑瞎子洞堵死，走这边也遇不到人，总不能那帮人从山间那处石洞口下爬出来吧？” 屯长说着将自己腰间盒子炮拿出来递给谢一城。 “大爷，这是啥意思？” “盒子炮你拿着，这东西二十发子弹，连着打，你那撸子子弹少的多，遇到事不一定顶用。 “知道你喜欢用这个，拿着吧。” “撸子我也拿着？” 屯长表情古怪：“你要是想你大爷遇到事直接人没，还是给我留一把。” “我这就说笑。” 谢一城赶紧把撸子拿出来递过去，将子弹也全揣到团长兜里：“大爷你可记准了，撸子子弹少，千万记住。” “撸子我耍过，知道，你照顾好你自己，子弹乱飞照顾不了你，这跟山里面遇见野兽不一样，一不小心就要命。 “秦憨子愿意带你来，是想让你经经战场，说不准以后去当兵也算是有见识。 “不过我可跟你说好，等会跟严实，按照跟你说好的去做，遇到危险记得躲，别傻愣硬顶，听到没！” “听到了！” 本来感觉没啥的谢一城，经过屯长这么一说，越走心跳越快。 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起来，就是这紧张还带着一丝兴奋。 青山狼，我来了！ 第54章 埋伏成功，手榴弹轰炸剿灭土匪 趴在林间，谢一城跟着屯长一众人就这么在一片斜坡后静静等待着。 林子比较密集，加上积雪较厚，能隐藏的地点比较多。 唯一考验众人的就是，趴在雪地里等待，最大的敌人是寒冷。 真的冷！ 腊月的末尾，怎么就这么冷！ 谢一城知道要等，要在雪地隐藏特意多穿了，也没想到会冷成这样。 感觉整个人因为不活动都是僵的，那部队的同志提前就来等待藏了这么久是怎么过来的？ 在之后抗美援朝的时候，在那种极端的寒冷天气比现在的长白山还要冷，缺衣少食，他们又是怎么扛过来的？ “冷吗？” 屯长在一旁感觉谢一城有些发抖道：“撑住，是你主动提出要跟来的，既然来了就扛住！ “大老爷们，自己说的话，自己扛住！” 说完屯长停顿了下，话语又软了下来：“要是真扛不住就现在说，马上往回走，不能耽搁后面事，再晚点就走不了了，容易暴露。 “秦老憨那边我帮你说，他不会说啥。 ” “大爷，我这真不能走。 “这走了以后，屯子里咋看我？部队同志咋看我？我那刚组建的少先队丫头小子瞧见我回去问我为啥回去我咋说？” 谢一城撑着摇头，打量周围：“我没事，就是以前没有经过，不习惯。 “咱们在黑瞎子洞那，我也在雪堆里躲过，没事，过会就好了。” 看着谢一城确实没有想走的意思，屯长没再说啥。 时间越来越晚，现在走真不合适，尤其是这还是谢一城自己要来的。 这要是走了，自己屯子人都好说，那周围其他屯子人瞧见别有啥想法，部队的同志会不会受影响，很多需要考虑的点。 “三儿，扛过去就好了。” 老烟枪在旁边矮身低头轻声说着：“我们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这雪地经常一趴就是一天一宿，就是为了找机会打死个小鬼子。 “一开始我跟你一样，往雪里一趴，整个人冻得直打哆嗦。 “扛过去就啥事没有。” “老枪叔，现在这天在外面睡一宿，能冻死人，你那时候是咋扛过来？” “不让自己睡着，硬撑着，一天一宿肯定死不了，可一睡着就再也睁不开眼。” 屯长接话：“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衣服还没有你穿的厚实，比我们那时候算好得多。 “我那时候打小鬼子，就因为这，身边人活活冻死的都见过。 “那时候小鬼子限制多，到处建碉楼，不让一切东西流出，买东西要条子，吃穿买药全都买不到，啥都靠自己。 “现在比以前好得太多，这就是打个土匪，也就是今儿一晚上。 “等晚上过后，这边土匪再也没有，日子才能好起，不然山都进不去，活活被憋在屯子里啥也干不了。” 屯长跟老烟枪低声聊着当年打小鬼子的一些事，来分散谢一城注意力，让身上冷意能够减轻一些。 等到天色逐渐变暗，再到只能看见月色透过山林看到的一些景色后，谢一城心也逐渐提了起来。 快了，快要到了！ “全藏好！不要弄出来动静！” 前面低声传过来，有一个人矮身在众人身后穿行着：“前面有动静，全部听信号，不要乱动乱开枪，全部听信号！ “各屯子负责人管好自己屯子同志，一定要听从指挥！” 那人在周围跑了一圈后，让周围屯子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这帮人是真能忍，怕白天行动被人发现暴露自己，硬是等到天黑才开始动。 这距离等到县城估计都快大年初一了！ “三儿，这时候你擅长来了，你眼神好，看着点。” 谢一城当仁不让接过视力侦查的活，即使有着夜色遮盖，也挡不住他的视野。 没过一会，只见远处好像点点光亮出现，并且不断增多，光亮点也逐渐放大。 青山狼，要出山了！ 谢一城点了点火把，二三十把，摇摇晃晃地摆动。 可后续又有七八道光传出，是能直射光亮的，这可不是火把，那是手电筒！ 真富裕啊，一伙山匪竟然还有手电筒！ 谢一城来这有段时间，连电都没见过，这手电筒竟然还有电是让他有些困惑的。 还是说，他们有专门的发电东西？ “趴下藏起来！全部别动，等人进包围圈！” 随着时间流逝，前面的火把光亮在逐渐靠近，手电筒也在照射四周。 蛇山脚下，黑漆漆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踩踏着积雪的嘎吱声。 命令还没有下出，各屯子和部队继续潜伏，谢一城已经能听到土匪说话声。 “进城后，我要去找地方快活快活！可憋死我了！” “咱们一块去，大哥说好的，今天打下来县城，放开三天整，然后给分官。” “你那边分啥说好了吗？” “没啥，就当个团长。” “嚯！你这管俩人，直接就当团长了？” “咋了？一个团长两个副团长，这不刚刚好，都进了城还怕没有兵？ “等南边打赢了，再给咱们委任状，老大当上安东省司令，咱们也算是好日子来了！” “可不是，听说北平那边咱们打赢了，现在正好动手。” 谢一城听着聊天声动都不带动，听着前面经过的人聊天，心里就想笑。 一帮没脑子的东西，刮民党说啥你信啥，一张纸打印出来的东西，不管真假就全信了，也就这点出息了。 三个人一个当团长两个副团长，在山里面藏久了憋坏了吧！ 谢一城不远处人不断经过，偶尔有手电筒扫过。 不过此时周围人都被积雪覆盖包裹，此时手电筒的光亮照不远，根本没瞧见。 期间谢一城数了数人，按照过去的火把还有手电筒人数，估摸了一下，大概二百多人。 200多人就敢打县城，不用想县城里面肯定有特务内应。 一个大头兵就能当屯长副团长，200多个人当司令，虚的也确实够厉害。 随着队伍全部进入，谢一城屯子在中间后的位置，已经能看到尾巴人了。 “啪！” 随着一声枪响传出，还在埋伏的所有人纷纷开枪，两头队伍直接将后路堵住，准备包饺子。 刚刚还在聊天的土匪，瞬间慌乱起来，四周全是枪声，火光四射，根本不知道该打哪边的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开枪。 谢一城拿着盒子炮，横着握，连开几枪，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土匪惨叫着打倒。 “有人泄露消息！我们被埋伏了！” “把火把手电全熄了！他们看不到就打不中！” 混乱中，火把手电逐渐熄灭，中间黑了下来。 谢一城没带犹豫，拿起前面让自己带的手榴弹，顺着记忆丢了出去。 随着一声爆炸，惨叫声传来。 看着管用，负责指挥的秦军通知下去。 “丢手榴弹！丢手榴弹！” 一时间得被堵得退不出去的土匪，人仰马翻，惨叫声连绵起伏。 “长官！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别丢了！别丢了！” 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少，土匪再也扛不住轮番手榴弹在脑袋身边炸开，彻底崩溃。 跑不出去又打不过，不投降只能等死。 谢一城又丢了一颗出去，将身上手榴弹清空。 这次不多丢几次，以后就没有机会炸土匪了，暴打落水狗。 “把火把拿起来，手电筒打着，枪丢地方双手举起来！” 结果没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简单，这帮土匪真是屁能耐没有。 跟秦军说的一样，只能打打顺风仗，这被偷袭打一波，扛不住直接打投降了。 等几个火把手电筒亮起，周围人提起警惕心上前查看。 被包围的点各个零件到处都是，红色积雪极度显眼，血腥味根本压不住。 现场瞧着举手站起来的，就剩下二三十人，还是身上带着伤。 剩下的要么死了，要么躺地上哎呦着站不起来。 这二三十人里多是有点小聪明或者是胆小的人，直接趴地下没敢动弹。 还有一些人跟他们一样也趴下，但是密集的手榴弹根本不给躲避机会。 几百颗手榴弹在头顶上炸开，还是密集地点，再加上前面突然的一波密集开枪，活下来都算运气好。 “青山狼呢！” 秦军没管地上情况，点名让一个领头的人出来说话。 “我大……青山狼没有跟我们一起，他说后面再来。 ” “什么？青山狼他没来！” 秦军脸色一沉，最重要的人没有跟着一起出，而是带着几个心腹走在最后。 这青山狼，真的是又油又滑又奸，自己明明没透露出消息，还被他给躲过去了！ 第55章 抓捕青山狼，土匪彻底亡 “带上俘虏，跟我去他们在的地方，去找人！” 秦军厉声道：“找他们领头的带队，堵住出入口，要是耍小心思跑或是通报消息，为了防止我们同志出现意外，一律就地枪毙！” “是！” 秦军组织着人收拾现场，再让人带着俘虏去围堵洞口。 从这些土匪口中得知，他们跟青山狼还不是一伙的，还有些人躲在鸭绿江那边，得到消息最近沿着边境线跑过来的。 实际上青山狼那边的人数，也就是百十人。 听到这秦军就知道靠谱了，跟自己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即使这样猜测，他也带了几乎是对方一倍的人来打埋伏。 一个是人多埋伏成功更高，逼着对方投降可以有效减少损伤。 还有一个是，怕围堵漏出去人，进山躲起来成祸害。 要是这里面带着青山狼，那就是非常成功，可唯独让青山狼给跑了。 “军哥。” 谢一城在秦军安排好所有后来到身旁悄声说道：“你有没有问他们藏身的地方还剩多少人？ “加上青山狼还有十来人，本来就准备留下几个人守着，其他人全部进城，青山狼后面带着几个人走后面，这才被他躲过去，怎么？你有想法？” 谢一城嘿嘿一笑：“军哥，你觉得青山狼这土匪，听见动静是直接跑进山，还是会回去一趟？” “怎么个意思？” “青山狼那帮人能在山里面藏那么久，里面东西肯定有不少，他这次打县城东西肯定不会带多少，听见前面动静，你说他会不会回去？” 谢一城看着秦军说道：“他那地方有三个出口我们都知道，要是他从正面进，然后过其他口子出，还是会让他给跑了。 “要不我跟我们屯二三十口子一块去那边盯着，那地方我们也熟，以防万一，要是正面给抓着最好，我们也省心。” “你这想得对，赶紧去别耽搁，要以防万一。” 看着谢一城，秦军夸赞：“你这脑子是真聪明，有想法，真要是被你说中了，等这一次结束，撸子的事昌叔不给你办，我给你办咯。” “军哥，我可记着了，可不带赖账的！” “等你抓着青山狼，我直接给你！” 谢一城找到屯长老枪叔把事这么一说，秦军答应后事情就简单，整个谢家屯民兵队全部行动，迈开大步伐前往石山，来到黑瞎子洞。 众人分散在黑瞎子洞周围，因为石山林子稀疏，只能选择用积雪将自己覆盖隐藏起来。 有了前面一次，后面一次就简单许多。 “三儿，你说这青山狼会从这过吗？” 深呼吸将自己剧烈心跳逐渐压下，谢家康在黑瞎子洞边雪堆中，对着身旁谢一城轻声问道。 “不知道。” 谢一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黑瞎子洞：“我只是猜他会回藏身点，将那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入口堵死，带着吃用贵重东西从另外一个地方跑。” “你这猜都敢找秦军，带着人过来堵？” “青山狼要逃进山了，咱们没办法，今后山里面肯定还不安生，可要是真跟我想的一样，给青山狼堵住宰了，今后山里可就安宁了，咱今后也敢进山打东西下套子。 “就因为青山狼，我可是有阵子没进山，最后一次还是打野猪，家里肉都没剩下多少了。” “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吃呢！” “大哥，人活着第一位就是要吃，没吃的只有死，没别的选。” 谢一城看着远处埋伏的地方，露出来一双眼笑道：“其实我要来的理由还有一个，大哥你也知道。” “我也知道？我啥也不知道啊！” 谢家康一脸迷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咱们第一次来石山，到这地方在熊瞎子洞口那两个人对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有啥？” “那两个人说，以后自己能当师长军长，县长市长。” 谢一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道：“而前面我找时间问了问那帮被俘虏的土匪，他们基本许的都是什么保安团长副县长啥的，问出入口，只知道那一个。” 谢家康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是青山狼身边的人，黑瞎子洞只有青山狼最亲信的人才知道？” “对，所以我才说过来堵，青山狼前面可以奸猾无数次，跑掉无数次，但是他只要贪一次，就会交代在这！ “我就赌他不想空手什么都不带走进山！不相信他就这么甘心什么都不带就走！” 谢家康听着，一时间有些感慨。 自己屯子里面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人物，这给青山狼算得明明白白，他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别最后真让谢一城给青山狼给算到了，那可就神了！ 等待了一阵，谢一城突然听到黑瞎子洞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敲着。 “砰砰砰！” 连续的敲击声传来，让在外面等待一阵被冻得有些迷糊的众人瞬间清醒起来。 敲击声持续了一阵，随着石块掉落的声传出，手中枪握的越发紧。 里面说话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中门堵死了吗？” “堵死了，前门他们现在一时半会都进不来，中门堵死，除非用炸药连着炸，不然咱们堵的那东西到天亮他们都不一定能过。 “等他们过了中门，咱们早过了几座山了！” “老子就知道这帮流匪不顶用，中间肯定有藏着往外送情报的人，幸亏提了神，不然真被这帮人给老子害死！” “老大，咱们这直接去东边，能不能过去？” “能过！江上结冰能跑车，你没听来前那些流匪怎么说，直接走过来的，咱们直接过去，再想办法去其他地方。 “可惜了，里面还有好些东西，吃的用的穿的全在，还够咱们用上好些年的，现在全送出去了！” “大哥，咱们之后去南边找刮民党吗？就咱这么多人，能给咱啥官？” “先过了江再说这些，赶紧走别停。” 随着一阵手电筒光亮从黑瞎子洞里，谢一城手里握着盒子炮，已经准备好。 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十来个人拿着照明东西，背着一杆长枪，腰上一把短枪，衣服也从破棉衣换成了土黄绿军大衣，手里面并没有拿枪，还挺放松。 这给谢一城看得那叫一个羡慕，一帮土匪祸害老百姓不说，这吃喝不愁，这穿的用的枪还比自己好。 领头说话的人，借着手电筒光亮，谢一城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麻子脸，带烧伤，就是青山狼！ 看着黑瞎子洞再也没人走出，谢一城视线看着屯长的撸子口已经准备前面几人，也将盒子炮露出雪窝，瞄准。 “诶，这雪……” 手电筒扫过雪地，看着有些乱糟的积雪，有个人照了照，话还没说完。 “打！” “啪啪啪啪！” 二三十人趴在雪地，枪对准了将侧身后背露给自己的十来个土匪。 谢一城跟屯长，俩人一把盒子炮一把撸子，二三十发子弹，连着打，再带上屯子里长枪子弹，瞬间给一帮土匪打趴大半。 余下还在站立的两人刚反应过来，去摸枪，只见两边附近二三十人丢掉长枪，拿着砍刀直接从雪窝里爬起冲了上来。 没给一个人开枪的机会，手起刀落，直接给还站着的两个土匪砍翻在地。 “三儿，真被你猜中了！狗娘养的青山狼真回头拿东西从这走了！” 谢家康踩着被打中两枪的青山狼脑袋，捡起来手电筒光线照射在他脸上：“你妈了个巴子的！没想到吧，落我们手里！” 青山狼剧烈扭动脑袋，想要将直射眼睛的光线躲开，被谢家康踩着额头眼皮硬撑着拗不过去。 再使劲，身上中弹地方剧痛传来，倒吸一口凉气。 “报报迎头！” “报你妈个头报！你喊咱们爷都嫌弃你脏的慌！” 谢一城将青山狼身上枪卸掉，拿在手上瞧了瞧，这手枪符合自己审美，好看握着也舒服。 “大爷这撸子个你瞧瞧……” “你小子啥心思我能不知道？拿着吧，这大眼撸子好枪，后面就不给你整其他了，回去把盒子炮还我。” “诶！” 谢一城瞧着手枪，确实好看，这军大衣不错，破两个洞回头补补，实棉花抗冻。 青山狼看着自己身上东西被不断扒走，浑身发抖，咬着牙。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啊！ 自己为啥要回来一趟，直接走多好！ 这地方到底怎么被找到的，黑斑脸明明已经死了！ 恨！ 恨啊！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第56章 底部大收获，这东西不会是毒气弹吧? “瞅我干啥！” 谢一城瞧着青山狼看自己的眼神，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娘的，要不是你，我在山里面打着山货，年三十吃着饺子跟家里人过。 “要不是你，这段时间进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家里面不知道添置多少东西，我弟妹识了多少字！ “全都怪你个王八犊子的！祸害老百姓这么多年，我老枪叔家血仇，你他娘的就该死，该死！” 说着谢一城又上前忍不住踹上几脚，踢青山狼的伤口上，瞬间整个人直接弯曲起来，面色惨白额头露出冷汗。 “行了行了，别打了，打死了事多，部队不让虐待俘虏。” 屯长给谢一城拦住，让其他人给能救的带走，救不了的扒光了东西，裸着带走，东西丢着。 等会要回去交代事情。 “青山狼，好大的名头，让你藏了这么久。” 整个人身子弯曲，脑袋冒汗地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微微抬头看着屯长，好像见过，但实在想不起来。 “看来不认识了，也是，你现在好大名头，过了这么多年，哪还记得我。” 屯长也不在意：“不过都过去了，你也落我手里，也该有个结果了。” 看了青山狼一眼，屯长看向身旁站着死死盯着青山狼的老烟枪：“你要不要再跟他亲近亲近，不来的话就给送过去了。” 老烟枪盯着青山狼，脸色平静摇摇头：“送过去吧，再大的仇，到了现在也要结束了，我动手怕控制不住。 “不能虐待俘虏，我一直都记得。” 听着老烟枪的话，屯长点头，招呼左右给青山狼绑起来，夹着走。 至于疼不疼，跟他们没关系，没有止血救助的工具，没那条件，死了也无所谓，都是有原因的。 但是现在最好还不能死，死了太便宜他了。 要让他活着，到时候送去县城进行公审，让老百姓看看这安东汉奸土匪，到底是啥样！ “大爷，我们这边可不能全走。” 谢一城看着屯长这边打算回去先汇合，赶紧拦着。 “怎么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好奇问道：“这人抓着了，等回头部队来接管就行。” “大爷，你忘了，刚刚这群人自己说的，里面东西能用好些年呢！” 谢一城指了指黑瞎子洞：“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要是按照他们二百多号人算，用那么多年，这东西可是不少。 “山里屯子里面啥都缺，不说枪械啥的，这些要都交给部队，可这吃用总用得着吧？ “石山离下面那么远，道也不好走，要是真够他们用那么多年，要搬多久才能全搬下山。 “而且你别忘了大爷，刚刚那群人说了，那边门跟中间门全部被堵死，咱们一帮人给人带过去，剩下的往里面走清理清理东西，让那边通进来。” 看着面前几个还喘气的人，谢一城继续道：“活着的人要留下一两个指路，这里面咱们没经过，要是突然进去万一出啥事咋整。” 屯长想着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东西啥的先别着急，我去找秦老憨说说这事，全运下山确实不太可能。 “你这边跟大康老枪他们商量着来，我跟老刀一帮人带着青山狼先去找秦老憨，这个人必须给带过去，把所有人心给安了。 “他抓到，安东匪患算是彻底消除，附近的流匪多在这里被一锅端，后续只要解决城里特务的事就行，地方上算是安定下来。” 说完对着老枪跟大康他们安排着，听谢一城的主意来。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以前虽然觉得谢一城聪明有想法不像个半大小子样，可还是觉得是个晚辈小年轻。 今天可确实让众人打开新认知，青山狼活了这么多年的奸诈悍匪，被谢一城就这么给抓了。 这脑子，屯子里人确实比不了，胆大还心细，遇到事不后退，以后肯定了不得。 将所有人身上搜出来的黄金大洋，还有一些罐头，全部让屯长押着青山狼一起带走，金属货币有稳定货币的作用，罐头让那边忙活这么久的大家伙吃点补充补充。 下面物资还多着呢，没人在乎这点东西。 看着屯长带着青山狼离开，将盒子炮也带走，谢一城披上沾染血污带着两个窟窿的军大衣对着老烟枪道：“老枪叔，直接走着吧，带人进去，咱们也瞧瞧长长眼界，这地方到底存了多少东西，能让他们还能待好些年的！” “全进去？” “留些人在黑瞎子洞里看着吧，别咱们进去出意外，或者外面又来人给咱们堵在里面。” “行。” 拿着这帮人的手电筒，谢一城瞧了瞧，光亮跟后世比还是不足，而且是铜手电，很重。 “先拿这些进去，别里面点火把咱们碰见放枪弹火药的地方，给点了就完犊子了。” 谢一城不带犹豫，分好几人在黑瞎子洞里看着，将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军大衣让他们穿着。 众人也没在意，高兴地将军大衣穿上，这衣服怎么也比他们穿着缝缝补补的棉衣好得多，这东西可暖和！ 至于死人身上的，没啥避讳讲究，有的穿总比冻着好。 谢一城拿着手电筒，压着俩伤势没那么重的人一前一后走着，让他们指路。 迎面被砸开的石墙，估计就是王家屯的黑斑脸死了后，被土匪从里面封上。 后面因为要跑，又给从里面砸开。 给第一个人绑紧实了，谢家康拽着绳子，走在最前面。 经过几处地点，找到都是一些工具啥的，谢一城不认识，老烟枪说是修理枪械的工具啥的，给做了记号，让人带着继续向前走。 “前面这里是里面屯粮的一处地方，我们吃的都是前面的粮，这边没动过。” 当来到一处拐角，那人老老实实指着：“里面经过挖深，有三分地，里面都是粮食。 “旁边的石门里，是放罐头的地，不过里面都是皇……小鬼子罐头，没人吃，全放这了，刮民党那边的罐头好吃。” 谢一城拿起罐头瞧了瞧，很重，摸着就厚实。 说不好吃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小鬼子后期的罐头，质量下降严重，不论是口感还是里面东西都不如早期。 刮民党的罐头好吃那是因为都是米国生产的，用料足，因为运送部队，在东北运送了大量物资，罐头只是其中一种。 借款越多越不怕，刮民党后面就是这样，边借边贪，越打越烂。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这地方我看寻常人过不来吧？” “我就是一帮老大整理帮忙的管账管钱的，这打仗我也没那能耐。” “师爷？” “往前说也算是，也算是。” 标记地点物品，继续往里走。 又进一处没有门的屋子里，谢一城在里发现很多大眼睛嘴巴带管子的东西。 让身旁人打着手电筒，谢一城这算是给认出来。 防毒面具，看样子还不少。 做得准备真多，这都有。 嗯？不对！ 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在这里放防毒面具干啥？ 小鬼子已经没了，还是说…… 谢一城想了想摇头，不至于，应该不可能。 因为那人身上还有伤，走路较慢：“老乡，这边石门一直都关着，我大哥不咋来也不让进，我也不知道有啥，中门那边的东西我知道，要不我直接带你去中门？” 谢一城停下脚步，看着关严实的石门，有些犹豫。 青山狼身边人都不让进，自己也不来，那这地方可不一般。 想了想，谢一城还是轻轻推开石门。 屋内不大，属于小石室，两米来高三十平左右。 谢一城用手电筒照射周围，打量着四周。 除了箱子就是箱子，每个箱子外还有着古怪符号看得谢一城直皱眉，这都是啥。 手电筒照射周围，直到看见一个半敞开的箱子，谢一城掀开盖子。 大个的炮弹，好东西，这算是找着了！ 看着谢一城又觉得不对起来，炮弹他跟老刀客老烟枪聊也没说有平头这还这么大个！ 再结合刚刚看到的那么多存放防毒面具，心一抽。 这个屋子箱子内放的，不会是他娘的毒气弹吧？ 第57章 几千人的武器弹药，不如畜生的土匪 手电筒照射上去多看了几眼，这越看越像。 他娘的青山狼！这玩意你都敢放在这，你真不怕泄漏一下给自己人全整死啊！ 招呼人全部退出去，谢一城第一时间让所有人去穿戴防毒面具，这个老烟枪以前搅和过试着带过。 “这玩意待着真有用吗？” 谢家康戴上后闷声闷气：“青山狼他们都敢住在这，咱们这还用这么麻烦？” “大哥你怕死吗？” 谢一城带稳当了闷声问道。 “死谁不怕？” “不带会不会死不知道，但是带上肯定不会死，出事也能防着。” 押着人继续向前，将不断经过的那些石屋点给写明信息。 等到了石门处，谢一城一行人查了一圈下来才知道为啥刚刚那帮人会这么说，东西太多，从生活物资到用的工具类型，方方面面。 除了没有看到武器弹药装备，其他什么东西都有。 也就是他们是跟着部队训练，命令啥的都知道，加上谢一城在先，老烟枪跟谢家康都没有动手，现在没啥动作。 要是换作其他屯子没那么讲究的，直接大包小包揣着就往屯子里带了。 不过谢一城一行人也不算空手，给其他没有军大衣的给拿了一套临时穿上，刚刚雪地里冻傻了，现在还不能烧火暖和暖和，多穿点衣服先。 “这就是中石门？” “是，就是这地方。” 看着已经看不清面貌，被重物完全堵死的石门，谢一城对着身旁土匪问道：“石门有什么机关吗？你们走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没机关，石门重，推过去只要卡死，后面用东西堵住，外面推不进来。” 谢一城又将后面还有黑瞎子洞口那几个人都问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才急速清理石门。 中门清理完，谢一城跟谢家康商量，让他带几个人往前走抓紧时间去前门那里，打开前门跟部队会合。 自己跟老烟枪继续帮忙统计这里的物品。 这里就自己识字，抓着的这土匪能帮青山狼整理统计，多少也是识字的人。 但是自己这刚被自己这些人开了枪，现在还受着伤给绑着，一点危险的可能谢一城都不会让留下。 这帮土匪，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准能造反！ 前面的石室就比后面的大上很多，相当于地堡一样，高度也高上不少。 生活区气息也逐渐多了起来，可以明显看到人睡觉的地方。 随着人指点地方，存放的枪支弹药也被谢一城给发现。 两三百平的石室内，堆放着木头箱，谢一城连开几个，多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还有一些歪把子机枪，香瓜手雷，几挺重机枪坐落在边，特别显眼。 在石室另外一边，还发现了不一样的箱子，里面的枪谢一城表示不认识，老烟枪却一眼看出。 这是刮民党的枪，之前被缴获的时候他见过。 那谢一城就明白了，美械装备嘛。 还有一些小口径炮，根据老烟枪估摸算的数，枪炮加在一起，保底几千人的装备是够的。 老李要是有这些装备，平安县城打完，这太原估计他都敢试试。 子弹跟炮弹在其他地方存放，也就是这些东西了。 除了武器装备还有武器弹药，往前门走剩下的东西也多是军需物品，钢盔水壶胶鞋军大衣军用棉被…… 相比较中门那边，这边地方大，也宽敞，才是大规模屯放东西的地。 这边记录下来，谢一城继续向前，走到一扇木门想要进入时，被抓住的土匪突然走不动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老烟枪跟谢一城等人瞬间警觉起来。 将人抓着，顶着土匪逼着他向前走，推开门进入。 谢一城手电筒照射着里面，防毒面具虽然阻碍了视野，可是依旧能看清里面场景，那一刹那，谢一城脑瓜子瞬间充血上来。 只见里面躺着七八位未着寸缕的女人，或躺或趴，身下血液已经凝结。 这些场景他曾经在电视剧电影里面看到过，可那些只是假的，肉眼能看得见的假。 现在自己亲眼看到的都是真的，这都是真真切切在自己面前的人！ 老烟枪防毒面具下，瞬间凝结，蹲下身查看一番，随后起身冲着谢一城摇摇头：“死了，刚死的。” “我艹你个血马！” 谢一城抬脚直接给身前的土匪踹飞到墙上，腰里面揣着的大眼撸子拿起就要对准土匪。 “三儿！” 老烟枪赶紧上前，死死将谢一城拿枪的手抓住往下压。 “老枪叔！这帮畜生还留着他们干啥！” “他们是土匪是畜生不假，我们可以公审确定罪行枪毙，但是你不能私下开枪打死！” 老烟枪表情极其严肃，将防毒面具扯下直盯着谢一城：“三儿！看着我！看着我！还记得咋跟秦老憨跟你大爷说的吗？上山要听命令！ “你现在开一枪又能咋样？人还能救得活？这帮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抓，没有一个跑掉的。 “没有必要拿自己往里面填，你还年轻，这些事你一定不能做！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感觉谢一城松下来，老烟枪为了以防万一，将撸子接过来揣上。 他怕手枪还回去，谢一城一想起来还想动手。 最终谢一城还是没忍住，对着土匪连踢带打，旁边人看着老烟枪不上前还想帮着拉下别犯错误，被老烟枪拦住：“发泄一下没事，只要不打死就没事。 “三儿不动手我都要动手了。” “看什么看？是不是想跑！” 老烟枪冲着后面抓着跟上的土匪怒声喝道：“还想跑！” “我没跑！我没动！啥都没干！” 话还没说完，老烟枪拿着长枪用枪托直接砸了下来。 跟着几人一看这情况，都没再忍着，围着两个人直接动手。 “干啥呢干啥呢！” 这边几个人动手打着惨叫声不断，那边光亮逐渐增多，手电筒火把跟着进来。 “三儿！老枪叔！你们这干啥呢！” 谢家康赶紧上前给谢一城老烟枪等人拉开：“军哥来了，别打了，这是俘虏。” “怎么了？咋还这在动起手来了？这戴着防毒面具干啥？” 秦军走上前，一脸高兴，青山狼抓住，下面地洞也打开，土匪清理完还有物资等着整理，地方上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将后方清理完，自己也该南下打仗了，在后面临时管理，出来了土匪事，耽搁了自己南下的行程。 要不是这青山狼，进北平的时候，说不准都有自己。 不过现在也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时看着谢一城等人也是笑着脸问道：“都抓着了怎么还动起手来？” “这俩人想跑，我想开枪老枪叔没让，只能给他俩绑紧点。 “结果这俩人乱动，只能大家伙一起按着来。” 谢一城起身，心中怒气微微散去一些，但还是有着一大口气顶着胸口，让人难受。 “老枪叔做得对，他们活着还有用。” 秦军看向谢一城：“三儿！今个你立了大功！青山狼能被抓到，你功劳最大！ “要不是你想法，这次还真让他们给跑了，等回到县城，给你请功！” “请功的事先放放，军哥你先来瞧瞧这边。” 谢一城转身，对着哎哟声低了很多土匪又踹了一脚。 “行了行了，我的都在这了你也注意点，不然别的同志都看着我处理你？” 秦军笑着给谢一城拦住，只当他是恼火这些人逃跑。 可当秦军在谢一城手电筒照射下，看到石屋里的场景时，笑容瞬间在脸上僵住，随后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回收，转变成了冷脸。 缓缓低下身，指尖摸了摸女人脖颈，没有一丝波动。 整个人如同冰块一样冻手。 站起身，秦军嘴角下拉，看着倒地诶呦的土匪，伸手进腰摸出撸子：“尼玛了个巴子的一帮畜生玩意！老子毙了你们这帮狗曰的！” 谢一城赶紧上前，死死将秦军拿枪的手抓住往下压：“冷静啊军哥！我们有政策！俘虏枪毙要公审！ “你还很年轻，你可千万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啊！” 第58章 收获时分，一家全身狼皮衣 谢家康也赶紧给拦着，不让秦军去开枪。 他们这些山屯子，开枪违规也没啥，这帮是土匪害了人。 可秦军作为领导，要开这一枪，那就问题大了，现场那么多人在，消息肯定捂不住。 作为领导人控制不住情绪，还违反规定，走不远不说，现在都容易出事。 “军哥，这帮土匪已经全被抓一个没跑掉，这俩都快被打死，真没必要再枪毙，畜生做的事会有结果。” 在谢一城跟谢家康的按住跟劝说下，秦军硬是将自己怒气给控制住。 “行了，别绑着我，其他人就不要进去打扰了，人已经没了，让她们安生点。” 本来还很高兴的秦军，此时再也没有一丝笑：“找东西给盖住，去屯子里找女同志来处理。 “这帮土匪身上的罪行又加了一个，等年后在县城进行公审大会。 “也不知道这些女同志是哪里的人，有没有家人在家，知道她们消息。” “军哥，来给这个带上。” 谢一城将防毒面具拆下来递给秦军。 “这是干啥？刚刚我就问你们。” “青山狼为了防止我们追击，前门堵死后在中间也有一道门堵死，拖延时间，在中门那边有一个石洞里放着好些箱子。” 谢一城指着防毒面具：“箱子里全是炮弹，而且是平头的，这东西是在旁边发现的。” “平头炮弹？” 秦军听着眉头一下皱起，仔细思索。 老烟枪在旁边给提醒了一下：“小鬼子打不下来阵地，经常打的那玩意。” “毒气弹！这里还有？” “有！很多！” “这一次幸亏给这帮人全堵在这，要是后面拖住，这帮人真动这东西，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秦军有些庆幸自己做的选择，一棒子将疯狗打死，才没有后患。 整个石山地道经过土匪带过一遍，谢一城也将东西全部记录下来，秦军这边来统计就简单了很多。 分工合作，先让部队同志把土匪全部带去县城。 不论是死是活，一律带回。 剩下的部队跟山屯人开始搬运里面东西。 秦军也知道有功赏的想法，各个山屯来埋伏土匪的人都约定分到了些东西，多是家中吃穿用的东西。 后续忙活开始找来几个附近屯子，埋伏土匪的屯子家属搬运东西，也没发钱，直接发里面存放下来的粮食被褥工具，还有少量罐头啥的，每天一结。 可给周围山里面高兴坏了，大冬天的本身就没事，只能闲在家里。 这忙活着要孩子，也不能夫妻俩天天整，给家里多少也挣点东西，谁家里能有多的余粮。 至于说罐头不好吃，谁在乎他好不好吃！只要能吃就是好的，关键是里面有油水啊！ 谢一城一行人因为堵住青山狼，给这些人身上衣服东西扒下来，比其他屯子多拿了点东西，一人多了一身军大衣，并且不算在发放奖励里面。 也随着从山上运下去的东西越来越多，在山下也逐渐传播开了消息，在山上找到了小鬼子仓库，全是好东西。 好些人听到消息上山，想要在里面刮点油水出来。 结果山上被部队跟好些山屯给堵死了，手里面直接拿着枪，先好严劝返，硬进就逮捕。 里面还有毒气弹一直没有清理掉，这帮人要是上山万一触发了毒气弹麻烦就大了。 这些东西打算最后山里东西搬完，人全散去后才考虑带离进行销毁。 谢一城就跟着搬运了两天，就被屯长给撵回屯子里了。 让他好好歇息两天，然后等通知到去县城，观看土匪公审。 他作为谢家屯代表，到时候跟着屯里几个人去一趟。 还有关于他的表彰，到时候也要通知。 一时间，谢一城在屯子里面，自己竟然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人，哪怕是一帮丫头小子也忙活着事。 “三哥，你在做啥呢？” 坐在屋外栅栏中，谢一城削着树枝，一勤老老实实蹲在一旁，双手挤在膝上，眼睛随着谢一城的手摇晃浮动着。 “给我家一勤做个小板凳，再做个矮桌子，以后咱一勤也能坐板凳上吃饭了。” “嗯嗯！三哥以后我也能帮你端饭咯！” 谢一城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一勤：“行，回头我做饭，你去端上桌好吧？” “嗯！” 一勤用力点头，继续看着谢一城忙活着。 “三儿！还忙着呢？” 白敏兰站在外面抱着东西招呼一声，推开栅栏：“一勤这么听话，就待在这看你忙活。” “大娘，今儿个没上山啊？” “要去要去，这上山一趟挣不少东西，就是跑跑腿，这不是你前面托的东西做好了，之前事多，给耽搁住了。” 说着坐下身将一摞皮毛衣物放在腿上：“这全给忙活完了，正好一块拿过来了。” “全忙活完了？大娘你这可够快的啊！” 谢一城看着摞在一起的衣裳将手里面活放下：“这么多东西全做好了？” “都做好了，你们先试试瞧瞧紧了还是松了。” 白敏兰将手套帽子衣服挨个分类好，拿着小狼皮衣服：“一勤，来大娘这，试试衣服。” “诶！” 一勤高兴跳起，伸着小胳膊将绵绒的狼皮衣穿上。 当初做的衣服就是做将狼皮衣套外面，既好看又保暖。 “行，我家一勤穿着就是好看！” 白敏兰点头道：“回头衣服拿回家，让你三哥给你试试穿。” 说着白敏兰看着四周：“一胜呢？咋没瞧见？” “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刚刚还瞧见呢，估计跟小狗蛋跑玩去了吧。” 谢一城把东西接过来，瞧着东西：“大娘，麻烦你了，这一忙就忙那么长时间。” “跟我客气啥？咋还给自己当外人呢！” 白敏兰起身：“行了，东西你自己拿好，我这边要进山去忙活，今天大康他们回来休息一天，正好我去帮忙。 “饭我放锅里，要饿了直接吃就行！” “好嘞！大娘你慢点！” 瞧着白敏兰几个人一起离开屯子往山上走，突然谢一城感觉裤腿被轻轻拉扯着。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谢一城瞧着一乐：“想穿新衣裳了？” “嗯嗯！” “走，先不忙了，咱们进屋给咱家一勤换新衣服。” 将东西随手放好，谢一城抱着衣服，一勤在后面一阵小跑进了屋。 这一次做衣服，白敏兰把谢一城仨人的衣服全部做了一套。 本来谢一城没打算做这么多，结果屯长说要做都做了吧，换衣服谁都别缺着。 后来谢一城才知道，白敏兰平时只忙活了自己仨人的衣服，小狗蛋衣服都是自己大嫂子给做的，屯长今年没做衣裳。 “真好看，我家一勤穿新衣裳了！” 将狼皮手套狼皮帽，裤子外套全穿上，一勤好像一只灰色毛茸茸的小狼崽一样。 一勤高兴的蹦着跳着，然后拿起来衣服：“三哥你也穿！你也穿！” “好好好，我也穿。” 谢一城这边刚想换上狼皮衣，外面突然传来喊声：“三哥！三哥！！” “三叔！！救命！” 第59章 送到手中的花鹿，父慈子孝的场面 谢一城听着声音，直接将手上衣服丢下：“一勤，在家待着别出屋！” 拿着放好的大眼撸子跑出门，一眼就看到从屯子外面，迈开小短腿拼命跑进来的一胜跟小狗蛋。 在他俩身后跟着一头全身烟褐色，脑袋上一对分叉东西特别显眼，迈开蹄子喷着白雾气向着俩人奔袭来。 好像是鹿，但是看不出来是啥鹿。 “分开跑！” 谢一城向前跑着，吆喝着。 屯子里面其他人听见动静也在出家门。 不过家里面年轻壮劳力，哪怕是大姑娘小媳妇婶子们也不在，都上山去了，全是老幼。 这个时候其他人瞧见了也没法帮忙，只能干看着。 看着要跑进屯的鹿，追上两人，谢一城不敢耽搁停住脚，握枪瞄准，平缓心情，让自己注意力集中。 瞧着小狗蛋跟一胜俩人分开，刚刚还在飞奔的鹿左右晃着脑袋，步伐一缓。 随后好像确定了方向，冲着一胜直勾勾奔去。 而恰好一胜是向着家里跑，正好跟谢一城遇上。 这给谢一城看着有些莫名。 山里面缺吃的，上面野货啥的进屯子也遇到过，可那些都是食肉或者杂食，还是晚上偷偷进屯子。 这大白天的一头鹿来屯子里干啥？还直接追着一胜小狗蛋俩人进的屯子。 看着鹿越跑越近，脑袋上那估摸着快半米长的角，谢一城不敢托大，放近到十来米直接开枪。 他可是知道有鹿角的都是雄鹿，这体形看着肯定100多斤，奔跑着撞击力，撞自己一下，才补了一个月的身子，根本扛不住。 “三哥！三哥！它来了来了！” 一胜在谢一城身后急得跳脚，从兜里拿出来小石头子用力丢出去。 “三叔我来了！” 小狗蛋也拿着木棍子跑出家门，向着这边跑来。 谢一城没在意，看着不停脚的鹿已经跑到自己面前七八米处，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 因为距离近，预瞄好，三枪全部打在脑袋中心点周围，还在奔跑的鹿直接嘶鸣着倒地，用力蹬着腿，没一会咽了气。 谢一城走上前，看着已经睡着的鹿，血流一地，鹿角断裂又检查了一遍，确实死透才将枪收起。 刚想询问一胜跟小狗蛋，结果看着山屯外树林里闪过两抹土黄色，一头有角一头秃顶的鹿消失在山林间。 “怎么个事？你俩不是在屯子里玩吗？咋出了屯子？谁让你们出去的？” 谢一城冷脸看着两人，一胜跟小狗蛋俩人也耷拉着脑袋看着脚面不说话。 也就是今天在屯子外面碰见的是鹿，这不说碰见东北虎东北狼那些，就算只碰到猞猁跟一些杂食性的野兽，他们俩这小身子，在外面能被抓走屯了一点声都没有。 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算是鹿，也是因为跟鹿离得远，没让鹿撞上。 这鹿看着一百多斤，撞他们俩小子身上，轻了撞残，重了能直接撞死，这可是全力撞过来的。 要是用角顶，也准活不成。 俩小子人不大，胆子挺大，没大人带着还敢出屯！ “哪里打枪！哪里打枪！” 远处林子里，传来吆喝声，谢一城能隐隐瞧见好些个人影在林子里快速走着。 不一会，谢家康带头从林子里走出，快步向着家里这边奔来。 身后其他人也着着急忙慌，屯子里面突然有几声枪响，不用想都知道屯子里遇到东西了，而且没法处理，不然不会在屯子内动枪。 而且屯子里能开枪的人基本进山了，剩下能开枪的除了谢一城就还有一七十来岁的老头，那走路都打哆嗦，开枪能行，打到啥就不知道了。 “大哥，老刀叔，都回来了！ “老药叔你也来了。” 谢一城跟着众人打着招呼。 “咋了三儿？怎么动枪了？” 谢家康踢了踢睡着了的鹿：“这花鹿哪来的？不会是你进山打的吧？” “我进山打啥，手里面活还忙活着，等过几天进县城还有事，哪有时间进山。 “再说现在山上人那么多，屯子上面东西都吓得不知道跑哪去了，进山也抓不着东西，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那这花鹿哪来的？这么大一头，瞧着奔200斤去了吧！” “不到200斤，不过也差不了多少，这可是好东西。” 采药人蹲下来摸着脑袋：“还行，这鹿角没打烂，还能用。 “这真是好东西，身上东西很多都能做药，比你打人的狼狍子野猪啥的好的多。 “这东西最近这些年山里面越来越少，能被你碰上，你这福气是真好的让人羡慕！” 采药人看着东西说着，一旁的谢家康已经瞧见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脚面的一胜跟小狗蛋。 “你俩咋了？惹你三哥三叔生气了？” 谢家康一眼就看出问题，背着枪走上前，拍了拍俩人脑袋：“说吧，做啥事了，别怕，有我在你三哥三叔不敢怎么着你俩。 “小子哪能不犯错，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咱就改，以后不犯了不就行了。 “快说，在家干啥了？” “爹，我没在家干啥。” “没在家干啥是啥意思？” 谢家康听得有些莫名：“说话，咋突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哥！小狗蛋说得对，他俩确实没在家，只不过俩人出了屯子。” 谢家康听着谢一城的话察觉出来不对劲了，将枪递给谢家有让他帮忙拿进屋去：“出屯子干啥？为啥出屯子？说了多少遍没有家里面大人带着不让出屯子记不住是不是？” “爹，我错了。” “大哥我也错了！” “知道错记住了，别这次说完下次忘咯。” 谢家康训斥几句后，看着谢一城：“三儿，你还没说这东西咋打的，回头我也跟你学学，打头这东西，这东西可金贵呢！ “一头能卖上不少价来，你看老药叔他羡慕的。” 看着采药人那表情，谢一城乐呵一笑：“这东西能打着，还是托小狗蛋跟一胜的福。” “嗯？怎么个意思？” 谢家康听着莫名。 “他俩出屯子，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头鹿，这鹿直奔着就跟着他俩跑，要撞他俩，硬追进了屯子。 “我听见喊叫声，着急直接拿着枪出的屋，这鹿硬是朝着我撞来，这就给打死了。” “鹿就奔着他俩追的？” 谢家康听出来不对味了，冷链问着：“说，怎么回事？ “说不说？” 谢家康将勒在裤腰上的绳子解开，看着小狗蛋：“狗蛋，你虽然喊一胜叔，可是你比他大几岁，你说。” 小狗蛋带着救命眼神看着谢一城，没人替他说话，打着哆嗦道：“就是看见一头花鹿我俩去摸了摸，结果它后面花鹿就追着我们跑。” “只摸了摸？” “还拿雪丢了。” “只拿雪块丢了？” “还丢了石子。” “只丢了石子？” “还想给它带回家。” “还想给它带回家！” 谢家康恼火上头裤腰绳子用力一挥，连连打在小狗蛋屁股上：“我让你出屯子！我让你去摸花鹿！让你丢石子！ “好大胆，你还敢出屯摸花鹿！我让你摸！让你摸！ “还想往家里带！让你带！” “爹！疼！爹！ “三叔！三叔！ “诶呦！” 谢一城瞅着直乐呵。 挺好，父慈子孝，很温馨。 第60章 鹿鞭鹿骨酒，挨打的吃肉没挨的喝粥! 看着小狗蛋被谢家康抽的满屯子跑，一胜缩着脑袋，有些不敢看谢一城。 “怎么了？做错事就怕了？自己做得事不愿意承认？” 谢一城笑眯眯看着一胜：“小狗蛋喊你叔，他敢认你就不敢认了？” 一胜缓缓抬头，眼泪汪汪看着谢一城：“三哥，那你等会打我能轻点吗？” “现在怕疼了，刚刚出屯子怎么有胆子的？” 说着收起笑：“去屋里面壁到晚上吃饭，七天不能吃肉。” “三哥，我……” “十天！” 一胜不敢再说，他再小都知道不能再说。 听着旁边小狗蛋的惨叫声，一胜低着脑袋回家面壁思过。 “三儿，这头花鹿自己跑进屯子的啊？” 采药人听着刚刚小狗蛋说的，看着谢一城问道。 “是，追进屯子的。” “你这运气，不知道咋说了。” 采药人无奈摇摇头：“花鹿进屯子都能被你碰上，我活了几十年真是头一次遇见，真是本事。” “老药叔，这个算啥本事，还不如你给乡亲们治个病呢。” “那不一样，治病是治病，打东西是打东西。 “再说，这东西还不是你自己想打的，追着小狗蛋一胜进屯子才动的手，更没法说。 “谁家小子敢这么胆大，这岁数出屯子，看见花鹿还敢上前。” 谢一城看着已经被打到跑不动的小狗蛋，这胆子可了不得。 以后长大了，要么非常能耐，要么就是祸害。 不过按照屯子里面屯长还有谢家康看着，这小子想祸害都难，给这小子治得死死的！ 至于一胜，胆子不小，但是在自己面前就怂，年龄还小，现在管得了。 “老药叔，你刚刚说这花鹿好，怎么个说法？” 谢一城站在采药人身旁，看着地上的鹿，准备给带回去剥皮割肉。 这一次枪全打脑袋上，身上的皮没有一点破损的地方，这么完整的皮子可能卖上不少钱。 “花鹿一身的宝，这家伙事可以泡酒，鹿血可以入药，被你打掉的鹿角也能用来弥补肾阳不足，鹿皮可以制胶制革，就这么说吧，身上哪怕是毛都是有用的！” 采药人拿起来鹿角啧啧称奇：“你瞧瞧，这好大个的鹿角，能用相当长一段时间。 “要是鹿茸就更好，那东西给炮制过后，可是能卖上高价，算起来能赶上关东三宝。” “啥关东三宝？” “就是东北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除了乌拉草，你其他的你估计都没见过，那俩都不好整。” 采药人翻了翻皮毛：“大冷的天看不见白斑，这颜色也变了，要是赶上天热，这东西身上白斑又出来，身上红黄色的。” “老药叔，那等会我剥皮忙活，你来瞅瞅，瞧瞧要留下啥东西你要用的，到时候你拿回去。” “不成不成！” 采药人摆手道：“你自己打的自己准备好，回头有时间下山卖了就好，给自己家里面添置点东西。 “准备给自己存点老婆本，到时候结婚多给家里面添置东西。” “诶，那都后面事，咱现在顾及不到那边，先看眼前。” 谢一城招呼着谢家有几人，让他们帮着自己把鹿给抬自己家里去。 老刀客带着自家小子也跟着上山没下来，这剥鹿皮自己虽然以前从来没干过，可这技术总有相关性。 以后总要有上手的时候，现在先干了再说！ 招呼着采药人让他别走，谢一城起身去给老刀客小闺女喊了过来。 之前帮着趁手，也知道干啥，现在没上山正好喊来帮忙。 “鸭蛋，就跟以前一样整就成，还记得咋来不？” “三哥我都记得呢！” “你瞧瞧跟你家东西有啥不一样，先熟熟手，缺啥你再跟我说。” 就在鸭蛋跟采药人的帮手下，还有几个小丫头小子看着下，忙活了起来。 在剥皮抽筋放血的过程中，采药人在一旁指挥着，跟他刚刚说的一样，所有东西全部都有用。 哪怕是鹿血也要接着，这些全部都是药材。 鹿的内脏骨骼也全部被采药人给整理出来，顺便跟谢一城讲解，扩充他的知识点。 本来这些东西要给采药人，他是怎么都不愿意要，直到谢一城跟采药人说，能不能用鹿的家伙事跟鹿骨鹿角那些搭配上一些山里的中草药泡酒。 正好自己手里面还有一坛子好再来老板朱章德送的酒，先给泡上。 自己现在是用不到，先存着，久了后不论是卖还是招待人都有面子。 自己有鹿有酒，那中药材啥的只能靠采药人找时间上山去挖采。 忙活完事，还想给采药人一些鹿肉带回去，说什么都不接受，谢一城也没硬给。 让鸭蛋带回去几斤肉给老刀客媳妇补补身子吗，一大半放家里，其余拿去屯长家。 时间快到了，过了年了，要自己起火做饭了。 晚上屯长白敏兰在山上都没回来，谢家康媳妇王芳做的饭，这做饭方法跟白敏兰不一样，别有风味，谢一城闻着反正馋。 坐在炕上边吃边跟谢家康聊着山上事，瞧着小狗蛋在炕下站着吃饭，腿还有些抖，谢一城问道：“小狗蛋，鹿肉香不香？” “三叔，真香！” 看着小狗蛋头都不抬埋在碗里，谢一城乐了：“香就多吃点，下次别乱整了，你爹打你是对的，要是换我我也打。” 听着谢一城的话，小狗蛋抬头带着一丝委屈：“我就没见你打小叔。” “那行，下次我打他的时候带着你一起，一块打了。” “娘！” “吃你的饭！你只要听话谁都碰不着你，要是乱来，谁都能揍你！” 王芳看着小狗蛋一点都没有给好脸色：“今天要不是你三叔在屯子里，就你俩那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 “下次再这样整，你爹打累了我借着，我累了让你三叔帮忙，等你爹缓过来再揍！” 小狗蛋听着赶紧埋头吃饭。 这咋都是挨打，还是吃饭吧。 肉真香！ 谢一城看着一旁站着的一胜，瞅着小狗蛋吃得香，大口吃着肉，眼珠子都要放进小狗蛋碗里，馋得流口水，心里也是想笑。 对付一胜，不让他吃才是最有用的方法。 等再大点还这样不改，自己就不客气。 现在小狗蛋现在还能发抖吃着肉，一胜到时候情况只可能比这重，还吃不上肉。 第61章 木工活提前预定，大八粒枪在眼前 “三儿，听说你在家里捣鼓那些木头东西，弄出来啥没有？” 吃过饭歇着，谢家康和谢一城闲聊着：“要是学会了木工，回头帮我整个柜子，省得我这下山去买要价高不说还做不了一直拖着。 “要是你能做这工钱给你拿着，存下来娶媳妇多好。” “大哥，你跟我还说这些，咱们不说钱。” “诶～有些事该算就算，打狍子打狼的时候都算得清楚，怎么现在就算不清楚了？” “那能一样吗！”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摇头：“你要是有手艺做东西不收钱，到时候也要给你拿东西，东西你自己也不一定用得着，还不如直接按山下给钱。 “你现在年纪小，有些事你没经过，有些东西该算就算。” 谢一城没接话，真要跟谢家康算起来，自己家仨人在这吃了一个月，打的那些东西也都往这边送。 下山的时候屯长给自己的钱，买的东西也超出价格，屯长给补的价，这些东西又该怎么算？ 真细算起来就没边了，两边牵扯太多，谢一城也从来没有算过。 屯长家照顾自己照顾的那么多，而且谢一国临走前把自己仨人托付给屯长照顾，感情肯定不一般。 谢家康突然说这话，反而给谢一城说住了。 自己这单独开伙也没跟别人说，难道被猜出来了？ 看着谢一城不说话，谢家康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咱们兄弟不说别的，帮忙是帮忙，干活是干活。 “要是家里面缺个椅子你打了我也不说啥钱的事，这柜子是大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忙活完，有这时间你上山打点东西都打回来了你说是不是。” 谢一城还想说白敏兰给自己做衣服的事，想想还是算了，谢家康有主意的人，不跟他争这些，答应了下来：“要多大柜子要啥样的？” “你看着打，是个柜子就行，咱不挑。” “让我练手呢？” “你要练成了那也行不是。” 聊了一阵，看着天晚，谢一城起身带着一胜一勤回屋，临走前看着屯长家里屋子桌椅板凳啥的，有坏的缺的都记上。 躺在炕上的时候，感觉一胜一勤都没有睡意还在烦着身子，想着自己后面要进县城，谢一城突然问道：“一勤，你想不想进城看看啊？” “啥进城？” 一勤从被窝里面露出个小脑袋，在黑暗里好奇问道：“三哥要带我进城嘛？” “你想去吗？” “三哥带我去我就去！” 谢一城刚想答应，突然还想到一件事，土匪公审要是带一勤去，要是场面血腥让一勤看到会不会有啥不好？毕竟年纪还小。 “三哥我也要去！” 一胜听着对话起身将被子顶开，对着谢一城喊道。 “去去去！去被窝里面去！掀被子干啥冻死个人！” 谢一城赶紧给被子捂住，打了几下一胜屁股让他老实下来进被窝，露出脑袋。 “你啥时候听过话，带你进城到时候惹了事咋办？啥时候不惹事了再带你进城。” “三哥，那都是狗蛋做的！” “好，推卸责任，更不能带你进城了。” 谢一城感觉自己说的话一胜可能听不懂，又道：“你跟小狗蛋俩人都犯的错，现在说都是小狗蛋做的，你这叫认错吗？ “进城别想了，这次进城带一勤，下次你不惹事了再带你进城。” “哦！” “三哥带我进城咯！三哥带我进城咯！” 一勤在被窝里面小短腿踢着被子，谢一城赶紧上前给压住：“停停停，睡觉睡觉，不听话都不带。” “我最听话！”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没人再闹，但是谢一城知道，一胜一勤俩人都在装睡，小技法还能骗过自己。 第二天中午，谢一城这边继续忙活着木工活，顺便看着一胜。 这小子必须管，不然真出事自己要赶不及悔都来不及。 木头是老烟枪之前上山找来的，堆积在家里因为后续青山狼的事一直没忙活，现在老烟枪又一直上山忙着事，这木头现在都归自己用了。 回头等山上事情基本忙活完，让谢家康也去砍些树回来，用他砍回来的树，价格也能低点，给他省点钱。 “诶，三儿忙着呢？” 听见动静谢一城望去：“大爷，老枪叔！咋都回屯子了？” 瞧着屯长老烟枪一帮人肩膀上身上扛着的一堆东西，谢一城停下手中活走上前给东西接过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山上东西搬完了？” “没，东西多着，要搬的也多，估计还要五六天时间才能给清干。” 屯长松了口气，跟一胜一勤逗乐两声看向谢一城：“这边给分给各屯子的东西拿回屯，正好回屯子里歇歇，吃点好的缓缓。 “这小鬼子的罐头前面吃点还行，后面吃是真的不成，除了油水外啥也没有，吃得还窜。” “老昌，你这就不对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挑，打小鬼子的时候要是咱能吃个小鬼子罐头，相当于过年！” “你可拉倒吧，咱们那时候打小鬼子又不是没缴获过，那时候罐头里面是牛肉，这罐头里面你再瞧瞧都是啥。” 屯长嫌弃道：“怪不得小鬼子后面战斗力下滑那么快，这吃的就能看出来，早先吃的跟后面吃的根本不一样。 “光看吃的就知道咱们肯定要赢！” 谢一城点头，这点他同意。 从地下找到的小鬼子罐头，他尝了，那是真不行！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吃的都是山上打的肉，多是打完带回来，因为天气原因瞬间保鲜。 鲜炖的肉，不论是炒煮炖，都比吃这罐头要强得多。 小鬼子战斗力下降，除了兵员素质外部环境厌战心理，还有国内环境逐渐好转实力增强外，跟食物也是有一些原因的。 “三儿，这次在里面忙活，给你找了个好东西，过来一趟。” 谢一城跟着老烟枪招呼一声，随着屯长一起进屋。 将背后用布卷着的长条东西放下，屯长给自己倒了杯水：“自己看看相中哪个。” “相中哪个？” 谢一城听着给布卷打开，瞧着里面东西一愣。 只见四杆长枪正老老实实躺在自己面前，其中一支谢一城非常熟悉，他以前专门了解过这一款枪。 书面用词叫m1加兰德步枪，而国内人都叫它，大八粒。 第62章 护林队的消息，谢一城要独自开伙 “秦憨子让我带回来的，说你有功，他作为部队领导也没法给你钱别的奖励。” “我这回头不是要进县城接受嘉奖嘛？” “那是地方上的，他这边给你私下里嘉奖，要不是你抓着青山狼，他这一次剿匪也不算成，那些小土匪没啥，主要就是青山狼。” 屯长指着枪：“这些都是让我带回来，让你看看相中哪把拿哪把。” “这些全是米国枪？真都给我？” “啥叫都给你，给你挑一把，怎么还想着全要走，别想了没可能！” 屯长没好气道：“选一把就行，选好回头再送回去，到时候换三八大盖。” “还要给送回去？这不是闲着没事吗？” “送回去换10把三八大盖回来，你换不换？” “那我肯定换！” 里面只有一把大八粒，其他的谢一城没认出来，估计也不是啥有名的枪。 屯长又拿出来几个盒子：“就猜到你会选这把，子弹给你带回来了，专门给你多准备的，500发，包括你那把大眼撸子的。 “省着点用，这枪跟三八大盖老套筒啥的子弹都不一样，用完了可没地方补去！” 看着谢一城抱着枪不舍得放手，屯长嘱咐了几句：“这枪你可注意，可跟盒子炮一样，装满子弹一直扣一直开枪，你按几次子弹就全打完了。” “大爷，我知道，大八粒嘛，我知道这枪。” 越看谢一城越是高兴：“这枪在手里面，再带上撸子，进山可不怕了。” “你悠着点，按照你这打法，附近林子里的东西别被你打光咯！” 屯长跟谢一城交代一番：“后面上山枪带着尽量少开，一个是子弹的老问题，还有现在已经过了腊月进春。 “山里面规矩，进春收枪，如果真要打就打公不打母。 “进春山里面东西都怀着崽子，你打公还行，打母的一枪最少一枪死俩。 “你像山里面鹿，一胎就一只，这还是最少的。 “很多山里东西一胎几只，打死了今后山里面东西就少了，可打的也少，山神爷张三儿那些没吃的又要进屯子了，遭罪的还是咱们自己。” “大爷你放心，这些我知道的，前面我还跟二哥学了射箭，后面进屯子枪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我主要还是下套子用弓。” “嗯，记住就行，山里只能靠咱们自己规矩。” 看着谢一城选定，屯长将剩下的收起来：“回头你那把三八大盖拿过来，有新枪那把旧枪就拿过来放我这，回头一胜大了我再拿给他。” “得嘞！” 一胜能拿枪，那是十年后了，早着呢！ 跟屯长聊了两句，谢一城拿着大八粒高兴出了门，青山狼这祸害解决了不说，还让自己全身装备都换了。 今年冬天后面就没受过冻，又是新做好的棉被，又是做好的狼皮衣，还有从山上带下来的军大衣。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今年的冬天是让人遭罪的一年，太冷，积雪太厚，山里货少，很多东西也涨价。 但是对于谢一城身边人来说，今年冬天，尤其是腊月前后绝对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将大八粒放好，谢一城哼着小调拿着三八大盖又回到屋内。 “诶，老药叔，你也在呢！” 屯长看着进屋的谢一城摇了摇头：“你小子可真行，我这才几天没见你，你就又弄出来动静，到哪都没歇着。” “啥动静？” “屯子里花鹿是不是你打的？” “大爷你说鹿啊，这不是我出屯子打的，它都跑进屯子，要不打了直接撞上小狗蛋跟一胜要出事的！” 屯长接过三八大盖：“我没有说你不对，换我在那我也打，就是你这动静可不小。” “所以等会儿吃饭炖上的肉，也是鹿肉？” “嘿嘿。” 采药人看着屯长：“回头你记住，稍微喝一些不要喝多，补身子用的，你体寒腿疼，这方子有用。” “行，麻烦你了老药，这还要你来操心。” “说这些。” 看着谢一城嘴上绒胡，还有些稚嫩的面庞，屯长突然觉得，谢一城已经有作为当家人的样，虽然年纪还没到，但是可以撑起来整个家。 “三儿……” “大爷……” “大爷你先说。” “三儿，我回来的时候，秦老憨跟我说了关于在山上建护林队的事，这样山上今后要是有啥动静县里也能知道，周围屯子也能发现危险。 “要是山里面起了山火，还能发现联络，青山狼的那个地道丢了被其他人占了也不好，可以当作一个临时的护林队据点，也不至于荒废，或者被其他有心人或者特务利用。” 谢一城听着有些莫名：“大爷，这事军哥之前也讲过，我也知道，可是你跟我说没用，我连民兵队都进不去，这护林我咋可能进得去。 “再说咱现在是少先队队长，有专门忙活的事。” 屯长一摆手：“你可拉倒吧，我能不知道你，少先队队长这话你说给别人听听就行，就别跟我说这些。 “护林队是周围几个屯子合着来，每个屯子出几个人，轮流着来，人选由各个屯子自己选。 “这人选都是咱们自己来，你还能进不去？ “你要是真想进，屯子里面说一声你就能进护林队，其他人说了没啥用。 “不过这里面说好处，没有，提前跟你说好，他是民兵性质。” 听到这谢一城才明白，这跟自己想象的森林警察还不一样，没有编制的啊！ 没编制就算了，也没有补贴，全都是自己组织。 也正常，全国解放都还没有完成，这些哪管得过来，一步一步走才行。 “回头你想想，想进护林队跟我说，你这能耐肯定能进。” 屯长说完突然想起来：“对了三儿，你刚刚要说啥来着？” 谢一城咳咳两声，看着屯长：“大爷，那啥，我这家里面东西也有，积蓄也多了，自个也有点手艺，带着一胜一勤在你这天天蹭吃蹭喝总不是个办法。” 看了眼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屯长，谢一城直接道：“这也过了冬要进春，我打算开个伙，自己做饭。” 第63章 众人称赞谢一城的手艺，一胜的后悔 屋内一时间陷入寂静。 半晌，屯长看着谢一城说道：“你是怎么想的要自己开伙，就你前面说的那些？” “这不是想着天天麻烦你跟大娘吗，回去自己做东西简单，家里有啥就做啥，在这顿顿都带肉的，一直这么吃以后没肉了咋整？ “我哥说托你跟大娘照顾我们几个，那也不能这么来不是。” “你小子说这话你自己能信？” 屯长表情依旧冰冷：“现在才多大，想当家可以，没人说不成。 “可你现在行吗？你哥现在不在，不然你问问你哥，他开始当家的时候啥样，你那时候吃的啥过的啥样你忘了？ “顿顿大碴子粥地瓜饭就那么好喝？” “我这不是有了些底子才敢说的吗，要是家里面啥都没我也不敢提这些事不是。” 看着屯长表情，谢一城嘿嘿笑道：“我这就是自家开伙做饭，平时该啥样还啥样，后面我要进山护林啥的，这一胜一勤还要大娘照顾呢。 “年前这衣服也是托给大娘做的，这让我给一胜一勤做，我也没那本事不是。” 听着谢一城这话，屯长表情才稍微换了一些，伸手将自己旱烟枪拿过，吞云吐雾一阵才道：“只是自己开伙，其他的还跟以前一样？” “对，我这岁数确实还小，现在只单开伙。” “你确定能行？要不先跟着你大娘看一段时间，这做饭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做熟跟做好那是两件事。” “能行，我之前就看着大娘做了好长时间，做不好就慢慢来，总不能啥都不会就不做了。” 屯长听完点了点头：“那成，回头你单开伙，不过单开伙先做你自己一人的，一胜一勤来这边吃，过阵子再让他们回去。” “这没啥必要，反正一胜给他忌嘴不吃肉，一勤我不来她也不来。” “你们兄妹仨可真行！” 屯长挥了挥旱烟杆：“那就等你从县城回来再开伙，这两天还是在这吃，顺便跟你大娘再学学，不说做得多好吃。” “诶，成！” “你跟你哥真的是一样样，啥都要靠自己，你哥当时照顾你们仨，也是这样倔！ “本来还想着你跟你哥不一样，一国也把你托付给屯里面照顾着，哪承想还是那样，一点没带改的。” 屯长没好气道：“你们一家都倔，我算看明白，从上传下来的，根本改不回来。” “大爷，咱都一样。” 瞧着谢一城，屯长突然乐了：“你小子，嘴都不带亏，我说你两句还说我来了。 “行了，不说这些，等会儿喊一胜一勤来吃饭，这从山上回屯子扛不住，你大娘在做饭，你也去瞧瞧，再学着点。” “好嘞！” 谢一城也没说啥的，起身先给一胜一勤喊来，然后去跟白敏兰的学。 实际上做菜这些他真的会，回村后啥都要自己做，在村里面可没有外卖跟食堂，而且做的味道还挺不错。 菜自己种，粮自己打，东西自己喂养，有啥不会。 如果真要说不会，可能是时代不一样，工具种子肥料都不一样，所以种植方法有些区别。 后世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在这个时代很多并不适合。 所以自打来到这，很多生活方面的事他都是紧跟着学。 “三儿！你来忙活，我来带着一勤烧火。” 白敏兰招呼谢一城来做饭，自己带着一勤坐下往锅洞里面添柴火。 “大娘我来！” 一勤喊着，抱起来晒干的玉米秸秆玉米棒芯往里面塞。 “太多了太多了！” 白敏兰给拦着，从一勤怀里给接过来：“我来烧，咱一勤在旁边看着就行。” “大娘我也要烧！” “好好好，烧烧烧。” 白敏兰拿出一个玉米棒芯递给一勤，自己从一旁拿起来干柴火：“慢点放，放少点，放多了就没火了。” “嗯嗯！” 一勤拿起来玉米棒芯往锅洞里面放，赶紧把手缩回来，玉米棒芯没放进去直接掉了出来。 “怕了吧？” “嘻嘻。” 一勤靠在白敏兰怀里，脑袋顶着，甩动小辫子。 “还不好意思了，来来来，大娘带着你烧锅，咱一勤别怕，大娘在身边呢。” “嗯！” 一勤抬头看着谢一城炒菜时，看向自己带着鼓励的眼神，打起来胆子往锅洞里面添着。 “看，咱不怕，这不就放进去了，别烧着手就成。” “嗯嗯！大娘我会了！” 这边一勤兴致上来，在白敏兰看着下，不断添着火。 这大冬天，没一会额头小汗珠就下来了。 “好了好了，歇歇歇歇，等会儿咱吃饭了，吃你三哥做的饭。” “三哥做的饭好吃！” “都没吃过就说好吃，就知道亲你三哥。” 看着直乐呵的一勤，白敏兰也乐了：“就知道笑。” 这边谢一城也没做啥，还是鹿肉，只不过跟昨天换了个法子，焖了个鹿肉吃，没有太多调味料，最终再放上些土豆干豆角炖上，就是一个香。 上桌吃饭的时候，屯长瞧着还挺像样的菜，拿筷子先夹了一块尝了尝菜一愣，看着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不是，知道谢一城聪明，可这做饭可以肯定，以前就是没做过，这做饭也跟人有关吗？ 第一次见谢一城做饭，就能做成这样？ 这味道说实话，比自家媳妇儿媳妇做得都好。 “大爷，趁着热乎赶紧吃，这打山上赶下来累了多吃点。” “吃吃吃！都吃都吃！” 谢家康在一旁大口吃着，一边吃一边夸：“三儿，你啥时候有这手艺厉害！这菜嘎嘎好吃！ “要知道你做饭能做这么好吃，就不让我娘跟你大嫂子做了，直接让你来做就成，这味比镇上馆子还好。” “吃还管不住你嘴是不是？” 白敏兰不乐意说道：“怎么了？嫌弃你老娘做饭不好吃了？大康，这以前可没见你敢说这个，现在胆子肥了敢说话了是不是？打明儿你来做饭！” “娘，我这不是夸三儿呢吗，你让我做饭也不怕到时候咽不下。” 众人听着都齐齐动筷子，这菜一吃都是齐齐夸，确实做得好。 尤其是一勤吃了后一直在谢一城身旁乐着，谢一城也不知道这就吃个饭到底在乐啥。 一桌子人吃饭开开心心，夸着谢一城大口吃着饭。 只有一胜，喝着大碴子粥，偷偷用饼子沾了下汤汁解了解馋，谢一城就当没看见。 还有六天才能吃肉！ 以后再也不出屯子摸花鹿了！ 第64章 山屯乡亲全来了，被照顾的感觉 中午吃完饭，在屯长家聊了一阵，这边回去还打算继续做着自己的木工活，板凳桌子要抓紧时间给做好，还有准备谢家康说的柜子的事。 今天身旁再多了一个陪着的，一胜没有跟小狗蛋一起去耍，老实待在谢一城身旁。 小狗蛋那屁股吃完饭就趴着歇着，也没法陪着他。 “三儿，整得咋样了？” 老烟枪这边背着手来到栅栏外，对忙活着的谢一城招呼一声。 “老枪叔，歇着了？来给我指点指点，瞧瞧我这做得成不成。” 谢一城没起身，对着身旁说：“去给老枪叔拿个凳子来。” “我去！” 一胜大声喊着撒腿跑回屋，半晌才出了门：“三哥，没凳子。” 谢一城这才想起来，凳子坏的自己已经拆了，仨还能坐的都在他们屁股下面。 “给忘了，老枪叔坐我的吧，正好我这忙活也坐不着。” “行了，跟我客气个啥！” 老烟枪站在谢一城身边，看着他不断忙活着点头：“你这确实学了不少东西，怪不得你跟我说让我给你砍点。 “你这自己做些桌椅板凳肯定没啥，我跟你也没差多少，教不了你啥。” 老烟枪说完从背后拿出一个木篮子：“三儿，听说你要开伙了，我这也没啥东西，一点干豆角干茄子你做饭的时候用。” 说着将东西放在谢一城脚边：“给你放这了，等会儿你给拿进屋去。” “不是老枪叔，你拿这些东西干啥！这家里面不缺东西，我哥走的时候留了不少！” “你哥能给你留多少，哪够一家做饭吃的，我这也没啥能拿的东西，这东西你就先拿着吧。 “家里要是没了缺了再跟我说，到时候再给你拿。 “行了，不耽搁你忙活，年纪大先回去歇着了。” “老枪叔！老枪叔！” 谢一城放下手里东西连喊几句想要追上去喊住，老烟枪头也不带回的摆了摆手。 “忙活吧！” 谢一城有些哭笑不得，回去看着木篮里面堆着高高的干豆角干茄子。 老烟枪这是真想着自己几个人能吃多少，这么多当配菜要吃多少顿。 算了，送都送来了，拿回家，回头上山打着东西了给老烟枪送过去点，邻里乡间有来有回嘛。 就是自己这要开伙的消息咋就传出去了，这才刚说的。 “三哥！我来帮你拿！” 一勤看着谢一城拎着木篮子，赶着上前要帮提着。 “你太小了，等再长大点到时候再帮三哥拿，以后多吃点好长个有力气再帮三哥忙活。” “嗯！” 谢一城这边把东西拿出来，放在家里面存放干活的地方后将木篮子拿出屋，想给老烟枪送回去。 结果这刚出屋正好碰见老刀客跟一勤一胜俩人逗乐着。 “老刀叔，没歇着？” “刚吃完饭，出来走走。”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笑着招呼道：“你这最近可行，又是剥皮又是木工的，这啥都会。” “都学了点，学得多没有学精。” “够用就行，吃饭手艺越多越好。” 老刀客拿着一个麻袋放在旁边：“听说你开伙了，没啥准备，把家里面东西给你带了点，回头尝尝你手艺啊！” “不是，老刀叔！” “鸭蛋还等我回去呢，我先回去了，你忙活，回头缺椅子板凳就不去镇子，只找你了！” 瞧着跟老烟枪一样，来了东西放下，聊两句就走，谢一城无奈笑了。 这都是啥呀，咋都给自己送东西，真吃不了。 木篮子还没送回去，又送了一麻袋过来。 本来谢一城以为没啥了，结果屯子里面其他家好像全知道消息了，这个过来跟谢一城聊上几句放下东西就走，那边紧接着跟上，好像都是约定好一样，你去我等着，你完事我再上。 各家给的东西也少有重合的，从盐酱醋到用的坛子罐子，晒的干货，有啥条件就拿啥。 谢一城后续就直接没忙活，收了东西聊聊天，回去整整收拾收拾，天就黑下来了。 等到晚上谢一城一看，家里面做饭的东西全不缺了，本来还想着进县城回来的时候给开伙用的东西全买齐，现在瞧着是不用了。 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挺好。 这么冷的天，此时自己由内到外全是暖的。 “三儿，歇着了吗？” “没呢，直接进就行。” 看着谢家康推门进屋，谢一城笑道：“大哥，这是要吃饭了？” “吃饭不着急，虽然想吃你做的饭，不过你今天忙不让你做，你大嫂子忙乎着。” 谢家康看着煤油灯下照出的光亮，东西摆放得有模有样：“行，光看你这架势，做饭指定没问题，到时候我要是吃不着饭，可直接来你家，你可给双筷子。” “瞧你这话说得，到时候我直接端锅去大哥家一块吃。” “行，读过书说话就是好听。” 谢家康把抱着的东西轻轻放在一旁：“你这东西准备好，肯定还缺些做饭盛饭的东西，正好家里有多，给你拿了过来。” “大哥，家里面也有。” “你那没多少，之前我就瞧见了，我要是来吃饭，还不够分我碗筷的。 “回头我还打算来蹭饭，你别拦着就行，算是我自己带的筷子碗来的。” 这话一出，谢一城拒绝都没法，也是只能拿着。 “收拾完来吃饭，可没几顿来我家吃的，今儿可要多吃点。” “马上就过去。” “我先回去了！” 看着谢家康出屋，谢一城瞧着碗筷啥的，好像东西是全齐了。 不对，还缺木盆，这个回头自己做就行。 那这次下山好像也没啥要买的，主要还是县里面公审那些事，还有问猪宝的价，上次因为意外，被秦军催着回山，这事也没去忙活问问。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一城还想说下山的事，结果屯长先说了：“你明天就可以下山了，让大康陪着你，还有采药人要进城买些治病药材炮制工具啥的，正好一起去。 “山上还有些事要忙活，我明儿还要带人进山忙活，就不进城了。” “老枪叔不去一趟？” 谢一城主动问：“老枪叔老丈人那一家全被青山狼杀害，现在青山狼公审他不去看看？” 屯长摇摇头：“老枪说他不去了，青山狼这次肯定没得救，到时候你那边有消息回来跟他说一声就行。 “毕竟老丈人家七口人，他老丈人待他跟亲儿子一样，他不想再想以前的事。” 谢一城点头，屯长都这么说了，就不去专门喊老烟枪。 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看仇者死是快意，但有的人只会想到亲者亡，更痛苦。 第65章 县城买卖，有钱人说话真不禁听 这一次下山，因为没有太多要采购的东西，就没有牵着驴车跟着一起下山。 屯子里面就这么一头宝贝驴，可要照顾好了。 这进山搬运东西可都没有带上去，可比人金贵，这可是大牲口！ “老药叔你还有啥要拿的吗？我这边帮你带着点？” 谢一城一边抓着饼子垫着，一边问着：“这县城可不近，可别累着。” “我又不是老头子啥也拿不了，我这在山里背着背篓走一天都不带歇的，山里面没一个小年轻比得了的。” 谢家康在身旁笑道：“三儿，山里面你说帮谁也不用说帮老药叔，真没有人能比得过老药叔的。 “你瞧我，站在一边啥话也不说。” “你倒是轻松，倒是帮三儿也拿着点。” 仨人说道间下了山。 等看到县城已经过了中午。 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下山的时候没有驴车没有驮东西，虽然身上带着东西，速度相比上次快了许多。 “今晚上住县城里，现在先去把东西卖了，明天开公审大会，后面还有嘉奖会，不知道咱们啥时候能走。 “总不能后面给三儿丢县城咱们自己回去吧。” 谢一城打量着周围，对着谢家康问道：“大哥，这啥时候回再说，军哥回县里了吗？” “回了，我们回屯子的时候他也回县城处理事，现在山上是那位叫王全福的部队同志忙活着。” “进县城总要找军哥一趟跟他道谢，可是送了把好枪。” 这边谢一城正打算进城，突然发现城外一群人围着，仨人没着急事也凑上前。 “诶！傻狍子！来的时候称过84斤，价高得！” “刘栓子你可拉倒吧！一只傻狍子还在这价高价低的！现在已经过了年，不是在年前！你这东西价没年前高！ “市价买，要卖卖不卖算，别在这耽搁事，我刚刚可是瞧见后面有人卖黑貂的，你别耽搁人家！” “就是！赶紧下来，狍子你进城卖去，带黑貂的来！” 谢一城有些好奇，这黑貂啥样他还真没见过。 “别等了，人家这东西肯定进城卖给人家老主顾，哪能在这卖，城里有人出高价，用得着在这耽搁事。” “不是说有人在山上打了黄大仙吗？人呢？” “打黄大仙？小命不要了敢打黄大仙，估计早跑了，跑晚了夜里面黄大仙摸着门就上家里去了。” “要我说，还是上次那屯子里小子来的行，500多斤的大野猪，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见着。” “这城门口没些东西还想在这抬价，散了散了，等会儿部队就要给悍匪青山狼一帮人开公审大会，狗曰的青山狼可算是被抓住了，死了咱可安生。” “可不是，这狗娘养的青山狼，早先给咱霍霍的可不轻，我二舅老丈人就死在他手上。” “咱们赶紧去，去晚了站后面瞧不着了！” 聚集在一起的人没一会全散开，全围着进了城，等着看热闹。 “狍子呢！谁卖狍子？” 卖狍子的还打算进城去问价，听到有人喊赶紧吆喝：“这这这！” 谢一城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壮大个走了过来，这不是买自己野猪的好再来老板朱章德吗。 “卖狍子在城外卖啥？这东西又不是啥稀罕货，不知道去我那问价？县城里面要是货好的，还能比我给的价还高？” “诶呦，这不是好再来东家。” “什么东家不东家，东西卖不卖，卖就给价，不卖就算。” “卖卖卖，我这东西可好，山里面刚打下来的，皮子都完整无缺，这……” “加半成价，现在过了年，货都在掉价，要卖就卖，不卖你去其他地方问问。” “这……” 朱章德听着卖货人迟疑，转头就走一点不磨叽。 “卖卖卖！朱东家，我这就想一下，你成我主顾，以后有东西我肯定紧着你送。” “东西带到哪知道吧？价钱说好了去找人结账，要给你少了不成，但是你要多了，以后这县城你这货都难卖。” “瞧这话说的，咱不是那人。” 谢一城瞧了瞧，跟着谢家康采药人说着先进城去卖卖皮货，问问东西价，等会去看青山狼的帮悍匪。 “诶，这不是谢家屯的老三吗，今个咋进城了？” 看见谢一城朱章德眼睛一亮，走上前打着招呼：“这进城来瞧见主顾都不打声招呼的？” “这不是看做着买卖，怕耽搁咯。” “啥耽搁不耽搁，今儿进城有啥好货带来没？价钱好商量。” “这次可没有，就一张皮子，这来县城就买些东西回屯子里。” “新皮子？” “新皮子。” “就一张？” “就一张。” “拿来瞧瞧，一张皮子还专门来一趟县城，看来是好货。” 听见朱章德这么说，谢一城将皮子拿出来现场拿给他瞧。 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土豪，老板，肯花钱的主，现在有生意抓紧做，积些家底，再过些年可就没那条件了。 “花鹿皮？这瞅着皮子可不小。” 朱章德摸着皮子，查看着：“好皮子，完整一块，这是打着脑袋了。 “我收了？” “好，东西带走，价钱你出多少我接多少。” 谢一城这话一出，别说朱章德，就算身旁的谢家康跟采药人都愣了。 哪有买东西不出价就给的，这哪是做生意。 “好！你这小兄弟讲究人，上次买你货多给了秤，这次不问价咱也不能差事。” 朱章德将皮子递给谢家康：“东西你先拿着，等会送酒楼去，找掌柜的就说上等花鹿皮，价钱比市价高一成半，我让的。” 说完对着谢一城有些催道：“谢小兄弟，你能打500多斤野猪，说明能耐不小 “这也进山上也打点其他好东西，黑瞎子山神爷只要你打我就收，这可有阵子没好货了，不说县里面，省城都缺货！” “省城缺货关咱们啥事？” “省城的也有我家的酒楼。” “……” 谢一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有钱人说话真不禁听，省城还有酒楼！ “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赶紧去政府那边，今儿青山狼公审会，我瞅着是活不成了。 “他娘的劫了我家人给了大洋还给杀了，这畜生我要去看他是怎么死！” 第66章 县城公审大会 “一起去一起去，正好顺路。” 朱章德瞧着谢一城一顿，感觉有些意外，随后道：“你不会来县城卖皮子只是顺道，也是为了看这狗娘养的结果来的吧？” “不然专门跑一趟县城卖皮子干啥，镇上就卖了。” “好！” 朱章德来了兴致：“看来跟这狗曰的有仇的人不少，正好这次公审，等会儿你有仇有怨也上去说一下，政府给咱们做主。 “他娘的！一个伪军汉奸土匪，东北祸害，竟然还能被刮民党封个司令，怪不得烂成这样，该！” 对于一个在东北出生的人来说，这辈子最恨小鬼子和毛子，这两个在东北所作所为，都能看得到。 去掉这两个就是刮民党和少帅，就这么丢了东北给了小鬼子。 后续要么就直接倒向小鬼子成为汉奸卖国贼，要么委曲求全夹缝生存。 或者南下离开东北，不然就只能就地参加抗日队伍。 令谢一城有些不理解的是，为啥这好再来酒楼老板，啥事都要自己上前，这皮子野货也自己来，看个公审也要去赶着。 等到谢一城赶到地方，公审现场里里外外已经围上了上千人，而且还不断有人往这边靠近。 “好多人啊！” 看着周围人，谢一城对着谢家康跟采药人道：“青山狼在周围到底祸害了多少人，一个公审来了这么多人？” “这才多少人，来得都算少的！” 采药人看着周围人，被人群不断挤动着往前拥：“估摸就是县城周围地方的听了消息往县城赶，其他被青山狼给霍霍的地方，要么路太远过不来要么不知道，不然今天人更多。 “安东这边被他霍霍的可不轻，没被他的霍霍的都算好的，整得别人全家死绝。 “说句不难听的话，小鬼子都没他祸害人祸害得狠！” 看着周围人满脸怒气围着上来，就等人出来冲上去的样子，青山狼能活到现在，算他命大。 这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个遍。 连朱章德家有资产的都巴不得他死，更不要说其他平民老百姓。 “诶，我听说这一次抓青山狼这狗曰的，解放军都动了不少。” “可不是，结果这边一直没动静，青山狼这边没得到消息就被抓了，听说这一次连抓的带打死的有200多，解放军可厉害了！” “做了大好事，青山狼那一伙人被灭了，咱们这周围可算安生下来，胡子待了几十年，终于没了！天大的好事！” “我还听说，这一次抓青山狼，在山上好些屯子都建了民兵队，听说这一次青山狼就是被民兵队抓着的。” “听说还是谢家屯的民兵队，你们谁知道谢家屯，我没听说过。” “谢家屯你都不知道？打小鬼子的时候他们屯子没了好些人，屯子领头的那个大名叫谢昌，人喊谢老五。” “谢老五是谢家屯的？我说怎么这么能耐，合着是他带的队，也不知道今天谢老五来没来，知道这名字这么久，还没见过真人长啥样。” 周围人谈论着，环顾四周，想找到口中说的谢老五。 “大哥，大爷这名声够响的，这么些个人全知道？”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早些年我爹事更多，只是没跟你说，现在年轻一辈都不知道。” 谢家康没在意道：“你但凡再大个二十岁往前推以前，就知道我爹以前啥样了。 “就这么跟你说，青山狼名声祸害人祸害出来的，我爹名声是打毛子打小鬼子打出来的！” 一旁朱章德听着有些惊讶，对着谢家康问道：“谢老五……谢老爷子是你父亲？” “是我爹，你认识？” 朱章德点头感慨：“谢老爷子我知道没见过面，我爹以前遇见过，早先听我爹说过那些几十年前的事了。 “说他以前还被胡子劫道，还是谢老爷子帮忙解决，后面谢老爷子打毛子打小鬼子名头在安东可响。 “我这也从来没见过谢老爷子，后面只听说不知道谢老爷子在哪，回头一定要登门拜访，替我父亲感谢。” 谢一城越听越好奇，对于屯长以前的经历更是想了解一番。 上次老烟枪说的事就让他好奇，让他说他让自己问。 回头找时间一定要问问，又打毛子又打小鬼子，尤其是在东北这地方，可是大英雄！ “开始了开始了！”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周围喊声将他从思索中带出。 随着上面台子上被绑着的人拉出来，周围人不断向前拥去，谢一城几人也被挤着过去。 但是有朱章德在身旁，壮汉在旁如同一堵墙，没人能挤得动。 最先拉出来的是一个瘦高个，耷拉着脑袋跪在下面。 “悍匪刘老三，匪号枪探穴，咱有冤有恨……” 上面把话跟下面大声喊着，话还没有说完，一人一低一高起伏着，直接想要爬着冲上去被拦住。 “老乡，咱们是公审大会，有冤有恨在这说，我们记录下来最后都决定，可不能这样直接来，一切有过程，不然当时咱们解放军就给打死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后面还有几个想要爬上去的也被拦下，有冤情就说上来。 “我叫吴屋，家里排老二，认识的都喊吴老二，家绿水沟。” 最先跑上去的中年人指着刘老三怒目圆睁双眼冒火：“民国二十八年，这狗娘养的给小鬼子当汉奸的刘老三进我们那征粮，把家里面粮食抢走，瞧见我媳妇跟嫁出去回门的妹子，说粮食不够，带着一帮汉奸把我媳妇跟妹子抓走！ “我拦着想给人拦着，他带着一帮汉奸给我按在地上打，我爹拦着被他们活活打死！ “我娘因为这直接抽了过去没了，我被打断了腿，在床上躺了俩月，彻底废了！ “后面才知道消息，他带着我媳妇跟我妹子送给了小鬼子，再也没出来！ “艹他妈的了血比，我一家几口人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小鬼子都没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畜生！你们是真畜生啊！老天怎么不劈死你们这帮狗曰的！ “可我没本事，我废了，打小鬼子都没法！ “长官，我说的都是真的，绿水沟周围几个屯子全知道，你们可给我们做主啊！” 说着刘老三跪下来脑袋抵地，连磕几下，高台上直接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第67章 青山狼所有人，执行枪决! 旁边人听着阴着脸记录着，在吴老二身旁的中年人赶紧给人拉起来：“老乡！老乡！你别这样，赶紧起来。 “我们是给老百姓做主的，这事我们肯定要管，现在人在这，我们解放军公审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来，把他以前所做过的罪行进行了解，给他定罪。” 给刘老三拉起来，让身旁人赶紧给带下去先处理一下。 后续不断有人上来，讲述刘老三的罪行。 经过问询了解，定下了结果。 “经过公审后，代表人民群众，判处悍匪刘老三枪决！” “好！” 下面人听着上面受害者不断哭诉，早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爬上去给人活剥了，听见判决结果，高声叫好。 “带下去。” 旁边上来俩人，要将刘老三押着离开。 结果带走一看才知道，人低着脑袋已经晕了过去。 后续不断将这次抓捕的悍匪土匪进行大会公审。 因为早先就进行了审问，经过土匪互相指认，罪证本身就有不少，一些其他地方流窜来的土匪即使没有人指认也依旧有了结果。 这一波被抓的没有一个能判处枪决外的决定，各个身上都有着血案，土匪在流窜过程中又将身上的罪行加深。 基本没经过公审，这帮人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而进行公审，就是为了给安东省老百姓一个交代，一个当面的交代。 “判处狗子林枪决！” 随着宣判完给人带走，在上面的同志看着时间，瞧着眼前不但没有散去，已经越围越多的人，先停下，对着身旁人说了几句。 没过一会，只见几十位身穿军装的解放军出现，站在下方周围，将人群割开。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等后续一人被拖着出来，下方原本安静的现场所有人瞬间如同滴入油锅中的沸水，直接炸开了锅，不断向前涌去。 披头散发一身穿着脏兮兮耷拉着脑袋，那露出的烧伤还有坑洼脸。 青山狼被带了出来。 现场经过半晌安顿才将所有人怒火上脑给暂时按下。 “汉奸、悍匪钱有酒，匪号青山狼……” “杀了他狗曰的！” “杀了他狗娘养的！”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下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全程看着现场的谢一城，也是被感染得咬牙切齿。 身旁的朱章德也跟着高声怒吼，他家也是受过青山狼的害。 “乡亲们！听我说！听我说！” 把现场给稍微安定下来一番，那中年人再次开口道：“青山狼有罪，而且是罪大恶极，我们有很多被青山狼害过的人在，所以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这青山狼到底做了多少孽！ “我们要把青山狼做过的那些祸事，让乡亲们说出来，然后给写下来，让还不知道青山狼做过啥事的人都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来说！” 朱章德吆喝一声，声如洪钟，加上个子高大，周围人瞬间就能看见。 “好再来东家要来说！给他让个道！” 周围人让出个空，朱章德走上去。 “告谢父老乡亲让我先来！” 朱章德双手抱拳，弯腰敬三方，最后给现场中年人记录员和解放军也行了礼。 “民国十九年，青山狼这狗曰带着一帮悍匪，截了我家货，绑了我二哥和伙计，还有押货的人。 “后面开口让人带话，要我家出十万大洋赎人！ “十万大洋！要现大洋，大家伙知道那是多少吗？5320斤！ “知道为啥我这么清？我朱章德不是来说我家多有钱，我要说的是，家里面卖家产凑钱，把钱给了青山狼，他妈了个巴子的不但没放人，还把我二哥伙计一共十七口人全部杀了！丢进了江里！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没仇没怨给了钱还是把所有人给杀了，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我来也不是问他要钱，不是想说我家那些事，我来就为了一件事，杀了他狗曰的！” “杀了他！” “杀了他！” …… 现场又喊起，被朱章德带着情绪，后续上来的人，将自家情况苦水仇怨全部抛出。 谢一城越听越是心中发塞。 现场来的，每个人身上都有青山狼留下的血债。 甚至有几个屯子甚至有被男的全杀，女的掳走的，还是在外没回屯子或者嫁出去的闺女才知道的这些事。 关于青山狼的公审，从下午到天黑还没有结束，现场人不愿意走，中年人点着火把现在继续。 直到晚上快九点，才将所有事记录完整。 看着现场被火把照射的双目亮起，带着期盼看向自己的所有人，中年人被几个小时讲述冲击的内心，实在压抑不住。 “代表人民群众，对钱有酒进行，枪决！ “明天进行枪决执行，乡亲们回吧！” “回啥！看不到青山狼死，不回！” “不回！今天就在这待着，等青山狼死！” 有些人因为家在附近，或者晚上扛不住，看到青山狼结果出已经开始散去，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只为了等着青山狼被枪决，亲眼看到他死！ 朱章德看完全程，找到负责人。 “还有几百位乡亲不愿意走，他们可能家离得远，现在回去危险不说明天也来不了。 “我让楼里伙计安排吃得来，让大家伙在这大冷天也吃点热乎的。 “被褥我去找找，尽量给安排好，住宿就只能……” 朱章德这边在忙活着，谢一城仨人已经离开，在秦军那大口吃着。 “慢点慢点，饿了也不能这么吃，咋跟饿死鬼一样！” 看着谢一城吃饭模样，秦军没好气地道：“去看公审前，就不能先来我这一趟？” “没那时间，这刚进县城就开始了，去完了根本见不着。” 谢一城吃完打着饱嗝一抹嘴：“军哥，今个你咋没去？” “我这边有事，那边用不着我去，公审我不适合，相信政府能解决好。” 秦军说完瞧着谢一城：“吃饱了？再吃点，吃完这顿，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谢一城听着一愣，看向秦军一脸莫名其妙：“咋了军哥，是嫌弃我这蹭饭了，我这县城后面还不能来了？” “不是嫌弃你，县城你也能来，是我不来了。” 秦军站起身，给又拿了几个馒头递给谢一城：“北平解放了，我要南下了。” 第68章 秦军南下，青山狼匪徒团伙，全部枪决! “北平解放了？” 谢一城接过来馒头，听着秦军话一顿。 “解放了，正月初三进的城，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看着谢一城秦军感慨道：“本来我应该早南下的，因为青山狼这帮土匪给临时耽搁。 “现在青山狼一伙要么被杀要么被抓，地方上唯一要防备的就是那些特务，剩下极少数隐藏在山中土匪，那些都不足为虑。 “后续只要各个山屯全部组建民兵队 ，然后抽调出人手来再组建护林队，他们即使在山里面也没活不了多久。 “我们要用人民的海洋给他们全淹死！” 说完秦军看向谢一城：“你进护林队的事，已经算好了吧？” “要不说军哥你知道我呢，护林队回头我跟着一起，没啥危险。” “你跟昌叔商量着来，虽说青山狼这帮人全被抓了，但是山里面可能还有少数其他土匪，甚至就藏在山里面屯子里就是屯子里人，这些你都要小心。” “明白，军哥你放心，我这上山的时候装备齐全，你让大爷带回来的大八粒我拿着了，手里面还有一把大眼撸子，进山再带一把弓，随身带着一把刀，山里面没有一个能碰的。” “你这一身可了不得，这山里面不是横着走了，以后我跟着进山你可照顾着我点。” “那必须滴！” 两人开着玩笑，那边谢家康跟采药人吃完已经去安排睡觉，他俩看出来秦军跟谢一城还有事聊。 聊笑几句，秦军才继续道：“明天嘉奖会，包括对部队，对各个参与的山屯，你记得去。 “大康他们可以不去，你必须去。” 谢一城点头：“明天要准备点啥吗？军哥我这以前也没经过。” “准备啥？准备好被嘉奖就行了！” 秦军拍了拍谢一城：“记住了，明天你是最重要的，你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第一次遇见青山狼，第二次县城抓住青山狼同伙审问诈信息，第三次围堵抓住青山狼，尽快打开地下坑道，你是大功臣！ “也就是你这年纪太小，不然可不只是简单嘉奖。” “嘉不嘉奖无所谓，咱又不是为了那嘉奖去的，一开始就是为了怎么给青山狼除掉，这祸害还活着山里人不敢出屯，这提心吊胆的根本不敢进山打东西。 “要是没打掉，后面年都过不好。” “行，有思想，就你这想法今后你肯定了不得！ “行了，天晚了，去歇着吧，明个你还要去看青山狼，后面还要去被嘉奖，一天也歇不住。” 秦军起身要送谢一城：“明天忙活完估计你也走不掉，再待一天，然后临走前来我这一趟，你拿了大八粒，那给你留的子弹不一定够。 “大八粒那开枪子弹用得太快，周围屯子就你一个用的，子弹跟汉阳造老套筒和三八大盖都不一样，你今后没地方补去。 “正好这次进山找到的东西多，子弹再给你留些。” 说着秦军无奈摇摇头：“这刮民党的部队用的装备是真好，用的好些都是美械装备，又多又好，比打小鬼子的时候富裕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最后都送到我们手里来，咱们现在也换装，也不像以前刚打小鬼子的时候，一人分不到一把枪，一把枪5颗子弹，要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以后会更好的，以后咱们会有飞机坦克战舰，而且都是咱们自己造出来的。” “嗯，我也相信！” 谢一城离开后，秦军坐在屋里，思索一阵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小何！” “到！” “明天把东西交给那位谢一城同志，在他开完会后。” “首长，你不亲手交给他？” “不了，你帮我交给他就行，麻烦你了。” 这一夜谢一城睡的很舒服，心里面事算是彻底没了。 青山狼结束了自己能进山，又能上山打些东西，去参加护林队向林子更深走，见更多的山货。 打的东西吃不了的可以送到县城里卖给朱章德，这样家里面也能积累更多的东西来。 夜里面谢一城甚至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大哥回来了，给自己找一个媳妇。 那大盘子坐在他身上，一下给他坐醒了。 “做噩梦了？” 看着谢一城，采药人正穿衣起身：“再睡会吧，天还早。” “老药叔你咋起这么早，外面天还没亮。” “年纪大了睡不着，躺着也是躺着，起来了。” 看着采药人起床，身旁传来的谢家康鼾声，谢一城将脑海中刚刚场景甩去，倒头继续睡。 以后可不能让自己大哥给找媳妇，那大盘子，谁能扛得住。 不知道睡了多久，谢一城突然被人推了推：“三儿！起来吃饭了，那边等会儿枪决要开始了，三儿！” “大哥。” “起来吧，天亮有一阵，再过一会儿就开始，那地方我刚刚去看了已经围上不少人，去晚了上不了前。” 谢一城赶紧穿衣起身，青山狼枪毙，这个必须去看，不然这趟县城就白跑半趟，来县城的事之一就是为了看青山狼。 吃完一抹嘴，谢一城也没去找秦军打招呼，要南下现在应该够忙的，不打扰，等会儿嘉奖的时候遇见再说。 “快快快快！要开始了！” 谢家康拉着谢一城往里面走着，人越围越多，甚至有要超过昨天的公审的意思。 谢一城甚至能看到很多妇女带着自家孩子来现场，看得他有些不理解。 “朱东家，你这也来了！” “来了来了！枪决青山狼，我不来不如带我一起枪决了！” “瞧你这话说的，那不能够。” “谢谢朱东家昨晚上饭食。” “谢我干啥，谢政府，那都是政府招待的。” 谢一城这边回头望去的，朱章德在一群人感谢下走了过来。 “都来了，看来大家伙都等着今个这事呢。” 朱章德打着招呼：“吃了吗？要不等会儿去我那，我再招待招待你们几位，昨晚上想招待可没找着你们。” “谢了朱东家，咱这也刚吃完饭，不麻烦你了。” 谢一城直接拒绝，枪毙完了去吃饭，开什么玩笑。 一想到等会要是打出来一堆豆腐脑，自己再去吃饭，胃口就瞬间不好了。 “来了来了！” 众人没再说话，只见前面不远处，被拉出来二十多个人，分成两排。 青山狼在后面一排，今天竟然直起来腰，仰着头看天。 就是那脸太丑，瞧着就犯恶心。 “啪！” 枪声传来，前一排人全部倒地。 本来还直起来腰的青山狼突然一阵，直起的腰瞬间弯了下去，浑身开始发颤起来。 紧接着到第二排。 “我错了！饶我一命！我真错了！再也不敢了” “娘！救我啊！” “打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 “啪！啪！啪！啪！” 话音未落，排枪再次传来。 刚刚还弯着的青山狼，突然一动，子弹从右耳穿着耳下过腮穿过。 一时间惨叫传来，青山狼竟然没被打死。 “再来一枪！” 随着身旁人再次上弹，对准惨叫中的青山狼额头，按下了扳机，惨叫声瞬间停止。 所有土匪，无一生还！ 青山狼匪徒团伙，全灭！ 第69章 啥?要给我介绍媳妇? “啥？人已经走了？” 看完枪决青山狼，谢一城这边还想找秦军了解一些事，得到的事人已经离开了。 这给谢一城都整蒙了，昨天晚上还跟自己在一起吃饭，这早晨起来吃了个饭自己去看了个枪毙，人已经走了。 也太快了，哪有当天晚上说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人的，不会是连夜走的吧？ “谢一城……同志，首长临走前，交代了我，给你留下了东西，在你离开县城的时候再给你。 “我这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你看走的时候来找我，我把首长留下的东西给你。” “麻烦你了同志。” 秦军不在谢一城也没在这待，等了一会算了时间，打听着来到县里一个小会场。 这是之前小鬼子县里的聚集点，听说是吃喝玩乐的地方，现在已经把那些没用的地方全部被拆除，临时用来通报嘉奖，后续作为县专用会场使用。 谢一城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瞧着总感觉眼熟。 想了半天才知道，这跟老李带和尚去鬼子那吃饭的地方怎么这么像。 只不过地方大了不少，里面也没桌子，全变成了椅子。 “诶，大康！来了。” 这边谢一城几个人刚坐下，那边突然有人喊。 “来了，你们屯来的人够多的！” “那必须滴嘛，我们屯子也出了力，打了土匪立了功不是！” “呦，老药，你这边也来了。” “你们屯子都来了？张大脑袋呢？” “后面说着话呢，等会儿过来。” 谢一城坐的这一片，周围都是山里屯子的，参加过围捕青山狼一伙人，放眼望去都是基本带点眼熟。 看来这一次剿灭青山狼，不光是剿灭土匪的成绩，还有缴获的大量物资，让县里面能做这么大阵仗来，竟然给所有参与的屯子人都喊来了。 瞧了瞧其他屯子的人，最少都是来了十多个，再看看自己屯子，就来了仨。 好嘛，自己大爷这确实不在意这些东西，就这进县城还是采药人进城买些确实药材器具，不然估计就谢家康跟自己进县城来接受嘉奖了。 还是说自己大爷这是担心抢了自己风头还是怎么着，这么大的事不应该不过来。 还是说这县里面来开嘉奖会，怕遇见啥人？ “谢老五怎么没来？”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旁边一个秃顶大脑袋突然出现在面前：“这么大个事，他不出面？” “张叔。” 谢家康喊话招呼着：“你亲自过来啊？” “这话说得，进山打青山狼的几个屯子，有谁管事的不是亲自带人过来，也就是你爹没那想法，就让你们仨来。 “身子好了吗？这前面进山现在又下山的。” “现在好了，没毛病。” “那就好。” 说着张大山看向谢一城，板着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一城，上次进山抓青山狼，当时离得远人多没瞧见你。 “你小子能耐啊！青山狼这么奸猾都能被你给堵上抓着。” “张叔，那跟我没关系，是我大爷他们忙活的。”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着了，现在都知道了你藏也没用，谢老五都没有把你藏着你担心啥！” 说着张大山来到谢一城身边，旁边张家屯的人赶紧起来给让位置。 “上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有能耐，果然没让我看错，这一次我听说堵青山狼是你跟秦团长提的，也是你带着人找到的地方，最后还真让你给逮着了！ “胆子大心又细，谢老五咋有你这样的侄子。” 没等谢一城说话，张大山又接着道：“正好一城，等会儿嘉奖会结束，你跟我回一趟张家屯，让我们屯子小年轻也瞧瞧你。 “上一次只知道你打死头狼，这一次抓着青山狼再加深一下印象。” 听着张大山的话，谢一城本能地拒绝：“张叔，屯子里面还有事呢，家里面还有一胜一勤回去还要照顾呢，俩小晚上离不开人。” 张大山能这么跟他好说好讲的，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张大山啥样人，自己大爷老烟枪都跟自己说过，能这么好说好讲的要带自己上他们屯子里去？ 关键是这太突然了，抓个青山狼也不至于这样，又不是自己一人抓的。 “没事，大康回去的时候帮忙照顾着点就行，今天去明天再给你送回来。 “对了，一国最近有没有写信给你，他啥时候休假回来一趟，到时候你可要提前跟我说一声。” 没等谢一城说话，张大山拍了拍谢一城肩膀：“那就这么说好了，回头跟我走。” 说着起身将位置让给那人，走到另外一边坐下。 这给谢一城整的有点发懵。 “三儿！你享福了！” 谢家康坐在谢一城身边人表情有些不对劲，想笑又在那憋着，生怕笑出声。 就连采药人此时脸上表情古怪异常，看得谢一城心里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大哥，这咋了？张叔来找我干啥来了？你是不是知道啥？” “大康，你就跟三儿说了吧，看给他急的。” 谢家康咳嗽两声，想要将笑压下去一些，却始终去不了，直接不装了，笑出声说道：“三儿，你要享福了。” “啥享福？大哥你说的啥？” “张叔相中你了。” 谢家康乐的不行：“之前打头狼，再加上抓青山狼，张叔全知道了，还有你打野猪的事屯子也跟他说了。” “相中我啥？都是老爷们……” 谢一城说着人一顿，看着谢家康笑着的脸，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大哥，张叔家里什么情况？” “听明白了？脑子转得挺快，要不说你聪明。” 谢家康声音也不掩着：“张叔家里11口人，五个孩子，俩儿子俩儿媳妇，后面仨都是闺女，两个孙子辈。 “仨闺女最大的比你大一岁，最小的比你小三岁。 “他家老四比你小一岁，年龄都差不多。” 说着谢家康打量着谢一城：“就是这身子差了不少。” “啥意思？” “比你胖点。” “胖点。” “嗯！” 谢家康收了笑点头：“最大的也就比你胖了四五十斤吧，他老闺女跟你差不多。 “张叔家日子过得可以，男的都膀大腰圆，女的都长相都喜庆。 “要是你这成了也行，正好你这太瘦，补补。” 第70章 县里嘉奖，名传县城 谢一城听着头皮发麻，这都叫什么话，什么叫喜庆！ 自己是瘦是细杆不错，可一个月顿顿好吃的补着，这肉也上来了点，现在估摸也有110斤。 比自己还胖四五十斤，自己扛不住啊！ 虽然不知道个头，但是自己不是唐朝人，自己的审美还没到那一步。 再说这张大山闺女好不好看，长啥样体重如何跟自己有啥关系，自己这进15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说这些。 知道现在结婚早，也不至于这样。 自己昨晚上做梦真就是做梦，这可不能让梦照进现实！ 那坐下来估计能给自己坐死！ “行了，别吓三儿了，他这岁数懂啥，一国还没成家现在说一城干啥，顶多就是过去看看聊聊天，别太在意。” 采药人安慰着谢一城：“张大脑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这么一说，别往心里去，没那么严重。 “顶多就是过去看看，不会真让你直接成家的。” 谢家康在一旁直乐呵，给谢一城看得都无奈了。 这真的是自己大哥吗，这都叫啥事。 这边没等继续说啥，下面嘉奖会开始了。 “这一次抓捕青山狼悍匪军民一条心，齐心协力才有成功，要是只有咱们部队同志没有咱们的民兵队同志，青山狼悍匪团伙肯定会进行逃窜，后续还会对我们老百姓生产，对城市继续造成危害！ “也正是因为抓捕青山狼，才让我们能缴获那么多物资，能援助前线，获得胜利。 “这次剿灭青山狼团伙，是咱们军民齐心才有的结果，功劳属于全体同志！” “……” 谢一城听着上面的讲话，打量着周围，发现听得都很认真。 虽然有些话相对于山里很多没有读过书的人来说，很多听的都容易头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夸他们。 政府夸他们，说明他们有功劳。 这次上山因为是突然偷袭，没有啥伤亡，加上秦军作为代表已经从地下仓库中拿出一些出来对各个屯子进行了物资发放。 所有屯子去帮忙，都从里面得到了一些。 这些东西全是缴获，秦军在处理的时候重点目标就是枪械炮弹那些，一些粮食运送就比较重，多进行分发。 罐头之类的东西也拿出来进行奖励，也让参与的山屯人吃了个新鲜。 军大衣因为屯放得多，每人也发放了一件。 至于谢家屯的人，后面也加了东西，抓捕青山狼的大功臣，必须奖励。 在回去的时候秦军也将分配物资的事跟地方上进行了记录，这点是全体同意的。 参加的屯子都获得了好处，要不说来县城怎么这么积极。 说不定县城还要进行嘉奖。 “对上述山屯乡亲进行布匹嘉奖，对上述部队同志功劳记录在案。 “对受伤的同志进行亲切慰问， 山屯的同志进行伤兵补贴。 “谢一城同志勇于探索，主动提出问题，最终成功抓捕悍匪青山狼！ “对谢一城同志授予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长白山少年英雄称号，奖励大红花一顶，大豆10斤，茶叶一斤，红糖一斤！” “啪啪啪啪！” 现场所有人，不论是山屯乡亲还是部队同志又或者是县城领导巴掌拍得啪啪响，好些目光向着谢一城这边看来。 那眼神中明显透露出羡慕以及佩服。 这小年轻确实了得，不，这就是一半大小子！ 参军要是不特批都进不去的年龄。 结果这半大小子做的事，其他人根本学不了，也办不了 。 也就是这年纪小，没办法进行其他嘉奖。 不过这个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对于这个年纪来说也算很不错，长白山这范围可大了去了！ 谢家康在一旁巴掌拍得啪啪作响，高兴的道：“三儿！你升官了！升官了！” 谢一城没搭理谢家康，因为在现场众人鼓掌声中，他要单独上前去。 这顶大红花，要他现在上去领。 鼓掌声不断，谢一城走路的脚步都感觉有些飘了，原来万众瞩目是这种感觉吗，还真的，挺舒服！ “谢一城同志，以后再接再厉。” 将大红花带着绸带挂在胸前绑紧，谢一城转过身看着现场众人，抬手敬了个不那么标准的军礼。 现场鼓掌声更加热烈，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同志的敬礼，现场在座多是部队出身，或是依旧在或是转业，对谢一城这样的行为举止印象非常好。 这不是少年先锋队队长，那什么才配当少年先锋队队长！ 许多人将谢一城这个名字给悄悄记在了心底，这个年轻人，可了不得。 会开完，谢一城领完东西喊着谢家康跟采药人就走。 可不能碰上张大山，这要是真跟着他回张家屯，真要成事自己可不哭死。 这个年代就算结婚再早，自己也接受不了了，对方年纪小，自己年纪也小，俩未成年绝对不行！ 去将秦军交代留下的子弹东西领着后，跟着采药人一起去药店买药的同时，顺便问了问猪宝的价格。 得到的具体价格比谢一城想象的要低一些，不过也无所谓，低一些而已，赶紧给出手了才是真。 正好带了来，当面成交，二百八十块大洋到手！ 现在自己家当已经过了400大洋，这身家，今后就算再穷也是有家底，不论咋变自己这小日子肯定过得红火。 这给谢家康看得羡慕不已：“三儿，以后我家要闹饥荒，肯定上你那吃去，你这可富，小地主都没你家底子厚。” “大哥，咱可是正经平民老百姓，地主跟咱可不沾边，这都是冒着生死自己打的。” “行行行，等回了屯子明儿我也进山去，瞧瞧能不能打到啥东西。” 谢家康想着谢一城能打着五百斤大野猪虽然羡慕但还是不太想遇到：“不过我就打点山跳子飞龙就行，那野猪就算了，我没那本事，碰着了也是我怕跑的料。 “现在还能上山打一段时间，等开春雪化，就要少打了。” “大哥，上山咱一起，我这也好阵子没上山，手也痒痒。” “那肯定带着你！你这么大福气，跟着你肯定有肉吃！不去都要拉着你去。” 几人笑着聊着出了城。 “一城！” 听见身后声音，谢一城转身看了眼，瞧见张大山吆喝着，赶紧快步远离县城。 “一城！一城！别着急走啊！去我那屯子里瞧瞧！” 看着谢一城迈开步子走快，张大山站定笑了：“跑？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庙，瞧你这躲能躲多久！” 第71章 回山屯，装备齐全进深山 谢一城发誓，今后一定要少往张家屯附近跑，张大山这热情劲真扛不住。 知道的是想招自己当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妖怪抓唐僧呢，自己哪有这么吃香。 回头看看自己大哥啥时候写信来，给他回封信，千万别给自己找大盘子的女同志，自己是喜欢有肉的，但是不要太多。 他别当大哥的提前给自己决定完了，虽然说长兄如父也要考虑自己。 马上都新社会了，自由恋爱，自己大哥也是部队解放军，封建大家长行为不可取。 娶媳妇过日子的钱这都准备齐全了，肯定能找着媳妇！ 因为开嘉奖会的原因，时间占用不少，谢一城在往回赶的时候步子比来时更快，在刚天黑没多久赶回到屯子里。 将自己身上东西全放下后，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把带回来的东西挨家挨户去分着。 那些没有去县城的屯里老爷们，他们被嘉奖的东西谢一城也一道带回了山。 “大爷，这屯里面乡亲进山还没有回来？” 忙活完谢一城坐在炕上，将两包油纸包裹住的东西放在炕桌上，看着自己大爷道：“山上活也没剩下多少吧？还有啥忙活的？” “还能忙活几天，这山里面天寒地冻又因为青山狼搞得没法进山打点东西填家里，现在有这条件可不下劲干。” 屯长看着起身要忙活的谢一城：“你这别上手了，让你大娘来，这两天可累着了，赶紧歇歇，回头又要自己做饭有你忙的。 “你说你图啥，给自己整得那么累。” “嘿嘿，挺好的，整天都有事，不闲着，能吃能喝能睡。” 屯长听着笑了：“你小子也就是现在年龄小，你瞧瞧现在屯子里面，哪有人天天忙活的，在屯子里就做木工活，出屯子就上山下山，半大小子谁能跟你比。 “下山被嘉奖啥滋味？” “没啥滋味，不过这嘉奖的东西有点滋味。” 谢一城将放在炕桌上的油纸包打开：“嘉奖了一斤糖一斤茶叶，这茶叶我平时也不喝，回头你跟老枪叔他们分了吧，喝不来这东西。 “糖等会让大娘拿个坛子来倒一半，我留一半回头给一胜一勤吃，一胜那馋嘴，不让他吃肉这么久，就是不吃，听话给点甜头。 “这前面偷吃糖，可是厉害，他跟小狗蛋俩人能吃半斤，这哪行。” “嘉奖给你的东西别往我这拿，等会儿全拿回家去，该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全往这拿算啥事。” “你瞧瞧，大爷，我这不是你打小看着长起来的，我这得了嘉奖那肯定跟你和大娘都有关系，可不得孝敬孝敬你。 “再说你这要是实在用不着，让我大哥拎着去老丈人家走亲戚，拿着老有面了不是。” “这话说的，我要是不拿着还耽搁你孝心了。” 屯长看着东西：“糖留点给尝尝味就行，茶叶拿回去吧，这比糖金贵，我要是想喝了直接去你那拿了，不用分这么清。” “听大爷的。” 起身去跟白敏兰说两句，把一半糖倒进坛子里。 “张大脑袋有没有找你说事？” 看着忙活的谢一城，屯长突然问道。 “说了，我大哥说他家想找姑爷。” “嗯，这张大脑袋之前在山上就找过我说过这个事我给拒了几次，就知道他不死心，进县城还亲自去。” 拿起来自己枪擦拭着：“回头上山别往张家屯那边太靠近，张大脑袋人虽然没啥，可他要是真想让你当他家姑爷，估计还是有点麻烦。 “这秃子只要相中的东西跟事，肯定会拿到手给办成。 ” “大爷，我知道了。” 这一晚，谢一城还是在自己大爷家吃的饭，吃完顺便把一胜一勤接回家。 “三哥，我想吃糖。” 在屋里，借着煤油灯光，谢一城收拾着东西，大红花被一勤拿着手里高兴玩着，一胜突然出声。 “想吃糖？不听话不给吃。” “三哥我可听话，一直都没吃肉。” “你这不叫听话，这是罚你之前乱出屯不听话的，后面听话才叫听话。” 收拾完整，给一勤手里面大红花接过来：“一勤，上床睡觉咯，大红花明天再给你玩。” “三哥睡觉咯！” 一胜也老老实实被抱着躺在被窝里，竟然少有的没有睡前乱动。 “一勤你听不听话？” “三哥我可听话了！” “一勤听话那后面给一勤吃肉吃糖！” “嗯嗯！” “一胜听不听话？” “他不听话，三哥打他屁股！狗蛋都打了。” 谢一城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一下一勤屁股：“回头不在家，小心一胜揍你！” “他打不过我跟大爷大娘。” 可不是打不过，护身符在身旁呢。 拍了拍没响动的一胜：“回头谁听话，这糖就分给谁吃一点，要是都听话，就一块吃。 “明天你就能吃肉，吃糖从明天开始算，听话就给，不听话不但没糖吃，肉也没有。” “听话不？” “我听三哥话！” “听话就睡觉，明天老老实实跟大娘在家。” 给俩丫头小子哄睡后，谢一城下床看了看烧的炕后才躺身睡下。 这外面再好，还是待在家里最舒服。 “三儿！还上山吗？” 这一觉睡得太踏实，让谢一城竟然没有按照日常时间起床。 “上！大哥你等会，我这刚醒。” “别着急，要是累困多歇会，现在没啥事，咱们啥时候去都行。” 谢一城赶紧爬起，发现一胜跟一勤早就醒了，就老老实实躺在被窝里看着自己，一点动静没有。 “醒了咋没喊我？” “三哥你睡。” 谢一城摸了摸一勤脑袋：“饿不饿？” “不饿。” “咕咕咕～” 被窝里一阵声音传来。 “谁在叫？” “哈哈！” 一勤笑着闹了起来，将小脑袋埋进被窝里。 “起床起床，去大娘家吃饭，等我回来咱们就自己做饭吃。 “听话回来给你俩分糖吃。” “嗯嗯！” 洗漱好，给俩送到大娘家，谢一城也蹭了饭吃后，想了想，还是将大八粒跟大眼撸子弓刀全部带上。 这一次进山不用想都要走远，周围因为山上闹的动静，东西肯定跑了不少，去离山上远点的地方才能打到东西。 可远点地方危险程度肯定比屯子周围要大，这次还是先全带准备好，去熟悉熟悉别出意外。 “行，就冲你这，要不打点好东西回来，都对不起这身装扮。”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装备笑着道：“都准备好了，吃食多带点，走远了说不定今晚上回不来。” “带齐全了，肯定饿不着。” “那走着？” “走着！” 第72章 山中青羊出没，大哥你跟你儿子一起学识字吧 “大哥，慢着点，我先在这下点套子。” 走到靠近屯子种地的那块小山谷附近，谢一城给谢家康喊住。 “咋了？你这还怕咱们回来的时候空手。”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谁能次次进山不跑空的，老枪叔跟大爷他们也没有说次次上山次次有东西的。” “这倒是真的。” 谢家康将枪摆到身后：“我也忙活点，下套子这活我可有阵子没做了，家有喜欢下套子，我还是喜欢打枪。” “昨儿个刚跟大爷说过，开春了，要收枪了。” “是啊，要收枪了，再过过天暖和起来雪开始化，山里就变样了。” 跟谢一城两边走，在远处放了几个套子，确定好位置回来：“到时候进山下山就跟现在不一样了，好玩的也多。 “天暖和了入了夏进了秋，回头带你进山找拖盼儿（树莓），山柿子、狗枣子（猕猴桃），好些东西数不清楚，都是吃的。” “都是好东西，回头肯定要上山瞧瞧。” “那可不，到时候你要是在山上找到棒槌，就跟你遇到猪宝一样，可发了，年份越高越值钱。” 看着谢一城布置最后一个套子，谢家康又道：“其实今天按道理来说，还有个活要做。” “啥？” “围猎，好些人上山，打野猪群啥的，后面青山狼又闹出来，林子里面东西少了就没去，耽搁了一年。 “等明天山里面要围猎带你长长见识，可比咱们这两三个人打一两只场面可大多了。 “张大山之前就带人干过，围了3000斤野猪！” 看着谢家康那羡慕的样子，谢一城乐了：“怎么了，现在就想着张叔屯子了？他们屯子能抓，咱们屯子肯定也行。 “等明年入了冬下了雪，咱们也进山搞一场，指定比他们屯来得多。” 放置完，俩人迈步往自己原定的方向走着。 “话说回来，其实张叔家闺女挺好的。” 谢家康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带着谢一城往山里走着：“他家闺女长得喜庆，说明家里面条件好，吃得好穿得好，你瞧瞧张叔自己就知道了，山里面人就算打着东西再多吃的再好，那体格有几个。 “要是你真给他当姑爷，今后小日子肯定过得红火，吃喝不用愁那是肯定的。” “大哥你这又来了，这事都过去了又来说这些。” 谢一城跟着走有些无奈：“他家条件再好又咋样，我又不是上门姑爷，在屯子里面还能没我一口吃的不成。 “咱现在也不缺吃不缺喝的，在山里面抓了青山狼这衣服都准备齐全了，大娘也帮忙做了，不缺东西想他干啥。” 说着谢一城思想一转，想到什么：“对了大哥，张叔他不是还有个老闺女，比我小三岁，我瞅着跟小狗蛋挺配。” “啥？” 谢家康停下脚步转过头：“小狗蛋才六岁，说什么结婚的事这不是扯犊子呢吗！” “正好吗这不是，十二岁老闺女，等个十年，女大三抱金砖吗，大六岁就抱两块金砖，成个亲家多好，有那样老丈人小狗蛋啥都不愁了。” “去去去！祸害你不成开始祸害小狗蛋是吧。” 一路上两人打趣着，俩人都没在意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路上打趣说。 实际上都知道，张大山家的姑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屯子周围几里地东西确实少了，这走一路啥也没瞧见。” 到了中午，俩人离屯子远一些后，还是没有见到啥山货，就几只山跳子野鸡还离得远，还没靠近就跑没了，走着走着来到了石山附近。 “山上闹动静太大，这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要等山上全下山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谢家康找了块向阳坡，跟谢一城临时停下来，拿出来准备好的饼子开始吃着：“等会再往前走一阵，实在找不到咱们就要找住的地方，不然等到天黑透了，山里面再没有东西也危险，咱也不知道这背后啥时候突然出现一东西扑上来。 “我记得再往前走有个草棚子，是别的屯子种地守夜用的，可以临时住一晚上。” 谢一城不太相信问道：“这天气，草棚子里面真能住着没事？ “别到时候咱俩冻出事了可完了。” “没事，棚子那里面堆满了乌拉草，还有就是给其他可能临时有事的人住的，冻不着。 “咱们屯子边也有，你上次进山去下套子没见着？” “二哥没带我去瞧瞧。” “没事，没多大差，去见一次就知道了。” 这边两人还在吃着，谢一城突然看到远处雪地里有个东西在向自己这边小步跑着。 瞧着个头不高，脑袋上两只角又小又黑又短又直，皮毛是棕色偏深，鼻尖还有一抹黑毛。 瞧着模样，好像是一只羊？山里面还有羊？这个谢一城还真不知道。 看着远处，谢一城低声招呼了一声：“大哥，山里有羊吗？” “羊？咋想这东西来了？想吃羊肉了？早说嘛，想吃咱们在县城买点，周围屯子里面可没有养的。” 谢家康啃了口饼子抓了把雪：“山里面确实有羊，就是少，我也没见过几次，更不要说吃了，你要想吃羊肉，等回头咱们打上东西，带去县里面找朱掌柜的换点尝尝，我是啥肉都行，从来不挑。” “不是我想吃羊，是这羊它自己过来了。” 谢一城将大八粒取下，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将自己手里面的弓拿起。 要进春了，还是用弓试试，练了也有段时间，现在正好试试。 “啥？羊来了？在哪呢？” 谢家康抓着饼子一边啃着，矮着身子拿着枪：“你看清楚了？别不是羊，是其他的东西。” “呐，在前面那定住了，不知道在啃啥。” 顺着谢一城手指望去，谢家康也瞧见了。 “青羊！好东西啊！” 谢家康突然来了精神，将手里饼子塞进怀中小心道：“这东西炖肉吃可香了！比狍子还香！ “这真没想到，这还没往里走，在这遇见了，该咱们尝尝这羊肉啥味。” 看着远处四五十米地，站定没有大动静的青羊，谢一城问道：“大哥，公的，打不打？” “打！这不打我都想抽自己！” 谢家康拿着枪缓缓对准，心中高兴：“今天算是来着了！” “大哥，我拿弓你拿枪，咱俩一起打，要是都空了我再拿枪补。” “成，你先试试，不知道从哪跑过来的，有这一只周围肯定还有，今儿就在这周围瞧瞧，肯定还能遇到。” 俩人一人拉弓一身瞄准手指放在扳机上。 “我数数，咱们一起！” “……打！” 随着声音落下，枪声响起，弓箭也紧接着射出，在林子里惊起一阵回响声。 谢一城还能听到在其他地方传来踩雪的嘎吱嘎吱声，肯定有藏在雪地里的小东西被惊着了。 只见远处青羊突然后半身一矮，想要撑起来却动不了。 大腿部位，一个血花绽放，屁股上一个弓箭摇晃，全中。 “走，赶紧上去瞧瞧，要是打着了今儿就到这，咱俩在周围瞧瞧，就回屯子了不用往深了走。 “棚子住处回头带你去咱们种地的旁边瞧瞧，不跑远遭罪，别到时候跑远了还打不着东西空手回屯的。” 俩人起身，向着青羊走去。 因为打的射的都不是致命点，青羊还在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 “还真是青羊，这个头瞧着不大，七八十斤，还没有狍子大。” 谢家康将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来绳子：“赶紧给绑了咱们现在回，还活着，绑死了咱们现在回去。 “今天又托了你的福，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这玩意，回去可有口福。” 谢一城把木箭给砍断丢在一边笑道：“咱这福气可大，进山从来没空过，大哥，以后进山记得跟我，指定有好货。” “指定跟着你，换旁人我还不愿意！” 给绑结实了，看着谢一城给木箭丢开：“你这手弓现在练的可以，家有这教你也就一个月，就学成这样，认识字能学的这么快？” “这跟识字没啥关系，就是人聪明。” 看着谢家康表情古怪，谢一城笑道：“大哥，你要想识字回头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啥的，你也当个文化人。” “我当啥文化人，这么大个人，以前学不了，现在更不成。” “那可说不准，以前是没那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回头可以试试。” 看着谢家康满不在意的表情，谢一城继续说：“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可以考虑多认识几个字，跟年纪大有点关系，现在也不晚。 “解放军部队里面的同志，除了战斗技能外，经常有文化课学习。 “咱们要向解放军学习！” “是学习，可是我这……” “大哥，这么着，回头我教一胜一勤识字，你带着小狗蛋一起来。 “你跟小的一起来学，正好全部从最基础地教，只要你沉下心学，肯定能学好。” “我跟他们一起学？不行不行。” 谢家康连连摇手：“我这么大个人，跟他们一起哪成。” “拉不下来面？” 看着谢家康那表情谢一城就猜出来了：“大哥，学习识字这东西有啥的，学啥东西不是都先矮身才能学的。 “如果我现在射箭好打枪好下套子好，抓山里东西方法好，你要是比我年纪大啥都不会，学不学？” “这学了没啥。” “那就是了，这都没啥认个字有啥的，就是跟小狗蛋一勤一胜他们一起，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着小狗蛋。 “你也不想小狗蛋学识字最终啥也学不会吧？” 谢家康还在犹豫着，过一阵下了决定，刚想说啥，突然看到自己面前的谢一城脸色剧变。 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身后，正缓缓将背着的枪拿出来。 谢家康脸色也是一沉，将手中枪握紧，缓缓转过身。 不知道啥时候，一只上半身花斑，下半身白毛，翘起一条大尾巴的大猫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死死地盯着自己。 第73章 连打两只花豹，惊住谢家康 “土豹子！” 谢家康脸色难看，握着枪死死盯着远处：“怎么被这东西给盯上了！” “怕不是本来就在附近，被咱们打了青羊闻着血腥味过来的！” 谢一城看着那身花斑纹，脸色也是不对。 对于山里面的猫科动物，他都是抱有高度警惕。 这些东西，没有一个好惹的。 哪怕是前面在地里面遇到的猞猁，他当时也提起心。 这些东西跟犬科可不一样，山里面真要是从你背后偷袭，让你死都看不到它长啥样。 脚步轻走路没声，从背后咬着了基本上命就没了。 “打不打？” 谢一城盯着远处花豹问着。 “这距离比咱们打青羊远点，周围树多，咱还不是从背后，打不了。” 谢家康缓缓转过身，背靠着谢一城打量着周围：“你盯着那只，盯紧它。” 被谢家康这么一搞，谢一城感觉到有些莫名：“怎么了？” “腊月正月，是土豹子在山里发情的时候，那是一只母豹。” 谢家康浑身紧绷看着周围：“这个时间每一头母豹边少说都有一只公豹在，多了都不止一只，你敢赌这就一只土豹子？ “要是咱俩对着母豹子开枪，不管打没打死，这后面被公豹子扑上，咱俩只要出事一个，那今个咱俩谁都走不出这屯子。” “比狼群还狠？” “那你也要看狼群多少，咱们有多少人。” 俩人就这么背靠背，谢一城盯着母豹，谢家康看着身后周围，防止被其他可能出现的公豹子突了屁股。 “大哥，咱们这不是事，一直这么等着等到天黑咱俩指定一个都活不了，现在必须走！” “怎么走？后背不能露出去！” 看着远处母豹子谢一城狠下心：“大哥，打了吧，不打咱们走不了，我瞅着它是盯着咱这到手的青羊！ “娘的，在山里面都是咱们从畜生口里抢食吃，还有畜生敢从咱们手里抢食的！反了天！” “你能打中？” “不知道，不打肯定打不中！今天咱们必须天黑前回去！” 谢一城坚定道：“就算今天不回屯，也要想法去石山那边，试试跟山上人汇合。” “石山去了没用，黑瞎子洞已经从里面封上了！” 谢家康环顾四周说着：“县里为了以防万一出事，让从里面给堵上，到那也开不了！” “那就没法了，打了！管他什么打公不打母，不打咱们走不了，这规矩是要人守的，不是让人拿命填的！” 谢一城抬枪瞄准，手指放在扳机上。 弓早就被他丢在一边，现在是保命的时候，这东西保不住！ “那就打！” 谢家康看着一直没有其他花豹出来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也是狠声道：“打不打得死都打！打死了回去把土豹子皮给你大娘，给你做身豹皮衣！” 豹皮衣？ 谢一城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穿着豹纹衣裤的场景，突然有点恶寒，赶紧将脑海画面抛开。 什么豹不豹纹的，现在要的是豹子的命！ 这边谢一城刚准备开枪，远处豹子突然动了，迈步向着旁边移动开，让谢一城手中的枪也是一抖。 “咋不打了？” “花豹动了。” “看它动要是跑了就算了，不跑开枪，要是能吓走也行。” 谢一城看着花豹在林子里晃悠着几下，反复看着自己换位置，枪口也随着变换。 没几下，枪口定住，手指准备按下扳机，母豹竟然直接在林间掉了个头，左跳右蹦的跑了！ 母豹子竟然就这么跑了！ 还越跑越快！ 这是谢一城没想到的，拦了自己这么久的路，就这么跑了！ 看着母豹在林间穿行逐渐跑远，谢一城手里面枪也缓缓放下，这个距离再加上林间树木挡住，他现在极小可能打的中。 豹子跟野猪不一样，一头豹子瞧着100斤都没有又细又长，野猪几百斤跟墩子一样，体积相差太多， 谢一城也松了口气，跑了就算了，入春打公不打母他始终记着。 只要是别让自己有危险，山里面这些母的东西，他多会守规矩。 “大哥，那母豹跑了！” 谢一城说完突然感觉不对劲，谢家康后背连续颤了几下。 转过来头这么一看，谢一城手中枪瞬间抬起，回过头来跟谢家康并排站。 不知道啥时候，谢家康近处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两只花豹，一左一右两只花豹正在林间悄摸穿行，急速靠近着谢家康。 “大哥！” 谢一城怒喝一声，抬枪就要打。 “三儿！你看后面！” “看不了，母豹走了，你一个人打不了两头豹，林子太密枪难打。” 谢一城拿着大八粒连续扣动扳机，着急没打中不说，豹子距离自己反而越发靠近。 再看谢家康，开了一枪后直接将枪丢下，将带着的砍刀拿出来，眼睛死盯住右边那只豹子。 “来吧！艹你姥姥的！老子怂了是你孙子！” 谢家康怒吼着，握紧砍刀：“三儿！一人一只，你先撑着，我宰了右边这畜生再来帮你！ “别拿你那枪了，长枪在密林子里面不成！拿砍刀！跟它拼了！” 此时花豹已经扑到面前几米处，谢一城都能看到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舌头带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倒刺。 要是被这玩意舔上一口，命都能掉下去半条！ 谢一城可记得屯子里直接跟自己说的山里人被其他东西舔上一口没了半张脸的事。 想着谢一城丢掉大八粒摸到腰间，将砍刀拿在左手间防备着，看着花豹扑上前，抬起从腰间拿起东西的右手。 “啪啪啪！” 已经奔上前的花豹瞬间脑袋连开数朵花，在山林积雪间绽放，还没来得及哀嚎，已经跌落积雪中，不断抽动着。 红的白的夹杂着流出来，淌了一地。 随后谢一城转头，冲着已经到扑倒谢家康身前的花豹连开数枪。 全神贯注下的谢家康只感觉自己耳边突然有什么热乎乎东西穿过，扑上前的花豹跌落在地，惨叫着在雪地里挣扎着，和倒头就睡的另外一头花豹形成鲜明对比。 谢一城提着刀走上前， 看着不断挣扎的花豹身上几个弹孔：“可惜，我着急了角度不对，全打身上了，这豹皮浪费了。” 说着抬手一刀直接砍在花豹脖颈间，为了以防出意外没死透，谢一城多砍了几刀，直到惨叫声消失豹断了气。 谢家康愣在原地，手中砍刀还在举着，看着谢一城手上动作，整个人一时间呆住。 “大哥，进山遇到危险不用枪用啥刀，这地方要是跟你上次那样出点事，失血指定人没了，有枪还是用枪。 “山里面还有用枪解决不了的事？长枪解决不了那就用短枪，这么近的距离撸子指定好使。” 将大眼撸子拿起，将带着的子弹一颗一颗装填好，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呆的谢家康谢一城吆喝道：“大哥！” “啊？” “收拾东西回屯咯！再不回去要在山上过夜了。” 谢家康回过神，看着地上两只已经没气的花豹，心中震惊不已，手里面握着的砍刀有些拿不住：“三儿，你这……” “咋了？近距离不能用短枪吗？” 将大眼撸子装好，又将大八粒捡起来装填好：“回屯子找老枪叔学学开枪，我这长枪确实好，可是在这密林子里长枪枪法不行。 “上次打野猪也就是野猪大个跑得慢，能被我打中，碰到这种没那么大的东西在密林子里，真不好打，可要问问老枪叔这之前进林子是怎么打的。 “大哥，这距离短枪真好使，回头你问大爷要把撸子试试。” 谢家康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随后想想还是先不说了，走上前查看两只花豹死透后，连带着青羊一起绑好自己扛。 谢一城在身后帮他拿着枪械，胸前背后各挂一个背篓，身上也没少负重，趁着天亮抓紧时间往回走着。 可能是因为枪声的原因，即使身上散发着血腥味，周围也没见着有啥东西再上前。 就是走出那片林子时，谢一城发现刚刚跑走的那只母豹，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远处高点。 此时它的身边，正有一只公豹跟它“打情骂俏”，进行着大自然活动。 第74章 山中突遇人 回过头看着谢家康背着的两只花豹，谢一城表示不理解。 当事人当时已经走了，人家有伴你俩还想表现。 按照发情期该忙活的事，俩公豹不对打抢老婆，来突袭自己俩人，被打了你俩都是活该。 回头给你俩皮扒下来，给自己大哥做条豹纹内裤！ “你笑啥呢？” 谢家康负重前行，听着谢一城在身后忍不住乐，停下脚步瞧着。 “大哥，要不还是绑着拖着走吧，你这累坏了咋整？ “要不你分我一只青羊，我能给你帮衬着点。” “你可拉倒吧，你那身子能背一只青羊？上次让你背头狼就够了不得，现在身上三把枪两把俩背篓，你还能背得起一头活的能折腾的青羊？” 谢家康说完看着谢一城整个人被东西限制住的样子：“你瞅瞅你现在这样，再来一头青羊保准给你直接压垮，还是我来吧。 “也就二百来斤，种地的时候又不是没背过这么重东西，先背着往屯子那快走，等离得近了我也没劲了看看再拖。 “这边山里面能有花豹，指不定还有其他东西在附近，赶紧回去。 “这土豹子皮可比你打的那鹿皮值钱，可是上等皮货，能卖出高价！还有一张那么完整的，可不能破了皮，那价可就差得多了，还有这青羊是活的，拖回去就死了。” “那皮子再好也是咱们俩打的。” “青山我分功，这土豹子功我不分，是你自己打的就是你自己打的，什么叫咱俩打的。” 谢一城没跟谢家康争这些，进山很多规矩，打着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均分，除非你自己一个人进山自己打，或者一家人进山。 第一次跟谢家康老烟枪进山打狍子遇上狼群，虽然老烟枪拿了一头狍子，但是后来的狼卖钱就分了一些。 自己当时也拿到了一份卖狼的钱，狼肉狍子肉当时全在自己大爷家吃分到的自然也全送回去了。 这次甭管打多少，出了多少力，肯定要分谢家康一份。 真要自己一个人上山，碰见这豹子，腹背受敌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确定。 往前走了一段路，谢家康把东西放下来缓了口气歇息。 “大哥，吃点垫垫？” “不用，缓口气。” 缓了一阵，抓着一把雪塞进嘴里，化成水后润着喉，谢家康随后道：“三儿，等会你还去看看套子不？” “到时候咱去瞅瞅，你在那歇歇我去看，万一抓着东西呢。” 一说这个谢一城就来了精神：“上一次抓着的飞龙，被那野猪给啃了，我可馋了不知道多久。 “这次要是抓上，这青羊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活，要是活的可以试试能不能给治了养着，回头再说吃羊肉的事。” “还是嘴馋，跟一胜一样，你俩不愧是亲兄弟。” “那不一样，我嘴馋自己来，一胜现在没那本事。” “你小心点一胜今后长大了，你要靠着他吃饭。” “这辈子都不可能！” 两人打趣着几句，谢家康歇了一阵，在谢一城帮忙下再次给野货背起来。 这边刚向前没走一阵，突然听见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喊着自己。 谢一城回头看去，背后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三四个背着枪手里拎着几只山货的人，在向着自己这一边招呼一边走来。 “大哥？” “继续走，别停。” 听见声谢家康远远瞧了一眼，埋着头往前走也不带回，继续扛着东西呼哧呼哧走着。 谢一城甚至能感觉到，谢家康的脚步甚至还加快了，自己抬腿频率增加才能跟上他。 “咋了大哥？你认识？” “认识，跟咱们屯子关系很差，跟你的关系也差。” 听着谢家康这话，谢一城一脸疑惑，跟自己关系差？ 这是哪来的，瞧着那几个人仔细回忆着，自己往前十几年肯定没见过这些人，跟自己关系差是怎么来的？ 听着谢家康喘息着，将怀揣的疑惑藏在心里，跟着加快脚步。 跟自己屯子关系很差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屯子人不行。 谢家屯是周围有名的模范屯，自己大爷在屯子里面，没人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是自己屯子的原因，那就只有可能是他们的事。 往前走了一阵，身后人一直跟着，谢家康这背着东西就算加快脚步也没法摆脱身后几人。 随着对方再次喊声传来，谢一城已经听清说话声。 “不是，怎么就闷头往前走，听不见说话是不是？ “知不知道山里规矩，跟你说话你就答应着！ “诶！聋了是不是！跟你俩说话呢！” 身后声音越来越近，几个人已经赶上，听着前面谢家康大喘气的声，谢一城转过身看着距离自己也就百来米的人，暗中握住手中枪高声问道：“有事？” “哪个屯的？来这干啥？” “这山里面不随便走，你们哪个屯的？” “嘿，这小子还问起我们来了！” 瞧着谢一城停下，几个人加快脚步上前。 谢家康将东西丢在树后雪堆中，随手用积雪扫了几下盖住，回头走到谢一城面前。 伸手将谢一城身上的背篓给取下，想将自己的那把枪给拿回去，被谢一城给拉住。 “大哥，会用大八粒吗？” 谢一城将装满弹的大八粒递给谢家康：“满弹的全装好了，你那枪给我。” “那你。” “我还有装满子弹的撸子。” 谢家康听着点头，随手将大八粒接过来：“小心点，这帮人不是啥善茬。” “土匪？” “不是，留点心。” 谢家康压着自己的喘息，看着四个人拿着东西穿着新棉衣棉裤不知道啥皮做的帽子走到自己面前，手中枪也暗暗握紧。 “呦，这不是小康吗？可是有阵子没见着了，最近还好？” 迎面一个三十来岁中年人，看清谢家康面孔乐了：“前几年见你那时候你还没结婚，现在娶媳妇没？有没有孩子？要不要我给你帮帮忙？” “哈哈哈！” 周围几人听着中年人这话，乐开了花，大声笑着，声音在林子中来回传荡着。 “王八头，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三十来岁的人，还不如小年轻。” 听着谢家康这一称呼，谢一城强忍着笑意，没让自己笑出声，可是嘴角已经咧开。 王八头，换个称呼就是龟…… 第75章 见不得的人好 这外号谁给起的，一听就喜庆，让人忍不住想笑。 听着谢家康的话，中年人还有笑意的脸僵住，脸上笑容回收。 “你这说话跟你爹一样，这么久没见面，一张嘴说不出好话。 “这见面不说打声招呼，怎么闷着头一直往前走，怕见到我们哥几个？” “哪能，这不是风大没听见你说啥。” 周围人哪还听不出来， 谢家康这是故意打趣他们几个，脸上笑意一时间散去。 没回谢家康，中年人看向谢一城：“你哪的？跟他啥关系？” “你哪的？” “呦！小子还挺横！敢这么跟我说话，刚进山的吧？” “我媳妇家弟弟，第一次进山我带着跟着一道来开开眼界。” 中年人听完盯着谢一城冷声道：“以后进山小心点，别这么跟人说话，不然下次进山死在山上都没人知道。 “要不是你姐夫在旁边，今天高地让你小子吃点苦头。” 谢一城表情也没啥变化，这种话语激法没啥用，还不如山里面那些狼野猪豹子直接扑上来有感觉。 反而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谢家康为啥说自己是他媳妇家弟弟，在避讳啥？ 还是说，怕自己被对面的认识？没说清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不然哪用得着这样。 两边屯子关系再差，也不至于怕这事吧？ 瞧着谢一城没被自己激到，中年人眼中带着轻蔑转过头：“小康，听说你们屯最近可发了，得了不少好东西，有啥好东西跟咱哥几个说说，也让咱们长长见识。 “青山狼这名头可大，之前又是当伪军团长又是给南边刮民党当司令的，被你们抓了后估计留下不少好东西吧，跟咱哥几个说说有啥，也让咱羡慕羡慕。” “东西确实多，那光枪都几千把，还有炮跟拐把子，可不老少，里面光存的粮食就够我们屯子吃上个几十年的，还有那成山的肉罐头，那场景别提了。” 谢家康在谢一城眼中，用一种从来没见过极度夸张的表情跟面前几个人说着青山狼那里缴获的东西。 给面前几个人听着眼都热了起来，嫉妒的不行。 “你们屯分了多少？” “这东西跟我们屯有啥关系？” 谢家康一脸莫名说着：“青山狼一伙人是部队打的，我们就是后面帮忙，东西都是充公的，我们屯子能拿到啥东西？” “合着你们忙活半天，啥东西也没有。” 中年人啧啧两声表情转变：“白忙活一场，可惜了。” 看着中年人从冷面转笑的表情，谢一城终于知道谢家康为什么说两个屯子关系不好。 谢家屯要是得了好处，他们能羡慕嫉妒到死！ 但是一说啥也没有，这一个个高兴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这分给谢家屯的东西到时候要分给他们屯。 “王八头，你们屯子离这儿这么远，来这干啥？” 中年人笑容回收了些：“今年山里没东西，来这边瞧瞧能不能碰见，哪承想你们这边更是啥都没，来了三天就这么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得的。” 说完看向谢家康身旁：“刚刚离得那么远看着你们打着山货，东西呢？” “啥东西，你看差了吧，山上打青山狼闹出来那么大动静，附近这些屯子山里货全跑没了，进一趟山啥也没打着。” “我说小康，你不会在这糊弄我们吧？” 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小年轻看着谢家康，表情轻佻：“刚刚我们明明瞧着你背着有东西，走路走得也慢，怎么我们过来就没了，你不会给藏起来了吧？ “怎么着？还担心哥几个抢你的东西不成？拿出来给咱们瞧瞧。” “怎么跟小康说话呢！小康是你能喊的？” 中年人说着脸上带着笑看向谢家康：“小康，屯子里小年轻不懂事，你别太在意。 “不过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有啥东西拿出来给咱瞧瞧，又不抢你东西，怕啥。” 谢家康没回话，看着面前几人手里东西：“你们山那边打不着东西是应该的，山里面规矩你们屯是一点不守，不管公母大小，见着全打，山里面啥东西都经不住你们这么打。 “两天时间就打着这么点，山这边的野货都不往你们那边跑。” “山里规矩那是别人立的，跟我们有啥关系，你们愿意守这破规矩你们自己来，咱们不守规矩，现在过年人人穿新衣裳，家里两天吃顿肉。 “你们屯守规矩你们屯破衣裳破鞋，几年置办不起一件新衣服，靠着山还吃不着肉这能怪谁！” “等你们打完了瞧瞧你们还能咋样？你们那山里货估计被你们掏空了，不然也不至于跑几天路来这边。” “打完了就换个地，山里又不是你们家，这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就是，八哥这话说得在理，吃饱穿暖打完了换地方，守着死规矩，活该你们日子越过越差。” 小年轻说着，瞧见谢一城瞅着自己，瞪眼回去：“你瞅啥！再瞅一个试试！” “诶诶诶！” 谢家康不乐意了，赶紧拦在谢一城面前：“王八头，你们屯的注意点，要是这么说话，那可就没的说了。” “小年轻，火力壮，带着火气都正常，这说两句又死不了人，别在意。” 中年人不在意摆摆手：“在山里面要是没有了脾气，还是山里人吗。 “小康，你这媳妇家小子这瞅着也不小了，就刚刚来的时候有点脾气，现在就缩回去了，这可不成！ “现在进山就这样，以后进山更没戏。” 说着走上前，看着谢一城笑了笑：“会开枪吗？我来教教你怎么开枪。” 说着就要伸手给谢一城手中握着的汉阳造给拿过来，谢一城闪身一躲，直接让他空了手。 “嘿！行啊！还来脾气了！” 中年人瞧着谢一城这模样，脸上表情有些不好。 自己今天要是被这么一个半大小子给落了面，这脸可就丢大了！ 还想伸手上前，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八哥！土豹子！小康打得土豹子！还有青羊！活的！” 第76章 怒到极点，那就开枪! 谢一城跟谢家康回头望去，不知道啥时候，一个小子已经跑到身后刚刚存放东西的地，将雪用脚踢开，发现了刚刚放下的野货。 中年人听着土豹子跟青羊，瞬间没了跟谢一城掰扯的想法。 有好东西！ “放那！” 谢家康怒声喝道：“别动！” 大踏步向前走着，谢一城也快步跟上。 “你干啥呢！” “不是，我在雪地里找东西呢，你瞧这不是找着了，这进山还送东西，山神显灵想着咱们了。” 小年轻一脸高兴：“土豹子皮可值钱，回头下山进城，娶媳妇再给家里面置办东西够够的。” “上一边去！老子的东西你还想吞！” 谢家康一把给人拉开。 “我说小康，你这是干啥！” 中年人走上前，看着脚下东西心中高兴不已。 这次进山本来还想着没东西就回去了，这两三天在山上可是够遭罪的。 哪承想自己这就是看见有人好像带着东西喊了一声，跟过来瞧了瞧，还能碰见这好事。 “王八头，你啥意思？故意的？” “瞧你这话说得，我这咋就是故意的了？” 中年人装着莫名其妙看着谢家康：“这不是我们屯人捡着的东西吗？你自己也看见了，是雪地上捡的，又不是从你手里抢的。 “再说你前面自己也说了，进山也没打着东西，怎么？现在我们捡着东西你这是看着眼红准备抢？ “我说小康，你这可不地道，都是山里刨食吃的，见到好东西就想上前抢，这可坏了规矩。” “可不是！这东西我们先找着的，你这瞧见了就打算上来抢？” 谢家康听着怒火心中烧，他已经想到了遇上这帮人会有事，也想过这帮人的无耻行为，可真让他遇见，这是真让人犯恶心！ 要不是自己人少，加上三儿在身旁，非给这帮人来点眼色看看。 不让这帮人脱层皮回去，自己都不是谢家屯带把的人！ “诶，行了，不跟你们在这瞎扯，这东西也够了，我们这也该回屯了，这几天可够忙活的，正好回去好好歇歇。” 说着中年人就要跟其他人上前伸手，把东西拿起带走。 “王八头！你确定在这跟我装傻？” 谢家康动了动脚，握着枪：“以前打小鬼子就不说，在你们屯子周围就算了，来到这边还来这一套？ “干着土匪那一套这么多年，还不改？ “怎么？打算跟青山狼那样被抓着回头给你公审一下打枪头去见你爷爷？” 听到这话，中年人手顿住，直起腰杆，面色跟此时的长白山一样，冰冷刺骨。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将谢一城跟谢家康给围了起来。 “小康，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觉得我这人好说话？ “跟你说两句客气话，你就觉得自己老能耐，随随便便就能在这山里当大哥？ “还提我爷爷的事，怎么不提你叔那事？跟我在这扯这些！” 瞧着谢家康异常难看的表情，中年人冷笑一声：“别跟我在这扯这有的没的，你想活着出林子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真在山里面给你灭了，又能咋样？指望找到是我干的？你们有那本事吗？ “给你脸你就接着！落地上了你再想接你没那本事知道吗？ “真想找回面儿学学你爹，你跟他比差得远着呢！” 说着中年人看向谢一城，突然一笑：“小子，别这么看着我，给你长见识呢，就今天这事你见着，没问你磕个头拜个师傅教钱学就不错了。 “可记得我的好，以后见面喊老子爷爷！知道吗？” 说完，将谢一城手中长枪夺过：“今天爷爷再教你一招，要是看见别人眼神不对，最好让他没有一点可能。 “松手！不然老子宰了你！” 看着周围人紧盯着自己，谢一城缓缓松开了枪。 握着汉阳造，中年人嘿嘿一笑：“枪还行，养得挺好，砍刀拿过来，别让我伸手再拿。” 说完后转身，看着谢家康手中枪眼前一亮：“啧啧，小康，刚刚没看见，大八粒都拿着上山了！你们屯子哪整的？ “来，给我瞧瞧，我还没用过大八粒呢！听说是米国枪，好枪！” 伸手去拽谢家康手里的枪，被拽动。 “小康，懂点事，你不想那小子在这出事吧？” 余光看到周围人围着自己，谢家康缓缓放开手。 “诶，对嘛，咱们好说好讲，谁都不会出事。” 中年人拿过来枪一瞅：“还是新枪，看来你们进山打青山狼还是得了些好东西的，以后有机会多送点给我瞧瞧。” 将枪背到自己身上：“腰里面别着的也拿过来吧，你拿着我不放心。” “王八头！” “诶，现在最好别喊，回头你回家了想怎么骂怎么骂，反正我听不见。” 看着小年轻把谢家康腰间的砍刀拿着，中年人乐开怀：“至于今后你想找回来，随时来柳家沟，我等着你。 “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人，人少了不一定能走了！” 说完对着几个小年轻笑着说道：“拿上东西咱们走，回去好好喝顿酒舒坦舒坦，这天冷得厉害，都过了腊月还是这样，今年这日子真难熬。” “八哥，你难熬啥，你回去有嫂子，晚上睡觉被窝都是暖和的，我们这没媳妇的只能自己睡冷被窝。” “那你抓紧，回头咱们再上山打点东西，多准备点家底，让你娶媳妇！” “那可谢谢八哥了！” “以后跟着你哥我，指定吃香喝辣的，时不时还能进城下顿馆子！” 看着谢一城跟谢家康俩人动都没动弹，就这么盯着自己几个人瞅着，中年人轻蔑一笑：“小康，走了啊！有机会咱们再见！替我跟谢老头问好！” 一群人毫不在意，说笑着转身离开。 看着几人转身，拎着扛着东西，枪全都没在手中，谢一城袖筒里面塞着的撸子缓缓拿出。 这帮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九成九山屯都没有的短枪，在谢一城身上就有着这么一把！ “三儿！”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工作，极其低声说道：“要是动手就别回头，你开枪我往前奔，一个都不能留！ “要是成了，啥事没有，东西全回来，要是不成，咱哥俩今个就栽在这。 “你大哥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大哥，你的命还是自己拿着吧，今个让他们走了，我这辈子气都顺不了！” 走在最前面人已经到七八米远，谢一城没再犹豫。 再远有林子挡着，撸子子弹有限，自己俩人就一把枪，对面四个人自己就难了！ 对着最慢，走在最后距离自己就四五米，刚刚还对着自己说你瞅啥的小年轻后背，谢一城沉下心瞄准，扣动了扳机。 第77章 反缴获，发现鸦片 走在最后的小年轻突然感觉后心点剧痛，伸手想摸后背，却怎么也摸不到，想转头看，脑袋异常沉重，始终转不过去，身上背着的土豹子越发沉重，将他压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而此时的谢家康已经跑到面前，从倒地的小年轻身上捡起来自己的砍刀，扯下枪对着就要开枪。 随着一声枪响传出，刚走没几步的四人整个人都站定脚步回头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看着倒地的小年轻跟已经摸到枪的谢家康瞳孔放大面色剧变，想要将身上的枪械取出，可是因为身上扛着的从谢一城这边抢夺走的山货，还有自己带的东西，耽搁了速度，想要将枪械瞬间拿起还击根本来不及。 这七八米的距离，就算有林子遮挡，因为距离近加上几个人行动非常缓慢，整个人背着山货扛着东西，反应不及，被谢一城后续几枪啪啪齐射又打中两人。 领头的中年人反而命大，一颗子弹正好打到他身后的树干，让他躲了过去。 借着此刻，他赶忙将抢来的大八粒，谢家康已经来到他面前，一杆枪顶住了他的额头。 已经抬起一半的大八粒就这么僵住，中年人不敢开枪更不敢抬高，他不敢赌谢家康顶住自己额头的时候自己一枪能先打死谢家康。 谢一城也拿着大眼撸子快步奔上前，对着最先倒地的小年轻脑壳上补了一枪，确定人死绝再快步来到倒地惨叫的两人身前。 跟他想的一样，这两个没有直接被打死，自己开了六枪，三枪打在两人身上，但没有直接打死，还有一枪打在树干上。 身边幸亏有着谢家康在，不然谢一城敢保证自己今天这偷袭也难成。 大眼撸子最大装弹量一个弹匣7发子弹，还可以在膛内再装1发，理论上最多可以带8发子弹。 但是谁也不敢这么整，这万一走着的时候碰着开枪走火真要打到致命点死了都活该。 枪里现在只有最后一发子弹，如果没有谢家康在身旁帮忙，即使自己不补那个人，谢一城也不敢确定自己能靠着这最后两发子弹，能彻底打死已经有防备的中年人。 尤其是已经有了反应，枪都拿到手，装满子弹的大八粒。 还有两个没有死透的人，万一硬撑着给自己半道上来一枪，那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让谢一城越发肯定，今后上山，一定不要一个人，必须有人陪着，这样就算出意外，也有人能帮忙，甚至是救命。 现在还没有建国，在山里面什么东西都可能遇到，这个时候搞个人主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天要是这几个人心狠一点不说，再给自己俩人全杀了随手一丢，要是不细心，都没有人会知道自己是被人害的，尸体在山里面肯定会招来山里野兽，只会想在山里遇见野兽出了意外。 听见谢一城开枪的声音，中年人余光扫了一眼，最后面的年轻人脑壳上冒出个血窟窿出来，看着谢家康身后的谢一城，后脑勺发凉。 自己大意了！ 这小子，手里面竟然还有枪！还是短枪！ 自己山屯都没有一把的短枪，这小子竟然都有一把！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竟然敢开枪，为了以防万一，竟然还上前补枪。 瞧着谢一城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个时候他算彻底明白，这哪是第一次上山！自己看走眼被谢家康骗了！ 下手这么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进山，这小子不知道见过多少血，杀过多少人！ 大眼撸子指着倒地的两个人，将两人踢翻，将几杆枪跟砍刀全部拿回。 随后来到中年人身边，撸子对准他的太阳穴握住大八粒前段：“松手。” 中年人看着眼前场景，根本不敢反抗，缓缓松开紧握的枪。 “大哥，这几个人就不留了？” 谢一城将大八粒背上，没浪费少有的大八粒子弹，继续用汉阳造对准惨叫的两人。 听着谢一城的话，刚刚还在惨叫的两人瞬间惨叫声都低了许多，夹带着痛苦的求饶声开始响起。 “要不等会我来？” 谢家康一脚给中年人踢翻在惨叫的两人身边，用枪指着看向谢一城：“这事你还是少来，别杀红了眼，容易出事。” “没事，在山上宰的东西也不少了，不差这几个。” 中年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求饶道：“小康……大康！大康哥！咱们也没啥仇没啥怨的，今天我们哥几个迷了眼，不知道咋就动了手，你就把我们几个当屁放了吧。 “咱们也都认识了这么十几年，在山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这样。” “不喊小康了？” “哥！大康哥！大康爷爷！” “喊啥哥爷的，喊小康！” 谢家康冷着的脸露出一抹笑：“刚刚你可不是这样的，前面这喊的挺来劲，现在咋这样了？柳家沟的人不是一直都挺能耐的？ “你这样喊我爷爷，你爹成了我儿子，那辈分可就差远了，当不起当不起！” 谢家康这话说的让中年人恨得牙都哆嗦，活了几十年，哪怕有小鬼子的时候也没遇到这种屈辱。 “大哥，王八头前面他爷爷跟你叔是啥事？我还有其他的叔跟大爷吗？我爹不是排老幺吗？” 谢一城蹲下身搜着倒地两人身上的东西，找出一些零散工具盐巴，还有火柴烟卷啥的，搜个干净全丢进带来的背篓里。 然后来到中年人身边，继续搜着。 只有一些零散毛票，还有一盒火柴跟纸包裹的东西。 中年人只能忍着不动，谢家康枪从来没有移开过，谢一城一边搜一边拿枪指着，怎么反抗都没用，不如想着怎么活。 谢家康表情凝住，看着中年人跟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家康没回话，谢一城这边也没催，而是将搜出来的纸包裹一点点展开：“大哥，我终于知道他们为啥说屯子里面过的好了，你瞧瞧这进山身上还带着火柴，咱们到现在都用的火镰。 “咱们守山里规矩反而过得穷，他们不守规矩反而过得比咱们好，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谁说不是，不过也是眼前，你瞧瞧现在已经跑这么远来打东西，他们屯子周围好些山里东西都被打绝了，也就这样了。” 谢一城说着将纸包完全打开，瞧着里面东西有些皱眉。 一坨黑褐色的东西被纸张裹着，让谢一城看的有些莫名。 这东西从来没有见过，可又被中年人给藏在怀里极其珍惜地保存着。 抬起谢一城想要闻一闻，被谢家康瞬间给拦住：“你想干啥！” “大哥，这是咋了？我瞧瞧是啥？” “裹起来！别闻！” 谢家康脸色凝重，看着中年人那样，一巴掌扇了过去：“狗曰的王八头，你他娘的还抽大烟！” “大烟？” 谢一城一愣，瞧着手里的东西脸色一变。 尼玛的！ 这块东西是他娘的鸦片！ 第78章 四人全亡，关于种植鸦片的消息 谢一城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从中年人身上搜出来鸦片这东西，更没有想到还能亲眼见到。 后世作为全世界禁毒力度最大的国家，谢一城可是知道现在还没解放的全国，这100多年到底被鸦片祸害到了什么地步。 从清朝开始流传开的两杆枪说法，一杆火枪一杆烟枪。 这个烟枪还不是自己大爷抽的旱烟枪或者南方有些地方抽的水烟枪，而是大烟枪！ 哪怕到了民国年间，有些新式军队跟地方军阀部队也有着两杆枪的说法。 民国年间鸦片毒害人民相比较清朝甚至更深了，直接让国内成了生产地，不但供给国内，还对外出口，夸张到了极点！ 刮民党甚至还成立查缉烟毒总局，对于那些做大烟生意的人处以罚款。 实际上是用来发放执照，只要你交了罚款就可以带货卖货，因为是交过罚金，所以不再管。 后续还想进行鸦片专卖，被全国媒体攻击才放弃。 但是各有各的方法，之后刮民政府直接收取类似保护费性质，让人专营鸦片买卖，进行查缴收税，甚至还跟小鬼子在国内争夺鸦片市场。 谢一城以为东北已经解放，这东西应该没了。 毕竟解放过的地方，关停妓院大烟馆，禁止种植鸦片是肯定的。 没想到现在还被他给碰见了！ “这东西哪来的？” 谢一城看着中年人问道：“这么一大块，花钱买也不老少吧？总有来源。” “那小子的，我就是帮他拿的。” 中年人将事情推托给被谢一城打死的年轻人，绝口不说是自己的。 “你觉得他有那个钱去买大烟？” 靠近中年人，谢一城能明显从他身上闻出一股微古怪的味，更多的是被一股子臭味给盖住。 “大哥，别在这待了，咱们抓紧时间忙活完回屯子，再慢点天就黑了。” 说着谢一城走向还在惨叫的两人身旁，相比较刚刚，两个人的惨叫声已经低了许多。 这么冷的天，加上不断流血，整个人脸色惨白，浑身在发颤。 “这俩人救不了了，我发个善心就不让受罪了。” 说着谢一城一人奖励一发子弹，俩人瞬间睡着，惨叫声瞬间断绝。 听着“啪啪”两声枪响传出，俩人没了声音，中年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穿着的棉裤颜色逐渐变深，膝盖以下软了下来，跪在谢家康面前：“谢家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谢一城一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着一边问着刚刚的话：“大哥，咱们家还有其他亲戚吗？” 谢家康瞧着跪地上那丢人样的中年人看向谢一城表情变了变：“没了，要么病死，要么被打死。” “那这王八头说的叔是谁？” “我只有一个叔，亲叔。” 谢一城收拾着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看向谢家康，瞧着他那难看的表情心里瞬间懂了。 “我爹跟我娘怎么没得？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啥没告诉我？” “三儿，这事其实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大哥，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是不是跟王八头他爷爷有关系？” 谢一城走到中年人身边：“前面说他爷跟我爹，怎么个意思？我爹娘是他爷害的？” “你是谢老七的儿子！你不是他媳妇娘家弟吗？” 中年人神色一变，看着谢一城表情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谢一城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别他妈逼逼！让你说话了吗？” 中年人捂着脸跪着不敢动弹，心中悔恨异常。 要是自己早知道这是谢家康老叔家儿子，今天就不会停手了，这俩人谁都走不出山里！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犹豫摇了摇头：“老叔跟老婶儿，不是他爷爷害的，他爷是打小鬼子战死的。” “那他那是怎么个意思？” “他爷跟我老叔老婶儿是一起没的。” 谢家康说完，顿了顿：“那天他爹带着人出山接别人送的药品，送药的人已经投了鬼子，当了汉奸。 “老叔老婶儿还有我们屯俩，还有他爷跟周围屯子几个人一起在山边接应着，最后被围住，堵死被害，只有他跑了回来。” “被堵死了他是怎么跑回来的？” 谢一城抓住了话语间漏洞问道。 “没人知道，他爹的话是装死冻晕过去躲过了。” “这话骗自己就算了，还能骗了所有人？” “但是没有证据，哪怕是后续进行问询他咬死就那么说，可自那后山里面好些地方被小鬼子跟伪军攻破。” 谢家康深呼一口气：“这边开始想要抓他爹的时候，小鬼子突然投降了，那个当汉奸的人也被打死了，没有能证明他爹当汉奸的证据。 后面东北胡子出来，东北又乱开始打仗，这事就这么拖下去拖到没影了。” 谢一城听着头都是疼的：“这么大的事，就不能给直接抓了强审？” “他爷死了后他爹是屯子里管事，抓了各个屯子又该咋想，后面各个屯都不相信各自咋整？” “你们不解决这个事，不是平白让各屯子起猜忌吗！” 谢一城恼火，这都是什么事！这还用犹豫啥！直接抓起来哪怕是逼供也要审，他回了柳家沟，别的屯子开始被不断攻破，这还用想吗？ “当时第一天就该抓起来强审，敢当汉奸，肯定经不过一点用刑，他根本扛不住！” 说完走到中年人身前，拿起撸子：“你爹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啥也不知道，真的啥也不知道，谢家两位爷爷你们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敢了！” 中年人连连给谢一城磕头：“你就把我这条狗命放回去，我这辈子都不往这边走一步，不然我断子绝孙。 “你们放了我，我这条烂命别脏了你的手。” “现在不当我爷爷了？” “你是爷爷，你才是爷爷！我爹是你儿子！” “别他妈瞎扯关系，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跟你爹那样的儿子。” “是是是，我不配，我爹也不配。” “他应该不知道，做这事肯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消息，小鬼子投降的时候，那里都没有他爹的事。” “那就是连线的人死了，他爹当了汉奸后因为这事白得了便宜！” 看着面前不断磕头，裤子裆部已经变成深色，谢一城一脸厌恶，看着手里的纸包裹，心中突然升起一团火，烧得他手中撸子温度越发高升。 “再问你一遍，鸦片哪来的！” “鸦片是以前留的，真不是买的！” 谢一城止住中年人不断磕头的行为，撸子强塞进他嘴里：“我问你就点头摇头，别赌枪里没有子弹。” “呜呜呜~” “三儿~” “大哥，这事我来。” 看着眼前人，谢一城再问：“鸦片是不是买的？” “呜呜呜！” 中年人轻缓又急促地摇头。 “是以前留的？” 中年人点头。 “是家里人留的？” 继续点头。 “家里种了鸦片？”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一愣，连忙摇头。 “呜呜呜·~” 看到这样，谢一城已经知道了结果。 得到想要的答案，谢一城缓缓扣下了扳机。 大眼撸子11.43毫米的大口径子弹从口腔穿过，后脑勺炸开。 刚刚还在摇头的中年人，缓缓向后倒去。 眼中带着不可思议，至死也不知道谢一城为什么突然会开枪。 他恨，为什么自己要在之前说那些话，为什么不搜身，为什么不把这两个人全杀了。 为什么这个小子，敢这么开枪，他就不怕出事。 直到眼中神色褪去，变得毫无光泽。 四人，全死。 第79章 毁尸灭迹，这事干得好! 将枪在中年人身上擦拭着，将口水血液擦干，谢一城将撸子装起：“大哥，这些东西要处理处理吗？还是说就放在这？” “不能放在这，离我们屯子虽说还有段距离，但是这距离就怕想到咱们屯。” 谢家康反对，表情凝重：“虽然怀疑他爹当了汉奸害了山里屯里人，但这没证实就不成！ “他儿子跟屯子里好些小年轻死在这，要是被知道了，肯定出大问题，必须压着先。 柳家沟离这边一路走要两三天时间，他们一时半会找不过来，现在先给他们几个处理了。” “要不给丢下石山边山崖下去？” 看着谢家康，谢一城思索说道：“丢下石山，下面林子密，也没有屯子，山里野货也不少，丢下去用不了几天就没了。” “你是想？” “对，自然消亡，跟咱们有啥关系？这脑壳上的子弹孔是个问题，问题不大，把他们身上子弹全挖出来，以后撸子我少用。 “这汉阳造子弹山屯里海了去，这没事。” 谢一城说着喊着谢家康：“大哥，来，帮把手，给子弹挖出来，子弹壳咱们带走，四个人连人带枪全都丢下石山。” “枪也丢？” “咱们屯也不缺枪，这几杆破枪膛线都磨成啥样了，那就王八头那杆枪新点，为了几杆枪不至于，还不如这些火柴好使。” 谢一城对于火柴可比枪感兴趣的多，天天用火镰怎么也没有火柴方便。 因为打仗的原因，很多工业生产的东西因为原料物价或者是局势关停了，工业品价格东西很贵。 反正谢一城进城的时候瞧见了也没买，价格高的不正常，没费那钱。 本来还想等过阵子工业生产恢复，价格下来了再去买点，现在正好给补上了。 东西虽小，但是有用，方便。 “那就全丢了。” 谢家康下定决心后，跟谢一城俩人分开忙活，先把子弹全部挖出来。 这当时补枪打脑袋上的子弹着实忙活一段时间，早知道就打心脏了，不至于这么麻烦。 有了上一次打土匪的事，加上在县城看枪决的场景，谢一城现在已经对尸体血液脑浆这些东西没啥太大的感觉。 忙活完这些，谢一城在这看着东西，谢家康那边扛着已经被冻僵不再流血的人，带着谢一城的大眼撸子以防又遇到那两头花豹，去石山边丢下去。 跟俩人想的也一样，直到谢家康将四具尸体跟枪全部丢下山，中途也没遇见人。 这地方最近山货根本就没多少，真就是没想到能遇上柳家沟几个人，加上又熟悉，不然俩人也不至于从这条道走。 忙活完，天早已经黑透，加上云厚看不见月，根本不知道几点。 谢家康去的过程也没有遇到花豹，可能已经不在附近。 “大哥，走吧，再晚今天都要回屯，屯子周围东西总能少点，再加上这两头豹子镇着，没啥东西敢靠近。” 谢一城抓着绳子，将自己这几个小时忙活绑起来的树木枝干，做了个极其简易不规整的雪地筏子拽着：“就是可惜了这只青羊，活不成了已经。” “活不成那也没法，今天先算了，等回头咱们进山再打一头，就你这福气，还能差得了青羊不成？” “大哥，就冲你这话，以后进山还要你一起。” “你也别想给我踢开，我算是跟着你了！” 俩人笑着拉着绳子往屯子方向走去。 一人拉绳子一边拿枪举着火把看着周围，以防意外出现。 就这样俩人在后半夜时间，才重新回到屯子里。 屯子人早就歇着了，异常寂静。 结果谢一城这正打算回屋，听见屯子边传来的动静，脚步一顿。 这个时间，这个点，还忙活着呢！ 真跟自己大爷说的那样，这天寒地冻没闲着，就只能忙活这些事是不是？ 就不能多歇着点？进山忙活不费力气是不是？ “大哥，这个时间点别回了，晚上去我那歇着吧，大爷大娘都歇着了，别吵着他们。” “成，今儿我也蹭住一次。” 将东西丢进院里小屋，谢一城给屋封死，防止夜里面有东西进去偷吃，洗漱好后烧起炕，倒头就睡。 这一天，可累死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一城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痒痒，挠了挠翻了个身，没一会又痒了起来。 睁开眼，瞧见一勤正拿着头发踩在凳子上，在自己脸上挠痒。 “好啊！不让我睡觉，该打！” 谢一城一把给一勤抓住，轻轻打起来屁股。 “我错啦三哥！我错啦！” 一勤“咯咯”边笑边喊着：“三哥，大娘让我喊你起来吃饭啦。” “啥时候了？” “不知道。” 谢一城一拍脑袋，自己睡蒙了，一勤她这个年纪，哪能知道是啥时候。 “今天吃几顿饭了？” “马上吃第二顿了！三哥你快起来，大哥起来好久了。” “起起起！” 将一勤放下炕，谢一城快速穿着衣服，起身快速洗了把脸拿盐刷牙漱口。 这个时候在山里用盐刷牙，是有些奢侈的，但是不刷牙又不习惯，等天暖和了，山里面有些枝丫可以代替盐，到时候就轻松很多。 “三儿醒了。” 瞧见谢一城，白敏兰赶紧招呼着：“赶紧吃饭了，再困也不能这么睡，等今个晚上再好好睡，又没啥事忙活。” “诶，我这还说今天开伙，结果还是来这蹭饭了。” “你想啥时候开伙啥时候开伙，这就是赶上饭点，你这么睡下去不是事。 “睡时间长，越睡身子越乏，起来吃个饭溜达溜达，歇歇比一直睡来的强。” 白敏兰招呼着，给谢一城拿来碗筷：“慢点吃。” “诶。” 谢一城接过来饼子，看着屋里：“我大爷大哥呢？” “去老枪家了，不知道去那边干啥，等会儿就回来，你先吃不用等他们。” “还是等会吧，也不差这一会。” “等啥等！回来了！” 谢一城这边说完，屋外仨人进屋，自己大爷带着谢家康进屋，后面跟着进来的竟然是老烟枪。 “呦！老枪叔，可少见来吃饭，稀客！” “啥稀客不稀客的，赶紧吃，正好有事问你。” 一群人直接上炕，围着开动。 谢一城也没客气，饿了大半天早扛不住了。 “你先吃，吃饱了有事问你。” 听到这话谢一城直接停住：“大爷，有事直接说吧，因为山上那事？” “嗯。” 屯长看着谢一城，表情有些复杂问道：“王八头真的死了？” “死了，死的透透的，后脑勺都穿了。” “你打死的？” “嗯，都是我打的，跟我大哥没关系。” 谢一城把事全给揽下来。 “打得好！” 老烟枪一拍桌子高声道：“他狗曰的！终于给他娘的宰了！ “三儿你可做了件大好事！” 谢一城听着一愣。 不是，这上来啥也没说，怎么还夸上了！ 这一家人到底做了多少孽事，这么遭恨！ 第80章 算计柳家沟 “咋了老枪叔，你这给我都整迷糊了。” 瞧着老烟枪上桌，谢一城好奇问道：“这事我大哥咋跟你们说的，怎么就成好事了？” “我能咋说，就原话说的，这事不提前说准备好，万一后面有事咋整。” 谢家康坐上炕，桌上就他们四个人。 白敏兰跟家里面其他人带着一勤一胜全部端着饭菜去谢一城家吃。 这消息被人知道太多，尤其是小孩子啥的，嘴上没个把门，要是随口说了传出去不知道要闹出来啥动静。 “大康，你没跟三儿说？” “没说，当时我自己都没想起来这事。” 谢一城听着两人对话人都是麻的：“老枪叔，你和大哥在这跟我打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没啥哑谜，柳家沟那边跟青山狼那边可能有点联系，不过青山狼当时什么都没交代，根据青山狼身边人说的，有个专门去柳家沟专门联系的人。 “不过当时被咱们给打死了，部队去了柳家沟一趟，没啥消息，柳家沟的事就暂时停了下来。 “老枪这肚子里面有气，当时跟你爹娘一起被害的还有他娘家一个弟弟。” 谢一城眉头微微皱起：“这也跟青山狼有关系？” “可能有关系，不过这事情都过去了，柳家沟地方离咱们这远，在山另一面，很多事情想摸清楚不容易。 “很多事跟柳家沟的人有关系。” “这怀疑柳家沟的人又跟小鬼子有关系又跟青山狼有关系，为啥早时候不给他围上灭了。 “说不准婶子娘家那边几口人出事也跟柳家沟有关系。”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想查不是那么容易，没人没证。咱们又不是青山狼那样的土匪。” 看着自己大爷跟老烟枪，谢一城想了想：“既然事这么多，大爷，这更要给这柳家沟翻翻，找找他那屯子里面究竟有没有说的那些事。” 说着谢一城看向谢家康：“大哥，带回来的东西你跟大爷说了吗？” 谢家康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忘了，那东西还没说，光想着打的东西跟那几个人的事了。” “等我。” 说着谢一城下炕向外走去。 “三儿！” “等会就回来。” 看着谢一城出屋，屯长跟老烟枪看向谢家康：“大康，你这还漏了啥没说？” “柳家沟的事，等三儿拿了东西就知道了。” “你也在这打哑谜是吧？” “吃饭吃饭。” 没一会谢一城拿着东西回来上炕：“昨晚回来太晚，扛不住我放起来了，大哥不知道在哪，忘了没跟你们说。” “啥东西？” 谢一城将纸展开，露出深褐色一团，屯长跟老烟枪都是眼前一冷：“大烟！” “大爷你跟老枪叔都见过，一眼就瞧出来了。” “这东西东北抽的可不少，以前我……” 屯长说着顿了顿，扫了眼老烟枪继续道：“身边就有人抽，抽的家破人亡，整个人皮包骨，走路都带着喘。” “有没有抽了身体还好的？” “少，或者抽的少，或者是抽的短，只要抽，这身上肯定会出现问题，没有身体好一说。” 说着屯长反应过来：“这东西也是在王八头身上找到的？” “嗯，王八头临死前我诈了他，他们屯子应该种大烟的。” 屯长跟老烟枪瞬间没了吃饭的想法，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不对吧，这之前打小鬼子的时候，我也去过柳家沟不少次，没见着他们屯里面种过这东西，老枪你见过吗？” “没见过，他们屯哪有地方种东西，都是上山打东西，一点规矩都不守。” “大爷，你多久没去过柳家沟了？” 谢一城这么一问：“我大哥跟我说，山里面最不守规矩的就是这柳家沟，山里面东西不管入春进夏，不论带仔生娃还是公母，见着就打。 “要是从小鬼子来的时候就开始这样，十几年下来，该打完了吧？ “要是中途还投靠小鬼子，小鬼子没了后，山里没了收成，城里面都是换装的伪军土匪，该咋办？” 老烟枪听着突然说道：“老昌，三儿这说的有道理，咱们自打小鬼子投降后，就再也没去过柳家沟。 “山里面屯子去柳家沟的人也少，柳家沟回娘家的人也少，这柳家沟人是怎么富起来的？ “山里货都打完了，日子咋还越过越好了？” “可是你昨个也瞧见了，这帮人还进山打东西，还抢你们的。” “爹！他要是不进山打东西，搞这些事，这日子过法更没法说了！让人看见越了地界，反而有的说！” 屯长越想越觉得谢家康说有道理：“看来回头要找时间去柳家沟瞧瞧。 “不说别的，就昨天那事加上大烟，就必须给柳家沟除根，绝了后患！” 屯长看向谢一城笑了：“三儿，这事干得漂亮。 “进山就应该这样，遇到事千万别留手，别给留一点机会，做事就做绝，尤其是在山上！ “这小王八头这么大人了还不懂这，得罪人还不处理干净，所以他被你给宰了。” 说完屯长看向谢家康：“大康，你这脑子现在也可以，长进了。” “瞧这话说的，还不行咱进步了。” “到底是跟三儿待了一段时间，这说话都像点文化人。” “柳家沟那边离得远，回头雪化开春长出来，有时间几个人走一趟，不进他们屯子，在周围找找，肯定离得不远。 “敢在山里种大烟，好大的胆子！这一次指定给他拔了根！” 谢一城大口吃着填着肚子，没有说话。 自己大爷跟老烟枪对于自己前面做了王八头几人的看法是支持的，行走山里，没有那么安稳。 山上还有可能藏有一些零散土匪啥的，尤其是可能藏在屯子里，本身就是山屯人。 加上人迹稀少，不对别人狠，那就被别人凶狠对待甚至杀害。 而且还从他们口中得知，柳家沟跟谢家屯明显带着血债，只不过这些没有证据，没法查清是柳家沟的人做的。 现在只有一个种植大烟的定论，即使查出来，也没法定下太大罪行。 实在是这个年头，大烟全国种植面积都很大，并不像后世那样重刑。 东北即使很早就有抗联存在，可是之后长时间占领让抗联的部队损伤惨重，只能退到远东，留下零星抗争。 虽然有基础，但是在小鬼子的强压下，再加上刮民党运兵东北连续打仗，真说解放也是去年下半年，小鬼子投降前打下的基础被破坏殆尽。 时间太短，要做的事太多，只能边宣传边做，最主要的事是先解放全国。 现在怎么让柳家沟那帮背叛陷害自己同志人受到该有的惩罚，找到证据，是谢一城现在所想的。 这是解决柳家沟的根本办法。 第81章 屯里小子进山砸冰找鱼 “大哥，昨天下的套子还没看，你去不去瞧瞧？” “要不我去吧，你那一头青羊两头土豹还没处理，上山耽搁事。” “对对对！” 老烟枪来了精神：“三儿，赶紧带我瞧瞧你打土豹子，可是有阵子没见土豹子。 “这东西皮子可金贵，要是皮子好，也就比山神爷皮子差点，山里面其他山货皮跟他都没法比。” “貂皮都比不了？” “貂皮一块才多大，这土豹子皮要是剥的好，一张皮可比貂皮贵了不知道多少，能跟它比的只有山神爷皮！” 屯长点头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老枪说的都是真的，三儿你别以为他故意这么跟你说。 “土豹子山里面可比你上次打的花鹿要少，这东西除了进春能瞧见几只在一块，平时基本你瞧不着。 “我上一次见土豹子都有快四年了，那时候一只母豹带着仨小崽子，离我远远地，我也没上前。 “老药要是知道你打着土豹子，估摸也找上来了。” “土豹子也能制药？” “山里面东西就没有说不能用的，土豹子骨头比鹿骨当药更有用，一整个能卖不少钱。” 吃完屯长放下碗：“你要是想上山，等会儿先找老刀，把东西全给他剥，土豹子皮金贵。 “你这稍微手抖一下戳了个洞，可能就少了好些块大洋。” “成。” 谢一城答应着：“大爷，晚上咱们吃个羊肉，试试我的手艺？” “你小子，这是想给我显本事是吧？” 屯长笑着对着老烟枪道：“他老枪叔，你说句话。” “这也没人说请我吃，我说啥。” “这怎么也少不了我老枪叔不是。” 谢一城瞧着老烟枪耍乐笑道：“等老刀叔剥皮分了肉，收了套子回来我来整，老枪叔你给婶子他们都带着来。 “也不怕一顿给你吃垮咯！” “要是能吃垮那也算谁本事不是。” 一群人笑聊着，谢一城招呼一声起身出门，去找老刀客。 “大康，小王八头他们真的是三儿一个人动手宰的？” 屯长收了笑，看着谢家康再次问道：“你确定没动手？” “爹，这事我还能瞒着你吗？你觉得当时那情况，我没长枪没刀在身，撸子在三儿身上。 “就算撸子在我身上，你觉得我能动那个手吗？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我要是干了要是三儿出啥意外我咋跟你，跟一国，跟老叔老婶儿他们交代！ “要不是三儿要动手，我根本就没想把王八头他们全留在那！” 老烟枪饭后拿起旱烟袋，装填着谢一城刚刚跟大烟一起带过来的烟叶：“老昌，大康这话说的我信，他性子稳当，没有刀枪在手又不会死，三儿还在旁边，他绝对不会动手。 “这事指定是三儿做的，自从上次被山神爷吓到后，带着进了山遇到狼群，胆子大上了天，啥都敢了。 “果然跟我以前遇到的算命先生一样，祸也可能是福。” 说完点着烟抽了一口：“诶，这柳家沟人抽的烟叶都比咱们的好，指定有事。” 屯长没回话，对着谢家康道：“护林队的事情回头找时间上山问问王全福，他现在管事的，枪啥时候给咱们。 “护林队的事赶紧给定下来，让三儿进去，他这年纪杀性这么大可不行，进山的时候让人看着点。” “诶，知道了爹，我这边出去瞧瞧。” “去吧。” 此时谢一城，已经扛着一头土豹子出门，正晃悠向着老刀客家走着。 “我来我来。” 谢家康赶紧给东西接过：“你小子哪来的胆子敢这么整，也不怕闪了腰，大几十斤你这身子还是再等等吧。” “这有啥的，我又不是没背过。” “行了，歇着吧，等会还要去看套子，留点力气。” 回到兔子小屋，将另外一只花豹跟青羊全扛上，奔着老刀客那走去。 见到老刀客，人端着碗出来的，还在吃饭。 “吃了没？来吃点？” “吃过了，老刀叔，你还吃着呢，早知道晚点再来。” 等瞧着院里面放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饭一时间都忘了吃。 “不是，你们昨晚上后半夜回屯，就是因为这些东西？” “耽搁了点时间，要不是因为这些天黑前就回来了。” 瞧着东西，老刀客转身回了屋，放下碗筷出门蹲下身检查着地上花豹跟青羊。 “这是你打的？” “不是。” 谢家康摇头：“都是三儿打的。” “真的假的？”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有些吃惊：“不是，都是三儿一个人打的？” “是。” “老刀叔，你别听我大哥瞎扯，我一个人要是有这能耐全给打了，谁还让我大哥跟着一起进山，多分他一份。” “三儿这么说，那应该是三儿出了大力，大康人实诚。” 老刀客说完带着羡慕的语气道：“三儿，你这福气是真大，土豹子都能被你给遇到。 “这我要是能打着一头土豹子，那算是走了大运！” 等翻看完，老刀客又感慨了一声：“好皮子，真是好皮子，可惜有一张打烂了，价起码要跌三成，幸好还有一张完整的，能卖上好价。” “老刀叔，这边活就麻烦你了，我跟大康哥还有事忙活，这次就不跟你学，也不自己动手了。” “成，你忙活你的事，这活我来就行，你这刚学才多久，你来我瞧着都怕别剥坏了皮，坏一点就是好些大洋。” 跟老刀客唠了几句后，谢一城跟谢家康起身离开，直奔山上。 这边出屯还没有多远，身后传来吆喝声。 “大哥！一城！” 谢一城转身看去，谢家良跟黄学全俩人拿着东西啥的跟着跑在身后。 “你们出来干啥？学全不用跟老刀叔忙活？” 谢家康看着两人出来好奇地问着。 “不用我帮忙，鸭蛋跟我娘在家帮着我爹忙活，昨天跟家里说好的，我跟老三去山上那溪里面瞧瞧，离屯子近，没啥危险。 “我俩这都带着枪呢！” “溪里瞧瞧？” 谢一城听着来了精神：“溪面结了那么厚冰，你们咋整？” “砸啊，反正在家也没事，瞧瞧能不能找着些东西。” “三儿，有想法？” 看着谢一城表情，谢家康笑了：“上次你就想去瞧瞧，这次正好老三跟学全要去，要不我去收套子你跟着他们一起？” “先收套子，等会我再去瞧瞧，反正离得近。” “行，先收套子。” 谢家康看着谢家良俩人：“你俩出来都出了，跟我一起先去收套子，等会儿带上三儿一起去溪边瞧瞧。” “好嘞！” 俩人高兴不已，收套子多好，可比溪边砸冰找鱼带劲多了！ 要是抓到飞龙给炖了，老香了！ 第82章 得黑琴鸡，前往溪面 四人一起往山上走着，一边走黄学全一边问着：“大康哥，我听我爹说现在山上货少了，下套子还能抓着东西吗？” “那谁说的准，套子这东西就是看运气，运气好了10个套子9个中，运气差了，100个套子中1个也说不准。” 谢家康边走边问道：“学全，老刀叔剥土豹子皮你那不跟着学着点，这么少见。” “我爹都没让我上过手，光看有啥用，一城都上得了手，我爹偏心。” 对于剥皮这事，黄学全可有抱怨。 自己老爹让自己天天看，天天学，就是不让自己上手。 结果谢一城上来第一次就能剥皮，还是自己亲爹手把手教学，偏心！ 谢家康听着跟谢一城对视一眼都笑了。 “学全，你家有多久没上山打东西了？” “打东西？” 黄学全想了想：“有一个半月了吧。” “都一个半月了。” 谢家康看着黄学全：“你自己打到过东西没？” “我爹不让我跟着他上山，打啥东西。” “你看看，老刀叔之前让你跟着三儿之前下山，后面山里面搬东西你也去了，这上山下山你都有经验，回头进山自己打东西，带回去剥皮。 怎么剥，剥成啥样还不是你自己来，老刀叔还能不让你动手？ “你说三儿能上来就剥皮，有没有想过，他剥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打的，所以老刀叔才让他自己来剥。 “你见三儿剥过别人家的皮吗？老刀叔帮别人家剥皮，三儿有上手过吗？” 黄学全想了想还真是，谢一城就算剥皮，剥的也都是自己打的，自己老爹真就没让剥过其他的。 这么一想，心里面又舒服了，自己老爹这不是偏心，是东西太少，没法让自己练手。 那等回头进山打些东西，再自己剥！ 可是屯子里面进山打东西的人现在又没有多少，再加上听说山上人多东西都跑了。 最近屯子里能打着东西，打的最多的不空手下山的，好像只有…… 看着前面走着的谢一城，黄学全心里面有了决断。 现在屯子里面所有人都说谢一城自打经了山神爷后，就好像被赐福了一样。 进山就没有说空过手的时候，山里面啥东西都伤不了他，还一个劲地送到他面前。 什么山跳子野鸡狼群，傻狍子野猪山猫花鹿，只要是山里面有的，好像都这样。 这哪是被山神爷吓着了，这是被山神爷赐福直接成了山神爷吧！ 以后上山就跟着谢一城，只要他上山，自己就跟着一起。 自己老爹当时也是让跟着谢一城下山进的县城，主打一个放心。 至于说不带自己，不要东西纯上山帮忙不会不带吧。 上山啥都不要，光沾沾福气也行啊！ 谢一城不知道身后黄学全这一路上跟着，想了那么多事。 此时他已经能看到远处套子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那趴着，身上还有着一个红艳艳的球，不知道是啥东西。 “大哥，前面有东西上套了！” 谢家有高声喊着指着前面：“那黑乎乎的！” “快点，别让跑了！” 几人加快脚步上前，谢一城走近一看。 全身多为黑羽毛，屁股后面是白色，脑袋上一团红艳艳的冠子，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瞧着应该是鸡。 这长相着实有些稀奇，还挺好看。 “黑野鸡（黑琴鸡），好东西。” 谢家康一把抓住，瞧了瞧：“这个头比飞龙大好些，做炖菜那是一绝！老香了！ “放点粉条，放点干茄子干豆角啥的，炖出来香的没边。” 黄学全听着谢家康的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炖小鸡，这听着就香。 平时肉吃的都不多，更不要说炖小鸡了。 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炖小鸡了， “大哥，你多久没吃这东西了，上次一城抓着东西回来，我们吃过了！小鸡炖蘑菇！” “啥？” 谢家康看着谢家良有些疑惑问道：“啥时候吃的？我咋不知道？” “你在张家屯呢，当时山上有青山狼，我们屯了自己吃，嘎嘎香！” “背着我吃好的是不是！也没见你想着我！” “那不是出不去吗，一城当时想给你送都送不过去，咱爹不让上山。” 看着谢家良谢家康给黑野鸡收起：“指定是你小子贪了嘴，还小鸡炖蘑菇，这菜能是随便做的吗？” “跟我没关系！二哥要做的，只不过他没吃着就走了。” 瞧着谢家康，谢一城点头：“二哥要吃的小鸡炖蘑菇，他老丈人屯子出了事给喊走了，没吃着。” “可惜了，要不是今晚上你说要炖羊肉，今晚上怎么说都要给它炖了。” 给东西放进背篓里，几人赶紧继续找着套子。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真被这一只黑野鸡耗尽了还是怎么着，后面找了七八个套子，啥都没有，连根毛都没剩下。 “走了，没货！” 谢一城将套子收好：“今天没运，就这么一只。” “你这还叫没运啊？” 谢家康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三儿，你是运气好了太久，遇见这一回少的，就觉得没运。 “你二哥没跟你说下套子要靠运气，他下100个套子能套七八只就算顶好了。 “我听他说跟你一起下一回套子就能抓三四只打底，你这福气，了不得！ “回头上山记得喊我！” 还有我！ 黄学全心里面喊着，没有喊出声。 这事回去还要跟自己老爹问问行不行，家里管得严。 “必须的！” 谢一城对着发愣的黄学全：“学全走了，咱们去溪边瞧瞧，你们砸冰怎么砸的能抓着鱼？” “能！” 黄学全反应过来，来了精神：“溪那边水浅，冰块子冻到水底，里面鱼都被冻上不怎么动弹。 “只要找到有鱼的地方，给冰面砸烂，一抓一个准！” “这么好抓？” 谢一城有些不敢相信：“那为啥平时不去？” “要是那么好抓早抓没了，你听他在那说。” 谢家康背着背篓示意往前走着：“薄的地方两尺冰，有的地方三尺厚，你让他砸？给他人砸废都砸不开。 “冰面那么厚，下面鱼在哪也看不清，要没有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鱼聚在哪。” “这么难？” 谢一城想着上一次自己到溪边看见冰面下黑乎乎的一片，好像就是鱼，也没那么难找。 “不信，不信走着！试试你就知道了。” 一群人直奔溪流去。 第83章 这砸冰根本不成，换个法子 黄学全跟谢家良走在山里，在谢一城跟谢家康耳边说叨个不停。 对于进山打东西的想法，充满了兴趣。 刚刚的聊天对他俩来说那是相当吸引，对于进山打山货，想法可多。 毕竟之前没上山打过，这次进山就拉点东西，往前只见屯里人时不时打了东西回屯子，还感觉没啥。 可自打谢一城进山后，这东西大把往屯里拉，谁瞅了能没想法？ “一城，你啥时候还上山打东西，上山的时候带上我成吗？” “还有我！” “你掺和啥呢！” 谢家康抬脚踢了谢家良屁股一脚：“学全老刀叔愿意他上山，你觉得你能行？” “大哥，咱爹也没说不让上山啊！” “上山你会啥？” 谢家康没好气道：“咱爹不让你跟着上山你就没想过因为啥？天天除了吃就没想过？” “为啥？一城都能上山，我为啥不能？” “你开枪能打中东西吗？” 看着谢家良谢家康问道：“下套子学会了多少？山里东西知道多少？怎么找山货你知道吗？” 被谢家康这么一说，谢家良整个人瞬间没了精神。 被打击得那叫一个彻底。 谢家康说的都是扎心的话，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有学会多少。 就连最重要的开枪，也不行，他平时耍滑头，学东西的时候偷懒，开枪准头确实不行。 其他的更不要说，没知道多少。 家里面进山的时候也没带过他上山，这些想学平时也没人教。 家里人一直说的话就是，再等等。 这么一想，谢家良越发羡慕谢一城，比自己还小一岁，都已经有这么本事，自己啥时候才能跟着一起进山打到东西。 “大哥，等这边忙活完，回头你带着家良教教开枪。” 谢一城帮着说话：“回头跟屯里面说说，这年纪到了该上山瞧瞧了，这山里打东西的本事总要学。 “现在青山狼拿货土匪已经没了，把枪打准了，平时进山的时候几个人带着一起，没啥事。” 谢家康看着谢家良跟黄学全，转头继续向前：“回头再说吧，把枪学好了再说其他的。 “回头去找你二哥学学怎么下套子射箭啥的，别光想着学枪，进山只靠枪没啥结果，子弹不可能让你一直打。” “唉！” 谢家良高兴答应着，浑身有劲。 在他看来，谢家康这是让找二哥去学东西。 学这些东西干啥？肯定是准备进山了！ 黄学全看着带着羡慕，回头也要跟自己老爹商量一下，这些东西他也要学，也要进山。 到了溪流边，众人沿着已经冻结成冰的窄溪一直走，来到上次谢一城看到比较宽的但没那么深的溪边地方。 “你俩要不要帮忙？” 谢家康抬声问道。 “大哥，我俩来就行，你们歇着吧。” 俩人上前，在冰面上打出溜滑玩着，一边找着敲冰点。 谢一城在一旁跟着谢家康在冰面上走着，打量着冰面下：“大哥，这么厚的冰面，咱们屯里人要是入冬结冰怎么敲碎冰的？” “屯里面入冬不敲冰。” 谢家康打量着不远处两人心血来潮也来整上出溜滑，结果长时间没玩，差点摔了个狗啃冰，背篓里面的黑琴鸡都差点跑出去。 吓得赶紧止住身子，没了想法。 “嗯？不敲冰？” 谢一城看着远处的谢家良跟黄学全俩人忙活找着地方感觉好奇，不敲冰这俩现在在干啥？ “嗯，不敲冰，这活你觉得谁闲着没事去干？” 谢家康用力踏着冰面，一点动静没有：“这地方，累死累活一天能敲出个小洞就不错了。 “一个小冰洞有啥用？冰面直接冻住溪底，就算下面有鱼能有多少？怎么拿出来？还不够费力气的，整个屯子里面没人干这种傻事。 “有这时间还不如进山，一天时间就算光下套子，多去几个地方下，也用不了半天，第二天去收，运气好都能抓几只山里货，不比在这敲冰强。 “也就这俩小子现在有时间，让他们这样来，你见屯子里面有哪家有家有孩要成家的来这整？ “年前年后就没人来这边整这些，就他俩闲着待不住，来整这些。” 听着谢家康的话，谢一城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敲冰面要敲多久，还不够麻烦的，自己这不论是下套子还是进山一天时间都够打着点东西了，不比在这下死力敲冰面还不一定能找着东西来得强。 记忆里也确实只有这俩人溪里结冰后来这地方。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那边谢家良跟黄学全找到了地点，开始一点一点敲着冰面。 那敲冰出来的声音，听着谢一城手都是疼的，等谢一城上前这么一瞧，就砸下去一个小坑，俩人累的哼哧哼哧。 瞧着俩人还想继续，谢一城赶紧拦着：“你俩以前来敲过冰吗？还是这样敲？” “敲过。” “敲成了？” “没有，差点敲成了，镐坏了。” 看着谢家康满不在意，谢一城终于知道为啥他说屯子里面没人干这事，这活谁来干谁傻了。 镐都能给敲坏，没结果的事谁来整。 一时间谢一城没了想法，对着谢家康道：“大哥，咱回去吧，让他俩在这整着吧。” “走吧，让他俩在这玩吧，想来溪边等雪化，到时候有鱼能抓。” “大哥一城，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啊？” “回了，你们这敲不是办法，我回头瞧瞧能不能有啥法子能破冰的，这么费力气不成。” 谢一城准备回去，等有时间看看能不能用木工活在下面用点铁上面用木头做一个长锥子，钻孔不比这敲来的强。 要是知道俩人是这么敲冰，他就先不来，有了准备再来不比来这干看着强。 跟俩人打了声招呼，谢一城俩人转身准备离开。 沿着走，不知道啥时候谢一城又来到上一次自己瞧见的冰面下黑乎乎一片的地方，此刻又见到了上次见到的场景。 冰面下还是能隐约看到大片黑乎乎的，看的他一时间走不动脚。 “三儿？咋了？” 谢家康往前走了一阵，嘴上没停，感觉身边没人回复，回头看去，瞧见谢一城盯着冰面看着。 “大哥，你能看见冰面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吗？” 谢家康低头看了看，好像是有东西，又好像没有，冰面太深看不太清，直接到溪底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好像有啥东西，看不清。 “三儿，你看到了啥？” 谢一城收回眼光，心里面已经有了想法。 本来还想着准备往后推一段时间做东西，这下面这么大一片黑影，回头要抓紧时间做了。 第84章 老刀客的请求，给自己找帮手 离开溪面后，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回到屯内。 这一趟去溪边也不算啥收获没有，确定了溪边一处地方，砸开冰面真能找到鱼。 对于一个过年前后经常吃鱼的人来说，今年过年总感觉缺点啥，现在总算明白了，就是鱼！ 年年有余怎么能缺鱼！ 工具回头要找时间做好，后续还要找老烟枪，去问问毛驴的事。 要是能行肯定是毛驴慢慢钻来的好，就是不知道老烟枪让不让。 毕竟是屯里面最大的牲口，这要是用的太狠，肯定心疼。 “回来了，套子有东西吗？” 看着谢一城跟谢家康回屯，白敏兰拿着东西往谢一城院里送着时站定问道。 “就一只黑野鸡，没啥东西，山里东西确实少了。” “只要人好好的，东西少了就少了，等山上动静小了，后面东西肯定多起来。” 白敏兰说完指着端着的青羊：“晚上你不是要做饭吗？东西放哪？” “就放那吧，等会我来整。” 说完谢一城看着白敏兰：“大娘，我大哥说晚上想吃小鸡炖蘑菇，这黑野鸡怎么整？” “你想吃小鸡炖蘑菇？今个？” “啊？” 谢家康听着谢一城的话人直接愣住了，看着谢一城表情转变一番：“这小鸡炖蘑菇我可有阵子没吃着，听家良说之前家里面做过，我当时在张家屯没吃着。 “这上山听家良这么一说，可馋。” “三儿咋样？你也想吃？” “大娘你做我就吃，别人做的我就不吃了，小鸡炖蘑菇还是要你来整！” 白敏兰听着乐呵：“行，那今儿晚上咱就做小鸡炖蘑菇。 “大康，我先去烧水，等会儿你给这东西收拾着，晚上三儿做一份我做一份，都能吃着。” “唉。” 看着白敏兰离开，谢家康瞧着谢一城直乐呵，无奈道：“你怎么也跟老三学了，想吃就直接跟你大娘说就行，还拉上我一起。” “我说不成，这菜太大我压不住，还是大哥你来压。 “上次你生病就没吃着，你想吃大娘肯定整。” “行，这次你借我名吃小鸡炖蘑菇，下次我用你名尝尝溜肉段上哪整去？这东西咱们屯有谁会？” “大哥你想吃溜肉段？晚上我给你做一个，早说你想吃嘛。” 谢家康被谢一城这话说得愣住，他只是说的借名，不是真想吃。 这个时候溜肉段是很多酒楼厨子的拿手菜，早年是郑兴文高超厨艺做出来，还获得《滨江膳祖》荣誉牌匾，属于道台府菜，就不是老百姓吃的。 因为小鬼子打进东北菜谱散开，那也不是寻常人能知道做法的。 他也就是打小鬼子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伪军连长吃饭，打掉的时候顺便搂着走尝着啥味的，结果现在谢一城说他会。 “溜肉段你都会？” “这有啥难的，大哥你晚上瞧着吧，肯定给你做好了！” 溜肉段这时候想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做好，一是肉的位置，一是要宽油跟调料配菜。 那野猪剩下的还有，但是肉位置肯定不行了。 这一次正好有青羊，那就用青羊来做溜肉段吧。 要是青羊不够，就用豹子肉做。 这还没尝过豹子是啥味呢。 这边谢家康离开后，谢一城将东西放回家后又去找了老刀客，看了看皮货。 “都整好了，等皮子晒干到时候你拿去县里卖就行。 “上次你们回来不是说县里面那个好再来酒楼的东家说有好东西就给他拿过去吗，你这可以拿过去问问他要不要。” 老刀客看着皮子摸着万分感慨：“这皮子我都不敢用力，一点一点拨开，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最用心的一张皮子。” “老枪叔，你这意思是之前剥皮敷衍了。” 老刀客脚下差点没站住，看着谢一城一时间人都麻了：“我啥时候剥皮敷衍了？ “皮子价不一样，肯定小心程度不同，前面那身上都是弹孔，肯定剥得快。” “你瞧瞧咋还急了呢！” 谢一城笑道：“就是这么一说，老枪叔，我这来是想问你，你是想吃豹子肉还是青羊肉，我瞧着你全送过去一点没留下啊？ “咱们不是说好的，你自己留下东西就行了，咋全送回去了？” “东西我就不要了。” 老刀客将皮子整理好看着谢一城：“就是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看看成不成。” “跟我商量事？” 谢一城有些好奇：“老刀叔，你确定跟我商量？” “嗯，跟你商量。” 看着谢一城，最近一段时间在自己亲眼见证下变化巨大的小子，老刀客开口道：“学全年纪不小了，算算年龄，现在都能给他找个媳妇了。 “可是他现在手艺没学会，进山的能耐也没有，根本没法养家。” “老刀叔，他还年轻。” “不年轻了，十七了，比你可大了两岁！” 一想到黄学全已经比谢一城大了两岁，老刀客缓缓摇头：“大你两岁还这样，就算给他找媳妇，以后咋整？不能全靠着我来，总要给他整个营生。 “他这剥皮没啥天分，我瞧的明白，也一直没咋让他上手。 “三儿，回头你上山，看在你老刀叔的面子上，带着学全一起，教教他山里事。” “我？” 谢一城有些不可思议：“老刀叔，屯子里面老枪叔我大爷，大哥二哥还有好些人都会不少，让我带着我能教啥？我这自己还跟着学呢！” “教他怎么活着就行，其他的让他慢慢学就行。”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跟着你，最起码人没事，不求他有多大的能耐，在山里面人没事就行。” “可这些我也不会。” “不，你会。” 老刀客坚定道：“你教教他怎么狠心，什么时候细心，什么时候下死手。” 谢一城听着这话，感觉不对起来。 自己这事，老刀客是全知道了啊！ “放心，这事没人会说出去，我还想在屯子里面待下去，埋在屯子里。” 看着谢一城迟疑着，老刀客继续说道：“他跟你进山，不论你们在山上打到啥，找到啥，包括他打到的找到的，东西都跟他没关系，就是去学东西的。 “这点我可以跟你规矩定好，我能替他做主。” “老刀叔，说这些，只要进山都要分东西。” “我没跟你开玩笑，说的都是真的。” 谢一城看着老刀客斑白的鬓角苍老的面庞，明白老刀客没跟自己开玩笑。 想着黄学全那样，十七岁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确实需要改变。 这是1949年，不是2019年。 十七岁，要扛起来家了！ 自己现在十五就开始扛起家中担子了。 想着自己在山屯里面同龄人中确实需要帮手，老烟枪自己大爷大哥他们不可能每一次都有时间跟自己进山打东西。 尤其是护林队成立后，平时一起上山的机会肯定会更少。 屯里面这些慢慢长大的小年轻，确实能跟着进山，当自己帮手。 屯子里人各家都帮衬着自己，有些事也该帮。 想清楚后，谢一城点头：“老刀叔，回头你跟学全说一下，这事我没法跟他讲。” “行，你放心，我指定给他交代清楚，山里面他要是胡来，要打要骂你随便，留条命就行。” 老刀客带着一丝凶狠道：“完事你回来跟我再说一声，他要是半个月能下床，他就是我老子！” 第85章 谢一城这手艺，能进酒楼当大厨! “阿嚏！ “谁在背后说我！” 黄学全放下镐子，摸了摸鼻子喘着大气对着谢家良道：“算了算了，今个不整了，整不动了，这冰咋比去年还结实，咋都砸不穿。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了，手都给我敲疼了，这镐子还有点坏，回去我爹不锤我就不错了。” “那咋整，咱也没想到今年这冰这么厚实硬。” “再敲一阵，快天黑还不成咱们就回去。” “行！” 俩人咬牙，继续开干。 年轻人，就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夜色逐渐压下，此时的谢一城在屋里面不停忙活着。 两个锅洞烧着，一个锅里面炖着羊肉，屋里面香味一直散不掉，肉香味环绕。 一勤在旁边用谢一城的方法往锅洞里面填着柴火，谢一城一边忙着手里活一边还要看着一勤别被火燎着。 “三哥！这个放嘛？” 一勤举着干树叶对着谢一城说着。 “这个不放，这个容易烧着手，你用苞米芯丢进去就行，那不还有木柴火，拿轻点的慢慢往里面放，别放太多，小心烧着手。 “那边不用放了，已经熟了。” “嗯嗯！” 一勤点头，坐在谢一城给做的小板凳上，往里面小心添着柴火。 “三哥，啥时候能吃你做的饭啊？” “等会就好了，做好了给咱一勤第一个尝尝，好吃今后咱给一勤多做点。” “嘻嘻。” 谢一城这边等着上次大野猪存的油放锅里化后，把挂了棒子面糊的青羊里脊小心放锅里炸了一遍。 说实话，这种做法要是被山里其他人给瞧见，保准说他败家。 谁家做饭是这么做，家里哪来的那么多油！就算有也不舍得这么炸东西。 谢一城不在意，他知道这种做菜法在这个时代确实不应该。 但是这做的是真香啊！ 别人家缺的油水，自己家又不是非常缺，只要自己上山持续有收获，油水问题就不是啥大问题。 一胜从外进屋，走路缓慢，抱着几根小木柴放在一勤身边，拍了拍小手，算是帮了忙没闲着。 “三哥！好香啊！” 抬头想要看锅里被谢一城赶紧给拉到一边：“炸东西别说话，等做好了给你吃。” “哦。” 坐在锅洞边，一胜跟一勤学着，往另外一个锅洞里面添柴火被一勤给拉着，凶着脸看一胜。 “三哥说了不用放了！” “三哥说了不能说话！” 俩人斗牛一样互相瞪着，谁也不服谁。 最后哼了一声谁都没搭理谁，一勤继续老老实实添柴火，一胜坐着也没说话。 等过油炸一遍已经炸成金黄色的羊里脊捞出控了控油放着，把多的油取出盛放好，将切好的大蒜跟干辣椒放锅里爆香。 再将羊里脊放进锅里，放盐味精跟酱油。 这个时代没有鸡精，民国初年国内就已经能生产味精，这个调味料早就传遍全国。 只不过有些老字号从来不用这东西，各家都有提鲜的手艺，对于味精这种“异端”嗤之以鼻。 但是对于很多寻常大众，味精是能非常好提升饭菜美味的调味料。 而且味精也没有什么致癌物，一切都是谣传，后世兴起的鸡精中，配料表第一位竟然是味精。 谢一城在之前进县城的时候，就专门买了味精调味料。 说实话，也就是兜里面富裕，屯里就没有买味精的，这个时代的味精还是比较贵的，毕竟是工业产品。 “三儿，你这做的啥，咋这么香！” 屯长敲了敲门，站在门外喊着。 “大爷，进来就成，马上就好。” 谢一城翻炒几下，将勾好的芡倒进去，准备出锅。 “怪不得你说要自己来，合着藏着东西呢！” 屯长走上前，闻着味连连点头：“说实话，我这一般也不馋嘴，但是你这味确实香，以前就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大爷，你先尝尝，瞧瞧味咋样，咸淡可不可以。” 谢一城夹起来一块递向自己大爷。 “别了，等会儿一起吃，你做成啥样就啥样，就这味要是不好吃，那就没啥能吃的了。” 屯长拒绝着，可是离近了再闻，比刚刚在门口闻着香味更浓。 不自觉间，竟然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老脸都有些发红。 竟然被一块肉给诱惑了。 幸亏屋里面光亮小，看不清面庞。 “一勤，别往里面填了，炒好了。” 将菜盛好，谢一城拿出大盆，揭开木锅盖，大股白烟升腾，原本就压不住的肉香味一下蹿上来，瞬间给谢一城顶清醒。 “这羊肉咋炖的，味咋跟我炖的不一样？” 屯长走上前，准备帮忙。 “就那么清炖的，放了姜加一点其他料。” 给全部盛放在大盆里，锅里面还留了一点羊汤羊肉。 不是谢一城想留，是一大盆满了放不下。 “俩馋猫，口水掉下来了！” 看着一勤少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菜看，谢一城赶紧端起饭菜，拿上准备好的小料，吆喝着一胜一勤出屋。 “大爷，大娘饼子做了吧？” “做了做了，你说的时候就给你做了，今天你说啥就是啥。” 屯长端着盛着满满当当的羊汤小心走着，闻着透身舒坦：“太正了，三儿，说实话，你要不是在山上，进镇上县城就这手艺日子也能过的红火。 “镇子上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就算了，咱们自己吃可劲用好的，没想成本，尽让我去做生意，亏本都有可能。” 一胜一勤围着谢一城走，让他不敢走快怕装着俩小的：“再说这山下养羊的也不多，这生意做不长。” “慢慢来嘛，总不能一次就成。” “来了来了！” 这边谢一城跟屯长推门进屋后，屋里面所有人都热闹起来。 瞧着面前人，还有在的老烟枪一家人，屋里竟然一时间显的有些拥挤。 这一次应该是谢一城在山屯以来见过吃饭人最多的一次。 “我都闻着香了！快快快！三儿这压箱底东西都露出来了，可要好好尝尝！” “这味一闻我就知道东西做成了！” 东西放上桌，给一胜一勤抱上去，谢一城让白敏兰拿些盐来，再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胡椒粉放在桌上，先自己来了一碗羊汤带羊肉，在众人观看下放入，再用饼子掰开泡上。 其他人有样学样。 “舒坦！真舒坦！羊汤还能这么做这么喝的，这跟以前味不一样啊！” “可不是咋地，三儿这手艺真绝了！” 屯长看着周围人喝着羊汤，先夹向害自己流口水的溜肉段，进嘴眼睛都亮了。 “尝尝这个尝尝这个，这菜好吃！” 众人一手端碗喝着羊汤，一手拿筷子夹菜，吃到嘴连连点头。 “三儿你这手艺能进县城酒楼当大厨了！” 谢家有嘴巴没歇着连连点头：“就是，比咱娘做的还好吃！” 白敏兰没好气道：“下次我做的你还吃不吃？” “吃吃吃！” “哈哈哈！”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欢笑不停。 因为青山狼没过好的年，在今天给补上了。 第86章 家里新成员，护林队有消息 谢家良跟黄学全拖着疲累的身子，扛着镐子回到屯子。 俩人忙活大半天，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敲穿了冰面，结果冰下原来以为有鱼的地方只是一堆黑石头，啥也没有。 这一天，白忙活。 又累又渴，身子都是软的。 “不去了，再也不去！” “我也不去了，早知道还不如等雪化了再去瞧瞧。” “早知道还不如跟大哥和一城走了，在那全白忙活了！” “啥味这么香。” 还在说话间，黄学全闻了闻好奇问道。 “啥香？” 谢家良嗅了嗅，肚子咕咕声紧跟着响起：“还真是，谁家做的饭这么香，啥能这么香？” 又累又饿的俩人这边刚走进屯，闻着不知道从哪飘出来的香味，本来就累更没劲了，耷拉着脑袋各回各家。 来到家门前，听着屋内热闹的声音，还有越发浓烈的香味，推门进屋。 “老三回来了，赶紧吃饭！让你早点回来你天黑才回家！ “你再这样，下次回来你也别吃了！” “知道了娘。” 给让出个位置来，谢家良看着桌子上已经下去不少的菜，止不住地咽口水。 自己去砸冰，家里面在这好吃好喝有说有笑。 “看着干啥？吃不吃？不吃就算了。” “吃吃吃！” 谢家良赶紧说道，喝着羊汤，心里面都洋溢着暖意。 早知道今晚上吃这些就不去砸冰了，在家吃香喝辣不比去费力挨冻来的强吗？ 可真香啊！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等到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去的时候，俩人已经困迷糊了。 最后还是谢一城给吆喝着起来洗手洗脚，完后才让上炕睡觉。 “哥，肉好吃。” “好吃好吃，赶紧睡吧。” 看着都困得睁不开眼的一胜还迷糊着说着吃饭的事，谢一城有些无奈道。 真是个馋虫。 从今天做饭看，这做饭算是成功的，都对自己做饭手艺表示认同。 自己这顿饭可是下了血本了，高价买的味精，还有价高的胡椒粉，宽油炸的羊里脊。 这顿饭要是真算起来成本，可高了去。 也就是自己一帮人吃，真要跟自己大爷说的那样进县里做，真是亏的赔裤衩。 这一顿吃完，也算是正式让大爷一行人彻底放心。 家里面还剩一些豹子肉跟羊肉，本来想分给谢家康，他没要。 本来按他的意思，皮子后面卖钱他都不准备要的，谢一城没同意。 这事他做不来，对自己最好的人，一起上山，有好处肯定要分。 之后半个月，谢一城就没有再上山，在屯子里面忙活着木工活，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把屯子里面的小子丫头集合起来，排队训练。 少年先锋队队长，他可是还当着！ 半个月下来，答应谢家康的柜子连带着其他桌椅板凳总算要做好了。 说打柜子，还有点有意思的事。 老烟枪上山砍树的时候抓了两只鹌鹑鸟，送给谢一城。 谢一城本来还觉得你鹌鹑小，没多少肉可吃的，想着还不如试试养着先。 毕竟这鹌鹑蛋也算蛋类，后面生蛋也就算再小，拿量补大小也能替代鸡蛋使。 结果半夜两只鹌鹑刚放没几天，被闻着味进屯子的黄大仙给咬死抓走了，还咬死了一只小兔子，给谢一城气的不行。 自己都不舍得吃，你这黄皮子都给咬死叼走了！ 鹌鹑蛋计划彻底泡汤。 后面将门口小屋堵得更加严实，甚至墙角都用石头压死，不给一点机会。 至于黑琴鸡早就进了肚子，这东西跟家鸡不一样，生蛋是轮年的，一年就生一窝十来枚，根本生不下多少蛋来。 而且自己那只抓的，根据白敏兰说的，是只公鸡，没生蛋的本事。 正好谢家康进县城，找王全福问关于护林队的事，以及给谢家屯的三八大盖枪。 这事闲聊提了一嘴，王全福说县里面有个擅长养狗的，县里打算找他来给部队养犬训练，然后找特务跟巡逻用。 谢家康临回屯子的，王全福给找了一只圆嘟嘟的黄褐色小狗崽子让他给带上了山。 等狗长大了，对付黄皮子没啥问题。 至于说养不养的活，俩人都没说这事。 别人可能养不成，谢一城肯定能养好。 现在谢一城在院子里做着木工活，一勤还是以前那样坐着看，也不出去，就连一胜也不跟小狗蛋乱窜了。 俩人就抱着小狗崽子不松手，喜欢的不行。 这个抱一会那个就不愿意了要抢过来抱。 要不是谢一城给约定好不能争抢，俩人指定顶牛。 看着被抱着，看着自己眼泪汪汪的肥嘟嘟狗崽子，谢一城训斥着：“别抱了，让它下来跑一会，这样抱着，给整死了咋办？ “小狗不能一只摸，说了几次了？” “三哥都说了，你别抱了！” 一勤从一胜怀里夺回来小狗崽，抱着送给谢一城：“三哥，给你。” “放地下就行，它会自己走。” 一勤给小狗崽子放地下，肥嘟嘟的狗崽子迈着四肢小短腿跑到谢一城面前，靠着谢一城脚边趴下。 给一胜跟一勤看的可眼馋。 小狗亲谢一城亲的厉害，只要在地上，跑一会儿就在谢一城身边待着，他们只能抱着才能留住。 谢一城也不知道为啥小狗崽子亲自己，可能自己天天喂，也不折腾它。 这些天可是被折腾得不轻。 也就是东北土狗，皮实，换金贵的狗崽子早被整没了。 不过谢一城总觉得这狗崽子跟自己以前见过的狗崽子不一样，但是又想不明白，就没再管。 “三儿！忙着呢！” 这边谢一城还在收尾，把柜子一点给最后忙活完，栅栏外谢家康招呼着。 “大哥，刚回来？” “刚回来，最近这阵子可是跑得远。” 推开栅栏门，谢家康看着院子里放的桌椅板凳，还有谢一城正在忙活的柜子连连点头：“三儿，你这手艺真行，这才半个月，你真给做成了。 “你说你这怎么长的，学东西也快，手也巧，就你这手艺，今后就算不进山大东西，这辈子不愁吃喝了。” 谢一城没停下手上活：“那可不成，这做东西哪能养家，我又不进城，这进山肯定是要进的，没肉我这身子咋养起来，一胜一勤咋养。” 谢家康乐呵呵道：“就是这么一说，该进山还是要进山，总比其他人多个能耐不是。” 忙活完最后一点，谢一城放下手中的工具看向谢家康：“大哥，是不是护林队有消息了？” 第87章 谢家康城队长，咱也端上铁饭碗 “嗯，有消息了。” 谢家康坐在谢一城做好的小凳子上，确定自己不会摔着才坐实：“前面去县里面跟王全福说了，他已经在安排了，我这边回来挨个屯子带话。 “这后面去其他屯子把事情全说完，山上地道也清理差不多，护林队地方正好给空出来了。” 谢家康说着有些无奈摇头：“一个地下道，清东西，清了快一个月！ “山里人忙活，县里人忙活，这么多人才给搬完。 “青山狼这狗曰的是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自己干的不当人事，在山上还过着这样的好日子。” “所以他没了，现在东西都归了政府打土匪打南边，山里各个屯子都获得好处，咱们屯子得的好处最多。” 谢一城看着谢家康笑道：“大哥，你家这几年入冬还用做衣裳吗？” “做啥衣裳！带回来的大衣不比做的还厚实还暖和！” 谢家康说着自己也笑了：“青山狼这狗曰的唯一做的好事，就是他死了东西还在，让咱们得了好。 “不提他了，人都死了有一阵了，再过过估计就要投胎去，不知道投到哪个畜生身上去了。” 谢一城也没再提：“大哥，军哥走之前说好给咱们屯子的三八大盖，枪到现在还没见着呢，啥时候给送来？” “王全福说东西已经在地道里放好了，有人在那看着，还留了一些被褥衣服做饭东西零散东西啥的。 “等护林队过去接管后，回来顺便带回来就行。” “啥时候确定人选？” “就今天！” 谢一城点头：“名额呢？咱们屯子出多少人？” 谢家康打量着柜子说道：“咱们屯出五个。” “才五个？” “五个不少了，这还是念咱们屯抓青山狼出大力的原因。” 看着柜子非常满意，谢家康转过头：“一共二十个人，分两拨，其他十来个屯子，分剩下十五个。” 这么看来这护林队自己屯子确实不少，占了四分之一了都。 转念一想谢一城又问：“怎么就十来个屯子了？伏击青山狼不是才六个屯子出人？” “当时情况不一样，为了保密才那么做，所以只找了六个屯子。 “可现在护林队要成，山多人少，好些地方这六个屯子以前人没去过，总要找一些熟悉山里的人来。 “咱们护林队别看人不多，管的地方可大，其他屯不熟悉地形的人护林队不要！” 说完谢家康乐道：“现在护林队可是好活，不过其他屯子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都没在意。 “也就是你我才在这说，你听了也别往外说。” 看着一胜一勤蹲着看着狗崽子，周围没人在谢家康才轻声道：“这个护林队，县里面会给津贴。” “还有津贴？” 谢一城听着一愣，还真跟自己之前想的那样，这是打算给护林队上编制？以后吃上国家粮？ “嗯！有津贴，不过现在还没往外传，王全福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这个事，其他屯不知道。” “那是好事，这活好！” 这活可好，尤其对于山里人来说，等于是多了一项营生。 只不过跟谢一城想的不一样的是，黑河那边森林警察是部队转业担任，而自己这边山是各个山屯出人担任。 这差的还挺多，虽然很多山屯都打过小鬼子。 可是转念一想，抓青山狼出这般力，啥消息都是自己这边发现的，地道里面东西还那么多，用山屯人也能理解。 “护林队怎么分？不可能全在地道那里，山林子那么大。” “平时分两队，在不一样的地方，不然走通林子费那么长时间，根本没用。” 说到这谢家康嘴角都压不住：“地道这边，王全福那边定好了，我当队长。” “行！大哥你现在也算是当上干部了！” “啥干部不干部的，就是一个领头的，津贴啥的跟其他人一样，出了事还要我担着。” 看着谢家康的表情，谢一城一乐打趣道：“那大哥你跟全福哥说说，让我来当这个队长，出了事我来担。” “可不成！你还小，你担责任一胜一勤咋整，这事我来就行！” 两人又互相打趣几句，谢一城从谢家康话里知道自己也在这个名单上，心里就稳了。 今后的铁饭碗，咱现在也端上了。 正好趁着时间，跟谢家康把柜子给送回去，还有给顺便打的一些凳子也带回。 至于说钱，俩人都没提。 土豹子皮跟青羊皮都留着没卖呢，到时候还要分钱再说这事。 正好自己大爷在家，看着谢一城搬东西进屋，留在屋内聊了一阵。 “大康管事，咱们屯子几个人肯定是在地道这边看着。 进护林队是周围屯子，都是熟悉人，平时去山上你就在地道那待着或者在周围打打东西忙活自己事，就别跟着进山里。” 屯长对着谢一城嘱咐道：“现在山上还有零散土匪，尤其是可能藏在屯子里面，还不稳，你就别跟着走了。” “我不跟着走，那我这进护林队别人肯定说闲话。” 谢一城摇头：“就算嘴上不说，这心里也不舒服，毕竟不是谁都跟咱们山屯人一样。” 谢一城知道自己大爷这是担心自己，让自己别逞能，可进了护林队，占了名额。 本身谢家屯名额就占一个队的一半，自己这要是啥也不干，肯定有事是不用想的。 不会是现在，会在以后。 屯长微挑眉头想了想：“那就少进点山，大康跟我说地道那边留地有东西，但是没有太多，早晚都有吃完的时候。 “从山下运粮食太麻烦，要是你能在山里面帮忙解决一些吃饭的东西，没人会说闲话，县里面知道了不但不会说啥还会夸你。 “你这身能耐跟福气，时不时打只小东西给他们嘟嘟嘴，总不是啥太难的事吧？” “对，三儿，我爹说的这事能行，堵住他们的嘴就行！” 看着自己大爷跟谢家康瞧着自己，谢一城点头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打东西这事对于他来说确实不是啥大事，时不时带一只小东西去没啥，又不是天天去。 而且这一半都被自己屯子人吃了，也没多少。 至于进山，还是要去的，以防万一。 至于次数，那就另外一说。 第88章 准备钻冰面，护林队时间确定 当谢一城回来的时候，看着被围住的狗崽子，吓得直哆嗦。 “黄豆！过来！” 谢一城连喊了几遍，这是回来的时候给起好的名。 反正是自家土狗，名字越简单越能养活。 小狗崽子好像听懂了，从围着自己的丫头小子身边跑出去，跑到谢一城身边，尾巴摇得跟电风扇一样。 “走，带你吃饭去，长大了全靠你看家门了知道吗？” “呜～” 看着可怜巴巴的黄豆，谢一城矮身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小家伙非常受用地迈开小短腿，跟着谢一城身后一蹦一蹦跟着。 “一勤，一胜，来帮忙把小凳子搬回家，等会儿给你们做饭。” “哦！吃饭咯！” 俩人在后面搬着自己的小凳子跟着谢一城进屋。 谢一城进屋看着屋里面，感慨万千。 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床上铺的盖的，家里面的桌椅板凳，还有一胜一勤跟自己身上穿的，那时候看着是真穷啊！ 可是屯子里面就算帮衬着自己也没啥办法，大家都一样，可能打着东西日子会好上一些。 老烟枪之前为了给自己外孙女做身花衣裳，要进山去打狍子，才能去做身花衣裳。 然后就遇到了狼群，最后一群人拼命谢家康受伤，才有钱买布跟棉花，卖了狼皮肉啥的才有的剩下些底子。 大家都过得不好，能管吃已经不错了。 再看现在，自己除了一身皮毛衣物帽外，家里还有军大衣，棉被也做了床新的。 原本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全部换新了，一胜一勤身上衣服也是新的，黄头发也慢慢褪去了，相比起来好了太多。 自己这也算是成功支起来一整个家，家里人生活过得也越来越好。 “三哥，咱今天吃啥？” 一勤放下小板凳，趴在谢一城给她和一胜做的矮桌子边，看着谢一城问着。 “你想吃啥？三哥给你做。” “我想吃肉！” “三哥做啥我吃啥！” 两个截然不同的话从一胜一勤嘴里说出，谢一城摸了摸一勤小脑袋：“我做啥就吃啥，那一胜想吃肉咋办？” “罚他不准吃肉！” “三哥，我可听话了！” 一胜有些委屈说道：“你说过我听你话，想吃啥你就给做的。” “是吗？” 谢一城听着乐呵，看着一勤说：“一勤，一胜最近听话了吗？” “没有！” “哪里不听话了！” “你抓黄豆不放手！三哥都不让抓你还抓！” “我没有！” “你有！” 看着一胜一勤俩又顶起来，谢一城充当和事佬：“在家不能吵架，要讲理。 “一胜最近确实挺听话，就是这抓黄豆不对，今天就罚他只能吃三块肉，其他的我们吃。” “好！” 一胜别过身，不想跟一勤说话。 等到谢一城做好饭端上桌喊上俩人吃饭的时候，瞧着菜盘里面的菜，一胜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谢一城这一次做了剩下的肉，直接是大块炖的。 一胜根本吃不了三块就顶了。 “不准把你吃的肉丢给黄豆吃！有它吃的东西！” 看着俩人的小动作，谢一城喝道：“它现在小吃不了，小骨头也不要丢！你丢给它吃，你就别吃了！” “哦。” 这边谢一城在吃着饭，房门被敲响。 “直接进来就行，门没关。” 谢一城喊道。 “吃着呢！” 看着进来人，谢一城起身：“大哥吃了没？赶紧一起坐下来吃点。” “吃过了。” 谢家康说着自己去拿了筷子碗，搬个板凳坐下来。 谢一城看了直乐呵：“这看来没吃饱啊！大娘这是不给你吃了？” “吃饱了，但是你说吃饭，我这怎么都再吃点，下次吃不知道啥时候呢，你这菜吃着带劲。” 看着谢家康一点都不见外直接开动，谢一城起身给又拿了俩饼子：“幸亏我这多做了点，不然这还真不一定够吃。” “不用不用，我就尝尝味。” 一边吃一边感慨：“你说你这手艺到底咋做的，回头也教教你大嫂，让她跟你学学。 “我娘那边也可以跟你学学，她做饭老一套。” “那我这回头要找大娘说说这事了，你说她做饭不好吃。” “唉！！！我可没说，我只是说还能再多学点做饭手艺。” 谢家康真就跟他说的一样，尝了个味就放下筷子：“你那东西做好了没？” “啥？” “不是说要做钻冰的东西吗？” 谢家康瞧着桌子底下老老实实趴着，摇晃着小尾巴的黄豆伸手摸了摸：“这狗崽子真好，不吵不闹，早知道我多要一只了。” “养着也费劲。” “确实，人都吃不饱养啥狗。” 收回手谢家康看向谢一城：“老枪叔那边毛驴我问了，最近他用不着就是养着。 “你那东西要是做好了，咱们明个起早就去，瞧瞧行不行。 “等再过俩月，你这东西估摸就用不到了。” “老枪叔毛驴愿意给？” “我上门说要用毛驴，老枪叔说谁用我说你，啥也没说就同意了。” 谢家康有些感慨：“你的面子是真大。” “那是老枪叔照顾我。” 说完谢一城说道：“东西做好了，要是毛驴能带上，咱们明儿一早就去溪边瞧瞧。 “上一次我瞧着有个地方黑乎乎一片，估摸全是冻上的鱼。 “趁着护林队现在还没要求马上去，赶紧给整了，不然回头也没时间。” “是，要抓紧时间了，我去找了一圈，大后个就全去。 “所有人先到地道那边，给另外一拨人先分了东西让他们给带走另外一边，就开始了。”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给咱们时间就只有两天。” “两天时间够了，一天就够，这要是这都不成，那给十天一直在那忙活着，还不如进山了。” “那就定下了，明儿去，反正离得近，你也别起太早，按照你说的那样，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钻通。” 说着谢家康起身：“你也做好准备，大后个上山，你也要去，所有人都要到齐。 “跟其他护林队的人见见面儿，另外一拨人熟悉熟悉，到时候进山遇到事他们在旁边，能救命的！” “知道了！” 谢一城答应着：“大哥明儿早要我给你准备点东西吃吗？” “那必须的！” 第89章 怎么滴?你还相当上门姑爷? 第二天谢一城还是起了个大早，早早起来做好饭，把东西带齐全，准备去溪边。 现在要抓紧时间，等天热雪化，就没有现在这么好抓。 如今麻烦是麻烦了点，可是好抓啊！ 冰面下面好些鱼都冻在淤泥里石头缝中，只要找对地方敲开冰面，指定能找到鱼。 从入了冬开始，到开春雪化前，鱼是最肥的时候，身上的油脂也是最多的。 不只是山里面东西会屯膘，这鱼也一样。 只不过因为山上温度太低冰面太厚，让缺少工具的山里人很少去做这样的事。 有这闲时间还不如进山打点东西来得强，虽然也可能空手，但不至于在这累死累活忙活一天都有可能见不着东西。 “一城！” 看见谢一城出屋，还在啃着东西的黄学全抬手打着招呼。 “学全，这一大早在这干啥呢？” 看着黄学全谢一城关门回头好奇问道。 “这不是听说你今天进山吗，我爹让我早点起来跟着你一起去。” “我这今个也不进山啊，你不知道我今天跟大哥一起上山挖冰抓鱼？” “挖冰抓鱼？” 黄学全听着赶紧道：“可别上山抓鱼了，浪费时间根本不成！ “今年太冷，那冰面厚的砸不动，前面我跟家良俩人砸了半天砸穿最薄的一处，下面啥都没有，还不如进山下套子呢。 “上次你跟大康哥下套子那还抓一只黑野鸡，不比这强。” 黄学全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坚决不去溪边砸冰抓鱼！ 忙活半天又累又饿，还不如学学怎么下套子呢。 跟上次那样十几个中一个，那也比这砸鱼来得强。 “今天我跟大哥说好得多，一块去溪边试试，你要是想进山打东西，回头上山我专门喊你。” “真的？” 听着谢一城这话黄学全来了精神：“那等下次，一城你进山喊着我一起。” “成，肯定喊你，不去就回去待着吧，这外面冷。” 看着黄学全走远，谢一城来到自己大爷家敲门进屋。 “大哥，走了，早点去说不定能多抓点呢。” “就走就走。” 谢家康说着看向赖在炕上的谢家良：“你确定不去？” “不去不去！” 谢家良躺在炕上不愿意道：“前面我跟学全都试了，根本砸不动，你们去也一样。” “真不去？” 看着谢家良，谢家康不乐意说道：“咱爹咋跟你交代的？人家学全都愿意上山，到你这就不愿意了？” “学全你让他进山他肯定去，你让他去砸冰他肯定也不去，上次我俩试……” 谢家康不等谢家良说完，扭着谢家良的耳朵：“去不去？ “你前面怎么跟咱爹交代的？说好进山学东西，你就是这么学东西的？ “躺床上就能学着东西了？你做梦学的？” “大哥！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我现在这样你就喊疼，今后你咋整？起来！” 谢家康松手直接掀被子，硬给谢家良扯起来穿上衣服。 然后给带上干粮，拉着就向外走去。 “大康，看着老三点，在山上要是还这样，该动手就动手。” “知道了爹。” 得了尚方宝剑，本来就是家里面老大的谢家康这心里更有底，拽着谢家良：“你自己多大了心里面没底？现在都可以给你准备准备找媳妇了，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有啥本事？找媳妇你能养得起？ “咋的？你还准备倒插门当上门姑爷让你媳妇养你？ “你要是这么想，回头我就带你去张家屯，张叔有闺女也正好到年纪，我看你这就挺好。” “大哥大哥！我去我去！别说了。” 听到谢家康说要找媳妇的事谢家良就已经同意去了，结果又来一句张大山的闺女，给他吓得再也不敢说啥。 开玩笑，俩人要是生气闹矛盾，对方可以给他压在地上揍他都还不了手。 再想想还有张大山那样的老丈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老实实跟着，咱爹说过了，今后只要进山你就要跟着，不论干啥，就是不能在家待着闲着。” 说完谢家康看向谢一城笑着：“三儿，走吧，我去牵毛驴，你看着点老三，别让他给跑了。” “跑了能开枪吗？” “你随便。” 看着谢家康走远，谢家良瞧了瞧谢一城腰里可能别着的大眼撸子胆颤心惊。 都是自家亲戚，真不至于！ 这边谢家康给毛驴带过来，一同走的还有老烟枪。 “老枪叔，你这也要上山？” 看着老烟枪，谢一城有些好奇问道。 “上山瞧瞧，听说你用毛驴砸冰抓鱼，我也去开开眼。” 老烟枪笑着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用毛驴砸冰的，瞧瞧是啥样，咱也偷偷师，以后也能整整。” 谢一城笑了笑，招呼两句一群人拉着驴车进山。 刚刚那话听个乐呵就行，根本没在意。 谢家良还想让再等一下，他去喊黄学全。 “别去了，要是进山打东西他就去，这他乐意不去。” “他不去？老刀叔不是让他必须跟着一起去吗？” “他都说不去，你管着自己！” 谢家康看着谢家良：“他咋样有老刀叔管着，你管好你自己！” “哦！” 谢家良精神又低落一截。 没有人陪着一起上山遭罪，突然感觉这日子更没了啥盼头。 问了老烟枪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要拿后，众人齐齐进山。 看着毛驴在前走着，谢一城突然问道：“老枪叔，这毛驴到时候种地的时候用跟着一起去吗？” “肯定要去，它也算屯里面的壮劳力。” “当时怎么想的养只毛驴，不养头牛？那下地不更方便？” 谢家康接话过来：“三儿，这毛驴是从小鬼子手里抢来的，咱们屯想养牛那也要有，周围屯子里面一头牛都没有。 “你在县城的时候瞧见县城里面有养牛的了吗？那个好再来酒楼，你瞧见他们酒楼有牛肉卖吗？” “我还以为是打仗东西过不来。” “是有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咱们这没多少牛，之前养的牛要么被小鬼子抢走，他们要吃牛肉。 “要么是后面刮民党过来给抢走，根本就没剩下。” “有没有啥办法能整头牛来，牛犊也行啊！一头毛驴种地累死它也干不了多少。” “没法，就算有的卖这牛犊子也贵的厉害，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卖。” 谢一城听着点头若有所思。 看来这想养牛都难，之后要想想办法，还是要来一头。 不管进山下山还是种地，养熟会种地的牛都有大用，能省大力。 第90章 见到鱼获，加把劲使劲整! 到了溪边，老烟枪看着溪面有些皱眉：“今年太冷，这冻得都结实，你这准备怎么砸？” “不砸，用钻的。” “钻的？” 老烟枪指着驴车上的东西：“靠这个？” “对，就是靠这个。” 谢一城将放在驴车上，底部是铁上面是山中坚硬木头做好的长钻头拿起：“我花时间来整这个东西，就是用来钻冰的。” “能成吗？这东西下面是铁上面可是木头，木头真能钻开冰？” “重要的不是上面的木头，是下面的铁钻，往下钻才是重点。” 解开驴车，将木板车跟毛驴分开，谢一城找到自己上次确定下来的一片黑阴影，将钻头对准。 先使劲试了试钻头，钻了几十圈，打进去一小节。 跟着一起来满脸不乐意的谢家良看着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 不是，这东西钻冰面有这么快吗？ 自己俩人累死累活还敲的手疼镐坏，谢一城这就转了转圈按着不动，结果就钻进去一截！ 早知道能这样自己绝对不会傻乎乎的跟着黄学全俩人在那砸冰，脑子有问题吗那样干！ 谢一城微喘着捂着脑袋停了下来。 累倒不是很累，他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但是这晕是真晕啊！ 转的速度已经降下来，还是扛不住。 反正这个深度现在也差不多了，换毛驴来，自己扛不住。 用做好的木头将钻头固定住，谢一城跟主动上前要帮忙的谢家良说了走动的时候要怎么办就松手了。 剩下的交给毛驴，反正拉磨都能拉，拉个钻子肯定没事。 没有机械，在这个时候确实很多东西不论是做还是使用都不方便。 他以前看别人都是直接用机械钻，这么费事用人跟毛驴，那还真没见过。 “就这么就能行了？” 老烟枪跟谢家康谢一城站在一边，看着跟着毛驴一起动的谢家良好奇问道：“这看着挺容易的，这么简单就能成早先怎么就没人能想得到呢？” “早先人肯定想不到，山里面有多少人识字的，这肯定是书上学来的。” 谢家康看着玩得不亦乐乎，没一会脑袋上就冒出来一层细汗的谢家良：“上次老三跟学全来这砸冰，俩人砸了半天，最后啥没有。 “现在这样可简单多了，看着没有那么费力还方便。” “那是有毛驴的情况下，真要是让人上去钻，一两个人真受不了，我钻那一会人都是晕的。” “想要省力晕点算啥，总比他们学全俩人累死累活在那敲冰来得强。” 这么一想也确实是，现在一看，简单了太多。 “家良！歇一会！让我来！” 谢家康看着谢家良忙活半天，心里面想着谢家良别用力过猛，不知道惜力气，上前接过活。 “那我去牵着毛驴。” “不用，这毛驴老枪叔养的懂人性，它自己会转着走，不用管，你歇着就成。” 谢家康这么一接受，瞬间感觉出了区别，这除了晕，还真是不那么耗力气，自己稍微使点劲压着然后跟着钻，这自然而然就钻进去了。 众人挨个试，对于谢一城这法子都是表示赞同，同时对于能抓到鱼更有了想法。 “三儿，这钻一个空下去，冰面这么厚就算抓到鱼也拿不上来啊。” 谢家良给谢家康换下来，这边歇着的时候谢家康看着谢一城问道：“这要是去湖面上打这个窟窿，用来钓鱼还行，这溪里一打就直接到底，能抓几条鱼上来？” “大哥，这样钻肯定一个孔不行，这才刚开始，别着急。 “这次就是来这先试试，要是能用，回头找时间咱们去湖面上去，那地方大，要是抓鱼可能能抓得多，但是也麻烦。 “到时候就咱们这些人肯定不够，那更要忙活。” 谢家康点头，随后又摇头：“后面可能没多少时间，护林队只要去了，就歇不下来，到时候咱们都在那，你没那么多时间来这整。 “去湖里面做你说的事，估计时间要用不少人也不能少，没法整。” 谢一城一想也是，只要护林队事情忙活起来，自己估计也难来搞这些。 随后将想法放肚子里，今年不行那就等明年，这事不着急。 “打通了！打通了！”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那边谢家良突然兴奋喊道：“一城！这东西真行！这才多久就给打穿了！ “学全他不来算是瞧不着了，这东西可快。” “拿出来拿出来。” 谢一城跟谢家康上前，瞧着打穿的洞口。 这个时候即使眼神不是非常好的人，也能看清被钻穿的冰面下，有着东西在。 “真有鱼！瞧着有两三条加一起估摸有一斤来重！” 谢家康看向谢一城：“三儿，这后面咋整？ ” “继续钻，绕着圈钻，咱们给钻出来一个圈来，然后给冰砸开，这一次多整点回屯子去。” 谢一城看着下面有鱼也来了精神：“这过年不能没有鱼，年年有余呢！年前没吃咱们年后补上！正好家里面肉也没剩下多少，带回家去换换口味！” 说完谢一城看向谢家康：“后面咱们不是要去地道那边吗？这抓点到时候带过去，给他们尝尝。 “你跟大爷不是说要让他们在护林队里面照顾照顾我，进山的时候遇见啥事人家能帮一手，给他们尝尝这鱼，也算是‘贿赂’一下不是。” “你小子现在都想这些了，想得可真远！” 谢家康摇头乐道：“不过这么想也对，开整就完事了！ “正好我也尝尝这入冬鱼，我可是听老人说这入冬的鱼能生吃，特鲜，也不知道真假。” “那谁能知道，先挖出来带回家再说其他的！” 谢家康点头答应着，在谢一城手把手教着怎么钻，开始在旁边再来个洞钻。 众人一替一个来，始终保持有人干活有人歇。 干到中午，钻了十来个洞，随后全都停了下来。 计划好的钻孔计划已经完成大半，等会再忙活一阵估计就成了。 之前吃的饭现在都消化完了，毛驴这转了半天也扛不住要歇歇，老烟枪看得可心疼，赶紧从带着的背篓里拿出给毛驴准备好的吃食喂喂。 “大康哥！老枪叔！我来啦！” 这边众人还在歇着，远处听见吆喝声。 第91章 也是当队长的人，大收获! “学全咋来了？” 看着远处来人，歇息着的谢家康好奇地问着：“这砸冰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不知道，可能被老刀叔骂了吧。” 谢一城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由远及近的黄学全，心里面有数了。 他看到黄学全脸上有着两个淡淡的巴掌印，左脸右脸一边一个，有些发红还没完全消下去。 不用想就知道谁打的，屯子里面敢动手打黄学全的，还是往脸上呼的，只有一个人。 老刀叔这下手可真狠，按道理自己这边进山，那边黄学全回去后，老刀叔就应该知道了。 到现在这中午才过来，估计是被按在家里，等脸上消了大半后才让出门的。 看来是打定主意让黄学全跟着一起进山，不论干啥，哪怕是干体力活也不让在家待。 谢一城也能理解老刀客的想法，不就是觉得剥皮这手艺就算学会了他也没法当饭吃。 山里面哪有那么多皮子给他剥，老刀客自己平时剥点皮子，还有手上其他活，有时间偶尔也进山打点东西。 黄学全就算学会了，也没啥大用处。 靠山，那就要吃山。 所以才找自己说让黄学全跟着自己。 当然，真要说进山打东西，这技巧啥的，自己肯定比不了屯子里面那些老人，哪怕是谢家康自己都比不了。 自己能比的，就是有点算计心细加上下手黑！ 几次经历告诉他，他不下手黑，其他的就敢黑了他！ 包括人跟山里其他货。 “砸开冰抓着鱼了吗？” 跑到面前，黄学全微喘看着谢一城问着。 “没抓着呢，着啥急。” “半天都没抓着啊？” 黄学全一脸失望，根本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我还以为这上山半天了，东西该抓着了呢，瞧瞧这能不能过来给帮帮忙。” “没啥忙要帮的，歇着吧，看着家良跟老枪叔忙活。” 听着谢一城的话，看着不远在忙活的老烟枪跟谢家良在那转着圈感觉到有些莫名：“我过去瞧瞧老枪叔他们。” 说着快走上去，瞪着眼睛看他俩忙活。 “老刀叔这手劲估计不小，这巴掌印消了有一阵子都没消完。” 谢家康看着黄学全轻声对着谢一城道：“估计是不愿意跟你过来，老刀叔生气了。” “估计是，老刀叔前面找我说尽了好话，就是想让学全后面跟着咱们一起进山，结果他硬是不来。 谢一城瞅着围在谢家良身边不停说着的黄学全有些感慨：“老刀叔都拉下来脸这么给他安排，结果他不愿意来，我要是老刀叔我估计也忍不了。 “这年纪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手上没个吃饭手艺，也不会进山打东西，这哪行。” 说完没听见谢家康接话，谢一城转过头，看见谢家康正盯着自己看着好奇问道：“咋了大哥？我说错啥话了？” “你这个年纪，说话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就跟我爹说家良，我说小狗蛋一样样，你比学全年纪还小！” 谢一城嘿嘿一乐：“这不是天天听你们说这些听习惯了，我这也顺嘴说了出来。” “你可别这样，小年轻学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说话。” 看着接过来谢家良手里活，被谢家良教着的开始转圈的黄学全，谢家康突然道：“三儿，你说这护林队要不要给学全带过去，老刀叔愿不愿意？” “带他过去老刀叔肯定没问题，是队里的人愿不愿意的事。” “在这边一片我是队长！我带个人去帮忙还不用他们照顾自己带上吃饭的东西他们还不愿意！” 谢家康嗓门抬高：“回头给带过去，你在那闲着的时候正好可以带上学全一块在周围打点东西啥的。 “屯子里面你可是那啥先锋队队长，你跟我是一样的，照顾点也教教他。” “我这队长跟你那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了！我当队长才看9个人，你当队长屯子里面小几十号人都要听你的！” “净是些丫头小子，我就是带着玩，还倒贴了糖呢。” 谢家康想想也是，随后道：“回头去屯子里面开会，这屯子里面跟你差不多的小年轻，学全家良这一批人都归你管，谁敢不听你的，你只管上手。 “你管不了我来，我管不了让我爹来，不信治不服他们，这队长可不比我这强。” 谢家康带着诱惑的口音说道：“你想想，等你再长几岁，这屯子里面小年轻跟你差不多，小一批的丫头小子全长大，你在屯子里面说话，谁敢不听？ “你说进山，招呼一声全跟着你进山， 到时候要是在山里面围猎，几十个人你主事，多带劲。” 谢家康这么一串话出来，还别说，谢一城听着真有点动心。 现在的少先队小队长，等再过几年，那就是屯子里面小年轻人中的大队长，这么一想还真行！ 到时候自己组织围猎，几十个人听自己来，真成！ 想想就挺美！ “这事成吧？” 看着谢一城的表情谢家康笑道：“县里不是还给你封了个长白山少先队队长吗，你要是能耐整个长白山小年轻都能听你的！” “这个就算了，担不起整个长白山的队长，屯子里当个队长就行，咱家里面也没有那么多糖分下去。” 谢家康听着忍不住笑出声，谢一城带屯里孩子，让他们老老实实站队排列喊一二三四用糖诱惑的法子，换谁能想出来这招！ 地主家也没有余糖啊！ 没那条件，真整不成！ 俩人聊着，没一会替换其他人，就这么来回几趟。 二三十个孔洞钻出来，日头也渐渐偏西了。 “来！使劲！给连着的全敲开，咱们想法把冰块抬起来搬出来！” 谢一城吆喝着，众人围着已经被砸开分成几块，加一起估摸有两三个平方的冰面砸着。 自打开始钻洞，钻出一个劲头就上升一分，没有一个洞带空的，下面都有着几条鱼在。 将连接处全部敲开，众人先把小块冰面给小心抬起。 这冰块子看着不大，可真重，加上又是第一块，没啥太大缝隙下去人，搬起来老费劲。 五个人，差点没搬起来。 搬开这一块，看着下面有些活动摇晃有些已经僵住的鱼，众人劲头攀升到顶。 “再来！” “再来！” 连续将后续几块破碎的冰块全部搬出，五个人大口大口喘着，白雾一时间遮住了眼。 看着下面的东西，五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 挖出的冰面下黑乎乎一片带着白点在其中，呜呜泱泱密密麻麻一大片。 冰下面，全是鱼！ 第92章 冰面下几百斤的大收获 黄学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中却五味杂陈。 自己为啥不听自己亲爹的话，难道会坑自己不成。 摸着还隐隐有些作痛的脸，心情更是起伏。 自己挨这两巴掌，那纯属活该啊！ 纯白挨！ 要是今天自己没来，这钻冰面自己肯定是不会，也不可能亲眼看到真能找着这么多的鱼。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 甚至自己亲爹活了这么久，在长白山上估计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鱼。 关键是这些都是肉！ 都是肉啊！ 他在之前在冬天也吃过白老头托人送来的鱼，还是托谢一城的福，他母亲就是白家屯的人，谢老头是她的长辈。 那胖头鱼里面放上些豆腐，炖着吃老香了！ 又肥又软，吃着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就那一回，后面再也没吃过。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找了这么多的鱼，这带回去怎么说都能吃上几口吧！ 自己怎么也算出了点力，实在不行给自己喝口汤也行！ 省的自己老爹看着又上手，怪自己前面不来跟着帮忙。 “赶紧地！上手上手！别愣着了！” 老烟枪高兴吆喝着：“这赶紧给带回去，这次可真是有口福了！” 谢家康兴奋点头：“这可是抓了大货了！这一堆堆的，小几百斤肯定有了！ “除了个头小了点，啥都好！” “个头不小了，你瞧这小的也有几两重，又不是胖头鱼，能长个几十上百斤重！” 老烟枪看着渔获格外兴奋，从林子里面找了些干草垫着下去。 水底除了有些显露的石头块，还有许多淤泥。 山上水在这里已经非常的缓了，被带下来的泥土在这里沉淀下来，没有被冲进湖中。 这农历刚入春，可是在长白山中还是没有见到一丝的春意，依旧寒冷。 虽然下面没啥水，可棉布鞋踩在淤泥里，等浸透时间久了，脚指头都能冻掉。 众人在老烟枪的吆喝下，去找来干草垫着，防止完全浸透。 “老枪叔，我瞅着这鱼有点多啊！咱这只带一个背篓过来，指定带不完！” “带不完有驴车，直接丢板车上拉回去不就行了。” “这也拉不回去，要不我回屯子里去拿点东西来？或者给屯子乡亲们喊来一起帮帮忙。” “用不着，咱们五个人，这点东西还收拾不完可完犊子。” 谢家康将下面的渔获捡起来，一条一条往上面丢，半斤重的鲫鱼，十一二两重的茴鱼，一两斤重的雅罗鱼，各种鱼类都有。 “大哥，你慢点，我捡不过来了！” 谢家良吆喝着，突然诶呦一声，一条鱼被谢家康丢过来的鱼甩在他脸上，疼得他倒吸冷气。 “你不会用脑子想吗？把小个头的丢篓里，大个的聚一堆，等会儿一块拿不就行了？” 谢家康看着还在诶呦的谢家良直起身问道：“咋样？有事没事？” “没事没事！” 揉了几下脸，谢家良低下身对着身旁的谢一城问道：“一城，我这脸上咋样？我怎么感觉破了皮呢？” “没事！就是红了点，没破相不耽搁你以后娶张叔家闺女。” “我还是破相了吧！” 看着此时谢家良比刚刚黄学全还红的印子，谢一城笑着安慰着。 把丢上岸的鱼一一捡起，谢一城也小心躲避，防止被砸伤。 谢家康可能因为刚刚丢上来砸中谢家良的原因，后续力道轻了很多。 他本来还准备下去跟着在冰面下捡鱼，老烟枪跟谢家康两人就是不让。 说他这帮小年轻毛都没长齐就想下去，这下面踩下去太冷，扛不住的。 加上面积也没多大，下去人多了也伸展不开，还不如就他们两人在下面忙活，他们仨小子在上面捡鱼，这样收拾得也快。 这天有些晚了，再不快点等天黑忙活就慢了，即使离屯子不远，这林子里面也不是特别安全。 就感觉挺神奇，素食鱼跟食肉鱼此时竟然全有。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溪面不是再往下走的湖面，鱼的个头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最大的也就两三斤重，还极其少。 估计也是山里面来抓鱼的人少，也不好抓，加上没有什么大网工具，以及恶意电鱼药鱼那些，谢一城已经很久没在溪流里面见过几斤的鱼。 可能也跟溪流面积稍微有点深度跟宽度有关，才能有这个重量的鱼。 “哎呦！狗鱼！” 谢家康抓着一条鱼吆喝道：“好家伙，这地方还能抓着狗鱼，这没想到的。” “这鱼老香了！” 老烟枪随手丢上去一条，头都不抬：“这炖上，肉嫩又鲜，吃一口别咬了舌头。 “也就是这天冷，咱们能抓着，等雪化了这东西可厉害，一口能给你手指头咬掉，老狠了！” “这鱼吃肉的？” “吃肉，这水里面就它吃肉吃的最狠，湖里面专吃其他鱼。” “晚上给它炖了！就吃它！” 谢家康给鱼丢上去：“三儿，给放好了，单独放，它吃肉咱也吃肉！” “得嘞！” “加把劲！赶在天黑前咱们回屯子！今个儿这抓鱼，带劲！” 谢一城后续就不再跟着捡鱼，而是牵着驴车将板车重新绑好，将鱼开始往车上丢。 虽然带了绳子，可是这鱼太多加上个头不大，干草又绑不住，后面谢一城干脆用起小点子，给绳子拆开成细绳，将鱼挨个串起来。 这样放车上就简单了很多，放鱼就没啥问题。 “老枪叔，还要啥时候才忙活完！” 忙活完手中活，看着还在下面忙活着的老烟枪跟谢家康，谢一城高声喊着。 “别慌！找着新东西了！这泥下面还有东西！” 谢一城听着上前几步瞧着，天色有些晚了，谢一城依然能看清楚。 老烟枪跟谢家康从淤泥里艰难挖出来一些已经不动弹的短细东西，瞧着比的大拇指头粗点，跟巴掌长差不多。 这不是泥鳅吗！ 这天冷都在淤泥里面待着呢，早冻得没感觉不动弹了。 瞧着老烟枪跟谢家康还想再挖一会，谢一城看着实在忍不住了：“老枪叔，天黑了咱们赶紧回屯子，这淤泥都冻上了，你这挖的手指头不疼吗？ “抓了这么长时间的鱼手还有感觉吗？不差这点了，咱们赶紧回屯子给鱼炖上，好好暖和暖和。 “这里面东西是抓不完的，回了！” “唉，听三儿的。” 谢家康将几条泥鳅拿着往上走，谢一城上前给拉着上了岸。 “老枪叔！” “来了来了！” 老烟枪这才拿上东西往上走。 谢一城看着有些无奈，他还是头一次见老烟枪竟然对水里面的东西这么感兴趣。 要换他，早干不了了。 这么冷的天，就这手在下面抓鱼挖泥，真扛不住！ 将小东西装进背篓里面，俩人用干草擦了擦鞋跟手。 一个人牵驴，其他人扶着在后面看着鱼别掉下去，就准备往回走。 这还没走几步，老烟枪直接人停住。 “咋了？老枪叔？” 谢一城顺着老烟枪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大带几小，浑身白毛的东西，给众人拦住去路。 第93章 屯里人的羡慕，跟着谢一城走准没错! 自己一行人，竟然被几只狐狸给拦住了去路！ 那领头一只大的，谢一城非常熟悉。 这是前面遇到两次的白狐狸，一次自己打野猪的时候，这狐狸去吃剩下的野鸡。 一次是自己下山，主动来问自己要食吃。 前面可有阵子没见着了，谢一城都快把这事情忘了。 这一次又见着了，跟前面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好像还是拖家带口来的！ “三儿，好像是之前找你的那只？” 看着几只白狐狸，老烟枪站住的脚有些挪不开，盯着白狐狸对着身后的谢一城说道：“这狐仙不是来找你的吧？” “我看不像是来找我的，是想来找吃的。” 看着白狐狸距离自己有段距离，并没有跟之前几次一样，走到自己面前要食吃，谢一城想了想，从背篓里面拿出来几条鲫鱼跟一条茴鱼，迈开步子走上前去。 “三儿？” “没事。” 老烟枪摆了摆手，不让众人说话，怕影响谢一城。 看着谢一城走过来，大白狐狸并没有跑，反而迎着谢一城走了上来。 几只小狐狸看着大狐狸走了，小声“嗷嗷”叫了几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距离白狐狸还有一段距离，谢一城主动止住脚步，将手里面拿着的鱼先试着丢了一条过去。 只见它叼到几只小狐狸面前，又转过头看向谢一城。 看到这谢一城就懂了，将手中的鱼全部丢在狐狸身边并没有上前。 而狐狸就这么把东西叼在小狐狸身边，当着谢一城的面儿就这么吃了起来。 老烟枪也没催着走，一行人就这么看着狐狸吃饱，最后白狐狸叼着剩下一条最大的茴鱼，看了谢一城一眼，带着狐狸崽子离开。 “不是，老枪叔，这狐仙……” 黄学全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山里面传的狐仙神乎其神，位于五大仙之首，屯子里面从来没听说过进山打狐狸的。 他是只听其闻未见其样。 结果今天这碰见了，敲碎了狐仙流传在他心里的地位。 那么大的名头，传得那么开，还拦路要吃的！ 也就这样了，跟以前在城里遇见拦路要饭的没啥区别。 “别说话，抓紧回屯子，天黑了已经。”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几人，这回去的时候，突然没了声音。 刚刚还因为巨大收获兴高采烈的众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三儿……” 老烟枪张嘴喊了声，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枪叔，有啥事你直接说就行。” 谢一城知道这白狐狸找自己要吃的，老烟枪见过几次后，一直想问，但始终没问出口。 这一次瞧着应该是忍不住了。 “这山里东西，数狐仙最神，狐仙里面，白狐仙又不一样，这白狐仙找上你，我怕你遇到啥事啊！” 老烟枪有些不放心道：“要不回头我带你进城找大和尚或者道士，给你诵诵经驱驱身上沾的东西吧？” “老枪叔，你都说是狐仙了，还用驱邪？和尚道士又能有啥用？” 老烟枪无奈道：“都知道是咋回事，仙不仙的该咋说，我是没亲眼瞧见过有人因为这五大仙死了的。” “那就没事，死不了！” 谢一城满不在乎道：“要是真能让我有事，那也是福事，这进山天天打着东西总比空手来的强。 “它要是有能耐，就使出来让我瞧瞧，我也长长见识。” 谢家良跟黄学全听着谢一城的话，心里那叫佩服。 狐仙都要上前找谢一城讨食吃，要论能耐，肯定也是谢一城更能耐。 什么狐仙五大仙，几条鱼就给打发了。 老烟枪还想说啥，被谢家康拉住：“老枪叔，咱们赶紧回屯子吧，我这饿得都不行了！ “这啥仙的事你就别管了，三儿说的对，要是有事也是福事。” 老烟枪点头，继续赶着驴车进屯，将白狐狸的事压在心底。 这边还没进屯，那边就看着有几人在屯子里，举着火把迎面撞上了。 “咋才回来？这么长时间。” 屯长隔着老远手电筒照过来，看见有人，嘴上问着。 “没办法，冰面太厚，想撬开可是麻烦事，离天黑没多久才给忙活完。” 老烟枪回着话，驴车没停往屯里走着，进屯才停住。 “抓着东西没？” “三儿带着一起去，咋可能抓不到东西！” 几人迎了上来，几个火把将驴车周围亮度抬高一截。 走到面前才看清众人身后板车上拉着东西。 借着火光，谢一城能明显看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对劲起来。 “这些鱼……全是你们去挖冰抓的？” 屯长将火把靠近，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可不是，这山里面还能有卖鱼的不成？” 谢家康给驴车绳子解开，将板车卸下来：“老枪叔，这驴让它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回头板车我给你送回去。” “行，我这就先回家吃饭了？” “晚上不说好一起吃的吗？” “都黑成这样了，明个儿再说吧，我先回去吃饭了。” “别啊老枪叔！这鱼……” “鱼就算了，你们忙活吧。” 老烟枪赶着驴先回了家，这宝贝蛋回去要喂养喝水。 “三儿，这鱼，都是你用做的这玩意抓回来的？” 屯长指着谢一城做的东西好奇问道。 “对，就用这，只要找对地方，往下挖，挺简单的。 “也就是这天黑太晚，还冷，懒得整了，不然还能再抓上不少东西出来。” 周围人听着嘴角直抽抽。 什么叫天黑夜晚太冷，懒得整，这说的叫啥话！ 他们这想吃都吃不到的东西，谢一城说因为这些事懒得整了！ 这换屯子里面其他人谁上去，要是有东西，不连着夜整。 什么天晚太冷，都没用。 只要能搞到，就往死里搞！ 这时间鱼正肥，等雪化进了春，这东西瘦得不能看，抓着也不好吃还没油水。 有的话肯定先抓着啊！ 这大冷天，多少年冬天吃不到一回鱼，好不容易吃到一次，不吃够了先。 这么一想，看着板车上面堆起来老高的鱼，人人心里都羡慕得不行。 看着谢一城眼里都冒着光。 屯子里面说的都是真的，跟着谢一城一起进山，真的是要啥有啥。 因为他进山，回来真是一次都没空过手！ 第94章 分的东西太多了怎么办 众人都在想着，等回头谢一城再进山，要不跟着一起上山试试。 他们啥东西不要，就跟在谢一城身边看看瞧瞧，长长眼界。 最主要的是，沾沾福！ 这福气真的没谁了，自打碰了一次山神爷后，整个人好像被赐福了一样。 总不能他们也要进山找找山神爷，学学谢一城上次遇到的那事吧？ 这不是在扯淡吗！ 谢一城那次多凶险，要不是老烟枪在身边说不行人都没了。 他们把谢一城遇见山神爷之前的路再经历一遍，那只有一种可能。 要么他们死，要么他们死透！ 就没有第二种可能。 几百斤的山神爷，往面前就这么一站，有的人都有可能软了脚。 一对一的情况下，基本没活路，除非一枪打中致命点。 至于说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打死，没人相信能行。 要是谢一城知道了众人的想法，估计心里面也是赞同不已。 别说他们赤手空拳，让小说里面的武松来东北打一头东北虎试试行不行！ 成年公东北虎500斤左右，赤手空拳压都能给他压死。 “爹，别在外面干站着了，外面冷，我们这手脚冻得都没感觉了。 “这打中午头到现在，就垫吧了点，这饿的扛不住了！ “赶紧给鱼给收拾好，晚上我还准备去鱼汤吃炖鱼呢！”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狗蛋一胜一样馋嘴！” 屯长说道一句，招呼着把东西先卸到谢一城家门口的小屋里。 分东西的事情现在不着急。 出了冰面再运回来，鱼早就冻得邦邦硬，卸下来的时候简单，随手一丢就行，不会说乱扑乱跳之类的。 将东西全部卸下来，背篓里面几两重的小鱼直接放在背篓里面，谢一城都没动。 屋里面那些兔子，养得久了，听见动静还以为是来喂它们，从地洞里面爬了出来。 “三儿，你这山跳子养的成啊！” 谢家康看着这些兔子，抓了一只上手提起来摸了摸：“这可够肥的，我记得之前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崽子吧？” “之前确实是小崽子，这不是大娘帮忙养了一段时间吗，喂得好长得快。” “那你这可舒服了，养着山跳子回头不用进山就能吃着肉，回头你也教教我，我回头也在门口屋子里面给搭个窝，进山抓点山跳子养养瞧瞧。” “抓啥！要养直接从这挑几只回去养，又不费啥工夫。” 谢一城满不在乎道：“都进春了，等雪化山上吃食多了起来，这养兔子都不要你咋忙活，割草回来放那，小狗蛋平时都帮你喂了。” “那不成，我这咋还能抓你养的东西。”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跳子这长得多快。” 谢一城抓起来想逃走的一只大兔子：“这是那时候我跟二哥抓回来的，这才多久，又怀上了，估摸着马上就要生了。” 说着给兔子寄给自己大爷：“大爷你说是不是。” 屯长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三儿，你这养山跳子想法还真行！ “除了找食扫屎麻烦点，挺容易。” 将兔子放回地上，看着爬回窝里：“就是这山跳子没啥油水，味不咋好，不然屯子里面都养起来了。” “那没油水也比啥都没有强不是，这要是屯子里面一家养一对，这一年生个几十只，十天吃一只也够吃了不是。” 屯长点头：“回头我跟屯里说说，看看有没有想养的，就是回头你要去给帮帮忙。” “没问题，必须帮！” 确实跟自己大爷说的那样，因为缺油缺料，兔子山里也瘦，确实味道不咋地，不过自己不缺这些。 此时谢一城心里面已经在想这兔子肉该怎么吃了，什么干煸兔、红烧兔、冷吃兔、烤兔子，脑子里面的做法多着呢！ 回头慢慢尝试。 “大康，回头你拿一对兔子回去，多少钱到时候你自己给三儿。” “知道了爹！” “大爷！这是我跟二哥一起抓的！” “别说了，我说了算，老二那边又没养，总共俩大的，只有一只归他，他也不会养。 “你想算上他，回头你自己拎一只给他，这钱该给还是要给的。” “大爷，你跟我分这么清，这鱼你说该怎么分？” 谢一城无奈道：“我的法子，我打的东西，几个人出了力，你要这么跟我算这么清，那就没法了！ “兔子大哥该拿就拿走，实在想给钱，前面大哥进县城我瞅着买了红布回来，分我点。” “在这算着我呢是吧！” “谁让你是大哥。” 几人一笑，都没在意这些。 谢一城将抓着的泥鳅一分两份，一份留给老烟枪，一份自己留着，谢家康不要这个。 三条狗鱼让谢家康带了回去一条，分给老烟枪一条，自己拿一条。 其他鱼，几个进山的拿大头，谢一城出的主意跟东西，拿最多，老烟枪出了驴车，其他人均分里头剩下的。 还余下一些给是屯子里面乡亲们分的，每家给上几条，家里孩子老人多的给刺少的那种。 这规矩屯里面一直有，谢一城觉得还挺好。 打的多了就分点，人家也不干拿，还还东西。 回头自己要进山忙活事，就跟谢家康说的那样，只要一张罗，屯子里面人保准跟着一起去！ 这可不只是小年轻，小年轻爹妈都被自己给“贿赂”了。 结果这分完一看，谢一城愣住了。 自己这分的鱼，有点太多了！ 除去泥鳅那些，大大小小估摸着有一百来条！ 这次大头全被自己拿了！ 这马上要进护林队，到时候还要上山打东西，这么多鱼，带着一胜一勤根本吃不完！ 这天气今后会越来越热，总不能全做腊鱼干鱼吧，这也难做成，下山卖自己没时间，也不知道朱章德要不要鱼。 回来太晚，谢一城就没做饭，继续去自己大爷家蹭着吃。 将这事跟自己大爷一说，旁边吃饭的谢家有接话：“你留下点自己吃，回头我去趟镇上给你卖了去。” “去县里。” 谢家康说道：“镇子上卖不出价钱，去县里好再来酒楼，找他们东家，叫朱章德。 “就说给他送货，顺便问他一嘴，皮子还要不要。” 谢家康看向谢一城：“你那土豹子皮还留着准备干啥？问问价钱赶紧出了得了。 “总不能打算自己回头做衣裳穿吧？” “那不会，卖皮子钱，娶俩媳妇都够了。” “还是想媳妇了！” 屯长接道：“最近一阵说话，老说媳妇的事，你别着急，给你盯着呢。 “你这身能耐，缺不了媳妇！” 第95章 这护林队怎么全是认识的! 第二天收拾东西，留下一些肉嫰口感好刺又少的渔获在家，留着自己吃，其余的全部拿给谢家有，托他带下山进县城卖掉。 明天护林队就要上山，后续是没时间下山来回了。 顺便帮忙给那几张皮子也问问价，现在这些东西还能卖上价，等全国慢慢稳定下来，皮子价格也会往下降。 趁着现在价格还行，赶紧把东西先往外卖了。 谢家康顺便让谢家有下山的时候，把他分到吃不完的渔获也一起走。 下山卖掉顺便瞧瞧价格，要是合适，回头有时间进山去溪边再来上几次，在雪化前赚点钱。 等雪化了些，冰面薄了，鱼能在冰面下游动，再想这么抓就没了可能。 总不能真刚入春就开始想着后续入冬了吧？ “爹，其他屯那边有啥让我给带话的吗？” 在说话的时候，谢家康接话问道：“这次是白家屯去是小九，张家屯是长毛，王家屯是光杆，李家村是套子，还有一个是刁家沟的弓子。” “带啥话，你去当队长，不是我当队长，管好这些人就行。” 屯长看着谢家康：“反正你领好这些人就行，除了刁家沟的人，其他的你都熟。 “你到时候别让人在山里面出了事就行，其他的你自己看着来，三十来岁的人了这事还用我教？ “刁家沟的弓子我听别人说过，射箭比寻常人打枪还厉害，人不知道啥样。” 说完屯长瞧向谢一城：“三儿，那个弓子手里头射箭有东西，老二不是教了你射箭吗？闲着在山上的时候找他问问。 “跟上山的李家村的套子，是老二媳妇娘家人，老二下套子跟他学的，也能跟他学学下套子，马上雪化，套子怎么下也要改。 “小九是你大姨家老幺，你们回头多近亲亲近。” “行，回头我学学问问。” 因为这次不是去抓东西，是进护林队正式开始护林巡山，屯长也提前给谢一城说了一些关于山里面其他屯子的事。 再根据谢家康说的确定下来的其他护林队的人跟谢一城仔细讲解着，什么人有啥品行，家里面有啥事，包括跟谢一城有亲戚关系的人。 说了一圈下来，谢一城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担心的事情好像都是多余的。 这些人，多是跟自己屯子或者跟自己都是沾亲带故的。 稍微远一点的屯子就没啥可说的，嫁闺女娶媳妇在山里面远了，回一趟娘家可要命，反而没有这几个屯子来的人亲。 反正两队人，谢一城后续也没太在意。 “明天上山，屯子里面人你给看好了，上山好好的，也给我好好地带回来！” “知道了爹，放心吧。” 交代完所有后，谢一城也把一胜一勤全部交给自己大娘帮忙先带着。 没办法，进山又要一阵时间，自己这也带不了。 “三哥，你能不上山吗？” 晚上歇息的时候，一勤在被窝里安静说着：“我想跟三哥待一起。” “我也想！” “我看你嘴馋了想吃糖了吧！” 谢一城将一胜给按被窝里，让他老实别动弹，漏风：“放心，我上山的时候跟大娘说好，家里留的糖让大娘看着，要是听话就给，不听话不但不给还要打！” “三哥，那你进山啥时候回来？” “闲了就回来，反正离家也不远。” 看着一勤谢一城给掖了掖被子：“睡吧，在屯里好好的饿不着，回来我进山打了东西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 一勤躺在被窝里面，说着聊着就迷迷糊糊：“三哥，你说大哥啥时候回来，我想大哥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谢一城算着日子，现在谢一国要是不出意外，要是不留守，一直跟着部队南下，现在应该快过江了吧。 也不知道谢一国进的是哪个部队，也没人跟自己说说。 至于说写信的事，他是没想过。 打仗期间，流通不畅，写信送回来不太现实，本人回来更不现实。 只希望谢一国能没事，完完整整地回来。 这么想着，谢一城也没扛住困意，迷糊间睡了过去。 睡得早醒得早，谢一城睡醒的时候，外面天还没有亮。 早早起来给昨晚上处理好的鱼放锅直接炖上，再热上一些饼子，等会来个鱼汤泡饼子就完事。 唯一缺的就是没有豆腐，要是来点豆腐放鱼汤里面那就太行了。 可惜屯子里面没人会做豆腐，自己倒是会，之前跟着家里人做过，将做好的豆腐沿着各个屯子叫卖。 周围人家种地的多，家里面有豆子剩，经常拿着豆子来换豆腐。 一斤豆子换一斤豆腐，好些人家从来没用钱买过。 现在要做豆腐太麻烦，工具材料都没有，想做也没那能耐。 也只能将做豆腐的想法给丢一边去。 这边做着，等锅开炖的鱼香味传进屋，那边还睡着的一勤闻着味，撑起身子揉了揉眼，自己穿好衣服下了炕。 “三哥，好香啊！” 烤着火的谢一城转头看着头发睡的有些凌乱的一勤笑了招了招手：“咋不睡了？” “咕咕咕~” “哈哈哈！” 谢一城一把拉过来一勤到怀里，抓着她的小手烤着火：“咱家一勤这是饿了，先烤烤火暖和暖和，等会就吃饭了。 “一胜醒了吗？” “没呢，打呼呢。” “行，等会儿咱们吃好吃的不叫他，我给你倒点热水洗洗脸。” 给一勤倒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让她自己洗着手脸，谢一城拿着早就做好的木梳子给一勤梳着头。 以前谢一城哪干过这活，来到这硬是给学会了。 没办法，一勤又不会，不能啥事都让自己大娘忙活。 给梳好头后洗漱好，谢一城盛饭俩人就坐在锅洞边小桌子吃着。 炕上一胜还睡着没吵他，但是谢一城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吃完饭收拾好，将自己进山要带着的东西全都准备好，屋里忙活半天，都没给他吵醒。 去找谢家康的时候，把事跟自己大爷大娘一说，回头让他们帮忙看着。 没在屯子里再待，天刚蒙蒙亮，跟着谢家康，一共六个人进了山。 黄学全被老刀客塞了进来，啥也不干纯帮忙来的，还自己带了干粮。 护林队的第一天，这就开始。 第96章 种地的想法，又遇张家屯人 “一城，你这背着这么多东西上山，没必要吧？” 谢跃冬看着谢一城背着背篓好奇问道：“我瞅着你这背的东西不轻啊！不会里面放的都是手榴弹吧？” “跃冬你在这瞎扯什么蛋！谁家手榴弹用背篓背，要是真磕着碰着炸了，全完犊子！” “就是，说不定背的都是大洋呢！” “你这比手榴弹还扯，你知道大洋多重吗？这装满了别说一城，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能背的起来的！” 一群人逗着乐，边走边聊着。 “没啥，这不是进林子，第一次去护林队，带点吃食调料啥的，总不能全靠部队给留下的那些吧？ “剩下的东西除了之前剩下的罐头可能还有点罐头，你们不会都进山了只想吃这些吧？” 谢一城对着身旁几人拍了拍背篓：“前面抓的鱼，还有只山跳子，装了几两油，其他调料啥的都在里面。” 众人听着有些惊讶：“你是打算把家给搬山上去？” “说的都是啥话！” 谢家康忍不住接话：“三儿这是担心你们上山吃不习惯，提前带了东西上去，到时候能让你们吃都好点。 “怎么？到时候你们有能耐专门进山去打点东西还是咋地？ “这想着你们，还说这话，三儿，回头这几个全部不给吃，咱们兄弟俩自己吃。” “我看成。” “诶诶诶！就说说，说说而已，三儿，今后护林队全靠你了，你就放心进山打东西，护林的活咱们几个给你全包了！” “对对对！给你进山的活包了！你就在林子里面随便打东西。 “你那福气咱都知道，这今后不说一天一顿，十天一两顿肉凭你能耐没啥问题。” “都别在这扯淡！想吃自己进山打，让三儿给你们打怎么个意思？ “还准备十天吃一两顿，在屯子里面十天半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吗？” 谢家康拦着话：“谁想吃谁去打，打着了算你能耐。” 众人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十天吃一两顿肉其实没啥，挺简单的。” 谢一城接话道：“要是手里面有东西，运气好了，天天吃都有可能。” “挺简单？” 众人听着一阵苦笑，他们一帮山里人，要不是年前年后谢一城在山上打着东西，基本没啥可能吃到新鲜肉。 青山狼在山里，进山都进不去，更不要说打东西了。 “三儿，别给他们许，到时候真跟你要咋办？” 谢一城乐呵笑道：“只说吃肉又没说吃多少，到时候我去山上抓只野鸡，咱们找地方烤了吃，留下俩鸡爪子给他们几个啃去，也算是吃着肉了。” 谢家康听着连连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回头你的活他们帮你干，十天请他们吃俩鸡爪。” “就给鸡爪啊！鸡屁股就不留了？” “留！必须留！不过鸡屁股那算两顿！” 谢家康跟谢一城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跟说相声一样给几人逗得不行。 黄学全听着谢一城跟几人说话聊天，羡慕的厉害。 这就是能耐，有能耐的人，谁跟他说话都是好好说，要是自己给谢一城身上的能耐学了，到时候自己也能这样逗着几个人。 谢一城走了一段路，身后背篓被黄学全给接过去背着，减轻了些负重。 踩着积雪上，谢一城有些感慨，正月眼看要过，长白山积雪还是没有融化的迹象。 甚至今早去跟自己大爷交代事，还跟自己说小心后面几天下雪，真要等雪化完起码再等一两个月才行。 这雪化完也只是屯子周围的山，更远的地方更高的山，山上积雪一直都有。 屯子里面还有春耕，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 自己这家里还有十来亩地要种呢！ “大哥，咱们屯啥时候春耕啊？” “别着急，现在雪冻的厉害，地跟冰块子一样敲不动，起码要等三月末四月初（农历），这还要看情况，去年冬天那么冷的要是还冻的厉害还要再往后推一阵。” 说完谢家康有些好奇：“怎么想的？咋突然问种地的事？这可跟进山打东西不一样，你没种过，到时候累到你直不起腰，没那么容易。” 谢一城点头，他知道没有机械化前种地有多么不容易。 享受田园生活多是有钱人不缺吃不缺穿的，没有钱那就是活着，又累又辛苦，脸朝黄土背朝天。 “我就是想问问，屯子里面种地这东西还缺不缺，要不要回头我帮忙给打点啥东西。” “好像还真缺！去年到处打仗，缺的东西都不敢下山买。” “缺！很缺！” 谢跃冬跟在身后从黄学全身上接过来背篓替换背着：“之前种地的锄子耙子啥的都用了多少年坏了不少，三儿你要是能做可帮了屯子大忙了，省了不知道多少钱！” “进山多照顾着点，到时候山回屯子忙活东西可不少！” “必须的！回头三儿要忙活进山我们几个替着他去，该回屯回屯，瞧谁敢说啥！” 一路跟几人聊着，谢一城给屯子里面种地情况也了解了个差不多，比他想象的要差上不少。 可能是因为海拔原因，即使在东北，粮食产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屯子里人没有种小麦的。 小麦产量太低，远不如种玉米红薯土豆那些。 即使没经过良种改良，产量也远超小麦。 可能夹杂着其他什么高粱花生棉花那些掺杂着种，只不过量比较小，这些产量也低。 不知怎么的，谢一城突然想起来老刀客跟自己说从陕北三年大旱的时候。 大旱头两年，家里面就算借粮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点粮食根本就养不活家里面五口人，那时候吃的又是啥？ 一路想着，没停脚步，到中午一行人赶到地道口，被部队同志拦下。 一听说是谢家屯的，部队同志非常高兴：“可算给你们等来了，要不是这批枪必须交到你们手里，我们已经回县城了！” “这么着急？” “县城部队要么转业地方要么南下，我们要抓紧时间回县城，说不定能赶上南下的脚步！” 对于谢家康队长身份，两个护林队主事人，都是提前确定好的。 一行人跟在身后，刚想跟着谢家康跟部队同志进去。 “一城！” 听见声音，谢一城转头望去。 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人出现在视线中，这人在哪见过？ 来到面前，年轻人招呼着：“可又见着你了，啥时候再跟我回一趟屯子，我爹老在我面前念叨你。” “叔是？” “我爹没跟你说我妹子的事？” “长毛？啥你妹子事？跟我也说说呗！” 长毛？ 谢一城一愣，随后打了个哆嗦。 我去！ 这人是张家屯的！ 张大山亲儿子！ 张富贵。 第97章 你有本事打头山神爷! “一城，我爹在家老夸你，上次打青山狼，后面就没见你上山，这次总算瞧见你了。” 旁边年轻人接话：“长毛，上次进县城嘉奖你没去？县里领导给一城戴大红花发糖发啥的，看的我们可羡慕死了！” “有啥羡慕的，你抓着青山狼你也拿，咱们这不是没那能耐吗！ “要是我抓了青山狼，我不知道在山里面怎么传呢，一城这啥之后就没啥消息。” “这就是之前传的打了一头500来斤大野猪，在山里面打群狼，抓着青山狼的谢一城？” 几个人听着声音看去，只见十来人背着枪已经走到众人身边。 领头的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看着中等个头，裹得挺严实，但是能感觉出挺壮实。 “钱三，你这口气啥意思？” 张富贵看着来人表情瞬间变了：“怎么的？还要亲眼让你瞧瞧？” “我没那意思，就是这位瞧着没多大，这么多事说都是他做的，听着有点让人信不了。” “没事，你不信的海了去，赶明儿我打头山神爷，你瞧不见该不信还是不信。” “你打山神爷？” 钱三看着谢一城，笑容古怪：“我话撂这，你打山神爷，我爷存了好酒，放了三十年！ “到时候你打着了让我瞧瞧，是真的，我送你一坛子！” “钱三你爷那坛酒护成啥样了，你能拿出来？你爷不给你腿打断！” “他打头山神爷我偷都给他偷出来！关键是他没那能耐！” 钱三看着谢一城胳膊腿还有毛绒胡，怎么都不相信传的那些事。 这就是一个半大小子，有那能耐？ “一城！人家都那样说了你高地打一头山神爷给他瞧瞧看！不能让他给你看瘪了！” 谢一城有些无奈了：“不是，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说话自己都不信。” “别这么说，万一打着了山神爷呢！” 张富贵在一旁接话，想了想：“这么的，你要是打着山神爷，家里面有小鬼子军刀，到时候我送给你。”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 小鬼子军刀，不用想都知道是军官刀，至于是尉官刀还是佐官刀就不知道了。 至于将官刀，根本没可能。 “长毛！你敢动你爹的小鬼子刀，你爹能给你活劈了！” “你别说话！” 张富贵训斥身旁人，看着谢一城依旧笑嘻嘻：“除了军刀外，你要是打着山神爷，还有能送你的。” “还有东西？” 谢一城精神头来了：“还有啥好东西你跟我说说？说不准奔着这东西，我真给你打头山神爷瞧瞧。” “这个也不是啥东西。” 看着谢一城，张富贵笑容不减：“我可以把我妹子介绍给你，到时候你俩……” “我认输，山神爷我打不了！” 娘的！在这等着呢！ 这老张家可真行，自己十五岁，老算计着自己干啥。 “这有啥不好的？” 钱三有些莫名其妙：“介绍他妹子给你咋不好了？这不得一媳妇吗？” “长毛！钱三说他愿意！” “去去去！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张富贵没好气道：“我宁愿拿了鬼子军刀被我爹劈，也不能害我妹子！” “你……” 没等钱三说啥，那边洞口谢家康走出，看着一众人：“怎么都在这待着，跟我进来先，东西分一下。”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身旁的钱三：“你就是钱三吧？带人来拿东西，你们不在这巡山护林，带着给你们准备好的东西回你们山那边。 “你们那边县里说好了，到时候会让几个屯子帮你们盖棚子，有专门的地。” “是！谢队长！” 钱三经过谢一城身边，拍了拍谢一城肩膀：“我等着你传消息过来，酒给你备着！” 跟着钱三的一群人看着谢一城，有冷脸有带笑意，有跟着拍了拍谢一城肩膀，有直接无视。 看着众人离开，张富贵靠近来到谢一城身旁：“真的一城，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张家屯跟谢家屯也都是知根知底，你再考虑考虑。” “行了长毛，哪有你这样的，这岁数还早着，一城到成家说不准你妹子都嫁人了。” 旁边一人看着谢一城，突然咧嘴笑道：“我娘让我跟你说声好，问你咋不去我们屯。” 看着谢一城一脸莫名，身旁谢跃冬接话：“一城这么久没见面，可能都忘了。” 谢跃冬对着谢一城介绍着：“白家屯白平安，家里排老九，你喊九哥的，你跟他表兄弟，喊他娘叫大姨的。” “九哥。” 谢一城瞬间就想起来，来之前自己大爷跟自己介绍过。 “见的次数太少，之前你太小，最近几年都是一国一个人，没见你来过，回头去我家瞧瞧，我娘跟我说了有时间一定给你带回去。” “成，到时候有时间一定会去看看大姨。” 其他几人在张富贵的主动介绍下，谢一城都混了个脸熟。 因为都是附近屯子的，也没有跟柳家沟那边的破事。 各个屯子又多是沾亲带故，之前一起打过小鬼子，前不久又打过青山狼，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人，相处都挺不错，谁也没有给谁脸色看。 不像刚刚那一批人，不说谢一城，现场这些人都没有认识的。 都是年轻人，没谁能跑那么远的。 这边聊了有一阵，过了一阵谢家康带着钱三十来人带着各样东西出了地道。 “那你们就以钱三为主，在另外一片山里面护林巡山。 “一定要注意山里面可能藏着的土匪溃兵，遇到了一定不要犹豫，直接开枪，宁要他们死不要你们伤。” “知道了谢队长，那我们这就先走了。” “确定不在这歇一夜？垫垫肚子明儿一早走？” “不用了，早点回去早忙活，政府给咱们津贴还有这好些东西咱不能耽搁事。” “那就不留你们了，一定要注意，人命大过天！” 钱三点头，带着人准备离开。 走到谢一城身边，抱着东西，钱三看着谢一城：“我等你的山神爷，别忘了，是个爷们就打头给咱们瞧瞧。 “打着了传声话，不用你过来，我自己过来看。” 说完转身带人离开，没带回头。 看着人走远， 谢一城笑了。 自己这还被抬上去了，这些小招数，对付自己有点太看不起自己了！ 打东北虎，谁爱去谁去！ 他情愿进山打黑熊、狼群、豹子、野猪，都不愿意主动去打东北虎。 谁打谁彪！ 第98章 让你当个小队长，谢一城稳当?谁信! “都聊得挺好。” 谢家康走到谢一城身旁，看着走远的钱三问道：“我刚刚听见是不是说了山神爷的事？咋了？山神爷这事都过去多久，怎么又提起来？” “大康哥，人家跟一城说，打着一头山神爷，送他一坛子三十年的好酒呢。” 谢跃冬接话：“这小子心里面不知道憋着啥坏呢，打山神爷，谁脑子有问题想着去打山神爷。 “在山里面碰见山神爷，这小命都没，还打山神爷！” “钱三跟你说的让你去打？” 看着谢一城，谢家康表情严肃问道。 “他说他的，我做我的，他说一句话我就上山去找山神爷打，我是傻了还是疯了？” 谢一城满不在意：“放心吧大哥，我一身的优点，缺点就一个，那就是怕死。” “你在这夸自己呢？” 谢家康没好气道：“就你跟我上山，干的那些事，有哪个是怕死的？ “你要是怕死，我干脆别活了。” “那上山张三儿土豹子野猪都是来找我，不是我去找它们，这都来找事了，不上前不是我性格。” “山神爷不来找你，你也不去找他是不是？” “那也不一定。” 谢一城记忆复现，当初跟老烟枪俩人回屯子在山林间遇到的那头东北虎：“要是遇到那头缺了耳朵的，咋样都要给它弄死！” “那头山神爷你想找着还没那么容易，年前年后附近山上人又闹腾，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着谢一城，谢家康说道：“你还是在山里打打其他东西，这山神爷还是别遇到，不比其他东西，这东西遇到真有可能没命，你上次都算命大。” 说完谢家康看着众人：“都别在外面待着，赶紧进去，赶了这么久路都不饿吗？ “部队同志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饭，赶紧吃饭，吃完等会儿几个人给部队同志送下山。” “不用不用！” 解放军同志从身后走出：“我自己回去就成，现在山里没有那么危险，你们该忙活忙活，这山里面今后就要靠你们了。 “县里首长已经吩咐过，谢家康同志，护林队你要负责，遇到危险记住首先保证咱们同志们安全。 “对于在山中潜藏的那些危险分子，该动手就动手，不要犹豫。 “山里要是有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通知各个山屯民兵队。 “各个山屯民兵队要是还解决不了，那事情肯定不小，就抓紧时间通知县里。” “不跟镇上说说？” “你们这么多屯子民兵队一起都解决不了，镇上大概率也解决不了，直接联系县里最好，不耽搁时间。” 看着谢家康，解放军同志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看你，你是负责人，一切以你为领导，你要负起责任！” “明白。” 解放军同志转而看向谢一城笑道：“谢一城同志，你的名我在部队里可是一直听，上次打青山狼也没跟你说上一句你就不见影了，这次可算见到了。” “没啥名，都是为人民服务。” 解放军同志听着谢一城的话有些感慨：“终于知道为啥县里会给你嘉奖做代表了，这话我在你这年纪肯定说不出来。 “有时间你去县里，要是我还没有南下，到时候请你好好吃上一顿！” “好再来？” “那可请不起，我可没能耐打上500来斤的野猪换钱。” 笑着唠了一会，解放军没留下，跟谢家康交代了所有事后，拒绝了众人要给他送下山的想法，一个人带着枪下了山。 “你说这解放军同志会不会下山的时候出事啊？” 谢跃冬吃着准备好的干饭，看着众人问道：“虽然说这青山狼也没了，附近野货也少，可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只要你别再乱说，就不会出事。” 谢家康没好气道：“咋就想着人家出事，都好好地不行吗？晚上三儿炖鱼，没你的份。” “我错了大康哥！真错了！一城这手艺我可听说了，这都上山了就馋我了！” 其他屯的几个人，吃着干饭看着谢跃冬：“一城啥手艺？” “你们不知道别说话，等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谢跃冬看向谢一城：“一城，你说两句，我这行不行。” “我又不是队长说话不顶用。” “你咋不是队长，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那也是队长！你跟大康哥平级！” 谢一城扫了一眼谢家康，看着谢跃冬道：“我说话管用？” “管用管用！” “你晚上喝点鱼汤泡饼子吃吧，鱼肉就别想了。” 谢家康听着谢一城这话脸上笑意没下来过：“成，就这么定了，我当个大队长，三儿当个小队长，小队长说话也管用！” 谢家屯出来的人都吆喝着起哄，其余几个屯子的人看着谢跃冬一脸的沮丧，不知道这一个鱼汤怎么就让他这样。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谢家康带着所有人分好每个人住的地点。 还有巡山护林分配，多少人巡山，多少人留守，巡山到哪，都有讲究。 根据县里面的指示，护林队防护的可不是附近半天路程，一个来回一天时间就行。 回头还要各个屯在附近山上，修一些临时居住的棚子房子。 这样既能给护林队到附近巡山的时候临时居住，也能让上山不论是打猎还是采药找山货的人休息。 不过这些事都要往后推，雪化土解冻后才行，这个时间盖，要了老命。 “三儿，这次你们长毛小九跃冬他们先上山瞧瞧，转一圈看看，再熟悉熟悉，这附近你还真没来过。 “就上了石山，蛇山抓青山狼，其他地方都没走过，小九来过几次，我就不跟你一块去了，等会儿我带人去另外一边。” “成。” “进山注意点，你们都是小年轻遇事别上头。” “不会的大康哥。” “说的就是你！” 谢家康没好气道：“你啥样我还不知道，三儿这年纪都比你稳当。” “他稳当？” 谢跃冬看着谢一城，一脸不理解。 一个回山遇山神爷，进山遇到狼群野猪土豹子就打。 抓捕青山狼冲头一个，打得比谁都兴奋，比自己还稳当，这说出去谁信！ 第99章 震惊的长毛 这边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后，谢一城就跟着几个人一起离开地道。 除了谢家康说好的几个人，还有黄学全谢一城也给带上。 这个是老刀客临走前专门嘱咐过托付给自己的，怎么都要照顾着。 正好这出来，人也多没啥危险，进山瞧瞧见见。 “一城，这跃冬吃饭的时候啥意思，你还会做饭呢？” 走在路上，白平安看着谢一城问道：“你啥时候学会的做饭？一国临走前教你的？” “之前看我哥跟我大娘大嫂子做饭学了点，后面不是经常打着东西吗，卖给县城的好再来酒楼比较多，跟他们也学了些。” 谢一城用着其他人给自己打着幌子，反正没人知道自己究竟是跟谁学的。 实在找不到人就推给自己亲大哥，反正不在身边，找也找不到头。 白平安跟张富贵几人听着谢一城的话，一时间都沉默了。 经常打着东西，听听这叫什么话！ 山里面谁能经常打着东西？ 今年本来东西就少，结果人家还能经常打着东西。 他们屯子里最能耐的老猎手都没有这么打山货的。 “一城，你是咋打着那么多东西的，有啥点子吗？” 张富贵毫不见外问着：“咱俩唠唠，让我也学学。” “学啥？” 谢一城拿着枪在前面领头走着：“就山里面随便下个套子，就抓着东西，进山走走，货就到面前，根本不费劲，挺容易。” “都是这样抓的？” “那青山狼也是这么抓的，当时我大爷押回去的时候你没看着？ “那不也是自己撞上来的。” 张富贵觉得谢一城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这谁不知道是谢一城喊着屯子里的人去堵的青山狼一帮人，不然那帮人肯定跑了，就没有后续的县里嘉奖。 只当是谢一城不愿意说那些方法，后续他也没有再问。 换他他也不说，这都是养家的能耐。 这也坚定了张富贵自己的想法，要当谢一城的大舅子，让自己妹子过上好日子！ 之后路上，谢一城就感觉到很奇怪，张富贵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跟自己亲近得不行。 自己说啥他都说好，有啥事他都想着抢。 谢一城都怀疑，自己要是去蹲坑，张富贵都有可能赶着要给自己擦屁股。 这情况不只是谢一城感觉到，其他人也能看到。 在路上歇息的时候，谢跃冬一屁股坐在张富贵身边：“不是长毛，你这是咋了？就跟一城亲近不跟我亲近是不是？ “咱们也认识有些年头，光顾着一城不管我们是不是？” “瞧你这话说的，这不一城是小队长吗，我可不得巴结巴结先，你要是小队长我也巴结你啊！” 张富贵乐呵道：“怎么，你也想当小队长？行不行？能争得过一城吗？” “我没有，你别胡说！” 谢跃冬矢口否认：“一城当小队长我肯定支持！除了他我谁也不服！ “别说小队长，就算是让他当大队长，我也不说啥！” “你认真的？回头我就跟大康哥说说这事。” “说呗！反正我不认。” 说完，谢跃冬看向谢一城：“一城，晚上那做鱼汤，你多做点呗。” “做过了剩下第二天吃没有刚做好味道好。” 谢一城抓了把雪放嘴里，吸溜着解渴，随后接着说道：“再说我这带上山也没多少，家里面剩下的给带下山卖了，换点其他东西饿，都吃完了后面你还吃啥？” 旁边坐着的白平安听着得好奇地问着：“这前面大康哥说的时候我就想问来着，这鱼哪来的？ “听你这话，是抓着不少呢？”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瞎打听！” “嘿！来劲是吧！” 谢一城不在意道：“溪里抓的。” “这天去溪里抓？那么厚的冰怎么抓的？” “砸开冰啊！” 黄学全在一旁接话：“不砸冰咋抓？” “可我们屯子人去砸冰也试了，难砸，后面累个半死不说，还不一定有鱼。” 看着谢一城，白平安继续道：“看你们这么说，这鱼还不少呢？” “这都是能耐，你没那能耐肯定不成。” 谢跃冬用肩膀怼了一下白平安：“平安，我家还有个妹子，比你小两岁，你来我们家当上门姑爷，我教你。” “你拉倒吧！你要是会不知道嘚瑟到哪去，早藏不住了！ “找你家妹子，我还不如找长毛妹子呢！” “唉唉唉！唠嗑就唠嗑！别扯我妹子！我妹子快定了，没你事！！！” 看着张富贵眼睛又飘向自己，谢一城赶紧给话题拐弯，看向白平安：“这年后也没去大姨家拜年，回头在山上有闲时间，你拿几条鱼带回去给大姨，留个好兆头，年年有余嘛。” “啥叫年年有鱼？” “就是说你家年年都能吃到鱼，这都听不懂。” 谢一城听的是一脑袋黑线，接过来话：“就是说，年年都有多余的粮食多余的肉多余的钱，今后年年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意思啊，我以为啥呢！” “这能行吗？” 白平安听着有些犹豫了：“要不算了，你回头跟我去一趟，我娘见着你面儿就行了，鱼啥的就算了，你抓鱼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抓到那些鱼，还要给护林队带，又给我家，你那剩不下多少，留着自己吃吧。” 听到这话，谢一城微微笑道：“放心，不差这点，抓了不少。 “我这有方法，要是不够了回头找时间再抓，就是这找鱼抓鱼开冰费时费力，不然还不止抓这么点。” “抓了多少？” 张富贵听着来了精神：“这大冷天还能抓着鱼就了不得，还能抓得多那我从来没听过。 “你给我露个数，让我这心里也有点准备，要是多了我回头找你买点，带回去给我家人炖汤喝，这几年冬天还真没吃过鱼呢！” “一城，要是不能说就算了，没人会说啥。” 谢跃冬看着谢一城拦着点，怕谢一城要面儿不想说也要说。 “没事，这不是啥保密的东西，咱们屯子这么多人知道，早晚都要传出去。” 看着目光全放在自己身上白平安跟张富贵，谢一城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 “三十斤？那确实不少了，怪不得你能带上山还能下山卖，能卖不少钱。” 张富贵说着看着谢一城手指头不动弹，整个人就那么微笑看着自己，突然感觉不对劲。 “不是三十斤？那更不可能是三斤啊！” 想着张富贵面露不可思议看向谢一城，有些磕绊问道：“三…三百斤？” “嗯。” “三百斤！！！” 第100章 进山处罚灰贼! 听到谢一城点头答复，张富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百斤！ 三百斤鱼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他们在山上打了四头狍子重。 甚至四头狍子都不一定有三百斤鱼重。 关键是，这是在水里抓的，不是进山打的。 相比较进山打，不用想都知道抓鱼来得轻松。 至于说累，干啥不累？砸点冰就累，那进山走那么远的路不累，打中狍子不累，带回来不累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时间，进山是不一定能打得着东西，这不是累不累的问题。 受了累没收获，才是最要命的。 至于说进山要是碰见了什么狼群山神爷啥的，谁都说不准，说不定人都撂山上。 之后再看谢一城的眼神，也越发的火热。 自己老爹这眼就是毒，这相中的人是真不错。 就这一手冬天抓鱼的能耐，谁跟他过日子，都能过的红火！ 不但是张富贵，就连白平安听了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才多久没去谢家屯，谢一国离开后，谢一城现在变得这么能耐？ 他们屯子还有着附近所有屯子都比不了的捕鱼好手，他都没这本事在冬天这么抓鱼！ 要是谢一城真能在冬天靠着自己抓鱼，这确实了不得！ “一城，你这也忒能耐了！” “喊什么一城！喊队长！” “对对对！队长队长！” 张富贵还有模有样地给谢一城立个正，敬了个礼。 瞧着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耍着活宝，谢一城乐了：“赶紧走吧，附近瞧瞧，咱们绕一圈就回去。” “听队长的！” 张富贵起身拿着枪：“队长，晚上能给加条鱼不，这总不能别人都吃着，你自己队员喝汤吧。” “加加加，赶紧走。” 沿着山周围走，本来就打算绕一圈走回去，结果路上聊天走得没感觉走快了，看着时间还有，谢一城带着人打算继续往里再走一段路。 主要是自己对周围不咋熟悉，多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队长！” 看着白平安喊话也跟着来，谢一城赶紧拦着：“九哥，寒颤我呢！ “别队长了，该咋叫咋叫，我去你家见大姨，你还叫我队长不成？” “别被长毛哥给带偏了。”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没再跟着耍宝：“这不是还有段时间，咱们现在回去太早，别以为咱们偷懒。 “可往前走要绕一圈大地，回去太晚，回头早上起早来这边看最好。 “不如咱们去旁边山瞧瞧。” “旁边山有啥说法？” 谢一城好奇问道。 “旁边山有一大群灰贼（松鼠）在那过冬。” “灰贼过冬咋了？” 旁边黄学全提示道：“灰贼过冬藏粮食的。” “对，灰贼过冬藏粮食。”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说道：“入冬前，它们使劲屯山里的干货干果，山里面只要是能屯的，全往藏的地方存。 “山里人为啥叫它灰贼？不就是因为这东西在山里面屯东西没个够，山里找不到东西了直接进山屯子里，去各家里偷东西。 “在收苞米的时候，除了小心黑瞎子，山里鸟跟野鸡，还要小心它这小玩意。 “这总不能许它偷咱的，不准咱收点回来吧。” 谢一城听着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咱们自己去拿回来。” “可不是咋的，就是这么个理。” 白平安指着西边一座山：“咱们就是去那地方收点回来，又不是全抢了不让它们活，这事咱们干不来。 “反正再过过山里面雪化，东西都该长起来，到时候都有的吃，饿不着它们。” “那还说啥，走着！” 谢一城等不及了，早先就想着去进山找找这些东西，后面这么多事给耽搁了，现在正好在旁边，算着时间应该不会耽搁事。 正好也提了，现在过去正好。 一群人直接拐弯，白平安带头，其他人跟在后面走着。 “九哥，你在地上找啥呢？” 谢一城跟在后面，看着白平安的样子，有些好奇问道。 “找灰贼存粮点呢。” 一旁谢跃冬给谢一城解释道：“灰贼囤粮地方分的散，经常分的到处都是。 “这树干里面囤的有，树下也有，雪堆下甚至可能还有挖的有洞存东西。 “只有你想不到的藏东西点，没有它找不到的。” “这能记得住？” “应该能吧，谁家自己放东西自己记不住的。” “这倒也是。” 谢一城看着白平安低头找东西的样子，跟着有样学样在地上找着东西，看着也没啥可疑点。 自己眼神都这样了，还是找不到啥东西，再加上地上全是积雪覆盖，更难找了。 黄学全也有样学样，跟着谢一城找。 他就跟谢一城学东西就行。 “别学平安那样找，你这没有找过，跟他学学不来，发我先找着，找树洞里的。” 谢跃冬指着附近那些树：“找那些树，瞧瞧有没有树洞。 “灰贼除了藏地上，还喜欢藏树洞里，洞要是大的话，一次就能找到不少。” “这树瞧着也没啥呀？” 黄学全接话打量周围说着：“我瞧着都一样的。” “你以前没干过这事，肯定找不到，这都是有法子的。” 谢跃冬指着不远处一棵树：“瞧见那棵粗树了吗？” “瞧见了，瞧着都一样。” “不一样，你们在这继续看着，我先过去给你们指指。” 谢跃冬迈开步子走去，黄学全看着谢一城不动，他挪了挪脚：“一城，你确定不过去看看？” “你真没看见？” 谢一城突然问道：“跃冬刚刚指着的地方，你觉得没区别吗？” “啥？” 黄学全又看了看，疑惑问道：“那有啥？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 谢一城摇头：“树干上被做了遮挡，只是色跟树差不多，你看不出来。” 黄学全盯着树又仔细瞅了瞅，还是啥也看不出来，一脑袋迷糊。 不是，谢跃冬跟谢一城俩人到底看出来啥了？ 是他眼瞎了吗？ 谢一城看着远处，只见谢跃冬将上面一处给扯开一块，一些枝干树皮落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树洞出现在眼前。 正当谢一城打算过去瞧瞧，里面有没有东西。 “唉呦我草！” 听见动静，谢一城赶紧跑过去。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跑到面前，看着张富贵扒开树干雪窝，下面露出来的一个很窄的洞口处。 一个东西卷在一起，一动不动。 第101章 继续霍霍灰贼家! “唉呦我草！” 看着面前这一团卷着的，谢一城也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瞧着这东西，一时间有些发麻。 咋还从洞里面把这东西给挖出来了！ “不是，这东西怎么还给整出来了？你掏的是灰贼窝吗？” 谢一城瞧着东西问着，拿出枪去挑了挑蛇：“这东西活的死的？有没有毒？” “我瞧着没动弹呢？应该是死的吧？” “那谁能说得准，这东西天冷的时候就这样，谁知道死没死。” 那边谢跃冬快步跑过来：“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没啥，找到个没见过的东西。” 谢跃冬上前瞧着，也是一愣：“不是，你掏松鼠窝，怎么还掏出个柳大仙出来？” “那我哪知道？” “你确定掏的是灰贼藏东西的地？” “是灰贼藏东西的地！” 白平安矮下身，伸手还要往里掏，被张富贵给拦住：“不是，你干啥？” “掏东西啊！” “都掏出来这东西了还掏！要是碰见要命的柳大仙，咬你一口人都没了，要不要命！” “你懂啥！” 白平安挣脱开，伸手向里，胳膊进去半截，碰着东西用力一抓，收回手。 “这就是灰贼藏东西的地！” 白平安张开手掌，将手中抓着的东西给众人看去：“你瞧瞧这些东西，不是灰贼藏东西的地，难不成是你藏东西！ “谁家柳大仙藏山里干货这些，难不成柳大仙还吃素了？” 看着白平安手中的一些松子核桃之类的干货，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九哥说得在理，柳仙不吃素的，这肯定是灰贼藏东西的地。” 说着，谢一城蹲下身，用枪挑起蛇，瞧着一点动静没有，带到一旁仔细打量一番。 椭圆头，从头到背部的暗色花纹夹杂着一些橙红色的斑点。 橙红色的斑点有点像蒙上一层灰，艳丽的色彩被盖住。 腹部偏乳白色，瞧着个头也没多大。 “一城，咋样？” “死了！” 看着蛇身上有些撕咬伤痕，谢一城放下心，伸手抓住颈椎部位，感觉着已经邦邦硬没有一点温度，心中已经了然：“柳仙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身子都僵的不行，摸着冻手。” “给我瞧瞧。” 谢跃冬伸手从谢一城手中拿过来，反复看了看面前的蛇，心中提起来的心彻底安定下来：“是死了，要是不死，今天要抓着被咬了有得罪受。” “咋个说法？” “这是野鸡脖子，带毒的，只不过毒性没有那么大。 “可毒性再差也带毒，运气差咬上一口小命就没了。” “这就是野鸡脖子？” 众人围上前，看着谢跃冬手里的蛇好奇打量着。 对于蛇这种东西，一般人都带有些恐惧，山里经常在天暖和的时候听到有山里人被咬着了，被毒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东西咋在这？这边也没水啥的。” “不一定在水里，水不远地方，林子里也有。” 谢跃冬看着东西转动几圈，瞧着身上的伤口：“估计是灰贼去找食碰见了这东西，两边谁都不退，就这么干起来了。 “野鸡脖子没干过，被干死了。” “灰贼能干过野鸡脖子？” 张富贵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问道：“真的假的，灰贼才多大，能给野鸡脖子给干死？” “我爹跟我说的，说实话我也没见过。” 谢跃冬将东西随手递给其他人：“我爹跟我说过，灰贼这东西速度快，山里柳仙都抓不到。 “而且灰贼身上好像有啥能耐，柳仙好多时候毒不死，咱也不知道啥情况。 “反正山里面一直知道的事，灰贼干死柳仙比柳仙干死灰贼多得多。” 谢跃冬指了指地上的洞口：“你们刚刚找的洞口，是灰贼藏东西的地，那这野鸡脖子被咬死放在这，你说是啥道理？” 谢一城若有所思：“你是说这野鸡脖子，最后成了灰贼藏的过冬粮食？” “对！” 谢跃冬点头：“应该没错了，灰贼存过冬粮食主要藏的是干货，一个是好存放，一个是山里其他东西抢它吃得少。 “可灰贼这东西不只是吃素，它也吃肉，能多存就多存，野鸡脖子碰巧上门可不直接给抓进窝。 “也就是今年山里面东西少，不然碰到一头野猪闻着味过来，给它这窝连根端了，啥都不留。” 众人听着，最后蛇绕了一圈到白平安手中。 “一城，这东西你拿着吧。” “我拿着？” 谢一城好奇地问着：“这东西谁吃，我从来不吃这玩意的，里面有毒不会整，搞不好给自己吃死了。” “没让你吃。” 将东西递给谢一城：“老药叔不是最近在你们屯没咋动过吗，这东西给他，说不准这能做药材治病啥的谁也说不准。” “这东西都能做药材？” 黄学全瞧着蛇，怎么都想不到这玩意还能当药。 “老药叔就在你们屯子，你还不知道？” 白平安将洞里的东西掏走一半，剩下给松鼠留下，站起身继续道：“这山上，只要是东西，都可能是治病的药。 “就连你踩的山里土，路上石头，旁边树皮，都可能是。 “甚至我还听说过，你上茅坑的东西，都能做药。” “啊？” 黄学全一脸震惊，整个人好像打开了新世界。 上厕所的东西都能做药？ “长见识了吧。” 谢一城将冻邦邦硬的蛇，给直接套枪上对着黄学全说道：“平时在屯子里也能学到东西，只不过你不问。 “老药叔在屯子里的时候，也没见你上前跟老药叔学点东西。” “也算行了，听他爹的话跟着进山，多少也能知道点东西，寻常这些谁想起来去教他。” 谢跃冬看着白平安将东西装好开口继续道：“别在地上找了，万一碰见一条活着的柳仙出了事，怎么跟你们家交代。 “就找树洞里的就成，这离蛇山不远，悠着点。” “成。” 白平安抓了一把塞谢一城兜里：“尝尝味就行，这东西吃不饱。” “吃饱还得了！这灰贼家里的东西估计全被咱们霍霍了。” 谢一城在身上擦了擦，拿起松子，跟嗑瓜子一样咬下去。 可真硬，没开过口的松子，确实不好咬开。 可咬开后吃着忒香了！ 还是要霍霍灰贼家，不然这东西这季节还真不好找。 继续干！ 第102章 坏了，被抓了个现行 看见了收获，后续一行人更是来劲，开始分散在林间寻找。 谢一城也不着急，只跟在谢跃冬身边。 进山掏松鼠洞，他还真没有干过。 以前就算进山，也就是找点普通的野果，蘑菇啥的。 第一次干这事，还是多看多学，然后再想着上手最好。 “刚刚这个洞口一城你是咋看出来有问题的？” 谢跃冬带着谢一城跟黄学全来到刚刚的树洞口，好奇地问着：“这第一次来掏灰贼洞，就看出来问题，以前老枪叔大康哥跟你说过这些？” “没说过，我都没来过跟我说这些有啥用。” 谢一城指着洞口：“上面的东西虽然遮住了树洞，但是挡得太明显了，颜色有差，一看就看出来不一样。” “一看就看出来了？” 看着谢一城，谢跃冬有些吃惊：“你第一次来这边，就一眼瞧出来不对劲？ “学全刚刚我走到旁边，他可都没看出来洞口在哪。” “是啊，一城，你咋看见的？” 黄学全好奇问道：“我眼都看瞎了，都没瞧出来在哪，要不是跃冬哥给扯开，我都不知道那是藏着的洞口。” “我眼神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山里面东西隔着老远我就能看清，跟我一起进山人都知道，这没啥。” 谢跃冬有些羡慕：“你这可是宝眼，在山里面有这么一对眼，谁都想要。” 说完谢跃冬突然想到什么：“那你晚上能看到东西吗？” “看东西不谁都能看见。” “我是说没光，就黑一片的时候。” “也看不全乎，就能看到一些吧。” “就能看到一些！” 谢跃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双眼睛，只要是山里人谁见谁不羡慕！ 山里要是眼神好，夜里面还能瞧见点东西，那都是当上好猎人的必要条件。 尤其是夜里能瞧见东西。 山里不是全部，九成九都有夜里面看不清的问题。 除了夜里危险，这也是夜里没人愿意进山的原因，根本看不见东西。 要是天黑后进山，真要附近有东西偷偷围上来，走到面前都不知道在哪。 等到了面前才发现早就完了，只有死路一条。 “跃冬哥，我这从县里面得到一个能治夜里面看不见东西的法子，回头要不你先试试？” “还有这法子？” 谢跃冬吃惊道：“你从县里面得的消息准不准？要是花钱多就算了。” “不咋花钱，都是平时常见的东西。” 对于这种夜间看不到东西的原因，谢一城知道啥原因。 这就是夜盲症，只要不是遗传，都可以靠着饮食慢慢改善。 “一城！能跟我说说吗？我家夜里面也都瞧不见东西。” 黄学全也没了掏松鼠洞的想法，伸个脑袋，想要从谢一城口中听到什么大秘密。 “都能说，都能说。” 瞧着俩人的模样，谢一城说道：“其实这方法说起来也简单，只不过寻常没人在意。 “平时吃饭，多吃地瓜、苞米、柿子、萝卜啥的，入了夏，山上长出来的果子尤其是苹果啥的也多吃点。 “还有平时能吃的猪肝鸡肝鸡蛋啥的，也能治。” “猪肝鸡蛋山上的果子就算了，现在想找也找不到，这吃地瓜苞米这些就能治真的假的？” 谢跃冬有些迟疑问道：“我家平时也吃这些，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所以说平时没人注意，也不一定不经常吃。” 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鲫鱼！鲫鱼汤可以治！这个简单，比什么肝鸡蛋苹果找着容易。 “我上山带的就有鲫鱼，晚上就给你炖了。” 谢跃冬听完一时间不说话了。 “咋了跃冬哥，鲫鱼汤不行啊？” “一城，你前面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等着让我喝鲫鱼汤呢！” 谢跃冬无奈道：“大康哥说让我喝汤，你也不用这么跟我说，我以为你说能解决天黑看不见的事。” 一旁的黄学全也没了刚刚的精神。 谢一城听着乐笑了，看着谢跃冬表情都不对劲起来：“你以为我在诓你呢？这闲着没事不掏灰贼洞在这，诓你干啥？ “说的是真的，鲫鱼汤可以慢慢养眼。 “再说，这也没说不让你吃鱼肉，只是说相比较猪肝鸡肝鸡蛋还有水果那些，你喝鱼塘简单，鱼比山里野猪野鸡更好抓更多。 “再配上苞米饼地瓜饭，这多简单。” “真的？” “真的，这有啥骗人的，不信算了，晚上鲫鱼汤正好不够！” “唉唉唉！” 谢跃冬赶紧拦着：“一城，说归说，这鱼肉不给鱼塘总要留点给我，我这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啊！” 谢一城侧身看着黄学全：“学全，你回头可以试试，现在年轻，效果更好。 “要是一直没效果，那可能你们一家都没法用这法子治好，可能是遗传。” “啥是遗传？” “祖上传下来的。” “那我也试试。” 黄学全说完，想了想看着谢一城：“一城，回头能不能把你那东西借我使使，有时间我上山去抓点鱼，试试能不能成。” “老刀叔能让你回屯子抓鱼？” 黄学全一听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亲爹肯定不会同意。 好不容易让跟上山，怎么可能让闲着没事就回屯子忙活抓鱼。 “鱼的事回头再说，赶紧来掏灰贼洞。” 谢跃冬招呼着：“别抓完，最少要留一半，不然灰贼会饿死，离化雪还有两三个月呢。 “要是在里面就算了，别扒窝，被瞧见直接上嘴咬，拿它东西没必要弄死人家。” “知道了。” 谢一城这边跟着谢跃冬找了两个松鼠洞后，基本知道哪些洞是藏东西的，哪些洞是空洞啥都没有或者是里面住着山里住户。 后续速度提上来，一个松鼠洞一个松鼠洞过，直接超过了其他人。 “一城，你悠着点！别给掏光了！今后还来呢！” “知道了，没给全整，记着呢！” 谢一城用衣服裹着东西，兜里面已经满了，自己戴着的帽子也快满了。 天也不早了，再掏完眼前这一个就回去。 谢一城这边刚想上手，突然听到头上有什么东西在叫。 抬头看去，不知道啥时候，几只松鼠站在树上，盯着自己。 尴尬了！ 自己这是被抓现行了！ 第103章 遇见柳家沟人，能踩一脚踩一脚 看着头顶在树干上吱吱吱叫着的松鼠，谢一城手上突然一缓。 刚刚没来当事人，自己这找的来劲，现在人家都到了面前，自己还整是不是有点忒说不过去了。 毕竟自己拿的是人家东西。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全给拿走，肯定饿不着它们。 这些松鼠在树上骂得那么难听，以为自己不知道？ 只许你们进屯偷东西，不许自己来收利息是吧？ 想明白后，手上干劲更足，加快了搜寻速度。 把面前松鼠洞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放帽子里端着，看着装不下了就没再装啥。 瞧了瞧洞里面的东西，才下去一点，剩下相当多。 人家藏食也不容易，就不掏了。 回头有时间再来吧，东西先留着。 看着谢一城的背影，一帮松鼠在树上吱吱吱叫个不停，谢一城走到哪，它们就跟到哪。 让谢一城加快了脚步。 骂得太狠了，自己又没法还手。 小东西在树上，个头又小，用子弹更没必要。 “走了走了！别掏了，我这装不下来，回去的路还有段距离。”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其他人在林子里面吆喝着，谢一城也不着急，从堆起来冒尖的帽子上抓起松子在雪地里搓了搓，继续他地嗑松子。 这东西除了硬点不好嗑，个头小点麻烦，其他的全部是优点。 山里松鼠为啥会喜欢这东西，又香油性又大，对于它们来说能储存脂肪过冬。 还有其他的山核桃之类的也是一样，油性大，吃着香。 小东西还挺会吃，挑的都是自己喜欢的。 谢一城这边看着众人忙活着收尾，自己不断磕着，林子里面吱吱吱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看来今天都在家呢，还挺多。 没等谢一城多看一会，突然发现刚刚在自己头上的几只松鼠直接跳下了树，来到自己三四米外叫个不停。 “吃吗？” 谢一城抓了七八个松子放在另一只手手掌上伸出去，往前递了递：“尝尝，还挺香。” 然后随手一丢，天女散花般落在几只松鼠面前。 “别看我，赶紧吃，我请你们的。” 瞧着谢一城的模样，几只松鼠叫得更厉害，频率更快。 “一城，跟灰贼玩呢？” 谢跃冬来到面前，瞧着谢一城掏的东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掏这么多呢？” “掏着玩，呐，兜里面还有。” “我算知道为啥灰贼这么气了，你这掏的太多了。” “这话说的，整的跟我一个人拿的似的，跃冬哥你也没少装啊！” 谢一城指着谢跃冬用手捂着的衣服：“都裹不住了，要漏了。” “嘿嘿，没忍住，没忍住。” 谢跃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一次就好了，最近就不来了。” “啥不来了？” 白平安跟张富贵俩人也是撑起来一堆东西走到众人身边：“都忙活完了？” “忙活完了，赶紧回吧，说好今晚上我来做饭，别让大家伙等久了。” “那赶紧走。” 看着身后还在叫着的松鼠，众人离开地方。 这走了一段路，头上还是有不少松鼠追着骂。 “今个算是惹了众怒，给人家气的要死，今年就这一次，可不能再来。 “不然人家能把咱们祖宗十八辈全给骂进去。” “留东西了吗？别给掏完给它们霍霍死。” “留了，山里面规矩咱肯定知道，又不是柳家沟的人乱坏规矩。” 谢跃冬这一句话，直接让众人聊了起来：“你说起来柳家沟我想起来一件事。” “啥事？” “我听别人说，柳家沟王八头带着几个人上山一二十天没有回屯子，他爹在山里面都找疯了。” “一二十天没回屯子？这不会是在山里面出啥事了吧？哪有说进山一二十天不回家的。” “可不是，所以王八头他爹可急死了，问了周围所有人，都说不知道。” 张富贵在一旁冷不丁接了一句：“说不定都死在屯子里，在山里面没规矩，他们屯子那么多破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估计是谁家看不顺眼给全宰了也不说不准。” 这话一说，给带头在前面走着的谢一城心中猛跳了几下。 猜的这么准！ “还真说不准，按照他们之前那样，山里面这么多屯子，哪个都有可能下手。” 白平安开口道：“要是我在山里面遇见那王八头几个人，我都怕自己忍不住下手。” “还是算了，山里面打起来，死了都是白死，万一出事指不定闹出啥大动静来。” “闹就闹呗，他们柳家沟离这边那么远，带着人过来大不了直接打！ “小鬼子青山狼都敢打，怕他们那些狗曰的！” 谢一城在前面走着没说话，他听得明明白白，几个屯子人对于柳家沟都没啥好印象。 那这屯子算是废了，在山里面走远点落单真有可能出事。 那几个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自己亲自动的手。 “一城，你可记住了，柳家沟害死咱们几个屯子那么多人，我老姨老姨夫都是他们害的，以后见面别给好脸色。 “他们遇上事了你瞧见，别伸手，能踩一脚就踩一脚，往死里踩！” 听着白平安的话，谢一城点头答应一声。 “一城爹娘都过去多久了，你咋还提！” 谢跃冬赶紧把话题岔开：“一城，晚上的鱼除了炖，能不能整点别的？” “你想咋吃？” “整点不一样的，炒着吃能行？” “行，你只要提了，那里面有锅勺啥的，我都行。” “真的？” “真的。” “那成，回头进山你歇着点，我替你进山忙活。” 张富贵笑嘻嘻：“我看你不是想让一城歇着，你是想当小队长了！” “别乱说啊！我可没有这想法。” “这有啥不敢说的，我挺你！一城不在你就是小队长！ “一城不在，你就玩去！” “你小子！” 一路热闹，后面跟着吵闹的松鼠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没了身影。 等到了地道口，天刚黑没多久，回来的刚刚好。 “你们这是当土匪去了！” 谢家康看着众人带回来的东西忍不住道：“怎么带回来这么多！给灰贼家掏空了？” “没有没有！咱们守规矩呢。” “下次不准这样了，让你们巡山护林你们去干这！没一点规矩！” “知道了。” 众人没敢再说啥。 “说你们没规矩是一点没错！东西都带回来了，不给我分点尝尝？” 第104章 一城能进县城当大厨，夜里的动静 将东西留下来一些，后续要带回家的一些，其他的众人都给聚一块，后续全给分了。 “还别说，这东西挺香。” 谢家康磕着松子，跟着众人围在火堆面前，看着谢一城将处理好的鱼放进锅里开炖：“三儿，鱼别放太多，一锅炖不下。” “没事，放多点等会儿往里面添水就行，鱼肉不敢说人人吃饱，这鱼汤指定能喝到吐！” “你这可真行！喝鱼汤喝到吐，找谁也没见过这样的，这也太抠了！” “唉唉！驴头，你小子别乱说话，不成你就光吃饼子就行，这一城做的东西我们分着吃就行，不麻烦你。” “对对对！不麻烦你。” 众人轮着说，给谢土地说的赶紧招呼着：“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 “驴头，悠着点，你这张嘴管不住，到处得罪人。” 谢家康接过来谢一城手中的木勺，搅了搅鱼防止粘底，盖上木锅盖。 “大康哥，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也要控制，你都过二十的人了，也娶了媳妇，这都是认识人，说这些没人在意。 “要是今后你下山进城跟不认识人也这么说话，早晚出事。 “一句话就坏事。” 谢家康双手放在柴火边，双手翻转烤着火，身上不断冒着白雾气：“多跟三儿学学，人家比你小了这么多，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比你强。 “你要是有三儿一半能耐，这山里面都随便走。” “大哥，又来了。” 谢一城都无奈了：“你老这么说，这传的多后，今后小心我进山，抓着东西被人从后面宰了。” “他奶奶的！谁敢碰你一下，老子宰了他！” 谢跃冬开口道：“一城你放心，今后进山我跟着你一起，给你垫后！” “怎么的？打算跟着混吃混喝？” “瞧你这话说的！咱是那样的人吗？那是人家一城请我吃。” 谢跃冬说完看向谢一城：“一城，你说对不对。” “大哥，鱼不太够，少分一份。” “成，正好不够吃。” 谢跃冬听完瞠目结舌，看着众人都乐得哈哈大笑无语了。 自己说这干啥！ “吃饭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三儿在地道这等着，今天没进山的跟我一起进山护林。 “两边人这边回来那边出，等熟悉熟悉周围，到时候就分三批人，一批留守，一批进山，分两个方向走。” 谢跃冬那一份也分给他，说笑归说笑，这么多人在一个地方，今后还会经常进山，分配均匀这事还是都知道的。 本来做鱼汤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属于是来这第一顿正式餐。 不能因为极其微小的原因，让人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谢跃冬还是屯子里面人，其他人要么是屯子里人，要么是沾亲带故附近屯的，都要考虑到。 端碗分着鱼肉鱼汤，一旁的黄学全在全分好后，非常有眼色地起身倒水进锅。 “学全，你歇着就行，这事用不着你，晚上好好歇着点，护林这活用不着你，在这不想待了回头顺路给你送回屯子去。” “习惯习惯！我跟着一城就行。” 谢家康点头，看向谢一城：“三儿，学全跟着你行吗？” “行，管吃管住，出不了事。” 听着几人对话，白平安端着碗，吹了吹碗边，赶紧倒吸入口，瞬间眼睛都亮起来：“一城，这鱼汤咋做的？这小味可以啊！ “刚刚也没看见你在里面放啥，咋就能做成这样了？” “做咋样了？我尝尝！” 谢跃冬端起碗着急忙慌喝了一口，瞬间低头，将鱼汤吐了出去。 “我说跃冬，你这不喝就不喝，别浪费啊！这都还不够喝的呢！” 谢一城端着碗瞧着谢跃冬那被火光照的越发橙红的面色，有话说不出张开嘴，手掌不停扇着忍不住乐出了声：“他这哪是不喝，他是不够喝。 “你这也太着急了，喝个鱼汤而已，又不是没有，今天喝完明天还给你做，不至于这样。” 谢跃冬赶紧起身到一旁端起来水瓢喝了口冰凉水顺了顺，歇了一阵才缓过来：“草他姥姥的，差点没给我烫没过去，怎么这么烫！” “你不会慢着点，你这贪吃的毛病啥时候有的？不会是跟我家小狗蛋现学的吧？” 谢家康小口缓慢喝着鱼汤暖着身子：“那回头你要喊小狗蛋师傅，我是他爹，你就喊我……” “喊师爷就行！” “哈哈哈哈！” “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吃东西。” 谢一城赶紧给拦住，安慰着谢跃冬：“跃冬哥，你慢点吃，不着急。 “还剩下的有，回头还能做。” 当谢跃冬再端起来碗，小口喝着鱼汤，心里一阵难受涌上头。 奶奶的！ 嘴烫的没知觉了，就喝出了点咸味来，什么鱼汤鲜味，白平安说得有多好喝，那是一点都没喝出来。 “一城，这鱼汤做的确实好，真鲜亮！比我娘做的还好！” “确实，我之前还去镇上喝过一家馆子做过的鱼汤，没跟你这根本没法比。 “至于县城咋样，我没去过，估摸着也就那样，一城这手艺进县城肯定能进酒楼！” “这也算一门营生，咱们这就不行了，一帮大老粗啥都不会，除了开枪抓东西，啥用都没。” “咋能这么说，这还会养家生娃疼媳妇呢！” “呦！一城还知道疼媳妇呢！” 白平安乐呵对着张富贵道：“长毛，听见没，赶紧了！” “知道知道！我可上心！” 听着其他人聊着夸着谢一城手艺多好，都能进县城酒楼当厨子，谢跃冬这心里就难受。 这顿饭给他吃的那是一点滋味都没有，味如嚼蜡。 自己这也是，着什么急！ 吃了教训了这次，下次可要控制住嘴。 喝着盛起来的鱼汤，谢跃冬沉默着。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饿得，将东西全部收拾好，谢一城给他们明天进山的人提前准备了些第二天的吃食后，也准备去歇着。 此时众人已经全部脱衣躺下歇着，第二天要早起忙活。 这边谢一城刚准备脱衣躺下，突然耳边若隐若现好像有什么声音。 站起身顺着声音摸去，竟然是在洞口外。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扒着石门，但是因为石门确实厚，还在后面被东西顶住，做了双重保险，肯定进不来。 正在谢一城还在听着，突然感觉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侧脸一看，肩膀不知道啥时候放上一个手掌。 第105章 深夜的动静，众人的惊慌 “大哥！你咋走路没有一点动静！” 看着身后人，谢一城猛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不是我走路没动静，是你心思没想着后面，你这耳朵能听不见我脚步声我是不信。” 谢家康举着火把照着谢一城的面庞说道：“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啥呢？明天不用进山护林也不至于在这，不冷啊！ “赶紧回去歇着，这地方都堵实了，没人能进来。” “大哥，外面有动静。” 谢一城指着石门外：“我听见有东西在扒门。” “有东西扒门？” 谢家康听着皱眉，仔细听了听，没听见动静。 “没听见啥动静。” “可能走了吧，刚刚确实听见了动静，不然我根本不会起。” “我再听听。” 谢家康将整个人趴在石门上一震，刚想起身，突然一记重击在石门上。 “轰”的一声传来，石门都抖了抖，给谢家康震得赶紧后退几步，整个人脑袋昏沉，有些耳鸣。 听见这动静，谢一城也是吓一跳。 外面这是啥东西，咋闹出来这动静，光听动静就知道外面这东西个头重量肯定不小，没有个几百斤，哪可能拍得动石门。 地道里面本来都已经睡下的人，听见动静迷糊着起身。 紧接着巨响又传来，外面东西又撞击了石门，原本还迷糊着没起身的人瞬间清醒了，赶紧穿着衣服，拿着枪就往洞口跑。 “咋了咋了？啥动静？” 谢跃冬跑在头一个，到了地道口看着谢一城谢家康：“咋回事？” “外面有东西在撞门。” 谢一城跟谢家康的表情都很凝重，自己这么多人，是被外面的东西给堵死在洞里了。 外面天黑，不知道具体啥情况，石门根本不可能现在开。 万一外面东西多，石门向内开，听动静就不小，要是挤进来万一伤着碰着咋办？ “大康哥，现在这咋整？要不要出去弄死他？” “怎么出去？” “前面被堵上了，咱们从后面那出去。” “那边堵的更死，别指望了。” 随着外面东西又撞了几下没了动静，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走了?” 众人拿着枪全部聚在一堆，听着外面动静，睡意全无，谁都不敢离开。 生怕夜里面睡着外面东西真给石门撞开进来，到时候别睡着觉直接就过去了。 “不知道，可能是歇歇也可能走了。” 听见没动静，谢家康想了想看着众人：“都回去歇着，我不喊都别过来，明天还要进山。” “大康哥，那你呢？” “我在这守着，别真出啥意外。” “那不成！哪能我们睡觉你在这守夜，还是我来！” “我来我来！这活有啥争的。” 一群人争着，吵得谢一城头疼。外面又撞了一下，瞬间把声音全部撞没。 “大哥，我来看着。” 谢一城看着其他人：“我这耳朵好腿脚好，大八粒我这打的也熟。” “不行！你以前根本没守过夜，这天冷你扛不住。” 谢家康严肃拒绝：“天冷人容易犯困，你没守过夜，睡着了出事你就是第一个。” “我明天又没事，在这守着地洞白天该歇歇，你们明个还要进山，不行！” “大康哥，我跟一城守着。” 白平安看向谢家康：“俩人守着，互相看着肯定出不了事。 “你们明天该进山进山，这是主事。” “你能行？” “能行！” 白平安用力点头：“我以前跟家里人夜里抓过东西，外面冷能扛住。” 谢家康还是有些犹豫，前面他才分好的队，明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进山。 看着谢家康这样，谢一城想了想：“长毛哥！晚上一块看着吧，仨人总不会出事了。” “啊？我也来？” 张富贵裹着衣服脑袋缩进去，有些吃惊。 “你年纪大经的事多，今晚上让你当小队长。” “我说啥是啥？” “你说啥是啥。” 看着张富贵想说啥，谢一城赶紧补上一句：“除了你妹子的事。” 张富贵一时间定住，话说不出口。 “行，就这样吧，仨人守着，天亮补觉，跃冬、学全、驴头仨明个看着。” 谢家康指定好人，给剩下人喊着：“都回去歇着，听见动静也别起。 “只要这边没人喊，该歇着就歇着，啥事等天亮再说。 “回去睡觉！都回去！” 谢家康给人吆喝着回去，就算外面再有动静也没回头。 “一城，你干啥去？” “拿睡觉东西，还打算在这干站一夜，扛不住的！” 白平安想着也是，对着张富贵道：“你睡觉的东西等会我给你拿过来，你先在这看着点，有动静就吆喝。” “不是！咱们一块去拿！小九！” 看着白平安跟谢一城头也不回，张富贵看着面前石门，突然感觉后背白毛都起来了。 外面这东西要是真当着自己面给石门撞开，就这动静自己一个人指定活不成。 你俩赶紧回来啊！ 没一会，谢一城跟白平安带着铺盖回来，三人脚对脚铺好，铺地的贴在墙壁靠好。 不能躺着，这天这时间躺着肯定睡着。 “一城，外面那东西你知道是啥吗？” 张富贵坐着有些犯困，对着谢一城问道。 “不知道，这动静那么大，以前从来没见过。” 谢一城摇头，给被褥铺盖掖好：“这动静以前在山里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啥东西。” “唉，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啥，是不是山里面跑过来啥东西了。” “谁不是来了啥神仙爷爷！直到咱们住这来没给他上供来讨食吃了！” 张富贵说着心里面有些害怕起来：“我听说山里面这邪性东西不少，说不准真是这样。” “你拉倒吧，山里面有这东西你以前见过？谁见过？” “没见过就没有了？” 白平安没好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说你还是蝲蛄变的呢。” “你这不就是扯犊子的吗！” “怎么扯犊子了？你没见过自己蝲蛄样就没有了？” 谢一城靠着墙边，看着俩人吵闹乐呵看着，正好防犯困。 结果这俩人没闹腾多久就停下了。 “狗曰的！喊他来守门他直接睡了！” 谢一城笑了笑：“没事，让他睡吧，没啥事，外面进不来。” 就这么过了一夜。 张富贵还在睡着啪叽着嘴，梦见自己夜里抱着媳妇睡觉，结果这媳妇越来越冷，自己也从脚冷到脸。 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冰凉刺骨，还是湿的。 “你个小狗曰的长毛！在这守夜能守睡着是吧！” 第106章 人熊的踪迹，碰见黑瞎子直接打死 张富贵一个激灵睁开眼，看着面前谢家康几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瞬间清醒了过来。 “行啊长毛，这就是你在这守的夜？” “天太冷了，没扛住，我是快天亮才睡的，你问小九跟一城他们。” 谢家康没去问这事，示意几人先起来，将东西收拾好给路让开：“你啥时候睡我不管你，下次要是真没法只有你一个人守门的时候，你要睡着了，没的不只是我们的命，你自己的命到时候也完犊子。 “这次你没事行，今后咋整？就挑你睡这几分钟来的能怎么办？” 张富贵没说话，他知道这事确实是他的多，还不了嘴。 “行了，也没时间跟你说这些，起来去吃饭，昨晚上三儿做好的。 “瞧你这挺精神，白天你守着，让三儿跟小九歇着先。” “行，白天我跟着他们一起守。” 将铺盖卷起收好，谢一城来到地道口，看着几个人小心翼翼将石门推开。 “你来干啥？赶紧吃完饭早点歇着，熬了一夜。” “没事，不困。” 谢一城现在算是重新感觉到，年轻的好处。 那就是熬了一夜，自己竟然一点困意都没有。 这在自己最精神的那个年龄段，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年轻真好。 看着谢一城确实不像困的样子，谢家康没再催：“等会儿困了就歇着，我们这一趟出去今天可能回不来。 进山还要去山里屯子都瞧瞧，看看房子木棚地点，要往山里走走看看，这几天你在山里面小心点。 “晚上睡觉一定要记住，石门抵住，要有人看着，枪要带好。” “大康哥，你要是担心这几天就别出去了，先把外面的事处理好，瞧瞧啥样儿。” “没啥事，这石门就震震，没啥事。 “实在不行，白天也别出去给石门堵死，多堵上点东西，晚上该睡睡，别睡死就行。” 众人合力先给石门开了一个半人宽的缝，向外望了望，没瞧见啥东西，于是继续将门拉开。 “看地上雪！” 谢家康第一个拿着枪小心翼翼走出石门，打量着周围，确定没事后才招呼其他人出来。 “石门没事，上面好好的。” “这石门够结实的，昨晚上撞了那么久都没事。” “也不知道昨晚上到底是啥东西，夜里我没睡好，睡的迷迷糊糊的。” 谢一城没看石门，低头看着周围雪面。 因为洞口长时间运东西，来来回回那么久，后续又因为自己一行人来，早就被踩的不成样。 但是谢一城眼尖，还是从雪地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蹲下身，看着地面上跟猫爪印类似，却又有些不一样的东西，谢一城总感觉到有些熟悉。 这东西，自己之前在哪见过。 沿着脚印继续向前走，跟凌乱的人脚印分开，脚印越发明显。 “咋了三儿？瞧见啥了？”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走远，赶紧跟上。 “大哥，你知道这啥东西脚印吗？我瞧着咋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谢一城想了想，根据昨天的动静，突然想到什么：“这看着好像是黑瞎子的脚印。 “黑瞎子这天它不猫冬呢吗？咋来这了。” 瞧着谢一城指着的地方，谢家康看着地面上的东西摇了摇头：“不是黑瞎子（狗熊），这是人熊（棕熊）的脚印。” “这还有差？” “差的多！” 谢家康指着脚印给谢一城说着：“黑瞎子的爪子是直的偏短点，人熊的爪子是弯的偏长，爪子中间更大。 “你瞧这脚印是啥样的？” 按照谢家康的说法，谢一城再看就瞧出来不对劲。 哪怕是没有对比，也能看出来差距，雪窝里面的爪子前段深入确实比较多。 “所以昨晚上是人熊来敲的门？可咱们那啥也没有，咋过来的？之前也没遇到附近有人熊。” “从其他地方到附近还没走，然后闻着味了。” “啥味？” “你做鱼的味。” “啊？” 谢一城根本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跟自己有关。 “大哥这玩意不都猫冬呢吗？咋这么冷的天还出来了？” “啥都有说不准的时候。” 谢家康站起身，看着远处直到看不见林子里一路开了一条相当宽的雪沟：“山神爷都有吃素，人熊冬天出来又有啥不行。 “早先我也听我爹说过，过年雪厚的时候，遇见一只摸出来找食吃的黑瞎子。 “按照我爹的话说，那东西它不是饿，它是馋的出来找食。 说着谢家康口中突然生津：“入冬的黑瞎子最肥了，贴了一个秋的膘，那炖了嘎嘎好吃，嘴里流油！” “那咋没见咱们屯子打过？” 谢一城听着好奇：“我也没听大爷说过打黑瞎子人熊的事。” “咱们屯打这东西的少，以前收粮食遇见偷苞米的黑瞎子，还有山里面遇见走不开的时候打过，其他没有，山里规矩要守着。” 谢家康确定棕熊已经跑了， 带着谢一城往回走：“这东西雪化的时候最瘦，猫冬没剩下多少膘，到了夏就开始互相找估计就带仔了，到秋就等着生崽子，然后就开始猫冬。 “咱们跟柳家沟那帮人不一样，他们不守规矩咱们要守，打干打净你们以后打啥，小狗蛋以后又能打啥？他们柳家沟现在屯子那边还有啥能打的？” 说着，谢家康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千万千万要记住。” “大哥你说。” “碰见人熊就算了，碰见黑瞎子，一定记住不能跑就想办法开枪打死，你那大八粒厉害着，黑瞎子跑的没有土豹子快，有用，千万别想着爬树。 “这东西真会爬树！因为这有屯子死过人，千万记住！” “知道了！” 看着谢一城跟谢家康回来，其他人招呼着。 “大康哥，找着啥没？” “一头人熊，跑没了已经。” 看着众人，谢家康招呼着：“东西都带好了吗？带好了走，要忙活的事多。” “好了！” 谢家康转身跟谢一城还有跟出来的谢跃冬他们招呼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远快看不见，谢跃冬突然来到谢一城身边：“一城，困吗？” “咋了？” “进山转转不？” “不去了，今天歇着，你们去吧。” “你不去我们还去啥，算了算了。” “我不去你们就不去了？” 谢一城感觉到莫名其妙：“这跟我有啥关系。” “没你我俩进山，指定空着手回来，没那福气啊！” 看着谢跃冬还有黄学全看着自己带着期盼的小眼神，谢一城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就在附近瞧瞧，天天喝鱼汤你肯定不乐意。 “我回去带上套子，拿上枪，在周围转转看看，这一夜没睡，困了也能早点回。” “诶，听你的，你是小队长，你说啥就是啥！” 谢跃冬跟黄学全两人对视一眼，带着微笑。 谢一城在，没有意外！ 第107章 俺也想学识字 “一城，咱们这往哪走？” 跟在谢一城身后，谢跃冬好奇问道。 “跟着我走就对了，我知道个地，那地方有东西。” 谢一城走在最前面，拿着枪小心打量着周围：“跃冬哥，听说嫂子怀孕了？” “嗯，刚怀上。” 谢跃冬一脸喜气：“到时候等生出来了，会走路了你给带带，不用教他啥，多沾沾福气就行。” “只要今后没病没灾，我把福气全送给他都成。” 谢一城乐呵呵说道：“到时候就怕你这没心思在山上了，心里面一直想着回去看自家孩子。” “那不能！” 谢跃冬坚定说：“我这大老爷们一个，不是那样的人！ “你嫂子在家带孩子，我在山上赚点补贴家里，打东西带回去，地里面还有收成，这都是我来，她就看孩子就成！” “你还挺疼媳妇的！跟你家隔壁那位疼媳妇不一样。” “那咋了？不疼自己媳妇还疼谁？” 谢跃冬说完突然一愣，看着谢一城哭笑不得：“你说的那叫啥话，什么叫隔壁那位疼媳妇，那叫疼媳妇吗！打自己媳妇算什么爷们！” “就问你媳妇疼没疼？” 谢跃冬嘴巴抖动一番，随后才道：“我说不过你，你这话说的让人听着不带劲。” “你看看，说大实话还不乐意听了，跃冬哥，我这是在夸你呢！” 黄学全在一旁乐呵着，谢一城这话说的他听懂了。 一个是疼媳妇，一个是媳妇疼。 这话说的他差点没听明白。 随后心里又升起一阵羡慕，谢一城因为之前有谢一国教他，这会认识点字说话都不一样。 那时候还在打仗，他们山屯里面人就算是想学也没那心思，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现在不打仗了，自己想认识字也到岁数了。 想着黄学全突然记起来之前谢一城说过的话，冲着前面谢一城问道：“一城，你前面说教一胜一勤小狗蛋他们识字，啥时候整啊？” “回头闲下来，这护林队才组建几天，我总不能丢下这边事就回屯子吧？ “那县里面还给津贴呢，咱们该做事还是要做事。” “又不缺你那一个。” 谢跃冬催促谢一城往前走：“你要是有时间就教教屯里面的小子，天天闲不住，盯不住就往屯子外跑，要是出点啥事咋整？ “等你大侄子出来，大点，正好也跟着识点字。 “不说多，会写自己名字就行。” “回头回屯子再说这事。” 说着谢一城看向谢跃冬：“我说跃冬哥，咱们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也别光想着小子，丫头小子都一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呢！ “你能干的活她们学熟悉后大多也能干，就是干好干差的区别。 “她们干的有些活，你不一定行。” “啥？不是我说，她们啥活我干不了？我还不信了。” “那你跟嫂子回头说说，你给她也怀个孩子。” 谢跃冬听着一阵上火：“拉倒吧，男人咋生孩子。” “说不准，以后技术进步了，说不准你也行。” “啥技术进步也不能！不跟你掰扯了，说不过说不过！” “话说回来。” 谢一城站定脚步：“跃冬哥，你疼媳妇顾着孩子家里，说明你是好男人。 “那打媳妇的，屁本事没有，打完后还被自己亲爹追着拿木棍敲，这辈子也就那样了，没出息。 “跃冬哥，你以后指定比他有出息！” “你可算是说句能听的话了。” 谢一城转身对黄学全继续道：“学全，咋突然问识字的事了？想给你家鸭蛋也送过来？ “这事我同意了，到时候识字让鸭蛋过来，一块教。 “我看鸭蛋性子挺好，是个学习的好苗子。” “不止是鸭蛋。” 黄学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想试试字，学学。” “你也想识字？” 谢跃冬有些不可思议：“学全，你都这么大人了，眼瞅着就要娶媳妇，咋想起来要识字的？” “跃冬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啥年纪都有学习识字的权利，只要愿意就行。” 谢一城跟黄学全道：“想学就直接说，怕啥！小狗蛋到时候要是教他，大康哥到时候都要跟着学，你这个岁数算啥。” “啥？大康哥也跟着学识字？” “大康哥也有一颗想学习的心，不说别的，学会了写个自己名字总是好的吧。 “大康哥这都三十来岁的人了，他都能跟小狗蛋一起学，你这算啥。” 谢一城这么说着，实际上谢家康一开始也没同意，是自己硬拉着，让他看着小狗蛋学才行的。 实际上按照谢家康在这队伍里当个队长，跟小狗蛋一起学识字，挺难。 自己这个小队长就是调侃为主，主要还是自己福气大，跟着自己心里安稳。 瞧着黄学全有些动心，谢一城又加了把火：“要不然，回头我跟老刀叔说，让他跟着你一起学？” “别别别！” 黄学全赶紧摆手：“我爹就算了，他肯定不会去学，到时候我带着鸭蛋一起去就成。” 开玩笑，让自己亲爹跟自己一起学，哪有那心思。 谢跃冬听着两人说话，越来越觉得谢一城说的有道理，谢家康都能去学！ “咳咳，一城。” “咋了？” 谢跃冬看着谢一城，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说，我这也能跟着学吗？” “能学能学，只要愿意学就行，就怕自己不想学，又学得慢，肯定学不成。” “我指定愿意跟着学。” “行，都记着，等暖和天长了，到时候学，在外面坐着不冷，这天就算了，没有挡风的地，在外面坐着不动弹，冻的打哆嗦。” “咱不是有粮库吗，那里面亮堂地方大，在那里面烧着火总没那么冷了。” 谢一城直接拒绝道：“粮仓不能动，屯里面放粮食的地一点不能碰。 “识字现在不着急，实在不行等天暖和了，咱们在屯子里面现盖一间屋出来，专门教识字的。” “那也行。” 几人聊着，这边谢一城刚走没一会，突然伸手向后虚按两下。 黄学全跟谢跃冬瞬间明白，瞬间静音矮下身。 顺着谢一城目光看去，远处有个东西，在雪地里面蛄蛹着，看不清是啥。 第108章 抓捕香獐子 谢一城瞧得清，这头东西看着不大，瞧着在雪地里跑着脑袋都露不出来，估摸着也就二三十斤的样子。 通体灰褐色，埋着头看不太清，好像是鹿。 可是现在自己只知道这是一头鹿，是什么鹿就不知道了，长白山里的鹿种可不少。 那一对耳朵看着挺有意思的，一会趴着一会竖起来。 “瞧见啥了？” 谢跃冬喊着问道。 “瞧着好像一头鹿，埋着脑袋没看清脸长啥样。” “咱们靠近瞧瞧，我也瞧不见是啥，瞧着个头不大，别是半大鹿崽子，要是就算了，已经入春不打这些。 “顺便瞧瞧这周边有没有大鹿在，要是公的就给打了，鹿肉炖得可香。” 谢一城答应着，三人一块向前缓缓走着。 结果往前还没走近十米，突然有一个小脑袋从雪地里抬起来，一对耳朵直接竖起来，两只眼睛看着谢一城三人。 还没等谢一城等人有啥动作，只见一个大跳跳起来一两米高，当着几人面蹬在树上不说，还往上爬了几下，转个头飞速跑远。 “我草！香獐子！” 谢跃冬瞧着东西兴奋呼喊：“一城！香獐子！这是香獐子！打啊！” 黄学全拿起枪就要冲着远处蹦跳着的香獐子开枪。 “我瞧见了。” 看着瞬间已经跑远的香獐子，谢一城按住黄学全的枪前端往下压去，不在意道：“母的香獐子，没啥用。” 谢一城已经知道这是啥东西，麝，一种极其珍贵的山里东西，后世和大熊猫一个保护级别。 即使是现在也是很珍贵，比山里面的花鹿要价高。 这个曾经听人说过，听说有人养这东西，具体啥样真没见过。 “母的啊！” 刚刚还兴奋着的谢跃冬瞬间没了啥想法：“母的就算了，按照时间算，现在估计怀着崽子呢。 “我说怎么鹿个头这么小，原来是香獐子！ “要是公的就好了，抓着直接过年。” 说完谢跃冬看向谢一城带着羡慕：“你这眼神可真行啊！我刚瞧见啥东西，你连公母都看清楚了。” “我这进山的能耐，全靠我这双眼跟耳朵，你还真以为我进山都是靠福气啊！” 谢一城没好气道：“也不知道谁先传的，说我遇上山神爷后福气就变了。 “那遇见狼群几百斤的野猪，山里的土豹子，福气好能碰上的都是些这玩意。” “也有福气，也有福气，没福气哪能一点事没有，还给这些东西全打了。” 说完谢跃冬越想刚刚的香獐子跑掉，还是母的就越觉得可惜：“香獐子这东西也比以前少了，这城里的价也涨得多。” “城里啥价了？” “那不知道，我可有阵子没抓着这东西了，碰见母的小的又不抓，抓了也没用。 “药材铺子现在要的比以前多，东西又比以前少，肯定涨价，回头你问问老药叔，他知道现在具体啥价。” 有了刚刚的事后，谢一城众人来了精神。 附近出现了香獐子，这可是好事！ 香獐子都出现在这，说明附近不止一只这东西在。 按照繁衍时间，香獐子现在应该刚刚完成生育大事不久，母香獐子应该也没怀上多久。 周围大概率还有其他香獐子在，而且极有可能是公的。 香獐子虽然是公母分居生活，现在也才刚刚繁衍结束没多久，离不远。 几个人再往前走，就极度小心，脚步都轻缓了许多，生怕惊动了还没见过面的公香獐子。 这一路走过去，瞧见了有山跳子野鸡跑过，几个人都没有抓，就等抓这一只香獐子。 “要不算了吧，这出来这么久，啥也没见着，打点东西咱们往回走算了，一城这一夜没睡，不能这么整。” 谢跃冬原本的精神头现在被磨下去不少，想了想还是现实一点，没必要在这费时间。 谢一城是带着套子出来的，结果因为这没有见过的公香獐子，全给耽搁了。 自己一帮人明明是出来打东西给地道里面人屯粮的，结果到现在，这香獐子没打着不说，什么东西都没抓到，白浪费时间。 “我先下套子。” 谢一城不着急，寻着周围雪地上的痕迹将自己带出来的套子先下了。 找香獐子也不耽搁自己忙活这。 要不是谢跃冬主张要抓不耽搁，他在之前地方就下好了套子。 看着前面的香獐子跑的速度还有那弹跳力，谢一城就知道这玩意没有那么好抓。 关键是这个头也小，还没有平常傻狍子一半大，奔跑中打中更是难抓。 这之前下了套子，绕这么一圈下来，回去的时候还能瞧瞧套子有没有东西。 等第二天再来收一次，这才是正常顺序。 “一城，我也来几个？” 瞧着谢一城手上忙活一阵，黄学全也难耐心里想法，在旁边问着。 “你拿着去下几个，找树边雪地里有爬痕、掉的毛、拉的屎的地方下，别随便下，那样没用。” “知道了。” 黄学全答应着去旁边给套子下上。 谢跃冬拿着枪看着周围，防止别出意外。 “跃冬哥，山里面打东西不是这么打的，你这也太着急了。” 谢一城下完，看着不远处黄学全还在下着，走到谢跃冬身边：“我不信你以前进山打东西也是这样。” “以前确实不是这样。” 谢跃冬叹了口气：“今天不知道咋了，这脑子里面只想着抓香獐子的事，往前我也不这样。” “可能是心里面想着媳妇还有孩子，抓只香獐子下山卖了，在孩子出生前给孩子提前做身新衣裳。” 谢一城说道：“之前老枪叔就是这样，想着给他外孙女做身花衣裳，我跟我大爷和大康哥一起陪着进山打狍子，结果就遇到了狼群围猎。 “这才有了后面打狼群的事。” 谢跃冬听着突然说道：“咱们今个不会也遇上狼群吧？” “别说这些，山里不兴说这些。” “你看着学全，我去撒泡尿。” “行。” 谢跃冬将枪背上，往前走几步找棵树，脱下裤子放水。 突然看见前面一处斜坡一只东西跑出。 “我草！香獐子！” 第109章 狼群突袭，尿裤子的谢跃冬 “公的！是公的香獐子！” 还在把着家伙事的谢跃冬，这边刚尿一半，裤子都来不及提，转头就要追。 “一城！跑你那边去了！ “跑过去了！你打啊！” 谢跃冬高声喊着，往前跑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枪，拿起来就要打。 谢一城看着谢跃冬身后脸色一变，根本没有管跑过的香獐子，抬起枪厉声喝道：“小心身后！” “学全！” “来了！” 还没有下完手中套子的黄学全听见动静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随便一丢，拿着枪就往这边跑，边跑边吆喝：“跃冬哥！” 谢跃冬没敢回头，听着谢一城黄学全俩人的话，就知道身后肯定有啥东西过来。 结果因为尿憋得要命跑的又太急，没几步直接摔着了。 “趴着转身，别露脖子给它们！不要起身！” 此时谢一城心中也在骂着，这真是乌鸦嘴，说遇上真遇上了！ 看着谢跃冬摔倒，谢一城视野一开阔，挡在面前的东西没了反而能更好瞄准远处。 刚刚因为谢跃冬在怕打到他的枪此时也能收回来。 五六头狼全部出现在谢一城视野里，根本没管谢一城跟黄学全，对着倒地的谢跃冬就扑去。 谢一城拿着大八粒连连扣动扳机，清空枪中8发子弹。 那边黄学全也降低速度，确定瞄准后开了一枪。 跑在最前面的三头狼直接被打翻在地，嗷嗷惨叫着没办法上前。 瞬间场面只有三头狼还有威胁。 后面还在绕开包围的三头狼，看着几头狼倒地惨叫，瞧着情况不对，竟然直接转头跑了！ 看的谢一城总感觉今天的情况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复刻自己上一次进山打傻狍子的场景。 只不过这结果相差很多，相比较上次狼群规模小了几倍，自己手里面也换成了大八粒，威胁小了太多。 万幸的是这次没有人受伤，周围屯子离的都比较远，最近的除了地道，竟然还是自己屯子。 不然这出了事，真跟上一次谢家康那样，估计路上失血都没命了。 “跃冬哥你没事吧！” 黄学全跑到面前谢跃冬，瞧着人没事，想要给拉起来。 “别拉了，让我喘口气。” 谢跃冬刹那间剧烈跳动的心脏此时还没有平复。 刚刚那几头狼冲着他跑来，他手里面只拿着枪，刀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三头狼一起上，自己这一杆枪当时只能是木棍，根本来不及开枪。 只要其中有一头狼突进来咬到他脖子，留给他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心情平复一些后，谢跃冬突然发现自己现在面临一个极其尴尬的点。 自己经过这一松一紧再一松，没憋住尿，这一会，全给排完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前面在树边就排了一半。 另外一半，全部在裤裆里面藏着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暖意在迅速消退，变成冰冷。 “没事吧跃冬哥？” 谢一城一边走着一边给枪里装着子弹。 这是前身留下最重要的教训，千万不要让枪里空，任何时候都要让枪里子弹装满。 在山里面，不会因为你刚刚解决这个危险，下个危险就不会马上来。 命是自己的，自己要珍惜。 “没事，那香獐子呢？” 谢跃冬坐在雪地里看着周围：“刚刚不是往这边跑着呢吗？” “跑了就跑了，香獐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谢一城没好气道：“你这嘴也确实行，怎么就能一句话把狼群给招来。” “我哪知道这个，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哪知道真给招来了！” 谢跃冬感觉到十分无辜，他就这么一句话，结果人家真来了，这山里面真邪乎。 谢跃冬从腰间将砍刀拿起，冲着几只倒地惨叫的狼走去。 地上一地洒落的血，给山里染了一层艳丽色彩。 谢一城看准机会，确定不会有受伤狼能危及自身的情况下，挨个点名送去归西。 确定所有狼全部死透，谢一城才将狼群翻身。 身上的皮子没有一块完整的，卖不出价，回头带回屯子让自己大娘用这皮子做衣服也好做小被子也好给解决了。 “一城，咱们要不现在回去吧？” 黄学全看着地上已经没声音的三头狼，看向谢一城眼神又有了变化，心中相当震惊。 这是他第一次在山里面遇到这些事，亲眼看到谢一城动手。 确实跟自己亲爹里面说的那样，有本事，有手艺，最重要的是心狠！ 开枪全部打趴，上前挨个杀，眼皮都不带眨一下，自己比不了。 确实跟自己爹说的那样，这些东西他必须跟一城学。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瞧着远处还没动弹的谢跃冬喊道：“我说跃冬哥，你这还没歇好吗？你不会指望我俩带这三头狼回去？” “来了！” 谢跃冬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这样下去，直接起身。 只是这么一来，灰色裤子裆部大腿屁股湿了一圈就再也遮不住，被看了个全。 瞧着谢跃冬那样，谢一城差点笑出声，强憋着自己笑，怕给谢跃冬难看。 结果旁边黄学全没忍住，哈哈乐出声。 “笑他奶奶个腿笑！你遇见刚刚那样没撒完尿你也一样。 “那情况活命不比撒完尿强得多！他妈了个巴子的！” 谢跃冬有些恼火，骂了两句就没再说话，今天真的是丢了大人了！ “跃冬哥，你看怎么拿？咱们现在回去。” “我扛两头，学全扛一头，你拿着枪护着别出意外，你拿枪带劲。” 谢跃冬跟黄学全俩人看着谢一城拿着的枪眼中只有羡慕。 这枪在身上，山里面还怕啥，突突突子弹射出去，啥东西都扛不住。 说好后，谢一城招呼着黄学全先把套子收好。 这地方闹这么大动静，这两天是别想抓着东西，回去的路上地道近的地方下。 忙活完仨人才转身离开。 谢跃冬走得有些折磨，裤裆凉的厉害，跟雪地里光屁股一样。 他都害怕别回去冻坏了家伙事。 “今个也算有东西带回去，没空着手。” “就是那香獐子跑了，不然这次可赚大了！” “哪跑了？” 谢一城看着远处微微一笑：“都送上门来了怎么可能跑得掉。” 第110章 成功追踪香獐子 “啥？” 谢跃冬扭了扭裤裆，别扭问道：“不是已经跑没了吗，怎么就哪跑了？ “一城，你瞧见啥了？又看见香獐子了？” “哪里还有香獐子！” 黄学全看着远处，没看到啥动静，莫名其妙问道：“前面香獐子都跑没了。” “在你脚底下。” 谢一城示意黄学全看他自己身边。 “你说这雪坑？这东西咱们就算知道，香獐子那离得那么远就知道咱们过去，还是没啥用。” “是啊，香獐子这东西跑的太快，咱们这……” 谢跃冬还想再说些啥，突然停下话，看着脚下雪坑往前滴落的斑点艳红，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是香獐子的血！ “这香獐子被狼给咬了！” “香獐子被咬了？” 看着地上，黄学全也反应了过来。 刚刚他都没在意，这地上滴落着一些斑点血色，只不过这些不是成片存在，滴落间隔也较远，还是在雪坑里面。 身上还背着一头狼，虽然他比谢一城大一点，这大几十斤的重量在身上，也不好受，就没在意。 “嗯，被咬了，不过不是啥重伤，应该就是被咬了一口，不然这东西根本逃不掉。” “可咱们这还要跟着去找香獐子吗？” 谢跃冬示意身上背着的两头狼：“这东西不先带回去再说？这香獐子要是就破点皮掉几嘬毛，咱们也抓不住。” “说不准，万一伤到身上其他地方，尤其是腿啥的，就不一样了。” 谢一城给两人解释道：“要是伤着腿，这天冷这么一冻，哪怕是小伤，就香獐子那样，也跑不了多远，跑的也更慢。\" 黄学全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反正谢一城说啥他就同意跟着干就行。 今天进山又学了点，挺好。 跟在谢一城身边，天天都在学新东西。 谢一城说完，看着谢跃冬问道：“跃冬哥，你现在走路方便吗？” “咋突然问这事？” 谢跃冬表情古怪说道：“说香獐子就说香獐子，怎么回我身上来了。” “就说是不是吧？” “是！别提了，老丢人。” 谢跃冬笑了笑：“跃冬哥，你就湿了裤子，这天才过多久就这么难受，那香獐子受了伤，肯定比你还难受。 “信我的，我虽然没你进山多，但是这我还是懂的。” “可这身上还有这俩东西，我这跟上去也没法，根本跑不上劲。” 黄学全听完谢跃冬说话开口道：“要不我来看着，跃冬哥你跟一城去抓，回来咱们再带着一起走。” “不成！” 谢一城跟谢跃冬俩人齐齐开口。 “咋了？我这就看着，不乱跑。” “学全，这是山里，刚刚咱们才遇到一群狼，这东西心狠又阴，我们要是走了留下你一个人，万一它们回头来，你一个人咋对付三头狼？” 谢跃冬解释着：“学全，老刀叔让你跟着进山，是让你学东西的，不是让你做那些要命的事甚至还送命的。 “你一定要记住，进山，除非没法，一定不要一个人在山上林地雪地里待，不然要命就那一阵。 “等会儿你跟一城去，我在这看着就成。” “跃冬哥！” “别说了，我一个人看跟你一个人看不一样，你以前又没有这样过，哪能跟我比。” 谢跃冬往前走几步，随手将两头狼给丢到一旁树边：“我这裤子也没法走开，跑也跑不起来，还不如就在这等着。 “你跟一城去，有他在指定没事。” 看着黄学全还想说啥，谢一城出声制止：“行了，听跃冬哥的，你一个人在这守着，这香獐子还不如不要。 “就这么的，你跟我走，跃冬哥一个人在这等着。” 谢一城看向谢跃冬：“我这大八粒也给你留着，要是那三头畜生真来了，一个人一把枪够用。” “不用，三头畜生再回头，我干不死它们！ “咱是有家伙事的！刚刚也就是被从背后偷着，不然我开枪，一枪一个。” 谢一城点头，知道谢跃冬是让他放心，看了看周围林地，视野比刚刚开阔不少，于是点头：“那成，你在这等一阵，我们要是往前走，瞧不见香獐子就回，主要还是回咱们那先。 “学全，东西放这让跃冬哥看着，你跟我走。” “唉！” 没有犹豫，将狼直接丢在谢跃冬身边，黄学全拿着枪跟着谢一城身后走着。 “最好打着再回来！我不想吃这玩意肉，不好吃，我想吃香獐子肉！” “成！肯定给你打着，带回去给你补补家伙事，别不能用了！” “滚犊子！” 看着谢一城跟黄学全走远，谢跃冬扯开裤子低头瞅了瞅，伸手拨弄一番才缓缓松了口气。 还有感觉，没坏，能用。 要是真坏了，他妈的今后天天进山，给山上那些狗曰的张三儿全突突了。 自己才一个娃，他还想多几个娃，到时候一起进山打东西抓鱼采野果呢。 给裤腰带系好，谢跃冬来回跑，用力跳着。 站着不动，裤裆越来越凉，这样过一会，真别给冻坏了，赶紧动弹动弹。 这边谢一城带着黄学全，俩人沿着雪坑和滴落的血迹向前走着。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伤势较轻，血迹越来越淡，间隔距离越来越远。 路上甚至除了雪迹，滴落的血液已经彻底消失。 “一城，你说这能找着香獐子吗？咱们都走了有一阵了，一直都是这样。 “现在这地上血也瞧不着了，要不回去，跃冬哥那边别出事。” “在山里面别说这些话，不吉利，还邪性。” 谢一城没回头，在前面带着头：“你刚刚没听见？跃冬哥就那么一句话，就引出来几头狼，要不是弄巧成拙他趴下，当时还真不好处理这几头畜生。 “山里面很多禁忌，有机会回家你跟老刀叔仔细问问，不只是咱们东北的山，他在陕北的时候，那里的山也有很多这样的说法。” “哦，知道了。” 黄学全老老实实答应着，自打谢一城打着野猪进城卖了后他对谢一城的看法就变了。 等到抓了几百斤鱼回屯子，就啥也不说了，谢一城说啥就是啥。 反正跟着谢一城有肉吃，他是太明白了！ 这边还在走着，突然看到谢一城手向他虚向下摆动，黄学全马上矮身下来。 顺着谢一城目光看去，只见三四十米处，一头鹿在林边扭身舔舐着自己后腿。 不对！ 那不是鹿！ 那是香獐子！ 第111章 抓捕香獐子，谢跃冬抓山跳子塞裤裆 “一城！真是香獐子！” 黄学全突然兴奋起来，压抑着心中澎湃对身前的谢一城小声说道。 “慢点走，别闹出来太大动静。” 谢一城对着身后说道：“再靠近点，这次咱俩开枪，你先打。” “一城，我这不行，这香獐子老值钱，你打了再说，我跟着你进山回头打打野鸡山跳子。”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你行！” 谢一城小声招呼着：“往前再走七八步就成，这么远你不一定打中。” 说着谢一城先动了，小心在雪地里缓缓爬行着。 老刀客在黄学全跟着自己进山前那样交代，又跟自己好说好讲，正好现在有机会。 枪法还是打活物练最好，还没有啥危害，多打提高熟练度和信心。 尤其是香獐子现在受了伤，他能明显看到香獐子腿部有一块皮粘连着，上面血迹已经干涸。 或者说不是干涸，是血液冻上了。 如果香獐子后续没有找到温度合适的休息点恢复伤口，一直在野外，估计那块肉就会被冻伤。 这个季节，香獐子在山里没了速度，那基本上被山里面那些东西随便宰割。 一路缓慢靠近，动静非常小，加上香獐子在舔舐自己伤口，一时间没有发现两人。 “咱俩一人一枪，你先开枪，我来补枪。” “我……” 黄学全有些犹豫，要是山跳子野鸡啥的就算了，这香獐子真要是跑了，可就成了罪人。 “我说你行你就行！” 谢一城低声对着黄学全说着，给他打着信心：“现在不打还等啥时候打？我给你补枪，你还担心这东西能跑掉不成？ “跑了大不了回头再打，你婆婆妈妈的今后还怎么进山！ “真遇到山神爷人熊你咋办？” “好！” 黄学全深深吸了口气，抬枪瞄准香獐子。 我能打中，我一定能打中！ 给自己打着气，不断按时，黄学全感觉自己脑子这一刻好像放空了不少，眼前只有这只香獐子。 这也让他越发相信，自己这一枪一定能打中。 枪托抵住肩膀，手指缓缓使劲，扣动了扳机。 “啪！” “啪！” 黄学全开枪的瞬间，谢一城也跟着开枪，一前一后间隔极短。 刚刚还在舔舐伤口的香獐子，瞬间斜身躺下。 “中了！” 黄学全瞬间来了精神：“一城，你瞧见了吗？打中了！” “看到了。” 拍了拍黄学全的肩膀：“我说了行，你肯定行，又不是第一次开枪，以后就这样。” 谢一城快步跑上前，看着倒地还在扑腾四肢挣扎的香獐子，上去一刀直接给抹了脖子。 “咋样？我打中哪了？” “打中腿。” “才打着腿啊！” 黄学全刚刚的兴奋头下去半截，刚刚他打的明明是肚子，差了一截。 “打中就行，记住刚刚开枪的感觉，回头再练。” 蹲下来看着香獐子身上的伤口，心里也是有了底，打在胸口 自己现在打静态东西基本没啥问题，误差不大。 打那三头狼也可以，八发子弹除了飞了一发，其他的全打它们身上。 就是没有一颗打在致命点上。 不过那种情况下也没法让他一一瞄准打，能打成那样算是这几个月进步非常明显了。 要是真能在那种情况下，能瞬间一枪一个爆头全打中，这长白山就没有抗打的。 山神爷也变成山里猫崽子了。 将枪背上，谢一城要将香獐子托起来背上。 “我来我来！” 黄学全赶紧伸手把东西夺过扛在自己身上：“你拿着大八粒看着山里面，比我拿着三八大盖有用。” 谢一城想想也是，让黄学全一个人背上，自己拿枪看着周围，防止血腥味引来其他山里面其他东西。 他一般不在山里面进行那些放血掏内脏的活，冻手熟练度差干的慢是一，主要是这活浪费时间不说，中途的血腥味重在山里面就是天然的靶子。 山里面什么豺狼虎豹那些东西，鼻子相当灵，几里地都能闻到。 忙活这些事的时候，本身注意力就不集中，人家悄摸到身边可完犊子。 要是入了夏，山里面雪化了就不成，天暖和要是这样，捂上半天就有味了。 不过长白山只要不是在山脚，在山上只要高度在一定范围，就没啥大事。 带着黄学全向回走着，俩人加快了脚步。 打着香獐子虽然好，可是俩人怕谢跃冬在那边别出了事，这一只香獐子俩人可是走了不近的路。 等回到地方，除了地上三具狼尸摞在一起，根本没见到谢跃冬的身影。 “这人呢！” 黄学全转悠着看了周围一圈，都没看到人。 “往那边走了。” 谢一城指着地上的雪迹：“是自己走过去的，不知道瞧见啥了。 “东西放这，过去瞧瞧。” 谢一城领头往前快步走着，发现黄学全没跟上转头看去，发现他背着香獐子在身后赶着。 “不是让你把东西放那咱们过去瞧瞧吗？” “那几头畜生就算了，这东西金贵，也没多重，不差这点。” “你啊！别以后成了个守财奴。” “啥守财奴？” “家里有钱但是抠门。” “那不能够！” 黄学全坚定说道：“我可穷着呢，再说我也不抠门，这东西是你打的，是你的东西，跟我又没关系。” “行吧。” 谢一城也没法子，随他去吧，愿意背着就背着。 往前走了一阵，谢一城的表情越发古怪起来。 谢跃冬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走了这么远，啥东西至于他把三头狼丢在那。 直到林子下坡点，谢一城跟黄学全俩人瞧见远处人才把提起来的心放下去。 谢跃冬背靠着两人，低着脑袋不知道在雪窝里面忙活着啥。 俩人也没声张，就这么快步走上前。 不知道是不是谢跃冬注意力太过集中，俩人已经走到背后都没有转头。 “跃冬哥，你干啥呢！” 黄学全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声。 只见谢跃冬身子一抖，回头看着两人，一脸尴尬：“回来了。” 瞧着谢跃冬手里面拿着的剥了皮的山跳子，黄学全好奇问道：“不是，跃冬哥你这哪抓的山跳子？你抓这山跳子咋还没皮呢？ “你跑这么远是为了抓这只山跳子啊？” “这不是不知道你们啥时候回来吗，我瞧着有只山跳子正好打了，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谢跃冬手中没有皮的兔子，还有他那扭捏的模样，谢一城挑了挑眉，心里差不多有了答案。 谢跃冬这是把打到的兔子皮剥下来，垫了裤裆！ 第112章 傻了眼的白平安 估计是裤裆湿着在山里面冷的厉害也不舒服，更怕自己家伙事真被冻出来毛病，这瞧见了一只兔子直接追了上来。 这么远的路，追到可不容易。 看着黄学全还想再问，谢一城给拦着：“咱们赶紧回去，那几只张三儿还在那，别被别的东西偷了。” “咋可能被偷，这山里面吃张三儿的还是少，就那几个不到饿急都不吃这东西。 “你以前也打过，知道肉是啥味，你都不咋喜欢，这山里面那些吃肉的它们也一样不到没东西不会去吃。” “学全，你走前面，我跟跃冬哥给你看着。” “好嘞！” 瞧着黄学全身上扛着的香獐子，谢跃冬将刚刚事抛在脑后高兴道：“这东西真让你们给抓着了，行啊！ “是公的吧？” “是公的，母的我指定不下手。” “你们打的时候它有没有咬肚脐眼。” “咬啥肚脐眼？学全打的后腿，我打的胸口，没那机会。” “张三儿咬它身上咬哪了？” “后腿上了，要不是碰见咱们，这香獐子指定进了张三儿的口，咱们给它报了仇，它献了身，这正好。” “挺好，没咬到肚脐眼。” 谢跃冬点头：“全身最值钱的就在那地方，香獐子遇见危险跑不掉的时候，会给肚脐眼的脐香咬掉吞下去。 “要是那样，你这躺就跟白跑没太大差，带回来只能吃肉。 “那东西等回到护林队点，我给你剥皮给东西掏出来你留着，找时间你回屯子里一趟，找一下老药叔。 “这东西他会处理，让他给忙活了，脐香这东西要烘干我记得，咱们不会这个，得让他来整。” “还挺讲究，行，回头我找时间顺道回去一趟。” 看着黄学全，谢一城招呼着谢跃冬慢步下来。 “咋了？” 看着谢一城谢跃冬好奇问着。 “你不扎得慌吗？” 谢一城将心底好奇说出：“山跳子毛就算再软和，这刚剥下来皮也刺挠扎的厉害。” “合着你都知道。” 谢跃冬此刻相当的尴尬，只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被谢一城给看光。 “这怎么能不知道，肉在皮去哪了？” 谢一城有些不太能理解：“就因为裤裆湿了才这样整的吗？有些太明显了。 “学全也就是没往深处想，这稍微一想就知道有事。” “我这实在是没法。” 瞧着谢一城都知道了，谢跃冬就没再隐瞒啥：“你们去找香獐子，我在那带着裤裆凉的厉害，想着动弹动弹能暖和点在那来回一直跑都不行，跟结冰了一样。 “过一会我都觉得那牛子好像被冻没了，你知道那是啥样吗？好像没了一样。 “你嫂子这才怀上多久，我以后还想多要几个，别这一趟给冻出事可就完犊子。 “这正好离得远，瞧见有只山跳子打远处跑过，我就跟着一路追，这才追到刚刚那地方。” 说着谢跃冬拿手扯了扯裤子连口处，嘴角也忍不住扯动着：“刺挠是真刺挠，扎的厉害，可我这没法，不这样整真怕出事。” “你就不能换个想法吗？” 谢一城无奈道：“那不是打了几头狼，你拿那东西剥皮裹着不就成了，多余整这些。 “刚刚你要说冻的厉害，我跟学全也停下来帮衬着你给你直接剥张狼皮。” 谢跃冬看着谢一城，一副你不要害我的表情给谢一城看的莫名其妙：“咋了？” “你还记得你留下来的狼尾巴吗？” “说这些干啥？” “你知道那东西有多硬吗？跟小软针一样，比山跳子扎的更厉害。” 谢跃冬摇头道：“我多费时间抓山跳子也不把那玩意放裤裆里捂着，不走到地方估计就出事了。” 谢一城哭笑不得道：“谁让你用毛对着，你反过来啊！” “那也不成，狼皮冻的结实，根本放不进去。 “回去其他人瞧见狼皮没了，问起来这事也没法说。 “而且你打的狼，东西咋弄要你说。” “你还是挨着扎吧。” 谢一城感觉相当的无语，谢跃冬这脑子没法了，咋就那么直，一点变通没。 硬了就用刀切开放怀里或者烧柴火暖软一些，到时候给火灭完了就行。 还自己打的狼，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 跟在谢跃冬身边，看着谢跃冬表情一阵一阵抽搐，谢一城好心问了句：“要不找个地方你换换方向，反过来先？” “这样就行，习惯这也暖和起来，没事。” 谢一城没再多说话，再说他自己都觉得刺挠起来，加快了脚步跟上黄学全。 谢跃冬也加快脚步，表情也越发怪异。 回到地方，狼都还在原地，没有东西动弹这些东西。 “一城，香獐子你背着，这样你拿着枪方便看着。” “行。” 谢一城没推辞，这东西比狼轻多了，谢跃冬扛了两头，黄学全扛了一头，自己要是不拿点啥不合适。 “给我吧，你拿着枪看着。” “你就算了，路还远着呢。” 谢一城把谢跃冬手中剥了皮的山跳子抢过来：“山跳子充公，我来拿，赶紧走吧，早回去早舒服。” 谢跃冬听懂谢一城啥意思，不再说啥。 众人这一路上没有再停留，本来还想着下套子也没有再下。 空不出手时间也不早，先回去，有时间再出来下。 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赶在天黑前回到洞口附近。 隔着老远就看见白平安在洞口拿着枪盯着周围。 “平安！” 谢跃冬喘着粗气提声吆喝着。 瞧见这边声音，白平安先跑回洞里一阵，随后只见张富贵跟着出来。 白平安抬腿向着这边快步走来，张富贵在洞口拿枪看着。 “你们可算回来了！起早就出去，这马上天黑才回来，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进山找你们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白平安吆喝，谢一城回话：“上哪找我们？山里这么大，摸黑进山要不要命了！” “上哪找你们也要去找，万一碰见了要命事帮上忙呢！” 白平安越走近，看得越清楚，等走到面前没多远，瞧着三人身上的东西直接傻了眼。 “唉呦我草！你们不要命了！进山打狼群去了啊！” 第113章 惊讶的众人 看着谢跃冬跟黄学全身上背着的狼，白平安眼珠子瞪圆了。 “不是我们打这玩意，是这玩意找上我们，不打不成。” 谢跃冬身上难受，招呼着白平安先回去。 “着啥急，都到这地方了，没几步路。” “啥没几步路！我这一路上扛回来的，累个半死，你不着急我着急！” 谢跃冬说着将两头狼递给白平安：“你先看着狼，我这边先回去一趟。” “不是！” 白平安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这两头狼就从谢跃冬身上变成在他肩膀上。 “我说跃冬，你这着啥急！” 谢跃冬没回话，迈着大步子跑向地道。 “不是，这跃冬咋了？都到地方了他咋这样？” 白平安看着走远的谢跃冬对着谢一城好奇问道：“这来时路上发生啥了？咋成这样了？” “没啥，他尿急。” “尿急在外面找棵树不就解决了，还用的着往回去走？” 白平安说着想起来：“对了，我刚刚瞧着跃冬回去的时候，他那裤子阴了一片，是不是湿了？” “那谁知道，可能他屁股大火力壮，坐雪地里给雪焐化了整的。” “那他倒是能耐，火力确实大。” 没在意谢跃冬的事，白平安看着谢一城好奇问道：“这咋进山又打张三儿回来？有没有伤着？ “我之前都听说了，你跟大康哥他们一起上山，遇到了狼群，大康哥被咬着在张家屯住了好一阵子。” “没事，上一次四个人碰见一二十头张三儿，这一次仨人碰见六头，打死这三头其他的全跑了，追都追不上。” 谢一城招呼着白平安往回走：“这谁上山愿意遇上这万一，这不是没法了，直接跑脸上，不开枪跃冬哥命可能都没了。” 白平安听着微微一顿，接话问道：“这三头张三儿是你跟学全俩人打的？” “跟我没关系，我就开一枪打跑偏了，都是一城打的。” “啊？” 白平安站定脚步看着谢一城眼神不断变化：“这些个都是你一人打的？” “我也想让跃冬哥打两只，那时候他背对着，张三儿从他背后上的，没法吗这不是。” 白平安瞧着谢一城，本来还对以前听的那些话抱有怀疑，现在当面看到谢一城抓到三头狼，原有的一些疑虑全部抛除。 谢家屯说的话都是真的，谢一城这真是一身的能耐。 那之前的打野猪打土豹子啥的，估计也全是真的， 这以前也没听说谢一城有这么能耐，谢一国给他弟弟藏得可够严实的。 白平安想着突然发现谢一城背后还背着一个东西：“你这抓的啥？小花鹿？” “啥小花鹿？九哥你在山里这么长时间，怎么连香獐子都不认识了。” “你还抓了香獐子！” 白平安刚刚还没有沉下去的心，瞬间又升了起来，此时更没有马上回去的想法，背着狼转过头看着谢一城身后的东西眼睛亮了起来：“还真是香獐子！这东西怎么打着的？在哪打的？公的母的？” “九哥九哥！” 听着白平安这一大串的话，谢一城赶紧制住：“有啥事咱们回去说，你也让我们歇歇喘口气喝口热水。 “这一路上全扛着东西回来，渴了就抓把雪吃，也让我们歇一会，晚上时间长，咱们慢慢说。” “你瞧瞧我这。” 白平安赶紧招呼着谢一城回去。 “回来了。” “唉，富贵哥，今天没抓着啥好东西，都不咋地，晚上随便给你做点吃。” 张富贵指着白平安背后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这些东西都不咋地？你这不是说我没能耐吗！” “我这可啥都没说，平安哥在旁边听着呢，你可不能赖我身上。” “赶紧进去歇着吧，两天一宿没睡觉，晚上怎么都不能让你做这顿饭，等会我来做，你歇着，吃完早点睡，不然这谁能扛得住。” 说着就要把谢一城身上的东西接过，谢一城也没在意。 结果张富贵这边把东西取下来定了定，瞧了眼屁股肚脐眼又被丢给谢一城。 这动作给谢一城看愣了：“不是，这啥意思？” “这东西我就不帮你拿着了，你自己看好。” 张富贵有些羡慕说道：“跟大康哥说的一样，这山真让你进着了，回回不空手计算了，这打着的东西那叫一个比一个好。 “你这就进一趟山又打张三儿又打香獐子的，我看着都眼红。” “东西是带回去还是现在取？要是现在取，等明儿天亮我给你安排了。” “你会取？” “这香獐子取香我确实会，以前跟人学过。” “那要不晚上直接整？我回去给皮扒了先。” “晚上就算了，看不清别给整坏了，这事不着急。” “这不是想着你晚上能吃点香獐子肉吗，这不比张三儿肉好吃。” 张富贵想了想这也是，自己这不取出来耽搁吃肉：“那我等会儿割慢点，你给我打着光来瞅着。” “成。” 说话间，几人全部进了地道。 瞧着人回来全，外面夜色也暗下来，众人齐力将石门缓缓关上，用石头重物给堵上，防止今天晚上再来人熊别真给装出来了事。 剥皮这事最终还是谢一城自己来整，其他人手艺不如他。 这皮子剥好了回头带回屯子里让大娘给帮忙做衣服或者身上的小物件。 至于卖，谢一城就没想。 上面都是窟窿，属于残次皮货卖不上价，留着自己用。 有的时候谢一城都觉得有些无奈，这从自己这个年代到后面年代，人人家里面好东西都不舍得留给自己吃用，都是拿出去卖了换钱。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将皮货剥好找了个地方晾起来，谢一城拿着肉被处理好，准备来了个一锅炖。 这次锅里只有肉，连配菜都不放。 众人围着篝火锅炉围坐，看着谢一城在那忙活。 香气随着升腾的白雾在石室内来回游荡着，也在众人心中飘着，激起口中唾液加速分泌。 “一城，你这手艺真行，每一次看你做饭都馋得不行，谁跟你过日子谁今后享福。” 白平安咽了口唾沫：“说实话，我二婶那边有个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妹子，长得白净个子也高挑，回头你要是打算娶媳妇，我带你过去看看。” “唉唉唉！我还在这呢！” 张富贵不乐意道：“我家妹子还没结果呢！” “你家妹子就成不了！人家一城喜欢瘦点个头高白净的！” “那是没见到我妹子！不然指定喜欢！” “你可拉倒吧！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嘿！小九，你过来，咱俩掰扯掰扯。” “还怕了你不成！” 第114章 谢一国来信了 俩人闹成一团，谢一城看着俩人乐呵不说话。 这些话就听个乐呵就行，两人自己说话都不一定在意，自己更不会往心里去。 要是听见啥话就信啥，那可完。 “吃饭吃饭！” 随着谢一城吆喝着，俩人瞬间停下，端着碗抢着吃。 张富贵忍不住，直接用手捏着不沾汤汁的一块哎哟着往嘴里放。 “哎哟我去！哎呦！呼呼呼！” 这边才放嘴里，那边还没咬叫了两下赶紧把肉块又拿出来放回碗里。 “我说长毛！你还吃不吃！你家吃饭这么吃的！” “这不是烫着了吗，不整了不整了。” 白平安夹着肉筷子看着直乐呵：“你跟跃冬学啥不好，学他喝鱼汤是不是？小心给你嘴烫烂。” “又扯我干啥？” 经过上次鱼汤事，谢跃冬已经老实多了， 吃饭不会再跟之前那样。 可是今天经历这么多事，这到了吃饭没有一点胃口。 浑身的难受感就没下去过。 “跃冬吃啊，这一路辛苦，多吃点补补。” “嗯。” 看着谢跃冬有气无力的样子，几个没去的人都感觉到好奇。 谢一城打岔道：“累着了，晚上早点歇着。” 几人看了看谢跃冬，又瞧了瞧谢一城。 谢一城两天一宿没睡觉，按道理就算累也是谢一城应该累才是，怎么现在整的这两天一宿没睡觉的人是他一样。 不过几人都看出来谢跃冬今天情况不对劲，没有跟谢跃冬逗乐。 也因为这样，这顿饭吃的也快，吃饱就结束。 “托了一城的福，以前吃饭菜里找肉，现在是肉里找肉不见菜了。” 张富贵剔着牙：“要是以后天天都这样，我就不回屯子了，就在这待着。” “你这是打算赖上一城了？” “我要帮我妹子看着一城。” “你可拉倒吧。” 白平安甩了一句话看向谢一城：“一城，那你明天回去吗？” 谢一城听着好奇：“回哪？” “回屯子，今天抓的那些东西你不要带回去？” “没必要，留着在这吃吧，回去一趟估计没几天是回不来。” “你明天还是要回去。” 张富贵看着谢一城扣着牙缝说着：“香獐子那东西尽快带回去，让老药叔给你晒干磨成粉，不然等时间长了味散了不管你自己用还是卖，药效跟价不成了。 “还有你那几张皮子，到时候也一块带回去，放这没啥用，咱们也不缺盖的穿的。” 谢一城想了想也是，可一想自己才刚来又有些犹豫：“这不合适吧，大康哥才走，我这转头再走，咱们这就没剩下人了。” “咋就没剩下人？我们这不都是，又不是全没了。” 张富贵劝着：“你回去先整这些事，大康哥这前面都说好的事，放心吧，咱们几个都知道。 “就算大康哥带着他们那帮人回来又有啥，还能给你绑起来送县城不成? “回头随便打两只飞龙就行。” “我看是你想吃飞龙了吧。” “别胡说，我没有。” 谢一城想了想点头：“那成，明天我回屯子，学全跟着我一起，他在这也忙活不了啥，俩人路上省得出意外。” “行，你回去多歇息歇息，这打的肉啥的，我们哥几个就帮你解决了。” 说好这些，众人没有再多言语，知道谢一城没歇息好，让他早点歇着。 今天晚上谢跃冬跟张富贵俩人看着门口。 不过因为抵着的东西够多，俩人都没有硬熬，拿着铺盖就在那睡着。 有动静保准第一时间就能听着。 结果这一夜安然无事，人熊没有再来闹腾。 也因为没动静，加上熬的时间长，谢一城睡得相当踏实，一觉直接睡到天大亮，直接十几个小时，把前面一宿没睡的觉硬生生给补回来了。 “醒了？” 穿上衣服走出石屋，几个人正围在那烤火唠嗑，看见谢一城招呼着：“吃点饭？给你留着呢，热乎的。” “成。” 随便漱了漱口，端上碗直接开整。 “你要回去就抓紧时间走，别等到晌午头，时间太赶你回去说不定都天黑了。” “嗯，吃完就走。” 白平安听着起身出石屋，把谢一城的几张皮子给装好放在背篓里：“东西都在里面，给你放好了，路上你注意点。” “知道了。” 吃完饭，谢一城放下碗筷：“这我就不收拾了。” “你走你的，这活我来忙活。” 这边拿上自己的双枪，最重要的给带上后，想了想把掏的松鼠干果也全带上。 还有野鸡脖子，这个也给带回去让采药人看看有没有啥用。 黄学全抢过来背篓背上，俩人离开地道，往谢家屯走去。 “等今天回去，老刀叔要是知道你跟我打了狼跟香獐子，不知道乐成啥样。” 路上走着，谢一城对着黄学全说道：“回去的时候我说啥就是啥，你别跟我争，让老刀叔高兴高兴。” “你可别说这几头张三儿都是我打的，我爹不信。” “说这胡话，别说老刀叔不信，我都不信，放心吧，知道该怎么说。” 一路上往回走，谢一城找了个雪地间有痕迹的地方，将昨天没下的套子给随手下了。 至于抓不抓得到东西那就无所谓了，反正顺道随后放，看运气了。 路上遇到了两次山跳子，谢一城也没动手去打，家里面不缺这个东西，唯一想吃的就只有飞龙了。 说来也奇怪，自己进山这么久，只抓了一次飞龙还被野猪给祸害了，后面就再也没抓过。 这年月飞龙也没那么缺，都跑哪去了。 一路上没停着，俩人走得又快，回到地方屯子里才刚吃过饭没多久。 “诶？三儿你咋回来了？” 这边老烟枪扛着东西看着谢一城有些好奇问道：“不是跟大康一块上山进护林队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在山上遇上点东西，这赶着给送回来。” “又打着东西了？”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都无奈了：“你不是上山护林吗？怎么还打东西？不用忙活事？” “这不是忙活事顺便打的吗。” “行，真行！” 老烟枪没多问：“你回来正好，去老昌那边看看先，有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 谢一城感觉到有些莫名，自己能有啥东西？ “嗯，一国给你来消息了。” 第115章 谢一国的交代，信封里的津贴 “啥？我大哥来消息了？” “嗯，今天刚来的，送信的人是县城里面的解放军同志专门给送来的，人家吃完饭刚走。” 谢一城听着赶紧跟黄学全招呼一声，让他回家先歇着，又跟老烟枪说了两句转身向着自己大爷家走去。 谢一国来消息了，这是他真没想到的。 在外面当兵当了几个月，他都没敢让自己多想。 毕竟现在外面都在打仗，谁知道谢一国在外面会不会有啥事。 战场上，生死都在一瞬间。 尤其是谢一国南下的时间点又有些敏感，要是到地方直接进行大集团战争，一个基层士兵生死谁能知道。 这段时间屯子里人也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谢一国，估计就是怕自己多想。 “大爷，忙着呢？” 谢一城推开门进屋，瞧着自己大爷看着桌子上东西拿着旱烟袋，好像在发呆。 “三哥！” 看见谢一城，一勤一下跳下炕，直扑向谢一城。 “穿鞋穿鞋！脏了脚！” 一勤扑上来的瞬间，谢一城直接给抱起来，拍着她的脚丫子：“你等会还上不上炕了？给咱大爷家炕上弄脏了回头你要给洗。” “三哥帮我。” “你弄脏的要我来帮是不是？” 一勤抱着谢一城，脑袋埋着扭着乐呵笑着。 “咋回来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问道：“不是刚进山，这让你回来？” “大哥带几个人进山了，我这边在山里面弄了点东西，剩下的几个让我赶紧给下山带回来，我这是被迫下山。” “几个人都让你下山？” 屯长听着有些眉头拧成一个川：“怎么个意思？” “山上遇见几头张三儿跟香獐子，肉给留下了，这皮子给带回来，回头瞧瞧家里面缺啥，让大娘给做点。” 屯长点头，抽了一口没点着的旱烟：“回头让你大娘忙活吧，你最近还是少下山，刚上山这么多人，虽然说都熟，瞧见了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都在山上忙活，你凭啥下山。” “我知道，所以这不是把肉给全留下山上了。” 屯长听着露出一抹笑：“你小子，年龄不大，精得厉害，先给好处，让别人想说都没法说。” “那这不能怪我，进山也不是我要进的，打着东西也分给他们吃，说好的我忙这些，忙活的时候他们多忙活点。” 谢一城抱着一勤上炕坐着：“放心吧大爷，我心里有数。” “嗯，你心里知道就好。 “香獐子咋遇到的？” “跟咱们上山打狍子一样。” 屯长听着一愣：“也是张三儿追的？” “要不也不能我也不会打这些东西，浪费子弹吗这不是。” “你这福气，真没法说了，香獐子母的还是公的？入春了，山里母香獐子说不准是怀着宰的，别为了那点肉下死手。” “这个我知道，母的放走了，打的就是公的。” 谢一城从包裹好的兜里将裹住的麝香放在炕桌上：“就这么点，带回来让老药叔给帮帮忙。” “这是好东西，怪不得你下来一次，等会你拿着找老药就行，他在屯里。” 屯长没接手，而是将自己面前的信退给谢一城：“先不说其他的，一国来信了，县里同志专门送上山的。 “本来想着放着等过阵子你回来再看，现在你正好回来自己看吧，屯里没认字的，你自己瞧瞧能不能看得明白。” 谢一城看着有些厚度的信封上，浅褐色的信封上印着一个简简单单一个红方块，上面还有一张邮票。 对于现在邮寄信，谢一城不知道还要邮票干啥，货币都这样了，邮票还能用？ 邮票上是中山像，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上面的数字是正的，人像是倒的，瞧着好像还是错版邮票。 瞧着信封上的字迹，从上往下从右往左书写，送出信时间是正月末。 是谢一国的信，上面还写着吾弟一城亲启。 繁体字谢一城看着也没啥压力，简体字就是从繁体字上演化来的，并没说差出天去。 最让谢一城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现在还是国内战争期间，竟然还能将信送回来，这难度相当大。 自己大哥去当个基层士兵，这信是咋送回来的？ “上面写了些啥？” 看着谢一城在那看着不停，屯长好奇问道。 “就是时间地点名字啥的。” 谢一城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来信纸。 信件前面一大部分都是聊天式书写，给谢一城的感觉就好像是谢一国还在面前，在自己耳边跟自己聊着一样。 一张半后才是跟自己交代事。 “一城，哥去部队进了113师，打津门咱个高腿长冲的快抓了个官立了功，已经当上了班长。 现在刚进部队时间短，等再过段时间，后面给津贴多攒攒，给你多凑点娶媳妇的钱。 咱家屋子老了，屋里东西也都坏的，啥东西都要修，是哥没本事，临走前没有把东西都给忙活好。 等你看到信，估计天也快暖和起来，到时候你跟大爷说，让大爷帮忙在屯子里起两间房，找镇上木匠打点东西，再给你说门亲，你就好好过日子吧。 找媳妇不求样貌身材，只求踏实跟你过日子的，别嫌弃咱家一勤一胜就好。 他俩还小，啥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家就是老大，多照顾着点。 别听别人说啥要等老大先娶媳妇你才能娶，都是扯淡。 过日子娶媳妇就别等我，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万一再也回不去。 给你留了俩月津贴，还找连长借了点，盖房子娶媳妇还差点，回头再给你邮回去。 哥对不起你，要是不走，家里应该会过的比现在好。 今后要是我先去见咱爹妈，到时候我会跟他们磕头认错，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咱们一家。 部队又要南下了，以后信难传过来就不写了。 津贴放在信里了，记住临走前跟你说的话，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想想。 别等我回去，到时候给自己耽搁了，哥就算下去心里也难受。 别在一胜一勤面前提我，他俩年纪小，要是能忘，忘了也好。” 第116章 谢一国的部队，谢家有卖货回山 看着信件结尾，谢一城这一刻突然感觉心中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又有种莫名情绪涌上来，在心里堵得厉害。 自己大哥这信上写的东西，都是交代自己以后过日子的，关于他自己的就交代了一点。 生怕他自己打仗人没了，家里面日子过差了。 当大哥的人在外打仗，还想着家里面，操碎了心。 “三儿？三儿？” 看着谢一城愣神，屯长连喊几声。 “嗯？咋了大爷？” “一国信儿说的啥？他咋样了？” “大哥挺好的，打津门的时候冲得快打的狠抓了个官，现在已经当上了班长，津贴也涨了。 “后面说等他回来，找个媳妇过日子。” 谢一城将信折起来，关于信里的那些话，并没有跟自己大爷说，也没必要说。 说出来多余担心，心中还挂念。 大哥的意思自己明白，就是担心家里即使有大爷帮忙这日子过得不好，担心自己的事也给耽搁住。 可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啥都要照料着的半大小子，这家里也比他走之前相差太多，他担心的事实际上并不存在。 自己一胜一勤，照顾的好着呢。 “那就好。” 屯长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到底是一国，这才去了多久，都当上班长了，要是这么下去，以后肯定能当上个连长，咱们屯也算是出了个干部。” 活下去一切都有可能。 谢一城在心中补了一句，将信封拿过打开，将信封里面放着的东西全部给倒出来。 一些票子叠好，裹成一团。 自己这大哥还有时间整这些，拿起来票子一瞬间谢一城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票子里面发硬，明显包着东西。 打开一瞧，里面还包着两块大洋。 谢一城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哥这真是操碎了心，这估计是怕给纸票别买不着东西，还装了两块大洋这硬货。 “你哥还想着你呢，这还邮了钱回来。 “这还不知道你抓了野猪卖了高价，要不你回头给一国写信说一下？” “大哥部队南下了，写信送不到他那，他这信能送过来，估计也是有人帮他带回来的。” 谢一城将信纸信封装好：“等大哥下次来信吧，打仗也打不了几年，北平都已经打下来了，解放也快了。” 屯长点头，看着谢一城手里面的东西：“大洋你存着，纸票回头下山给花了，别放手里。” “嗯。” 谢一城将钱分好，突然问道：“大爷，你知道113师是哪个部队吗？”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113师我还真知道。” “真的假的？” “还能骗你不成。” 屯长来了精神，将旱烟袋放在炕桌上：“咱们抗联好些人也在113师部队里，之前是东北民主联军一纵队，后来改名东北野战军一纵队，再后来就改成38军，113师就是38军的。 “秦老憨没跟你说过这些吗？他没跟你说他以前就是38军的干部？” “没，我跟他没说过这。” 谢一城听着话，总感觉38军好熟悉，这个部队他应该是听说过。 “这还是因为他我才知道这么多，你要是问我其他的，那我是啥也不知道。 “一国去的38军，那是精锐部队，老能打了，不用担心。” 很能打，38军。 38军！ 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了38军到底是哪支部队了！ 万岁军38军！ 自己大哥进的还是这么一个部队。 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38军确实厉害，从东北南下打到西南，打了大半个国家。 不过这些不是谢一城为谢一国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后续38军还要入朝作战，那种战争跟国内量级是不一样的。 只能在心里面给自己大哥祈福了。 “一国还有啥嘱咐没？” “没了，让我帮他跟你和大娘问好呢。” “一国有心了，这还想着我们老两口。” 跟屯长唠了会嗑，谢一城这边肚子饿，说了一声就要起身回屋被拦住：“现在走啥？吃了吗就走？现在回去东西还要现做，你图啥。 “就在这待着，你大娘给你整点吃，晚上再吃好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跟我说这话是不是？” 屯长没好气说道：“就上山两天，怎么还装起来给自己当外人了。 “就在这歇着，等着吃饭就成。” 谢一城也没说啥，在屋里面等着大娘做好饭自己垫垫肚子。 这边还聊着，随着一股冷风进屋，房门被人推开。 “爹，我回来了。” 谢家有关上门瞧见谢一城微微一愣：“三儿，你咋从山上回来了？” “这不是想你了吗，回屯子看看你。” “我一个糙老爷们你想我，想欺负也不能想我啊！” 将身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摸了摸喊人的一勤小脑袋坐上了炕。 “东西都卖出去了？” “卖完了，都没咋费事，三儿临走前跟我说先找好再来酒楼朱东家，听说咱们这有鱼还有完好的土豹子皮，查了查货全给要走了。” “全要了？” 屯长有些好奇问道：“你那可有小两百斤鱼，他能全给要？” “人家不但要了，还说今后要是抓到鱼打着山里货还给他送去。 “皮货他都收，不过最好是好的整块的皮子，山跳子皮那些他就不要了，就要山里的大皮子，土豹子皮黑瞎子皮山神爷皮最好。” 说完谢家有自己乐了：“朱东家可真敢说，不说黑瞎子皮山神爷皮，这土豹子皮也不是说开口要就能打的着。 “万一有命碰没命拿，这都说不准。” 屯长点头：“就是条路子，朱东家这么说，有货就给他送去，周围没有比他出手还大方的，卖给他不吃亏。 “他们家生意做的大，能直接结现钱，别家跟他没法比。” “可不是，所以说三儿这福气确实好，这一进县城就能跟人家扯上关系。” 不给谢家有再说话的事，屯长问道：“不说这些，皮子跟鱼一共卖了多少？” “合在一起算？” “先说一共，等会再分着算。”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一眼道：“一共卖了75块大洋。” “鱼卖了多少？” “1块大洋按8斤算，200来斤给取了个整，25块大洋。” 谢家有算了算：“三张皮子卖了50大洋，三儿的鱼有个100来斤，该分给三儿63块大洋。” 第117章 一张东北虎皮上千大洋 谢一城听着有些惊讶：“皮子这么值钱？” “皮子值不值钱，也要看是啥皮子，皮子好不好。” 屯长给谢一城解释道：“要是山跳子皮，又是破烂皮，你要是卖，人家都不愿意用大洋买，还要压你价。 “就算是完整的好山跳子皮，除非是量大，要是一张两张也一样。” “合着山跳子皮不值钱啊？” “你要说值钱也值，看跟啥比，跟灰仙皮子比怎么都值钱。” 屯长仔细说道：“你那几张皮，尤其是土豹子皮，全身都是好的，没有一点磕着伤着。 “土豹子皮在山里本就是上等皮，再那么整，这上上品，价格能不高吗。 “那三张皮里，两头土豹子皮起码要占九成的价。” 说完屯长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想打那么整的山里土豹子皮，咱们屯这几十年都没有过几张。 “进山遇上这些东西，第一个想着肯定是活着，咋可能说先想着怎么给皮子打整了。 “要是这样的皮子打下来的多，山下的价肯定也下来了，还是东西好加上量少的原因。” “那山神爷的皮子要是完整的话，能卖多少价？”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有跟屯长俩人都愣住了。 “不是三儿，你咋想的？问这干啥？” “就是这么一问，这不是不知道吗。” 屯长表情严肃看着谢一城：“你不要跟我在这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给我记住了，别以为你手里面拿着大八粒跟大眼撸子就能在山里面随便打东西。 “上一次遇见山神爷能跑掉，那是你跟老枪俩人运气好。 “要是当时山神爷但凡下了狠心，你们俩没有一个能回来的。 “这眼看着天要慢慢暖和起来，你可给我小心再小心，别想着在山里面打什么山神爷的事。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 “没有，这不是听见二哥说这皮子的事，我就这么一问。” “心里面有数就行。”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想了想还是说出价：“山神爷的皮子价不好说，这东西山里面少，个头有差不说，皮子有一点差，这价就差了一截。 “具体价我不知道，怎么也能卖个百来块大洋吧。” “百来块大洋都算是差的山神爷皮子。” 屯长接话过来说道：“就这么跟你们说吧，往前推二三十年，山神爷皮子价就在小几百到上千大洋间。 “要是个头大，皮子整，品相又好，又正好遇见看对眼的人，小几千大洋说不准都有人出得起。” “几千大洋？” 这下轮到谢一城惊讶了，这可是20年代左右的几千大洋，购买力杠杠的。 那个时候普通工人一个月几块大洋挣就了不得，抵得上一个人一辈子工资钱。 “怎么？以为我跟你说笑呢？” “哪能，这不是没想到吗，这一张皮要是能卖几千大洋，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这辈子都不愁？还真愁！” 屯长回忆起曾经：“这事情早了，在白山北边，有一个姓刘的屯子，有个叫刘老三的猎户。 “枪法一绝，说打眼睛绝对不打鼻子，一打一个准。 “有这手艺在，日子可过得红火，后来有人托他打张山神爷皮子，他不愿意。 “那时候天热，不是现在雪地，进山打山神爷不要命了！ “人家给了高价，没忍住进山打的。” “最后呢？打着了？” “肯定打着了，都说了卖了小几千大洋。” 屯长扫了眼谢家有：“人家能耐，真给打着了，而且是完完整整一张皮，没有一点缺。 “主家看着高兴，钱照实给了，听说那人给山神爷皮子送给了张大帅，张大帅高兴，赏了个县长。” “那那个人呢？” “赚了钱，人家好好招待了一段时间，在城里看花了眼。 “进城后经常去逛窑子，时间久了回家后看不上自己媳妇又回了城，后面又染上了大烟，最后花干抽干，冻死在城里。” 谢家有听完坚定道：“那他该！谁让他赚了钱还给自己媳妇丢了的。 “还进城逛窑子抽大烟，他不败家谁败家。 “咱就不一样，咱是疼媳妇的人，宁愿不赚那么多也不丢媳妇！” 谢家有突然传来的义正词严让谢一城感觉有些莫名，刚想说啥，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好像站了个人。 转头看去，二嫂子李燕不知道啥时候端着饭菜站在身边。 “二嫂子，你咋还给端过来，跟我说一声我去端就行。” “我这顺手，三儿你赶紧吃，等会儿别凉了。” “唉，二嫂子你赶紧歇着吧。” 谢一城接过来碗，看着谢家有表情，有些想笑。 原来是谢家有媳妇到面前了，当着自己媳妇面说的场面话，刚刚还奇怪为啥突然说的这么义正词严，合着是因为有人在。 “媳妇，你说我说的对不？” “对对对，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最疼媳妇。” “可不咋地！咱家就我最疼媳妇，还有比我更疼媳妇的？” 谢一城吃着面条，突然开口问道：“二哥，你说老子打儿子有按岁数来的吗？” “啥意思？” “小的时候挨打，长大了挨打，敢还手吗？” “那哪能还手！不但不还手，老子打儿子的时候，儿子都要说老子打得有劲打得好。” 谢家有说完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眼自己老爹，瞧着他眯着眼的样子，还有不远处的老娘，好像明白了啥。 “那啥，我这疼媳妇还是跟我爹学的，都是爹教的好。” “行了，别在这扯犊子了，疼媳妇不自己去端饭吃，干坐着呢！” “唉。” 谢家有答应着赶紧下炕穿鞋去端饭。 “三儿，悠着点，别太着急。” 瞧着谢一城吃饭，屯长轻声说着：“你这个年纪已经够能耐了，用不着着急想着怎么多挣钱，一头野猪挣的钱，够你花半辈子的。 “干啥事都慢慢来，山神爷能不碰就不碰。” “知道了大爷。” 谢一城头不带抬，埋着脑袋吃饭。 看着吃饭的谢一城，屯长突然问道：“一国信里面真跟你说的那样？还是说你在骗我？” 第118章 起房子，挖棒槌 “那不能够，我大哥这信里面写的啥值得我骗你。” 谢一城放下吃干净的碗：“大爷，这我就不收拾了，这边还要找老药叔，让他看看这东西咋给处理处理。” “忙去吧，这点事用不着你忙活。” 这边谢一城刚要下炕，安静了半天的一勤张着手：“三哥我也要去！” “三哥有事。” 穿上鞋看着一勤手伸着，眼泪汪汪的样子，谢一城心一软：“行，带你去，不过要自己走，不能抱。” “好。” 老老实实穿上棉鞋，跟屋里人招呼一声，一勤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谢一城身后出了屋。 “哎呦！我这钱忘了给三儿了！” 看着谢一城出屋，谢家有端着碗上炕说着。 “回头再给，你还能给三儿的那份吞了不成？” “爹，瞧你这话说的，我吞我大哥的也不能吞三儿的。” “嗯？你还想吞你大哥的钱！” 谢家有赶紧摆手：“嘴秃噜了，顺口这么一说。” “你也不小了，稳当点，跟你媳妇俩人成家有段时间，好好干使使劲，回头给你俩起两间屋子。” “爹，我没有要出去住的意思。” 李燕听着话赶紧接话：“住家里挺好的。” “地方不够了，你还有你大哥回头都要出去住，屋里两张床住不开，也不方便。” 看着谢一城带着一勤离开，屯长才给旱烟枪点上，吧唧吧唧抽了起来：“你们结婚也有段日子了，该要孩子了。 “家里地方小，孩子也小，睡觉要是睡不安稳压着碰着孩子受罪。 “最近你跟老大都好好干，攒点，回头给你俩一人起两间屋自己住。 “三儿现在能回来，估摸是你大哥在山上点头才回来的，他这年纪也不能天天在山上。 “托三儿给你们俩都打点桌椅板凳啥的，到时候你们搬进去就行。 “回头要是进山你也跟着三儿一起，在屯子的时候三儿要忙你也帮着点。” “爹，你不是要跟我分家吧？” “分家？你有啥值得我分的，跟你分家你来分你老子我的？” 屯长没好气道：“盖个屋子让你们住你个小瘪犊子还想着要分家了！完蛋玩意！” “嘿嘿，我这不是听你这么说盖房子我才问的吗？要我我也不愿意分家。” “等天暖和了，在后面找块地，老大跟你还有三儿，一人都盖上几间。” “爹！还有我的事呢！” 谢家良在一旁坐着，听着接话道。 “你咋还跟你二哥学会了，是三儿！不是你！你还想跟我分家，这辈子别想了，媳妇都没一个，咋好意思说这话。” 谢家良低着脑袋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给三儿现在盖房子吗？” “房子可以是给三儿盖，也可以是给一国盖，谁先娶媳妇谁先用。” 屯长吐出一轮白雾：“一国在外面打仗，要么在外面没，要么当了干部一直在部队里或者在城里，这山里房子也不一定用不着。” “他爹，别胡说！一国来信了，好好的。” “没胡说，我看着一国长大的，那信肯定跟一城和我说的不一样。” 说完屯长抽着烟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边谢一城带着一勤先回了趟家，把信给放好，留个念想。 “三哥，大哥啥时候回来啊。” 一勤看着谢一城忙活着，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一双小手撑着已经有些肉嘟嘟的下巴问道：“好久好久没见大哥了。” “想大哥了？” “想。” “回头一天数十个数，数到，大哥就回来了。” “可我不会数啊。” 放好东西，谢一城转过头看着一勤：“那三哥教咱们家一勤数数好不好？” “好！” 摸了摸一勤小脑袋：“走，咱们先去老药叔那看看。” 带着东西来到采药人家门前，正好瞧见他在屋门前忙活着什么。 “老药叔，忙着呢！” “呦！一城，这不是进山去了吗，啥前回来的？” “这刚回来，脚前脚后就一会。” 走上前，看着采药人手里面忙活的东西，谢一城一愣：“老药叔，你这哪来的棒槌？” 来这这么久，这还是谢一城第一次见到人参。 “昨儿进山找着的，年份不高，但是要用，就给整回来了。” 采药人边翻着晾晒的那些药材边对着谢一城道：“你这进山不是要忙活一段时间，咋现在就回来了？” “这不是进山碰见了点东西，山上没法忙活，只能先回来麻烦你了。” “看来是好东西，不然这来回山路不近，让你专门跑一趟。” 采药人将东西翻好放好，看着谢一城：“东西带来了？” “带着了，老药叔你给瞧瞧。” 将麝香储存割下来的地方递给采药人谢一城接着道：“只有这东西了，肉在山上给护林队的人吃了，工作时间咱下山，怎么也给队里的人给贿赂贿赂。” “不至于不至于，什么贿赂，那是给护林队同志补补营养，才能在林子里看的更好。” “老药叔这话讲究。” 接过来东西，采药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啥，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值得你专门跑下山一趟，比我这取的棒槌还值得。” “真的？跃冬哥就这么跟我一说，不然我都没想打这东西。” 说完谢一城又觉得不对劲：“老药叔，这东西能比你那棒槌贵？” “棒槌也要看年份，我找的这棵连十年都没，不值钱。 “要不是要用着，我都不会取。” “这倒也是。” 采药人翻看一番：“这东西放我这，回头我给你将里面麝香取出来烘干装好，到时候你想卖我跟你一起，别被人坑了价。 “要是按照我的意思，这东西还是别卖，东西金贵，说不准屯子里身边人能用得到。” “这我肯定不卖，留着自己用。” 谢一城之前了解过麝香，这东西能治的病症很多，内治外治都能治，甚至难产死胎的时候都有用，能催生。 这跟什么皮子啥的，更有用。 看着采药人收了东西，瞧着晾晒的棒槌，谢一城想了想问道：“老药叔，啥时候还挖棒槌，咱们一块，让我也瞧瞧棒槌咋挖的。” 第119章 采药人的曾经 “你也想去挖点棒槌玩？” “不是玩，是学挖棒槌。” 看着采药人，谢一城解释道：“挖棒槌怎么可能是玩呢，这跟说我进山打山神爷是家里缺了抓灰仙的猫有啥区别。” “这不是你这之前都是进山打东西，没见过你想着进山挖东西吗。”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有些不太理解：“一城，不是我多说啥，之前你进山打东西，下山卖，现在又进山入了护林队，手里面还忙活着剥皮木工活。 “你这个岁数，是学东西的好时候，可啥都学就太杂，你还太年轻，不要这么着急。” “我没着急，就是想进山长长见识。” 谢一城解释着：“进山打东西那是山里人都要学的，护林队那边没我啥活，我在那就是进山打点东西给护林队补补油水。 “实际我的事少，现在学会认识棒槌怎么找棒槌，总比真遇到棒槌的时候你让我一个人直接给拽出来吧？” 对于人参这东西，谢一城虽然没有亲自进山挖过，可这东西实在是太有名，他不想知道都不行。 尤其知道其中一点，挖的时候人参须必须保存完整，这样才不会让人参折价。 至于其他的怎么认怎么找怎么挖，确实不知道多少，这些都是要跟采药人一起学的地方。 这东西疗效传的相当神，后续又会经过不断挖掘，今后上了年份的人参肯定是越来越少。 谢一城更想在山里面找那些比较珍贵的中药材留下来好好保存，万一真要急用的时候用到，真有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至于卖钱，自己现在也不缺钱，要卖钱也不至于用山里面这些救命药材卖，山里皮子山野货啥的拿出去卖了更适合。 “拽出来可太糟蹋东西了。” 采药人无奈摇头，没说拒绝话：“你没进山找过山里草药，要是进山真遇上了，还真是个事，不认识怎么挖都不知道。 “不过进山挖棒槌这事现在不着急，我知道山里的几处棒槌最多的也就二三十年，让它长着先，挖回来浪费了。” “二三十年还不多啊？这不挖回来，等被人瞧见了给全挖了咋整？” “二三十年对于寻常人棒槌用药来说是够了，可这是白山。” 采药人解释道：“上百年份的棒槌参我也见过不少，那才是真宝贝。 “你要是有幸能遇到上千年的棒槌就知道什么叫真宝贝，那长得跟个小娃娃一样样。 “以前山里面还传过有人在林子里挖过千年棒槌娃娃，说头上扎个小红辫，刚挖出来露了个头，跳起来就跑，根本找不着。” “老药叔，你都这岁数还信这些东西？这棒槌就算有上千年，也不至于说扎个小红绳辫子在山里跑。” “我信不信是一回事，山里传不传是另外一回事。” 谢一城点头，这个确实，这人参娃娃跟山里面传的五大仙也没差。 比起后世调侃什么千年人参化形为人，飞天遁地上天以雷劫伐之，这人参娃娃挖出跑路也不算太离谱。 想着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采药人好奇问道：“老药叔，你见过千年的棒槌没？” “这个你算问对人了。” 看着谢一城采药人说道：“这个我还真没见过。” “？？？” 谢一城听着是一脑袋问号，这大喘气喘的自己差点没反应过来。 瞧着谢一城表情，采药人笑了笑，招呼着谢一城带着一勤进屋：“进屋来。” 给谢一城招呼进屋坐下，采药人翻着屋里面的东西：“千年的棒槌哪有那么好见着，那可传的是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宝贝。 “以前哪家药堂要是有千年棒槌，那都是传世的东西。 “我活了几十年，真没有见过千年棒槌，不过百年棒槌我见过几次。” 说着拿出一个木盒子来放在谢一城面前：“这东西也是宝贝，虽说没有千年棒槌那么夸张，可是作为传家宝急救命用也够了。” 看着采药人将木盒子打开，露出木盒中的全貌来。 看着盒子里的那颜色品相其中的样式，还有那只剩下小半截的身子，谢一城有些惊讶：“咋只剩下这点了？ “这传家宝东西就这么拿出来给我瞧着？老药叔你就不怕哪天我这说漏了嘴或者起了歹心给你这宝贝顺走了？” “我不信。” 采药人不在意道：“传家宝有就穿没有就算，真要用药的时候，谁在乎这是不是传家宝，剩下这点就是平常用药使得。” 谢一城想想这倒也是，看着木盒子中的人参模样，传得那么神，采药人直接当药使用了一大半。 “这东西是九年前我进山的时候找着的，放在家里到现在。” 采药人回想起曾经：“那次一共挖了三棵棒槌，最好的就是这一棵，也是挖的时候最用心的。 “那时候山里被封锁得厉害，山里缺东西缺得厉害，我就想着找熟人能不能卖了再换些东西运上山。 “结果被地方一个龟孙子狗汉奸知道了，他爹过三十大寿，说着要买，实际上想截胡。” “三十大寿？他爹岁数够年轻的。” “你以为我跟你说笑？” 采药人摇头道：“那汉奸认的爹，一个小鬼子军官，畜生东西送给人家又要挑好的，知道我这有好东西，不想掏钱打算直接截了。” “然后呢？这东西不还在这呢吗？” 谢一城问完采药人笑了：“他没想到，中间传话人说东西多，我怕路上出事，让山里一二十口子在山边等我。 “到地方想动手，被咱们给包了饺子。 “结果因为这事，还被下面小鬼子又进山扫了一回。 “自打那之后，就再也没念想把东西卖下山，自己留着。” “那熟人呢？” “今年应该有八岁了吧。” 谢一城听着一乐：“行，挺好，也算有始有终。” 将木盒子盖住，谢一城继续道：“老药叔，收起来吧，这东西金贵。 “啥时候进山找棒槌提前跟说一声，屯里人都说我身上福气大，说不准能挖个整地。 “现在这年景可没人敢截你东西，青山狼来了也不行！” 第120章 孙家屯死了四口人，疯了一个 “青山狼没那机会来了，棒槌的事等回头我进山提前跟你说一声，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好挖。 “这山里我常走，知道的也就几处地方有棒槌，年份也不高，你真想跟着学这些，我可以教你。”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表情严肃起来：“但是我有个事要跟你提前说，省的今后再说生了间隔。” “老药叔你说我听着。” “到时候真要我带你找着东西，按照山里规矩怎么都要分一份，但是我不打算卖。 “自打那次后，我在山上挖的棒槌就再也没卖过一次，山里救人用的着，都是乡里乡亲认识多少年打过小鬼子的人，我不能因为他们没钱就不给他们用药。” 听着采药人这话谢一城满不在乎道：“我以为你说啥，合着就这事。 “你放心老药叔，我就算挖着也没打算往外卖，自己有手有脚山里面这么多山货，随便打点皮子山货卖下山就行。 “我这赚了钱也没地方花去，再说我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跟你一道上山，挖着的棒槌都归你，我不要。 “就是跟你上山学学怎么认山里采药跟棒槌挖法的。” 采药人摇头：“那不行，山里面规矩，只要你上山，这东西就有你一份。 “那一份到时候不管你放着还是送人，都跟我没关系。 “放心，你自己上山挖着的棒槌你想咋办就咋办，下山卖钱啥的这个我管不着。” 采药人神情缓和下来：“一城，不是你老药叔规矩说，是在山里，要是没我这规矩，要是生个病啥的，你让山里乡亲咋活，谁能掏得起钱去买那些高价药材。” “老药叔，不用说了，我懂。” 谢一城示意采药人不用再说这些了：“我之前生病，我家一勤一胜小时候生病，哪次不都是你治的，哪次收过钱。 “这事我记着呢，这规矩我肯定守，东西我指定不能拿。” “要拿，这也是规矩。” “行，都听你的。” 两人说好上山挖棒槌的事后，采药人也说好麝香烘干后给他送过去。 “三哥，你挖棒槌能带我吗？” 一勤在一旁说着。 “你太小了，等你再大点再带你进山。” 牵着一勤手走出采药人家门，谢一城说道：“等你再长高长大，到时候进山就能带你去挖棒槌了。” “那咋样才能长高长大？”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听话。” “那我以后都好好的。” 这边回了家，把家里面东西收拾一下，顺便将进山消耗的子弹重新给补充一番。 幸亏秦军南下的时候想得多，给自己补充了不少子弹。 这进山一圈就耗费不少，以后还是要精打细算点，这东西不比山里面其他东西，根本没地方买去。 下山带下来的东西，三张皮拿出一张送到老刀客家里。 黄学全跟着自己上山，也忙活了事，不能光管饭其他的不算，破狼皮也给他分了一张，算是嘉奖。 至于谢跃冬，肉都进嘴吃那么多天，下次打着东西再说。 剩下的都给到自己大爷家，让大娘给做东西。 就这样，谢一城在屯子里待了两天，算着谢家康该快回去了，准备明天继续带着黄学全上山。 结果临行前一天，这一次除了黄学全，还多了个人，自己大爷现在把谢家良也托给了自己，让自己带着进山。 谢一城着实有些无奈了。 这屯子里人可真放心，自己比他俩还小，仨半大小子进山，也不怕出点啥事被包圆。 “一城，你放心，我指定啥事都听你的。” 看着谢一城听着要带自己上山默不作声，谢家良赶紧说道：“我爹都说了，我指定不胡来。” “不是怕你胡来，这进山真不是啥好事。” “好事还能轮到他？” 屯长看着谢家良没好气道：“这在屯子里面天天也没见有啥出息，跟你进山长长见识学点东西不比在家待着强。” “那玩意出事了咋整？” “跟着你要是出事还跑不掉，那怪他没本事，这么大福气都撑不住。” 得，谢一城算是明白，自己这人送外号小队长这名头恐怕真要坐实了。 一个两个都跟着自己进山可还行。 本来在县里面留名的人就那些，这跟着自己进山都是送来的免费劳力。 想明白后谢一城没再说啥，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别的没有，让俩人吃饱饭自己还是有能耐的。 这边还在说着，屯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吆喊声：“老药！老药！” 声音如同洪钟，在屯子里炸开，能明显听出声音中的急促。 “老二，去瞧瞧啥事，听声不是咱们屯的。” “唉。” 谢家有这边听着起身，向外走去。 没一会谢家有“砰”的一声推开门跑进屋吆喝道：“爹，出事了！” 屯长听着面色一冷提声：“急啥！这么大人了，啥事能这样，能不能稳当点？” 谢家有压了压自己情绪，稳住一些后说道：“爹，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事！我能不知道出事了？” 谢家有一阵语塞，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也没多想，随即开口道：“山里面传来消息，孙家屯子昨晚上出事了！ “夜里面被东西摸进屯子，那地方没了四口人，剩下一个直接疯了。 “孙家老幺，天一亮就赶山路过来，找老药叔去瞧瞧。” “啥？” 屯长一下站起身惊到：“没了四口人？咋没的？啥东西进屯子能摸进他们家里，四口人都没了才知道？” “我打听了，当天晚上五个小年轻用进山打东西的钱换了酒，晚上聚一块吃饭喝酒，喝多了就在一个屋睡着了。 “几个人正好在屯子边屋，动静大点屯子人也没在意，还是那个疯了的人叫，屯子里人才知道。” “我说咋没的？” 谢家有摇头：“那人不知道，只知道被山里东西咬死的，然后他就赶紧跑过来找老药叔了。” 屯长皱着眉，想了想看向谢一城：“三儿，孙家屯子就在你们护林队那地方有个几里地， 要不你也别明天走了，老药要是马上走，你带着老三跟学全马上一块去瞧瞧看。 “到地方你看看有啥事，能不能帮帮老药一把。” “好，我这就准备走。” 第121章 杀人的竟然是它! 起身出屋，谢一城直奔采药人家。 先过去说一声，等会再回家拿东西。 “真不知道是啥东西进的屋？” “来得着急，看见人出事我就直接过来，真不知道是啥东西进的屋。” “山里面有啥东西是进屯子杀人的？” “关键是直接进屯子咬死了四个人，有一个说好了媳妇下个月就过日子了。” 采药人跟着一个二十多岁青皮头年轻人出屋，正好跟谢一城遇上。 “一城，有事？” 看着采药人跟年轻人，谢一城道：“老药叔，你这是打算出屯子？” “孙家屯那边出了事，我这边赶紧过去瞧瞧。” “大爷说让我跟你一块，护林队那边离你们比这边近，正好咱们人多一起，别路上出事。” 采药人点头：“那咱们一块，你瞧瞧赶紧把东西都带上，咱们现在走。” “老药叔你等我一会，东西都装好了。” 看着谢一城离开，年轻人看着采药人问道：“这瞅着年纪没多大，咱们进山还带他？ “这不抓紧时间过去，人别出事，身上还有伤呢。” “他跟着一起去最好。” “这是怎么个说法？” 年轻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现在不赶紧回屯子，等这个人，万一人最后出事咋整？” “你不懂。” 采药人轻轻摇头，站定脚步没有移动：“你进山遇上山神爷遇上土豹子遇上500斤野猪，遇上几十只大狼群，你说你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受伤？” “这跟他一起走有啥关系？老药叔你这话说得我没听懂。” “这些事他都遇到过，一点伤都没有过，除了那头山神爷，其他的全被打了。” “就这么一个半大小子？” 年轻人有些不可思议问道：“这都是他做过的事？” “怎么不相信？” “什么不相信，这根本就不可能！” 采药人没在意，继续说道：“青山狼你知道吗？” “知道，这畜生不是被解放军枪毙了吗？” “就是他抓的。” “啥？” 听到这话，年轻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恶贯满盈，凶名在外的悍匪青山狼，竟然是一个半大小子抓的，这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当初青山狼被抓被枪毙，他还专门跑去看了，说解放军就是能耐，这青山狼都能给打了。 结果没想到，这青山狼竟然是这么个小年轻抓的。 “还是不相信吗？那你知道这青山狼从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认出来到被抓，都是他的主意，你还相不相信？” 年轻人听着人都麻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山里哪能容得下这尊大佛。 “知道为啥等吗？” 看着谢一城已经拿着东西出门，采药人道：“有的人，天生就带着福气，这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 “可事事都会顺着他，跟他一起福气也会在，你们屯那个受伤又疯的人，有他一起跟着，你说能不能治好？ “人家还大气，山上的治病救命的东西，只要提，人家都给用，谁能跟他比？” 年轻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话该怎么接。 采药人这说的话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人。 让他不由自主就觉得，带着去肯定比不带好。 这么再一看谢一城，心中想法变了。 “东西都带齐了？” “带好了，走吧，不耽搁事。” 看着在谢一城身旁的黄学全跟谢家良，采药人点点头，一行五人齐出了山屯。 路上谢一城也问了问屯子人的事，确实跟谢家有说的那样，这个人也不知道，出了事直接出了屯，还是一个人赶的路。 “一城，你那麝香我到时候可能要用上点。” 路上采药人走着对谢一城说道：“疯病麝香有些用。” “你随便用，咱们之前都说好的，这是治病，不是卖钱，都是乡里乡亲的。” 谢一城没在意道：“用了到时候我再上山打，东西不卖留下来不用留着干啥。” 采药人答应着对着身旁年轻人说：“你瞧瞧，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确实，要不说这一城有能耐呢，换我估计我不成。” 说完年轻人突然想到什么：“香獐子也是他打的？” “嗯，刚打没多久，东西也烘干没多久，早点来一天你都用不着这东西。” 年轻人听完心中服气又加深一些，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到底在干啥？ 这差的也太多了，看着谢一城的目光彻底发生变化。 一路无话，但是让谢一城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是，身旁这个孙家屯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让自己感觉到怪异。 后面缓下脚步，走在最后压阵。 路上还算平静，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些山里常见的东西，经过还有一些草药，采药人都没采，把这些草药生长习性药效作用跟他讲解一下，路上也不算无聊。 “回来了回来了！石头回来了！” 快到地方，屯子口瞧着这边突然有人高声喊着，对着谢一城一行人招手。 走近屯子，几个人迎着出来，领头的头发雪白的妇人，看见采药人直接跪了下来凄声痛哭道：“老药你救救我老儿子，求求你救救我老儿子！ “他媳妇怀着孩子呢，出了事直接吓晕过去现在躺床上起不来，他可不能出事！ “他要是出事了，我儿媳妇肚子里孩子也保不住！ “给你磕头了，救救我家老儿子，我家哥四个没了仨，不能再没了，再没就真绝根了！” “起来起来！” 采药人赶紧拉着，谢一城看着赶紧上前来帮忙，给人强拉起来。 “能救我一定救，别拦着道，我先过去瞧瞧。” 妇人不敢拦道，跪着拉不起身，旁边人给硬拉起来，带着进屯。 看着屯子里传来的凄惨声，谢一城头皮发炸。 一个屯子才百十来口人，一下没了五个年轻人，沾亲带故要了大命。 “我大姑家四个孩子，打小鬼子没了仨，就这一个年纪小没去打小鬼子活了下来。” 孙石头在谢一城一旁跟着进屯子，声音有些堵：“昨天我大姑头发还是花白。” 谢一城心里窝得慌，难受的厉害。 这山里日子，过得并没有那么容易。 采药人在前面问着其他人话：“啥咬的知道了吗？” “人熊！雪窝看见爬的路，就是人熊进了屯！” 谢一城听着脑子里突然一炸！ 人熊，是人熊！ 第122章 这不只是杀人熊，这还是吃人熊 “人熊怎么就进屯了？不都在猫冬吗？” “那谁知道，这人熊入了冬后好些日子都没见着，附近也没听说有人熊洞啥的。” 采药人听着心中叹气。 这孙家屯真是倒了血霉，这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熊给屯子霍霍了。 对于几个小年轻喝酒的事他倒没啥意见，进山打了东西，卖了钱喝点酒暖和暖和加深一下感情，这种都没啥。 这边温度低，冬天喝点酒暖身子是好的，只不过现在酒价高，在山里除了种那一点地，就只有进山打点东西。 这进山打个东西还可能有危险，一不小心还有可能送命，都是说不准。 结果就喝这么一次酒，没了四条人命还疯了一个，这次酒喝的代价就太大了。 谢一城没有跟采药人一起进屋，而是在外面屯子边找着人熊的踪迹。 “一城，你这是干啥呢？” 看着谢一城，谢家良好奇问着：“不进去跟老药叔一起瞧瞧啥情况？” “有老药叔在，里面用不着我。” 谢一城头也没带抬，看着雪窝痕迹，方向一路向着林子深处方向延伸。 “那咱们这趟来就是陪着老药叔一起过来一趟？” “是送老药叔来，咱们还要回护林队那边，要是老药叔这边没啥事咱们现在就能走。” 听着谢一城这话，谢家良还是感觉疑惑：“那咱们现在走不就行了？还在这待着干啥？” 谢一城听着直起身子看向谢家良：“你知道护林队当初成立是因为啥？是随随便便就找几个人就成的？ “还是你觉得这护林队里就是白吃粮的？拿着国家的粮食不干活？” “那不是巡山的吗，还要干啥？” “是巡山，巡山是干啥？” “找可能藏在林子里的土匪，山里面别出事失火。” “那这些规整成一句话是啥意思？” 谢一城看着谢家良引导着话问道：“你自己想想，用脑子想。” “一城，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这咋难为你了？不就是让你用脑子想想事。” “我要是有脑子我爹还让我跟你一块进山，听你的？” 谢一城听完谢家良的话直接无语了，自己大爷要是知道谢家良说出这话，高低给脑子扫扫晃晃，瞧瞧里面是不是空的。 这是什么话，没脑子才跟自己进山的，这太看得起自己能耐了。 “一城这意思是，护林队说是护着林子，实际上是护着屯子。” “你瞧瞧学全，再瞧瞧你！” 谢一城没好气道：“这么简单的事你想不明白？” “那你直接跟我说我不就明白了。” 谢一城摆了摆手，不想再说啥：“自己捉摸不透啥都让人教，以后咋整。” 谢家良有些不在意，不过也没再说啥。 有些道理他不懂，但是屁股腿碰上自己亲爹手里的棍子，还是知道疼。 进山啥事都听谢一城的，这是进山的时候自己老爹交代过的事。 黄学全跟在谢一城的身后好奇问道：“一城，你这是啥意思？要进山找这头人熊吗？” “要找，而且必须找着，这是一头杀人熊，只要杀过一次人，今后要是有可能他还会继续整。” “这该不会吧？” “青山狼杀了人截了道，你觉得他会停手不干？” “青山狼是人。” “不，青山狼是畜生，他跟人熊这畜生一样没区别。” 谢一城看着人熊痕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夜里人熊进的屯子，那现在不知道在哪歇着睡着，现在要是找上去说不准真能给找到堵住。 但是这天色已经晚了，出去顶多个把钟头就天黑，这时间连回护林队点都回不去，更别说进山找一头熊了。 等明天，天一亮就进山，先找找看。 按照棕熊的速度来看，没有本事在一天时间进行长距离转移。 而且熊这个生物就算再逆着季节不冬眠，也会在附近有一个窝，绝对还会在附近。 看着谢一城站起身，谢家良补了一句：“青山狼那畜生已经死了。” “所以这头畜生，也不能活。” 谢一城转身准备回屯：“进山，跟山里打山货的碰见，咬死打猎人不说啥，进屯子这样咬死人，不能活。” 看着谢一城背影，黄学全跟谢家良对视一眼，跟紧走上去。 俩人都明白，谢一城这是下定决心要进山给这头杀人的熊给杀了。 俩人这心里头都有些害怕，那可是人熊！ 山里面成年的人熊母熊都两三百斤打底，公熊大几百斤都有可能，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山里大型野兽。 即使是自己屯子里，也没见过有几次打着人熊的。 真要碰见，贴脸被擦着碰着，高低断胳膊断腿，重了小命都可能没。 但是一想要是能打着人熊，这以后在屯子里走路都带响，山里面传出去，今后找媳妇都容易。 这家里面都说了准备要找媳妇的事，正好。 “老药叔，咋样？” 等了采药人出来，谢一城看着采药人问着：“人没啥事吧？” 采药人轻叹口气：“慢慢养吧，伤得不轻，先养伤要紧。” “人咋会疯呢？” “被吓狠了。” 采药人招呼着谢一城往另外一边房子走着：“我听屯子人说，他们听见动静去瞧的时候，屋里面全是血，脖子咬折俩，脸上都瞧不见啥样。 “身上肉被咬下去很多，肚子被刨开仨，屋里面撒的到处都是，这个估计是人熊吃饱了才没下手。 “这个估计是醒过来瞧见屋里面东西，直接吓疯了。” 谢一城三人听着脸色瞬间一变，这还不是杀人的人熊，是吃人的人熊！ “去那边瞧瞧他媳妇，怀着孩子吓着了，要去瞧瞧情况，给开安胎的药，不然孩子保不住。” 往前走着，采药人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谢一城：“你的麝香，这次估计要用着了，这边情况，用得着。” “老药叔，都说了你随便用。 “今后就算跟你一起进山找着那上百年的棒槌，你该用用你的。” “我替孙家屯的人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啥。” 站在房门外，谢一城刚打算进屋瞧瞧情况，被谢家良一把拉住：“一城，这不只是杀人熊，这是头吃人熊！” “吃人熊咋了？” 谢一城拍了拍谢家良：“管它杀人熊吃人熊，大爷不是说你不用脑子吗？那你就给他看看你不用脑子能做出啥事来。 “管它什么杀人熊吃人熊，杀的就是它这头熊！” 第123章 事情要说，杀人熊的踪迹 说完谢一城等了一阵进屋，黄学全跟谢家良犹豫了一番还是没进去。 给人家媳妇看病，自己俩人啥也不会又帮不上手，谢一城高低还有药给人家用。 而且真遇到要帮忙的事，谢一城也能帮上手。 谢家康山里面出事的时候还是谢一城亲自上去缝的针，这个屯里面都知道。 采药人将小媳妇胳膊放回被子里，出了里屋看着身边人：“不能再被吓着，要安稳下来，家里有啥吃的也给补补，孩子还有俩月就生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屯子里有啥肉蛋啥的，有条件就给做，没条件屯子里面帮衬着也要整。” “诶，老药叔你放心，你说的都听着呢。” 看着谢一城突然进屋，众人眉头挤了挤没说啥，继续听着采药人说的话。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进屋，招了招手：“一城，回头你跟我一起进山，药缺要进山找。” 说着对着屋里人道：“谢家屯谢一城，这次用的麝香是他的。” “老药叔，这个没必要说了。” “还是说一声好。” 旁边人听着采药人的话点头：“多少钱你给个数，回头算给他。” “折现吧。” 看着众人谢一城道：“晚上回不去，在屯子里面睡一晚上，再安排饭抵了。” 没给其他人说话，谢一城看向采药人：“老药叔，这次进山采药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这屯子里有人你找着跟你一起去。” “怎么个意思？你要回护林队？” “今天时候不早了，明天天一亮有事要忙活。” “那你忙自己的事吧，进山的事回头再说。” 众人出屋，屯子里人马上去给安排晚上吃饭歇息的地方。 晚上吃饭的时候，屯子里人也都是心情沉重，没有人聊天唠嗑，对于采药人专门提起来谢一城只是记在心里没有多问。 采药人本来还有心问一下谢一城，之前说好进山学东西，这有机会为啥不一起，看着面前人多没有问。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谢一城在孙家屯吃了顿早饭，揣上几个饼子进山走了。 屯子里面那种沉闷的气氛，让他带着心中压抑，生离死别是他最不想看的事。 人要学会接受这些，但是主动接受和被动承受，那是不一样的。 “咱们这上哪去找这东西去？这一天一夜过去，想找着人熊也不简单，这东西说不准吃饱又猫冬起来。” 跟在谢一城身后，黄学全问道：“一城，咱们真不用回护林队喊上点人一起来找？ 要不回护林队，等明天一起来找？” “去护林队再耽搁一天，这东西跑远去其他屯子霍霍了，又出事咋整？” 沿着棕熊离开痕迹走着，谢一城头都不带回道：“你就没想过，这东西要是再回咱们护林队，伤着人了咋整？” “再回咱们护林队？” 黄学全听着恍惚一阵：“你的意思是这头杀人熊，是那晚上去咱们护林队拍石门的那一头？” “那你觉得应该是哪头？这地方没多大能有两头人熊在？” 谢一城看着积雪变浅，雪窝痕迹也在变淡，眉间沉了沉。 还真跟他想的一样，山中积雪有变化，棕熊也挑地方走，跟着找都不一定能找着。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去找我们的那头人熊，要是碰见我们，也会这么整？” “你以为人熊不猫冬出来是因为啥？是闲着找人唠嗑吗？” 听着俩人话谢家良忍不住插嘴：“不是，你们说的怎么个意思？这人熊你们之前就见过了？” “嗯，有天晚上有人熊拍护林队那石门，夜里面怕出事没出去。” “合着这人熊你们之前就见过了？那为啥当时不给它找着打了？要真是那一只，这不就没这事了？” “你在这说啥胡话！人熊要是那么好打早就打没了，夜里来的，天亮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康哥要进山去通知各屯子做土屋木棚，我们要去山里给护林队打东西，你说这咋整？” 看着俩人这眼看着语气不对，谢一城猛然回头喝道：“行了！事都发生了再提之前有啥意义？ “你俩在这争这个，不如想想怎么给人熊打了，让山里面屯子别再出这些事。 “耍嘴皮子有啥用？山里面出过的事还少吗？你能指望给山里东西都打了？有那个能耐吗？” 谢家良跟黄学全俩人瞬间不再说话， 谢一城听着也心烦，心里也知道大概率是那头棕熊。 那天晚上估计也是因为这边动静少了，之前在山上忙活的人都回了各个屯子跟县里，好长一段时间那地方就剩下几个人。 自己这一帮人去了又是鱼汤又是炖肉，这东西闻着味找来的。 “一城，咋不走了？” 看着谢一城停下脚步脸色不对，谢家良小声说着：“我刚刚没啥意思，就是我这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我爹咋让我跟着你一起进山。” “没你的事，我在想怎么走，雪窝变浅了，周围又乱。” 脑海中回忆着熊的生活习性，山里熊入了冬肯定要要窝猫冬。 长时间猫冬肯定要有一处遮风挡雨雪不进还保暖的地方，让熊自己搭建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在巨型树林，有可能形成树洞的巨树中，或者是石头多的地方，那地方可能会形成山洞。 根据那晚上拍石板的力道还有这只棕熊雪窝痕迹来判断，肯定不是啥小体型棕熊，树洞肯定没有可能。 可附近石头多的地方只可能是护林队所在的石山，石山之前人那么多，也没有听说有人在石山瞧见人熊黑瞎子这些东西。 一边想着，谢一城招手示意两人跟上自己。 自从谢一城猜想可能在石山周围，沿着痕迹走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虽然雪痕是拐弯抹角的，可最终方向确实是向着石山去的。 再想到山里东西如果要冬眠，肯定是要面对向阳而且避风的方向，谢一城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走，真就走回到了护林队所在的山边，只不过在石山反方向的另外一边。 雪窝痕迹也因为这边人行来得比较少，越发的清晰起来。 直到痕迹消失在一处石洞边，谢一城才站定了脚步停下来。 这地方，他以前来过。 第124章 进洞让我来! 这地方不就是之前地道的另外一处门，谢一城第一次找到地道口就是在这，之后抓青山狼又是在这。 后面怕有危险，从里面给堵严实，整个地道有一个门出入就行。 算时间从抓着青山狼开始，后面从这搬运一些东西出去后没几天就给封死。 之后也没人再来这个地方，怎么也没想到，棕熊不知道啥时候竟然在这给做了窝。 就连本身在地道里面待着的人都不知道。 最令谢一城感觉到不可理解的是，棕熊猫冬怎么可能会换窝的？这窝里面也没有睡觉的东西，附近又没有让他找食吃的地。 小鬼子建地道最终落在青山狼手里，这条道后面有人偶尔来一次，肯定不会是棕熊的窝，这地方不知道荒了多少年。 这头棕熊应该在山里还有其他的窝，绝对不止这么一处，不然山里下雪没个窝在山里面早没了。 真是灯下黑，原来这头棕熊就在自己身边。 那上一次来找石门前拍石门就懂了，距离没有太远，味道还能闻到。 就是这从石门离开后去了顺着道一路去的孙家屯，孙家屯人这确实倒霉，这谁能想到的事。 “一城，你确定人熊就在这？” 谢家良看着洞口，感觉有些奇怪问道：“这地方咱们之前不是来过吗，这地方以前是个熊洞，后面没了成了地道洞口，青山狼在这被抓，还是你做主来抓的，你给忘了？ “当时都入进了正月，都没见着人熊在这，后面这还能在？” 谢一城没作解释，指着地上一路直向洞口的雪痕：“那你们能跟我说说，这是啥东西能整出来的？ “这一路走，你们瞧见路上雪窝断过没？还是说拐了弯？” 听着这话两人瞬间都没了话，确实，这路上是跟着来的，只不过跟到这让俩人都不太相信。 “我说家良，老昌叔都说了进山让你啥都听一城的，你这咋还说上了，一城说啥就是啥得了。” 黄学全帮着谢一城说话：“现在都到这了，上去瞧瞧里面有没有不就成了，总比在这待着来得强。 “反正都跟到这，就算上面没有正好顺道回队里，回头让队里人一起进山找找。” 说完黄学全看向谢一城：“一城，要不我先去洞里瞧瞧？你们在外面等着我？” “你们俩站在外面，我去就行，你们对洞里不熟，我以前来的多，不管里面有没有东西在，都比你去来得强。” “可是……” “我去吧。” 谢家良止住俩人还想抢一下这个事：“我之前也来过这地方不少，也熟。 “一城你就不要去了，你枪法好，真要是里面有人熊，我跑出来你在外面开枪，那我还能活命。 “要是你进去，洞口那么小你枪没打死，在里面出了事，那等人熊出来我俩指定也要出事。 “这雪没化，山里面跑肯定跑不过人熊。” 说完谢家良迈开步子就要向洞口走去，被谢一城扯住。 “咋了一城？你还有事？” 瞧着谢家良，谢一城本来还想说啥，犹豫了一下笑了：“你这不是会用脑子吗？怎么在屯子里面就想不起来这些事，说不来这些话？” “那我之前也没想不到不是，这刚刚想着了，我是不是跟人说的那样开窍了？” “开了，就是不知道开了多少。” 将衣服从谢一城手中掰开：“一城，放心吧，在山里我没你能耐，但是我跑得快，真要跑起来，就算是人熊也追不上我。” 说着拿着枪就要向洞口走去。 “瞧见里面有东西就直接回来，别逞能。” “知道了。” 看着谢家良去洞口，黄学全有些担心问道：“这样真行？那洞口往里面拐了个弯，要是迎面跟人熊撞上，那不是完犊子了！” “这话别说，上次跃冬哥说的话你忘了？” 看着谢家良慢步走着，谢一城眼中：“人，总要进步，真要是在原地不动，那这辈子也就这样，没啥能耐。 “家良这好不容易想明白的事，让他去吧，咱俩在外面等着，等他出来的时候别出事。” 黄学全瞬间将嘴闭上不敢再乱说。 谢跃冬之前那破嘴说完狼群就紧赶着来，差点没了命。 自己老爹说的对，山里面忌讳这些东西。 而另外一边，谢家良压低脚步到洞口停顿了一阵，向里面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啥问题后才迈开脚步向内走去。 之前他来这边的时候，这手里面还拿着照亮的东西，现在手里是啥东西都没有拿。 里面异常昏暗，也就是入洞口的这一段显得亮堂瞧得清楚，可里面越发看不清，这么往里走，他心里也没底。 可话是他自己说的，决定是自己做的，现在后悔扭头那真是脸都丢尽了。 往里走的路不算远，甚至可以说非常近，他知道里面的距离。 可就是这点距离，让他迟疑起来。 虽然他心里不太相信人熊会在这个地方，可是谢一城在山里啥样都知道。 他要是说这里面真有人熊，谁都不敢反着来。 “谢家良！为啥你会上山，还不是自己亲爹都看不上自己，要是因为这么个可能没有的人熊就不敢往里走，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胆子再大点，往里走！” 自己给自己打着气，谢家良慢慢往里走去，极其小心压低自己脚步声。 在经过拐弯时，脚步又慢下，路程变短，可是视野也在变差。 这个时候他已经认同谢一城刚刚的说法了，这地方大概率是有人熊在。 因为他已经能闻到那股腐烂味，夹带着像粪便一样极其恶臭的味道。 往里又走了几步，已经能听到好像鼾声一样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是听得到。 谢家良没有再往里继续走，到这啥都知道了。 跟谢一城说的一样，里面确实有东西在，而且这股粪便臭味大概率也是人熊的，太臭了。 谢家良这边缓缓倒退轻声向后离开，结果这脚底下没注意，一脚踩着莫名东西，发出扑哧声，瞬间谢家良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 糟了！ 他听到轻鼾声此时竟然停住，一阵动静传出。 缓缓抬头，一双淡黄色如同明灯一般，出现在谢家良的视野中。 第125章 这东西，不会有1000斤吧! 谢家良此时看着这一对如同小灯笼发着亮光的东西，整个人一时间有些迈不开脚。 倒了八辈子血霉，本来都要退出去了，结果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给这玩意惊醒了！ 不是说山里熊都是睡死的，根本吵不醒吗！ 自己就碰上了点东西，就这么小的动静，结果这玩意现在就被自己给吵醒了？ 而且人熊夜里摸进孙家屯，这不应该白天睡得更沉，咋现在碰上一点就直接醒了？ 这不对劲啊！跟屯子里说的不一样！ 瞧着一双小灯笼在向谢家良靠近，沉闷的声音也在由远及近，距离在快速被缩短。 脚挪不开，但是脑子还有用，谢家良下了狠心，使劲用牙咬了一口舌尖。 那一刹那，什么酸甜苦辣剧痛感齐齐涌上心头。 咬的太过用力，舌头好似被咬断了一样。 原本还迈不开步子的身子瞬间有了感觉，僵硬的身子也给缓解开。 没有再有什么讲究，谢家良转身就跑，中途绊了一下摔倒都没带起身，连滚带爬向光亮处跑去，中间双手抓着些软硬不明的东西也没顾得上管。 后面沉闷声音越来越近，这东西真跟上来了！ “一城，家良出来了。” 黄学全一直盯着洞口，看见谢家良脑袋露出赶紧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咱们都跟着到了，路上没有偏，人熊肯定在里面。 “也就是家良刚刚说的快，不然我肯定比他先进去。 “就他那样，敲个冰都费劲，还不如我去。” 没等谢一城接话，俩人瞧着谢家良是连滚带爬出了洞，瞬间察觉出来不对劲。 平时谢家良再怎么样，包括被自己亲爹揍也没有说有这个样子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又皮实。 结果现在谢家良刚刚还站着进洞，现在连滚带爬出来，那证明里面肯定有啥东西让他害怕，把他吓成这样的。 “跑！快跑！” 谢家良连滚带爬出来速度太快没来得及站直，整个人直接摔在雪窝里。 “人熊！人熊在里面！” “往这边来！” 谢一城高声吆喝着：“别趴那，跑起来！” 说着谢一城就要跑上前接应，被黄学全给拉住：“我去，我枪法不行没你好，三八大盖也没有你的大八粒强，里面要是有人熊你打比我打更好。” 说完直接跑过去。 “你俩分开跑！别一起！记得拐弯跑别跑直线！” 谢一城抬声吆喝着。 “知道了！” 谢家良这边摔倒，马上就拼命爬起来，一点都不敢停留。 在孙家屯他已经知道人熊在孙家屯里做的啥，杀人，吃肉，扒开内脏，他不想跟孙家屯没的人一样，他还想活着！ 他还没娶媳妇，还没给爹娘尽孝，还没有孩子，啥都没有呢，他不能死！ 挣扎着从雪窝里爬起站稳，看着跑上前的黄学全扯开嗓子吼道：“跑啊！你他妈来干啥！不要命了！” “我怕你出事，别愣着，赶紧……”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面前不远好像有什么黑影充斥在瞳孔中。 如同小山一样身子，爬着跑个头都要到自己胸口。 爬出洞口看着自己两人，全身通体发黑，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好似还带有一丝猩红，没带停直接向着俩人奔来。 瞧着眼前的东西，黄学全瞳孔紧缩，深深吸了口冷气，气顶住肺憋住，转头就跑。 “人熊！人熊！” “分开跑！别在一起！” 谢一城在不远处吆喝着，手中枪抬起。 说实话，他来到长白山里，第一次紧张的发抖。 曰你妈的！ 这长白山里，哪来的这种个头的棕熊！ 这尼玛应该不会上千斤了吧！ 爬着都快到自己胸口了，那脑袋比自己腰都粗。 这要是一巴掌下来，能直接把自己脑袋扇没了！ 谢一城第一次觉得自己手中的枪，给自己的安全超过以往。 自己手里这要是三八大盖，只要不是一枪打中致命点，那就难了。 看着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分开跑，棕熊还是一个劲的追着谢家良不放，好像偷了它家里面的东西一样。 手中拿着枪瞄准棕熊，一直没开枪。 因为谢家良跑是没有规律的跑，棕熊也是这么跟着，这让谢一城手中的枪也没法锁定脑袋，打中身上不是致命点，也只是会更激怒它。 瞧着棕熊和谢家良不断拉近距离，谢一城知道没法再等了，他要让棕熊主动跑向自己，这样才有可能将脑袋全面暴露出来。 只要想着自己来，那脑袋即使有浮动，那也比前面那样来得更强。 现在棕熊被谢家良带离一段距离，和自己有着三四十米左右的距离，自己有着充分的时间瞄准开枪。 想清楚这些后，谢一城手指扣动了扳机开了枪。 “嗷~~~” 一声震天响在石山传荡开，原本还在追着谢家良棕熊随着惨叫声传出，整个熊身一顿，屁股处出现了一个血洞。 就算这样，棕熊也没有转身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追着谢家良跑。 “曰你妈！怎么就追着你爷爷跑！不找另外一个你也找开枪的啊！ “等给你打了，你爷爷肯定给你剥皮抽筋，烧火给你烤了吃！” 一边骂着，谢家良跑的更卖力，他已经能听到身后棕熊的剧烈喘息声。 看着棕熊不但没有转身过来，反而是跑的更快一分追向谢家良。 谢一城察觉到情况不对，抬枪瞄准“啪啪啪”三枪前后射出。 棕熊身子太大，这个距离谢一城很少开枪，对于他来说，即使已经比较熟练使用枪械，可是距离远了打动态的东西和平时真不一样。 也就是棕熊速度因为雪窝加上体重，让它没办法躲开。 加上它的体形原因饿，更让它容易被射中。 连续几枪都打在棕熊不致命点，留下的只有惨叫声。 本来按照谢一城的理解，自己都这样了，这棕熊该转头奔向自己。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在谢家良身后打了个趔趄，就这么向着下坡跑去。 这头棕熊，竟然就这么跑了！ 第126章 人熊死，有人至 这么大体格的东西，就这么跑了，这是让谢一城没想到的。 不过这几枪全部打中后半身，就算没打中致命点，也不是棕熊能扛得住。 谢一城赶紧跟上去：“家良，人没事吧？” “没事。” 谢家良看着丢下自己跑开的棕熊，整个人都在发抖，刚刚那场景，谁看谁怂。 真要是被那东西追上，只要这么轻轻一蹭，一切都玩完。 现在回想起来，都在后悔，自己刚刚为啥要去进洞里看。 谢一城都说了里面大概率有东西，自己听着不就完了。 而且谢一城天黑看东西比自己看的清楚，听的也比自己清楚，要是他进去，指定不会出这么多事。 到时候三人只要堵在外面，在外面闹出来动静来不就行了，三人三把枪堵在洞口，再大的人熊都活不了！ 现在越想越后悔，幸好谢一城这枪法可以，给人熊打跑，不然他真感觉自己要完。 “没事就起来，追。” “追？” 谢家良有些吃惊：“咱们现在还要追上去？” “都开了枪，也打中了，这不给它弄死你在山里面就不怕今后再出事？” 看着谢家良谢一城问道：“山里人熊跟黑瞎子闻着味能那么远，要是让它给跑了，等身上伤好了，山里面还能有安稳？ “你有没有想过这头人熊要是记着咱们几个人身上味，等咱们回屯子后，它跟着咱们偷偷在夜里面摸进屯子。 “要是进了屯子里撞开谁家门，给堵在屋里面你咋整？ “就算家里有枪有刀谁能放在身边，最后出了事你觉得跟孙家屯比能有多少差？” 谢一城这话说得谢家良脸色一变，可是感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苦笑道：“可是我现在这情况，没法去追这东西。 “不怕你笑话我，前面我还能跑，现在我站着腿都在抖，你让我追人熊，现在我真没有那能耐。” 说着对着身旁吐了口唾沫。 余光扫了一眼，瞧见唾沫带着血红，再听着谢家良音调有些古怪，谢一城眉心蹙了蹙：“怎么回事伤着了？” “进里面也是这样，瞧见东西整个人僵住，根本动弹不了，给舌头咬出血。” 看着谢一城，谢家良无奈摇头：“一城，我这真不成，要不我就算了。 “现在我不是怕死，我是怕过去送死连带着你们也出事。” “别胡说，跟你说了多少遍，山里面不要胡说这些事，山里面忌讳说这些。” 看着谢家良，谢一城用力踢了踢他的双腿后腿肚：“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人熊洞都敢进，追一头受伤的人熊就不敢了？ “赶紧拿着枪跟上，别磨叽，今天你这毛病指定给你治好了。” 说完对着身旁的黄学全道：“学全，你拉着家良，我在前面找，一定要跟上。” “能动手不？” “不走你就动手。” 听到这黄学全拍了拍胸脯：“一城你放心吧，我指定给他带上去，我不信还治不了他！” 瞧着黄学全那模样，谢家良久来气，但是又没法说啥，自己这情况确实挺丢人的。 谢一城看了眼谢家良没再多说，沿着雪窝痕迹一路向前走去。 相比较之前打香獐子，这次棕熊因为体型还有受伤程度的原因，跑离时在积雪上留下的痕迹更加明显。 血迹相比较而言更是不一样，几乎连成一条线，这也让谢一城沿着跟上去不用耗费太多精力，跟着走就行。 因为体形的原因加上积雪阻挡，身上又受伤，虽然停顿了一会儿，可是这追上去看着地上的痕迹，谢一城反而越发有信心。 双方的距离在拉近，现在自己彻底成了猎人，开始追捕。 “你能不能快点！你瞧瞧一城都走多远了，咱们落下这么多，要是他在前面出事了咋整？你就一点不担心？” 看着谢家良黄学全一脚踢了上去，给他踢了一个趔趄，差点摔着。 谢家良站起身怒视对方：“黄学全！你狗曰的还真踢啊！” “我不但想踢你我还想抽你！一城跟你一个姓的！你自己家弟弟自己都不带着急的？” 黄学全拉着谢家良胳膊往前拽着：“赶紧的！你进山前咋跟你爹交代的，全听一城的知不知道？” “可是我这现在是拖后腿的，根本跟不上。” “你不跟怎么知道跟不上，今天这人熊必须你亲眼瞧着给它打了，不然你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一关。 “赶紧地！再不快点我就直接动手了。 “你说你腿软，我不信我动手你还能干得过我！ “要是能干得过我，你肯定没事。” 谢家良听着彻底说不出话，这后路都被黄学全给堵死了。 这辈子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能输给面前这个瘪犊子玩意！ 还想站在自己头上拉屎！ 只见谢家良一把甩开谢一城黄学全胳膊，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身子也不抖了，大步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不是，唉！唉！家良！” 黄学全瞧着把自己甩在最后的谢家良连声招呼着：“你等等我啊！唉！” 看着头都不带回的谢家良，黄学全骂了一句，赶紧跟上。 这边谢一城一路在前，偶尔回头看着身后，确定不会给身后两人落下太多，速度时快时慢一点不着急。 他坚信棕熊绝对跑不掉。 跟他想的一样，这走了不到半个小时，隔着老远就瞧见棕熊在远处靠在树根边靠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口吐白雾整个身子缩着。 就这么缩着都让谢一城觉得这东西的体形夸张程度。 不过相比较在石山，树林子已经密起来，棕熊的危险程度低了不少。 在谢一城靠近时，棕熊也发现了他，一人一熊见面那是分外眼红。 一个是屠了孙家屯四口人的杀人熊，一个是开了四枪打自己身上的两脚动物。 瞧着谢一城不断靠近，手中拿着那个会闹出动静伤着自己的木头棍，棕熊怒吼一声，强撑起身子。 这次没有再选择逃，而是奔着谢一城跑来。 此时的谢一城已经在树边提前举起枪，盯着跑动的棕熊大脑袋，眼睛微眯，手指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枪响传出，谢一城听着一愣。 自己只开了一枪，身后两人才刚到，根本没开枪。 开枪声音不对，不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是从棕熊身后传来的。 “今天真是走了运，出来找人还能打着头这么大的人熊，过瘾！” 第127章 有人截胡 谢一城顺着声音看去，不知道啥时候棕熊后远处出现了四个人，拿着枪快速向着这边奔来。 被前后两枪打在棕熊身上，惨叫声响彻山林，走在后面的谢家良只觉耳边一疼，都没有注意，头顶上一团积雪砸了下来，直接砸在他脑袋上，给他砸得一懵。 头一枪谢一城直接打中棕熊脑壳，瞧着还没死透，为了以防万一走近又补了一枪，直到红的白的都出来后谢一城才放心。 这家伙，终于死了。 它不死，自己今后进山都要提心吊胆。 杀人熊，就不能活在山里。 现在敢杀人敢吃人，下次就敢投敌！ 两枪开后，迈开步子走到棕熊面前，没有动弹，就这么看着过来的几人。 “卧槽！家良，快点的！有人要抢咱们打的人熊！” 瞧见前面几个人在快步向着棕熊跟谢一城走着，黄学全催促着，没听见动静转头看去，谢家良正发愣站着摸着脑袋。 “啪！” 黄学全上去就是一巴掌，对着谢家良屁股就是一脚：“傻愣着干啥！有人要抢人熊！” “哪个狗曰的敢抢咱们东西！” 谢家良瞧着不远处，迈开大步向前走着对着身后道：“有人抢你不赶紧去，在这待着干啥！” “我……” 黄学全气差点窜了，瞧着前面事没多说，赶紧跟上。 相比较前面几个人拿枪靠近，谢家良这事都不算事。 “诶，那小子，怎么个意思，老子打的东西你踩着啥意思？ “该滚滚！别在这耽搁事，自己拿着家里枪不跟大人说一声，你家大人呢？让你家大人来说话。” “你算老几要见我家大人？跟你说你敢去见吗？” 谢一城直接硬怼过去：“你们哪个屯的？附近周围十几个屯子没见过你们，不知道山里规矩，打东西在自己屯子边打？” “这小子还挺能耐，还说起我们来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一笑，看着谢一城眼里带着戏谑。 “一城，咋了？这几个人要抢人熊是不是？” 黄学全走上前瞧着几个人的模样，整个人也是紧绷着。 面前几个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是一脸凶相这还人人带枪，瞧着就不像啥好人。 “仨小子呢，怪不得敢进山跟咱们这么说话。” 领头的四五十岁中年人收了笑，看着仨人绷着脸问道：“你们哪个屯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几个？” “我们……” “你们哪个屯的？这地方现在是护林队管，来这跟护林队说了没？” “啥护林队？这山里还有护林队，这地方不是咱们想去哪就去哪，去哪还要跟护林队说，什么玩意！” 旁边人还想再说，被身边人拉了拉，小声说了些什么，那人点点头没再说这些。 “小子！问你个事，你在这屯子里面有没有见过四个人从这边过，穿着衣服比……”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身上穿着大衣头戴的狼皮帽犹豫了一下：“穿着一身新衣裳，从这边过的。” “山里面过的人多了去，你问我们我们哪知道。” “四个人领头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是山里出来打东西的。” “大哥，就仨小子你问他们他们能知道啥。 “咱们出来也有段时间，这外面日子过的也忒难受，咱们赶紧给东西带回去回咱们屯得了。” 旁边人也附和着，中年人想想也是，说着就要上前给棕熊用绳子绑着，其他人去找树干准备做个雪地拖的筏子走。 “乖乖！这个头，瞧着就带劲！这么大个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那可不是，这次进山可算是来福气，人没找着，找着这么大一头人熊！这带回去，不用忙活也能吃上几年的。” “可不是咋地，就是这东西大咱们不好带进城，要不咱们就直接从这边下山去县城卖了得了。” “我看行。” 几个人说话间，就好像没看着谢一城三人在一样，就中年人一个拿枪看着谢一城几个人，其余几个头都不带抬。 “你们怎么个意思？我这打伤了追了半天给打死，你们就这么准备给抢了？你们青山狼啊！” 看着没人答应，黄学全怒了，想要上前被谢一城给拦住。 “这跟你们说话呢没听见吗？” 没人答应。 “草你们个血妈！老子跟你们说话呢！” 谢一城举起来枪，指着中年人破口大骂：“尼玛的聋了！你跟谁俩呢！老子打的东西给你们脸了，没说话你们就上手了！” 也就是现在是黄学全跟谢家良在身边，加上护林队在附近没多远，但凡是谢家康在身边，护林队还没组建成，谢一城这直接开枪了。 在山里面哪受过这委屈，王八头这么来都要指着自己脑壳缴了枪才敢这么整。 几个人以为自己仨半大小子，直接就这么整，着实太看不起人。 看着谢一城骂上了举起枪，黄学全跟谢家良齐齐举起枪指着面前几个人。 听见骂声，抬头瞧着情况不对劲，几个还在忙活着的人赶紧放下手中活，就要抬枪。 “啪！” 看着几个人的情况，谢一城没带犹豫一枪打到面前中年人头顶，将帽子打飞：“我枪法不行，让他们把枪放下，不然咱们试试你们枪快还是我这枪快！” 枪还没有举起来，一只手有些颤抖地摸着头顶，发热发烫，头发都烧煳了一截。 看着谢一城，中年人整个人惊恐异常。 这哪里来的半大小子，说句话就开枪，这到底是哪个屯的人？ “你试试……” “啪！” 谢一城一枪打中面前中年人肩膀，没带一丝犹豫：“老子大八粒，你们试试！瞧瞧咱们哪个先死！” 几个人听着中年人惨叫声倒地，一下迟疑了起来。 看着谢一城仨人枪指着自己几个人，根本不敢动。 现在这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将手上枪给收起来，面前这半大小子是真狠，他是真敢开枪啊！ 他们跟这小年轻不一样，他这个年纪是没啥顾虑的，可在场众人谁不是有家室的，要是因为这小年轻犯了浑开枪拼个你死我活，那才完犊子。 “谁开的枪！” 众人这边放下枪，远处林子里突然传来声音。 第128章 这人跟王八头一样，该杀! 众人齐齐向着远处看去，只见五六个人向着这边快速奔来。 瞧着俩人，谢家良高兴喊道：“大哥！” 跟着中年人一起来到这边，站在棕熊旁的年轻人听到这话心中一震。 完犊子了！ 这来的人他还是喊大哥的！那来的这帮人跟面前几个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本来两帮人闹成这样已经了不得，中间对面一小子都动了枪。 要是自己这边下定决心，面对着几个半大小子说不准还能诓骗一下，要是在他们回去喊人，剩下的人少。 或者是放下枪收拾熊的时候给他们枪缴了，这事就彻底解决。 山里面死人肯定有事，可只要不被人找着，现场抓着，能上哪找去。 结果现在对面多来了这么多人，关系还这么近，那这想法算是彻底玩完。 谢一城看着来人心里一松，领头的赫然是谢家康。 谢家康走近一段路，瞧着面前人招呼两声，看着谢家良道：“家良，你咋上山了？” “咱爹让我上山跟着一城进山的。” “咱爹做得对，你在家反正也闲着没事，闲着没事不如跟上山。” 谢家康看着倒地的人跟熊，心中惊讶根本压不住，一个劲地往外冒。 又感觉到空气中几个人互相看着的目光不不对劲，眼神闪了闪问道：“怎么个事？” “我们找着人熊，冒死引出来追上来给打死。 “半道上遇到这么几个人，不但拿着枪指着我们几个，还打算抢我们的人熊！” “这头人熊是你们打的？” 谢家良还想再说，黄学全扯了扯：“一城打的，我们就帮帮手，别的啥也没干。”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两人对视一眼，谢一城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只是这样，谢家康瞬间就懂了，这事跑不了。 “你们哪个屯的？” 谢家康转过头看向面前几个年轻人：“这附近屯子人我都认识，咋没见过你们几个？ “不知道山里规矩，进山要打东西在你们山周围打，跑这来怎么个事？ “还有，这打的东西怎么个事？打不到用抢的，学伪军小鬼子土匪，整他们那一套？” 几个年轻人支支吾吾，说话断断续续一起说谁也说不清楚。 “扶我起来。” 几个年轻人听见动静，赶紧走到中年人面前将他扶起。 “大哥，你没事吧？” “你试试挨一枪有事没事！妈了个巴子的，砸了眼，被一个小崽子咬了一口！” 几个人扶着中年人站起，看着中年人肩膀部位已经被雪浸染，灰色棉服已经湿了一片。 “你们哪个屯的，说话！” 谢家康听着中年人嗡嗡嗡低声说着什么眉头蹙着：“非要我给你们带回去问了，之后送县城才行？ “山里最近防土匪，你们说不清楚那就别想着走了。” “你是大康吧。” 看着谢家康，被扶起来的中年人惨白的面孔扯出一抹笑：“多少年不见，都当上了干部了，能耐了。” 谢家康看着中年人的面庞，感觉有一丝熟悉，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你认识我？你是哪位？山里面哪个屯的？” “确实是有这么多年没见着，你这不认识也正常。” 中年人示意几个人慢慢松开自己，晃了晃站定，脸色更苍白一分：“我柳家沟的，我爹叫柳树根，我在家排老大。” 说完余光扫了眼谢一城，将杀意压在眼底。 这辈子头一次有人敢这么开枪打自己的，这要命一枪疼的他是遭了血罪。 半大小子最好，半大小子好算计，到时候死了都没人说啥。 这一次遭得罪，肯定要给加倍给送回去。 “柳树根是你爹？” 谢家康听着有些诧异：“王八头跟你啥关系？” 中年人听着眼底压下去的杀意又深了几分：“我家老弟，亲老弟。” 王八头亲大哥！ 听到这谢一城算是听出来了，这个人是柳家沟的人，是被打死王八头一母同胞兄弟。 好家伙，自己这一杆枪给这兄弟俩全给打了，这也算是能耐了。 这兄弟俩也是真行，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遇见想要的东西，都是第一时间直接上手，看见人少或者好欺负二话不说直接开抢。 这帮人哪来的这破习惯，在山里面能活到现在都算山里人和善。 “柳老大，你这名字我可听过不少次，就是没见过，你这可有阵子没回山了。” “确实是有些年头没回山，这不是现在南边输了，路也通了，我这就回来了。” 谢家康点了点头，没有再跟中年人拉近乎：“你们柳家沟人不在你们那边待着，来我们这怎么个意思？ “这来回一趟几天时间，不会算计着我家几个弟弟打人熊，专门来抢这头人熊吧？” “那哪能够，这不是我弟几个人进山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屯子里人都着急，生怕出了啥事，我们哥几个在山里面找了个把月。” 中年人表情带着一丝痛苦：“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不用想肯定出了事。 “不是我们要来这边打东西，是来这边找人碰见了才打的。” 听着中年人掰扯半天，谢家康摆手：“你们找你们屯子里的人我不管，但是你们来这抢东西就不成。 “不管按山里规矩还是说这抢东西，都不成，今个你们这事做得忒孬，几个这么大人抢仨小子的东西，你觉得合适吗？” 中年人听着脸上笑意越发浓厚，一丝血色也爬上了脸上：“大康，你这话说的就不在理，这头人熊没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你觉得就你们这仨小子，能打着这东西？ “要不是我们这几个人拼死拼活给它打到要死，他们几个小子哪来的能耐能打死这东西。 “整个白山里，你找谁问，各个屯子里的小子，谁有能耐打着这个头的人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都离得没多远，我还能拿着跟你掰扯不成。” 谢一城看着中年人，眼睛微微一眯。 他有些后悔了，刚刚那枪打在肩膀头，没有往下再低一些。 年纪不小，心是真脏。 跟王八头一样样，该杀！ 第129章 就是你们杀人越货，别扯别的! “柳老大，你这话要是对别人说，那好使，对这几个来说，没人信。” 谢家康脸上笑意收回：“小子咋了？小子在山里面杀过狼群，遇过山神爷，打过土豹子，抓过500斤野猪。 “你说几个小子不行，这事没人信。” “就他们几个？” “不是我们几个，是他！” 柳老大看着谢一城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口，伤口的下三寸位置，心底一沉。 这小子，对自己动了杀心了。 这眼神他见过太多，是想杀人的想法。 “柳老大，要是不信你就找山里面其他屯子去问，附近屯子都知道，你们柳家沟离得远，不知道这些正常。 “你们这都这岁数，欺负几个半大小子，确实有些不要脸了。” “你！” 几个人听着谢家康的话忍不住想要上前，被柳老大拦住：“可是这也没法说这东西都是他们打的，我们柳家沟人打山里货谁不知道有多能耐。 “这山里什么张三儿人熊山神爷，哪个没被我们打过？ “我还是那意思，这东西确实是我们打的，他们趁着人熊伤着截了胡。” 就这么看着谢家康饿：“几个小子不但截胡，还开枪打了我。” 指着自己肩膀头：“这伤在这，你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开的枪吧？ “就算是你家弟弟，也不能这么没讲究，你可是干部，是政府的干部！总要为我们人民群众做主吧？” 谢家康听着柳老大的话脸色一凝。 到底是在外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这大帽子盖下来，不处理还不成了。 旁边这么多人在，还不能跟上次一样处理王八头几个人，周围人少，宰了处理完，都没人知道。 这护林队这么多人在，各个屯子都有，情况不一样。 现在不是以前打小鬼子打土匪，山里有矛盾处理方法不能跟之前那样。 “我说句话成吗？” 听着柳老大说了半天，歪曲事实说着胡话，现在开始扯到谢家康身上，谢一城没再干听着：“柳老大是吧？你这到底是比我多活几十年，这说话啥的确实比我大哥厉害。” “我这可不是说啥话，说的是事实。” “你说的那不叫事实，真正的事实是你比我多活了几十年，也会比我早没几十年。” 看着柳老大面色发冷，谢一城看向他们几人：“人熊是谁打的这事简单，我打你的原因也简单。 “你们不但抢东西，拿枪指着我们几个，抢了人熊还想杀了我们几个，别被山里面人知道，我们不开枪根本活不成！ “要不是我先开了枪，现在一帮人估计都挺直了。” “你在瞎扯什么淡！我什么时候拿枪对着你们！” 柳老大身旁的小年轻听着怒道：“明明是你们先拿枪开的枪！你在胡说！” “所以说抢人熊是真的？” “抢熊也不是真的！是你们抢的！” 看着就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气得跺脚着急上头的几个人，谢一城淡淡笑道：“今天这么多人在，咱也不因为我大哥跟我关系整那些有的没的。 “人熊身上有子弹在，咱们直接看子弹头多简单，我开了六枪全打中，四枪屁股大腿两枪脑壳。” 说完看向几人：“你们说你们打的人熊，你们打中几枪？” “你别扯这些，我们打中六七枪你还往你身上扯，子弹都一样咋认？你把我们打的说成你们打的，那我们能咋说？” “唉，这事不就来了。” 谢依晨将腰间的砍刀拔出，向着柳老大几人走去。 “你想干嘛！” 几个小年轻手中拿着枪举起来对着谢一城：“把刀放下！” “把枪放下！” 护林队众人看着枪指向谢一城，吆喝着抬枪对准几个人。 尤其是谢跃冬，直接拿着枪往前走，跟几个人面对面对上：“曰你妈的，他都没干啥你们抬枪啥意思！ “把枪放下！听见没！” 瞧着这么多人开枪指着自己几个人，几个小年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向柳老大没见回话，就这么僵住。 “我艹尼玛地！让你们把枪放下听见没！” 谢跃冬拿枪用枪托直接给领头的一个小年轻砸翻在地，脸上血呼呼向外冒。 “都放下听见没！妈了个巴子的！你们都聋了！” 剩下俩小年轻瞧着谢跃冬又上前，听着脚边人捂着脸惨叫，赶紧将枪直接丢下。 谢跃冬上前，把枪全部缴了：“都他娘的欠抽！” “谢家康！” 柳老大瞧着现场情况咬着牙看着谢家康：“你们在山里就这么做事的？” “柳老大，你们这事做得不讲究，人家不是冲着你们去的，你们这就过了。” 谢家康没给好脸色：“你见过谁拿刀对着拿枪的冲过去的？” “他们心里有鬼，不这样等会儿真证明这人熊跟他们没关系，现在不这样整，等会儿可就没脸皮了。” 谢一城看着自己打在的地方，熊皮上出现几个窟窿，而且他没有找到刚刚几个人在棕熊身后开枪打到的伤口。 这帮人，那一枪甚至都没有打中。 拿着砍刀直接从后臀剥开皮，冲着子弹孔处切开肉，没一会从里面找出四个子弹头。 “跃冬哥，他们几个使的啥枪？” “三八大盖。” “都是的吗？” “还有一杆汉阳造。” 谢一城伸出手：“我用的大八粒，这子弹口径都不一样，你说你们打的，这能给个啥样说法？” 瞧着谢一城手中子弹头，柳老大一时间不知道咋说。 谢家康拿着子弹头瞅着一眼，递给身旁其他人，看着其他几人：“柳老大，这事情你打算给个什么说法？ “你这几杆枪，总不能也能跟大八粒一样打出这样子弹吧？” 几人无话。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这人熊是一城打的，你们几个看着仨人年纪小，是来抢人熊的。 “那一城刚刚说是你们拿枪要开枪，所以他才开的枪，这事应该也跑不了，那你挨这一枪纯属活该。” 柳老大听着赶忙解释：“这个不是！他说的都是我的……” “行了！” 谢家康不耐烦地摆手：“没时间跟你在这掰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你不用再说了。 “你们几个人跟我去县里一趟，山里杀人越货，你们好大的胆子！” 第130章 护林队也要扬名! “我真没有要开枪打人！这真不是我做的！真不是！” 任凭中年人再怎么喊，没人在意他，手上的枪刀都被缴了不说，谢家康为了防止上次跟王八头那帮人一样的结果，在几个人身上又搜了一遍。 结果还真搜出来一把撸子，这是他真没想到的事。 将撸子递给谢一城，俩人对视一眼都懂了啥意思。 “一城，这东西你打算怎么整？” 谢家康踢了踢脚边的棕熊：“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这人熊我活了几十年，真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今后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这么大个东西。” “下辈子还长着呢，谁能知道以后啥样。” 谢一城看着地上的棕熊也有些迟疑：“大哥，这东西咋整？” “咋整你问我？”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事不应该是你自己决定，你打的人熊，要不你送给那几个人去？” “这不扯淡了，我丢了都不可能给他们几个。” “这不就得了。” 谢家康看着几个人给绑结实了：“别带回了，等会连带着人熊一起先带到谢家屯，歇息一晚上，让我娘给你们做顿好的。 “这么多天在山里面，都没咋吃个热乎饭，这次可要好好给你们安排安排。” “到底是队长，说话就是硬气！那能吃人熊不？” “一城，能撕块肉下来给咱们也尝尝，可有阵子没吃过这玩意了。” 谢一城无所谓道：“你们要是想吃，肉全送给你们都成，这东西我不吃。” “咋了？这不喜欢吃？” 谢一城没说话。 一旁的谢家良对着几个人道：“这是杀人熊，你们要吃你们吃，我们不吃这玩意。” “啥杀人熊？” 几个人听着一愣，就连被绑着的几人低着脑袋侧起耳朵听着。 “这不明摆着吗，就是杀了人的熊。” 谢家康听着好奇看向谢一城：“怎么个意思？哪出来的杀人熊？ “我跟你在山里面打山货也不少，你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这些东西打过，我不在身边你带着老三跟学全打这玩意，出啥事了？” 谢家康自认为对谢一城认识不少，俩人这进山打猎的次数也不算少。 要说心狠，谢一城确实心狠，他都没有谢一城下手这么狠，真是往死里干。 但是谢一城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不会愿意让他自己处于危险中，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这个杀人熊不用想其中就有事。 “之前我带东西回屯子一趟，在屯子待了几天，昨个我打算回护林队，孙家屯有人来屯子，喊老药叔去孙家屯给人看病，我这边就跟着老药叔一起去了。” “孙家屯怎么了？你去孙家屯有啥忙活？这杀人熊跟孙家屯还有啥关系？” “孙家屯前面夜里几个人喝酒，夜里面有东西进屯子，死了四口人，疯了一个。 “还有疯了那个媳妇直接吓晕，老药叔在那给瞧着，孩子别没了。” 听着谢一城这话，谢家康瞬间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头人熊就是进孙家屯的那个东西，杀了孙家屯四口人？” “就是这畜生，我沿着雪迹跟着一路走，才找着这东西，就在咱们地道封死的那个洞里。” “这畜生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那晚上拍咱们石门的也是这个东西。” 谢家康听着表情都不对了：“拍石门的跟去孙家屯杀人的都是这头人熊？” “是同一只，而且这畜生不只是杀人，而且还吃人！孙家屯死的四个人身上肉内脏被吃了不少。 “这头人熊吃了人肉了，它必须死！”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康都还没说啥，旁边听着的柳老大几个人心中惊颤。 娘的！ 合着他们几个人抢的这头人熊还有这么个来历，既杀人还吃人！ 一想到自己这帮人要是给这熊打回去，大概率是先吃肉扒皮给卖了，而熊吃的是人…… “哕！” 一个小年轻反胃没控制住，干呕了起来。 “别乱动，不然打断你的腿！” 谢跃冬听着胃里面也反酸，还是强压着难受，踹了面前人几脚。 “所以你才要进山找这头人熊，给它杀了？” “它不死，今后万一夜里摸到咱们屯子，摸到附近屯子咋整？到时候又死了人该咋办？不如现在给杀了，绝了后患。” 谢家康听着点了点头：“这事你做的对，这人熊必须杀了，不然今后出大事！ “就是你做的太冒险，不应该就仨人找这东西，你应该来找我，咱们人多，杀这头人熊没那么多事。” 说着谢家康瞥了柳老大几人一眼。 “这山里面其他事谁能想到，当时没想那么多，先杀了再说。” “我说大康哥！你别说一城了，这事要我，高低请一城喝顿酒！ 白平安说道：“这今后万一进了屯子，屯子出了事那后悔就晚了，一城这是担心出事，这是为山里屯子想。 “咱们护林队一直说巡山护林，可咱们巡了啥山护了啥林？现在不都有数了，巡的是山里危险，护的是屯里人。 “我要是你，高低给往上报了，这是咱们护林队第一次冒头，给政府也看看咱们不是白拿政府的。 “到时候说不准咱们还要托一城的福，政府还能给咱们啥嘉奖呢！” “就是！大康哥，平安说的对啊！” 几个人都是这么一说，给谢家康说的动了心思。 护林队成了这么多天，到底干了啥，今后又能干啥？ 这次事，正好给政府看，给各个山屯看。 都不用自己宣传，有孙家屯的人在，山屯沾亲带故的，孙家屯就给传出去了。 想了想，谢家康看向谢一城。 “大哥你别看我，这事你自己看着来就成，这人熊反正我不会吃，我没那胆。” “行，那这次咱们护林队就沾了你的光了，东西送去政府那，给咱们护林队扬名！让政府，让山里屯子都瞧瞧，咱们护林队到底有多能耐！ “这么一头上千斤的人熊，要是还不能成事，那是老子没本事，老子把脑壳剁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第131章 谢家屯的震惊 后续先给柳老大止了止血，别死在路上。 一众人在给棕熊绑好后放在木头上，直接带着柳老大几个跟人熊前往谢家屯。 后面又给仨柳家沟的人送了绳子，三人在雪地里死命拉着棕熊。 不能白抓人，这些都是免费劳力，不用他们白不用，反正累着自己也是累。 看着三人身子呈45度角前倾着拉动棕熊缓缓前行着，一众人有说有笑。 “一城，你这是真能耐啊！这么大一头人熊，我活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 谢跃冬走在后面看着木板上的棕熊，惊讶留于脸庞。 这么大个头的人熊，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怎么就活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才多大，怎么说话跟我二爷一样。” “怎么？你想让我当你二爷？” “行啊，我二爷去年刚走的，你下去陪陪他？” 谢跃冬后背一凉，扭头往前走，没有接白平安的话。 看着谢跃冬不接话，白平安对着谢一城道：“一城，跃冬说的对，你这确实能耐，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个头的人熊。 “可惜的是，是吃人熊，不然这人熊价可卖得高。 “说不准我还能沾沾光尝尝这人熊啥味。” “这今后在山上也不差这么点东西，有时间进山再打一头。” 谢一城不在意道：“这东西个头大是大，可是个祸害，要不是大康哥要送县城，我这还打算给送去孙家屯呢。” “送孙家屯是怎么个意思？” 看着谢一城白平安有些莫名问道：“这帮着孙家屯报仇，咋东西还要往孙家屯那边带？” “给孙家屯人看看，瞧瞧害死人的畜生到底长啥样，让他们在屯子里面也能安心点。 “毕竟是山里屯子，咱们今后还要在山里走，帮孙家屯就是帮咱们自己。” “带过去就算了，这么老远的路，给这东西专门拉过去浪费时间。 “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到时候想看直接去县城那边。” 谢家康来到身旁，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这次咱们护林队都要沾你的光了，这次进县城，不说政府怎么样，咱们护林队就拉着这么个东西进县城，这名头能大上不少。 “咱们打人熊是为了山屯乡亲，不是为了自己。 “要是因为这次让周围山里面都知道咱们护林队的名声，今后咱们护林队进山忙活事，就简单了，没人拦不说，人人都愿意帮着咱。 “毕竟住在山里，谁能保证屯子里家里不出事？” 谢一城点头同意谢家康的说法，山里确实啥事都有可能出。 前有狼群进屯咬死人，后有棕熊进屯杀人吃人，山里防护还是要有的，不能放松心中提防。 万一下次遇到事的是谢家屯，正好是自己家，那时候该咋整？ 要是有棕熊进屯摸到自己家，把孙家屯的那事复制在自己身上…… 谢一城边想边看着被木头板拉着的棕熊，突然觉得有点可惜。 但凡没有吃人，自己还能给熊掌砍下来尝尝啥味，这东西是真没吃过。 现在就算了，今后有时间再进山打熊尝尝。 不过这身熊皮，回头还是要扒下来，要么自己用，要么卖给朱章德。 还有那熊胆，也是治病的好药材，采药人在山上找这东西肯定不好找。 毕竟现在可没有后世那些人丧心病狂，插管子活熊取熊胆汁，也没那条件。 一头熊就一颗熊胆，东西金贵。 这玩意自己回头要留着，绝对不能卖。 跟采药人处时间久，加上之前也卖了不少东西，自己现在手头上也不紧张。 谢一城现在也跟采药人一样，对于很多好东西不向外卖，留着以防万一。 仅限于药材，什么皮货啥的，只要价格好，全出，这东西才是主要换钱的。 这么大一张熊皮，虽然质量不如花豹，可是这皮子大啊！ 这个个头不可能便宜到哪去吧？ 一路想着聊着，一路紧赶慢赶，赶在天黑前回到谢家屯。 小狗蛋在屯子里面跑着，瞧见一群人进屯刚想回去喊人。 “跑啥呢！你老子你都不认识了？” 听着声，小狗蛋回头瞧清楚人，赶紧跑上前。 “爹！” “三叔！” 谢家康拍着小狗蛋脑袋：“最近在家没跑出屯吧？我这裤腰带你娘刚做的，新的还没试过。” “我没出去过！一直在屯子里！” 小狗蛋脑袋摇得跟电风扇一样，瞧着后面木板上的棕熊一愣，随后挣脱谢家康的手转头向着屋里跑去：“爷！爷！我爹打着熊了！我爹打着熊了！” 小狗蛋高声喊着向着屋里跑去，没一会全屯子都知道了，谢家康打着熊回屯子，都跑出来看热闹。 “诶呦我艹！这人熊个头，不会有1000斤了吧？” “我估计就算没有也差不多，这个头我活了四五十年，也是第一次见着。” “上次三儿打着那头野猪比这小得多，都有500斤，这比那宽一圈，肯定重得多。” “大康，你这能耐啊！这人熊在山里面可不好整，山上这雪还没化就给打下来了，能耐啊！” 周围人围着瞧着，上来给谢家康一顿夸，让谢家康听得有些尴尬。 刚准备说些啥，人群闪开，屯长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着拉着的人熊，几个就差瘫在地上起不来的人。 “大康，三儿不是说你进山忙活去了吗？咋还打人熊下山？” 用脚踢了踢人熊背，没有一点波动：“这东西可不容易找，你别是说是进山忙活，实际上这一阵子就是进山找这东西。 “政府给你发的粮，你这么做可不成。” 谢家康看着众人并没有听进去自己老爹的话，还是用着刚刚那种眼神瞧着自己，有些无奈道：“爹，我咋能干那事，我可是队长，指定不能干这事。” “那这人熊咋整的？还给拉咱们屯子里来了？” 屯长指着几个累得半死的人：“这几个又是哪的？瞅着眼生没见过。” “柳家沟的，晚上吃饭再说这事，至于人熊真不是我打的，这是三儿自己打的。” 众人目光瞬间转移，齐齐看向谢一城。 不是，这前面还说谢家康能耐，谢一城打500斤野猪，你打1000斤人熊，结果现在说都是谢一城打的。 这好家伙，要么不出手，出手全是大家伙。 第132章 打人熊要多带点人 “一城这能耐！前面野猪后面人熊，要不是咱们一个姓我都想让你当我家姑爷。” “你可拉倒吧，你闺女才几岁，门牙掉了几颗，说话都漏风，差这么多当啥姑爷，还不如我家闺女好。” “你家闺女好啥好！20来岁还没成家，都老闺女了！” “老闺女那现在就能成！你那闺女现在怎么说都成不了。” 谢一城听着一脑袋黑线。 说话的几个都是姓谢的，都没有出五服，在这扯这些有的没的。 自己可不想以后要是结婚有了孩子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疯子，傻子的概率还极其高。 “三儿打的？” 看着谢一城，屯长脸色难看起来，看向谢一城：“你去找着人熊打的？” “嗯，我去找的人熊。” 屯长没说话，看着周围众人示意散开，马上天黑这回去做饭招待护林队的人。 这时候众人对着谢一城招呼着才纷纷散去，剩下一些丫头小子在旁边不带怕，掰着棕熊牙爬在上面扯着熊毛，一点没带怕的。 甚至谢一城还看到有个小子趴在后面，拿手抓着一对铃铛。 一只手都抓不到一半，只能托着，一脸好奇看着。 那场面谢一城不忍看，把小子扯起来赶回家去洗手。 也不嫌骚得慌！ 这边给人熊带到仓房内，将柳家沟几个人也塞里面，从外面插住仓房门。 随便给点吃的，晚上这几个人也睡里面，反正里面的玉米秸秆和大片堆积的乌拉草各种干草都有，保暖肯定没啥问题，舒适度就肯定没多少，凑合一夜足够。 至于睡好吃好就别想了，没死在山里面都算他们心善。 护林队下来的众人，谢跃冬他们是本屯的都各回各家，留下其他屯子的几个在这吃饭。 众人在屯长家炕上围坐着，白敏兰、王芳忙活着做饭，谢一城贡献出山里灰贼送的干货闲聊着饿。 此时屯长才看着谢一城道：“三儿，我一直觉得你比屯里其他年轻人都更长，尤其是经过山神爷的事后。 “可是人熊这事我高低要问两句，为啥要去打人熊？ “打就算了，为啥要一个人去打？是家里缺东西了还是咋了？ “一国写信过来我不识字，不知道写的啥，你应该知道信上写的，你去找人熊打图啥？出事命丢在山里就好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苦口婆心道：“我对你放心，进山打东西不说啥，还让学全老三跟着你一起进山，你这进山打人熊要是出事了咋整？” “爹……” “没让你说话，让三儿自己说。” 众人围坐在旁边，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听着。 “大爷，你说的对，打人熊这事确实不应该这么整，下次我找多点人一起去。” 屯长听着都气笑了：“这人熊就那么好打？你这么喜欢去打这东西？” 随后陷入沉默，屯长问道：“你不是跟着老药去孙家屯了吗？去那边怎么又想着打人熊？老药呢？” “孙家屯疯了一个，身上都是伤，他媳妇吓晕了保胎，老药叔在那边要待两天。” “怎么个事？” “人熊进的孙家屯整的。” 谢一城磕着松子：“一夜死了四个，疯了一个。” “死了四个！” 屯长脸色瞬间差了起来：“为啥？人熊怎么会进屯子？屯里就没人听到声音？咋能死了四个人！” “几个人喝酒，在屯子边，就跟咱们仓房一样，本来就有动静，几个人喝多了睡着，人熊摸进屯子。” “所以你进山打人熊是这个事？” “嗯。” 将松子壳放在炕桌上，谢一城又敲开一个山核桃：“死的几个人身上肉都是烂的，肚子都被扒开，我不进山给人熊杀了，心里一直不安生。 “今天敢去孙家屯干这事，下次就能去其他屯子，我们屯子虽然隔着远，也不能说没可能。 “未知的危险，要提前解决。” 屯长沉默一番，点头道：“这事做得对，人熊要打，还是吃了人的熊，一旦它吃习惯，就会在山里主动找人去吃。 “但是事也不对，你不应该一个人打，太危险，万一出点啥事，一国回来怎么跟他交代，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你去打人熊应该找着大康，找着跃冬，找在座这么多人一起去。 “下次进山打这东西，多带点人。” 谢一城点点头：“我当时也是想着找人熊，找到洞口了一上头就动了手。 “下次我注意，这事确实是我整得不对。” 看着谢一城答应下来，屯长看向谢家康问道：“那几个怎么个事？我瞧着那年纪大的人咋眼熟，哪里见过？” “王八头他大哥。” “王八头大哥？” 屯长回忆着，想起来这个人：“这人不是去了南边，啥前回来的？咋跟你们遇上了？” “也就是最近，说是进山找王八头几个人，结果半岛上瞧见一城打的人熊，看三儿岁数小，想着动手截货。 “几个人估计也没想到三儿敢动手，我们要是不到，估计三儿敢真可能跟他们继续开枪。” 不是可能，是一定。 谢家康在心里补了一句。 上次俩人遇上王八头一帮人，谢一城都敢直接动手杀人，自己这帮人要是没到地方，估计真能开枪打起来。 至于说打成啥样，结果是啥，谁死谁活那就没法说了。 当时见到众人的场面，三对三，要是对面一枪没给打死，按照谢一城手里大八粒来看，应该是这边赢。 就是赢得可能比较惨，跟上次毕竟不一样。 想着谢家康看向谢一城，他心里有点不太明白。 谢一城真就跟柳家沟的人撞霉运，见面就起冲。 想想谢家屯也跟柳家沟不对付，两边关系极差，可能也跟这有关系。 “那几个人怎么个事给绑回来？” “先开枪又抢东西，还说三儿先开枪打的他们。 “我不放心给全带回来，去县城找政府评理，不能他们挨枪他们在理，那这世上不没理了！” “吃饭吃饭！别唠了，有啥事吃完饭明儿一早再唠。” 白敏兰把饭菜端上桌：“这天冷外面进山这么多天，在这好好吃着点，回头上山日子肯定没在屯子好。” “谢了婶子。” “谢大娘！” “跟我客气啥，趁着热乎赶紧吃赶紧吃，吃完还有。” 这边谢一城刚准备下筷子，外面房门被敲响。 “老昌在家没！” 第133章 要是闹事，打死活该 小狗蛋赶紧下炕跑过去开门。 “穿上鞋！” 看着光脚跑去开门的小狗蛋，谢家康没好气吆喝着：“冻着脚了！整得那么埋汰。” 一群人在旁边呵呵笑着，看着乐呵。 “小狗蛋，回头小心你爹揍你！” “我爹揍我他爹揍他！” 屯长听着平静道：“也不一定，他爹说不准也揍你。” “哈哈哈！” 小狗蛋打开房门，瞧着人好奇问道：“你找谁？” “这是谢昌家吗？” “谢昌是谁。” “谢昌是你爹的爹！” 谢家康下炕走上前，瞧着门外来人喘着大气，还有几人在身后，赶紧招呼着：“老庄叔，你咋来了？” “这不是你们让人去我们屯说给杀人熊打着了，我这边赶紧过来瞧瞧。” 孙庄走进屋将帽子摘下，头顶雾气升腾，看得屯长一乐：“我说谁呢，这不是老庄吗，这一脑袋汗整的。 “咋这么着急过来，这到这这么晚，山里面可危险。” “大康那边有人去孙家屯，说护林队这边打着了杀人熊，让我这边过来。” “不是老庄叔，你这话我可不认，我可说了明天下县城，只是让人跟你说一声今天在屯子里。” “屯子里面出那事，我哪能坐得住，这听见消息直接带着人就过来了。” 孙庄看着屋内众人还有端上桌的饭菜，有点尴尬：“我这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来得正是时候。” 招呼着孙庄一群人上前，谢家有跟谢家良下了桌，让出位置来给刚来的几人。 这边谢一城要下桌被屯长一把拉住：“三儿，你坐好了，没你事，他俩有地方吃。” “我这……” “听我的！” “就听我爹的吧，不差你这一个位，他俩跟我娘她们吃就行，吃的又没差。” 谢一城听着点头坐好。 “正巧这护林队今天下山要去县城，经过这边留一晚，这招待他们得做得多，你们来了正好。” “那咱们这是沾了护林队的光了。” 孙庄也没客气，都上桌了还客气啥，本来就到了饭点，现在不吃还等啥时候。 稍微吃了两口，孙庄实在没啥胃口，看向谢家康问道：“大康，这杀人熊啥样的？多大个？现在在哪呢？打哪找着的？” “问三儿，他找着的他打的。” “三儿？” “就是一城。” “杀人熊是他打的？” 谢家康咬了口苞米面锅巴：“那总不能是我，我今个刚从外面回这边，要不是我走的路上说了这事，这出事我都不带知道的。 孙庄看向吃饭的谢一城，瞧着模样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今儿一早从孙家屯走，就是要去打这东西？” “老庄叔，我是咱们护林队的，山里面屯子出了这事，我指定要去解决。 “这次它敢杀人吃人，下次它还敢，现在不给它宰了，今后再出事该咋整？” 谢一城放下筷子：“我们护林队政府给定下来的事是，巡山护林，巡山是为了防止山里出意外，护林护的可不只是林子，还有咱们山屯人。 “我们就类似跟县城里面警察一样，城里出杀人犯要抓，山里面出杀人犯也要抓，一个道理。” “护林队这事做得确实不一般，政府幸亏给定了护林队，不然我们这出事自己整，不知道之后成啥样呢。” 孙庄面露苦涩：“你让我咋想我也想不到，这个时间，竟然有人熊会进屯子。” “狗曰的人熊，进屯子祸害人！” 孙庄越想越难受，怒气上头：“我以前还真没见过人熊进屯子，这次谁能想到这畜生竟然真进屯整这些！ “现在屯子里面都成啥样了，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的，这不是要人命吗！” “那个活下来的咋样了？” 谢一城问道：“老药叔那边怎么说？” “慢慢治吧，老药说这病不是一下能治好的，要慢慢来。” 说着孙庄叹了口气：“主要是他媳妇还怀着孕，离生也没多少时间，真要是出事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老药现在也不能回来，帮忙看着点。” “还是紧着人来，老药叔在屯子里待上一阵，紧着人来。” 一众人吃完饭后，带着这些人来到仓房外。 打开房门，孙庄看着里面被绑起来的几人，瞧着脸生好奇问道：“这几位是？” “劫道的，想开枪抢东西给抓起来，明天一道送县城。” 孙庄点点头没说话，看着地上躺着已经冻僵的棕熊强压着怒气：“这么大个头，打的时候有没有出啥事？” “这几个就是事。” 谢一城示意看着面前几人：“事不大，但是恶心人。” 几个人头缩着不敢说话，在别人地界上，别争，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孙庄没再看几人，转头看向谢家康问：“这东西你们打算送去县城？” “是这么个打算，我们护林队这也算在给山里面忙活事。” 孙庄看着人熊突然问道：“你说这人熊能不能带回我们屯里？” “怎么个意思？” “我们不白要，就按市场价给，人熊什么东西你们要啥你们带走，我只要肉。” 孙庄坚定道：“屯里面恨不得把它扒皮抽筋吃肉，这有了消息，要是能给这东西带回去，最好。”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三儿，你打的，你自己说。” “这送城里还能带回来？” “说不准，看政府那边怎么算了，毕竟咱们吃着政府粮，这东西是杀人熊，咱们是办事，政府那边万一要留下咱们也不能说啥。” “那就到时候再看，现在说啥太早。” 谢一城看向孙庄：“明天去县城，把事情给政府说了，要是回给我们，就直接送去孙家屯。 “要是不回，老庄叔到时候你们再跟政府提出来，两边都想着事，以防万一你瞧咋样？” “靠谱，就这么整。” 孙庄点头答应着：“就听一城的，到时候回屯，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怎么也要跟屯子说一声，这畜生是谁打的。” “成。” 说完孙庄又看了一番熊尸后，找屯长要了些被褥啥的。 今晚上几个人就住在这，看着它睡。 至于里面还有几个人，并没有在意。 除非他们找死，不然闹出事来，最轻挨一顿打，在山里要是被打死，那他们活该。 第134章 谁要攻打县城! 第二天一早，众人天没亮就早早起身，垫了垫肚子后，给老烟枪毛驴牵出来，准备将熊尸放在驴车上带下山。 到了山下就没有这么厚的雪能用木板子靠人拉就给拉动了，要是强拖到县城，人肯定都累傻了。 “辛苦这毛驴了，这么大个头，别给压不长了。” 谢一城拍了拍毛驴脑袋，对着身旁老烟枪笑道：“老枪叔，回头给你换头毛驴你看咋样？” “拉倒吧，啥毛驴能有我这头通人性，你也悠着点，这个头它驮着走不远，硬来板车也扛不住。” 谢家康答应着：“老枪叔你放心吧，毛驴在前面拉，我们也有人在后面推在前面拉，不会累坏的。” “对啊老枪叔，要是累坏了，回头让大康哥给你抓头山神爷驮货。” “你可上一边去吧！” 将熊尸装上车，众人给绑结实了，柳家沟几个人继续安排跟昨天类似活。 昨天拉，今天推。 “下山带的东西记住了吗？” “没记住，三儿记住了，他都给写下来了。” “你就不能长点记性，啥都让三儿记住！” 临行前屯长看着谢家康没好气道：“赶紧走吧，等到县城别耽搁时间，进县城多注意点，不比山上。” “知道了爹。” 一行人从山上带着东西下山，因为人多的原因，走路慢可是动静却不小，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山里东西。 直到一行人到了山脚遇上了人，瞧着人多看了几眼，瞧见了驴车上的棕熊眼睛都直了，零散着围上前。 “你们哪个屯子的？这人熊你们打的？” “我们山上护林队的，人熊不是我们打的，是一城一个人打的。” “一个人打这头人熊？这么大能耐？让我瞧瞧到底是哪个？” 白平安帮着指了指。 瞧着谢一城模样，看得人脸色不好起来：“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咋还拿一半大小子糊弄人。” 这话给白平安说得莫名其妙：“我咋糊弄你了？” “你说这头人熊人家打的？” “是啊，是他打的。” “你诓谁呢！他才多大能打着这人熊，一群人去打就算了，一个人不是在这扯犊子呢吗！” 白平安听后不乐意道：“说真话你不信，那你就别问了。” 没再搭理那人。 可是他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 人多在路上本来就显眼，结果有人瞧见了板车上的人熊全都走不动道了。 有顾虑的只是远远看着，多瞅上几眼离开。 没顾虑又胆大地直接上前又摸又问，前面众人还解释一下，看着别人不相信后面也懒得说。 可是人就是这样，越不说，别人就以为有秘密。 中间有不少上前问价的，这东西个头越大，越新奇，价格就越高。 只要买到手，不说县城，直接去省城，指定能卖上好价 打听清楚众人是去县城后，一帮闲着没事或者正好要去县城顺道的人跟在后面走着，时不时跟旁边人聊上一句问问话。 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一路向着县城走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护林队加上柳家沟孙家屯的众人一起也就十几个，后面慢慢变成小几十，大几十，直接上百人向着县城去了。 谢家康试着驱散人，不要跟着自己一起，但是没啥用。 里面有不少认识他的，他也硬不下来语气，最后干脆直接不管，爱跟跟，到了县城看还咋跟。 “老二，你瞧瞧那是啥情况？” 在城里巡逻的解放军，正好来到城门口处歇息，看着县城远处一抹黑由远及近不断放大，最终成了老长的队正朝着这边赶来。 “咋这么多人？咱们有提前通知吗？” “没有，前面部队南下，咱们这打了青山狼后主要防着特务，没听说有别的同志要过来。” 年轻人听着赶紧道：“我去通知首长，你在这看着，等我过来。” “你抓紧的！这人多出事拦不住！” “拦不住也要拦！” 说完撒腿奔向城内。 看着远处还在靠近的一大群人，解放军将背着的枪握在手中，看着远处，心一下提了起来。 这山里土匪都清缴得差不多，青山狼也没了，也没听说有啥大伙土匪啥的消息，顶多还有那么零星点。 总不能从其他地方来的土匪吧？ 可传来的消息东北的土匪清剿已经结束了，没听说还有这么多。 这老远这么一瞧，估摸有一两百号人，人数可不少。 心里面有些不踏实，只能希望赶紧来人。 “大哥，咱们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 谢一城瞧着身旁后面跟着的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有些头疼道：“咱们就想送这东西来，给咱们护林队传传名，顺便给柳家沟这几个交上去。 “这现在咋整得跟咱们去要攻打县城一样，等会儿县里别误会。” “不能吧？咱们这样哪有能耐打县城。” 谢家康往身边身后又瞧了瞧，回头继续赶路，没有再说话。 这么多人这场面，确实像是要打县城的意思。 “没事，咱们到了县城，没了东西人就散了。” 孙庄看着周围人对着谢一城道：“一城，咱们可说好了，这人熊你要熊皮熊胆都给你，但是熊肉要是卖就卖给我，可不能卖给别家。” “不能，说给你就给你，钱就算了，屯子里面出了事，咱不做这要命的生意。” “唉！这话说得就不对了。” 孙庄拒绝说道：“你打人熊就是为屯里报仇，还冒着风险，本来就该谢你。 “就算不为屯里，单独打，这也是卖钱，那屯里更不能占你便宜。 “主要是这人熊是要给屯子里撒气使，让屯里人瞧着安安心，要不我也不会说要带回屯里扒皮抽筋了。 “价该啥价啥价，就这么说了。” 谢一城没再争论这些，这东西能不能到手还是一说呢，另外说道：“老庄叔，这东西吃了人肉，还是……” “我知道，所以更要带回屯里。” 听着孙庄这么说，谢一城就懂了，这是已经打定主意。 县里面不还回来，孙庄到时候也要向县里面申请。 这边还在往前走着离着城门没多远，就瞧见城门处一队军帽棉衣打着绑腿的解放军出了城门。 “谁要打县城！” 第135章 王全福的惊讶，众人的围观 “谁要打县城？” 县城进城口人瞧着解放军出城，看着身后正在赶来的一大群人，撒腿跑开。 城里解放军出来城门已经被挡住，只能往四周散开。 “你瞧瞧大哥，这动静闹大了吧。” 谢一城瞧着解放军一部分出城，分散在城门口沙袋前，一部分在城内以防万一看着谢家康道：“这肯定是以为咱们是来打县城的。 “现在剿匪还没结束呢，青山狼才抓了多久，咱们这么多人这动静肯定让县里担心。” 跟谢家康说了两句，谢一城看了看城门口，瞧见有个人眼熟，对着谢家康道：“大哥，我过去说说，你们慢点走。” “要不我去吧。” “你是队长，人这么多，这帮人不信我，你能镇得住。” 谢一城背着枪从队伍里走出，向着县城城门口奔去。 “首长，那边来人了。” “瞧见了。” 走到面前谢一城看着领头人笑着招呼道：“全福哥，你咋知道我要来县城，还这么大阵仗欢迎我呢？” “你们这阵仗来县城，换谁瞧见谁心里不慌。” 瞧见谢一城，王全福有些意外：“你们不是进护林队了吗，咋下山进城，还闹这么大动静出来。”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你才多大这满口这话，说正经的。” 谢一城把山里面事跟王全福叙述一遍后，王全福双眉互搏抱在一起：“死了四个人？” “对，死了四个，犯罪分子已经被护林队击毙，这不给县城送犯罪分子来了，结果这下山就被人围上，怎么说都不行。 “结果这人越跟越多，一路来县城就成了这样。” “这人熊长啥样能让这么多人跟着，我去瞧瞧。” 王全福对着身旁的人道：“散了吧，不是杀打县城，是护林队的同志，抓了杀人犯送县城来了。” 解放军被带回，虽然心中好奇，还是遵守命令离开。 城门口就留下几个人。 等到这边众人来到城门口，看着解放军后，确实跟谢家康说的一样，跟着的好些人纷纷散去。 剩下的人中还有少数几人依旧想买的没有散去，这个头转手肯定能赚上不少差价，没结束前肯定不能放松。 至于其余剩下的，都是看热闹的。 “哎呦！” 等王全福瞧着板车上的棕熊吓一跳： “你说的杀人犯就是这头？” “就是这头。” “我说怎么这么多人围着，这么大个头，谁瞧见不想着多瞅一会。” 王全福在人熊身上找了找，屁股脑袋两边被打，确实跟谢一城刚刚说的一样。 “先进城吧，这地方人多围着，别出事。” “唉。” 赶着驴车向着城内走去，谢家康跟着王全福在最前面走着，落下众人，把柳家沟几个人的事情跟王全福说了一遍。 “几个人山里抢东西要开枪被一城给先开枪打了？” 王全福听着扭头看了眼在人群里跟着别人聊着的谢一城，还有那一个明显身体虚弱的四十来岁的人，为了确定再次问道：“你确定是一城打的？” “是他打的，我们听见枪响赶过去的。” 谢家康坚定说道：“这人熊就是他打的，几个人想抢，他哪能忍，这是孙家屯的杀人熊，他是护林队的，这东西哪能让别人给抢了去。” 王全福听着吃惊道：“这人熊还是他打的？不是你们护林队打的吗？” “一城不就是护林队的，他打的不就是护林队打的。” 王全福听着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一城这年纪不大，下手够狠啊！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今后跟他说说，别一个人进山打这些，我瞅着开了好些枪才给打死，万一出事咋整。” 说完后心中有些感慨，要不说人家秦军能当上首长，这看眼的眼力见自己就学不来。 当初谢一城来县城卖野猪，他只是觉得这小年轻厉害，一个人能打一头这么大的野猪。 结果秦军就跟自己不一样，人家就一眼看出来谢一城不一样，看人真准。 “这事我知道了，几个人交给我，我来解决这事。” 这边进了县城，经过上报，关于杀人熊的事很快县里就传开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山上出事了，有个屯子被山里东西摸进屯子，死了四口人疯了一个。” “这事咋能没听说，进屯子杀人的是山里人熊。” “我听说这事发生第二天，山里刚成没多久的护林队进山给这畜生打了。” “还是护林队一十五岁的小子打的，那头人熊我听说有1000来斤。” “十五岁小子打死1000斤人熊？我咋听着不信呢？不行，我出去一趟！” “等会我，一起去一起去！我也去瞅瞅！” “我去上茅厕，你跟我干啥？” “也瞅瞅也瞅瞅。” …… 自打一行人进了政府院子，没一会就有闲着的人来瞧上一眼，开开眼界。 只不过这些人来的时候那眼神看完棕熊尸体后总要往自己身上瞥，看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跟看猴戏一样。 也就是没说啥难听话没危险，不然谢一城指定不乐意。 等了一阵，众人被引到一处屋内休息着，王全福安排人在旁边陪着。 过了一个来小时，人才回来：“晚上别回去了，我代表政府请咱们护林队的同志吃顿饭。” “全幅哥，你现在是？” “在县城执勤警卫。” “负责人？” “算是吧。” 谢一城心中有了底，这属于升官了。 现在还没有警察队，县城执勤警卫负责人，那不就是后世的县城警察局局长。 “这次你们护林队的事，政府都知道了，对咱们护林队夸奖。 “当初首长要求在山里创建护林队的选择是对的，能有效解决山中出现的一些县城缺少人手无法马上解决的事，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由我对咱们护林队进行嘉奖，至于嘉奖东西我就先留一手，等你们回山的时候再给你们安排了。” “啥东西还藏着，不会是嘉奖媳妇吧？” 王全福摆了摆手：“现在新社会，自由恋爱，不是一言之堂，你要是想媳妇我可以给你介绍，至于成不成，那看能不能瞧对眼。 “你再等两年，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好的，你这能耐，我肯定先帮你挑一遍。 “到时候真成了，记得请我这媒人喝好酒。” 说完王全福想到什么：“对了，首长之前来信了，提到了你。” 第136章 狗曰的小鬼子!深夜消息! “军哥？” “嗯，之前首长给安排了好些咱们县城周围同志写回家的信给带回来，你哥的信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哥打津门冲在最前，抓了个官直接当上了班长。” 王全福听着点头：“那你哥这厉害，刚上战场的新兵很多都怕炮，打津门的时候我听说了，漫天枪炮声，你哥敢冲在前面，胆子大，运气也好。 “这就当上了班长，往后当排长连长啥的就快了。” “怎么个说法？” “从士兵到班长，这是一大步，后面只要立功不违反纪律，即使不打仗也能慢慢往上升。 “放心吧，你哥部队南下，一路上可有的打，指定能行。” 说完王全福接着道：“首长说是给你留的东西，其实也是给护林队留的，只不过这一次要嘉奖，恐怕是要重复，瞧瞧能不能给你们换成其他东西。” “啥东西还这么讲究？” “那可是好东西！” 王全福卖着关子：“现在先不说，等你们从县城走前给你们安排了。” 跟着王全福聊了一阵，到晚上的时候，王全福作为代表，还有几位县城解放军同志也陪着一起吃着。 饭菜说实话，没几块肉，不过油水还是比较足，还管饱。 但是晚饭里面竟然有豆腐，这让谢一城来了精神头。 本来就想着这口嫩豆腐，因为山里面缺工具，加上平时也忙没时间做，没想到在县城看见了。 这豆腐口感一尝就是鲜豆腐，不是那种冻豆腐，说明这县城里面有做豆腐的地方。 “你说这个，县城许寡妇做的，她做豆腐好手艺。” 看着谢一城对豆腐感兴趣，王全福解释道：“这许寡妇苦命人，两任丈夫，一个被小鬼子抓走，后来小鬼子投降，听说是被抓去做什么实验，第二个丈夫被抓壮丁抓走没了消息。” “做实验？” 谢一城夹向豆腐的手突然停下，脸色一下落下来，没了吃饭的想法。 “咋了这是？赶紧吃，我瞅你挺喜欢吃豆腐的。” “全幅哥，小鬼子做实验，你知道些啥消息吗？” 看着王全福摇头谢一城再次问道：“我之前几次偷听青山狼那一伙人闲聊，之前在冰城小鬼子拿咱们国人做人体实验，后来投降的时候，把工厂炸了。” “冰城工厂炸了？” 王全福思索一番突然想起来：“我记起来了，我们有同志在小鬼子投降后进入冰城周围，发现当地很多老百姓得了病，而且一片一片的得，我们有同志就在那得病没得。” 说完王全福也没了心思吃饭，看向谢一城表情严肃道：“一城，你是不是还知道啥？ “当初冰城周围好多老百姓都是一个屯一个屯的没。” 谢一城点头：“我听青山狼那帮人闲聊，小鬼子在冰城有专门研究病毒的小鬼子部队，叫731部队，又叫防疫积水部，后面一直在改名。 “他们抓捕国人进行人体实验，研制病毒，不只是毒气弹，还有霍乱、鼠疫、肺痨……” 谢一城说后顿了顿，看着桌子上已经没人在吃东西，都望向自己。 “继续说，他们还说啥了？” 谢家康喘着大气压着话道：“不要担心不敢说话，知道啥就说啥。” “这帮人给咱们国人不打麻醉，给活人解剖，给活人生生抽干血，给没出生的孩子挖出……” 王全福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震响：“狗曰的小鬼子！老子艹了它八辈祖宗！都是它妈的一帮畜牲！全是畜牲！ “我说我们同志进冰城怎么损伤那么大！它小鬼子干畜牲事！” 王全福红着眼看向谢一城：“这些都是从青山狼那伙人口里听到的？” “嗯，里面有人之前在东北当伪军，知道里面消息。” 谢一城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推给已经死去的青山狼一行人：“我还从他们口里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说！” “小鬼子攻占金陵，在城内进行屠杀，死亡人数超过三十万人。” “艹它姥姥的小鬼子！” “老子当初就该给那帮投降的小鬼子全踏马宰了！一个不留！” “我当初还听纪律打仗俘虏的小鬼子还好说好讲，给它养伤！就应该直接宰了！一帮活畜牲！” 谢一城将这些话说出后就没再说啥，青山狼那帮人知道的再多就不合适了，再多不是一帮伪军汉奸土匪能知道的，后续会有政府去查询具体事，个人在国家面前很渺小。 尤其是金陵三十万亡魂，证据分散在世界。 在德国投降后，就是在去年1948年，身在最艰难国家时期的约翰·拉贝收到一笔汇款单，足足有2000美元，落款是金陵人民。 而这个时候的35美元可以兑换1盎司黄金，大概1.5美元兑换1g黄金，超过1公斤的黄金，这是一笔巨款。 这个事知道的人很多，也好找，约翰·拉贝手中有着关于金陵的大量证据。 还有很多当时在城内的其他国家人手中也有着记录和照片，这些都能指证小鬼子。 如果能提前找到这些证据，让国内对小鬼子多索赔一些款项，那就是成功。 原本的吃饭因为谢一城的话下来，瞬间没有了什么继续的想法，全没了食欲，最终只能草草结束。 晚上躺在炕上，本应该此起彼伏的呼声消失了，一众人看着屋顶沉默着。 回忆起来谢一城说的话，没有一个好受的，心中窝得厉害。 对于青山狼那帮土匪，更是加深了恨。 小鬼子是畜牲，这帮人也是畜牲，畜牲帮畜牲干的畜牲事！ 可惜了这帮人死的太早，就应该酷刑私下审问，他们口中还有很多东西没说出来，谢一城说的这些他们都没说！ “大康哥，你说咱还有机会杀小鬼子吗？” “小鬼子投降几年了，该抓的抓，该回的回，现在留下来的也不能碰。” 谢家康说着本来就睡不着，现在难受又上头更没了睡意。 “三儿，你应该早说，不然咱们抓住直接自己审，找上老刀叔，给这帮畜牲瞧瞧啥叫千刀万剐！” 谢一城没接话，要不是王全福提，他都不知道怎么提。 骂了一阵，没一会屋内又沉默下来，众人也困意上来，慢慢睡去。 “啪啪啪！” 谢一城睡意上头刚睡，拍门声突然响起，瞬间给他吵醒。 谢一城披上衣服给要起身的谢家康按住去开门。 “全福哥，你这是？” “有消息，山里还有小鬼子！” 第137章 消息露出，王全福送迫击炮 谢一城醒了醒神：“全福哥这么晚了你不歇着，现在哪还有小鬼子，要么回国要么在西伯利亚挖土豆呢。 “是不是睡蒙了？梦见以前打小鬼子了？” “啥做梦了？就没有睡！” 王全福表情有些怪异，似开心又好似带恨，两种表情夹杂在一起，让人瞧着相当怪异。 “啥小鬼子？” 谢家康还是穿上衣起了床：“咋还没歇着呢？” 王全福看了眼屋内，鼾声消去一截，知道吵醒了不少人，将心中兴奋念想压下去，招呼着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先把房门关上离开。 “全福哥，你这怎么个说法？” 来到屋内，接过王全福倒的热水，谢一城双手捧着茶杯暖着手：“是不是吃饭的时候我说的那话给你整迷糊了？别往心里去，该歇息歇息。 “这事情咱们都没法，需要上面领导进行证据寻找联系人，咱们这都没这个条件去管这些。”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睡不着觉的？” 王全福自己也抱着水杯道：“你说的话我记着，后续上报等上面调查，我也知道这跟我们没关系。” 喝了口热水，王全福接着道：“你们带过来的那个领头的，你开的枪还记得吗？” “这我记得，山上没条件给他取子弹，止了血到现在带进县城。” 谢家康扫了眼谢一城，又瞧向王全福问道：“怎么了？人出事了？” “来晚了点，给送去做手术后发烧了，在说胡话。” 王全福抽出烟递给谢家康：“耽搁时间了，不知道能不能退下去。” “还是带嘴的，我可没抽过，沾你的福了。” 王全福摆了摆手用火柴点着，虚捂着火光先给谢家康点着烟，再给自己点上，甩了甩手将火柴丢在地上踩实：“结果这个被叫作柳老大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说的话吓人。” “全福哥，瞧你这大晚上不睡觉来敲门，事不小啊？你说的山里有小鬼子，跟他还有关系？” “有！” 王全福吞云吐雾着：“按照他说的话说的时间，在小鬼子投降前就跟他们柳家沟有过联系，只不过联系没多久小鬼子投降。 “后续小鬼子撤的时候，在他们屯子临时留下了几个人，帮助他们种东西，至于种啥没问出来。 “青山狼那帮人跟柳家沟也有联系，就是小鬼子介绍给他们的。” 王全福说着深深抽了一口：“而且这个柳老大我们觉得他还有其他问题，他一个人从南边回来，不是那么简单。” 谢一城听后点点头，突然问道：“他发烧能问出来这么多事？” “肯定不成，他那情况，都是迷迷糊糊说的。” 王全福点了点烟灰：“不过他嘴里冒出的那些话，我们这边加点东西，跟柳家沟那几个小年轻一说，诈一诈，就诈出来东西了。 “他们还是年轻，藏不住事，几个人分开问，问出来的事可不少。” 听着王全福的话，谢一城轻轻摇头：“你还是没问出来全。” “什么？” “小鬼子协助他们种的东西，没问出来种的啥东西？” “问了，几个小年轻都不知道，他们没跟着去瞧过。” “那应该是柳家沟少数人知道这个事。” 谢一回忆着之前王八头那帮人没有说话，关于柳家沟种大烟的事，自己不可能在这说。 一旦说出来就要有原因，自己从哪知道的？总不能还是青山狼那帮人说的话？又或者是自己从王八头那边得到的消息？ 那王八头一帮人呢？以后被找到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况且这事情不用自己说，只要去了柳家沟。 里面要是真有小鬼子，给那帮小鬼子还有屯子里面这么多人，种大烟的事肯定捂不住。 “三儿。”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思索着主动说道：“要是真确定柳家沟那边跟小鬼子有联系，现在还有小鬼子在，那柳家沟害老叔老婶儿的事，就定了。” “害你老叔老婶儿？” 王全福听着手一顿：“柳家沟还有这事？你老叔老婶儿是？” “三儿那一家是最小的。” 王全福看向谢一城，恍然大悟：“你是说，那是一城爹娘？” “是！当初一帮人下山被小鬼子害死，就是被人泄露消息，就他柳家沟人回来了，其余的都没了。” “娘的！这柳家沟人手里还沾了这么多血！” 王全福掐灭烟：“那这事更要查到底！这帮小鬼子不是人，柳家沟里这帮当了汉奸沾了血的人也是一样！” “要是去柳家沟我们护林队带路！里面有熟悉路的人！抓着的那几个人带路别耍小心思。” “好，这次要是去柳家沟，你们护林队一起去！” 商讨了一下去柳家沟的事后，谢一城打了声哈欠：“全福哥，早点歇着吧，时间太晚。 “去柳家沟路可不近，不是半天一天就能走到的。” “你瞧瞧我这。” 王全福站起身：“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这边去吩咐一声，明天吃过饭，就去柳家沟！” 谢一城跟谢家康回到屋内上炕刚躺下，身旁白平安问道：“一城，没啥事吧？” “没啥事，睡吧，明天还有事。” 可能是因为王全福说的那些事，夜里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都没睡沉，早晨听见有人起床的动静直接就醒了。 等再见王全福时，瞧着他那一双明显的黑眼圈，谢一城一乐：“全福哥也没睡好？” “这谁能睡得着，事情太大。” 喝着大碴子粥就着咸菜吃着苞米饼：“你说的那些事昨晚上就已经商讨后报上去，之后可能还有事让你来县城，你心里做个准备。 “吃完你跟我过来，有东西交给你跟护林队。” “走！” 谢一城抓着饼子掰开夹了点咸菜：“还等啥，这勾的人吃不下饭。” 等跟着王全福来到仓库进入里，被王全福带着来到地方指着东西对谢一城道：“呐，这东西就是要分给你和护林队的。” 谢一城瞧着面前立着的全钢结构东西眼睛都直了，指着这东西问道：“不是，这东西是分给我还有护林队的？” “本来没打算给这个的，想给掷弹筒，这不是你们护林队立功了吗，想了想还是这更好一些，也没有那么重，好带。” 蹲下身摸了摸冰冷冻手的管子，谢一城心中激动起来。 这给自己护林队安排了一门炮可还行！ 这迫击炮口径小了点威力也不如山炮，可就这么一门炮，要是换个人拿到手，说不准真敢打县城！ 第138章 屯长当过连长，两队人撞面 “31迫击炮，这东西你见过，之前在青山狼在的地道里，有些这东西。” 看着谢一城摸上手，王全福也没催促：“这个是淘汰下来的，已经很久了，之前被炸毁没有一起带着南下，修好后的。 “炮管使用寿命也低，你们后面就当拿这个练习吧，给你分三发炮弹，别乱放，这东西不比枪。” “就三发炮弹啊？” “你还想要多少发！” 王全福没好气道：“早先是打算给你分掷弹筒的，这还是给你提上来的，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 瞧着王全福要动手，谢一城赶紧给拦着：“这都说好给的东西，哪可能再拿回去！你可是领导，一诺千金！” “啥一诺千金，一炮千金还差不多。” 王全福收了收心：“东西给你是练习用的，不是让你真开炮，等会儿还有关于炮的一些方法，写下来了，等会儿一块带上。 “这可是我们县城老炮兵的实操经验，给你专门写下来的。 “等你回屯子后，这东西就留在屯子里给昌叔，让他有时间教你，看着写的东西学。” “我大爷教我？” 谢一城听着一愣，看着王全福有些莫名问道：“我大爷教我啥东西？打炮吗？他哪会这个？” “诶，你这就小瞧人了，他还真会这个，他之前的事看来没跟你说过。”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语重心长说：“昌叔以前有说过他以前进过东北军吗？” “我大爷还进过东北军？啥时候？那不是我老枪叔的事吗？”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摇了摇头：“你们谢家屯的人，怎么嘴都这么紧，他是班长，昌叔是他连长你不知道？” “啊？” 谢一城听着人傻了，老枪叔跟自己大爷俩人还是上下级关系，还一起当过东北军。 可之前老枪叔说的明明是落脚后才认识的谢家屯人，合着认识的谢家屯人真就是一整个屯子人，不包括自己大爷啊！ “后面是昌叔给他带进山屯子里的，不然山下哪有他落脚的地。” “那我大爷会打炮？” “会打，东北打了十几年小鬼子，不会打炮练都练会了。” 跟谢一城又说了两句后，王全福招呼着谢一城拿炮弹，自己将分解开的迫击炮装在木箱里，一个人就抱起来往外走。 “这东西多重？” 谢一城走在旁边问道：“全福哥我瞅着你咋不费劲呢？” “不到40斤，小炮，轻，威力也小，打得也近。 “也就是打步兵，打碉堡，打炮楼，这东西都打不动，还待是山炮，或者是没良心炮。 “那没良心炮才带劲，一炮下去碉堡里面东西全震死，就是准头太差，也打不远。 “听说前线现在都缴获了米国鬼子给刮民党的重型榴弹炮，那家伙一炮下去周围几十米直接清空。 “在他们手里算是坏了东西，送咱们手里才有用，打得他们直喊娘。” 谢一城跟王全福带着东西回来，谢家康一行人已经吃完饭收拾好，准备前往柳家沟。 孙家屯的几个人没有跟着一起，经过他们申请，还有上面考虑，在经过谢一城所在护林队同意后，他们要将棕熊带回他们屯。 谢一城只要熊皮和熊胆，熊掌都不要。 吃人棕熊，他咽不下去肉。 “这是给咱们护林队的？” 谢家康接过来31迫击炮，惊得结巴道：“这~这真能行？” “给咱们护林队，也是给我的。” “啥意思？” “护林队要用也能用，但是平时放大爷那。” “那没事，放我爹那跟放护林队没啥区别！” 摸着冰凉刺骨的钢管，众人都迷了眼。 瞧着众人这模样，谢一城微微一想，心中起了个主意：“你们谁舔过炮管？我听说打过的炮管舔着是甜的。” “真的假的？还能是甜的？” 一帮人扭着头看着谢一城好奇问道：“别骗人！” “我来试试！” 谢家良说着就要往炮管子上舔，谢一城赶紧拉住：“诶诶诶！你来真的是不是！” “不是你说炮筒子舔着甜的吗？” 谢一城乐笑了：“舔着可就不只是甜了，还粘呢。” “咋还粘呢？” “因为粘上了呗。” 王全福带着部队确定下来的人数全副武装：“别信一城的话，这东西以前真有人舔过，舌头粘上收不回来，用温水一直浇才下来。 “他跟你们逗乐呢。” 看着谢一城乐得不行的模样，众人也哈哈笑了。 “行了，咱们走着，路不近，去柳家沟给这事解决了。 “这还有小鬼子藏在柳家沟，小鬼子都投降几年了，还敢在咱们这留着，不想好了！” 王全福看着众人：“前往那个柳家沟，打死小鬼子！” “打死小鬼子！” 众人跟着喊了一声，二三十人齐齐出门。 这一次去柳家沟，王全福是下定决心要把柳家沟的事情给全解决了。 本来还说让护林队的人去解决柳家沟的事，想了想还是算了，有小鬼子在，说不准还有重武器，这帮小鬼子说不准也是以前当过兵的。 护林队再怎么说没有训练多久，类似民兵一样，真要打起来，没上过战场要是伤亡太多甚至打输惊动柳家沟人，让他们跑进深山里，那就罪过了。 要知道一直往东走，过个几十公里就过鸭绿江了。 得真让他们带着吃喝东西进山，跑过鸭绿江，那这事还要跟那边交流，麻烦。 众人去过柳家沟的人确实没多少，除了带着一起走的柳家沟几人，其余的就俩人曾经来过，还没进过屯。 这也让谢一城越发好奇，柳家沟到底是什么地方，为啥能这么神秘，都不带有人去的。 按照王八头的说法，出来三天从柳家沟走到石山，那是边走边打，走得慢，还要半天才能到谢家屯。 结果这县城去柳家沟更远。 第一天一大早从县城往柳家沟走，白天赶夜里歇，赶了三天都没有到地方。 一路上护林队的有些人还想说啥，瞧着部队不叫苦不叫累闷头往前赶，也咬着牙。 “还有多远的路到柳家沟？” “到了，前面翻坡过去就是。” 众人继续保持沉默，埋着头继续向前，翻过坡。 “我艹！” 走在最前领路的张富贵直接跟人脸贴脸撞上，一眼望去，撞上的那人身后还有五六个人，人人带枪。 两拨人就在这么直直对上！ 第139章 攻入柳家沟，缴获100斤鸦片 “你们哪来的！” 看着谢一城一群人，为首的人浑身绷住，表情紧张拿着枪问道：“来柳家沟干啥？” “把枪放下吧，让你们先开两轮枪，你们也没戏，别找事。” 瞧着面前人数众多，领头人将手中枪放下，嘴上却不饶人：“你们哪的？这是柳家沟！你们要是在这闹事，肯定走不掉！ “我们柳家沟人在山里面谁不知道，出了事你们肯定走不出林子。” “我们就没打算出林子，就是奔着柳家沟来的！” 王全福从身后走上前，瞧着面前人：“你叫啥？” 瞧着王全福瞬间，领头人微微错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压住：“你这上来问名字，这不太合适吧。” 王全福一眼就看出来他有问题。 自己来之前通知所有人都换上寻常衣服，不准穿部队衣服，结果这个人看着自己表情还是不对。 这个人大概率是见过自己。 “你们仨过来。” 王全福拉过来被带去县城的柳家沟年轻人问道：“这个人叫啥？跟你们啥关系？” 小年轻看着面前人，眼神闪了闪，刚要开口，王全福又道：“别跟我耍花样，有本事你们就这辈子别想回柳家沟，不然被我查出来事，只要我在这地方，你们就别想好受。” 话一出，小年轻脸色一变，瞧着领头人嘴巴抖动几分，瞧着对方平淡看着自己的眼神说道：“我老叔，柳家没。” “柳家没？” 谢家康重复了一句：“这是啥名？家里面是没人了吗起这名！ “柳家沟还有起这个名儿的人吗？” “我也不记得柳家沟有这个人名。” 众人互相说着，看着面前人说着。 “光蛋，你们柳老大呢？” 那人看着被带回来的年轻人，把人群扫了一圈下来疑惑问道：“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吗？他人呢？找着他弟弟了吗？” “柳老大他……” “你认识柳老大？” 王全福给年轻人拦住，看着领头人问道：“你跟那个柳老大啥关系？” “亲戚关系，一个屯的。” “哦，一个屯的，可你们这口音听着不像一个屯的人。” 王全福盯着领头人，扫视着他的面庞：“你这口音，有点像北边人，山里的口音跟你们有差。 “这好些人都没听说过柳家沟有你这么一位，你是跟那个柳老大一样，是最近回的屯子？” “我不是，我一直在柳家沟，只不过年轻时去北方闯荡过一段时间。” 盯着领头人瞧了瞧，随后缓缓点头，王全福侧脸给这身旁解放军一个眼神，对方没说话，背过手对着身后人摆了摆。 只见周围人聊天时，缓缓向着对面人包去。 “你们这么远来，我带你们去柳家沟瞧瞧吧，站在外面可不行。” 领头人说完对着身旁人说了声，向着身后人招了招手，迈开步子跟众人带头向着柳家沟走去。 “不着急，先等……” 看着还没包上，王全福刚要说啥，突然看到转过身的几人突然加速在雪地中跑了起来。 “站住！” 高声喝道：“你们跑什么！” 听着身后的声音，几个人跑得更快了。 “跟他们说这些干啥！心里没有鬼，至于跑吗？” 谢一城抬枪瞄准远处，被王全福压住枪：“一城，别冲动，现在开枪容易犯错！对面里面可能有无辜老百姓！” “都这情况了哪还有无辜的！真要是老百姓咱们这样哪还敢跑！” 谢一城盯着王全福：“全福哥，领头人口音是北边的！是冰城那片口音！你还不明白吗？” 趁着王全福愣神，谢一城看着领头人跑步的腿形，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抬枪瞄准，对着奔跑最快的领头人大腿预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枪声一响，领头人瞬间栽倒在地。 想着这个人身上可能有秘密，谢一城没有下死手，真要是小鬼子，肯定从他嘴里敲出来点东西出来。 “全部站住！谁还跑直接开枪了！” 还在跑着的人还想停下脚，那个被打倒在地的领头人，竟然拿出一把手枪指着身旁几个人。 谢一城看着那意思，是强逼着几个人将他带进屯。 但是令谢一城想不明白的是，对方竟然不敢往回开枪。 “全福哥，不能耽搁了，柳家沟跟别的屯子不一样，他们屯子盖了寨子！” 谢一城指着柳家沟：“山里面哪有屯子是这样式的，明显是在防着啥。” “我之前来柳家沟还没这样，啥时候盖的？” 谢家康看着柳家沟大门也是一脸莫名。 “上去，包了柳家沟，小心对面开枪，躲着点。” 王全福招呼着人向前，让几个解放军去后面看着防止别有人绕后跑。 众人靠近离柳家沟大门远处停下。 此时的柳家沟寨子周围百米范围内树木被清理一空，而且从寨子延伸向外，全程下坡。 只要众人离开附近树林向前冲，纯给对面当靶子打。 前面的几个人此时根本不敢动，就这么僵持住。 “你们哪的人，敢在柳家沟开枪打我柳家沟的人！” 寨子顶走上一个六十来岁老头，站在寨子上喊着间，向下摆手，寨子外面的几个人看见老头好像有了主心骨，抬着领头人跑回寨子中。 “柳树根！” 谢家康压着声道：“寨子上是王八头和柳老大他爹。” “我们是护林队的！” 瞧着一时间沉默下来，谢一城冲着寨子上喊着：“政府让我们在山里巡山护林，你们屯子人撞上人还动手，那不能怪我们先开了枪！” “睁眼说瞎话！几个人敢冲你这么多人动手，你们先开得枪！以为我们柳家沟没人了！ “还护林队，看咱柳家沟日子过好了来抢东西，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面都多，以为老子三岁小孩呢！ “什么护林队，从来没听说山里有啥护林队，有本事就来打！老子等着你们打寨子！” 瞧着寨子上人数不少，面前被木板子挡住，一众人都头疼。 这种寨子，强攻肯定有伤亡。 怎么都没想到，现在情况变成这样。 瞧着寨子，谢一城微微一思索，对着王全福道：“全福哥，咱们这有会打炮的吗？” “打炮？” 瞧着谢一城，王全福瞬间反应过来：“你想直接来硬的？” 这次带了一门31迫击炮，连着三发迫击炮弹，一块带过来。 后续等这边忙活完，顺路给带回去屯子的。 谢一城点头：“这情况咱们也来不了软的，那柳树根明显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说的这些话你能信？ “他儿子还有一起的几个人都问过话，审出来的那些你心里还没有底吗？ “他们柳家沟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极大！绝对不只是有小鬼子这一个问题！ “咱们人证在手，从那个柳老大身上不是还搜出来东西了吗？ “政府已经不准种植买卖烟土，就算没有其他，他身上还带着那些东西，这意思都很明显了。 “还有他从南边刚回来，这里面有没有啥别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特务？” 王全福越想越觉得谢一城说的在理，冲着寨子上喊道：“我们不进寨子，你们出来人咱们商量商量，我们是县里部队的！” “老子还是奉军的呢！跟我在这扯犊子！滚！” 瞧着柳树根揣着明白装傻，王全福让身后人将迫炮底板支架炮管那些东西拿出组装着，一边跟着上面人鬼扯着。 “队长，装好了。” 这边王全福跟谢家康换了换，让他跟上面继续喊着。 “确定距离，三发速射，全部轰寨门，必须第一时间给寨门打开。” “明白！” 给周围土清除干，将后座压实，众人给让出半个身位，让他调试着距离。 “好了！” “必须打寨门，这一次只带了三发炮弹，打完不行就收，不能拿命填这个地方。” “肯定打寨门！” 中年解放军点头道：“队长，我你还不知道，要不是之前受伤，领导肯定不让我留着，伤没好他想带我一起走没法走。” 王全福用了点头：“整！打他娘的！直接开炮！” “大康！闪开！” 还在跟着这边骂着的柳树根，瞧着谢家康突然闪身开，露出一个细小黑点，整个人一愣，瞳孔瞬间收缩。 “炮！！！” “跑！！！” “咻！” 一个抛物线升起，将空气搅动，在寨子门上炸开。 还在寨子上待着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瞬间炮弹炸开，惨叫声传开。 有些人还在庆幸着，后续两发迫击炮紧接着跟上，木头做的寨门，还有上方的站人地方瞬间坍塌殆尽，伤亡众多。 随着王全福一甩手，身后一位解放军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军号，嘟嘟嘟嘟地吹了起来。 瞬间所有人都精神上头，解放军在前护林队在后，一群人高声喊着冲向柳家沟。 谢一城想要快速冲，被谢家良死命拉住。 “家良你干啥！” 谢一城冲了两下没冲动，瞧着身旁谢家良双眉一拥：“你扯着我干啥！” “大哥说了不让你冲太前，你我还有学全三人在最后跟着就行。” “你松开！” 谢家良摇头：“一城，你别想着我松开的，我大哥说的话我肯定要听，反正现在落最后，你跑也冲不到最前面，咱们一起走就行。” 谢一城瞧着远处已经要冲进柳家沟的众人，热血澎湃的心也缓缓掉了些温度，瞧着跟防贼一样扯着自己的谢家良无奈道：“行了，松了吧，跟不上了已经。” 谢家良瞧着前面人已经跑远，松开手：“嘿嘿，一城，别怪我，我大哥让我这么做的，你怪我大哥去。” “这个我谁都不能怪。” 谢一城迈开步子赶紧跟上去，进了寨门瞧着周围惨叫没有在意，赶紧找上王全福：“全福哥，屯里人都控制起来先，别管什么是不是老百姓，柳家沟有大问题！ “还有刚刚那个被我打伤的人，要找他！他肯定不是柳家沟人！大概率就是小鬼子！”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刚刚开炮的时候，我听着另外一边好像一起有枪响，那边别有人要跑，咱们赶紧分人过去瞧瞧！” 这边说完，就见从屯子另外一边，刚刚派出去的几个解放军，压着仨人走来，有一个被拖着过来的赫然是自己刚刚开枪打中的那人。 “首长！刚刚几个人要从后偷跑，打死了俩，还有这仨人都打伤了。” “好！这算是给包圆了一个没跑掉！” 看着人王全福点头：“全给集中起来，就地分开审问。” “是！” 随后王全福对着身边其他人道：“全都看严实了，只要有危险的东西全部去除，这里面有无辜老百姓，但是更有破坏分子敌对分子和小鬼子在其中，我们要严格防范。” 将事情吩咐下去，等寨门确定伤亡传来也放心了。 柳家沟人在寨门死了六个，伤了十多个，其中有两人受伤在他们冲进去要开枪，被直接打死的，绝对属于敌对分子。 再加上后面包的打死俩，伤了仨，一共死了八个人。 开炮不分人选，全都打中， 可是不开炮自己这些人攻寨门，死亡数肯定直线往上升。 那只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队长！柳树根还没死。” “救！尽全力救！” 王全福用力点头：“他现在还有用，柳家沟事太多，他作为领头人肯定都知道，现在他不能死！ “山里面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藏着，把他嘴撬开，问出一件对百姓对国家都是大贡献。” 将屯子里面青壮劳力男丁集中起来，屯子里人也集中起来。 谢一城张了张嘴，犹豫一番没说话。 在对越战争的时候，不论是米国的侵略战争还是北国反击战，打的时候，当地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是各种手段袭击。 米国是侵略战争，当地百姓这个做法是爱国的体现。 可是到了北国，那是对方入侵，自卫反击。 北国因为善待俘虏优待妇女儿童老人的政策，被对方利用起来反过来袭击，牺牲了很多战士。 但是现在不是，这些毕竟是自己国家的老百姓，没到那一步。 即使这么想着，谢一城还是紧紧盯着里面这群人。 柳家沟烂得太狠，他真不放心。 这边王全福还在给屯子里老百姓说着政策，说着原因时，那边突然有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队~队长！” “怎么了？” “大~大烟！好多大烟！” 王全福赶紧问道：“在哪？” “柳树根炕下边！” 东西藏炕下面？这东西藏炕下烧炕全烧毁了，这怎么藏的？ 谢一城表示不理解，跟谢家康说了一声，跟着王全福走上去。 此时的炕已经被打开，里面几个箱子被打开着，用纸包裹着。 打开纸张一看，确实是烟土。 这几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全部都是。 “这么多鸦片，恐怕不会低于100斤！” 第140章 就是柳树根害死自己爹娘! “这~这些全部都是大烟！” 看着面前的东西，王全福惊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全是。” 解放军指着箱子道：“我们进屋的时候，他孙子不对劲，瞧着有问题，我们就在屋里开始翻。” “忘了纪律了？” “没忘纪律，这不是他们家肯定有问题，我们才这样，没碰坏东西，找到这东西就停下了。 “这些人真能藏，要不是我们找的时候这炕不对劲，谁能想到他们把东西放在炕下面。” 王全福瞧了瞧东西，摆摆手：“将东西全收起来，后续带回县城。 “所有人分开审问，不论男女老少，都分开了审问。 “这屯子绝对事不少只要挖肯定能挖出来更多东西！” “是！” 之后的事情，跟谢一城他们护林队的就没有关系了。 审问这些事用不着他们，进屋搜寻在审问结果没出来之前，除了柳树根家，其余家都没动。 他们只需要看着人就行。 这边谢跃冬在一旁看着，对谢一城说道：“三儿，咱们啥时候再去山里打点东西，这几天给我馋坏了，进山就没吃过热乎饭。 “进山又不能闹出来动静，这给我憋得老难受了。” “我说跃冬哥，以前没打东西的时候，也没瞧见你这样，咋现在还馋上了？” 谢跃冬嘿嘿一笑：“这不是以前没吃过好东西吗，跟了你这吃上好东西了不是。 “你之前说的那话咋说来着，对，互相分工！ “你整后勤，山里其他事我们来就行。” “拉倒吧！后勤要是能管得上你天天吃肉，这活还能轮得到你。” 谢一城没好气道：“上次我临走前，不是给你留了肉吗？这才多久吃完了？” “那倒没有。” “那就先吃着，回头有时间进山下个套子，护林队这次事后，估计都闲不下来，后面进山护林估计要更远。” 谢一城瞧着前面换了一批人继续道：“等再过俩月雪化地解冻了，屯子准备建房子，到时候我估计就护林队跟屯子里两头跑了。” “建房子干啥？” 白平安在一旁凑了一句问道：“准备娶媳妇？” “娶啥媳妇？谁要娶媳妇？一城你要娶媳妇盖房子了？” 张富贵听着白平安的话，转过头赶忙问道：“我就知道你这会想清楚，房子慢着来，我妹子等着你不着急。” 谢一城瞬间语噎，不知道该说啥，只能给了张富贵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理解去。 “娶啥媳妇？” 谢家康走上前：“ 你们谁说要娶媳妇？啥时候办事？” “没说娶媳妇的事，说咱们屯子里等雪化盖房子的事呢。” “哦，盖房子啊，再等一个来月就动工，这抓紧时间盖好，屯里丫头小子都等着你教他们识字呢！” “啥识字？” 周围护林队的瞧着屯里人，耳朵已经飞到这边来。 “这不是三儿识字吗，就跟我爹他们商量着要不趁着时间给屯里面丫头小子全聚一块，省得天天往外跑，危险。 “他现在不也是长白山的少年先锋队队长吗，给全整一块，一边练童子军，一边教他们识字。” “你们屯子还要教识字！！！” 白平安张富贵一帮人直接麻了，看着谢一城等着他回复。 “是有这打算，所以我才说，等屯子里要盖房子，护林队跟屯子我要两边跑。” “一城，咱们这都快要成一家人了……” “唉唉唉！有事说事，别扯这么多关系啊！” 谢一城赶紧给拦着。 “这不是显得咱们亲近吗。” 张富贵瞧着谢一城问道：“你大侄也有一个来月了，能不能也给教教识识字，咱们都这关系。” “一个来月说这些，等再大点再说这事。” 这边其他人还想再问，那边王全福招呼一声，给谢一城喊了过去。 几个没有说话的人，只能将目光转向谢家康。 “不是，咋都看着我？” 瞧着面前几人，谢家康赶紧摆摆手：“这事情别找我，我不管事，三儿也不管事，有事找我爹去。 “这还是我家小狗蛋还有三儿弟弟一胜，俩人直接跑出屯子去摸花鹿，被人家追着跑进屯子。 “俩一个四岁一个六岁，大人都不在身边，要是出事可咋整？” 谢家康把谢一城跟自己老爹说的话，换成了自己老爹对自己说的话，这样就不给谢一城找那些麻烦事。 关系都近，又是一个护林队的，别人说啥拒绝了伤感情，谢一城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拒绝人。 把事推给自己老爹，有啥想法找他去。 现在房子都还没开始盖，咋可能就答应着。 听着谢家康说他爹，众人瞬间把想法给藏了起来。 找屯长还是算了，小辈没谁敢在谢家屯屯长面前吆喝大声说话的，人家打小鬼子打土匪，在奉军里面甚至还打过毛子，虽然那一仗打输了。 谢一城过去以后，帮着王全福记录着。 谢一城见到了一种以前只听说没见过的刑法，不致命，没有剧烈身体伤害，却能让柳树根一帮人扛不住。 听着柳树根一行人一件事一件事地道出，听得谢一城想枪毙人的想法都有了。 这帮人里面，竟然真的跟青山狼那帮人里面有些关系。 是打算投奔青山狼搞事，在这边临时落了脚。 刚刚屯子里跑出屯子被打死的那两个，就是之前的土匪。 俩人当时因为在这边，就躲过去青山狼剿灭的事。 现在就等着拿上柳家沟这一批烟土当路费准备南下，结果被柳树根给拉扯住了。 从青山狼被枪毙的消息到现在都过去多久，还没有离开成。 这帮小鬼子也是，柳树根说好的只要跟着他，有机会给他们送回去，没条件就在这，当个柳家沟人，在这种了3年的烟土。 加上几个人会说东北话，屯子里面也没起疑心，就柳树根一家和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当审问到最后，从他们嘴里硬撬出来一件隐秘的事。 当初下山的那些人出事，是他们跟小鬼子通的消息。 听到这谢一城彻底忍不住了，拿起带着的大眼撸子对准柳树根就要开枪。 那次被害的人里面，有自己爹娘！ 第141章 你敢不敢枪毙柳树根? “草泥马的！汉奸玩意！你真是铁畜生！” 谢一城心中火一下起来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屯子里乡亲们照顾，自己大哥的信中嘱咐，一胜一勤带给自己开心，让他自然接受了自己这个身份。 再一想，自己爹妈被面前人给害死的，心里根本压不住火！ “一城！一城！现在不能开枪！” 王全福赶紧给按住：“事情问完，会给他结果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行。 “我知道你很气，咱们部队政府都有规定。 “之前青山狼的事你也知道，不能现在死人！” 谢一城剧烈挣扎着，王全福死命按住谢一城手，不让枪口抬起。 随后谢一城突然冷静下来，将大眼撸子松开手，让王全福拿走。 “一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现在不行！ “再等等，再等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全福安慰着谢一城。 “现在不死人就没事了对吧？” 谢一城压着火，沉着声问道。 这话给王全福说得一愣，没明白啥意思，只是僵直点头。 谢一城瞧着被扶起来绑的结结实实，脸色惨白的柳树根他们，直接冲了上去。 旁边人没反应过来，谢一城已经连打带踢又带踹的，将人直接打翻在地。 “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王全福上前给拦住，示意其他人不用上前。 不过相比较刚刚谢一城拿枪的时候，手上劲小了许多，感觉谢一城力气小了许多后，才给拉扯住。 “瞧瞧人有没有事。” 旁边解放军看了看喘着粗气的谢一城，赶紧上前瞧了瞧人。 “一个胳膊断了一条，一个腿折了一条，其他人脸上伤也有。” “没死人吧？” 王全福拍了拍谢一城后背肩膀：“行了，累坏了，歇着点，咱们这边忙活完就回去。” 然后对着其他人道：“几个人身上伤是反抗要逃走造成的。” “对！他们要抢枪，我们迫不得已。” 王全福点了点头：“事情就这样，再审一会，瞧瞧还有啥藏着的事，后续屯子里不知道没参与的人都放了，剩下的全部带回县里。 “缴获的东西都放好一起带回去，这都是证据，他们种大烟的地方也确定了，山里面好不容易有块能种粮食的地，还拿来种这害人的玩意！” 后续众人没有在屯子里待，处理完所有事，几经确认没有遗漏，将屯子里对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人放了，其余人带着回山。 屯子里面的枪械弹药也有相当一部分，除了留下几杆必要备用防备山林野兽的，其余的全部没收，防止柳家沟后续出意外。 路上一群人全给绑结实了，活的没伤就自己走，死了的还有伤的严重直接丢驴车上。 至于之后成啥样，没人在意。 被带走的，就没有无辜的。 勾结土匪，当汉奸害抗日战士，山里抢货，私建寨子，种植烟土等等，柳家沟这帮人做的伤天害理事太多。 刚刚王全福也就是作为队长，是领导，要控制自己，但凡他跟谢一城一样，不但不会拦着，还跟着一起动手！ 这些被带回去的柳家沟人，还有小鬼子，到时候没几个能活得下来的。 谢一城在前面牵着驴车，打量着车上，这次来的时候驴车都一块带来的，算是用着了。 就是这用得太厉害，老烟枪这心头宝贝这么用估计要心疼了。 回屯子后这要给多补补，回头下山顺便问问山下有没有驴骡子牛啥的能买的。 自己在山上，离山下不近，很多规矩在山上，现在实行不了，有的要实行也要向后推，现在还不怕。 回去的路上，谢家康一行人在给送下山，踏上去县城的路时就准备两边分走。 他们作为护林队成员，还要在山上忙活，有人要回屯子，有人要补上去，事情还不少。 不过护林队这一阵算是给自己打开了名声，枪毙杀人熊，抓捕柳家沟人，配合得都很好。 加上秦军南下前交代的事，王全福心中对护林队今后的工作已经有了答案。 “三儿，你跟着去县城吧，人我都带回去了，回头我去县里接你。” “你该忙忙你的，山里护林巡山任务也不轻，你们这忙了这一阵，回去也换班歇歇，一城这边处理完事我给送回屯子去。” “那也行。” 之后一段时间，谢一城就直接住在了县城里，等着柳家沟人最终结果。 中间跟好再来酒楼老板朱章德聊了聊关于皮货的事，那张上千斤的人熊县城闹得动静可不小。 后面他问消息的时候才知道，东西送孙家屯去了。 到孙家屯一问，人家说肉自己留，皮跟熊胆都是谢一城的。 他这硬是要了半头下来，花钱买的，皮货只能又找到谢一城。 谢一城都说了，皮货是不完整，还是没用，最终只能60块大洋的高价，将一头上千斤棕熊的熊皮卖了出去。 算是补贴补贴家用，在县城也准备购置上一些东西。 山上没有铁匠，一些铁制品都要从山下买。 这个手艺谢一城没有学过，东西难打，山上也没那条件，没有矿产，没有煤炭只能用木炭，温度也不够，东西跟王全福说了一声，从山下买。 马上屯子就要盖房子，除了给屯子里丫头小子上课的屋，还有自己家盖新房子也要用。 也就是现在石油东北没有发现大油田，那些塑料制品也没有，不然买白塑料布贴窗户上，屋里面可亮堂。 这些东西谢一城都没动手去准备，王全福找时间带着谢一城在县城逛了逛，全给安排上了。 果然是有人好办事，方便！ “一城！定下来了！” 在县城里待了几天，王全福突然来消息：“柳家沟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就明儿个！除了两个没有陷得深的，其余的从柳树根到他大儿子还有几个小鬼子，全枪毙了！” “枪毙得好！这帮畜生没一个好东西！” 听见消息，谢一城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父母事，也算是有了了结。 瞧着谢一城神色，王全福突然说道：“缺了一个开枪的人，明天你上去忙活忙活？” “啥？” 看着谢一城瞧着自己的眼神，王全福点点头：“枪毙人手不够，找不到人。 “你敢不敢上去，枪毙人柳树根？” 第142章 亲手枪毙父母血仇柳树根 “我来？” 谢一城不确定问道：“这事还能让我来？” “缺人嘛，这不是想着你来帮帮忙。” 瞧着王全福那表情，谢一城心中有数。 县城里面缺人，他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 东北的城市干部，相当一部分都是军队转地方，真要找人肯定能找到相当多的人。 而且从部队转地方，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的警察部队，这些人手也足够了。 跟着进柳家沟的人都有不少，县城里还留了不少人在。 从柳家沟带来的人没多少，还不如上次抓捕青山狼来的人多，就算秦军南下带走一部分县城留守部队，那人也足够。 这是枪毙，不是抓捕，打土匪。 还专门指枪毙柳树根，明显是要给自己开枪给父母报仇的机会。 这情，自己承了。 “那我试试？” “啥叫试试，没有试这么一说，直接就上手。” 王全福坚定说道：“柳家沟的事结了，今后你在山里护林队就可以放宽心，小心山里野货就行。 “这边忙活完，你瞧瞧准备啥时候回山，到时候我安排人给你送回去。” “行，回头等我进山，有时间来县城给你带只傻狍子换换口味，你在这县城也是没吃过啥好东西。” 王全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在县城里吃的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是相比较谢一城在山里面能打着东西，他作为部队解放军，吃的都是固定的。 从谢一城带着东西进县城卖，再到护林队谢家屯那边他得到的消息。 谢一城是有能耐跟自己这样说话的，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山打东西，从来不空手的。 这么一想，自己活了几十年，吃得最好的一顿，竟然还是打青山狼，从他们那里面搜出来的东西吃的。 到晚上吃饭时，王全福还想着开导开导谢一城，毕竟这次是杀人，不是上一次开枪打人，情况不一样。 青山狼那一次晚上天黑，看不清晰，情况不一样。 结果话说出来，谢一城没所谓该吃吃该喝喝：“就是枪毙个人，上次青山狼枪毙的时候我瞧得清楚着。 “放心吧，我手肯定稳，不打第二枪。” 说道着谢一城开口问：“上一次谁开枪枪毙的青山狼，怎么还要补枪，这手法可不行。” “咳咳。” 王全福忍不住咳嗽两声：“吃饭吃饭，吃完明天还要忙。” 王全福这话让谢一城还在吃饭的动作瞬间停止，看着王全福庄重吃饭的模样，心里面已经有了结果。 合着那个开枪的人，就是你啊！ 当时没啥记忆，光看青山狼那帮人了，结果开枪人就在自己面前。 “对了。” 王全福吃着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看向谢一城：“你跟我打听买牲口的事我给你问了，鸡鸭鹅牛羊骡子驴都有，你就算想买马都有。 “你确定现在要买这些东西？这雪还没化，你带回去养也是个事。 “好不容易攒点钱，留着回头娶媳妇不好，要在这上面花钱。” “全服哥，你在城里，跟我们在山上不一样。” 谢一城吃完饭，将筷子放在碗上，双手裹紧袖口靠在桌子上：“县城周围养东西的不少，卖进城里也方便，这天也比山上暖和点，养着容易。 “我们在山上，啥都没有，想吃肉蛋啥的，凭能耐进山打，这只要进山打，总有走空的时候。 “这空着手打不着，进山一天就白忙活一天。 “严重点甚至小命都丢在山上。” 王全福点头容易：“这个确实，山里住着确实不容易，真有条件谁愿意在山上住着，要不你再大点，回头我给你调城里来？” “别！咱们不走后门，给你添麻烦不说，后面被人揪出来，给你也牵扯进去。 “我这也离不开屯子人，山里面再差，我有弟、妹，我大爷大哥认识的人都在山里，我进城能干啥。” 谢一城接过来王全福给温化的冻梨咬了一口，舒坦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给试试给自己找个营生，后面雪化就要种地了，你指望我这没咋动过的小身板种地？ “主要是我们山里没营生，靠山里那点地能干啥？要不是靠着山，早完了。 “我先试着给屯子乡亲们打个样，要是我能行，那屯子里都能行，小鬼子彻底没了，山里胡子土匪也清剿得差不多，乡亲们该慢慢过上好日子了。 “只不过没条件走第一部，那就我走呗，反正我年轻，就算错了也没啥。” 对于后续的那些年可能发生的事，谢一城记在心里，但是没有过分担忧。 自己在山上，这进山上山都不容易，离县城距离可不近。 屯子里跟自己沾亲带故，从年轻人到老一辈都是过命的交情，打过毛子揍过小鬼子抓过胡子，啥事都干过。 屯长还是亲大爷，30岁出头的中年人领头的是自己大哥。 几个有威望的人跟自己关系都不差，自己这还有手艺还认字，别人要求着自己帮忙。 自己亲大哥是解放军，已经当上了干部，父母是烈士，自己还给政府嘉奖，是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 那在屯子里还能出意外？ 周围屯子跟谢家屯也是各家算起来基本上都能沾着点亲戚，再加上护林队这个政府设置的存在。 谢一城越想越觉得靠谱，地方封闭，人亲近，需要自己，这么看山屯还挺好的。 想明白这些，谢一城更是打定主意，明天给柳树根送去见王八头，让他父子俩团聚，就跟王全福一起去。 山里雪已经在慢慢化开，再等一个来月就到了该生产的季节。 第二天一大早，谢一城天没亮就将自己洗漱干净，将自己昨夜就擦拭检查过一遍的枪放在身边。 到了时间，跟着王全福一起去现场。 相比较青山狼，柳家沟的名声明显不大，来看的多是瞧瞧这给小鬼子当汉奸，勾结胡子，山里种烟土，这人到底是啥样的。 “……实行枪决！现在执行。” 谢一城手中枪指着柳树根后脑勺，根据命令步骤来。 根据命令一步一步来。 “柳树根，你害我爹娘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到今天这一步。” 谢一城压着声音对柳树根道：“你活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斩草除根，让我还活着。 “柳老大扛不住发烧伤口发炎已经走了，你去陪陪他，省得他孤单。” 柳树根身子一抖，低着脑袋忽然抬起。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王八头先下去等你了，你们爷仨在下面好好嘘嘘，好好唠。” 柳树根猛然扭头，脸色狰狞，整个人剧烈扭动着想要说话。 “啪！” 一排枪声传来，柳树根后脑勺一个血洞，缓缓倒地，红白物向外流。 第143章 购置牲畜家禽 “心里有事就跟我说说，别憋着，要不是真缺人，我真不会让你来。” 王全福瞧着谢一城自打开枪后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默，有些担心说着：“叔跟婶子的仇你都给他们报了，柳家沟也废了，你以后好好过日子才是叔跟婶子想看到……” “全福哥，我没事，谢了。” 谢一城回过神看着王全福有些担心的眼神突然翘起颧肌：“我没想着那事，我在想要是让你单吃狍子可能差点意思，回头我进山瞧瞧有没有飞龙还有鱼啥的，有的话到时候给你都送点过来。” “不成不成！” 王全福连连摆手：“之前我想着你要开枪这事没拒绝，现在跟你说这东西我不能收，我是解放军，还是领导，有原则。” “我也有原则。” 谢一城表情依旧：“东西不是送给你一个人的，是送给咱们县城部队，给加加餐。 “之前我们谢家屯就打过山里东西给咱们解放军送来，你不会忘了吧？” “那时候是那时候，那时候条件差，没办法才收的，现在不一样。” “一样的，我们护林队在山上都吃着东西，你们在县城总要改善改善伙食，咱们不属于破坏原则，咱们属于同志友谊。” “那也不行，原则就是原则，变了一次就有下一次。” “行，那咱们守原则，我自己养了点山跳子，生了几窝实在是养不了，养不起了，你帮忙解决解决，帮助咱们人民群众解决难处，这总行了吧？ “几只山跳子就给你这原则性破坏了？你也太没有原则了。” 看着王全福还要再说，谢一城变了话题：“咱们赶紧去，这边瞧瞧有啥能买的，我这边买了赶紧回去，来县城太久，我家一胜一勤想我夜里都睡不踏实。” 王全福想了想，这事给翻篇过去。 到时候大不了给了钱，就当自己请一帮人吃饭了，想明白了就没再提。 “王队长，你可算来了，都准备好了，你要不瞧瞧？” 王全福跟谢一城到地方，有人笑盈盈上前接着。 “刘老禽，我这可带人来照顾你生意，你可要给个实诚价。” “必须实诚！咱这生意县城里谁不知道，价格公道，不带病害，多少年的口碑。 “我这不能坏一次，自己砸了自己的这口碑牌子吧。” 刘老禽笑脸没带下去的，看着谢一城也点头示意打招呼。 王全福跟着刘老禽走了一圈，听着介绍后看向谢一城：“一城，要啥你跟刘老禽说，钱不够我给你垫着，肯定是实诚价。” “必须是。” “也别亏了，我不相信做正经生意还能给自己做亏咯。” 刘老禽听出来王全福意思，不要让他亏本卖，来卖自己人情，之后有事找自己，接话道：“亏本的生意傻子才去做！” 没在意刘老禽跟王全福两人聊话中意思，看着棚子里的东西，谢一城有些惊讶。 一个县城还能有卖这么齐全东西的，从大牲口到小家禽，基本都有。 只不过量不多，估计县城生意不大，但是有得赚。 东西瞧着也都挺精神，王全福找的这地方确实靠谱。 瞧着几个棚子里的东西，自己心算了一下，将写的条子递过去。 “怎么了？” 瞧着刘老禽有些尴尬的捏着纸条子，谢一城莫名问道。 “我大字不识一个，着实难为我了，你直接说就行。” 听着谢一城将东西说一遍下来，刘老禽惊道：“买这么多东西？” “暂时先这么多，后面需要再来，你这边货应该够。” 刘老禽点了点头：“够是肯定够，这不是担心你带回去不容易吗。” “肯定能带回去，就是费点事。” 刘老禽点头，再三确定道：“剩下这一头是母牛，之前一个棚里的公牛，这刚卖出去没多久，你确定要这一头？还是再等等？” “就要这一头，咱不挑。” “行，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母牛跟公牛还是有差的，尤其是耕地。” “没事。” “那行，这头母牛两周出头，好使。” 最终一算，买了一头母牛，三百来斤，在谢一城看来很瘦很小。 后世见的牛千八百斤都是正常，这相比较而言差了不少，价格上也差的多，还是母牛，相比较公牛价要更低。 公牛不论是耕地还是吃肉出肉率，都比母牛要好，唯一差的就是母牛能生崽吧。 还有五母一公六只鸡，个头都偏小比较瘦。 确实是品种育良跟后世相差挺多，还有喂养料也有差。 最终算钱的时候，熊皮结账的六十块大洋全送了出去，还找王全福借了好些。 这头两周多的母牛，价可不低。 鸡反而价钱很合适，在谢一城看来算便宜的。 临走前，谢一城看着刘老禽问道：“刘叔，你这收山跳子吗？活的。” “你有？” 瞧着谢一城，刘老禽给安排的时候说着：“只要你有我就收，要活的。” “自己养的也收？” “肥吗？” “比山里跑的肥，没吃的养不起了，雪不化扛不住。” “只要肥我肯定给你价起高！” 有了答案，谢一城才跟着王全福离开，算是来着了，今后还有回头钱。 “你还真是养不起才要送我的啊？” “我咋可能破坏咱们同志之间的原则性，真不是硬送你，养不起了，我都送给屯子几户了。” “你这可真行，我在县城都沾不上多少荤腥，你这养不起送人可还行。” 瞧着王全福带着些许羡慕，谢一城笑了笑没回话。 送人是送人，人家也送东西回来，这有来有回，感情才能深。 这边离开，东西先存放在刘老禽那，谢一城跟着王全福再去买些东西，一次性整齐全了，再一起上山。 “全福哥！给钱！” 谢一城买上东西，侧身让给王全福。 “合着你这么大手，是因为我跟在你身边？” “可不咋的，你不在我身边，我也没钱再买这些东西。” 谢一城嘿嘿乐道：“咱们同志友谊，原则性问题我懂，不会欠债不还的。” “欠债不还也行，用东西抵我接受，要不你欠我点？” 闻声谢一城向门外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 第144章 块大洋的生意 “朱东家，可是巧了，今天闲了这是？” 朱章德走进挥挥手：“唉！见外了不是，给我面就喊声哥，不想喊叫我德子也成。” 谢一城笑着顺话走，喊了声章德哥。 “最近缺钱了？” 看着谢一城买的东西，朱章德问着：“怎么买东西都没钱付了，这人熊皮的钱这就花完了？” “买了点东西，钱不禁花，花超了。” “花超了你找我啊！” 朱章德跟王全福点头示意后瞧着谢一城买的东西：“你这好不容易来城里买东西，钱缺了可不成。 “还差多少？我这边先给你垫上。” “朱东家客气了，一城这边我已经给垫上。” “还要买啥吗？差多少跟我说。” 谢一城接过店铺掌柜递过来的东西，看向朱章德：“章德哥，哪有赶着给人送钱的，你也不怕拿了不还。” “这才多少钱，你拿了钱不还我没啥，不差这么点，也算认清人。 “可你这名声在县城周围不就差了，谁亏谁赚还说不准。” 扫了眼王全福，瞧着他没说话就知道他意思让自己把控。 毕竟自己跟朱章德也算是熟悉，多少次进县城卖东西，打的东西都卖给了朱章德。 他家大业大山里面东西基本都收，给的价格都高，跟这样大方的熟人做生意确实舒服。 最近几年抓紧点时间，再过些年，就找不到比朱章德更大方的买家了。 “章德哥，有啥事你就说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来得好，我也不习惯欠钱。” “就知道你年纪不大，啥都知道。” 看着谢一城，朱章德笑道：“有件事想跟你说说，你瞧瞧有没有时间。” “时间不多，我这边买上东西就要回山，走慢了进山要赶夜路。” “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本来还想着请你去酒楼吃顿饭，你这么说那就下次再给你补上。” 朱章德没藏着掖着，有事直接说：“我爹这边需要一张完整的上上等皮货，最差要土豹子皮，不能有烂洞那些，除非打得中眼。” “最差要土豹子皮？” 谢一城听着眉间挑了挑：“土豹子可不好找，上次打着土豹子都是意外，我进山几个月，也就那一次见到土豹子，这不是说打就能打着的。 “而且山里有规矩，入春就收枪，不能打母打小。 “而且我这个岁数，你专门找我合适吗？” “山里规矩我知道，我没找别人专门来找你，一是咱们买卖这么多次，我知道你有这能耐打着东西。 “二是你福气大，这东西虽说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我信。” 朱章德看了看周围地方，示意谢一城跟他去酒楼里找个房间喝茶歇歇。 王全福带上买的东西直接离开，没有跟两人一起去。 “我自己来。” 拒绝了朱章德要给自己倒茶的举动，谢一城自己给倒上一杯，又给朱章德满上后放下坐好：“而且章德哥，你说最差要上上等的土豹子皮是啥意思？还要其他的？” “最好要山神爷皮，要完整无缺，不带一点伤痕的。” “这个就难为人了，我这进山打山神爷，就是去送命。” 谢一城直接拒绝：“你要是说山里面山跳子傻狍子飞龙啥的，打就打了，那都没啥。 “哪怕你要香獐子花鹿我都能现在定下，肯定给你打着。 “你这要最低要土豹子，高了要山神爷，你这就差把山里面最猛的野兽凑齐了。” “所以说，这事不找着你了吗。” 朱章德瞧着谢一城正色说道：“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四九城有人找我爹托关系买货，我爹那边找人，我这边也要招呼着忙。 “咱们这多少次的买卖，都知道啥人，这次对方出价我们不抽成，你打着赚钱，我们赚人情。” “这不是抽不抽成的事……” “给的价高。” 谢一城还是拒绝：“这不是价高不高的事，这是要不要命的事。” 朱章德听完后沉默一阵后，缓缓点头：“这也是，本来打这些东西就要命，还要整皮子，确实难。 “我还想着你打着了另外给你再加五成价，毕竟你这福气都传开了。” 朱章德说完叹了口气：“这事确实难，回头我问问其他山屯有没有要接这个活的，依我看难，主要是这消息不能传得到处都是。 “北平那户，给的近些年最高价，土豹子皮100块大洋一张，山神爷皮最低2000块大洋一张，个头大另外加钱，谁想到出钱都拿不到货。” “多少？” 谢一城端茶的手一顿，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有些怀疑自己听岔了。 “土豹子皮100大洋一张，山神爷皮最低2000大洋一张。” 谢一城突然觉得，自己担心进山出事的想法淡了许多。 光豹子皮就比上次起码高了一倍以上，上次自己三张皮一起才卖60大洋。 东北虎皮更是提高到2000大洋一张还能继续往上涨。 此时此刻，谢一城突然发现自己动心了。 该死的北平人，真他娘地有钱啊！ 自己想拒绝，可这个价真让他拒绝不了，要不要试试？ 到时候人多进山，围堵住用网做陷阱抓，皮子完整的最好，不完整那也能卖些钱。 “这是人家给的价，我们只要人情，再给你加五成价。” “啥时候要？” “最慢最慢两个月。” “这活我先回屯子问问去，一个人挣不了这个钱，没那命。” 北平人有钱，这朱章德家也不差，硬是给往上提价五成，看来这北平要货的人是个人物啊！ 不然朱章德家不可能这跑前忙后还往里面搭钱就为了这么个人情。 家里这么有钱，自己卖野猪的时候还跟自己对砍价，怪不得能开得起酒楼。 思索一阵，最终谢一城定下心。 干了！ 东北虎皮难打那就打只豹子皮，150大洋，抵得上自己上次卖的一头500斤的野猪的价。 150大洋现在能买多少好东西，给自己能买两头牛还有的剩。 就是打的时候要小心，皮子要完整。 要这个价，要求高点也正常。 “这样最安稳，谢家屯人打东西我也知道，有能耐。” 朱章德瞧着谢一城：“那这活先定下？你回屯问问，我等你回头消息。” “成。” 谢一城答应着，顺便给了自己一条后退路：“我不保证我们屯能打到，你要不找找其他屯？” “我等你消息，你不干可以给其他屯，你也可以找其他屯一起接这个活，我给他们报价低点，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动静别太大。” 朱章德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加五成的价，我就当没说过。” 接了！ 谢一城心里有了决定。 就算自己打不着，赚差价也能赚几十到上千。 至于说因为这个事欠朱章德人情，还人情那也要有原则的还。 自己那可是相当有原则。 第145章 谢家有的干劲 最终谢一城离开县城，还是耽搁了时间。 跟朱章德聊的时间太久，耽搁了进县城买卖东西的事，等一切操办完，都快中午了。 不过看在朱章德给自己拿的一只烧鸡一只烤鸭2斤卤肉还有一些干粮的份上，就不在乎这些了。 晚点就晚点，还有那么大一消息自己也知道了。 真要是一个人能干完，那能吃一辈子，一点不带夸张的。 3000大洋的活介绍给别人，自己抽1000大洋，也算是消息渠道来源费。 朱章德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个事，看来这里面还有事。 回山的时候王全福没有跟自己一起，找了两个部队同志跟自己赶着牛，带着借来的骡车，东西装上往山上赶。 部队同志进山的理由很简单，察看护林队，帮县城采购。 也不算是滥用私权，顺手的事。 一路上谢一城就没啥要忙活费劲的，两个同志都给忙活完了，体力活全跟他没关系。 路上闲着，谢一城瞧着俩人年轻，瞧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问着他们家庭婚姻状况。 毕竟现在留在县城的部队同志，大概率会留在县城成为日后的公安同志，彻底转入地方，但后续相当长一段时间还是部队序列，算是好工作。 俩人被谢一城问得都无奈了：“一城，你才多大，这事你咋还说上了。” “我这不替你们操心吗，这个岁数了还没媳妇可不行。” “我俩一个十九一个二十，这不刚好，娶媳妇的事现在着啥急。” “现在不着急，以后打光棍，要抓紧了。” 谢一城这话听得两人乐了：“你才多大，这事你懂啥，回头我给你在城里找个小媳妇。 “等你有了媳妇，就不会来操心我们的事。” “我谢谢你哦。” 一路上说说笑笑，虽然路远走得慢，也没有说无聊。 走得慢最大的原因就是这头牛，慢慢悠悠的，时不时还闹别扭。 前面还能用带着的干草勾着走，然后还停下来一段时间站着不动。 直到谢一城将朱章德送的苞米贡献出去两穗，才慢慢悠悠跟着走。 谢一城都服了，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知道牛怕冷，尤其是这个天的室外温度，给牛身上裹着一层干草绑着，买的棉布给垫在干草里放在肚子处。 结果它扭头回去吃绑上的干草直接不走，幸亏自己多带了东西，不然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屯子里。 就这也耽搁了不少事，到屯子里的时候饭早就吃完，再过一阵估计都要睡了。 “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开门看见谢一城，屯长问道：“这天早黑透，走山路你也不怕出事。 “多大的人了这些还不懂，你这还上山呢？” 谢一城全程笑着不说话。 “吃了没？” “没呢，这不是来找食了吗？” 瞧着谢一城身后两人，屯长侧身：“进屋先，让你大娘给你做上垫垫，今天随便吃点，明天再给你好好做。” “先别进屋先，我带了点东西回来，大爷你瞧瞧来帮帮手安排安排。” “你等会，我先让你大娘给饭做上。” 这边忙活完，屯长穿上军大衣出了屋：“这好些天不回来，你也是不想家。” “我哪能不想家，这不在县城等事吗。” “你还有事？” “那可不有事。” 谢一城跟着并行说道：“我不亲眼看着柳树根死，我这心里窝火难受，这亲手给他宰了，马上就赶着回屯子来了。” 屯长脚步一顿：“你亲手宰的？” “县城缺人，我帮帮手。” “回头进山打点东西送过去。” “放心吧，准备好了都。” 这边屯长还要说，手里的火把照亮看着脸面前东西整个人一愣，赶紧快走两步到跟前，瞧清楚后转头看向谢一城：“东西都是你买的？” “骡车不是，牛是的，我钱不够买骡车的，下次挣钱了再说。” “你那卖人熊皮的钱，用来买头牛了？” “没那钱我也不够买牛的。” 屯长瞧着牛身上绑着裹着的干草忍不住想笑：“存点钱干啥不好，买头牛回来可还行？给整成这样，旁人见了都笑话。” “谁笑话我？” 谢一城来了精神：“他笑话我给牛绑草，我笑话他没有牛，还笑话我？” “我给牛先送仓房去，那里晚上暖和，你去给老二叫过来，说我找他有事。” “诶，我顺便给鸡先送回院屋里去，家里添菜就靠它们了。” 谢一城一手鸡笼一手拎着烤鸭烧鸡，东西放好关严实门，拎着东西给白敏兰，喊上谢家有。 “我爹喊我干啥？我这都躺被窝里了。” 谢家有莫名问道：“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赶紧睡觉。” “我大爷催你了？” “催我啥？” “要孩子啊！” 谢家有听着没好气道：“你才多大，懂啥要孩子，以后娶了媳妇再跟我扯这些。” 谢一城笑了笑没说啥。 “这牛是三儿买的？” 瞧着仓房里的牛，谢家有傻了：“不是，真买头大牲口回来啊？哪来的钱？” “钱不钱的你别问，晚上你去把被子抱过来，晚上看着。” “不是爹，我是老二，不是老大老三。” 屯长给牛安顿好，将绑着的东西解下来，看着谢家有：“我知道你是老二，说的就是你。” “我正忙着让你抱孙子呢！” “孙子没见影，牛就在脸面前，要你你咋选？” “我……” 谢家有话到嘴边，瞧着眼前站着侧眼瞧着自己的牛嘟囔道：“我选牛。” “这不就得了，你晚上看一晚，这大牲口三儿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带上山，比你老枪叔毛驴价还高，看好了。” 瞧着谢家有虽然点头，心里估计还是有想法，谢一城接话道：“二哥，你先看着，回头咱给牛好好喂喂。 “这是头母牛，等回头要是有条件再整头公的，等产了崽，你也有了娃，挤牛奶给他喝。 “不过我听说孩子太小不能喝牛奶，要大点才行。 “打小喝牛奶，那长的个高人又壮实脑子也好使，回头进山打猎一打一个准。” 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有想法就变了。 “孩子要是喝不完，咱们也能喝。” “我也能喝？” “能喝，对身体好。” 谢家有盯着母牛，随后转身：“我去拿被子，这牛刚山上别生病，我多陪几天！” “不用麻烦，就这一晚上就行！” “我跟它加深加深感情，这事你别问了。” 第146章 屯长的想法 看着谢家有拿上被子直接去了仓房，安顿好之后，谢一城给鸡放出来，瞧着都冻僵了的鸡，给临时起了火暖和暖和，随后赶紧灭了。 屋里面堆放的草多，还有那么多兔子在，别给烧着了，烧进自己屋内，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忙活完所有事，谢一城关紧房门别有山里东西跑进去后，来到自己大爷家 “二哥就这么着急？” 看着屯长谢一城说起谢家有刚刚的事：“他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别管他，他愿意待多久待多久，正好有活给他忙活着饿。” 谢一城还想再说，突然感觉身边有人扒自己，侧脸看去，一勤不知道啥时候在自己身边，正踮着脚扯着他衣角。 “你咋下来了？给你吵醒了？” “三哥，我还没睡呢。” 双手伸着示意，谢一城一使劲给一勤抱上炕。 可能是有段时间没见到谢一城， 热乎劲上来，贴着谢一城坐着。 “咋不睡觉？” “三哥你咋不睡觉？” “我还没吃饭，大娘给做饭呢。” 谢一城抱着一勤逗着：“我可听说你在家不好好吃饭，你自己说是不是？” “我好好吃饭了！大娘看着的。” “那我怎么看见你瘦了。” “才没有！” 一勤拍了拍自己小肚子：“好饱。” 屯长瞧着俩人在那说话，乐呵道：“她在家里可不缺吃的，饿瘦了这事我可不接着。 ” 谢一城拍了拍一勤的小脑袋笑了笑：“逗逗她，让她早点睡，不然我等会儿吃着她又要吃，别撑坏了。” “你还算计她，她才多大。” 谢一城轻轻捏了捏一勤白净圆润起来的小脸，相比较自己刚来的时候，头上的干黄头发已经消去，脸上也白净有肉起来。 跟之前又瘦又小比起来，现在可好了太多。 想着谢一城突然发现一件事。 谢一城看着坐着的一勤的胳膊袖子还有裤脚，感觉短了点呢？ “一勤，你的衣服是不是小了？站起来我瞅瞅。” 给一勤松开，让她站直了，谢一城瞧了瞧：“还真是，真短了点，我记得之前直接裹住手脚，大娘专门做大的。” “确实短了。” 屯长瞧着一勤点头：“这吃的好了以后，窜个了。” “还是要长，这才过去多久，再过过就要换新衣裳了。” “不至于，到时候让你大娘给拆了，加块布里面装上棉花封上继续穿就成。” 谢一城瞧着一勤笑嘻嘻的样：“我就怕她吃多了长胖，根本穿不上。” “我才不胖！” “不胖不胖，那你晚上还吃不吃了？” “我吃饱了。” “确定？” “真吃饱了，我都要睡觉了。” 谢一城听着点头：“我可听着了，等会儿吃饭你可不准再吃了。” “嗯！” 谢一城看向自己大爷：“大爷，有件事还要跟你说一声。” “瞧你这样，事不小啊。” “是不小。” 把朱章德跟自己说的话这么一重复，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么高的价，太不正常，除了那次有人收了一张山神爷皮送给张大帅，那次价高，我活了这辈子就没听过第二次。” “可不是，他说这是北平那边要的，毕竟是旧都，有钱人多。 “真急着要，也说不准能开这么高的价。 “而且朱章德还给另外加价，估计他还有事找人家。” 屯长习惯性想要拿起旱烟枪点着，但是看了看一勤在，加上之前谢一城说过吸烟对其他人不好，尤其是室内封死的情况下，就拿着干抽。 “你有想法？” 屯长看向谢一城问道：“这活钱可不少，你回来跟我说应该是打算进山了吧？” “有想法，但不是非打不可。” 谢一城说道：“毕竟这东西又不是寻常能见着的，跟黑瞎子人熊野猪那些不一样，进了山这东西不是我找它们，是它们来找我。 “要是碰见了，打就打了，要是几个人一起打，都能分上不老少。 “要是人多，打的是山神爷，只要符合条件，哪怕是咱们屯子男女老少全上，一个人都能分上好几十大洋。 “这年头，谁家日子不缺东西，要是真打着了，补贴家里置办东西，娶媳妇给孩子买花衣服。 “咱们早先说的教孩子识字，这买书纸买笔墨这些。 “或者跟我一样，赚了钱有剩下的，给家里买点鸡鸭牛羊啥的，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在理。” 屯长吧唧抽了几口：“这么一说，确实缺，东西还缺得厉害。 “要是真能家家户户养上鸡鸭牛羊，那咱们屯子绝对是全长白山一等一的富裕屯，没有一个能比的。” 谢一城只是笑笑没说话，要是真家家户户全养上牛羊，到时候可要严格保密了，这事可不能大宣传。 “这么的，你别着急把事情跟山里其他屯子说出去，先自己瞧瞧，时间不是还长吗？不着急。 “实在不行就找朱章德再问问，瞧瞧时间能不能再延长延长。” 谢一城点头：“那先瞧瞧看，真要不行就算了，没那条件。” 这边聊着，白敏兰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谢一城赶紧接过来下了炕：“我去找部队同志过来吃饭，他俩跟二哥聊这么半天，也不知道在聊啥。 “顺便我过去给炕烧起来，晚上一勤还是睡这边，我跟他们俩睡家里，省得挤。” “我要跟三哥睡！” “明个再带你跟一胜睡，今晚上你好好的，不要闹。” 说着谢一城进了里屋瞧了瞧已经睡着的一胜，睡眠质量真好，这都吵不醒。 谢一城先回屋，给炕烧上，等会儿吃完饭歇一会直接睡觉就行。 想着晚上吃饱饭要是睡得炕热难受，没有烧太热。 “几个人聊得投机，正好人家带了酒肉，一帮人找了地方一起吃喝，喝多了都拜上了把子，闹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那几个人醒了以后，坐起身，发现周围味道古怪，嘴里苦涩，闻了闻全是臊气。 “昨晚上跟他们喝酒的就压根不是人！是黄大仙！ “他们喝的酒也不是酒，是黄大仙的尿！他们昨晚上是被黄大仙迷了眼中了邪！” 第147章 屯子里第一头牛，众人的精神头 “别眯眼了，吃饭了，这一路可没咋吃好，吃完早点歇着，明个你们还要去护林队瞧瞧。” 谢一城推门进屋：“二哥，你这口才不错，还会讲故事呢。” “那是，咱在山里久了，高低也知道点啥。” “那你在这先看着，我跟部队同志先去吃饭。” “你们去吧，我盯着就行。” 等回到屋内，谢一城看着一勤两腮鼓鼓的，一动一动特别可爱。 瞧着谢一城进屋，一勤赶紧用一双白嫩的小手捂住嘴巴，侧身背着谢一城。 “吃啥呢不让我瞧见。” 招呼着部队两人上炕，谢一城低头看着一勤的侧脸：“让我瞧瞧，刚刚是谁说的不吃东西的？谁说得长不胖的？” “呜呜呜！” 只听见一勤声音发出，双手捂住嘴，就是不扭头过来不说话。 谢一城笑了笑，转过头示意部队同志：“时间太晚了，临时做太麻烦，让我大娘早点歇着。 “正好朱东家送了点饭菜，这就借花献佛了。” “啥借花献佛。” “借朱东家的花，献部队的同志。” 这边吃着，聊天的声音也降下来，压低了别吵着里屋人休息。 “三哥我没偷吃！” 一勤转过头看着谢一城双手举着，小手来回转圈：“你瞧！啥都没有！” “我也没说你偷吃啊！咱家一勤啥时候偷吃了？ 谢一城乐呵笑道：“刚刚屋里进了黄大仙，抢了一个鸡腿走，都怪它。” “对对对！黄大仙偷的！” 一勤笑嘻嘻说着，嘴上面庞巴掌间油乎乎的，煤油灯照射下有些微微反光。 “你吃不吃？” 谢一城扯下来一个鸡腿，递给一勤：“要不尝尝，回头没了可就吃不着咯。” 一勤赶紧接过来，用手攥着底部的骨头，仰头看去，烧鸡上面的鸡腿已经没了，又瞧了瞧手里的鸡腿，站起身递到谢一城嘴边：“三哥，你吃。” “你吃吧，鸡腿给你留的。” “我吃过鸡腿啦。” “嗯？不是黄大仙吃的吗？我家一勤是黄大仙变的？” “嘻嘻，三哥我再也不偷吃了，你吃吧。” 摸了摸一勤小肚子，确实鼓起来的，刚刚一个鸡腿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可是不少，本身就吃过饭。 谢一城都担心她明天别撑着积食，消化不了。 张开大口，一口将一勤手里的鸡腿全部吃下去。 因为烧鸡做得烂糊，又热了热，直接脱骨一口肉全没了。 一勤看着手里的骨头跟谢一城鼓起来的嘴，银铃般的笑声在谢一城耳边响起，一头撞进谢一城怀里，抱住谢一城。 “唉唉唉！手手手！别摸我衣服！你好脏啊一勤！” 屯长看着谢一城跟一勤开心的模样，也是会心一笑。 相比较之前，都变了，变得越来越好了。 第二天部队两人天不亮就起床，给两人准备上干粮，将骡车放在屯子里先，两人前往护林队。 本来谢一城还打算一起去，带带路啥的，俩人说不用，之前他们去过那地方，知道怎么走。 剿灭青山狼他们也参与过。 都这么说了，谢一城也不硬要去，正好在屯子里待两天，给家里面收拾收拾，陪陪一胜一勤。 护林队回头再去，不差自己这一个。 要是去的时候再带上点肉食，那估计一帮人直接想着自己能天天回。 随着屯子里人起来，瞧见谢家良来回进仓房扫了眼，瞧见牛，一下屯子里全知道了。 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嫂子大娘丫头小子们，全来了。 幸好仓房面积够大，屯子里有事都在仓房里面说，这么多人足够盛下。 除去进山的还有已经知道的谢一城和屯长家人，其他的基本来了。 屯子里多少年没有进大牲口了，更不要说，这还是屯子里面买的第一头牛。饿 “这牛真是一城买的？这卖人熊皮的钱能够买头牛的？” “母牛，个头也不大，应该够吧，一城不会掏干家底就买这么一头牛吧？” “这牛瞧着成啊！没多大，两三周？” “估摸是，应该刚到年纪。” “还是头母牛呢，以后能产仔，还能生小的，现在是一头，今后能生好几头。” “还是一城能耐，这进山打东西，拿进山打东西卖的钱去买牛，回头再买一头公牛，一年生一个，三年抱俩，乖乖，十年家里就能有十头牛了！” 一群人盯着牛，好像看到了财富密码。 这么多人这个眼神，牛也受不了。 背对着他们叫了一声，又拉屎又撒尿，企图让他们离开。 结果众人看了更兴奋了，有知道的开口道：“牛粪颜色正，没病，好牛。” 谢一城没在里面跟着待着，有谢家有看着就行，一头牛不至于让他天天围着转圈。 现在他正好空闲，还要忙他的手工活。 这次买了不少钉子，很多东西都能做了。 之前自己大爷说要盖房子，谢家康一家一套，谢家有一家一套，还有自己家一套。 这三套房子盖好后，里面还要有桌椅板凳箱子柜子那些。 谢家康之前帮忙打了柜子凳子，其他的还没有做。 谢家有的也没做，自己家的也缺，这些都要自己忙活。 老烟枪会做一些简单的，这大物件他做得慢也没那么好，还不如他进山打点山货啥的。 而且今年屯子里已经决定要盖一间教室来，让谢一城给教教识字。 再怎么简化，屋里桌椅板凳也要考虑到。 要是实在没时间，让各家自己带上板凳坐着，没桌子先用眼看用脑袋记。 冬天用木棍子在雪上写，天暖和雪化了就在土上写。 最主要的是，谢一城需要给自己做狼毫笔，自己专门留下来的那么多狼尾巴，专门给留的。 幸好自己回家后跟着学了点毛笔字，不然这写字都难。 有时间还要下山看看有没有钢笔卖，平时即使用不到也要准备着。 这边谢一城还在家门口忙活着，那边老烟枪几个人扛着木头到谢一城屋门前。 “三儿！东西给你放哪？” “放里面吧，等会我整不了再喊你们。” 谢一城抬头招呼一声，继续忙着毛笔制作。 老烟枪放下东西，看着谢一城忙活的事：“这是做笔呢？” “是，专门留的张三儿尾巴。” 老烟枪点了点头瞧着问道：“三儿，你啥时候有时间跟我再进山一趟。” “咋了？有啥事？” “我闺女生了，不下奶，我寻思进山给她打点东西。” 第148章 孙家屯来人，送来金条两根 “不下奶？” 谢一城手上活一顿，看向老烟枪：“生孩子没给她吃啥吗？” “我让她娘给送东西过去了，还是这样，孩子没奶，瘦得可怜人。” 谢一城将手上的工具放在一边：“其他法子都试了吗？” “都用了，还是那样。” “老枪叔，回头再找上俩人，咱们再去抓鱼。” “还去找鱼砸冰？” “对。” 谢一城回忆着自己那时候身边有人生了孩子，坐月子那时候喝的一个是鲫鱼汤，一个是鸡汤，还有豆腐炖汤。 瞧着别人都是这么做，应该是有用。 豆腐自己还没有做过，回头找时间试试。 县城里面那个做豆腐的自己后面给忘了都，忘了就忘了，缺了人家自己还做不出来豆腐不成？ 现在老烟枪嫁出去的闺女缺奶水，正好试试。 回头谢家有媳妇生孩子，到时候坐月子也可以这么整。 看着老烟枪带着好奇，谢一城道：“我在县城听人说吃肉里面，尤其是鲫鱼做汤跟鸡炖汤最好下奶。 “咱们先砸冰试试鲫鱼行不行，然后再进山下套子抓野鸡飞龙那些试试。 “要是没抓到，我这刚买了几只，抓只给雀姐下奶。” “那不行！” 老烟枪严词拒绝：“抓鲫鱼抓野鸡飞龙都行，你自己买的鸡不行。 “我知道那是你买回来打算给下蛋使的，这便宜不能占。” “行行行，老枪叔你说啥是啥。” 谢一城也没跟老烟枪争论这些，说送鸡是前面不好使的时候。 野鸡跟家鸡能有啥大差别，鲫鱼汤跟野鸡飞龙都不下奶，那这个也没啥戏。 “老枪叔，你等会先，我忙活完手里这点东西就跟你进山。” “这不着急，也不一定非要今个进山，我这不是想着你回屯子了，你要有时间才找你，紧着你手头上的事来。” 瞧着谢一城手上忙活着，招呼一声先走，让谢一城进山的时候喊上自己。 听着老烟枪说不着急谢一城手头上的活也就没歇着，活耽搁时间太久，现在赶紧给做了，不然下次又不知道啥时候有时间。 之前看牛的屯里人也都散开了，新鲜感就这一阵，过了这一阵基本上就没啥了。 顶多还有一些丫头小子在那盯着瞧，有谢家有在旁边看着，谢一城也不担心啥。 自己这也算是给谢家有画了一个饼，喝牛奶这事屯里也没有过，谢家有一听对孩子有利，这不就上心了。 只不过谢一城没说的是，母牛产奶是产仔以后才有的，到时候可是跟小牛争奶喝。 如果只是给小孩子喝，那还好，用不了多少，要是大人也来，人一多就不行了。 想到这谢一城心里就有了打算，这回头还要考虑再找一头公牛，这样才能让母牛产仔，也算是增加财富。 这回头又是一笔产出，自己缺的东西还多，要继续努力挣钱了。 这么一想，谢一城手头上的劲头又来了。 专心忙活着，突然感觉衣角被扯动。 谢一城停下手看着身旁一勤，还想问啥事，瞧着她手指指向的门口，俩人正站在那。 瞧着自己目光看向他们，两人脸上露着笑招呼着。 “老庄叔。” 停下手上活，谢一城摸了摸一勤小脑袋走向前：“来了咋还不招呼一声，我这忙活东西也没注意，都到家门口不往里进。” “我们这刚到，瞧着你忙活着手里的活，就想着先不打搅你，这忙完了？” “早着呢，这才哪到哪。” 将木栅栏给扯开，示意俩人进屋。 “这来屯子里也没啥东西，打了头傻狍子给你带过来。” 谢一城赶紧说道：“不是，这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这就太见外了。 “这东西等会儿带回去，屯子里有人还怀着孩子，先紧着屯子里人自己先。” “孩子保住了，人也不疯了。” 孙庄看着谢一城身旁的一勤笑道：“这是你妹子吧？长得真俊。” “我老妹。” 招呼着俩人进屋坐下，谢一城对着一勤喊道：“去喊大爷过来，来客了。” “大爷！大爷！家里来客了！” 瞧着一勤迈着小短腿跑出去，三人都是呵呵一笑。 “屯子里现在咋样了？都好些了吗？” “诶，慢慢来吧，这事肯定不是这一阵就能过去的。” 孙庄叹了口气：“小鬼子扫荡都没有这么多人出事，让一头畜生给祸害了。 “幸亏你给杀人熊杀了，不然屯子里现在不知道啥样。 “一想到杀人的畜生还在山里面，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都过去了，晚上睡觉关好门，实在不行就跟柳家沟那样，多用时间，大家伙齐心一起做个寨子。” 孙庄点头：“屯子里现在都没心思，要做的话等回头有时间，我跟屯子里面商量商量，这可不是几天能忙活完的。” 说着孙庄余光看到孙石头想要说什么又张不开口，突然想到什么：“差点把正事忘了。 “这次来一个是带孙家屯的乡亲们谢谢你，谢谢你打死杀人熊，还让我们带回屯。 “另外就是给你把钱送来。” 说着孙庄摸向内兜，拿出一块包裹上的布。 谢一城听着一愣：“啥钱？” “熊肉钱啊！” “不是，你们来真的啊？” 谢一城赶紧摆手：“这钱我不能收，你们这本身就带着事，我身为护林队这个也是我应该做的，要是收了我在护林队里面还怎么待下去。 “护林队在山上解决山里乡亲们的事，又不是为了钱。 ” “那不一样，你这是帮救命忙，你是你，护林队是护林队，这要分开。” 俩人还在争论着，外面房门被推开了。 “这咋还争上了呢？” 屯长看着谢一城几人：“有啥可争的，该拿就拿上，护林队干的是救人抓杀人犯的，这东西还是归你自己的。 “打杀人熊的时候护林队其他人没插手，该你的你就拿上，越争越伤感情。” “对，老昌这话说得在理，拿着！” 听着屯长都这么说，谢一城犹豫了一下：“那我就拿上了？” “你先打开瞧瞧，点点。” “对对对！点点，这是孙家屯乡亲们都凑的。” 瞧着孙庄孙石头俩人表情，谢一城犹豫一番打开包裹好的布。 连纸票带着十几枚大洋，其中甚至还有两根偏深色散发暗黄色的东西让谢一城看得眼角一抖。 这里面竟然还包了两根细金条！ 第149章 两人的惊讶，屯长的骄傲 这是谢一城真没想到的，怎么给送钱还有人送金条的啊！ 这瞧着个头没多大，可是金子这东西本身就密度高。 “咋还整上小金鱼了？” 屯长瞧着东西看向孙庄：“你不会给你拿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啥棺材本，我还活着呢提这些。” 孙庄看着谢一城瞧向自己的目光笑着道：“别听你大爷说的那些话， 啥棺材本，就是个钱，跟纸票大洋一样没差别。 “屯子里纸票跟大洋加一块还差点，我寻思用小黄鱼也一样，就拿这东西过来。” “老庄叔，你这是不是给得太多了？” 谢一城瞧着钱有些惊讶问道：“这可是金子！人熊能值这么多？” “再是金子也有个价，这是小黄鱼，不是大黄鱼。” 孙庄安慰着谢一城：“放心吧，不可能多很多，人熊一头那么重，是这个价，我们屯子里亏不了。 “放心收着吧，你今后花钱的地方多，用得着。” 屯长点头：“老庄给的你就收着吧，该你的，多了你就当老庄谢谢你的，等会儿抓两只山跳子让他带回去。” 谢一城听着有些无奈道：“大爷，老庄叔来的时候还带了头傻狍子过来。” “没事，他敢送你为啥不敢收？” 谢一城想想也是，大方收了起来。 “那老昌叔今个就别回了，晚上给你们瞧瞧我这手艺。” “成。” 在谢一城家里面坐了一会，孙庄跟孙石头俩人找了个借口喊上屯长出了屋，留下谢一城跟一勤俩人在屋里。 “三哥，三哥？” 谢一城看着手里金条发愣间，耳边突然想起来一勤的喊声。 “怎么了？” “三哥你咋不动了啊？” “三哥在想着回头给咱家一勤买啥东西，给咱家小馋嘴尝尝。” 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谢一城抱着一勤：“你现在越来越胖了，还学会跟一胜一起偷吃了。” “胖了好看！” “谁说的？” “大爷大娘都这么说！” 一勤说完扭动着让谢一城给放下跑出了屋，瞧着一勤跟兔子一样跳着出了屋，谢一城感慨一声。 确实是胖点好看，这年头家里都缺油水，吃也吃不好，寻常人家除了有病导致发胖外，多是瘦子。 如果一家人里面有人胖，说明这家条件好，起码是吃得好，油水足。 这么一想胖点也好，别胖过头就行，怎么都比后世那种骨架好，那种反而不如这种来得好看。 掂量了一下两根金条，约莫有两三块大洋重。 现在的重量是一斤等于十六两，小黄鱼金条大概有一两重，两根加一起大概60多克。 这东西可是正经的硬通货，比大洋银圆还硬的那种。 之前赚的一直是大洋，现在两根金条进兜，心里更踏实了。 谢一城将纸票给拿出来，大洋放好，金条另外存放。 先花纸票，再花大洋，金条不动，这都是谢一城规划好的。 放好东西，谢一城出屋来到屯长家，发现几个人并没有在屋里，就没有回来过。 在屯子里面找了找，几个人又跑仓房看牛去了。 一头牛来回看，可真行。 “忙完了？” “忙完了。” 孙庄瞧着母牛对着身旁人羡慕说道：“我们屯子都没有大牲口，你们屯子除了长毛驴，现在牛已经整上了。 “啥时候我们屯子才能整上大牲口。” “长毛驴是老烟枪的，牛是三儿买的，跟其他人也没关系。” “总是在屯子里，能用到。” 孙庄看向谢一城夸着：“一城可能耐，这才多大就买上一头牛，再过几年都不敢想。” “嘿嘿。” 瞧着孙庄跟孙石头看着母牛，谢一城笑道：“老庄叔，现在后悔了吧，你给我的钱都能买头牛的了。” “买个牛犊子还差不多，还这么大一头，估计还不够。” “啥？不够？” “嗯，我早先问过价，那么多钱买不了。” 谢一城心中犯了嘀咕，这不对吧，自己买的价比孙庄给的钱要低，加上六只鸡也用不完给的这些钱。 难道说，那卖给自己的牛跟鸡的刘老禽，给自己的是低价？ 因为当时王全福跟着自己一起去的吗？ 越想谢一城越觉得是这样，不然为啥孙庄之前去问价比自己的要高。 合着人家是看着王全福的面子给减了价。 到底是生意人，想得确实多。 王全福让自己枪毙柳树根的时候，就已经欠了人情，现在又来这个，这又是一个。 人情债越欠越多了还。 回头要想法给还回去点，养的兔子送过去还少了点，这次要进山打点其他东西，等部队的两人从护林队回来一起带回去。 老庄带来的傻狍子就不碰了，回头让带回去，这钱给得够多了。 最贵的熊皮熊胆都让自己拿走，只是熊肉，不值那个价。 要是实在不带走，那只能…… 思索着谢一城看向孙庄跟孙石头，突然想到什么：“孙叔石头哥，你们后面还有事吗？” “咋了？” “明个我打算跟老枪叔一起进山，他闺女生孩子没下奶，打算进山抓鱼再打点东西，要是不着急要不一块去瞧瞧？” 谢一城笑着道：“抓点鱼回去，带给孙家屯的乡亲们也都尝尝。” “抓鱼？” “这天真能抓到鱼？” “能！” 屯长点头：“对，三儿之前抓了好几百斤的鱼，除了屯子里分的，卖下山还卖好些大洋呢。” 谢一城道：“屯子里面有生孩子差奶水的或者是怀着孩子的，带上鱼回去炖鱼汤，对身体好。” 看着谢一城，孙庄跟孙石头两人都惊了。 如果说买牛回山屯，已经让他们惊讶不已，现在捕鱼捕上几百斤，除了自己吃还能卖钱，让他们震惊。 这鱼能捕一次就能捕第二次，相比较进山打东西危险性更低。 有一次抓几百斤，说明有法子，今后还能再抓几百斤。 要是一年抓个七八十来次卖出去，这一头牛的钱肯定是够了。 “去！明天一起去！” “咱也去瞧瞧长长见识。” 孙庄点头答应着，看向屯长羡慕道：“老昌，你们屯有一城在，享大福了啊！” 屯长乐呵呵笑着不说话。 孙庄夸谢一城等于在夸他，这可是他亲侄子！ 舒坦！ 太舒坦了！ 第150章 要整，那就整大的 因为地方离谢家屯不远，第二天谢一城没有起早，等天亮后才起床洗漱。 将昨天剔出来的烤鸭骨头炖上汤，用苞米饼子泡着吃。 这个还是之前他跟津门朋友学的，鸭子吃肉，鸭骨头提前剔出来，然后炖汤。 又有肉汤味，上面还飘着薄薄一层油性，再带点咸味，泡着饼子，这天吃那叫一个舒坦。 “还是你会吃。” 屯长进屋，瞧着谢一城一个人吃的东西，乐呵一笑：“先吃肉后炖汤，县城馆子都没这么整过，哪学的这是？” “听别人说的，我这想着丢给黄豆吃也是丢，我先试试。” “汪汪！” 趴在谢一城脚下的黄豆听见喊它的名字，小尾巴摇晃成电风扇一样转悠着。 “别着急，吃完就给你，坐下。” “呜呜~” 黄豆趴下，小脑袋趴在前爪上，仰头瞧着谢一城，小尾巴轻轻摇晃着。 “这狗好，听得懂人话。” 屯长瞧着黄豆感慨道：“就是太认人，瞧见别人不认，还上嘴咬，这才多大就这样。 “我瞧山下有人养狗，也没这样的。 “以前山里还养狗，实在养不活。 “被小鬼子堵住到处围剿，自己都没吃的咋养它，有的屯子真没办法，最后给养的狗都吃了。 “不到要命饿死的时候，谁舍得吃自家养的狗。 “当初咱们屯也养过几条，老听话了，进山打猎都是好手。 “可惜小鬼子被堵住了都没跑掉，被狗曰的小鬼子全给打带下山吃了。 “自打那以后，好长时间没养过狗。” 谢一城将骨头肉啃了啃，咬成小块放在油纸上，放在桌子下，站起身：“狗还是要养的，进山有条狗也方便。 “真要遇见土豹子山神爷那些，提个醒就是救命。 “现在进山次数多，还能抓鱼，养狗肯定能养。” “可不是，回头我去问问谁家狗生了，抱几只回来。” 黄豆趴在桌子底下，大口吃着鸭骨头。 虽然油腥肉啥的少了，可也是肉，有的吃它不挑。 “啥时候去进山凿冰抓鱼？” 看着谢一城吃完饭，屯长问道：“老庄石头俩人醒了有一阵，要不是你说要带他们去抓鱼，一早吃完饭就走了。” “现在就去，我寻思着离得近就没着急。” 听着屯长这话，谢一城将碗筷收起洗干净放完，带着上山装备出了门。 等人走上前，谢一城看着屯长也是背着枪拿着工具一愣：“大爷，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不是抓鱼吗？我也去瞧瞧。” “这事你还亲自去一趟啊？” “怎么了？瞧不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我哪有这意思。” 看着老烟枪拉着驴车出了门，谢一城问道：“老枪叔，之前这毛驴歇好了吗？之前可累着了，要不带着骡车去？” “骡车是人家的，用出事了到时候没法说，还是用自家的省心。 “再说咱们这是忙活自家事，不用骡车了。” “成，老枪叔你自己看着来。” 谢一城本来还想着这就进山，结果屯子里知道谢一城要进山抓鱼，几个小子都跟着一起要去。 其中就有黄学全跟谢家良，这俩人在谢一城不在护林队里，就没有再去过。 现在谢一城回来了，两人一听说谢一城要进山，立刻精神起来，赶紧拿上东西出了门。 本来就四个人要进山，现在一下成了快10个人。 小部队直接成小队了，人一多事情也多起来，这又不是进山护林，只是砸冰抓个鱼。 要是人多进山，这驴车都不用带，要是抓着东西一个人背上一点就行。 “都带上吧。” 屯长看着人多开口说道：“人多能干活，都是小年轻，到时候帮把手也行。 “也让他们去长长见识。” 看着黄学全跟谢家良两人，谢一城点了点头。 其他人跟着去确实是长见识的，这俩过去，是纯干活的。 “咱们赶紧走吧，进山还要找地点，砸冰抓鱼之前，这还要找鱼，找鱼也要时间。” 谢一城招呼着众人：“上一次去直接砸冰抓鱼，是我之前就找到地方，现在这突然要去，还要忙活一阵。” “那赶紧地吧，你们上次抓鱼忙活那么晚回来，再耽搁时间，别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一行众人赶着驴车进山。 有了上一次抓鱼的经验，还有亲眼看到的收获，这一次众人都信心十足，肯定能找到好货。 反而是谢一城心里有些不确定，上一次能找着鱼地方，这一次还能再找着吗？ “咋了这是？” 看着其他人精神气十足，谢一城反而有些不一样，屯长在后面跟谢一城一道走着问道：“昨晚上没睡好？” “睡好了，最近都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 看着众人的脚步，谢一城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次要是运气好还没啥，运气差点啥都捞不着，白忙活一场。” 谢一城说完发现屯长看着自己眼神不对劲起来：“咋了大爷？我这话说错了？” “你对自己福气没感觉吗？” 屯长瞧着前面人，对着谢一城问道：“你自己想想自打你进山开始，啥时候空过手回来过？ “大家伙为啥觉得肯定能抓着东西，是因为我们几个老头子吗？还不是因为你在。” 说着屯长冲着前面喊道：“学全、老三！今儿个能不能抓着鱼！” “指定能！有一城在跑不了！” “对！一城在肯定能抓着！” “我们一起进山从来没有空过手回来过！” 谢一城一愣，合着是自己给了他们的自信。 都这么想了自己还怕啥，干就完了！ 步子迈开，自信走去。 等到了上次抓鱼的地方，上次的那处大坑现在已经起了一层的冰。 肯定不能跟上次谢一城抓鱼的那次比，但是想打破也要费一些力气。 “大爷，你跟老庄叔老枪叔在这边砸薄冰吧，底下还有鱼，上次没有抓完。 “我带着他们几个去那边顺着找找，瞧瞧有没有啥地方打下去能找着鱼的。” “行，你去那边忙活着吧，我跟老庄老枪几个老头子在这忙一会。” 两边分工，谢一城将东西卸下来，只带着枪，喊上几个年轻人一起踩在冰面上走着。 谢一城还记得上一次抓着鱼的记忆，隐约能看到冰面下的黑影。 “一城，咱们还往哪走？” 在冰面上走了一会儿，孙石头好奇问着：“要走多长时间？要不我先回去帮老昌叔他们忙活着，让他们歇着点。” “不知道，这事不能着急。” 谢一城也瞧见两处冰面下的黑影，可是瞧着面积太小，应该只是一小群鱼，砸冰费那么多事，到头来没为了那一年，不值得。 溪面下的鱼确实有限，上次应该是碰见大窝了，要是还想抓鱼该考虑换地方了。 往前走很长一段路到的大湖就算了，那地方冰面是厚，可是水更深。 除非是钓鱼或者是拿网捕才行，自己这都没工具人手也不够，还是算了。 这溪流到湖面还有一段距离，那这段距离里，肯定还有藏鱼的地。 想着谢一城对着身旁谢家屯小年轻问道：“你们谁知道溪往前走，除了大湖，还有哪处地方水深的？” “水深？要多深？” “淹不死人就行。” “那可做，好几处呢。” 黄学全跟谢家良常来这边，路熟，听着谢一城要找水深点的地方，带头往前走。 “这地方就是水深的地。” 谢家良指着脚下：“之前屯子里种地的时候，小的都不让来这边，我们几个来这边玩过。” “水流急吗？” “不急，就是深点，我们没事，小的就不行了。” 谢一城低头瞧了瞧，看不清，想了想：“走，把你们之前去的几处深点的地方全找一遍先。” “成。” 谢一城跟着几个人一直往前走，经过几处地方谢一城都没说话，直到离老烟枪他们远了，来到一处距离大湖最近的地方，谢一城才停下脚。 “这地方肯定有鱼！” 谢家良坚定说道：“之前老白叔去前面抓鱼，我要跟着他不让，说大湖水深，大鱼多，容易出事，让我们就在这个地方自己抓着玩。 “我在这之前还抓过王八啥的。” “没咬着牛子吧？” “咬啥牛子！” 谢家良回道：“谁跟小狗蛋那样，抓着王八头往牛子上怼，那不是找打吗？” 说完一帮人全笑了，都想起来之前小狗蛋做过的事。 整个屯子劳力都在田里忙活，这事当时被瞧见，小狗蛋被打得太惨了，还有人要上去拦着，结果听说小狗蛋这事，让谢家康跟他媳妇使劲打。 然后消息就传开了，整个屯子全知道这事。 估计这笑话能陪着小狗蛋一辈子。 等小狗蛋结婚生孩子，要是谢家康一点不留面子跟小备说，那可丢大人。 说笑后谢一城看着这地方，盯着看确实能瞧见点东西，比上次还模糊，直起身对着谢家良问道：“这地方你踩下去到你哪？” “到我嘴。” “那往大湖那边流的地方哪处最浅？” “这地，就到腿根。” “往我们来的地方呢？” “更浅，学全往那走点。” 看着两人站的地方，谢一城心里就有数了。 谢家良大概一米六五到一米七的个头，还能长。 到他嘴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的深度，往前走个五六米冰面就冻结实了。 地方到岸边，估摸有个大几十平方。 这个有些不好整了，地方太大，又深，要是想捕鱼那可是大工程。 今天整不好，忙不完，明个还要接着干。 面积这么大，明个继续干都可能整不完。 这地方冰面冻不到一米五的厚度，之前冰面还差一点冻低，现在开春都多久了，雪已经开始慢慢化，冰面也一样。 这里面有水，挖开后还要把水给盛出来。 “咋样一城？整不整？这地方这么大，之前有鱼现在里面也有鱼吧？要是有鱼那指定不小。” “太大了，一天忙活不完。” “那就多干几天，给它整完，咱整一场大的！” 谢家良吆喝着：“到时候咱们多抓点，卖上钱，我让我爹也给我起一屋子。” “给你起一屋子你想咋整？准备单独过？” “早晚的……” 还没说完，谢家良话一顿，看着来人，面色一顿：“爹，你咋来了，不是挖冰呢嘛。” “我要是不过来，可听不到你说的这些话。” 屯长看着谢家良没好气道：“你小子媳妇还没娶，就打算单过了是吧？ “行，有本事，回头给你起房子，你自己过自己的去！回头别回家吃饭了。” “不是爹！我就是说说！我就是说说啊！” 谢一城听着乐呵，没帮忙说话，而是问道：“大爷，咋突然过来了？” “那地方空了，底下没东西了。” “没东西了？” 谢一城皱眉：“不可能啊，上次我们走的时候没拿完，天黑带不了就走了，剩下些，咋就没东西了？” “应该是你们走后，有东西过来给掏了，我瞧着好像是有啥东西给顺走了，里面有被咬断的鱼。” “那算了，这边正好找着个大地方，准备给这片冰面全敲了，到时候给下面东西都整了。” “多大？” “家良到学全，然后两岸边。” “这么大？” 屯长看着距离不确定说道：“这个一两天可整不了，你这活确实不小。” “家良跟人来过这，这地方鱼不少，也不是太深，要是砸冰开，肯定有东西。” 谢一城看着屯长：“就是这忙活时间太长，也累。” “确定有东西那就整！别怕时间长。” 听着谢一城这话屯长直接帮忙定下主意：“至于累，干啥不累？进山打东西也累，只要这地方有东西，那就不怕累！” 屯长说完想了想道：“要不回屯子喊人去，给屯子小年轻都喊来一起整，咱们这些人，一两天指定不成。” “整大的？” “整大的！” 听着屯长这话，谢一城点头：“成！大爷你都说话了那咱们就整大的，到时候抓着东西，咱们人人有份！” “老三就算了，他那份归我。” 屯长看着谢家良：“不是要盖房子吗？给他的也盖了，省得回头说我偏心。” “爹！” “行了，赶紧回屯子喊人来，你跟学全俩人一起去，小心林子里。” “唉！” 看着俩人跑远，谢一城问道：“大爷，你真要现在给家良盖房子？” “先盖了再说，娶了媳妇到时候自己住，就不一样咯。” 屯长看着慢慢跑远的身影，眼神带着莫名的神色。 第151章 山里白老头，水獭的消息 这边谢家良黄学全回去喊人，众人也没闲着。 让一个小年轻回去喊人，顺便把驴车给牵过来，打坑的东西还在上面放着。 “哪个屯的？” 这边谢一城正招呼着人一起来忙活，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喊话。 “谢家屯的！” 其余人招呼一声，头都不带抬继续按照谢一城说的忙活。 这地方周围全部都是认识人，来这瞧就瞧。 就算遇到不认识的又如何，这么多人，直接干仗不带怕的。 谢一城眼神好，瞧着远处的人，一个背着背篓，发须皆白，甚至连眉毛都发白，面庞陌生的老人，正向这边奔来。 仔细思索一番，记忆中没这个人，自己应该没见过。 “三儿，瞧啥呢？” 屯长看着远处看不太清楚的人问道：“瞧见啥了一直看？” “我瞧那人年纪不小了，头发胡子全白了，这么大年纪还进山呢？” 谢一城答道：“旁边也没看到旁人，这年纪怎么都有60了吧，一个人进山能行？谁家的老爹，就这么放心？” “头发胡子全白了？一个人进山？” 屯长听着看向远处，随着人影不断靠近，等逐渐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笑了：“我就说山里面哪还有头发胡子全白还敢一个人进山的，白老头来了。” “白老头？” 谢一城听着有些耳熟：“这名儿我哪听说过，谁跟我说过。” “老三跟你说的吧，旁人跟他说话少，就老三跟在眼前跑。” 谢家良说的？ 听着屯长这么说，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之前谢家良说的老白叔。 等冰化后偶尔会在湖上捕鱼的，那个少见的山屯捕鱼人。 毕竟山屯人靠山，都是进山打东西，经常捕鱼的也就这么一个。 但是谢一城没想到，这人现在年纪竟然这么大了。 “这么热闹？都在这忙乎着呢？” 人来到地方，瞧着现场人开始钻孔，好奇问道：“这是干啥呢？” “钻冰抓鱼。” 屯长走上前跟来人打着招呼：“二哥，你咋来了？” “老五你咋在这呢？这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没瞧见你。” “我这不也年纪大了，躲小年轻后面享清闲呢。” 两人乐呵聊上几句，瞧见谢一城注视着自己，白老头慈善一笑：“咋了？不认识我了？ “小的时候你娘带你回屯子，我还抱过你，撒我一身，之前还吃过我的鱼，这就给忘了？” “吃过鱼？” 谢一城一愣，突然想起来了。 抓鱼的白老头，以前谢一国拿过鱼回家过。 自己亲娘是白家屯人，大娘也是白家屯人，这是自己亲娘姨家孩子，跟自己还是沾亲带故没出五服的亲戚。 真要算起来，自己还要叫一声二舅。 “想起来了？” 瞧着谢一城的表情，白老头乐呵笑道：“我最近这一阵可听说你的事，那叫一个能耐，这山里面想去哪就去哪，山货只要招手，东西就往你这跑。” “是不是我九哥又在屯子里面吹了？这事我可不认。” “这有啥认不认的，有能耐那就是有能耐，没能耐别人吹也要露馅。” 白老头笑道：“放心，不是小九说的，你没见他之前这屯子里面就传开了。 “回头有时间去屯里一趟，留的还有鱼干，给你带些回去。” 周围人听到这话表情古怪，那表情让白老头看着感觉到莫名其妙：“咋了这是？鱼干没剩下多少，等雪化了我抓了做好到时候都分点。” “二哥，你知道我们在干啥吗？” 屯长示意忙活着的几人：“这手都没带停着的。” “不是钻冰抓鱼吗？” 白老头看得明白：“可这抓鱼跟给鱼干有啥关系？这一个个钻小孔要钻到啥时候去？今年冰这么厚，打冰打到啥时候去？” “这东西是三儿想出来的法子，之前抓了小几百斤渔获。” “几百斤鱼！” 白老头听着白胡子一颤：“真抓着了鱼？” “真抓着了，全屯人都吃到了。” “就这么抓的？” “就这么抓的。” 白老头瞧着面前人忙活着，回头看向谢一城：“一城咋想到这么整的？我在山里这么多年都没瞧见过。” “山里都去打东西，要说真正抓鱼的人也就是二舅你这一个，旁人就是抓个乐呵。” 谢一城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自己琢磨琢磨整的，又不费啥事。 “北边还有人冬捕呢，要不是咱们这地方缺东西，做起来麻烦，我都寻思直接进大湖冬捕了。” 关于冬捕这事谢一城早就了解过，千年前东北这边就有人进行冬捕。 因为在这里有着最重要的一点，天气。 天气寒冷，冬捕上来的东西可以进行长时间的保存。 鱼抓上来，放几个月不带坏，冻得邦邦硬。 只不过因为工具技术限制的原因，像后世那种大规模冬捕，还是差上不少。 他今年还想过整大规模冬捕，不论是钻孔还是渔网又或者是其他的辅助工具，因为差的太多就给放弃了。 今年让屯子里面提前进行准备，采购一些物资，等再下雪入冬，直接整更大的。 “老五，这是你想的？” “我哪有这能耐！我要是能想这么多，那早先山下的小鬼子在我手里面不给他们折腾个半死，哪至于这么难杀。” “这倒也是，你脑子跟我差不了多少。” “可不是，要不你是我二哥呢！” 看着谢一城，白老头越看越喜欢，想法也就越多。 可是一想到谢一城父母已经不在了，大哥去参军，这能耐可能是逼出来的，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这就是一早当家的孩子啊！ “二舅，你这咋一个人进山？屯里没人陪着你一起来？” 瞧着白老头看着自己眼神突然带着一丝伤感，谢一城估计又想起来自己爹娘来了，赶紧把话题岔开。 “我听屯子里人说，在这附近瞧见有水狗（水獭亚科）的爬痕，我过来找找瞧瞧。 “要是母的就算了，公的想办法给抓了，卖点钱给我重孙子买布棉做身新衣裳。” “水狗？” “这地方还能找着水狗？” 谢一城瞧着到处是冰面，一时间陷入沉思。 第152章 多日努力，大丰收的开始 天这么冷，水獭这东西肯定在窝里待着，这天也不会现在出来。 白老头现在出来找，找不找的到是一回事，找到后能不能抓到，那又是一回事。 “水狗这东西，现在能找得着？” 屯长看着白老头好奇问道：“这东西直接钻了几个洞，你找着地上的，还有洞通水下。 “就算找着洞口，指望抓着也不容易，他白天直接不出来。 “小东西挺精，瞧见外面不对劲，直接不从这边走，就算下了套子，除非挖坑，不然它那毛顺跟抹了油一样，根本就抓不着。 “白天根本不出来，夜里才往外走，也碰不见。” 谢一城点头，这点他同意。 水獭算是比较聪明的，想抓确实没那么简单，还是现在天冷的时候。 “我先找找瞧瞧先，在屯子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走两步。” “二哥你可悠着点，岁数不小了，不跟以前年轻跟打老毛子一样。” “知道了，现在还死不了。” 白老头摆摆手：“今年天冷，水狗应该少吃的，就它那一顿饭量，肯定要出来找食吃，找着洞口也不着急。 “你们先忙活着，我去找找先。” “二哥你慢着点，要不我找个人陪着你？” “不用，我就在这一片转，你们忙吧。” 看着白老头悠闲走远，谢一城突然想到一件事，对着身旁屯长问道：“大爷，水狗这东西是不是特别能吃。” “很能吃，一顿相当于你吃十来条两三斤的鱼。” 屯长转过身：“而且吃饱了还要继续吃，不带歇着的。” “那我算是知道了。” “知道了啥？” “你们去敲冰，冰下鱼没了，都上哪去。” 谢一城确定道：“水狗那边闻着味给顺走了。” 除了这个，谢一城实在想不到山里面还有啥能给鱼全顺走的。 附近也没啥大型野兽，剩下可不少鱼，就是个头不大，想要清理干净还真需要下一番功夫。 在那周围之前唯一能有这动作的只有前面遇到的白狐狸，可是它们没那能耐带走所有，也吃不完。 听着白老头来这这么一说，谢一城心中就确定了。 “这么一说确实是。” 屯长点头，随后无所谓道：“吃了就吃了吧，吃了咱的东西，回头让它们吐回来。 “水狗皮子可金贵，听老药说身上还有东西能做药。 “不过这东西山里少，附近一片，有湖在，能有几只就不错了，就算打也要悠着点，一不小心直接全给打完了，到时候找都没地方找去。” 谢一城点头答应，记着这个事没再多想，走上前指挥帮衬。 “慢着点来，休息一会，别一个人死命干，这东西不是下劲就行的。 “那驴转一阵都要歇歇，你难不成还要跟驴比吗？” 谢一城吆喝着让转上头的人赶紧下来，换人休息，自己也准备上前忙活着。 “一城你别动，你在一旁说我们咋整就行，你说我们来整，这还用不到你。” “对，我们人够，等会儿屯子里人一起来，还能转的更快。” 谢一城想了想答应下来。 旁边还备着两个木转子一个铁头，都是之前备着防止坏了能直接换。 瞧着今天这情况，要直接上了，不然速度太慢。 就这估计一时半会还穿不了，整个冰面。 尤其是刚刚还想到有水獭拿鱼，还要防着点。 不然那家伙要是现在要是在发情期，家里人多，一夜不休息，不知道要带多少走。 等到屯子里又来了十几个壮劳力，人多换手快，轮换着来速度也快，进度一下提了起来。 为了防止冰块过重难带出，大小按照上次那样就行。 打成块状的冰块谢一城也没往外带，中间找多些山里粗树枝隔开，留给后续忙活。 跟谢一城想的一样，因为冰面相比较上次大，和冬捕穿网比还是这种笨方法，第一天确实没忙活完。 招呼着人集体回屯，明天继续整。 中间白老头来了一趟，瞧着这么多人一起干这么热闹，走前招呼一声，明天他再来看看瞧瞧。 至于水獭，没找着，也没心情了。 谢一城一帮人这么大动静，可比找水獭来劲。 “估计明天还不行，冰多块大，还没钻完，估计后天差不多全取出来。” 晚上吃饭，谢一城跟屯长两人来到老烟枪家吃上了饭。 谢一城这边咬着饼喝着地瓜粥那边说道：“老枪叔，你要着急去姐那，等明天你先去，我也没想到找的地方这么大，费这老大劲。 “回来路上我下了套子，明个咱们去的时候， 瞧瞧有没有东西。 “有的话你就拿着先去，没有的话从我家拿上几只山条子一只母鸡，带过去给我姐炖汤喝，让她多吃点肉。 “回头抓着鱼，我给送过去不就行了。” “唉，说了多少次不能拿你东西，自己养点东西容易吗，留着自己吃吧。” 老烟枪抬头拒绝道：“等得起，到时候我给带过去就行，你这多跑一趟。” “你就这么信能抓着东西？” “换旁人我指定不信，可谁让这抓东西带头的人是你呢，我这不信也不成啊！ “第一次带你下山就能碰上山神爷，我这辈子也是托了你的福才遇见一次这事，换旁人也没谁了。” 屯长在一旁淡淡一笑：“可不是，光这能耐，山里面都难找第二个。” “吃饭吃饭！” 谢一城赶紧说着。 这事可不能说了，再说又说开了。 第二天谢一城再去的时候，套子上可是抓到好东西。 一只野山鸡，一只飞龙。 谢一城瞧着飞龙说实话，有点馋，这还是第二次抓着，上一次被野猪给截胡了。 只不过它截胡了飞龙，自己截胡了它。 不过说好的给留着下奶的，谢一城都没动，找个人陪着老烟枪先去他闺女那送过去先。 众人也在冰面上又忙活了一天，将冰块全钻完敲开，晚上回家的时候，用昨天的方法继续隔开。 等到第三天，屯子能扛能搬的老少爷们们几乎没差，都到地方。 今天这可是重活，抬冰块，舀水坑。 “一二，起呦！” 随着号子声响起，冰块抬出，露出冰下的水坑。 黑漆漆一片，如同芝麻堆一样的密度，现入众人眼眸。 冰块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鱼！ 第153章 上鱼咯!大红鲫鱼好兆头! “有货！有大货！” 瞧见有鱼在冰面下，众人齐声吆喝着，忙活了三天，瞧见了鱼身上更有劲了。 “舀水！舀水！别愣着！” 屯长这边招呼着：“这边再起一块冰，其他的先别着急动。 \"等底下水少点了直接下去抓！ “没有给你们准备油布的别下去，现在年轻冻上不觉得，水寒侵着身子！年纪大点，疼起来要你命！” 这边屯长招呼着，跟一帮壮劳力小年轻招呼着，要求他们不要逞强。 屯子里面现在几个年纪大的人，包括他自己跟老烟枪，到了冬天身上经常疼。 都是以前当兵打仗，后面打小鬼子，冰天雪地山窝里面到处跑，身上又有伤，又受了寒气侵蚀。 现在已经不打仗了，屯子里小年轻只要注意着点，不用到老了跟自己一样遭罪。 众人答应着，按照屯长说的去忙活。 谢一城看着众人，对着身旁老烟枪道：“老枪叔，这下放心了吧，你说你还专门跑回来这一趟干啥，来回跑不累啊？ “有这时间还不如在那边歇着，给你送过去的时候一块回来。” “那这边我肯定要来帮忙，这白拿东西怎么能行。” “哪白拿了？这不是帮忙了吗？要不是我姐那事，我也想不到进山再来抓鱼，也没想到能遇到这么大的鱼坑有这么多鱼。” 听着老烟枪这话，谢一城安慰道：“老枪叔，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别想这么多。 “这次为了给我姐下奶，可把事情给整大了！” 瞧着底下密密麻麻涌动着的鱼，还有这面积，谢一城可以肯定自己捅了鱼窝。 不然咋能这么多！ 怪不得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全在这窝着呢。 就连抬起来的冰块中间，都有被冻在其中的鱼。 至于冰面下没有结冰的水，温度是高于0度，鱼在里面足够生存，只是活力远不如天暖的时候。 “我去把驴车牵过来，等会儿准备上货。” 谢一城走到驴车旁，准备给牵过去。 “这就开始了？我这没来晚吧？” 闻声谢一城看去，白老头跟之前一样背着背篓，穿着一身干净厚衣来到。 唯一差别的就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一个小年轻。 “我说九哥，你不在护林队待着，咋到这来了？” 瞧着来人谢一城笑着招呼着：“咋了？在护林队犯事，给撵回来了？” “去去去！嘴里说不出来好话，啥叫撵出来了？轮到我休息，回屯子换换衣服，带点东西再回去。” 白平安没好气道：“结果这昨晚上回屯子，二大爷说你这边要上货，我过来瞧瞧，能不能帮帮忙。” 说着余光扫向不远处，看着有人下水去舀水往上泼，好奇跟着谢一城走上前看了看。 等瞧见下面水下的东西时，眉头上挑，眼珠子都瞪圆。 白老头瞧着下面正在忙活着的众人，还有掺杂在人群中的鱼，也是看愣住了。 哪怕雪化他在湖中捕鱼，也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场景。 哪来的这么多鱼！ 关键是这口子才开了这么点，这几天他在这都瞧着，这冰面这么大，要是这边挤着的都是鱼，那另外其他开了的冰面下…… 这么一想，白老头瞧向谢一城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 这福气，太吓人了。 “这么多鱼？” 白平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城，你之前抓鱼就是在这抓的？” “在另外一处地，要走点路，这是新找的地儿。” 谢一城将驴车停下，把背篓取下来，等会给放下去，直接在下面装鱼抬上来。 “瞧这里面鱼，这是要抓多少啊？” “那谁知道，够吃就行，也不是我真想抓它们，它们都愿意被我抓，我能有啥办法。” 屯长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咋了大爷？” “抽烟呛着了，缓缓缓缓。” 咳嗽一阵后，屯长将烟灭了，没了再抽的想法。 年轻人现在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啥叫他不想抓鱼，是鱼让他抓的，这话谁听了谁不气？ 可能这就是能耐人吧，能说这样话，其他人真学不来。 想着屯长看向站在一旁看着发愣的白老头喊道：“二哥，你这来得可比前几天要早，咋不多歇歇。” “歇啥啊这还。” 白老头回过神瞧着屯长：“在这都待了几天，就等着你这上鱼，我要不亲眼瞧见，谁能信你们能干出这样事出来。 “你要是早先跟我说入了冬抓鱼能抓个几百上千斤，我瞧瞧我信不信。” 说完白老头瞧着忙活着给前面递篮子的谢一城叹了口气：“这变化太大了，遇见的事这么多，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屯长摇头并不同意白老头的观点：“这不是难为他，这是他要经的事。 “人能成啥样，就看能扛得住多大压，天崩了要是能扛住，那这个人今后指定能头顶天脚踩山，山林随便钻。 “对于三儿来说，之前遇到的所有事，都是让他越能耐的底子。 “底子够厚了，今后谁都看不到他的边。” 谢一城此时没听见后面说啥，蹲在边上对着下面喊着：“老刀叔，你扛不扛得住，要不换我来？” “你小子可上一边去吧！这下来捞鱼这种好事啥时候能轮到你了，别给争！跟我争我跟你急！” 老刀客在下面接过来背篓，直接什么都不戴，用手捡着下面的渔获，专门挑大货进背篓：“你跟学全他们在上面看着就行，瞧瞧帮把手。” “得嘞，老刀叔你说啥就是啥。” 瞧着老刀客不顾水寒光这手忙活着，谢一城也没再说话，长辈好意，心领了。 回头找采药人给整点驱寒的药来调理调理。 “来，接把手！” 老刀客把捡起来的鱼招呼旁边人抬着向上一使劲，谢一城跟旁边人上前给接着放回驴车上。 忙活几趟谢一城突然发现，自己这大面积敲冰的事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这其他地方鱼顺着水就过来了。 可是又一想，肯定有鱼在那漏掉的，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啥再深点的坑啥的，说不准还藏着啥好东西。 “诶呦我艹！三儿！你快看！” 听见吆喝，谢一城望去。 只见老刀客手里面举着一条还活着的鲫鱼晃悠着。 一条全身橘红色的鲫鱼。 第154章 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咋还有这样的鱼？咱们是不是抓着啥不应该抓的东西了？” “我瞅着这东西，咋有点害怕。” “是啊，我之前都没见过这鱼，不会成精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着谢一城直皱眉。 一条鱼而已，至于这样吗？ 不就是一条变异了的鲫鱼，咋动静这么大。 瞧着众人的模样，谢一城微微一思索喊道：“好兆头好兆头！” 众人看向谢一城，一脸的疑惑。 “咱们能找着这地方，还在这找着鱼，说明是该咱们的。 “这鱼里面还有这色的鱼，说明啥？说明咱们日子会过的红红火火，越过越好。 “啥成精不成精的，就算成精那也是来送好运的，不然咱们哪能抓到这么多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屯长也听明白谢一城的意思，点头说道：“三儿说的对，啥成精不成精的，自己吓唬自己呢？ “不信你让二哥说说，他山里打鱼这么久，大家伙应该都知道吧？ “他说话不会有人不信吧？” 白老头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该说啥：“你们这次算是撞上大运了，抓到红鲫鱼的人，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红鲫鱼还代表好收成，今年你们屯指定粮食收成好，山里打的东西也多。 “我打鱼这么多年，就没有打着过一条红鲫鱼。” 听着几个人都这么说，现在其他人瞧见老刀客手中举起来的鱼瞧着，脸上全是笑意。 如果说看到下面这么多鱼是兴奋的话，那抓鱼的时候抓到这条橘红色的鱼一开始带着害怕，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激动。 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种地好收成，进山打猎不空手。 在山里面生活的人谁不想这样，确实是好兆头。 “来三儿！” 老刀客听着几人这意思，往前走几步来到谢一城身旁，举起来红鲫鱼：“这东西你拿着。” “给我干啥？” “这东西你单放着。” 瞧着老刀客那表情，谢一城有些哭笑不得。 老刀客这听着好像真信了这东西是好兆头，要把这东西直接给自己。 关键是这东西真是变异的，除了看着好看，吃的跟其他鲫鱼没多大差。 不过这鲫鱼瞧着估计有四五斤，这么大个的鲫鱼，确实也不多见。 更何况这是在东北山林冷水中，估计要长上不少年。 “拿着吧，老刀都说话了，你这福气山里面谁不知道，要不是你，这东西还找不着呢。” 屯长对着谢一城说道：“这东西回头带回去，你亲手给炖大锅鱼汤，到时候家家户户分点肉汤，给好兆头给大家伙都分一分。 “你这福气加这鱼，今年咱们屯家家户户可不是越过越红火！” 瞧着一众人看向自己的表情，谢一城答应着接过来，对着众人招呼道：“那我晚上回去给炖上，到时候屯子分分。 “这鱼也不大，大家吃块肉喝口汤，咱们谁都不差上。 “我也把自己身上这福气给大家伙送去，可都要接住了！” “放心吧一城！这接不住福气，全怪自己没本事！怪不了别人！” “就是！就是！早就听说你手艺好，咱也有机会尝尝你这手艺了！” “那还不赶紧下劲干，好兆头都来了，这不给鱼都整上带回屯子里，把好兆头进行到底！” 突然出现的红鲫鱼，让原本就下劲干着的众人，现在平白生出力气来，干活更使劲了。 就连一旁的白老头都动了心思，这红鲫鱼汤，自己要不要也去尝一口，说不准真跟自己说的那样，收成好，进山不空手，日子过的红火起来。 哪怕自己这么大年纪用不着，那家里小辈的也有可能用得到。 怎么说自己都跟人家有亲戚关系，喝口鱼汤应该没啥。 “装鱼！” “上货！” “抬冰！” “满了！先赶车回屯子一趟，鱼往上面丢，红鱼单独送回去，别给整丢了！” 下面吆喊着，上面忙活着，老烟枪看着壮劳力小年轻们都在忙活着，喊上谢一城黄学全谢家良几个半大小子，跟着自己赶着驴车回屯子，防止路上出意外。 屯子里面老少爷们基本过来了，剩下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老嫂子，重活男人有优势，到时候给东西搬下去，让屯子人捡去吧。 “这鱼都冻一块了。” 谢一城在后面跟着，瞧着驴车背篓中的鱼：“这回去可要好好使使劲了。” “没事，这才多久，也就那一点冰，使劲一掰就分开了。” 老烟枪赶着驴车：“要是在腊月年前那段时间，要费事，现在这跟那比好上不少。 “再过一个来月，雪基本就化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该去准备准备下地去了，那时候再进山你可要千万小心。 “有雪没雪，山里可是两回事，等山林子绿起来密起来，你进山少了俩人就不要进了。” “咋了？” “咋了？要命！ “山里东西有了藏身的地方，没了雪又跑的快，山神爷土豹子那些，一眨眼直接跳你脸面前，反应不过来就被咬死了。 “人多能救，人少等死。” 谢一城点头答应：“我记着了，到时候进山人少就不去。” “对了，我听老昌说，你那有打山神爷土豹子的活？” “有，这不是忙活着这边事呢吗，没时间进山。” “那你注意点，别硬要去找着打，不要人少去找。 “雪化后，这活谁愿意做谁做，你不要再去，不然容易丢命。” “知道了老枪叔，我这人胆小，惜命着呢。” “你惜命？这话你跟这山林子说去吧，瞧瞧它信不信。” 因为驴车上装的东西太多，即使众人推着走，速度也相当慢。 距离近也费了一阵时间才到屯子里。 “诶，二蛋他叔，不是说回来晚吗？咋现在回来了？” 屯子里一老嫂子瞧着一帮人，上前招呼问道。 “东西太多，先送回来点，还要回去再忙活。” 将驴车停下，老烟枪喘了口气，冲着屯子喊道：“出来人搬东西咯！” 一声高吼，各家各户房门推开，在忙活事的事情停下，都出来瞧瞧。 “搬啥东西？” “咋回来这么少人？我当家的呢？” “听我说！” 老烟枪给众人声音压下去：“把东西抬下去，你们分拣，按照鱼品类分好，顺便称重算算多少。 “这才第一波，后面还有好多，几趟都不一定拉的完。” 谢一城几个小子把东西抬下来在众人脸面前，给看愣住了。 这鱼相比较上次，咋这么大个！ 最上头的这一条胖头鱼，恐怕有二十多斤了！ 关键是老烟枪说了，这还只是第一波，后面还有。 屯子老少爷们都去忙活，她们也想过东西不少，可没想过能这么多啊！ 这次到底抓了多少鱼？ 不会把湖里鱼全抓干了，给鱼老祖宗都给请回来了吧？ 那鱼老祖宗到底啥味？炖汤肉块子那么大，估计老香了吧？ 越想这口中生津，一群小媳妇大嫂子忙活了起来。 赶紧干活，忙活完准备准备晚上吃好的。 炖个鱼汤贴苞米饼子，再炒一个肉多刺大好入口的。 今年年景好，家里油有多剩下的，瞧瞧能不能再煎个鱼块。 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第155章 拉了十二车的鱼货回屯 随着老烟枪跟谢一城一行人不停地来回运输，水坑内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还有多少？” 瞧着天色，屯长问着下面人：“要是没啥大鱼就算了，剩下留下算了，等一晚上冰面冻上。” “天冷这一晚上就结冰，下面还有水，天又在慢慢变暖和，够剩下鱼活的。” “差不多了，还有点肥泥鳅，一城喜欢吃这些，我再抓点。” “好抓吗？泥鳅不大就算了。” “好抓，都冻傻了，一抓一个准，个个都肥，瞧着有三四两的个头，凭一城的手艺，这做出来就是一道大菜。” “泥鳅不能多吃。” 示意赶紧忙活，准备回屯子后，屯长对着谢一城道：“你现在还没娶媳妇，这些东西喜欢吃也悠着点，吃了上火遭不住。 “等你娶了媳妇想吃没人拦着你，现在就算了，吃个味就行，别贪多。” “就是，听我昌叔的。” 白平安在一旁听着乐呵：“你这岁数别着急，好东西在后面吃还差不多，回头做好了我去尝尝，我来帮你吃，我受得住！” “我也受得住。” 孙石头在一旁凑个热闹：“我有媳妇，正好打算要孩子，这事我也能帮你！” 屯子里也有几个家里有媳妇，甚至孩子都老大的爷们在旁边跟着说道着。 都是打趣为主，谁让这边来抓鱼，除了屯长说话，其他都是以谢一城为主，他还没结婚。 平时其他的没法说，这没结婚可不要赶紧说说，不然再过几年等结婚了就没得说了！ 听着几人话，谢一城没好气道：“一个个想着蹭吃蹭喝还跟说好话一样，有媳妇有孩子还想蹭饭，合着都想好事呢！” “这不是你在吗，换旁人我们也不这么来。” “要不我回头进山打头山神爷整条家伙事，回头你们试试？” “山神爷家伙事就算了，那东西金贵，你留着找老药叔泡上酒，等你娶了媳妇自己用。” 白平安在一旁挤眉弄眼笑着：“不说打不打的着山神爷整到那家伙事，其他的你有了也别泡上酒自己偷偷喝。 “你这个年纪千万不能碰这些，不然晚上睡不着，到时候你家炕都扛不住来回滚，小心炕给整塌了。” “去去去！” 白老头有些听不下去了：“结婚了能耐了？有能耐没见着你打着啥山货，抓着多少东西让你媳妇好日子的？ “人家一城咋说都是一身能耐，东西没少往家里带，你也这个岁数了，多学着点。” 白平安缩了缩脖子没再打趣。 “一城，别往心里去，没啥坏心思。” “二舅，没事，九哥他们没啥坏心思，就是贪个嘴，不给他们吃就行。 “红鲫鱼正好人多不够吃，晚上没他们份。” 白平安一帮人听着谢一城这话直接傻眼了：“不是，泥鳅可以不吃，这东西可不成啊！ “一城，你也让我们转转运！” 这边笑闹间，最后一车东西撞上。 装上车最小的都是三四两重的泥鳅，其余的杂鱼啥的都没有再忙活。 天眼看着要黑下来，赶紧回屯子，晚上好好吃上一顿才是最重要的。 忙活了三天，今天可是大丰收。 至于里面剩下的，要是以前肯定要再捞一段时间，给剩下半斤来重的都给捞完了！ 好不容易来敲次冰，找着这么多鱼，肯定要多整点，谁知道下次在哪呢。 现在没人有这想法，大鱼那么多，拉回去那么多车，这一次可拉了不少走，剩下的还要舀水，天黑后山里危险不说，晚上更冷。 一帮人换着下水，久了都冻得受不了，见好就收了。 而且山里很多鱼，都是能长重的，胖头鱼鲤鱼啥的，长个十几斤几十斤都不少见。 在这里，大板鲫都能长到几斤重。 这些半斤重的鱼，过几年即使在长白山冷水中，也能长个几斤肉出来，留着早晚也跑不掉，放回去下崽。 到时候先抓它们，再抓小的，剩下的长大再生，根本抓不完。 “前面拉回去多少车？” 往回走的时候，白平安对着谢一城问道：“我下去忙活没注意。” “已经拉回去十一车，这是第十二车。” 谢一城瞧着不少人，身上还背着背篓，里面还装着鱼，估摸着也能算上半车。 “这次确实整大了。” 谢一城点头，对着老烟枪道：“老枪叔，我这一开始就是想给我姐整点鱼炖鱼汤下奶，这家伙给整的。 “这么多，我姐再生一个班都够下奶的了。” “你小子现在也跟着他们说话是不是？生一个班谁能受得了？你以为是老母猪下猪仔呢！” 老烟枪没好气说道：“生几个就行了，生多了咋养活？” 谢一城笑笑，他以前还真遇到过有上了岁数的人生孩子生了一个班的，不过活到成年的没有那么多。 生病遭灾，谁也没办法。 这个年代还是人多力量大，多生孩子的时候。 这个年代，一是缺少娱乐活动，晚上大多数家庭只能整那些事。 二是需要人口去拼，尤其是贫苦人家，一家但凡拼出来一两个，对于整个家帮助都不小。 只能说时代不一样，想法不一样。 “晚上给东西装好，明个老枪叔你去给我姐送过去？” “这不着急，这不刚送过去一只野山鸡一只飞龙吗，先紧着忙活着，等有时间再送过去。 “这么多鱼，还能缺送过去的两条吗？” 说完老烟枪叹了口气：“我这么大年纪，这还要从你那拿东西。 “三儿，你老枪叔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老枪叔你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 谢一城不乐意了：“你救我的时候咋没想过？要是没有你救我，我根本到不了现在，早埋下去了。 “这事再多也抵不上救命大恩，用以前话说，这可是再生之德。 “你就别跟我说这么多见外的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刚认识的。” “就是，老枪你别再说这些话，整那么见外。” 白老头接话道：“我一个白家屯的都看不下去，给你你就拿着，一点没有爷们样！” 老烟枪叹气声更重了，没再说话。 这事根本没有谢一城说的那么好。 那种情况下，他救谢一城，也是在救自己啊！ 第156章 斤的鱼货，谢一城说啥都对! 一帮人聊着回到屯子内，发现屯子里可比他们在山里要热闹的多。 小媳妇大嫂子在屯子中间，天还没黑透已经烧起来了火堆。 一群人围着在那说着什么。 瞧见进山的老少爷们回屯赶紧起身接着，面孔间的苹果肌上翘，开口招呼着。 “全回来了？” “都回来了，没人有事，这比进山好太多，就是累点冷点，没啥事。 “要是进山三天，说不准就撂山里了，还不一定能抓着东西。” 老刀客将背篓给放下：“这辈子也是长见识，竟然亲手抓着这么多鱼。” “那是因为有一城在，一城没在的时候，山里就没听过这么整的。” “就是，跟着一城一起，抓着鱼就算了，给鱼仙儿都抓回来了，那一身通红瞧着就仙儿！” “那鱼都成仙儿了，这晚上还炖吗？” “炖啊！吃了鱼仙儿，咱们不就成仙儿了！” “那你为啥不吃黄大仙那些？” “你让一城跟我一起去抓黄大仙我就去抓！一城敢吃我就吃！” “别扯我身上啊！” 谢一城帮衬着搬东西：“那东西臊的不行又没多少肉，打那东西干啥？为了那一点还没有我家黄豆大的皮？ “你们谁爱打谁打，我是没啥想法。 “有时间打黄大仙我还不如进山打土豹子去来得强，多少能挣点。” 谢一城根本没把几人的话放在心上。 黄鼠狼这东西，山屯人就算说打也就是仗着今天抓着东西多，在这放嘴炮。 山里传了这么久，没见着有几个敢下手的。 包括其他四仙在一起的五大仙，山里人基本都不咋敢动。 现在谢家屯，除了谢一城，也就是采药人敢抓那些东西，用来配药用的。 前面带回来的蛇，直接就送到采药人那，平时活着的没人去碰这东西。 抓着这条红鲫鱼都担心的不行，指望他们能不怕，扯。 不过个几十年，别想消得了。 “反正跟着一城走，准没错！ “这山里有一城在，就不怕那些东西。” “一城你别忙活了，赶紧歇息歇息先，等会回家去给鱼仙儿炖上，这边我们来整就行。” 谢一城这边还想忙活着，被众人给接过来手上东西。 瞧着现场忙活着的众人，谢一城彻底闲了下来。 将跑到自己身边抱着黄豆的一勤抱起来，一边逗着一边看着脸面前事。 “前面送回来的鱼你们称了吗？” 屯长问道：“大概有多少？” “没称呢，带回来就分开了，一车怎么不得有个几百斤？” “称称看多少先，然后给老枪老庄石头，九儿跟二哥他们准备一份。” 白老头听着赶紧开口：“我可不是来这要东西的，抓鱼啥的我可啥都没帮忙，就是来瞧瞧看热闹的。” “没说是给你帮忙用的，这是三儿孝敬他二舅的，三儿没说我帮他说了。” 说完屯长看向白平安：“你回头带两份走，给你准备好别忘了，先给我二哥送回屯子，回护林队晚点没事，大康在那忙活着能行。” “我不要，我也是来看热闹的。” “今个但凡忙活着的，就没有看热闹的人！要不你问三儿，这东西他引着抓的，我不说了，让他做主。” “看我干啥！” 瞧着白平安瞧向自己，还在逗着一勤的谢一城道：“这干活了分一份不是应该的吗？一勤你说是不是？” “对！三哥说的都对！” 一勤抱着黄豆晃悠着，被谢一城抱着离地有段距离，给黄豆吓得缩着脑袋埋在一勤怀里，老老实实不敢动弹。 “一勤都说了要给，你这当哥的就别说了。” 谢一城看向白平安：“又没给你多少，想要多也没有，这么长时间没去看过大姨，你拿回去当我孝敬大姨了。 “你要这还不愿意拿，是打算今后不让我去瞧瞧她老人家？” “不是三儿，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咋说。” 白平安苦笑道：“我真的是来凑热闹的。” “行了，别说了，再说回头起房子你来帮忙。” “谁起房子？” “我啊。” “那到时候我指定来帮忙。” 嗯？ 瞧着白平安坚定答应的表情，谢一城无奈了。 给你东西你不要，让你来帮忙你赶着上，你真是我亲九哥！ “大爷，我老庄叔跟石头哥那边也要多分一份，孙家屯里有被人熊伤着的，怀着孩子保胎的，多带一份回去算咱们屯子心意。” “你做主就成，你带头整的。” “我说话好使？” “谁敢说不好使？站出来我瞧瞧！” 屯长环顾四周，威压谢家屯，等着人回话 “一城你想咋整咋整，要不是你咋可能找得到这么多鱼。” “就是，你想咋整咋整。” “今晚上鱼汤让我喝个饱你说啥就是啥！” “你可拉倒吧，给你喝两口沾沾仙儿气福气就算了，你还上脸了！” 听着众人没有反对的，屯长瞧向谢一城：“你看着整，等回头咱们屯子里分，你就别说话了，我来分。” “都行。” 白老头看着谢一城跟屯长的对话，摸着胡子微微一笑。 给谢一城在屯子里面立威信，然后又担心谢一城吃了亏，把鱼在屯子里直接直接均分了。 直接把事情接过来，不让谢一城给屯子人分东西，他来给分。 真是亲大爷，想的真多，又担心这又操心那的。 转念一想，自己屯子要是出了一个谢一城这样的大福气的能耐人，估计自己也一样。 不是自己屯的也没啥，谢一城喊自己二舅，虽然是远了一点。 还喊白平安娘叫大姨，这可是亲的。 不在一个屯，可亲近着呢。 “那堆鱼多重？” “一百六十斤！” “放一边，给这一堆称重。” “三百一十斤！” “换这边，来把那边鱼给清一下，别挡着道。” 这边屯长指挥着现场，让谢一城去吆喝着，现场分工有序，一边称重一边搬运。 要是那帮丫头小子别趴在鱼堆里抱着亲，就更好了。 “最后一堆有多重？算出来没？” “二百七十一斤！” “不算那些泥鳅小鱼，最后一共多重？” “等会，我来算……” 谢一城脱口而出：“只算三斤以上的大个鱼，四千三百九十六斤。 “连杂鱼泥鳅，五千零六斤。” 第157章 这么分鱼，谁同意谁反对? 听着谢一城说出的数字，身旁白平安磕绊问道：“多少？” “5000斤出头，就算5000斤了，这一次抓得可不少。” 谢一城自己都想到能抓这么多。 这个水坑比上次那处小坑就是大上很多外加深了点，哪曾想能有这么多鱼在里面。 而且有不少的大个鱼在其中，一条能抵得上原来坑的七八条重。 当真是物资丰富的年代，加上连年战争刚解放，山屯人没多少，附近真正抓鱼的也就是自己二舅一个人。 其他的也就是当玩一样，冬天没能耐抓。 夏天忙活事多，进山种地没闲着，水都是通的，除非堵水舀空。 换了季节，想复制就要换方法。 也因为活水，鱼不会跟现在一样在某处聚集。 加上也没有捕鱼工具，没可能抓着这么多鱼。 这要是在后世，想都不敢想能有这么大收获。 不过这次过后，后续再想这么抓鱼就再也别想跟现在比了。 水坑靠近大湖，上面的鱼向下游，没有游到大湖中的基本上都在这了，要抓只能等来年天冷结冰了。 “行了，各家先拿两条鱼回去做饭，其他剩下的咱们在这分！” 屯长喊着，让各家人先拿上条鱼先回去，剩下的再说事。 “东西都在这，这几天大家伙都忙活不轻，这只要去的人，肯定都要分上。” 屯长扫视众人，最终看向谢一城：“三儿，要不你先回去忙活吧，不是还有红鲫鱼要做汤吗？这各家都等着你忙活呢。” “行，那我先回去忙活了。” 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谢一城抱着一勤离开。 瞧着谢一城进了家门，屯长看着众人才道：“刚刚三儿在这，有些话我不好说，他走了那我就直说了。” “老昌，有话直接说就行，是担心分东西给三儿分少了吗？” 老刀客瞧向屯长：“就算三儿在这被拦着还是咋？” 屯长点头：“这次去抓鱼，本来是三儿去给老枪闺女抓鱼下奶使的，谁都没想到能干成，还干的这么大。 “东西现在有了，但是事情也有了，这么多东西咋分也该说说了。” “老昌，咋分你说就行，谁有意见谁说。” “老枪叔这话说的在理，你分就行，谁还能说啥不成？ “这进山几天都不一定抓着有一条鱼重的东西，现在就是费点力等分鱼，还能挑上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着，屯长挥了挥手，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好听话说说就行，还是听我说道说道。” 屯长把自己原先决定好的话给说出来：“跟着进山砸冰下水抓鱼，去的人都出了力，哪怕是老庄跟石头，还有平安他们也都忙活上了，这都算一份。 “二哥年纪大了，没忙活事，他的那一份从我这扣下来。” “老昌！” “二哥，你别说话。” 给要说话的白老头制止，看着众人屯长继续道：“大家伙都出了力，这是肯定，都要分。 “可有个事要说一下，这找鱼的该怎么分？” 屯长对周围人问道：“以前咱们屯有人找到过这法子吗？谁有想过这么干去抓鱼的？ “没有，一个都没有，那现在三儿带着咱们抓了这么多鱼，你们说，他那一份该咋分？跟咱们出了力气的一样分？” 老烟枪瞧着众人沉默，心底叹了口气。 为了谢一城这事，老昌可是费了心思。 现在当着屯里人说这些，也是在定调子，今天给事情定下来，要是今后还有相类似的事发生，都要按照现在这事来。 想着老烟枪直接开口道：“老昌，这地方是三儿找到的，挖冰抓鱼法子也是他整的，要我说，他该拿大头。 “他不拿大头，啥都均分，几次都没啥，要是时间长次数多，今后谁还能为了屯子这么干。 “三儿他自己找几个人许上价，抓到的他全拿了不比分了强，不能因为他岁数小就整别的。 “今个三儿不拿大头，我不同意！” 其他人听着老烟枪这话，有些脑子转得快的恍然明白，也跟着说着谢一城应该拿大头这事。 “都这么想？” “那就该这么整，今后还指望三儿这带咱们进山打东西呢！” “让一城拿九成，我们分一成就行。” “对对对！让一城拿大头，一成都有500斤，我们分够了，就这一家都能分几十斤呢！” 一众人哪怕人再憨也知道该咋整。 再说他们还指望后续建房子，谢一城能教屯里丫头小子识字呢。 “一成就太扯了，这个分发不成。” 屯长直接拒绝：“你们这样整，别说我不同意，换谁来都不能这么分。” 关系近是近，一旦涉及分配地方一定要分好，九一分肯定不成，分完后屯里有的人肯定有想法。 “老昌，你给个主意，该咋分都听你的不就行了。” 最后皮球还是抛给了屯长。 “我说话好使？” 屯子人听了都乐了。 “老昌，你这话说的就扯了。 “赶紧的吧，都等着回去吃饭呢，你拿主意就行。” 屯长沉默一阵，算了算屯子人口，每户人数最终开口道：“对半劈，咱们这些人拿着的，按照出力的分。 “以后三儿要是还有这抓东西的法子，咱们也照着这么来，你们看成不成？” “成！就这么定。” 前面九一分都喊出来了，现在五五分，相比较前面可是提了足足四成！ 这么算屯子里十来户人分两千五百斤，按照屯长法子，一家分的少都能分一百来斤，家里面劳力多的能分好几百斤，这可是发了大财！ 至于谢一城拿两千五百斤，那人家能耐，自己没这本事。 更是打定让家里丫头小子跟着谢一城学识字的打算，这识字脑瓜子好使，有用。 “啥？我分一半？” 谢一城给鱼处理，放上荤油煎了煎鱼，这样能让鱼汤变得更鲜更浓白。 这刚加上水放进锅里，听见屯长进屋跟自己说的话愣道：“大爷，你这么分没人有意见？” “谁敢有意见！” 屯长听着一瞪眼：“当时问了都说没意见，今后谁有意见谁给我憋着！没能耐光想好事呢！” 第158章 这是要让谁都说不出坏话 “可这给我的还是太多了。” 谢一城有些苦笑道：“这天气转暖，做成鱼干腊鱼也吃不完放不久，县里面酒楼也用不着这么多鱼，总不能下山卖鱼吧？ “这么久没去护林队，我还打算去护林队忙活着忙活，可是有一阵子没去了，这不是占政府便宜吗？ “等过了春进了夏入了秋，那不是有时间去抓鱼吗？ “二舅去的那湖地方可比这水坑大得多深得多，到时候根本不缺鱼抓。” 自己这大爷可真行，从九一分，到后面对半劈。 原来要开扇门先掀屋顶这法子，这年头已经有了。 屯长想了想问道：“那你想咋整？我这都跟屯里说好了。” “不能改了？” “这是规矩，给后面提前定的规矩。” 听到这谢一城抬眼瞧着屯长，心中一暖：“大爷，其实屯子里有规矩。” “我知道，可是那规矩是虚的，不守别人也咋不了。 “这次当场说出来，屯里人都听着，这是给定死了。” 谢一城轻点脑袋，想了想：“大爷，那就按照你的五五分来，这规矩定下了就不变了。” “就该这样，省得以后事多麻烦，屯里变了人心。” 谢一城接着又道：“不过这鱼分到我手里，是不是我想咋整就咋整？” “那随你，都是你的东西，你丢了都没人说。” “那回头分给老庄叔石头二舅九哥他们的那些份从我这里面出吧，别占屯子里自己的分的份了。 “屯子里面姐嫂子婶子都出了力，该给她们也算进去。 “屯子家里孩子多的要长身体多吃要分，年纪大的要养身子骨要分。” 谢一城说完随口算了算：“也不细算了，我拿总数的两成来补给屯子里，大爷你瞧瞧咋样？” 听着谢一城的话，屯长想了想，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意思起来。 谢一城这用自己那用不完分的鱼货给这次来，给之前没在意的女人孩子老人，连带着来帮忙的孙家屯白家屯人全算进去了。 屯子年纪小的有父母长辈，年轻的上有老下有小自己还有媳妇，年纪大的还有隔代小辈。 这今后屯子里面壮劳力小年轻万一有谁要是心思不正，估计自己家里人就不愿意了。 想着看向谢一城，万般话到嘴边结为一句：“比我想得好，在屯子里耽搁你了。” “耽搁我？谁能耽搁我？” 屯长没接话：“东西等会你算好各家多少人，各家有多少孩子女人老人。 “鱼汤做好了喊人过来，一个个分，你亲手分。” 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屯长摸了摸一勤小脑袋出了屋。 “三哥！好香啊！” 等谢一城聊完话，屯长走远，重新坐下来添着柴火，一勤坐在小板凳上靠在谢一城怀里，将黄豆放在脚边：“啥时候能吃啊？” “小馋猫，还要等一会，第一口就给一勤吃好不好？” “我也要吃！” 外面闻着味跑回来的一胜推开门跑进屋：“三哥！我也要吃！” “你吃啥啊？” “你们吃啥我吃啥！” “你啥都不知道就喊着吃，进屋先关门省得屋里面冷知不知道？” “哦！” 一胜迈着小短腿扭头，双手使劲喊着给实木门推上，跑回来瞧着一勤靠在谢一城怀里：“三哥我也要抱！” “不跑出去跟小狗蛋玩了？” 伸手给一胜搂住，谢一城问道：“天天不挨家，比我还忙。” “嘿嘿。” 一胜开心笑着，瞧着一勤看自己，吐了吐舌头。 “三哥你瞧他！” “没事，等会儿先给一勤喝鱼汤，一胜最后一个喝。” 一勤点了点头，冲着一胜奶凶道：“就不给你喝！” “三哥我也要喝！” “你最后喝，让你长长记性。” 锅洞里烧着木柴，玉米秸秆枯枝叶，啪啪啪烧裂树枝声好似在唱安眠曲，让人听着心静，懒意洋洋。 抱着一勤一胜俩人，谢一城觉得自己来了这么久，从改变自己到改变身边人，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自己上辈子觉得没有孩子老婆自己过得日子觉得舒服，此时却又觉得身旁要是有小的在身边，日子过得也挺舒坦。 在这个年代，原先的想法要改变。 媳妇孩子都要有！ “三哥？三哥？” “嗯？” 谢一城看向怀中：“咋了？” “为啥咱家鸡不下蛋啊？” 一勤抬头看着谢一城一脸认真道：“大娘说鸡会下蛋的，我去看了，没有。” “大娘没跟你说鸡下蛋要看时候吗？” “啥时候啊？” 起身瞧了瞧炖的鱼后，谢一城坐下来继续抱着一胜一勤添着柴火暖着身子：“天暖和了，雪都化完，慢慢就开始下蛋了。 “现在天冷，鸡不下蛋。” “那山跳子为啥生小山跳子呢？” “因为山跳子它愿意。” “哦。” 对于鸡下蛋这事谢一城早就想好了，买回来就是提前准备好，雪化时间没多久了，天眼看着转暖和。 可是这天再暖和，山里面温度还是上不去，对于鸡生蛋的习惯温度来说，不太友好。 之后鸡他也不打算撒出去养，山里东西多，撒出去养十有八九回不来，鸡跑那谁能管得住？ 后续再让屯子人帮忙搭几个棚子，墙要厚，顶上草要多，多整两道门保暖，这样鸡在里面温度比室外高，生蛋时间能延长。 “三儿！鱼汤好了没？我离你家老远就闻见味了！” 谢一城这边还在想着，外面房门被敲响。 “快了，推门进来就行。” 白平安推门进屋，瞧着抱着一胜一勤的谢一城笑道：“你这倒是舒坦，三人抱着在这偷吃呢是吧？” “那偷吃哪能没有你，咱可不是吃独食的人。” 谢一城起身，去给白平安搬凳子。 “别搬了，我这边喊你过来去那边吃饭，你这鱼汤炖完了带着一胜一勤过去。 “晚上还有事要说，别忘了。” “行。” 之后白平安没走掉，谢一城给他和一胜一勤都先盛了碗鱼汤先垫垫，然后喊着各家来端碗喝红鲫鱼汤。 四五斤的鱼去掉内脏鱼鳞跟骨头，真分出去也没有多少，家家户户沾个福气。 “啥？还要分鱼？ “不行不行！谁跟你说让你再分的？你跟我说，老子抽他！” 第159章 护林队来人 老烟枪端着碗放声喝道：“是不是谁在你面前又说闲话了？哪个说的？” “没人说闲话，是我自己想的。” “啥？你自己想的？” 老烟枪瞧着谢一城打量一番：“这三天累着了？咋脑瓜子还不好使了呢？” 谢一城哭笑不得：“不是老枪叔，我这好好的咋还脑瓜子不好使了？” “不是脑瓜子不好使还有人给自己东西往外面送的？” 谢一城一边给老烟枪盛上鱼汤一边道：“五五分定下了规矩，可留在我手里的鱼太多，我也吃不完，送去县城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这不寻思 给屯子人再分点，剩下的我也好解决吗。” 多盛了块鱼肉给老烟枪：“放心吧老枪叔，屯子有你跟我大爷老刀叔在，谁敢碰我不想活了！” 瞧着谢一城不像是说话，老烟枪点了点头：“有事就说话。” “我这还能不知道吗，老枪叔你赶紧回去吃饭吧，鱼我给你分好了，屯子里各家都有，看年纪分的。” “我不要！” “拿着拿着，都有的，回头还指望你带我进山找东西呢。” 把老烟枪强行赶出家门，让他带着东西回家。 后续等屯子里各家各户都来一趟，给红鲫鱼汤盛回，也是被谢一城强行让带着东西赶出家门。 瞧着剩下还有小半盆的鲫鱼汤，谢一城一点都没留，全带着来到屯长家。 “三儿可算来了，你这再不来我这又过去找你了。” 瞧着谢一城进屋，白平安道：“你这可真够忙活的，根本没带闲着。” “那没办法，都是要给我介绍媳妇的，我好说歹说才推过去。” “回头长毛要是听到你这事，指定着急，说不准直接带他妹子来屯里找你了。” “这事指定不能让他成！” 将小半盆鲫鱼汤放桌子上：“都尝尝吧，其他家都分完了，剩下的咱们来，都沾沾喜气。 “我给大娘她们盛点过去。” “来来来，饭都做好了，三儿也来了，都动筷子。 屯长招呼着炕上人吃饭，一胜一勤跟大娘她们去了另外炕上吃一桌。 这次人多，炕上坐不了这么多人，都分了菜，两边各吃各的。 这边炕桌子上都是老少爷们，那边是小媳妇大嫂子还有几个孩子，吃的都是一样东西。 “还别说，一城这鱼汤做的确实可以，喝着没有土腥味。” 孙庄尝了尝说道：“这是咋做的？” “处理干净，加点胡椒粉，少放一点酒，都可以减少鱼腥。”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长见识了。” 屯长瞧着桌上人吃饭聊着，总感觉缺点什么，听着谢一城的话，对着谢家良道：“老三，给上次三儿带来的酒拿过来，我跟你几个大爷喝点。” “你这还有酒？” 老白头好奇问道：“哪来的粮食？这年头酒价可不低，咋舍得的？” “别人送三儿的，三儿送我的。” “你还真要了？” “这有啥不敢要的？我亲侄子送的，你想找人送都没地方给你送去。” 屯长接过来酒给几个人都倒上点：“我这也没多少，少喝点，别给全我造完了。” “老昌，你这可真够抠的！” “行行行，我抠行了吧，你少喝点。” 吃了一会，瞧着几个人开始放慢速度，谢一城瞧着屯长说道：“大爷，明天我带着鱼下山一趟，你瞧瞧还让不让家良跟我一起下山。” “下山干啥？” 屯长微微一小口，啧了一声：“不是要去护林队吗？” “鱼太多，吃不完，下山卖去。” “不是先去找朱东家吗？” “这边卖那边问，上次刚卖过，不知道那边还要不要，两手准备着先。” 放下酒碗，屯长想了想：“用不着这么着急，现在天还冷，东西放久了坏不了。 “要不先放一段时间，瞧瞧谁要下山进城，没有的话我找人走一趟问问这事。 “瞧瞧那边要不要，要多少。” “我想整快点，把东西都处理了去护林队那边，耽搁时间太长。” “那要不你东西留这，找人给你卖了。” 谢一城拒绝道：“哪能天天让人帮着卖，再说我这还有事去找全福哥有事，下山正好顺道去一趟。 “给事情忙活完，去护林队待上一段时间，在林子里走走。 “这眼瞅着进护林队那么长时间，我还真没有跟着一起往深处走走，这哪成。” “行，那明儿我找几个人跟你一块下山，人多事少。” “好。” 谢一城答应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大爷，这进山的两位部队同志有消息传回来吗？ “骡车还在屯子里放着，他们一点都不带担心的？” 这之前跟着自己进山，说去护林队瞧一瞧，等忙活完回来带着骡车下山。 当时自己还想着等回来给带上几只兔子，还有孙庄孙石头带来的傻狍子一块带下山呢。 后面自己这抓鱼忙的厉害，把这事给忘了都。 现在回想起来，俩人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谢一城这么一说，屯长一愣，随即道：“差点给那两位忘了，这进山都几天了，咋还没回屯子，是不是在山里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要不我明天进山瞧瞧，别山里面出啥事了？” 炕桌上众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你还是去下山忙活吧，不是还要去县城找王全福吗？直接去吧，把你手头上的事都给忙活完，再去护林队。” 屯长思索一阵：“在山上就算再出事，也不差你一个人去那边，该忙活你的忙活你的，我明天进山一趟。” “大爷你进山？” “咋了？以为我年纪大了，胳膊腿都不好使？” “我哪说过这话，进山遇见张三儿的时候，你那一枪一个，一刀一条的，你这身子骨指定比刘备都硬。” “谁是刘备？” “一个卖草鞋的，当上了皇帝，六十多还亲自出去打仗呢。” “这话我爱听。” 谢一城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打仗是打了，打输了，第二年人就没了。 可是六十多岁亲征，本身代表着身子骨可以。 屯长这说起来，身上也有不少毛病，真要六十多跟刘备身子骨一样，那都算是养身子了。 正在想着，突然有人“砰”地一声推开门，看着屋内众人着急道：“老药叔咋没在屯子里？有谁瞧见了？赶紧给说说！” 第160章 护林队出事，队长不能干就让出来! “大康，咋了这是？” 看着来人语气，屯长赶紧招呼问道：“赶紧歇口气，喝口热水好好说，咋了这是？ “这么晚咋突然回屯子了？是不是山里面出啥事了？” 谢家康接过一碗还温着的鱼汤一口气喝完，一抹嘴看着众人，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们瞧见老药叔没？” “没啊，老药不是去孙家屯看病一直都没回来吗？” 老烟枪瞧着谢家康表情莫名：“你找他啥事？咋这么着急？” “啥？还没回来？” 谢家康吃惊道：“不对啊！我去孙家屯找老药叔，人家说老药叔今天回屯子。” “今个回屯子？谁跟他一起回的？” “老药叔一个人往回走的，他说要进山找药，不让人陪着他一起，天黑前就回来。” 谢家康手背瞧手掌心，心情焦急：“这下坏事了，我还以为老药叔回屯子了，这才赶紧回来。 “进山的部队同志，跟我们在山里走，当时我们分成三队在附近走，结果跟长毛俩人在另外一边碰见东西……” “啥？出事了？人还活着吗？” “人还活着，死不了。” 众人提起来的心才缓缓松下去一些。 “可是部队同志大腿折了，长毛俩胳膊直接抬不起来，胳膊也折了。” 谢家康着急道：“人家部队同志来咱们这，给整出这事，长毛这胳膊事也不小，老药叔都不在这可咋整！” “其他地方找了吗？” “找了，孙家屯说的就是老药叔回屯子，沿着路走离得近的屯子都找了一遍，全没找着！” “人给带回来了？” “没带回来，全在护林队点，路太远，怕又出事。” 屯长听着眉头一凛，两个受了伤，一个没了影。 附近屯子找了个遍都没找着，现在天还黑了，还是一个人在山里。 这忙活几天，屯子里面好不容易歇歇，热热闹闹吃饭喝点酒庆祝收获，突然又整这事出来。 关键这还有部队下来的同志在这边受了伤，到时候还要跟政府有交代。 “大哥，他们到底遇上了啥，咋能这样？这又折胳膊又折腿的？” “遇上了大个子（马鹿），几只一群，不知道俩人干啥了，被大个子直接撞上。 “也就是他们命大，这东西要是真惹急了，能顶死人的！” “那东西怎么惹上的？那么大块头还是几只一起，山里就是张三儿，哪怕是跟它一样数都不敢轻易上前。 “你们碰上了还敢上前，胆子可真不小，也不知道该说你们咋好。” 屯长起身看着众人：“这吃得也差不多了，我这边去护林队那里瞧瞧。” “大爷，我跟你一块去。” 谢一城跟着下炕：“我去县城听别人说过胳膊折了怎么治，能帮上忙。” “那就跟着一块去，其他的赶紧歇着吧，明个还要忙活事。” 屯长说着穿上衣服，又披上军大衣：“老枪，你喊上屯子老少爷们吃好了先别睡，折腾要孩子的回头再说，先进屯找老药，他别在山里也出事了。 “都说了多少次别一个人进山，就是不听，真在山里出事想帮都没法帮。” “我去喊人。” 老烟枪穿上衣服先出了门。 “老昌，我们跟你一道去找找，人多点总比没有强。” 孙庄出声：“你们屯老少爷们，不能全进山了，屯子里要有人看着，别出事。” 屯长听着答应着：“行，你们跟我走，二哥在屯子里面别出来。” “咋还给我踢出去了？” “二哥，进山到时候顾不上你，知道你进山走一天都能走，可是这次着急，慢不了。” 拿上枪戴上狼皮帽，给自己包裹好：“我们这屯子都出去，屯子里要有个能说上话的人，你在我放心，屯里交给你了。” 这话一出，白老头没法再说啥，只能答应：“行，我在这给你们看屯子，找着人早点回来，注意着点，别散开，聚一块，小心背后！” “知道了二哥。” 谢一城这边回到家，举着煤油灯在屋内找着。 衣服枪啥的必须带上，还有骨折要用到的东西。 夹板现在没有这东西，直接找木头板。 自己当初还想做板凳，怕一勤一胜磕着脑袋，给磨圆润的正方形木条也给带上，厚度不是很厚，切开磨磨应该够用。 还有腿骨折，也要用到，多带上一些。 还有绑上，挂胳膊的布，自己没有医用纱布那些，给家里剩下的布都带上，到时候能用上啥就用啥。 简单的急用外科他还是知道的，还学过接骨，要真只是骨折自己带的这些可以给解决。 要是断胳膊断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这医疗条件想治，缺器材缺药，想治好那要下一番狠功夫，还要看命好不好了。 “咋带这么多东西？” 瞧着谢一城直接背着背篓出的门，谢家康不理解：“进山找老药叔，你带这么多东西跟不上。” 谢一城摇摇头：“我不去找老药叔，我去护林队看人。” “去护林队看人？” 谢家康不可思议问道：“你真会？这可不是别的，这胳膊腿都折了！” “看过别人咋整，学了几手。” 瞧着谢家康表情，谢一城催促道：“大哥，别耽搁了，你要是能找到老药叔，那我肯定不上手，关键是你现在找不到老药叔。 “人伤着在那躺着，要么你现在架着一夜，送下山去县城，能明天晌午到县城算你们快，要么现在就让我去瞧瞧。 “我治不治得了，跟去不去，那是两回事。” 瞧着谢一城表情，谢家康有些犹豫了。 “你犹豫个啥！你是护林队队长，人出事了你不是先想着咋给治吗？” 屯长瞧着人快速聚集着，看向谢家康脸色阴沉：“你但凡现在有胆识，有个队长的样，就应该考虑考虑三儿！ “你能拖得起，那俩能拖得起？你就没想过老药能不能找着？ “要是找不着咋整？你让俩人折了胳膊腿干躺着，等废了后再想怎么治？” 屯长越说越气，伸手指着谢家康鼻子：“大康！你行不行！不行队长你别当了！ “我去县城找政府，你回屯子看小狗蛋，回头等你媳妇生孩子，你在家带孩子算了！ “三儿最差治不了，找着老药还能再治，不比你啥都不让干强？上一次谁进屋帮的你？谁给你缝的针，现在就忘了？ “人家三儿敢做，你连做都不敢做，这队长当了谁能放心？ “你这队长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让出来，让有能耐的人去干！” 谢家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即使火把光亮昏沉，还是异常明显。 “三儿，我跟你，咱俩回队里，现在就走！” 将谢一城背篓接过来：“我急糊涂了，这一次，就靠你了。” 第161章 山里的危险 后续上山，谢一城跟谢家康，还有黄学全谢家良四个人。 带着枪揣着些还有温热的饼子揣怀里，用之前买回来的油纸包上一些白敏兰下本用油煎出来的鱼块直接上了山。 屯长那边带着屯子里几十口人也进山，四五人一组全部带枪进山找采药人。 谢家康他们从他回来的那条路周围的屯子都走了一遍，现在不知道在哪，还要继续找，找到为止！ 山里面有个能看病的，还愿意留在山里的，除了采药人就没有一个。 附近多少个屯子，全靠他一个人救命。 采药人治病还不跟山屯人要钱，顶多走的时候接过来山屯人给的一些粮食肉啥的。 他要是出了事，附近山屯都等于是遭了难。 这些谢一城都知道，他跟着采药人进山过几次，听人说过的事可不少。 这个年代山里面有一个医生，哪怕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外科伤，那也是求着。 山下很多屯子生了病直接送镇上送县城，就医难，治病贵，还不如山屯。 要是再偏一点，离镇子跟县城都远，熬到救上算命大。 纯靠人力，速度又慢，耽搁久了不用久，直接没了。 “大哥，那大个子你们咋处理了？” “啥都没整，直接跑了。” 谢家康踩着已经比腊月积雪薄一些的雪地间，脚步不带停：“我们听见动静过去，早跑没了。 “说实话，这次算他们俩运气好，才折了胳膊折了腿。 “大个子要是真下劲，他俩伤肯定不只是这样，再重点都活不了。 “大个子一头都好几百斤，脑袋上长了角，真用劲顶一下谁都受不了。” “大哥，大个子不是不吃肉吗？” 谢家良跟在后面手里举着个火把问着：“这东西又不是张三儿山神爷那些。” “那是你没遇到过，试试就知道。” 试试？ 谢一城跟上脚步，试试就逝世，人都玩完。 那东西他也见过，一头成年马鹿跟自己抓过那头500来斤野猪差不多重，脑袋上还带着角。 真跑起来撞上，撞死人一点不开玩笑。 “大个子肉好吃吗？” 谢一城突然出声：“山里这东西多吗？大哥你在山里打过没？” “吃着跟山里青羊也没差太多，反正比张三儿肉好吃。 ”这东西跟山里黑瞎子啥的比肯定是多，不过也不常见，这东西机灵，一般听见声就跑了。 “加上个头大，数量多，寻常打也不太好打。 “我进山打过一次，抢过一次。” “抢过一次？这东西还能抢？” “从山神爷嘴里抢下来的，我们人多带着枪，闹出动静开几枪，冲我们凶了凶丢下就跑了。” “那时候早了，小鬼子还在呢，屯里没吃的，遇见了不抢咋整？” 谢家康说完喘了口气：“对了，今后进山遇上大个子，发情的时候别离太近，这玩意那时候见谁顶谁，根本不管是谁。” 说完一顿，看向谢一城：“三儿，你问这个，不是又有啥想法了吧？” “啥叫我有啥想法？我就这么一问，现在就想给长毛哥还有部队同志胳膊腿给瞧好，让山里赶紧找着老药叔，他别在山里出了事。” “老药叔在山里这么多年，经常一个人在山林里走去采药看病，应该没啥。” 谢家康说着忍不住叹气：“我爹说了这么多次，让老药叔进山最少要带一个人跟着一起，山里遇到事也有个帮手。 “老药叔嘴上答应着，还是一个人进山，我们小辈又没法说，结果就整出来这事。 “就算这次找回来，下次还是跟现在一样，该进山进山，这辈子改不了。” “这事简单，回头给老药叔找一徒弟。”谢一城想着采药人这事给出个答案，“让他带上徒弟，屯子里找个年轻点的跟上学着。 “屯子没有就在山里找，学吃饭手艺肯定有人愿意学。” “这事能行，等老药叔找着我跟我爹说一声。” 这边聊着走着，谢一城只感觉身旁很近处有呼吸声，扭过头望去，瞧着不断贴近自己的黄学全，一脑袋问号。 “我感觉山里有东西在盯着我。” 黄学全缩着脖子尴尬出声，举着火把瞧着四周。 火把的光源只能照到附近方圆几米，再远一点就啥也瞧不见。 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 “瞧你那熊样，进个山别给你吓尿了，哪来的啥动静，自己吓自己。” 瞧着黄学全的模样，谢家良一脸嫌弃：“你这行不行？前面还问你要不待屯子里算了，你自己说都不是事跟来，现在成这样子？ “刚刚还三吹六哨，走在最后面防着，现在就尿了？” “我真觉得身边有东西，你没觉得？” “我觉得啥觉得，你别吓我，就算在山里遇见了大不了就干一仗，要么它死要么它亡，怕啥？” 看着黄学全，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学全你瞧见啥了？” “我就感觉旁边有啥光一晃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黄学全回忆着：“这后面也没听见啥动静，估计是眼花了。” 谢一城听着没说话，将警惕心给提起来，他可不会觉得是眼花的事。 本身天黑进林子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现在山林子里都黑透了，今天又瞧不见月亮，林子又密，加大了不确定性。 即使自己这听觉嗅觉再好，真要是有东西半道上等着不动弹，埋伏自己一行人，自己也躲不过去，到时候肯定出大事！ 黑夜笼罩下，山林子里不再是长白山人的天下，是长白山猎手的主场。 “提起心！” 谢家康握紧手中枪，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老三你别笑学全，有的时候进山，就是凭感觉躲过去要命的东西。 “真要遇上了，到时候让你笑都来不及收！” “哦。” “三儿你在前面走，我去看后面，咱们走近点。” “大哥，我在后面就行。” “别跟我扯这些，去前面！” 没给谢一城再说话机会，谢家康直接转道，来到最后。 谢一城只好走在最前领路。 谢家良这边收起来，看着身旁黄学全那模样，用肩膀使劲推了一下。 没想到直接给黄学全推倒在地。 “你这身子骨咋都是软的啊？还没缓过来？” 谢家良赶紧伸手去拉黄学全，抬眼向前看去，突然瞳孔一缩！ 就在不远处。 一对散发着淡淡光亮的微小圆球在黑暗中显现，正正对着他。 第162章 瞧给吓的，这是小玩意 “又咋了？咋不动弹了？” “大、大哥，有东西！” 谢家良指着远处散发着微弱光点，声音有些颤抖：“就那！就在那！” 谢家康将火把放低，让自己的视野不被火光影响，能够在黑夜里看远处更清晰一些，不会错过什么。 隐约间，谢家康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谢家良说的东西在黑暗中消失了。 这下瞬间让他神经紧绷起来，可以肯定，周围肯定有东西在。 “三儿！慢点！慢点！” 谢家康冲着前面喊着：“周围有东西，小心脸面前。” 听见声音谢一城回来，几个人举着火把互相看向四周。 可是四周太过昏暗，除了谢一城几个人都有夜盲症，看不清黑夜中的东西。 “三儿，你眼神好，能瞧见啥吗？” 背靠着，谢家康对着谢一城问道：“能瞧得清吗？” 目光集中，向着谢家康指着的地方望去，随后谢一城摇头：“没东西在，跑了应该。” “跑了？” 谢家良一脸莫名：“这东西夜里出来，咋还这么胆小？” “不一定是啥要命的东西，可能是夜里面出来找食吃的小玩意。 “现在雪还没化完，山里猫冬的东西有些东西吃完或者饿的受不了待不住，开始出窝找食吃。”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康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去一些：“山里面有些东西是白天不出窝，夜里面出来找食吃。 “看着周围小心点，说不准还有其他东西。” “大哥，夜里面有山神爷啥的吗？” “有，但是你人多有火光，那些东西不是饿着急，不会上前。” 谢家康说着又听了听周围，半晌后确定没有啥动静后才招呼着谢一城带路：“咱们赶紧去护林队点，去晚了别耽搁事。 “这路上小心点，走慢点。” 谢一城这边答应着，迈开腿没走几步，余光突然扫向周围，如同鹰眼一般的眸子瞬间抓取到一个对黑暗造成晃动的身影。 “一城咋了？” 瞧着谢一城突然停住，站在身后的黄学全停下脚步问着。 “有动静！” 将火把递给黄学全，示意他紧跟着自己，谢一城拐了个弯。 或许是察觉到谢一城靠近，黑暗中晃动的身影迅速摇动着，这让谢一城看得越发清楚。 等到谢一城走近，来到一大树边，到东西所在地方时，刚刚还有波动的身影已经消失，留下的只有一个腰粗大小的洞口。 “三儿，瞧见啥了？” 瞧着谢一城停下脚步，谢家康出声问着：“要是没东西咱们赶紧走，不能在这耽搁事。” “进窝得快，屁股对着我没看清啥东西。” 谢一城蹲下身，接过来黄学全手中的火把对着洞口瞧了瞧，洞口积雪已经被清理开一些，看不见粪便毛发，堆积的泥土和积雪混杂着，让他没办法确认。 幸亏他看见有东西跑进去，不然真不一定找得着。 这东西窜得可真够快的！ “大哥，这样的洞口不像是山跳子洞，个头瞧着也不像啥大玩意，你跟老枪叔他们教我的都对不上。 “你来瞧瞧这东西是啥？ “不然我怕咱们等会儿往前走，这东西从后面要是跟着万一坏了事，咱们出事可完犊子。” “老三你跟学全看着点周围，看紧了。”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康跟两人嘱咐着，将火把举起将洞口照亮。 借着火光，谢一城低头向里面瞧了瞧，发现洞里面的土面竟然还挺平滑，不是那种凹凸不平的东西。 而且洞口是斜着向下走，然后一个拐弯啥也瞧不见。 这给谢一城看的挺新奇，啥东西挖洞还这么讲究？ 谢家康捏着洞口已经被清理开留下的泥土，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随后放在鼻尖闻了闻。 “大哥，能瞧得出来是啥东西吗？” 谢家康低头向里面又看了几眼，举着火把站起身：“这是獾子窝（狗獾），不是啥大东西。 “这洞口土是新土，应该是山里入冬山里下雪刚挖的，以前没见过。” “那刚刚遇见的？” “应该也是。” 谢家康站起身：“这东西天暖和的时候各过各的，猫冬的时候聚一块。 “附近的獾子应该是一窝的，刚刚学全瞧见的应该也是看到咱们人多跑了。 “这东西平常猫冬不出来，现在这天出来应该是缺食了，这东西白天不出门，只等天黑夜里面出来找食吃。” 说着看向黄学全跟谢家良：“这东西别看个头小，可凶。 “但是你不碰它，它就不会伤你，没事。” 站起身谢家康招呼着众人，想着继续往回走，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老药叔还找这东西呢。” “老药叔找这个？” “边走我边跟你说。” 谢家康火把看了看周围，给旁边树上留下记号，招呼着继续赶路：“这东西可是宝贝，皮好，肉香，熬出来的獾油可以当药的。 “以前打小鬼子，在雪窝里面埋伏，冻伤的多，就是靠老药叔熬獾油给治的。 “拿熬好的獾油抹上，只要不是治不了的那种，不然抹上最多个把月，连个伤口都瞧不见。” “确实是宝贝。” 对于山里人来说，还是东北长白山这地方，常年最低温度都是零下三四十度那种，治疗冻伤的药确实是非常重要。 “等给老药叔找回来，跟他说说，提前给记下来。 “回头找时间看看抓几头公獾子，提前熬好备上，来年用。” 说着谢家康想起什么：“说起獾子还有个有意思的事，山里面还传着獾子跟别的东西不一样，挖洞的时候一个挖，后面躺一只把土放它身上，另外一只给往外拉。 “就有人给装土的獾子叫土车子。 “传得挺神的，咱也没见过獾子挖洞，也不知道真假，就当个乐。” 几个人在前面走着听着谢家康的话感觉挺有意思，有些事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话音这边刚落下，走在最前面的谢一城突然站定了脚步。 “一城……” 黄学全还想问啥，看着谢一城将火把甩给他，瞬间将枪拿起来。 “拿上枪！真来东西了！” 第163章 杀狼 谢家康听见谢一城喊声，将手中火把递给谢家良：“你跟学全看着周围，小心点。 “要是我们这边出事，你们记得帮衬。” 走上前，谢家康瞧着黑暗中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几对淡淡放着绿光的眸子，瞬间举起来枪：“艹他姥姥的！又是这帮畜生！ “山里没食吃都挤着往山屯这边跑，几年没见过山林附近这么多这畜生了！ “这才多久没见着，又他娘的遇上了！没完了！ “老三！学全！你俩看好背后！” 夜间在山林里，泛着绿光的眼睛，还是成群的，在山里除了狼，就没有其他东西。 一想到当初自己就是因为狼群围攻才受伤在张家屯，谢家康握着枪的手越发显白。 这山里的狼，没一个好东西！ “大哥！我瞧着有六只，你看着后面有动静吗？” 谢一城紧盯着已经散开，却又不断靠近的绿色光点，拿枪瞄准冲着身后喊着：“没有咱就直接动手，本来就耽搁了时间，现在这帮东西又来！ “这次不给解决个干净，进山就没个好！” “背后不知道，现在没瞧见。” 谢家康招呼着：“这帮应该是其他山头过来的，附近山林子里面的狼群已经没消息好一阵子，可能已经换地或者被其他狼群给吞了。” 谢家康在后打量一番，确定身后没看到有狼出现，不放心又对身后的谢家良黄学全嘱咐一句，让他们千万不要让火把熄灭，一定要注意自己身后，不要还有狼围上来。 随后赶忙抬起枪到谢一城身边，绿色光点已经呈现成扇形状半包围上来。 随着深夜中传出一声嚎叫，一众绿光，突然提速靠近了！ “我打前面右边的！大哥你看好左边那两头畜生！” 谢一城说完，直接扣动扳机。 浓稠的黑夜并不能完全影响到他的视野，更何况在黑夜中这些奔跑的狼，两只绿色发光的眼睛，就是给谢一城指路的明灯，告诉他该往哪里打。 即使是这样，谢一城开枪的速度也远不如从前。 m1加兰德步半自动步枪即使不需要射击一次拉一次栓，此时在手中也没法快速开枪。 黑夜，给了山林间狼群伪装色，让它们变得更加危险。 “大哥！” 谢一城开了两枪喊上一声，只听见一声惨叫，没有犹豫直接将大八粒丢给谢家康：“你拿着这枪使，别留子弹。” “你……” 谢一城抽出来只要上山从来没有少待过一次的大眼撸子出来，一手将身后黄学全手中火把抢过来一个，用力向前丢了出去。 火把尾端插入积雪中，将面前照亮。 这也让谢一城眼前一亮，正前方进攻的狼群两头狼，能让他看得更清楚。 而现在，谢一城要第一时间就将右侧那头狼给解决了！ 抽出来身上带着的砍刀，一手持枪一手拿刀，近距离远比大八粒好使。 “一城！” “你们看好背后！随时准备补上！” 刚刚的枪声并没有让狼群退缩，给谢一城的感觉是好像更刺激它们了。 这几头狼有些不对劲，感觉比之前的更带着股狠劲。 谢一城不知道是自己错觉还是真这样，打中一头狼的惨叫并没有让其他群狼放弃。 随着两头狼在火把光源映照下显露出面孔，谢一城才发现，这群狼偏瘦，肚子是瘪下去的。 在黑暗中是绿色眸子，在被火光映照下，好似带着猩红色，看着自己甚至还带有一丝兴奋。 这是几头要饿疯了的狼 随着谢家康连续开枪声音传来，右边狼已经先到。 这边谢一城准备先解决右边一头，再来跟前方这两头争斗。 “一城！我来！” 谢家良握紧砍刀站在谢一城身侧：“你瞧着前面的，我看这一头畜生！” “好！” 谢一城注视着越过火光，快要到脸面前的两头狼，抬手就是两枪打向同一只。 随着刺耳的嚎叫声传来，那头狼当场翻倒在地，连连滚动，直接将插在地上的火光给压倒在雪中盖灭。 谢一城来不及多想，转动枪指向另外一头已经扑上来的狼。 即使火光熄灭，谢一城也能看见它那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的满口惨白獠牙。 一手开枪，一手挥刀，根本没在乎准头，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打中。 左右两边也在开枪后，等狼靠近直接丢下枪拿起砍刀直接冲了上去。 几乎脸贴脸的这点距离，长枪几乎等于烧火棍，尤其是谢家良手中还要拉栓的老套筒。 将手中大眼撸子中子弹清光，谢一城直接扑了上去，拿起砍刀向着身中多枪，狼的脖颈间使出全身力气砍去，连续砍动几次，几乎将狼脑袋直接剁掉，只剩下一层皮毛粘连。 “艹你姥姥！想吃我！想吃我！”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瞧着不远处还在翻滚哀嚎，没有死掉的狼，谢一城没有在意，赶紧起身向着谢家康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大八粒用的少，还是狼群扑上太快，只开了三枪就谢家康就没了后续。 一头健全的狼直接扑在谢家康身上，直接近身搏斗。 另外一边谢家良用的老套筒，黑暗中开一枪不知道打哪去了，也跟狼缠上了。 “学全！别看后面了！火把丢地上，帮家良！” 谢一城吆喝一声，直接扑上压在谢家康身上的狼，一脚踹翻在地，让谢家康先脱险歇口气。 趁着狼翻身要起还没站稳，谢一城直接扑了上去。 “三儿！撑住！” 谢家康迅速爬起身，俩人一起围上前，你攻前，我砍后，就这么给这头狼活生生砍死，狼皮直接烂透。 此时另外一边，黄学全跟谢家良两人往死里拼这头狼，谢一城甚至都看到两人身上的军大衣棉花都漏出来不少。 衣服上还带着血迹，不知道是狼的，还是两人的。 这边谢一城要上前帮忙，直接被谢家康拽住。 只见谢家康摇了摇头：“他们能行，你去前面看看那头狼，我看着。” “他们……” “不行也要行！出了事我兜着。” 黑暗中，谢一城看着谢家康眼中闪烁的光芒读懂了什么。 山里人的成长，伴随的往往是血与泪。 第164章 山林疾行 在山林里，靠山吃山，只能拼，如果你扛不住山林各种猛兽，早晚活不成。 谢一城知道谢家康什么意思，这次就是想让两人遇到事亲身经历。 这里面可是有谢家康亲兄弟！ 不过想想，山里人有山里人活法，这次两人拼一头狼，总比上次四个人遇上二十来头狼围攻的强。 那次谁要是没扛住，露出来一点缝让狼钻进去，队形一乱腹背受敌，四个人都活不成。 有谢家康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出啥大事。 “大哥！” “自己想法子！” 谢家良咬着牙，又被狼挠了一下，身上军大衣越发破烂。 不过在狼挥爪的间隙期，直接挥动砍刀，在前腿间增添一道伤痕。 身后黄学全脸上被抓出了血痕，也被逼急，狠劲上来，拿着刀找机会用尽力气直接捅进狼的肛门处。 手臂长的砍刀齐齐没入，哀嚎声响彻树林，那头狼惨叫着想要转头咬向黄学全。 黄学全强忍着痛，攥着刀，奋劲一卷，砍刀呈九十度变化，竖切面变横截面，直接来了个大十字，搅动着狼的内脏。 谢家良趁着狼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直接捅进狼脖颈间，来了个对穿。 两个人一前一后，将狼死命压死，随着挣扎动作逐渐减轻，最终停止挣扎，两个人才松开手。 “咋样，人没事吧？” 谢一城将另外一头狼给解决后迅速跑回来，举起火把仔细在两个人身上查看着：“哪里受伤了，赶紧说，有没有大伤口，被咬着的？” “就被抓了几下，没被咬着。” 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跟进山拿枪打比，啥感觉？” 谢家康走上前，将大八粒递回给谢一城，矮身去将黄学全跟谢家良掉落在地上的枪还有捅在狼身内的两把砍刀拔出。 将刀在狼身上擦拭干净递回给两人：“山里枪不是啥事都能解决，三儿手里面有撸子，那些子弹打完又能打几头狼？ “记住这一次，今后俩人进山遇上事，就这样互相帮衬着，遇上啥东西都没带怕的。 “起来，没时间给你们歇息，现在要赶回去，这边耽搁了事。” 谢家良跟黄学全互相扶着站起身，刚刚的两人战一狼，对于他们俩来说有点过于激烈，现在心跳还在剧烈跳动。 “大哥，这些个畜生怎么办？” “全丢这，没时间在这地方耽搁，东西带多了在山里走的慢，血腥味这么重，咱们要快点走，别引来山里面其他东西。” 谢家康将背篓再次背起：“赶紧走，别停下，把身上血用雪擦擦，能少点是一点。 “这边这些头畜生，够附近东西吃的，咱们人也不少，还举着火，寻常东西不敢上前。” 说着谢家康冲着谢一城喊道：“对了三儿，子弹记得全上上，带了子弹吧？” “每一次上山都没少过，身上带着撸子大八粒几十发呢。” 谢一城装填完子弹，从谢家康手中接过火把，瞧着他身上那有些破损的衣物：“大哥，回头咱俩换换，你这护林队当队长的人，穿着这跟老鼠咬的衣服，怎么也要有个队长样。 “这后面还要进城，这么着可不成。” “你想当队长就直说，说啥衣服？” 谢一城苦笑道：“我咋就想当队长了？前面喊我小队长那都是逗乐。 “你要非说我要当队长，那我这当的也是少年先锋队队长，你这护林队队长我咋当得起。” “不想当队长咋想要我这衣服，我跟你说，一点别想！” 谢家康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积雪：“回头我找你大嫂子补补缝缝，穿上跟以前一样。 “我这媳妇都娶过了，能穿就行，反正你大嫂子不嫌弃，你那衣服自己留着吧，回头娶媳妇说不定就靠那身衣服了。” 谢一城听着无奈：“成，听你的。” 送衣服还不要，可真成。 回头小狗蛋十来岁突然送你一个大孙子，瞧瞧你到时候要不要。 众人这边收拾好东西，谢一城在确定几个人身上伤势都不是啥大问题后，一行人没再停留。 因为路上遇上了狼群的原因，众人这次反而走慢了，看着周围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以后不到不得已，再也不夜里面进山，要是咱们来的人少，没带你那把撸子，说不准因为那几头畜生全撂这了。” 谢家康感慨说着，也给谢一城几个人提了个醒。 没事别在天黑后在山里面转悠，真容易要命。 这次就是遇见小群狼，下次遇见更多的狼群，或者直接遇见捕猎的远东豹东北虎那些，可玩完。 这一次夜里面遇上狼群，谢一城觉得是仅次于上次二十多头狼群围猎那次。 给他的感觉，晚上的狼群比白天翻一倍的狼群给他的危机感还要大。 这还是几头饿急了的狼，瘦得不行。 他是打定主意，今后不到实在没法，人数不够多，绝对不夜里进山。 这说的走着慢，后面谢家康着急，几个人直接提速，在保证观测周围的同时把速度提到最大。 “到了到了，去喊门，里面堵着呢。” 谢家康冲着走在最前面的谢家良喊道：“老三把背篓带上，我去一趟孙家屯。” “啥？” 谢一城听着猛然回头：“这时候去孙家屯？你一个人去？” “我可不想死在路上。” 谢家康将背篓取下：“回来一个人着急赶路，天黑后也没多少时间就到屯里，那时候没事。 “这前面刚遇上狼群，你让我再一个人进山，我没那本事。 “喊上跃冬，让他跟我走一趟。” “俩人太少了！而且这个时间去孙家屯干啥？” “老药叔在孙家屯留了草药，我去的时候找老药叔给忘了这一茬，想着回去也有就没带。 “现在去拿上带回来，里面有长毛他俩能用得着的。” 谢一城这边喊开门，谢家康喊上谢跃冬就要前往孙家屯。 在谢家康要出石门时，谢一城拉住谢家康：“大哥，你拿我的枪去，比你那好使。” “成！” 谢家康没有推辞，接过来大八粒跟大眼撸子揣上：“有啥事跟队里人说，你说啥就是啥。” 说完谢家康用力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忙着吧，我走了。” 谢家康说着头都不带回，出了石门。 第165章 我家兔子多的可烦死了 “唉唉唉！” 张富贵整个人向后抽，胳膊往回收。 “别动！” 谢一城不敢用力：“一下就忙活好，你这样啥时候能成？” “一城，要不等老药叔回来让他整吧？” 张富贵疼得脑壳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我这疼得厉害。” “我都没上手！” 瞧着张富贵模样谢一城无奈了：“我这手就碰你一下，你就喊疼。 “我这要把你手给复位，上臂手只要成一条线，用木板给你绑上，等后面骨头愈合慢慢长好就行。” “一城，你真干过这个吗？” “你还是不疼。” “我不是不疼，我要是不疼我哪能成这样。” 张富贵看着谢一城有些迟疑道：“一城，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这两条胳膊全这样，真要是没治成，我这辈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瞧着张富贵那样谢一城没再说啥，自己这个年纪还有说的这法子，没人相信都是正常。 谁让自己以前没干过呢。 想着谢一城看向李健康。 “先整我的吧。” 看着谢一城，躺着的解放军李健康扯出一抹笑：“我刚刚听说了，你们说的那个老药叔进山里不知道去哪。 “时间长了不治也废了，试试吧。” “真信我？” “不信你也没法，其他人也没人敢上前，我自己也没这能耐。” 看着谢一城李健康带着一丝鼓励：“整吧，我代表咱们解放军给打个样。 “别怕坏事，就算我这条腿废了，也不会找到你，这是你在帮忙。” 谢一城点头：“成，那我先给你瞧瞧，长毛哥胆子小，让他先瞧瞧。” 张富贵突然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脑勺生风，一阵疼痛传来。 “哎呦！” 想着摸后脑勺，胳膊疼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转过头去，张富贵看着王大山站在自己身后，巴掌还没有收回去。 “不是光杆，你干啥！” “我干啥？我说你是不是傻？一城想着给你治，你还嫌弃这嫌弃那的，有能耐怎么不见你自己给整好。” 王大山瞅着张富贵：“天天嘴里喊着要给自己妹子嫁给人一城，结果你遇上事，他帮忙你还不乐意！” “我那不是担心吗？” “你就不担心老药叔在山里面别遇见啥事？” “老药叔在山里面走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样，肯定没事。” “屯子老少爷们是跟着我们一块出来的，没留下几个人。” 谢一城在周围多升起几堆火，将石屋温度给提升上来，示意谢家良上前来帮忙：“全出去进山找老药叔了，这天进山，真是一不小心就要命的。 “我们几个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张三儿，一不小心就可能撂那。 “全给打了都不敢在那收拾，赶紧回来了，你说我大爷他们冒着这危险进山找老药叔是因为啥？” 听着谢一城这话，张富贵有些犹豫起来：“这老药叔不会真在山里面出啥事了吧？” “老药叔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是你等他们在山里找到老药叔，等老药叔再过来，你胳膊后面指定有事。 “你媳妇今后生小的，说不定你胳膊都没劲去抱自家孩子。” 谢一城拿起剪刀，直接把裤腿剪开了。 脱裤子受罪，回头衣服还能缝补继续穿。 查看后确定了，确实是骨折，只是小腿部位，那就还好。 谢一城想起来上次他跟采药人一块聊的时候说的事，采药人给人家断腿的治跛脚，现在看来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一城，我这能治吗？” “能治，开始可能有点疼，你忍着，后面给你固定好之后别动弹，让骨头慢慢长上就好。” 用棉衣被子垫起来一些高度，谢一城按照之前跟自己二大爷学的手法，尝试着。 等一番摸索固定好，李健康已经一脑袋汗，过程中却没有哼一声出来。 谢一城这边身后，身旁谢家良赶紧给手上东西递过去。 “长毛哥，你跟部队同志学学，你瞧瞧你。” “我这哪能跟解放军比，我就是一小老百姓。” 看着谢一城的手法，张富贵虽然没见过，但是看上去确实有模有样，心里面也有了打算。 “一城，你这手艺看着行啊？瞧着不算难。” 李健康等谢一城给自己用几块木板子固定好，用布给绑起来：“我这能不能学？” “能学，简单。” 李健康说完感觉自己有些冒犯了，赶忙说道：“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着今后部队上战场，要是受伤了，我也学着到时候能帮上忙。 “毕竟打仗的时候，不是全都能送到后面野战医院。” 谢一城打绑带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看李健康，瞧着他那面部表情，又低头继续忙活着。 是啊，在战场上，真要是打起来，伤员有可能来不及救治。 甚至因为伤员太多，医生做手术做不过来，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但是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战争瞬息万变，很多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 等忙活完，谢一城轻轻试了试，确定绑带扎紧后嘱咐道：“之后千万不要动弹，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应该会疼，这都是正常。 “等过了这几天，腿就开始发痒，也不要挠，那是在长骨头，过了三个月百来天就差不多了。” “谢谢你了一城，还让你这么操心，等回头你去县城，我请你下馆子。” “你那津贴留着回头娶媳妇吧，你还没我挣得多呢！” 谢一城站起身，去看拿背篓里的东西。 “这确实。” 另外一位部队同志点头：“一城这山里打点东西回去都挣不老少，咱们这确实没法跟他比。 “我可听我们队长说了，你这还养着山跳子呢。” “对，等回头你们回县城，给你们带过去点。” 拿着东西走向张富贵：“多的我快烦死了，一两个月生一窝，少了四五只，多了十来只。 “小的四五个月长大又能生，后面每俩月都有一堆生 “这一波马上就长成，眼看要生起来，越养越多，铲屎都不带停的。 “等养个一年，估计家里兔子棚子里都放不下。 “多得可烦死人！” 一众人听着忍不住扯动嘴角。 这话说得真让人想打谢一城。 那么多地方还吃不饱呢，现在谢一城愁着家里面养的东西太多，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第166章 养兔子的想法，采药人摔着了 “这山跳子好养活吗？” 张富贵瞧着谢一城到脸面前，老老实实伸出胳膊放在棉被堆起上：“入冬的时候山里没吃的，你咋给养活的？ “那时候你也不咋在屯子里吧？这操心都操心不上。” “我大娘大嫂子她们帮忙养着的，家里有屯的东西，只要喂不死，都能给它们吃。” 经过刚刚忙活的手法，现在谢一城速度快了起来，胳膊比大腿轻松点，能摸的清楚。 “三儿，你说回头我去你们屯，找婶子嫂子她们问问山跳子咋样的咋样？” “你也有想法？” “怎么也是个肉，能养活肯定养，不吃肉山跳子皮多了也是好东西。” 张富贵抽了口冷气，让自己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这眼看着天暖和起来，之后山跳子也好养活，我这不跟你一样，进山打东西从来不空手的。” “山跳子肉没有那么好吃，没啥油水，不如养猪。” “没那能耐，养不肥，入了冬要是碰上天冷能给冻死，要是碰见啥东西进山给咬死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谢一城一边忙活一边想了想，确实，山屯都是开放式的，外面山里东西都是随便进。 这年头养猪缺少饲料，品种也不行，喂养也是进山打猪草，增重非常慢，油水也少。 尤其是这地方天冷，猪又不跟自己养兔子一样，给往下挖洞，多垫干草，上面搭上小棚子，小棚子外面还有大棚子，温度能保障的了。 这东西跟山里野猪不一样，根本不抗冻。 瞧着谢一城不说话，张富贵以为是不想让自己学去：“那啥，我掏钱去学，不占你便宜，绝对不往外传。” “啥？” 谢一城缓过神，看着张富贵，想着刚刚他说的摇了摇头：“不是那事，养山跳子又不是啥技术活，有手就行。” “我这有手真不行！真是不会。” 谢一城呵呵笑道，示意换手：“你要养回头天暖和了从我这抓几只小的过去，山里面东西长出来养着也方便。 “做这东西要大油，要多放料才做的好吃。” “有的吃就行，不进山的时候吃上肉，不挑。” “行，就这么着。” 忙活一阵，瞧了瞧确定固定好：“行了，完事。” “这就好了？” “咋的？你还想让我拆开再来一遍？” 看着张富贵谢一城将剩余布收起来：“等回头老药叔来了让他给你查查看瞧瞧，有问题他再给你们忙活就成。 “也不知道找没找到人，夜里面进山走不快，还容易出事。” “发心吧，老药叔吉人自有天相。” “李健康同志，你这话说的好听，识字吧？” “在部队里学过，部队集中教识字写字。” 张富贵听着一脸羡慕：“还是你们部队好，管吃管住还教认字。” “咱们都一样，都是老百姓，只是我进了部队，你进了护林队。 “而且我可听说你在山里面吃的可比我还好，啥香獐子肉山跳子肉狼肉鱼肉都吃，你可别想诓我。” “那都是一城打着的， 我这托了他福。” “别福不福了，早点歇着，都后半夜了，再不睡后面有你受的。” 路上紧张又赶路，谢一城有些饿了，将带的饼子跟煎鱼块扎上，靠近火烤着：“晚上疼可别乱动也别叫喊，叫喊也没用，我就当听不到。” 看着谢一城烤着的鱼块金黄金黄的，李富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城，我天亮吃了一顿饭。” “嗯，咋了？” “匀我两口呗，那鱼块用油煎的吧，瞧着真好。” “好也没你份，清淡忌口，回头给你带鱼来炖汤喝，其他的都别想了，想长得快，就别吃。” “还有鱼？不是全卖了吗？” “又去整了一次，家里剩下不少吃不完，正好鱼汤鱼肉对身体好，带过来给你补身子。” 听到谢一城又去抓鱼，本来有些犯困的众人瞬间来了精神：“抓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点。” “跟上次比咋样？” “多了一点。” 上次抓了200-300斤，分给屯子点，自己留下的带上卖的，100多斤，这次1500斤，确实是多了一点，自己可没骗他们。 “大家伙都尝尝，没多少。” “唉！” 将鱼块分完，谢一城将大刺拔出，切开饼子夹着吃，一股焦香味带着热饼子，再来口温热水，吃的那叫一个舒坦。 “最近还进山吗？” 谢一城看向王大山问道。 “明天我们继续去，巡山护林的事不能歇着，拿着政府的补贴不干事那可不成。” “我还想着等明个天亮，跟我一块往回走，六头张三儿死在那，过去瞧瞧过了一夜还能剩下啥，能不能带点东西带回来。” 喝了口热汤谢一城继续说道：“健康哥长毛哥他们胳膊腿这衣服穿不上，那些皮子带回来给套胳膊腿上暖和不受罪。” “那明个歇一天？” 王大山说着看向李健康他们俩。 “看我俩干啥？我是部队的，不是护林队的，管不着你们。” 李健康翘起来腿缓缓躺下：“再说了，为了我忙活事，我要是还给上面打报告啥的，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人。” 将饼子鱼块吃完，谢一城站起身：“成，就这样，明天起来，来俩人跟我去看看，瞧瞧那地方剩下啥东西。 “顺便瞧瞧老药叔找着没，让他过来再给看看。 “歇着吧。” 火堆没有熄灭，甚至还加了火堆，俩人受伤太冷了不行。 这一路忙活，谢一城倒头就睡。 等谢一城再睁开眼，屋里面就只剩下张富贵跟李健康。 “醒了？赶紧吃饭吧，给你留着呢。” “啥时候了？” “估摸着日头到头顶了吧。” 谢一城赶紧穿衣起身：“咋没人喊我呢？” “累了一天，半夜还碰见张三儿，这大老远后半夜才到，多歇着点。” “他们人呢？” “在外面呢，听着动静好像有人来了。” “我去瞧瞧。” 出了屋沿着道走，没有一个人。 等走到石门处，发现石门没有关。 出了石门，瞧见来人谢一城赶紧招呼着：“大哥，你咋来了？没歇着？” “长毛跟部队同志咋样了？” “没事，昨晚上给忙活完了。” 看着谢家康脸上一脸疲惫，谢一城赶紧招呼着：“进去歇着，这一天一宿不写着哪成，再等等就变两天一宿了。” 谢家康摆摆手：“现在睡不了，你这都忙活完就好，我进去瞧瞧，等会就回屯子。” “老药叔找着了？” 谢家康点头：“人找着了，摔着了，连夜给抬回去的。” “啥？老药叔摔着了！！！” 第167章 受伤人员安置 “有没有事？” “胳膊折了一条，脑壳撞出了血，你都不知道在哪找着的。” 谢家康有些无奈：“在一处十来丈高的石坡间，他瞧见东西要去摘，那东西就在石山坡下。 “他以为没事，带着绳子绑着下去，采了就能上来，结果没成想绳子断了出事。 “也就是那中间有处凸起来的大石头挡着，不然摔下石坡肯定没命。” “那他咋不喊？山里面没人打边上过吗？” “摔晕了过去。” 谢家康跟几个人打着招呼，带着谢跃冬白平安入内：“幸亏夜里面屯子人出去找，专门找那些偏的地方，想着老药叔别采药啥的，不然那地方真没人能找着，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去那地方。 “要是我们等一宿再去，老药叔人直接冻没了，就那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迷糊。 “现在老药叔在哪呢？” “找着后带回屯子，连夜给送下山进城。 “在山里他能治别人，可没人能治他。” 谢一城想想也是，这又磕着脑袋又碰着胳膊，人还冻迷糊了，一不小心后面可能还发烧。 送县城去治好，当时也没有啥好法子，就算自己说能治，可是回去还要半天时间。 山里面缺少医药，就算自己知道那些治病方法，可是自己对进山采药不熟悉是个大问题。 想清楚后，谢一城突然念头一转：“啥东西要老药叔去冒这个险？他平时虽说一个人进山，可真遇到事，肯定左思右想掂量一下才去。 “这要不是啥重要东西，他肯定不会一个人去采。” “东西是好东西，红灵芝，那石头往里还有一条腰宽的缝，有不少，最好的一块就比脑袋大得多。 “老药叔就是看见这东西下去的。” “多少年份？” “我没问，老药叔身子要紧。” 说着来到石屋，看着张富贵跟李健康俩人：“咋样了？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疼，夜里疼得没睡好觉。” 瞧见谢家康，张富贵赶紧招呼着：“老药叔找着了？” “找着了，出了事给送下山进县城治伤去了。” 谢家康看着两人身上那情况，身上东西看着不像是胡整的，心里担心的心情也放下些许：“幸亏夜里带着三儿来这边，不然你们这事都耽搁上，老药叔自己都治，咋能治你们。” “严不严重？” “不知道，等回头来消息。” 看着两人没事后，谢家康瞬间感觉整个人的力气好像被抽离了大半，变得异常疲惫。 两天一宿没睡觉，一直在林子里跑，热乎饭没吃过一口，坚持到现在。 这一放松，之前硬挺着的身子瞬间虚了下去。 “大哥还没吃饭吧，咱们赶紧吃饭，吃好你赶紧歇着，这两天好好歇歇，护林队那边不差你这一个。” 这边王大山去忙活吃饭的事，谢一城给升起来火，让谢家康暖暖身子先。 “健康同志，这次山下有老枪叔带着去的，你这边消息老枪叔那边也给带回去，你不用担心县里那边，安心养伤。” 谢家康双手伸出烤着火：“要是你实在想回去，我找木板车，给你带回去，正好你回县城，让县城大夫再看看瞧瞧也放心。 “就是这山里面冷，板车在山里走容易颠着，别整好的后面又出事。 “不至于，一城这手法我瞧了，挺好的，手上有活的，我不信他现在可完犊子。” 谢一城听着笑了笑，看着李健康跟张富贵两人想了想对着谢家康道：“大哥，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在这里待着养伤见不到太阳，睡的也不舒服，一直在这里面待着也不是个事。 “我有个法子，不折腾他们，你听听？” “说就行。” “给送孙家屯去。” 看着两人：“孙家屯是离咱们这最近的屯子，其他地方离的都有段距离，这路上颠簸磕着碰着对伤也不好，也容易冻着。 “送孙家屯养伤就能给这些压到最低，那地方人多，托屯子里嫂子婶子啥的照顾不比咱们强。 “咱们这都是老爷们，哪懂得照顾人。” “送孙家屯？” 谢家康听着谢一城的话，细想一番，这也是个法子。 在这地方，不说要专门留着照顾两人，那都是小事，主要是这地方很难见到光亮，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面闷着。 出去天冷，要是碰见啥，这俩人谁都难跑。 孙家屯虽然前面被人熊袭击，没了几个人，可是那次是意外，几个人门都没关严实没偷了家。 这俩人受伤，身边有人照顾总是好的，自己一帮老爷们被人照顾还行，哪会照顾别人。 “健康你愿意去孙家屯吗？我们确实对照顾人不太懂，你去那边可以安心养病。” 谢家康说着跟李健康讲述孙家屯的事：“打青山狼的时候没有找他们屯，就是因为屯子离得太近，万一有点动静被他们知道了就全完了。 “人我们都知根知底，你去哪边肯定能照顾好你。” “我不挑地方，我是怕打扰乡亲们。” “这有啥打扰的，按照军哥的话说，咱们都是同志。” 李健康点头：“我听你安排，在山里你是队长，我服从命令。” “行，那你在这再待两天，等情况好点，我给你送过去。” 张富贵听着两人对话赶忙招呼着：“大康哥，我！还有我呢！” “你啥你？” “我是在这还是去屯子？别给我忘了啊！” “你哪都别想去。” 看着张富贵那着急样，谢家康将手缩回来：“在这待着先。” “不是队长，你这咋还区别对待呢？” “对你肯定区别对待！你跟人家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都是人民群众都是同志啊！” “人家没媳妇，你有媳妇！” 谢家康没好气道：“等给你媳妇消息，还有我张叔，问问他们是怎么个说法，是在这还是给你带回去养。 “这地方跟孙家屯再好，能有你在家强？比你媳妇伺候你还好？” “合着你说的这啊！” “你以为我说啥？” “我以为你回头带我去谢家屯呢。” “一边去！长得不咋地，想得还挺美，老实等人过来看你。” “唉！” 第168章 找狼尸，狗獾洞内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吃饭的动静给其他人都惊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人逃荒来的呢！ 这直接抱着碗埋着脑袋就没抬起来过，呼哧呼哧大口吃着。 他们瞧了瞧自己手里跟碗里的饭，也没啥特殊的，这不就是苞米面饼，还有大碴子粥。 顶多就是这次炒了个菜，里面带着点山里抓的肉也不是很多。 而且这味道做的也就那样，能吃得下去而已，不是啥大鱼大肉油水也不够，咋就吃成这样了？ 谢一城狂吃海塞一番，将脑袋从碗里抬起，冲着谢家康道：“大哥，等会你歇着，我找几个人去昨晚上来的地方瞧瞧还剩下啥，就算肉给吃完了，皮还能带回来。 “顺便我回屯子一趟，这边吃得不行，我给大家伙填点菜，顺便给孙家屯再送点鱼过去。” 谢家康还在吃饭的手一缓，看向谢一城问着：“给孙家屯再送点？” 慢慢喝了口粥，谢一城接话：“这不是健康哥要过去吗，不说吃饭粮食事，肉要跟上补补，骨头长得快，能早点好。” 说着谢一城看向张富贵：“顺便给长毛哥带点来，给他带回家给补补，让他媳妇跟张叔也尝尝。” “成，你看着定就行，这事不用跟我说，你自己拿主意，回头你带上几个人一起走。” “我跟三儿一块去吧。” 白平安放下碗筷，看向谢家康：“现在不巡山护林，闲着也是闲着，我跟着走一趟。” “那也算我一个，我也去。” 谢跃冬跟着喊。 “九哥跃冬哥你俩就算了，忙活一天一宿在这歇着吧，我带学全跟家良走就行，护林队还要你们在这忙活呢。” 说完谢一城看向另外一位解放军：“六哥你咋说？” “我跟你一块走，县城里面我要回去，不能一直在这耽搁事，今天到谢家屯，明个回县城。 “健康伤着，我还好着，县城人手缺。” 黄六说着看向李健康：“你在这边好好养伤，不用担心县城那边。” “我担心啥，我在上山吃好的喝好的，就怕听着我在这舒坦着，回头队长进山给我抓回去。” 李健康呵呵笑道，一点都不在意，心态很稳当。 “行，那就这么定，吃完饭咱们就走，不然到谢家屯的时候天就黑了，今后天黑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在山里走。” 这边众人加快了吃饭速度，让谢家康他们歇着，谢一城交代其他人事后，离开护林点。 “一城，你说那东西还能剩下吗？这都过去一夜了，夜里山里东西闻着血腥味摸着上去，别到地方就给咱们留下骨头渣。” “去看看，咱们这边过去就是为了要皮，那东西给咱们留着就行，其他的没了就没了。” 谢一城走在最前面：“咋了？你还打算再吃张三儿的肉？” “屯子里有鱼有山跳子，吃那玩意干啥，又不好吃。 “真要是说没吃的那是另外一说。” “也是给你嘴养刁了，以前没吃的都没见着你这样。” “那要怪你了，我这嘴都是你养的。” “行行行，今后给你口粮减减，以后不准再吃。” 看着谢一城几人说笑，黄六进了山林提起来的防备心也放松下去一些。 几个常年生活在山林里的半大小子都这么放松，他在害怕啥。 谢一城沿着夜间记忆，向回走着。 也就是他记忆力好，夜间视力也可以，才能在山里能找着昨晚的地方。 换旁人，那就要纯靠经验来找，找不找得到那就是另外一说。 “就前面了，不管有啥，带上就走不在这地方停。” 谢一城在前领路，等走到地方瞧着，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散落的狼尸夜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撕咬，里面的内脏和肉此时已经被掏空，狼皮都没有一张完整的，场面看上去非常的残忍。 而且狼的数量也不对，少了两只，夜里面有东西过来给狼叼走了。 山里面能给狼叼走的，肯定不多。 哪怕是这瘦得厉害的狼，也有几十斤重。 猞猁那种重量还没有狼重的，在雪地里拖着走也走不远，只可能在附近。 山里面除了老虎豹子熊那些，剩下的肉食性动物体形重量都不够，拖拽不动。 看来这山里夜间危险不只是昨晚上遇上狼群，还有其他东西在山里面在黑暗中藏着，时刻准备偷袭。 “这皮做衣服是不成了，都成这样了，也就只能给长毛哥他们做个保暖的。” 谢家良这边将骨头挑出来，将狼皮挨个收起说着：“四张破皮子，够给他们做防寒的吧？” “不但能给他们全做好防寒，剩下的还能让大娘给你做几条狼皮裤衩。” 谢一城接过来冻得邦邦硬的狼皮道：“到时候专门给你做毛在里的裤衩，指定暖和。” 谢家良手里面摸着冻得跟针一样扎手的狼毛，想着狼毛在里做成裤衩自己穿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臀瞬间一紧。 这裤衩要是自己穿上了，恐怕牛子不保啊！ 自己跟小狗蛋可不能比，他现在还不懂，用不着，自己眼看着就要用着了，可不能出事！ 正准备再说啥，不远处黄学全突然冲着众人喊道：“这边！” “还有东西？” 谢一城快步赶上前：“是张三儿吗？” “不是。” 谢一城走上前，来到黄学全身旁。 现入眼中的是一个洞，看上去比腰粗一些，洞口处还留有着一些血迹和爪子挣扎抓土的迹象。 “这洞口咋跟咱们昨儿晚上遇上的獾子洞这么像？” 谢家良对着身旁的谢一城说道，一边低头看去：“可咱们昨天看的獾子洞不是在这，我记得在后面一点来着。 “这里面可够黑的，啥都瞧不见。” “獾子洞不止一个出口，跟山跳子一样。” 谢一城看了一下洞口的痕迹，想了想低头向着洞内看去，因为今天没出太阳，天色显阴，可是他一眼就看到洞里的东西。 一只狗獾正趴在洞口里半米多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第169章 积攒家底 “獾子！” 谢家良顺着谢一城的眼神看去，瞧着洞口里面的东西，有些好奇道：“这东西咋不动弹了？昨夜里遇见咱们跑的没谁都快，是怕咱们在这抓不到它吗？” “这你还看不明白，獾子凉透了都。” 谢一城站直身子，将自己的枪拿出，再给套根绳子往洞里伸去。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獾子此时已经凉透了，没有一点挣扎，就这么被自己给用绳子拖了出来。 身上有伤痕，而且伤口很大，被咬掉很大一块肉。 这东西应该是出洞碰见什么东西，挣扎着跑开，好不容易爬进洞已经没气了，追着的东西因为洞口比较深，没法抓出来就放弃了。 最终只是给狼当自助餐吃，然后还带走一点？ 那这东西体形就大了去了，这洞口山里面绝大多数东西都能往里钻一钻，只是内部越来越窄还是向下，进去容易，要是卡住出来可就难了。 昨晚上自己一帮人幸亏走了跑得快，加上手里有火把人多才没有后续。 这血腥味在山里面散开，山里面对气味敏感的东西太多，其他东西直接奔着来了。 狗獾估计就是当时在外面碰见了山里面其他东西，被抓着咬的。 这东西在山里面不主动找事，其他东西找事它不怕事，毕竟是平头哥的老表亲戚。 可是山里大体型的猫科动物，不论是东北虎远东豹还是猞猁那些，一对一的话，它很难有活路。 能跑掉已经算是能耐。 “一城，这真跟山里人说的那样。” 黄六瞧着谢一城，一脸的羡慕跟佩服。 “啥样？” 拎着狗獾直接丢进背篓中，在周围瞧了瞧，确定没有遗漏后，喊上众人往谢家屯赶，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到屯子里。 长白山的夜晚，太危险。 “说你福气大，只要进山就从来不空手的。 “之前我还不信，我这亲眼看了后才知道不是胡说的，回来找东西还捡一只獾子，你让别人来谁能整成这样的，我是没见过。” 黄学全接话道：“六哥，以后见多了就好了，我们都习惯了。” 对于谢一城这只要进山就空不了手回去的情况，经历了几次后，就不咋惊讶了。 这福气大的不是谁都能接得住的，就跟谢一城进山这么多次，山里面啥能给人整死的东西基本上都遇上了一遍。 这些东西进山遇到就好了？哪次不是得冒一番风险，光狼群就遇到三四次，其他豹子熊虎啥的都见一圈了。 说谢一城福气大，不如说谢一城有能耐命也大，这都还活着好好的。 以前没咋觉得，自打听自己老爹话，进山就跟着谢一城，啥事都听他的，他让做啥就做啥后，除了最近那一次以外，已经好久没被抽过了。 跟谢一城一起进山，别的不说，这东西是肯定能遇到。 山里水中抓着东西，老爹都说了不准要，可次次自己都有得分。 还是自己亲爹看得明白，跟着谢一城比自己闷头干来得强，要不说能当自己爹呢。 要是自己比他看得清楚，那…… 想着黄学全看了眼谢一城背影，心中更坚定。 在谢家屯在山里，不听自己亲爹的话都行，绝对不能不听谢一城的话。 不认字没能耐，可是自己听话能干活！ 跟着谢一城走，准没错！ 一行人疾行，终于在天海最后一刻赶回到谢家屯，屯子里相当安静，之前还在屯子里闹腾的丫头小子们，此时屯子里都瞧不见。 除了黄学全回了家，几个人全来到屯长家。 “大娘，忙着呢！” 白敏兰听着声向门望去，起身招呼着：“三儿你不是去护林队给长毛跟部队同志治病去了吗？这咋突然回来了？人咋样了？” “治好了，回头好好养着就行，那边没事，这边六个要回部队跟县城领导说一声，他跟我们不一样。 “正好昨晚上打了些东西，一块回来，等明儿天亮给六个送下山回部队去。” “那这事要紧，部队的事肯定不能耽搁。 “赶紧坐着歇会，外面冷，等会我多炒几个菜给部队的同志送送。 “这回去下次不知道啥时候还能来咱们屯了。” “婶子你别忙活了，随便整点就行，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 “唉！” 白敏兰摆摆手：“是谁家都不富裕，这不是刚抓了鱼嘛，别的没有，这鱼肯定够吃的！” “还有这东西。” 谢一城将背篓放下，将狗獾取出来：“回来半道上捡了一只獾子，油回头熬出来，这老药叔都念叨着的东西回头用得着。 “皮子剥下来今后有用，肉就炒了炖上吧。” “捡的？” 白敏兰听着一脑袋不相信：“这东西还能捡着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捡着獾子的。” “娘，真是捡的，我看着一城带回来的。” 听着谢家良确定的话，白敏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啥。 这到底是啥福气，在山里还能捡着獾子！ 几个人坐在屋里，谢一城回家给炕烧着，晚上要在自己家睡。 “三哥！” 这边谢一城还忙活着，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两个小脑袋一前一后钻了进来。 谢一城笑着直起身拍拍手：“上哪去了，我去大娘家咋没见着你俩？” “鸭蛋姐喊我去吃鱼！” 一勤一脑袋撞进谢一城怀里，一胜也有样学样。 “三哥你咋回来了？”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真哒？” “我啥时候骗过你们。” 拍了拍两人小脑袋：“去大娘家待着，等会去大娘家吃饭，今晚上在这边睡，天天跟大娘睡肯定闹腾人。” “嘻嘻。” 俩人又跟谢一城拉着唠了一会嗑，才一前一后跑出了屋。 “慢着点！” “知道啦！” 忙活所有，给皮子提前放好，想了想，把之前孙庄他们带来的纸票给拿出来。 明天下山给纸票花了先，一点都不能留在手里，一天一个价呢。 然后再赚点大洋回来，要是金条那更好。 小金鱼这东西，看着就安心。 要是大金鱼，那最好。 这东西自己不挑，多多益善。 想着谢一城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倒着的中山邮票，这东西以后应该也值钱，还是倒版错版。 这种东西今后过个几十年，怎么都值上不少钱。 猴票一张都能卖上那价，自己这个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自己用不着回头给子孙留着，多少也是积攒家业了。 第170章 屯子可以没我，但是不能没你谢一城 忙活好谢一城回去帮着白敏兰收拾东西烧锅做饭。 “大娘，我大爷跟我二哥呢？咋都没见着？” “都下山去了，老药伤的不轻，心里面担心。” 白敏兰说完问道：“你进山见到老大没？他应该也去护林队了。” “见着了，一块吃了饭才回来的，我也是听说老药叔的事，加上六哥要回去，这才赶着回来。 “这不顺便回来的找到几张破狼皮，捡了一头獾子吗。” 白敏兰没再说话，不想再提捡狗獾的事。 等一阵忙活，处理食材烧火做饭完，谢一城帮着白敏兰端着碗筷饭菜上炕桌，招呼着几个嫂子还有小家伙们上炕吃饭。 一桌子上就主家这边就仨男丁，一个谢一城一个小狗蛋一个一胜。 最终招待客人这活是白敏兰招呼，谢一城跟着聊，小狗蛋跟一胜，俩人这紧着吃长个。 “来来来，赶紧吃，别凉了。” 黄六瞧着炕桌上的菜有些苦笑道：“我来前队长说了不能占乡亲们便宜，我还带了津贴上的山。 “可这么多菜，我带的津贴连带上健康的都给上，也不够啊！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菜。” 足足六个菜，都是拿盆装的，炕桌上都摆不下。 活了二十来年，就没吃过这样式的。 “这咋就占乡亲们便宜了？全福哥说的是对的，可咱们不是乡亲之间关系，咱们是部队同志，我大哥去了113师部队的，我大爷之前是抗联的，我跟我大哥跃冬哥都是护林队的，也是部队领导定的。 “谢家屯之前是拥军屯，县里面都是知道的，咋了？坚定的信念被六个菜就给腐蚀了？” 谢一城边说着边招呼黄六赶紧吃：“要是这几个菜就给你腐蚀了，那明天你咋整？我这还给部队送山跳子，这是不是给部队都给腐蚀了？ “没那可能，放心吃吧，我大娘不只是招待你，是想着我在山里面帮上忙，这也是夸我做的，是吧大娘。” 白敏兰乐呵接话：“可不是咋地！今后说不准大娘还有求着你的时候。” “成！大娘一句话的事，可不能用求这个字，担不起。” 谢一城端起粥：“六个，我这年纪就不喝酒了，这喝酒误事也不给你喝了，就这么整一个意思意思。” “成，整一个！” 俩人端着粥碗碰了一个后闷头吃饭。 “大娘，大爷带人下山去了多少？” 跟黄六唠上半天，瞧着他慢慢停下吃饭，谢一城对着白敏兰问道。 “七八个人。” 一想起来给采药人带回来看到的场景，白敏兰就摇头：“都不敢用驴车往山下送，怕不小心颠着，用板子上面垫着厚棉被，这么多人慢慢抬下山的。” “这么整？” “那可是老药！换我们家自个孩子都不这么费劲整。” 谢一城点头，心里对采药人在山里面的地位更深入了解。 想想也是，自己要是啥也不会，周围也没看病的人，可不给当宝贝给捧着。 “明个再找六七个人跟我一起下山一趟吧。” 谢一城这话一出，众人一惊。 “咋要这么多人下山？出啥事了？” “把东西运下山啊！” 瞧着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谢一城说道：“这么多鱼，总不能全堆家里，除了留下点自己吃的，给护林队带去的，其他都带下山。 “也不带多，带个两千来斤就行。” 上一次自己还要给屯子里面人分鱼，就没有一户愿意要的。 自己死命塞去都不行，后面再送去丢下就走，人家给送回来不说，还带上其他东西回来的。 那直接盯着自己说，要是再送，他就把家里其他东西给送过来，瞧瞧谁能送得过谁！ 这一出好嘛，原先给送出去的，后面都给送回来了，不但东西没少了，还比自己送前更多了！ 谢一城头皮都是麻的，这年头送人东西还被送回来不说还加量。 这次除了自己留下的那些泥鳅，鲶鱼、黑鱼，还有一些炖汤以及刺少的那些，留上个一百来斤。 其他的要么给护林队送去，要么到时候分给张家屯孙家屯一些，专门给两个伤员留的，其他的全不留，送下山。 放在屯子里，那味道太大，肯定招来一些东西进屯子来，也挺危险。 再加上天慢慢在变，现在堆外面防着点还能冻上，天热可就不好整了。 “两千来斤！！！山下谁能给全买了，你打算啥时候回屯子？” “卖不掉就送部队去。” 谢一城满不在乎说道：“不是说军民一心嘛，咱这遇上困难了，部队不该帮帮咱？” 卖不掉应该属于鱼货滞销了，部队帮帮自己不行？又不要钱。 “等会我给山跳子抓上点，还有老庄叔带来的傻狍子，也一块给送过去。” 听着谢一城的话，白敏兰半晌没说出话，想了半天才开口：“老枪在屯子里，他要下山你大爷不让一起走，说屯子要有个主事的人看着。 “你等会找他把事跟他说说，让他给你安排了。” “老枪叔在呢？我这就去找他说说，大娘你这东西我就不帮你收拾了！” 让黄六先歇着，谢一城直接找到老烟枪。 “啥？这么多东西全送下山？” “也没全送，给自己留了。”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抽着饭后烟思索一番：“想送去可以，换个名头，别用你个人的名，不然部队绝对不会收，这是原则问题。 “这里面事我比你知道的清楚。” “行，咱们是拥军屯，模范屯，烈士屯，这送出去总不能不要吧，之前咱们打的东西也给部队送过去都收了。” “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部队困难一直在打仗，按照部队的说法，这都是后勤保障。” 思索一阵，老烟枪放下烟磕了磕：“你都拿出来这么多东西了，那咱们就把事给整大点，东西不能只你一人出，各家都该出点。” “老枪叔，老枪叔！” 谢一城赶紧拦着：“别其他人了，就我自己，屯里其他家人多，我家也少，再说我这留下的都比各家现在的多，不能从他们手里再拿东西，那天送我的可不少！ “就我自己来就行，再说我也不是全给部队送去，这不是要先卖，剩下多少到时候再送去。” “那可亏了你了，用你自己的东西按照屯子的名头送。”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是谢家屯的人了！咱现在也是拿着政府津贴的人！带枪的！” 看着谢一城的模样，老烟枪突然笑了，笑的异常灿烂，脸上的褶子都挤一块。 这是谢一城第一次见到老烟枪笑成这模样的。 “三儿，你爹娘要是知道你是现在这样，指定心安。 “这屯子可以没我，没有老昌，没谁都行，今后就是不能没你。 “有你在，谢家屯今后绝对差不了！” 第171章 县城出事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屯长那边都是女人孩子，男丁都没在家，安排那边不合适。 本来是打算给黄六安排在谢一城家里，老烟枪上门给黄六给请走了，安排在他那歇着。 晚上让谢一城陪着一勤一胜歇着。 按照老烟枪的话说，长兄如父，长兄不在屯里，那自己就是老大，多照顾着点家里俩。 没想到的是，这两小今天这么精神，上了炕在被窝里乱动。 谢一城实在困得不行，直接给“镇压”了。 一勤老实一会，抬头在黑暗中看着谢一城，眨巴眨巴眼睛爬到谢一城耳边：“三哥，闷闷胖了。” “谁是闷闷？” “就是闷闷啊！” 一勤学着叫了几声，谢一城听着一乐，这是说牛呢。 “胖了好，说明养得好。” “那鸡咋不胖呢？” “因为鸡还没有长到时候，等能生蛋的时候就胖了。” “要啥时候才能生蛋呢？” “天暖和就行了。” “那……” “赶紧睡觉！不然去县城不给你们带东西吃了。” “哦。” 看着又开始进行十万个为什么，没给俩人再多提问的机会，再次“镇压”。 等鸡养个两年半，这段时间是生蛋的高峰期，之后生蛋就开始逐渐降低，到时候就可以给准备开宰。 自己还学过分辨受精蛋，人工孵化蛋。 虽然没有那么多器具，精度也没有那么高，但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技术，之后就不用再下山买鸡苗鸡仔母鸡了。 养鸡比养兔子更好，鸡蛋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 哪怕往后再推几十年，也是一样，这可是鸡屁股银行。 赚钱的法子多着呢，等一勤一胜再大点，家里有人照看着，那时候才是多养的时候。 不能啥都让自己大爷一家人忙活，这些终究是自己的事。 想着困意上头，直接睡了过去。 看着谢一城睡着，一胜一勤也没再闹腾，眼睛一闭靠在谢一城身旁睡了过去。 等谢一城睡醒时，外面天还没亮，瞧着趴在自己身旁依旧沉睡的俩小，轻轻起身将手给放开，下床盖好被子。 等洗漱完，烧着锅热着鱼汤，看着锅洞内燃烧着发出轻微开裂声的柴火，突然有些愣神。 不知道怎么的，谢一城心里突然想起来谢一国了。 也不晓得现在到哪了，人是不是还好好的，能不能吃好穿好，有没有受伤。 按照进攻速度，现在肯定不在北平了。 这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亲眼看过一次面的大哥，只是从信上了解到之前关于他的消息。 之前那封信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写最后的嘱咐一样，啥都交代的那么清楚。 自己现在想回信都不知道往哪回去。 还在想着，突然感觉怀里钻进来东西。 低头一看，一勤不知道啥时候起床了。 “咋起来不喊我一声！衣服都没穿好别冻病了！” 赶紧把一勤衣服给穿好，谢一城坐着高些板凳，把一勤小板凳放在面前，让一勤坐在板凳上靠在自己怀里。 面前烧柴火光亮，映照在两人面庞间。 “三哥。” “咋了？” “我想大哥了。” 一勤抬头望向谢一城：“大哥啥时候回来啊？” “快了快了。” “等大哥回来能抱着我睡吗？” 谢一城装作生气样：“咋了？嫌弃三哥了？” “没有！大哥抱着我，我抱着三哥，三哥抱着一胜。” 瞧着一勤面庞笑脸，谢一城心中有着异常触动。 这次去县城，可以找王全福问问关于113师的事，还有谢一国现在咋样了。 谢一城心中计算着，谢一国所在部队在国内打仗应该打不了多久，顶多就还有一年就要转调北上。 路上还要费时间，大西南转大东北，横跨大半个国家。 一想着之后谢一国要是还在部队，后续估计要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半岛，谢一城心中一下就提了起来。 自己还要再好好干，除了挣钱，养东西，还要考虑给谢一国多备着点东西。 保暖的、吃饭的都要考虑，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 他从来没考虑过让谢一国主动选择离开部队安置地方，就算他提，谢一国也绝对不会同意。 “三儿醒了吗？” “醒了！” 谢一城还在想着，听见门外声准备去开门。 “三哥我去！” 一勤跳起来一路小跑到门前。 “诶呀！” 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把木板推开，结果纹丝不动。 “你太小了，等你多吃点，再长大长高点，就有劲了。” 谢一城把木板拿掉来开门，瞧着门外老烟枪跟黄六：“老枪叔六哥，吃了没，我这正热着饭呢。” “吃过了，人都吃过饭准备好，你那边山跳子跟傻狍子怎么说？还带不带下去？” “带！说好的不带后悔。” 老烟枪闻着屋里面味道：“你先吃饭吧，现在不着急，这边先给东西装上车，顺便问问各家有没有要带东西的。” “成，我这边快，已经好了。” 谢一城回屋将还在呼呼大睡的一胜拍醒，给穿上衣服喊起来吃饭。 “等过一阵我教你们识字了，最近别玩太狠。” 谢一城一边吃饭一边对着两小嘱咐着：“先教你们识字，再教你们写字。” “三哥，学会写字能给大哥写信吗？” “能。” “我要学！” “赶紧吃饭，吃得少识字慢。” 一勤露出奶凶奶凶的模样，大口大口吃着。 只不过在谢一城看来，这大口跟小猫进食一样，没吃下多少。 吃完洗漱好，谢一城出了门，将兔子跟傻狍子带上。 跟白敏兰招呼一声后，谢一城跟着出了门。 老烟枪这次在屯子里喊上了七八个人，加上谢一城回来的仨人一共十来个人，比谢一城昨晚上说的要多。 不过瞧着这驴车还有要送回县城的骡车上，以及众人身上背着满满当当的，确实人少了不行。 没有再耽搁，一众人直接赶着下山。 中间在镇子边耽搁了一会，把鱼货卖出去两三百斤，将众人身上的重量减轻一些。 去县城的路上也有人上来问，杂七杂八又卖了百来斤。 结果到县城的时候，看着县城门口的情况，众人都是一愣。 “不是咋了这是？” 瞧着比之前那么多次在县城门口还要多的解放军，谢一城迷惑了。 “我去问问。” 黄六迈开步子上前，问了问情况后绷着个脸回来。 “咋了六哥？啥情况这是？” “县城昨天夜里查到县城潜伏的特务，抓捕特务的时候他拼死反抗拉响手榴弹，我们牺牲受伤好几位同志。” 第172章 县城出鱼货，王全福伤了 “还有特务？之前不是跟青山狼一起被抓完了吗？” 谢一城问着：“那次县城里不是打死俩抓了一个，审讯过后确定县城没有接头人了，这突然出现的又是哪来的？” “那不知道，现在县城内外紧内也紧，怕特务对人民群众有危害。” 黄六随后不再说话，跟查看的解放军解释一声，谢一城众人顺利进城。 谢家屯在县城有备案的，而且抓捕青山狼的时候都知道谢家屯的人出了大力。 这个屯子跟小鬼子刮民党都是血仇，加上有黄六在，进城容易。 谢一城本来还想着去卖鱼，看到这情况限制估计不少，想了想直奔好再来酒楼。 之后再瞧瞧有没有别家要再出点，剩下的不卖全送。 快进快出，之后还要去看采药人情况咋样。 等再见到朱章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一城觉得朱章德好像老了许多。 原本高大笔直的脊椎，现在也弯了一些。 “你这哪又整这么多货来？” 瞧着谢一城那一辆驴车一辆骡车上的东西，朱章德惊得合不拢嘴：“这打底有千把斤了吧？” “一千多斤，今年最后一次，等再次入冬前没有了。” “一千多斤！还是鱼，我这店小吃不下。” 朱章德打量着谢一城：“你这到底咋长的，咋总能整到这么些东西。” “屯子里整的，不是我一个人。” “是是是，是你们谢家屯整的。” 朱章德没有戳破话，看着这么多鱼问着：“你想我收多少？” “这都看你，亏本的生意不能做，剩下的都有去向。” “那我心里就有数。” 想了想，朱章德指着身旁的驴车：“这一车给我吧，估摸着能卖上一段时间。 “一城，这东西都不值钱，山里面随便打打土豹子山神爷啥的都，一只比你一车还赚钱。” 谢一城点头：“最近事多，没顾得上，回头再进山找找。” “时间可以再长点，加上之前的时间，总共等半年，最迟最迟的时间，不能再拖，过后就按平常价收，那边不要了。” “还能延长？” “越快越好，只是给你留个线，要打，但是不能太着急，我也知道这不是啥容易事。” 说着朱章德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大叶子（紫貂）我这边也要，你在山上要是遇到也可以打了，打的越多越好。” “我记着了。” 拒绝朱章德请自己一行人喝茶吃饭的事，谢一城心中还在想着刚刚的突然延长的事。 最多延长到半年，过了这个时间就不要了。 半年，半年！ 谢一城走着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去掉已经过去的时间，这给的期限加一起半年，不就是国庆前吗！ 到底谁在要东北虎的皮，这算时间这么准。 按照现在的时间算，去掉朱章德之前跟自己说已经过去的时间，加在一起半年结束，离国庆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把东西运到北平，好巧的时间点。 建国时间现在也没确定下来，应该只是巧合吧？ “三儿，你还往哪走？” 谢一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走的方向，不知道啥时候又来到之前买鸡牛的刘老禽地方。 “来给人送点东西。” 走进刘老禽所在地方，人在外就闻到里面的那些浓厚味道。 可是在谢一城看来，这都是今后自己和屯子乡亲们过好日子的重要渠道。 王全福介绍的人靠谱，给价还合理。 “别跟我说了就这个价！你去周围跑跑问问，瞧瞧有没有跟我一样的！ “头一个月你带回家，病了我给你瞧，你去问问谁家有这样的！” “再便宜点。” “便宜不了！你在这待了俩时辰，买只鸡硬是赶了多少人走，今个不卖你了！” 谢一城站在外面，瞧着王全福把一位中年人给撵出来。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一行人，尴尬一笑离开了。 “老禽叔！” 谢一城打着招呼走上前。 “呦！这不是一城嘛，今儿个咋来县城了？还是专门来看我的？” 瞧见谢一城刘老禽赶紧走上前招呼。 这位年纪不大，可是大主顾！ 还是王队长带来的。 虽然说上次价格给低了，只挣了一点，可当时也想留下好名声，做回头客生意。 现在这不是又来了吗！ “这不是进城送东西，给你也备了一份。” 谢一城给取下来一个背篓：“山里面抓了点东西。” “你这抓着的卖了扯几块布做衣裳不比送我强，山里哪有……” 刘老禽看着背篓里面鱼一愣：“这是山里抓的？” “山里抓的，车上还有。” 谢一城拉着刘老禽向里走去：“老禽叔，我这边还有事，给你放里面先。” “不行！这东西我拿不了！” “唉，啥也不拿的了，我好不容易送来的，总不能让我拿回去吧。” 谢一城把东西放下就往外走，被刘老禽直接拦下，非要给钱。 “老禽叔，这就见外了啊！许你给我便宜，不许我反东西的。” “那哪能一样！” “哪不一样，就这么的，我还有事不在这耽搁了。” 瞧着钱给不出去，谢一城也确实有事，刘老禽没再拦着，给送到门口万般嘱咐道：“那你从县城走的时候再来一趟，千万记着别忘了。” “嫌鱼少吗？那我再给你整点。” “唉唉唉！我啥时候说这话了，你临走前来一趟就行。” “成。” 谢一城答应着：“自家养的山跳子就不给了，下次有再送来。” “你看着来，下次带山跳子来我可要给钱，那属于是做生意。” “行。” 又多聊了几句，正好又来生意，谢一城才离开，直奔王全福所在地。 把东西全送过去，然后再去瞧瞧采药人现在咋样了。 回头在这边借锅把鱼炖上，给采药人送过去，好好养身子，赶紧好起来。 谢家屯不能失去采药人，就如同西方不能失去…… 等到地方，谢一城来到熟悉地方，瞧见王全福的时候，谢一城一下愣住。 只见王全福拄着一副木架子腿翘起，一顿一顿地向自己靠近。 第173章 香!哎呀真香! 这距离上次见王全福才多久，现在王全福直接架上拐杖了。 “全福哥，你这是？” “被狗咬了口肉，没啥大事。” “你不会咬它吧？” “它咬我不兴我咬回去？” 谢一城比画一个大拇指：“全福哥说话就是硬气，那它咋样了？” “重伤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消息在。” 王全福瞧着人进内，还有骡车上的东西深吸一口气：“这是咋个意思？” “谢家屯拥军，除了留下几条给老药叔补补，其他都是的。” “全都是？” 王全福瞧着车上的兔子跟狍子：“那也是？” “山跳子上次来不是说过，再来就带过来，傻狍子是别人送的，寻思部队应该没咋吃过一块带来了。 “本来是打算让六哥他们带回来我就不来了，这不是在山里出事了吗。” “诶，也是，老昌叔来县城见面说了这事。” 王全福叹了口气：“这山里面确实危险，这都没碰见啥吃肉的东西，就碰见鹿给整这样。” “唉！全福哥，那可不是一般的鹿，那可是大个子！随便一头成年公的都抵得上我打的那头野猪重了。 “那东西撞人一下，还活着算运气好。” 谢一城到现在都没办法想象，被一头保底500斤的东西撞上，还能活下来是啥样的情况。 在他看来，俩人真的算命大。 “全福哥，咱们先进去吧，你这受伤别在外冻着，万一再冻着伤口影响恢复。” “等会儿，我在场让我们同志给清点称重，瞧瞧有多少东西，等会给你算钱。” “全福哥，我们是来拥军的。” “是，我看到了。” 王全福示意身旁部队同志上前：“拥军是拥军，东西是东西，我们要分清楚，老百姓的东西不能要。” “这话说的，我们屯年前还送一趟呢。” “那时候情况不一样，现在东北稳定下来，北平津门已经打下来了，部队还在南下。 “留在东北部队没有那么多，跟以前比差了好些倍，能自己满足自己了，以前那是困难急用。 “现在部队南下，除了还有些要继续的，后勤保障也在南移。 “再说了，之前也打了欠条的。” “那我这来要是政府出钱买，那我不是成逼着买了吗？” “别瞎说！咱们这是属于军民一家亲，啥逼着买！” 王全福解释完道：“不过结的话只能是纸币，这点跟你说清楚。” “要不也写欠条吧？” 按照现在的钱来看，不保底写个欠款几百万。 这要是留下来，今后也是历史的一部分不是。 等重孙子或者重孙女那时候短视频兴起，发到网上说不准也能博一波流量，毕竟自己原本就打算送没准备要钱。 “这年头啥古怪的都有，还有给钱不要要欠条的！” 这边聊着，那边给东西数确定下来，王全福让拿去给管理钱袋子的同志。 “成了，东西留这了赶紧去看老药叔去吧，知道你心不在这。” 王全福直接赶着谢一城走。 “老药叔那边不着急，我想借咱们部队的锅给老药叔做好饭带过去先。” 王全福带着好奇问着：“你还会做饭？我上次去咋没见你做？” “上次也没机会，那不是在屯子里训练丫头小子了吗。” 谢一城瞧着王全福问着：“这事成不成？” “用用用！要不我让炊事员带着你做？”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王全福来了兴趣：“还挺自信，做差了到时候不给你鱼钱啊！” 谢一城不在意，转口道：“要不，今晚上我给咱们部队同志做个铁锅炖大鱼？” “我们人可不少，你忙得过来吗？” “全福哥要不给你我帮把手？” 王全福指着自己脚问着：“你觉得我这成吗？我做的饭老母猪都不吃，糟践粮食。” “没事，全福哥你烧锅，做饭不让你沾边。” 瞧着时间也不早了，王全福问了问抓捕的特务那边，确定人还没有醒，晚上也没啥事后点头。 喊上几个人来处理鱼，忙活起来。 那边老烟枪带着人问了采药人在的地点，先去看看先。 等鱼全部处理好，王全福亲自烧火，谢一城下厨准备，几个炊事班的同志打下手。 “一城同志，你这应该是学过吧，我瞧你切菜做饭手艺，不像是刚做没多久的。” “打小跟着学的，咋样？学的还行吧？” 一旁炊事员点头：“瞅着比我好，味道应该也不差。” “那等会儿可好好尝尝，点点我这哪里不行。” 瞧着谢一城熟练手艺，炖上鱼后开始贴着黄澄澄的苞米饼子，王全福基本心里就有底了。 这饭，指定比自己做得强！ 老母猪愿不愿意吃不知道，可是他肯定愿意吃。 “一城，要不你别在护林队待了，来县城炊事班，也算是进了部队，你看咋样？” “为国家做贡献，在哪都一样。” 王全福听着笑了笑，没再说啥，专心烧着火。 他也是开玩笑这么一说，谢一国去打仗，自己要是再给谢一城拉进部队，起码也要等他家两个丫头小子大点。 谢一城在山里比让他来县城进炊事班更有用，最起码在炊事班是没办法抓这么多东西的。 有福气的人，在山上比山下过得更要舒坦。 随着三口锅香味沿着锅沿不断溢出，王全福瞬间来了精神：“成了吗？” “再顿一会，入入味。” “先别入味，给我盛碗汤，我帮你尝尝咸淡，给你指点指点。” 王全福板正着脸说道：“要是出错，还能补救，我这个做哥的先来帮你瞧瞧先。” 谢一城乐呵一笑，没戳破王全福那心思，掀开锅盖，瞬间雾气向上凝聚，香味在屋内瞬间散开。 “多盛点多盛点！你咋这么抠呢！我瞅着鱼也差不多了，来块大的，我瞧瞧熟没输！ “对对对，就那块！再来块饼子我尝尝透没透！” 屋里面其他炊事班的同志忍住笑，瞧着王全福那馋样乐得不行。 从来没见过王全福还有这副模样的。 “香！哎呀真香！” 王全福抱着碗边吃夸着：“好手艺！今儿我们部队同志们可有口福了。” “啥香？啥有口福了？” 谢一城闻声望去，一位中年人不知道啥时候走进屋内。 第174章 未来都是你们的 “书记！” 王全福瞧着来人想站起来，结果手里碗没放下，只有一条腿受力，猛一起没站稳。 谢一城赶紧上前帮忙扶了一手。 中年人看着王全福脸色一收：“王全福同志，你咋能来炊事班偷吃呢？特务的事解决了？” “人没醒，审不了，这正好谢家屯来拥军送来了鱼狍子那些，给咱们同志们加加餐。 “还有受伤的同志也专门给炖上了鱼汤。” “那你也不能在这一个人吃独食，让同志们都看着像什么话！” 谢一城还想帮王全福说句话，中年人话音一转：“给我也尝尝，瞧瞧啥能让你夸成这样。” 王全福端着碗笑容满面递过去：“尝尝，老香了。” “你自己吃吧，我尝尝汤味道啥样就行。” 中年人笑了：“你虽然是领导，可你也是伤员，多吃点好得快。” 谢一城盛碗汤递了过去：“现在味还不够，再焖一会儿就更好了。” “谢一城同志，我可记得你，你可是县里的名人！小小年纪可不得了。” 中年人笑着道：“还记得我吗？咱们之前见过面，你那大红花可是我给你戴的。” “领导，我向你检讨！” 魏长明喝汤的手一顿，放下碗：“哦？是犯啥错误了吗？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都可以原谅。 “你这个年纪犯错是可以接受的，我这么大还有错误犯呢。” “奖励的大红花我给裁开，给屯子孩子做成了红领巾了。” “红领巾？” 魏长明有些惊讶问着：“你还知道红领巾？” “我听说过安源儿童团的故事。” 谢一城回道：“少年先锋队也应该跟他们一样，他们胸口戴着红色飘带，东北天冷，丫头小子戴着不方便，我给做成红领巾在脖子上戴，更方便。” 魏长明将碗放下，看着谢一城兴致上来：“小同志还知道多少事，说来听听，安源儿童团这知道的可不多。” “没了，就知道这一个，我是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就想着也跟以前一样来。” 谢一城还知道红领巾的诞生的雏形，但是那在北方国家，建国时那位的夫人。 这个国内知道的人极少，说出来太惹人注目。 “嗯，这想法对，咱们东北跟之前的安源有区别，确实不能照搬。” 谢长明瞧着谢一城点头：“这个不是错误，这个是正确的，大红花奖励你个人，你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 “你把大红花变成红领巾分给少先队员，就好像撒种子一样，会长出来更多的粮食，再结种，再成长，这是应该夸奖。” 这边两人聊着，王全福吃完，吧唧吧唧嘴，起身准备自己再来一碗，这次他准备不吃肉了，其他同志都没吃呢，实在不好意思再吃第二块。 “我来我来！” 旁边炊事员上前接住碗：“队长你受伤就歇着吧，这些活不用你忙活。” 瞧着炊事员还要再盛，谢一城赶紧制止：“别盛了，就这么多就行，后续就别给他吃了。” “我就喝点汤。” “汤也不行，伤员喝另外一锅煮的鱼汤，这个不适合养伤。” 谢一城直接制止了王全福继续的念头。 “诶，这炖鱼确实香，好喝！” 魏长明一饮而尽：“今天也高兴，跟谢一城同志聊了这么多，老百姓知道的还是不少的，要让更广大的人民群众知道这些事，让他们都要读书识字。 “我们要让广大基层人民群众都成为会读书写字的人。” “领导，我们屯打算等再过一个月左右，雪化后在屯内建房子，在屯子内教所有人识字。” “当真！” 谢一城嘿嘿笑道：“我大哥教我识过字，能看书写信，之前跟我大爷还有屯子其他人聊过这个事，他们都同意。 “之前因为屋内光线昏暗，很多都是孩子都还小，会伤着眼，外面又天冷，所以等雪化屯子里打算建一间教室。” “好好好！” 魏长明开心道：“这个很好，让咱们基层人民群众识字念书不是说说，要事实去做。 “你们现在有什么缺少的东西，我看看这边能不能给你们帮帮忙，看看之后能不能成。 “要是成了，那其他屯子也要向你们学习。” “纸笔我都买过一些，砚台墨也买了一些，屯子里现在缺少书，我还想买一杆钢笔，相比较毛笔书写，钢笔更简单。” “这事我来办。” 魏长明想了想答应下来：“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看来是早就想好的了。 “书籍现在买也难买，我那有书，我去拿基本合适的书过来你带回去。 “至于钢笔……” 魏长明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东西递给谢一城：“我这有一杆，你拿回去用，墨水我待会一起拿来。” “那不行！我要花钱买！” “花钱那就不给你了。” 魏长明脸色一正：“这是私人赠送，赠送给一位有想法肯努力的少年先锋队员，这是用钱买不到的。” “那谢家屯拥军的东西也不能要钱，这是谢家屯所有乡亲们的念想。” “啥钱？” 魏长明一脸莫名。 “鱼，吃的这鱼就是谢家屯送来的，还有兔子跟狍子。” “送来多少？” “一千多斤。” “一千多斤！！！” 魏长明双眉上挑：“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要接受？乡亲们累死累活攒点东西容易吗？” “谢家屯乡亲们从山上下来，辛苦大半天，这再给拉回去不合适。” 魏长明看着谢一城，瞧着他那模样就知道这事搅和到一起了。 思索一番，魏长明开口：“东西收了，不要给钱。” “书记……” “军民一家亲，乡亲们的支持我们接受，用钱结了不合适。” 魏长明看着谢一城道：“马上盖学校，那就给些书笔文具，眼看着要春耕，再带些农耕工具种子。 “日子想要过好，下蛋的鸡也不能少，雪化下蛋，到下雪，能得不少鸡蛋。 “这些如果你们不接受，那我们也不接受，我们不能让乡亲们吃亏。” “领导……” “就这样吧，还有跟你们约定好，今后不准再送东西来了，如果县里需要会有人去采购，山里日子不好过，先给自己照顾好吧。” 魏长明拍了拍已经跟自己一样高的谢一城肩膀：“加油，谢一城同志，要做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读书青年，更要把知识文化传给广大基层人民群众，毕竟未来是你们的。 “你是少年先锋队员，是护林队员，谢家屯要靠你，长白山里屯子也要靠你。” 望着魏长明，谢一城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175章 采药人的事因 “确定我不能再吃了？” 送走魏长明，王全福盯着谢一城：“这炖鱼跟鱼汤也没多大差啊，咋就要少吃。” “想好的快还是想好的慢？” “我要吃炖鱼！” “喝专门给你还有老药叔做的鱼汤也一样，都有汤喝有鱼肉吃。” 谢一城把东西盛在从山中地道里带出来的饭盒中装好：“赶紧好起来，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想吃啥时候都成，回头有时间来山里，我给你整小野鸡炖蘑菇、熘肉段、锅包肉、铁锅炖大鹅…… “算了，大鹅好找，这个当我没说。” “别啊！大鹅是少，但是没说找不着。” 王全福咽着口水赶忙道：“等我好点没事，我带大鹅上谢家屯。 “拿津贴我自己买，我出鹅到时候你来做？” “你先把伤养好吧，大鹅的事回头再说。” 带上饭菜，谢一城招呼一声：“全福哥你自己注意身体，别贪嘴，我去给老药叔送饭。 “剩下的你记得送去给受伤的部队同志。” “走吧走吧，记着了。” 完后王全福还喊上一人跟着谢一城去，最近县城里面不太平，不知道还有没有藏着其他坏心思搞破坏的人，都要提前防备。 “现在不能回，你就在县城这边住一阵，在县城有人照顾你，你回屯子谁懂得这些。” “我自己懂，能照顾自己。” “得了吧，你现在起床都费劲，脑袋热的烫手，你现在能照顾自己比毛子没占地，小鬼子是人，刮民党爱民还扯淡。” “啥刮民党爱民？爱什么民？” 谢一城跟送自己来的部队同志招呼一声后分别，拎着饭菜推门进屋，瞧着几个人在里好奇地问道。 “三儿来了。” 瞧见谢一城，屯长招呼一声：“你还来干啥，这地方这么多人看着，用不着你。” “我这来给老药叔送饭，正好带下来鱼给炖了鱼汤。” 将饭菜放下，谢一城看向躺在床上的采药人：“咋样了现在？身体好点没？” “冻久了，脑壳都是烫手的，在县城待几天先吧，山上没人能医他。” “医者不能自医，这话用在现在的老药叔身上正合适。 “老药叔确实现在要在县城待一段时间，养养身子先。” 瞧着采药人整个人好像是被抽出了骨头，瘫软在床上，谢一城招呼着：“老药叔先吃饭吧，大爷要不你们去全福哥那边，我给做了铁锅炖鱼。 “总在这也不是事，你们都回去垫垫肚子先。” “没事，不耽搁事。” “回吧，一城说得对，有他在就行，他在旁边你们还不放心？” 众人在采药人的劝说下离开，只留下谢一城在旁边陪着。 看着采药人胳膊不方便，谢一城还打算喂他，结果采药人硬是不要，让谢一城扶起来，用剩下一只影响的手自己吃。 可能是因为鱼汤口味不错，哪怕是生着病胃口不好，采药人还是多吃了不少。 把剩下的收拾好后，将采药人给放躺下后，谢一城起身招呼一声：“老药叔，你先歇着，我放个水去。” “啥放水？” “撒尿！” 看着谢一城出门，采药人轻轻一笑。 撒尿就撒尿，还放水，说得还怪好听。 “周大夫，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这次有屯子送来鱼，咱们这也分了一些。” “我有些不舒服，有些发热下次吧。” “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得多，你也辛苦，那你多休息。” 谢一城进入和两个人擦肩过，瞧见两个人扫了一眼。 两个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面孔间都带着笑。 只不过在谢一城看来，一个是真笑，一个是有些强颜欢笑。 没太在意，毕竟医生也有不舒服的时候。 采药人能治别人，自己现在也是摔着又生了病，可不是一样。 回去后，可能是因为吃过饭的原因，采药人给他的感觉好了一些。 “老药叔，睡吧，外面天也黑了，你要多歇着点。” “睡不着，这睡了一夜差点没给自己睡过去，陪我唠会。” 采药人扭了扭身子，调整舒服的躺法看着谢一城：“我听说有俩被大个子撞折了胳膊腿，你去治的，现在咋样了？” “没事了，等慢慢恢复。” 谢一城把自己做的跟采药人说了一遍。 “可行，这法子我见过，别人整过。” 采药人点头称赞道：“你做的对，要是你会这些没有去做，等找到我就耽搁了。 “就算我没事，一天一宿过去，后面肯定出事。 “我这出事，他们一耽搁下去就是两天时间，后面养好伤也有事。” “老药叔你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我担心啥？” “万一我给整错了那不是害人吗？” 看着谢一城的面孔，采药人笑了笑：“那不出错就行。” 谢一城话语噎住，一想说的还很有道理。 只要不出错，那就不是害人了。 “对了老药叔，你当时咋想的一个人去找东西，那红灵芝你咋知道在那地方的？” 谢一城好奇地问着：“我听我大哥说，那地方很偏，要不是去看了，真不一定找得到你。” “唉~” 采药人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去另外一个屯子，他们那附近有缺的草药，准备走一趟带回来。 “打算在那附近再采点东西带回去，看山边是习惯，时不时能发现有东西，结果凑巧瞧见了红灵芝。 “当时想着也没啥，取了就走了，哪成想出这事。” “至于吗？要是没人找到你，不说别的，光冻就给你冻死了。” 采药人说道：“就缺这药急用。” “那你也别太着急，你回屯子先，随便找两个人跟着你一起进山不就行了。” “晚了万一没了咋整。” 采药人摇头道：“有的时候山里东西不只是怕人采，还怕山里东西。” “不是地方高吗？除了人山里面还有啥东西能从石头那下去。” 采药人还想再说，突然听见外面突然起了动静，听上去极其吵闹。 “老药叔我出去瞧瞧啥情况。” “小心点。” “我知道。” 出了屋，瞧着外面人，谢一城抓着一个眼熟：“同志，这啥动静？” “你……” 那人被拉住还想发火，扭头看向谢一城一愣，神情一缓：“是谢一城同志，你在这是？” “屯里有人病了，我来送饭。” “没啥事，在抢救人。 “我这边有任务，不在这耽搁。” 第176章 死了人 瞧着人走远，谢一城有些挠头。 抢救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出来？这救的是啥人？ 压住心中好奇，谢一城回到了屋内。 “咋了？” “说是抢救人，不知道是个啥情况，等消息了。” 跟着采药人又唠了半晌，直到采药人没了精神睡了过去。 谢一城也有些犯困，刚想趴着歇息，房门突然被推开，来人看着谢一城跟采药人点了点头，对着其他躺着的病人以及陪着的人问话。 等到最后才找到谢一城。 “谢一城同志，我们出去一下？” “我老药叔不用出去了吧？” 瞧着采药人躺在床上那神情还有昏暗屋内散发着的弱光，照在脸上露出病态的神色，领头人点了点头。 等出了屋，谢一城跟着人离开。 “六哥，啥情况？我这边刚刚问说是有人在抢救。” 等到四周没人后，谢一城问道：“你不是在吃着呢，咋突然来这了？” “不是抢救人，是死人了。” “死人？” 谢一城犹豫问道：“我还是不问了，咱们有保密条例。” “对你不用保密，本来就是重伤，现在已经没了。” 示意跟着的同志去忙，黄六带着谢一城来到一处宽敞地：“你来这儿的时候，有没有瞧见啥觉得不对劲的人？” “不对劲的人？” 谢一城皱眉问道：“六哥，这人死得有蹊跷？” “要不说你脑子好使。” 黄六叹气：“突然没命，原本还好好的，抢救过来只是昏迷，想着养伤养好后续可以问出点啥来。 “这哪成想现在人直接没了，这条线又断了。” “突然死亡？” “嗯，所以才来找问话。” 黄六说着瞧了瞧谢一城：“你在县城要是忙活完，就别在这待着了，最近城里不太平，先回屯子里去吧。” “我老药叔还在这。” “这个不用你操心，老昌叔来做就行，照顾人肯定还是他们来得强。 “你在屯子里也有事要忙活，先回屯子去吧。” 黄六说完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健康那边你多照顾照顾。” “那必须的。” “我这边先去忙活，你脑壳好使，帮忙瞧着点。” 没一会又来人来替换谢一城，让他回去歇着。 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回到地方跟屯里人打着招呼，谢一城还在思索着刚刚黄六说的事。 那事怎么想怎么有蹊跷，抢救不过来死了都正常，这抢救了陷入昏迷又突然死了。 他们当时在医院内查，估计心里怀疑有可能是人为陷害，可是又抓不到人。 想着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三儿！起了，今个你跟屯里人一起回山里。” “嗯？” 屯长看着谢一城招呼着：“起来吃饭先，时候不早了。” 谢一城看向屋外，早已经大亮，今天是个好天气，出了大太阳，屋内人都已经不见，起床的动静他竟然都没有听到。 赶紧穿衣起来稍微洗漱，吃着饼子喝着鱼汤。 屯长坐在谢一城旁边，瞧着谢一城：“政府等会送东西来，趁着天还早，你跟屯里人先回去。 “屯子里老少爷们下山太多，要是屯子里有个啥事人都不在都没法。” “大爷你呢？” “我在这再找一个陪老药两天，你们都是小年轻，根本不懂得照顾人。” 一口温热汤下肚，谢一城接话：“要不我跟着一块留这吧，反正我现在回屯子也没啥事，年轻熬得动。” “你咋没事？屯子要盖房子，不提前准备？ ” “那这盖房子我能帮得上啥手？” “你之前不是说要做些桌椅板凳给读书识字用吗？你这就给忘了？” 谢一城一顿，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回去准备打地基砍木头做泥砖晒干，那都要时间，你先回去该忙活忙活。” “大爷，你确定不要我陪你一块在这？你这岁数照顾老药叔……” “我这岁数咋了？进山打狼熊一点不哆嗦！” “这确实，那等东西送过来，我再去看看老药叔，跟他说一声先。” “喊上俩人一起，县里不太平。” “知道了。” 吃完饭，谢一城带着人离开。 看了采药人，后面还要去找刘老禽一趟。 之前说自己走的时候一定要去一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事等着自己。 说不准还有啥好货在，今个才到。 正好鱼卖了钱，自己也带了些，除了留点下来买其他的小东西，剩下的全花了买上东西带回屯子里。 要是能在刘老禽那边能买上几只羊啥的就最好了，这东西好养活，一次生个两三只。 要是都养成了，说不准自己今年入冬后，外面漫天大雪，自己带着一胜一勤还有其他人就能吃着火锅了。 以前不觉得火锅有啥，来了几个月后，现在想得厉害。 现在都要开始盖房子，山里雪也快化了，种地的事也要考虑，事情可不少。 雪化，就是山里进行生产的开始。 “咋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 看着谢一城采药人一脸嫌弃：“不多歇着来看我这糟老头干啥？” “我大爷让我回山忙活事，我这临走前再看看你，跟你说一声，不然不知道今后啥时候再见你。” “这整得跟我人要没了一样，看完了赶紧走吧，人都下山来，屯子要是出事咋整？” “我大爷也是这么说，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 笑着跟采药人招呼几句，谢一城跟陪护的人招呼一声出了屋，迎面撞见一人。 “小心点，别慌。” 瞧着眼前人的面孔，谢一城瞬间想起来，这位是昨天上厕所的时候擦肩过的周大夫，他还记得。 不是说昨天不舒服有些发热吗，今天瞧着这精神头比自己还好，脸上还带着笑。 这可跟昨天的藏着些强颜欢笑比，现在笑的那是相当开心。 “三儿，走了。” 黄学全推了推谢一城：“咱们还要早点回去，不然进山到屯里，又赶上天黑。” “你们进去陪老药叔说会话，我有点事。” 瞧着谢一城离开的身影，黄学全还想再喊，想了想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大夫，你身体好了？不多歇几天？” “退热后睡了一觉，没好透也没啥大碍，医院这么多病人，我哪能歇着。” “那你辛苦。 “对了，昨天死了一个人，有解放军想找你了解情况。” “我现在过去。” 穿着白大褂的人，脊梁又挺了挺，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去。 第177章 刘老禽送大鹅 “昨天发热，浑身没力，跟着一起的人都能证明。 “现在好点，就赶紧过来，结果还是晚了。 “这个我也有原因，不应该这个时候生病。” “不是这个意思，生病是需要养身子，医生也是人，我们只是问问情况。” …… 谢一城在门口坐着，上好的听力在隔音相当差的房门外，将屋内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都知道昨天特务突然死亡的事，最大的怀疑就是身边的人。 毕竟是突然死亡，没有后续外伤。 不过按照刚刚所听到的那位周大夫说的话，声音带着起伏，并不是全程平稳冷静那种。 这是故意表现出这种情况，还是说真实表现？ 等到人出来走进一间屋内进入后，谢一城起身直接找到负责的这边的黄六。 听着谢一城的话，黄六给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坐下说：“你也猜测是医院内部人整出的事，我们也一样。 “我们询问了昨天周围所有能接触到，进入那间单独房间的人，都没发现问题，只有他因为身体原因不在那里。 “昨天晚上就有同志在他家周围看着，如果人突然半夜离开，我们就进行抓捕。 “但是他没有，还是来上班了，我们也询问了原因。” 谢一城思索一番：“有没有可能直接抓起来进行审问？” “他是一个医生，能救人的医生，我们不是刮民党，直接抓人如果审问结果不是怎么办？ “而且还有很小的可能，这个人就是突然死亡，又或者是其他人携带什么东西诱发他死亡。” 黄六吹了吹杯上的热气：“先在暗中观察着，怀疑范围已经缩小，紧盯着防备别出意外就行。” 谢一城点头：“还是你考虑得清楚。” “不是我考虑得清楚，有时候做事要有原则，我们审问简单，抓来就审了，审过后没问题，对其他人就是伤害。” 瞧着黄六那嘴上说的，谢一城微微一笑。 这话不像是黄六说出来的，不知道从哪听的。 唠了一会，谢一城起身离开，他这边还有事要去忙活。 “周大夫，还吃鱼吗？今天还做鱼吃。” “还有鱼？” “有鱼！” “那我要尝尝，昨天没吃着怪可惜的。” “那我去说一下，让他们今天给你做最拿手的，现在你才刚好点，正好给你也补补。” 谢一城临走前听着隔壁屋内的声，疾行的脚步放慢许多。 正巧听见开门声，目光望去，跟走出来的人对视一眼后，双方互相离开。 是昨天喊周大夫吃鱼的那一位。 连续两天吃鱼，自己带来的鱼看来是被分了。 这东西都送出去，跟自己已经没关系，分给谁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等来到刘老禽那时，谢一城隔着门就听到刘老禽在又在跟人商量着价格。 “不是我不愿意多给，是现在就这个价！” “马上天暖和起来，怎么也不能是这个价，雪化后这都是长肉的时候，价肯定要往上提！” “那也是个把月后的事，跟现在有啥关系？” “那你个把月后再来买，到时候给你算便宜点，不提那么多。” “你哪有这么做生意！” “你拿一个月后的价格，来压我现在的东西价，哪有这么买东西的！” 里面争论着，等到谢一城敲门进入内，争论声才消失。 “一城来了！快进快进！” “老禽叔你这忙活着呢？” “没咋忙活，事不多，先进屋，外面冷。” 瞧着刘老禽要给自己倒茶谢一城赶紧拦着：“老禽叔，别忙活，你先紧着生意来，我这用不着，喝了一肚子水来的。” “那我先招呼着。” 刘老禽对着面前人道：“这个价真不成，谁家羊现在卖这个价的。 “我这还有其他的，你要不瞧瞧别的。 “不说买羊，你就算你养点猪仔、小母鸡，等天暖和养起来长肉下蛋这不都成吗？” “价我说的算？” “那你一个月后再来买吧！” 刘老禽不乐意道：“砍价不是你这么砍的，季节不一样，价格能一样？ “算了算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先，这价指定不成！ “我这还有点事，你自己在这。” 瞧着刘老禽跟人家说不拢，谢一城招呼着：“老禽叔，这做买卖哪能这么着急的，慢慢来嘛，反正又没别人。” “他压价次数多了去，不赚他钱他还让我送，哪有这道理。” “雪化后价真的要往上提？” 谢一城有些好奇问：“是雪化后养东西的人变多了吗？” “肯定多，我自己还想着雪化留点自己养着长肉下蛋卖，等年前下雪，挨过年涨价再卖呢！” 刘老禽高声说着，瞧着那人棚子里看着随后再低声道：“我这是说给他听的，一个月后买的人多确实涨，可是我不这么说，他死命压我价。 “你要买那就是另外的价，放心，我肯定给你低价。” “咳咳，老禽叔……” 刘老禽摆摆手：“那啥，今个来，是要回山了吗？” “就来城里送东西，顺便来看看老药叔，现在都忙活完了，屯子里老少爷们下来太多，我大爷不放心，催着我回屯。” “那确实是事，人下来多屯子里出啥事缺人都没法。” 跟刘老禽又唠了两句，谢一城问着：“老禽叔，昨儿你让我来是咋个事？” “唉，差点把正事忘了。” 刘老禽回身拎着个笼子过来：“别人送过来的，你瞧瞧给带回去。” 谢一城瞧着这个头不小的笼子，隔着缝隙看去，通体白毛，脑袋好像被敲，肿起来一个小包。 个头比自己家几只鸡大上几倍，那小眼睛瞧向自己，一看就不好惹。 “不是老禽叔，你这哪整的大鹅啊？” “说了别人送的，我瞧着货可以就收了。” “多少钱你说个价，我买了。” 昨天王全福还说要吃大鹅，今天大鹅就到面前了。 一想到铁锅炖大鹅那滋味，谢一城忍不住咽口水。 “都说了不值钱，直接拿走就行！” 刘老禽大气说道：“这玩意性子倔，你要是想养要注意点，惹它气咬你没商量。” “能直接拿走？” 旁边人瞧着刘老禽接话道：“我不怕咬，送我得了。” 第178章 谢一城长大还得了! 刘老禽没好气道：“你可拉倒吧，我送人家你凑什么热闹。” “你这不是送人家了吗，我问人家，不卖我拿东西换还不成？” “你换回头你再换，现在我跟人家说话你别接话！” 听着刘老禽的声音，那人缩了缩头，赶紧退了回去，继续看他想要的东西。 “老禽叔，这东西我确实拿不了，哪有白拿人东西的。” “哪有白拿！兴你送我东西，不兴我送你？” 刘老禽不乐意道：“要不你给送的鱼拿走，这大鹅就算了。 “不过我可说好了，鱼我吃过了，对不上数，吃掉要给你算钱！” “咋能这么算，那我买牛你还给……” “还给什么？” 谢一城瞧着旁边还有人没说出口，当着买家的面说给自己低价，确实不合适。 “成了，就这样，给拿回去啊！不然可就见外了。” 谢一城没再提大鹅的事，看着棚子里的东西问道：“老禽叔，你说我赶在雪化前再买点东西进屯子合适不合适？” “合适。” 刘老禽有话说话：“等雪化天暖和，除了蛋生的多掉价，其他的都是涨，母鸡鸭子猪仔羊都要涨。 “尤其是现在东北已经不打仗，小鬼子跟刮民党土匪都已经没了后，除了前两天闹出来动静的那个特务，基本安顿下来。 “不过说实在的，今年买的人多，那后面再过一两年，价肯定往下掉，养的人多，后面要卖的人就多。” “没事，我不卖，自己吃的，住山里也不能次次在山上打东西，好些东西不是想打就能打得到的。” 谢一城顿了顿话语，瞧着远处几只羊：“那羊价现在入手咋样？” “现在别入，等他走了再说，我给你安排个低价。” “那哪成，你做生意不是亏了。” “那你鱼拿走！” “咋又说这来了。” 谢一城有些头疼，最终还是点头：“等他走了再说。” 那人没待一会选择了离开，刘老禽就是不压价。 按照他的话说，不愁卖！ 哪怕放自己手里一个月，顶多是喂着养着，压钱在上面，不会亏。 谢一城则是从里面挑了两头羊，一公一母带走。 价也是公道价，再低自己也没愿意，毕竟大鹅是咋说都不要钱，一说钱就说鱼。 “要买啥再来啊！缺的提前跟我说，我也能帮你找找哪有。” “唉！东西我放这，等会我带人来拿货。” “成，放心吧。” 从刘老禽那边离开，谢一城又去买了一些吃食物品准备带上山。 把手里买羊剩下的钱全给花干花净一点都不剩后，才带着东西离开。 他还瞧见了县城里面有卖玻璃的，结果兜里钱不够，人家不愿意收纸票，那只能下次再来买。 既然决定要盖教室，那就往好了盖，县里领导都给了支援，那就有啥条件上啥条件。 现在房子还没开始盖，也不着急。 本来还以为自己手里面的钱还不少，加上这次卖鱼不算家里的手上也有些剩余，哪成想这么不禁花。 幸亏提前给采药人留了点钱，不然到最后真是啥也不剩下。 想着自己家里现在兔子鸡鹅牛羊都有，马上雪化盖房子种地，谁说山里就不能过上好日子的！ 不过想想自己手里面存的钱还是有点少。 这要是不赶紧趁着最近几年多赚点大洋小黄鱼，往后就难了。 到时候打猎价要掉，卖也只能卖纸票。 来到这时间长了后，谢一城感觉自己也跟其他人一样了，纸票再好，也没有大洋小金鱼大金鱼来的好。 金属货币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 要赶紧进山，东北虎先不说，远东豹可以找着打。 “唉唉唉！” 谢一城这边带着东西边走边想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扭头看去，刚刚在刘老禽那买东西的人小跑要喊着上前。 “你有事？” 看着面前人谢一城示意对方跟自己保持距离。 “你还挺小心。” 对方看着谢一城这副模样笑道：“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跟刘老禽认识。” “你买东西找他就成，我不卖。” 那人脸色一僵：“不是我还没说呢！” “你又不是认识我，我也第一次见你，找我问事还能有别的？” 盯着那人，谢一城回道：“还有没有事？没事我还有事，有事你找老禽叔，跟我没关系。” “大鹅卖不卖？” 那人直截了当问道：“价格你出，合适我直接买了。” “人家前脚送我，我后脚给卖了，你说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我也听着了，你送了人家鱼，人家回头送你的大鹅，你来我往吗这不是。 “东西送给你你丢了都是你自己做主。” “那可是我老禽叔亲手送给我的，不一样。” 谢一城再次坚定话道。 “那你说咋样？” “待加钱！” 谢一城都想好了，对方出多点钱买了自己手里的大鹅，转手自个再去刘老禽那买大鹅，都不亏。 “加钱好使，但是我问你个别的事你要跟我说。” “那不好使。” 谢一城扭头就走。 合着是个想从自己这套话的，白在这浪费时间。 自己是那俩钱泄密的人？太小看自己了。 虽然想赚钱，也不是这么随便。 “唉唉唉！” 瞧着谢一城头都不带回走远，那人没有移动脚步，站定皱眉。 这哪里来的半大小子，怎么警惕性这么高，自己都说加价了还不行。 扭头就将那人丢在脑后，带着东西回到来时地方。 屯长那边已经让人把东西放在驴车上。 “三儿回来了，就等你了，赶紧的，你让学全他俩先回来，自己出去，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我身上得带着家伙，就去一趟老禽叔那边顺便带点东西回来，不碍事。” “现在跟平常能一样吗？下次你再这样不许你下山进城！” 谢一城也没多说啥，将东西放上驴车，一众十来号人赶着车向外走，趁着天还早，赶紧回屯。 “去老禽叔那边一趟，他给留了东西，顺便从他那又添了点东西。” 对着旁人说完，谢一城来到支着拐杖的王全福身旁轻声说道：“我那边找到大鹅了，下次来山不用带了，我提前养上了。 “全福哥你可快点好，来晚了我吃了可别怪没给你留着。” “哪找着的。” “你知道在哪找着的。” 给王全福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谢一城跟着上前帮衬，然后跟着大家伙紧赶慢赶出了院。 瞧着谢一城跟自己摆手，王全福哭笑不得。 好小子，还勾着自己，怕自己偷吃伤势恢复的慢。 一想着谢一城那手艺，要是真整上铁锅炖大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年纪不大，真会拿东西勾人！ 这以后娶媳妇，要是真自由恋爱，不给谁家小姑娘骗的来回转。 长大了还得了！ 第179章 一城我对不起你 “老禽叔，走了啊！” “慢着点，下次再来！” 瞧着众人在等着自己，谢一城长话短说：“老禽叔，今个来你这买羊的那人，你认识他吗？” “见过几次面，咋了？他找你事了？” 刘老禽脸色一变：“他娘的，这孙子我不便宜卖给他，他就找你事，回头我去找他狗曰的！” 一想到这前后才隔着没一会，那边都找上谢一城，刘老禽面色就不好看。 哪有这么整事的！ 做买卖，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咋还从外面来。 “没啥，找我没搭理，就是想问这人是哪儿的？是县城还是哪的？” “人在县城外，城里有认识人在，不然他买羊能回去吃不成。” 刘老禽哼了一声：“他那抠门样，都说了不成，还是非要买，让他去别家买又不去。 “县城里面养，喂东西都要从周围运，在城里喂羊哪有那条件。 “不过有个事，我记得去年这人买只鸡都要抠门半天，最后还不买，现在都开始要买羊了，还是几只一起买。 “要不是瞧他那样真有想买的意思，我才懒得搭理他，光问不买，还不如咱俩多唠一会。” “去年买鸡，今年就要买羊，还是几只一起买？” 谢一城疑惑问道。 “可不是，不知道哪整的钱。” “三儿！回山了！” “来了！” 谢一城吆喝一声对着刘老禽招呼着：“那我这先回屯了，老禽叔你别管那人，他要是有钱你该做生意做生意，那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正经生意怕啥，我这都不算事，大不了你赚了钱，回头请我吃顿肉饺子。” “那我可要多赚点，不但请你吃好，还让你吃完兜着走。” 两人乐呵笑着。 “我可记着了，老禽叔我回了！” 瞧着谢一城走远的背影，刘老禽羡慕地叹了口气。 瞧瞧人家这说话办事方法，再瞧瞧自己家几个小子，老大比谢一城还大个两岁。 不会说话招人嫌，做事也远不如谢一城。 这个真是学不来啊！ “三儿，怎么又买东西，不是说让你存点钱，回头给自己家里置办东西再花吗？” “老禽叔说天暖和，他卖的东西到时候估计要涨价，我提前买等于省钱。 “就算不自己吃，养上大半年，等过年的时候再卖，到时候肯定能卖上高价，就是费点时间。” 谢一城拍了拍笼子：“还有就是，老禽叔送了两只大鹅，我这不买点啥也不好意思。” “大鹅是送的？” “可不是，要我来也想不到买这玩意。” “人家是因为你送鱼过去，给你回的东西吧？” “要不说老枪叔你看得明白，就是专门给我留的，不要都不行。” 老烟枪在后面跟着：“那挺好，有来有往，回头山里有要买的东西，都去刘老禽那，也算是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就是你这家里本来就有不少东西，现在这又是大鹅又是羊的，你打算养在哪？ “仓房那边除了粮食占点地，剩下就是那头母牛，哪还有地方来养羊跟大鹅。 “这放外面养更不可能，就算这天慢慢转暖，雪开始化，能扛得住冻，可山里东西夜里闻着味就上来，咬死了或者给叼走，那哭都来不及。” 谢一城不太在意道：“东西都买了，总不能还给退回去吧？实在不行回去宰了炖了也行。” “炖了也太浪费，糟践东西，好好的大鹅跟羊呢，回头留着下蛋下崽多好。” 跟着道走，老烟枪想了想：“要不这样，我把家门口那屋清出来，东西先放那，然后开始准备准备盖房子，到时候可以在你屋后面专门盖几间样东西的地方，你瞧咋样？” “这事我看行， 靠谱。” 这次谢一城除了买一些简单工具物品外，最贵重的就是这几只家禽牲口，不说下蛋生崽，多长点肉不吃，卖了还钱也行。 后续建房子也要开始倒计时了。 屯子里盖房子一般都是互相帮忙，一家忙活，全屯子齐上阵。 一般是简单管饭，至于愿不愿意留下吃，就随便了，毕竟就在一个屯子里，回家吃饭也没多远，主要是剩了口粮食。 之前谢一城已经想过，自己要盖就要盖大点的，等再过几年，让一胜一勤就自己睡。 虽然一个炕上可以省事烧炕一起睡，可是过个几年俩人十岁左右，肯定自己睡是最好，也算是培养独立性吧。 总不能自己今后娶了媳妇，俩人跟自己挤在一个被窝里吧。 这年头北方农村普通老百姓盖房子，多是泥巴混着麦秸秆，跟那用石灰沙子带钢筋混一起盖房子比，肯定差得多。 来这这么久，都习惯了。 路上走着，谢一城对着老烟枪问道：“老枪叔，咱们下地干活确定啥时候了吗？” “还要大半个月吧，等雪再化化，这次托你的福，县里还给送了种子跟农具，今年下地可以省力更快了。” “到时候我也去瞧瞧。” “打算种地了？” “山屯里面好不容易有地，可不是要种地，双手创造价值， 劳动最光荣。” “到时候你累的时候可不准叫。” “能叫人吗？” “嗯？” “干不动找人来忙活。” “你想的可真多啊！到时候能找人帮忙也算是能耐，农忙愿意帮你，那谁也没法说啥。” 等这边回到屯子里，除了自己的工具外，其他的要么让老烟枪给带回家，要么直接送到屯长家去。 后续一段时间，谢一城就准备安稳在屯子里面忙活手里活了。 护林队那边有谢家康他们在，肯定不会出啥问题。 再说这回来，身上是背着任务的，开展山屯基层识字教育，还有给谢家屯愿意识字的人进行扫盲。 这任务可是不小，再加上要给教室里做木桌椅板凳啥的，可是闲不下来。 这边谢一城还没坐下歇两口，突然看到谢家有找上来。 “二哥，咋了的？” 瞧着谢家的表情，谢一城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有啥事，有事你说话！” “一城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谢一城听着犯迷糊：“咋了这是，咋对不起我了？我这也没啥事啊！” 抬眼看着谢一城，谢家有道：“你让我养牛，我没养好。” 第180章 大牛带小牛，一牛成两牛 “啥没养好，出了啥事？” 谢一城好奇地问着：“这事找老刀叔说不准比找我强，他们见识多能看出来啥。” “牛突然猛吃，肚子鼓起来那么高还吃，我不给吃还叫唤，要不你来瞧瞧看看情况。” 谢家有停了停又道：“我都怕吃出事了，咋突然这么能吃起来。 “老刀叔那边等会我去叫，你要不先看看是个啥情况？” 谢一城听完点头起身，揉了揉脸让自己精神起来。 花大价钱费了那么大力气把牛运送到山上，可不能出事。 等谢一城进仓房，瞧着牛闷头吃，走进侧面，瞧着鼓起来的肚子。 真跟谢家有说的那样，使劲吃。 之前也没见着这么能吃，不会是换了新地方熟悉了直接开吃了。 还是说…… 谢一城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查看着母牛的情况。 等检查一圈下来，心里面基本有了定数。 “牛出啥事了？” 老刀客推开仓门入内，快步来到谢一城身边，打量着还在吃着的母牛。 谢家有赶紧道：“突然变得能吃起来，比刚来能吃得多得多，而且一吃就肚子大得厉害，瞧着吓人。” 老刀客蹲下身，轻轻摸着牛的肚子，鼓鼓的硬邦邦。 “咋样老刀叔？” “瞧着不是啥坏事，说不准是好事。” 老刀客为了确保又抹了一遍，牛不乐意了，拿头去顶老刀客。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再看看最后一下就不折腾你了。” 老刀客拍了拍牛头，转身来到牛侧身后，扒拉起来牛尾巴用手摸上去。 原本就不乐意的牛，被这么一整饭都吃不下。 谢一城就这么看着老刀客这一套下来，心里面也有数了，老刀客想得应该跟自己没大差。 “咋样？” 谢家有看着老刀客一阵忙活，有些焦急问道：“事大不大？没生病吧？” “你问一城，他刚刚看了，心里应该也有数。” 老刀客看向谢一城，瞧着他那脸上并没有紧张表情，出声问道：“你知道啥事？” “大概知道了，买牛的时候当时就专门问过。” “你觉得是不是你想的那情况。” “八九不离十，应该差不了。” 谢家有听着俩人这么说，脑子跟浆糊一样，迷糊得厉害。 “不是，说的啥意思？这是病了还是没事？” 谢家有着急得厉害。 自打牛上山，他是越活越年轻了，天天跟着孙子一样伺候着。 要不是谢一城说的那话，鬼才这么伺候呢。 自己爹娘媳妇都没有这么伺候过。 “别着急，不是你养出问题，养得很好，你瞧瞧这皮毛都比来的时候顺得多。” 老刀客安慰道：“这是大喜事。” “大喜事？” “嗯，大喜事。” 说着，老刀客望向谢一城，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你这福气就不正常，咋就啥好事都能让你遇上。” “那我也没法，买的时候我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老禽叔只说在一个棚里养着，一头公牛一头母牛，公牛被人先一步买走，最后剩下这头母牛被我买上了，看样子只要照顾的好，来年稳当点，能变俩了。” “啥变俩？一头牛变俩咋……” 话还没说完，谢家有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嘴巴张的能塞进一颗地雷。 “现在我瞧着还不能彻底确定，再过半个来月，就有定数了。” “嗯，那时候胎应该就稳了，瞧的更清楚。” 谢一城抓了一把干草递到母牛身前：“现在你可是重点关照对象，回头给你加餐，给你上好货。” 家里要添小家伙了，哪怕是按照斤数算，一头刚出生的牛犊也值得。 最关键的是，有母牛在旁边照顾，小牛成长有好处。 没了老刀客的频繁骚扰，母牛恢复了平静。 瞧着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温顺的母牛，谢一城心里更有数了。 九成九的把握，确定是怀上了。 能吃，肚子一侧开始鼓起来，性格比之前温顺，老刀客还查了肛门和生产道， 这一圈下来，跑不了了。 现在又想起来之前刘老禽的话，感谢那头使了劲的公牛，今年母牛是下不了田耕地了，谢一城不舍得的。 等明年生了小牛再说。 买牛还带赠与服务，免费送仔可还行。 “啥？一城家的母牛怀上了！” “真怀上了？这咋怀上的？屯子里也没公牛在啊！一直都是家有照顾，该不会是……” “别他娘的扯淡！这明显是买的时候就怀上了呗，没人知道而已。” “要不山神爷的名号直接套一城身上算了，这福气也太夸张了。” “要不回头咱们也去下山整点其他的？” “你有一城这福气吗？没有就别沾边了，别没送一个，原本的给喂死了。” 牛怀孕的事，瞬间就传遍全屯。 谢一城这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闲着。 原本都不在饭点串门的众人，今天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隔一阵就来几个，然后聊一会再换其他人来。 谢一城端着碗快速扒拉着，三下五除二吃完一抹嘴，跟屯里来人聊着。 大家伙找他聊的东西就是家长里短的，根本没人问牛的事。 直到白敏兰来找谢一城才知道，合着都是来沾福气的。 这给谢一城整无奈了，真把自己当送福气的人了。 谢家有也是嘴大，这么快就把事情说出去了。 有这速度，不见使在其他地方。 牛都怀上了，自己媳妇都没怀上，一看平时就不下劲。 “三哥！到时候生了小牛，是不是就可以跟小牛一起玩了？” 一勤抱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看着谢一城的黄豆，靠在谢一城身边奶声奶气问道。 “那不行，小牛再小也比你大，你要好好吃饭，长个子到时候跟它一样高就行了。” 谢一城把黄豆从一勤手里解救出来：“你也要让黄豆在地上多跑，这样它才能跟着长大，不然你抱着它就长得慢。” “哦，那我以后只摸摸它不抱它了。” 拍了拍一勤脑瓜子，谢一城起身去找老烟枪，聊下关于盖教室地方确定点，提前忙活些简单的事。 这边刚走出屋，迎面就撞见谢家有。 “二哥，你这又抱着被子干啥去？” “去仓房睡觉。” “不是不在那睡了吗？” “我听老药叔说，刚怀上胎不稳，我多照顾着点，长长经验。” 不是！ 谢一城瞧着谢家有第二次抱着被子进仓房睡觉，人麻了。 你有老婆的人，还是正在要孩子的时候，这么冷的天不跟媳妇睡一被窝，去仓房陪一头母牛。 采药人说的是人怀孕，不是牛怀孕！ 你这真会找长经验的例子！ 可真行啊！ 第181章 老枪叔，你也跟屯里小辈学识字吧 瞧着谢家有那神情，谢一城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不打扰。 谢家有这么替自己照顾，养牛都是帮自己，要是还说丧气话那太不是东西了。 但是这直接搬过去住着照顾，谢一城还是不太建议。 牛再重要，也没有自己媳妇重要，这点要分清。 就谢家有这照顾牛的样子，等回头房子建好，高低给多打点桌椅板凳。 等真有了孩子，他媳妇生了坐月子的时候，在山里多抓点东西送过去。 “二哥你也别天天在那忙活，该回家还是要回家的，不然嫂子该有意见了。” “她能有啥意见！” “那我喊嫂子过来。” 说完谢一城拔腿就要去找李燕。 “唉唉唉！别别别！” 谢家有赶紧给谢一城拉住：“咱们兄弟间这些事，找她一个女人家干啥。” “那你也别光在那边，该陪媳妇还是要陪媳妇，牛再重要还能有媳妇重要？” “知道了，别去找你嫂子，我过去先。” “记得回家！” “知道了！” 谢家有喊着摆了摆手，进了仓房。 “啥？家有又去仓房了？” 老烟枪听着谢一城招呼，无奈笑了：“以前没见这样过，咋现在这模样。 “我都怕养头牛给他养魔怔了，别把牛当成自己媳妇，伺候怀崽的牛跟伺候自己媳妇坐月子一样。” “这也算是提前积累照顾自个媳妇坐月子的经验了吧。” 谢一城想着谢家有抱着被子出来那模样忍不住乐道：“说不准以后照顾自己媳妇屯子里没谁能比的了呢，到时候都羡慕我嫂子有二哥这样的当家人。” “也是，都说不准。” 老烟枪招呼着谢一城坐下，自己要起身去给倒水。 “老枪叔，别忙活了，这刚吃完饭，用不着。” 谢一城赶紧拦着：“我来找你就是来唠事的，可别让我犯难。” “就倒杯水的事。” 老烟枪被拦着坐回炕上：“啥事说吧，要进山整山神爷了？” “进山整山神爷现在先不提，那事现在先不碰。” 谢一城调整一番坐姿：“这不是山里雪也在化，眼瞅着没之前那么冷，再过不到一个月山里估计就开始冒绿，这地也不跟石头一样硬。 “之前我在屯子里说过，现在新时代了，屯子里就我识字可不行，准备给屯子里那些没事干的丫头小子都给聚起来，然后一起教读书识字。 “这不进屯遇上了县里魏书记的时候，人家知道这个事，面对面跟我说，非常支持我在山里做这么个事。 “这次送鱼过去，县里除了送些农具，还给准备了一些笔墨书纸那些，那咱们屯子里盖教室是要提前决定了。 “这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一切都要从娃娃抓起！” 老烟枪品了品谢一城话，点头称是：“不能穷教育这话在理，再难都要学，你跟一国再难，都学着识字。 “老带少，大带小，就是这么带起来的。” 说着将自己旱烟袋拿起来点上吞吐一番后又道：“这教室要盖，老昌不在屯子里我先管着事。 “你是打算现在就开始忙活起来？” 谢一城点头：“现在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到时候雪化地暖直接开盖，也快些。 “教室盖好，直接开始教书识字，一点不耽搁。” “成，提前准备上，我明儿天一亮就招呼屯子里忙活起来，进山砍树，准备做泥砖用的东西。 “天冷这泥砖还做不成，天冷泥和不了，就算成了之后天暖和了容易开裂。” “把该忙活的事提前忙活好，到时候就省事又省心。” 老烟枪点头答应着，随后想到什么出声问道：“那回头你一个人教成吗？屯子里丫头小子可不少。” “人多人少一样教，有啥条件办啥事。” 谢一城开口：“要我说，按照解放军的做法，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除了丫头小子外，屯子里老少爷们嫂子婶子都要学习识字才对。 “工农兵都学会识字才是对的。” “那不用了吧，年纪大了走不开，学东西也没有丫头小子快，不如多照顾着点丫头小子，今后长大成家，他们也能教小的，慢慢就过来了。” 谢一城知道按照老烟枪现在的这说法是有些道理。 年纪大确实要忙活养家，再加上之后农忙，进山采东西，抓东西什么的。 生存就限制了他们去读书写字，再加上年纪大了不离开屯子，不如把这些托付给下一代，他们负责照顾家里丫头小子。 “老枪叔，我这不是提前说了，保证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 “那平时闲着没事坐着闲聊躺着，来瞧瞧看看，不说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那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瞧着老烟枪，谢一城继续说道：“情况不一样，咱们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以前没条件识字，现在有条件了咋因为困难又不愿意了呢？ “要我说，只要人有颗想学识字的心，哪怕没时间学，偶尔瞧瞧看看，那也能学着东西。 “而且刚刚你都说了，一起教肯定教得有差不如一个人教一个，那当长辈做爹娘的，提前学了回头教教自己孩子，那不是也是个法子？” “这话在理。” 老烟枪仔细想了想点头：“回头我招呼屯子里人到齐，把事情跟屯子里都说说，到时候让都过来瞧瞧。 “那这教室到时候肯定要往大了盖，按你这法子，屯子里丫头小子再带上他们爹娘长辈，半个屯子打底。” “盖大点好，回头开会也算是有个点不是，不用围在仓房里面。 “到时候还可以盖两间房，一间上课，一间留给他们写字做作业啥的。” “那就按照你说的整，咱就按照县里小学盖教室，就是没石砖那些，到时候有差。 “甚至还可以做个决定，咱们屯教室必须是全屯用料最好的房子。” “那别家要盖房子盖得好咋整？” “要么限制盖，要么就盖更好的教室，这个之后可以商量商量。 “现在还有个要紧事要老枪叔你答应。” “啥？只要能让屯子好的事，直接说。” 瞧着老烟枪谢一城逐字逐句念出：“你跟我大爷，还有之后老药叔老刀叔他们，给屯子做个表率。 “你们也一道来，跟着屯里丫头小子一起，念书识字。” 第182章 要做就做全屯最好的! “我这个年纪还来学念书识字？” 老烟枪拿着旱烟袋的手一震：“我们这一帮人都这么大年纪，一帮老头子去学念书识字？学不成的！” “学成学不成，都还没学咋知道？” 谢一城开口说道：“这屯子说得上话的长辈都去了，剩下的还能说干看着？ “说的再好也没有以身作则来的好，不然去了干坐着没心思学，等于没去干耗着。 “你们要是在旁边，哪怕不是全去，隔两天换个人，那情况都不一样，给屯子里算是做个表率。” “能好使？” “肯定好使，这证明不是干说说，要是你跟大爷他们都学会识字写自己名字，那屯子里面谁能不下劲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本来谢一城还想说，要不给屯子里面年纪最大，已经七十多的老奶奶给一起带上。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年头活到七十多岁的普通人，不容易。 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就不折腾她了。 做表率屯子里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来做就行，最起码行动没啥问题。 当然，做表率的人最好是真学会写字，最差也是学会写名，这样对于那些有孩子到中年的人来说才是最激励的。 毕竟跟自己孩子小辈一起学识字，有些人是真抹不下来脸。 “这先放这，回头我找他们问问，老昌还没回屯子，老药还在县里养伤，等他们回来到时候一块商量。” “要不你跟老刀叔俩人先商量着，毕竟要通知屯里人，你们定下，那后面等教室盖好就跑不了。”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老枪叔，你在山里面时间长，听说过附近周围有煤没？” “煤？” 老烟枪好奇地问着：“提这东西干啥？” “我寻思到时候教室到时候要装铁管，准备入冬后给教室跟城里一样，专门给供暖，要是有煤入了冬都能继续教。 “不是说让教室成整个屯子最好的房子吗，有这东西在谁家能比的上？” “那也不好使啊！哪来的铁管子？下山买要花多少钱？够你给家里面填多少东西的。” 瞧着老烟枪这满脸不同意表情谢一城开口：“山里现成的，铁管子用不着买。” “哪有？” “护林队驻地，之前拆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不方便拆，有些是坏的，上次我去他们翻犄角旮旯，又在里面找到了点。” “护林队不用？” “没见用过，不然我也不会提去拿护林队的东西来给咱们屯用。” “要是有能用，这事我看成，煤这个就算了，我听说过白山另外一边有煤，咱们这边听说哪个屯子有的。” 谢一城点头，他也只是一问。 长白山里肯定有煤矿，只不过后世开采也极少，或者说是限制开采破坏环境。 但是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说法。 主要还是山里树木多，取暖靠烧木柴供暖。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还是不在长白山整了，破坏环境来说，采矿绝对是大规模破坏的。 屯子里取暖用的木柴消耗，可以有选择地用。 反正谢一城没见过屯子里砍那些大几十年上百年的那种高大上了年份的树。 带回来就不容易，分割也不容易，不如砍些几年十来年的树。 留下树苗，过些年又复原了。 山里的规矩虽然简单，但是作用还是有的，除了那个遭人恨的柳家沟乱整，还砍树盖上了寨子外，其他的没见这样的。 极小程度上的自用砍伐，只要补种上，都不算啥。 “老枪叔，屯子里子弹壳多吗？” 谢一城想着转口又是一问。 “那是相当多，存了这么多年，加上缴获的捡的，都存着呢。” “回头用得着，到时候也拿出来吧。” “回头等老昌回来找老昌，东西都是在他那放着。” 跟老烟枪再说上一些关于盖教室的事，还有关于教室怎么往好了盖，跟屯子里住户区分开后的想法后，瞧着时间不早，谢一城起身告别。 “那老枪叔，找时间跟屯里人说说这事，趁着现在不忙。 “等农忙了咱们再说这事，想法就不一样了。” “这事你放心，我肯定看得紧，就是到时候要累着你了，这事可不少。” “没事，教书识字也不是天天教，谁让咱是县里给任命少年先锋队长呢。 “老枪叔，走了！” 瞧着谢一城出屋关门，老烟枪吧吧抽了两口烟缓缓摇头感慨。 自打遇上了山神爷，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赐福了一样，这福气大变样。 整个人做事说话也不一样了，要不是根子还是没变，办的事做的事都是想着屯子，谁能相信这前后是一个人。 之前枪拿着都哆嗦，现在瞧见东西咔咔一顿打。 就是这枪法还是有些一般，不过比之前好上太多，肉眼可见的进步。 按照这进步速度，不说十年八年，两三年这枪法说不准就给自己超了。 人跟人，是不一样，这读过书识过字的，脑瓜子是好使。 这么一想，老烟枪对自己这个年纪去学读书识字也能接受。 这读书识字，看来必须要亲自上了。 第二天。 因为今天刚回屯，也没急着去护林队暂时没事，谢一城也算是放松一天。 护林队那边最近几天先不去，暂时先紧着屯子事忙活。 跟老烟枪说让他紧着盖教室事来，自己手里面也有活，要抓紧时间做些桌椅板凳来。 房子要最好的，那桌椅板凳也要做最好的，体现出对教育的重视。 等其他屯子有人来谢家屯走亲戚见朋友啥的瞧见，可是给谢家屯长面子。 回头还要给县里魏书记汇报成绩，他亲口并且给出实际物资进行支持。 光嘴上说，谢一城可以不在意，但是给东西这可不行。 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领导，你用实际支持，我用实际还。 虽然屯子里不管有没有支持都要盖教室，那有支持肯定能做的更好。 谢一城这边还在忙着，就听见喊声在屯子里传开。 “屯子里开会！都来仓房，家里面除了放不下手头活的，全都过来！ “各家最少出一个人，必须是管事的！ “谁要不来，夜里面整的嗷嗷叫，躲着听墙根那些事，我可跟大家伙全说了！” 第183章 你这狗，不对劲吧! 放下手上活，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一块去仓房。 今天这会还挺重要，虽然屯长不在，老烟枪开也一样。 山里屯子还挺讲究这个，除了一个说话管用的，还有另外的接替，省的不在屯子里没人说话管事。 “一城你咋来了？” 瞧见谢一城，屯子里有人打趣道：“这不在家歇着，想想娶媳妇的事？” “我家我管事，我不来谁来，让一勤一胜来嘛？” 谢一城一手牵着一个，身后还跟着一条摇着小尾巴跟着的。 一家人全部出动。 “差点给忘了，现在是一城当家。” “这能忘了？咋不忘了一城带你抓鱼领回家的事？” “那能一样吗？” “有鱼跟没有鱼能一样吗？” 谢一城拉着一胜一勤呵呵笑道，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后率先来到仓房。 “家有，先回家吧，没必要一直看着。” “是啊，这仓房里养头牛，比我家炕还干净，你还给用布擦地，真不至于。” “唉！家有做的对，这可是带崽的母牛，山下现在一头牛啥价你不会不知道吧？要照顾仔细了！ “要还是头公牛仔，那价更高！ “我要家里有头母牛怀着崽，我给它当祖宗伺候，我还拉上我媳妇连带几个小的都伺候它都成！” 后面说的人越来越多，对于谢家有这么照顾带崽的母牛大多数都是同意。 唯一不理解的可能就是这是谢一城买的牛，他这么照顾。 这帮人绝对不会理解，谢一城说了到时候除了牛奶外，耕地也可以给他用。 不说一年怀一个，生过后不用俩月又可以配种那种离谱的，三年怀俩应该没啥问题。 这就代表着牛奶除了某些时间外，是可以常有的。 看来自己说的那些事还是有用的，谢家有是上心的。 就是给自己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回头从其他地方要给谢家有找补回来一些。 随着人逐渐到齐，老烟枪开始吆喝：“瞧瞧谁家还没来人，不来人那就不等了，我可说趴墙根还有半夜嗷嗷叫的事了！” 众人哄然大笑，给母牛都吓一跳。 “老枪叔，直接说吧，屯里就这十来户，瞧着都到齐了。” “是啊，一城这当家人都到了，那指定是没人缺了。” “一城这是相当给面儿啊！你家里能吃饭的全来齐了。” 其他人瞧着谢一城脚边老实坐着拿着尾巴扫地，帮着谢家有清灰的黄豆，脸上都是带着笑。 屯子里以前有狗的，因为遭天谴的小鬼子全没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敢养。 现在屯子里日子逐渐过的好起来，今年甚至因为进山打东西还有抓鱼，各家除了吃粮食外，肉食也补上一大截，瞧见谢一城养的狗，众人也有了心思。 “一城，你这狗瞧着跟我以前养过的我瞅着咋不一样啊？” 谢树林瞧着黄豆问道：“狗哪来的来着？” “别人送的，我没问，就说最好的一条留给我了。” 谢一城低头瞧着黄豆一眼，看了看，感觉是有些不一样。 东北猎犬他在部队见过，都是那种大耳朵盖着的，自己这只耳朵瞅着也不大，还是立起来的。 这跟自己亲近，小眼神水润润看上去特别无辜，平时也没咋关注过耳朵这个事。 “三儿那条你们别想了，白山周围难找着。” 老烟枪出声招呼着：“回头想养狗的，下山瞧瞧，或者去往山里远点地方，再远点肯定有养的。” “三儿这条咋不一样？有啥说法？” “啥说法？看了半天还瞧不出来？瞧耳朵啥样的。” 众人盯着瞧了瞧，突然一人高声惊道：“张三儿！” “啥张三儿？这不是狗？” “这耳朵跟以前养的狗不一样，那是大耳朵耷拉着，这是尖耳朵。” “可这也不全是啊，狼崽子可凶，以前见过，打小恨不得直接上嘴咬，而且一城这养狗啥都喂的。” “这还看不出来，混的。” “乖乖混的啊！我说老枪叔咋说山周围难找着，那可不难找吗？这东西可少见！” “我瞧着还是狗相多点，要是再带着凶性，上好的山里猎犬啊！这要养成了进山还能有啥怕的！” 众人再看谢一城，眼神中带着十足的羡慕。 这东西要是养好了，山里面那是相当厉害。 这追野猪，敢上去拼命啥的那是一点不怕，山里面这么多年，要不是迫不得已，谁不想养条猎犬，更不要说这种的猎犬。 还有人想要摸黄豆，原本还坐着摇尾巴扫地眼神水汪汪的黄豆脸色一下就变了，奶凶的样子张嘴就咬上。 “唉！黄豆！” 谢一城赶紧拦着：“松口！不能咬自己人！” “好狗好狗！” 被咬的人也不生气，羡慕的更厉害：“这才多大就这样，等真长成了可了不得。” 谢树林听着微微一转念头：“一城，回头你家狗长大给我配种成不？” “树林，啥叫给你配种？” “你还配上种了？” “我看行，能配！” “去去去！” 杨树林恼火摆了摆手，冲着谢一城道：“我回头找小母崽子带回来，长大了配种，到时候生的狗一准也是好狗。” “这法子好！回头我也整母的来。” “这上出来也算是混的，只不过少了一代。” 谢一城答应着：“成，先养着，等养成肯定行。” 瞧着已经松口坐回自己脚边，但是奶凶样看着周围人的黄豆谢一城有些感慨。 年纪小就是好，敢这么给脸色，这可都是你亲人。 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都是你周围人亲手送给你的，以后就不愁媳妇了。 就怕到时候折腾太厉害，给折腾坏了。 “唠的差不多了，该缓缓听我说了吧？” 老烟枪瞧着还没停下，开口朝着众人说道：“要想养回头帮你们问问，现在正事要紧，屋里面人多给牛吓着牛崽子没了谁担责？” 众人逐渐静声，看向老烟枪。 “今天喊大家伙来没啥事，就是雪眼瞅着快化完，屯子里有些事要提前准备。 “之前说过的教屯子人识字的事，三儿也找我说了。 “现在除了盖房子那些事，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全屯学习识字。” 第184章 商量?没得商量! “老枪叔，这是好事啊！早先一城也说过。 “读！必须读！家里丫头小子一个都不准留全去学识字！” “老枪叔你放心，这山里面别人求都求不来读书识字，咱们现在有条件谁要是不好好学，回家打断他们的腿！” “就是，这以前读书识字哪是咱们能学的，现在这大好事轮到咱，谁要是不好好学，我就让他好好睡！” 众人高声应和着老烟枪的话，一个个精神头十足。 对于他们来说，读书识字这可是大好事，可是要把握住。 一想到之后自己家丫头小子要是学了识字，能跟谢一城一样脑子灵活这么有本事，就心里美的不行。 而且他们也知道了谢一国写信回来的事，听说了谢一国因为打仗勇猛冲锋在前立了大功，再加上会读书识字的原因，已经当上了干部，受上级领导重视。 县城里面领导也多是要会读书识字的。 小鬼子土匪都没了，今后丫头小子可以往山下走了，出去看看。 谁不想让自家丫头小子今后能过上好日子，能去城里立足。 现在山屯日子比以前要好上不少，再学会读书识字，那今后总有的选。 “怎么就打孩子了？我可跟你们说了，闲着没事打孩子要不得！你们给我注意点，别整那一套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打孩子！小心孩子长大你没力，抓着你打！” “反了天了！小子还敢打老子，老子抽不死他！” “行了行了，孩子就在身边，说话注意点。” 老烟枪招呼着继续道：“这读书呢除了盖房子是咱们大人的事，还有个事咱们也要做。” “啥？老枪叔你说就成，我们肯定答应！” “对，肯定答应，只要对孩子好，吃屎也愿意。” “对，他吃屎愿意，让他多吃点，对孩子有好处。” “哈哈哈！” 老烟枪听着也忍不住乐了：“行了行了！没让你们吃屎喝尿的， 不至于。 “我说的这事，只要是个人，有个脑子都能做。” “老枪叔你说吧，我们听着。” 众人注视老烟枪，等着他说出事来。 “你们这都是当爹娘当长辈的人，知道啥叫言传身教吗？” “啥意思？老枪叔你别整那些文的！” “言传就是你平时说啥，孩子就跟着学，你骂娘孩子打小也学会骂娘。 “身教是你平时做事咋做，孩子也跟着学，组合在一起就是孩子学着大人做事说话。” 老烟枪瞅着其中一人：“不过你这要吃屎这事，你家孩子应该不会学，再傻的丫头小子，都不会干这事来。” 众人又乐了。 “老枪叔，你这哪学的这些文的？你不也不识字吗？” “不识字我不会学？不会问？” 老烟枪没好气道：“总不能啥都不会还啥都不学吧，那开枪下套子进山打猎，下地翻土丢种子收粮食，你们没人教生下来就自己会的？” 众人笑容褪去，点头赞同。 “你们想要孩子读书识字学得快学的好，我这有个法子。” 目视众人，老烟枪开口缓缓道：“你们跟着自家丫头小子，一起去读书识字。” “啥？我们跟丫头小子一起去？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老枪叔这事哪成，谁家爹跟儿子闺女一起上学的，咱这老脸还要不要了，别人看见了咋说咱。” “是啊！再说我们这年纪不小了，学识字这东西要脑子好，我们这哪有小的脑子好，这眼看着雪化还要去种地，之后还要进山打东西采东西养活家里，哪有时间。我们跟着学，家里咋办？总要有人忙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着各式各样的话，意思只有一个。 想要他们跟自家丫头小子一起学，没可能！ “刚刚不是还说，只要对孩子有好处，我说啥你们都答应，现在给我整这一套？ “吃屎都愿意，跟着学读书写字就不成了？这学识字念书就比你吃屎还难受？” 老烟枪脸色阴下来：“话说出来又往回收，怎么个意思？你以为跟你们开玩笑呢！ “多少带着自己家小辈来的，你们让他们咋想？” “老枪叔我们……” “行了，说这么多不就是因为拉不下来脸，怕耽搁家里面吃饭的事。 “没说让你们耽搁吃饭的事，平时该忙活忙活，闲下来来学学怎么了？坐那闲扯淡都不愿意学点？ “谁说的有机会学不好好学打断腿来着？是我听岔了？” 众人沉默。 “这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孩子好，不然谁让你们去学识字，你们学不学谁在意？是给别人学的？” 老烟枪话语松了松：“主要是让你们给自家丫头小子起个领头的作用，起码学会写自己名字，顺便看着自家丫头小子学的时候别捣蛋睡觉不学。 “我知道这你们抹不下来脸，这么的，说起领头，你们给孩子领头，没人给你们领头也不行。 “我跟你们一起学识字，你们看事情成不成！能不能一起在闲着的时候去学？给个实在话！” 听着话众人望向老烟枪，一脸的震惊不可思议，全愣住了。 “瞧着我干嘛！没听明白？那我再说一遍！” 老烟枪冲着众人一字一句坚定吐字：“我来带头，跟你们一起识字！” “老枪叔你来真的？” “你们以为我这么大年纪跟你们在这扯犊子了呢？” 老烟枪来气：“合着我说的话没一个人信？那我要说老昌回头跟着你们一起学，你们信不信？” “啥？” “老药有时间也要跟你们一起来！” “啊？” “那老枪都这么说了，我不能往后推退！” 瞧着热乎劲上来，老刀客开口：“我家全儿还有鸭蛋，还在念书识字的年纪，到时候我给他们做个样，闲的时候我也来学，跟他们一起来。” “来真的啊老刀叔！” “没时间在这跟你们扯淡。” 众人听着都愣了，屯子里最有威望的几个人带头来，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等于是丢水沟里，淹没了。 这都去了，自己这直接被架起来，不去都不成了。 这直接没得商量了。 第185章 当个老师，也不容易啊! “老枪叔，你确定老药叔还有我五叔也一块学识字？俩人现在都没回来，我老药叔现在还在县城躺着。” “要不我下山把老药拉回山上，让他跟你们好好说说？” 老烟枪瞅着说话人：“要是我们这几个还不行，要不给我爹挖出来让他一起来学识字？” “这不合适吧？” “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老枪叔，让爷安安稳稳在下面吧，打小鬼子忙活，这事就不打扰他了！” “老枪叔你都这么说了，老药叔跟我五叔指定一块来，不可能有假。” “就是老枪叔，我们信了，真信了。” 听着老烟枪的话，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这给已经没了的老爷子都喊来了，这哪成？ 屯子里谁不知道老烟枪父亲就是打小鬼子，在军舰上牺牲的。 现在埋的坟，还是老烟枪去奉天起的坟，把自己母亲还有一起埋葬的父亲遗物带回，重新安葬在长白山中。 实际上坟里并没有尸骨在，真人已经永存于万里山河间。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从来没让他见过的父亲，老烟枪一直很在乎。 说把自己父亲挖出来，话已经相当重了。 “所以就是都同意了？成，那今儿事情就这样，没事了，都回吧。” 事情定下，之后直接开始就行。 “老枪叔，我们跟着就行了吧？还用得着学吗？” “你不学你去干啥？占位置不学？人家三儿忙活着打着桌椅板凳，完事你白用？” 老烟枪瞧着面前一众人喊道：“我话撂这，去了学成啥样我不管。 “你可以学得差，学得慢，有时间来没时间就忙，就是不能说去了不学！ “比我识字少的，来年进山围猎抓鱼可能就跟不识字一样，全没了！” 众人不言语，听着老烟枪的话沉默着。 “不说话就当同意了，行了，事就是这么个事，都回吧。” 老烟枪走上前，对着一块来的丫头小子笑着拍了拍脑袋鼓励着。 “都好好学，学的最好，认识字最多的，回头给奖励！” “老枪爷爷，奖啥啊？” “等开学再跟你们说，你们都加油好好学。” 会说的事少，结束的也快，就是离别的时候，有人开心有人皱眉。 一起去学，这要是学的比老烟枪还差咋整。 说的年纪大的学得慢，记性不好，比不上孩子，可连老烟枪都比不上是不是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到时候该咋说，脑瘫？傻蛋？丢不丢人！ 还好老烟枪也说了，有活不用来，包括他自己也不会次次都来，那就还好。 而实际上的嘉奖，老烟枪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谢一城昨天晚上让他说的，说是能激励孩子们的学习勤奋积极度。 而谢一城说要奖励的东西，要准备的东西很简单。 除了从县城带来的那些东西外，剩下的什么狼牙、骨头部位，毛笔本子啥的，还有自己可以做的木头文具盒等等。 只要有的，啥东西都能做奖励。 而且奖励谢一城甚至都考虑到，除了大人外，凡是孩子全部奖励到。 把那些县城带回来的本子笔以奖励方式发下去。 这样比直接给更容易激起他们努力学习，最起码让他们看到现在努力学习就能有回报。 毕竟对于年纪不大的孩子来说，加上说学习识字再好，手里面大棒打的再疼，不如他们自己觉得只要努力就有收获。 “三哥，我也要念书嘛？” 一胜抬头仰望谢一城：“一勤也要一起念书嘛？” “都要念书，都要学识字，一个都不能少。” “那我识字多也能拿奖励吗？” “能！” 谢一城蹲下身，摸着一胜的小脑袋轻轻揉了揉：“咱们玩要玩的好，学也要学的好，加油，把一勤比下去！” “三哥偏心！” “我咋偏心了？那我也揉揉你。” 说着给一勤的小脑袋辫子给揉散了一些。 一勤小手抚了抚散乱的发丝：“三哥，为啥是一胜给我比下去！为啥不让能给他比下去。” “呦！我们家一勤还有这能耐呢！那三哥就听着了。” 给一勤抱起来谢一城笑道：“那你可加油，好好学念书识字，回头给一胜比下去。 “我上次去县城，县城里面来了新糖，你学得好，到时候买糖给你吃。” “三哥我也要！” 谢一城矮身，给一胜也抱起来：“成，你们俩谁学的好就给谁吃，谁学的差就看着不准吃。” 一勤瞧着一胜，带着傲娇哼了一声，双手抱着谢一城胳膊扭过小脑袋。 “还争起来了。” 谢一城呵呵笑着，抱着两人往回走：“你俩好好学，谁学的最好，回头我让他专门写封信，邮寄给大哥。” “三哥，啥是信？” “就是把你的事写成字，送去让大哥看见，让他知道你现在在干啥，家里咋样了、” “那我要给大哥写信！” “我也要！” “你才不要！” 两个人在谢一城怀里争了起来，谢一城全程带着笑，也没劝。 你俩随便争，这信写归写，又送不出去。 自己想写信送过去都难，别说这你们俩了。 随着各家回家，把事情跟家里面这么一说。 念书这件事，瞬间超越挖土种地、进山打猎、今天吃啥、孩子咋打等外，全屯最热的聊天内容。 以前只是说说，现在直接来真的了。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屯子里德高望重的几位一起带头，要一起学识字，还要求屯子里当爹娘的也起到带头作用，闲着的时候都要一起学。 涉及到全屯人的时间分配，还有今后发展，作为唯一教师候选人的谢一城，自打开了会，家里面人就没有少过。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的来，是一家子一家子的全上门来，来就来了，没有一个空手来的，家里面有啥好的全拿过来。 除了都知道谢一城不缺鱼外没带，其余的啥都有。 最离谱的还有年纪大的，拉着自己没多大的孙子辈孩子，招呼着按着要给谢一城跪下磕头，说以前师傅教学生都是这么来的，吓得谢一城赶紧给拦着。 关键是这里面还有跟自己同辈的，被长辈喊着跪下磕头，这谁能受得了。 当个老师，也不容易啊！ 第186章 找着土豹子了，整不整? 谢一城这边好说好讲，终于把人全送走。 这一顿给他整的，雪还没化完的天，脑袋上的汗都出来了。 刚刚老烟枪说的时候好些都不愿意自己学，结果这定下事后，全带着孩子来。 只能说屯子里人作为父母长辈都相当重视教育，都想让自己孩子念书识字，但是作为个体，不愿意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就跟他们自己说的那样，他们努力忙活照顾孩子就行。 但是谢一城不这么认为，有父母长辈一起跟着孩子学习，这种氛围一旦养成，整个屯子学成了，传出去都是谁都要比画个大拇指。 哪有这样重视读书识字的地方，男女老少长辈晚辈一起学，还是在山屯。 之后半个月，谢一城开启努力工作模式。 并且在屯子里面喊上几个半大小子跟小年轻来，帮着自己做。 瞧着一帮人闷着脑袋按照自己所说忙活着，谢一城浑身舒坦。 果然还是带人忙活轻松，就是一开始做活慢，质量低，损耗高。 自己以前刚学的时候也一样，慢慢就提上来了，也没着急，慢慢来。 之前还担心没有教过，想着先熟悉熟悉自己琢磨琢磨再慢慢教，结果老烟枪一番话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这帮人啥都不会，有的学就不错了，哪有给他们挑的，别人想学有手艺的人都不愿意教呢！ 这么一说谢一城直接放心下来，不等了！ 眼瞅着开始盖房子，自己这活这么多，一个人做太影响进程。 把找人这事跟屯子里一说，屯子半大小子小年轻全来了。 这可是木工技术活，谁不想学。 谢一城也没按照亲近关系挑，瞧了瞧谁老实肯干眼里有活后挑上几个人。 剩下的那些，有的有其他手艺在身，或者擅长进山下套子打东西啥的，心思不一定全在这上面，不如别来。 “师傅，你瞧瞧我这做得成吗？” “别喊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都是一个屯的喊名就行。” “那不成！我爹说跟人学手艺，就应该喊师傅，还要磕头拜师，这学的是吃饭的手艺。” “那叔让你喊我师傅有没有说让你听我的？” “说了。” “那就别扯淡听我的！” “好的师傅。” “...” 谢一城有些无奈了，这脑子咋就不转圈呢！ 算了，自己找的本来就是踏实能干的，一帮人那么不知道惜力，闷着脑袋就是干，该夸，该夸。 要是后世的老板看着自己员工这么下劲干，不开心得要死。 可是在这，谢一城属于无私教学，带着几个人做的东西也都是专门布置教室的，这些属于谢一城代表谢家屯集体赞助。 盖房子，屯子里人一起忙活，各有分工。 甚至后面给自己专门盖房子，都是不收钱的，回头进山打点东西来，给帮忙的加加餐。 实在不行自己亲自下厨招待，帮忙不收钱，管吃还管不好那可不成。 “三儿，咋样这忙活的？当上师傅啥感觉？” 谢一城闻声望去，瞧着谢家康跟谢跃冬放下手头事，笑着招呼着：“大哥，跃冬哥，这咋回来了，山里忙活完了？” “哪有忙活完的时候，换人回家歇着，回头我俩再去。” 谢家康瞧着几个跟自己笑了笑喊了声后继续低头忙活手里活的小年轻提高音量：“可下劲干！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教这手艺，换其他屯子镇子上县里面，这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一次。 “这要是学着不上心，那到时候不用三儿说，我就吆喝着换人了。” “知道了大康哥！” “知道了大康叔！” 瞧着几个人有些紧绷着，谢一城接了话：“大哥，别吓他们，这都刚学哪经得起你这么吓。” “没吓他们，说的都是实话。” 一旁的谢跃冬跟着点头：“一城，大康哥说的是真的，我以前想跟人学打铁，10年不要工钱，只要管吃住白打工，人家都不要。 “大把人挤着往前上，想学都没门路，他们比我那时候好多了，有人愿意手把手教，啥也不要，还不用交钱。 “他们现在算是碰见好时候，比我们那时候强不知道多少。” 瞧着几个在那下劲忙活着的，谢跃冬眼中带着羡慕。 以前想学没门路，现在想学有机会没时间。 护林队那边要忙活，是有津贴的，不能耽搁。 他这个年纪也没必要来跟屯子里一帮小年轻来抢着学这个东西。 “别这么说，跃冬哥你现在也是好时候。” 谢一城安慰着：“现在咱们东北没打仗，小鬼子跟胡子也都没了，你现在进了护林队还有了津贴。 “在山里还能打着点东西，之后有孩子还能读书识字，咱们入了冬还能去抓鱼，跟前几年比，这好日子不眼瞅着就来了吗？” “可不是咋地，看开点，这次回来你不是还想问三儿那教室的事，想回屯子里待几天帮帮忙盖房子。” 谢家康拍了拍谢跃冬肩膀：“你想想护林队里面，白家屯王家屯李家村刁家沟那好些屯子的，听见咱们屯现在谁不羡慕。 “个个都问他们这沾亲带故的能不能让孩子也来学，也上咱们屯子来。” “这都是一城能耐。”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 “唉！” 谢家康开口：“你这是能耐，跃冬没说错话，这年头，都是山里屯子，为啥咱们屯子越来越好，别家屯子跟咱们越差越远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教书教木工活挖冰抓鱼，全都是靠你整的。 “之前咱们护林队被县里夸，不也是你！ “谁要是敢说你没能耐，老子大嘴巴子直接招呼上。” 谢一城嘴角微微一抽。 几个还在忙活着的小年轻听着谢家康的话也是点头称是。 “这是没用心忙活啊？我说话你们还能回？赶紧干活！” 谢家康一声喝，几个人一颤，赶紧低头继续忙活着。 “大哥你别吓他们，不经吓。” 跟着谢家康一起回屋，听着他说着山里事，护林队最近情况，逐渐了解着。 “对了三儿，上次你回来说的那事你还记得吗？” “啥事？” “大洋，大洋那事！” 大洋？ 谢一城念头一转，瞬间知道谢家康这说的是啥。 说的是之前朱章德出高价买豹子皮跟东北虎皮的那事。 “记得，咋了大哥？” “山神爷那边我帮你打听了点，不太确定，不过土豹子已经找着几只确定地方，整不整？” 第187章 能不能回来?不回来跟母牛过去! “确定了地方？” “确定了，去好些屯子专门问的。” 谢家康说着：“本来还有多，不过好些都是母的，我就没算在里面。” “哪问的，这公母都知道？” “山里人法子多着呢。” 谢一城想了想自己现在要忙活的事，又想了想那一张完整无伤痕的豹子皮，能卖到150大洋，心中又有了波动。 原本都把这些事丢脑后了，想着先紧屯里这些事忙活着。 哪成想谢家康都帮自己在山里面问了这些事，还确定了地点可太行了！ 当初自己打的豹子皮，才卖那点，这一张就是150，换算成小黄鱼金条，都能换好几根了！ 奶奶的，不是自己不愿意在屯子里面忙活，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谢一城现在动摇了。 钱财乱人心魄啊！ “大哥你咋想？” “要我说，你就先把现在手头上的要紧事忙活完，剩下的小活你就让其他人忙活着，找时间跟我进山。” “大哥，其实没我这活你们也能干，打豹子不缺我这一个。” 谢家康摇摇头：“不是我要让你去山里打土豹子，只要在山里打东西，一不小心把自己撂上山都有可能。 “是没你去，其他人打着算谁的？这打着加价是按平时价给打的人，你帮着卖拿剩下的，还是说一点不给你？ “你拿着卖拿剩下的，一起打土豹子，嘴上不说，心里咋想？ “不给你，那我还不如不找这些消息，就平时随便打得了。” 谢家康一番话听得谢一城心里一暖：“大哥，要是真能打着，这钱我不拿也成。 “我这之前打了这么多可赚了不少钱，等黄豆再大点，我带上它在山里，直接横着走！”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事没你在，还不如不干。 “人家朱东家，找的就是你，这事有你没你那两码事。” “大哥你现在兜里富裕吗？” 谢一城突然一句话给谢家康问的一愣：“咋了？缺钱使了？我那还有二三十块大洋，回头给你都拿过来。 “回头问问我爹，他那还有，是遇上啥事了？” “我没事，我是想着你要是缺钱使，我之后忙活完手里的咱们就走一趟。 “就是现在雪化了，山里冒绿，再进山打土豹子就不能咱俩去了，再找两个稳当点，到时候一起分。” 谢家康摇头后又点头：“别说这些事，回头我再找几个一起上山。 “这打土豹子要没一点伤，皮子要完整的极品，想打着可没那么容易。” “没事，打着就打着，打不着就算，想要打着极品豹子皮，比直接打山神爷还难，别到时候打中了眼打死可，结果土豹子打架身上皮有着愈合的伤，一样没法，只能按照原先价卖。” “那就慢慢来，看命了。 “你说起来山神爷我这边想起来了。” 谢家康看见谢家有进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近山里有屯子瞧见山神爷拉的屎闻着树边尿骚味，就在那边。 “等回头再找找，瞧瞧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谢家康还在说着，谢一城突然问向一旁坐下只听不言语的谢家有：“二哥，你前几天下山去看老药叔，他身体咋样了？” “好着呢，在县城好吃好喝的，他闺女去看着。” “那老药叔那边啥时候能回来？” “没问过，不过瞧他那样，架着胳膊走路一点事没有，不大动弹就行，咋了？你想老药叔了。” “我还真想了！” 谢一城转头对谢家康道：“大哥，要打上极品土豹子皮，我现在又觉得咱们进山人多人少没太大，屯子里没有一个敢拍着胸脯说，一枪直接打中土豹子眼，不伤着皮的。 “我想的是，咱们做陷阱，挖深坑，用诱饵，虽然麻烦也不一定好使，可只要中了得极品皮子的可能比较大。 “老药叔要是能整些麻晕或者能毒个半死的东西，那最好。” “有道理，那就先按照你的试试，我还想先打着呢，上次你还打了一张上上品皮子，我寻思咱们这也成。” “那回头等等，瞧瞧老药叔啥时候回屯子养伤，到时候问问他先。” “成，这事先定下，等老药叔回屯子再说，你先紧着手里面活忙活先。” 谢家康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三儿，朱东家有没有跟你说要几张土豹子皮？” “没说，只说要极品土豹子皮。” 瞧着谢家康那表情，谢一城就猜出来他在想啥：“大哥，能打着一张极品皮子就了不得了，你怎么敢想多打几张的。” “这倒也是。” 谢家康回屯临时休息，谢一城亲自下手，给整了个红烧泥鳅，又来了个鲶鱼炖茄子干。 这给一桌子人吃完，抱着肚子舒坦靠着。 “三儿，你这真可以考虑去镇里或者县城开菜馆，这手艺真学不来，大师傅手艺。” “我可不是那给钱就能给人家做饭的，我这手艺，专门给认识熟悉的做就成，概不外传！” 开玩笑，开菜馆才能赚多少钱，又不是关内北平沪上那些大城市消费能力高。 镇子上跟县城，就自己一个人，赚能赚多少钱，整天围着锅台转，闲时间都没有。 赚的那点钱，费了那些劲，还不如进山打东西抓东西，还能就在家门前，没有那么累。 “三儿这是打算把好手艺留在屯子里，那咱们可享福了，要不今后全让一城做算了，妈你也歇歇。” “上一边去！” 白敏兰没好气道：“说的这叫啥话，人家三儿天天忙活着哪闲下来。 “我现在就问你，能不能从仓房里面把被子抱回家，跟你媳妇一起睡炕上去！ “让你养牛没让你陪着睡！” “那不是怀着崽呢吗？我这替三儿多照顾照顾。” “你媳妇要不要了？孩子还要不要了？不要干脆让燕儿回娘家得了，你跟母牛单过算了！” 白敏兰越说越来气，照顾母牛没有谁说啥，可这照顾魔怔了，哪有这么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有娶了个牛媳妇呢！ 第188章 年代末的48条腿 经过谢一城还有家里人的劝导，最终谢家有还是抱着铺盖回家陪媳妇。 至于牛，白天忙活照看着点就行，主次要分清楚。 之后几天，谢一城加快了手上活。 山里雪已经化的差不多，屯子已经约定好，再过两天就要开始春耕，到时候屯子里要忙活的事全要放下。 哪怕是进山打土豹子的事，也要等春耕忙活完才能去。 耽搁春耕播种，要是造成粮食减产甚至是绝收那可是会饿死人的，要命的事。 当初屯子里哪怕是在打小鬼子被包围没有物资的情况下，也尽全力保证春耕播种。 粮食，是做所有事情的基础保障。 吃都没得吃，说啥都没用。 也就是东北春耕时间相比较关内要晚，再加上屯子在山上，时间还要再后移一些，才一直到现在才开始。 这几天因为谢一城有意加快速度，几个学着忙活的小年轻也感觉到时间紧张，又有些乱了，被谢一城说了几次才慢慢梳理好。 每天忙活的时间相比较之前要多，基本上就是天亮开干，天黑停，期间除了吃饭方便，没啥歇息的时间。 毕竟“师傅”都没歇着，他们歇啥。 “三儿！这东西给你放这了！” “放着吧，等会我忙活完再收起来。” 谢一城头没带抬，低头忙活着。 “我还是给你拿进去吧，你这也够忙活的，都停不下手。” 老烟枪拿着东西进了院子，靠着墙根放下：“不用这么着急，这才开始打砖，等晒干还要一段时间。 “房子盖好到时候还要抹墙，屋顶还要忙，一时半会盖不完。” “我这是想着早点忙活完，趁着屯子里盖房子，我去护林队瞧瞧，不然我这一直不进山去护林队，回头就要考虑跟县城里领导申请换人了。 “哪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咱可不是这样的人。” 谢一城暂时是不愿意放弃护林队队员。 这个工作之后他可记得清楚，还没解放，东北很多森林地方就建立了林业局。 现在的护林队，就跟这些林业局下的机构差不多，等建国后一段时间会正式确定。 之后护林队如果确定下来，那就是林业公安，后世的森林警察编制。 这还是在长白山里驻扎，太适合现在的他。 到时候长白山里都是自己熟悉的屯子熟悉的人还有熟悉的环境，这不跟鸟飞天，鱼入河一样。 不过这都需要之后确定，毕竟他们一帮人没有参军当兵经验，后续可能会有人员变化，有部队同志进入，有人离开。 但是护林队可以确定，肯定有相当一部分当地人在内。 长白山太大，需要熟悉当地山屯地址、林间环境的人在。 至于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汇聚成一句话，林业公安就是警察，山林里事归他们管，如果发生则由他们进行处理。 要是山里意外发生山火，他们除了要组织山里人民群众进行扑灭火灾，作为公安部队的一员必须第一个上，带头往前冲。 他们是人民子弟。 谢一城缓了口气看向老烟枪：“老枪叔，你说你这是不是属于偷懒，之前你还做个板凳啥的，现在直接碰都不碰了。” “我这是看得明白，本来就做的不如你，那就干脆直接不做，全让你忙活着多好，省的做坏浪费料还耽搁时间。” 老烟枪说着问道：“大康回护林队有说啥时候回来？这春耕都要到。” “说肯定能赶回来，到时候护林队除了要留下少数人，其他都要回去忙活。 “这都是之前跟县里说好的，毕竟那点津贴哪够养活护林队的。” 这边谢一城说着，刚想转身，突然看到身旁一勤端着一碗水举起来递出：“三哥，喝水。” “还是一勤最懂事，你倒的吗？” 一勤左右甩动着小辫子，看着谢一城端碗喝水乐呵呵笑着。 谢一城转头瞧着自己身旁，瞧着还在倒水的小年轻一顿。 合着人家倒水，一勤接过来递的。 这小丫头。 “对了老枪叔，我大爷跟老药叔啥时候回来，不是说春耕都要回来，我老药叔也打算回屯子养伤，他不准备继续在县城里待着了。” “说是春耕前回，但是具体时间没有说，这谁能说得准。” 老烟枪摆了摆手，拒绝了给自己倒水的小年轻：“年年他们都在，今年还没有之前几年事情大，肯定会回。 “要么今个要么明个，后天开始忙活。” 说完老烟枪有些不确定问道：“三儿，你确定到时候翻地你也去？要我说你现在这年纪，那些地翻土全整一遍，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全忙活完。 “到时候屯子里都给你帮帮忙，各家分上点也没有多少，忙活的也快。 “或者也别各家都来，就我跟老昌两家帮忙算了。” “老枪叔，你家就算了，壮劳力也少，回头还是让我大爷他们帮忙吧。” 谢一城之前想过，按照屯长家劳力计算。 三儿子，俩媳妇，他们老两口，一共七口人，还有俩闺女已经嫁出去。 至于小狗蛋，现在连半个劳力都不算。 家里他算一个，一勤一胜也不算，8口人忙活两家地应该能忙活过来。 屯子都来帮忙，这人情欠的太宽，不如集中一家，反正是亲大爷。 之前谢家康老早之前就跟他说过这事，没啥大问题。 后面谢家康三兄弟，每人都要分新房，家里面桌椅板凳自己全给打上。 70年代结婚说的48条腿，自己在40年代末全给整上。 谢一城始终觉得，维持亲情不是单一的索取被照顾，相互付出相互扶持再多走动，这才是最好维系亲情最好的方式。 这48条腿要是全给忙活完，自己这时间估计要占上不少，回头可有得忙活。 幸好现在跟着自己忙活的小年轻又不少，等教室桌椅板凳他们上手熟悉后，这活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就不剩下多少。 就是这些人不要钱，那就要跟后续盖房子一样，多给准备上些好吃的。 一想到谢家良回头要是找媳妇这条件，恐怕挑得眼花。 结婚带着媳妇住新家，嘴角比ak47都难压。 第189章 屯长回屯，交代事 这一忙，忙过了中午，谢一城还想招呼着一起忙活的小年轻吃饭，给他们打打气，毕竟跟着他一起这么忙活，可没有轻松的时候。 哪曾想没有一个留下来的，都说家里面做好饭等着，全回了家。 过了吃饭时间，谢一城随便整了点。 反正一胜一勤去白敏兰家吃过了，自己一个人随便整点。 “三哥，你偏心！” “我咋偏心了？” “一勤吃的苞米，我吃地瓜，我也想吃苞米！” 谢一城听着一胜的话忍不住乐了：“你也是没吃过啥好东西，给你，你吃我这个，你的给我。” 跟一胜换了换，瞧着他拿着玉米看着一勤吃的眼睛都是笑眯眯的，谢一城都无奈了。 孩子吃东西可真的是，想法怪异，比着来。 这玉米是干的整个煮的，口感那是相当相当糙，这还是泡了好一阵时间，不然根本咬不动，他也就是试一下。 就煮了一个尝尝，剩下的都是白薯。 一勤伸手要，掰了一半玉米给她。 这年头白薯也不行，白心粗丝多，口感差而且不甜。 说实话，对比自己煮的干玉米也就稍微好上那么一些。 谢一城就是怕一胜一勤吃的太硬的消化不好，就自己尝尝，哪曾想这俩比着来。 “行了行了，吃不动就算了。” 谢一城说着，两人啃着更上劲。 两人看着对方，好像在比谁吃的快一样。 还是谢一城把两人手里的玉米抢过来才结束。 “听不听话，不听话，回头县里来的新糖我可就不买了！” “三哥，都怪一胜。” “怪你！” “怪你！” 谢一城赶紧给拦着：“行了行了，不怪你俩，都怪我。” “咋了这是，做了啥还跟小的认错？” “推门就行！” 听着门外的声音，谢一城刚要起身，结果一胜一勤两人一前一后争着去开门。 幸亏开门慢，不然直接能给他俩撞一个大跟头。 “大爷！” 瞧着门前面孔，一胜一勤高兴喊着一人抱上一条腿。 “咋还俩人来开门。” 屯长瞧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两人，笑着揉了揉两个小脑袋：“你俩这么整，大爷还咋进去。” “快回来吃饭，别拦着门。” 谢一城喊着，起身高兴招呼着：“大爷，这是刚回来？” “其实前两天就应该回来，寻思老药回屯子路远，加上镇子上有事，在镇子上过了两夜。 “老药叔咋样了？” “没啥事了，回来慢慢养着吧。” 招呼着屯长坐下：“大爷，吃了没？没吃一块随便对付一顿，我这也是过了饭点，随便做的。” “就等你这话，我还寻思啥时候问我，别让我干看着你吃。” 谢一城乐呵坐下：“没啥好菜，等晚上专门做好的，请你跟老药叔一块，接风洗尘。” “这就挺好，在县里面，那王全福可劲给送鱼汤来，我陪着老药喝都喝腻歪了。” 屯长一点不介意，抓着白薯吃：“我现在算是知道，为啥你说人会吃肉吃腻喜欢吃素，鱼汤喝时间长了，都觉得还是地瓜苞米饼吃的最香，让人最踏实。” “好吃就多吃点，别回头又想喝鱼汤了。” “那可说不准。” 屯长一口气吃了几个白薯后，才缓了缓：“屯子里最近没出啥岔子吧？” “老枪叔在屯子里那不能出岔子。” “教室的事还有春耕的事都安排好了？” “都好了，泥砖在做了，我这桌椅板凳也没停下忙活，后个去翻土种地。” “那挺好，我都怕别不在屯子里，这事别忙活不过来。” 屯长说着喝完粥放下碗：“三儿，翻土种地的事，你就别去了，在屯子里忙着你手头上活。 “你那地回头我带人给你忙活了，你直接去护林队那边也忙活一阵，进了护林队，不能一直这么整。 “我在县城，可听王全福说兴安岭那一片，护林队这种已经正式起来，之后咱们这边估计要一样。” “好，等后天我去跟一天翻地，然后直接去护林队。 “护林队人都回屯子忙活，我连自己屯子这边都不去，这更不是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真不是开玩笑的。 屯长这些话，都说到谢一城心坎上。 护林队那边要正式起来也是真，俩人想一块去了。 “手头上的木工活也放下？” “放下，房子没盖好，这个不着急。” 谢一城点头：“那我这两天再抓紧使劲，后个跟着屯子一起去忙活一天，大后个去护林队。” “再带点屯子里东西去，多带点，别让人说闲话。” “行。” “之后教书这个事，到时候你跟护林队的人说，等来年，他们每个人家里来一个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这样你回来教书，再去护林队那边，都不耽搁。” “明年？能成吗？” “他们巴不得同意。” 屯长瞧着谢一城语重心长道：“别把自己看太轻，也别把读书识字看太简单。 “今年教咱们屯子，让他们自己来瞧瞧这教成啥样，要是教的好，他们抢着挤着来屯子里。 “现在许他们，咱们屯子先教好了，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 “要是你能耐，把屯子里那些到了岁数要出嫁的闺女教会读书识上好些字，到时候各个屯子都抢着娶，根本不愁嫁，这去其他屯子就能教屯子读书识字，不比你一个人教来的强？ “今后咱们屯子在山里这说话指定也有用。” 谢一城点头，条件有限下，扩散教育确实是这样，只要进行最基础的读书识字，然后进行扩散开，最后把学习最好的一批挑出来，然后…… 嗯？这不是成小学升初中那种了。 “成，就这么定了，来你这蹭了顿饭，我这也回去先歇着，这阵子在县城又去镇子，可是没闲着。 “好些人找我要买山跳子、傻狍子，回头找时间要进山打点下山赚钱养家。” 屯长起身：“老三年纪差不多了，等房子盖好，要给他准备准备找个媳妇，性子太跳，娶了媳妇就安稳了。” “家良这可是要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了。” 只要别学谢家有去养牛就行。 第190章 诸多事，齐准备 吃完饭后，谢一城加快了手里面忙活的活，等到天黑透后才结束收起来工具。 晚上做饭的时候谢一城也确实跟吃饭时说的那样，做了几道适合养伤的饭菜，专门给采药人跟屯长接风洗尘。 顺便在饭桌上问了问采药人迷晕或者能毒倒豹子的草药。 “毒草药整的麻烦，迷药麻药不一定好使，柳仙毒有些毒性大，别说土豹子，就是黑瞎子也能给它整趴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骗不骗的到土豹子，这东西可精着呢。” “先试试，成不成后面再说。” 瞧着采药人，谢一城忍不住再次嘱咐：“老药叔，下次你再进山，一定要多找几个人跟着一起，这事出一次就行，可千万别再整出来。 “你在山里面可是宝贝，缺谁都不能缺的了你。” “我这次摔了这么大的跟头，哪还有下次，一次还不记得那不是脑子坏了吗。” 采药人忍不住叹气：“我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去的时候咱们几个人一块去，回来的时候想着去另外一个屯子，一个人走。 “真老了老了还摔了一大跤。” “现在摔跤还能好，最起码有得治，就怕摔得厉害，直接把人摔没了。” 看着采药人，谢一城安慰道：“这天也暖和了，回头再过过等你身体好透，咱们进山挖棒槌，你可要带上我，千万别一个人进山偷偷挖，跟你挖红灵芝那样。” “你小子！” 采药人忍不住乐了：“你这是抓着疤使劲揭啊！” “这不是怕你又一个人偷偷进山，偷偷挖那百年棒槌千年棒槌。” “我这辈子要是真能挖到千年棒槌，死都值了。” “唉！老药叔你这思想还没有改过来。” 谢一城严肃道：“棒槌那是为了救人的，你为了挖棒槌救人把自己填进去，你说你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哪怕是这棒槌救了些人，但是还有其他等着你救的人因为你出事没了，这算啥？” 给采药人上了一番压力后谢一城才放缓：“你带上我就不一样了，有我看着，我这福气在你旁边，这山里没有东西敢招你！” “那我下次找你，你可不能说不去。” “只要老药叔你说话，哪怕是打山神爷，那也必须去！” 说完谢一城话音一转：“你带我我带别人，咱们一起，人多力量大不是。” “哈哈！” 屯长看着采药人说不出话笑出声：“你这么大人，跟一个半大小子争还争不过，别是摔傻了吧？” “去去去！” 采药人没再说话，谢一城一番话让他记在心里了。 但凡当时身边有个人，也不会遭这番罪。 后续采药人专门给谢一城说了一些山中草药，还有样式，谢一城一一记下。 还有林子里的有毒蛇无毒蛇，如果真遇上被咬到该怎么处理，采药人也跟谢一城介绍一番。 毕竟蛇山就在护林队驻点附近，就算不去抓这些东西，那平时巡山护林，万一出事也能自救。 将这些了解一番后，谢一城想了想，又问了问关于渔网制作的事。 有网在手，到时候要是毒没有用，或者作用小，可以直接撒上去逮捕活捉。 也可以做陷阱来，到时候裹住抓起。 等回头天暖和，跟着白老头去湖里抓鱼，也能用。 入了冬，要是在湖里打冰洞抓鱼也能使。 一件东西要是做好，可用的地方多了去。 这事屯长没让谢一城操心，他这边回头给安排就行。 晚上谢一城躺在没烧的炕上，虽然最近人相当累，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最近又是做桌椅板凳，又是要准备盖房子需要的东西，还要考虑到冬天继续教书识字的供暖问题。 还有抓捕土豹子的事，用毒用药用网，全给考虑到。 以及屯子里一些杂碎琐事，整个人都处于绷着状态。 正好后个去翻土耕地，去瞧瞧瞅瞅，搭把手，让屯子里人瞧见自己后，就可以考虑去护林队了。 确实事情多，等所有事都顺利起来，就不会再有现在这情况了。 “三哥，啥时候能给大哥写信啊。” 一勤趴在谢一城胸口，贴着谢一城耳朵小声说着：“我想给大哥写信了。” “想给大哥写信了？” “嗯！” “那你先跟我说说信咋写？” 谢一城摸了摸一勤身上，没盖被子，给按进被窝里。 “三哥你说咋写？” “你还考上我了！” 谢一城思绪转过来拍轻轻拍了拍一勤肩膀：“先学写字，学的字多了就能写信了。” “那啥时候学写字啊？” “等教室建好了。” “那教室……” 本来还有些睡不着的谢一城，耳边随着一勤不断问着，眼皮逐渐沉重下来，不知道啥时候睡了过去。 等谢一城醒的时候，一勤一胜已经没在屋里，屋子已经遮不住外面的光亮，光线照射到屋内。 穿衣洗漱出了门，瞧着太阳，谢一城轻拍脑门。 这时间瞧着快到中午了，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院里几个小年轻已经忙活开了。 “师傅醒了。” “别喊师傅，一个屯的整这些，来了咋不喊我起来？” “你这一阵可累着了，大哥不让喊你，让你多歇歇。” “大哥？” 谢一城疑惑问道：“哪个大哥？” “大康哥啊。” “大康哥不是刚走吗？又回来了？” “我就不能回来了？” 谢家康抱着小狗蛋站在院外看着：“明个翻土种地，我不回来能成？” “我这不想着护林队不能缺人，你当队长要起到带头作用吗。” “开过会商量好的，我先回来，过两天我回去，护林队有人看着先。”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还要忙活，赶紧开口：“别忙活了，赶紧吃饭，给你热着呢，谁家睡觉睡的太阳照屁股才起。 “你这样今后娶了媳妇惹人说闲话。” “怕啥，我要是有媳妇，我媳妇日子过的最好，比这个不比嘴碎强！” “得，我说不过你，赶紧吃饭先。” 谢一城来到屯长家，拒绝白敏兰帮忙，自己给东西端上。 太阳大，雪化温度也上来了，屯长跟老烟枪一行人在外面聊着啥。 “特务忒狡猾，跟山跳子一样，到处都是窝，县里面时不时闹腾一次。” “我听说省城抓着一个大的，后面管事的是个女的，咱们县城突然死的那特务，就是她让人做的。 “听说省城那边正审着呢，不知道啥时候能有结果。” 第191章 一张老照片 “县城里特务又有消息了？” 谢一城吃完出门，看着众人问道。 “有些消息，现在县城已经跟之前一样，该干啥干啥了。” “省城那边也有消息？” “抓了个领头的，据说是个女特务，正在审问，瞧瞧能不能把她下面那些联系的特务连根带土全给拔出来。 “这样也能让咱们这边安生安生，这胡子都剿没了，还来整这事。” “可不是，这闹得一直不安生。” 谢一城点头思索着，现在时间渡江战役应该正在进行。 这些特务现在跳的厉害，因为还没结果，等南边跑了消息传过来，东北这边应该会好上一些。 作为三大战役最先结束的地方，东北如今属于后方，随着土匪清理结束，逐渐稳定下来恢复生产。 这里的特务群众基础也没有，因为刮民党是真的烂到家的烂。 收编原先的那些祸害老百姓的伪军土匪，换身皮给张令直接成了刮民党部队，这帮人打仗不行，祸害平民老百姓那是个顶个的好手，那真的是跟小鬼子没区别，往死了祸害人。 而且随着打击土匪恶霸地主，原先那些手上带着血的人被处理，民心已定。 这么多年的苦难日子过下来，此时的东北平民老百姓知道谁好谁坏。 之后一段时间的整个东北地区发展速度，属于是全国头一号。 有各种资源，稀缺的巨型石油田，有广大熟练工人同志，平原众多，交通便利。 相比较其他地方，建国后重工业大多数坐落在东北成必然。 底子弱，从农业国建设成工业国，就要集中力量来发展，再难也要上。 后续对这些特务的打击还会加重，不可能在大发展时期还让他们在这整事出来。 现在这些特务随便跳，给他们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光头离跑路，时间不多了。 “想啥呢？” 瞧着谢一城屯长招呼着：“吃完饭赶紧收拾收拾，看看一国早先剩下的衣服鞋放哪，你给找出来先，下地翻土你现在这身可不成。” “我就去忙活一天，不碍事。” “半天你就知道啥样，你这衣服跟鞋年前后刚做的，可别糟践了。” 谢一城点头：“那我现在就回去找找。” “别忙活你那桌椅板凳了，歇一天，再着急也不差这么一天。” “好。” 在家里翻着东西，招呼外面还在忙活的几个年轻人，将家里面两个木柜子给搬下来，在里面找着谢一国之前的衣服鞋子。 谢一国离开后，他就没有动过这俩木箱子。 这次去忙活，打算将谢一国留下来的衣服跟鞋子全部找出来，自己平时干脏活累活容易破衣服的时候穿着用。 回头再去买些布料回来，托白敏兰给帮忙做几身新衣服鞋出来，给谢一国准备着。 也不浪费衣服，还能让谢一国到时候回家的时候，能有新衣服穿。 虽然他现在没在家，那也要给他准备着。 谁让他是自己大哥呢。 “三哥，你瞧我！” 谢一城这边收拾着，听着身后声转头看去，一胜不知道啥时候把拿出来鞋穿上，脚上踩着破布鞋，脚还不到三分之一，一点一点挪着往前走，根本不敢抬脚。 “小心摔着！” 谢一城赶紧喊出声。 一胜没再挪动，抓着谢一城放在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瞧的谢一城一乐：“大哥在家的时候，你就这么穿他衣服的？没打你屁股？” “大哥才不打我。” “那三哥打你？” “我错了三哥。” “你小子。” 一胜给衣服挣扎着穿好，因为衣服太大，除了露个脑袋外，胳膊腿还有鞋子全被衣服盖住，那模样，活生生一个小大人。 谢一城无奈起身：“你别摔着，到时候摔疼了还哭。” 把衣服全收起来，给一胜抱到聊天晒暖的几个老爷子旁边，让他们照顾一会。 “三哥，我帮你。” “你出去玩去吧，三哥自己来就行。” 一勤摇头，非要帮忙，谢一城也没再说啥，把鞋专门留出来让一勤收拾。 瞧着她忙活的起劲，今后再大点，绝对是忙活事的能手。 谢一国的东西不多，衣服鞋子也没多少，冬天衣服因为穿着走，剩下的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容易。 等到要收拾被压着的那个木箱子，里面堆放着一些衣服，还有一些杂物。 衣服有些老旧，有男人的衣服，也有女人的衣服。 谢一城手上一顿，轻轻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取出叠放好。 薄衣服厚衣物，破旧鞋子东西不少。 将衣服物件全部取出后，底下还有一个小木箱子。 “三哥，我收拾完啦！” 一勤喊着，跑到谢一城身旁，踮着脚扒着木箱子朝里面看：“三哥你拿不到吗？我帮你吧。” “别累着我家一勤，赶紧歇歇。” 谢一城弯腰伸手将小木盒子拿起。 极其普通的木盒，没有任何装饰花纹，甚至因为用得久了，上面摸着都相当光滑。 手上活没再忙活，低头瞧着里面没再有东西后，谢一城将木盒缓缓打开。 一个银手镯，还有两个小挂坠也是银色的 东西下面还压着东西。 将银手镯挂坠拿起放在桌子上，谢一城拿起来底部东西。 是一张照片，保存完整，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面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女人肚子隆起，能明显看出已经怀孕。 四个人穿着普通，身上衣服能瞧见缝补的迹象，人也偏瘦。 不，不是偏瘦，除了那个女人，小孩子偏瘦，其他非常瘦，能看到颧骨突出。 女人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揽着自己的孩子，面部带着一丝笑。 男人一手揽着另一个孩子，一手背着枪，脸上带着笑，目光却没向前看，而是偏向女人侧脸。 两个孩子一脸好奇带着一丝害怕瞧着面前，身子紧靠在男女身边。 四个人站在门前靠在一起，有了这么一幅照片。 瞧着照片，谢一城一下愣住了。 这照片上的人，跟记忆中已经埋藏起的直接撞在一起。 最大的孩子是谢一国，面孔样貌没有怎么变化，就是脸上肉多了点。 小的是他自己。 而另外揽着他跟谢一国的，赫然是已经去世的父母！ 第192章 曾经的抗日组织者李为民 谢一城翻了翻照片，看着后面从右上往下，从右往左，写了两排小字。 ‘赠谢胜利、白慧同志，民国三十三年十月十三留。 深夜黑暗后便是黎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李为民留。’ 看着照片上的几人，脑海中藏起的记忆，一阵一阵涌上心头。 父母，大哥，1944年冬。 1944年，看照片上母亲一胜一勤已经快出生了，上面只有四人。 回忆起谢一国说过，之前自己父母打小鬼子日子过的很难，被到处围堵封禁物资被汉奸出卖，一直不敢要孩子，自己就是最后一个。 没了二哥后，母亲过于伤心才有了一胜一勤。 关于二哥的记忆很少，也很早，谢一城没有太多记忆，照片上那个时候自己才9岁。 脑海中只记得他见过二哥，具体样貌都不记得了。 一胜一勤眼看着要出生，距离胜利也不到一年。 要不是被柳家沟叛徒出卖，之后怎么可能会出事。 这张照片，谢一城没有记忆，谢一国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 瞧着照片上瘦脱相的父亲，还有瘦的颧骨高凸的谢一国，那时候他比自己现在还小。 自己跟母亲相对来说要好上太多，谢一城越看心里面不是滋味。 “三哥你看啥呢？是不是画，给我也瞅瞅呗！” 瞧着谢一城愣着，一勤推了推谢一城小腿：“三哥？你咋不说话啊？” “三哥在想事呢。” 回过神，谢一城将照片还有银镯子重新装回木盒子， 将两个银挂坠单独留出来。 这个应该是给一胜一勤留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这是啥？” 一勤瞧着谢一城手里面的东西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着。 “这是大哥给一勤留的宝贝，三哥给你挂上。” 谢一城去找上次带回来给白敏兰剩下的红绳，拆开绳，搓成细绳，将留好孔的银挂坠串起来。 比划一下，给一勤挂在脖颈间。 “大哥真好。” 摸着小挂坠，一勤好像有了新宝贝，乐呵开心。 “三哥就不好了？” “三哥最好！” “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在就这么甜。” 摸了摸一勤小脑袋，让她一个人玩，谢一城继续忙活着。 李为民这个名字被他记在心底，1944年，在东北有照相机，还能把照片专门送过来，肯定不是啥普通老百姓。 照相机哪怕再过几十年，那也是技术活，更不要说这个时候那么金贵的东西，还是在东北这地方。 小挂坠谢一城也想明白了，应该是父母专门给一胜一勤留的。 谢一国一直没拿出来，是怕一胜一勤年纪小，戴上别往嘴里塞吞下去吧。 将父母衣服鞋子收拾好，全部重新放回箱子里。 谢一国一直没有拿出来过，没有用，就放里面吧，留个念想。 其他的谢一国的衣服鞋子全部拿出来，回头用。 反正他现在也长得差不多，到时候就按照这衣服做就行。 在屋里收拾完，谢一城拿着穿好的挂坠去找一胜，给他也戴上。 “这挂坠，哪来的？” 屯长瞧着谢一城给一胜脖颈间挂的银挂坠，面色有些变化。 “刚刚翻箱子找出来的，正好俩，给一胜一勤戴上。” “你翻你爹娘那个箱子了？” 谢一城听着一愣，看向屯长：“大爷，你这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这银挂坠当时送到你爹娘手里，我就在旁边。” 屯长伸手在一胜脖颈间，摸了摸银挂坠，眼神有点发散：“这东西，可有几年没见着了。” “大爷，这挂坠谁送的？” 谢一城疑惑问道：“还有人给我爹娘送银挂坠？” “一位战士，一位同志，之前受伤山里没法瞧，给偷偷送出去养伤，现在应该在北边吧。” “李为民？” “你怎么知道？” 屯长回过头，瞧着谢一城震惊问道：“你从屋里面翻出来啥了？” “一张照片，我们一家的照片。” “一国看来没带走，给照片留在家里了。” “你还记得李为民同志吗？” “不太记得了。” 谢一城摇头，这个他刚刚回忆，根本记不起来长啥样，之前的事也不怎么记得。 屯长叹了口气站起身：“在外面等会儿。” 说着转身进屋。 看着背影消失，谢一城瞧着老烟枪几个人瞧着自己，好奇问着：“咋了老枪叔，你们咋这么看我？” “你真不记得李为民同志了？” “真不记得。” 老烟枪叹了口气：“时间太久了，之前你生病，我们都不在屯里，他为你，还在受着伤，翻了几座山找老药，人差点撂山里。 “他是带我们一起加入抗联的同志，算是我们所有人的领导。 “他是一位意志坚定的战士，为了把我们组织起来，再苦再累的活都干，打仗他第一个冲，吃饭最后一个吃，干活抢着干。 “原本我们没头，山里屯子都是散着，是他给我们拧在一起打小鬼子的。” “他会拍照？” “一开始不会，我们抢了小鬼子的东西，这给带回来，他琢磨自己学的整的，有文化的人脑子好使，好像年轻的时候还是啥北平的大学生，没有细问。” 听到这谢一城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是上级来的同志，坚定的战士。 这种大敌后作战，意志不坚定，早结束了，坚持到最后因为受伤没办法医治才被硬送出去，意志坚定的战士。 “找着了。” 屯长出屋，拿着一张照片出屋：“可是不好找，这东西放的太深，怕家里小的碰着给整没了。” 谢一城赶紧凑上前，瞧着屯长手里的照片。 “这是李为民同志当时教会一起来的小同志，让他给我们整个屯一起拍的一张照片。” 谢一城接过来照片，瞧着上面一众人，即使照片不太清晰，人多缩小很多，也能分辨出来其中很多人。 有屯长，有老烟枪，有采药人，有谢家康，有自己爹娘，有自己…… 在照片最边缘处，谢一城找到一个眼生的中年人。 跟自己父亲一样，很瘦，两腮凹陷，瘦的有些脱相。 他双眼注视前方，面带淡淡微笑。 挺拔的身子能感觉到他身上强大的自信。 一定能赶走侵略者，我们一定胜利的自信！ 第193章 你个乌鸦嘴! “你可要记住李为民同志，他不只救过你的命，救过屯子里很多人的命。” 屯长感慨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小鬼子都被赶走，这都快4年，他还没有回来。” “大爷，不用担心，可能是去学习去了。” 谢一城将相貌记在心间，把照片递回给屯长：“你都说了他去北边，那可能去养伤或者去学习，在咱们这这么多年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离开后出事。” “就是老昌，三儿说得对，说不准咱们明年就见着了，谁也说不准。” “希望吧。” “一胜一勤挂坠戴上就别取下来了，可戴好了。” “放心吧大爷。” 瞧着屯长一行人的表情，谢一城心里对这位李为民同志越发好奇。 能让屯里人这么想着，可见屯里人对他非常信服。 第二天，谢一城早早起床，做了饭吃上。 昨天跟自己大爷聊的时候，说了今天去的人。 屯子要留人看着不可能全去，丫头小子全留在屯子里怕出事。 白敏兰跟李燕留下来，看孩子然后等会送饭。 一胜一勤也交给白敏兰来带着，这样谢一城也不用还要想着他俩，不然屯子人少，老想着心里面不踏实。 “咋样，吃饱了没？” 谢家康两只手，一只手扛锄头，一只手扛枪架在肩膀上，对着谢一城问道：“都说了今儿不用你自己做，我娘燕儿她们后面来送饭就行，哪用的着自己做，后面你还能再回来吃不成？” “我这起得早，饿得快，扛不住了自己起来做点。” 谢一城瞧着谢家康身上的衣服问道：“大哥，不是说换衣服吗？你咋还穿这么一身？” “没差别，你跟我不一样，我种地这么多年，弄不到身上去，你跟我又不一样。 “啥时候你种地种个十来年，就行了。” “真不用？我大哥还有衣服在，要不我给你拿来换换。” “一国那衣服你就自己留着吧，有你用的时候。” 这边说上几句，屯子人逐渐到齐，招呼一声后，屯子人扛着锄头带着枪，前往属于屯子自己的那片地。 走在路上，雪还有些地方没化干净，温度虽然回暖了，还是要穿着厚衣服。 一路上众人都是相当高兴。 对于他们来说，冬天的大雪，代表着来年的丰收。 瑞雪兆丰年，即使没有关内的冬种，也一样有用。 雪大能冻死土地中的虫卵，也可以在土地中储存水分等等。 到地方，谢一城也没管哪块是自己的地，哪块是自己大爷家的地，跟着干就行。 反正之后自家地都是他们忙活，自己忙活谁家地没区别。 瞧见谢一城一开始生疏，之后竟然能慢慢跟上来，谢家康有些惊讶：“行啊三儿！你还真是干农活的好手。 “就是可别漏太多，土块打碎点，不然还要回头再忙活。” “那不能够，我可跟着学的，错不了。” 谢家康扭头回去瞧了瞧，点头称赞：“还真是，可以，在山里哪怕不进山打东西，收粮食也饿不着。 “一国还不让你下来干活，要我说他就是多余想的，你这活干的可比他强得多，他干农活还不如你。” “可不是咋的。” 自己之前回家，可干了不少农活，一开始就是熟悉熟悉，要是不会那等于是废了之前忙活的。 忙活半晌，谢一城跟着几人一块来到田边，这里有人专门烧着热水，正好喝口水歇息歇息。 “三儿，等会你忙活半天就回吧，带上学全老三吃了饭该去护林队就去护林队吧。” 谢家康吹着碗边微微喝一口接着道：“农活干的是好，可护林队那边总要有人。 “你带着他俩去护林队那边，让其他屯里的人回屯子干农活。” “我带他俩一走少了仨劳力，真能成？我这干农活可不差的。” “不差也赶不上我，你那份我来忙活就行。” 谢家康说着语重心长对着谢一城继续道：“你太长时间没去护林队，这些事我给你忙活着，那边让他们回去农忙，没人说啥。” “就这么放心我？” “虽然你年纪不大，可你带学全跟老三去我放心。 “之前仨人人熊都打过，山里其他东西奈何你们不得，你这大八粒带大眼撸子，山里面遇上啥东西都不带怕的。” “那我不回屯了，等会儿大娘来送饭，我们吃了直接走？” “回去一趟，带上点东西去，别空着手过去。” 瞧着谢家康那表情，谢一城点了点头：“成，大哥我听你的。” 之后跟着又忙了一阵，又被屯子其他人看见他忙活农活夸赞一番。 经过这次，来人算是都知道，谢一城这手上活还真成。 之前就是谢一国藏的太深，不想让他累着，不然哪能给藏着不让干。 等那边屯子里送饭来，谢一城喊上黄学全跟谢家良陪着一帮大嫂子老婶子回屯里，带上几只山跳子，还有家里面存的那些鱼干。 这一次去护林队，估计要待上一段时间，谢一城把从县城采购的一些调料一起带着。 回屯子被白敏兰嘱咐一番后，仨人带上货直奔护林队点。 路上一边吃一边走，走了约莫有一半路，几个人临时靠在树边歇了歇脚。 “这次可算出来了，这上次去护林队点还是在上次。” “你上次说废话也是在上次，能不能说些有用的。” “也就是一城在旁边，不然我高定给你整个狗吃屎。” “得了吧，上次进山被吓成那样，手都是抖的，不知道是谁，你也就是在我身上耍耍能耐，有本事对山里的东西使劲。” 黄学全被说中痛点，好似被踩着脚：“啥叫我手都是抖的！那打人熊我没使力?” “可拉倒吧，我进入引出来的，一城打的，你就干看着。” “瞎扯淡！我咋没动手，再来一头我第一个上，就怕你上次被吓怕了，再见着吓尿了裤子！” 谢一城赶紧回头摆手：“在山里别说这些话，忘了之前多少次山里遇见东西出事都是咋来的？你就不怕再出事？” “没事，我就说句话还能引出来人熊那我……” 黄学全说着话音一断，嘴巴合不拢，双眼圆鼓颤抖指着谢一城身后：“我艹！一、一城！小心！” 谢一城赶紧转头，瞧见林子里不知道啥时候钻出来一只全身黑毛，隐约还能看到胸口有个白月牙的家伙，站在不远处正在靠近。 第194章 一大一小两头熊 “黑瞎子！ “黄学全！你狗曰的臭嘴，说了不让你说！” 谢家良着急忙将枪抬起，冲着不远处黑熊就是一枪，放了个空炮。 “别慌，就一头，个头不大，应该是母的。” 谢一城枪抬起，抬手放了空枪，想要震慑一番，将黑熊撵走。 如果这是公的黑熊，敢奔着自己来，二话不说抬枪直接打。 可这是母熊，还是在雪化后没多久，瞧着那身瘦成干干巴巴的模样，皮毛都没有光泽，算时间应该是刚结束冬眠没多久，身上脂肪应该消耗的差不多。 老烟枪跟他说过山里黑熊的事，长白山的黑熊一般是夏季发情，怀孕七个月左右，冬眠时产崽，哺乳期半年，如果这头母熊真的在冬眠的时候产了崽，那么熊崽子现在最大也没有过哺乳期。 杀了这头黑熊，窝里熊崽子大概率活不成。 “一城，这不直接给打死了等啥呢！管他公的母的，死了的才是最妥的！” “我知道，别着急，这东西真要是奔着咱们来，杀了就杀了，我又不是死认规矩的人。” 谢一城抬枪随着黑熊靠近而缓缓移动。 真要是有危险，管他公母大小，山里规矩再重要也是要在伤不到人的情况下遵守。 在山里有慈善圣母心，早晚因为这死在山里。 听着谢一城这话，谢家良拉栓后抬枪瞄准着。 头一枪太紧张了，这一枪再打可不能出事。 瞧着瘦干的黑熊逐渐靠近，谢一城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按下。 林间无风安静至极，仨人一时间只能听见远处黑熊的奔跑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嗷唔！呼呼！” 黑熊一边奔跑着，一边发出怪异好似恐吓声快速靠近。 离着还有二十来米，谢一城不再准备等，到了自己的心理警戒线。 刚准备按下，谢一城瞧见脸面前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小肉团子，整个人微微一愣。 一只通体发黑，好像狗一样的黑熊幼崽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树林旁，正缓缓爬动着。 “这东西啥时候出来的？一城你刚刚瞧见了吗？” 谢一城摇头，手上的动作已经缓了起来。 黑熊速度已经降下来，来到熊崽子面前后就停下，嘴上还带着凶相，不停地发出声音，好像在恐吓谢一城三人。 黑熊崽子看上去也就10来斤的样子，应该出生没有太久。 双方一时间僵住，三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枪。 现在开枪，对于面前黑熊来说是一边倒，瞧着黑熊喘着大气的样子，没有一丝活着的可能。 “一城，咱们不能在这耽搁着，要赶紧去护林点，虽然说天长了，可到地方怎么也快天黑。 “要不直接打了算了，挡着路过不去，都是麻烦。” 谢一城瞧着被母熊掩在身下的熊崽子轻轻摇头：“不着急，它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咱们绕着点。” 谢一城带头紧握大八粒，带着几个人绕道行。 结果没想到这绕开没多远，母熊竟然带着熊崽子紧跟了上来。 “不是，这是啥意思？” 谢家良刚刚还放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咱们这都放任它走了，咋还跟上来了，啥意思这是？” 谢一城转头看着身后站定的黑熊，心中提防手中握枪时刻准备。 再瘦再是母熊，那也是熊，真要是不上心无所谓，刚结束冬眠，饿疯了的它能给自己活吞了！ 也就是刚刚开了两枪震慑住了母熊，再加上有熊崽子在旁边，母熊有着顾虑，不然早扑上来了。 可是带着熊崽子为啥还要跟在自己一帮人身后？山里东西护仔可相当严重。 哪怕是野兔子，碰了它的崽子，它都敢上来跟你拼命。 想着谢一城瞧着母熊这么老远看着自己的模样，已经明显瘦下去没有光泽的皮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将背篓放下，从里面拿出来一条鱼干，用力向着远处丢了过去。 熊吃鱼他是知道的，可喜欢的都是那种脂肪厚的活鱼，这种晒干的鱼，不知道吃不吃。 “一城，你这是？” “让它别跟着，我不想杀它，要是再跟下去那就动枪，它死了熊崽子也活不成，带回去我哪来的本事养。” 一头熊长到成年，一天吃一家人的饭量那是简简单单。 尤其是到了入冬前，那使劲吃，谁能扛得住。 又不是开动物园，山里哪来的东西给他吃，自己到现在都没咋吃到过细粮呢！ 瞧着鱼干，母熊愣了一下，随后没有顾虑直接大口吞咽吃了起来，没有再有啥动静。 看见母熊没有再出什么状况，谢一城带着谢家良黄学全快步离开。 “一城，要我说不如直接给黑瞎子打了算了，白浪费一条鱼。” 走了好一阵，谢家良还在说着：“那条鱼卖下山，可是能值点钱呢！” “情况不一样，不能一起算，要是一条公的不带崽，我二话不说直接动枪，这不是母熊带熊崽子。 “现在天暖和起来，山里面猫冬的东西都开始出来了，今后咱们进山可小心着点，这黑瞎子不算啥，就怕遇到其他的。” “还能遇到啥？山里面的东西都被你遇到了个遍，啥没见过。” 谢一城想了想还真是，山里面的东西真快被自己遇到个遍了，肉食性的那些东西基本被自己遇到了个遍。 不过那是冬天大雪封山，危险性有，但是没有到最顶点，等雪化后，山里绿起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山里到处都是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山里东西可能就藏在你身边几米，都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思想要开始转变了。 瞧着周围刚冒出来的一丝丝绿芽，谢一城一边走一遍环顾四周瞧着，山里冒绿，也说明山里东西都要长出来了。 山中的草药，各种野果山货，都是山绿的时候才开始有的，到时候再进山，情况就不一样咯。 想着谢一城转头余光一扫，瞬间将目光转移，盯着远处林边一抹黑色看去。 “咋了一城？” 谢家良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瞧去，不知道啥时候侧面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谢家良仔细看了看赶忙开口骂道：“他娘的！没完没了了！都给了东西还绕道超过来。 “这还守个屁的山里规矩，咱们这是被这东西给惦记上了！今儿个不给它宰了，今后进山就没好！” 第195章 打黑瞎子，就打这头 谢一城微微眯眼，又瞧了瞧，制止还在骂的谢家良：“不是那头黑瞎子。” 谢家良还在骂着的话瞬间噎住，再仔细瞧着远处的黑色身影，眼睛缓缓睁大：“娘的！这刚雪化完，山里面东西都出来了！这才隔着多远，又来一头！ “这个不会是刚刚那黑熊一家的吧？” “还真说不准。” 看着远处黑影，谢一城是真有些怀疑这是一家子。 现在的长白山打猎不是70年代后-90年代那段时间，山上只要是个东西都在迅速减少。 后世那个时候，人多要吃饭，要吃肉，要赚钱，山里人都进山打猎，加上武器远超现在，半自动的五六半甚至都普及到民兵队。 这枪拿着上山打东西，怎么可能不快。 也就是自己没有拿大八粒上山放开打，不然打的山货更多。 加上铁制品丝制品等东西生产，做陷阱做网什么的比现在要方便的多，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现在的长白山山林里，山屯人少，工具缺，枪有的还用着枪膛线都磨成啥样的老套筒，没得比。 现在山里的东西也自然没有后世那么少，谢一城算了算自己走过的路，孙家屯是去过最远的，从谢家屯走到地方要半天多，谢家屯到山下又要半天。 一条线不歇着冬天有积雪要走一天，山里起伏弯曲都是速度慢的原因。 这距离可不近，周围出现啥都有可能。 瞧着远处黑熊看到自己一行人竟然不断靠近自己一行人，谢一城眉头一拧。 长时间不去护林队，这来的路上一会遇上的东西真不少。 刚刚的黑熊母子，还有路上快速跑过没搭理的野兔野鸡，以及面前这头黑熊。 “一城！这狗曰的真冲着咱们来了！” 谢家良瞧着不断靠近的黑熊，警惕心拉到最高：“这玩意跟前面黑瞎子一样，猫了一个冬，饿的眼都是红的，咱们现在不能干站着，一城打不打你给句话！” “打！” 瞧着在林间穿行的黑熊，谢一城拿起枪对准，看着靠近的黑熊，那比刚刚母熊大两圈的体格道：“这跟刚刚那头不一样，这是头公熊，没必要守啥规矩，干就完了！ “就是这进春，山里的东西都瘦的厉害，瞧着身上毛都脏乱的不行，跟上次打的人熊可差远了。” “一城，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熊皮的事，这天眼瞅着黑了，咱们现在赶紧回护林队，等天黑咱们手里没有火把，说不定全撂在这。” 瞧着谢一城一点不着急，谢家良提声道：“一城，咱还是老规矩，就不省子弹了。” “再放近点，林子密，不好打。” “听你的。” 谢家良答应一声，瞧着黄学全还在拿枪磨蹭，一脚踹他屁股上：“愣着干啥，瞄准了，干它！” 黄学全没敢犹豫，抬枪瞄准。 随着谢一城率先开枪，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紧跟着开枪，林子里瞬间“啪啪”枪响声响起，原本因为出窝找食吃，遇见了人兴奋奔袭的黑熊，被子弹直接打一晃，谢一城手里没歇着，连续扣动三次扳机。 黑熊奔袭来的身子直接一扭摔倒在地，凄惨的嘶吼声在林间回荡着。 谢一城快步收枪向前走去。 “一城等等我！”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直接上前，赶紧跟着：“还没死透，我寻思还再来一枪呢！” “你可拉倒吧，你枪打树上了！” 黄学全跟着没好气道：“还以为你怪能耐，这都打不中。” “你好，你打中了？” “打着腿了，前腿是我打的！” “哦。” 黄学全听着谢家良简简单单一个字，抬头瞧着身前的背影，身上跟有蚂蚁在爬一样，难受的厉害。 谢一城距离还有黑熊七八米处站定。 黑熊还没死透，现在贸然上前，要是突然来个反扑，可玩完！ 再瘦体格也在那摆着，小几百斤还是有的，跟自己亲一亲搂一搂，自己可以考虑再次换年代的想法了。 “一城，让家良来，他一枪没打中，让他开个张。” 黄学全在谢一城身旁站定，一点没有上前的想法。 “整一枪？” 谢一城枪口对着黑熊没带回头对着身后说：“要整快点整，要赶紧去护林队，血腥味已经有了，说不准等会儿其他东西就冒出来了。” “好！” 谢家良瞧着黑熊还在挣扎着，血在泥地上散布的到处都是，抬枪对准脑袋。 脸上都打烂了，身上也被打中几枪。 山里人都知道，进山打东西，只要没打脑袋，哪怕是没动静了，也不能上前，可能是假死。 只要打着脑袋，打中一枪必死。 “啪！” “啪！” 两声枪响，一前一后。 谢家良有些发愣看向谢一城。 “你打歪了，没打中正中死不了，回去再练练枪，咋还没以前枪准，这都打不中，还不如学全呢！” 瞧着哆嗦几下彻底没了动静的黑熊，谢一城走上前用枪口捅了捅，确定已经死透，开始放血。 “听见没，回头再练练，咋越来越拉胯了，是不是最近忙活手上活了？咋抖这么厉害？” 谢家良被说的恼羞成怒：“上一边去！你才忙活手上活发抖！这怂样说我？” “我怂我打着了，所以我能活，你牛你没打着，说不准就没了。” 黄学全拍了拍谢家良肩膀：“少整点吧，手抖可打不了东西。” 瞧着黄学全上前，谢家良胸口憋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散不开，难受的厉害。 “一城，这黑瞎子咱们还带回去吗？” 瞧着谢一城手上忙活着，黄学全蹲下身拽了拽熊爪子问道。 “能带就带，不能带就算，不差这点。” 将皮子割开，挖出完整熊胆后，谢一城起身：“咱们身上带的东西不少，雪化了拖也难拖，瞧瞧身上要吃，砍下来带回去就行，剩下的明儿天亮再来看能剩下啥，就不在夜里面出来了。” “皮子也不要了？” “这皮子不行，被打烂几处上面还都是蹭的口子，远不如人熊那张皮，下品的皮子不要了，明个来再说，没了就算。” “成，那我这就动手了？” 没管黄学全，谢一城眼睛盯着黑熊。 上次那头棕熊是吃人的，他下不去口，但是这头没事。 东西带走不了太多，谢一城瞅了瞅，最终落在黑熊四肢上。 就你了！ 第196章 石门前的动静 “啥？你们来的路上打了一头黑瞎子！” 听着谢一城的话，白平安人都傻了：“你们不是来换我们回屯忙活的吗？咋还打上黑瞎子了？” “它觉得跟我们关系好，想套近乎，空手来的我没答应，就想硬来，不干它干谁！” “你别在这跟我们扯淡啊！说正经事呢！” 白平安没好气道：“进山你注意着点，现在不跟之前，情况不一样。” “九哥，我可没扯淡。” 谢一城接话：“真的是它找我们，我们忙活半天，回家饭都带着走，不敢耽搁一路来。 “要不是黑瞎子拦路，我们早到了。” “真的平安哥。” 黄学全说着：“一城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一路上遇着三头黑瞎子，那两头一直跟着后面，要不是一城非不让打，今儿个就不知道啥时候到护林队了。” “三头？到底啥情况？赶紧说说。” 谢一城安静坐着，听着黄学全跟谢家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着刚刚他说的那话模样扯淡，听着就想笑。 “你还给黑瞎子投食了？” “丢了条鱼干，哪成想它真吃。” 瞧着白平安看自己的眼神，谢一城接着道：“再说了，山里规矩，入了春，打公不打母，打大不打小，我总不能给母的带小的全宰了吧，咱又不是柳家沟那帮人， 不至于。” “你这拿鱼干喂黑瞎子，山里估计也就你一个干这么个事的。” “就当你夸我了。” 白平安呛了一口：“哪就夸你了！你小心着点，今后那黑瞎子别记着你身上味，小心还找你。” “不能吧？” “你以为我在这跟你扯呢？说的都是真的，今后进山一定别一个人，一定要稳当点，别夜里走。” “成，那跟以前也没差。” 谢一城坐下歇了歇脚，继续说道：“带来的东西不少，就没有去全拿回来，学全，那肉你分点给九哥他们让他们带回去，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啊？” “咋了？有东西不跟咱们护林队的分分？今后还想不想在山里走了！” “哦。” 黄学全将自己割下来看上去最好的肉给拿出来。 “嘿！” 谢家良嘿嘿笑出了声。 听见动静，黄学全抬头瞅了谢家良一眼。 “你瞅啥！” 黄学全放下肉，顺便将谢家良割的肉也全拿出来。 “唉！” “咋了？你还想私藏？” 瞧着黄学全那样，还有几人看着自己，谢家良盯着黄学全：“好好好。” 谢一城没在意两个人斗嘴，他俩这样次数见多了不在意。 俩人这样都属于正常，习惯了就好。 “这肉我们就留下点，你们都分了点回去，还有我这带来的鱼干啥的，拿点回去，剩下的留着，等其他人回来到时候也分点，到时候让他们给带回去。” 谢一城对着几人说道：“我这没带回来啥东西，就四个爪子，不是啥好东西，不如那肉，就自个留着了。” “要不就不带了吧，都留这。” 王大山看着东西犹豫说着：“好不容易打着忙活的，哪能让我们给带回去。” “东西不少，不缺其他人的，这回去忙活可有点累，多吃点好的，别农忙回来还饿瘦了，那可不成。” 在谢一城的再三坚持下，几人才答应下来。 “那头黑瞎子就丢那了？身上还有好些肉，还有皮呢，这过一夜，明个去指定啥也不剩。 “山里猫冬的全出来，可饿的厉害着，黑瞎子放那一夜，跟上门送礼没有区别。” “送就送了，那也没办法，现在天已经黑透，山里面不知道啥样，还是小心点别出去。” “那就待着吧，你自己打的东西自己定。” “九哥，明个你们回去应该顺路，悄悄要是皮子还在，就带回去吧，缝外面做成布块，整条裤衩那也挺好。” “你可别扯淡了，谁拿黑瞎子皮做裤衩，我还有媳妇，家伙事还有用呢！” 瞧着谢一城乐着，白平安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大康哥跟你说土豹子的事了没？” “说了，咋了，九哥你也想一块去？” “我不去你们也打不着，我们屯子那边有俩土豹子动静，我不带着去咋去。” “那九哥到时候可指望你了，赚了钱回头请你进城下馆子。” “别回头啊，趁着现在人都在，你露两手我也尝尝，大康哥说回去吃着你的菜了，说比县城大厨还行，那说的给我们的一顿馋。” 谢一城不确定道：“现在整？不是都吃过了吗？这天也不早了。” “吃过也能吃，刚刚都没吃饱，明个就回家种地，吃完就睡。” 瞧着众人还有黄学全跟谢家良都看向自己，谢一城微微一思索，点头答应下来：“那我就随便做做，等打着土豹子，咱们另外吃好的。 “现在就当提前给付定金，到时候给结全款。” “一城敞亮！要不说一城能耐，这敞亮劲就让人就舒服。” 众人夸着，起来帮谢一城收拾东西，让他准备做饭。 瞧着谢一城手上活整着，感觉跟其他人做着没多大差，可这香味一出来，就是不一样。 “这小味挠一下就上来了。” 王大全掀开木盖子扇了扇升腾的雾气：“要不今后你也别跟着我们进山了，就给我们做饭得了。” “啥叫做饭，按照县城部队的说法，这叫后勤保障，那炊事班的班长，王全福都要喊老班长，可大着呢！” “对对对，后勤保障，后勤保障。” 王大全赶紧改口：“咱们这后勤保障也一样，你也跟县城炊事班班长一样，最大的！” 谢一城瞧了瞧炖的样， 分碗拿筷：“咱可当不了老班长，咱做的事跟老班长可比不了。 “不过时不时做上一顿没啥问题，全指望我就算了，我这该进山忙活还是要进山，打东西回来，那也属于后勤保障不是。” “我看成，回头等大康哥来了，咱们就把事定下。” 一群人抢着吃，谢一城胃口也敞开，累了半天，这顿饭吃的倍香。 月挂天际，撒在石山地。 到深夜，众人已经歇着的时候，石门外，一个浑身白毛尖嘴猫胡的东西，在门前嗅了好一阵，才缓缓离开。 第197章 又来了 “走了！你们在这歇着，没事别出去，就仨人分不出人。” “知道了九哥。” 看着白平安几人带着东西出了护林队，就剩下了谢一城三人。 “一城，咱们就在这待着吗？” 谢家良吃着饭，对着谢一城说道：“你真打算跟平安哥说的那样，在这里面待上几天等人回来，可不闷死。” “那你想咋的？出去上哪？” “要不找时间咱们出去进山打点东西，这里吃的都没啥新鲜的，在这待着除了鱼干啥也没有。” “我这不是留了几个黑瞎子爪子吗？” 谢家良听着谢一城这话，一脸的嫌弃：“一城你是真没尝过黑瞎子爪子，那玩意骚的不行，上面除了油就是筋，这入了春油也没多少，就剩下筋。 “这做不好你根本吃不下去，那味冲的厉害。” “对啊一城，家良说的对，虽然他枪开的不准，但是说的还是在理。” “上一边去！又扯回来了。” 听着谢家良的话，谢一城想了想也是，这年头寻常人家处理腥臭味的东西还有方法都非常少。 很多东西处理起来，确实是麻烦。 这个不只是山里面，包括沿海地区也是一样，很多后世都可以处理好的海鲜，现在人根本不吃，就是没办法处理其中的腥味。 不过自己有方法处理这些，就是有些东西在屯子里。 可现在又回不去屯子，天气又慢慢暖和起来，熊掌这东西打下来又不能放。 思索一番，谢一城还是决定先给熊掌给处理了先。 就算现在不吃，那也先给煮了处理，这样好存放。 至于说味道吃新鲜的，没那条件。 不好好处理，东西骚味太破坏口感。 “咋样一城，要不出去忙活点？” “九哥说了不让出去，咱们人少，万一出事咋整？” “咱们不走远，就在旁边瞧瞧，有山条子飞龙啥的，咱们打点回来自己吃就成。” 谢一城盯着谢家良，瞧着他一脸莫名，摸了摸自己脸，没摸着东西：“咋了一城？我这脸上脏了？” “你在屯子里咋没见你这么多事，家里面做啥吃啥，结果现在出来了这啥都想吃，还是带着鱼干来的。” “那不是有你在旁边，没你这事我想都不带想的。” 谢家良嘿嘿笑道：“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你跟学全不都要吃吗。 “学全你说句话，学全？” 谢家良回头望去，黄学全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挪开，坐在一边吃着东西，说啥都跟听不见一样。 “行了，别问他，问他有啥用。” 谢一城想了想，护林队只要有一个人在，石门关上就肯定安全。 上次那么大的人熊都没事，其他的更不用想。 “也行，不过不能走远，也不能去打东西，下个套子能成。” “下套子也行，咱们不挑。” 听见谢一城松口，谢家良赶紧加快吃饭速度。 “你慢着点，又不缺这一会，在护林队里还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 “那不成，赶紧吃完赶紧办正事。” 瞧着谢家良这模样，谢一城也加快了速度：“那赶紧，趁着天亮，赶紧下完早点回，明儿一早去给取了。” “唉！” 黄学全瞧着俩人，停下吃饭带着迟疑问道：“那谁去谁看着？” “那你还想谁来看？” 谢家良大口吃完，将碗筷放在黄学全面前：“你等会帮我洗了，等回头抓着东西，给你整好的。” “谢家良！” “我不嫌弃你洗不干净，咱们关系在这呢不是。” 谢家良说着起身去准备东西。 谢一城笑着起身，将碗筷递给黄学全：“都洗了一个，给我也整上，抓着东西回头给你整个好吃的。” “多好吃？” “你以前从来没吃过的，皇帝都吃不着的。” 要是抓着飞龙或者野山鸡，整个叫花鸡，这东西皇帝应该没吃过吧？ 这玩意根据有记载出现的时候，历任皇帝应该都没吃过，毕竟都是明末了。 老朱他开局一个碗，那也没机会吃着。 “看好别让人进来。” 谢一城跟谢家良两人带着一直放在护林队的套子，还有以防万一别耽搁时间没回来吃不上饭，还带上一些主食跟熟了的鱼干出了石门。 从石山绕了半圈，从另外一边下山。 从石门直接下去，这事指定不成。 另外一边可就是蛇山，在山里，谢一城情愿遇到东北虎都不愿意遇蛇，这玩意不是有枪能解决的。 等逐渐从光秃秃的石山走进稀疏到茂密的树林中，往里又走了一阵，谢一城瞧着周围，确定没有危险，找着地上的粪便，还有爬行的痕迹，都是新鲜的。 确定周围有东西活动，对着谢家良喊着：“就在这，我下你来看着周围。” 谢家良答应着，拿着枪注视四周一边说着：“一城，这山里雪都化了，我听我爹说抓东西跟雪没化的时候情况不一样。” “这个我知道，放心吧，你到时候只管吃你的就行。” “你确定不让我帮忙？” “你看着吧，俩人忙活还不是在屯子旁边，山里雪没化，保不准周围有东西在，你再跟我一起下套子，别咱俩到时候全撂在这。” 山里土已经松软不少，摸着明显带着水分，今年树林子里东西长势，应该相当好。 将下套子方式还有套子编制方法进行改变后，谢一城将带来的所有套子全部散布开。 没有了积雪，套子确实要变上许多。 谢一城还打算今后再来下套子，最好带个铁锨， 这样挖土方便，不至于跟现在这样，可是耗费不少时间。 想想屯子没有啥铁，谢一城寻思之后要不要下山找人给自己打上一个手挖的小铲子，这样今后进山可是方便不少。 “回吧。” 谢一城忙活完，招呼着谢家良就要往回走。 “再看看，瞧瞧在外面能不能遇见点东西。” “那我走了，你慢慢找。” 谢一城扭头就走，头都不带回。 “唉！一城！等等我！我就是这么一说的！” 谢家良赶紧跟上，没有谢一城他肯定不一个人在林子里走。 谢一城这边正准备出林子回石山，眼观四路，随便扫了一眼眼前不远处树干上，突然站定住。 “咋了一城？是不是想在林子里找找其他东西？我就说这……” 谢家良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瞧着树干上方一身白毛的东西，咧着嘴好像在笑话他。 第198章 主动找食 “我艹！狐大仙！” 谢家良瞧着上面的东西，整个人一颤：“咋又在山里面遇上这东西了，咱们今儿个还能回去吗？ “早知道遇见这东西，就不出来了。” “怕啥，不就是一白毛狐吗？” “这可是狐大仙，五仙领头的，比黄大仙还邪性。” “又不是没见过，之前咱们下山那一次不是见过了吗？” 谢一城说着迈步奔着白狐狸树干边走去。 “一城！一城！ ”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直接奔着白狐狸走去，心中焦急，可是一想之前跟谢一城下山的时候，还有白狐狸向他讨食吃，一咬牙，直接跟了上去。 狐大仙找谢一城讨食吃，那说明谢一城比它厉害，不然也不会这么来。 走到树干下，一人一狐一高一低，就这么对眼看上了。 临近瞧见白狐狸具体样貌后，谢一城突然笑了。 “一城，你别吓我啊！一城！”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突然笑出声，心中发凉，抓着谢一城剧烈晃动着。 要是没缓过神，那就直接上手。 他记得屯子里长辈说过，被迷了心眼，要是醒不过来就直接上打巴掌扇，一准能好。 “别晃了，脑浆子都要被你晃出来了。” 谢一城没好气甩开谢家良手：“咋的啦？人没事着急啥？” “我这不是看你在那笑，看的我心里瘆得慌。” “慎啥，我笑又不是被迷了心，这是瞧见熟人了。” 上面这头白狐狸，就是之前捡自己飞龙，蹭鱼又蹭饭的，在自己这可没少打秋风。 关键是这东西还精明， 知道情况，山里面对这玩意也都是有多远离多远，很少听说进山打狐狸的。 上次见它距离现在，可是有好一阵子了。 可是这玩意不是在谢家屯周围吗？啥时候跑到这来了？这两边距离可是不近。 关键这还是一只母狐狸，家里一窝狐狸崽，按照狐狸崽从出生开始，要一年多成年来算，现在应该都还没长成。 瞧着树上的白狐狸，谢一城来了心思，将身上带着的鱼干跟饼子拿出来，伸手向上晃了晃。 原本还在树上待着不动弹，就是扭着头瞧着谢一城的白狐狸，瞧见谢一城模样，没带思索，就这么直接从树上下来，一路小跑来到谢一城面前。 “一城~” “别说话，容易吓着。” 白狐狸来到谢一城面前，先抬头瞧了瞧谢家良，随后跟小狗一样嗅了嗅谢一城手中的鱼干后，然后没犹豫，直接接过咬了起来。 谢家良看着眼珠子都是瞪圆的，整个人不敢动弹，就这么瞧着。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再看还是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白狐仙来找人要食吃的啊！还不是把东西丢下人走开后才叼走，是当着人面直接吃。 瞧着这白狐狸吃着眼睛都是迷着，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谢一城，谢家良突然想起来山里面的传说。 难道真有狐狸上门遇难上门投奔的？ 不能吧，这山里面这么多人，咋就专门找上谢一城了。 “想啥呢？” 瞧着白狐狸吃上没走，谢一城扭头看向谢家良，瞧着他整个人还在愣着喊道：“家良，你瞅着周边，小心别有东西来。 “这小家伙都是熟人，见面给点吃的没啥，说不准今后你找媳妇都要靠它。”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良想着今后白狐狸给自己介绍一个狐狸媳妇，晚上睡觉躺在自己胸口上，那毛刮着自己脸，夜里睡觉一口咬自己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 谢一城笑了笑没说啥，低头瞧着吃着的白狐狸，感觉瘦了不少。 山里传的入春收枪可不只是山里东西入了春开始繁衍，应该还有过了冬进了春，山里东西都瘦身上没肉没油水。 之前遇到的狼、熊，还有面前的白狐狸都是这样。 瞧着白狐狸吃的大口，却显得有些斯文，谢一城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手，想要上前抚摸一下。 想着白狐狸是山里野兽，是肉食性动物，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手。 瞅了一阵起身，招呼着谢家良：“走了，赶紧回去，别让学全一个人在那待着，出了事没法整。” “哦，好。” 谢家良回过神，咽了口口水，瞧了瞧白狐狸后，跟着谢一城走开。 等走出树林后，谢家良才缓过来神，对着谢一城心中忐忑说道：“一城，这狐大仙是不是上次咱们下山的时候，你给喂肉包子那一个？” “还记得呢？” “这咋能不记得的，这事我能记一辈子，哪见过那场景。” “当看个乐就行，可能是白狐狸饿了找食，瞧着我有善心，专门找上我了，谁能说的准。” “你这……” 谢家良想了半天才开口：“这也太能耐了，学不来，根本学不来。” “学啥学，回头学学写字多好，正好在山里没啥事，找时间教你跟学全俩人识字算数。” “啊？” “啊啥？到时候大哥二哥还有大爷老枪叔他们都要一起学，你这早晚的事，不如先学上，回头学也简单。 “大爷不是说要给你找媳妇吗？你识字找媳妇好找，还是不识字找媳妇好找？自己想想。” 谢家良一听见要给自己找媳妇，这心里面痒痒地难受。 一个人跟俩人，那日子过的可不一样，晚上就睡被窝都是暖和的。 “那我先学学？” “学呗，闲着也是闲着，不能进山往深走，不能回屯子，总要给自己找事干。” 两人往回聊着走着，到了石门口喊着，一边推一边拉，费了老劲才给石门推开。 “下完套子了？” “忙活完了，等明儿去收就行，家良喊着让我回来教他识字算数，不愿意在林子里待着。” “他喊着要识字算数？” 黄学全满脸不相信看着谢家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要学识字？啥时候忙活手上活还要识字才能忙活？” “他娘的！我跟你拼了！” 俩人闹着一阵，招呼着往里进正要关石门，黄学全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身进入石门内。 低头找了找，瞧着靠在谢一城脚边，抬头望着他的白毛东西眼珠子滚溜圆。 谢家良瞧见黄学全不对劲，也低头看去，人也麻了。 不是，这都给吃的了，咋还直接追到家里来了，我们屯子人真没碰过狐大仙啊！ 第199章 白狐狸送崽，这咋整? “一城，这……” “没事，别着急。” 谢一城蹲下身，拿出来饼子递过去，白狐狸竟然没要，就蹭着谢一城的裤脚。 “这啥意思？不吃专门来找你的？” 谢一城皱眉看着，瞧着白狐狸蹭着裤脚后，抬头看着自己，转身站在石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着谢一城。 瞧见谢一城没跟上，又转身蹭了蹭谢一城裤脚。 “一城，狐大仙好像是让你跟着它。” 谢一城也看出来了，就是有些犹豫白狐狸为啥有这副模样，山里的东西跟人可没有亲近这么一说。 大山里待着，那就是争夺生存空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了想，谢一城对着黄学全道：“去把鱼干再拿点过来。” “好。” 等从黄学全手中接过来鱼干后，谢一城对着谢家良道：“你还跟不跟我一起出去？” “去！我爹跟老强叔不知道嘱咐多少遍，进山绝对不能一个人进。” “成，那走着。” 随后谢一城又对黄学全道：“吃饭就别等了，自己吃着吧，我们指定赶在天黑前回来。” 帮着将石门关上后，黄学全在石门后站立一阵，脑子迷糊的厉害。 他亲眼看到狐大仙找谢一城，跟着一道进山去，今天真是撞邪了！ 白狐狸走一阵就回头望着谢一城一眼，生怕谢一城走丢了一样。 反复几次谢一城心中已经大概有了结论。 跟着白狐狸又再次走回到刚刚的树林里，七拐八拐走到一处偏僻地方，一处有倾斜，明显是挖出来相当隐秘的洞口出现在谢一城眼前。 “呜呜~” 白狐狸看了看谢一城，冲着洞口里叫了几声。 谢一城听着声音感觉到很新奇，怎么说呢，跟烧开水的声音，跟上次遇见叫的是有差别的。 想着流传的狐狸没有个固定叫法，在山里为了保护自己，甚至会学习其他动物的叫声，遇见啥样叫都有可能。 没一会，洞口跑出来一只半大瘦弱的白狐狸，相当瘦，而且没有精神，身上的皮毛都是暗淡的。 后面再跑出来一只，个头更显小，也很瘦，爬的很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谢一城没在洞内再看见其他狐狸爬出来，可是他上次明明记得白狐狸带着很多崽的。 谢一城上前，递过去鱼干，两只小狐狸倒退着想要回洞内，被白狐狸发出的声音给叫住，但还是缩着脖子准备往后退。 谢一城将鱼干放在地上推开。 小狐狸犹豫一阵，确定没事后，才缓缓上前吃着。 “一城，我好像看明白了。” 谢家良瞧着情况轻声对着谢一城道：“这是狐大仙在山里面遇上难处了，这才又找上你的。 “我说在山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这就说得通了。” 谢一城点头：“这难处，可不小。” 一窝狐狸一般都是五六只，上次看到是六只，现在只剩下两只，还是这个样子。 这表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剩下的全没了。 不知道白狐狸在那边遇上了啥，让它搬家这么远，也不在那边再待着。 “你打算咋办？” “我能咋办？喂喂准备回去。” “可我瞅着，喂了也活不长，你看这两样，像是病了。” 谢家良低头瞧了瞧，继续轻声说道：“吃东西都吃不动，跟刚刚狐大仙吃东西的样子不一样。” 谢一城点头没再说话，看着小狐狸轻轻吃着，缓缓低下身仔细打量着。 不知道啥病，瞧着身上有些许污秽残留，要知道狐狸是爱干净的动物，平时身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要不咱们回吧，咱们在这也没啥用，你喂也喂了。” “走吧。” 谢一城将手中的鱼干都放在洞口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白狐狸跑上前拦着，然后将两只小狐狸硬叼着放在谢一城脚边。 谢家良看着人傻了，半晌才道：“一城，狐大仙这是把小的送给你啊！” “送我我咋养？身上有味养家里受不了，再说屯子里还养着鸡，回头要孵小鸡仔，有它在，还怎么整？” 狐狸虽然爱干净，可是身上是真的骚啊。 瞧着谢一城没动作，白狐狸又给勉强叼起来几次，送到谢一城脚边，叫了几声，直接走了。 谢一城看得人直接傻了，这啥情况，从来没遇到过。 咋还有送孩子的！ 直到白狐狸在林子里消失再也没回来后，谢一城已经知道了结果。 瞧着两只小狐狸怂怂的样子缩在脚边，谢一城犹豫一阵，精神集中低头想要摸小狐狸，两只竟然都没有反抗。 精神头很差，状态确实不好，应该是病了。 “要不带回去？” 谢家良瞧着情况忍不住道：“我还没见过山里养狐大仙的，要不你试试？” “你咋不试？” “狐大仙不给我啊，人家这给崽直接送给你了，我可不敢带走。” 说着谢家良眼中带着羡慕跟佩服，这也太神了。 以前只以为是谢一城身上带着福气，还有那条橘红大鲤鱼。 现在狐大仙都送崽来了，有狐大仙在，山里不是随便走了！ 今后谢一城说啥就是啥，什么识字念书算数，学！全部都学！ 不但要学，还要好好学，给屯子里人全挤下去。 谢一城想了想，将两只小狐狸抱起来：“走吧，回去先。” “打算养了？” “先回去瞧瞧啥情况，咱们那地方大，找地方放着，我瞅着应该是生了病加饿的，养不养再说。” 谢一城闻着有些异味的两只小狐狸，眉头都没皱。 不如掏野猪内脏味冲。 “对嘛，先带回去，人家都送来了，瞧瞧能不能养活，能养就当猫崽子养呗。 “山里收粮的时候，每次都有灰仙进屯子，正好狐大仙专克灰仙，可好用。” 谢家良越说越兴奋，一想到谢一城养上狐大仙，今后跟别的屯子里或者进县城啥的，吹都有的吹，而且还是大吹特吹！ 你们在山里再怎么牛逼，敢养狐大仙吗？ 敢养？那人家狐大仙送崽子来给你的吗？ 不是？不是你拿什么比！ 第200章 这家里养的都是啥 “这狐大仙就这么把崽子送给一城了？” 黄学全听着谢家良添油加醋的说法后，看着谢一城的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 狐大仙亲自上门喊人，带回洞口后还给崽子送出去，这说出去谁能信。 在山里面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情况。 平时对于五大仙这些东西都是敬而远之，最好是没有啥关联。 一个是山里一直传着的事不少，让人没办法亲近它们。 一个是五大仙真不太好接触，都不太亲近人，要么躲藏比较厉害，要么是身上有专门保护自己的方法。 结果现在回来说狐大仙给谢一城送崽子来了，这在山里，谁听到谁不迷糊。 “那是，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这都带回来了。”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给擦着的白狐狸，想要伸手摸一摸，犹豫一番后又停下手，好像怕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一城，你说我爹知道你这要养狐大仙，让不让你养。” “到时候再说，说不准给养活成年就给丢林子里去，让它俩自己活去。” 用温热水给两只白狐狸擦拭干净后，确定两只小狐狸不会咬自己后，谢一城拿起来鱼干一点一点喂着：“你刚刚不是说收粮的时候屯子里好些老鼠，你不敢动手，让它俩来不就成了。” “可不是咋的，要是换其他的估计不行，可狐大仙跟其他的不一样，人家抓灰仙那是一抓一个准，没人敢说啥。” 瞧着在谢一城面前相当温顺的谢家良眼中羡慕就没有消退过，这摸着，该老带劲了吧。 “这玩意咋养活？我听说身上味可重，在屋里养到时候别骚的住不了人。” “单放，回头有时间再回屯子里，到时候放屯子里养活，雪化后屯子里吃食多，在这用咱们吃的喂，浪费。” 谢一城瞧着手中的两只白狐狸小口吃着，越来越觉得他养的东西怎么这么怪。 养只狗看家进山打猎，结果是狼狗混的，屯子里抓老鼠，养的是狐狸。 真就是山里有啥他养啥了。 这之前遇到的黑熊要是真给母熊打了，给熊崽子带回养，回头收玉米，说不定家里多一个壮劳力呢。 跟着下地，掰着玉米棒子。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下地掰棒子，会不会一边掰一边吃，最后收下来，剩下的还没有吃得多。 “一城，我能摸摸吗？” 黄学全瞧着谢一城这能直接上手，羡慕得眼睛都是红的。 “你自己试试，小心别咬你。” “我试试，要是咬我就算了。” 黄学全伸手缓缓上前，还没碰到毛，原本还在小口吃着的白狐狸瞬间松口，转头就要咬，早有准备的黄学全赶忙将手抽回。 “不行，狐大仙不愿意，算了算了。” 黄学全没有再想摸的想法，看着谢一城道：“回头喂的时候我试试让不让喂吧，现在是不成了。” 本来谢一城还说今天闲着没事，回来给黄学全跟谢家良提前辅导辅导，闲着也是闲着没事。 结果因为两只白狐狸带回来，俩人眼睛就盯着白狐狸看，谢一城瞧着俩人注意力全在白狐狸身上，没再提。 晚上睡觉，谢一城还想给白狐狸专门放一屋，结果两只一直叫，嘤嘤嘤叫的可怜，无奈谢一城只能在旁边陪着。 洗过后身上干净不少，加上谢一城用护林队里留着的一些草药简单处理了一下，味道没有一开始那么冲，只有淡淡一点，不注意闻闻不出。 之前味道那么重，可能是在窝里面一直不出来，后面又生病，吃喝拉撒全在窝里造成的。 谢一城在旁边也提防着，虽然是大狐狸亲自送到自己手上，两只看上去也没啥精神，毕竟是山里野性未消，注意点。 瞧着两只狐狸没再有动静靠着自己睡过去，谢一城也没忍住，迷瞪了一会睡了过去。 夜里谢一城还梦见自己进山打了头东北虎，还是那只缺了耳朵的东北虎，把虎皮给做成了大衣。 就是这穿着身上热的厉害，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七月天，想脱却怎么也脱不掉，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 “一城！一城！起来了收套子了！” 谢一城猛地睁开眼，直起身子向外看去，突然发现自己胸口不知道啥时候趴着两只小白狐狸，捂得厉害。 怪不得热，狐狸的体温接近40度，可比自己体温高，一直捂着能不热吗。 摸了摸身上闻了闻，幸好没有在自己身上撒尿拉屎，自己也是大意了，今后可不能再这样。 “来了。” 将狐狸放下，瞧着俩还在睡着确定没啥事后，谢一城起身离开。 “不要放出来，等过几天没事了，我去洞口瞧瞧那头母狐狸在不在，能不能给送回去。” 谢一城对着黄学全一边吃一边嘱咐道：“你也别去招惹它俩，估计认生。” “我知道，跟你比我从来没想过。” “你自己瞧着点，等这次下了套子，回头我带你出去下一次，让他在这看着。” “唉，这成！” 瞧着黄学全那模样，谢家良继续吃着毫不在意。 等到吃完，谢一城在小狐狸那留下一些吃食后，带着谢家良起身去取套子。 “一城，你晚上睡那狐大仙没咬你？” “别狐大仙狐大仙的，狐狸就狐狸。” “这不是怕吗。” “也没见出过事，该咋叫就咋叫。”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身上没啥问题才放心：“养狐狸啥样？骚不骚？好不好养活。” “你想养活回头你帮我养几天试试不就行了。” “我就是这么问问，真让我养我是真没那个能耐，不然我早上手了。” 谢一城边走边说着：“等回头要是给它们送走就不说啥，送不走留下了，回头要是真在屯子里产仔，送你只自己养养就知道了。 “到时候屋里面骚得慌可别怪我没跟你说。” “这些都不是事，那就说定了！” 谢家良心里乐呵，一想到今后自己也有可能养只白狐狸，那在山里可有的吹了。 这边两人刚进林子，隔着老远就看到套子点，有只乳白连带灰褐色皮毛尖耳朵的东西，在用力挣扎着。 第201章 新收获，抓紫貂 “一城快快快！上东西了。” 谢家良催促着。 “着啥急，跑不掉，跑掉了算我没能耐。” 瞧着远处的东西，谢一城嘴上说着脚下加快了速度。 没想到，竟然还给自己抓着了好东西！ 自己昨天下套子的时候还给放了诱饵，看来是真放对了。 这颜色，这模样，山里面只可能有一个东西。 “哎呦我去！黑貂！” 谢家良离近了一瞧，今天才下去没多久的羡慕意又上脸，瞧着谢一城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后才道：“一城，我真服了，下套子抓黑貂，咱们屯真没见过有人这么整过。” “可惜这时间不对，要是下雪的时候，这皮子最好。” 瞧着长相，确实是好看，怪不得后世很多人想养，毛摸着也舒服。 就是这挣扎着带着凶相，让谢一城知道，现在这东西跟可爱不太沾边。 “啥时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抓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抓着紫貂继续说道：“这东西要是做成衣服，可暖和，价可高。” “做衣服那要多少，做手套帽子还差不多。” 谢一城抓着紫貂看了看排泄口，公的，没有犹豫，直接抽刀送走，放血扒皮。 挣扎的厉害，带回去也不好带，直接解决了最方便。 这东西不比兔子还有野鸡啥的，到底还是吃肉的，活着不安稳。 “拿着吧，这肉也是好东西，身上还有能入药的，也就是咱们离屯子远，不然我直接给老药叔送过去了。” “晚上整这个？” “瞧瞧还有没有其他的，没有就整这个。” “成！” 谢家良高兴接过：“跟着你进山就是有劲，根本猜不到下一顿能吃到啥。” 将貂皮还有貂胆专门留出，其他内脏除了少数没用的其他全带走。 谢一城之前看过网上关于之前貂肉和内脏的做法。 肝肚心腰等等基本全都可以做菜，都算是一道菜。 紫貂胆可以代替熊胆的功效，是一个上好的替代品。 最大的问题就是紫貂胆太小，并且真要论珍稀程度，紫貂后世的数量可比熊还要少。 这东西繁衍可是个问题，加上极其珍贵，后世即使入刑后也被不断偷猎，数量相当少。 紫貂胆代替熊胆入药就更不可能。 开头上来整了只紫貂，俩人精神气瞬间上来。 别管今天有啥收获，一只紫貂已经有了保底，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去。 “这还要吗？” 谢家良指着丢下的部分：“这下套子也能使。” “用这做诱饵，那就不是下套子的事，那要做陷阱。” 谢一城没在意：“一只黑貂套子就差点没扛住，这味这么重，哪怕是招来山猫也抓不住，更不要说野猪黑瞎子啥的了。 “做陷阱咱俩手上没东西挖不了，没必要费这劲。” 谢家良想想也是，没有在意。 谢一城是有打算做陷阱抓大的，可工具差太多，这事之后有闲时间再说，现在整不了。 后续收套子让谢一城跟谢家有都没想到，平均四套子抓着一只东西。 不是野鸡就是野兔子。 谢一城一时间分不清是天暖和雪化后山里东西全都冒出来的原因，还是自己诱饵舍得放的原因。 不过收套子的时候，没了不少，有的套子旁边还能看到毛跟血迹存在。 剩下的套子有的也抓着东西，要么被挣脱，要么有东西抢先一步给吃了，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 将兔子跟野鸡绑好丢在背篓中，并没有直接宰了，俩人收了就剩下一半多点的套子。 “一城，要是回屯子的时候，你可别拿这些东西下套子让人瞧见，不然指定说糟蹋粮食。” “不至于，又不是没抓着东西。” 往回走着谢一城道：“只要能抓着东西，就不会有人说。 “问你一斤粮换一斤肉，你换不换？” “换！不换是傻子。” “那我这多放了点也也没那么多，哪怕跑了些，也比一斤粮换一斤肉要少。 “只要抓着是能耐，抓不着那才叫糟蹋粮食，给山里东西喂食。” 往回走的路上，谢一城没想着这么早回去，突然想起来采药人在自己来时说的那些话。 按照采药人说的那些草药，在林子里找了找，还真让他找到了点。 雪化有些能在冬季生长的草药无法躲藏，更容易被发现。 唯一可惜，谢一城没有发现关于人参的踪迹，看来还是要再等等。 回头采药人彻底好了，自己跟着一起进山再找找。 这个年代的东北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除了人参外，自己全集全了。 按照后世的说法，人参、貂皮、鹿茸，缺的还是这一个。 每一次都是人参排第一没变过，就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金贵。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东北三宝把老三样全换了，变成林蛙油、熊胆、蜂蜜，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说法。 “一城好了没？” “一城要啥时候能成？” “一城，咋还没好？” 谢一城被烦的实在不行，看着黄学全无奈道：“能不能等等，这么着急干啥，东西又不会跑，就咱们三人没旁人，抢不了你的！” “我这不是着急吗？以前我也没见过这样做法不是。” 黄学全一边看着锅上炖着的貂肉，一边看着另外一边被谢一城用垒起用土包裹着焖上的，心里面痒痒的厉害。 “着急有用的话，在东北刮民党早赢了，至于一直输。” 谢一城坐在一旁瞧着白狐狸，没精神，看上去还是有些虚，想要放回林子里要再等等。 “刮民党输定了！谁来都不好使！我说的！” “你说的有个屁用，本来就赢不了，我可听说一国哥带头冲抓了大官，要是我也去就好了。” “你想当兵上战场？” 谢一城抬头看着谢家良问道。 “想！打仗多带劲！我也想打仗立功，抓大官！” “就你那枪歪的跟你尿的歪线一样，拉倒吧！” “你闭嘴！” 谢一城看着两人笑了笑：“那你可要抓紧，不然就没机会了。” 除了明年开始的那一场，就剩下北边，西南两次，总共三次整出动静的。 这次赶不上，等其他的，哪怕最早的谢家良年纪最少也要30岁，真要是等最后一场，都奔50走了，没机会。 现在进部队还行，之后进部队可是不那么好进了。 要是在部队里还提不了干，抗美援朝大裁军一样留不下。 第202章 谢家屯酒楼添新菜， 谢家康带来消息 “好了！” 谢一城将土团子小心敲裂慢慢扫去，漏出来里面的碗。 这次做因为没有荷叶，也没有锡纸啥的，就用两个大碗扣在一起盖严实，将鸡放在里面。 再用绳子绑上，外面用泥裹住，小心夹里面，一只碗朝上一只碗朝下防止漏汁进泥，生生给焖熟的。 哪怕在锅里也一样能做，谢一城就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用来试一试。 在山里面别说找荷叶了，连大片的绿叶都没多少。 山里还有一些其他绿叶，谢一城也瞧见了，不知道焖出来啥味，就没用，不能糟践东西。 “还有这种做法，新奇，就是不应该叫啥叫花鸡，叫花子哪有俩好碗。” 瞧着谢一城给整出来，谢家良有些着急，伸手想去掀起来碗，被谢一城给打开：“别把泥给碰里面，等等。” “一城你可给我急死了！” “这就急死了？回头大爷给你找媳妇，你瞧见人家别急的走不动道。” “那指定不能够。” “是啊，一城，这我替家良说话，他指定走得动，跑的比谁都快。” “是吧，还是你懂我。” 黄学全给谢家有使了个眼色，抖了抖眉：“毕竟找的媳妇是张富贵家妹子。” “黄学全！你狗曰的是想我死啊！那一屁股能闷死我。” 谢家良恼火道：“我爹要给我整这个媳妇，我不答应！ “再说富贵哥可专门说过，他可是看上一……” “嗯？看上一啥？” 谢一城瞧着谢家良：“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谢家良话语一顿，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看上一部队同志，说要给他妹子找个部队同志。” “算你脑子转的快，你最好说的是部队同志。” 将土块清理开，小心揭开盖着的碗，瞬间一股和炖貂肉完全不一样的香味升腾起。 “乖乖，这小味真攒劲！” “吃吃吃，赶紧动手。” 谢家良赶紧伸手去掰，哎呦一声缩回来手。 “你这不虎吗！这么烫直接上手。” 黄学全一手拿刀，一手拿筷子，切下来一块肉刚想自己吃，瞧着谢一城没动手，赶紧递给谢一城：“一城，你做的你先整一口。” “可以，比家良靠谱。” “那必须的！” 尝了尝，还成，虽然没有自己后世材料齐全做出来的味道好，可胜在鸡肉是野鸡肉，年纪也不是特别大，肉相对嫩一些。 “好吃好吃，谢家屯谢家酒馆又加一道菜，要是在护林队天天吃着一城你做的这些，屯子不回也成。” “那你别想了，你不想回我还想回呢，在护林队还能待一辈子不成？” 谢一城一边吃着，一边扯下来一块没有那么重味的鸡肉撕开给两只小狐狸，俩吃着还挺起劲，瞧着跟吃鱼干比，更喜欢吃鸡肉。 就是这顿顿吃肉谁也受不了，回头再好点，给混上其他的一起吃。 虽然狐狸是肉食性动物，可真要没肉吃，也会吃点别的。 万一真要带回屯子养，哪来的本事让它们顿顿吃肉去！ …… 一眨眼，谢一城来到护林队一个多星期，除了带着黄学全跟谢家良分批次去下套子，采点草药外，剩余时间就是在护林点内教他俩算数，教他们写自己名字，剩下时间就是逗两只小狐狸玩。 经过这阵子好好调养，肉食投喂，俩情况跟之前比天差地别。 当时谢一城带回来的时候都不敢保证能活下去，现在这又蹦又跳的。 除了乱拉屎撒尿被自己骂了那么多次逐渐调整外，没别的事。 “开门开门！别藏了！我都闻着香味了！” 这天过了中午，谢一城出去刚回来上手做饭，突然听到有人喊门，赶紧去开门。 “大康哥，你这忙活完了？” “可不忙活完赶紧来瞧瞧，这边别有事，顺便来跟你说个事。” 瞧着谢家康，谢一城笑着侧身，看着谢家康几人进内：“担心也没见你这中间来过。” “那是因为你在，换老三跟学全，我根本不敢让他俩来。” 谢家康闻着里面飘起来的香味笑骂道：“看来我们在屯子累死累活忙着，你们在这伙食可好啊！” “那闲着也是闲着，有时间出去下个套子抓点东西，不然这吃饭也是个问题不是。” “你注意点就行，毕竟雪化山里面不是那么太平。” “我懂。” 几个人一块坐下来，瞧着炖着的饭菜瞬间来了精神。 “炖野山鸡，焖山跳子肉，红烧鱼块，刚做好赶紧尝尝。” “我们不在这你们仨就这么吃的？” 谢跃冬指着几个菜一脸震惊问道：“你们仨天天就这么吃的？” “那倒没有，就是今天收套子抓多了，这又没法养，就做了可劲吃。 “再说又不只是我们仨吃。” “咋的？还有其他人在？” 谢跃冬严肃道：“谢一城同志，我要代表组织对你进行批评了，怎么还带外人来呢！” “也不是人。” 谢一城冲着还动静的里面喊了一声：“大白小白！吃饭了！ “麻溜点！来晚了就吃不着了！” 顺着谢一城目光看去，谢家康一行人脑袋向后一昂，谢跃冬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狐、狐大仙！” “一城你咋给这东西整里面来了，可不兴这么整啊！ ” “是啊，这咋能放进来。” 一众人吓的厉害，护林点竟然还进了白狐狸。 “确实不该放进来，这俩现在老能吃了，吃的我头疼。” 谢一城示意众人先坐下来吃饭，一边挑出来点，放在两只木碗里，除了肉还放了些饼子。 现在谢一城已经逐渐养成让白狐狸吃一些粮食的习惯，虽然还不多，是沾着汤汁带着咸味吃的，那总是一种好的开始，毕竟是肉食性动物。 瞧着谢一城面前老老实实跟小狗一样转圈，嘤嘤嘤叫，给盛好饭安生吃着的白狐狸，众人全傻了。 “吃饭吃饭，趁着菜热。” 谢一城招呼着：“幸亏今天做的多，是想着算晚上一起吃的，要不然根本不够吃。 “大康哥你刚刚说有事，啥事来着？” 谢家康缓过来神，深深看着谢一城，过了几秒才道：“老药叔已经调好了麻药还有毒药，我这次带来了。 “土豹子的事，可以准备了。” 第203章 直奔白家屯 谢一城听着一愣：“老药叔不是没好呢吗？咋整的这些东西？” “他招呼着，我去帮忙整的。” “不是忙着种地吗？” “种地也有休息时候，有人去县城顺便带了话，进山也问了问，都找着了。” 没等谢一城再问，谢家康端着碗吃不下去饭，指着谢一城身旁两只白狐狸：“别说我，你这个是咋回事？不给说说？ “你抓狐大仙了？这东西可不兴抓啊！” “大哥，你瞧它俩这样，是我抓的吗？” 谢家康低头看着小口吃着饭的两只小白狐狸，瞧着那根本不在意周围人，还时不时蹭一蹭谢一城腿边的模样，让他根本看不懂。 真要是抓回来的咋可能是这个样的，山里东西野性，不直接上嘴直接咬就不错了，咋可能老老实实在这吃饭这么亲近人。 自己这才几天没来护林队见谢一城，这地方到底发生了啥能成这样。 “大哥，这就不是抓的，这是人家送的。” 看着谢家康想不明白，谢家良忍不住说道：“抓的哪有这样的，进山抓山跳子，着急了还上嘴咬呢，更别说狐大仙了。” “人家送的？谁送的？” “还能有谁，狐大仙它娘呗。” “嗯？啥？” “它娘！它们娘送给一城的，我跟眼瞅着它从窝里叼出来，叼到一城脚边送的，送完就走了。” 听着谢家良这话，几个人怎么都不敢相信，还有亲手送自己孩子给人的，要知道山里面的东西你碰它都成，碰它崽，跟你拼死命。 山里这些东西都记仇，出一次事，后面进山都要小心点，说不准就在背后搞你。 “大哥，别提这些了，先赶紧吃饭，这都是小事。” “这还小事？” 谢跃冬瞧着谢一城表情古怪：“狐大仙送崽上门，这是在山里认人，今后要护着你啊！ “一城，今后你可享福了，这长白山随便你走。” “咱们新社会，不搞迷信那一套，没有它送来的，我也能享福。” 谢一城早就看明白，母狐狸就是生病缺吃的可能养不活，于是就找上了自己。 自己这算是替它养孩子了，而且瞧着最近这些天，这俩小狐狸表现意思，就没有打算走的想法。 几次去洞口瞧，就没遇见过那只母狐狸过，想还回去都找不到“人”，这到底还是要落手里。 瞧着俩这吃东西的情况，谢一城有些庆幸。 幸亏这俩能吃点饭，顿顿吃肉谁都扛不住，自己这可是出了大成本。 回头屯子里闹老鼠，俩不给力抓，全给饿着。 回头要带回屯子，还要考虑跟家里黄豆别打上，还有自己养的老母鸡，别被抓。 今后可能还孵小鸡，可不能落它俩口里。 之后这事，可不少。 这边吃的差不多，谢家良自觉起来收拾。 在护林队这段时间，就是谢一城跟一个人出去下套子抓点东西回来，他们俩谁跟着另外一个就收拾东西洗漱清理，现在都不用说，都习惯了。 毕竟跟谢一城比，干的活都没多少。 “行，知道干活收拾了，看来让你跟着三儿一起来没错。” 瞧着谢家良主动收拾东西，谢家康点头笑道：“记住了，回头回屯子，在家里也这么整，吃完饭别闲着。” “知道了。” 众人都吃饱喝足，聊了一会散开，谢一城跟谢家康坐在一旁：“大哥，你这来了打算怎么整？啥时候进山？” “先等等，等人都回来去山里巡山几天先，这事慢慢来。” 谢家康抽着烟说道：“现在东西先准备着，回头去山里其他屯子那边问问情况，消息都在那边。 “回头一起去白家屯，让平安带着走，他家那边有动静。” “我来的时候平安哥跟我说了，他啥时候来？” “快了，也就是这两天，比我们晚两天走，多给点时间。” 谢家康说着又把话引到两只窝在谢一城身旁的白狐狸身上：“这东西真准备养？” “你瞧着我不养能行吗？这自己哪会抓东西，它们老娘也没见着我也送不回去，这直接丢出去根本活不成。” 谢家康叹了口气：“主要是这事说出去谁能信，要是带回屯子，估计还有事要说，你提前准备准备。” “应该没事吧，就俩狐狸，哪怕嘴上喊着狐大仙，还真给当仙了。” 谢一城一左一右两只手撸着小白狐狸：“你瞧瞧，这俩多享受，就是俩大爷来享受的。” 瞧着谢一城手上动作，谢家康平白升起羡慕：“它俩不是仙儿，我看你更像仙。” 谢一城嘿嘿一笑：“我才不想当啥仙儿，咱就是一平民老百姓，吃饱喝足穿暖睡好，那就是神仙日子。” “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不是。” 余下两天，因为谢家康几人回来，谢家良跟黄学全歇息一下，谢一城带着几个人出去试了试挖陷阱抓东西的可能性。 可能是因为枝叶太少还有身上气味明显，又或者是谢一城最近在周围抓的有点多，山里各家都通知到，抓的东西并不多。 不过那些药毒啥的也用了，确实有效，可以用。 护林队也抓了几只活的兔子跟野山鸡留着，回头准备用做陷阱诱饵正好。 谢一城这两天下厨也给一帮人回屯子忙活天里消耗的油水给补回来一些。 这两天其他屯子的人也都回来齐全，齐齐歇息最后一天，然后开始分任务，进山护林。 虽然黄学全跟谢家良不算护林队的人，可人都来了，俩人跟着谢一城，听说谢一城要出护林点忙活，也跟着一道走。 家里老爹都说，跟紧了，指定能学到东西。 “那平安就跟我还有一城一起走，学全跟家良要是不准备在护林点待着，就跟着一起，瞧瞧有没有啥能帮上忙的。” “成！” 俩人齐齐答应着。 护林点待了这么久，憋的不行，能出去肯定不愿意在这待着。 “跃冬你跟光杆、套子一起走另外一边，剩下的在护林点留着，以防万一。” “好。” 谢家康交代完，全身武装，带着东西准备好，五个人齐齐出了护林点。 第一步，直奔白家屯。 第204章 进山挖坑 “我带这点东西去是不是少啊。” 谢一城问道：“这么长时间没看大姨，能行吗？” “去看我娘人到就行，拿这么多东西去是咋个意思？” 白平安一点不在意：“我娘念叨你可有一阵，要不是知道你一直忙着没歇息，都想直接去找你了。” “哪有长辈来看晚辈的。” 谢一城向上又提了提手中东西。 这事整的，还真有些突然。 “一城你就放心吧，谁家走亲戚拿的也没有你拿得多，你自己还嫌不够。” 瞧着谢一城这表情，谢家康有些无奈安慰：“我去我老丈人那，带半只山跳子都算多，平时直接空着手上门，这年头谁家能有余粮，也就是今年日子才过好些，往前有的吃就不错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白家屯提亲呢！” 听着谢家康的话谢一城想了想还真是，这年头寻常老百姓家哪有提着这么多东西上门走亲戚的，自己这确实算多了，属于是大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白家屯去老丈人家。 白家屯里真要算，除了有些人原住，好些人是山下白家沟躲避鬼子搬上山的，属于是两个没有血亲渊源的屯子合成一个，这就导致屯子里有些夫妻全姓白的，要不然也不能白平安喊白老头叫二大爷。 有些地方讲究夫妻不能同姓，可在山里没有这种说法。 “一城，你那边事儿也跟平安说说，都不是外人，只要平安不到处说就成。” 路上走着，谢家康直接开口跟谢一城聊着：“进山咱们人手也不够，总要找点。” “要是不能说就别让一城说，有些事该守还是要守的。” “没啥大事，就是个生意。” 谢一城便边走边道：“有人找我要了土豹子皮，给价比寻常翻倍。” “翻倍？？” “是翻倍，但是要求高，要极品皮货，上上品都不行，身上皮子要完整无缺，不能有磕碰刀枪伤口。 “甚至是土豹子自己打架受的伤好了，那也不行。” “要求可真够高的，这价给的也相当高，翻倍的价在山里面可没听说过几次。” 白平安说完看向谢一城：“所以你是怎么个意思？这事你们自己来不就成了，跟我说有啥用，我就帮个忙。” “我们这人手不够，帮忙也要看帮的啥忙不是。 “再说咱们这都是啥关系，有好事可不是要想着你。” 谢家康瞧着白平安还想拒绝，直接开口道：“就是帮忙，这也要请你吃顿饭吧，打了东西，到时候请你吃顿好的。” “这成，谈钱就别了，人家主顾找一城，我分不合适。” 听着白平安的话，谢家康跟谢一城互相对视一眼后没再说话。 现在白平安不要钱，回头打了卖东西再分点给他。 实在不要就拿钱买了东西送过去。 一路直奔白家屯，到了地方后，白平安领路直接去了家里，看了看老太太。 结果拎着东西去的谢一城被好一阵说，说他拿东西去了，把自己当外人。 那抓着谢一城的手不松开，话根本停不下来。 瞧着谢一城那表情，给谢家康跟白平安看的直乐呵。 由于来的时间晚了，几个人吃完饭直接住下，等明天天亮进山准备开整。 “咱们明个就按照之前说的，先做陷阱用诱饵试试先，不行咱们到时候再直接打。” “成，反正有时间，来都来了，不能让这东西给跑了。” 谢一城躺在炕上问着：“确定是公的吧？别到时候直接打了头母豹子。” “公豹子，公母还是能分清。” 谢家康躺着看屋顶问道：“下完陷阱后回屯子一趟吗？屯子里现在开始忙活起来了，泥砖都晒干，已经开始挖地基了。 “你去护林队有段时间，要不回屯子瞧瞧？” “成，回去看看一胜一勤，不回去别给我忘了。” 仰身躺着，想着明天回屯子，早知道给白狐狸一块带来了，屯子里吃的多养活也方便。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下次了。 第二天天没亮，几人起身吃好饭后，拿着白平安早就借好的挖土工具还有一些绳子套索啥的，带着活力变差不少野鸡兔子往山上走着。 “现在这雪化了，山里泥地湿的，走路粘脚可不少走。” “再晒一阵就好了，再说现在地湿的正好方便咱们挖土了。 “到时候挖深点，别让它爬出来。” 谢一城听着前面说话，心中只有谢家康带上来的那张网。 泥坑挖一两米深，就凭借土豹子那弹跳力，真限制不了它啥，最后还是要用网来解决。 也就是怕网不结实，套住豹子吊起来被挣脱开，不然这陷阱都不准备做。 “就这吧，瞧着土豹子这一阵几次打这过。” 找到地点，几人分工，划了个范围直接开挖，谢家良看四周，谢一城开始摆弄网做陷阱，确定土豹子触动陷阱掉下去的时候，网也正好从上掉下来能覆盖住。 “平安，其实这陷阱回头不抓土豹子，你在屯子里出来抓东西也能用，放上点东西，说不准能抓着啥好东西。” “先抓着土豹子再说其他的，不然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 相比较几个人挖土，谢一城这陷阱以前做过相对简单一些。 忙活完手里活，剩下的等陷阱做好放上诱饵后再忙活，等谢一城接班警戒四周，让谢家良也去忙活。 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跟白平安问道：“九哥，这地方你们屯是不是不经常来啊？” “是，咋了？” “货不少啊，我这一会瞧见好些东西乱跑，人常来肯定没有这么多东西。” “这地方以前打东西死了好几个在这，后面屯子人除非人多来，平时人少根本没人来这。” 白平安抬头看着谢一城：“你要是想打就打去，咱们又不是柳家沟那边，别往死里打就行。” “不打，就是瞧见个长得好玩的。” “啥好玩的？” 白平安顺着谢一城的指向看去，远处一只身小而蓬松，四肢短小，整个身子呈灰棕色东西，在远处跟自己直接看对了眼。 第205章 遇见貉子，羊也怀上了 “是只貉子。” 白平安瞧着笑了笑：“这东西皮可暖和，你瞧瞧那毛都炸成啥样了。” “貉子？这东西不猫冬的？” “猫冬，它跟山里别的东西猫冬可不一样，算是半猫冬，冷的时候就不出窝，暖和一点就出来找食吃。” 白平安蹲下继续忙活手中活：“说起来有意思，这东西住洞里，自己不挖洞，钻狐大仙、獾子窝。” “抢的？” “不抢，没东西住它们才进去，没地方住就钻石头缝树洞，山里面这么整的可不多。” 谢一城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貉子这种动物，确实不一样。 “这东西还有意思的地方，一家住一窝，一个貉子配一只，只要公的没死，母的绝对不找第二个，公的也一样，是那种两口子一过能过一辈子的。 不过这东西都是夜里面出来，现在出来干啥？” “那谁知道，可能出来找食吃的。” 谢一城瞧着貉消失后才收回目光：“这东西长的还挺有意思，毛是蓬的。” 谢一城总感觉自己以前在哪见过跟貉子一样的东西，想了半天才想起。 这东西跟以前见过的浣熊怎么这么像，就是一个长毛蓬着，一个短毛。 “貉子皮可暖和，穿身上可舒服。 “也就是现在正赶上怀崽生崽子的时候，貉子一家过日子缺不了，不然打了做东西留着冬天用也挺好。” “别想着打貉子的事了，赶紧忙活，让一城回去瞧瞧一胜一勤，这肯定想了。” 谢一城听着谢家康跟白平安这些话，对貉子这东西感觉还挺好，一夫一妻，过一辈子，群居，在这山里面可不多见。 就是这身皮可能遭灾，光这毛看上去就暖和。 谢一城现在只是担心，放了诱饵后，别到时候豹子没抓到，抓到只貉子，那真就难受了。 “成了，三儿你忙活完最后一点，咱们就往回走，回屯子去。” 忙活半天，几个人交替着忙活。 因为泥土还没干透，几个人一起干，挖出来一个展臂长宽，接近人高的深坑出来。 谢一城算着网套中的可能，对准后将引诱点放在最上面一层细树枝处。 之后就没再管这边，谢一城几个人直接奔家走，谢家康则是在白家屯这边没回去，这边离得近，到得快。 “一城可有阵子没回来了。” 进屯子迎面撞上老烟枪，谢一城招呼着：“老枪叔，没忙着啊？” “忙，咋能不忙。” 没等谢一城回家，老烟枪喊着谢一城跟他走：“正好你回来，有个事你来瞧瞧。” “坏事好事？” “好事，我跟你说咋可能是坏事。” 让谢家良跟黄学全先回家，谢一城跟着老烟枪走着。 “不知道该咋说你，你这养东西咋就越养越多了，整的我也想养点。” “啥又多了？” 谢一城有些好奇地问着：“牛不是怀着呢吗？鸡跟大鹅现在还没那么暖和，不到下蛋时候呢。” “下啥蛋？没有蛋的事。” 把谢一城引到自家院前，老烟枪摆手示意谢一城进门口那间杂屋内。 这刚进去，就听见“轧轧”声传出。 “别叫了！再叫给你们全炖咯！” “轧轧”声更响了。 “不用管它们，你瞧瞧这。” 看着老烟枪指的地方，谢一城恍然。 自己还买了羊呢，这老烟枪帮忙养着，加上之前忙，把这事都给忘了。 想着带回来回头找时间吃顿烤全羊，留点羊肉下来整上口火锅解解馋。 所以专门买了一只公羊一只母羊。 瞧着有着明显母性特征的山羊，谢一城一喜。 这肚子比自己买回来的时候大上一些，肉眼可见。 “老枪叔，这真是怀上了？还是说就是你喂的好。” “雪没化之前哪有本事喂的好，吃的都不够，这是怀上了。” 老烟枪站在谢一城身旁，脸上褶子展开一些：“本来我还不敢确定，结果这肚子隔几天一个样，瞅着现在已经开始显怀了。 “三儿，你在屯子里这养的东西越发多了，好日子过上咯。” “哪是我的好日子，是咱们的好日子都要来了。” “咱们啥？” 瞧着老烟枪扭头目光，谢一城点头：“是咱们，我这买回来也没时间照顾，都是老枪叔你跟婶子在养着它们，现在刚怀上先不说啥，等生了你领只小的，也算是没白忙活。” “不成不成！” 老烟枪摆手拒绝道：“这就是帮把手，哪能要你东西，我不同意。” “没你帮忙，这羊我也养不成，早被我吃了。” “吃了也是进了肚子，你别说这事。” 瞧着老烟枪反应强烈，谢一城安抚着：“老枪叔，这帮忙是帮忙，今后我这要是在山里待得久，没时间照顾，那不是一直都要你跟婶子来照顾？ “这帮一阵子还行，哪有天天都帮忙的，要是没你帮忙照顾，领回去我就直接吃了。 “再说，咱们当初说好的，让屯子日子慢慢过的好起来，你现在咋反悔了？” “让屯子乡亲们都过好起来，不是光指我这一家。” “没说你一家。” 谢一城上前想要摸摸羊，结果还跟自己撩蹄子：“放你这养的大鹅，等回头生了蛋，瞧瞧谁家闲着，到时候孵出来小鹅，谁家要养，就分分。 “还有家里面的母鸡，再过一阵应该也要下蛋，到时候都要孵蛋。 “你指望我来养这些东西，咋可能，我哪有这时间，买回来那头母牛到现在都是我二哥帮忙照顾着。 “你现在不拿，回头我分给屯子帮忙的，谁家能要？养的东西多了我没时间，谁能帮忙养着？” “那也不成，鸡崽子跟鹅崽子那跟羊崽子能一样吗！” “有啥不一样？刚生下来的羊崽子又值不了多少钱，下山买能花几个钱。” 谢一城回头看向老烟枪：“老枪叔，屯子没条件的时候不说啥，现在这不是有了。 “屯子乡亲们瞧见你忙活有了好处，帮忙的时候也能多用点心不是。 “现在这才刚开始，等回头养多了，量大了，还能这么白忙活？ “平白帮忙，指定长久不了，谁家不要生活。” 谢一城可见过太多原因导致反目成仇的。 屯子现在情况这么好，不能拿这个去考验人心。 而且是长时间的考验。 谁家能经得住这样的考验？ 第206章 屯子事宜 谢一城自认为帮别人一直养东西，啥都没有得，只是帮帮忙。 一阵还行，长时间指定出大问题。 换位思考让他来，他是真不行。 老烟枪听着谢一城的话还想说啥，可又说不出来。 “行了，老枪叔，就按照我说的来，到时候你一块养。” 谢一城还想再瞧瞧大鹅，结果这大鹅展开翅膀扑棱着伸着脖子就要咬他，赶紧缩回手：“敢咬人，回头就给你炖了！” “轧轧轧轧！” 叫声更响了。 “老枪叔没别的事我先回了，好一阵子没见到一胜一勤了，再不回去瞧瞧别给我忘了。” “回吧，我这就是把事跟你说说，没别的啥事了。” 等谢一城离开后，老烟枪瞧着里面的大鹅跟羊，轻轻摇了摇头回了屋。 “这是吃完了吗？还想回来蹭饭呢。” 谢一城来到屯长家，推开门瞧着饭桌上人招呼着。 “三哥！” 一勤瞧见谢一城，瞬间放下碗爬下来扑向谢一城。 “穿鞋！地上埋汰！嘴上粘着东西别往我身上抹！” 瞧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一勤，谢一城头都是大的。 刚刚瞧着嘴边上还沾着东西，一低头再瞧，已经看不见了，这全抹自己衣服上来了。 “三儿，赶紧来吃饭，刚刚老三回来说了，给你留了。” 屯长招呼着谢一城赶紧坐下吃饭：“这在山里面这么些天，可没少忙活吧。” “没啥忙活的，除了睡就是吃，出去也不敢走远。” 谢一城没让白敏兰起身去拿碗筷子，抱着一勤找到地方盛好稀粥开吃。 “咋样，你进山这些日子，在山里遇到啥事了没？” “山里能有啥事，来来回回就那些。” 谢一城一边吃着一边问道：“大爷，屯子地全忙活完了？” “才刚开始，后面还要忙活，这才哪到哪，不过后面用不到那么多人，就让大康先回去了。” 瞧着谢一城吃饭，屯长接着问道：“大康跟你说了抓土豹子的事了没？” 谢一城目光看向谢家良。 “瞧着我干啥，我啥都没说。” “嘴怪严的，你这不跟大爷说说？” “我爹又没问我，我说这干啥。” 谢一城呵呵一笑，对着屯长说道：“说了，这次回来就是跟着大康哥一起来挖陷阱抓土豹子的，白家屯离咱们屯子近，忙活完这顺路直接回来了，来瞧瞧一胜一勤，别闹腾人。” “三哥，我没有闹人。” 一勤小脸从饭碗里抬起，看着谢一城说着。 “三哥看见了，赶紧吃吧。” 拍了拍一勤小脑袋，谢一城继续接着道：“这次打算先试试有没有用，毕竟林子里面的东西都精得厉害。 “要是不成到时候只有拿枪打了。” “瞧瞧看吧，能抓肯定比拿枪打来得强。” 屯长习惯性拿起旱烟袋又给放下：“到底是一分钱一分货，给啥样的钱，要啥样的货。” “可不是咋地。” 瞧着谢一城吃饭的模样，屯长想着之前屯子里商量的事开口道：“三儿，有个事跟你说，之前你不在屯子里。” “啥事？没听我哥说啊。” “没让他说，想着你回屯子再商量着。” 屯长想了一阵后才道：“咱们屯子周围的几个屯子，来了消息，想咱们这边教室盖好后，提前送人过来学学识字算数。 “不多，一个屯子就来一个，临时住在屯子里，你觉得这事成不？” “之前不是说暂时先教咱们屯子里，明年再开始别的屯子？” “人家找到我了，毕竟是多少年的战友，有些事抹不开。” “大爷你做决定就行，多几个人不算多，少几个人不算少，一块教呗。” 谢一城不在意道：“有其他屯子的人在，说不准屯子人学东西还上进点，毕竟要跟人家比着来，要是别人家屯子把最好的奖励拿走了，那可有意思。” “奖励还给他们？” “给，只要来上课的必须给。” 谢一城放下碗歇了歇：“来了都是学习念书识字的，附近这些个屯子哪个不是跟咱们沾亲带故的，搞区别对待那不是伤人心吗？ “大爷你刚刚说他们来我们这念书，我其实更想来的孩子给最好的奖励拿走。” “为啥？” “来的孩子拿走了，说明咱用心教没保留，都是一样的，咱们这些个屯子今后也能越靠越紧，关系越拉越近。 “顺便让屯子里学识字的都更加上心学，比不过别家屯子里来的，是不是丢大人了。” 屯长想了想，谢一城说的还真有些道理，这真要是让其他屯子来的孩子给好东西拿走了，屯子里好些家孩子可要在家里嗷嗷叫了。 “那我之后给他们回消息，把事情定下？” “你定就行，要我明个帮你去其他屯子传消息吗？今晚待一夜，明个要去白家屯那边瞧瞧情况，顺便传过去。” “这个不用，我去比你去说更好，到时候他们说软话你年轻别被忽悠了，该忙忙你的。” 这边吃过晚饭，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了家。 现在山里雪化了，可天还是有些凉，按照农历算法，现在都四月份，关内已经进了夏乐，长白山里就跟刚入春没多久一样。 就是夜里不用烧炕了，盖上被子保证别受凉就行。 “三哥，你能带我去山里面嘛？” 给一勤一胜洗好手脚睡炕上的时候，一胜突然在谢一城耳边说着。 “啥？带你进山？你想干嘛？” 谢一城瞧着一胜：“谁跟你说的要带你进山的？” “我想进山抓飞龙山跳子。” “就你还想进山抓飞龙山跳子？你进山就被飞龙跟山跳子抓了还差不多。” 谢一城没好气说道：“你才多大，家里面山跳子你能打得过吗？上次被山跳子一下蹬坐地下在那哭给忘了？” “可小狗蛋说他都进山了。” “小狗蛋说他进山？那他有没有说他进山挨打，还是被一家人轮着打的事？” 一想到小狗蛋进山，谢一城就想到之前谢家有说的，小狗蛋进山溪里，一帮人在浅水区玩水，抓着王八要咬牛子的场景。 谢一城再看一胜，心中想法怪异。 小狗蛋不会还教了一胜抓王八咬牛子吧？ 要是真这样，那回头自己有机会，拉着两个一起上手了。 第207章 回头给谢一国找找媳妇 “三哥我不进山，我就在家等你回家。” “还是一勤最乖，在家等三哥回来，回头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 谢一城拍着一胜：“想进山等你再大点，到时候天暖和了带你去玩水。” “跟小狗蛋一样吗？” “跟他不一样！ “玩水是玩水，不准抓东西。” “哦。” 谢一城没给一胜解释啥，小孩子说了也记不住。 玩还是要让玩的，就是玩的性子，憋着不让，早晚要出事。 就跟上次俩人才多大，敢趁着没人看着偷摸出了屯子，看见花鹿还敢上去直接摸，谁家孩子敢这么干的。 也就是当时谢一城当时在旁边，听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到场，用枪击毙花鹿，不然这俩没有一个能经得住花鹿撞一头的。 当时要是没到场拦住，俩人没有一个能全好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小孩子在有保护的情况下出去玩，这样也能放心。 就是这玩的时候规矩要提前定下，下水不准抓东西，进山不准到处跑乱摸都要提前定下。 这一不小心都是要命的，可不能随便。 “三哥……” “睡吧，明天还有事，等忙活完手里活，在家里好好陪你俩一阵子。” “嗯。” 第二天天一亮，谢一城赶紧起来。 今天先看屯子里面教室造得啥样，还有之前自己教的几个人做木工活，现在那些人的木工小件做成啥样也要看看。 因为不在家待久，吃饭也是去屯长家吃的。 谢一城现在都觉得，说的是单独开伙，这吃饭在屯长家吃饭比在自己家吃饭还多，也没多大差。 “师傅。” 瞧见谢一城，几个人赶紧喊着。 “别喊啥师傅，喊名字，屯子里没有师傅这么个说法。” 谢一城摆手上前，瞧着几个人做的东西样式，点了点头：“还行，用心了，除了有点要改改，其他没大事，就这么整。 “多做多想，回头你们结婚的时候，要是谁打不出来四十八条腿来，那就是偷懒了。” “啥四十八条腿？” 这么一问，谢一城才想起来，四十八条腿是70年代的事了，这虽然想着给谢家良打四十八条腿的事，也没跟其他人说过。 谢一城把四十八条腿的意思跟几个人一说，他们都来了兴奋头。 “四十八条腿好啊！这个要是家里面全打出来，娶媳妇都有面儿。” “就是这学会了打好也要费不少时间，现在还没打过。” “现在没打过就先之后找时间打，回头我给自家打，你们瞧着跟着做，上手次数多了就熟了。” “嗯。” 示意几个人继续忙活，谢一城去看屯子里盖房子的事。 因为田里事忙活完，除了后续要去忙活，现在闲时间也有。 毕竟天暖和起来，再不加把劲生产，等入了秋后就要接着猫冬，这些活到时候想干都干不了。 在长白山里，一年真正能干活的时间，也就是对半开，其他除了上山打东西，加上谢一城带着抓鱼，也没别的能忙活的，顶多就是晚上早睡，在家里面使劲折腾。 谢一城瞧着屯子里忙活还分几处地方，找到领头忙活的老刀客：“老刀叔，这咋还分几个地方忙活的？” “不是给老昌家几个小子盖新房子吗，家里面人越来越多，要分开住。” 老刀客停下手，看着谢一城：“这里面不还有你的吗？你忘了？” “还有我的？” “可不是，今年屯子里除了你们跟盖教室，没有谁家要起新房子。” 看着谢一城老刀客笑道：“你放心一城，到时候可给你盖好房子，到时候让你娶媳妇的时候谁来看都说好。” “我可没说娶媳妇用的。” “没事，娶媳妇用就娶媳妇用，这有啥不能说的，我在这看着，肯定忙活得过来，放心吧。” 看着老刀客眼神中透露着我懂你的意思，谢一城也没再解释啥，也没必要解释了，等房子盖好再说吧。 回头也要在山里面到县城里，找找有没有跟谢一国年龄合适的好姑娘。 谢一国还想着给自己找大盘子媳妇，那自己作为亲兄弟，这心里也要想着大哥。 给大哥找一个大盘子媳妇，让他今后过上好日子。 谢一城在屯子里转了一圈下来，瞧着之前自己嘱咐的都忙活上了。 屋内面积可不小，屋外也留足了空，屋旁边养牲口家禽的地方也留好。 而且不只是自己家这么整，给谢家康他们仨的屋子也是这样的。 谢一城估计之后屯子里各家再盖新房子，应该跟几家整的一样，屋外留足空间，旁边盖上养东西的。 自己富不叫富，全屯过好那才行。 屯子里人手上基本有活在忙活着，自己在旁边也帮不上啥忙，跟忙活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打算喊上谢家良跟黄学全去白家屯。 “一城，我跟你一起去。” 屯长拿着两支枪背上：“昨晚上事说好，今个正好顺道给几个屯子回消息。” 谢一城看着跟上的屯长说道：“大爷，要不你也别急着去其他家，跟我们一块去白家屯那边瞧瞧啥情况，等忙完手里活，回头我们找人跟你一起送过去。 “山里面一个人走不安全，老药叔这出事才过去多久，可不敢让你一个人。” “这样也成。” 这边四人一起，直奔白家屯走。 路上谢一城跟屯长一路说着，关于这些屯子给人送来住宿的问题。 “各家一家分一个，来不了多少人，就打青山狼的那几个屯子，旁的屯子想来那也往后排，屯子里没地方，人多就你一个可忙得厉害。” “大爷，我这有个法子。” 谢一城瞧着屯长：“这不是给我家也在盖房子吗，回头我跟一胜一勤搬出去，让他们住老房子，这样也不麻烦屯子里。” “能成吗？” “反正没人住，空着也是空着呗。” 走的时候把屋里还有地下的东西全带上，随便在屋里整，没带怕的。 谢一城现在还在好奇，谢一国走时跟自己说的底下留的东西，到底留了多少。 等忙活完这次手里的活，找时间给扒出来瞧瞧。 第208章 拉帮套的事，发现野猪 一行人一路直奔白家屯。 “三儿你可来了，咱们抓紧时间去瞧瞧，别抓着其他的耽搁事，还要重新整。” 刚进白家屯，迎面就撞上了谢家康。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不耽搁事。” 谢家康还想说啥，瞧着谢一城身后人一惊：“爹，你咋来了？不是在屯子里忙活事呢吗？” “来这就是忙活事。” 瞧着谢家康有些着急，屯长也没多说废话：“走吧，别耽搁事，赶紧去瞧瞧。” “爹，你就别去了，来这应该有事忙，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你事着急不着急？有这会跟我说话的功夫，到地方东西都跑了。” 在屯长的再三要求下，谢家康没有再说啥，几人直奔陷阱点。 “三儿，你来晚了，早来点就好了，就怕夜里面抓着，别整晕过去，其他东西上来给整死了，那可亏死了！” “那也没法，这样抓土豹子就是试试，屯子那边也要瞧瞧不是，我跟几个学木匠活的说了做家里东西的事。 “说不准不用等到下半年，他们忙活回头我回去瞧瞧再改改，房子没盖好，东西就做好了，全新的。” 谢一城瞧着远处跑过一只兔子不在意，继续道：“你跟大嫂子结婚的时候我大爷没给你整新的，那时候没条件，我这当弟弟的替我大爷给你补上。 “回头工钱让大爷单独给我就行。” “还想要工钱？别想这事！” 谢家康嘿嘿笑道：“三儿，听见没，我爹说不给工钱，你咋整？” “那你跟我大嫂子再要个孩子，就当我给孩子随礼了，这工钱就算了。” 白平安哈哈乐道：“这个好，大康哥我看行，小毛蛋也大了，小鬼子也没了，胡子也见不着，你这赶紧跟我嫂子再要两个。 “山里面人可不多，你们屯子人也没多少，这又是新家又是新桌椅板凳柜子啥的，新东西要新孩子，正好。” “你咋不要？” “我要是盖了新房子带新东西，别说一个了，我能要一个班！” “养得活吗？” “饿着我也不能饿着孩子。” “一个班就算了，让我嫂子歇歇身子，少了要俩，最多要个三四个就成，再多了孩子不好养，也养不好。 “反正我要孩子，必须让孩子过得比我好。” 按照后世的算法，一对夫妻平均生育2.1个孩子可以维持人口平衡，现在这个年代存活率低，排除可能出现的意外，生三到四个正好。 如今不比后世，娱乐项目不多，多子多福观念一直存在，尤其是在大山里，危险性又高，生的孩子说不准孩子没成年就半路没了。 谢一城还记得自己原先在的地方，有户90多岁的老太太，一共十个孩子。 50岁要的最后一个，最小的孩子比大儿子的孩子还要小。 “还说不想媳妇，这都想着要孩子了！” 白平安打趣道：“我这老大还没影呢，你这都开始跟我说后面几个的事。 “不过后面那话说得在理，孩子要过的比我好才行，那要三四个差不多。” “三儿，别着急，给你看着呢，山里面镇子上，县城里，保证给你找个面相好的。” “就是三儿，放心吧，我爹给你张罗，指定妥当。” 谢家良跟黄学全在一旁走着，强忍着笑，不让自己笑出声。 “你俩憋着啥呢？比三儿岁数还大，还没有人家有能耐，现在手上还没收益。 “找媳妇人家都看不上你，回头给你们送于树沟找于根子，让他给你们找找一起拉帮套的算了，省得费心思。” 俩人脸上笑瞬间消失，脸拉得老长。 “爹，我没病，身子好着呢！” “身子好才给你找个男人家身子差的，正好。” “那事可丢人啊！” “你都知道丢人，那你可不赶紧好好跟三儿学着点。” 黄学全全程没说话，多说多错。 “大爷，这山里也有拉帮套的？” “有，不多，这说出去脸都丢完的事，除非没法子不然谁愿意，也就于树沟那边附近有。” 屯长一边走一边说着：“那边之前被小鬼子占了，男的给抓了去盖楼修东西砍木头，女的也被抓走不少。 “被小鬼子围着跑不掉，后面小鬼子跑了才算了。 “于根子拉帮套的那户就是男人修炮楼被打断了下半身，人直接瘫了，那女人一个人养着男人还有孩子，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才找了于根子过日子。” “这个于根子愿意养孩子跟瘫了的男人？” “他不愿意可家里穷，住的都是木头房，不会进山打东西，只能砍木头，找不到媳妇，人家一撮合，他放下脸，就凑合过日子了。” 屯长叹了口气：“狗曰的小鬼子，没有他们，那边也不会出这些事。” 谢一城以前只听说过拉帮套，因为早已经消失就没咋在意，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拉帮套的事。 咋说呢，个人心理上不能接受，但是听了几个人的事又能理解。 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这么整的，不然谁愿意这么来，今后都抬不起头，被人在背后乱嚼口舌。 “都过去了，今后肯定会比现在要好。” “对，今后肯定比现在要好。” 白平安这边接话：“尤其是你们屯子，今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也就是我现在娶了媳妇，不然我直接上你们屯子倒插门去了。 “有了孩子直接在屯子里面，让一城给教着识字念书。” “你可别扯淡了，你倒插门我大姨不给你腿打折，等你有孩子到时候肯定有机会来学识字念书的。” “真的？” “真的，我说的你还不信吗。” 一路上众人互相打趣，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谢一城眼尖，一眼就瞧见陷阱旁边有动静。 “那是啥？” “野猪。” 谢一城招呼一声：“底下应该中东西了，野猪围着转悠一直往下看，咱们赶紧的。” 几个人纷纷拿起枪，速度加快。 这还不知道有没有抓着土豹子，结果先来了头野猪送上门了。 只要来了的都是客，可是要好好招待招待！ 第209章 打野猪，抓豹子 “先打了野猪，不管下面抓了啥，打头野猪也有保底。” “那就先打野猪。” 屯长说着率先抬起枪：“让我先来整一枪，有阵子没动手，手头都是痒痒的。” “爹，你悠着点，别打了野猪掉下坑里，砸中里面东西。 “万一里面是土豹子磕着碰着皮，那可白忙活。” “我这么大岁数这还能不懂，心放肚子里，耽搁不了下面的东西。” 屯长抬枪瞄准，身后其他人也纷纷抬起枪，准备补枪。 此时还在上面来回转着急的野猪，哼哧哼哧趴在边上，想下去又不敢下，蹄子在坑边踩着，屁股往后拱，好像一个身子有两种想法，身子跟脑子不一致。 不过就在谢一城几人靠近抬枪的时候，那头野猪鼻子抖动一番，目光突然一转，看到出现的谢一城几人，豆大的眼睛带着凶性，冲着他们直哼哼。 然后在谢一城众人的注视下，扭头跑了！ 竟然跑了！ “啪！” 屯长瞧见野猪扭头要跑，抬手就是一枪出去。 谢一城眼神好，瞧着这一枪瞪圆了眼。 屯长这一枪，打移动靶竟然直接打中了野猪后臀中间，直接来了个爆炸肛。 原本还在跑着的野猪瞬间倒地，嘶鸣着扑腾着。 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瞧着还要后续补枪，被谢家康给制止：“行了，没必要再开枪打，跑不了了，爹一枪打进肚子里，内脏都搅烂。 “这头野猪没多大，活不成。” 谢家康说完拍了拍谢一城肩膀：“我爹这枪法咋样？” “牛逼！” 谢一城夸赞道：“要不说大爷以前当连长，一枪直接打屁股中间，头一次见着。” “确实厉害，隔着老远打中脑袋的就不说了，这屁股中间就一点地方，还有尾巴遮着，这能打中，学不来，真学不来。” 白平安也是震惊不已，打小鬼子打中人，跟这打中，中间可有着差距。 “大爷，这带我进山教我开枪，是不是还藏着没教啊，我咋打的没这么准。” “打多了就准了。” 屯长拿出子弹给装上，将枪背上往前走着：“我这拿枪打仗活了三十好几年，要是还没你打的准，那真是丢死人，说出去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现在枪法打的也不差，慢慢来，在山里待上几十年，指定比我这枪法准。” “可惜上次柳家沟小鬼子给送县城没碰着，不然我还能亲手打上几个小鬼子。” “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谁也没法保证山里面的小鬼子全解决完了。” 谢一城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点头同意。 确实是这样，长白山太大，起伏陡峭各种地形加上森林密布人口又少，加上还连接两国边境，其中可以躲藏的地方太多。 加上小鬼子在东北这么多年，不用想都知道在山里还有存在的。 谢一城在后世就从老人口中听说过，哪怕是在建国后，山里也偶尔听说抓着小鬼子出来。 有的是躲藏在人少的屯子里，用死来要挟他们，有的直接给屯子人杀光在屯子里待着，有的就直接装作长白山人成了国人，一直生存下来。 各种各样的方法在山里活着，它们还准备要反攻回东北。 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 众人走上前，没搭理倒地上扑棱着，始终爬不起来的野猪，直奔陷阱坑内瞧着。 “还真是土豹子！” 瞧着陷阱下，被网住挣扎着，皮肤斑点花纹状的东西，谢家良眼中一亮：“真是公的，瞧着身上没啥伤。” “不好说，现在看不出来啥。” 谢家康瞧着豹子还在剧烈挣扎精神头，心中已经有了知晓。 这豹子，刚进套应该没多久。 现在精神头这么足，要是真吃了，一会儿就倒了，要么就是东西还没吃。 “它挣脱不了，现在不着急，精神头还足，咱们这也没法下手。” 瞧着豹子的情况，屯长开口道：“要是吃了你们下的诱饵，等一会自己就过去，没吃就耗耗它先，没力再找机会杀了。” “那我在这边看着，五叔你们先去瞧瞧野猪。” “那小九你在这先看着。” 留下一人看着陷阱下面情况，等一会再看豹子情况，其余几人全来到野猪身旁。 “爹，我来。” 瞧着屯长要上手，谢家康拦住，从腰间拔出刀走上前，抓住野猪翻滚的机会，使出全身力气，一刀直接插入脖颈中。 原本躺着挣扎的野猪，竟然被激瞬间起身就要冲着众人撞来。 不等众人反应，谢一城抬手就是一枪打中脑袋。 野猪摇晃着直接倒地，随着身上抖动不断减弱，逐渐停止下来，身子偶尔触动一下。 “大康，你大意了。” 屯长瞧着野猪没了动静，看向谢家康：“你别忘了，只要进山打东西，除非一枪打脑袋正中间，其他地方不管打到哪，哪怕刀捅在上面，都可能再出事。 “你进山这么多年，还没有三儿这进山没多久的人知道的多。” 谢家康点头，微低着脑袋：“爹，我错了。” “你们俩小子笑啥！” 瞧着谢家良跟黄学全俩人有些憋不住笑，屯长转头有些恼火训着：“你俩以为光跟大康说着呢？你们也记着！ “老三，你那枪法烂的厉害，还不如学全，你凭啥笑话你大哥！” “爹，我没笑！” “那就是想哭了？” “爹！我错了，你别捡树枝！” 瞧着屯长低头捡东西，谢家良头皮一麻，赶紧往谢一城身旁跑。 “一城，劝劝我爹！” 瞧着谢家良这模样，谢一城乐道：“你越跑越挨，别乱动。” 说完对着屯长道：“大爷，先紧着野猪来吧，虽然这头不算大，可也有上不少。 “你这回头去几个屯子通知消息，总不能空着手去，正好这东西在，到时候割点肉去屯子上，也算有面子。” “没必要，我这是去通知他们好事，还带着东西送上门跟求着他们办事，哪能这样。” “这不体现你特别照顾吗，你这带着东西去，回头他们来咱们屯子，难道还空手来不成？” 第210章 带着豹子回白家屯 听着谢一城这话，屯长听着一乐：“你小子行啊，这还想着他们手里面的东西呢。” “这不是有来有回吗，两边都有实惠，都有面。” “成，这次听你的。” 身旁的谢家康在谢一城跟屯长聊天间，走上前将自己刀拔出，开始给野猪放血，随后将内脏掏出，能吃的就留着，哪怕不带回自己屯里，给白平安也比丢了强，剩下不能吃的随手一丢，根本没在意。 这次的野猪个头跟谢一城上次打到的比较来说，小上不少，瞧着也就二百斤左右，刚雪化身上膘也没多少，显着瘦。 这去掉内脏后，看上去个头更小了。 “五叔！大康哥！一城！土豹子迷糊了！” 这边还在忙活着，那边白平安喊着，众人抬着已经放血剖腹的野猪一道走过去。 众人来到跟前，低头向下瞧去，刚刚还剧烈挣扎，抬头跟自己一行人龇牙的豹子，此时已经躺了下来，口中还发出着声响，能明显听出来声音越来越低。 眼皮也逐渐耷拉下来，最终盖住了眼睛没了动静。 要不是肚皮还有起伏，还以为已经死了。 “爹，我下去瞧瞧？” “再等等，别着急。” 屯长看着网还有上面的绳子对着谢一城问道：“三儿，这东西是不是能直接拉起来？” “能。” “不会挣脱咯？” “不能，网着严实，只要没破就跑不掉。” 没等屯长再说话，谢一城喊着黄学全跟谢家良，等了一阵确定豹子已经没动静后，把绳子向上拉起，把网连带着豹子全拉出来。 这次没让其他人动手，屯长拿起刀走上前，从豹子口中穿过，直插脑颅中。 最关键的是，轻重刚刚好，连皮都没有破。 众人都没上前，全交给屯长来忙活这个事。 相比较他们，明显能看出来差距，不论是手上活还是轻重力度。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此时展现的极为明显。 “爹，这皮子怎么整？现剥还是回去整？” “放了血带回去剥，这地不平整，别有石头块残树枝到时候给皮子整坏咯哭都没地方哭去。” “唉！” 谢家康答应着，还想上前忙活被屯长拦住：“这个不用你，我来整。” 谢家康也没在意，站在谢一城身旁瞧着屯长忙活着，对着身旁谢一城道：“三儿，皮子大概瞅了瞅，没有磕着碰着的，这事应该妥当。 “朱东家那边有说要几张土豹子皮吗？要是要的多，咱们后面还能整这法子，多打几头公的，能赚好些钱。” “就要一张。” 谢一城说着：“土豹子皮就是为了凑数的，那边主要还是要山神爷的皮子，那个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才150大洋。 “那个比这个高多了，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不是，打山神爷用这法子可就不一定好使了，两样差开了。” 谢家康瞧着面前的豹子，顶多就大几十斤重，所以网才能给网住，加上陷阱洞深爬不出来才给抓着。 东北虎那动不动就好几百斤，从头到尾巴算，身长几米，就这个大小深度的陷阱，这张网根本不行，随便一蹦一跳一挣扎，全都废了。 诱饵上晕倒豹子的剂量，想晕倒东北虎，那要翻几番往上增量，不然根本就不好使。 要完整的东北虎皮，这个真的让人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整。 除了直接用枪打外，其他法子好像都没用。 “现在别想这个了，后面有机会再说，紧着眼前事来。” 谢一城瞧着屯长忙活着， 那张土豹子皮已经变成了大洋在眼前。 150大洋一张皮货，打一头野猪、下山卖鱼、打一头熊，这哪一样都没有这么一张皮值钱。 回头把豹子皮送给朱章德的时候，问问有没有其他皮子需求。 “行了，咱们先去白家屯，小九也忙活了，要占一份。” “五叔，我可啥力都没出，这东西你全带回去就行。” “说有你的就有你的，跟我还客气啥，走，先回去。” 临走前，谢一城想了想，把野猪丢弃掉的内脏部分，全丢入坑中，随后对着白平安道：“九哥，回头记得来瞧瞧，说不准有惊喜。” “咋的？还能抓着土豹子不成？” “土豹子就别想了，抓别的东西还是有可能，这周边血腥味这么重，咱们走后指定有不少东西过来，不知道里面有啥东西。 “回头你再来瞧瞧，只要里面有东西，不管是啥，有总比没有强。” 等回到屯子里，瞧着一行人带回来的豹子还有野猪，屯子人听见动静全围了上来。 “老昌，你这成啊！ 刚来就打着土豹子跟野猪了，到底是山里老猎手，能耐啊！” “我有啥能耐，这都是小九跟一城他们陷阱做的好，我到地方就收东西，没费多大劲。” 屯长把白平安跟谢一城夸赞一番后道：“土豹子那边有人提前要了，这个大家伙都知道，这野猪顺道打的，除了带回去还有送人的，其余的给大家伙都分一分。” “那不成，这你们打的野猪，跟我们分啥意思？” “就是，我们这啥也没干。” 可不论众人怎么说，屯长打定主意要拿出一部分来分给白家屯人。 谢一城也知道其中原因，他们这属于是跨林子来打东西了。 山里面规矩，打东西都在自己屯子周围，要么就往林子深处走，没有屯子的地方，跟隐形的划好屯子猎捕范围一样。 之前挖坑打豹子已经过线了，现在还打了头野猪，哪怕有白平安在旁边，这不分出去些实在不合适。 两边屯子关系这么近，不能因为一件小事给留下心里不痛快。 哪怕他们不这么想，自己这一行人也要留。 山里面要是学柳家沟人那样整事，到了其他屯子旁边打东西，打了就走还是频繁来，今后进山就要小心了。 要是落单人少，被人打了黑枪都是活该。 这年头山里面少几个人，想找那可是大海捞针。 王八头那几个，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投上胎了吧。 第211章 全屯加菜 屯长分肉，这里面都是智慧。 人多的多分，老人孩子多的多分，家里困难的多分，另外还有白平安那边也专门留了一条大腿。 还要留下他带给几个屯子的那些肉，剩下自己这一行人带回去的也就是几十斤重，连带着一头放了血的豹子。 白家屯各家各户都得了实惠，没人说谢一城他们在这边打东西合不合规矩，白平安也分到他那一份，等回头豹子卖出价，还有他一份。 来整这一趟，只要参与的人都拿到了好处。 这一套下来给谢一城看的又学习到不少。 怪不得屯长在附近山屯，不论是口碑还是威望都很高，这事办的人人说好。 这边谢一城跟谢家康四人带着东西回屯子，屯长那边由白平安带着屯子里一个小年轻去山里面送着去其他屯子。 “这土豹子皮回头让老刀叔给剥了吧，毕竟价格不低，你来剥万一剥坏一点，价可就差上天。” “那指定让老刀叔剥，我自己啥能耐自己知道。” 豹子跟野猪肉由谢家康他们拿着，谢一城手里只带着枪防备着周围。 “大哥，上次你跟我说围猎的事，是啥时候整？” 路上走着，谢一城出声问道。 “围猎？我还跟你说过围猎的事？” “可不，你亲口说的。” 谢家康想了想，好像是说过这事：“等入秋后，收粮前，那时候最好。 “下雪天冷前，山里东西都囤上膘，那时候个个都是又肥又大个，打了带回家一炖，那小味别提了。 “那时候不论是山跳子还是飞龙又或者是黑瞎子野猪花鹿啥的，不论是个头还是肉都比现在要好太多。 “现在这时候打的东西你也瞧见了，又瘦又没肉，这野猪要是现在不打，入了秋保底多二三十斤膘，这是最少的，你想想这肉要是炖上，那是啥滋味。” 谢一城脑补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肥的东西，但是来到这后，实在是缺油水，吃着味道反而更香。 “离入秋还有好几个月，早着呢，这可是要等。” “也不一定要入秋围猎，等过两三个月，山里最暖和的时候，还有别的东西整。” “还有啥？” “山里面飞的蹦的，野鸡那些就算了，山里面飞走了的鸭子鸟啥的全回来了。 “到时候除了山里溪里可以玩玩抓点东西，还有草甸子。” 谢家康说着才想起来：“草甸子那边你还没去过，回头带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反正到时候你也要给家里备上乌拉草，迟早要去。”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草甸子那边好东西多吗？” “那可不少，你问老三跟学全，他俩以前可在里面找着不少好东西。” “我俩那找的好东西多了去了，鸟蛋鸭蛋啥的都是一筐一筐地捡，我俩还抓着过有意思的，有一种脑袋是黑色后脑勺炸起来毛嘴巴是红色的鸭子，那炖着，老香了！” 谢一城听着有些熟悉，仔细思索后问着:“除了红嘴黑脑袋，后脑勺炸毛，是不是还有红嘴浅褐色脑袋，后脑勺一撮毛的？” “你咋知道？一城你见过？哪见的？现在山里还有？” “我听人说过。” 谢一城可是知道这俩人说的啥，后脑带撮毛，那不是中华秋沙鸭吗！ 俩人以为是普通野鸭子，给带回家直接炖上吃了，关键是自己记忆中没记得这里面一起吃过的事！ 想着谢一城又问道：“你俩还吃过啥？” “吃过不少，还有那会飞的大鹅，还有脑袋头一点红长腿的大鸟，想吃没抓着。” 会飞的大鹅，脑袋一点红的长腿大鸟。 谢一城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啥，天鹅跟丹顶鹤。 俩人可真够会吃的。 给俩人放自己那个时代干这事，就这吃法一人一颗枪子准跑不掉。 不过想想在来了后在山里打的这么多东西，好像自己也跑不掉。 大哥不配说二哥。 “回头天暖和了，去草甸子一定要带上我。” “放心吧，三儿，今年肯定要带上你，你不去都不行，你家盖新房子，乌拉草用的多，到时候少不了。” 这边说着聊着，一群人到了屯子里。 还在屯子里忙活着盖房子的几人，瞧着谢一城一行人带着豹子跟野猪肉回来，一时间都放下手中活。 “这咋又打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我进山咋就见不着。” “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想跟一城比，这山里东西都是一城养的懂不懂？” “论扯淡还是你老四扯的好，之前夜里面叫的厉害，别是真扯着蛋了吧？” “哈哈哈！” 周围人笑着聊着，一边聊看了一会继续忙活手里活。 “这些天咱们都忙活累着了，正好这山里面打了头野猪，去掉给别家屯子分的，剩下的分两块，一块各家分上点，另外一块晚上吃饭给大家伙加菜，好好干，晚上吃好的！” 谢家康跟屯子里盖房子打泥砖的人打招呼喊着。 “晚上吃？那不浪费了吗？不如明个中午好好吃。” “你懂个啥！晚上吃，吃完好有劲，有劲才能不扯着蛋，你说是不是老四。” “滚犊子！又往我身上扯来了！” 一群人听见今天加菜，凭空生起一股力来，干的更使劲。 说完话，这边谢家康带着肉先回去处理。 这么多肉，要做起来可要耗上不少材料。 可是这盖房子除了教室外，主要就是他们三兄弟还有谢一城家的房子。 这掏东西，大头肯定也应该谢家康他们这边来出，不如直接他这边全包了算，剩下的小头没必要过于纠结。 而谢一城直接带着豹子找到老刀客：“老刀叔，来帮忙了，有活！” “等我一会。” 放下手中活，老刀客去清理一下手跟身上：“咋个说法？” “东西有人要，皮子是极品皮，没有一点伤口，完整打着的，剥皮的时候不能有一点破损。” “这出的价可高啊。” 老刀客翻动摸了摸豹子皮点头夸赞：“好皮子，山里头都少见，我去找东西来垫着。 “你放心，肯定给你剥一张上好的皮子出来。” 第212章 为了大洋进县城，再入好再来酒楼 老刀客作为屯子周围最好的剥皮好手，在剥豹子皮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他也听说了，这是县城里面专门定下的豹子皮，价比寻常皮货翻倍还要多，让他下手的时候也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 要是一不小心给剥坏了皮子，就算谢一城不说啥，他这心里也过不去，可这赔也赔不起，那不如现在就给事忙活好先，省得之后出事。 “学全，你跟一城进山也有段时间了，这学着啥了？” 一边剥着皮，老刀客对着在身旁跟着忙活的黄学全问着：“自打让你跟着一城进山下山，在家待着都少，要是还学不上点东西，可说不过去。” “学了，咋能没学到东西。” 黄学全一边帮着忙一边说道：“手上活啥的都学了点，进林子要守规矩，更要心狠，心软早晚出事。” “还有呢？” “不要逞能，别一个人在山里走，在山里当独狼活不长，枪法也长进不少。下套子也学了些。” “嗯。” 老刀客答应了一声没抬头，继续忙活手里活。 “爹，我这没学好？” “学得成，再学学吧。” “哦。” 黄学全有些犯迷糊，不知道是哪说错了。 自己亲爹啥样他是知道的，这明显是话没有说全留了点。 就是这不说全让他是最难受的，没个方向这让他还往哪学。 “你再跟一城学两年，回头给你找个媳妇过日子。” “啊，啥？娶媳妇？” “咋了？不想娶媳妇？那算了。” “别啊爹！” 黄学全赶紧说话：“爹，娶媳妇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咋没有跟我说过呢？” “专门跟你说没用，不如你现在在山里好好学好好干，回头到时间给你找个媳妇靠谱。” 老刀客转了个头，低头继续道：“回头托屯子里也一起忙活起套房子，再给你打些桌椅板凳，回头娶了媳妇好好过日子吧。” 黄学全听着有些惶恐：“爹，这是咋了？咋突然要分家？” “谁跟你分家，等你娶媳妇让你出去住赶紧生娃让我抱孙子，大康他们兄弟仨分开住就算是分家了？吃饭不是还在一块吃。” 老刀客没好气道：“我这还没给你娶媳妇，你现在就开始想分家了是吧？” “不是爹，我可没有想分家，我这不是担心吗，鸭蛋现在才多大，你就我这一个儿子，回头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黄学全站起身赶紧说着：“一城那边好像还有事要忙活，我过去瞧瞧。” 此时谢一城在门口清洗肉，身旁谢家有忙活着支起来大铁锅。 屋里面的空间太小不太够，给带出来整。 “二哥，你在屯子里，回头有时间帮忙在外面起个土灶，这样做饭在外面也能做，你像现在这，想在屋里面根本招呼不开。” “行，明个就给你整上，到时候给我家在外面也整上一个，到时候用的时候也方便。” 谢家良帮着谢一城忙活着，搬出来桌子放上块大木板，一边切着肉一边道：“三儿，你这牛到时候等牛棚盖好，就专门给放家里牛棚里养着？” “是，不然回头收粮，那地方堆粮食，有头牛在里面不行，这拉屎撒尿在里面，脏了粮食就坏了。 “正好现在盖房子，到时候一块盖了呗。” 谢一城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二哥，你跟我二嫂子记得也要盖些养鸡啥的棚子，到时候我家鸡下蛋孵鸡仔，正好你带回去养上点。 “等养到下次天暖和，正好孩子也有了，大点就能给吃鸡蛋，我二嫂子坐月子，也能吃鸡蛋补补身子。” “自己留着吧，本来就没有多少，鸡仔难孵，一窝都出不了几个，给我算啥事。” “我这有法子，到时候你就看吧。” 这个年头孵鸡仔已经有了人工孵化的技术，只不过方法比较老旧，相比较后世来说，还是有极大差距。 在南方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炕孵的方法。 但是这些都是技术活，寻常人家根本就没有入门的法子。 山里因为进山打东西比较多，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而谢一城正好会孵小鸡，这个年代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持续保持温度，从而将小鸡孵化出壳，这点寻常人整不了，只有他能整。 从山下直接买小鸡，一个是价格高，一个是存活率低，带上山的过程还会出意外，不如自己整。 最主要的是，谢家良帮自己养牛可用心尽力，老烟枪那边自己能送头羊崽子，这边要给啥，给牛崽子根本不要，不但是谢家有不愿意，屯长一家都不愿意。 这年头的牛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生产工具，还是大牲口，哪怕是牛崽子价格也不低，就只说是帮忙，那谢一城就只能从其他地方给补上。 一点一点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让屯子人都过上好日子。 山屯偏僻，全屯一条心，向着好的方向使劲，那也能过的比平原屯子强。 因为吃饭人多，谢一城做菜的时候直接大锅菜做。 炒菜的铲子也直接变成铁锨，一群人围着谢一城瞧着他这炒菜方法看着直愣神。 因为这铁锨，他们刚刚还在用。 “放心吧，洗了好些遍，没有泥石子啥的，到时候我也一块吃，放心吧。” “我们倒也没啥，之前小鬼子封山，那饿极了没吃的，干吃树叶子都吃过，就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做的。” 谢一城微微一笑。 那这方法都是跟部队学的，做这么多人的菜，寻常铲子根本不行，根本翻不过来，直接铁锨当铲子使，确实好使。 除了太大炒菜的时候累点，都挺好。 等谢一城这边炒好饭菜，那边主食也做好，赶上天快黑下来，正好收工吃饭。 “好吃！这小味绝了！” “这么多一块炒能做出这味，确实能耐。” “好吃多吃点，别客气，客气的自己饿肚子！” 谢一城喊着，自己端着饭碗找了个凳子围着外面架起来的锅吃饭，一胜一勤两人，一人搬出来一个小板凳，围在谢一城身旁，用谢一城给做好的小木碗，跟着谢一城有样学样埋着脑袋一口玉米面馒头一口菜， 跟个小大人一样。 黄豆趴在谢一城脚下，抬头看着仨人吃饭，小尾巴疯狂摇晃着，舌头斜挂出嘴，不断喘着。 “三哥，黄豆饿了。” “要不你把你碗里菜的给它吃？” “那我还能加菜吗？” “不能。” 一勤低着脑袋，伸手拍了拍黄豆小脑袋：“黄豆等我吃饱就给你咯。” 然后收回手继续吃着自己的，没再低头看黄豆。 旁边人瞧着丢了一块肉在黄豆面前，它瞧着直流口水，一边瞅着地上肉块一边抬头看着谢一城。 谢一城笑着从碗里扒出来几大块肉放在黄豆面前：“吃吧，回头带你进山吃好的。” 瞧着黄豆只吃谢一城给的，不吃自己的，旁边人好奇地问着：“一城你这狗养得好，只吃你自己喂的，饿了也不见叫。” “回头还要再调教调教，现在太小了，等回头再大点，带着进山，在屯子里面一直待着，别养废了。” 也就是现在黄豆还小，再过俩月，没成年个头也上去了，到时候直接带着进山打野。 从野鸡野兔子开始练，熟悉后再把个头慢慢往上涨。 “我已经联系别人家，回头就去带狗崽子回来，到时候一城你可别忘了让你家黄豆多找媳妇。” “放心吧，到时候让它好好使使劲。” 瞧着低头吃着的黄豆，谢一城有些感慨。 这小狗崽子，以后的生活可了不得。 吃完饭，都不用谢一城收拾，自然有人上前帮忙，给带回去收拾。 老刀客之后剥了皮子送来，谢一城瞧了瞧手艺确实好，没有一点因为手上的活失误造成的意外损伤。 不过想想，老刀客之前连仇人都能剥下来，一张豹子皮又算啥。 这自从打了豹子回来，谢一城在屯子里一待就是两天，等豹子皮晒好待不下去，跟谢家康说好时间，准备直奔县城。 150块大洋，这可不是小数目，谢一城自认为现在他还没有到财富自由，不用努力的地步。 家里面还有两个丫头小子要养活，还要给新家添置东西，大哥还没成家，要给他找个媳妇，花钱的地方可不少。 还有这次去找朱章德交皮子，还要去找魏书记说一下关于屯子里教室建设进度。 “我记着了老枪叔，这次不赶驴车下山，下山能走的快点。” “老药说要买的东西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我你还不放心吗。” 跟老烟枪打过招呼后，谢一城跟着谢家康两人下山。 谢家良跟黄学全在山里待的时间这么长，让俩人在屯子里好好歇息歇息。 护林队跟俩人没关系，还去护林队待了这么久，现在回屯子赶紧多歇几天。 自从山里面雪化天暖和后，下山上山的路越来越方便，原本要过了中午才能到县城，这次因为没有赶驴车，比原本时间要少了快一半，等赶到县城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这雪化了下山来县城方便了不少。” 谢一城瞧着县城里相比较自己上次来的时候，行人多了不少，就知道县城里面的事应该解决了。 “山里有雪下山慢，走路不敢走快，这之前还见过有人冬天地滑摔跤摔断腿、摔瘫的，这走道可不敢走快。” 俩人聊着，进了县城直奔好再来酒楼。 “我们东家出去了，过一阵子应该回来，要不你们等会儿？” 饭馆里面管事的人见过谢一城不少次，知道这是山里面猎户，给酒楼送过不少山货，每次来手头上都带着好东西，可不敢耽搁，邀着谢一城两人进内歇着。 “我们没要吃的。” 这边刚坐上，那边没一会上来几个菜，连带着饭上桌。 “我们东家之前交代过，来了就管吃的，这都赶上中午，从山上下来路可不近，先垫着，先垫着。” 说着管事人离开没再打扰，留下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吃着。 “怎么整的咱俩是来这蹭吃蹭喝的一样。” 谢家康瞧着桌子上的饭菜，看着谢一城问道：“三儿，这东西……” “直接吃就行，人家都说了这是朱东家专门留话，咱们这还有啥担心的。 “再说这吃几个菜才多少钱，等会儿咱们把钱补上，不占便宜就行了，大哥你就放心吃吧。” 谢一城没客气，正好这一路下山肚子也饿了。 瞧着谢一城开动，谢家康想着大不了掏钱，心中负担放下，也跟着吃了起来。 吃饭之余，谢一城偶尔习惯性看着周围，在外面吃饭都已经形成了习惯。 结果没想到，这一看真让他瞧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三儿，咋了？” 瞧着谢一城吃饭动作放缓，谢家康好奇地问着：“赶紧吃啊，这菜多，吃不完咱们也不方便带回山，路可不近。” “吃吃吃，大哥你赶紧吃，这些天你可辛苦没歇着。” 谢一城小口吃着，又不动声色扫了一眼，瞧着模样，记忆瞬间涌上脑海间。 这人是之前在刘老禽那要买羊买大鹅，可又抠门使劲砍价最终都买成的，后面还找上自己来买大鹅，顺便打探刘老禽那边消息，自己没搭理。 谢一城还记得刘老禽说的话，这个人以前家里面日子过的可差，家里面别说买鹅买羊，买只鸡都买不起。 这才多久不见，买鹅买羊买没买不知道，这现在都开始下馆子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穿着也比上一次明显光鲜一些，看上去像是新衣服刚做的。 谢一城还在思索着这个人的事，身前突然有阴影显现，一个身影将那人完全遮住。 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朱章德笑意满面：“一城兄弟，可有阵子没见面了，我可想你想的厉害。” “可不是，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上一次。” 朱章德听着谢一城的话还要说的话瞬间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朱东家，坐下一块吃点？” 谢家康放下碗筷，招呼着。 “成，那我陪你们一块吃点。” 朱章德喊来店内伙计，让再去加上几个菜，来壶酒。 “一城兄弟，这次下山来是？” “带了点山里土特产，你给掌掌眼，瞧瞧是上品还是次品，又或者是极品。” 第213章 你要80大洋，还是要3000大洋 听着谢一城的话，朱章德瞬间来了精神：“你们这专门从山上下来一趟，看来这土特产相当可以。 “这样，咱们去上面吃，这老丁也是，不知道给安排好位，在这吃上了。” “不用了吧，我们这都开始吃上了。” “要的要的。” 朱章德直接喊着上楼，不让大堂里吃。 “走吧大哥。” 谢一城招呼着谢家康，拿着包裹好的东西跟上。 “那这桌子上的？” 谢家康瞧着桌子上还剩下一多半的饭菜，有些心疼。 “会有安排，谁家都舍不得丢掉，到时候送给其他人吃，被伙计带回家也行，现在跟咱没关系了。” 拉着谢家康起身，跟着朱章德上了二楼。 踩着木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谢一城甚至都能感觉到上面传来的轻微抖动，有些担心会突然掉下去。 上楼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侧脸望去，正好跟上次遇到的那人装对眼。 两人谁都没在意，各自收回目光。 上楼被朱章德给引进一个房间内，瞧上去隔音好像不太好，可起码有了遮挡，哪怕别人听到也不一定瞧见。 “一城兄弟，这地方没外人，土特产都带下山了，不如拿出来我帮你掌掌眼？” 谢一城给包裹的外包解开，将豹子皮给平铺在桌子上。 “这东西可不好整，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整的。” 朱张德江皮子展开，仔细检查着皮子上面，确定是没见着一点刀砍枪口划痕后，高兴点头：“你这可不是什么次品皮子，也不是上品皮，是极品的土豹子皮！ “还是你们有本事，要不我这活不给别人，专门给你们谢家屯留着，可不就是因为你们屯子能耐。 “换其他屯子，谁能在山里整出这么齐整的皮子。” “这皮子行？” “肯定行，我还寻思着啥时候能见着你们带着这种皮子下山，这才过去多久就送来了。” 朱章德收起来皮子：“唯一可惜要皮子时间不对，要是大雪封山的，山里东西猫冬的时候，这皮子还能更好。 “谁让那边要皮子时间不对，没法。” “真要是大雪封山，这还不一定能抓着。” 谢一城想着自己抓到的方法，用在大腿深的积雪中，根本没法整。 冻的跟铁块一样硬的土，根本挖不动，现在这法子根本不行。 僵硬地套方法，不考虑现实，根本不可能成。 “这我不了解，你们在山里待了这么久，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朱章德将皮子收起来，等着外面送上饭菜，招呼着酒楼掌柜去取钱来，然后赶紧招呼着谢一城跟谢家康：“吃吃吃，赶紧吃。 “刚刚下楼下可耽搁你们吃饭，这新上的都是热乎的，赶紧尝尝。 “你们啥时候回屯子，我再给你们整点你们带回去。” “麻烦朱东家了。” 谢家康开口说道：“这还麻烦你来专门招呼我俩。” “诶，这叫什么话，来者都是客，来来来吃吃吃。” 瞧着俩人吃着，朱章德带着笑给俩人倒着酒：“这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可是要多吃点，山里头日子过的可不容易。 “再怎么说，这也是县城的厨子，比不得省城比山里还是要好上不少。” 谢家康抬头瞧了眼谢一城，低头继续吃饭。 啥县城的厨子，就是省城的厨子来了，也不一定做的有谢一城做的好吃。 那手艺，真不知道从哪学的。 不过对于谢家康来说，什么好吃不好吃都不重要。 打鬼子被封锁的时候那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哪有挑的机会。 如果没吃过谢一城做的饭菜，这酒楼里的菜吃着确实不错，可惜有了对比就有了差距。 等吃了一会，朱章德笑着抬手敬酒，谢家康赶紧接着：“我来我来，三儿年纪不大，不喝酒就不让他喝了。” “你瞧我这，把岁数这事给忘了。” 朱章德看向谢一城：“这跟你处久了，真就把年纪给忘了，你这可比寻常年轻人为人处世要成。” “没法，我家人少，我当家不这样没法。” “这也是，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这么来呢。” 吃喝一阵，瞧着谢一城跟谢家康吃的差不多，朱章德才开口说道：“一城兄弟，家康兄弟，你们这土豹子皮已经打着了，有没有想着进山，打张山神爷的皮子？ “土豹子皮都能打成这样，山神爷皮已经也能成吧？” “朱东家，土豹子跟山神爷俩可差多了，不说夸张话，一个天一个地，中间就有这么大差。 “土豹子这才多大，真要打确实能打，山神爷要是不直接开枪打，难上天。 “这要是用枪打，除非打中眼，其他地方都要坏了皮子完整，难呐！” “确实是不容易。” 朱章德看着谢家康那表情，点点头道：“打极品山神爷皮子，我也知道难，可谁不知道你们谢家屯山里面最能耐的屯子，你们要是都打不了，山里面其他屯子谁能成？” 谢一城听着朱章德这话有些发愣，这啥意思？这话说出来不是帮自己这边说话的吗？ 做生意哪有这样的。 “我这有个另外的法子，你们要不听听？价可能有差，可没有说打不了。” “怎么个说法？” 朱章德缓缓说道：“脑袋我不要了，身上跟之前一样，不能有伤要完整，价我给到800大洋。” “差这么多？” “就是差这么多。” 朱章德点头说着：“之前说的皮子就是加了一倍的价才能卖上这么高，现在少了脑袋就这个价。 “还有另外价，要不要再听听？” “朱东家你说。” “身上损伤不大，次品皮350大洋，损伤严重残皮80大洋。” 谢一城听着价，心中忍不住吐槽。 这是逼着自己一行人去打完整虎皮啊！ 一级一级往下走，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的价格差距，从3000大洋到80大洋，只需要少一个脑袋身上多几个孔。 “这不是我故意压价，是这价才是行价。” 朱章德看着谢一城谢家康：“说实在，我更愿意出3000大洋价来买极品山神爷皮，可关键，你们要能打得着不是。” 第214章 县城报告 听着朱章德的话，谢一城心中叹气。 谁不想打完整的虎皮，能拿3000大洋，谁愿意拿80，这其中可差了几十倍的价出去。 现在的大洋可是硬通货，趁着现在机会能多赚肯定要抓紧时间多赚，一次几千大洋的生意，机会可没有几次。 可这3000大洋，真没有那么好拿的，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来，这是你们这次的价，点点。” 朱章德将管事人送上来的几卷大洋递到谢一城面前：“做生意，当面清点最好，省得出差面子上过不去。” “大哥，你点吧。” 谢一城退至谢家康面前：“这事你管着合适。” “那成。” 谢家康也没有扭捏不好意思，这钱这么多人忙活，不是一个人的事，真要少了肯定有人亏，不如现在就当面清点完。 等打开第一卷银元的时候，谢家康带着一丝不理解看向朱章德。 “不用这么看我，就是这个，点吧。” 看着谢家康表情不对，谢一城抬眼看去，瞧着他手中大洋微微一愣。 朱章德这边让人拿来的大洋，不是中山小头，是袁大头。 这俩大洋中间现在可差着些价。 两者重量和含银量都相差不大，可是相比较小头，袁大头流传广度跟精美程度都比小头要好。 加上小头的铸造数量相比较袁大头来说确实不多，相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肯定是袁大头更值得相信。 “这次给你用袁大头，你们要打着山神爷，到时候你要同意，给你整上小黄鱼大黄鱼，保证让你们吃不了亏。” 朱章德一手端茶，一手摸着皮子：“这有啥能耐拿多少，全看你们。” “那我们这是占便宜了。” “没有什么占不占便宜，这叫生意，你情我愿。” 瞧着朱章德那表情，谢一城也知道这人为啥能把生意做大口碑也好，出手大方讲信用，确实是很重要的点。 对于自己来说，多给钱肯定是占便宜的，没再说言语。 “没差，正正好好150块大洋。” “那就成，要是担心回去路上出事，我找人给你送到山脚下你们回山上。” “不麻烦朱东家，这县城还有熟悉的人，等会要去找一下。” “那成，你们看着来。” 三人起身下楼，朱章德冲着里面说了声，没一会拿着油纸包裹着两提东西送来。 “这来一趟县里也不容易，这点东西带回去给家里面尝尝。” “朱东家……” “听我的，这些东西不值钱，算我一些心意，你们在山里面也辛苦，多补补。” 没等谢家康说话，谢一城说道：“那东西就收下，谢章德哥了。” “唉，就应该这么整，整得那么见外。” 朱章德笑着道：“你们来县城要是还有事就忙着吧，要是不忙，咱们上里面再喝茶。” “不麻烦了，这就走。” “行，我等着你们下次再来。” 跟朱章德告别，谢一城再看饭馆内，刚刚那人早已经没了身影。 “那咱们现在这是去一趟政府那边？” “要去，山里面发展过程要跟县里面汇报，毕竟咱们屯有县里面支援，这也该人知道。” 两人一人手里拎着两袋油纸包装离开了好再来酒楼。 “朱东家这出手就是大方，这又是请吃饭又是让带菜走，这花了可不少钱吧？” “这花多少钱也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人家家大业大，几个菜不耽搁事。” “我这不是想着咱们这又吃又拿的，这事往后不好整吗？” 谢一城提了提手中的东西：“不碍事，咱们有啥能耐干啥事，活着最重要，其他都是虚的。 “真要是遇到山神爷，总不能跟它坐下来聊，让它咬舌自尽吧，那也没可能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钱没那么好拿。” “只能这样。” 两人拎着东西，带着大洋前往县政府。 袁大头一枚重20多不到30克，150枚也没多重，不到十斤，俩人身上互相带上一些，并不碍事。 真要是打了东北虎，拿了3000大洋，那要是不兑换成黄金，搬上山真是事。 谢一城跟谢家康走到县政府外，跟站岗的解放军同志说了一番，还是被严格检查一番，甚至身上带着的饭菜还有大洋都被一一询问。 将话说完，瞧着解放军看着自己眼神还带着怀疑，谢一城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同志，县里是不是还有啥事啊？” 解放军不言语，等到里面出来人给俩人带进去伙，继续站岗放哨。 “一城同志，这前面还聊着你们谢家屯，这就来了。” 瞧见谢一城跟谢家康，魏长明笑着站起身：“这还说着回头要是有时间，打算去一趟谢家屯瞧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屯子全屯大生产大建设，随时欢迎魏书记视察。” 将屯子里如今在建设的进度还有屯子里面的一些想法粗略说了一下，给魏长明一个进度方向，后续要怎么继续。 “那就是还没建设好，再等等，既然相信你们，就不插手，我们相信你们屯子有你在能做成。” 说完魏长明问道：“我听外面说，你们这带着饭菜带着身上带着好些钱来的，还被拦在外面不让进，这是怎么回事？” “山里打着东西，进县城卖了，人家买家招待请吃饭，临走还打包带走了一些，魏书记要不……” “不用不用，你们在山里面好不容易打到些东西卖的，人家给的自己留下吃就成，山里日子可不好过。 “来县城，我还要请你们吃饭，咋能让你们请客。”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想起来刚刚门口的事：“魏书记，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解放军同志检查得好像比之前来还要严格，可是县城里面特务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是县城里面又出事？” “外松内紧。” 魏长明淡淡笑道：“有些事，要慢慢来才能有结果。 “有些人，死不悔改，不想让我们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我们只有把他们揪出来，彻底毁灭！” 第215章 王全福的开心 谢一城跟谢家康刚吃过饭，谢绝魏长明邀请，又去看了看王全福。 “啥？你俩还去酒楼里面下了顿馆子！” 王全福听着谢一城的话，带着羡慕：“我都没咋下过馆子，你们这来来回回都已经下了多少次馆子。” “这不是来看你没空着手，借花献佛给你带着菜来的，顺便混顿饭吃。” “你可拉倒吧，刚吃过饭还吃，长身体不是这么长的！” 嘴上说着，王全福一点没客气，接过来谢一城手里的两个油纸包。 谢家康还想把手里一块递过去，被王全福拒绝：“一半已经不少了，剩下的你们带回去就行，也当你们来看我没空着手来。” “全福哥，你现在是领导，小心背后有人说闲话。” “谁要说闲话？出来我瞧瞧！” 将两个油纸包裹的菜打开，给每一位解放军都分上一些，包括外面站岗的也没落下。 “有人请客吃饭，使劲吃多吃点，不要客气。” 分菜的时候王全福跟其他人不断说着，惹得其他人忍不住调侃。 “队长，想使劲吃也没有啊，就这么点！” “是啊队长，要不你那份就算了，我帮你解决解决。” “我也能帮忙解决，队长你现在伤还没好透，要少吃。” “滚犊子！” 王全福睁大眼看着身旁人：“老子好不容易落几块肉都想着从我碗里扒菜走。 “早知道就不该跟你们分，我自己吃得了！” “嘿嘿~” 一群人笑着，吃着自己碗中饭菜。 “小孙！小孙呢！” “队长我在这！” 一个半大小子绕开其他人快步赶上前。 “你一城哥家康哥带的菜，你长个子多吃点。” 王全福将剩下的菜全部给倒进半大小子碗里：“好不容易蹭一次好的，别客气，就当下馆子了。” “诶，谢谢队长。” “谢我干啥，谢你一城哥跟家康哥。” “谢谢一城哥家康哥！” 谢一城露出个笑脸，算是给了回复。 “好了，赶紧吃去，捂着点，别让其他人给抢了。” “知道了！” 瞧着半大小子真手放碗上虚掩着，其他人又笑出声。 “小孙，孙大彪，比你们都小。” 瞧着众人闹着，王全福收回笑，面色变幻：“他爹兄弟俩一个打鬼子没了，一个打刮民党没了，家里还有爷，总共就剩俩人。 “他爹打辽中的时候没了，知道他爹没了的消息不愿意再上学，非要报仇参军打仗，因为是烈属又有文化，地方同志照顾着，给招进县城里我给带着 “现在是我们县城最小的战士，家里就剩下他这一支独苗，我就给在身边教着。” “他爷能同意？” “他爷掏家底托人缝了面带字的布，连带这小子一块送去的。” “缝布？” “嗯，宁可死不苟活。” 谢一城颤了颤嘴，瞧着不远处被其他人逗着捂着碗躲着的孙大彪：“他还没我大。” “是啊，还没你大，谁忍心让他上战场。” 王全福低头吃饭：“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他也能让去打仗，我们又哪能给推上战场。 “这岁数现在部队招兵不招，年纪太小，还在念书。 “暂时留下，等回头时间长了，南边打完后，看看是送回去还是干其他的，给他问题解决。” 说着，王全福突然一笑：“他爹是没了，可是这都是他爹他哥，今后出去干啥都没人敢欺负他。 “自家人，只能自己揍，别人打，不行。”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 “全福哥，县城这边还有事？” “啥意思？” “我去找魏书记说事，被人那是好一番查，都说了来意找人还是那样，差点给我扒光裤子。 “之前特务那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有啥事值得这么整？” “外松内紧，省里面没审出来东西，那女人咬死没说话，就是顺藤摸瓜抓了下面的，咱们县城这边还有人漏着。” “还有人在？人数确定吗？” “不确定，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外松内紧，防止上次事情再次出现。” 王全福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你这边待完就赶紧回山吧，县里不太平。 “我最近就感觉有些魔怔，出去看谁都觉得有问题。” “查过县城里人了吗？” “查了，暂时没有查到，应该是潜伏下来了。” 听着王全福的话，谢一城想着在刘老禽那遇到的人，又在酒楼遇到，这人以前穷不说啥，现在都开始下酒楼。 或许是跟自己一样进山打着东西赚了钱，可这不是山里人，要是真进山打东西卖了钱，周围人肯定知道，想藏都藏不了。 “怎么了？在想啥？” 瞧着谢一城发愣不说话，王全福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有啥消息？” 谢一城将上次见到刘老禽到再进县城送东西去下馆子遇到这人，还有刘老禽说的那些话跟王全福说了一遍后继续道：“这种突然转变的人，是不是深入调查，要是能查出来东西最好，查不出来也算安心。” “这么一说还真是。” 王全福越想越在理：“我们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县城里，调查居住在县城里的人，关于县城周围的农村地区省略下来。 “农村地区没有电，加上都是支持我们的，想着消息肯定接收不到也发送不出去。 “可是他们完全可以有人在外，口头或者书写传递消息，在县城内接头，之后在县城内或者去其他偏僻地方进行消息传出。 “这个问题我要记住，今后可不能再犯。”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感慨道：“一城，你确实是福气大，以前咋都不相信，你这一来算是给我们扩开了视野。” “可别这么说，我就是这么一提，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毕竟嘴上说跟实际做，那是两码事。” “是两码事，可你这一提，可是给让我们抛开原有的小范围目光，视野瞬间扩大开。” 王全福越想越觉得靠谱，放下碗筷：“我这边去开会，你们在这先歇着。” “全福哥！全福哥！” 瞧着王全福腿脚还没好利索，支着拐杖离开，谢一城一脸无奈。 这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有事就直接干，一点不拖延。 瞧着远处端着碗看着自己的孙大彪，谢一城一乐。 长得这么稚嫩还带着书生气，结果名字叫孙大彪，这名起得，反差感十足。 瞧着谢一城回头跟谢家康说道：“大哥，东西要不留下，山里面不差这点，回山咱们自己做。 “我瞧着他们后面做菜，学了一手，到时候你瞧瞧我手艺。” “你看着来就行。” 将东西递给谢一城，谢家康笑道：“没想到你就那点时间，还去瞧了人家做菜的，朱东家要是知道你把他们大厨手艺偷学走，能气死。” “咱这哪能叫偷学，咱这叫鉴赏。” 什么看人家做菜，学了一手，都是谢一城这么一说。 里面除了一些特殊工具材料特殊技术活外，他啥没见过，啥不会做。 只不过给让回山里做菜的时候能有个说法。 “你喊我俩哥，这头一次见面没啥能给的，这手头上菜带上山肯定味不好，你帮帮哥忙，给解决了。” “啊？” 孙大彪瞧着谢一城递过来的优质包装，手不听使唤地接过来，随后赶紧要塞回去，被谢一城给拒绝：“咋了？都喊哥了不认我俩是不是？你要是这样回头找你们队长给你穿小鞋信不信！” “一城！我也喊你哥你能不能也送我？” “比我年纪大的，都应该我喊哥，你们准备准备东西，到时候我带回山去。 “山里啥都缺，日子过得不好，只能靠各位大哥支援了。” 众人笑着不说话。 山里面是啥都缺，日子是过得不成，那也要看哪座山哪个屯。 谢家屯这日子他们谁不知道，在附近山屯正经屯子绝对是拔尖。 除了柳家沟那种的整歪门邪道挣钱，哪有比谢家屯日子过得还好的山屯。 不说别的，光送给县城鱼，之前几次进县城，又是几百斤大野猪，又是上千斤棕熊，还有其他零散兔子啥的，可不少。 从来没听说山里还有其他屯子能整出来这么多东西来的。 而且他们也隐约听说，谢家屯还在盖教室，准备给屯子里人扫盲，教书识字。 谁家山里屯子能给扫盲教识字的！ 扫盲县城都没那个本事，一个山屯已经开始了。 可这些孙大彪都不知道，只是听说谢一城这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身为部队战士，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这来时都提前知道的，这要是拿了算啥？ 之前菜是王全福作为队长分下来的，可这个是送给自己一个人的。 “大彪，拿着吧，你喊哥该你拿的。” “就是，到时候我喊你哥，咱们再另外分。” “嘿！你狗曰的可真行！比大彪大七八岁咋说出来这话的！” “就是！大彪你别听他的话，你该喊我哥就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不吃两家饭。” “你他娘的跟他也没差！” 一群人闹着，孙大彪乐了。 来了以后，这里人全部都照顾着自己，闹腾着亲近自己逗自己笑。 他岁数不大，也知道其中是因为啥。 “一城哥，那我拿着了？” “拿着吧，我这属于同志之间往来，不属于贿赂，你也没有拿我一针一线，不然真要算起来，咱们这些同志刚刚都吃了，谁能跑得掉？ “要是这点诱惑就被腐蚀了？那革命意志也太不坚定，要打屁股。” “嘿嘿。” 孙大彪拿着菜，跟大家都分了分，专门剩下不少给王全福留着，等他回来吃。 刚刚他就没给自己留下一点，全分了。 谢一城跟谢家康瞧着也没说啥，等王全福回来打声招呼，再去采购点小东西就打算回山屯了。 结果这一等，愣是等到了天快黑。 “一城家康他们走了吗？” “没呢，要走我给拉着了，说队长没回来呢，怎么都要见个面。” “那就好。” 谢一城跟谢家康还在屋里面跟孙大彪聊着山里面的趣事，外面门被推开。 “全福哥，你这可算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们这想走都走不掉啊！ “早知道你吃饭的时候就往回赶，说不准现在都到屯子了。” “怪我怪我，县里面有些事全给耽搁了。” 瞧着王全福笑容中带着轻松，明显跟之前有区别，谢一城好奇道：“全福哥，这是有啥好消息？” “确实有好消息，还是你给的好消息！” 王全福坐下来接过孙大彪倒了水一口气喝完：“你说的那个人，在离开县城给抓着了，我们这边为了以防还有人在打草惊蛇，在县城外抓的。 “带人直接去了他家，你猜找着啥了？” “找着啥？钱？枪？” “那都是小事！只要是跟特务有关，钱枪肯定跑不掉！” 王全福笑道：“找到了一台电台。” “所以确定这个人是特务？” “不确定，这个人确实不识字，电台也不会使用，是替其他人保存。 “他那里是临时放置备用电台的，这帮特务真能藏，把临时电台放在农村地区，我们上哪能监控找到。 “抓着后我们在地方审讯，这个人跟之前在县城里面整出爆炸最终死亡的特务是一条线联系。” “可是那人已经死了。” “是死了，可抓着的这个人还漏了消息，之前那位跟他联系的人说过，后面会有一位叫吉的人联系他拿电台。 “给了他100大洋还有一沓纸币，让他等着。” 谢一城皱眉：“姓吉？可真没听过周围有人这个姓，会不会是假姓？” “可能是，现在是找着新线索，顺着线找，算是打开新局面。 “只要找着这个姓吉的，县城还藏着的特务应该就揪出来差不多了。” 王全福说完起身：“我就说你来了是福气，晚上我让炊事班同志给你整顿好的，好好犒劳犒劳你。” “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只能在这吃。”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谢一城瞧着苞米饼子带咸菜，面前一碗地瓜粥一脸问号。 真就拿这个考验咱们山屯百姓的？ 谁家老百姓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第216章 奇了怪，送钱还送不出去 谢一城跟谢家康留在县城一晚，陪王全福聊了聊关于县城里面其他事。 第二天一早没敢停留，起身吃了饭直奔回山。 “队长，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王全福看着孙大彪冷着脸：“知道错那你错哪了？” “我不应该给你留，应该自己全吃了。” 王全福没好气道：“我跟你说的是这个事吗？我跟你说的是收东西要考虑一下，是什么人给你的，要不要接受。” “队长，那给你你不是接了吗？” “我那跟你不一样，我跟人家熟悉，身边人都知道。 “你还小，又在我身边，收了东西不止你被人说，指不定今后啥样。” “那我回头给一城哥、家康哥送回去。” 王全福摆摆手：“这一次就不用送了，跟你这么说是为了让你记住。 “这一次收就收了，送的东西记住，回头有机会还回去。” “啊？” “你就记在心里，其他人的别收，一城那边收也要让其他人都知道，后面也要还。” “哦。” 此时的谢一城跟谢家康在山道上走着，身上带着从县城里面购买的一些东西还有剩下的大洋，往山上走着。 “早知道买这么多东西，还不如赶着驴车下山。” “赶着驴车下山可就慢了。” 谢家康走在前头边走边说：“这点东西不至于赶着驴车走，老枪叔还打算整头驴来配种下崽，别让驴跟着跑了。” “老枪叔这是瞧见牛羊啥的都带崽，坐不住了这是。” “别说老枪叔，换我我也坐不住，家里面牲口一年多这么多，谁瞧着不想得慌。 “等回头房子盖好，我也整上。” “那必须整上。” 谢一城在后面跟着：“趁着现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准备，山里东西再多，也比不了自己养的。” “我也不养别的，鸡崽子养几只，等大了下蛋正好给我家老二吃。” “你家老二？” 谢一城脚下一顿：“不是，大哥你这是藏着事啊！” “藏啥事？” “不声不响我大嫂子就怀上了？之前也没听说啊？” “怀个孩子有啥可说的？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子，我跟你大嫂子俩人知道不就成了。” “我听说这怀着孩子，最前面最后面可要小心，孩子容易没的。” 谢家康满不在乎说道：“这个我娘跟我媳妇知道的可比你多，我娘怀老三的时候，八九个月还下地忙活，咱不是地主城里人，没那么金贵。” “还是注意点得好，我算着家里面的母鸡要下蛋，回头给大嫂子送过去，还有山跳子，抓着炖上。 “怀孕要多吃肉蛋，孩子好，人也好。” “还有这说法？” 谢家康晃了晃脑袋：“之前也没见过人这么整的，平时啥样就啥样，也没说要多吃肉吃蛋的。” “那是以前没那条件，前面一直打仗，想吃都没得吃。” 谢一城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打年后就说要做豆腐，回头有时间做一下，怀孩子吃豆腐也好。” “你这都哪来的消息？” “之前看老药叔，听县里大夫说的。 “这吃肉对身体肯定是有好处的，听我的准没备错，不信你回头问老药叔。” 谢一城还想说一些孕妇期间房事要注意，想了想还是没张开口。 就算再听医生说，自己这身还没亲自上场有过实际操作，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说出来谁能信。 等回到屯子里，谢一城打量着王芳，确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这做事啥的都小心。 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还真没发现。 “看啥呢三儿？东西这么分行不行你给个话！” 谢家康对着谢一城说着：“你之前说的不成。” “咋就不成了？” 谢一城回过神看着谢家康：“我这都拿了这么多了，咋还不行？” “你这拿的还是太少，要我说，你最少拿七成，剩下的再分出去。” “咋又这么说，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对半劈吗，我一个人拿这么多哪行。 “之前大爷在屯子里分东西的时候不是也说好了，这都已经破规矩了。” “情况不一样，抓鱼的时候人多，要分的人多，现在人少，就咱们几个人分，你找的关系你定的法子，你不拿大头谁拿大头。” 跟谢家康又争了一阵，谢一城头都是大的。 这真是奇了怪，还有往外面送钱都送不出去的时候。 都退到五五分，自己拿一半，另外一半他们分，这都不行，就是让自己拿七成还多。 “要不这样。” 瞧着谢家康，谢一城不打算再磨蹭：“一人退一步，我拿六成。” “不成！” 谢家康摇头：“退得太多了，要不这样，你拿100，我们分50。” “大哥，我小侄子马上就有了，你给积攒点衣服钱啥的？” “我这不也攒上了，家里到时候不缺。” 最终还是定下来，谢一城拿100，剩下50他们分。 “这不就行了吗，路上咱俩没说好，还给整回来说。” 两人将钱分两堆确定好。 谢一城这边拿着钱准备回去放着，被谢家康给喊住。 “咋了？还打算要？那我可不给咯，让你往外推。” “谁要你的！” 谢家康笑骂道：“奶奶的，我这三十好几的人，还要脸呢！” 说着将手中大洋拿出来十块推给谢一城。 瞧着谢家康推过来的钱，谢一城皱眉问道：“啥意思？” “回头你拿着去给学全，老三出去没在家，等会你也一块给分了。” 谢家康将剩下的钱收起来：“跟你跑山进山也有一段时间，你吃肉，可不让他俩啃点骨头。” “我这有钱，从我这出就行。” “说好的，这些是我们的分，你拿自己的就行。 “下次其他人有消息找你进山打，到时候你也拿不到大头，就这么定。” 谢一城想了想也是，这俩人确实要分，必须分。 瞧着谢家康那坚定的表情，谢一城没再犹豫，将大洋收起来：“那我先回去，给放家里去。” “回去收拾收拾吧，晚上记得来吃饭。” 第217章 屯内建设 “啥，给我的？” 黄学全瞧着谢一城递给自己的大洋一脸不可思议：“我也有份？” “你这说的叫啥话！什么叫你也有份，只要进山的人谁没有份，之前抓鱼的时候，是缺了你的还是少了你的？” “一城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跟着你进山也没忙活啥，全都是你在忙活，我就跟着跑啥也没干。” “跟着跑不就是忙了，该你的你就拿着，我吃肉了还能不让你喝汤。” 把十块大洋塞给黄学全：“老刀叔让你跟着我进山，这进山总要有东西带回家吧，现在赚了钱，不带上你可不成。 “这边你拿好，等会还要给家良一份，谁都缺不了。” “可是当初我爹说好的……” “进山后，老刀叔让你听谁的？” “听你的。” “东西是不是在山里打的。” “是。” “所以在山里打着东西卖了，要分东西的时候听谁的？” 瞧着黄学全被说得挠头皮，谢一城笑着拍了拍黄学全肩膀：“懂了吧。 “拿着钱别乱花，老刀叔上次都说了，回头你就准备娶媳妇过日子吧。” 瞧着谢一城离开背影，黄学全拿着这辈子凭着自己，分到最多的一次钱，整个人神都飞没了。 自己亲爹说的都是对的，跟着谢一城进山，真的有前途！ 之前谢一城抓到东西分到手，家里面都是自己留着吃了，没啥感觉，就是感觉平时吃饭的肉食多了点。 还有跟着谢一城进山去护林点，能跟着谢一城打东西，也是吃得好，可是那都没有拿到过钱。 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拿到钱，还是整整十块大洋！ 这屯子里同龄人，抛开谢一城，还有谁能跟自己比的！ 唯一可以比的就是谢家良，谢一城给自己分了这一份，那他肯定也少不了。 10块大洋，够买多少东西的！ “在这愣着干啥呢？” 听着身后的声音，黄学全赶紧转过身，瞧着来人面容笑道：“爹，一城来给我送东西的。 “进山打了土豹子，下山卖了，给我分了一份。” 老刀客听着皱眉：“还给你分了？不是说跟着山上，啥都不要拿吗？” “一城非要给，还有家良那边也拿了。” 老刀客瞧着黄学全手中大洋想了想：“全儿，你想不想娶媳妇？” “爹你咋突然说这事？” “想不想那就直说！” “想！” “想这钱我给你先放着，回头给你娶媳妇用，记着了，今后进山，打着啥有啥你都别问，一城要给你你就拿着，不给你别乱想。” 瞧着刚到手还没有热乎的十块大洋瞬间换人，到了老刀客手中，黄学全有些愣住。 这大洋拿到手还没热乎呢，就没了？ 可是想着是娶媳妇用的，心里面又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从而也更坚定黄学全今后跟着谢一城的想法，不说拿钱，光吃的就没差过，这次还分了自己钱。 谢一城这边给了黄学全钱后，又找到在外面的谢家良，把他那一份给他。 谢家康之前推过来的10块大洋，再加上自己填上的10块，正好20块，一人10块。 也算是俩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补偿吧。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过了一个月。 谢家屯所在山海拔没有到太高，早已经没了雪迹，树林里也已经是绿叶繁茂，相比较一个月前，大变模样。 屯子里盖的房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盖，加上晾晒上梁，终于完工了。 之前谢一城说的给教室实现冬天供暖，管子也已经全部安装好。 屯子原先准备融了的子弹壳那些最终还是没用得上，除了原先护林点剩下的那些，谢一城之后又去县城化了化缘，化到了一些。 只给一间教室供暖，要不了那么多管子，够用就行。 原先还在仓房里的母牛也被牵到盖好的棚子里。 还有之前养的其他牲口家禽也全部转移到盖好的棚子屋内。 谢一城带着几个小年轻打的教室用的桌椅板凳那些也已经全部打好，全部转移到教室内。 教室上的窗户也已经换成从县城买到带上山的玻璃窗，在屋里待着可是亮堂。 包括谢一城家新盖屋子里也给装上了玻璃窗。 有的时候谢一城也庆幸，自己来到的这个年代，很多东西是缺，可相当多的东西都已经出现，并且推广开。 如今再怎么是落后的农业国，也是有工业发展，很多工业产品这个时候还是有的。 这些全部忙活完，屯子里可算是能闲下来一些。 今年第二重要的事已经做完了，要多紧着第一重要的来整，那就是照顾田里种的庄稼。 读书识字可以晚一年，种田但凡荒一季，就等着饿死人吧，谁都不敢耽搁。 “一城一城！” 这天谢一城还在家门口打着那48条腿，给做好了回头搬新屋子里，就可以换房子住了，突然听到有人喊着。 “咋了？” 放下手中活，谢一城抬头望去，白平安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院外，身旁还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九哥，推开门进来就行！” 放下手中活，谢一城笑着上前招呼着：“健康哥，你咋来了？不是在孙家屯养伤呢吗？” “待不住了，这不来谢家屯瞧瞧你，就打算回县里。 “我这一直在山里总不是事，之前就打算回去，被老庄叔拦着不让走，硬是待到现在。 “再不回去，怕部队都不要我了。” “那不能够，你这是进山出意外受伤，属于是公伤，又不是当了逃兵，为啥不要你。” 其他忙活着的人非常有眼力见，搬过来凳子又给倒上水。 “你这日子过得成啊！这都带上徒弟教上人，我在孙家屯都听说你这边屯子里闹出的动静。” 李健康坐下看着几人忙活着问道：“啥时候开始上课？我这还来不来得及跟着一起学学？” “健康哥你这在部队都学过识字念书算数，我有啥能教你的。” “互相学习嘛。” “过几天就开始开课，到时候屯子人多，可热闹。” 第218章 抓李健康壮丁 教书识字之前就跟周围屯子商量好，听说教室盖好准备开课，屯长去几个屯子约定好，来学习的人已经确定了。 岁数全在7岁到12岁之间，小了大了都没有。 因为距离谢家屯都不远，约定好的是提前一天来。 可是约定是约定，具体啥时候来还是人家来定，这两天已经有人带着孩子来，在屯子里面住下。 山里面都是沾亲带故，有地方给安置。 谢一城今天就要收拾个差不多，准备搬新房，这旧屋子留给后续来的人住下。 算是腾出来临时“宿舍”给他们，就是这“宿舍”确实不如后世。 “老庄叔听说你们屯子这边消息，跟我经常唠。 “要是孙家屯离得再近点就好了，送小的来也方便。” “老庄叔没来？” “在白家屯跟人唠上了，打算留一天明个来，我等不及，让平安带着我先来。” 谢一城听着笑道：“这不是来蹭饭的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带着呢！” 白平安将身上背篓放下：“专门给带了头傻狍子来送给你。” “啥意思？真来蹭饭还带东西啊？” “不是为了吃饭带的，是提前给拜师礼。” 谢一城听着皱眉：“不是，我大爷去的时候没有跟你们说，咱们这是政府支持的，不属于旧社会办的学校，不拜师不收礼不收学费的。 “不论是谢家屯还是周围白家屯王家屯啥的，全都是一个样。 “只要来了是为学习，带着一颗学习的心来就行，咋还整上这些了？” “你瞧瞧我这嘴，说岔了。” 瞧着谢一城表情不对，白平安赶紧道：“这是带的伙食费，不是拜师礼，孩子来了总要吃饭，这不就带了一头傻狍子，还有一些粮食一块提前送来。” “粮食呢？” “我一个人背不动，健康还没好透，不能让他带，等回头屯子里人给带过来。” 瞧着白平安那模样，谢一城就知道他在胡扯。 一头傻狍子带粮食就背不动了？下地干活的壮劳力，谁家背东西挑东西，只要人正常没事，百来斤都是直接干的。 傻狍子才多重，粮食半个月带来一次，能带多少？ “傻狍子送来了就放下，我回头把钱给你。” “一城，这真……” 白平安还想再说，瞧着谢一城表情吐出的话被活活噎了回去。 “九哥，有些东西不能开先例，只要开一次就有之后无数次，再之后就关不住，原本定下的规定全部不好使。 “再好的方法，没有约束，最终只会跑歪变味。” 谢一城说完接过来背篓放在一旁：“我按照县城里面价来给你算，等我会。” “一城！一城！” 瞧着谢一城直接进了屋，白平安一脸苦笑看着李健康：“这咋整，还整出事了。 “都说了不让带，非让给带过来，这下给一城整生气了。” “没事，一城不会生气，等会他拿钱给你，你接着就没事，以后别这么整就行。” “这钱我咋拿，县城的价跟山里打着的价那咋能一样，不是让他硬亏吗。” 这次给价，是谢一城故意给的，给出县城价，算是高的，要是谁还带，那就是故意的，回头直接撵回去。 按照屯长的话说，拉关系都拉不上来呢，咋可能还给往外推。 不信还有人这么不听劝。 打开木箱子，拿出几块大洋。 现在不是过年，狍子价也卖不过野猪价，年前野猪价卖的高价也就两三毛一斤。 傻狍子平常也就是几十斤，几块大洋买一头都是正常价。 不年不节不急要，高不到哪去。 现在算起来，谢一城在这长白山山屯里，算是最富裕的那一户。 之前卖野猪卖鱼卖珠宝卖人熊跟包子皮，身上好几百块大洋，还有两根小黄鱼，在山里那可是身家巨富！ 对还有之前谢一国跟自己说的下面埋着东西，之前一直忙活没给挖出来，这两天要抓紧时间给整出来先。 到时候除了手里寻常用的，其他的全另外藏起来。 出屋把钱塞给白平安：“九哥，以后这事可别干，掏东西出力还不讨好，白受人眼色。 “也就是咱们关系在这，换别人收了要么是害人家，要么等着之后一直往外掏吧，咱们山里寻常人家谁家有富余，经得住几次整？” “下次不整了，这钱……” “钱拿着，必须拿着，你放心我也放心。” 谢一城现在主打一个坦荡。 以前收没事，跟人家没有啥利益相关，属于是亲戚相亲往来。 现在这眼瞅着要开始上课，有些事还是谨慎些好。 自己现在可是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护林队队员，谢家屯扫盲总指挥，这么多名头在身上，可不能坏了。 “那我就收了？” “拿着。” 白平安将大洋揣兜里，感觉重得厉害。 “一城，我听说大康哥在山里面找山神爷，想整上一头？” “连你都听说了？” 李健康点头：“我在孙家屯听人说在山里面瞧见山神爷的痕迹，离孙家屯有相当长一段路，大康哥要是着急，回头可以问问孙家屯的乡亲，让他们带着过去找找。” “这个再说，打山神爷的事往后推，现在先紧着咱们这边忙活，马上开课，后面还有县里领导来检查我们屯子这扫盲工作，都耽搁不得。” “那确实，事都重要不能耽搁。” 谢一城瞧着李健康，突然想到什么：“健康哥，你以前上过小学对吧？” “上过，高小差一年上完。” “然后在部队继续学习文化教育，识字写字？” “对，在部队学了很多，之后我们临时留在地方，后续不知道会不会变动。” 听到这话，谢一城笑了：“那健康哥你打算啥时候回县城？” “你不是说之后县里领导来检查工作吗，要不我再等等，到时候跟着一起下山？” “我看行！” 谢一城来了精神：“你在孙家屯那边也待了这么多天，闲着也着急，在我们屯子也没啥能让你做的。 “要不回头等开课，咱俩一起开课，从谢家屯开始，教书识字，进行扫盲。” 第219章 三哥你在干啥? 新中国成立前小学教育阶段是分为初小跟高小，也就是把小学分成两个阶段来进行教导。 李健康上过高小，又在部队学习过文化知识一段时间，这也算是工农兵中的受过教育部队同志。 来都来了，不如拉着起来一起教。 长白山扫盲任重道远，多一个人一起更好。 至于之后回县城，到时候该回就回，毕竟是部队同志。 趁着现在还在屯子里养伤，赶紧喊上一起。 之前喊着全屯扫盲读书，大人孩子一起念书，大家虽然都同意，可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正好后续两边分开上，给他们也留点脸面。 这样一起一伏，说不准可以让大人学得更用心。 “我教书？” 李健康听着谢一城的话连连摆手：“我不成！我自己才高小都没毕业，在部队里面跟着学了一段时间那也是跟着学，没教过其他人识字，哪有这本事。” “健康哥，你这思想就有些僵化了不是。 “你是高小没毕业，是没教过别人识字，可你想想，屯子里面的乡亲们，可都是不识字的，相对于他们来说，你临时当个老师教书识字行不行？” “我这不是没经验吗。” “那我也没经验，这事我不是也在做。” 谢一城看着李健康继续道：“人总有第一次，谁不是头一次来。 “咱们工农兵同志互相帮扶，先开个好头。 “再说哪怕你上的初小也比我强，我都是我大哥教的，我大哥是我娘教的。 “我娘教我大哥读书识字的时候，那时候还要打小鬼子，吃都吃不饱，相比较那时候，咱们现在困难算啥，你说是不是。” “现在确实比之前好。” “所以嘛，咱们刚开始，没经验就慢慢来，做总比空闲着强，有了这一次，后面慢慢来就好。” “健康，一城说得对，你就听他的吧。” “可是我这之后要回县城，这刚开始就要走，能成？” “能成！万事开头难，有了开头后面就简单了。 “种过地的谁不知道，开荒比种熟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可等田成了熟田，之后再种就容易得多。 “现在屯子里面扫盲教书不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试试？” “没有试试，直接做就成。” 谢一城笑着道：“咱们工农兵，团结一心，努力把这事做好！” “农兵有了，这哪来的工？” “工人就是农民士兵，士兵也可以是农民工人，农民也是工人士兵，九哥，这些不是分开的，是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的。” 说着谢一城看向李健康：“健康哥，你可好好教，到时候谁家有到了岁数的闺女看上你，媳妇都不用找就有了。 “到时候真要是成了，你可要请我吃顿好的。” 白平安跟着一乐，拍了拍李健康的肩膀：“健康，我看成，趁着这机会，瞧瞧能不能找个媳妇。 “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来劲！” 就这样，经过谢一城一番话，成功让李健康接住后面一同教书。 “我这来得可真行，你说这属不属于抓壮丁了？” “这话说的，咋就抓壮丁了？咱们又不是刮民党，你要是赶在开始教前回县城，我啥都不说，可这不是没有吗。” 谢一城拉着李健康：“我这刚买的傻狍子，给你顿狍子肉，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这手艺你放心，让你吃了这顿想下顿。” “就怕吃了这顿没下顿。” “只要你在屯子里，肯定有，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一城，那我呢？我这就不招待了。” “还有个混吃混喝的，唉，亏咯！” “你小子！” 白平安乐了：“就该跟你要省城的价，亏死你！” 谢一城放下手上活，让其余几人继续忙活，带着李健康跟白平安两人去看自家新房。 “有鸡有大鹅有山跳子，有羊有牛，你这比以前地主家还富裕啊！” “啥地主家里人均几亩地的，这能叫地主？” 瞧着谢一城这棚子里养的东西，白平安一脸羡慕：“地主也没你过的日子好，我啥时候才能买得起这么些东西。” 谢一城笑道：“放心吧九哥，进山打东西，存点钱下来，回头买上点东西在家养着，好日子慢慢就有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随着白平安跟李健康的到来，代表着开课时间越来越近。 最近屯子里除了进山照顾照顾地，偶尔在附近林子里下个套子，还有在护林队里要忙活的，就没有其他人再进山，全等着了。 谢一城给做好饭后，除了安排白平安跟李健康，把剩下的给在自家门前忙活木工活的几个人小年轻端过去。 白干活可是要给吃点好的，都是一个屯又不是地主老财，抠到最后难受的是自己。 至于住址，谢一城本来还想给安排新盖好的房间里，旧房子有事最近两天给忙活完。 俩人死活不愿意，非说新房他们不能住，最终只能安排在老烟枪家里。 而谢一城自己一个人，等晚上吃过饭，直接拿着铁锨回家开挖。 虽说在山里打了东西卖了钱，不少人都知道自己的情况。 可他不知道这土下面埋着啥，谢一国临行前那么说，底下肯定有好东西，不然不会让实在过不下去才让拿。 “三哥，你在干啥啊？” 一勤趴在炕上，扒着炕沿伸着小脑袋，看着点着昏暗煤油灯在挖着东西的谢一城好奇地问着。 “给你找好吃的呢，之前藏起来忘了拿出来，等咱们搬新家的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比肉还好吃嘛？” “那必须的！” 谢一城一边挖着一边问道：“一胜咋不说话？” “我瞅瞅。” 一勤缩回去，摸黑爬到一胜身边摸着喊着，又爬回炕沿伸头喊道：“三哥，一胜睡着啦！” “那咱们小声点，别吵着他，找到东西别让他知道，咱们自己偷偷吃。” “好的！” 一勤两只小手并合捂住嘴，瓮声瓮气小声道：“三哥，不让一胜吃他会不会生气啊？” “那咱们给他留点？” “嗯嗯！” 谢一城这么一边聊着一边挖，突然感觉敲到什么赶紧停下手，拎着煤油灯调大火，向下看去。 土坑内，一个老旧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角在眼前显现。 第220章 铁盒子中的张大头纪念币 谢一城伸手抚了抚，放下煤油灯，拿着铁锨沿着边继续挖着。 “三哥，好撑啊！” “不让你吃还使劲吃，让你不听话。” “三哥做得太好吃啦，还想吃……” “小馋猫，赶紧睡吧，明天还给你做。” 没有听见回话，谢一城放下铁锨提着煤油灯来到炕前，一勤趴在炕沿边已经睡着了。 谢一城无奈笑着给抱起来放好盖上被子。 长白山虽然雪化有段时间，可谢家屯是在山上林子里，温度比山下要低上一些。 要是夜里睡觉不盖好，就都等着感冒生病吧。 尤其是这年纪不大的孩子，是最容易生病的。 这年头，每一个能从小平平稳稳活到大的人，都不容易。 回头继续挖着，将铁盒子周围的土全部挖出来，将铁盒子从土中取出没有立刻打开。 拿着铁锨在土里又挖了挖，确定没再有东西后，谢一城再将土填回。 忙活完后，谢一城拿起家里的破布轻轻擦着铁盒子上沾着的土块。 最后又给桌子上垫了一件谢一国之前的旧衣服，将铁盒子放在衣服上观察。 铁盒子平平无奇，甚至都没有带锁，个头也不大，抱起来感觉没有多重。 拿起来的时候有些晃动，东西没有很多。 对着铁盒子谢一城使劲，想要将铁盒子给掰开，发现根本不行，盒子直接合死，只能拿来削木头的铁锥给撬开。 入眼的是一些旧纸币，谢一城拿出放在一旁。 这些纸币随便扫了扫，在现在全都不能用。 基本上都是小鬼子占领东北时期发行的货币，不知道咋放在这。 纸币下面还有一些角元货币，瞧着不像是银元，更像是小鬼子占领东北时发行的伪币。 将这些货币专门挑出来，剩下大概二三十枚银元，谢一城小心拿出来，别闹出来动静，给一胜一勤吵醒。 孙小头、袁大头、鹰洋…… 啥样的大洋都有，跟大杂烩一样。 嗯？ 谢一城在拿最后几块大洋时，突然瞧见一个好像没见过的大洋。 拿出来在煤油灯光线照射下，谢一城反复观看。 正面印刷着一个带胡子的光头，身上还有着衣服。 拿着其他大洋对比一番，什么袁大头孙小头，瞧着货币精美程度都不如这个。 上面还从右往左写着，陆海军大元帅。 陆海军大元帅？ 这听着好耳熟。 民国时期，能当上陆海军大元帅，还能将自己头像放在银元上印刷出来的，屈指可数，谢一城记得只有俩。 一个是光头，另外一个也是光头。 俩光头，一个有这个称呼的时候用的是法币，没有将头像放在银元上，而且前面加了中华民国四个字，全称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 不是这个光头，那只有另外一个了。 将大洋翻过来再瞧，中华民国十五年，中间两个字纪念。 民国十五年那就是1926年，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只有败家的小六子亲爹，人喊张大帅的张作霖了。 1926年时间，谢一城知道为啥自己对这个大洋没啥印象，这市面上就没见过。 张作霖在1927年就被小鬼子炸死，银元之后没有再铸造。 关键这上面还有个纪念，不会跟自己后世那样，是纪念币吧？ 谢一城仔细翻看，跟其他大洋做了几次对比，心中已经知道结果。 袁大头跟孙小头还有鹰元那些跟这个币根本没法比，精致程度差上了天。 这个留着，回头跟上次那枚蓝邮票放在一起，好好保存着。 后世发行的很多纪念币，有的没多久就炒上了天，这都没咋听说过的民国张作霖纪念币，价不可能低了。 等回头瞧瞧哪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重孙子重孙女听话孝顺人，给安排了。 将其他大洋纸票放在一边，这块纪念币单独放着。 盒子里面没有谢一城想的金条啥的，剩下的就是一块玉，瞧着绿得发光，也不知道哪来的。 瞧着玉应该是好玉，通透碧绿没裂纹。 再看盒子内，已经没了东西。 怪不得谢一国会说日子过不下去就把东西挖出来。 写信来的时候也嘱咐了一些相关事，这么些东西，怎么说都能卖上不少钱。 足够让家里好过起来，娶媳妇过日子的。 不过东西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可能是谢一国之前拿出来一些，又或者是之前就没有那么多，谢一国后续往里面放了一些都有可能。 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分成两块。 想了想，谢一城又将小鬼子的伪满货币全放进盒子里。 这些东西现在想花也花不出去，成了废纸，可怎么说都应该有一些收藏价值，比烧了丢了擦屁股强。 将除了那枚纪念币以及小鬼子发行的伪货币都拿出来，这些大洋该花就花，就是普通的银元。 分理好后，谢一城摸着玉想了想，找来绳子给挂脖子上。 玉养人，戴得越久，价越高，反正衣服厚，戴在脖子上没人瞧得见。 将东西全部分好，收拾清理完后，谢一城躺上床。 现在家里面东西全被自己翻出来了，之后谢一国回来娶媳妇真要靠自己帮忙了。 回头别又把津贴邮寄回来，那真是手里一点没剩下，不能指望他自己。 第二天谢一城还在歇着，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缓缓睁开眼侧身看去，一勤捂着嘴，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咋了？饿了吗？” “呜呜呜！” “昨天让你小声点，咋还给嘴捂上了，好好说话。” 一勤松开手，趴在谢一城耳边轻声说道：“三哥，你把好吃的挖出来了嘛，啥时候吃啊？” “小馋猫，再等等，等咱搬家到时候给你做。” “嗯嗯，三哥一胜睡着呢，我不跟他说哈。” “拉钩？” “啊？” “我教你。” 谢一城小拇指头拉着一勤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嘿嘿嘿！” 银铃般的笑声在谢一城耳边响起，一勤赶紧伸手捂住嘴，随后轻声道：“三哥，你这个好好玩，以后我也这么玩。” “以后再说，赶紧起床做饭吃饭！” 第221章 黄六上山，那就约定好 起床带着一勤洗漱一下，俩人逗着乐。 “三哥，一胜好懒啊，又不起床。” “等会儿你去打他屁股喊他起床。” “那他打我咋办？” “那你喊我，我跟你一块打他屁股。” 俩人聊天，谢一城在这边倒水烧地瓜稀饭，点着火准备上手，一勤抢着非要她来。 “小孩不能玩火，小心烧了尿裤子。” “我才不尿裤子！一胜才尿裤子！上次大娘给他换的，都瞧见了！” 谢一城笑着松开手：“那你慢着点烧，不然下次尿裤子被看见，可丢人咯。” “我才不会。” 谢一城瞧着一勤坐在她自己的小板凳上，往里面添着柴火。 还知道害怕烧着手，只往里放一半，然后拿着自己做的火钳慢慢往里面推，虽然慢，还有模有样的。 “好了好了，不能填多，填多了闷上给火闷灭了。” “哦。” 瞧着一勤还挺认真，谢一城也慢慢教着：“烧火的时候，慢慢来，多了烧得慢容易有烟，里面放多了没空气容易灭。” “三哥，啥叫空气啊？” “空气就是咱们鼻子嘴呼出来吐出去的，回头上课你好好学，就知道了。” 俩人聊着，外面房门被敲响。 “一勤你去开门吧，我来烧。” “我来烧！” “那我去开门，你别烧着自己。” “嗯嗯。” 起身开门，瞧着外面人谢一城一愣，赶紧招呼着：“六哥，你咋来了？” “我咋就不能来了？” 瞧着谢一城黄六笑道：“健康在山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我昨天进山去孙家屯，结果说来了这边，又往这边赶的。” “你在山里赶夜路了？” “我可不想把小命丢山里，昨天到孙家屯听见其他人说直接去了白家屯，再想来天黑时间不够，今天天一亮从白家屯往这边赶的。” “那就是还没吃饭，正好我这做着，等会儿一块吃。” 谢一城侧身，让黄六进屋。 “健康呢？” “在老枪叔家歇着，应该醒了，我这边打算做好饭去喊人。” “我去喊上他，等会吃饭的时候正好有事跟你们一块说。” 黄六看着认真烧火的一勤笑道：“一勤可真招人稀罕，这就开始帮忙了，好好干，回头让你三哥给你找个嫂子。” 说完笑着出屋。 “三哥，我啥时候有嫂子啊？” “你咋比我还急！我都不着急。” 谢一城无奈道：“再等等，等你再长大点，哥给你找个嫂子。” “嗯嗯。” 没过一会，黄六带着李健康来到屋里。 给俩人搬个凳子，坐在谢一城旁边，瞧着一勤烧火。 一边夸着一勤烧火烧得好，黄六一边对着谢一城说着这次进山来意。 “魏书记这次不打算带其他人，就两三个人上山，等你们开始的那一天，他来山上瞧一瞧。” “县城特务解决了吗？他现在出县城进山会不会有事？” “基本解决，不知道还有没有藏在下面的特务，后续继续外松内紧，防止别又出事。 “魏书记这次来山里也有着调研的意思，除了你们屯子，他还打算去其他山屯瞧瞧看看，关于山屯老百姓过日子的情况。” “我们这也一样？既看教书识字，也看我们屯子日子过得咋样？” “嗯，是这个意思。” 黄六瞧着李健康：“我这次提前进山，只是跟你提个醒，然后是来瞧瞧健康在山上恢复得咋样，要是没事这就打算带着回县城养着。 “一直在山里在乡亲们家里住着也不是事，给乡亲们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我老庄叔说健康哥在屯子丫头小子都不乱跑，天天围着他转。” 谢一城说完顿了顿：“六哥，健康哥回县城养伤的时候还有其他事要忙活吗？” “其他事？他有啥本事忙活其他事，能照顾得了自己都了不得，伤没好哪有那么容易的。” “那让健康哥后续在我们屯子里面养伤，六哥你觉得成不成？” “在你们屯子养伤？那不一样给你们添麻烦吗？” “不麻烦不麻烦，这样还有好处。” “一城，你不是在框我吧？” 黄六带着怀疑的表情瞧着谢一城：“在你们屯子又要照顾他又要给他安排吃喝住，还能有好处？” “六哥，你太小健康哥的作用，在山里，他最有用的不是会开枪，会打猎，是他的会识字，脑子里面有东西。 “屯子现在打算扫盲，原本是怕年纪大的人不好意思跟自家孩子一起，追着赶着屯里吆喝着才同意。 “可这样到时候真要是坐在一起，不知道成啥样。 “正好健康哥来屯子里，伤还没好，正好到时候分两个教室，一边给孩子上课，一边给大人上课，这样就不会因为长辈跟小辈一块上课感觉到不好意思的。” “那到时候因为不在一起直接不来学了呢？” “我大爷跟老枪叔他们到时候全来，剩下人谁敢不来？” 听着谢一城的话，黄六看着李健康笑道：“健康行啊！在部队里可没瞧出来，你还有当老师给人教书识字的时候。 “啥老师，我自己字都认识不多，这不是被一城拉着上的吗。” “认识再多再少，也比不认识的强，别太小看了自己。” 说着谢一城看向黄六：“健康哥原本打算等魏书记进山来后一起下山，反正他回县城也没事，不如先留在山上，六哥你瞧瞧成不成？” “我觉得挺好，趁着养伤还能给乡亲们扫盲，是好事，可是我说了不顶用，我不管事。” “所以说等回去你跟全福哥还有其他领导说说这事，就当帮帮忙，等他伤好了到时候给他送回去。” “这可不是帮你们忙，是你们帮县里忙。” 黄六瞧着李健康的脸：“你瞧瞧这在山上吃的，脸都肿了两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惹了山里谁，被打一脸包出来。” “你这嘴里就说不出来好话。” 谢一城嘿嘿一笑：“那事就在定？六哥你回县城的时候说说？万一能成呢。” “行不行我回去的时候都帮你说说。 “还是那句话，能帮肯定帮。” 谢一城心中基本有底。 之前他打算让李健康留到魏长明上山，再跟着离开，现在又能加长一段时间。 屯子里人，有福了。 第222章 南边进度很快，屯子里搬家 吃着早饭，谢一城跟黄六聊着山里事，顺便听黄六说县城里的一些事。 很多自己没条件去关注的事，南方战场渡江情况也是第一次听说。 “金陵、沪上已经攻下，江城三镇也被解放，解放军已经打过长江，我们赢定了！” 黄六一边吃着饭一边兴奋说道：“刮民党部队战斗力也就比东北胡子好上点，根本就不禁打。 “就这还有洋鬼子在后面给他运着武器弹药，那么好的东西在他们手里跟烧火棍一样，说的都是什么精锐，咱们解放军打的就是精锐！” “就是！就他们那样还说是精锐，精锐到乡亲们都支持咱，咱们东北往前线做后勤，那乡亲们都赶着上。 “好些山里屯子打着东西自己不舍得吃往山下送，刮民党凭什么能赢。” 听着两人吃饭说着，谢一城想了想还真是，算着日子渡江已经成功。 这么一想，还有几个月就要建国了！ 现在就是数着手指头算光头啥时候跑了。 还有猎捕东北虎的事也要抓紧时间，建国半个月再往前，最好是往前一个月就要打着，不然这趟生意就过去，再想找到出高价的就难了。 正好孙家屯那边有消息，回头等孙庄他们来先打听打听，瞧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办扫盲班，在屯子里教读书识字算数都说好的，一周教三天时间，剩下的时间就是反复识字记住，练习书写。 谢一城会提前写好一些字，让大家一边记在脑海中一边抄写。 因为全是第一次，没有经验，书本笔那些暂时不用。 这些东西在现在来看可不便宜，山里远没有到那么富裕的程度。 到时候让先在地上拿树枝写，先掌握一下握笔方法，熟悉熟悉后逐渐给放开。 “一城，你们谢家屯县里领导瞧着，今后日子指定过得好，在山屯里指定拔尖。” “不只是我们屯要过得好，要让山里人都过得好。” 谢一城笑着说道：“咱们都要过上好日子，到时候谁都不能少。” “要不说你能给谢家屯扫盲，这话说的就是中听。”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谢一城正式开始搬家。 谢一城在家里面收拾着，其他帮忙的人没有来。 跟其他家不一样，谢一城之前下山卖东西知道的人不少，进屋帮忙收拾不合适，等会儿喊一声帮着搬就行。 “三哥我走啦！” “三哥我也走啦！” “慢点！” “嗯嗯！” 一勤一胜两人抱着小板凳，上面放着几件薄衣服，直奔新屋子去。 “这行啊，一胜一勤都开始帮忙了。” “一胜一勤慢点，我来帮着你。” “我自己来！” 俩人越搬越有劲，开始慢慢走，后面一路小跑。 谢一城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声音，笑了笑继续收拾着。 屋里面东西说实在的，其实没有太多。 两个大箱子装衣服，还有散着的小东西，正好放刚打好的中等箱子里。 自己卖东西的钱，还有挑出来要收好的小物件，也一块放进箱子里面。 剩下的就是屋里面的桌椅板凳柜子啥的，都是之前刚打好没多久，基本是新的。 可是想着后面还有其他人要来住，东西还是要留下一些，不能全带走。 回头再需要啥，到时候再打给补上。 厨房里面东西都是零散小件，到时候慢慢带走就行。 “一城收拾好没？” “好了！” 随着谢一城吆喝着，外面白平安一众人进屋：“这咋搬你说，我们就是来干活的。” 谢一城也没有客气，先搬啥怎么放直接说。 屯子里好些还想上来帮忙，进屋瞧了瞧，实在没啥要搬的，就干瞧着。 “大哥，你啥时候搬？” 谢家有放好东西瞧着身旁的谢家康问着：“咱那也都好了，可以现在住进去。” “就这么着急？” 谢家康看着已经没活走出屋：“你要搬出去总要跟咱爹咱娘说一声，要不你去说说？” “咱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敢去说。” 谢家有无奈道：“我去说爹不给腿打折，说了有啥用。” “你也知道？那你着急啥？燕儿怀上了？” “还没呢。” “那你要加把劲了，你嫂子都有了。” “这东西也不是说我使劲就有用的，我也着急呢！” “等怀上了再搬吧。” 谢家康想了想说道：“反正现在东西还没打全，等打全了到时候找咱爹说说。 “我想的是最好还是咱爹咱娘提，咱俩提不行，整得跟要分家一样。” “谁要分家？” 谢家康谢家有抬头，看着谢一城松了口气：“谁要分家了？三儿你听岔了。” “我听岔了？不能吧？” 谢一城指着自己耳朵：“我这耳朵，可是山里面响当当的顺风耳，听着可清楚。 “我去给大爷喊过来，说说分家的事。” “你小子故意的就是！” 谢家有赶紧给拦着：“别让我爹知道，我可没想分家，离了我爹可不行。” “不分家那怕啥的？” 谢一城瞧着谢家有问道：“房子都盖了，不住是啥意思？大嫂子现在又怀上，二嫂子要是再怀上挤得厉害，夜里孩子闹谁都睡不着。 “我大爷大娘年纪大了，睡觉浅，吵几次一夜就别想睡了。”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反正我不同意分家。” “我也是。” 瞧着两人，谢一城 思索一番：“要不回头我帮你们说？” “你说？” “我说不行？你们说我大爷大娘不说啥指定气，我说没事。 “我年纪小，说错了大爷也不会怪我。” “那要不试试？” “那就别等了，就今天晚上，我听说城里人有乔迁之喜那些，今天我也整一个，晚上好好做上几个菜，咱们一起吃，然后把事跟大爷说了，你们看成不成？” 谢家康跟谢家良对视一眼点点头：“那就试试，我爹我娘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就是后面生孩子他们可就别想睡安生觉了。”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正好平安哥送来的有狍子，不缺菜吃。” 谢一城笑着道：“等晚上我大爷大娘吃舒服了，再好好跟他们说说。” 第223章 谢家也搬，胆小的谢家良 在这个年代，或者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只是在东北，全国范围内的农村，很多都是一户十几、几十人在一个户口上。 这个时候说分家，很大原因是有矛盾抹不开，被一个村一个屯子的人知道，都是丢人丢到没边的事。 现在还没有变化到后世那种小户单人户的时候，现在真是一大家子过日子。 这个年代底层老百姓抗风险能力很低，夫妻俩自己过日子，真要是出个啥事就很难了，一家子过日子属于抱团取火。 谢一城刚来的时候也一样，带着一胜一勤抱着屯长一家子取暖。 这次说事，谢一城打算好说好讲，无意间提提，反正就说好话，一切为了他们老两口着想，不是为了分家，这样才行。 晚上吃饭饭桌上，谢一城提前跟白平安他们说了声，他们今天晚上在老烟枪家吃上一顿。 “一城这搬家还请咱们吃上一顿，要不回头那些屋你再搬几次，我也能多吃几顿。” “大爷你想吃招呼一声，专门给你做上一顿好的。 “到时候多做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听着可不像啥好话啊？” “你当好话听不就是了。” 这可是着名书籍金、瓶、梅中的一句话，不过书里面写的是吃不了包着走，后面红楼梦中改了一个字，才有了这句话。 “你这盖了新房子，东西也都是新的，回头给你瞧瞧找个媳妇？” 屯长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岁数也快到了，别给事情耽搁。” “大爷，我这不着急，还早着呢，家良比我还大，这还没找媳妇呢。” “他找媳妇？” 屯长瞧着脸埋在饭碗里的谢家良一脸嫌弃：“他这样的谁家愿意跟他过日子。” “？？？” 谢家良抬头，看着屯长：“爹，我咋了？我这不是挣钱了吗？” “一城给你的你还当真了，有能耐你自己挣十块大洋让我瞧瞧。” 谢家良没再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 一城这菜做的，还是那味，香！ 谢一城扫了一眼谢家良后笑了笑：“大爷，家良确实是出力了，该他的，今后找媳妇过日子指定能行。” “但愿吧。” “我现在不着急，回头等我大哥回来，想提前给他找个媳妇。” 屯长听着一乐，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城你这行啊！还给一国找上了媳妇，行，心里头有你大哥。 “等他回来要好好跟他说说，多夸夸你。” “可不是咋的，有你想着一国，回头一国指定找媳妇过上好日子。” 几个人边吃边聊，过了一阵谢一城又把话绕回来：“大爷，这房子都盖好，我都搬家了，我大哥他们啥时候搬？ “给他们打的柜子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搬进去就能住人。” “啥时候搬？问你们呢？” 屯长瞧着谢家康跟谢家有问着：“一城问话咋都不接？” “爹，我们搬啥家，这家里住得挺好的。” “就是爹，都挺好的，不搬家。” 谢家康跟谢家有按照之前跟谢一城约定好的说。 “不搬家盖房子干啥？老大你媳妇芳都怀上了，住在这到时候生孩子咋整？” “就是啊大哥，我大爷说得对。” 谢一城接着话茬：“到时候我大嫂子生孩子，不方便不说，孩子夜里面拉屎撒尿又哭又闹腾起来收拾，我大爷大娘都歇息不好。 “一整那么长时间，一夜都别想睡。” “歇息啥的都没啥，主要是芳跟孩子到时候折腾。” “就是，我大爷说得对啊！” 谢一城继续接话：“盖好房子不住放着干啥，我大嫂子都怀上了，到时候在屋里面我大哥照顾着也方便不少，还有之后带孩子坐月子也方便，也不吵着大爷大娘他们。” 白敏兰听着谢一城的话点头，看向屯长：“当家的，要不回头就让老大老二搬吧，之后要孩子也方便。 “吃饭啥的该回家吃回家吃，要照顾孩子在旁边走一步就到。” “现在不是我说了行，是他俩愿不愿意搬。” 屯长瞧着谢家康谢家有：“你俩自己说怎么整？” “爹你定，我们都行。” “别我定，你们自己过日子啥都我定是怎么个事。” 谢家康跟谢家良忍住看向谢一城的念头。 谢一城这法子，还真行！ 替自己爹娘想，爹娘就为了自己想。 不过搬家归搬家，住新房是住新房，分家是绝对不成。 谢家康把话这么一说，屯长摆手：“都说了不分家，咋了？你害怕我给你分出去自己过日子？ “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回头你进山，小狗蛋还有你家另一个小的，让芳一个人带，要是她忙着那咋整？ “有我跟你娘在身边看着，没那么累。” 屯长说完看向谢家有：“老二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咋地！爹我也不同意分家，谁要分家打折谁的腿！” 谢家有赶紧说着：“回头燕儿怀上了，咱家又多口人，到时候一大家子可热闹。 “等回头爹娘你们可要照顾照顾，全指望着你们呢！” “就想着让我们老两口累着是吧？” 谢一城呵呵一笑：“那就这样，回头等柜子啥的全打好，再让大哥二哥搬过去，住那就住全新的。 “到时候大哥二哥你们可要请吃饭，这可是搬新家。” “必须请！到时候我找食材，你亲自下厨！” “对对对！你来做，我们找东西。” 一群人乐呵呵笑着聊着，其乐融融。 谢家良看着几人突然出声问道：“爹，还有我的新房子呢！” 屯长瞥了一眼谢家良：“你个小瘪犊子想要分家还是咋地？跟你有啥关系？” “不是仨房子吗？我大哥二哥都搬出去住，那回头我也要娶媳妇呢？” “你住老房子，我跟你娘住新房子。” 屯长没好气说道：“毛还没长齐呢，就想着搬出去住，你小子有本事自己照顾好自己，自己找媳妇过上日子再说这事，老老实实住着吧！ “下次再提，你娶媳妇都给你安排，跟于家屯那人一起拉帮套去吧！” “爹我错了，不敢了。” 第224章 光长头发不长脑子的玩意! 瞧着谢家良那被说两句就怂得缩脖子模样，谢一城乐着道：“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别动弹，大哥二哥是要孩子住不下，他们搬出去屋里面够住。 “到时候你要是结婚娶媳妇有孩子，我指定帮你说话，让你也住新房子。” “真的？” 屯长听着冷脸看向谢家良：“你就这么着急想搬出去？” 谢家良低下头拿筷子小口吃着不说话。 “那这事就这么整，赶紧吃，菜都凉了。” 吃完饭帮忙给收拾好，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家歇着。 “三哥，新房子，新炕，新鞋！” 谢一城笑着拍了拍一胜后脑勺：“知道了，今天说了这么多次，听见了。 “你好好听话，回头让大娘今年给你再做一身新衣服。” “三哥我可听话！” 一勤抢着说道：“我啥都听三哥的！” “好好好，到时候给你俩一起做。” “三哥你做。” “三哥用不着。” “那我也不要。” 一胜听着一勤说话，也喊着：“三哥不要我也不要！” “那都不要，咱们一家全一样！” “好！” …… 时间转眼，来到谢家屯正式开课前一天。 因为附近屯子早就已经通知到，其他屯子人带着人来到。 来的孩子没多少，跟着的人确实不少，相当多人来看热闹的。 来看山里的第一所扫盲学校，到底是啥样的。 这个时候屯子里就庆幸，幸亏给盖了一些新房，临时来的人能住得下。 谢一城之前住的老房子现在就腾出来，挤一挤够很多人住的。 其他人在屯子里散开住上，也没说有住不下人的情况。 让谢一城头疼的是，这些跟着来的没有一个是空着手来的，一边带着粮食一边带着山里干活打的东西啥的。 张家屯最厉害，直接带了两斤糖带其他肉送过来。 之前谢一城说的话，没有一个往心里去的。 谢一城把县里政策跟所有人都说一遍，就是没人愿意拿回去。 谢一城给钱也没用，当时塞回去，回头又给送回来。 按他们的说法，孩子来这吃粮食是吃粮食，那菜也要有，他们带来的都是菜。 这也让谢一城知道，山里面人不是不想念书识字，是以前真没那个条件。 现在有这个条件，啥好的都往这边送。 谢一城也知道他们想的是啥，这是想提前处好关系，等后面有可能，还送来人。 “一城，东西收了吧，不收不行。” “咋收？我九哥我都给了钱，他们反而不给钱，这说出去该咋想？” “那也没法，这么多人都把东西放这，想送送不回去。” 老烟枪瞧着堆积的山里野货干货，有些甚至还是活的。 “粮食啥的咱们收就收了，毕竟在咱们这是管饭，这些收了，明天县里来人知道了，该咋想咱们？ “明明是做好事，整得咱们跟图别人啥一样。” “那也没招啊！” 谢一城跟老烟枪瞧着面前东西头都是疼的，这个可要处理好。 都是附近屯子，进山那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亲戚来往，沾上了利益关系以后处着是相当难受。 谢一城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应下来，回头把这些人安排在一起吃饭。 这些东西能养就养上，不能养就给做了吃。 回头限定一下年龄段，年纪小的到时候安排一起吃，再把自己长白山少年先锋队给拉起来，一边读书一边训练。 这个年龄段人长大，对他们都有好处。 哪怕不进部队只在民兵队，那也比其他人强。 这些年龄段下的东西大家一起吃，这些人各家再拿出一些来安排。 之前抓鱼现在各家还存着之前的鱼干没吃完，山里温度不高，能放得久，够吃上一阵的。 “六哥，县里啥时候来说了没？” “早先说的是今天到白马镇，天一亮就上山来看。” “来多少人有说没？待多久？用不用屯子里要安排饭。” “没说多少，安排上吧，就平常吃的就行，到时候县里给饭钱你可一定要收着。” “那看来全福哥应该不来，他要是来了指定不提钱的事，下次见面给其他东西。” 黄六乐呵说着：“队长他不喜欢提钱，吃东西再还东西，他喜欢这样整。” 这边确定好，谢一城去教室那边查漏补缺，明天上课要上啥提前确定好。 “真好，回头在这识字，我听说这地方还装了城里面啥暖气管，冬天屋里面不冷，能在里面继续学。” “可不是，谢家屯为了整这个教室可下大心思，要是下雪住这屋子里，可舒服。” “咱们就算了，给家里小子丫头做教室用的，可往好了做。” “这个也是，就是不知道为啥给丫头也要算上，光教小子识字不就成了？丫头到时候嫁人生孩子就行学识字有啥用。” 谢一城听着声音抬声：“谁他娘地说丫头不需要读书识字了？扯什么犊子呢！ “新时代的男女一个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这想法必须改！ “你们家里我管不着！这里是谢家屯，谁要是还这么想赶紧带人走，不稀的教你们！” 说的话人缩着脖子，没敢再说话。 就谢一城一个教识字，给他惹恼火给撵走都没地方说去。 “一城这话说得对，我们谢家屯老爷们老娘们都是一样，男的女的咋了？不一样拿着枪打小鬼子的？ “你们屯子以前多少人是东北抗联的？现在跟着部队南下的？这个道理都不懂？读个书识个字给你显摆起来了！ “山里头女人不裹脚，给你老爷们脑子裹上了？ “这是头一次，都是乡里乡亲也不好不说啥，不愿意待直接他娘地滚！” 屯长走上前怒瞪着说闲话的：“一城这忙活着啥都要做，之后还要教识字，还有人在后面扯后腿说风凉话。 “再有下次，哪个屯子说的，哪个屯子给人全带走，今后再来谢家屯挨了揍，那活该！ “老子带头打断你狗曰的腿！” 瞧着屯长真恼火，一帮人赶紧说着软话。 “那肯定的，咱们来之前说好的。” “对对对，男女都一样，都要学识字。” 边说着边一帮人瞪身旁人缩着脖子，刚刚说风凉话的那人。 多这一嘴显摆上你了！ 你家没丫头我家还有丫头呢！ 你不想念书识字别连累我们！ 光长头发不长脑子的玩意！ 第225章 白狐狸偷鸡蛋 第二天一大早，屯子人都纷纷早起，跟过年一样穿了一身家里面最新的衣裳。 在今天，谢家屯全体扫盲班，对孩子来说也是初小，要正式开课了。 尤其是听说县里领导，上次特别给物资让谢一城带上山的魏书记，要来山上看一看关于谢家屯关于扫盲识字教室建设还有教学情况。 谢一城也早早起来，作为谢家屯唯一能给众人教书识字的“老师”，虽然拉上了李健康这个高小没毕业的部队同志，也要提前准备。 虽然他以前是本科毕业，可只有上课经验跟工作经验，没有授课经验，只偶尔看视频帮接亲戚家孩子的时候瞧见过。 这次可不容有失！ “三哥！三哥！你快来啊！ “三哥！大白跟小白偷吃东西啦！” 听见外面喊声，谢一城赶紧出屋去了隔壁养鸡棚子，屋里面两只母鸡咯咯叫个不停。 瞧见谢一城进屋，一勤指着地上壳子气呼呼抬头看着他道：“三哥！大白小白把咱家鸡蛋给偷吃了！我想拾呢！” “没事没事，看我教训它俩。” 谢一城指着嘴角还有残留，地面还有剩下的鸡蛋壳，现场情况非常明显，偷窃犯直指两只小狐狸。 两只白狐狸瞧见谢一城，赶紧跑上前，眼睛眯缝着耳朵斜竖、弯腿跑到谢一城脚面。 “不让你俩偷鸡，你俩直接偷吃蛋是吧！” 谢一城低下身子，拍着两只白狐狸小脑袋：“你们娘没食吃都不敢偷，都是讨食。 “把你们交给我，可不是让你们来偷吃的，再这样下次给你们丢山里去了！” “三哥，真要给它们丢山里去吗？” 听着谢一城这话，一勤瞬间又舍不得起来：“它们还小呢！” “打小偷蛋，长大偷鸡，今后还得了！” 谢一城继续训着，两只小狐狸老老实实低着头也蹭着也不跑，谢一城拍一下就缩一下脖子，不叫也不反抗，主打一个赖皮。 一旁黄豆瞧着这场景，舌头外翻来回蹦着尾巴狂甩，高兴得厉害。 “去去去！训它俩显着你了！” 黄豆听着跑到一勤旁边，趴下继续摇着尾巴。 谢一城训斥一番，两只白狐狸好像明白点什么，后面谢一城再说也不蹭了，耷拉着脑袋不动弹。 “它俩吃了几个蛋啊？” 谢一城对着一勤问道。 “俩！那是给大嫂子吃的！” 瞧着一勤还生着气，谢一城又拍了几下两只白狐狸：“看给一勤气的，下次再这样直接给你俩丢山了去！” 谢一城起身去瞧了瞧做好的鸡窝，母鸡下蛋了，那之后等等可以考虑孵鸡仔，扩大养鸡规模了。 瞧了四个，麦秸秆做的窝都是空的，其中两只母鸡一直咯咯叫个不停，扇着翅膀跑开。 等到第五个窝的时候，母鸡跟谢一城对视上了，瞧着还在使劲的母鸡，谢一城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提着两只小狐狸喊着一勤还有黄豆出了门。 “一城，这咋还给狐大仙提溜出来？不是怕出事放里面养吗？” 谢家康一身年前做的没穿过几次的衣裳，瞧着谢一城手上活问着。 “家里面有贼，我给拎出来教训教训。” “咋了这是？” “家里母鸡头一次下蛋，被这俩给偷吃了，就下俩蛋，一边一个还正好。” “那是给大嫂子吃的！大嫂子怀着妹妹呢！” 一勤在旁边气呼呼说着：“大嫂子还没吃它俩就给偷吃了！” “看给我们一勤气的，偷吃的都该打！”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问道：“家里母鸡开始下蛋了，那之后该有快半年能一直下，后面还有牛羊下崽，今年入冬可是过好日子。” “愁着呢，我这一人没本事养这么多，都是屯子里帮着忙。 “大哥，回头孵鸡仔，要吗？” “那肯定要，之前都说好的，不过该多少是多少，送得不要。” “成，该多少是多少。” 谢一城没在意，他没准备真在自家养很多，山里面没条件，自己也没那么些时间。 现在都是屯子里帮忙，真让他自己养，天天都累得不行。 “回头要给俩小东西整个小窝，本来还想着没下蛋，之前训过，加上黄豆在旁边不会让它俩偷，结果还是没看住。” “汪汪！” “你还叫！卧好！” 黄豆趴在地下，抬头看着谢一城。 “你家黄豆被你训得真好，还能听得懂话，过完这个月，差不多能带着进山了，慢慢来。” “等闲着的时候我带着它进山走走，抓抓山跳子飞龙啥的。” 谢一城还想再说啥，棚子里“咯咯咯咯”声又传出来。 “下蛋咯！下蛋咯！” 一勤转身小跑回去，黄豆瞧着看了看一勤又抬头看着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我去瞧瞧，别被鸡叨了手。” “一块一块。” 谢家康也来了兴致，跟着一起。 鸡生蛋，那可是好事，屯子里面多久都没有听见这动静了。 往前小鬼子围山扫，根本不敢养，怕闹出动静跑不掉藏不了。 谢一城进了棚子了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一勤上不去跟前，母鸡护着。 “三哥，它叨我！” 一勤抬手给谢一城看，眼圈夹着小珍珠，眼瞅着就要掉下来。 “吹吹就不疼了，我去抓它，敢叨人，给它炖了！” “三哥我没事。” 一勤把手收回去，抹了把眼睛：“要下蛋，不能炖！” “那听一勤的。” 谢一城去给母鸡撵出窝，瞧着要叨自己，眼疾手快一把抓着脖子给丢一边，窝里面果然有个椭圆东西在那，就是上面有些不平整，还带着污物。 “今天好歹还剩下一个。” 谢一城把鸡蛋放在一勤手里：“呐，一勤，鸡蛋归你了，你瞧瞧咋整。” “我去给大嫂子送过去！” 一勤双手捂住，扭头跑出了棚子。 “一勤这心里还想着她大嫂子怀孩子呢，真招人稀罕。” 谢家康瞧着一勤跑没影感慨道：“我也想要个姑娘，跟一勤一样那该多好。” “都会有的大哥，放心吧！” 这边谢一城还想再说什么，外面突然有人喊着，赶紧出棚子关好走去。 第226章 咱们是为中华崛起读书! “一城，咱们这上课还要敲这个吗？” 老烟枪拎着手中锣问着：“这多久敲一次？” “三刻钟敲一次，歇息一刻钟，上午识字，下午写字。” 谢一城瞧着老烟枪手中锣：“就是到时候算时间不太好算，县城那边有手表怀表啥的，回头瞧瞧要不整一个?” “整那些干啥，白花钱，留着点家底吧。 “我这看着时候来，虽说不是特别准，能好使。” “那成，老枪叔你瞧着整整，咱们吃完饭就开始。” 谢一城边说边跟那些打着招呼的人回着。 “不等县里的领导了？” “不等了，魏书记要看的是成啥样，后续咋教，不是面子，咱们扫盲做得越好，就是他最高兴的。 “也不用在屯子口等着，咱们不整虚的。” 老烟枪点点头：“那成，这事你做主，我这边等会去各家再通知一下，只要手上没活的，不论男女老少全要到。” “这事还是老枪叔你来靠谱，我这去不一定好使。” “谁说不好使？不愿意听让他站出来，老子打断他狗腿。” 瞧着谢一城笑着不说话，老烟枪想着刚刚隐约听见一勤在屯子里喊声：“刚刚一勤咋了？谁生了？” “大康媳妇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我大嫂子早着呢，说的是母鸡下蛋的事。” “都开始下蛋了啊！” 老烟枪高兴道：“算着日子到时候了，真行，这日子越过越红火起来了。” “光我过红火可不行，要让大家伙全过红火起来。” “有你在我看成。” 跟老烟枪聊了一下关于后续的事情，谢一城回去继续忙活。 吃完饭，就开始！ “三哥，大嫂子不要。” 谢一城刚盛好饭，那边一勤跑了回来，一脸沮丧地把鸡蛋放在桌子上。 “咋不要啊？” 谢一城将鸡蛋拿起来放在刚刚用麦秸秆垫好的篮子里：“大嫂子咋说的？” “大嫂子说留着生小鸡，到时候多了再吃。” “那听大嫂子的，咱们到时候攒多点，多养点小鸡，多生蛋就有得吃了。” “嗯嗯！” 因为家里面多了两只小狐狸，加上谢一城三人还有黄豆，六张嘴吃饭，屋里面越来越热闹。 不过现在喂它们都不用谢一城，一勤一胜两人拿着就喂了。 “不准再偷吃了嗷！再偷吃不给你吃！” 一勤喂着小狐狸，一边喂一边寻着，小大人模样给谢一城瞧得直乐呵。 “一勤喂点就行，赶紧吃饭等会要上课了。” 谢一城招呼一声，一勤老老实实坐上桌吃饭。 按照跟老烟枪定下的时间，还没敲响锣，那就不着急。 吃饭洗碗谢一城还没着急，那边李健康敲响房门，谢一城应声后进了屋。 “一城，你先别忙活，让老六帮你，你赶紧先出来。” “咋了这是？” 谢一城擦着手：“啥事这么着急？不是还没开始呢吗？”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听着李健康的话，谢一城走出屋门直接愣住。 院子外面，乌泱泱全是人，小到四五岁，大到五十来岁，不论男女老少，谢家屯还是其他屯的，全在自家院子外面围上了。 一帮人就站着不出声，围在外面瞧着。 “咋都在这站着，吃过饭了？” “吃过了一城！” “吃了！” “吃得饱饱的！”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安静的场面瞬间嘈杂起来。 “之前老枪叔不是说好的，等他敲锣才开始上课吗？咋都来这了？” 谢一城一脸好奇看着众人。 刚刚出门都没瞧见人，跟老烟枪说完回来，就在屋里面吃了顿饭，结果外面就被围上了。 “老枪叔都通知了我们才赶着来的。” “那别站着了，去教室吧，都来了就不耽搁。” 谢一城看着众人全站在这也不是事：“不等老枪叔敲锣了，咱们现在先进屋，提前准备准备。” “唉。” 众人听着谢一城的话纷纷答应着，李健康在旁边跟黄六招呼着。 到了什么岁数的孩子在一个教室，过了什么岁数的大人在一个教室里，两边分开上。 关于大人跟孩子，谢一城分开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教育爱国课，读书是为啥。 这个给年纪大人上，远不如年纪小的孩子有效果，同样一句话，两者表现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大人们现在还要生活过日子，种地进山给小的吃饭穿衣，还有年纪也到了。 大人们的教育爱国课，还是让李健康去上，自己给孩子上。 少年先锋队队长，给队员上课，谁敢不好好听？ 因为人全进教室，没位置的就站着，屋里不够就站外面。 其他屯子的人还想站在教室外看着，被谢一城给赶走，站着纯是在给一帮丫头小子上压力。 老烟枪后续也没敲锣，因为他也在教室里开始上课。 此刻的谢家屯上方除了谢一城和李健康的声音，其他的全没有。 此时的山道上，一群人走在山间，人人带枪，腰杆挺拔，穿着跟山里人比正式不少。 “还有多远路？” “马上就到，前面就是谢家屯。” 一个穿着有些老旧中山装的中年人笑着道：“可算是要到了，这之前可是听说不少谢家屯的事，这次可要亲眼瞧瞧看看。 “临行前王全福同志还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谢家屯的事，可是了不得。” “是，谢家屯抗日革命根据地，全是咱们抗联的同志，缺吃缺喝缺药，再难都没有出过叛徒，足足十几年。” “所以说，这样的屯子，我们要大力支持，不能因为在山上不方便就不在意。 “我们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支持我们的都是穷苦人民群众，越是偏僻越是贫苦的地方，支持我们的基础就越多，我们的根子就扎得越深！” 中年人感慨道：“李为民在这里扎根这么久，能让山屯乡亲们团结起来抗日，给我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们可要再给扎实扎实。” 说着一行人瞧见谢家屯位置，被人给慢慢引进屯中。 “咋没人？” “有人，你听？” 众人静音闻声走去。 “咱们读书数字是为了啥？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 “是为咱们不再被欺负！给小鬼子毛子刮民党全赶出去！ “是为了让国家富强，建设祖国！ “咱们是为中华崛起读书！” 第227章 魏长明上山视察 听着里面的声音，中年人站在外面，借着玻璃向着里面看去。 没有特别透亮的玻璃根本遮挡不住视线，里面一个个子挺高的小年轻站在上面说着什么。 下面是一帮孩子，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没人说话，听着上面人说着什么。 “那边还有一间屋，里面还有人在上课。” 此时的谢一城已经瞧见外面人，但是他没有出去。 现在关键的时候，不能断。 下面听课的人各个年龄段都有，第一次上课，家里面肯定嘱咐了很多遍，现在最聚精会神的时候，第一课说这个，最好使。 有些可能体会不到听不懂，可是这些话，不论年纪大小，总有其中一点能懂的。 再小的孩子都知道，过上好日子吃饱饭吃上肉穿上新衣服。 现实加上一些思想上的，要给学习识字写字算数一个目标，让他们使劲。 不过这些谢一城说得很快，之后就开始简单教学。 之前谢一城专门查过现在用字情况，繁体字简体字都有，以前已经推行过简体字。 建国之后，在1956年推行过一部分简体字，这些都是民间流传的简体字，收集起来使用，没有进行造字。 谢一城也是搜集起来，先用一些简单的简体字来教识字，入门比较好上手。 算数直接用阿拉伯数字，这些已经推广开。 谢一城这边上课，门外人就这么一直站着没走，也没进屋打扰。 另外一间屋，老烟枪这边算着时间，瞧着时间差不多，招呼一声直接走出去。 正打算去拿锣敲响，瞧着外面站着的一行人一愣。 除了其他屯子的人，还有几个穿着正式，一看就不是山屯人在外面站着。 看见老烟枪看着他们，点头微笑没有出声。 老烟枪打了声招呼，想着几人啥时候来的，咋没注意到。 “duang！” “duang！” “duang！” 随着声音响起，谢一城看着屋内：“下课，别乱跑，等会还要上课，好好学，回头教你们写自己名字。” 说完走出屋，看着上山的几人，谢家屯笑着招呼道：“魏书记好，这边上课没接上你。” “接什么接！我们这来打扰的你们，没遭嫌弃就好了，哪还能让你们接。” 魏长明瞧着谢一城满面笑意：“谢一城同志，你这年纪不大，教得是真好啊！我都跟着听进去。 “这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能教出来的课，教你的同志很用心啊！” “都是我爹娘还有我大哥教的，那时候山里面一边打小鬼子一边学的。” 把功劳全推给自己父母还有大哥，谢一城看着魏长明：“头一次教书没有经验，还要再整理整理，争取更进步。” “要的，不满足于眼前，要做更好，这也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此时另外一边屋里人走出来，好些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跃冬哥，咋这脸色？” 谢一城瞧见出屋人招呼了一声：“上个课，眉头都皱到后脑勺去了！” 谢跃冬目光调转注视过来，看着谢一城身边人一愣，随后眉头依旧皱着苦笑着接话：“头一次觉得识字这么难，听不大懂。” “头一次肯定是这样，还没上一个小时，要是你啥都学会了，直接你来教识字了。 “学习主打的就是一个坚持，时间长了，学的再差的人都能学会。 “这东西就跟种地、进山打东西一样，刚开始上手都不容易，慢慢来就好。” “那我多学学。” “要多学学，怎么说也不能比嫂子还差不是。” 谢跃冬听了眼睛一瞪：“我还能输给她？” “可不好说，跃冬你媳妇瞅着学的比你好，人家听着精神，你听着就差迷瞪过去。” “小心点，到时候学的不行，还是你来怀孩子，让你媳妇进山忙活吧！” “哈哈哈哈！” 一众人笑着乐着。 屯子里面在屯长老烟枪采药人老刀客，还有谢一城一共五人的强烈要求下，包括屯子里大嫂子小媳妇全给拉上学习。 重男轻女在这没有生存点，男的能拿枪打小鬼子，女的也能拿枪打小鬼子，男的能种地，女的也行，进山打猎下套子采东西只要学，都行。 周围屯子里面早先有人干架，两口子打的厉害，女的将男的按地上锤两人还直接动了刀。 也就是屯子里面各家分工有别，山里事要忙活，家里事也不能落下，等山里果子长上，去草甸子割乌拉草，长了山货，男女老少都要上山。 总之一句话，别以为东北山里女人简单，谢一城见过的那干起活来好些不输给男人。 所以这才有了男女老少全来上课扫盲的一幕。 “都说什么闲话？你们学的就成了？一个个眉头皱的跟家里面破布一样，一层一层能活活给灰仙夹死！” 屯长出来瞧着围着的一群男人：“我话放这，到时候谁家里面有两口子的当家人学的差，今后可别怪屯子里面说闲话。 “天天一身能耐光靠嘴上说，真干起来跟软了脚一样，刚站起来就蹲下去，有啥用？ “真有能耐拿出来瞧瞧！” “就是！” 一位大嫂子扯着大嗓门跟着出屋：“行不行一句话，还迷瞪迷瞪再等等，跟自己媳妇夜里面忙活的时候也这么说？ “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歇歇怎么个意思？” 众人哄然笑出了声。 “翠花嫂子就是厉害，这话说的带劲！” “怪不得她当家，该她当家！” 谢一城听着也是乐出声，这话说的确实有些刺激人，但愿一帮老爷们能听得进去吧。 “你们屯子这女同志，说话嗓门真高啊！” 魏长明瞧着笑着：“虽然话糙点，可人民群众因为不识字才扫盲，说糙话最管用。 “这话一出，你们屯子今后扫盲任务我算是放心了。 “之前我在其他地方看扫盲教识字，就没见过这种情况。 “果然是各个地方都要根据当地具体情况来解决问题，不能死命令往下一层一层僵硬传下去，不然会出大问题。” “这话确实在理。” 谢一城感慨着。 真能理解这其中意思最终落实下去，魏长明的终点绝不是在这小小的县城里，今后可能会去省城，甚至是北平。 未来可期！ 第228章 谢一城，不一般! 之后谢一城没有因为魏长明的到来停下，屯子里继续上课。 魏长明一行人怕耽搁里面的山屯人，就在外面听着，一直没说话，除了谢一城老烟枪敲响锣休息上前聊两句，其他时间就坐在小板凳上听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 瞧着绑着之前谢一城带回裁开的大红花，做成的红领巾时，笑容满面。 “一城同志，你这以前没去学校上过学？” “真没去过。”谢一城看着魏长明说，“我都是跟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学。” “能教出来你，可见他们身上都有着不少本事，该死的叛徒，让我们国家没了两位能建设祖国的同志。” 下了课后，本来谢一城还想着让魏长明去屯长家吃上点，也算是招待招待。 可魏长明听说要给今天上课的丫头小子专门做饭，就不愿意了：“给孩子专门做饭，咋还给我们区分开，这里面别瞒着事。” “那肯定不能瞒着事，就是这孩子做的饭都是定量的，领导你要是跟孩子一起，那等会儿多做上点。” 瞧着魏长明那神色，谢一城就知道劝不了，那就不劝。 屯长瞧见魏长明这么说，也没有硬拉回家吃，索性也跟着一起。 做饭不是谢一城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是刚刚那位大嗓门的吴翠花。 她家孩子也在这边，听说专门给孩子做饭，自告奋勇来。 这边做饭，谢一城跟屯长带着魏长明众人在谢家屯周围转了一圈，讲着关于谢家屯的情况。 “哞！” “嗯？” 魏长明一愣神，看向屯长：“你们屯子还有牛？” “之前一城一帮人进山打的东西，把钱都花了买了牛啥的，寻思养成了回头屯子里种地能用得着。” 屯长跟魏长明解释道：“山里面就一头大牲口，还是一头岁数上来的毛驴，种地不行，平时就带着进山下山去买东西带回来。 “这算得上是屯子里第一头能耕地的大牲口。” “一城同志这就是想得明白，买牛来耕地，走，去瞧瞧。” 瞧着魏长明来了兴致，谢一城只能领头带着去棚子里看着。 “咋买了头母牛？耕地还是公牛好使，价格啥样别被人骗咯。” 谢一城笑了笑：“价不高，比公牛价低，是在县城刘老禽那里买的。 “说来错有错着，当时就一头母牛，想着到时候雪化耕地用，哪成想还有好处。” “有好处？” 魏长明瞧了瞧母牛，最终将目光注视到有些微鼓起的肚子上。 有些迟疑道：“这不会怀上崽了吧？” “嗯，怀上了。” “你这福气，行！” 魏长明摇头笑道：“快了今年，满了明年，屯子里就有两头牛，你们谢家屯在山屯里面也算是拔尖的，哪个屯子能有两头牛。” 谢一城之后也没藏私，看了看棚子里面其他的：“等生下来蛋，孵出来小鸡大鹅，让屯子里家家也能有能养家的东西。 “不用进山冒生死，也能保证一些生活。” “一城，你的思想已经超过我，我都没想到这么多，你这可真了不得。” 谢一城嘿嘿笑道：“一个人过上好日子那不叫好，让整个屯子人全过上好日子那才叫本事。” 等饭菜做好，随着吴翠花大嗓门喊着，定好的孩子全围上去。 “排队排队！端好自己的碗！没听见一城刚刚说的啥？不准挤！谁挤不给谁盛，晚上回家还要挨一顿打。” 一群孩子年纪不大，之前打青山狼前谢一城给整过训练，都懂点，按照之前那样排起队。 魏长明没上前，一帮人站在最后面等着排队打饭。 等瞧着菜都是论盆，里面还带着肉，脸色有些沉下来。 谢一城没等魏长明说话直接开口：“肉这些都是周围屯子乡亲们进山打东西送来的，送来的东西多，我跟大爷寻思寻思，干脆给年纪小的专门办个班，各家出粮食让他们一起吃。 “我这又是少年先锋队队长，就想着给他们全聚一起，向咱们人民解放军学习，识字写字算数要从小学起，这也一样，没有做表面功夫。” “能保证天天这么吃？” “不能保证，但是可以保证顿顿有荤腥，就是有多少的事。” 等魏长明一行人打菜时，只见他摸了摸口袋，拿出来一些纸票放在桌子上：“算是我的伙食费。” 身后人也跟着掏钱，放在吴翠花面前。 谢一城扫了一眼，虽然是纸票，也给多了。 “不是，这……” 吴翠花瞧着钱看向谢一城跟屯长。 “收着吧，回头我把钱数记下来，进镇子上买点东西带上山，到时候还安排给孩子们吃。” 打上饭菜后谢一城跟一众人端着碗筷坐在小板凳上直接开吃。 谢一城跟屯长没掏钱，因为小狗蛋还有一胜一勤在，都拿了鸡跟兔子算进整体伙食里，拿多了不少。 “一城，你说得很有道理，想法也很不错，可以一边学习一边跟部队学习试试。” 魏长明瞧着碗里的饭菜，有着的几块肉感慨道：“这顿饭，山里面寻常人家谁能吃得上，打着东西根本舍不得吃，平常打得最多的都是野鸡山跳子那些，带下山卖上钱，换上些柴米油盐布上山。 “事实证明，老百姓不是不想让自家孩子念书识字，是以前根本没有机会，现在一旦有了机会，家里好的全拿出来供着。 “咱们现在不缺想要念书识字的人民百姓，缺的是能教书的同志。” 说着魏长明看向谢一城：“一城，你可要下心思来，把这件事做好。” “保证完成任务！开了头就往最好的方向走。” “有困难进县城，相信你们谢家屯会越来越好。” 说完直接开吃，周围围着一帮丫头小子。 因为有外人在不敢上前，就这么端着碗瞧着。 一勤仗着谢一城在旁边，搬着小凳子到谢一城身旁，又回去抱着碗筷靠着谢一城坐下来。 “咋还过来了？” “我想挨着三哥吃饭。” 看着一勤，又瞧了瞧其他孩子戴着红领巾大口吃着饭，胃口也是大开，魏长明心情越发愉悦。 谢家屯不一般。 谢一城，更不一般! 第229章 一城!有消息了! 其他屯子的人瞧着中午孩子吃的饭菜后，交代孩子一番，没等到下午写字好些就找上屯长跟谢一城说着好话，除了少数几人，其余之后全离开谢家屯。 孩子在谢家屯，他们放心。 魏长明一众人也没有留下，吃过饭后跟着别的屯子人一起去其他屯子瞧一瞧。 谢家屯一个不代表所有，每个屯子情况都有差，基层调查要足够多才有依据。 “健康哥，给人上课的感觉咋样？难不难？” 下午下课，谢一城瞧着李健康那模样笑着说道：“咋还出门叹气，头一次瞧见你这样。” “难，你瞅瞅我脑袋上，汗哗哗往外冒。” 李健康抹着额头：“你头一次见我这样，我也是头一次教人。” 谢一城瞧着确实，乐道：“这万事都有头一回，就当涨经验了，等会儿做顿好的给你好好补补。” “别了，晚上少吃点，不然夜里睡不着觉。” “吃点没事。” 这边谢一城正准备回去做饭，吴翠花走上前给他拦着。 “咋了翠花嫂子？” “今天来屯子里的城里人给的钱，当时他们都在，我这边也没法给你，正好人走了你也忙活完。” 吴翠花将一叠纸币塞给谢一城：“你点点，瞧瞧数对不对。” “这事你跟老昌叔说，这钱放谁那都成，反正不能放我这。” 瞧着吴翠花表情坚定，谢一城点头答应下来：“那成，翠花嫂子你那边也记着数，我这边也有个数，关于钱的事咱们都记好。” “我哪会记，记脑子里成吗？” “我给回头你写一个，咱们别出错。” 说完拿着钱直奔屯长家。 “大爷，呐，钱。” 谢一城进屋把钱往屯长面前一放：“你可收好了，丢了到时候可找你。” “啥钱？” 屯长瞧着莫名其妙，磕了磕旱烟袋：“咋突然给我送钱？咋个意思？” “魏书记吃饭的时候给的，说是伙食费，这钱翠花嫂子不愿意拿，给我送过来。” “那你拿着不就成了，回头你往里面加山跳子抵上不就成了？” “这钱记账最好，别在屯子里转手，不合适，钱花也要去镇子上县里面花买东西，不在咱们屯子里买。” 谢一城坚定说着：“涉及钱的事，还是要多注意点，别因为这点小事出了篓子。” “你还挺小心，行，那就放我这。” 老烟枪去拿来早先买好的纸：“我现在刚上学一天，还没学会，你先写着，等会儿学会再自己来。 “让我一个不会写字的老头子来记账，真不怕出错。” “那不会写字也能算账，这又没啥。” 谢一城出屋回家，拿上之前魏长明给自己的钢笔，将收入钱多少，谁掏的，因为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一城将本子推回给屯长：“你可收好了，回头要是丢了可不好整。” 屯长点头，看着谢一城手中的钢笔：“你这写字笔瞧着真不错，回头小狗蛋要是学好了，我给他也整一个。” “东北不好买，没有造的，县里面买不到，真要买可能要去省城，这还是魏书记送我的。 “现在沪上已经打下来，等沪上恢复生产，到时候货就有了。” 现在的沪上有港口进出口方便，工人基础好，之前很多国内商人在沪上设厂。 厂子众多，工业集中，运输便利，很多同类型厂房就更集中。 说好听点就是工业基础好，工业历史悠久。 说难听点就是，同类型厂房众多卷得厉害。 谢一城手中的华孚钢笔，就是沪上的华孚金笔厂生产出来的。 华孚金笔厂知道的人不多，他在解放后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英雄金笔厂。 现在因为打仗，谢一城还想买一些铅笔水笔都不好买，尤其是铅笔，刚学习写字使用更方便。 “真快啊，都打到沪上了。 “我记得过了年才打了北平，这还没多久，沪上金陵都打下来了，快了，快了。” 说着屯长突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一国到哪了，自从上次写信回来，就再也没消息。” “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就我大哥那本事，还有解放军这速度，打刮民党还不是砍瓜切菜一样！ “刮民党精锐部队在北边都丢完了，现在已经变了，攻守易形咯！” “你这话说的，刮民党就算再烂也不是说砍瓜切菜，就算是杀猪抓猪，那也要时间。” 谢一城笑了笑。 大爷这不知道的是，现在南边的刮民党好些部队真比猪还好杀好抓。 猪还管不住，不听人话到处乱窜控制不了，刮民党精锐在北边都打干打净，剩下的那些地方部队还有临时抓壮丁组建成，根本打不了硬仗。 投降都是一个连一个营的投降，还是主动走出来，你说干啥就干啥的那种。 从46年开始到光头跑路，不到4年时间就丢了大陆，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还把解放军的整体军械等级提升了一大截，这可是弹药充足的美械解放军！ 运输大队长，名副其实。 瞧着屯长的表情，谢一城想了想：“大爷，我之前听别人说，咱们之前抗联的部队，就是我大哥在的113师，38军，现在好像往西南一路打过去的。 “刮民党部队没有能碰的，硬碰硬没有一个能打的。 “咱们抗联的都是血里面爬出来的，不能输，也不可能输。” “那必须得！” 38军一路南下，江城三镇已经打下来，那就是还在往西南走，四年转战13个省。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 时间转瞬，屯子开课过去快一个半月，山里面相比之前也暖和不少，山里林子越发茂密。 “三儿！三儿！” 这天正好休息，谢一城正在家教着一胜一勤识字，准备后续去护林队待上几天，回来再继续，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着他。 “来了！” 谢一城对着一胜一勤说道：“好好写，等会儿回来检查。” “知道啦三哥！” 谢一城走出屋，瞧着谢家康好奇地问道：“大哥你不是去护林队去了吗？咋回来了？” “山神爷确定消息了！” 第230章 爷们干山神爷去! “咋说？” 谢一城赶紧说道：“哪里找着的？” “就在孙家屯外面走俩时辰的地方，之前出去护林正好瞧见了。”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高兴道：“找了这狗曰的这么久，总算给定下来了。” “还是之前老庄叔说的那只？” “不知道，这谁说得准。” 谢家康说着又叹了口气：“可惜之前你碰见左边缺只耳朵的那头到现在在山里都没瞧见，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畜生要是一天不给打了，我这心里面就一天放不下来，生怕哪天在山里面遇见给我从脖子后面咬了脖子。” “迟早能碰见，除非它死在山里面。” 谢一城眼神闪烁。 那头缺了左耳朵的老虎，他到现在还记得。 它不死，心难安。 “你这边确定确定时间，跟健康说一声，让他接手，你正好去护林队一起去那边瞧瞧看看。 “不管打成啥样，皮子是烂事好都要给打了。 “过了朱东家跟你约定好的时间，你到时候再打着，卖的价没有比他出的还高的。” 谢家康说完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打山神爷危险，只要进山哪有不危险的，一不小心这条小命都丢山里。 “可咱们山里人，有的时候不拼，真没办法。” “大哥，你不用说我懂。” 谢一城想法跟以前也发生变化，以前还说谁打山神爷谁脑子有问题。 可自打朱章德说了话，给出了3000块的高价，心中原本的想法就逐渐开始动摇。 果然是财帛牵动人心啊！ 这个年头钱还是相当有用，很多东西有钱就能买。 这钱不论是留着还是说买上东西放家里，哪怕是到时候买的东西拿出一些嘉奖给学习好的人也行。 想着自己之前去县里，物质嘉奖不多，胸口的那个大红花最让其他人羡慕。 那回头兜里面再富裕，去县城用红布多做些大红花，再整些小红花。 后世上学给发奖状，自己到时候给发红花，纯布料做的，也算是激励学习的一种方法。 “你看着来，我这边去再喊上几个人，打山神爷不比土豹子，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不然要死人的！” 谢家康说完去屯子找人，谢一城想了想，先去找李健康把事说了先。 “这不是说好的吗？咋突然又来说一遍？” 李健康有些莫名问着：“你该去护林队就去，正好现在让他们沉淀沉淀练练字，光会认字不会写字这也不行。” “这不是不知道待多久吗，到时候你可要操心。” “我操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操心操得我这身上伤都好完了。” 李健康摆动着手：“在屯子里这好吃好喝的，给乡亲们扫盲我自己也学了不少，遇见的都是好事。” 谢一城听着突然道：“健康哥，要不我去县城找全福哥说说，你留谢家屯当老师得了，屯子里面管你吃住，给你盖新房子，谢家屯48条腿给你全包了。 “你在部队的津贴屯子里加倍给你，回头让我大爷在山里面给你介绍个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咋样？” “你先忙你的，我是部队的人，真要是让我来谢家屯教书，我就听上面的。” 谢一城又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他也是一时想法，让一个未来可能有不一样的人生，在县城今后当公安的人来谢家屯教书，有些耽搁人，这事还是回头再说。 除非让李健康加入护林队，今后也是公安的一部分，这在谢家屯跟自己两边错开教，这样还差不多。 不过怎么说，城市里面的公安，比林业公安的待遇要好上一些。 林子里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他在，吃肉的机会肯定比李健康在县城要多，并且是各种肉都能尝尝，什么豺狼虎豹野猪熊，都有机会。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你到时候跟他们好好说，好好学，下个月开始学习就开始正式有嘉奖了，从用的到吃的到时候都有。 “家里面鸡蛋留了不少，现在天暖和准备孵蛋，到时候拿出来一些不能孵化出来的当嘉奖。” 谢一城说到鸡蛋脑间灵光闪过：“到时候孵出来小鸡，拿些小鸡做嘉奖，带回家喂鸡，养大了生蛋。 “还有山跳子，出生没多久，到时候也能嘉奖。” “一城，你这本钱下得可不少，真要这么整可掏不少好东西。” “就是要激励他们学，光靠自觉太难，到时候有的人空手，有的人拿着笔盒，有的人拿着本子，有的人拿着小鸡崽山跳子，这差别就出来了。” 谢一城笑道：“咱这本意不是让他们做对比，还是以激励为主。” “明白，那我回头放出点消息？” “就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说，后面这些到时候再说，算是惊喜。” “成！” 谢一城这边去收拾衣服还有进山要带的东西，尤其是枪子弹，这一次必须带齐！ 这一次跟之前可不一样，这次打的是东北虎，个头好几百斤，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人真就没了。 之前采药人给的麻醉草药还有毒药，谢一城犹豫一番，全带上，等会再去采药人那边再问问还有没有。 麻倒或者毒倒豹子的药量，对东北虎效果肯定不如豹子，两者不论是身型还是体重都相差太多。 能整极品东北虎皮，那必须极品虎皮。 那可是3000大洋！够买多少头牛的！ 真要是拿牛嘉奖学习，谢家屯名震安东省一点不扯淡。 不对，现在不是安东省，安东省已经取消，今后再也没有安东省这个省份。 安东省和辽省合并，正式成立辽东省。 之后还会改，这是1949年4月份合并的辽东省 带上东西检查一遍，确定没少谢一城出屋找谢家康。 “大哥，走吗？” “现在走？” 谢家康一愣，不是明天进山吗？ “早一天去早准备，今天去在屯子里面带点东西过去，让大家伙好吃好喝歇息一夜，明天开整。” 谢家康听着点头：“那就走。” 说着谢家康摸了摸王芳肚子：“你爹给你攒家底去，到时候给你做花衣裳。”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可别是男孩，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手，我就想要个闺女！” 谢一城听着都给谢家康比划大拇指。 山屯再不重男轻女，这个年代喊着要闺女的，谢家康绝对是少数人中的一个。 “走了！爷们干他娘的山神爷去！” 第231章 想到抓东北虎的方法了! 这一次从谢家屯走出，人数多上不少。 因为皮子价钱的原因，这一次把屯子里枪法好的全给喊上，防止出意外。 不说3000大洋，哪怕是350大洋的次品皮，按照之前屯长约定好的比例，去掉提供消息的谢一城，哪怕是10个人，每个人平分都有十几块大洋。 寻常人家去挣这个钱可要费一番力，现在只要保证进山的人能打着东北虎以后，安全回家就行。 最好是打极品皮子，那样就可以赚够3000大洋就收手。 “到那边遇上山神爷，怎么个打法？” 谢一城走在林间问着谢家康：“老药叔给的东西虽然比上次多了相当多，可谁也不敢保证能好使，这咋让山神爷吃下去是个大问题，这次可能要直接拿枪打。 “而且山神爷聪明着，真要是发现咱们人多，它鼻子灵，到时候察觉到危险直接跑了可完了。” 谢家康在前面领头走着：“那就拿枪打，没了这一头之后再找，山里山神爷是少不好找，可真要找总能找得到，先把眼前事给忙活了先。 “赚了这一笔，今后进山咱们跟山神爷最好是别碰面，它不找咱，咱不碰它。” 说完谢家康又补了一句：“除了那头一只耳！” “行，就赚这一笔，赚完就收手。” 要不是钱给的太多，谢一城也不愿意跟屯子里认识的人去冒这个险，山里雪早化了，林子都已经绿起来，把山里面东西排个列，东北虎危险性肯定排第一。 至于后世网上会有人说东北林子里排列应该一猪二熊三老虎，有些扯了。 同样成年的情况下，东北虎绝大概率能弄死前两个，剩下的一点概率就是东西跑了或者东北虎放弃。 成年情况下，野猪狗熊想要反杀东北虎，难度堪比入侵国内的小鬼子是人。 向着孙家屯走的路上，谢一城越走越觉得这山里的东西相比较自己之前进山下套子抓的时候，多了不少。 感觉雪化好些前见不着，这个时候全出来了。 “山里东西多起来了。” 在谢一城身旁走着的老烟枪感慨道：“入了冬山里雪大不好走，好些东西都藏起来，那些怀着崽的算算日子，好些都产了崽带出来找食。 “过年前后，山里面吃肉的东西都跟疯了一样，进屯子袭击人，瘦的也厉害，又被打掉不少，今年只要别像去年那么大雪，哪怕入冬山里东西瞧着就不会比去年少。” 谢一城点头同意：“肯定比去年好，不过也有个事，这吃肉的少太多，林子里吃草吃叶子那些多了，到时候山里不够吃，别啃树直接啃秃。” “一年时间没事，年前后，吃肉的少了，吃草的也少了。” 老烟枪停下脚步，摸了摸身旁树根边的泥土，揉搓一番后捏着拿到鼻尖闻了闻，随手丢掉：“屯子周围已经有东西回来了。” 身后谢跃冬低头跟着捏起在鼻尖闻了闻，微微皱眉：“一股子尿骚味，闻着有点熟。” “啥东西？” “张三儿，原先的那些被打掉，剩下的母的小的被其他吞了，这边没有就扩到这边来，今后进山可要小心，林子绿跟林子秃山里东西不一样。” “老枪叔，你就别交代了。” 谢跃冬站起身说着：“一城脑子这么好使，说几遍他就记着，之前遇到这么多次张三儿，他咋可能还记不住。” 老烟枪话顿了顿：“还是说说好，我唠叨就是听着烦，遇到一次能救命。” “老枪叔我记着了。” 谢一城答应着：“我听人说过一句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性再好有时候想不起来，要是记下来经常看，更能记住。 “你这也一样，说多了后我想不记住都不行。” “跃冬，你瞧瞧三儿！” “我错了老枪叔，你说我也听着。” 跟在后面走着，谢跃冬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回头一块进山，你也提醒着我点，我可没有烂笔头。” “你那不是没烂笔头，你是啥都没有。” 说笑两句，继续走着。 因为护林队和孙家屯距离不远，经过护林队的时候，众人临时拐了个弯，将给护林队带的东西给留下，顺便接上白平安。 “我还以为你们明个来呢，这到了孙家屯天就黑透，怎么也要歇一宿，第二天才能整。” “明个走去孙家屯也是当天歇一宿，第二天整。” 瞧着白平安谢一城问道：“你来护林队的人都没说啥？” “说啥？给他们整吃去了呗，县城管粮食，山里管肉，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白平安说完想了想：“你要实在担心，到时候再给护林队添点吃的就行。 “我知道你想啥，分钱就别分护林队，涉及到钱不一样，回头谁家有事遇到难处，你帮把手就行。” 谢一城点头，没再多说啥，给钱这个性质就变了。 离开护林点过了石山，一众人继续走着，前面走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咋了？” 几人快步走上前，瞧着领头的谢家康正低着身子查看着脚下。 “咋了大康？出啥事了？” “这泥都是现踩，东西刚过去没多久。” 谢家康瞧着地面上的痕迹：“不是张三儿黑瞎子那些，但是个头大，数也不少。” “那是啥？” 谢家康往前走了一阵，找到了地上的一堆呈现椭圆疙瘩状的东西，瞧了瞧心中大致有数了。 “瞧着应该是大个子。” “大个子？” 谢一城听到突然想到李健康跟张富贵之前出事，好奇地问道：“上次健康哥跟长毛哥也是在这出的事？是这地方的大个子？” “在另外一边林子，不过隔着就一个山头，谁也说不准是哪的。” “这次再遇见大个子绝对不能让它跑了！真要打着一只公的，咱们好好整上一顿，剩下的全屯一天都吃不完。 “那东西那么大，山里啥东西都吃不了。” 肉多，个头大，啥东西都吃不了。 谢一城听着眼神一亮，想到抓东北虎的方法了！ 第232章 打马鹿，做诱饵，大成本 走到谢家康身旁，谢一城瞧着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应该不只是一头马鹿。 可之前听人说，马鹿这东西，尤其是公鹿，雪化以后进入初夏就开始脱茸，长新茸起码要两个月，这个时间是独居单干的时候。 入秋后发情才开始跟雌鹿一起生活，找不到雌鹿就跟别的鹿群公马鹿干仗，输了跑路，赢了霸占雌鹿。 入了秋后才开始群居生活，现在马鹿群要是数量多，大概率是母鹿带小鹿，想着又有些发愁。 “咋了一城？想啥呢？” 瞧着谢一城表情不对，谢家康问道：“是想着健康跟长毛吗？他俩那是意外，大个子寻常不找事，他俩当时靠太近，母鹿快到生崽。 “要是再晚一些时间，公鹿离开鹿群，就不会有事了。” “我没想健康哥跟长毛哥，我在想山神爷的事。” 谢家康来了精神：“你想着啥法子了？” “也不是啥好法子，就是想抓着活的东西，把老药叔给的东西除了喂下去的法子外，还要抹到脖子屁股那些它舔不到的地方。 “然后放出去，山神爷抓东西最喜欢的就是咬脖子，抓屁股蛋咬屁股蛋。 “咱们要是打只活的大个子，到时候给老药叔给的东西整上，到时候再给放点血……” 谢一城话没说完，谢家康一拍腿：“你这法子不是好法子，还有啥是好法子，之前我也想过用东西做陷阱，就是没想到最后一步。 “山跳子野鸡飞龙那些，个头小还不够山神爷塞牙缝的，肯定看不上。 “这遇到大个子，真要是抓着活的，到时候放出去，除了山神爷，寻常土豹子两三只张三儿遇上大个子难成事。 “之前抓土豹子那样挖坑上陷阱用网抓，对山神爷肯定不成。 “这事要是不成，到时候咱们直接用枪打。” “那试试？” “试试！” 谢家康站起身：“走，抓大个子！要活的！” 谢一城跟在谢家康身后说道：“大哥，现在大个子群都是母的带崽子，抓着能成吗？” “不一定，这个时间，公的已经长新茸，可能提前进鹿群里也说不准。” 谢家康没有跟谢一城说要是没有公鹿，那就直接想办法抓母鹿。 规矩是人守的，可再大的规矩跟3000大洋比，破一次又能咋样？ 可这都是谢家康自己想的，能守着规矩最好，只要破了头一次，今后就可能破第二次，还是不跟其他人说这个想法。 一群人提速，沿着马鹿留下来的脚印粪便痕迹走着。 “大康，咱们要快点，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天就黑了。” 老烟枪快步走到谢家康身边：“天黑后山林子里就不好走了，就算咱们人多，一不小心都能全撂山里头。” “老枪叔，我知道，放心吧，要是能现在抓着咱们就抓，抓不了咱们就去孙家屯，明天再来。” 听着谢家康这话，老烟枪没再说什么。 越跟着往前走，林子间隙越大，树林也逐渐稀疏起来，众人的视野也开阔起来。 谢一城隔着老远就瞧见远处有着几只大小不一的马鹿在悠哉晃悠着。 母马鹿啃食着什么，鹿崽子撒欢，不过让谢一城眼前一亮的是，鹿群里面果然有一头长着岔开大角的马鹿在。 众所周知，马鹿中的母鹿是不长角的。 等众人再靠近一些，距离还有两百来米的地方停下。 前方树林稀疏，再往前走只会惊动鹿群，自己这边这么多人，马鹿大概率直接跑。 “咋说？” 众人矮着身子：“全打了？” “你他娘的，里头好几只小崽子，你打母的打小崽子都是造孽！ “又不是要咱们命了非要全给打了，真要想打，等鹿崽子长大点你想咋打咋打，能长好几百斤现在打了，那也是糟践东西。” “那咋整，说句话！” 谢家康瞧着远处的马鹿，对着谢一城道：“三儿，你来定。” “我来定？” 谢一城有些疑惑：“不是说好了进山你带队，咋又我定了？” “早晚的事，这次你来定，熟悉熟悉。” 瞧着谢家康表情不像作假，谢一城也不再客气，扫视周围众人，最后冲着身旁老烟枪道：“老枪叔，你觉得你枪法咋样？” “不咋样，不然当初不会在林子里打不中山神爷。” “我没扯淡。” “我也没扯淡。” 两人对视着，谢一城转眼看向其他人：“谁觉得自己枪法好的？比老枪叔枪法还好的那种。” “一城，你就直接跟老枪叔说你想干啥，谁能跟老枪叔比打枪。” “就是啊，老枪叔老早开始当奉军，在抗联里面打小鬼子，后面打胡子，枪法是都瞧得见的，我们咋能跟他比。” 谢一城听着没再客气：“我的想法是，这次要的是活东西，死了就不好使。 “咱们人多，离近点傻子都能瞧得见，那不如找个枪法最准的往前摸，让他上前去给打了，别打死就行。 “咱这个距离还是有点远，再近点稳当。” 说完谢一城看向老烟枪：“老枪叔，你觉得呢？” “那我走一趟。” 老烟枪没有客气：“你们都等着别闹出动静。” “老枪叔要不用我的枪？我这枪好使。” 瞧着谢一城寄出的大八粒，老烟枪摇了摇头：“你那枪我用不习惯，开一枪别打飞咯，我还是习惯用我这套筒子，这个好使。” “那成。” 谢一城收回枪，瞧着老烟枪猫着腰，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身子。 众人大气不敢出，生怕闹出动静让对面鹿群听见动静引起警觉跑路，个个都压低了身子，目光全部集中在老烟枪身上。 老烟枪往前摸着，走走停停，心中毫无起伏，相比较打小鬼子，打头马鹿算啥。 最让他心跳加速的，也就是那次恐吓东北虎，那次才叫赌命。 往前摸了几十米，瞧着前面遮挡物所剩无几，老烟枪缓缓拿出老套筒，瞄准其中一只。 沉静数十秒后，心中断定结果，缓缓，扣下了扳机。 第233章 众人调笑，带着400斤活鹿上孙家屯 “成了！” 谢一城听见枪响传来，长着鹿角的马鹿前腿一倾斜，直接侧倒在地。 鹿群的母鹿听见枪响，瞬间耳朵竖起来。 等瞧着远处一帮直立的东西快速靠近，带着小鹿快速奔跑开。 至于那头大马鹿，谁管得着！ 等入了秋，又有别的马鹿进入鹿群，现在自家崽子最重要。 被打中的马鹿一边嘶鸣一边支撑着，还是站了起来。 剩下三条腿想跑不动，被截停。 “老枪叔，你这枪法可以啊，正好打腿上。” 谢一城瞧着马鹿的个头，应该不算特大的那种，就是普通的成年公马鹿，大概有个四百多斤。 “打个不咋动弹的马鹿要是还打不着，我这直接把枪丢下得了。” 瞧着伤口，谢一城笑着：“后面要是用我这法子真打着山神爷，老枪叔，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炖条虎鞭好好给你补补！” 众人听完一愣，随后齐声大笑。 “一城！你可拉倒吧！我老枪叔这个年纪，你就别让他受这份罪了。” “也放过我老婶儿，年纪不小了，谁能扛得住。” “就是，我老枪叔身体是好，那也不能整虎鞭补啊！这份罪让我替老枪叔受了吧！” “你他娘的还帮老枪叔受？黄大仙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一群人调笑着，给老烟枪听着一脸黑线：“滚犊子！老子这么大岁数还被你们说上了！ “夜里面整动静那么大，比山里张三儿叫的还厉害，怎么这进山枪法一个个差成这样？打头马鹿都不敢露头。 “咋了？枪只能在屯子里使？ “这打的歪把子机枪啊？打着打着卡壳了是吗？” 众人听着都没往心里去，强忍住憋着笑。 老烟枪黑着脸看向谢一城：“三儿，你小子现在也跟屯子里人学坏了。 “这还没打着山神爷，就想着把家伙事整上了是吧？” 谢一城嘿嘿笑道：“这不是想着你呢吗？要是真打着山神爷，到时候那家伙事你不要，那我回头找老药叔去，整点山里草药，再去县城整上好酒给泡上。 “那回头求着我的人可多了！” “那你可别偷喝，没娶媳妇喝上一口，夜里直接流鼻血。” “哪只流鼻血，这喝上一口，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家炕都能被顶穿个洞，第二天都消不下去！ “要是一天喝一杯，等山里下雪，炕都能养马蜂了！” “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现在随便说，到时候整成了，都别来找我！求我也没用！除非我嫂子亲自来要！” 谢一城笑着说道。 男的来不给，女的亲自来要，那意思还不明显，我家男人不顶用，要虎鞭酒补补。 到时候随便一说，屯子里面可丢了大人咯！ 说完谢一城看向马鹿，把背篓取下，将一直带着的网给拿出来。 进山的时候谢一城还是给东西带上，以防万一能用得到，现在可不是派上用场了。 众人也没继续开枪，拿上网给马鹿网上放倒，用绳子给绑结实。 时间也不早，过不了多久太阳就下山，马鹿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没有做什么木板，找了根粗树干，把马鹿给绑上去，一众人硬扛着四百来斤，不断挣扎着的活马鹿，晃晃悠悠直奔孙家屯。 “不是，你们来就来了，咋还带这么大礼来！这可使不得！” 孙庄瞧着一众人竟然抬着一头成年公马鹿来，惊得可不轻。 在山里头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去谁家屯子走亲戚啥的，带着一头活马鹿去的。 哪怕是上次谢一城打到的那头棕熊，那也是别人帮忙带回孙家屯，他们是给了钱的。 “老庄，你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去别家屯子也没有这么整过。” 老烟枪领头呵呵笑着，冲着孙庄身边几位打了声招呼后继续道：“东西是我们来时在山里打的，想着今晚上在屯子里养一夜，明天做诱饵。” “用这么一头400多斤的大个子做诱饵？这诱饵可真舍得啊！” “没有舍哪有得，有句话咋说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都这样了还打不着，那就真没法了。” 孙庄打量着被放下来的马鹿点头：“还是你们行，说真的，真要是让我来，我是不舍得，一头这么大个的大个子，够我们整个屯子过年使的了。” “那不一样，相比较大个子，我们更想山神爷。” “就冲你们这样，回头肯定能打着山神爷！” 孙庄带着人招呼着谢一城一行人进了屯子，让人把屯子里仓房打开，把马鹿给抬了进去。 孙家屯的丫头小子瞧见屯子里来人，瞧见了马鹿还好奇地围上来看，被孙庄一个屁股一个巴掌全撵回家去了。 马鹿再被绑着，拿角顶一头，丫头小子哪能受得了。 “今天晚上怎么说？我安排？” 一群人聚在孙庄家里，听着孙庄话都看向谢家康。 “看我干啥？不是说了让三儿管事吗？” “大哥你来真的啊！” “真的，有事你来。” 瞧着谢家屯这群人，孙庄心里已经有数了，谢家屯这今后没意外可能已经定下了。 “一城，大康这么说了你给个话。” “老庄叔，今天晚上就别安排了，今晚上我们随便垫吧点，好好歇息歇息。 “等明个我们真抓着山神爷，到时候咱们好好安排，你瞧瞧咋样？” “成！” 孙庄点头答应着：“你都这么说，那我指定不能耽搁明个你们的事。 “那我现在去安排我家老太婆给随便整上点饭，大家伙随便垫垫，今天晚上好好歇歇，明个等你们好消息！” 说是随便整点饭，结果直接端上来四个比谢一城腰还粗的大盆，里面菜堆得冒尖。 谢一城也没说啥，他知道孙庄这饭菜里面带着另外一层意思。 孙家屯的孩子上学多帮忙照顾点，明年要是行，多给几个名额去谢家屯。 孙家屯要是给，那其他屯子肯定也不能区别对待，这样一来谢家屯不是成周围屯子中心点了吗？ 谢一城越想越觉得古怪，又有些熟悉，想了想明白过来。 这么整，不就把谢家屯变成类似长白山里的乡或者公社。 不会因为这情况，到时候直接给谢家屯提了一个等级上去。 谢家屯变成谢家公社？谢家乡？ 第234章 老烟枪的留守 “要是你们真拿大个子当诱饵抓着了山神爷，那绝对不亏，一头山神爷，除了皮货，还有鞭、骨、肉、内脏都是好东西。 “还有山神爷的屎尿也能当药用，能治冻疮。 “到时候你们拿出去卖，保准能挣上一大笔！” 孙庄边陪着客边说着：“卖的时候可别在县城卖，卖不上价，去省城，要是能行最好是去北平。” 谢一城笑道：“老庄叔，你这知道的可不少，以前可没见你嘴皮子这么利索过。” 关于东北虎的价值，只要是山里人，基本知道。 虎皮金贵，虎鞭壮阳补肾，配上一些中草药调配好，那就是最上等的东西。 前面一帮人说的给炕上顶的全是窟窿，虽说太夸张，但是好用是确实，大补之物。 还有虎骨，这个也是有类似虎鞭的功效，还能强身。 至于屎尿也跟孙庄说的一样，换句话说，东北虎身上的东西，全有用。 自打清末以来，北边毛子地方东北虎被猎杀严重，很多东北虎沿着边境进入到东北。 就算这样，这边的数量也不算多，可是需求购买的人明显在涨，要是这么打下去，不用想价格肯定越来越多。 “那以前是以前，跟现在哪能一样。” 孙庄边夹着菜边说：“我这也没啥嘴皮子利索的，好些都是长辈说，还有从老药那得到的消息。 “打山神爷真打着，到时候你还是要找老药再问问，这里面事他比我知道的多。” “老庄叔你这比我们还相信能打着山神爷。” “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山神爷嘛！” 这边吃着，孙庄表情严肃起来：“明天打山神爷，千万小心，打不了就算，别拿命往里面填。” “放心吧老庄，有三儿在，妥当。” 老烟枪平淡说着：“要是之前我俩人那样遇到山神爷，那没法说，现在再遇到山神爷，肯定不能活着走！” 抬头看了眼老烟枪后，谢一城点点头：“有老枪叔在，妥当！” “你小子！” 第二天众人早早起床，这一觉睡到自然醒，精气神十足，吃过饭纷纷检查着自己身上要带着的东西，防止有遗漏。 谢一城则是按照老药叔教的那样，给马鹿身上抹着东西，又用细绳子在它身上绑上剩下的。 安排妥当后，一帮人按照昨天的样子，将马鹿直接抬着向之前查看好的地方奔行。 “老庄叔，咱们真不再让人过去？” “过去看啥？你有那能耐吗？到时候上去不动手光过去看？” 孙庄瞧着谢一城一帮人走远，缓缓扭头看向身旁小年轻：“有的钱能赚，有的钱别沾边，一不小心就要命。 “而且是人家都找着了，咱们屯子再让人过去，那算怎么个意思？” “可山神爷就在咱们山屯旁边……” 没等说完，孙庄直接抬手制止住：“有些话别乱说，人家提前跟咱们说好的，打着了到时候也分点东西给咱们，咋你这就眼红上了？” “我没有眼红，山里规矩都去别家屯子周边打东西。” “那当时屯子里聚一块说这事，商量没？” “商量了？” “你同意没？” “我……同意了。” “那你现在说这些啥意思？不是眼红是啥？这还没打着呢就这么想，今后山里还咋跟人家处？” 瞧着谢一城一帮人在林子里看不见后，孙庄侧脸看着面前年轻人：“人家一城之前打人熊，给咱们屯子报仇，咋没见你上前这么说？” “那不是咱们拿钱换的吗？” “你怎么不去打着，把钱给你多好。” 年轻人不言语。 “年纪轻轻想点好，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打咱们屯子也能帮你。” 孙庄拍了拍年轻人：“好好练练本事，在山里，嘴皮子再能耐，也不如手上有活强。” 刚准备转头走，孙庄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夜里面别爬墙头，都是一个屯子的，下次被抓着我可不给你留面子了。 瞧着孙庄离开，年轻人瞬间脸煞白。 坏了，自己事发了！ 这边谢一城跟老烟枪一帮人因为扛着马鹿太重，走走停停歇歇，比预计耗费时间多出快一倍。 这一次在前面带路领头人从谢家康变成老烟枪，相比较他，老烟枪经验更足，突然遇到事能快速解决。 “停下！” 老烟枪向后摆手，示意众人站定，再次瞧着地面。 “老枪叔，这一会停了四五次了，咋说？” “方向没错。” 老烟枪辨别着地面上留下的一些毛发跟粪堆，也不嫌弃伸手摸了摸，随后抓着泥巴擦了擦：“还有点温，就在这附近没走太远。” 众人听着赶紧将马鹿放下，将手中的枪握紧，分别按照之前说的那样看向四周。 “老枪叔，那这就开始了？” “放吧，山神爷鼻子灵，血腥味能闻到。” 老烟枪站起身，瞧着四周的林子：“放下后你们别在附近待着，往回走远点，这么多人在这，哪怕闻着也不一定来。” “我们？” 谢一城听着一脸疑惑：“老枪叔，那你呢？” “我在这留着，找个密点的树爬上去，还是留个人看着。” “爬树？山神爷会爬树，不行！” “找高点就行，有枪爬树直接打脑袋，一枪就没戏。” 老烟枪瞧着众人安慰着：“放心吧，我在山里这么多年，不能出事。 “再说这边总要有个人在，之前土豹子可不能跟山神爷比，差得多，这边真要成了，我开枪招呼一声，你们赶紧来就行。” 看劝不住老烟枪，谢一城开口说道：“一个人别有意外，我陪着你留下。” “不用，你们该走走，等会找个高点的树，稍微离远一点，能看见一点就行，它再能爬树也让它没法上来。” “那咱们走了这身上气味这么乱，还有你在这它会来？” “说不准，我身上有遮味的东西，你们整好赶紧走。” 老烟枪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做着遮掩身体的伪装，还有防味的东西。 最后在众人强烈要求下，又留下一人陪着老烟枪，谢一城将自己的撸子也留给老烟枪以防意外。 俩人走远，找到一个几十米高，下面十几米没有枝干的环腰粗大树，身手迅捷爬了上去。 众人将马鹿放下，也没有将它绑上。 因为腿上枪伤的原因，现在马鹿根本跑不远，更何况他们还有后手。 第235章 枪响 “大哥，我来吧。” 谢一城从腰间拔出砍刀，冲着马鹿走去。 “别溅你一身血。” “没事，我这砍刀在山里也砍了不少东西，身上溅血早习惯了。” 说着谢一城将一包东西强塞进马鹿口中，让它吞下去后，再冲着马鹿另外一条腿血脉口狠狠来了一刀。 这一次，就没想让马鹿活着回去！ “东西全部放好了？” “放好了，出屯子检查一遍，刚刚又看了看，没事。” 老虎在山里觅食，第一时间吃的是内脏，马鹿脖子，屁股蛋，内脏，全方位准备好，后续看结果。 处理好所有，确定无误后，众人收拾好东西，留下已经爬上树用东西遮盖体味的老烟枪两人，谨慎观察着四周，缓缓离开。 等过段时间再来看结果。 “孙家屯之前我来过，这边有嗷嗷叫，离这我记得没多远，回孙家屯太远，不如去整点那玩意？” 瞧着一行人在山里谨慎走着，白平安突然说道：“不然咱们这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到时候要是这边碰见山神爷，咱们离得不远也能赶紧回来。 “老枪叔他们俩在这我总觉得不保险，别出事。” “在山里别说这话！” 谢一城赶紧出声制止：“进山最怕的就是嘴上说，之前遇到那么多事，多少都是这边开口那边就有。” “呸呸呸，老枪叔他俩肯定没事，咱们也指定能打着山神爷！” 白平安赶紧岔开话题：“去不去给句话？咱们反正不能回孙家屯，太远，万一老枪叔那边……” 后续的话白平安没有再往下说，众人心里也基本有数。 “走吧，只要老枪叔那边要是开枪咱们能听到声就行。” 白平安带着一帮人前往生长的地方。 这东西谢一城知道，又叫肾精茶，学名部分疗效跟字面意思一样，后世这个东西被传得神乎其神。 有些人为了售卖还给编写进了本草纲目中，编出来什么关东有茶吸收日月精华。 可实际上在本草纲目中根本没有这个东西，是一种吹气球的销售手段罢了，跟后世有些店铺宣传什么上百年、几百年前的小吃，乾隆、康熙吃过的宣传效果一样，在上面套一层历史文化相关的外皮。 可怀疑又没啥认定，总不能给乾隆康熙扒出来，让他们亲自认认吃没吃过吧？ 可是本草纲目中有实实在在记录，确实能查到没有这东西。 不过这个东西确实有一定用处，跟喝枸杞泡茶类似，保养喝着用。 就是现在采摘时间好像有点早。 “平安，你这才多大年纪，就要泡上嗷嗷叫了？悠着点，回头别出意外，你媳妇半夜不让你上炕睡。” “就是，要不让兄弟我帮你出把力？” “滚犊子！他娘的媳妇都没有在这跟我扯淡，还没开过枪就跟我在这三吹六哨的，整的五马长枪。 “老子孩子都有了，跟我说这些，能找着个媳妇过日子再来跟我扯这些！” 白平安骂着也没往心里去，荤段子听得多了，这才哪到哪。 “赶紧的吧，过去整点等那边消息。” 谢家康从前面走到谢一城身边，慢步问道：“三儿，昨儿老庄叔说的那事你想过没？” “啥事？” “就是虎鞭虎骨那些，朱东家那边还给送过去吗？” “不送，人家当初说好的只要皮，剩下的都归咱们。” 谢一城在树上蹭了蹭脚上刚刚踩到的不明东西：“到时候打着了他要是真想要，那可要跟他说道说道，毕竟是咱们豁出命打着的。” “那他真想要呢？” “待加钱！” 谢家康听着侧脸望去，瞧着谢一城那坚定表情乐了：“还是你行，那到时候就按照你说的整。” “必须按照我说的整，一样归一样。” 此时在省城正打算往回赶的朱章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注意点身体，县城那边实在不行就回来吧，我带你去北平，没东西也行。” “再等等吧，还没到时间，等那边消息传回来。” 朱章德瞧着自己面前已经生出来白发的中年人，叹了口气：“爹，没必要这么拼命，不去北平也没事，在东北咱们一样能待。” “东北太小，北平可大多了。” 中年人瞧着朱章德：“要是北平你不愿意去，我给你安排去港岛澳岛。” “不去！我死也死在东北，这么多年小鬼子都扛过来了，还有啥扛不过来的？” 朱章德继续道：“爹，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让我大哥二哥去。” “他俩那不干正事出去也一样没出息。” 中年人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看情况，希望你这边能整上还来得及。” “放心吧爹，我找的人办事你还不放心。” 此时的谢一城一行人跟着白平安在山里采着所谓的肾精茶，注意力一直在老烟枪那边，整个人显得有些走神。 “一城，采错了，这个不是。” 白平安瞧着谢一城不对劲，将手上事放下：“别担心老枪叔那边，两人三把枪，爬上的树离地好几丈，打山神爷脑袋一打一个准。 “他来人在那，放开了打肯定没事。” 白平安还要再说，突然听到远处林子里传来啪啪两声枪响。 “不采了，赶紧往回走！” 众人把东西全放下，拿着枪快步往回赶。 “一城，慢点！” 瞧着谢一城一马当先在前面跑着，白平安赶紧吆喝着：“就两声，后面没有枪声，老枪叔不会有事。” “是啊，听声音是套筒子声音，不是撸子的，山神爷肯定没上树。” 说话间，白平安自己也加快了脚步，众人速度又提升一截。 等全速跑到老烟枪待的树下，树上根本没人在。 远处放马鹿的地方，马鹿脖子上有咬痕，肚子被破了大洞，东北虎闻着血腥味真来了。 “地上落下东西，咱们赶紧跟上去。” 众人心瞬间提起来。 这可不能出事啊，不然回去可没有法子交代。 自己这一帮人都还没到，咋就直接追了上去。 老烟枪说自己山里经过的事多，做事稳当。 结果就这？ 第236章 抓着东北虎，狼群偷袭老烟枪 众人沿着路上痕迹向前追去，没有一个人在意残缺的马鹿，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远处还看不到人，谢一城想了想抬手放了空枪，前方远处一声枪响紧跟着传来。 “在前面！” 一行人加快速度之余，心中提起来的心也放下一些。 能回枪，说明人现在暂时还没事。 一众人往前又奔了一阵，心中疑惑渐起。 这跑了这么久，按道理应该已经到了才对，枪声明明没有多远。 没等谢一城再开枪，谢家康抬手放了一枪空枪。 没一会，前方传来“啪啪啪”几声撸子开枪的声音，相比较之前近得多。 “快！” 谢一城一马当先：“就在前面过个坡，老枪叔遇上事了！撸子开枪了！” 等到谢一城等人拐了拐再翻个坡后，视野瞬间开阔。 只见老烟枪两人面前不远处，有头肚皮还在起伏，爪子还时不时抖动一番，整个身子却趴在地上的东北虎。 瞧着身长起码两米还有多，个头保底也有个400来斤。 是头成年的公东北虎，瞧着应该是被药翻了。 自己可是上了相比较上次土豹子起码四倍的量，就这还能跑这么远到这才歇着。 而老烟枪两人就在东北虎十来米外的地方，注意力没在东北虎身上，枪指着前方，身旁躺着的两头已经没啥气的狼。 众人瞧着抬枪冲着还要冲上前的几头狼开了排枪，谢一城直接扣下大八粒，清空了弹夹。 除了两头丢下狼群跑掉，剩下的全留在现场，还有受伤的狼传来的哀嚎声。 “他妈了个巴子的！差点撂在山里面！” 瞧着谢一城等人上前，老烟枪摸了摸脖子，瞧着手上血吐了口唾沫：“老子在前面追山神爷，你这些个畜生在旁边搞偷袭，差点让你整成了。” “老枪叔没事吧？” 谢一城拿着枪防备着四周：“小心身边还有其他东西在。” “没了，剩下的全跑了。” 老烟枪将撸子递给谢一城：“就几头还想从后面整阴的，到底是林子密了，张三儿都能这么整了。 “要不是这你这撸子放我这，现在可躺着了。 “今个要是没因为山神爷出事，被这几头畜生给整了，在林子里面可丢人丢完了！” 接过来撸子，瞧着老烟枪手有些发抖拿起来旱烟枪，用谢一城送的火柴想点着，擦了几次没擦着。 “老枪叔，我来吧。” 谢一城瞧得清楚，从老烟枪手里头接过来火柴，侧划点着，沿着火防止被吹灭，给老烟枪的旱烟枪给慢慢点上。 按道理受伤最好不要抽烟，会影响伤势，可老烟枪这情况，还是抽一口最好，情绪有些不稳定。 随着烟雾吐出，老烟枪发抖的手才缓缓恢复正常，摸着脖子上还流着的血有些后怕说道：“他娘的，幸亏反应快，你们也来得快，不然真难活着出林子。 “打了山神爷结果被张三儿咬死，说出去遭笑话。” 越想老烟枪就后怕，这要是被从背后咬脖颈咬实了，指定玩完。 “回去后找老药叔给清理清理，别不在意，好些人当时没在意觉得没事，之后就因为这没得。” 谢一城瞧了瞧老烟枪脖颈间伤口，血糊糊一片，不过瞧着应该是破皮外伤，没有伤到动脉血管，那就还好。 瞧着谢一城心中也给自己提了个醒，老烟枪山里经验这么足的老猎手都差点撂在山里，自己这进山要万分小心，不能一丝一毫的懈怠。 这山里遇到狼群的概率太大，比野猪狗熊豹子那些概率大多了，真的是打一批又冒出来一批，跟打不完一样。 之后过不了多久，不知道又会有哪里的狼群到来，将周围这片空出来的地方给填补上。 “大哥，老枪叔伤着，山神爷那边小心点，别诈死，瞧着咋留整张皮，咱们赶紧回去，老枪叔这伤别耽搁。” “成。” 谢家康也不磨叽，拿着刀绕了一圈，怎么都下不去手能保证不会伤着皮。 索性直接拿起来枪，确定东北虎不会伤到自己，周围几个人也全瞧着，将枪口对准东北虎眼睛瞄准脑壳，直接开枪。 在山里，不论打什么，一枪能保证致命的只有脑袋，其他地方都有无限种可能出现意外。 谢一城这边则是走上前给一众受伤的狼挨个拿砍刀送走，开始放血，将内脏全部丢掉。 “咱们赶紧往回走，别在林子里久待，血腥味太重，不知道山里还有啥东西被引来。” 谢一城对着众人喊道：“老枪叔受伤咱们别耽搁，手上没有处理的东西，先去孙家屯落脚。” 众人齐齐答应着。 谢一城手里没有纱布，就算有纱布没有高温盐或者酒精消毒，可能会出意外。 幸好的是老烟枪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不用太担心。 给东北虎杀了后，谢家康都不敢当场放血挖空内脏。 肉再重要，也没有这张皮子重要，最贵的就是这张皮子。 跟处理马鹿的时候一样，绑上挑起来，剩下的几头狼尸众人也全给带走，不留在这。 结果往回走，被剖了腹部的马鹿惹众人头大，拿不下了。 哪怕是被剖了肚子丢了些肉，还有好几百斤重。 “大个子就丢这，先回去要紧，等会到孙家屯让他们屯子来带走。” 老烟枪发话：“在人家这打东西，怎么也要留下东西。” “就怕等会儿回来，大个子被吃得差不多。” “不管，没了大个子，到时候把张三儿全留在孙家屯，不能在人家这落下闲话，今后又不是不来孙家屯了。” 众人直接放弃马鹿，向着孙家屯奔去。 孙石头在屯子里，逗着回家休息两天的孩子，问着他在谢家屯学了啥。 “让你不好好学，被你爹抽了吧，屁股疼不疼？” “不疼！我爹抽我那是因为疼我！” 孙石头笑着道：“行啊，都知道是因为疼你了，咋疼你的你知道吗？” “家里好东西送去谢家屯，做成饭进我肚子里了。” “那你爹没白疼你，谁跟你这么说的？” “一城老师！” “还一城老师……” 那小子没等孙石头说啥，指着孙石头身后：“一城老师回来了！” “回来了？” 孙石头扭头看去，一群人慢悠悠靠近着屯子。 让他眼珠子都掉地上的是，这群人扛着几头灰毛大尾巴，其中还抬着一只花皮长尾的大家伙，朝着屯子里走来！ 第237章 关于医药的准备 孙石头怎么都没想到，谢一城一行人竟然真的进山把山神爷给打回来了！ 而且还不只是打了山神爷打回来了，还打了几头张三儿回来，瞧着模样应该是顺手打的。 早先虽然他也说着谢一城他们一定能在山里打着山神爷，可那多少带点美好祝愿的意思，那东西要是这么好打，山里面早给打没了，哪还等得到谢一城他们来打。 结果这昨天刚到，早起进的山，这吃过饭还没过多久，人全回来了！ 听见小子喊人，身旁坐着的几个人齐齐望去，人直接愣住。 “还愣着干啥！上去帮把手去！” 孙庄不知道啥时候走出来，瞧着一帮发愣的小子吆喝着：“没瞧见那么多东西拿不了，一点眼色都没有。” “唉唉！” 几个人赶紧上前，帮忙把谢一城几人手里的东西给接过来。 “真行啊！山神爷还真让你们给打回来了！” “乖乖，这一趟进山，一头山神爷直接能过上好日子了！” “早知道能打我也去打打试试了？” “你可拉倒吧，你去可就不是试试了，那直接完犊子。” 孙庄瞧着几人抬着的东西啧啧称奇：“这不但打了山神爷，还打了张三儿，你们这福气真不小。” “啥福气，差点人撂山里，拿命拼的。” “老庄叔，你们屯子里之前老药叔有没有留东西？” 谢一城带着老烟枪跟孙庄说着，给老烟枪看看先处理处理伤口。 伤口已经凝结没有再流血，可还是要处理处理。 “有东西留着，之前走前专门留了些草药，说是止血还有消毒用的。” 孙庄瞧着老烟枪疑惑问着：“你这是被东西抓着了？瞧着不应该是山神爷，不然这哪能回来。” “张三儿从背后跑上来，差点命没了。” “能回来已经了不得，回去好好歇歇先，给伤口处理处理。” 谢一城先入内给老烟枪的伤口简单消毒，明天回屯让采药人再瞧瞧。 下一次再进县城，就要考虑买一些医药用品回屯子，不论是生理盐水还是医用酒精纱布等简单医药用品，还是一些其他的基础药品都要准备上，以防万一。 至于其他的什么磺胺类药物、青霉素那些，谢一城就没指望能买到。 现在国内解放战争还没结束，这类药品极其稀缺，哪怕是东北基本结束战争，市场上也基本看不到这类东西，国内生产青霉素的时间要到1953年才真正投产。 而磺胺国内生产就比较早，40年代就试验生产，但是产量较小，还是在南方，一样是个问题。 至于说青霉素跟磺胺可能带来的副作用，有什么副作用比死亡还要重？ “石头哥跟跃冬哥他们呢？” 谢一城瞧着谢家康给老虎极其小心剖腹，其他人收拾着狼群没见到谢跃冬好奇地问着。 “带着人去找大个子去了，怎么说也有几百斤肉，白白丢山里心疼。” “反正丢山里也是给其他东西吃了，不如带回来自己吃。” 谢家康抬头看向谢一城问道：“老枪叔现在咋样了？” “没事，处理得差不多，等明个回屯子让老药叔再帮忙瞧瞧看看啥情况。” “那就行。” 一旁帮忙收拾的白平安说道：“今天时候不早，要在孙家屯歇上一晚，明天回去，一城你这山神爷家伙事怎么说？” “平安，之前谁说用不着的？咋现在就招呼上了？” “就是，谁三吹六哨，你这还着急问上了。” “平安，这东西你把握不住，这事还是让我来！” 一群人调侃着白平安，惹得白平安随手割了一个狼蛋丢了过去：“他娘的，我问的是到时候是卖还是咋处理，想的都是啥！ “我三吹六哨？要不去你家试试？” 瞧着几人逗乐，谢一城笑着说道：“等回去瞧瞧具体情况是啥，要有人买咱也买，就是这价不可能低了，毕竟就这么一条，便宜卖不如找老药叔泡上酒，到时候请我九哥喝上两杯。” “你小子也来笑话我。” 白平安低头继续忙活：“我不要这玩意，这个岁数就要这东西补，那基本是废了。” “还是九哥明白人。” 谢一城说完瞧着白平安手里面割下来的狼蛋，还有旁边事突然道：“这家伙事要不留着？回头找老药叔到时候一块给整上。” 白平安手上动作一缓，随后继续忙活，割下来东西放在一边：“你看着安排。” “九哥你放心，回头下山买上些好酒泡上，回头只留给你，你自己听着就行，可别声张。” “你再大点声，这事就传到北平了里了。” 白平安一脸黑线看着周围人忍着笑的表情，再看向谢一城：“才多大岁数就跟他们学这些事，离他们远点省得学坏。” “好的九哥，我听你的。” “到时候真要泡了酒记得他们要别给，我去再给。” 谢一城忍不住笑出声，强行憋着说道：“放心吧九哥，只给你一个人留着。” 没想到白平安这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这么实诚。 现在山里面确实能做药酒的东西很多，什么鞭什么骨的，还有好些草药用来泡酒，那都相当有效。 现在的东西跟后世那种人工养殖种植的不同，效用大着呢！ 想着谢一城反应过来，后续要不要进山再打头花鹿带回去，这个要是泡酒给一起加里面，到时候用起来保准嗷嗷直叫。 想了想还是将想法给丢掉，现在花鹿割茸的时间都过去了，割二茬茸都算晚了，更何况没头茬哪来的二茬。 “三儿，你来剥皮，这活我没你整得好。” “就不怕我给整出错？” “错了就错了，怕啥！” 谢一城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要是平常二话不说我直接上了，这次还是悠着点整，明天带回去让老刀叔来，山里面坏不了。” 这个年代温室效应不明显，东北哪怕进了夏季也不是特别热。 往上海拔高点林子还密，半截袖都穿，平时都是一身长袖，早晨晚上一件衣服还有点凉呢。 还有一个原因是，要防着山里的蚊虫，别被咬。 山里虫子爬上去咬一口，那是真疼啊！ 第238章 上一只东北虎，还有下一只东北虎 等孙石头一帮人带上马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你们这再回来晚点，我们就打算进山找你们去，可怕你们在山里出事。” “没法，路上遇见野猪了，想打结果跑得老快，耽搁了时间。” 孙石头拽着耳朵提起来一只兔子：“回来顺便只抓了一只山跳子，凑合吧。” “你可真行，啥时候打不行，非要赶快天黑整。” 谢家康瞧着孙石头一帮人挑着回来的马鹿皱了皱眉：“咋少了这么多？” 原本只是被掏了肚子吃下点肉的马鹿，此时身上被撕扯得厉害，瞧着破破烂烂，相当难看。 “去晚了，到地方不知道被吃过几轮了，刚去的时候就瞧见周围还有山猫跟张三儿那些，可能是吃饱了，跑得可快，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来回半天时间，在山里面正常，就是这张三儿还敢回头，真是胆子大！ “周围山里面除了咱们打的那群剩下跑掉的，外面来的再快也不可能半天就到。” “所以说，在山里面不能人少，只要你人少，这群畜生就敢给你生吞下去！” 这边众人还想上手，孙石头摆手没让帮忙，已经不是很重，不至于这么多人。 “来，整上一口，这是给你们打着山神爷贺喜的！” 孙庄给自家存的一罐5斤重的酒拿出，给除了谢一城跟老烟枪这个伤员外的众人，用吃饭碗给倒上。 “这要是喝齐，明个可回不去谢家屯。” “没有多少，就几两。” 喝了一口后，谢家康瞧了眼谢一城跟老烟枪，碗没放下说道：“老庄叔，这次能打着山神爷，多亏你们屯子帮忙。 “我替大家伙敬你们孙家屯一个。” “我们屯可啥忙都没帮。” 孙庄喝上一口，放下碗夹上菜压了压酒意：“都是你们自己打着的，这功我们屯子不分。” “那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们屯子这边说瞧见山神爷，我们这也不能打着不是。” 谢家康吃了口菜垫了垫后说道：“正好这次打着的东西不少，我替一块去忙活的乡亲们做个主。 “山神爷准备卖给县城里，这个没法整，那带回来的大个子是石头带回来的，那该孙家屯的。” “不成不成，那是你们的，石头他们就是去帮个忙。” “老庄，听大康说吧，他有安排。” 老烟枪开口，孙庄没再多说啥。 “我寻思孙家屯这么大，人也不少，大个子被咬成那样别不够分。 “除了马鹿外，这次打了几头张三儿，到时候也留在孙家屯。” 看着孙庄又要开口，谢家康赶紧给他压住：“不过有个要求，可要提前跟你说好。” 谢家康抬眼看了看白平安，给他看的莫名其妙。 “大康哥你瞧我干啥？” “不是你要的吗？” “我要啥了？” 谢家康嘴角翘起看向孙庄：“几根张三儿的家伙事都给割下来，等带回去让老药叔给泡上酒，到时候给平安用上，争取再多要几个孩子。 “毕竟有时候，总有歇歇的时候，歇的时候整上还是有用的。” 这话说完，桌上众人目光全部看向白平安。 “我没有！别胡说！” 白平安着急起来，恼火瞪了眼谢一城。 “九哥，别看我啊，我没媳妇，用不着这东西。” “你等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到时候臊死你！” “我错了九哥，那我回头去县城卖张三儿家伙事泡的酒就说，白家屯白平安用了都说好。 “到时候给酒取名，就叫平安狼酒，今后你就享福去吧！” 一桌人哄然大笑。 老烟枪强忍住笑，脖子疼得受不了，赶紧把话题岔开：“老庄，就按照大康说的来吧，咱们别为了这事扯这么长时间。” “可是这……” “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桌子上的人谢一城年纪最小，喊着吃饭，众人也没再聊。 孙庄瞧着一帮人都不想再说，心知这是他们在孙家屯附近打东西，给孙家屯留的。 想着之前那小年轻说的话，心中叹了口气，没再多言，就这么接了下来。 这么多东西，屯子里嘴应该不会再说啥。 第二天众人天没亮就起，随便垫上点扛着东北虎快步赶往谢家屯。 这个年代的长白山山里晚上温度不高，东西带回来放一夜不会坏。 等天再亮，再过过就不好说了，还是赶紧回谢家屯。 “三儿，这肉要是坏了，可是糟践东西了，好几百斤的东西，丢了多可惜，做个你要是给皮剥了，咱们起码还能吃上一顿。” 谢跃冬扛着边走边说着：“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过山神爷啥味呢！” “我宁愿肉坏，也不愿意给皮割出一点伤痕出来。” 谢一城拿着枪走在最前面领头：“肉才多少，皮子才是关键。 “要是皮子和剩下的什么肉骨头鞭加一起比，我用屁股选都选皮子。” “可不是，还是稳妥点的好。” 谢家康扛着东西突然说着：“老枪叔，你吃过山神爷肉没？” “吃过。” 老烟枪拿枪在最后垫尾：“估摸快十年了，被小鬼子在山里堵的啥都没有，入了冬没吃的，拿命打了一头。 “为了打山神爷，当时还死了个人。” 老烟枪说着叹了口气：“没有被饿死，没有被小鬼子打死，被山神爷给咬死了。 “那时候没办法，被封了山，枪都不敢开怕被人听见，最后真扛不住冒死开枪打的。” “那时候没办法，没得选，只能拼一把。” 谢一城前面打量着林子里极其小心：“现在没了小鬼子，咱们打就放心多了。 “不过以后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准备碰这东西，在山里也不好找。 “除了那头一只耳！见了面，要给它干死！” 谢一城一直记得那头缺了一只耳朵的东北虎，这个要是遇见必须宰了！ “不好找，山神爷今年在这，明年说不准就跑毛子那边去了。 “遇到再说，最好还是咱俩一块，老子不给它活剥了，算它是我老子！” 此时的鸭绿江北部，一只缺了左耳的花斑长尾大猫，追捕着猎物，进入高丽半岛。 第239章 东北虎回屯，众人的围观 “大娘，三哥啥时候回来啊？” “快了快了。” “快了是啥时候啊？我想三哥了？” “咋了？跟大娘一起饿着你了？” “才没有，嘻嘻。” 一勤靠在白敏兰身边，双手撑着小下巴，看着手中忙活着针线活瞧着突然话音一转：“大娘，我大哥啥时候回来？” “不是想你三哥吗？咋又想起来你大哥了？” “大哥好久没回来了。” 白敏兰手上动作一顿，一勤说的不是谢家康，是谢一国。 谢一国啥时候回来她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敢保证谢一国现在是生是死，是向上继续提了干，还是可能要被送回来。 打仗这么多年，见惯了生死，可谁也不愿意这事再发生到自己身边人身上。 至于活着啥时候回来，那也不敢确定。 “等你再多认识点字，你大哥也快回来了。” 白敏兰违心开口道。 “三哥！” 一勤双手离开下巴抬头高兴喊道。 “你三哥还没回来呢……” “大猫！三哥！” 一勤迈开双腿奔了上去，身后黄豆还有大白小白在后面跟着一起跑着，齐齐向着屯口跑去。 “一勤……” 瞧着一勤跑出去，白敏兰丢下东西赶紧站起身，等瞧见屯口的人瞬间愣住。 屯子人全回来了，不只是屯子人全回来了，跟一勤说的一样，是带着大猫回来的，很大一只猫。 “三哥，好想你啊！” 一勤抱着谢一城大腿，抬头看着他喊着。 “我才走一天就想我了？” 跑上来的大白小白跟黄豆，围着谢一城转，随后前爪扒着谢一城就要往身上跳。 瞧着养的这三只东西，尤其是大白小白两只白狐狸，谢一城头都是疼的。 早先是打算给这俩当猫养，之后能抓老鼠啥的，震慑之后可能进屯子偷鸡崽的黄鼠狼啥的。 可现在养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跟黄豆一起混着养的原因，越养越觉得，这俩白狐狸更像狗了，黄豆干啥它们也跟着学。 到时候要是在山里面遇见它们娘，估计都不敢认。 谢一城弯腰给一勤抱起来笑着说：“在屯子里有没有好好学，有没有听大娘还有健康老师的话？” “嗯嗯！学了，听了！” “好好吃饭没？” “吃了。” 一勤趴在谢一城身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身后人扛着的东北虎。 谢一城明显听出来一勤嘴上糊弄话，听见身后乐呵声回头看去，瞧着一勤眼睛盯着东北虎看。 “想你三哥就看山神爷？山也是三是吧？” 谢一城抱着一勤进屯子，跟白敏兰打着招呼，直接找到采药人。 “一城你这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老药叔你给老枪叔先瞧瞧，在孙家屯我给消毒敷了点你留的草药，现在再瞧瞧先。” 采药人手上活一顿，赶忙问道：“他咋了？” “被张三儿打后面偷袭，抓了一把，差点人都没了。” 采药人把手上东西一丢，赶紧出门去瞧着。 “三哥，老枪叔伤着了吗？” “是啊。” “那你呢？” “三哥没事。” 抱着一勤出屋，将采药人家门关上，抱着一勤再去找老刀客，剥皮不能耽搁，抓紧时间。 转身一瞬间，一勤很认真地看着谢一城：“三哥你要是伤着，我给你吹吹。” “我好着呢！” “那等你受伤嘛。” 瞧着一勤那一脸认真的表情，谢一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自己亲妹妹，不能生气。 可不能给一勤这个机会，一定不能受伤。 等谢一城喊上老刀客过去，屯子人已经全出来了，在屯子中间围成一个圈。 虽然都是山里人，有的一辈子都在山里生山里长得，好些别说打老虎，连见都没有见过。 现在不但瞧见，还能上手摸。 “乖乖，真给山神爷打回来了，我记得上一次打山神爷还是在上一次。” “上一次是啥时候？有十年了没？” “差不多，当时拿命打着的，我当时第一次吃山神爷的肉，被狗曰的小鬼子堵在山里那么久差点没饿死。” “唉，小狗蛋！你摸啥呢？” “爹！铃铛没了！” 谢家康黑着脸给小狗蛋提溜着丢到外面：“你小子懂啥叫铃铛，上一边玩去！” “上次我还摸着人熊的铃铛呢！” 谢一城听见小狗蛋的喊声，将一勤放在脖子上，低头给一胜也抱起来。 这次可算是找着上次抓棕熊铃铛的人了，当时孩子多到处乱抓没看清，合着上次还是你小子！ “都先让让，打着时间久了先让老刀叔给皮子剥了，早点剥皮肉要是还好大家伙都能尝尝鲜。” 众人赶紧散开让出来位置，让人给抬到老刀客院子内。 然后一个人都没走，脑子活的搬着小板凳在前面看着，没搬的瞧着院子人太多，直接站在院外瞧着。 “这都处理过了，我就剥个皮就行了。” 老刀客磨了磨刀又查看一番道：“不过速度快不起来，山神爷的皮我也是头一回。” “那之前打山神爷的时候？” “都快饿死了，谁还讲究剥皮的事，割开挖出肉直接炖上就吃，皮子是老昌割的。” 谢一城看向屯长，给他看的忍不住咳嗽两声：“看我干啥，都快饿死了肯定咋快咋来，还剥啥皮，直接剁，毛都粘着没整完。” 瞧着谢一城，仿佛看出来谢一城心中此时在想啥，屯长继续说道：“现在日子比之前好太多，你根本不知道咱们抗联被小鬼子往死里整啥情况。 “冻死的饿死的被叛徒害死的全都有，就算剥了完整的山神爷皮也没地方卖，你觉得我们下了山，去哪能换到东西？谁收这个东西？收的人会不会背后打黑枪跟小鬼子举报我们？” 周围经历过的都是齐声叹气，之前的日子，可不好过。 “现在确实比我们之前要好，小鬼子真它娘的畜生不是人，被它们抓住不如被打死，落它们手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众人聊起来之前打小鬼子的时候，给小辈说着之前的事，一边瞧着现场剥皮。 老刀客没开口，全神贯注剥着。 他可知道这张皮子的价，这要是剥坏了，命送出去也抵不上这张皮子的钱。 这可是足足3000大洋啊！ 第240章 全副武装，一个排下山 经过老刀客极其谨慎再谨慎的操作下，最终是将虎皮给完整剥下来。 “这皮子，算是我剥过最好的一张皮子。” 老刀客抹去额头的汗水，露出笑脸对着身旁的谢一城说道：“这都过了多少年，才超过之前。” 老刀客这话说得挺开心，可是谢一城听着背后起白毛汗。 超过之前剥的那张皮，剥得最好的一次。 之前那张皮是啥谢一城当然知道，老刀客跟他可说过，拿虎皮跟那张皮做比较，听着心中忍不住打寒颤。 这两个能在一起比较，听着太渗人。 “肉我给全剔下来？” “剃了吧，骨头留着就成，回头找老药叔给安排安排。” 老刀客伸展着身子休息一番继续忙活：“成，这骨头也有用，也不是啥寻常能见到的。” “三儿，肉你准备咋整？” 谢家康在旁边瞧着老刀客手上忙活，一边对谢一城问道：“这肉不能放久，来不及带下山，只能今天安排了。” “大哥，回头你瞧着安排吧，这东西我可能吃不了。” 谢一城之前跟采药人了解过，这东西实际上并不咋好吃，味道偏酸。 最关键的不是肉酸不酸，毕竟有肉吃总比没的吃强，是这东西寻常没媳妇没成年的人就不能碰，吃了补太过，鼻血哗哗流根本扛不住。 谢一城现在这个年纪，根本就扛不住这东西，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谢家康安排分给屯子人算了。 山里温度是低，可也放不太久。 至于吃不完，吃不完也跟自己没关系，只要虎鞭虎骨还有那对大铃铛留下来，还有那张皮子，其他的都无所谓。 最核心的精华全部留下，肉反而是最不值钱的。 今天就不贪这口了，别吃完了遭罪，流鼻血都是小事，夜里面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才是最折磨人。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想晚上一块吃两口呢。” 谢家康乐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我来安排，省的到时候吃了难受，家里面孩子也别让他们碰，太小吃不了。” “大哥你也少吃点，我大嫂子怀着呢，我二哥让他多吃点。” “你小子还没上过战场开过枪，还教上我了！” “这不才显得你厉害吗。” “大康，一城说的对啊！” 采药人不知道啥时候到现场瞧着老刀客剥肉：“你媳妇怀孕这东西就少吃，虽说现在稳胎，还是稳妥点好。” 没再跟谢家康说话，采药人转头看向谢一城：“我听老枪说，你明个进县城，要在县城里面买好些东西回来？” “要买的东西多，老枪叔伤着我才知道，屯子里缺的东西还有不少呢。” “那没办法，好些东西要花钱，还贵，买回来可费钱。” “所以这次回来要给屯子填上点东西，既为了屯子，也为山里，更为自己。” “到时候多少钱你回来说一声，屯子里给兑上，不是你一个人用的。” 谢一城假装没听到，岔开话题：“回头这山神爷虎头，还有枪炮玩意，老药叔你瞧瞧给泡上药酒呗。” “咋了？你这个年纪，还没娶媳妇，就开始想着这个了？ “放心吧，你用不着，我给你把过脉，你火力旺，吃好喝好身子补上来，不需要那些个东西。” “哪是我用，我是提前给准备着，回头瞧瞧谁有要用的，高价卖。” 瞧着谢一城的目光，谢家康双目一瞪：“你别看我！我这身子好着呢！不然你嫂子咋能又怀上。” “我啥都没说，大哥别紧张。” “我紧张啥了！你小子现在不知道跟谁学坏了，年纪轻轻不学好！” 周围人瞧着直乐，可是没咋看过谢家康被说笑话的时候。 屯子里同龄人他是领头的，可是之前打仗原因，谢家康同龄人也没多少，多是长辈跟岁数小上很多的同辈人跟小辈，谁能逗他。 “咋还着急了呢大康，回头不给你用不就成了。” “咋还不给用了，这不是搞区别对待吗？我可是他大哥！” 谢一城笑没停过，安抚着谢家康：“大哥，放久点屯着，回头我进县城瞧瞧有没有卖酒的，多买上些备着。 “要是没有，回头咱们自己回屯子酿酒。” “还是在县城买吧，贵点就贵点，自己用粮食酿酒，我瞅着心疼。” “到时候再说，能买多点粮食回来肯定自己酿酒最好，我之前还在人家那瞧了瞧做麦芽糖，到时候买点麦跟米，做麦芽糖瞧瞧，也算一门手艺营生不是。” “你还会做糖？？？” 众人一惊。 “回头试试瞧瞧就知道了。” “那不买酒！就买粮食！” 屯子里没有种小麦水稻，平时也不吃细粮，种的多是土豆红薯玉米高粱那些粮食产量能高点的粮食。 麦芽糖用的麦子跟米都要另外再买，这些可比粗粮要贵。 酿酒如果不挑不说啥，可是这泡虎鞭酒虎骨酒，还是要细粮最好。 众人说着聊着，约定好下山要买的东西，结果这么一算，发现谢一城说的药跟那些屯子里没咋有粮食啥的，加在一起还真不少。 想了想一合计，正好最近没下山，李健康这边身体也好的差不多，回去一趟跟王全福这个负责人聊聊。 毕竟李健康现在还是部队的人，一直在屯子里总不是事。 还有山里在地上用树枝练习写字，现在下山买些铅笔回来正式开始书写，这么多人用的可不少。 等老刀客将骨肉分离开，各家按照家里面大人数量分的肉走。 临走前一帮老人百般叮嘱不能给没媳妇，还有丫头小子们吃，别吃出事。 “三哥，我也想吃山神爷肉！” 晚上一胜瞧着桌子上饭，抬头看着谢一城：“为啥咱家不吃啊？” “咱家人都太小了，那是给大人吃的东西，等你长大的时候就能吃了。” “要长多大才能吃？” “问这么多，我走之前刚换的裤子了？大娘给晒的裤子是谁的？你是不是又尿裤子了！” “三哥！他尿裤子了！就是他！” 一勤旁边皱着小鼻子端着大碗喊着：“他还说是我倒的水！” “真的？” 谢一城看向一胜吆喝着：“过来！我给你两巴掌！” “三哥我错了！” “说错了也不好使！” 伸手给一胜抱过来，没使多大劲在一胜屁股上来了几巴掌：“让你不记住，说了尿尿脱裤子，不会脱喊人，回头再这样给你换回去开裆裤了！” “三哥打他屁股！打他！” 瞧着谢一城动手，一勤脸上沾着饭，举着筷子一边笑嘻嘻一边喊着。 这干瞧着又觉得不带劲，又放下筷子跳下凳子跑到谢一城身旁，使劲拍了几巴掌，然后赶快跑到谢一城身边，笑盈盈直乐。 屋里面叫喊声笑声一片，地下趴着等投食的黄豆听见动静，脑袋伸出瞅着一胜挨打。 两只狐狸也是绕着谢一城转，直到被谢一城给一胜放下来才算安生。 等到吃完饭夜里深了，谢一城给一胜一勤哄睡着，刚趴在听着屯子里面飘荡着隐约传来的声。 这声还不是一家传出，好几家都这样，时间还挺长。 看来今晚上炖肉的可不少，这也吃了不少，果然够补的。 吃个肉都补成这样，等回头这虎骨酒虎鞭酒加上草药给整好，回头谁要是整上一杯，那才是真的嗷嗷叫。 第二天谢一城这边还没睁眼，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谁？” “我，还没起呢？这都啥时候了？” 谢一城迷瞪着眼穿上衣服打开门，瞧着面前人还有外面天，还有些昏暗。 要知道现在不比入冬时候，按照阳历算也就是八月份，正赶上白天长的时候。 而且这还是在东北，白天时间相比南方更长一些。 黎明前，最多到四点。 “大哥，这才到啥时候，你不再歇歇，时间还早着呢。” “早啥，我这精神着呢。” 谢一城打量着谢家康，瞧着确实精神，小声问道：“大哥你昨晚上没乱来吧？我大嫂子怀着孕呢？” “你滚犊子！” 谢家康说完瞧着屋里面赶紧压低声音：“别在这扯淡了，来我家吃饭，等会儿天亮就下山，别耽搁事。” “那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谢一城洗漱一番后，又瞧了瞧一胜一勤，没吵醒，睡的正沉。 小心关上房门，谢一城来到隔壁谢家康新家里。 “大嫂子你咋起来了？” 谢一城看着王芳给端上饭菜坐下说着：“不多歇歇，这事我大哥也能整。” “别让他糟蹋粮食了，就随便整点，你们赶紧吃，吃完下山还要忙活。” “那大嫂子你赶紧再歇歇，怀着孩子要睡好，今后生孩子体格壮实不生病。” “还有这说法？” 王芳听着招呼一声：“那你们吃着，我回去再歇歇。” 等王芳进里屋，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动作飞快吃着。 “其他人喊了吗？” “不用喊，他们估计都睡不着，卖东西能缺得了谁，冒险整山神爷，不就是等这一天。” 谢家康喝着红薯粥，啃着苞米饼，吃着小咸菜，瞧着桌子上还有肉，伸出筷子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不知道咋了，瞧着这肉，腰子有点酸疼。 “别吃太多，咱们上次去吃的啥样，别等会再去给你吃都吃不下去。” 谢一城瞧着谢家康那小动作心中的也有数，继续说道：“上次你忘了，吃不了剩下的，还兜着走呢。” “咱也不能老是占人家便宜，这次下山这么多人呢。” “说不定人家朱东家就想着咱们去县城占他这个便宜呢？毕竟哪次去县城，不都带上好东西去的。” “咱们赶紧吃，到地方就知道啥样了。” 俩人加快速度压低声音，吃完饭收拾好，拿着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去找到这次要下山的几人。 “老枪叔，你就别下山了，伤着在家里面好好养养，进县城我给你找找还有没有补品啥的，帮你整上点，到时候好的快。” “还是找个岁数大的跟着，有时候管用，路上县城里，见着人也能说上话。 “虽说胡子都没了，可保不准有人知道消息啥的出来祸害人。” 谢家康想了想：“那给我爹喊上，我在屯子里再找上几个人一起进县城。” “是不是太张罗了？” “上次送野猪进县城都那么些人，现在带的是山神爷皮。 “东西不大，装起来去的时候不显眼，是用不着这么多人，可回来买的东西多，带的东西也多，保不齐漏消息不是。” 老烟枪点头：“确实是这样，去的时候没事，回来才是大事。 “大康你给老昌还有你家老二老三全喊上，我让老刀跟学全也快去，再喊上其他那些小年轻一起，屯子里不用留太多，够开枪的就行。” “老枪叔，上次去县城是一个班，你这奔着一个排去了，这下不知道的心里也能猜出来点啥。” “知道就知道呗，附近山里面县城周边的，随便出来哪个屯子拉出来练练，瞧瞧哪边活的多。” 老烟枪满不在意：“打仗打了这么久，咱们屯子人死都不怕，还怕这些个事？ “就这么定了，人多点，正好进县城也多买点，到时候让老昌问问县城还有镇子里认识的人，有没有要山上果子草药还有后面干货的，要的话提前说一声，后面准备进山整上点了。 “打东西挣钱谁都不能保证安稳，这些钱不多，可事少。” “成！” 谢家康跟谢一城两人没吃饭，出屋通知屯内其他家人，喊上一起下山。 原本只有谢一城不到十个人，最终下山的时候，直接拉上二十多号，直接奔着一个排去了。 所有人全副武装，因为天暖和些没穿棉衣没法藏着，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就露出来给别人看看。 “一城，给你拿着。” 谢一城瞧着谢家良递过来的东西哭笑不得：“不是，咋又给拿出来了？大爷不是说了别给这再整出来。” “拿着防意外，要是跟别人干上好使。” 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几颗手榴弹，想了想还是装起来。 谁也保不准一路安全，这万一真遇上事呢。 第241章 镇子生意，朱章德要去北平 赶着老烟枪的驴车一路下山，除了虎皮外，还有一些屯子里其他户在山里抓到的东西，也顺道一块全给带下了山。 这次也算是屯子里清货，卖东西买东西，顺便再拉上点生意，屯子里准备进山里采东西，到时候都是一笔钱。 这时候进山采东西都不用屯子老爷们出手，那大嫂子小媳妇大姑娘，包括各家稍微大点的孩子，只要在一片林子里看紧，到时候都是家里帮忙的好手。 老爷们跟她们相比较，在这行确实比不了。 从山里入夏开始，雪化一段时间，山里不论是野菜还是之后的野果，又或者是山核桃那些干货之类的，要么能带回家吃要么能卖出去赚点油盐酱醋钱。 小鬼子在的时候，天热它们进山扫荡，天冷下雪它们围堵，找不着东西也没法下山卖。 49年前，东北打仗，刮民党、乱兵、胡子啥都有，下山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也就是今年算是安稳起来，这又能安稳下山卖东西。 众人这边因为过于夸张的表现，在进白马镇的时候，惊了不少人。 也就是给屯长喊上，进白马镇不少熟悉人。 “我说老昌，你们屯子这啥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直接去干仗去呢，这一身又是枪又是手榴弹的。” 一个四十来岁长脸中年男人跟屯长说着，瞧着他腰间别的盒子炮：“还有这玩意，不咋见你拿出来，这咋还给整出来了？” “这不是进城准备买上点东西吗，怕买得多遇上胡子啥的给劫道，这带上稳当。” “现在哪还有胡子，附近山里胡子都被解放军清缴了干净，该枪毙的都枪毙了，你这太小心了。” “那没办法，我们之前是真遇到青山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自个遇到事才知道轻重。” 说完那人跟屯长说道：“你们屯啥时候进山整东西，山里货啥的能不能送？ “找你几次总是说下面乱，现在都这样了该差不多了吧？” “你要啥说一声，记下来回头整上给你送过来。” “你能记得住？” 谢一城拿出来纸笔站在人面前：“叔你说我写。” “嘿！还真行？你们屯子那教读书写字是真的？” 屯长笑着没说话。 “成，这话我也不多提了。” 把东西全说一遍，中年人把谢一城写下来的东西数量检查一遍点头：“这手字写的真不错，可以，你们屯子事现在镇子上开传开，回头屯子里多留点人，别全下山，保不齐有人去你们屯子看情况。” 屯长听完笑容收了收：“行，知道了，给你道谢了。” “跟我客气啥。” 在镇子里又遇上两人跟屯长搭上话，也是要东西的，谢一城也一一记下，多多少少都是一笔收入。 过镇子的时候，驴车上带的东西有人瞧见还上来问价，卖出去不少。 “大爷，今后咱们确实要注意点了。” “嗯。” 屯长往县城赶路抽着烟：“也就是这次东西金贵，回来的时候要带的东西不少才下山这么多人， “今后再有这事，到时候屯子里多留上些人。” 说完屯长看着谢一城：“三儿，你给老驴要的东西上算价给他少半成。” “老驴是谁？” “就那长脸的。” 谢一城听完乐了，想着刚刚那人长相，确实是大长脸，就是这叫法真招笑，老驴可还行。 “成，这镇子上就仨人提前要东西，去县城再转悠转悠瞧瞧人，肯定比镇子上要的多。 “到时候再回镇子上转悠一圈，今年入秋前，屯子里应该不愁啥，再等收了粮，各家都屯上粮，今年入冬就比之前好过太多。 “这日子，早先谁也没过过！” 众人听着也带着憧憬，这日子不就是他们想要的。 吃饱饭，手里头有点余钱，家里面有屋子住，老婆孩子热炕头。 屯子里还有个能治病的以防万一，别的还要啥？进县城？去北平？ 他们就没想着去，没手艺去城里干苦力都没处干，还不如在山里。 想着所有人一身的干劲，脚下都轻快不少。 路上众人这身上装备可给行人惊了，认识的还好能上来打声招呼，不认识的过路以及外乡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碰见了多事。 相比较上次一个班多带野猪进县城那身装备引起部队解放军警戒，这一次虽然将近一个排，可熟悉后，还有李健康在旁边跟着方便很多。 不过按照规定，身上这枪械啥的该留下记录还是要留下。 “健康，你小子在山上这日子过的可不错啊！以前你是松子脸，现在这，啧啧啧。” 收点着，部队同志打量着李健康啧啧声不再言语。 “说话！说一半小心别憋死。” “山核桃脸嘛，这有啥不能说的。” 旁边一个年轻战士装着表情严肃道：“你在山里面吃着乡亲们的粮食，这种行为不可取。 “今天正好回来，罚你让我请吃饭，就定今天晚上。” “啊？我让你请吃饭？” “咋了？那你请我？” “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同志之间革命友谊，话说出去就不能改，必须是你请我吃！” 李健康帮着把枪送进去问道：“去哪吃？” “部队炊事班，让老班长给你做好的，不吃饱不准走。” “啊？” 这边东西放下后，一行人跟李健康分别，他要去部队那边报到。 之后众人又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去采购东西，有些要去刘老禽那瞧瞧有没有要买的东西带回山养。 而谢一城等人，直奔好再来酒楼。 结果在酒楼门口，正好撞见熟人。 “呦！这不是一城兄弟吗？这不巧了吗这不是，在这给撞上了。” “确实巧了，章德哥，你这是刚回来？” 瞧着朱章德一身风尘仆仆，面庞带着疲惫之色，谢一城招呼问道。 “出门办点事，进屋进屋，咱们进里面说。” 朱章德去清理一番，瞧着谢一城一行人多直接带进后院居住地方。 “一城兄弟，东西要是没打着就算了，别为难自己。” “怎么了这是？” “我这边要去省城，之后转北平。” 朱章德有些强颜欢笑道：“这次去，就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能回来了。” 第242章 既要现大洋，又要大黄鱼 朱章德心中无奈升起。 之前跟自己爹说死也不离开东北，可现实却让他妥协。 家里面生意现在确实需要改变，北平那边作为明清连续两朝古都，现在又传出来可能在东北与之比确实有差距。 自己大哥二哥不顶用，这么大岁数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自己那些侄子侄女都比他俩来的强。 这个家，没有他真不行。 这个长白山小县城，他窝不住了，也不允许他再窝下去。 “去北平？” 谢一城听着一愣，没有深问：“那这山神爷皮子还要？” “三天后就要走，三天内拿来按照之前的说，我走了这事就没法了。” 朱章德叹气：“不是我不信守承诺，实在事发突然。” “能理解，人之常情。” 随着东北安定下来，物价肯定是要下降，山里打的那些东西后续肯定会逐渐便宜，这是必然的结果。 现在朱章德要前往北平，那后续在山里面再打着东西，县城收购最大户，出价最痛快的人离开，之后山里东西更不可能卖上这么高的价。 谢一城之所以一直跟朱章德做交易，打着东西都往这边送，还不是别家给的价都不如他。 这一次的虎皮交易，可能是今后最赚钱的一笔了。 今后要是想再像今年这种赚钱方法，估计是难了。 今后的钱，不好赚了。 “你这来了也正好，接待你们一顿，随后几天收拾收拾，就走，也不枉认识一场。” “那你这离开东北，可是要带点咱们长白山的土特产不是。” 谢一城给包裹严实的巨大布包放在朱章德面前 “土特产？” “是土特产。” 谢一城笑道：“好不容易找着的，你打开瞧瞧是啥。” “还跟我打谜语了。” 朱章德将巨大布包裹扯开，瞧着露出的一抹花纹皮毛手上一顿，抬头看向谢一城：“这土特产保真吗？” “真不真的东西都在你手上，全打开就能看清楚。” 朱章德怀揣着期望，快速全部打开，摸着顺滑的皮毛，没有立刻展开，喊人拿来木头板上面垫上布后，在上面缓缓展开，缓缓查看。 “这是……” 展开摸着连带着脑袋，牙都还在的虎皮，朱章德有些不可思议。 “打这张山神爷皮，可是费了老劲，真不容易。” “哪是不容易，那是相当不容易，我真的没有想到真能打的着，还是在我要走的前几天。” 摸着皮子，亲自仔细检查着。 朱章德越看越吃惊，检查一圈下来，竟然在皮子上，他竟然没有发现伤痕。 他活了这么多年，长这么大，家里面也经常在东北收山货皮货这些。 一般打的东西，很难说有完整的皮子，哪怕是下套子或者做陷阱，最终的皮货也会有些许伤痕在，从而影响皮子的最终价格。 除非是一枪打中致命点还不是在皮子上，那就只能是眼睛部位，能直接打中脑袋上。 而谢家屯打的这张皮子，伤口也赫然是在眼睛部位脑袋间，皮子甚至都还是湿的，这才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点。 这种打中真的是难上天，不然他也不会出这么高价来。 “咋样？有差吗？” “没差，极品，还是公的。” 检查一圈下来，朱章德突然想到什么：“鞭呢？” “这你也要？” “要，皮子是皮子，鞭是鞭，当时我要的就是皮子价，鞭单独算。” “骨头呢？” “骨头太大，就算了。” 谢一城跟屯长看了一眼，随后道：“鞭在屯子里，这次打算进城买些粮食，回屯整上个虎鞭酒泡起来。” “那东西价不低，你看看留下还是出了。” “啥价？” “100大洋，这已经是高价，关内的虎鞭可给不到这个价。” 谢一城有些犹豫了，一条鞭100大洋，相比较现在这张虎皮是没太高，但是都快能追得上自己第一次卖野猪价了。 “卖了吧。” 屯长出声说道：“这东西山里边用不着，平时泡酒其他东西能使，你现在也用不着。” “不是我用，是卖了我大哥用不着了，他挺着急的。” “谁挺着急的！别胡说我根本用不着！” 瞧着谢家康有些着急，朱章德乐呵呵笑道：“男人嘛，早晚用得到，不然这么一条也不可能卖这么金贵。 “关内虎鞭价，比关外便宜些，山神爷个头大，所以才能卖得上这价。” “那明个给带县城里来？” “别明个，今个就拿下来，钱我一道全算给你。” 朱章德高兴说道：“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这些事，今个开心，来了这么多人，临行前我做主，招待招待大家伙。” “我回屯子一趟吧。” 谢家康站起身来：“朱东家这么着急，那咱也不耽搁，这就上山把东西取下来。” “来得及吗？要不回屯子明个再说？” “来得及。” 谢家康喊着谢家有谢家良，三兄弟一起回去，能有个照应。 “别急着走，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给你们整点饭菜路上垫垫，来了我这，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 朱章德喊上人给带上饭菜后，其余众人招呼吃饭。 屯子里不少人是第一次进酒楼，第一次就赶上朱章德临行前安排饭菜，平时不舍得吃的好东西全上了上来。 吃饭时，谢一城能明显感觉，相比较刚见面时候，有些精神不振的朱章德，现在的他那是相当高兴。 吃过饭后，朱章德还想喊上众人聊点啥，被屯长给止住，他们还有事，跟谢一城唠嗑就行。 那朱章德心里也有数，专门给谢一城喊到一旁：“我这边有现钱，能直接给你，你准备怎么要？” “怎么要？” 瞧着朱章德那表情，谢一城问道：“我说话好使？” “好使，不论是大洋还是小黄鱼大黄鱼，都能给你整上。” 谢一城思索想了想：“掺和着来，这样你也方便，一半一半吧。” “成，我给你整上几根大黄鱼，其他的换小的，余下的给你整上现大洋。 “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取去，你从我这赚这笔钱，我这心里，老开心了！” 第243章 深藏巨款，跑出县城 瞧着自打见到那张东北虎皮后，朱章德笑就没有从脸上下去过，谢一城就知道这比让他有得赚。 可不老开心了，不用想这钱在这花，能从北平赚更多，没有人会做亏本买卖。 本来谢一城还想全部换成小黄鱼大黄鱼两种金条，这样也不占用量带回去也好存放。 可是想想，回头要是拿出来买东西的时候，掏出来金条就太张扬了，不如一半一半。 几十年后，现在金条兑换价跟那时候兑换价确实有差，毕竟一根小黄鱼能换30来块银元，而后世30多块银元，其中各式各样年代不同，大概率比30多克黄金值钱。 可是那是几十年后，最近几十年，金条稳当，想啥时候换啥时候换，多的是换的法子。 而且量小容易放，处理简单。 这边朱章德安排钱，谢一城回到屯长身边。 “咋样？” “妥了，一半金条一半大洋，能放也能花，不显眼，等他拿来。” 屯长轻笑着点头，低声说着：“行，有个管事人的样，想的多了。 “钱拿上后，你跟屯子里人直接回屯子，留点在这回头赶着驴车慢慢走回去就行。” “这么着急？消息也没……” 瞧着屯长缓缓将旱烟枪由横转竖，轻轻顶了顶后，谢一城没再说话，点头答应下来。 “你还年轻，有些事还没经过。” “那大爷你？” “我安排好那边，跟你一块回山，回去路上有我在，遇上认识的也能打个招呼。” 听着屯长的话，谢一城安静坐下来，等着朱章德拿钱来。 刚刚屯长那动作跟话，让谢一城谨慎起来。 现在是1949年，有些事必须提起心。 屯长到底是从小在东北长大的，经历了多，这是担心回去路上被人黑吃黑。 他跟着回去路上遇到熟悉的人，就算出事也有帮衬着，想得可清楚。 等朱章德将钱准备好，想让谢一城检查的时候，屯长主动接过，查看无误后点头：“朱东家客气，多给了。” “没多给，换算价就是这么算的。” “算是这么算，可实际黄金换大洋，还是能多换一些。” 大黄鱼小黄鱼加一起，也就是几斤重，大洋一个26克出头，大几十斤。 “后续虎鞭等人送下山，章德哥之后一路走好，北平大城市，生意做大做强，有机会咱们再见。” 谢一城等人跟朱章德告别，留下要在县城采购东西的，而谢一城原本打算采购的想法被屯长刚刚那么一说索性回头再来，手里这些钱最重要。 就这样回去的时候，队伍里还有十好几人带着枪揣着手榴弹，相比较来时，离去的时候脚步更快。 “一城呢？还有老昌叔呢？” 王全福带着李健康等人来到城门口，瞧着部队同志问着。 “走了已经。” “走了？这么着急？不是刚到没多久吗？” “好像有事，走的挺着急的。” “有事？” 王全福皱眉想了想，转身离开。 回到地方，王全福看着李健康问着：“健康，县里面也听说你在谢家屯那边做的挺好，加上山上护林队那边没有咱们部队同志，回头打算让一些部队同志转到护林队里。 “让你去谢家屯那边，加入护林队你愿不愿意？” “我听领导的，让我去哪我去哪。” “这事不只是要听领导的，毕竟你在山上受过伤，在那待了这么久，山上不比县城，这事情要听一下你的意见。 “毕竟山上跟县城相比，要更艰苦一些。” 王全福说完看着李健康：“这个不是命令，现在是听取你的意见，到时候你既要在护林队巡山护林，也要在谢家屯教书识字，可不清闲。” “我……” “现在不用着急下决定，给你留下时间考虑。” 王全福拍了拍李健康肩膀：“不论是在县里还是去护林队，你现在都要考虑一下个人生活问题，能不能自由恋爱？不能我给你安排？” “这个……” 瞧着李健康有些挠头，王全福笑了：“行，我懂了，等着吧，我给你找个性格跟你合着来的，到时候你俩再聊。” 看着王全福离开，李健康有些头疼。 县里山里，两个地方。 县里不用想，一直在的地方，有津贴，有战友同志，熟悉的人都在这。 至于山里，王全福说山里艰苦，他去没有体验到艰苦的地方，屯子里管着饭也没啥累活，在屯子里就是教书识字，下课跟屯子里闲聊山里事。 在屯子里有住的地方也累不着，就是下山不方便，可这要是算艰苦，之前的生活又算啥？ 还不如帮自己下决定，这整的真难受。 另外一边，谢一城一帮人快速奔着，一路遇见熟人也就是浅点头，打声招呼就走。 直到进山走了一段路后，才慢下来脚步，慢走歇息。 “大爷，现在稳妥了吧？” “暂时妥了，到屯子就稳当了。” 谢一城提了提身上的东西：“这还是我头一回这样，早先哪有这么着急的，原本还想着连吃带拿一些走，给屯子里各家都带上点吃的。” “回头自己买自己做，稳妥最重要，你以前没经过事，道上劫货的还少吗？” 屯长一边走一边说道：“早先在东北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不敢说稳当，谁都不知道对面想的啥。 “看到对面钱或者货，当场直接动手给人全杀了，东西抢了都是小的。 “要是两边做生意，还有另外一伙人埋伏着，能给这两边人全杀咯，给钱货全抢完！这事早先可不少。 “也就是现在，没小鬼子跟毛子，这两帮畜生以前是真不把咱当人，抢了你的东西，抓了你的人，给你家里面送消息，说你犯了事，让你拿钱来赎。 “一想外国鬼子抓了，估计是犯了事，不敢张扬只能拿钱赎。 “钱来了说不够，还有其他事，给家里面榨干榨净，最后全杀了，你见过没？ “宁可把事往差了想，也别想太好。” 屯长回想着以前，深深叹了口气。 谢一城听着屯长的话，心里面有些好奇。 自家大爷心里面藏的事不少，回头要挖挖问问。 这知道的，也忒多了！ 这还在想着，远处林子里出现几个人。 第244章 亲大爷，分了2300大洋 “爹！一城！你们咋还上山来了？不是在县城等我们吗？” 谢一城迎面跟谢家康谢家有他们三兄弟撞上。 “那边没事了，我们就先回来。” 屯长瞧着三人问着：“东西带上了吗？” “带上了，老药叔听说卖上价二话不说就给了。” “拿到赶紧去吧，晚上别回来了，要么在县里找王全福，要么去镇子里找大长脸，对付一晚明个再回来。” “知道了爹。” 谢家康三人刚想走，谢一城给拿出一卷东西塞过去。 “咋了三儿？这是干啥？” 摸着东西，谢家康有些莫名问道：“这怎么个说法？” “去县城吃点好的，回来的时候剩下买好的，到时候咱们屯子都好好整上，咱们屯子也当过个节。” “算了吧，挣点钱不容易。” “拿着吧。” 屯长瞧见开口：“这事三儿做的对，你听三儿的。” “那成。” 谢家康给一卷大洋收起来的：“那我们仨就不在这耽搁了，赶紧把东西给人家送过去。” “成。” 两边人分开后，谢一城这边又加快速度，就在走到屯子不远处的时候，谢一城余光一扫，好像看到了什么。 将注意力转移过去，一个白毛尖嘴尖耳的东西正站在远处看着他。 “咋了三儿？咋不动了？” “瞧见熟人了。” “熟人？” 身旁人看着周围，树林子密集，根本瞧不见东西。 谢一城冲着远处招了招手：“过来！” 没一会林子里窸窸窣窣声音传来，众人精神瞬间紧绷。 直到看到一头白毛狐狸一路小跑来到谢一城面前，众人这提起来的心才算是放下去。 “这东西瞧着咋这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身旁有人说了一句：“你家那俩跟它有啥关系？” “这是它的亲娘。” 谢一城一眼就认出来这只白狐狸，山里头敢这么直接跑上前的，除了这一头，就没别的。 跟其他山里东西，那也不熟啊！ 让谢一城好奇的是，这头白狐狸咋两边跑，又在这边，又跑护林队旁边的林子里。 狐狸不是一个窝里面住着的吗？ “知道我这下山卖东西了，兜里面富裕了就上门来了是吧？可是我现在没吃的，要吃的跟我进屯子，顺便瞧瞧你家孩子。” 谢一城说着伸出双手张开，也没在意白狐狸能不能听懂。 瞧着谢一城的动作，白狐狸歪着脑袋，突然扭头转身走了。 “狐大仙就是来跟你打声招呼，它还有事呢。” “你这进山都遇见狐大仙几次了，可了不得，瞅着都让人羡慕，啥时候我也能让狐大仙这么上前打招呼。” “你拉倒吧，狐大仙瞅着你饭都吃不下去，你可饶了它吧。” “这么说话是不是？跟我一块吃饭我瞅着你吃的挺香呢？吐出来！快点！” 谢一城笑了笑，继续迈开步子回屯子。 走到屯口还没往里进，黄豆甩着舌头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有样学样的两只白狐狸。 “你瞧瞧，这家里养东西多好，进屯子就来接。” “回家回家！” 弯腰摸了摸三只脑袋，谢一城催着回屯子。 “一城！狐大仙又来了！” 听见声，谢一城扭头望去，刚刚跑走的白狐狸，嘴里头叼着东西跑近。 来到谢一城身边，将叼着的东西放在谢一城脚边，走上前跟两只白狐蹭了蹭。 “行，狐大仙送灰仙，这是担心你饿着。” “我饿着我也不能吃这玩意啊，又不是真要饿死了，这我哪能下得去嘴。” 谢一城哭笑不得瞧着地上的东西，这玩意屯子里也没人吃，自己刚刚意思是没带吃的，不是说没吃的。 “走吧，今天屯子里也算来客了，回去怎么也要请它吃顿好的。” “一城你可帮我们招待招待，这跟你带回来的不一样，这是狐大仙自己进屯子了。” 屯长瞧着地上三只白狐狸，又瞧了瞧谢一城想说话又说不出口，索性不言语。 谢一城招呼着白狐狸进屯子，它还有些犹豫，在屯子边徘徊着。 瞧着对进屯子还有些防备，谢一城就没催促，把黄豆喊着带回去，让三只白狐狸留下。 瞧着谢一城进屯子，两只白狐狸冲着母狐狸叫着，三步一回头冲着母狐狸叫着，硬是给带进了屯子中。 谢一城没有捡起来的灰老鼠，也被它叼在嘴里进了屯子。 这边回到屯子里，把东西全部放在谢一城家里后众人各回各家。 屯长这边则是直接来到谢一城家里，把一胜一勤送给白敏兰临时带着，两人把东西全部摆上桌。 在桌子上堆起来如小山一样的银元，旁边还放着一些大黄鱼小黄鱼，有些发暗的金条。 “不行，这样分不行。” 瞧着谢一城的分法，屯长连连摆手。 “咋不行了？一块进山的要分，一块下山的也要分，不分不是让他们有想法吗？ “又不是说都分一样。” “我不是说这，我是说分的数不行。” 屯长指着谢一城分的：“你这边不行，少了。” “我这还少了？这不是大爷你之前分的吗？东西对半劈。” “一事归一事，捕鱼你出的点子，这也是，人家朱东家认的是你，找你做的生意。” “他找我不还是因为我是谢家屯的人，咱们谢家屯附近有名的猎手屯子，我只是个引子。” “三儿，你太小看自己，要是没你，他再高看我们屯子，这活也落不到我们屯子来，你信不信？” 屯长跟谢一城严肃说道：“这次分，你不能这么分，你在一旁，我来分。” 等屯长接手后，瞧着把金条全放自己这边后，拿着银元开始分，自己拿一半银元，谢一城直接愣住。 原来之前说的五五分，是黄金全归自己，银元五五分啊！ “不是，这……” 看着屯长的分法，谢一城迷糊。 虎皮加虎鞭一共3100大洋，金条归自己，大洋1600，自己再拿走800。 跟着进山的人一共8个，去掉自己，7个人每人分100大洋。 下山的每个人都不落下，分剩下100大洋，下山26个人，去掉自己，25个人一个人4块大洋。 而自己，拿了价值1500大洋的金条，还有800现大洋。 看着屯长，谢一城真服了。 真是自己亲大爷，五五分还是带灵活运用的。 真行！ 第245章 一城，想法要改 “大爷，下山的是不是分得太少了，一个人4块大洋。” “咋了？你觉得少？下山一趟4块大洋，你问问谁家不愿意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屯长按下谢一城想说的话：“我知道你啥意思，怕屯子里说闲话？” 瞧着谢一城的表情，屯长表情严肃道：“三儿，有些话我要跟你说道说道。 “你觉得屯子里就你一个人在使劲吗？” “那不能，大家伙都使着劲过上好日子。” “那你觉得全屯子都要靠着你过日子？要是全靠你，万一你今后从山里出去，去省城去北平啥的，他们还咋整？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经常给人好处，等到哪天没好了，说不准能指着你鼻子骂你信不信，屯子人关系再近也会变。” 屯长说话间语气也放缓：“在山里打着东西分肉那些我不说话，屯子以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过来的，分钱这个事别太过，好事能给整成坏事。 “今天分多了，下次再下山没这个多，心里能不变？到时候咋整？” “升米恩斗米仇啊？” “是这个意思，这事你能明白就好。” 屯长示意谢一城将分给他的那一份东西先收拾起来：“还有，回头屯子里在山里面不论是打的东西还是挖着的树上采的，该分你的就拿着，别说家里用不着那些话。” “知道了大爷。” “行，事就这么多，剩下的钱等会儿招呼人，拿过去分。” 屯长说完再次嘱咐道：“今后打着东西可以分肉，尽量少分钱。” 瞧着人走出屋，谢一城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下山的时候还给了谢家康一些钱，实际到手是不到2300大洋。 等朱章德离开后，挣钱就回归原样了。 今后要是没有出高价要的，进山的东西也多是用来自己吃。 起身将钱东西全部收拾起来，里面银元谢一城全部看了一遍，没瞧见的有啥不一样的，全是袁大头，唯一差的可能就是年份不一样。 也是，那些少有的咋可能随随便便遇到，银元收藏价值那是后世的，现在没这些讲究，在手里那就是花的钱。 “我说的你们有啥想说的？说说我听听。” 谢一城来到仓房时，屯长正在跟一起进山打东北虎的几个人说着话。 “老昌叔，我没意见，就这么整！” “我也没意见，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够了！” “是啊，老昌你就别多想了，这之前我们提前都商量过的。” 老烟枪坐在那从烟袋里面拿出来烟叶一边装着一边道：“谁要是有意见，自己出去找关系，找人合计合计一起进山打，瞧瞧能挣多少去。 “我当兵吃粮那会，说最开始说的是一个月给7块大洋，实际上到手被上面抽水，到手里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而且前面发大洋，后面发奉票，那东西谁用谁知道。 “他娘的，奉票跟大洋一样数发，要不是实在没法，谁去当兵啊！ “现在分这个数，抵得上我几年兵发的数了，我还有啥不愿意的。” “老枪叔，你们那时候奉票不是都换不上价了吗？那发手里还能用？” “逼着那些卖货的人收呗，不收罚钱抓起来，法子多了去。” 装好烟后老烟枪想点着突然想起来这是在仓房，没点着干抽两口：“那我们也没法，军饷发手里，花不出去那不是废纸一样，上面要求要收，下面开的不收就闹呗，反正那时候事挺多。” “所以老枪叔你这就从那开始就不信纸票了呗？今后也这样？” “也不一定，钱花出去有人收，能买得到东西，那叫钱，纸票也行，这以前不是纸票买不着东西，所以才说真金白银最靠谱。” 随着老烟枪这么一说，其他人就更没有啥想法了。 当兵几年都没有现在这一次挣得多，拿的已经足够多了。 这钱换其他时候要挣多久才能挣得到。 “那都同意了，钱都点点，别出错，拿回去后少了不补，多了不退。” 屯长说着示意谢一城上前，给众人发钱。 “我发？” “不是你发还是我发？自己来。” 众人领着钱，感觉着切切实实的银元重量，脸上笑就没消下去过。 “一城，下次还有这好事记得喊上我，哪怕我媳妇生孩子我也跟你去！” “都这时候了还没睡醒呢？你没媳妇！” “就是，媳妇都没有还在这扯，这钱赚到手老老实实娶个媳妇过日子吧，抓紧的！” 听着几个人聊着，谢一城也跟着乐呵。 “对了大爷，大哥那一份咋说？” 谢一城瞧着手中剩下的一份：“这份你拿着吧？” “我拿着干啥，回头给大康。” “又没分家，讲究这些干啥？” “情况不一样，你去拿给你大嫂子，让她收着先，回头再跟大康说一声就成。” 瞧着屯长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谢一城把钱收了回来，等回头给王芳。 自己大爷这明显怕因为这钱的事整的儿媳妇那边不舒服，毕竟怀着孕呢。 “行了，剩下的钱我帮你分，该回去歇着回去歇着吧。” “不用我了？” “这个事你在场没啥用，不如我来整。” 老烟枪上前拍了拍谢一城：“这事让老昌来吧，你去反而不合适，他给规矩定死了，后面事反而少。 “知道你想的啥，给下山的人分少了，他们别瞎想，可你还要想想，这下山好些都是一家好几个，这么一算，是不是就不少了。” “这么想倒也是。” 这么一想，谢一城之后没再往心里去，赶紧回去瞧瞧跟着进屯子的白狐狸现在咋样了，走没走。 还有它那俩崽，是一块回山里还是怎么着。 “一勤，你干啥呢？” “三哥！” 一勤听着谢一城喊声，赶紧站起身来，瞧着谢一城脸上笑着手往后背着。 “是不是又偷偷喂东西了？给你煮的鸡蛋又没吃？” “没有！我吃啦！” 一勤使劲甩着辫子。 “那手伸出来给我瞧瞧，不然下次糖跟鸡蛋啥的都没了。” 一勤抬头瞧了瞧谢一城的表情，把背后的手老老实实伸出。 谢一城一瞧，还不是一个鸡蛋，是两个。 这狐狸嘴边还吃着，保底拿了三个。 咋都没想到，这家里还有这么一个。 第246章 一城，你大哥又有消息了 “为啥不自己吃？” “三哥，它送我了，我也想送它。” “送你啥了？” “呐！” 顺着一勤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啥时候，家里棚子边，竟然多了一只飞龙。 “这是它送的？” “嗯，它来送我的，三哥你不是说，要有来有还吗？” “那我说让你骗我了吗？” 谢一城无奈拍了拍一勤脑袋：“鸡蛋是给和一胜长身体的，它送东西，你找我，回头我还它就行，你咋能拿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鸡蛋喂它，别人想吃都没有的。” “我吃了，这个是大嫂给我的。” “那是给大嫂专门留的，她怀着你小侄女呢，你咋能要呢？给大嫂送回去。” “哦。” 一勤低着小脑袋往回走，谢一城开口道：“回来。” 一勤转过身低着脑袋抓着俩鸡蛋。 “先跟我回家，拿上东西我跟你一起去。” 领着一勤回家，谢一城也没解释啥，小孩子心性没定需要多教导，礼尚往来没啥，就是对东西没啥概念，有些事该说要说。 谢一城拎着十来个提前瞧过没有受、精的鸡蛋，带着来到谢家康家。 “咋了这是？” 王芳瞧着一勤好奇地问着。 “没事，大嫂子，这进山打山神爷的钱各家都分完了，我大哥还没回来，他那一份在这你给拿着。” “这不着急，等大康回来你给他就行。” “给谁都一样，我大哥不在家你在家也没差。” 说着谢一城把钱给放在桌子上：“大嫂子你回头瞧瞧点点，100块，差的就当我拿了，多了就当我送了。” 说完谢一城看向一勤。 “大嫂子，我不该拿你的鸡蛋喂别的。” “瞧瞧我家一勤，瞅着咋这么让人心疼，可不许哭，咱还没哭过呢。” “我才没哭！” “没哭没哭。” 瞧着一勤那样，谢一城就知道没啥大事了。 “大嫂子，这鸡蛋你留着，家里鸡蛋存了不少，这几天准备准备找时间孵鸡崽，这些都是孵不成的。” “你们留着自己吃就行，一胜一勤还小，存点东西下来不容易。” “都是提前跟我大哥商量好的，我大哥说回头孵小鸡，让你多操操心，这鸡蛋就是给你回头补补的。” “你瞧瞧你这……” “大嫂子我这赶紧回家瞧瞧，家里三狐大仙，别跑进棚子里抓鸡去了，我去看着点。” 没等王芳说话，谢一城弯腰抱着一勤离开屋。 “生三哥气了？” “没有，我才不生三哥气，三哥你也别生我气。” “真没生气？没生气晚上给你炖铁锅炖大鹅吃，要是生气了就给你整狐大仙炖蘑菇！” “没有没有~” 抱着一勤回了屋：“以后要啥跟三哥说，三哥给你整，你好好学识字，后面给你整麦芽糖。” “啥是麦芽糖？” “就是好甜好甜，吃了粘牙的糖，保准你没吃过。” “三哥我帮你。” “行。” 小孩，聊上几句把事转一边就好了。 谢一城说铁锅炖大鹅一点也没扯，今天进县城赚了这么多，家里面大鹅长了这么长时间，也到了开宰的时候。 至于说在山里养大鹅，那是相当不容易，两只宰一只，留下一只过年。 或许是因为赚到钱的原因，跟着下山的人那么多，屯子里户又少，一家都是下去好几个，这一次都得了些钱，晚上做饭感觉屯子里香味环绕。 “三哥，好香啊！” 一勤抱着黄豆，坐在小板凳上，瞧着谢一城在院子里不断添着柴火，大铁锅中炖着大鹅。 “香吧，现在知道不对了吧，给它鸡蛋吃干啥，还不如让它陪着咱们一起吃大鹅更好是不是？” “嗯！三哥我再也不喂了，以后都听你的。” “三哥我也听你的！” 一胜在旁边跟着吆喝，想要伸手搂白狐狸，被一下躲了过去，给一勤看得呵呵呵直乐。 “啥都听你三哥的？说来我也听听？” 听着声音谢一城向外瞧去，看着人一愣：“健康哥？你咋又回来了？不是刚回县城吗？” “以后不咋回县城了，以后在山里见面，你可要喊我副队长。” 李健康带着逗乐的语气说道。 “啥意思？” “啥意思？人家现在是护林队副队长了，也是帮你们谢家屯扫盲识字的同志，今后常住山里。” “啊？” 谢一城表示不理解，今天刚下山，紧接着回来就定下来被调到护林队来了。 这就算调过来也没有这么快吧？县里难道就没有事要处理？ 这就下个山的功夫，就给事情定下来了？ 想着谢一城看着李健康身旁的黄六又问：“那六哥呢？你咋也上山来了？你也是副队长？” “我今后也是护林队的，你们护林队不是分两边吗，我去另外一边。” “从县城来山里，你们自己也同意？” “咋了？你这还想给我们往外撵？” “那不能够！我双手举起鼓掌欢迎。” 谢一城笑着招呼着：“我说今个这咋想起来铁锅炖大鹅的，合着是你们要来护林队了，正好晚上都尝尝我手艺。” “早说你整铁锅炖大鹅，我就不在县里买这么些东西了。” “不！买！必须买！给各家都分点，剩下的也是菜，屋里面还有个飞龙炖榛蘑，再加上你手里带上山的，菜够了。” 谢家康在锅盖上扇了扇升腾起的白雾气深深吸了吸问着：“飞龙？哪来的飞龙？” “家里来客，给送来的。” 李健康听着一愣，跟黄六互相对视一眼笑道：“好你个谢一城，这是在点我俩空着手来的是吧？” “那不能够，我可不是那样人，真家里来客了，这不旁边卧着呢吗？” 瞧着谢一城指的方向，三只白狐狸聚集在一起，众人一脸疑惑。 “不是三儿，这又哪来的狐大仙？” “山里的。” “你这都快成狐大仙窝了，不过也挺好，有狐大仙护着，今后啥也不带怕的。” 那边谢家康给各家送饭菜，谢家有谢家良回家，李健康跟黄六坐着边聊边添着柴火。 “一城，我来前从我们队长那得到一消息，本来应该你去县城当面跟你说，可是你回来太快，找你都没赶上。” “啥消息？” “一国在南边又有消息了。” 第247章 谢一国都当上副排长了! “啥？” 谢一城这边正让黄六掀起锅盖，沿着锅边贴着玉米面饼子，听着李健康的话手一歪，全给丢汤里了。 “唉唉唉！你可悠着点，虽然泡饼子我也喜欢吃。” 谢一城侧脸看了一勤一胜，瞧着他俩没在意，跟黄豆玩着，继续贴饼子问着：“我大哥那边哪来的消息？不是一直在打仗吗？这消息也送不到咱们这边。” “首长那边得到的消息，说是提了你大哥一些。” 李健康说着叹了口气：“你大哥人没事，就是打仗的时候太拼了，我听说打津门的时候就当了班长，现在部队在湘省，说是带头冲破什么高地，又立功了，已经升到副排长。 “就这还是刚当上班长没多久，考虑到年龄问题，不然从津门南下又立功的时候就升过了，现在再升该是排长才对。” “啥升不升的，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谢一城将玉米饼子贴好，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在湘省，按照情况到时候还要往西南走，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我在家也没啥帮得上忙的，给家里面照顾好不让他分心家里事就行，回头给他积攒点家底，给他娶媳妇用。” “你还想着给你大哥积攒家底？还要帮他娶媳妇？” 李健康忍不住笑道：“你们到底是亲兄弟俩，真有意思，你想着他他想着你的。” 说着李健康拿出一打东西递给谢一城。 “干啥？” “你大哥托我们首长给你的，他当班长津贴涨了点，让这边先给你点，回头他当上副排长涨津贴，之后再寄回来。” 谢一城刚松了口气，此刻心里面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住。 “拿着吧，你大哥在南边不知道咱们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你在山里面现在这么能耐，要是知道他心里面肯定高兴。” 李健康把钱塞进谢一城手中：“你也别想着不让你大哥操心家里，他心里面挂念着家里，哪怕打仗遇到难事，也会想着活下来。 “家里面有事让他挂念着，就会想得多，也有奋劲。” “他确实有奋劲。” 打津门，带头冲抓到了刮民党大官，打湘省冲高地，以低冲高打下来，知道的就这俩，可南下路上那么多，按照谢一国这种打法，肯定都是不要命的。 “现在这边联系不到南边，只能他们通知消息，你大哥消息能传回来已经不得了。 “等南边仗打完了就啥也没有了，到时候再跟那边瞧瞧能不能联系上，也让你哥能知道家里的消息。 “我听说刮民党在南边被打的嗷嗷叫，不是投降跑路，就是睡觉不起，时间快了。” “嗯。” 谢一城拿着钱有些愣神。 南边仗打完了，可能就要到北边了，自己这大哥，啥时候能回家啊。 瞧着谢一城神情不对劲，李健康拍了拍谢一城肩膀：“放心吧，你只要跟一勤一胜在屯子里过的好，吃的白白胖胖个头也长高，等你大哥回来这么一瞧，心里头肯定高兴。 “还有给屯子里扫盲，给孩子们上课，到时候屯子变化可大，这都是你的功劳，我要是你大哥，也替你高兴。” “三哥！大哥啥时候回来？” 谢一城侧脸看去，一勤一胜俩人早就没在玩，而是瞪着大眼睛瞧着他，听着俩人说话。 “快了快了，大哥送来钱，让我给你俩买糖吃。” “大哥偏心！” “嗯？给你俩买糖咋偏心了？” “都不给三哥买！” 谢一城听着原本心里面压住的东西突然一松，哈哈大笑起来：“对！咱大哥就是偏心！光疼你俩不疼我！等他回来我好好说说他！” “三哥，你吃我的！我的分给你！” “三哥！我的也给你！都给你！” “好好好！” 李健康瞧着兄妹几人对话，瞧着羡慕。 可惜他现在家里只有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亲人。 “健康哥！别愣着了！起锅盛菜准备吃饭，我这边去屋里给飞龙炖榛蘑盛上，咱就开吃！” “好嘞！” 晚上吃饭的时候人多，桌子坐不开，这时间也不坐炕上吃饭，索性直接搬上桌子到屋外。 今天没有一点风，在周围点上几个火堆照明，也没有特别凉。 “来！欢迎健康跟六子加入我们护林队，以后常驻山里，争取再给你们找上个媳妇，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别喊我六子！这名字在东北听着就晦气！” “哈哈哈！整！” 一帮老爷们端着谢一城贡献出来的酒喝着聊着，妇女孩子自己吃自己的，互相不打扰。 “你们这之后进护林队，平时住哪想好没？山里屯子多，你们要住哪提前说提前安排。” “那肯定住谢家屯，就安排在这，别的哪都不去！” “确定了？” “确定！” 屯长看着谢家有：“老二，明个找人在屯子里再盖俩房子。” “好！” 谢家有答应着没抬头，闷头吃着。 “你瞧瞧你那熊样，光知道吃！” 谢家有吃完顺了口后道：“爹，三儿家里那么多东西，我帮着招呼哪有清闲的时候，母牛现在肚子大起来，可要小心。” “你媳妇要是怀孕你能这么照顾着，你就是咱们屯最好的爷们，你爹我都服你，谁说你闲话我带头跟他干仗！” “那不必须的嘛！” 吃着聊着，身旁白平安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来之前，二大爷说现在这时间湖里鱼都去籽了，最近打算去湖里抓鱼整点，你们明个谁有时间跟着一块去瞧瞧？” “我不去了，马上要开课，我再多上一阵，回头跟一城岔开，到时候去护林队。” “我去！” “你别说话！再拿王八咬牛子老子抽死你！” 小狗蛋吆喝喊着，被谢家康镇压下去。 谢一城听着白平安这话，正啃着骨头，突然咬到个干辣椒在口中爆开，瞬间脑袋上汗就下来了，感觉又特别爽，脑海中突然想到一样东西。 “九哥，山里面蝲蛄好抓吗？” “蝲蛄？抓那东西干啥？那东西早先家里养狗丢给狗狗都不带吃的，丢了都没人要，一身壳又没肉。” “狗都不吃？” 谢一城心里面有数了，明天这是必须跟着去。 一想用麻辣小龙虾的做法来做上一顿麻辣蝲蛄，还有蒜蓉的十三香的，就忍不住口中生津。 这东西，做好了它真香啊！ 第248章 后续的草甸子，以及未来冬捕计划 谢一城来到这半年多，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还别说挺舒服的。 要是没有山里偶尔传出的各式各样怪叫声，体验感就更好了。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谢一城提前跟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说好，明天跟白平安一起去找山里湖间。 白老头抓鱼，那可要好好去瞧瞧。 附近好些屯子，就这么一个抓鱼的人，到底要亲眼瞧瞧。 “一勤，睡觉了！” “来啦！” 给一勤一胜洗脚洗脸放上炕后，谢一城出门去棚子里瞧了瞧。 清点确定没少东西，关紧房门后才回屋。 大狐狸已经走了，就在吃饭的时候走得不声不响，谢一城都没发觉。 可能真是来看看小狐狸的吧，现在山里面东西多起来，它在山里也能养活自己。 关键是这东西比谢一城想象的要聪明，上门竟然还带东西来的。 “三哥，大白小白它们娘走了嘛？” “走了，回头有时间再来。” 谢一城收拾完所有躺在炕上，拍着一胜一勤：“睡觉吧，明天要上课识字了，本子笔都带回来了，可不能玩咯。” “我才没有玩，我学得可好！” “是是，咱家一勤这么聪明，咋能学得不好呢？说一胜呢。” “三哥，我也学得好！” “都好都好，赶紧睡觉！明个去给你们找好吃的去。” 制止在屋内要吵起来的争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等到一胜一勤都睡着后，谢一城双手放在脑后叠起，看着屋顶一时间睡不着，心里面一直想着谢一国的事。 想谢一国有没有受伤，想他之后又会咋样，要是谢一国真回来了，俩人遇见了又是啥感觉。 一时间心情杂乱。 等到谢一城再有意识时，是一勤趴在他身边瞪着被子将他吵醒。 “三哥，你醒啦！” “你就不想让我好好睡觉！” “三哥，太阳照屁股了，要起床啦！” 抬头看去，屋外确实已经大亮，谢一城都记不起昨晚到底啥时候睡着的。 “醒了？最近几天累着了也没喊你，想着你啥时候醒啥时候走。” 瞧着谢一城出屋，站在外面正在谢家康屋前跟屯长几个人正聊着什么的老烟枪抬手招呼一声。 “我这再累也不能有你累啊，老枪叔你这不好好休息养伤，这一大早是干啥？” “说后面去草甸子的事，时间差不多，去草甸子那边割乌拉草，顺便瞧瞧能不能找着些东西。”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啥时候去草甸子整？到时候可要跟我说。” 之前就听说去草甸子那边割乌拉草的事，还有在草甸子里面能找着很多天上飞的野鸭子大鸟啥的，还有在草甸子里面的一些鸭蛋鸟蛋。 在山里，能去草甸子的时间也只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野鸭野鸟啥的孵化完幼崽，等大点能飞，天快冷就要往南飞，到时候想割乌拉草顺便找点东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山里面还有草甸子，这地方他还真没瞧见过，正好一道去瞧瞧。 “跟你说你也要有时间，这两边跑本来时间就少，这些活哪能还让你忙活。” “这话说的，我也是屯里人，这活少了我肯定不成，这家里总要用。” 谢一城说完对着屯长招呼一声：“大爷，我跟九哥去湖那边瞧瞧，他说二舅今天抓鱼，我瞧瞧怎么个抓法跟着学学，一胜一勤你跟大娘多帮忙照顾着点！” “该忙忙你的去吧，家里面事不用担心。” 跟着几人又唠了几句，谢一城喊上谢家良黄学全找上白平安。 “这么着急？老枪叔还没敲锣，上课都没开始你就想去那边？”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三人问道：“你们饭吃了吗？” “带着边走边吃，今天天气好，外面大太阳，赶紧过去瞧瞧。 “回头给二舅手艺偷学过来，到时候给他甩开咱们单干！” “你可真是他亲外甥啊！” 白平安被谢一城催促着带上东西：“我这还想在屯子里多待一会儿，你这还给我往外面撵，也就是你喊我哥，不然我可不依你！” 几个人带着些吃食东西还有枪，直接离开屯子奔向大湖。 这一次谢一城还带上了弓，这东西在屯子里也没少练，进山除了打土豹子跟东北虎那两次，平时大多数进山都带着。 “一城，昨个你问我蝲蛄啥意思？你想抓那玩意？” 走在路上，白平安瞧着一只小玩意从远处跑过没多看一眼的，对着谢一城问着：“那东西真不如你之前吃的泥鳅，起码那东西是有肉的，这玩意是真没肉，炖着吃也不好吃，纯浪费料。 “我小时候还跟着二叔抓过，好些都丢了。” “这么好的东西就给丢了？” “好东西？” 瞧着谢一城白平安乐了：“不应该啊？你这没见过好东西是咋的？” “那是你不会做，我以前瞧别人整过，闻着可香。” “行！就你说这话，高低也要给你抓点回去！”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对了九哥，二舅他有做过笼子吗？” “笼子？我二叔他不用这东西，他平时一般都是用鱼叉。” “不用渔网？” “二叔说那东西做起来忒麻烦，山里面也找不着会做的，家里面就一张还是小网，平时都是他自己动手，用一次就要晒几天，不如鱼叉好使。 “主要还是二叔怕给渔网整坏了，到时候可难整。” 谢一城点头，心里的思绪已经飞上天。 看来回头还要找人做渔网，而且是做大渔网，能在冰面下走的那种。 今年在溪面下抓鱼，那地方浅，冰几乎冻到底，不用网只要下劲干就能抓着鱼。 可溪面下的东西不会年年有，真正的大鱼也不在那，全部在湖里。 回来天冷入冬，肯定要想想怎么能从冰面下进行冬捕，渔网孔做大，到时候抓鱼只抓大个的。 这个年代山里面东西都多，更不要说少有人光顾的山林湖中。 要是真被自己给整成了，年年冬捕一次，能直接在山里形成冬捕文化了。 不过这种冬捕动用的人力要比之前的溪面下抓鱼要多，一个谢家屯搞不成，机械啥的全没有，到时候拉网啥的全要人来整。 到时候就要考虑拉进来一两个屯子一起整，来个山屯大联合。 带动发展，既要带动谢家屯，也要带动周围山屯。 几人谈话间走了来到谢家屯田间，这边有两人在这看着，防止山里面有东西下来偷吃还没长成的粮食。 在山间种粮食的缺点现在就体现出来了，没人看着防着，一不注意这还没长成的粮食就被山里的东西当草给吃了。 “你们屯子就是好，这么大一块地，还是整的全在一块，我们屯子都是散着的，这一块那一块的。” 白平安每一次来到这瞧着，心里都带着羡慕。 “那要不你带着媳妇来我们谢家屯，以后生了娃姓谢住在我们屯，我跟我大爷说说等他长大看看能不能给他在这分上地。” “你可别扯犊子了！啥都没拿着先让孩子跟你姓可还行！” “那就没法咯。” 跟着看着的俩人打了声招呼后，沿着溪流直奔湖面。 到底是还没有经过工业化污染，溪流水比较干净，能一眼看清到底。 这一次谢一城即使瞧见里面游过的鱼也没有停下，小鱼小虾的，不值得他停下来费劲抓。 往前走到最靠近湖面上次冰面下抓鱼的地方，谢一城无意间一扫，正好瞧见一个东西肚皮朝上前肢抓着鱼后肢推着水前行。 结果谢一城这目光一顿，一人一兽就这么直直地看对眼。 没等谢一城有什么动作，那东西抓着鱼直接钻进水中，快速往溪边游去！ “一城你看啥呢？” “水狗。” “水狗！在哪呢水狗？” 谢家良闻声向着水中望去，正好瞧见水獭跑到对岸，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一城你咋不早说一声，咱们好给它抓上啊！” “在水里你想抓就要下水，今天天是好，又没到中午，你下水着凉了小心治不好直接可以埋了。” “可那是水狗啊！” “水狗也没有你小命重要，再说咱们这是来找我二舅抓鱼的，这东西在这又跑不掉，着啥急。”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水獭，谢一城收回了目光。 水獭这东西在山里也是比较金贵的东西，上次自己一行人抓鱼，白老头就专门来找过。 这东西皮子一个是保暖一个是防水，能卖出相当高的价。 除了水獭皮外，它的内脏也是比较贵重的中药，这个采药人之前还专门说过。 “你不抓等回头跟我二叔说一声，他给打了你可就没了。” 白平安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之前他就来这专门找了一趟，回屯子里也一直在念叨着。” 谢一城满不在乎地拿起来弓箭，瞄准前方草丛里缓缓拉开一边说道：“打就打了呗，这一头不顶用，我家还有一张貂皮放着没用呢，个头太小做不了大东西，要做，只能做个围脖啥的小玩意！” 箭飞出去，瞬间茂密林间传来扑腾扑腾声。 谢一城收起来弓快步走上去。 三人都是一愣，赶忙跟着谢一城上前。 来到面前，谢一城拔出来箭擦拭干净血迹，抽出砍刀抓着野鸡膀子将脑袋向后掰，狠狠来了一刀。 扑腾声更加厉害，血也在林间喷洒。 等待野鸡不再扑腾，脖颈间血迹也没再流，谢一城将野鸡递给白平安：“拿着吧，回头中午加菜。” “成！二叔今天有口福了。” 接过来野鸡，白平安丢进背篓中：“一城你这弓练得够快，这练了多久？一下就中。” “半年多，基本没落下过，这东西刚刚没动弹傻站着，真要是跑着让我开弓射，我还不一定有那本事。” 说话间几人加快脚步，等溪流拐了个弯，走出后面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湖在微风连带日光照射下一层一层波光粼粼。 谢一城对入了冬后的冬捕更有信心了，这么大一片湖，底下渔获肯定不少。 来到湖边，有俩人在岸边站着，正低头弯腰在岸边忙活着什么。 “二舅！” “我还以为平安在谢家屯待着不想来了呢，你那边事咋样？” “忙活完了。” “那就成。” 解开木排，白老头瞧着几人：“这东西上不了太多人，要是不熟悉上去站不稳，稍微一动容易掉下去。” “没事二舅，你自己忙活吧，我们今个就是来瞧瞧看看的，别管我们。” 谢一城说着问道：“对了二舅，你这有抓泥鳅的那种笼子吗？” “有，好些个呢，全在草屋里头堆着呢，那东西少吃点，你这年纪咋喜欢吃那玩意，没媳妇白吃多了遭罪。” “二叔，你就别管一城了，我跟你上去忙活着，老八你在上面帮着一城他们瞧瞧要咋整。” 说完毫不在意，直接将背篓放下丢在岸边，谢一城可是知道里面有着100大洋在其中，真就一点不带担心的。 “你们仨先瞧着，等会我跟平安忙活一阵，带你们上木排瞧瞧。” “行！” 瞧着木排离岸，白老头拿着一根该有七八米绑起来的木棍撑起离岸，仅仅在离岸边没多远，木棍都要插到湖底，要是到湖中心，这个根本不行。 “一城，走，带你去拿东西去。” “唉！麻烦了八哥。” “喊啥八哥，喊我白庙就成。” 走进草屋，看着里面放置的笼子，不管是不是抓泥鳅的笼子，谢一城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拿了出来。 白庙在一旁还给谢一城讲解着这些笼子各是抓啥，分别有哪些用。 “二叔当初做这些笼子可费了不少事，就是这些东西不咋用得着，抓的那些东西都不乐意吃。 “泥鳅笼子抓不着泥鳅，抓的净是蝲蛄那玩意。” “抓不着泥鳅抓的都是蝲蛄？” 白庙笑道：“没想到吧，二叔也没跟你说，你这次抓泥鳅估计是难咯。” “那太好了！” “啥？” 白庙一愣，直接懵了。 泥鳅笼子抓不到泥鳅太好了？这是啥意思？ 谢一城乐呵呵笑道没多解释：“咱们赶紧找地方下笼子，回头瞧瞧能不能抓着东西。” 自己要的本来就不是泥鳅，那玩意吃多了上火，抓不着正好。 谢一城这边正要找些浅水地方下笼子，远处湖边还在木排，突然整个翻了下去。 木排上的白老头跟白平安两人，瞬间落水。 水面中冒起一阵阵深红色血水。 第249章 一米五长，破纪录的胖头鱼 “救人！” 谢一城丢下手头上拿的笼子，往落水处喊着就要下水。 “别，老九跟我二叔都会水，瞧瞧啥情况，水下没啥能伤着他俩的。” 随着白平安拉着白老头，将他使劲推上翻转的木板上。 “没事！别下来！” 白平安头发贴住头皮，伸手抹了把脸：“他娘的！二叔你这插中的是东海的龙王爷吧！一下就把木排都干翻了！” “我哪知道，瞅着个是大，没想到这么有劲！上次抓那条五十斤的胖头鱼，也就跟这差不多，可这次咱们是俩人，这都给顶翻了。” “估计比你上次遇到的那胖头鱼还要大，不然咋能把木排都掀翻了。 “奶奶的，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头一条就整条这么大个头鱼。” “别说了，上来先！” 白老头伸手要给白平安拉上木排。 “先不着急，我瞧瞧叉子给整哪去了。” “别看了，赶紧上来先，那东西丢了就丢了，等会儿直接用网。” 白老头一边使劲拉着白平安一边骂道：“老子就是心疼网，用完又要晒又要忙活的，结果整出来这事！丢老人了！” “用不用网一个样，插都插这样，用网更有劲往下跑，一样要翻。” 老平安爬上木排，抓着用轻木棍撑着往岸边滑动。 “二叔，你贪心了，这又不是在岸上，在水面上这个个头整不了。” “你就别当着大家伙面念叨我了，你二叔我不要面儿的？” 本来两人还想着用草屋里干草擦擦先，被谢一城给制止。 “干草不顶用，穿着湿透的衣服，就现在这天一整天下来也干不了，一不小心感冒受凉发烧那才叫大事。 “九哥你还好说，年轻扛造，我二舅这么整一把，小事不说，真要闹出大事来咋整？” 说着谢一城将外套衣服脱下：“九哥，我衣服比你大点你穿我的，家良你衣服脱下来给二舅先穿着。 “等会你去草屋里先待着，那里头不凉。” 白老头还想说啥被白平安给制止：“二叔，今个儿不能听你的，这是一城说得对，咱们赶紧走，别让他俩干冻着。” 在谢一城的劝导下，俩人将湿上衣脱下，穿着谢一城跟谢家良的外衣，赶紧回屯子换身干衣服。 反正屯子离湖边也没太远，一个时辰走个来回应该差不多。 等两人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谢一城还想说什么，黄学全指着远处湖面：“一城！那叉子冒出来了！” 顺着黄学全指向看去，湖面中一处地方正呼呼冒着红血，将周围水面染成红色。 而红色中间，一只叉子倾斜出了水面。 “这鱼没有往下走，在往上浮！” 谢家良一时间也没有去草屋里面待着的想法，瞧着远处眼睛都盯死了。 只见那叉子倾斜着，一会向上，一会沉下水消失在水面上，没一会又出现。 而每次起伏过后，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更多的时候鱼叉都是在湖面上显现。 众人就这么在岸边瞧着，随着速度越来越慢，湖面上逐渐出现一抹白色，鱼叉几乎平行于水面，谢一城眼前一亮。 这鱼，要没力了。 而且看起来，白老头这下手够狠的，这一叉算是给它叉的，哪怕是挣脱开鱼叉，也不可能活下来。 瞧着那条鱼在湖面上停留一阵，没有再下去，这边白庙刚想说话，谢一城开口问道：“八哥，你会撑木板吗？我以前没整过，不会整。” “会，咋了，你是想过去？” “我想试试，瞧着那东西没力了，肚皮都翻过来，就是还没死透。” 白庙望着湖面，除了那一抹白外，剩下的啥也瞧不清，疑惑问着：“你能瞧得见是啥样？” “一城眼神是我们屯子里最好的，我们还瞧不见东西，他已经知道是啥。” “要不等二叔跟平安小九回来，我没事，我是怕过去木排别又被撞翻，你之前生病那事我也知道一些，你这别……” 白庙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谢一城已经明白他啥意思。 这是担心后面木排再翻，掉进水里又给整病，到时候要是出事可就完犊子了。 “那是之前的事，之前还说我碰见山神爷枪都不敢开，现在我都开始抓山神爷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要分开看。” 谢一城招呼谢家良黄学全帮忙，将岸边的木排给翻过来，将白老头的渔网放在上面，等会儿用网来补。 “八哥，整不整一句话？你不整我自己过去了！” “你这真是，唉。” 白庙只能上木排拿起来木棍：“你瞧见那鱼现在咋样了？” “我说啥你也不放心，咱们过去我先不动手，你瞧瞧啥情况再说这行吧？” “这行！” 谢家良跟黄学全站在岸边瞧着谢一城跟着白庙直接撑着木排向鱼靠近，这心里面羡慕得要死。 “要是咱俩会撑木排，咱们就跟过去了，我也想试试抓好几十斤的大鱼，以前我还从来没试过呢！” “你还想抓几十斤的大鱼？你除了吃鱼有能耐，抓鱼别提！” “唉唉唉！学全你这就有点伤人了！咋我就不能抓鱼了！” “别吵吵，我正瞅着呢！” 白庙撑着木排小心翼翼靠近，尽量把木排撑得稳当，防止谢一城这个新手别掉下去。 谢一城也没解释啥，他就是不会撑木排，又不是没上过木排，站稳当还是没问题。 隔了三四米远，白庙瞧着翻着白肚皮的鱼，鱼鳃部位还在微微动着，还没死，可是身上的血已经不怎么往外冒。 “八哥，往前走，我下网，然后不提上来，咱们直接往岸边拉。” 谢一城瞧着白庙还在瞧着开口：“整不整？不整等会儿二舅跟九哥来了，到时候咱俩想亲手整都整不了，鱼没抓成别被骂一顿。” “整，我看这事妥。” 等到木排贴近一米处停下，谢一城站在木排上看去，虽然早就对鱼的大小有估算，可近处看还是一惊。 这鱼瞧着估摸有一米五左右，重量不用想，50斤往上走要高出不少。 白老头这要破了他自己的捕鱼记录了！ 第250章 冬捕计划，谢一国担任代理排长 没想到啊，白老头都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神勇，鱼叉直接干这么大个的鱼。 也怪不得刚刚俩人鱼排会被掀翻，本来这排子就没多大，被这么大个鱼在水里拼命顶着，俩人失去平衡重量往一边倒不翻才怪。 再性情温和的鱼，疼也会挣扎，更不要说这要命了。 这也是谢一城来到这见过最大的一条鱼。 瞧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鱼头，谢一城想起了一道着名湘菜，剁椒鱼头，这么大一个鱼头要是做起来，不论是下饭还是下酒都是顶好的。 就是这剁椒不好找，用油大倒不是特别难，毕竟手头上怎么也有价值近3000大洋的银元金条，多吃点油那是小问题。 之前进山打的山里东西，熬出来的荤油剩下可不少，够用。 还有之前要做豆腐下山买的豆子，不够吃就用老方法榨油，榨完油豆饼可以做豆腐，豆渣可以喂家里的牛羊。 谢一城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拉着包裹住胖头鱼的渔网。 幸好的是胖头鱼已经不怎么挣扎，让他轻松很多。 白庙撑着鱼排，划到岸边，谢家良和黄学全两人赶紧上前帮忙，将渔网给拉上岸来。 “我艹！这么大个胖头鱼！” 瞧着渔网中的东西，谢家良跟黄学全都是一惊，低头想要扯开渔网。 “往岸上再抬抬，别一使劲它又跳水里去，白忙活这么一阵。” 俩人听着赶紧向后抬着去。 “这么大鱼，要是炖起来可香。”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 鱼大刺少，鱼身上油脂也不少，油水多再加上些调料，吃着能不香吗。 “二叔这还没回来，你就想着吃他叉的鱼，小心被他听见。” “我就是这么一说，今天跟着学学，回头咱也叉鱼去，我还没整过呢。” “先别急着叉鱼，等会儿先跟我下笼子去。” 谢一城把渔网丢给白庙安排，这边将野鸡用刀给剖开。 刚刚白平安带着背篓回去，野鸡被提前拿出来，就是要在这时候用。 “不是一城，你这啥意思？剥野鸡咋还不褪毛？” “还要烧水麻烦，就是掏出来内脏做诱饵用的，泥鳅那些玩意喜欢腥点的东西，这好用。” 将内脏全部掏出，把野鸡放好：“等回头要吃的时候再处理，先紧着手头的活来。” 将内脏平分开，在每个笼子里面分别放上，谢一城喊上谢家良跟黄学全，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抓蝲蛄这东西，肯定不能在湖里抓，这地方水深，沿岸石头不多，放笼子都不好放别说抓了。 来时的溪流位置，那里才是最合适。 “一城！别走远！注意点周围小心山里东西！” “知道了！” 谢一城招呼一声后来到溪流处，沿着岸边走低头瞧着溪流石头缝隙中不断有东西穿过。 “一城，我觉得泥鳅这东西还是少抓得好，反正你吃得也少，不如想法子整点鲶鱼啥的，那东西炖着才叫香！” “是啊，抓不到鲶鱼抓着狗鱼也成，那东西吃着老嫩了，不比泥鳅好吃。” 两人这一唱一和说着。 “先下笼子，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谢一城也没多作解释，说那么多不如做好东西俩人尝一口，就不会说这么多。 三人分散开，隔一段距离放下一个笼子，顺便做好标记，防止之后遗漏找不着。 “一城！” 谢一城还在忙着，那边黄学全悄摸摸走到谢一城身边，极其轻微说着。 “咋了？你这整的跟要去偷人一样。” 谢一城瞧着整个人神经兮兮的黄学全莫名其妙问着。 “刚刚下笼子，我好像瞧见水狗了。” “水狗？不是跑了吗？又回来了？” “不知道，刚刚一扫眼瞧见的，好像窝就在那边。” 黄学全轻声说着：“咱们赶紧过去瞧瞧，赶紧给打了，咋说也能卖上不少钱。” “就瞧见一只？” “就一只，可我估摸着周围肯定不止这么一只，这东西我记得都是一家一家住，肯定还有。” “等我忙活好过去瞅瞅。” 将手上剩下两个笼子全部给下完做好记号，跟着黄学全快步走过去。 等谢一城走到黄学全说的地方，并没有瞧见水獭。 “诶，刚刚还在这呢。” 谢一城看了看四周，拍了拍黄学全肩膀：“这东西耳朵灵，窝也不固定，估计刚刚还是你惊着它了，不然不会跑。 “走了，咱们回去，二舅跟九哥他们应该回来了，咱们别在这耽搁。” “可惜了，我还想着能打着水狗皮子呢。” 黄学全垂头丧气说着：“我还没亲手抓过这东西。” “以后有机会。” 蝲蛄这东西一般是夜里面出来找食吃，现在下了笼子等明天来收就行，不用在这待着干等。 三人回去后，刚好跟白老头还有白平安撞上个面。 “一城，你咋还下去了呢，这万一出事可咋整。” “是啊，老八你也是，一城多大你多大，要是进山说话你听着就算了，一城能耐，这下水哪能一样，往前他都没下过水。” 瞧着白老头要说白庙，谢一城赶紧给拦着：“二舅，我这会水，老精了，人喊我都是浪里白条。” “你还浪里白条呢？” “那必须得嘛！” 开玩笑，上辈子发大水救援都去了，也就是出了意外，不然哪可能来到这地方。 跟白老头笑着扯了几句，谢一城开口道：“大爷，你这网现在我都用了，要不你带我去鱼排上一起撒网耍耍瞧瞧，我也跟着学学。 “等回头我们屯里面要整大网，我这也看看到时候咋整才好。” “你们屯整大网？整这干啥？能用几次。” 谢一城把早就想好的冬捕计划跟白老头说了一遍，随后继续说道：“到时候咱们再找一两个屯子，到时候咱们整个大的！” 这个冬捕计划谢一城不是突然想的，而是有计划的，他要提前试试抓鱼法子。 原先的溪流抓鱼肯定没有第一次好使了，而且里面鱼相比较湖里鱼确实小不少。 今年试试抓鱼，等到明年才真正用得到。 如果谢一国在南边一切还好，也一直在38军内，后续肯定要回到东北，随时准备进入半岛。 想着自己大哥以及部队同志在那边穿不好吃不好又冷又饿，谢一城准备提前试试。 今年能行，那明年就冬捕抓上鱼给大批量整成鱼干让带着。 总比吃冻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土豆，吃着噎嗓子的炒面，根本不敢开火要好的多！ 力所能及下，改善一下人民志愿军伙食。 刚进入的时候因为轻装急行军，即使准备好了厚棉衣也没穿上，而明年的下雪前，半岛的温度也会远低于今年的长白山。 谢一城没记错，温度最低能达到将近零下40度。 有些部队临时调到东北，那时带的还是南方穿的薄棉衣，在零下40度的天，真的扛不住。 要知道寻常冰箱才零下18度！ 谢一城至今都忘不掉之前看到的志愿军有些手脚冻结冰，耳朵一碰就掉，整个连冻成冰雕的样子。 大时代面前，个人只能尽力而为。 今年山里皮子谢一城也不准备卖了，到时候不说全部做皮衣，哪怕做成袜子手套那些，也能救下来相当多人。 弹药那些谢一城帮不上忙，那就在吃穿上帮衬着。 算算日子，时间不早了。 “一城！一城！” “嗯？” 谢一城看着白平安好奇地问道：“咋了？” “想啥这么出神，二叔跟你说话呢。” “咋了二舅？刚刚我想着咋抓鱼呢。” 白老头瞧着谢一城的表情点头：“你这法子我觉得靠谱，之前我在山下听说过有人用这个法子抓鱼。 “这湖里寻常也没人来抓，估计鱼不少，你要是到时候真准备这么整，我去找老昌他们聊聊这事。 “毕竟抓鱼这事，不能让你们那边忙活，都要使劲。” “到时候再说，现在离着还有一段时间，咱们一年冬捕一次就行，就算三四个屯子一起，几百号人也吃不了多少。 “别跟柳家沟那帮人一样不讲规矩打完了，今后啥也没了可完犊子。” “这事你放心，咱们山里人都明白，之前我没来这边，等下完籽才来，就担心这个。” 两人聊了几句，约定好时间去谢家屯，白老头招呼着谢一城：“别想了，赶紧的，带你下去抓鱼，网都用过了就别省着，反正之后也要晒。” “来了！” 瞧着带着羡慕瞧着自己的谢家良跟黄学全，谢一城乐呵上了鱼排。 此时的另外一边，113师，338团某排。 “排长！你又写啥东西呢？” 一个大脑袋细瘦身子十五六岁，身材比例极其不协调，穿着缴获的刮民党军装，瞧着面前人一边看东西一边写着，好奇地问着。 “萝卜头，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是副排长！” “排长，咱们排没有排长，副排长不就是排长吗？再说首长都说了不安排排长来咱们这。” 谢一国有些头疼放下笔：“没排长也是副的，你还小有些事不懂，这个要记住。” “好的排长，我记住了！” 瞧着萝卜头那点头答应的模样，明显没往心里去的意思，谢一国摇头继续低头边看边写。 这个萝卜头，跟自己来时的谢一城太像了，都是细瘦，好些事都不懂，啥都要靠自己这个家里老大来教。 “排长，你是想家了吗？” “喊……” “副排长！” 萝卜头赶紧改口：“你家那边是啥样的，跟我们颍州有啥不一样的？长白山山里头是不是能有吃的能打着东西？我听说那边土匪多，打完了吗？” “我家在山里，就住在长白山里，跟颍州不一样，别想着山里头东西能随便打着，要是那么容易咋可能还过得那么难，我们老羡慕你们颍州，就没有一个山包，全是平地种庄稼的。” 谢一国索性也没有再书写：“你想着东北好，我也想着你家好，可是比较来比较去，外面再好，还是自己家最好。” “我家有啥好的？平原又咋了，要么遭旱要么发水，地主刮民党还抢粮，我娘我爹我姐他们都饿死了就剩我一个，排长你还有小弟小妹。” 谢一国听着萝卜头话叹了口气，将本子收起，心情瞬间差了起来。 越往南走，见得越多，越知晓刮民党统治的地方到底多烂，底层老百姓根本没活路，刚解放的没多久东北比这些地方好太多。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必须打烂这个烂到根子的世界。 萝卜头瞧着谢一国表情不太好，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闭嘴不再说话。 “排长！连部喊你去一趟！” “我马上过去！” 谢一国拍了拍比自己矮了大半个脑袋的萝卜头：“回头打仗跟在我后面，回头要是不再打仗了，我带你去东北。 “带你瞧瞧我弟弟妹妹，带你瞧瞧长白山是啥样。” 说完谢一国戴上军帽离开。 “连长！指导员！” 谢一国入内抬手敬礼。 “一国同志来了，坐坐坐，歇得怎么样了？” “歇得很好，一点小伤，还没有我进山被狼抓一下重。” “你瞧瞧，到底咱们老抗联出来的，这话说的就是提气，刮民党部队还不如山里一头狼。” “别拿刮民党跟山里狼比，人家一群咱们碰上还真不好说，这刮民党部队一群，比抓猪仔还好抓。” 领头的中年人看着谢一国，瞧着站着笔直地挺着脊梁，军人样貌十足心中赞叹。 一点也不像是刚参军不到一年的新兵，可是想想谢一国之前经历，十几岁就跟着父母打小鬼子又正常。 “你这也歇好了，那之后部队要给你加加担子。” 中年人也不磨叽，表情严肃起来念着命令：“经上报团部，连里讨论，任命谢一国同志一排代理排长……” 后续的话谢一国都没有听进去，他只听见任命自己代理排长的事。 自己才升副排长没多久，就给自己加担子上代理排长了，这往后不用想，只要不出原则性错误或者重大损伤，排长肯定跑不掉了。 萝卜头一直喊着排长，没想到真给喊成了！ “回去整理好队伍，注意同志们日常思想，后续前往武陵，参加38军授旗仪式。” “是！” 谢一国挺直脊梁，严肃抬手敬着军礼。 第251章 钱三他爷的三十年老酒，该还了 谢一城跟白老头捕鱼，忙活一天抓着不少，除了他那头大胖头鱼外，剩下的加一起有小两百斤重。 最终停下手不是因为天黑，是因为网破了。 白老头手中的网质量确实差，而且还是用了很多年缝缝补补的旧网，抓着个头大的鱼，只要挣扎一番，保准没用。 网破也是因为又抓着一条几十斤的鱼，直接给网挣扎着扯破。 除了这些大鱼，剩下的也都是大几斤重的鱼，小的鱼一个都没要，全丢回去。 双方直接均分了剩下的鱼，白老头根本没要多分的意思，按照他的话来说，天热吃不了，这些鱼回去都是分人。 也就是今天带谢一城几个人练练手，熟悉熟悉，不然寻常两三条几斤重鱼就行，再抓点其他长不大的小杂鱼就够了。 就连今天这条一米五的大胖头鱼，都是瞧见忍不住起了动手心思，寻常自己一个人在鱼排上，打死都不会下这个手。 “这是你分到的？” “爹，真是我分到的，不信你问一城！” 老刀客看向谢一城问道：“一城，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这干啥，就是他分的，不过现在天暖和起来，东西吃不完，等会儿瞧瞧各家分一条算了，鱼比我想象中的好抓。” 谢一城跟老刀客说着：“老刀叔，这可是学全亲手抓着的，我可没帮忙。” 老刀客听着点头：“行，这小子算是能自己整了，也算没跟着白跑，我还担心他进山别给你拖后腿呢。” “爹！我啥时候拖后腿了！” “我还不知道你！” 老刀客嫌弃地看着黄学全：“我是你爹，你撅个屁股我都知道你拉的干稀！” 谢一城乐呵瞧着面前两人，随后道：“老刀叔，那我先回去了。” “你把鱼带回去，等会给屯子里分了先。” “老刀叔，你找几家送了去，剩下的我跟大爷说好，给剩下的送过去。” “成！” 等谢一城离开，老刀客看着黄学全拉耷着脑袋嘴角微微翘起瞬间又压了下去，一脸平静道：“山里还有好些东西要你学的，今后慢慢学。 “家良那边都盖房子准备着了，这边屯子里还要给起两房给李健康黄六，我跟屯子里招呼一声，再给你准备准备。 “好好整两年，在山里给你找找谁家闺女盘好，到时候好好过日子吧。” “嗯？真的！爹你没骗我？” 黄学全瞬间来精神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跟着一城好好学好好干，最多再等两年。” “爹你瞧好吧！我指定好好干！” 一想到自己要娶媳妇，黄学全这一身的干劲！ 他倒要看看，这盘到底有多好！ 晚上去送鱼的时候，老刀客脸上都是带着笑，说是自家小子进山整的。 送一家跟人家唠一阵，走的时候还被塞上东西，百般拒绝后只能收了。 “老刀叔今个可高兴，我瞧着那嘴角比歪把子还难压。” “别说你老刀叔，我今个儿也高兴。” 屯长吃着炖鱼说道：“老三这还是头一回往家里拿东西。” “爹，以前我也拿过，大洋都给你了！” “我说的是，你不靠三儿，不靠别人，自己凭本事整的。” 谢家良瞬间没话说，这个确实是。 “你今后要是不用三儿跟你，自己带着人进山整着东西，那就是给你娶媳妇的时候了，好好学。” “娶媳妇就能自己住了？” “你还是拉帮套吧！” 屯长没好气道：“还没娶媳妇就想着搬出去住，嫌弃你老爹老娘呢！” “那不是盖好了不住空着浪费嘛。” “你要是能真靠自己能耐养活自己，不用你娶媳妇都能让你搬。” 谢一城笑着推了推谢家良，低声在他耳边问道：“这么着急，是整手艺活怕看见？” “你也损我！” 谢一城嘿嘿一笑。 “草甸子那边定好时间。” 屯长说着看向谢一城：“三儿，到时候要忙活，屯子里面识字上课就放假吧，各家都要准备准备过冬用的东西。 “去草甸子割乌拉草捡东西后，还要进山采东西挖东西，到时候各家丫头小子都是半个劳力。” “成，那白天该忙忙，我跟健康哥抽时间带着复习复习写写字，稳固稳固之前学的，进度太快忘得也快。” 山里头很多时候迫于生计，上课都是教教停停。 孩子还好，大人基本到不齐，跟上学的时候还放农假是一个道理。 不论是草甸子还是挖东西捡东西，都是为了活着。 谢一城说完看向谢家康：“大哥，你大后个去护林队？” “去，要带着黄六去另外一队那边，他今后就在那边负责，毕竟是部队安排的同志。” “我跟你一块去那边瞧瞧，这样回来的时候你也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要抓东西还要上课吗？” “从那边回来，我再去护林队待一阵，到时候让健康哥去，我在屯子里忙活，两边换着来。” 谢家康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钱三那小子，上次是不是还跟你说过打山神爷的事？” “可不，我这次去不是顺便瞧瞧他，他可是跟我说了打着山神爷把他爷藏的三十年老酒送给我。 “我这不喝酒，拿回来给你跟我大爷尝尝，那也是顶好。” “钱三他爷的三十年老酒？” 屯长听着筷子一顿：“咋个说法？” “就是说我打着山神爷，送给我呗。” “送你？他爷不给他腿打折！” “那我也要过去瞧瞧，没有三十年，蹭个七八年的，哪怕是新酒在家也能招待人不是。” “这我看成。” 跟谢家康约定好一起去那边的事后，谢一城吃完饭回家早早歇息。 第二天起来随便垫上两口，喊上谢家良跟黄学全直奔放笼子的点。 不知道谢一城是不是错觉，今天这俩人的兴奋头有点过，走路都不平稳，直接连蹦带跳。 到了溪边，黄学全想伸手又犹豫起来：“一城你来整吧，你福气大，我怕这臭手给整空了。” “对对对，一城你来整。” 瞧着两人那样，谢一城点头，迅速将背后弓取出，将箭放上拉弦。 “不是，你这拿弓……” 黄学全刚想说啥，被谢家良直接捂住嘴。 谢一城瞄准，对着岸边不远处草丛中一处灰黑色放手。 第252章 三叔，你瞧瞧这是啥! 一声好似婴儿叫的声音在林间传出。 没等谢家良跟黄学全有什么反应，谢一城收了弓快步向前跑去。 “一城！等等！” 俩人不敢逗留，赶忙跟上，林子里可不能一个人走。 快步跟上谢一城，等三人来到地方，瞧着草丛中留下的痕迹，谢一城示意两人跟上。 “打着啥了？” 瞧着草丛间留下的点点血迹，黄学全好奇地问道。 “水狗，快点跟上，没跑远。” “真打着水狗了！” 听着谢一城的话，两人精神一振。 昨天还说水狗不好抓，这东西没有固定窝找到不容易，哪成想今天就被谢一城瞧见还开弓射出去，关键还射中了。 有时候谢一城这一身本事，尤其是这眼力见跟听觉不得不让人羡慕。 他们都没瞧见东西，谢一城已经打上了，这个真学不来。 沿着血迹在丛林间行走，没一会在一处石缝前停下脚步，水獭躺在地上肚皮起伏着，身下已经聚起一摊血液，想要挣扎却根本起不来。 “这水狗瞧着个头可不小，脑袋脖子那么粗，跟家里桶一样，是公的。” “公母咋分的？” “公的粗母的细，一瞧就知道。”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呢。” 谢家良嘿嘿一笑：“我这可是专门问过的，我爹说要多学嘛。” “成，长脑子了，知道主动学了，好事。” 谢一城拔出刀，将水獭按住，防止挣扎，直接送走。 “我来吧。” 黄学全主动伸手把水獭接过来：“跟我爹忙活这么久，不说剥皮，放血掏内脏啥的还是会整的。” “去收笼子，边收边整，掏了内脏到时候丢溪里，给鱼儿加加餐。” 说完谢一城瞧了瞧石缝，扭头离开。 “一城，你说朱东家走了，今后这皮子往哪卖。” 黄学全一边收拾着一边问着正收笼子的谢一城：“之前老枪叔也说过，这皮子价就朱东家出得最高，换其他人到时候估计要压价。” “那也没法，该卖还是要卖，价格太低就留着，到时候聚一起直接去省城，实在不行就送去北平。” 找到笼子提起，感受着重量，听着里面震动，谢一城心中已经有底。 “去北平啊？那么远能行吗？咱们也没去过。” “咋了，害怕有劫道的不成？” 将剩下的笼子全部收起，将里面东西倒进带来的背篓里。 密密麻麻的带着钳子的蝲蛄在背篓中，黑漆漆的看着有点瘆人。 其间还掺杂着一些泥鳅，还有鳑鲏之类的长不大的溪流小杂鱼。 “劫道先不说，人也不认识，路也没走过，想卖也找不到收的人，找着人看着咱们是外地的说不准还要被敲一笔。” 黄学全一边说着一边将掏出的内脏丢进溪流中，没一会儿就瞧见溪流中鱼虾聚集，一堆杂鱼争抢吃着。 “想这么多干啥，要攒多少皮子才要专门跑北平？还不如想想之后咋挣钱，攒点到时候娶媳妇，老刀叔没跟你说娶媳妇的事？” “说了，等两年。” “那你还不赶紧来帮忙，说两年还真打算等两年！” 黄学全听着答应着赶紧将收拾好的水獭收起，帮着谢一城将笼子东西倒背篓中。 谢一城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老式背篓，都是树枝编织成的，没想到这还真好使，抓着的东西可真不少。 可能也跟资源有关，没人来抓这些东西，自然也抓得多。 “一城，这东西真能好吃？我瞧着是真没肉，不如我给你瞧瞧能不能抓只王八。” “你抓王八悠着点，别让小狗蛋瞧见。” “嘿嘿。” 将笼子在溪流里清洗一番，放在草屋前晾晒才往回赶。 “一城，你真打算去找钱三要他那酒吗？” “必须要，山神爷都打着了，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当着这么多人面他总不能赖账吧。” “那可是三十年的老酒。” “三十年的老酒咋了？就算是他三十年的老舅，只要他开口，该给都要给。” 谢一城说完又觉得话里有问题，三十年的老舅还是算了，要着没用，让他自己留着吧。 回到屯子里，谢一城找来一个大木盆，将背篓中的蝲蛄泥鳅杂鱼那些全部倒进去，扑腾声不断传来。 家里面的东西听见动静全部跑出来了。 本来还剩下一只母鹅，谢一城打算回头养到山里下雪给整了，可哪曾想这两天开始下蛋，头一个还不大，后面下的蛋跟自己拳头大小。 自打一勤瞧见了，都不带让一胜去收，天天一起床，带着家里面的“哼哈二将”大白小白还有黄豆，赶着去鸡窝鹅窝里面瞧。 上一次被鸡叨后学聪明了，知道身后带着团伙在身后压阵助威。 小家伙没多大，对于鸡蛋鹅蛋啥的没啥特殊感觉，可是她知道大小啊！ 一个鹅蛋大小抵得上一天几只母鸡下的蛋，所以重点关注母鹅，这让谢一城没法再说今后炖母鹅的事。 现在这只大鹅就属于家中宝，可以出棚子逛街见太阳的那种。 “三哥，好多鱼哦！这是啥？” 一胜瞧着蝲蛄一脸好奇，好奇地伸手去摸。 “别动！” 谢一城喊得快，可是一胜手更快，朝着最大个的蝲蛄正好被夹住。 怎么甩都甩不掉，疼得他哇哇叫，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你说你招它干啥！被蝲蛄干了吧！” 谢一城忍不住笑，直接将钳子扭掉，掰开夹住一城的钳子，将蝲蛄丢进木盆中。 “下次还敢不敢了！让你摸它！我喊着都没你手快。” 一胜听着谢一城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泪珠子直往下掉。 “别哭了，去找老药叔，这都出血了，让他好好给你瞧瞧。” 一胜听着抹着泪珠子朝着采药人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喊着：“老药叔！我被蝲蛄给干了！” 谢一城听着笑出声，学话真够快，自己这刚说完就学过去了。 “这给整的，你做这玩意一胜估计不会碰。” “那不会，估计到时候吃得比谁都欢。” 谢一城刚要分拣盆里的东西，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自己。 “三叔！三叔！你快瞧瞧这是啥！” 第253章 小狗蛋抓的是鹰!钱三的狠人爷爷 闻声望去，谢一城瞧着小狗蛋双手抓着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这边跑着，边跑边吆喝。 瞧着小狗蛋双手抓不住东西，一只手抓着脖子一只手抓着双腿，手里头还传出来叫声，谢一城手上动作一顿。 “咋了？啥东西？” “鸟，从天上掉下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鸟？” 谢一城听着一脸莫名，伸手给小狗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脑袋一撮黄毛，浑身呈现花斑色，只有腹部显现是纯白色。 双瞳黑白交界线明显，嘴部呈现鹰钩嘴，非常明显，在谢一城手里还在挣扎着。 谢一城越看越觉得这东西不对劲，这玩意哪是什么普通鸟，这他娘的明明是鹰！ 谢一城赶紧抓着小狗蛋的手，在他脸上仔细瞧瞧，确定没有伤后才松了口气。 “哪来的？” 谢一城严肃问道：“这东西可不简单，不会是上树摸的吧？” “不是上树摸的！” 小狗蛋连连摆手：“我们玩着头上突然掉下来的。” “头上掉下来的？” 谢一城瞧着鹰的样子，扑棱着翅膀劲道不是很大，还想用嘴叼自己，一巴掌直接冲着脑袋扇了过去。 哪怕是自己把手张开也没见它有往上飞的意思，再瞧着右边的翅膀，有些不对劲，扑腾幅度很小，应该是伤着了。 个头也没有自己见过的那些鹰个头大，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刚会飞没多久的幼鸟一样。 “咋了？” 采药人抱着一胜回来，瞧着几个人围着走上前问着：“看啥呢？” “看鹰呢。” “鹰？哪来的鹰？” “天上掉下来的。” 谢一城将鹰放在地上，示意一勤别上前：“小狗蛋说天上掉下来他给捡着的，也没见他出屯子，说的应该是真的。” “好家伙，天上掉鹰在咱们屯子？” 采药人将一胜放下来，低头瞧着地上站着不动弹的苍鹰一脸惊讶：“还是真的！不是鹞子，应该还没长成，是个幼鸟。” “确实不是鹞子，鹞子个头小。” “我以前在山里听说，有专门的人驯鹰，有些人甚至还专门用鹰在山里打东西，没想到咱们屯子还能抓着这玩意，这东西可不好抓。” “我抓的！” 小狗蛋仰着脑袋喊着。 “你确定是抓的？要不让你爹来说说？” “我爹来也是我捡的！” 采药人一乐：“你小子今后长大，有的人头疼，鬼精鬼精的。” 采药人矮身一边看着苍鹰的情况，一边问道：“你准备咋整这个？瞅着翅膀摔断了，这放出去指定活不成。 “这估计刚孵出来头一次飞，结果没飞成掉下来，这窝应该是附近林子里。” “在附近林子里做窝？” “嗯，这东西有的时候会在山上，有的时候在林子里树上，甚至在草甸子里都能做窝，看情况。 “幼鸟头一次飞没经验，也没多大力飞不太远，窝应该是在附近。” 谢一城低头瞧着灰白眼瞧着自己的苍鹰灵机一动道：“老药叔，这东西摔断了翅膀放回山里估计也活不成，这个头咱们给吃了这也没多少肉，我寻思能不能跟你说那些驯鹰人一样，咱给养养伤试试。 “到时候能成就成，不成就算。” “咱们也没试过，再说万一养好伤飞了呢？” “飞了就飞了，试试要是成了，哪怕在家雀一样在家，帮屯子里抓点灰仙啥的也是好的。” 采药人想想也是：“那我试试？” “来这整吧，我也跟着瞧瞧看看，说不准有啥法子能帮上忙。” 以前治也就治过一些养殖的那些东西，还真没治过苍鹰这种猛禽。 幸好现在还没长成，才刚学着飞，不然刚刚都不敢上手。 “三叔，那我干啥？” “你？” 谢一城抬头看着小狗蛋：“你要不回家跟你爹跟你爷说你抓了东西，瞧瞧他们夸不夸你？” “好！” 小狗蛋撒腿就往家跑，嘴里头还喊着：“爹！我抓着大鸟了！” 这边小狗蛋刚到家，没一会儿就带着谢家康出了门。 “抓着啥大鸟？” “那。” 一胜捏着手指着正在想法子，将苍鹰翅膀固定好的采药人。 “你说的就是这个大鸟？” “爹，我厉害吧！你都没抓到过！” “你还傲上了！” 瞧着采药人手中的苍鹰，瞧着那眼睛，那弯嘴，脸色一变，直接提溜起来往家走。 “大哥，别使太大劲，他就是好奇！” 谢家康没回话，回到家关上房门，“啪啪啪”声音瞬间传来，惨叫声响彻谢家屯。 “爹！我不敢了！” “不抓了！再也不抓了！” “娘！” “娘！我错了！别打了！” 听见动静的屯长跟白敏兰赶紧过去瞧瞧，惨叫声一时间停下，没一会再次响起。 “爷！爷！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呜呜～” 惨叫声又传来，谢一城听着依旧忙活着手里活。 小孩子好奇心太重，这要是一只完好的成年鹰，敢上去摸，一叨直接给人眼叨瞎，爪子抓到人脸上，直接插进肉里。 这是猛禽，不是家雀！ 谢一城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心里就带着后怕。 必须给他长长记性！ 想着谢一城余光扫向一胜，瞧着已经没有眼泪，缩着脖子瞧着自己忙活，被小狗蛋惨叫声吓得不轻。 一时间屯子全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小狗蛋环绕音。 “一城，这东西我不确定能好了一点事没有，咱们屯子也没人能帮忙驯鹰，不然能帮上忙。” “没事，就当玩了，听说人喂它肉都不一定吃，喂不喂得活还说不准。” 将鹰随后丢进一个空棚子中，里面放了点肉条就没再管。 将蝲蛄清洗好，谢一城直接整上宽油大料，即使有些调料缺少也不在意，直接爆炒，香味升腾起，在屯子里冒着。 一胜一勤咽着口水添着柴火，黄豆跟大白小白来回转着停不下来。 “三叔，你做啥呢？” 这边还在做着，突然瞧见一个人跑进屋，脸上干透着泪痕，趴在厨屋边看着。 “就好，带你尝尝我这做得咋样。” 做好谢一城给各家都分上点，剩下的留下一小半，其他的端去屯长家。 李健康黄六他们都在，后面送黄六去护林队，正好一块吃，就当为他送行。 众人没开动，瞧着几个小的等不及，谢一城先给几个小的盛上一碗让他们先吃。 教着三人剥壳吃法，谢一城塞了一块肉进一胜嘴里：“好吃吗？” “三哥，真香啊！” 一胜眯着眼乐呵呵道。 “手还疼吗？” “不疼了！” 一边剥着肉一边喊着，小脸扭得厉害。 “三叔，香！真香！那大鸟送你了，下次你再做我再给你抓……” “嗯？” “我跟你抓蝲蛄！” 小狗蛋一抖赶紧开口：“三叔你带着我一起去！” “等你再大点，到时候带你一起。” 小的开动，大人们等张罗完所有，坐上炕开动。 “确实香，这东西又辣又麻，正好下酒。” “一城，这做法是哪的？以前没见过啊？” “应该是湘菜。” “南方人到底是会吃，尤其是做麻辣的，咱们这边就比不了。” 谢一城点头同意，这个是确实。 相比较麻辣菜做法，东北跟那些传统南方几个辣省比不了。 也不仅仅是辣，再过几十年到自己那时候就更难比了，现在东北传统能做的这些菜，那时候再做，怎么吃怎么刑，一抓一个准。 什么五香飞龙、兰花熊掌、珍珠燕菜，厉害的还有地三仙儿啥的。 怎么说呢，八大菜系是学个十来年肯定能出师，东北这些菜，后世做一个肯定出事，保底能判上个十来年。 “咱今天也是开口福了，吃着南方菜了，整点酒，这东西好下酒！” 谢一城回家将剩下的半坛子酒全给搬出来，回头去找钱三，他那有好酒，腾出位置换新！ “六哥你东西提前准备好，那地方离谢家屯远，缺啥提前说屯子里面可以帮忙张罗张罗，还来得及，到那边你想说可就难了。” “没啥缺的，就衣服被褥还有些用的东西，到那地方吃得不缺就没其他的。” “那成，这两天我给你整上些好的你好好吃上点，别到时候吃不着想得慌，先一次给吃个够！” “在这吃多了到那吃不着，那不是更想吗，还是算了吧。” 瞧着黄六一边说着，手上就没停下过，还是手实诚啊！ “三儿，家这油还剩下多少？” “问这干啥？” “这菜用油可不少，你这哪像过日子的人，这一顿造估计能抵得上我家半个月的量。” 屯长喝着小酒说道：“你这买的黄豆也不少了，说要做豆腐也说了这么久，回头找空闲时间给你整上。 “不然到后面再忙活起来，可没时间帮你整这些东西。” “等我回来吧，事情可不少，现在整不了，回头收了粮一样整，到时候做的豆腐吃不完，天冷下雪冻上，想吃拿出来做上就是一个菜。” “那按照你说的来，家里荤油再多也省点用，回头过日子咋整。”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没多说什么，继续吃着饭。 油不够用，除了大豆榨油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之前屯子里说的围猎。 等粮食秋收完，山里面的东西也都吃个滚肚圆，储备了一身的油膘等着过冬。 所以才有入冬前的东西吃起来最香，因为油水足，带着肉一块炖吃着香。 肥榨出来的油肯定就多，到时候围猎打的东西多，一个冬天的油省着点估计都够用了。 要是再加上古法大豆榨油，那妥妥的有剩余。 大豆榨完油还能做人造肉，这东西吃着也香，大豆能做的副食品可多了去！ 等到出发那天，谢一城将剩下的蝲蛄带上，枪械啥的也全背上，在谢家康领头下离开谢家屯。 一路直奔护林点，将东西放下，跟几人说着送黄六去另外一边就回来后直奔另外一边的护林点。 “大哥，这距离可不近，六哥到时候真想回来一趟都难。” 在山里走着，谢一城对着谢家康说道：“他们那边要是想进城，去半岛上城里比来咱们这边还要近。” “对面好些同志都是帮咱们打过小鬼子跟刮民党的，过去交流交流感情也行。” “交流交流感情行，交流完赶紧回来就行。” “嘴上说说而已，有正经事，护林巡山我总不能真去那边吧？” 谢一城边走边说着：“六哥你去那边护林队可小心，长白山里面的胡子跟小鬼子保不准还没有清理干净，咱们这边还跟对面连着，保不准中间地方有人藏着。 “你巡山护林的时候可要小心，你们那边人没多少，真遇到事难办。” “我来前首长已经跟我专门嘱咐过，我就是先去，后续还有不少同志要去护林队的，那边毕竟离对面太近，人少了不行，起码再翻个几倍。” “那就成。” 半岛那边事太多，即使有些事还没开始，已经有苗头开始显现了。 黄六这个小胳膊小腿在大时代面前，轻轻一碰就能给他撞得粉身碎骨。 好好当个护林队员最好。 想着谢一城突然想起一件事，护林队队员在边境线巡山护林，后续还要加派人手，这里面有事啊！ 小小的护林队哪用得着专门给那片加人手，还翻几倍。 到时候人手紧张的时候，会不会给护林队人员直接添进部队里，直接进半岛了？ “想啥呢？” 瞧着谢一城整个人处于走神状态，谢家康挥了挥手：“我说话你听见没？” “说啥了？” 谢家康重复道：“我刚刚说，到时候真要见到钱三他爷，你好好说话，那老爷子脾气倔，人也狠，认死理。 “黄六要给就拿着，不给别多说了。” “人狠？有多狠？” “杀过两个小鬼子佐官，十几个尉官，剩下的没数过，反正杀的小鬼子没有一个脑袋跟身子连起来的。” “我艹！这么狠！” “可不，所以说你说话的时候跟他好好说。” “那为啥在屯子里不是在部队里？” “炸没了一条腿，当不了了，政府想给安排，他不愿意，就在屯子里哪也不去，就一直待着了。” 谢一城肃然起敬。 杀鬼子的狠人，还被炸断了一条腿，勇士啊！ 第254章 你们来晚了，他们去打小鬼子去了 这么狠的老爷子，谢一城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鬼子最怕的就是脖子断开一身两截，结果这老爷子是小鬼子怕啥他干啥。 关键是，那可是佐官，寻常真的难打着，更何况还是在东北这敌后方。 老爷子要是知道钱三跟自己打赌拿的是他宝贝酒，会不会给钱三赶着骂，追着打。 想想钱三二十来岁人要是被老爷子追着打，那场景可够招笑的。 “到时候要是不见着不说啥，见着了你先别出头，酒的事到时候不在意提起来就行。” “行，放心吧大哥。” 往前走着的时候，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家康道：“大哥，小狗蛋抓着的鹰我给养起来了，等下次回头你抓只鸡回去。” “抓鸡干啥？你想拿鸡换那东西？” 谢家康没在意说道：“那东西你自己留着吧，要你鸡干啥？” “给小狗蛋炖了补补，挨得那么狠。” “用不着，鸡留着下蛋不比给他吃强。 “小孩子皮实，又没有往脑袋啥的打，光打屁股肉，过一阵就好了，让他挨打长长记性。” 谢一城点头：“小狗蛋这人没多大，事是真没少过，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他咋敢抓着跑的。 “也就是还小，要是大个的，叨一下就出大事。” “所以我说给他好好长长记性，他身上的事可不少。” 谢家康想着之前的抓王八咬牛子，带着一胜出去摸花鹿，现在又整个抓苍鹰，头都是大的。 自家小子怎么就这么皮，往前这么多年，屯子里就没有见过这样的。 这才多大一点，这要是回头再大个几岁还跟现在这样，到时候有自己头疼的时候。 谢一城点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大哥，我大嫂子按照我说的那个法子开始孵蛋了吗？” “什么叫你大嫂子开始孵蛋！” 谢家康没好气道：“整上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孵出来，你这法子真能成吗？” “能成，就是不知道能孵出来多少。” “有多少是多少，孵不出来到时候给吃了也不糟践东西。” 有些地方确实会吃没孵化出来的鸡蛋，按照孵化时间长短分为实蛋跟毛蛋。 有些人接受不了这些东西，看着寒毛倒立，有的就觉得吃着很香。 “要不说大哥你会吃，这个确实成，到时候孵出来的小鸡养大，等大嫂子生小侄女坐月子的时候，给炖上好好补补。” 谢一城一边说着将脸侧向身旁看着谢家良：“家良你好好干，到时候咱们多养点鸡，你娶媳妇生娃的时候，给你也提前准备上。” “真的！” “真的，骗你我是学全。” “嗯？” 黄学全一懵，感觉到相当莫名。 谢一城这话说的，好像是在骂人。 众人聊着，一路向着另外一处护林点走去。 因为护林点距离相差相当远，众人走走停停，两天时间才到地方。 中间过路，遇到有屯子就拎着临时在山里面打的东西送上去，进去住下，讨顿饭就走。 没有屯子就找到之前专门给做好的护林点临时点，那里有着能容纳几个人临时挤挤居住的草棚子，里面也放了一些用品和粮食。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在山里以防意外做的，不只是护林队的人，包括山里屯子人或者是进山迷路人能找到这都能用。 “这兔崽子，跑得是真他娘的快！” 黄六抓着还在挣扎的狍子骂道：“我都没想打你，你跑我面前吐口水还想跑，不抓你抓谁！” “今天算是加餐了，白送上门的傻狍子。” “可不是，傻里傻气，瞧见人不跑也就算了，还在后面跟着。” 黄六绑好，瞧着还在挣扎的狍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别乱动弹！不然真给你宰咯！” 说着扛起狍子，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大哥，咱们这一趟带的东西够了吧，这去了混两顿饭带一坛酒应该能成吧？” “饭你肯定能蹭得上，带着这些东西，山里面随便哪个屯子都不会让你饿着。 “至于酒……” 谢家康摇头：“看运气吧，怎么都要给人家老爷子些面子。” 等众人走到护林点，谢一城瞧着现场情况有些惊讶。 护林点竟然是在一处高坡顶上，周围的树木已经被清理开，周围用将近两米高参差不齐的木头打的桩子围起来，能够很好地将外面绝大部分野兽给阻隔开。 里面盖着四间连起来的木屋子，瞧着盖得还挺好。 “这里是钱家村人帮忙盖的，钱三他们之前盖好了草屋，他爷来瞧了瞧，带上屯子里人全给拆了，全部重新盖的。” “老爷子厉害，这盖得是真好。” “是啊，也就是咱们住在石洞里，不然咱们自己盖的话，肯定比不过这边。” 几人上前想要入内，发现房门用木排挂在门上用绳子扯住，木门在外面被关上，里面没人。 “这帮人真行！说了多少次，不论出啥事，人出去巡山护林，护林点必须留人。” 谢家康脸色不太好看，伸手就要将绳子解开：“咱们进去等，瞧瞧他们啥时候回来。” “大哥，要不咱们直接去钱家村吧。” 谢一城看着周围道：“你不是说钱家村离护林点不太远，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准是屯子有事，他们去帮忙了。 “顺便我也去瞧瞧钱三爷，瞧瞧砍小鬼子脑袋的狠人。” “那走。” 谢家康手上动作停下，带着几人直奔钱家村。 “大哥，要是那边真遇上事，不留人这事就先别说了，还是事要紧。” “我知道，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 等众人来到钱家屯，屯子里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走进屯就没瞧见人。 “人呢！” 谢家康忍不住喊了声：“屯子人都上哪去了？钱三！钱三！” “谁！” 屯子里一间屋打开房门，一个人露个脑袋拿着枪指着几人：“你们哪的！来这干啥！” “我谢家屯谢家康，咱们山里护林队的，带着县城同志来，护林点没人都上哪去了？” “谢家康？” 房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婶子打开门，拿着枪看着谢家康认出人来。 “大康，你来晚了，今儿一早屯子里还有护林点的人去打小鬼子了。” 第255章 谁动干死谁! “啥？打小鬼子？？？” 谢家康听着一愣：“哪有小鬼子？你们这边还有小鬼子？哪来的？” “有小鬼子，瞧着痕迹找是在对面岛上，一开始还以为是半岛人做的。” “你们咋知道他们是小鬼子的？” 老婶子招呼着谢家康先进屋，小心看着四周赶紧给房门关严实：“我们这边一个小媳妇在林子里出了事，人找着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被折腾后捅死丢丢山里面。 “钱三他爷带着人顺着路找，直接找到对面半岛上去，两边差点干起来，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当时全去了。 “后来咋了？” “对面半岛上遇见领头的是之前一块打小鬼子抗联的，周围人以前都是打小鬼子的，两边对了对，发现事不对。 “原本断了路从那边硬找出来，绕了一圈又回来这边来。 “之后绕回来找着一个人，那人一嘴的关外话，要不是钱三他爷瞧着人走路不对，强行给扒了看，那人穿着兜裆布，连打带审问出来的。 “之前小鬼子好些跑进山，他们一帮人就在山里面建了一个屯子，在山里面过日子。” 谢家康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山里面还有小鬼子，这些畜生没完没了！ 之前在那边就跟土匪勾结，又是跟柳家沟人串联祸害山里。 到底多少鬼子跑进山里，都快四年了，还没给清理干净。 “那小鬼子呢？” “劈了。” “劈了！” “对。” 老婶子给几个人倒水递过去：“钱三他爷问完话审完看着吐不出来啥，直接给脑袋砍下来，今个带人去的。 “就你们来前小半天，算算时间还没过去多久，护林点的人也被他一块喊过去。” “他那腿能去？” “你别小看钱三他爷，支个拐棍，走得可快。” 众人闻声互相对视一眼后，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队长，咱们别在这待着了，那边正在干小鬼子，咱们在这待着喝茶算啥意思。” 黄六没有端起来碗：“他娘的都啥时候了，还来这边找事，不给清理干净长白山里算没好了！” “你们别去了，就在屯子里待着，等他们那边回来就成。 “对面半岛上的人也喊着要帮忙杀小鬼子，钱三他爷都不愿意，非要自己来。” “大姨，那情况不一样！” 谢一城严肃道：“那边虽然说是以前加入抗联，一起打小鬼子的，可那边现在都建国了。 “不让来是对的，没经过咱们政府允许，哪能让他们带枪过来！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本来就是护林队长白山的，这些本来就是该我们做的。” “对，三儿这话说得在理，本来就该我们做这些，更何况这是打小鬼子，死了也要上。” 谢家康拍了拍谢家良跟黄学全：“你们今天算是来着了，之前打小鬼子没赶上趟，也就是碰碰胡子，这一次能亲手打。” 说完谢家康看向老婶子：“大姨，你们屯还有谁在，也知道地方的，地方在哪给我们带带路，我们也去帮帮忙。 “怎么说多几把枪，遇上小鬼子帮一手，万一能救个人呢。” “屯子老少爷们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 老婶子话没说完话一顿，随后说道：“我知道地方，我带你们去！” “大姨你……” “大哥，还等啥，咱们赶紧过去才是正经的！” 谢一城转头道：“大姨，等会到地方你别上前，我们这都开过枪打过胡子的人，也算经过事。” “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没打过小鬼子，要不是屯子里丫头小子都在，我早跟着去了！” “大姨厉害！” 老婶子去里屋跟人低声说了一声，里面争论几句后声音消下去，老婶子拿着枪出屋：“走，快点还能赶上趟，吃的也带上，今天时间晚了打不成，要在林子里过夜。” “大姨咋称呼？” “啥咋称呼？我的名吗？李秀珍，你就喊大姨就行，我爱听你们小年轻这么喊。” “诶，我也爱喊大姨，这么显得亲切。” 路上李秀珍领着众人快步走着，不夸张地说，真是健步如飞，一点不像是五十来岁的人。 可能因为等会要打仗的原因，众人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默，反而是李秀珍时不时开口聊着，问着众人情况，关于那边护林队跟屯子的事。 甚至还有心情调笑，说回头给谢家良他们几个没结婚的小子介绍对象。 这份乐观让谢一城肯定，李秀珍绝对是经过事的人，就这份即使遇上事都是乐观的态度，都是他们所有人要学的。 “还有多远？” 走了一个小时，谢家康问道：“这地方离小鬼子那边这么远？” “不远早给瞧见了，哪还能让它们活到现在。” 李秀珍快步走着：“按咱们现在这个走法估摸要走上大半天打底，到地方可能天都黑了。” 谢家康算了算，按照李秀珍这个速度，小鬼子距离比谢家屯到护林队、到孙家屯还要远。 “这帮小鬼子咋能藏，跟我们遇到的一样。” “你们那边也遇见了？” “遇见了，小鬼子最后都没活成。” “这帮小鬼子跟你们那边的不一样，它们说话穿衣服跟山里人一样样，寻常人碰见根本看不出来，要不然也不能一直藏到现在。 “我听说那边小鬼子还有婆娘孩子啥的都在，就是打算赖山里不走，过个几十年，那不是跟咱们一样样了。” 谢一城接话：“要是真这样，十来年就一样了。” “谁说不是呢！” 李秀珍带着快步走着，天色眼瞧着暗了下来。 “我知道附近有个黑瞎子洞能藏人，里面黑瞎子之前被打了，在里面能对付一晚。” “那钱三那边？” “那么多人动静大，估计早找地方停下了，不然离近了被发现可完犊子。” 说着李秀珍带着众人拐了个弯，等到了地方天色已经黑透。 “就在这，里面没东西，放心进。” “不用进了。” 谢一城听着耳边的动静，黑暗中的人影握紧枪：“有人出来接客了。” “什么？” “别动！谁动干死谁！” 第256章 坏了，被发现了! “钱三，别开枪！是我！” “别说话！” 黑暗中有人压低声音，下了几个人枪，指着几人往黑熊洞里赶去，在里面绕了几个弯后掀起来一块布，里面有个微弱火堆正燃着。 “秀珍婶子！你咋来了？” “队长！” 微弱的火光照射下，几个人的面孔被看清。 “你们咋来了！” “钱三爷，护林队的人说来找钱三，听见你们的事要过来帮帮忙，我寻思多个人多把力，就给带了过来。” “这边人手够了，人多都怕别暴露。” “爷，人多事简单，多几个人多几把枪，这都是山里面开枪打过胡子的，我知道。” 钱三从身旁人手里把枪全部拿过来，还给谢家康几人：“你们来的也不是时候，咋这个时候来，要不是我们怕开枪惊着人，真开枪你们咋整？” “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们五个人被围着不想找死都不会反抗。” 谢家康接过枪：“你们这边咋样？确定好地方了？” “确定好了，今晚上在这落脚，明天去，这地方离那边还有快两个时辰路，在这边稳当。” 钱三说着看向拄着拐棍看着火堆的花白胡子老头：“爷，来都来了，现在往回走惊不惊着小鬼子先不说，这在山里遇见别的东西，人再多说不准都撂山里。” “来都来了，留着吧，都打过胡子的人比我们屯子好些人都强。” 花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棍直接坐在地上，看着谢家康：“你爹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进山下山打东西没闲下来过。” “他比我强，早先一起打小鬼子，现在身子骨可好。” “我爹那也没本事砍小鬼子佐官，打个尉官都是了不得了。” “这个又是可比的，小鬼子就跟山里面的东西一样，杀了就行，不在乎咋杀的，杀了多少多大个。” 说完瞧向其他人，将目光锁定在谢一城身上：“这个我瞅着眼熟，跟你老叔这么像？” “对，是我老叔家的，家里排老三，谢一城。” “你爹你娘都是好样的，我听说你大哥也当兵去了？最近有消息吗？” “来消息了，打津门冲得最快，抓了个刮民党大官，升了班长，去南方打山头，带头冲上去，当上副排长。” “你大哥也是个厉害人，你家人都能耐。” 钱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心吧，你大哥今后肯定不止现在这样，还会往上走，我说的。” 招呼着谢一城几人坐下，将东西分出来给他们：“没有啥好东西，随便垫垫，早点歇着，明个一早赶过去。 “我们屯子没了口人，小鬼子那边明天不想看见活口。” 谢一城听着心底一震，对于钱伍的狠又有了另外一种认识。 将自己这边带过来的吃的也跟众人分了分，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和衣而睡，幸好地上干草垫着，厚度也可以，烧着篝火温度也能接受。 也因为人多又是新地方，众人当晚都没睡太踏实。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早早起来，随便垫点脸都没洗，拿着枪就迈开步子赶往目的地。 “三哥，回头给小鬼子打了，跟你说个好消息。” 走在路上谢一城跟钱三随口说着。 “啥好消息？你要娶媳妇了？” “这也没人给我介绍我娶啥媳妇？” “富贵不是要给你介绍吗？他亲妹子，知根知底的。” “他妹子我配不上，回头让他找个更好的吧，三哥，回头就靠你帮忙了。” “好说好说！回头我给你使使劲，找个好的，保准你喜欢！” 谢家康跟在身后听着谢一城跟钱三的聊天，心中忍着笑不让自己笑出声。 钱三要是知道谢一城打着的是山神爷，是来要酒的，这些话绝对不会说出口。 不过这些事之后再说，现在先忙活正经事要紧。 往前走了将近三个小时，队伍领头突然慢下来。 “咋了？” “要到地方了，前面翻个坡就是那个屯子。” 钱三边说边皱眉：“这个屯子我之前也来过，瞧着也没啥事，屯子里以前也知道这个屯子，咋突然就成了鬼子屯，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过，真是奇了怪。” 谢一城想了想问道：“三哥，这个屯子以前打过小鬼子没？” “打小鬼子？应该打了吧？我那时候虽然跟着打，可这里面事知道的少，我爷知道得多。” “那帮人打过。” 身后跟着的李秀珍接话道：“不过有件怪事，那帮人打小鬼子见不着尸体。” “见不着尸体？一个都没见到过？” “一个都没见到过。” 谢一城瞬间就明白过来里面的事，这群人，从头到尾就是小鬼子。 可是一想又有些不对，他们是小鬼子为啥不给山里面抗联的队伍一窝端了？ 都一起打小鬼子了，这里面消息肯定知道。 越想谢一城越觉得头疼，想不明白。 “枪都拿起来！” 随着前面低声说，挨个往后传，瞬间所有人神情紧绷起来。 谢一城几人手中的枪瞬间握紧，不但没有害怕，还带着一丝兴奋。 这可是打小鬼子！ 随着众人枪握紧，前面带路的人脚步瞬间加快，翻过坡越过弯，矮身在林间穿行，等隔着老远瞧见屯子的时候，谢一城眉头一皱。 这个村落在坡点，比自己这边要高，要打起来明显是以高打低。 “小三儿，你带护林队的去绕到后面，我们从正面，两边夹着打。” “爷，要是被一边突破了咋整？” “屯子里没有那么多人，一帮放下枪这么多年的小鬼子，还能给咱们突了，死了都活该！” 钱三还想再争，被钱伍一横眼，缩着脖子带着人向后绕去。 “你们也去。” “我们在这就成，绕到后面是高打低，这边是对面高打低，这边更难。” 钱伍一想点头没再说话，留时间给钱三绕路。 估算着时间，确定足够绕到，众人散开矮身向着屯子快步奔去。 钱伍少了条腿没再上前防止太过明显暴露，离着老远拿枪指着，标准屯子里人等到位就开枪。 “啪！” 还没等他开枪，另外一侧突然枪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密集枪声响彻山间。 “坏了！” “被发现了！” 第257章 有人受伤，有人偷偷进屯 众人脸上都是一变，钱三那边先闹出动静来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听着枪声密集，这肯定是打了起来。 关键是他们这边也没有闹出来啥动静，捂着消息也没让别人知道，难不成还暴露了？ 众人不敢停下脚步，快步往屯子里奔去。 屯子里人也听见动静，向外跑着。 “别管是谁，遇见人手里头带着刀枪啥的直接开枪！这个屯子里没有咱们的人，指定全都是小鬼子！” “只要拿着就动手？” “你想死别拉着其他人！” 说话间众人直接冲进屯子里，手里头没拿东西的直接按倒踹翻。 拿着刀枪出门的直接开枪打翻，不论死活。 屯子里的注意力被屯子后的动静影响，正面屯子几十个人全副武装冲进屯子反应相当迟钝，有些人甚至是从背后被击倒，还有一些是刚出屋还没看清人直接倒下。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可能不会特别困难，钱伍也这么想。 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在山里生活这么多年，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老虎捕兔，也用全力。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现在这些人竟然已经到这一步。 四年的松弛，没有经历过战争，让他们的警惕心丧失太多。 里面还有一些十八九岁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四年前他们也就是十四五六岁左右的年纪，更没有可能有警惕心。 屯子内解决速度相当快，大半个屯子很快就被控制起来。 屯子后闹出来的动静因为屯内人赶去，两边夹击下迅速解决。 “伤着人没？” “老四他们伤着了，被子弹给咬了，其他人没有性命危险，老四被打中肚子，要取子弹，不然指定要出事，人还在那躺着不敢动他。” “他娘的，千算万算还是出了事。” 刚刚还平淡表情的钱伍听着有人中弹，还是打中肚子，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咱们这边距离城里太远，这上哪找人去，打中肚子这咋整？没人会取子弹。” “老四真的倒霉，都说了不要善心那都是小鬼子，结果不注意被打倒的一个贴脸咬住，这也就是打中肚子，要是打中左胸口或者脑袋，救都不用救了。” “现在咋整？咱们屯子平时治个发热行，现在是枪伤。” 一众人围着一行人，瞧着诶呦声的小鬼子脸色难看，目光带着凶意。 “要不问问小鬼子？它们有没有做手术的？” “咱们宰了它们这么多头，它们能愿意给咱们整？到时候不害死人就不错了！” 钱三瞧着众人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着钱伍说道：“爷，我有个法子。” “能说快说。” “咱们给送半岛上去，那边屯子里不是说过，以前是医生，被小鬼子抓起来治病的。” “老四要止血，不然送不到地方就没命了。” “普通止血行，老四那情况严重，实在不行找这个屯子的小鬼子给治，不治全宰了！” 钱三说着眼睛都红了，要是因为这帮人老四没了命，一个都活不成！ 至于此时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小鬼子，他根本就听不见。 “要不我试试？” 谢一城走出来说着：“我之前学过止血缝针，我大哥当时在山里被狼群咬伤都是我缝的针。 “止血手法我也跟老药叔学过，用的东西也带着。” 自从上一次老烟枪受伤，谢一城之后进山次次都会带上包装好的消毒止血用的物品和工具，还有包扎用的纱布。 这些都是防止下次有人跟着进山受伤带的，万一出事不会因为缺少医药物品治不了耽搁。 “你会？” 钱伍没有看谢一城，而是将目光瞧向谢家康。 “是，之前是他缝的，老药叔还当着面。” “那就赶紧去。” 钱伍不耽搁事，看向谢一城：“尽力给血止住，然后送对面去让那边给帮帮忙，要多少钱我们回头给补上。 “尽力就行，咱们宰了这么多小鬼子，他们沾亲带故不会给咱们治，到时候还没死，被他们给整死了。” 谢一城没犹豫，带着东西向着那边奔去。 “爷！” “你还有别的法子？没法子就别说话，救人不是靠那张嘴。” 钱伍没多言语，招呼着其他人赶紧在屯子里翻找做出担架来，等会要是止血成功赶紧给老四送去对面做手术。 余下的人则是查看着倒地的小鬼子，将已经死了的丢在一旁，半死不死的没条件医治，一块堆在那。 剩下轻伤还活着的，搜寻身上确定没有留下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给聚在一起找人专门看着，另外人去距离这边最近的地方通知部队同志。 众人还专门问了那个杀了人的小鬼子，没人知道。 等再问最近出屯子的人时，有人指着已经被摞一堆的地方，已经整死了。 钱伍这心里气还没有撒出来，想着这帮人在山里整出人命，没亲手把那个畜生脑袋给剁下来，越发憋得难受。 可瞧着一帮鬼子受伤的受伤，还有女鬼子小鬼子，有些头疼。 拿着刀枪能威胁他生命的，该杀全杀了，他还不至于杀这些空手的人，回头还是交给部队解决。 随后众人给这帮人专门审了一圈，还有人说他不是小鬼子。 直接扒下来裤子，瞧着里面的兜裆布上去冲着脑袋就是一枪托砸翻，血瞬间沿着脑袋瞬间流下，之后再也没人说自己不是的。 说话穿着都没破绽，脱下来裤子谁都跑不掉！ 在这就这么一等，就是快天黑，老四那边被临时消毒止血后被几人抬着赶忙往对面跑。 而去通知部队的人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回来，当晚众人就暂时住在屯子里，夜里面专门派人来守着屯子还有那帮俘虏。 “这次幸亏你们来了，不然这还真不好整，我们屯子指定出事，老四也扛不住。” “也是碰巧了正好送部队同志来，再说这打鬼子，只要听见了肯定要上前，哪能往后退送！” “不管怎么说，这次要谢谢你们。” 这边钱伍还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进来人：“二爷！抓这个想偷偷进屯子的！” 第258章 这是有人想跑 “还有人偷偷进屯子！这是没安好心！过去瞧瞧！” 一行人离开屋过去。 “我真的是咱们山里面的，真不是小鬼子！” “你说不是就不是？哪个屯子的！” “我不是屯子的，我是山下镇子上的，来这边收皮货东西的。” “你他妈跟我们扯犊子呢！一个人猫黑进山收皮子，你脑子坏了还是老子脑子坏了！瞧着你就不像老实人！” 说着上去就是两脚踹着。 “别打了！” 钱伍进屋瞧着被踹的身上带着明显脚印的人冷着脸道：“转过来我瞧瞧。” “二爷让你转过去你听见没！” 旁边人瞧着那人抱着脑袋蜷缩在一起，上去又是两脚。 “行了！” 钱伍制止人动作，拿拐棍砸了砸地面问道：“抬头！不然拉出去毙了，自己选。” 那人瞧着没人再碰他，缓缓松开手抬头看向钱伍。 “你镇子上哪家的？想好了再说，出错了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钱伍瞧着人淡淡道：“别想骗我，到现在为止，我遇到骗我的，没有一个还能活着的。” “我镇子上老刘家的。” “跟我玩花样是不是？刘家镇你跟我说老刘家的？” 钱伍摆手：“给他扒了，身上东西瞧瞧有啥，继续打，别打死咯。” “好！” 几个人上前瞬间就把面前人扒光，东西全搜出来。 “二爷，这个没穿兜裆裤。” “他说他住镇子里，那里人多，穿这个万一出事咋整，你们先整着。” 钱伍接过来这人身上的东西，借着火把灯光仔细瞧着。 身上就是一些钱还有把短枪还有一张折叠的条子。 “还写了条子，上面写的啥？” 钱伍制止一帮人对着那人问道：“好说好讲，能让你活着，不然你指定没命。” “说了就能活？” “能活。” 那人鼻青脸肿带着血丝扯着嘴角支起身子：“我确实是刘家镇老刘家的，我爹人叫刘盲……” “叫啥？” “刘盲。” 钱伍点头示意那人继续说。 “我这边真是来收皮子的，有人托我收专门嘱咐我来这个地方，给了我一笔钱。” “那人叫啥？” “我不知道，给了钱让我来我就来了，我当时问了他没说，只说让我一个人来。” “给了你多少？” “100大洋。” “100大洋，怪不得你一个人来，信里写的啥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不识字。” 钱伍还想说啥，谢一城突然伸手：“二爷，这东西还带画的呢？给我瞅瞅？” “不识字看这也看不出来啥。” 将信递给谢一城，钱伍继续问话。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接过来的条子，拿起火把站在谢一城身前挡住对面那人目光，顺便将火把凑近让谢一城看清。 瞧着条子上面不多的内容，谢一城嘴角上扬，扭身跟谢家康对视一眼后点头将信塞给钱伍：“画得还行，就是字看不懂，要是看懂了事情就简单了。 “不过天亮解放军就到了，到时候让他们瞧瞧，肯定有认识字的。” “可不是。” 谢一城说话间，看着站着的人脚后跟往下压了压，心中更是确定。 “我这边过去先垫吧点，二爷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给他关起来，等明天再说吧，人怎么说你都认识。” “成。” 钱伍示意几人给那人看好后，转身离开。 “你小子老老实实的，等明天解放军来了再说现在的事。” “我肯定老实！肯定老实！” 等回到屋里，钱伍瞧着谢一城：“说吧，啥事？” “二爷你这都瞧出来我有事？” “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你这点事还想瞒着我？” 谢一城笑了笑道：“要不说你能耐呢，小鬼子都能剁下来那么多。” 谢一城将刚刚条子上写的东西跟钱伍说了一遍后问道：“这上面画的弯弯绕绕，写的意思也是七拐八拐意思好像是要走。 “这弯弯绕绕我怎么瞧着好像河？附近有河？” “河？除了鸭绿江也没别的大河，小水沟溪边也用不着船。” 钱伍皱眉想着：“能停靠船的地方就江上，前几天去对面，也没瞧见有啥船，都是一些抓鱼的排子，带人带不了几个，带东西也带不了多少。” 谢一城也陷入思考，想着其中的事。 直到快睡的时候，那边送老四的回来两人交代事。 “隔壁老乡听说咱们有人受到枪伤，赶紧给人送过去，带不完人，我们寻思过去照顾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没上去就跑回来了。” 喝了口水，来人接着道：“过江的时候，瞧见一艘运东西的大船，挂着毛子的国旗，那船可大，跟山一样。” “毛子的国旗你认识？” “认识，前几年他们来这边瞧见过，我听那边人说撞上东西后个走。” 谢一城跟钱伍结合着之前聊下来的条子，瞬间将其锁定。 这条船，极大概率有问题。 “小鬼子真他娘的行，挂着北边的国旗船，还真是运来东西的！” 还在远东几十万挖土豆的小鬼子要是知道了，不气死。 谢一城想着突然问道：“二爷，那个刘盲也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 钱伍已经没了困意：“镇子太远，要等部队的人来，船是沿着江去对面，咱们这就是老百姓，管不到那边，船还是北边的，对面指定不能听咱的，说了人家也不信。” “我就是怕屯子周围还有人跟着来没往这边走，等到时间咱们抓的人不回去传消息，直接走漏消息出去。” “那也没法，他们不要命，天黑在山里，咱们不行，我带出来的人，一个出事的都不能有！” “不能等，今天要冒险了，这事牵扯这么多出来，不给处理了我睡都睡不踏实！” “这天黑你拿着火把进山，隔着老远就能瞧见。” “对面没火把也要出事，就看我们谁先找着谁了！ “我眼神好，谢家屯周围屯子包括县里面，没有一个能跟我比的，夜里面看东西看得清。” 谢一城坚持着，钱伍没回话，而是看向谢家康。 “二爷，听三儿的吧，我跟着去。” “小三！” “爷！” 钱三赶紧接话。 “你带上俩人一起去。” “真去？这山里的东西都往外跑了。” “你担心事，外面人也一样担心，去！” 谢家康拍了拍钱三肩膀：“听你爷的，相信一城。 “毕竟山神爷没跑掉，那坛三十年老酒更跑不了。” 第259章 爷!你孙子这次要当真孙子了! 钱三听着一愣，瞧着谢一城跟谢家康。 “是的，打着了，你之前也说好的。 “这次来除了送部队同志，就是来跟你说这个事。” 钱伍听着眉间一拧：“什么三十年老酒？小三你又往外说啥了？” “爷，没啥，外面事要紧，我们先出去，先抓着人。” 钱三赶紧带着人枪喊上几人出了屋。 钱伍更知道其中有事了，而且是跟自己藏了三十年老酒有关系。 “你们真打着山神爷了！” 钱三出屋低声问道：“咋打的？” “就那么打的。” 谢一城将一颗虎牙塞给钱三：“呐，还给你带上点东西来，证明是我打着的。” 瞧着虎牙，钱三心中已经确定下来，这是真给打着了。 “大康哥，你说句话。” “真是他打的，我们屯子还有白家屯孙家屯都知道，东西带进县里面卖的，肉分给屯子里，那鞭老莫长，瞧着可带劲。” 听着谢家康说法跟表情，钱三估计真没跑。 “咱们之前说的还算数不，你给个话，你说算数咱就算上，你说不算就当之前没说过。” 谢一城不在乎地说道：“毕竟我这喊你三哥的，你喊爷我也喊着二爷，我六哥还来这边，总要你照顾着点。” “算！” 钱三沉声吐出一个字，心中苦笑。 之前吹牛逼说的话，咋还成真了！ 打山神爷就是随口扯两句，没人真跟傻子一样进山打那玩意，再加上这东西最近这些年确实不容易找着，更不要说打了。 现在话成事落，一个唾沫一根钉，但凡今后还想在山里走，这话说出去肯定要兑，不然今后在山里在护林队还咋做人做事，说话今后都没人信。 想着钱三心中一狠，不就是一坛子酒吗，回头进山打点稀罕东西找人泡酒，到时候多泡点！ 爷！ 对不住了！ 你孙子这次要当真孙子了！ “我三哥就是讲究，你讲究我也讲究，回头我那有好东西给你送过来。” “我谢谢你啊！” “跟我客气啥！忒见外！” 等钱三将人找齐后。 “那人打哪抓着的？” “后屯子进来当场抓着的。” “咱们从前屯子出去，绕一圈去后屯子，一城，这次要靠你那双火眼了。” “放心吧！” 五个人没跟屯子里人打招呼，没点火把悄摸摸地离开屯子。 等走出老远后才将火把点着，手中握枪全程戒备。 “咱们这样真能成？咱们瞧见别人别人也瞧见咱们。” “所以咱们点的是小火把，光线很弱，真要是那种大火把烧得旺，在山里隔着老远就能瞧见。” 谢一城说道：“要是他们不点火把，愿意就瞧着，那算他们能耐。” 山里野兽天然怕火，要是不点火进山，还是在夜里，都不用他们动手，直接等死吧！ 或者他们在山里哪一处能躲人的地方临时藏着，不然火把指定会有。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啥东西要运出去，只运人的话我瞅着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肯定不只是人，东西保准也是金贵东西，就是之前山里面剿匪整得严实，他们暂时走不掉，不然早跑了。” 又或者听到之前岛国国内消息不敢回去也有可能，之前岛国战败，以前的粮食都是从红国跟半岛上掠夺，没了这边，粮食价格翻了200倍以上。 哪怕是米国前期支援一些，他也扛不住，要不是岛国“天皇”，着名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发话，不知道饿死多少人。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多其他原因，包括高额贷款援助，被经济殖民成为米国资本海外市场，被大规模驻扎军队等等。 不过说再多，这里的小鬼子绝对有东西守着，而且是极其宝贵的东西让他们临时留在这现在才走。 不然从岛国改善后就已经想办法走过了。 想到这谢一城估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岛国听到北平的一些消息，现在不走后面可能就再也走不掉了。 一行人聊了一会，陷入安静再也没有言语。 只是借着火把的弱光在屯子后方走着，看着山林间可能出现的痕迹。 “嗯？等等！” 绕了大半圈，谢一城瞧着远处有什么微微闪烁，在黑暗中极其明显，示意后人将火把熄灭。 众人注意周围防止山中野兽，小心跟在谢一城身后。 “他妈了巴子的！在林子里烧东西还不给火灭了！” 钱三低声怒骂道：“这要是给林子烧起来，灭都灭不了！” “咱们这边人都在屯子里没人在外？” “都在屯子里，附近除了小鬼子一个村，绝对没有其他屯子在。” 谢一城用树枝挑了挑，堆起来的木柴烧完，火却没有灭，周围还有丢下的残余骨头。 “就在附近，这帮人走不远，咱们别在这待，骨头会招来山里的东西。” 为了不暴露，依旧熄灭着火把，此时山里行走全靠谢一城这双眼。 没等谢一城走远，隔着树林就能瞧见一处坡顶有一丝光亮在显现。 “这帮人真是一点都不带藏着的！” “这不藏着不才让咱们找着这么容易。” 谢一城低声说道：“他们估计没有想到村里面的小鬼子被咱们给解决了，警惕心不小，但是没想到咱们会出来找他们。” “咋整？不知道上面人多少，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藏着，咱们这一上去别出事。” “我没瞧见。” 谢一城仔细打量四周，确定没人。 山里人要不是这次找他们才灭了火把，平时进山都不愿意夜里进，更不要说灭火把的事。 “摸上去？” “摸！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活捉，没办法杀了就杀了，这帮人绝对勾结小鬼子，或者说他们里面人就有小鬼子！” 一众人小心翼翼往上走着，万分注意脚下不敢闹出来什么动静，怕被对面知晓。 “咱们在这干啥，还不如一块直接进去得了。” “刘君，红国有句老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着急，等你跟我到国内，约定好的都给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嗯？ 众人一愣，谁在说话？ 第260章 偷盗的青铜器、夜明珠 还在围着火坐着闲聊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声音看到人想要拿枪已经晚了，几支枪已经指在他们脑袋上。 其中有几个人想反抗，谢家康抬手就是一枪，谢一城拿着撸子上去左右两枪，瞬间倒下三人。 剩下还有想法的人瞬间就没了动静，只剩下地上的人直抽抽。 “老乡，咱们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 为首的一个四五十岁中年人双手抱头蹲下脑袋低沉着说着：“我们都是镇子上进山收皮货山货的，都是良民。” “收皮货山货这个时间来收？还他娘的良民？小鬼子都没了这么贱性？” “进山路远到不了地方，不在这停一段时间不行。” “别跟我在这扯犊子！附近就一个屯子，不进屯子在外面待着？” “走，跟我进屯子去！” 几个人拉扯着，用东西给人绑起来打算带回屯子审了再说。 谢一城拿着枪注视周围没有上手帮忙，等要走的时候瞧着中年人不经意间对着远处扫了一眼，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三哥等一下！” 谢一城给人全喊住。 “咋了？这都抓着了赶紧回屯子给安排了先。” “不差这么一会。” 谢一城说着冲着刚刚中年人无意间扫视的地方走去。 “老乡，我们真是来收皮子的，你们这绑了我们就算了，还打死一个，这回去找解放军来，你们也落不着好，还会偿命。” 谢家康听着突然咧嘴笑了：“你这话说得都是认真的？” “认真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为了我们自己也不能让你们活了，回头给你们全埋了，就没人知道这里死人。” 谢家康说着对着其他几人示意：“挖坑直接埋了吧，不然回头咱们也活不了。” “唉唉唉！这位老乡！你们可不能这么整啊！真要给我们全埋了，你们啥也落不着。 “我来收东西，身上还带着些袁大头，你拿回去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我们也不提这个事。” “你们死了，东西不还是我们的。” “只要你们放了我，回镇子我还能再给你们多带点来。” 瞧着谢家康不说话，中年人以为谢家康动心了，赶紧趁热打铁：“我们在镇子上还有不少产业，到时候保底能给你带两条大黄鱼来。” “真的？” “真的！” “你叫啥？” “刘盲！” “刘盲？” 谢家康瞧着人眼神闪烁，心中更是确定下来。 偷偷摸摸进屯子的那人果然有大问题，亲爹都跟着一块来了。 “两条大黄鱼有点少。” “还有房子，镇子上房子也能给你们。” “你这话说的，整得我们跟要抢你们东西一样。” 中年人忍住升腾起的愤怒，强行压下，扯出一抹笑：“哪能啊，这是我愿意给的。” 瞧着中年人这模样，谢家康跟钱三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杀了他们人，还能笑得出来要给自己这帮人钱跟房子，绝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镇子人，普通人也拿不出来两根大黄鱼。 “都愿意给？还有其他的？” “哪还有，这不都……” “大哥！三哥！押着人过来一趟，看死了！” 谢一城在前面喊了一声，谢家康跟钱三扯着几个人向着谢一城那边赶去。 “咋了？你在里面干啥？” “就好！” 谢一城挖出来浮土，没一会拿出来一个青色带着绿色铜锈的好似酒杯一样的东西对着几个人看：“这东西哪来的？东北不产这玩意吧？” “这是啥？” 谢家康好奇地问着：“这么旧的玩意？” “那该问他们几个。” 中年人压住心中的极度震惊，嘴上说着：“这是啥？瞧着好像喝酒的东西？” “你也知道这是喝酒的东西？看不出来还挺有研究的。” “我就是瞅着像，也是头一回见。” 谢一城进去继续往外拿着东西，一个能发光的圆珠子被谢一城拿出：“这又是啥？看得明白吗？” “不认识。” “那东西认识这个又不认识了？” “老乡，那东西瞅着像才说的，真不认识。” 谢一城没有继续往外拿东西，反而是将东西放进去后出来对着谢家康：“带回去吧，这地方留俩人看着，回去再找几个人来彻夜看着，里面东西不少。 “等部队人来了，交给部队。” “不是，我真的啥也不知道，都答应给你们大黄鱼，房子也给你们，还抓着我们干啥！” “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去屯子里吃个饭不是，你们也不想跟那个人一样吧？ “你瞧他们几个睡得，多香啊！”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等回到屯子里，谢一城这边找上钱伍把事情说了一圈。 “偷偷往外运东西？” “是，我瞅着里面放着不少青铜器，不知道他们哪弄来的，东西应该埋起来有段时间。” “青铜器是啥？” “就是好几千年前用青铜做出来的器具，里面还有比山神爷眼睛还大的夜明珠，其他的更多，这帮小鬼子从咱们这搜刮偷挖出来的东西，打算往外面运走。” “他娘的！怪不得还不走！山里面还有东西没带完！” 钱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抓的年轻人脸上，给他抽的一愣。 “现在赶紧去人看着，等部队同志来了给看上，后面审问这东西都是哪整的，青铜器一般都是在关内，离咱们这么远哪整来的，还是说咱们这边就有这些东西。” 谢一城以前看过一个资料，说的是东北也发现有青铜器，这要是真的，这伙人肯定进行破坏挖掘后要把东西带走，这群人里面绝对知道地点在哪。 “那赶紧让人看着，可不能出事，咱们这都别碰，我早先听说一件这东西好的能卖几千上万大洋，咱们没本事受住这些东西。” “必须的。” 青铜器在后世交易都限制了，没必要碰这些东西，一不小心沾一身的毛。 谢一城这边跟着钱伍也进行连夜审问，把偷偷进屯子那小子当着中年人面躺着绑起来。 问话不说或者感觉不对，直接给上水刑。 反复几次后，看着剧烈挣扎的年轻人，中年人眼睛都红了。 “再上一层！这人不老实！” “呜呜呜~” 小子剧烈挣扎，想要挣脱开，脖子上青筋鼓起，满面青红。 “八嘎呀路！” 第261章 老子宰了你们 “嗯？” 听见动静谢一城跟钱伍都是一愣，随后恼火。 “巴你妈了个巴子巴！娘的！果然是小鬼子！以为没穿兜裆裤还问不出来你了！” “这老鬼子藏得真深！要不是这法子还真问不出来！” 确定是老鬼子，确定两者关系，之后再问就简单很多，不说就直接上。 老鬼子好像也知道落他们手里要是不说，年轻人真活不下来，剩下的反而有啥说啥。 这么一问，直接问出来一个惊喜。 官不小，还是一个大佐，大阪人。 谢一城听到大阪这个词的时候就知道这老鬼子为啥这样了，战无不败生意兴隆大阪师团，相当有名。 “他娘的还是个大官！老子还没砍过大佐呢！” “二爷，这个活着比死了有用，留着。” 钱伍答应着，将盖在年轻人脸上的布给取下来。 “行了，后面事不归咱们管了，到时候交给部队。” “就是可惜了，这次没能给那个畜生小鬼子给刀劈了，让他早早死了。” “咱们已经用一个屯子的男人给她报仇了，要不是还要问事，这几个也留不住。” 除了夜里面必须守夜的人还有看守的人外，剩下的人该休息休息。 可听说抓回来一个大佐，反而睡不着。 等到谢一城醒来瞧着钱三一行人时，瞧着一众黑眼圈疲惫脸有些莫名：“咋了这是？都没睡？” “睡啥睡，担心夜里面还有小鬼子来，又怕那老鬼子跑了，一会起一次夜，最后直接没睡起来看着。” 吃着饭钱三强行打着精神：“部队要是连夜来，应该快到了，咱们这边把事情交给部队就没咱们事了。 “江边还有一个挂旗子的毛子船，跟小鬼子也有联系，就是上面要真是毛子，那该咋整？还抓不抓？” “这就不归咱们管了，对面咱们这说不上话，让官面上解决。” 谢一城接过谢家康递上来的饭，一边吃着一边道：“而且我昨晚上想了，那挂着旗的毛子船，也不一定是。 “要是有船挂啥旗不还是别人自己说了算，再说毛子还有白毛子跟红毛子呢。” “这倒也是。” “别想了，赶紧吃饭。” 对于东北来说，最痛恨的就是小鬼子跟毛子。 小六子不抵抗跑得快，东北人是骂是恨，但没跑前，他起码还把东北人当人。 而毛子跟小鬼子这俩一个早一个晚，在东北留下的是深海血仇。 再之后毛子这个词就要改了，刮民党崩盘跑路，红国被米国为首围堵全面限制，那在国内把农业国家进行工业化建设只剩下北边一个选择，以后十来年，该叫北面老大哥。 至于毛子，那见面要叫达瓦里氏。 至于十来年后，那就是另外一个词…… 时代不同，制度不同，国家利益不同，面临的局面也有区别。 甚至一个国家只是换了一个领袖，两边关系可能是由好转坏，又或者从差转变。 历史血海深仇，在国家利益面前，暂时扣下。 这边谢一城还没吃完饭，屯子里突然闹出来动静。 “部队同志来了。” 钱伍出去给人迎着，安排人吃饭。 “我听说有小鬼子藏在山中屯子，还在山里侵害妇女同志，小鬼子人呢？” “先吃饭，咱们部队同志连夜赶路辛苦，吃口热乎的。” 谢一城瞧着来人，来了六十多个人，两个排左右的解放军，部队看来是相当重视的。 “人全部限制住了？” “全部抓起来了，昨天晚上还遇到有人偷偷进屯子找人被抓着，后面一城一帮人进山又抓着一帮小鬼子。 “抓着领头的，还是个大佐。” “大佐！” 带队的解放军听着一愣，瞬间没了吃饭的念头：“人在哪呢？确定是鬼子大佐？审了没？在山里干啥？” “审了，是大佐，在山里面藏了一批铜器，还有啥来着？” “藏了青铜器，还有一批其他文物，夜明珠啥的，听说还是从孙殿英那边抢的，有老妖婆的夜明珠啥的，东西可不少。” “老妖婆？” 带队解放军一脸疑惑：“老妖婆是谁？” “慈禧。” 有不知道的还在迷糊，知道的人忍不住笑了。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东西给保护起来了没？咱们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给抢走了！” “保护起来了，江上还有船接应他们的。” “看来东西确实不少，也相当贵重。” 带队的解放军想了想：“小刘！” “连长！” “你带人回驻地，跟团长说清楚事情，多带咱们部队同志来，这次情况不一般，还有个鬼子大佐，说不准这山里还有其他地方藏着小鬼。 “这一次来了，就下力气，给山里能藏小鬼子的地方，还有藏得深没有整出来的土匪全部给清除。” “是！” 年轻战士转身带人就要离开。 谢一城瞧着赶紧拿起来一包饼子用布包起来塞给小年轻。 “这……” “都是缴获小鬼子的，不算拿咱们老百姓东西。” “拿着吧，半天带一宿没垫东西，回去还有那么远路，不轻松。” “是！” 年轻人冲着谢一城敬了个礼后，一边带着离开，一边将东西分给众人。 等带队的连长瞧着堆在一起的鬼子尸体，眨了几下眼后扭头对着钱伍道：“老爷子，你们这下手够狠的。” “不狠不行，夹着打那边出事，伤了好几口子人，还有一个要不是一城来止血，根本活不下来。 “要是我们这边不动手还磨叽，到时候出事的人更多就没法了。” “没说你们做的不对，肯定是先保证自己人安全。 “这次没有砍脑袋吧？你那整的太血腥，以前不说了，今后可不提倡！你老抗联，也算是咱们解放军一份子，要起到带头作用。” “没整了，我这多少年都不砍脑袋了。” 钱伍拍了拍剩下小半截的大腿：“现在也没这能耐了，想砍都没法。” 连长把小鬼子一一拉出来重新审问，当听到屯子里还活着的不少小鬼子以前还去过王家岭，双眼怒睁，拔起来腰间短枪：“你娘了个批的！王家岭是你们这帮畜生干的！老子宰了你们！” 第262章 又来介绍媳妇，县里来喊 一帮人将连长手按住，可扳机扣动，子弹还是射出，打中其中一个鬼子小腿，瞬间惨叫传来，红色液体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连长！冷静！冷静啊！” “你是领导，你不能这样！” “领导他妈了个巴子了！老子不毙了他狗曰的当什么领导！” 一众人给压着，谢一城趁着机会伸手将连长手中短枪顺走。 瞧着喷着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谢一城开口：“首长，小鬼子想要抢枪反抗，被你及时反应开枪击中，要不要拉出去给枪毙了？” 众人听着一愣，连带着连长怒火也强压下去。 “是啊连长，小鬼子想要抢枪，你这是反抗，没打死他就算好的。 “咱们之后还有事要问，里面可能还有其他事，咱们不只是一个王家岭！” 随着连长深呼吸后，硬扯出一抹笑看向谢一城：“一城同志，可以把枪还我吗？刚刚是我大意了，差点被小鬼子给算计了。” “它活着比死了强。” “我明白，放宽心。” 趁着连长稍微冷静下来继续问着，谢一城一帮人退了出去。 出了门谢一城开口，问着钱伍关于王家岭的事。 “王家岭，当时留在屯子里的人没留一个活口，这位连长他叫王山林。” 谢一城瞬间明白了，这真是血海深仇。 “你脑瓜子灵活，刚刚这事做得对，不能因为一个手里面带着血的小鬼子，让一个战士出事。” “啥事？不是小鬼子要抢枪反抗伤害咱们，王连长为了保护咱们开了枪吗？” 钱伍拍了拍谢一城肩膀，看向钱三：“学着点，光长肉不长脑子。” “我咋就不长脑子了！” “长脑子能给老子三十年好酒许出去？你就是这么坑你亲爷爷的？” 钱三瞬间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我能知道是吧？你打赌护林队人都知道，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你还想瞒着我？真打算到时候直接上手偷？” “那不是还没动手吗。” 钱三嘟囔着。 “那就是准备赖账？你还不如跟我说一声，挨一顿抽给东西送过去。” 瞧着钱三没再说话，钱伍看向谢一城：“酒回头忙活着，回屯子我给你取出来你带回去，跟小昌也问个好，让他别想着占你便宜，酒是输给你的，不是输给他的。” “唉，我听着二爷。” 小昌？ 谢一城强憋着笑。 从来没有听见一个人喊自己大爷喊小昌的，这是被占便宜了。 后续审问完，也得出来一个消息，这些青铜器确实是从东北辽西挖的，有些是从关内抢的。 谢一城将人带到地方瞧了瞧藏起来的那些青铜器文物，暂时没动，等上面领导来了再一次性取出，现在暂时封存。 王山林除了留下来一些人，带着一个半排的战士直接去江边，要将那艘停靠在江上的船拦住。 至于说引起冲突，审问小鬼子说他们被买通，先拦了再说，只要船没走人全在，之后事就简单。 等到大部队来了后，护林队还有钱家村人就开始撤离，俘虏还有东西移交给部队，后续已经用不到他们。 至于说部队嘉奖，最大的目的已经完成，后续的都是小事。 “啥？你们屯子还真开始教书了！” 听着消息，钱伍忍不住问道：“谁来教？咋教？纸笔那些哪来的？” 谢家康非常耐心，一一给钱伍介绍着。 “大康你行不行！你这三十多的人了，还不如一十几岁的小子！你们屯就没有别的能耐人了？啥事都他一个人上！” 谢家康乐呵笑道：“那三儿能耐，我们学不来，反正是我们谢家屯的人，我们就跟着整就对了。” “你们这趴在一个人身上往前奔，可真行。” 钱伍瞧着谢一城，脸上带着赞赏：“你小子真行，会识字会做事会说话，进山打东西也有能耐，我们屯子小年轻没有一个能跟你比的。” “二爷你这给我夸的我都不知道咋说好了。” “不知道咋说就先别说，我这边有个好事跟你说道说道。” “还有好事？酒是四十年的？” “酒那东西没啥用，喝了就没了，我说的这可是能跟你一辈子的，能帮你忙的。” 嗯？ 越听钱伍说话谢一城越感觉到不对劲，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以前好像有人跟自己说过。 “我小侄子家有个闺女，比你小两岁，人虽说不白净，可身子骨好，家里事都能帮着忙活，家里小的她也能帮着带，养东西种地都是好手，屯子里都知道。 “正好你有小弟小妹，你经常不在屯子，要么教书家里没时间，我寻思……” “二爷，你那酒放哪了？有没有拿出来？我这傻狍子山跳子都给你送过来了，可不能反悔。” 谢一城直接把话给打断，防止钱伍继续说下去。 怪不得刚刚感到熟悉，张富贵给自己介绍她妹子，张大脑袋喊自己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比自己还小两岁，真刑啊！ 再着急也不能这么着急，谢一城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追着赶着要给自己介绍媳妇的，再大点啊！现在一帮人咋就这么着急！ 之后谢一城没敢在钱家村多待，跟黄六招呼一声，从钱伍手中将三十年老酒带上，一行四人在谢一城带领下逃似的跑离钱家村。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 “爷，你说啥呢？” 钱伍看着消失的背影，转过头看向钱三脸上的笑瞬间消了：“我说你个孙子是真孙子！老子白亏一坛三十年老酒！ “你别动！我给你整几棍子松松骨！” “爷！你悠着点，小心摔着！” “那你还不赶紧自己上来挨着！” …… 距离谢一城从钱家村一个多星期，谢一城在护林点忙活了一个星期，之后回屯子，跟李健康交接，他来上课李健康去护林点。 “一城！一城！” 这天刚下课回家还没歇着，外面突然有喊声传来。 “谁啊？” 走出屋谢一城瞧着谢家有好问道：“二哥啥事？” “县里面传来消息，让你抓紧时间去县里一趟。” “可是屯子都说好的后个去草甸子。” “县里让你抓紧时间过去，说有事找你。” 谢一城皱眉：“必须去？” “必须去！” 第263章 公牛准备好，订金也收下 “啥事这么着急，屯子里面这么多事还没有忙完呢。” 从钱家村回来后，谢一城就一直没有歇着，一直在两边忙活着。 关于钱家村之后的事情都没有去再了解，不知道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后的事情解决没有。 还有钱三有没有被打，毕竟是坑爷爷的亲孙子。 “我哪知道，就是进县城带个话回来，我听着那意思，你不去都不行，估计事应该不小。 “还说让老大去，老大都没在这就不让他去了。 “你赶紧下山去瞧瞧，是不是一国要回来了？” 谢一城连连摇头：“我大哥没到回来的时候，还早着呢。” “你咋知道的？” “之前听见关于我大哥的消息，他们队伍还在往西南走，还在那边打仗还没有全部解放，肯定不可能回来。 “就算是受伤只会原地恢复，不可能隔着几千里送回来。” 这点谢一城是非常了解的，东北到西南横跨十几个省，想回来一趟哪有那么简单。 “那就不知道了。” 谢家有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从刘老禽那边回来的时候，他说你下山帮他带点的山跳子，还有上次交代的傻狍子，也给他带一只。” “他咋又要这东西了？” “那谁知道，他还说他那还有一批鸡鸭鹅啥的，到时候你要是想要就给留着，不要就卖其他人了。” “那必须要啊！” 听着谢家有的话谢一城坚定道：“大嫂子孵小鸡还没出呢，之后有大点的带小的肯定更合适，屯子里好些人都打算养鸡，这养小鸡仔等下单要明年，正好这次下山我去问问谁要，一次给买上来。 “我去买东西，老禽叔那边给的价合适，正好回来时候帮大家一块带上。” 甚至谢一城还打算瞧瞧有没有卖东北猎犬的，回头再买几只。 黄豆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带着进山的年纪，抓东西捕小东西啥的都要教着来。 屯子有两三户家里面也养了狗，可谢一城到时候真打算整猎狗，还是自己多养几只狗崽。 给黄豆找些媳妇，让它开枝散叶。 想着今后进山身边猎狗环绕，一群一群的就带劲，这样今后进山就算遇上数量少的狼群、野猪啥的也不用太担心。 之后的猎狗谢一城都打算自己家里养着，喂东西也要自己喂培养感情。 成年的猎狗都已经定性，家里孩子年纪还小，不知道性子啥样，万一真咬伤出事，哭都没地方哭去。 跟谢家良说好，谢一城去检查家里面还有啥缺的，这次下山一道给买上。 马上就要在屯子里发放第一次正式奖励，之前给的一些小东西不正式，这次要给全屯子人喊上，还有几家孩子家长喊来一起。 学得好的夸赞嘉奖，学得慢的鼓励嘉奖。 “三儿，你这鹰养着可真够费劲的，吃的比我吃的都要好！” 老烟枪端着肉条递给谢一城：“怪不得之前山里没听说有人养这个，也就是你家有底子，不然这谁能养得起？” “确实养的费劲，这不是想着今后咱们进山的时候，养好了在头上飞，真要是遇上事这不是能有提醒吗，这属于航空护卫。” 谢一城撕着肉条围着小鹰：“以前旧社会，草原上那些养鹰的都是什么王爷啥的，还有鹰奴伺候着，寻常人哪有这么容易养。” “谁说不是呢。” 瞧着还没长成，伤势也没恢复好的苍鹰侧眼瞧着自己，肉条丢过去接住犹豫一番才吞下，对自己的警惕心还没有消去。 怪不得以前听说养鹰，尤其是直接养成年鹰抓着都是熬，这性子确实倔的厉害。 也就是现在翅膀伤没好，不然有机会到屋外早飞了。 好就好，这只鹰还没成年，一切皆有可能。 “对了，你那羊肚子也大不少，估计在收粮前后下崽。” “成，到时候天冷了老枪叔请你吃涮羊肉，回头我进县城找人打个吃火锅涮羊肉的铜锅子。” “快别了，好不容易下崽你就给吃了，不差那一口。” 两人聊着，谢一城把谢家有上山说的话跟老烟枪说一声。 “驴车你该用就用，放屯子里也是放着，要我跟你一块下山吗？” “老枪叔你在屯子里该歇歇着，我带学全跟家良下山就行。” 喂完鹰，谢一城跟老烟枪招呼一声，带着剩下肉回家。 这鹰嘴刁的厉害，要吃鲜肉，它吃剩下的才是带回家做着吃。 “三哥，三哥！” 一勤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喊着。 “咋了？” “三哥你下山吗？” “嗯呐。” “那你能带我一起下山吗？我还没去过嘞！” 谢一城手上一顿，瞧着一勤还有旁边一胜都带着期盼的眼神瞧着自己，俩人打生下来到现在还真没有下过一次山，别说县城，镇子都没见过。 “你们太小了，带你们下山万一出事咋整？” “三哥，我不小了！” 一勤放下手中柴火靠在谢一城腿边，拿手放在头顶，在谢一城大腿比画着个头：“到这了！” “才到这就打算下山，再长点。” “三哥，你就带我去呗，我想去瞧瞧。” “下山看不过来你们，万一被人给拐跑了咋整？以后都见不着我了。 “还有大爷大娘他们。 “你不是还想大哥呢吗？回头大哥回来瞧不见你该伤心了。” 一勤大眼珠子转悠着，瞧着一旁的一胜喊着：“那三哥我不去了！” “乖！” “你带一胜去吧！” “我不去！” 一胜不乐意喊着：“我要跟三哥，我要等大哥！” 谢一城听着笑出声：“都别着急，等再大两岁带你们下山。 “要是你们学写字识字快，我觉得好，等快过年的时候，带你们进城买东西，咱们人多没人敢拐孩子。” “那我好好学！” 等到第二天一早，带着背篓里面装着的小东西，还有家里面的兔子以及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傻狍子，绑好装上车。 身上带着一些现大洋，牵着老烟枪的毛驴板车喊上人就要下山。 “这咋个意思？” 谢一城瞧着跟在谢家良身后的小狗蛋眉头一挑：“你不在家，跟着我们干啥？” “三叔，我跟你们一块下山，我爷让的。” 谢一城抬头看向谢家良，脸上带着疑问。 “是真的，我爹让带着一起下山，带他一起去瞧瞧。” “咱们能管得住？他能听咱们的？” “不用咱们管，我爹也跟着一块去，在家里收拾东西，等会就出来。” 等屯长带着东西出来，谢一城有些不理解问了一声。 “这么大人了，带着进山下山去城里面瞧瞧，不然这性子不安稳，天天在山里整事，我今天下山，大康在护林队，他娘怀着孩子，他奶奶按不住，我带着一块走。” 说着屯长看向小狗蛋：“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在山里面抽你没人拦得住。” “爷，我可老实了！” “这话以后说给你媳妇听，说给我听不好使！” 小狗蛋瞬间不说话了，那天四个人围着打，好像还在昨天。 “咱们赶紧下山，我听家有说县里面找你，正好这县里面我也有事，咱们赶紧去。” “成。” 一行人赶着毛驴，带着东西下山。 “狗蛋，你识多少字了？等从草甸子回来咱们可要发奖励了。” “啥？有奖？” “是，等回头做麦芽糖，当嘉奖送给学的快学的好的。” “学的不好的呢？” 小狗蛋带着好奇问道。 “学的不好的，奖一顿打，学的越差，打的越狠。” 小狗蛋坐在驴车抱着背篓不说话，本来都好了没事的屁股又疼了起来。 问这干啥！ 一路到县城，屯长先怕谢一城他们管不住小狗蛋，直接给拉着走，约定好之后在王全福那聚。 谢一城带着东西来到刘老禽卖东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在争论着。 “这东西咋又涨价了？” “不是我故意要涨价，是现在东西各家都要的多买的多，这能不涨价吗？ “你要是真觉得贵，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到时候往外卖的肯定多，价指定往下掉。 “要是你现在实在想买，我再给你总价减半成。” “半成够干啥使的？” “那少去的半成也是钱，小本买卖，真减不下去，你也是我的老主顾，我可不敢骗你，不如这不是砸生意嘛！” “那我要是用大洋结呢？” “害！你早说嘛！这纸币跟大洋一块钱从西洋岔开到了东洋，你要说用大洋那是另外的价。 “这么的，我给你这个数，用大洋结再减两成的价，你瞧咋样？最低价，可不能再少了。” …… 谢一城三人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没进屋，人进去做生意反而不方便。 “那就这么些，还有上次我托你买的傻狍子啥时候来？ “我这着急要，就是想着你这边几次都靠谱，再慢我直接进山买去了！” “应该快了，昨个没来，今个肯定到。 “你放心，我一毛钱不挣你，到时候当面你跟人家自己说。” 谢一城听着直接敲门进屋：“老禽叔！家有说你找我！” “你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人来了。” 谢一城看着屋内的买货人，互相对视着点了点头：“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你瞧瞧？” “瞧瞧瞧瞧，价钱我一分没赚，就是帮忙。” 傻狍子现在这时候价格不贵，比雪化前掉下不少价。 两边人也痛快，合适价直接交易。 那人瞧着谢一城拎着绑好兔子丢在一旁刚想说啥被刘老禽拦住：“这个我这边有人要了，你要是再想要回头跟我说，要么跟一城联系，下山的时候给你送来。 “你来我这买的用大洋，可不能坑人家用纸票。” “纸票不成？” 谢一城瞧着刘老禽眼神眨动示意笑了笑：“纸票跟大洋价不一样，老禽叔刚刚也说了，你应该知道。 “而且我们山里人货实诚，下山买卖东西不容易，纸票要价比老禽叔要价还高。” “不怕你要价高，就怕你货不成！” “我们谢家屯的货，周围镇子上县城里都知道，好再来酒楼老板，之前一直往那送。” 那人看向刘老禽。 “真的，知道的人不少，当初他们带几百斤大野猪人熊来，都知道的事。” “还能打着野猪？” “入了秋更肥，现在太早，油水少。” 那人笑了：“你说的没错，都是实诚人。 “我定一头野猪，秋收前后找时间要，到时候我去省城老丈人家一块带回去。” “纸票大洋？” “必须大洋！你实诚人咱也不能让你吃亏。” 跟谢一城商讨好价，约定好重量范围，结了狍子的钱，刘老禽帮衬着将人带着东西送走，留下谢一城在这帮忙看着，过了一阵才回来。 “呐。” 刘老禽塞了一堆大洋给谢一城。 “这啥意思？” “订金，十块大洋，怕你不上心。” “这还是头一次收订金。” 谢一城收起来问道：“老禽叔，我二哥说让我带东西来，还专门让我来一趟，有事吧？” “要不说你聪明呢。” 刘老禽招呼谢一城往后走：“你之前跟我说牛的事，我给你专门留了一头公的，不过没长成，一周多点，耕地别干太重也能使。” “老禽叔，上次占了你便宜，母牛还怀着崽带回去的。” “这话说的，那是该你的，不卖你我也卖别人，到时候都算不到我身上，都没差。” 刘老禽不在意道：“我都有的赚，你别担心我能亏钱，亏本的买卖咱可干不来，你瞧瞧牛先。” 瞧着比之前带回山的小母牛还要小，估计也就200多斤，确实是没长成的小牛。 “我帮你查过，没病，要是带回去最近生病你找我，死了我给你全包。” “老禽叔靠谱！就爱找你整这个。” 谢一城说着想着自己下山带的钱，连带上订金也不够：“我这次来县城要买不少东西，等送回去再下山来带走。” “钱不够就直说，回头补上别太长就行，毕竟这东西压着钱呢。” “回头屯里酿酒，我给你整一坛子送过来。” 刘老禽摆摆手：“你还挺讲究，用不着，县城里能买着酒，那东西不便宜自己留着吧。” “虎骨酒，到时候我老药叔打算用好些中药泡，壮阳补肾的。” “那多来几坛子！钱就在里面扣！” 第264章 边防队的嘉奖信，又要受嘉奖? 刘老禽瞬间来了精神：“虎鞭还在不在？要是整虎鞭酒我加价卖？” “卖了，有人高价收走，我们没留住。” “可惜，我有个远房亲戚，托我给他整这玩意呢。” “这么巧！你也有这么个远房亲戚要这个？” “可不是！” 刘老禽叹了口气：“他还跟我说，谁家要有他也出高价买呢！” 刘老禽跟谢一城约定好关于虎骨酒，量多可以多整。 他差钱，可不差这钱！ 跟刘老禽约定好，等回去的时候来牵牛，还有母鸡以及几只大鹅，随后被送出棚子。 “一城，咱哪来的远房亲戚要这个？” “你管哪个远房亲戚，说了有就是有，问这么多。” 谢一城赶着驴车走在县城：“有些时候不方便说事，就拿别人来说，你咋这么实诚，就信这个。” “不方便？” “你要是娶了媳妇，被你媳妇按在地上打，别人问你咋了，你咋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媳妇还想打我！就问她抗不抗揍吧！” 谢一城气笑了：“你还是别娶媳妇，一个人过挺好的。” “就是，一城这话你还听不明白，那肯定说磕着碰着了，哪怕说别人打的也不能说自己媳妇打的。” 黄学全带着鄙瞧着谢家良：“这都不明白，也该你娶不到媳妇。” 没理会黄学全，谢家良继续朝谢一城问道：“你这意思是，老禽叔他自己要用？” “那不必须的嘛！” “可他要这玩意干啥？” “你没娶媳妇你不懂。” 谢家良瞧着谢一城后脑勺有些挠头，可你也没娶媳妇啊！你咋就懂这么多？ “你没娶媳妇，想去吧！” “你再说！你没娶媳妇凭啥说我！” “说你咋了？你娶了吗？” …… 没搭理俩人吵闹，赶着驴车直奔王全福那，这次县里面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就是不知道是啥。 “正说着你就来了。” 瞧见谢一城，王全福笑着招手，亲自给谢一城倒了杯水：“你这最近名头可厉害，都传到隔壁县了，要不是那边也是我老领导，还真不知道你的事。” “我啥事？” 谢一城接过来被子好奇地问道：“我最近一直可一直在山里。” “知道你在山里，你是不是去了江边附近屯子了？” “去了。” “那不就对了，说的就是去江边那些事。” 王全福示意几个人都坐下：“我老首长那边专门查了你们几个去钱家屯的人，发现是我们这儿的，还专门找到我问关于你们的消息。 “我一听说名字还一愣，啥时候你们去那边了，问清楚事才知道你们在那边闹出来这么大动静，潜伏在山里的小鬼子，偷盗咱们国家东西往外运，事可不小。” “那跟我也没啥关系，那都是钱家屯人做的，人家提前就知道消息。” “别把功劳往外推，推不掉，该他们的就是他们的，该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跑不掉。” 王全福笑容不减：“你们去那边，遇到的江边那艘挂着北边国旗的船你还记得吗？” “咋了？那艘船有啥事？” “那艘船打着运输货物的名号，咱们这转移早先藏好的那些青铜器墓葬物品，还有一些金条和白银，审讯后全捞出来了。 “那船上的人也不是北边国家的，是小鬼子专门雇佣的白毛子。” “白毛子？” “对，是白毛子。” 王全福摇头叹道：“你们这次去那边，还真让你们抓到一条大鱼，你们是不是还抓到一个小鬼子，军衔是大佐？” “是，差点把他跟他儿子一起宰了。” “宰了反而就一点用没有，他是大阪人你知道吗？ “你肯定不知道他是大阪人为啥很重要，我这么说吧，他们那边做生意的资本家多，哪怕是被米国现在占着，手里头还是有好东西在。 “他们那边得到消息，为了救他们俩，愿意掏东西来赎。” “上面同意了？” 谢一城拧着眉问道：“这老鬼子手里面沾着血，王家岭不是也有他的份？” “他跟他儿子没有沾，他俩只想钱，反复审问多次，确定王家岭事件跟他们没有关系，所以才说是条大鱼。 “而其他的手里头都带血，这伙人走不掉。” 说着王全福看向谢一城又道：“你们那时候审问用水刑这事我就不说啥了，只能跟你说，他儿子脑残了。” “脑残了？” “嗯，脑子残废了，整个人现在跟傻子一样。 “这事上面知道了，钱伍给事全揽过去，说是他要整的，跟你们没关系。” “二爷他没事吧？” “没事，还能为了一个小鬼子整他不成？先批评后嘉奖，懂了吧。” 谢一城点头：“那就成。” 要是钱伍因为审问最终出了啥事，这整得那是相当难受。 跟王全福继续聊下去，谢一城算是知道为啥还要自己专门来一趟县城，这次在这几个小鬼子身上捞的好处还真不少。 原先的青铜器金条银块啥的全部追回充公不说，那些本就是自己的。 还从这老鬼子家里赚了一大笔好东西，听说有不少的二手机械设备，对于国内来说那可都是好东西。 而鸭绿江上那艘船满载可有2000吨，在国内来算是一艘不小的商船，直接被扣下来，经过跟对面扯了一番后，现在直接归这边了。 可惜现在船还是在鸭绿江，要是在南边，这要是登岛作战，一艘船运一次能送过去多少人。 要是现在就往南行驶，还能用得上。 就怕刮民党海军还有着炮艇，要是真遇上出事可就完了。 而隔壁县还有边防队那边专门写嘉奖信给县城这边，对谢一城几人专门进行了嘉奖。 尤其是谢一城识字认出信上文字，沉着冷静带着人冒着危险抓捕到老鬼子几个人，找到被偷藏起来的青铜器，不然后续的船、偷盗的青铜器，还有从老鬼子身上薅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可能赚到。 而谢一城这次来县城没别的，就是来接受嘉奖。 短短一年内，受到县里第二次嘉奖。 第265章 屯长发话，牛不能少 “啥？你又要被嘉奖？” 等屯长回来听到谢一城说的话整个人都是一愣，关于去钱家村的事他知道，回来的时候谢家康也专门跟他说过这个事，前因后果也都说了。 虽然也有些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会再次嘉奖。 嘉奖这个东西也是要看情况的，不能这么频繁给。 这隔上一次才多久，又来一次，上面也太看得起谢一城了。 谢一国走之前，还把谢一城托付给自己照顾，结果短短时间就到了现在这一步。 到底是亲兄弟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耐。 从县里知道谢一国已经当上排长了，代理排长也是排长，知道谢一国不断立功，在战场上提拔得很快。 而且战争没有结束，只要人还在，往上提拔的可能性很高。 谢一国可是会识字写字，还是十几岁就跟着抗联在山里跑，本人又不畏惧战场，打仗勇猛，还是山里的工农子弟兵。 排长远远不是他的终点，这才仅仅是开始。 本来想着谢一国在外，家里面帮他照顾好，毕竟孩子都没多大。 哪曾想这家里面自打谢一国离开后，谢一城变化太大，跟着进山打东西抓东西，还进护林队又给屯子人教识字写字。 谢一国在南边接受嘉奖，谢一城在东北接受嘉奖。 老幺他们家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他们夫妻俩在天上瞧见了，估计都是笑着。 “爷！爷！” “干啥？” “三叔喊你呢！” 屯长缓过神，看向谢一城：“咋了三儿？” “我说，县里面嘉奖还是上次去钱家村那边的事，估计边防队多说了些话，不然不会这么频繁嘉奖的。” “那也是你本事，你要没那本事边防队跟那边县里想嘉奖你也没那本事。” 屯长乐呵道：“我觉得挺好，你要是多整几次，回头这名头县里可挺不住，到时候都能传到省里去。” “传到省里又能咋样，说到底我还是咱们谢家屯人，又跑不掉。” “你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行的。” 谢一城嘿嘿一笑没说话。 在外面跟在谢家屯在长白山可不一样，山里自己都熟，人人跟自己关系好，平时见面都好说好讲有事都好说话，出了山情况可就不一样。 “对了大爷，你那边事忙活完了？” “忙完了，不是啥大事。” “那回头我这边忙活完咱们走的时候去老禽叔那边一趟，他给许的公牛还有小母鸡啥的都准备好了，咱们回去也一块带回去，赶入秋收粮的时候能用上。” 屯长听着瞬间来了精神：“可算来货了，再晚点两三个月到咱们可不打算要，收完粮过冬还要养着，那不如等来年开春再买了。” “可这次钱没带够，没想到还有牛的事。” “钱没带够回屯子，到时候带钱下来补上，这头牛算屯子里买的，回头问问有没有人一起买，要是没人掏钱我自己掏钱买了。” 屯长话语间非常坚定：“你养的母牛怀着小牛犊子，指定不能让它受累，那要忙活指定还要大牲口。 “老枪的毛驴岁数也大了，时不时进山下山要用，还是要有头牛好使。” 谢一城点头，旋即又道：“对了大爷，去老禽叔那边还有人定了一头野猪，给了十块大洋订金。” “这是好事，正好等收了粮到时候进山围猎，挣钱入冬，买上东西准备过年。” 屯长跟谢一城说完，瞧着身旁的小狗蛋：“多跟你三叔学着点，会识字进山会打东西，都是好事上门，别跟你二叔学。” “小狗蛋听见没！多跟我学着点。” “上一边去，哪有你的事！” 屯长没好气甩了眼谢家良：“你比三儿还大，还没他有能耐，凭啥跟他比。” 小狗蛋冲着谢家良使了个鬼脸，嘻嘻笑着。 谢家良恼火：“好你个小狗蛋还笑话我，等回山你惹事我可不帮你！” “爷，三叔惹事你抽他吗？” “不抽，到时候不给他娶媳妇，你听话到时候给你娶媳妇。” 小狗蛋不知道啥是媳妇，但是听自己爷爷说这话，那应该是挨打加娶媳妇比不挨打没媳妇要强，满口答应着。 之后屯长带着一行人在王全福的安排下先留下忙活，王全福带着谢一城去找魏长明。 “这次书记接到通知还挺高兴，觉得你这做事靠谱，屯子里教书，换个地方还有其他作为，跟周围人夸你，说长白山里出了个人物。” “啥人物，就是个人名。” “你这话跟我私下说行，就别跟其他人说，咋说也是夸奖的话。” 谢一城没说话，夸赞之余，现成多给点大豆芝麻棉花啥的回屯子榨油做豆腐棉服啥的，那就更好了。 上一次嘉奖给大红花，还有很少的一些东西。 这次能送一些鸡鸭鹅啥的最好。 猪仔就算了，山上偏冷，很难养。 尤其是今明两年，冬天冷的根本受不了，总不能为了一两头猪仔专门烧炕暖屋住里头吧？ 要是这样那真的是当亲爹照顾，人还不能歇着，一整个人天天围着转。 这点牛羊就好上很多，不会这么金贵，冬天吃东西也方便，干草啥的都能吃。 之后要是榨油，剩下来的豆渣做豆饼给它们吃也是好东西。 想着谢一城突然转口问道：“对了全福哥，之前县城特务之后还有啥消息吗？” “没了，县里面现在看的紧，有点风吹草动就严查，肯定不能让他们来县城再折腾。” 王全福边走边道：“咱们这边暂时没啥动静了，最近省城那边动静不小，听说抓了好几个特务，死伤了咱们不少同志。 “关键是他们整出事还是在居民区，死伤很多无辜的老百姓。” “要不说他们是刮民党呢。” “可不是，非要给光头抓了这事才能结！” 谢一城没接话。 抓光头，这事很难。 背靠米国爹，跑的又快，在岛上一趟，等抗美援朝打起来，只能暂时放下了。 缺少船只，海军几乎为0，登陆作战太难。 第266章 省里的领导，厚道的县里 等王全福带着谢一城找到魏长明，正在开会要等一下。 给谢一城倒水的一位二十多岁年轻人脸上带笑招呼着：“谢一城同志，你们先坐一会，省城来的领导在开会。” 等人走后谢一城才跟王全福开口问道：“全福哥，省城来人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可这里是政府，我是部队的……” 王全福没再言语。 “那不是有部队转地方吗？” “我这不是还没转呢吗，有些事还是等具体通知下达最好。” 谢一城点头，这倒是，公安部队等确定下来最好。 等了一阵，里面的声音安静下来，年轻人迎上去跟魏长明说了一声。 “人已经到了？” 年轻人接话：“到了，等了有一阵。” “应该直接进来的，哪能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那位谢一城小同志已经来了？” “已经到了。” “那赶紧请进来，我可是听说关于这位小同志的一些事了，这次他可是帮了大忙！” 等谢一城进屋，瞧见魏长明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笑着看向他。 “领导好。” “谢一城同志，久闻不如一见，我可在省城都听说过关于你的事。” 谢一城一定：“省城还有我的事？” “那必须有，你这能耐，省城可传开了，你可给咱们整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那都是护林队钱家村还有解放军一起才整成的，我一个人没那能耐。” “还不贪功，挺好，挺好！” 中年人呵呵笑道：“这功劳大家肯定都有份，谁也缺不了。 “咱们这次可得了不少好东西，这次去抓人也是你带头领着几个人去的，要不然东西找回来人跑了，这次可少了好些工业设备。” 跟谢一城对话，瞧着他沉着冷静中年人有些感慨。 这要经历多少事才有现在的表现。 中年人想到拐弯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大哥在部队里？叫谢一国？” “对，在38军113师338团里。” “现在是排长了？” “我大爷说代理的。” “代理的也是排长，从进部队跟着南下，这才多久就当上了排长，谢一国同志也是相当有能耐。” 中年人跟谢一城的对话很简单，除了开始之后都是家常事，问问谢一城家情况，现在日子过得咋样，有没有什么困难之类的。 之后还专门问了问关于山里护林队，还有谢家屯扫盲念书识字情况。 细节了解一番后，寒暄几句没多久便离开，直到走谢一城都不知道这位省里领导的名字叫什么。 “一城，这次你可在省里领导都留名了，那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只剩下魏长明跟谢一城两人，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很庆幸，之前护林队组建，没有因为你年龄原因否决下来，不然不会有这些收获。 “要是错过了这些，我可是国家罪人。” “其实没有我也有别人，结局是大家团结一致一起努力。” “团结是必须的，领头羊也要有，按照山里人说说话，一个人在山里活不长，但是一个能耐人领着一群人，那山里随便走。” 瞧着谢一城，魏长明非常感慨，知道谢一城的能耐，之前也做过不少事，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能闹出这么大动静，都惊动了省里。 本来是南下去四九城，还拐了个小弯专门来了县里一趟，可见重视程度。 现在东北工农业都在全面恢复期，这一批多得到的工业设备，哪怕是二手的，也能让工业发展再快一些，哪怕只是一丝，也是进步。 还有缴获追回的青铜器古董，其中追回的黄金白银那些，也为发展提供了资金。 谁能想到就在山里，护林队加一个山屯能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这也让他更加重视山中护林队。 “啥？护林队还要增加？” “是。” 魏长明看着谢一城点头：“长白山护林队人数还是太少，护林队管理的是一片山脉，山连着山，一共二十多人，不足以覆盖。 “并且因为连接边境，相比较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地区情况也复杂一些。 “所以之后有一些同志会加入护林队中，不过绝大部分不会留在现有护林点，而是扩散开。 “进入护林队的同志我们也会进行专门挑选，最好要了解山中情况，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损伤。 “当然，我跟王全福同志的一致意见，你继续在护林队中，有你在护林队没意外。” 魏长明随后忍不住笑道：“我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了解了这么多事，你在山中的福气，不是鬼神能说得通的。 “你在护林队中，很多事反而更容易解决。” 谢一城有些犹豫后开口：“那些同志会不会有意见？毕竟我是护林队谢家屯两边跑，还有健康哥。” “你说的是李健康同志？他的事我了解，也是我跟王全福同志安排的。 “你不用担心其他的，这些同志是从县城还有边防队调入护林队，这些都会提前跟同志说清。 “你们护林队的职责除了巡山护林外，还有一点，要协助边防队工作。” “我们协助边防？” “是。” 魏长明点头：“长白山脉很大，大到小鬼子能在里面藏这么多年还没清理干净。 “中朝边境线也很长，长到有1000多公里，现在部队还在南下，有困难要自己解决。 “你还年轻，今后还很长，护林队不是你的终点。” 在魏长明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谢一城走出，被年轻人领着去拿东西。 魏长明专门找他过来见领导说这些，还有护林队扩充，协助边防工作，也没听说森林公安还要做这些啊！ “南边还在打仗，县里现在也不是很富裕，领导开会后决定给你们进行特别嘉奖，这上面是名单还有东西，你识字应该能看得懂。 “领导说东西不多，今后县里宽裕了，到时候你们再立功，再安排。” 年轻人带着谢一城来到一处仓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谢一城查看。 瞧着纸条上书写的东西，谢一城忍不住笑了。 对不起领导，不该在心里想县里给得少的。 这给的，那是相当多！ 第267章 物资嘉奖，众人的震惊 白薯、苞米、高粱那些，这次全没给，纸条上写的是棉花、芝麻、白面、花生，还有一些城市里生产的小工业品小商品。 甚至谢一城还在单子上瞧见了两斤芝麻酱，这东西现在可是好东西，油脂含量极其高，不说在现在，往后推二十年，依旧是好东西。 寻常老百姓谁要是上门走亲戚提二斤芝麻酱去，那都是重礼。 等天冷下雪要是吃火锅，有这东西搅和开蘸着吃能香到迷糊。 还有之前谢一城跟王全福说过缺少的一些铁制品，这一次单子上也都有。 单子上面写下的东西可不少，粮食方面每一样少了十斤，多了五十斤，每个人分多少县里面全给安排好，纸条上写得清清楚楚，避免分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事。 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给的东西不论是量还是东西，都要好上很多。 谢一城只知道从那个大阪鬼子那边整了不少二手设备好东西出来，不知道整了多少。 可现在看了这一次给的东西，谢一城心里面就有数了。 怪不得省里领导专门跑一趟，看来是整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跟上次一样的，没有直接嘉奖钱，那谢一城非常赞同。 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差钱！家里存的绝对够花！ 可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买得齐全的，甚至好些东西县里面都没瞧见有卖的。 这一次全给整齐全，省了大事。 “领导知道谢家屯现在养了些东西，加上在山里，就没有给你们准备一些鸡鸭苗猪仔啥的。” “感谢领导，感谢政府！” 谢一城脸上笑藏不住：“可帮了大忙，屯子里面缺的东西都有，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到钱家村那边问了问。 “那边会有他们县进行嘉奖，不用我们操心，这一次都有。” 年轻人一边招呼将东西拿出来堆积起来准备着，一边笑着对谢一城说道：“这些东西没有加钱三还有黄六同志的，他们那边不用这边操心。 “这里只是谢家康同志、谢家良同志、黄学全同志，还有你的，就按照清单上定下的来分。 “领导担心再公开嘉奖对你还有谢家屯今后没好处，这一次就私下领不通知其他人。” 瞧着谢一城还要说什么，年轻人继续道：“这个不是我定下的，是领导开会大家集体决定下来的。 “就跟领导说的一样，大家要团结是一个集体，可有个领头人总是好的。 谢一城听着没再多说啥，反正都是自己几个人，带回去平时吃谁还能管的着。 看着清点出来的东西越积越多，谢一城跟年轻人招呼一声，回去找屯长。 “真给东西了？” “给了，给了可不少，光单子上写的，棉花就给了十斤呢，我瞧着东西太多根本搬不动，赶紧过来，咱们赶着车过去拉东西。” 屯长咧开嘴乐的不行：“好好好！赶紧去！赶紧去！这一次你们可立了大功。 “一国在南边升职，你在东北嘉奖，都好，都好啊！” 谢家良在身旁瞧着谢一城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一城，真的有我的份？” “有，我去的时候单子上都写的好好的，谁分什么东西，分多少上面都有。” “那我呢！我有没有！” 黄学全在一旁着急问着：“我有没有在单子上？” “都有都有！” “三叔！那我呢！有没有我的！” “我给你一巴掌你要不要？” 小狗蛋哭丧着脸抬头看向屯长：“爷，三叔要揍我！” 摸着小狗蛋的头屯长笑收不回来：“别着急，回屯子等你爹回来，你三叔不敢先揍你。” “嗯嗯！” “回头让你爹打就行，你爹打完我再上手，还有你娘、你奶，你三叔让他最后再动手，他忙着呢。” “啊？” 小狗蛋捂着屁股再也说不出话，看着谢一城眼泪汪汪的。 “咋了？” “三叔要不你一个人打我吧，我爹我爷揍的老疼了！” 谢一城嘿嘿一笑：“你听话就我先打，你不听话你爷你爹他们先打。” “都要挨打啊？” 逗了小狗蛋一下，谢一城几人赶着驴车过去，谢家良跟黄学全脸上咧着嘴根本收不起来。 一想到谢一城刚刚说嘉奖有他们的份，这心里就开心的厉害。 跟着谢一城进山，真的是次次有肉吃啊！ 关键是还不用他们用脑子，谢一城说啥干啥，相当简单。 等到了地方，众人都愣住了，瞧着堆起一堆的东西迟疑起来。 “一城，这些都是我们的？” “都是。” 年轻人清点一番，将纸条递给谢一城：“这上面全部拿齐，你瞧瞧对不对的上。” 随后年轻人看向屯长笑道：“你是谢昌谢屯长吧？” “我是。” “这次东西有分开，每个人多少都不一样，这一点要提前说清楚。” “这个我明白。” 将东西品类，还有分法跟屯长说了一遍后年轻人又道：“这次嘉奖不公开，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太过声张，毕竟东西有些多，不太合适。 “当然，要是别人知道，也不用将嘉奖否决。” “我懂我懂！” 屯长收了收笑点头：“问嘉奖那就有，问多少，就是跟上一次一样。” 年轻人笑着点头，在谢一城确定东西无误，让他签了个字后又帮忙将东西放上驴车绑好，送出去才转身离开。 “爷，有吃的！” “挨一顿吃一口，你自己选。” 小狗蛋坐在驴车上左手摸摸右手蹭蹭，眼珠子快速转动，不知道想着啥。 “一城，我也能分2斤棉花？白面我也能分10斤？” 黄学全不确定再次问道：“还有其他的，我也都有份？” “都说了多少次，都有都有，你咋听不明白话呢！” 谢家良在后面眼珠子盯着车上的东西问着：“爹，这东西？” “攒着给你娶媳妇。” “这好些都是吃的。” “吃的也一样，等你分家到时候全给你，给你用棉花做新被子，做六斤的棉被，好好干。” 谢家良满意答应着，走路成风。 对于跟谢一城进山越发坚定。 跟着他不只是有肉吃，这肉还能吃饱呢！ 第268章 刘老禽进山，惊讶的屯里人 等一行人又在县城里面采购一些杂物再去找刘老禽的时候出现大问题，东西根本带不了。 原本要带走的公牛还有小母鸡那些放不了，不能跟上次那样绑着带回山上。 就算小母鸡能放背篓中背着上去，这牛没法。 “牛？” 看着几人，刘老禽摆手不在意：“没有送不上去的牛，现在山上没雪，不图快，赶也能赶上去。” “这上山路可不近，赶着头牛上去，没那本事，还是先上山吧，回头再来。” “浪费那时间干啥。” 刘老禽在里面转悠一番，将谢一城要的小母鸡，还有几只公鸡鸭子鹅一起抓着：“你瞧瞧先给这些东西装起来先。” “怎么个意思？” 屯长没有伸手接住，表情疑惑看着刘老禽：“我们这次下山屯子里都说好的，就小母鸡，三儿之前到县城来这一趟也只是说牛，你现在拿的那些是怎么个事？” “我这之前也没去过谢家屯，头一次去总不能空着手，带上带上。” “你还要上山？” “我帮你们把牛赶上山，正好这边没多少东西，回头正好有事去隔壁县一趟。” 屯长连连拒绝：“那更不成，你这帮忙，哪还能让你拿东西。”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一城带的山跳子给钱他也没要。” 刘老禽摆手：“赶紧拿着，又不是买给的，我去谢家屯这总不能白吃不是。” 没等屯长再说啥，谢一城接过话：“大爷，我老禽叔都这么说了，咱们也别跟他见外，他也没去过咱们屯，正好再去瞧瞧，上山给他整顿好的。 “等回头再找几个人给我老禽叔送下山，这次让老禽叔帮帮忙，给咱们把牛送上山去。 “正好这钱也没带够，等上山到时候老禽叔把牛的钱一块结咯。” “我可没赶着上门要这个钱。” “没说你要钱，谁家要钱还提着东西上门的，本来就打算今天回去明个送下来，你这上山正好还方便了。” 谢一城抢先给东西接过来，对着屯长道：“大爷，咱们也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赶着牛回去，这东西走的慢，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呢。” “那老禽，今个就麻烦你了。” “麻烦啥，还跟我客气上了！” 谢一城将东西接过来，能装上车的就装上车，再从刘老禽那拿出一些东西来，将堆不上去的装进去背着。 毛驴年纪也不小了，车上东西堆的不少，放不上去不硬放。 将东西全部装好，屯长赶着驴车在前，刘老禽赶着牛在后，其他人身上都带着东西。 包括小狗蛋身上都背了个小布包，里面装上一些不太重的小玩意。 这一趟下山，真的是装的满满当当回山屯。 回山的路也跟谢一城想的差不多，走的并不快。 哪怕刘老禽这相当有经验的老手，也只能控制着牛跟着走不会跑，并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牛走快起来。 路上遇到了不少屯长熟悉的人，跟着打声招呼。 瞧着车上的东西好些都以为是来卖的，纷纷上前问价，回山速度慢这个也跑不了。 “老昌叔带着东西回来了！还有牛！” 赶在天黑前回到屯子里，这边刚进屯就听见屯子里有人喊着，没一会各家纷纷出来人。 “啥牛？一城家牛生了？” “生啥啊！早着呢！不会是牛跑了吧？” “赶紧去瞧瞧，那可是怀着崽子的母牛，一头顶两头呢！” 众人出屋说着还想去帮谢一城看看牛，瞧着屯子口几个人赶着驴车，上面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后面还有一头牛跟着。 不过此时牛已经不动了，站着就是不走。 “这牛咋突然犯倔呢！一路上都好好的，这都到地方了该动不动了！” 刘老禽皱着眉，拿绳子虚挥了几鞭子没舍得打，依旧没用，就是不动弹。 “爹，你回来了？” 谢家有走上前打着招呼，瞧着车上东西问道：“这哪整这么多东西的？你们去抢县城了？” “你个瘪犊子会不会说话！你爹我是胡子还是咋地！我还去抢县城？县城里面没有部队在还是咋能让给抢咯？你去县城就抢这么些东西啊？” “就是，谁抢东西就抢这么点！” 谢家良接了一句。 屯长听着双眼一瞪看向谢家良：“你上一边去！在这扯什么犊子！” “爹，我这不是帮着你说话呢吗，咋还说我。” “你这叫帮我说话？” 屯长没好气道：“你这说话就是纯在扯犊子，平民老百姓还打县城抢东西，这东西想都不要想，还不帮着你老禽叔赶牛进屯子。” “哦。” “我来赶我来赶！” 谢家有瞬间来了精神，走上前冲着刘老禽笑了笑打声招呼帮着牵牛。 其他人瞧见了都围上来，瞧着车上东西还有牛聊着。 “这牛瞅着就好，还是头公牛，就是这个头太小。” “瞅着应该是小牛，后面那一对还没多大。” “没多大？要不你拿出来跟它比比？瞧瞧你俩谁行？” “我看成，比比大家都瞧瞧，要是你比它大，今后你让我朝东我不朝西，真的，比比看看。” 一群人打趣着，不管男女都瞧着看说话的人。 “你们可上一边去吧！我说没多大是跟我比？有能耐你们也拿出来比比瞧瞧！” 一众人哄笑，调侃个不停。 “老昌叔，这牛咋个说法？又是三儿买的？” “一城你可悠着点，赚点钱不容易，还要留点回头娶媳妇呢！” 屯长招呼着人把买的小母鸡卸下来，对着其他人道：“这牛本来是三儿要买，我没同意。” 众人一愣，有些不明白，谢一城没同意牛怎么带上山的？ “我寻思咱们屯各家都缺耕牛使， 先带回来问问有没有一起出价买牛的，没有的话三儿要是要就让他出钱，他不出我来出这个钱。 “你们各家瞧瞧，愿不愿意搭伙买？” “老昌叔，这有牛谁不愿意买，一头牛买不起，搭伙买成，到时候分着用呗。” “就是，老昌叔你说话就行，你说咋整就咋整！” 第269章 准备去草甸子 牛的事很快就整明白，反正到时候都要用，一家单出也出不了多少。 之前光护送虎皮下山，各家赚了不少，就是再拿些出来买牛。 “那牛就给我家老二先养着，正好跟三儿的那头母牛一起，各家回头都准备干草啥的。” 众人纷纷答应着。 将牛牵进棚子里，把母鸡给要的各家分好，将钱交给刘老禽后，黄学全回去喊来自己老爹，帮着把驴车上的东西给搬下来。 各家人瞧着那么多东西，听说是去山里打小鬼子县里面给嘉奖的，瞧着可是羡慕。 可谁都没啥别的想法，去那边的事回来听说了，去打小鬼子伤了好几个，有一个差点死在那。 这都是拿命拼出来的。 “这是我家学全的？” 老刀客看着搬下来，分出来的那一份东西有些震惊问道：“不是，学全不就是跟着跑了一趟，结果这分给他的就这么多？” “老刀叔你放心，这个就是分给学全的，当时我大爷就在那，人家当着我俩面点的名。” “放心吧老刀，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嫌少？” “我哪是嫌少，我是怕给多咯！” 老刀客瞧着属于黄学全的那一份，连连感叹：“我这现在整的还不如我家一小子。” “学全现在这么有能耐，能往家里挣东西，今后你就享福去吧！” 老刀客看着黄学全那仰着脑袋骄傲的模样，忍不住压着话道：“他有啥能耐，跟着大康一城去的，啥事都是他们忙，我是他老子还能不知道他啥情况？他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学全，听见没，我老刀叔说了你还差点事，今后好好干，让我老刀叔看看你有多能耐！” 黄学全用力点头，看向老刀客：“爹！我跟着一城干，你放心吧，不胡来。” “老刀你瞧瞧，学全现在也不顶也不气，这不是长进了是啥，家里面种高粱也不是说一下长出来结穗的。” 老刀客听着屯长的话点头：“是这么个理。” 将东西分开，各家都分好拿走，谢家康那份也帮他送回去。 因为没分家，粮食这些还是在一起，就没再分。 “三哥，这是啥？” 一勤在旁边瞧着谢一城放着粮食东西，瞧见桌子上的罐子问着。 “好吃的。” 谢一城扫了一眼继续忙活：“回头等啥时候吃火锅，到时候给你整上。” “三哥，啥是火锅啊？” “火锅就是……” 谢一城直起身子想了想：“回头给你吃就知道了，到时候可不许抢。” “哦。” “把东西拿过来我放柜子里去。” “三哥给！” 谢一城接过来，放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芝麻酱不只能吃火锅，包括吃面条，加点盐辣椒油夹在馒头里吃，拌菜啥的都，都挺香。 回头先试试其他的吃法，简单。 本来这次刘老禽送来的那些鸡鸭鹅谢一城准备送屯长家去，结果他不乐意，说是刘老禽送的就拿着，没那个必要。 现在家里面东西又多了起来，可山里面养鸭子有点不合适，这东西根本不敢让去河边。 只要没看住，一不小心靠岸边被别的东西给抓了，那就是白送的。 “三哥，你啥时候做麦芽糖啊？” 一勤在谢一城旁边俏生生问道：“你都说好久了。” “你想吃糖了？” “我不想吃，一胜想吃！” “一胜，你想吃糖吗？” “我想吃！” 谢一城看着一勤小脸表情心中一乐，对着一胜道：“那回头我给你做，一勤说她不想吃糖。” 一勤还在偷笑的小脸瞬间鼓成馒头包：“三哥，你欺负人！” “我咋欺负人了？不是你说不吃糖一胜要吃吗？那我专门给一胜做就行，一胜你说是不是？” “三哥说得对！” 一胜嘿嘿乐道，跑上前抱着谢一城大腿：“三哥最好了。” 瞧着一胜那样，一勤大眼睛转悠着，也上前抱住谢一城大腿：“三哥最好了！” “三哥不好了，三哥可欺负人。” “才没有，大爷家三哥欺负人，三哥才不是！” 谢一城听着忍不住笑出声，这小丫头，咋就这么聪明。 弯下腰，谢一城轻轻捏了捏一勤小脸：“你咋这么招人稀罕呢！嗯？ “到时候三哥也给你做，都少不了。” “嗯嗯！” 到了吃饭时间点，刘老禽动筷子尝了一口有些惊讶问道。 “这谁做的？跟县里大厨有的一比，我咋觉得比县里的更好吃，能直接去县城当大厨了。” “一城做的。” “一城做的？” 瞧着刘老禽不可思议的表情，谢一城乐呵笑道：“老禽叔，赶紧吃。” “你这当真好手艺，这山里小日子过的挺滋润。” 谢一城嘿嘿一笑：“也不是，吃饱穿暖有屋睡，在哪过的都滋润。” “这话说的实在，这要是能成，在哪过的都是好日子。” 刘老禽一边吃一边问道：“听说明个你们要去草甸子？” “要去，早就定好的，去割乌拉草捡些东西啥的。” “那到时候我跟着你们屯子一起去呗？反正这两天也不走，来你们这蹭吃蹭喝的，跟着你们忙活两天。” “瞧你这话说的，咋还蹭吃蹭喝上了，今儿这吃的不都是你给的嘛。” “那是你们应该得的，都说了山跳子换的，你再这么说就是给我往外赶，那下次可不能再来了！” 刘老禽都这么说，众人都没再提。 “那就明个去草甸子，咱们一块去，你跟着屯子里跟紧实点。” “放心，我知道自己斤两，以前我也是去过草甸子忙活过的，就算这么久没干，怎么说都能算的上半个熟手。” “那到时候你可给我们露两手。” “那必须的嘛！”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将昨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垫了垫肚子，顺便带上些吃食中间不回来。 “老二就别去了，家里面要留人。” “我不去？” “嗯，屯子里还有两头牛，你不是喜欢跟牛待着吗？正好你给看着。” “那也行。” 屯子里留下两个看屯子的壮劳力，还有一些不方便进山的老幼孕妇，带走剩下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子壮劳力，还有十岁出头的孩子都跟着去。 干活，谁都不能跑，要开始为下雪入冬做准备了。 第270章 一城来，有东西 此时的长白山脉中除了绿树繁荫，还有野果点缀，烟色花，茂密草，地上东西不停跑。 相比较雪化冒绿的时候，现在山里的东西又多出很多，一行人过山，林子里不断有东西被惊出来跑远。 “今年山里东西瞧着比去年多，还以为去年前后雪那么大，东西要少呢。” 老烟枪牵着毛驴在山里走着，瞧着周围动静啧啧道：“等入秋进山打东西，指定能打着不少好货，今年能过个好年。” “可不是咋地，本来还想着今年山里东西会少不少，瞧这还多了。” “应该都是新崽子，下雪的时候山里东西少，吃肉的也少了，咱们就算再能打，只要别跟柳家沟人那样，东西肯定多起来。” “柳家沟那狗曰的，屯子周围全给打干没东西，还跑远去其他屯子打，不知道多久才能补上。” “那咱们管不着，反正他们屯子现在都已经废了。” 对于山里面东西多起来，众人都是异常开心。 对于他们山里人来说，东西多了，代表着能抓到打到东西的概率也多了起来，不论是吃肉剥皮做衣帽，还是下山去卖掉，那都是家里进项。 毕竟除了进山采摘干货那些，抓东西打东西是为数不多进项来源的最大头。 尤其是今年山里小鬼子、胡子已经清理差不多，还有藏在山里的只要不太深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家屯往前将近二十年，因为东北战乱的原因，围猎就没有再进行，顶多是个人或者少数几人进山下套子打东西，规模进山还打猎还真没有过。 这一次也算是对生活的改变，或者说是对原有生活的延续。 “一城，尝尝这个。” 这边谢一城还在走着，谢家良突然走到身边，将几个小东西递了过来。 “啥玩意？” “狗枣子，酸溜的，好吃。” 瞧着手上的东西，谢一城来了兴致：“哪里整的？我咋没瞧见？” 这东西就是野生猕猴桃的一种，不过个头跟后世吃的猕猴桃还是有差，长三厘米，宽到长的一半，比起来后世很多猕猴桃个头可差上不少。 关键是这东西是好东西，寻常时候还真吃不着。 “嘿嘿，等会儿走路上我带你整上。” 谢家良笑着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老多这东西，回头带点回去给一胜一勤尝尝去。” “别吃太多，到时候酸的倒牙受不了。” “那必须的，啥东西吃多了对身体都不好，水喝多还能喝死人呢。” “水喝多能喝死人？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真的。” 谢一城非常正式地点头：“真听说过喝多了死人的。” 不过喝多水喝死人限制条件挺多，平时多喝水水中毒可能性反而大一些。 “一城，你把黄豆带过去，能行吗？路上别丢了。” 老刀客跟在一旁说道：“这还没多大，你可看紧咯，山里面不太平，咱们就算人多也不一定能顾得过来。” “老刀叔，放家里总不是事，早晚要进山，不如现在跟着一起，老窝家里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说着谢一城冲着身边低头：“是不是黄豆？” “汪汪！” “你瞧瞧，它自己都这么说。” 老刀客笑了：“你跟它说啥，它都这么说。 “不过带进山也好，毕竟黄豆也不是仅仅是狗崽子。” “汪汪！” 谢一城挠了挠黄豆脑袋继续走着：“现在不是小崽子了，都长这么大了。 “之前家里面宰山跳子啥的，内脏掏出来都丢给黄豆，凶性还是有的。” “那必须的，养猎狗进山，还是黄豆这种数量不多跟张三儿混的，今后还是多给吃生的好。” 瞧着黄豆那只跟谢一城亲近的模样，老刀客都羡慕了。 谁家要是能养这么一条猎狗，进山那是相当有面儿。 家里养的小狗崽，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到时候长大了去找黄豆取取经，到时候生个混的到时候留给黄学全，只要能养得起，到时候进山的时候带个三四只猎狗，在山里不说别的，即使没有跟着谢一城一起进山，那安全肯定能上升一大截。 一路上谢家良时不时靠边采点东西来分给谢一城，期间谢一城还专门问了有没有毒，毕竟有两样东西他以前还真没见过。 结果被谢家良带着鄙视的眼神笑话了，那表情分明是说自己看不起他。 一路上谢一城吃，谢家良投喂，等走到草甸子，谢一城觉得自己嘴里面酸甜味都没有散。 看着天，谢一城估计今天应该是回不去屯子里，这地方离屯子路可真够远的，周围根本没有屯子在。 “三儿没来过草甸子，跟着我一起走，千万别离我远咯。 “老三你跟着三儿，你俩在一块别散开。” 屯长这边说着，对着屯子里其他人嘱咐着：“所有人，都看好自己家孩子，别以为以前来过了，现在就能放心。 “草甸子里头啥都可能遇到，说不准，在里头瞧见啥先别急着上手，一定要先走远，喊上人再说。 “山里头有人进草甸子抓东西，被啄瞎眼的，鼻子啄掉的，脸被啄烂糟都有。 “听见了没有！” “老昌叔，知道了！” 在屯长再三嘱咐下，众人答应着带着东西间隔不远，由有经验的人带着，各自分工开始忙活，开始割乌拉草。 说起来乌拉草，生活在长白山里的人，根本没法将它去除说。 在棉花布料缺少，工业发展落后的甚至没有的时代，乌拉草可以说是这里人的救命草。 将它割好晒干，可以做成草鞋，可以用布夹着做成被褥。 防寒靠它真没跑，流传已久的老东北三宝之一，真不是开玩笑的。 另外乌拉草可以做成编织品、造纸等，用处相当多，在工业发展物资丰富到一定程度之前，长白山人可以离开人参和貂皮，那样能活。 可离开乌拉草，真有可能被冻掉脚指头甚至被冻死。 这边谢一城有些手生跟在后面割着，谢家良突然来到身旁。 “一城，来。” “咋了？” “跟我来！有好东西！” 第271章 绿头鸭连窝端 谢一城带着好奇跟在谢家良身后，路上被老烟枪拦住问了一声，被嘱咐一番注意后才放过去，还让别走远。 “啥玩意这么小心？” 谢一城跟在身后问着：“老枪叔说的话你听见没？割乌拉草事不能耽搁。” “听见了，就到，就在前面，没多远。” 谢家良背对着谢一城边走边说：“草甸子里东西藏的不少，咱们过去这一会不耽搁割乌拉草。 “再说这一会缺咱俩也没啥，等会儿忙活完回来再继续干，实在不行让我爹多帮咱们忙点。” “家良，你有点不对劲啊！” 瞧着谢家良的背影，谢一城眉间一挑：“你现在长进了，敢这么说大爷，打今个之前可没瞧见你这样过。 “是不是领了东西回来的原因？想要分家？” “你别瞎说！我可没有！你这让我爹听到不抽死我！” “不会，你都这么大了，大爷咋可能还抽你。” 谢家良回头眨巴眼瞅了瞅谢一城：“你忘了？” “啥？” “我二哥刚结婚因为跟我二嫂吵架，吵急眼了，不知道干啥了，被我爹拿着枪追着打，屯子里都知道。 “我大哥拦都拦不住，要不是枪里面没有子弹，我都怕我二哥别给我爹给毙咯。” “还有这事！” 谢一城仔细回忆一番，有一点印象，但是不多。 “可不，我二哥自那以后彻底老实了，你瞧瞧现在，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谢一城听着乐了：“那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还想不想好了！” 一想着屯长拿着枪追着谢家有满屯子打，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让谢一城根本憋不住笑。 “这事你可别跟我二哥说，他最不能听到别人说这事。 “现在他跟我二嫂现在日子过的好着呢，可不能再提这事。” “放心，谁闲着没事提这事，再说二哥现在照顾牛照顾的挺好的，说这事刺激他干啥，回头等牛生了，必须给二哥做顿好的补补。” “到时候也带上我，我给二哥帮把手，伺候牛坐月子。” “？？？ ” 谢一城没有接话，这兄弟俩，咋都跟牛过不去了。 跟着谢家良走到草甸子边，已经离屯子里距离不近。 “到了到了，就在后面，等会儿咱俩装着带回去，烤着吃可好吃。” “啥玩意烤着吃？” 谢一城跟着扒开到腰的野草，面前一处草直接陷下去一片，一堆椭圆绿皮的东西堆成一堆。 “这是野鸭蛋？” “对，还没孵出来的野鸭蛋，咱们赶紧整走，带回去煮好烤蛋，撒点盐，那吃起来老香了！” 谢家良说着舔了舔嘴唇，想起来以前做的烤蛋味道非常向往。 “那不撒点辣椒面孜然啥的？早说有这东西，我都给带来了。” “别了，那东西金贵也没多少，还是放着吧。” 谢家良说着打量四周看着。 “你瞅啥呢？” “我看这窝都在这，家里面爹娘咋没在家，这跑哪去了？” “你还想给人家一起爹娘连窝端咯！” “你不想吃两口？那东西烤着吃老香了！现在挺肥，那一烤油汪汪的。” “那再等等。” 可能是因为俩人提前到这儿的原因，后面就没瞧见有东西再来，为了不让屯子里担心，只能将蛋捡走大半，给野鸭子窝里面留点。 这样可以让它继续在这当窝，之后孵化出来也不会太晚，耽搁下雪前南飞。 要是全拿走，这要是后续换窝再下这么多蛋，就算孵化出来都等不及小鸭子会飞就要下雪。 谢一城始终不明白，为啥野鸭子不在窝里趴窝孵蛋，这能跑哪去？一点不担心的？ 一边走一边思索间，远处突然飞过来两只野鸭子，瞧着谢一城跟谢家良在窝边嘎嘎伸着脖子张开着翅膀叫了起来。 谢一城听着直皱眉，这骂的可真够难听。 “这绿头鸭还叫！” 谢家良往前迈出两步要过去，绿头鸭在窝边扑棱着翅膀，好像在威胁谢家良别过来。 瞧着绿脑袋的鸭子又怂不敢上前，又因为窝在面前蛋还剩下几枚不敢走。 “一城！家良！” 隔着老远听到有人在喊，谢一城知道屯子那边人瞧着一直没回去着急了。 “别等着了，来都来了，全抓着走！” “这东西会飞。” “那就拿蛋，看它们飞不飞。” 在谢一城跟谢家良近距离威胁下，两只绿头鸭想飞却因为窝里蛋的原因犹豫间没飞起，被两人直接扑住一个没跑掉，全家老小被直接连窝端。 “一城！老昌叔喊你们赶紧回去！” “这就回去！” 谢一城答应着，抓着绿头鸭翅膀，将剩下的蛋全部收起来。 “一城今天你好好露两手，这东西做着可香，不比大鹅差。” “就是个头不大，一只也就两三斤重，咱们人多，就这么两只禁不住吃。” 听着谢家良这话，谢一城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之前听说过有人养绿头鸭，主要是这东西因为肉质好在很多大城市受欢迎，价格比普通鸡鸭要贵上不少。 不过养殖地点不在东北，主要在南方一些温暖湿润地方，这东西喜暖不喜寒，东北天冷时间长，在东北养殖成本较高。 要是给养在家里，当普通鸭子养下蛋行不行。 想想还是把念头抛开，这东西下蛋速度太慢，一窝才二十个不到，指望这东西下蛋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 等到谢一城跟谢家良回到屯子众人边，瞧着他俩手里面抓着的绿头鸭都是一笑。 老烟枪忙里偷闲歇一歇：“你俩这还专门去找东西去了，没动刀枪的还真让你们给抓着了。” “咱也没想到这绿头鸭没飞走，就这么被我俩给抓着了，比傻狍子还好抓。” “你俩不会看着窝抓的吧？” “老枪叔你看人真准！这都被你猜到了。” 老烟枪直了直腰笑道：“除了这我想不到不下套子不用网，没有弓不开枪的情况咋抓着的。 “你这运气咋就这么好，我们这边咋没遇到？” “老枪叔，这是我找着的！” 谢家良邀功说着。 “你找着的要不要给你发朵大红花奖励奖励你？” 屯长没给好脸色：“东西放起来，赶紧干活！” “哦！” 第272章 烤鸭焖蛋，谢家良尿裤子 不知道是不是谢一城跟谢家良专门跑去找来绿头鸭窝的原因，之后割乌拉草的时候，发现了好几窝野鸭蛋。 有家长在家的就连家长一起抓，没有的就留下几枚省的回来发现家都没了。 因为草甸子距离谢家屯远，当晚众人也没有准备回家，将割下来的乌拉草堆积在一起放好，明天再整一上午到时候再回去。 之后还要来回整几趟，将整个冬天需要的乌拉草，要趁着现在这段时间给忙活完。 收粮围猎，屯子里到时候肯定没有时间组织人手再来，再之后肯定不会集结人手来草甸子这边来割草。 而且乌拉草割完拉回去还要晒干，之后要是等到围猎后再去割回来晒，一个是温度低，要是再遇到下雪天想晒干都没有条件。 晚上定下来几波守夜人后，找到一处没有遮挡的山洞里，又找来了些干草垫着，盖上准备好的薄被。 等晚上睡觉，丫头小子在里面大人在外，男人分几批人轮番守夜。 长白山的夜，哪怕是现在这个季节，还是有些凉，冻死人不至于，可是一夜过去，要是没盖好，受凉拉肚子发烧啥的，谁也说不准。 在这个年代要是一不小心得病，活下来那都是概率问题，要不山里面生病死亡率、生孩子的夭折率会那么高。 “哎呀，真香啊！早就听说一城做得一手好菜，这烤肉也能这么香！” “这鸭子也够肥的，这吱吱冒油。” “而且这鸭子骚味不大，不知道是不是吃着啥样。” “等会我帮你尝尝骚不骚，到时候跟你说。” “你小子还蹭吃蹭喝的，都还没吃你就先定下了！” “我这不是帮大家尝尝吗。” 众人围着火堆，看着谢一城翻滚烤着，用干草蘸着盐水往上面撒着，油脂滴落在下方燃烧的木柴上，让香味更加浓郁。 一帮丫头小子围在谢一城身边，眼巴巴瞧着谢一城烤着的两只绿头鸭，表皮已经酥脆泛着金黄色。 每一次油脂滴落冒出的滋啦滋啦声，都能让他们忍不住咽口水。 谢一城用了一些以前的老方法，用山中现有的一些草药来去腥提香，至于调味料，这次进山带的就只有盐。 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久待做饭，现在做的烤鸭也是晚上临时加餐用。 这次捡到的鸭蛋拿出来一些，等谢一城这边烤好，丢在没烧干的柴火堆里，然后用土焖里焖熟。 按照老烟枪的说法，这野鸭蛋焖熟的味比煮出来的味要香。 就算今天晚上不吃，等明儿一早起来也能当饭，这年头，不是谁家都能吃上鸭蛋的。 寻常家里面有点好的都带下山去卖了，这一次要不是谢一城鸭子都拿出来烤了，还不一定分得了。 “好了好了！开吃开吃！” 谢一城拿刀在中间切开口子，确定肉熟透了吆喝着：“一个一个来，不许抢不许争，人人都有份能吃到！” “我来吧三儿。” 老烟枪站在一旁：“这细活我来，你忙活半天了歇一会。” “成！” 谢一城也不磨叽，位置让给老烟枪，将手中的短刀递过去。 “老昌，你整那只，咱俩快点整，你瞧瞧这帮丫头小子，跟没吃过肉一样。” “还不是三儿整得好，我瞅着都想上去咬一口，不要说他们了。” 屯长拿出来匕首，小心分着块。 其实山里面现在还有很多规矩，或者说不只是山里面，在东北，在全国范围内都是这样。 家里面油水饭菜，先供给家里面壮劳力、干重活的人。 而干重活的一般多是家里男人，这是男女身体结构决定的。 干重活如果吃不饱，不是干不干得动，是干着干着没扛住，对心脏压迫很大，体力不支撑。 所以古代会有男耕女织的说法，一个干重活，一个干细活，分工不同。 但是现在割乌拉草，男人女人都一样没差，还是屯长跟老烟枪这俩眼里没有这些。 都是旧社会过来，还是在小鬼子扫荡围堵活下来，看得通透。 什么男人女人，能打小鬼子，那就是能耐人！ 屯长跟老烟枪分的时候，专门给一帮丫头小子多分了点，胸口肉大腿肉哪里放肉多捡什么地方分出去。 众人瞧着都是乐呵呵不说话，没人反对。 这一次哪家没有跟着进山的丫头小子，这么分靠谱。 “老昌叔！能给我一块皮嘛？” 屯长听着鸭蛋俏生生的问话，笑着对一旁坐着的老刀客喊着：“老刀！你瞧瞧你闺女！真会吃啊！是不是你教的！” “我上哪教的，她哪吃过这东西！” “那她咋知道这好。” 屯长割下来一块油汪汪金灿灿的鸭皮放在鸭蛋手中冒着热气的苞米饼子上：“多吃点，回头好好学。” “嗯嗯！” 其他丫头小子听着还能专门要，抬头看了看自己家长辈后，围着屯长跟老烟枪。 “都有都有！吃了都好好学，要念书识字以后才有能耐知道吗！吃了不好好学，可就没下次了！” “知道啦！” 给孩子分着，老烟枪在一旁喊着：“记得谢谢你们三哥三叔，他抓的烤的你们先吃上了！” “谢谢三哥！” “谢谢三叔！” 谢一城乐呵呵道：“都好好吃，等回头放假，谁学得好，还给你们做！” 说着谢一城瞧着身旁谢家良张嘴没说的话又道：“也谢谢你们另外一个三哥、三叔，他找着的。” 一帮丫头小子拿着苞米饼夹着烤鸭子皮跟肉，听话喊着。 “谢谢三哥！” “谢谢三叔！” “跟我客气啥！赶紧吃！” 谢家良挺直腰杆咧着嘴笑个不停，头一次在屯子里存在感这么强！ 不知道为啥，这心里就是舒服！ “家良，今后好好干！” “必须的！老枪叔你瞧好吧！” 屯长余光扫了眼谢家良，跟老烟枪对视一眼，继续忙活着手里活，招呼着人上前，话语间都轻快许多。 分到最后才轮到一帮岁数大的人，根本没剩下多少肉。 “这骨头真香啊！” “老枪叔，要不骨头就算了吧。” 谢一城瞧着还在啃骨头的老烟枪忍不住说道：“骨头也没肉了，不差这点了，咱们也不缺这点骨头。” “那咋能这么说，这骨头里面还有东西能吃呢。” 瞧着老烟枪没理解透意思，谢一城无奈拍了拍黄豆的脑袋：“去，找你老枪叔要东西吃去！” “汪汪！” 黄豆昂着脖子伸出舌头，蹦跳间来到老烟枪身边：“汪汪！” “合着你是这么意思啊！” 老烟枪有点尴尬，拿着骨头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 “主要是黄豆吃苞米饼不行，还是多吃点肉，猎犬跟咱们吃一样东西吃多了，今后别成家狗了。” “我这还想着别浪费了呢，可是有阵子没吃过鸭子，猛一吃还挺香。” 身旁还没啃两口的屯长，默默将骨头都放下来，丢在脚边留给黄豆。 “等回屯子，老禽叔还一块带来的有鸭子，我给你整个盐水鸭尝尝，那东西吃着可下酒。” 谢一城对着身旁的刘老禽笑道：“就是老禽叔，这回头不一定能吃着了。” “以后时间多着呢，不差这一顿，回头有时间我上山再来，再带着东西来，不信我吃不着。” 刘老禽说着感慨道：“我现在跟着来，总算是知道为啥你们屯子会变化这么大，你们屯子人心齐啊！ “这东西怎么说，别的屯子可能都有，但是没有你们屯子这样，差点意思。” “我们屯子经历的事多，要是人心不齐，早死绝了。” 屯长想伸手摸摸黄豆，被黄豆缩着脖子躲开嘴上骂道：“我喂你这么多次，摸还不让摸了！” 说完又羡慕道：“回头我家养猎狗，要是跟这一样就好了。” “都会有的，从小养都这样。” “希望吧。” 晚上睡觉，孩子在里面，女人在外面，男人轮岗守夜，包括谢一城这一次也没跑掉，这么一夜就过去了。 “抓紧时间，干到中午咱们吃了饭就往回赶。” 屯长再次交代：“都看紧身边人，不要一个人乱跑，遇见东西提前说，不要一个人去。 “看着脚底下，别有瞧不见的水泡子，人一下直接就陷进去了，都看着点身边人！” “知道了老昌叔！都说几次了。” “我宁愿你嫌我烦，也别出事的时候哭丧着脸。” 随着屯子人继续往里整，遇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除了野鸭蛋绿头鸭外，又遇上了好几种东西，里面有鸳鸯、苍鹭、黑鹳等。 不知道是不是不断往里走的原因，又或者是习性是清晨捕食，昨天就没看到这些。 这些东西相比较昨天抓绿头鸭外，也机警太多，只要人稍微靠近，哪怕是还离着老远也二话不说直接飞走。 至于说用枪打，没人这么整。 本来这些东西个头都不算大，拿枪打太浪费子弹。 而且这些东西中有些就是来草甸子这边捕食的，窝还在岸上林子里，相比较绿头鸭的下蛋数量要少的多，就算去掏鸟蛋也没多少，带回去孵化出来也难养，观赏性比实际性高。 “爹！有大鹅！” 谢一城这边还在忙着，突然听到身旁鸭蛋喊了一声，抬头望去。 在远处的草甸子里，隐约能瞧见几只大白鹅扑棱着翅膀。 只是随着一喊，警觉起来，直接飞走。 “你喊太大声，给大鹅吓走了。” “爹，那大鹅老大了！” 鸭蛋瞪着眼睛瞧着远处飞开的大鹅说着：“比三哥家里养的大鹅还要大！有这么大！” 鸭蛋用手比划着。 “那是大天鹅，会飞上天的大鹅。” 谢一城瞧着飞远的大天鹅笑着道：“这大天鹅可代表着好寓意。” “啥好寓意？” 身边一个大嫂子好奇地问道。 “大天鹅是一公对一母，只要成了对，就再也不会分开，如果其中一只死了，另外一只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代表着对自己另外一半忠诚。” “确实是好寓意，那这么说还是祥鸟呢？” “祥不祥的咱们不知道，大天鹅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谢一城这边说着继续闷着头弯腰往前割。 说实在的，哪怕是他以前干过农活，这身子也调养了大半年，这一弯腰就是半天也受不了，只能时不时直起来腰伸展伸展开开远处，让自己舒缓一番，再弯腰继续干。 身旁跟着忙活的谢家良突然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干啥去？又找着啥了？” “没找着啥，我憋不住了，你整你的先！” 瞧着谢家良跑得快手里接着勒着的裤腰带，谢一城笑了笑，低头继续忙活。 结果这还下手，突然听见里面扑腾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水了。 “我艹！一城！帮帮我！” 谢一城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丢下，快步赶去：“咋了？出啥事了？” 不远处几个人听见动静也放下东西跟了上去。 “他娘的，踩着水泡子掉进去了！” 谢家良双手拉着野草，下半身直接在水中泡着，脸上通红。 “你说你走路也不看着点。” “我这不是憋不住了没看脚下，哪想到这还有水泡子，赶紧拉我起来，快快快！” 谢一城上前帮忙，伸出手想抓住谢家良：“你脸怎么红了？” “别红不红了，快！” 谢一城抓着谢家良往上使劲，突然觉得谢家良手头劲突然一松，整个身子又坐回水坑里。 “不是，你咋个意思？” 谢一城皱眉瞧着谢家良，看着他脸上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通红的面颊也在逐渐往下降色，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 “笑啥笑啥！有啥可笑的！” 本来谢家良都有些降下去的红色又再次升起：“赶紧拉我起来。” 谢一城给谢家良拉起来，忍不住乐不停。 “你可别瞎说！” “瞎说啥？我啥都不知道！” 瞧着谢家良身上，谢一城指了指：“你这咋还藏了东西，还那地方。” 谢家良抖了抖裤子，一条二两重鲫鱼从裤子里跳出来。 “你这确实够急的，裤腰都松开的。 “这鲫瓜子也是，它咋也这么急？遇上食了？” 要是老八在，见到这场景，也要喊一声家良尿性！ 第273章 照顾孩子 “咋了这是？” 瞧着谢家良湿透的衣裳，老刀客问道。 “没事老刀叔，没注意踩水泡子里了。” “这么大的人也当心点，你爹还想着给你找媳妇，稳当点。” “知道了老刀叔。” 瞧着谢一城在那笑着，谢家良甩着裤子，今天真的是丢大人了！ 就是尿急往里面跑的快了点，结果直接掉水泡子里。 水泡子水偏凉，这么一激，彻底没憋住，尿了泡大的！ 幸好就谢一城一个人瞧见，不然这丢人可就丢大了。 很谢家良又调笑两句后，谢一城瞧着眼前水泡子问道：“这边水泡子你来的多吗？” “不多，这地方离得远，每年只有割乌拉草的时候才来这一趟，也不往水泡子里走，平时谁专门跑这边。” 谢家良将心中的难受压下去，又道：“我们要是想去抓鱼啥的，直接去屯子边溪里去抓，用不着跑这么远来草甸子里的水泡子抓。 “这地方又不是特别熟，不然我也不能一脚栽进去。” “在理。” 谢一城接着话低头看了看谢家良的裤子：“这次来也没换衣服，要不先跟你回去？” “不用，等会儿忙活完一块回去就行，咱们俩回去算啥事，等会还要咱们帮忙呢。” 瞧着谢家良那模样谢一城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也不注意点，看着点脚下，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老昌，草甸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水泡子还好说，小水泡子藏在草里，一不留神别说家良，换我我都要掉进去。 “又没多大事，说他干啥，赶紧给手里忙活完咱们回去，让家良回家把衣服换了，天就算再不凉这水凉，贴身上别病咯。” “他年轻火力壮，不碍事。” 屯长忙活瞧着谢家良说了两句没再说话，不能跟以前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谢家良。 怎么说这也是县里面嘉奖过的，虽说县里没有正式嘉奖，也没有到处声张。 而且相比较半年多前，现在的谢家良已经好上太多，虽然做事还有些毛躁，可这才多大岁数，凡事总要慢慢来。 毕竟不是谁都跟谢一国他们兄弟俩一样，一个赛一个的能耐。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家孩子，好不容易从小鬼子围堵下养大的，打归打骂归骂，谁不心疼？ 这边到了中午前，众人停下手，将割好的乌拉草全部绑好打成捆。 驴车上先摞满，剩下的放在一旁，等回去的时候直接背在身上。 中间割草的时候，又捡着几窝野鸭蛋，跟昨天的混在一起，哪怕去掉昨晚上在火中焖的，也不算少。 忙活一上午，眼瞅着要回去，也没有省着，将捡起来的野鸭蛋煮了一部分。 昨天晚上焖的野鸭蛋，年纪大的人基本没吃上，今天回去，干脆按人头分，每人都能分得上一个。 “这来草甸子是好，还能捡着野鸭蛋吃，寻常时候咱们哪能吃着这玩意。” “就是！屯子里面就一城家里买了些母鸡下蛋，还是用来孵小鸡的，换我我也不舍得吃。” “今后就好了，这次下山又买了些母鸡，回头小鸡孵出来，到时候家里面养几只，等长大下蛋就能时不时添上一个菜了。 “到时候就算不吃，带着进城给卖了，也能卖上不少钱。” 众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事，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而谢一城坐在一旁听着，将手中的野鸭蛋剥开放进鸭蛋碗里。 “一城！你吃你的咋还给鸭蛋呢！每个人都有。” “她年纪还小，正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脑子也好使。” “她年纪小你年纪就大了？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刀客说着将自己那颗鸭蛋塞到谢一城手里，摸着鸭蛋脑袋：“跟你三哥说谢谢了没？” “谢谢三哥！” 鸭蛋看着谢一城手里的鸭蛋，又看了看自己碗里拨开的俩，将其中一个插起来放进老刀客碗里：“爹，你吃。” “爹不吃，你吃吧，正要长身体呢。” 谢一城拿着鸭蛋瞧着面前场景乐道：“我说老刀叔，咱们就别让了，让了半天咱们这还是一人一个，图啥。 “鸭蛋这孝顺你呢，要再拿回去鸭蛋咋想，赶紧吃吧。” “爹你快吃！” 老刀客瞧着鸭蛋抬头瞧着自己，心中一暖：“那我跟我们鸭蛋一块吃。” “嗯！” 屯子里众人瞧着面前的场景心里都是暖暖的，然后瞧着自家小子拨开壳一口闷，闷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的，心情瞬间差了起来。 这人跟人比，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回头等家里面闲着了，该多照顾照顾自家孩子了。 就不赶入冬了，平时就能照顾！ 吃完饭，将火堆扑灭，防止引起山火。 几个小子不害臊，趁着大人回头去水泡子里盛水，公然舞动枪械弹药。 跟制导导弹一样，隔着老远将火堆定点浇灭，不放过一点火星残余。 然后就被各家长辈抓着抽，打得嗷嗷叫。 “让你尿火堆！我让你尿！晚上睡觉给我睡地下去！尿炕上弄湿被子我抽死你！” “爹！我不敢了！不敢了！” “娘！我错了！错了！” 几家人一点没在意屯子人都在面前，拎起来丢在绑好的乌拉草堆上，对着屁股就是一顿抽。 给几个小子打得哇哇直叫。 等回去的时候，一路上大人笑着聊天，小的抹着眼泪，捂着屁股背着小摞绑好的乌拉草在队伍中间走着。 打的孩子就是当时皮疼，没伤着，走着一点事没有。 谢一城走在旁边，对着身旁几个走着的小子问道：“做个整的烤鸭好不好吃？” “三哥！你整的烤鸭老香了！” “三叔，等我长大了，我也去抓鸭子，到时候请你吃！” “三哥，你能教教我娘咋做饭吗？我娘做的饭我爹都不愿意吃！” “嗯？” 谢一城听着一个小子说话没来得及给制止，吴翠花扛着东西，从前面停下，一把捏住耳朵：“说啥呢？我做饭你爹都不吃？你爹告诉你的？” “爹！爹！” 身后一个中年男人没接话，将背着的东西往上使劲提了提，弯腰低头往前走。 奶奶的，坑爹的玩意！ 这是能随便说的吗！ 第274章 榨油酿酒，准备进山挖人参 中间因为人人身上都带着东西，包括跟着来的刘老禽最后都没空着手，带着东西一起走。 索性就带着刘老禽一起回谢家屯，到时候再让人带着刘老禽下山。 “老禽叔，吃吃吃，不知道下次是啥时候你还能再吃着。” 谢一城招呼着刘老禽：“你这平时都是大忙人，好不容易进一次山，这要是不吃好了可不成。” “说的啥话，我不进山还吃不着了？” “你吃的那也不是我做的不是。” “那你下次进城，我给你安排，到时候你来做，卖的你点啥我就宰啥给你做！”刘老禽一边吃着一边道。 “那下次咱们宰头牛？我给你整个红烧牛柳，香煎牛排，辣卤牛舌……” 谢一城跟顺口溜一样，将能用牛肉做的菜说了一圈。 “停停停！” 刘老禽将饭咽下去，赶紧给谢一城拦着：“你瞧瞧我这身上有多少肉，要是能做你给做了吧，谁家能宰得起牛！” 谢一城嘿嘿一笑，没有多说啥。 牛在农民手里，除了种地当劳力使没他用，没人舍得吃。 家里面牛跟自己亲爹还要亲，小心翼翼地照顾，生怕生病出事。 现在牛宰的也确实少，除了酒楼或者是跟西边草原有渠道的，其他的根本吃不着。 而刘老禽卖的都是黄牛，能种地耕地的那种，不是草原牛。 草原牛多是不会种地耕地，散养还带有些野性，不适合耕地，当肉牛更合适。 “不过你想吃牛肉我有关系，从西边运来的，到时候我给你整一头？” “不用了老禽叔，我就说说而已，山里面东西这么多，哪吃的过来，不至于花钱买那玩意。” “成，回头你要真要跟我说，那牛比黄牛便宜点，只能做肉牛使。” “明白。” 吃完饭刘老禽留了一天，第二天老烟枪带上屯子两个小年轻给刘老禽送下山去隔壁县，其他人该进草甸子忙活继续忙活。 之后谢一城没有去，屯子里面孩子还要上课，之前跟着去的丫头小子没有再让去，谢一城这边带着上课，完后他们下课帮着家里面晒着乌拉草。 趁着天还暖和，晒干收起来，入冬家里面赶着用。 之后一段时间，谢一城也趁着空闲时间，将早就准备好的豆子泡上，准备榨油、做豆腐豆饼。 也算是提前给入冬后的牛羊准备吃食。 榨油工具山上缺的多，都是谢一城之前进县城买上一些，然后自己做了一些，要用的东西还真不少，程序步骤也多。 幸好这些屯子里有之前在山下给人帮帮工榨油的人，知道怎么整，俩人商量着其他人帮衬着来整。 谢一城以前见过别人怎么整，觉得就是步骤多一些，瞧着不难，自己上手才知道缺少工业工具的情况下，用现有工具榨油到底有多难。 怪不得说古法榨油难，出油率低，能不低吗！ 除了本身的原材料原因外，其他的步骤没有一个简单。 光开始的炒熟就够谢一城忙活的，之后还要研磨还要蒸，之后捆绑好固定好，再进行上榨。 每一步都需要精细，不能出意外，而且耗时也不短。 从准备时间到忙活，谢一城就没有闲下来过，跟着谢一城一起忙活的人也是。 可是谢一城又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工具都做好，有些自己琢磨差点事，还专门进城找人做的，都开始了哪能轻易放弃。 这边开始榨油的同时，那边采药人也没闲下来，将早就说好的酿酒准备上了。 虎骨都带回来那么久，放在那浪费，耽搁时间长了就是在浪费。 而且这一次采药人酿酒也分几批酿，一种是地瓜烧酒。 今年年景好，屯子里面暂时不缺吃的，等入了冬要是进山，身上有酒带着进山时候可以暖身。 或者屯子里来人也能拿出来招待人。 山里面条件就是这样，红薯酿酒成本相对较低，自己用行。 至于另外一种，就是小麦酒，这种成本就高了，粮食除了县里面嘉奖一部分，剩下的是谢一城自己掏钱买的。 这种是专门用来泡虎骨酒，采药人回头进山要再采一些山中珍贵中草药一起放起来泡酒，要是用地瓜酒就不合适。 之后某一天，谢一城伸着懒腰出屋，舒坦出声。 这榨油真不是他这小胳膊小腿能整得了的，哪怕经过大半年的休养，也扛不住。 尤其是上榨开砸的时候，整不了多少下就要换人来，下次还是给专门人干专门事，他是真不准备整了。 “老药叔，没忙活了？” 谢一城迎面瞧见采药人，打着招呼问道。 “忙完了，我进山去找找中草药，顺便瞧瞧以前有些地方的棒槌能带回来点，到时候一块给泡上。” “这你别着急，找棒槌回头带上我！” 谢一城听着采药人说要进山找人参，瞬间来了精神。 进山找人参他还真没有经历过，以前他知道别家屯子里有专门的养参人，在山里面种人参，因为不是自家亲戚也不熟悉没专门了解过。 现在是采野人参，这可是真好东西，必须跟着一起进山瞧瞧看看，亲自下手找找。 “你不是榨油呢吗？忙活可有一段了。” “忙活完了，后面给豆渣子留下来，整成饼子入冬泡着喂牛羊。” “你倒是真舍得，剩下的东西也能自己吃啊！” “家里面暂时不缺那点，入冬的时候要是只用干草喂，家里牛羊掉膘太快，别等来年开春，比我之前还瘦。 “而且那都怀着崽呢，我二哥当自己媳妇看着，我不给它们吃好的，我二哥都不愿意。” 采药人听着笑着点头：“家有在这事上确实上心，今后这半年可闲不下来， 回头要请他专门吃一顿好的。” “那必须的！我二嫂子回头怀孕生孩子坐月子，家里养的老母鸡都要给我二嫂子宰了补补，不然都对不起我二哥这么忙的！” 谢一城说着看向采药人：“老药叔，你这进山挖棒槌定好了没？啥时候去给个话呗？” “再过几天，到时候我喊你。” 采药人瞧着谢一城来了精神：“你到时候可要把进山福气带上，别给落屯子里。” “那必须带上！到时候抓个娃娃，你可别吓着！” “那你家狐大仙也带上，我怕你镇不住！” 第275章 一活未平，一活又起 “一城！你油榨好了？出油咋样？有多少？” “没多少，出油低。” 听见人问，谢一城回道：“黄豆出油率比其他榨油的东西出油低，加一起大几十斤，忙活这么久才出十斤油。” “有十斤油？那可不低了！那可是十斤豆油啊！进城买药花多少钱才能买得着。” “跟其他黄豆榨油比确实不低，可是跟榨菜籽油芝麻油那些比可差得多。” 谢一城预料到出油率不会很高，毕竟有大豆种类还有工业发展技术的差距，古法出油率肯定会低上不少。 要是真想着榨油，最好还是用菜籽来榨油比较好，相同重量的原材料，出油率比大豆出油率好几倍。 可是想想下山专门买油菜籽，价格摆在那。 榨油又不仅仅为了油，还为了榨油后剩下的那些残渣，能够存储下来，等入冬的时候当做饲料用。 “那回头整上别的榨出油高的来，这年头谁家能不缺油水。” 众人一边说着，脸上的羡慕表情根本压不下去。 不过这个根本羡慕不来，谢一城这段时间忙活的事他们也都看在眼里，确实是个辛苦活，累死累活那么多天，黄豆用了几十斤才出这些。 跟别人唠了一阵后，谢一城去将榨的油跟一起帮忙的几家都分了一些。 “一城，你这东西回头我们自己买东西来也能整？” “你们想整就整，东西放那空着也是空着，这个不用跟我说。” “那我们这就占你便宜了。” “没那说法。” 榨油这活，寻常人根本干不了，屯子里面榨油的油物也不多，谢一城不认为这东西能经常用。 跟众人聊了一阵后，谢一城刚准备回家去，又被人喊住。 回头望去，瞧着老烟枪正向着他走来，谢一城扭头走上去迎上。 “老枪叔咋了？有事？” “你上次说给屯子里上课识字表现好的发东西，回头别忘咯，东西回头进山采点东西再添点，你瞧瞧啥时候有时间给整上。” 瞧着谢一城表情略带疲惫，老烟枪嘱咐着：“你也注意点身体，别太累着。 “这白天上课，完后忙活，上次从山里回来就没有再进山，不憋得慌？” “东西准备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发吗，等回头东西全部集齐后，到时候一起发省事。” 谢一城说着想着刚刚老烟枪说的话问道：“老枪叔，你打算啥时候再进山？” “明个就去，早点给事情忙活了。”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你跟一帮孩子许的话，可不能拖着，不然你在屯子里还咋立威，小辈今后咋服你。” “我可不是光说不做的人。” 谢一城瞧着老烟枪道：“那明个我跟你一起进山？顺便再去瞧瞧我大哥他们？” “你跟我进山？我这次可不准备打东西，就奔着山里面野果子去的，到时候能分给他们当个零嘴。” “不打，就整点山里货就成，前一阵家良说带我进山找狗枣子啥的，我这忙活事没时间给忘了，正好一块去。” “我刚刚听你跟老药说回头也要进山？” “老药叔酿酒成了，打的山神爷骨头放着没动，老药叔说赶紧给整上别浪费咯，回头进山整点棒槌啥的草药到时候一块泡药酒。 “老枪叔，你跟我大爷这之前打小鬼子落下的病根，到时候给你俩都整点，好好养养身子。” “你自己留着吧，东西金贵，别动不动就送人，大手大脚的，多积攒点老婆本。” 老烟枪语重心长跟谢一城说着：“今后赚钱可能没有那么容易了。” “放心吧老枪叔，我知道咋整。” 就连老烟枪现在也觉得今后再像以前赚大钱，会比之前要难。 朱章德走了以后，没有找到其他给高价的人，价格跟平时下山卖的价格一样，3000块大洋的生意，这辈子估计都难再碰上。 “对了老枪叔，回头老药叔进山，到时候你有时间？” “到时候再说，要是能去，我提前跟你招呼一声。” “成！” 跟老烟枪约定好明天出屯子进山去找东西，谢一城扭头跟谢家良和黄学全说好。 这俩人之前还说带自己进山采东西，自己光忙着没顾得上提，他俩也没有提过一次。 结果就给进山采野果这件事给耽搁了，这一次一块带上，让他们出大力！ “三哥，啥时候做麦芽糖啊？” “还想着呢？” 谢一城收拾着屋子，听着一勤的话手头上顿了顿，随后继续忙活着：“不是说等闲了后就给你做吗？你咋就着急了呢？ “等我进山采点野果子回来给你尝尝，之后闲的时候就做，咱们争取给孩子发奖励的时候，给它整出来，你看成不？” “成！三哥，那糖整出来的时候，能让我先尝尝吗？” “咋了？这就想吃了？” 一勤连连摇头：“才没有！我想试试甜不甜！” 谢一城听完乐了：“想吃就想吃，还试试甜不甜，你觉得糖有没有苦的？” “我不知道！三哥说！” 摸了摸一勤的小脑袋，谢一城翘起嘴角：“到时候你吃了就知道了，我就不跟你多说。 “回头我进山给你整狗枣子还有山里红……”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一勤，你见过葫芦没？” “三哥，啥是葫芦？” “不知道就算了，回头做麦芽糖的时候，我给你整个糖葫芦，用树枝给你串好，拿着树枝就能吃。 “那里面酸甜外面甜的，吃着老好吃了！ “只要你不闹腾，等我从山里面回来给你带上，一边做麦芽糖一边给你整咋样？” “那我等三哥回来！” “还用拉金钩吗？” 一勤左右甩动着小辫子：“三哥才不会骗人。” 谢一城笑着拍了拍一勤小脑袋：“三哥没白疼你，等回头你瞧好吧，山里的东西带酸甜口的，都给你整成糖葫芦，让你一手抓一把！” 前世还有人为了噱头，做什么兰花蟹糖葫芦，波龙糖葫芦，小米椒糖葫芦啥的。 不好吃是真不好吃，可是噱头确实做到了。 不过在这谢一城不用准备啥噱头，糖做出来，就是最大的噱头。 麦芽糖裹着白薯干吃，屯子里都有大把人愿意。 这手头上的活确实不少，基本没停过。 一活未平，一活又起。 第276章 谢一国准备南下衡州，进入桂省 晚上谢一城将榨好的油给几家多少分了点，毕竟出人出力，不能干帮忙。 榨油剩下的豆渣，这些回头全部制成圆饼压实临时存放起来。 要是因为没有这些东西，导致家里面牛羊减肥掉膘，谢家有估计哭的心都有了。 辛苦半年，到时候眼瞅着掉膘，不知道有多心疼。 毕竟是一把屎一把尿亲手伺候着的，今后要是生了小牛犊子还要伺候“坐月子”呢！ 屯长瞧着谢一城送来的大豆油没客气，直接收起来。 家里面这么多人，油水本来就有缺，谢一城这算是拿对东西了。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少点放油，你做菜那好家伙一顿抵得上你大娘做好几天的量，家里面再不缺东西，也不能说这么整的。” “知道了大爷。”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昨个我下山去县城，有人传消息到县里，要找一国。” “有人找我大哥？” 谢一城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哪里的人？我大哥都南下大半年，身边认识的人都知道，不可能跟我哥认识吧？ “再说我大哥这以前也没出过多少次屯子，进过几次县城，他还有认识的人？” “我听说是北边送到县城的消息，这去县城的时候，王全福专门跟我说了，没多说啥。” “北边传来的消息？多北边？还在东北还是出了东北的地方？” “没说，就是这么个事，没其他消息。” 谢一城答应着陷入沉思，找谢一国，但是谢一国认识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南下参军的。 那这个人之前还认识谢一国，两人肯定有交集。 消息还是从北边传过来的，谢一城越想，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名字。 李为民！ 当时还是翻家里面东西才知道得有这么一个人，在很久之前带着长白山的老少爷们的打小鬼子，组织起来抗击。 之后受伤离开去了北边，现在这是伤养好了打算回东北了？ 可是不对啊！ 要是李为民，为啥跟谢一国联系，不跟屯长联系？按道理说打小鬼子那么久，跟屯长相处怎么都比谢一国相处的时间多。 越想谢一城越觉得脑袋迷糊，索性不再多想。 到时候等他到了县城，去见了面就知道对方是谁。 谢一国不在，那就替他去！ 现在家里，自己做主！ …… 湘北，武陵。 “阿嚏！” 谢一国揉了揉鼻子。 “排长，你可悠着点，明个就要举行授军旗仪式，你可不能有事。” “去去去！我咋就有事了！都说了多少次，让你学着点说话，就不听。” 萝卜头憨憨一笑：“排长，我就不会说话，那学不来。” “学不来也要学！你不是还想跟我回东北吗？时间长我慢慢教，你要是不愿意学，那我教你不白教吗？” 萝卜头眼珠子转动着没说话，反驳更会出差错。 思索间谢一国又是一个喷嚏。 “排长，是不是你家里人想你了，这之前也没见过你打喷嚏还连着串打的。” 谢一国瞧着萝卜头的表情，知道他又想起他那没了的爹娘，出声安慰着萝卜头，心思却跑到长白山。 自己半个来月前托部队又给送回去的津贴，不知道谢一城拿没拿到。 之前拿到的是花了还是存起来，一勤一胜现在咋样了，是不是还瘦得厉害。 临走前交代一城读书，有没有继续，家里面有没有照顾好。 这边消息可以托人往东北送，可东北家里消息根本进不来，队伍一直在运动，每一个地方都待不久，信息双向传递太难。 “谢一城排长！” “有！” 听见动静，谢一国瞬间起身答应着。 一位年轻人迈步进入，对着谢一国抬手就是一记标准军礼：“谢排长，团部有令！前往团部开会！” “是！” 答应下来谢一国将东西一边带上一边问着话：“同志，团部开会平时不是只到连，这一次咋还下到排？” “这个不清楚，谢排长，你抓紧时间去，我还有其他地方要通知。” “好！” 谢一国答应着跟萝卜头交代一声留下，独自一人，快步前往团部。 到了地方找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坐在身旁的人大多都脸熟，少数不熟悉的瞧着应该是刚提上来的。 “安静！” 一位中年人看着面前众多基层指战员：“明天授旗仪式，大家伙都知道，这个我就不再多说。 “我现在只说一件事，给我们余下休整的时间不多，授旗后部队还会继续南下，西南还有被压迫的劳苦大众在等着我们！ “这一次相比较之前我们将要遇上的是号称狼军的桂系军阀，他小诸葛名头这么响，打小鬼子也挺硬。 “可现在路被挡住，别人不让过，那咱们自己动手过！ “四渡赤水都能过，他一个军阀还能挡得了咱！” “这一次全给我注意，咱们这次亲手敲敲这铁盒子，瞧瞧这里面到底装的啥！” 中年人看着面前众人：“后续各部要注意伤亡情况，还有现在持续作战咱们同志们的精神状态，要多跟他们聊天，了解了解他们家情况，为他们排忧解难。 “你们不是他们领导，你们跟他们一样，都是解放军中的一员，要互相帮助。 “作战勇猛很重要，精神面貌一样重要！” 说话间中年人目光锁定在后排坐着的谢一国：“尤其是谢一国同志，你现在已经是排长，跟之前打津门不一样，打仗要动脑子，你身边有几十位解放军同志，你要保证战斗力的前提下，保证他们少伤亡甚至无伤亡。” 谢一国听着中年人话一愣，首长还专门点了他的名，自己的名字还让首长记住了？ 之后还有一些话交代，谢一国带着开会了解到的那些事，满腹疑惑离开团部。 “老秦，这话不如你自己去说。” 中年人看着面前人问道：“你说兴许更有用，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有些不合适。” “很合适！” 秦军坚定点头：“他会懂的，如果不懂还解决不了问题，我会亲手送他回东北。” 秦军背着手看着南方。 衡州，只要拿下就打开通往桂省的大门。 桂系狼军？ 38军打的就是你狼军！ 看看你狼军的牙厉，还是38军的枪硬！ 第277章 这是什么福气? “三哥！记得呀！” 一勤双手抓着外套，为了防止外套挨着地，小脚尖踮起，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记得！记得！”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接过一勤递过来的外套穿上：“等哥回来就给你整，不会忘的，糖葫芦到时候你可劲吃，吃不完可下回可不给你做了。” “那我放起来慢慢吃！” “小心一胜给你藏得全拿走咯。” “他拿我可揍他！” 瞧着一勤将小葱白般的手指握紧馒头状，左右挥动一番：“他现在可打不过我！” 谢一城瞧着一勤，跟一胜比较一番发现还真有可能。 一眨眼大半年，咋一勤比一胜高了快半个脑袋。 一样的年纪，时间差不了几分钟，平时吃的也一样，难道是营养跟上，女孩就比男孩早长的原因？ 谢一城装着严肃表情，镇压住一勤跃跃欲试的想法。 真要打起来，一胜指定揍不过一勤。 再说都是自家人，哪有打架干仗的，还是这么小。 一勤在自己面前挺乖巧，今天这话一出让谢一城想起来，这可是东北，性格哪能软咯，打小就这样，藏在性子里的东西，难改。 瞧着一勤低着小脑袋说着知道了，谢一城揉了揉她小脑袋，送到白敏兰家，带着谢家良背起来东西找到老烟枪。 “老枪叔，还没好呢？” “咋这么着急，饭吃过了？” “这都啥时候了，再晚点就能准备晌午饭了。” “行行行，这就走，你瞧瞧这急的，平时可不这样啊！” 老烟枪带着东西出屋，瞧着谢一城外套上方脖子裸露：“没带东西掩脖子？那就把领子立起来，扣严实。 “咱们去那地方林子密，草也多，里面虫啥的小东西都不少，爬你脖子上咬一口蹭一下，又疼又痒有你罪受的。” “这之前进山也没整过，那地方到底多密能这么说？” “多密？落脚下去，鞋都沾不到土。” “那确实够密的。” 谢一城主打一个老实听话，有经验的山里人说话必须听全，将外套领子立起来，将上方扣子给扣严实。 “你还傻愣着干啥？穿个短衣进山？脑子坏了？赶紧回去穿衣服去！” 瞧着扭头往家走的谢家良老烟枪嘴上没歇着：“小子还是没受过罪，被咬上几回就知道厉害了。” “就是，我大娘喊他穿他都不带穿的，还是老枪叔你说话好使。” “我说话好使啥，他是见你这样才回去的，我能不知道他。” 趁着谢家良回去，谢一城给黄学全喊上，让他提前将衣服东西带好，省得进山受罪。 “老刀叔，你也去？” “咋了？瞧不上我这老胳膊老腿了？” “那不能够，这不是没想着嘛！你进山的次数可不多。” “就是去得不多才更要去，鸭蛋嘴馋了，正好现在的山里货肥，进山瞧瞧能不能打野鸡山跳子飞龙啥的。” “我家就有，直接去拿就行，还用得着你专门进一次山，再说学全也进山，到时候进山让他打点不就成了。” “这咋能要你的东西！你家里那东西留着自己吃吧，小鸡还要下蛋呢，可不能给吃咯。” 老刀客笑着微微摇头：“他进山有他的事，不让他分心，我去顺便还能帮帮你们忙。” “那鸭蛋？” “你婶子在家看着，没事。” 瞧着老刀客确实要一起去，谢一城也没有说啥，人家早就准备好了，穿着长袖长裤，裤脚落到脚踝用东西扎严实，头上还戴着草帽。 这准备得那叫一个充分，一看就是老经验。 “老刀，这次我带队，你可要听我的。” “可让你逮着机会了！” 老烟枪乐呵说道：“那必须的嘛！放心，跟着我走，你想要啥就有啥！保准你能打着东西！” “以前你可不这样，说话没有现在这样有底气的。” “这不是有三儿在吗，你说是不是三儿？” 谢一城笑着没说话，俩老头加一起都够100岁了，还跟老小孩一样斗嘴。 俩人又说了两句没再多逗留，离开谢家屯。 本来打算提前去护林点那边，提前送过去一些物资护林点没有的东西，现在老刀客来了还这么说，谢一城一寻思干脆也打点东西，一道给送过去，正好在路上一块整。 谢一城也在刚刚提前回了家，将下套子的东西全部带上，离开屯子一段距离，寻着路上的痕迹将带着的套子全部下了。 等最后一个套子下完，一行人还没有走多远，谢一城突然听见隐隐约约“吱吱吱”，好似老鼠叫一样的声音，在身后林子里传出。 “咋了三儿？想着啥了？” 老烟枪瞧着谢一城顿住不走，赶忙问道。 “往回去，应该有东西。” “往回走？” “对！” 几个人竖起耳朵目光眺望后方，没看见也没听见任何东西跟声音，一时间脑袋跟浆糊一般。 可是一想到谢一城这进山这么多次遇到的事，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谢一城转身原路返回。 “一城你是听见啥看见啥了？” “听见后面有动静，好像是灰仙儿叫，不知道是啥东西。” “灰仙？” 众人脑袋中的浆糊更黏稠了，那玩意在山里叫，不是找死吗？ 山里面抓这东西的可多，敢叫就活不成，大把东西治它。 在长白山中，只要是中小型肉食性动物，全部是鼠类天敌。 甚至大到猞猁那种体型，也会捕捉老鼠作为食物。 除了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肉食性猛禽，不管大小也都是鼠类天敌。 所以山里面的老鼠才会在各个山屯秋收后，闷着脑袋往山屯跑，那里有吃的，只要不被发现，那就能一直吃，一直生。 长白山入冬早下雪早，一个入冬期，只要后续不全整死，一对变几十上百只那一点事都没有。 要是一点不管，后续老鼠再生，那就不是几十上百只的事了。 谢一城走在最前方，快步赶去，没走一会儿就瞧见远处有东西在挣扎着。 几人看着人都傻了。 不是，这套子才刚下，他们刚走没几步，就抓着东西了？ 第288章 里面有动静 “啊？这才刚下的套子……” 瞧着东西，老烟枪率先麻了。 他之前虽然说谢一城能耐福气大，可之前怎么说都是遇上动手打的，要么是下套子隔着一阵整上。 这一次刚走还没多远，这就给抓上了？ 就算是跟着地上脚印痕迹下的套子，也不能这么快吧！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这听力，几个人啥都没有听着，就谢一城一个人给听见了，这也没谁了！ 几个人看着谢一城，想要说什么，又有什么东西将嗓子眼给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次是真巧了不是。” 谢一城快步走上前，将套子上的野兔解开，抓着耳朵提起来，让它离自己胸口远点。 这东西不比家兔，那双腿可有劲，在山里碰见抓它的小型肉食动物，被这一双腿蹬一下，可是半天缓不过来。 老刀客神色古怪上前，伸手将东西接过去，看着谢一城将套子拿起，换地方重新安放。 等回来的时候谢一城再看几人疑惑道：“咋了？我这脸上粘东西了？” “这……也太巧了。”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表情怪异：“你这下套子抓山跳子速度，整个长白山估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来。” “确实，我从来没有听说套子刚下好，就有东西往上面撞的，这玩意不会是傻了吧？ “一城你可别吃这，回头我帮你解决解决！” “你可拉倒吧！” 老刀客听着老烟枪的话反驳：“这刚抓着你就想顺走？我不答应！” “那我带你一起吃，咱们俩老头再傻也没啥。” 听着俩人的对话，谢一城招呼着继续往山里走：“兔子傻跟人有啥关系？说跟猪一样笨就不吃了？没听说过！ “哪有说就抓个东西这不行那不行的，今个这就是碰巧了。 “你们是没遇到过坐在那歇着，都能有兔子撞树上给自己撞死，送到你手里，连套子都不用下的时候。” “还有这事？真的假的？” “真假不知道，那人傻了吧唧，瞧着有兔子撞死了，后面一直去。 “你们说，这是兔子傻，还是人傻？” 谢家良没犹豫就开口：“吃了傻兔子的人傻了！” 谢一城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还觉得谢家良这话说得有道理。 坏了！自己不会是被谢家良将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线了吧？ 那自己哪能打得过他！他的经验可比自己丰富。 瞎扯一阵，将事情抛之脑后。 老烟枪也就是说个逗乐话掩盖他的震惊，随后想了想这世界上啥都有，碰巧抓着一只山跳子算啥。 要是谢一城今后都这样，那跟着谢一城走就行了，什么傻不傻的，能抓着就是能耐！那就是福气！ 一路上谢一城跟老烟枪说着这一次要整的东西，除了之前约定好的，要多整点山里红。 这东西做糖葫芦到时候作为奖励肯定可以，里面酸的外面甜的，不说孩子喜欢，大人也一样。 甚至可以多存点下来放起来，东北天只要秋收后，那降温速度就跟跳崖一样，那叫一个飞速。 到时候入冬的时候存货多，冬天日子也能多彩。 还有野梨、野柿子那些东西，今年多存点。 到时候进县城的时候给认识人还有从自己这买东西的人都送点。 那话怎么说来着，原本就从你这买东西的人，再送点不值钱的东西，那心情瞬间就不一样了。 别人开心，那不论是找自己买东西给钱还是与人相处，自己也能舒服。 反正都是不值钱东西，全整了！ 也就是山里野草莓存放不久个头也不大，不然存点野草莓冬天吃也舒服。 路上谢一城没让几人用枪，自己开弓射了不少次，还是跟之前一样，打静态不动的山里东西，准确率相当高，一旦开弓打动态东西，准头就下降得厉害，还是要多练。 不过走到护林点的时候，也是人手带着东西去，没有空手的。 “一城，你这整的我都没打，你这全整上了。” 拎着东西，老刀客有些感慨：“我这进山啥也没干，到时候就跟着吃了？” “那不能这么说，要是没你，也不会下套子，不一定能打着这些东西。” “你瞧瞧三儿这话说的，听着就是让人舒服。” 老烟枪看着老刀客：“要不是你跟着来，这次估计就打着傻狍子了，一不留神那就是山神爷一头，回头你给补上。” “我算是听明白了，老枪你这是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那给我打了补山神爷得了！” 一行人笑着走到护林点，来到石门前，瞧着石门敞开着，也没有人看着，齐齐一愣，谢一城瞬间双眉互搏，抱成一团。 之前可全交代好的，护林点每次都要留人，石门必须关闭，这规矩都定下多长时间，现在却大门敞开着。 不说山里有人念想使坏啥的，这地方周围也没啥人在，有也是熟悉的。 里面要是进去什么猛兽，进去没走等回来人迎面撞上，到时候死伤了人可出大事！ 别看只是一扇门，其中可没有小事。 “咋了三儿？” 瞧着谢一城面庞不对，老烟枪赶忙问道：“怎么个意思？” “等会再进。” 谢一城手中东西还有背篓放下，将枪握住。 几人瞧着情况不对，赶忙放下东西抬枪对准护林点内。 “大康哥！跃冬哥！九哥！” 谢一城冲着里面连喊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石门内黑乎乎一片，肉眼只能看到地面墙壁，再往里已经拐弯，什么都看不到。 那处拐角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们的灵魂生生吞下。 老烟枪脸色凝重，枪没放下，对着谢一城问道：“之前你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没遇到过，这里面规矩早就定下，山里不关门，孙家屯的事才过去多久，没人会拿这个当耳旁风。” “那他们人呢？要不咱们进去？” 谢一城眉头还没松开，突然听见里面有什么沉重脚步声逐渐加重传来，瞬间精神头一紧。 “枪拿稳！有东西！” 第279章 黑瞎子进护林点 谢一城心中骂着护林点的人，跟着众人用枪指着洞内，一边缓缓后退拉开同洞内的距离。 防止跟里面东西距离太近拉不开距离，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谢一城更在意的是，护林点的人去哪了？ 每一次护林点都留有人，而且不止一个，防备突然发生的事。 都进护林队这么久，按道理不会在这种地方出错，人到底去哪了？ 心中想着护林队的人，眼睛跟枪却直盯着敞开的石门内。 突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拐弯处冒出，随着整个身子冒出，几人才将面前东西看清楚。 “他娘的！黑瞎子！怎么又是这玩意！” 老烟枪举着枪破口骂道：“这地方是不是招这些东西，咋全都往这边挤，这地方就这么好？ “早先碰见几次东西，全是在护林点旁边，这一次比之前更扯淡，直接进护林点里面去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护林点里面没人才是最好的，不然指定出大事！” 谢一城耳边听着声没有言语，眼睛盯着冒出来的东西，枪口标准缓缓移动着。 他可以清楚瞧见，从护林点石门内跑出的黑熊，嘴边还流着残渣，手里还抓着东西往外跑。 还是个小偷熊！ 这东西鼻子尖，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空气中的香味，护林点没人，这东西闻着味过来的。 而且瞧着情况，在里面吃了可不是一时半会，可有一阵子，看来护林点的人离开时间也不算短。 瞧着黑熊身后也没有熊崽子跟着，谢一城心中也有了打算。 敢来偷东西，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进山这么久，平时也没主动找上门过，结果这玩意倒自己先来了！ “三儿，直接动手，打了再说。” 老刀客招呼道：“多少年没打这玩意，今个让我也顺顺手。” 谢一城依旧枪口瞄准没有接话，就这么看着黑熊走出石门，然后看着众人一愣，随后上唇挑起，露出厉牙跟血盆大口，冲着众人嘶吼着。 “啪！” 谢一城瞧着黑熊嘶吼将弱点露出，抬手就是一枪打了出去。 奶奶的，偷东西还这么嚣张，惯得你！ 随着谢一城开枪，好像是发枪指令，身旁人全部开枪，瞬间黑熊脑袋、身上多出来几个血孔。 还有黑熊身旁的石壁上，也有一块坑洞。 原本还在嘶吼的黑熊瞬间倒地，在地上来回翻滚。 只不过虚弱的状态让众人看得清楚，并没有立刻靠近。 谢一城没有留手，隔着距离瞄准又是一枪打在黑熊身上，直到黑熊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后，才收枪缓缓靠近。 “小心点，这东西别在装死！” 老刀客往前嘱咐一句。 “三儿他知道，事他经得多，没事。” 老烟枪跟着往前，到面前瞧着地上的黑熊有些感慨，这进山打东西越来越简单，遇上的东西都不用自己去找，个个都是主动找上来。 来到黑熊四五米外，谢一城抬枪又是一瞄准，打在黑熊脑袋正顶，瞬间一个血洞夹杂着其他流出。 此时黑熊没有一点动静，众人才把心彻底放下。 这东西看来确实是死透了。 “这个头没上次那头大，瞧着也就四百斤差点，不过这肥是比上次那头肥。” 黄学走上前踢了踢黑熊，瞧着身旁掉落的东西：“这家伙还嘴馋，吃完了东西还带着走。” “所以它死了，贪心不足就是这样。” 谢一城跨过黑熊，抬枪打算往里走去，被老烟枪一把抓住。 “三儿！你干啥？” “我进去瞧瞧，里面有没有人在，或者还有其他东西没走，进去给清清。” 瞧着老烟枪表情不放心，谢一城想了想：“老枪叔，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块进去瞧瞧，看看里面还有啥，两人在里面还怕出事？” 谢一城摸出来腰间的短枪：“长枪在里面不好使，遇见东西容易出事，我拿撸子在里面，脸贴脸啥玩意都不带怕的！” 看着脚下的黑熊，老烟枪犹豫着点了点头：“那我跟你进去。” 随后老烟枪转头看向老刀客：“老刀，你带着他俩在这看着。” “我们在这？” “护林点里窄，人多不一定有用，俩人进去瞧够了。” “那你俩慢着点，有事吆喝一声，或者开一枪，我们听见直接进去。” “成。” 老烟枪没犹豫，说完跟着谢一城往里走着。 黄学全在一旁瞧着俩人往里走，低头瞧着黑熊，余光扫见墙上一个小坑伸手摸了摸，是新的，还有余温。 “家良！你这枪到底行不行？几次了！让你少夜里忙活你这就是不听！” 黄学全转头看向谢家良问道：“你这开枪准头咋跟之前越差越多，前面打不着还能说动着跑，这黑瞎子都被打中了，你都能打歪。” “我哪打歪了！你可别胡说！我瞧着自个可打中了，下面这一枪是我打的，你自己没打中可别往我身上扯！” “你还给吹上了！你这话说的你自己能信吗？不是你打歪的还能是我打歪的？” 瞧着俩人还要争辩，老刀客赶紧制止：“行了，啥歪不歪的，打着就行，你俩一块进山这么长时间，不是你帮他就是他帮你的，争这个干啥？ “今后进山的时候互相帮着点，别在嘴上占便宜。” “爹！我……” “行了，就这样！” 老刀客心里有些尴尬，这枪，好像是他打歪的。 他开的最后一枪，熊直接摔倒下去，擦着上方毛发过去的。 幸好没人知道是自己，不然这也忒丢人了。 说完，老刀客拿出来刀，喊着两人，三人将黑熊硬生生抬起，离洞口远点，来到视野开阔点的地方。 “家良你看着旁边别有东西来，我现在给放血剥皮，回头咱们吃肉。” “成，老刀叔你在我就不插手了，就等着这顿肉，回头让一城做一顿红烧焖黑瞎子肉，他做的老香了！” 想着上次谢一城炖的肉，谢家良深深吸了口气。 他那是第一次觉得，黑瞎子肉比山里其他肉都要香。 这次打的这一头这么肥，谢一城要是再做，不直接给人香迷糊了！ 越想，谢家良这口中生津，肚子鼓鼓叫起来。 拍了拍肚子，不让它着急。 晚上好好犒劳它！ 第280章 谢家康的恼火 “三儿，你瞧见啥了没？” “没瞧见，估计就那一头，没别的东西了。” 谢一城小心走着，眼观四路，听着周围动静，撸子握在手中举起，枪口微微向下。 “那这里人去哪了？没留个人活着消息啥的？” “估计是走得着急，东西都没带着。” 谢一城瞧着石屋里的东西杂乱放着，里面有些是来不及收拾，有些是被黑熊翻找整乱的。 那整的真的跟土匪进了地主家一样，乱七八糟，物品到处散落着。 尤其是吃的，这里的东西算是废了一大半。 黑熊爱吃的，他使劲吃，不爱吃的还要给整的到处都是。 这要是被谢家良给看到，血压估计都冲着200涨去了。 整的好好的，存放粮食那些东西全被整成这样，回来可要好一阵收拾。 掉落在地上的一些高粱粒、玉米粒那些全要一点一点捡起来收拾好，到时候还要筛里面别有啥颗粒东西，这活可够折磨人的。 谢一城跟老烟枪在里面来来回回检查一阵，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在，只有一头已经被解决的黑熊进来闹腾后，才将紧绷的神情给放松下来。 “这些东西咋整？” “给帮着清理好呗，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给整好，省的后面回来又累还要再忙活。” 谢一城跟老烟枪两人在石室内点着火把照明，老烟枪这边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谢一城去喊人来帮忙。 “老刀叔，这就忙活起来了？” 瞧着不远处老刀客忙活着，谢一城走上前笑着招呼着。 “赶紧给血放咯，内脏掏好把皮子剥好，省的后面难整，这整下来，可有二百斤肉，这季节山里东西可肥，你瞧瞧这油汪汪的。” 老刀客头都没抬，拿着刀一边忙活一边道：“你跟老枪在里头瞧见啥了？还有东西没？” “就黑瞎子一头，别的没有，里面被它整的乱七八糟，跟土匪进屯子一样，我这边还想喊人去帮着收拾呢，现在看还是算了，你们这边忙活着，我跟老枪叔俩人收拾就行。” “让学全跟你去，这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家良帮我看着周围，别有东西摸到脸面前还不知道。” “成！” 谢一城也没多说，瞧着老刀客手熟，活也麻利，喊上黄学全就打算往护林点走。 这边刚转头，就瞧见石山脚下，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一群小黑点浮现。 “一城，你瞧啥呢这是？” “有人上山。” “有人上山？哪呢？” 黄学全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啥也没看见。 “我过去瞧瞧，可能是我大哥他们回来了。” 谢一城迈着大步向着小黑点迎上去。 “一城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黄学全喊着跟上。 此时山脚下，谢家康一群人脸上衣服黑黝黝，又是浮土又是黑灰，只有脸上是清洗过算是干净的地方。 “你确定石门关了？” “我也忘了。” “关没关你还不知道！到底关没关！” “我记得我关了，可是等这边事忙活完，我坐那歇着的时候一寻思，好像没关严实。” 谢家康瞧着谢跃冬眼皮狂跳，忍住想要抽人的冲动：“咱们这个月跟下个月的口粮，还有家里面的衣服被褥用的东西啥的全在那，要是丢了咋整？ “让你们一起来，让你们留个人，全来了石门没关咋整？ “要是里面进东西，咱们回去的时候正好扑上来，山里事没让咱们出事，因为这整出事，活不活了？ “跃冬你也这么多人了，这点事都整不好？你还能干啥？啊？” 谢家康越说心中越气，看着谢跃冬不说话，对着身旁两人忍着怒火说道：“你们俩也是，仨人在护林点，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这事的？ “这事跃冬有错跑不掉，你们俩就能跑掉了？” “队长，我错了。” “队长，我也错了。” “要是没事你们错了还好说，要是有事你们错上天了！” 谢家康迈着大步子，喘着粗气往山上走着。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边事着急喊人去帮忙，结果后方出了事。 这要是被县里面知道护林队整这么一出，谢跃冬这三人每个人都有责任，自己也肯定跑不了。 本来就听说县里面打算将护林队扩充，正好有些部队同志复员，到时候安排在护林队，闹大了事，不让他们继续在护林队，直接回屯子那都是小事。 之后要是处罚，还在县里通报那才是要命的。 毕竟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抵扣的。 越想谢家康越气，对着谢跃冬三人道：“回头你们仨，一个人写一个自我认错责任书，到时候当着大家伙面进行自我批评。 “我也写，跟你们一样。” 三人瞬间鼻子挤上眉头尖，一脸哭丧着：“队长，我这识字都没识多少，这认错责任书咋写？” “是啊，我都不识字的！” “能不能现场认错。” “没事，三儿教了我一招，不会写的画个蛋，有本事就画一页蛋出来！” 谢跃冬挤着眉头思索着，看来要请外援来帮忙了，正好回头休息，回屯子让谢一城教教自己咋写这东西。 这么一想，谢跃冬心里就舒服了不少，抬头往前看，瞧着远处迎面走来的人双眼一睁。 不是，这心里想着一城，咋还真巧见了，心里想啥就有啥？ “大哥！九哥……” 隔着有一阵路，谢一城高声打着招呼迎上前。 “三儿咋来了？”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跟黄学全，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你们这干啥去了？咋整的灰头土脸，衣服上还整的黑糊糊的？” 走上前，谢一城瞧着白平安的衣服：“九哥，这衣服上咋还烧了洞？哪整的？上山放火去了？” “去去去！扯啥犊子！山里哪能说这话！” 白平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进山忙活去这刚回来，咱们回去护林点说，让我先歇歇。” 谢一城没再问，跟着众人寒暄两句往回走。 “三儿，你咋来了？”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好奇地问道：“不是说下次你跟我再来这吗？” 谢一城将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还有护林点进东西的事。 “啥？黑瞎子摸进护林点了！” 第281章 长白山南部的山火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康瞬间将目光看向谢跃冬。 还真被他说中了，护林点真出事了！ 谢跃冬也确实没有关上石门就着急忙慌离开，要不是这次进山确实辛苦也危险，现在他肯定要让谢跃冬下不来台。 按照谢一城说的，黑瞎子跑进里面偷吃，要是他们进护林点没在意，被黑瞎子贴脸扑上来，都不说咬，只要舔一口，脸就别想要了。 什么鼻子嘴眼睛的，全糊成一块，就算后面好了脸也没有人样了。 要是上来咬一口，哪怕不是脖子，只要大出血，也基本没命，要是出过事再说这些就晚了。 庆幸的是谢一城进山来护林队了，在护林点发现不对将黑瞎子给宰了，将风险扼杀。 一身疲惫的谢家康心中又是沉重又是庆幸，幸好谢一城来了，真是幸好。 “黑瞎子呢？” “老刀叔剥皮呢，回头把肉割出来，想着晚上焖肉吃，这不是还在想着你们啥时候回来，结果这就回来了。” 谢一城走在谢家康身边再次问道：“大哥，你还没说呢，这身啥情况？真去掏灰烧火了？” “啥掏灰烧火了，掏灰烧火能整这样？” 谢家康叹了口气道：“南边杨家沟子山起里起火，烧着他们屯子，我们去帮忙灭火去了，要不咋能整这么一身。” “起山火？” “嗯，起山火，不知道咋烧着的，杨家沟子自己也说没人往南走，以前进山没几次在山里烧火的时候，而且用水浇灭后又用土盖严实才走的。” “那估计是山火自燃的，不一定是人为。” 谢一城说完又问道：“山火烧着杨家沟子了？” “烧着了，大半个屯子烧没了，他们屯子离林子太近， 根本躲不开，屋顶上木头草啥的全烧着，家里面东西根本来不及带走。” 谢家康回忆着杨家沟子的情况：“你没见过山里起火的样子，天都烧红了，我们到那地方一开始人都是傻的，当时根本不知道咋整。” “那你咋不回屯子喊人？这么多屯子人都能帮上手，我也是咱们护林队的！” 谢家康看着面部表情淡淡笑着，拍着谢一城肩膀：“这么大山火喊屯子人去，谁知道会不会出事，毕竟没多少人灭过那么大山火。 “再说那边离得可不近，我们护林队去就成，还有杨家沟子附近屯子人，还有边防队同志，还有山下驻扎的部队同志都去了，不缺人手。 “你是护林队的按道理也该叫你，屯子里谁都能出事，可你不能伤着，对于屯子，你很重要。”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笑了笑：“也别想太多，你虽然是护林队的，可你确实距离远，我们总不能再让人专门跑一趟回谢家屯，来回距离就耽搁一天，山火不给时间。 “而且你没经历过这些事，去了也帮不上啥忙，总不能说你去了山火就自己灭了吧？我是不信。” 瞧着谢家康，干净的面庞跟沾着灰尘烧黑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一群人拿命灭山火，不叫自己还有附近屯子人的原因是距离远，没经历过，不一定能做好。 关键是，护林队的其他人谁有过经验？ 按照谢家康的说法，他们去干啥？ 谢一城心中想的也明白，这就是担心他还有屯子人的去别出事。 瞧着众人脸上带着的疲惫，谢一城没再多说什么，现在人都已经回来了，赶紧带回去给安排吃喝先。 “吃？哪有时间吃，忙活的歇不住，能闲下来喝两口水就不错了。” “就是，我们起码还能闲下来喝水，那部队的同志边防的同志忙的歇都没歇着，端着水一边灭火一边喝两口，整个人直接冲进火里，我看的都心疼。” “那真是拿命干，跟咱们以前瞧见的真不一样，要不是他们那么拼命，这山火一时半会真灭不了，部队同志好些烧伤烫伤的。” 白平安回想起扑火的场面，那就跟打仗一样，而且都是拿命往里填的硬仗。 自己这帮人虽然说是护林队成员，实际上也就是比山中屯子老百姓先一步，排在第三列。 冲在最前方，干的最危险都是当地驻扎部队还有赶过去的边防队。 谢一城听着众人说的话思索一番开口道：“那要不回头咱们去慰问部队去？” “慰问部队？咱们可是护林队的！” “没说要用护林队的名义去，咱们护林队怎么说也是县里面定下的，护林队去慰问部队不合适，可我们是谢家屯，周围还有白家屯王家屯好些屯子在。 “山火要不是部队在南边灭咯，在山里一直烧，说不准能烧到咱们这来呢。” 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康一行人瞬间明白过来：“我看这事成，不用护林队的名义去，也不一个屯子去，咱们周围屯子一起去！” “这事能成，部队好些烧伤的，咱们各个屯子都找找，把獾子油全给找上，到时候一块给部队边防队送过去，那边烧伤的可不少，咱们这能有点用。” “对，就是这么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去慰问部队的事给定下来，还有要带过去的东西。 “那头黑瞎子咋整？也给一块送过去？” 谢一城看着谢家康问道。 “黑瞎子嘛……” 谢家康想了想，瞧着身旁众人面庞模样摇了摇头：“先挣点给咱们尝尝吧，剩下的你自己看，毕竟是你打的，我就不替你拿主意了。” “那等回去问问老枪叔老刀叔他们，跟他们商量商量。” “那就这样。” 众人往回走着，没进护林点里先给老刀客打声招呼，瞧着老刀客熟练剥皮技巧，还有黑熊身上丰富的油脂，忍不住口中生津。 往前那些天可没吃好饭，今天谢一城还在，指定有口福。 留下一个人帮衬着，其余人全部回到护林点内，帮着老烟枪收拾里面东西。 “这么大事？” 老烟枪瞧着面前忙活着的众人一愣：“我咋没听见啥消息？” “离得可不近，山火往南烧的，那片屯子少。” 谢家康收拾着问道：“老枪叔你觉得三儿说的这事咋样？能不能成？” “我看行。” “那就整！” 第282章 山林采野果，枯树枝上的东西 本来还想当天顺道一边往回走采着东西一边收套子，结果因为护林点这事可耽搁了不少时间，只能等第二天再往回走。 谢一城这边找着老刀客让割下来一块肥膘多的黑熊肉，先给众人红烧整上。 去忙活这一阵，油水肯定缺，多给补补先。 做好饭自己一行人也跟着吃点，把之后去慰问部队的事确定好，吃过饭跟着老烟枪几人进山去采摘野果。 今天整好，明天赶早回屯子。 山里套子不能耽搁时间太多，不然就算抓着东西，也被山里面野兽给吃个干净。 慰问部队的事也要回去提前跟屯长说，还有周围几个屯子都要提前通知到，大家都要合计合计，这不是一个人一个屯子的事。 还有狗獾油，谢一城跟老烟枪聊了聊，回去的时候找狗獾窝，多抓一些，屯子里的狗獾油不一定够用。 毕竟部队跟边防队人那么多，狗獾油也不是用一次就行，要持续抹一段时间。 要是多了就留在部队里，今后肯定还能用着。 至于烧伤烫伤严重的，那就不是狗獾油能治的，那些要医生具体情况具体治疗，不是简简单单抹东西可以治好的。 拒绝谢家康要一起进山，让他们赶紧歇着，谢一城几人吃完饭，背着背篓跟着老烟枪进山采摘野果山货。 “老枪叔，咱们这是往哪走？之前没来过这边吧？” 谢一城跟在老烟枪身后，瞧着越发茂密的林子，好奇地问着：“这地方来的人应该也不多吧？这地方草这么密，地上叶子都落了这么厚。” “没来过，这是另外一片地，要是想按照咱们刚来的路去找，天黑前肯定回不到屯子，夜里只能住山里，太危险。 老烟枪走在最前，拿着砍刀边走边劈砍着身旁杂草树丛：“放心，肯定能找着，不耽搁你做东西。” “我做东西那不着急，那就是给小孩子尝的新鲜玩意，山屯吃得少，山下城里卖的有。” “山下卖的有，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吃着的。” 这点谢一城同意，怎么说也是糖做的，哪怕山楂再便宜，寻常老百姓哪有那个闲钱买回家给孩子吃，吃饭都吃不饱了。 “咱们屯子丫头小子有福了，城里人吃的东西，咱们山里人也一样吃着。” “老刀叔，瞧你这话说的，城里人有城里人过法，山里人有山里人过法，没有的咱们整上，那不就也有了。” “话是这么个话，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三儿做就放心吧，指定能成。” 老烟枪在前面走着没回头：“三儿，回头给我留俩，回头我给我闺女也带过去。” “成！” 走在密集林子里，跟在老烟枪身后，谢一城不知道扑掉几次爬上身的山中虫。 幸亏今天提前将长衣服穿好，也把脚边绑严实脖子也没有露，不然今天这可遭老罪了。 这要是被咬一口，又疼又痒，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又跟着往前走了一阵，走过密集草丛山林后，瞧着老烟枪脚步放缓，谢一城看着不远处下坡点眼前一亮。 大片的山楂树，垂挂着抱团小堆在一起的山楂，还没有到完全成熟，可是已经沾染上红色，上面还带着点点灰黄色斑点，看上去可喜人。 “你不是要做糖葫芦吗？今个先采山里红，这东西能放的久点，先采省事，这边整完咱们再去整别的。” “得嘞！” 谢一城快步迈着，到地方直接上手。 “小心点！上面别有东西！” “知道了！” 谢一城小心谨慎，速度却没有落下，抓住头砍刀一挥，将一小串野山楂砍下，丢进背篓中。 那速度，瞧着谢家良跟黄学全都是一愣，也赶紧加快了动作，别被落下太多。 “差不多就行了！后面还有东西呢！东西多了，别的整不了。” 谢一城头都不回喊着：“没事，到时候东西带回去，放护林队，咱们再去整别的。 “不能光咱们吃，给护林队也留点，他们平时不往这边走。” 听着谢一城这话，几人没再说啥，动手将几个背篓全装满冒尖才停手。 这东西撑着装不严实，瞧着冒尖实际重量并没有太重，砍的时候也没有仔细，背篓中全是缝隙。 瞧着还剩下数不清的野山楂，谢一城没有任何留念，赶紧跟众人将东西带回护林点放下，继续进山。 之后将山柿子、酸梨什么的找着，装满背篓带回。 “最后一趟，干完咱们赶紧往回走，后面还有事忙，忙活完估计天快黑了不能耽搁。” 老烟枪吆喝着，谢一城几人也加快了速度，东西装一半就停下手，一点不贪心。 回去路上，标记点的狗獾洞口没有动静，几人也没逗留，继续往回走，等明个有时间再来整上。 东西在这，又跑不了。 往回走着的路上，谢一城瞧着密集的山林中时不时有些跟周围不一致的枯枝树干，或立或倒，显得有些破败模样。 “瞧啥呢？” “瞧这树都枯成这样。” 老烟枪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瞧着还没下雪，在山中绿林中相当显眼的光秃秃立着的枯树没在意道：“根被掏烂了，树下应该有东西。 “这么大树可惜了，长成可要用好多年，当木材的东西盖房子多好。”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继续往前走没咋在意，余光突然扫到树上有个什么东西长着，颜色跟枯树相差不大，可枯树上长出来一团东西，瞧着就不对劲。 “三儿！咋了？” 前面几人走了一阵，听见谢家良说谢一城没跟上，背着背篓又往回赶来。 “老枪叔，我记得老药叔说过，林子里枯树上会长东西，你记不记得？” “有，枯树长东西能长好些，可我也没瞅着长啥了？” 谢一城抬手指向树上枝干上方：“那你瞅那地方，瞧着像啥？” 顺着谢一城指出的方向，几人沿着望去。 一个并不起眼还有些看不清，枯树枝间藏着的不规则圆形，在上面露出一小段面孔。 隐约还能瞧见上面东西似乎还是细丝状组成，瞧着很怪异。 第283章 上品的猴头菇一对 谢一城眼神好，枯树枝上的东西看的清楚，乳白带有一丝淡黄，呈现丝状。 乳白色的条条白丝垂下，齐刷刷的，看着异常顺眼，形状瞧着好像是一个猴子的脑袋。 “这不是狍子屁股吗？” 谢一城这边还在瞧着，老烟枪已经走近带着一丝惊喜道：“三儿！跟你进山果真就没空过手，都没进山找都能让你给瞧见。” “狍子屁股？” 听着老烟枪这么一说谢一城瞬间就想起来，这不是猴头菇吗！ 因为长得像猴头这么叫，有的地方也叫猴头菌。 不过在现在的长白山里，因为这东西长得还跟狍子的屁股相似，也被一些当地人叫狍子屁股。 “这老远一看，个头可不小，上品的狍子屁股。” 老烟枪说着将背篓放下，将枪递给谢一城：“三儿，你拿着先。” “怎么个意思？” “我上去给整下来，这天眼瞅着就要黑了，这么好的东西不给整着带回去下次不一定能见着了！” “老枪叔，要不我去吧，你这个年纪还爬树，万一磕着碰着回去咋交代？” “回去交代啥？上次打山神爷不还是我爬的。” 老烟枪毫不在意挥挥手：“我不上去谁上去？爬狍子屁股你们谁会整？割坏了就不值钱了。 “老刀岁数也不小，他跟我谁上去不都一样。” 谢一城还想说啥被老烟枪制止：“把心放肚子里。” “老枪叔，我没别的意思，这东西再值钱还能有山神爷皮值钱？” “放心吧，没事，不要这东西我也不会让你爬树，枯树跟好树爬的法子不一样，你爬上去别掉下来，这么高摔下来能直接给人摔瘫！” 老烟枪将一个绳子还有一块布带在身上：“等我上去给你裹好吊下来，这东西越整越好。 “等回去找老药，让他给你整整，这东西又能当菜做，又能当药用，可是好东西。” 说着老烟枪手脚利索直接爬了上去，谢一城几人在下面只能干看着。 “爹，我听说狍子屁股炖汤老鲜了，吃着老好吃了，真的假的？” “真的，确实鲜。” “那……” “别说话，看着你老枪叔。” 老刀客一句话瞬间将黄学全嘴堵住。 他当爹这么久，还能不知道黄学全想说啥？ 想吃回头自己进山找，当着谢一城面儿说这话什么意思？ 一行人看着老烟枪爬上去，双腿夹着树干，手中拿着砍刀将猴头菇缓缓割下来。 因为猴头菇一般都是对生，老烟枪旋转收割的时候小心翼翼，防止弄坏造成损伤，那价可就掉下去了。 谢一城几人在下方瞧着老烟枪这双腿夹着枯树干两只手一点也防备忙活着，心跳都在剧烈起伏着。 生怕老烟枪这脚没锁紧这么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下来。 “好大的个头！” 老烟枪在上面将一对猴头菇割下，用布包好，绳子捆住，小心吊着送下去。 等谢一城接好后，才小心翼翼从树上慢慢下来。 “老枪叔，你这还带着布跟绳子上去，直接割了下来不就成了吗？这给我们瞧着担心的要死。” “那不成，上树容易下树要小心，心里分神顾不住狍子屁股，给整坏了我可过意不去。” 老烟枪瞧着谢一城手中的布打开，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因为自己原因造成损坏后点点头：“完整的，上品狍子屁股，可值不少钱。” “老枪叔，这东西能值多少钱？”谢家良将背篓递给老烟枪问道，“这个头也没多大啊！” “这个头还不大？你以前不见过这玩意吗？你见过有这么大的？” 谢家良回忆着摇头。 “那不就行了，东西大小看你咋比，山灵芝跟老牛肝(瓶盖灵芝)比，哪个值钱？” “那肯定山灵芝啊！老牛肝那东西我直接拿回家烧柴用！” “这不就对了，个头大是看跟啥比，不一样的东西比没用。” 老烟枪背上背篓，瞧着谢一城手中一对猴头菇感慨：“这么大个头在山里也是少有，有一扎长，价我给不了，也不知道县里收这东西的是啥价。” “啥价不价的，回头让老药叔给整整，回头炖汤放点自己先尝尝，又不是这辈子见不着了。” 谢一城将枪递回给老烟枪，拎着包裹好的猴头菇毫不在意道：“说别的都没用，回头先解解馋。” 这可是野生猴头菇，可是好东西。 人都说山珍海味， 猴头菇就是山珍的一种，属于草八珍之一。 之前也吃过不少的山珍，今天碰上这个，哪能亏得了嘴。 等众人带着最后一批东西回到护林队时，天已经黑透，石门口几个人举着火把左右徘徊着着急等待。 等瞧见谢一城几人，赶忙走上前迎上。 “老枪叔，你们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这可就带人进山找你们去了。” “找我们干啥，又没有多远的路。” “那情况不一样，山里天黑，要是出事就不是小事，我们护林点一群大老爷们没有重要事都不带进，之前跟我爹进山出过事你忘了？” 谢家康几人接过来老烟枪身上的背篓招呼着赶紧进去，随后将石门关严实。 “你们还顺道去割了俩上品猴头菇？” 谢家康一行人坐下听着老烟枪的话一愣：“你们进山整个野果子都能找着这东西？” “不是找的，是路上回来三儿瞧见的，这都瞧见了，不顺手给整上心里过意不去。” 老烟枪吃着炖的饭菜垫着肚子：“这事整都整过了，现在想这么多干啥，明天带上东西回屯子先，去部队那事还要跟几个屯子都说一声。” “要不明个我跟老枪叔你们一块回去？” 白平安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到时候我跟白家屯的人说好，跟离得近的屯子再说一下这事，咱们两边走，不耽误事。” “那我明天也跟着回去一趟，跃冬跟我一起，咱们顺便把黑瞎子带回屯子去。” 谢家康一边吃一边道：“三儿打的一头黑瞎子，不能全放咱们这，吃都吃了，还打算全留着不成？” “黑瞎子带走，一城留下就行。” 谢一城乐道：“想得美！你又不是我媳妇！” 第284章 羊生了，三头小羊羔! “可我能给你找个媳妇啊！” 张富贵瞬间来了精神：“一城，我跟你说……” “长毛哥，你可别说了，回头我忙活完手里事就过来，不差这一点时间。 “明年你们屯子还能再来人念书识字，我这边事耽搁不了。” “我没说让你再来，我说让我妹子去谢家屯念书识字，你看咋样？” 谢一城手一顿。 坏了！ 护林队有孬子！ 这直接要追进谢家屯来了！ 张富贵啊张富贵！你妹子又不是嫁不出去，这么着急干啥！ 谢一城一时间头都是大的，之前张富贵养伤清静一阵，这咋又来了。 “富贵，别扯淡了赶紧吃饭，你妹子想要去念书识字你们屯子自己商量好，跟一城说这些干啥。” “我这不是着急嘛！” “你着急有啥用，一国都没回来，等一国回来再说这事。” 张富贵微微张口，随后没再说啥。 就是那眼神瞧着谢一城看的他浑身难受，咋还没完了！ 吃完饭，将黑熊肉分出小几十斤来放在护林点，作为肉食补充，其他的明天全部带回谢家屯。 野果啥的本来还想给护林点留一半，谢家康一众人不愿意，都说吃不了，平时进山没闲着，瞧见了动手自己都整上了，用不着，这些东西除了留下少数一些，明天也多是带回去。 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够了，索性谢家康跟护林点的人一商量，留下俩人临时看着护林点，剩下人跟着一起回去，到时候各家通知自己屯子，省的到时候再挨个通知。 愿意去的就去，愿意出东西的就出东西，有人的出人有物的拿物，心意到就行。 也正好是这次去灭山火回家歇两天，等他们回来再让看守的两人回去待几天，轮换休息。 第二天天没亮，所有人起身垫了垫肚子，各个背着扛着东西，离开护林点。 谢家康离开前再三嘱咐，不能全部离开护林点，必须要关上石门，才带着人往回走。 一行人这边身上没空闲，一身的东西，回去的时候脚步也慢下来，天微微亮从护林点走，过了中午才回到屯子里。 “今个屯子人咋这么少？以前不是小子丫头都在这待着吗？” 白平安瞧着屯子里空荡荡的，好奇地问道。 “那谁知道。” 谢一城瞧着也奇怪，屯子里没人，这还真少见。 “哇！” 这边刚说着，谢一城就听见屯子后面突然传出来闹腾声。 赶忙将东西放下，快步向着传声方向走去，那是自己家方向。 其他人顺手将谢一城的背篓拿上，也赶忙跟过去瞧瞧。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瞧着自家院子里挤得满满当当，谢一城吆喝着问道。 “一城回来了！你家有喜啦！” “对啊，一城，你家大喜啊！” “好日子这就来了，瞧着我可眼馋。” 谢一城听的莫名其妙，这说的都是啥意思？ “山里事忙活完了？” 屯长看着谢一城笑着问道。 “忙活完了，大爷，这有个事跟你一下。” “你的事先放一下，现在先顾着你家的事。” “我家的事？” 谢一城越听越迷糊。 “放心，是好事。” 屯长瞧着谢一城迷糊着，乐呵说道：“老药在你家棚子里忙活着，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棚子里？” 谢一城瞬间想到什么，跟身旁人招呼一声来到棚子前，一胜一勤小狗蛋想要跟着过去，被大人拉住制止。 “老药叔，忙着呢？” 人在棚子外，谢一城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你等会儿，先别进来，就忙活完。” 谢一城也没着急，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为啥屯子里人为啥都围在这。 过了一阵，采药人从棚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沾着血迹没有清洗掉。 “三头小羊羔，全活的，三儿，你这东西真养成了。” 采药人这么一说，谢一城瞬间笑意挂满脸。 这跟山里打的不一样，这是自己买回来养的，虽说自己没怎么太照顾，可是谢家有可上着心呢。 说明山里头养殖东西是靠谱有用，能得到收获的。 山里打东西可不稳定，空手回屯是常有的事，而且还伴随着危险在身。 家里养殖那就不一样了，只要不生病，保证吃喝保暖，就不会有啥事。 屯子里都围在这瞧着，不就是想着这边要是能行，回头家里也一块跟着整上。 “老药叔，可辛苦你了，治病救人还要来这整。” “都没啥区别，接生嘛，就是给羊接生我是头一回干经验不够，次数多了就好了。” 跟着回来的护林队人听说谢一城家养的羊生了三头小羊，心里头可是羡慕。 进山打东西能打的到，做饭做的比他们强，还会识字教书，这养东西都比他们强！ 人比人，真的是差上天啊！咋有人干啥啥都能成！ 随后这心思也活起来，进山打东西不稳定，跟着谢家屯一样，回头自己养起来。 反正现在山里也慢慢安稳下来，养东西稳妥。 “好多山里红酸梨啥的！” “啥？进山还打了头黑瞎子？我瞅瞅我瞅瞅！” “这次个头不大，可这是真肥啊！你瞧瞧这油老厚了，好肉！好肉！” “小狗蛋！别摸了！铃铛割下来过了，那地方空的！” 一行人在外面将目光转移到黑瞎子身上，谢一城在采药人的示意下进入棚子里，正好瞧见谢家有小心翼翼地招呼着小羊还有刚生产母羊。 谢一城瞧着这场景，整个人有些走神，平时觉得谢家有除了照顾牛羊没别的事干，甚至陪媳妇要孩子都暂时放下。 此时谢一城突然有个想法，谢家有要是在养殖场里工作，就这努力细致劲，保底能当个养殖员。 想着之前进县城，听说县里面要建一些工厂出来，还从北平津门那些大城市里挖来一些老师大学生技术工人来建设，谢一城突然有种想法。 要是建设的有养殖场，不如想办法将谢家有送去跟人家专业多学习学习。 真要是学成了，那自己也算是给谢家屯做贡献，对得起谢家有这么长时间来的辛勤忙碌。 毕竟这可是为了照顾怀孕的母牛，天天跟在一个棚子里睡，将里面粪便清理的干干净净，跟自己家一样。 这是真喜欢啊！ 第285章 这酒太上头 直到中午吃饭，谢家有都没有闲下来， 母羊生产后补充营养的食物也是他亲手细心照顾。 “二嫂，你可劝劝我二哥，他这忙的不挨家可不成。” 谢一城瞧着忙活着的李燕说着：“可别耽搁你们事。” “没事，他愿意忙活就忙活着吧，真给这么多东西养好，也是能耐。” 矮下身忙活的李燕将垂落在腮旁的几缕碎发拨回脑后：“他现在这精神头，还是让他先忙着，等回头闲下来再说，说不定今后能靠这手艺吃饭呢。” “我二哥不沾家你也不担心？” “又不是去吃喝嫖赌抽去了，这忙活的都是正经事。” 听着李燕这话，谢一城心里面就更有数了。 谢家有自己亲媳妇都不介意天天这么忙活，那他更要帮谢家有考虑考虑今后，他可是啥都没要来帮忙的。 护林队当兵，进山打猎啥的这些不太适合谢家有，他看的可明白。 赶下次下山进城打听打听先，不说最后能不能进城当工人，哪怕能科学地学些养殖技术对他以后也是好的。 吃过饭后，护林队送东西来的各个屯子人结伴离开，把之前山里发生的事，还有之后的事回去说说。 按照众人设想的，屯子有东西出东西，没东西出人。 毕竟不是哪个屯子都跟谢家屯这样，刚结束战乱大半年日子眼瞅着好过起来。 “你说你们也是不小心，这咋能不关门就走，之前孙家屯出事这才多久你们就给忘了？” “爹，我错了，今后绝对不会再出事。” 谢家康主动揽责认着错。 “肯定是你的错，你队长，他们犯这种错，你肯定逃不了责任。 “这也就是没出事，真出了事咋整？” 屯长表情严肃注视着谢家康：“也就是现在不是打仗时候，要是打仗出这事，你当队长能害死那么多。 “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这还不明白？” “爹，这事今后绝对不会再有。” 屯长瞧着谢家康没再多说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说多了不合适。 “去慰问驻扎部队还有边防队，咱们屯子有啥东西到时候多带点过去。” “各家都出点，不准拿钱，家里面有啥就带啥，家里孩子多老人多的少拿不拿，日子宽裕点的看自己情况出。” 屯长几个人在炕上一边聊一边喝着采药人酿的酒。 谢一城还好奇尝了一口40年代的自酿酒，以前可真没有机会喝。 入口辣，咽下去烧心，脸庞瞬间红润起来。 “不是你咋还喝上了！” 谢家康哭笑不得将谢一城手中的碗夺过来：“你才多大，哪能喝得了这酒，想喝酒再过几年再说，现在不准碰！” “这可是新酒！你这没喝过酒的人哪能喝得了这玩意，我都是抿着喝。” 采药人也是乐笑：“你可悠着点，喝酒不能这么整。” 谢一城点头，夹菜垫着缓了好一会。 采药人这整的自酿酒可真够厉害的，就算谢一城喝酒次数不算多，也能喝出来这酒是高度酒，又冲又烈那种。 想着前面采药人酿酒的时候也说了，酿酒一是为了泡虎骨草药，一个是为了等入冬，寒冬腊月大雪封山，带着烈酒进山喝一小口暖身子相当有用。 以前没有酒是因为缺粮食，吃都不吃不饱哪有酿酒的想法。 山里的有些野果子能用土法子酿果酒，之前酿过可度数上不去，酿的法子也不行，果酒发酸，还不如把那些能放的果子存着。 等山里下雪，将果子放冷水盆中，放在炕上慢慢温化后吃更好。 尤其是冻梨，大冷天在屋里温好，咬破皮一吸溜，又甜又爽，老带劲了！ “咱们也少喝点，这酒酿一次不容易，可都是粮食做的。” “不喝了不喝了！” 屯长带头吆喝，将剩下的半碗酒一口闷完，咬肌抖动啧啧两声，面庞间瞧不见一丝变化。 “大爷，你这酒量在屯子里算啥样？” “老昌酒量在屯子里拔尖，山里面能跟他比喝酒的没有见过。” 老烟枪笑着说道：“这可是把来接李为民同志的人全闷倒的人，他都没啥。” “说这些干啥，那时候李为民同志受伤，想送他没法，想着他一走，今后不知道啥时候能见着，才那样喝的。 “再说当时之后转移，抢汉奸的酒喝了就喝了。” 屯长不在意看着谢一城：“你今后可别跟我学喝酒，这东西虽然能暖身子，可喝大了误事。” “我知道，孙家屯的事我可记着呢。” “记着就好，不是谁能喝酒谁能耐，谁有本事把日子过好，让整个屯子都过好，那才是大能耐，能喝酒不算啥。” 屯长说着想到什么：“你啥时候跟老药进山？” “随时都行，野果子都采回来了，没啥别的要忙活，慰问部队这事东西准备准备东西到时候去就成。” 说完谢一城看向采药人：“老药叔你咋说？” “听你的来，慰问部队确实不是这一阵就能去的。” 屯长听着两人话点头：“那就准备准备，把东西点点，回头全给带过去。” 屯长看着谢家康：“大康，等会你带人跟我一起进山，獾子油屯子有，咱们再多备上点，给部队多留点。 “咱们回头自己进山再打，不缺这些东西。” “成！” 屯长跟谢家康聊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坏了！有个事给忘了！” “咋了？还有啥事？” “下的套子呢，回来路上这全扛满没地方，就没往那边走，别抓着东西被山里东西吃完了！” “那正好等会儿一块去给收了去。” 屯长看向谢家良：“老三，你记得地方吗？” “记得。” “等会你带路咱们去给收了，别耽搁了。” “好！” 屯长看向谢一城：“三儿，你该忙你的忙你的，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好！” 谢一城想着屯子里给准备的烧伤烫伤用的獾子油，那自己也整点部队同志基本没吃过的东西送过去。 谢家屯可是长白山有名拥军屯！ 工农兵一家亲！ 东西也整点新鲜的。 第286章 做麦芽糖，进山挖棒槌 “三哥，我帮你！” 谢一城这边淘洗着小麦粒，将瘪麦粒还有杂物东西淘洗出去。 “我家一勤能耐了，能帮三哥忙活了。” 瞧着一勤搬着小板凳坐在木盆边，谢一城笑着道：“瞧着我咋整你跟我学，慢慢来别给衣服整湿咯。” “嗯嗯！” 听着谢一城答应，一勤可高兴，听着谢一城说，有样学样忙活着。 “三哥，这是干啥呀？” 一勤小手捡着东西好奇地问着。 “给我家一勤做麦芽糖吃，之前不说好了吗？” “还有糖葫芦！” “对，还有糖葫芦。” 谢一城手不带停：“一勤，到时候做好糖葫芦，咱们给解放军叔叔送点去行吗？” “解放军叔叔是谁？” “就是跟大哥一样的人，别人喊大哥也叫解放军叔叔。” “大哥也是解放军叔叔啊！那给大哥送去！” “不是给大哥，给解放军叔叔。” “大哥不就是解放军叔叔？” 谢一城抿了抿嘴，尝试给一勤解释谢一国是解放军中的一员，而解放军不是谢一国一个，发现一勤迷糊马上停下。 一勤才多大，说这些干啥。 “那你同意咯？” “同意！” 谢一城笑了笑：“到时候带你去见解放军叔叔好不好？” “去见大哥！” 一勤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灯泡，看得谢一城有些刺眼。 “解放军吃到了，大哥就吃到了。” “我要去！” 谢一城刚想拒绝，随后想了想把一勤带过去，亲手将东西送到部队同志手中，这可能会更有意义。 尤其是现在一勤也在忙活着，到时候也能说是一勤自己亲手做的。 这事感觉真能行。 就是带着一个小丫头进山要分人出来照顾着，还要顾忌着她别闹。 可这大半年来，谢一城还真没见到一勤闹过，那要考虑的就是安全问题，在林子里别遇到危险。 到时候去慰问部队，这么多屯子人一起去，怎么说也有几十人，带这个一勤去应该危险不大。 “真想去？” “想去！” “成，那你到时候听话，现在好好干活，等回头带你一起去。” “三哥最好了！” 瞧着一勤努力忙活着小心翼翼将发瘪的小麦跟杂物挑选出来，谢一城淡淡一笑。 小孩子，给个小目标就如同打鸡血，真好哄。 实际上麦芽糖要做起来还真不是短时间能做好，清理干净后，谢一城还要找来温水将麦粒浸泡半天，等到时间能将麦粒捏瘪还能有弹性，就能用了。 要是刚收的麦粒还没有晾晒，就不用浸泡这么久。 等麦粒浸泡完，开始准备发芽，这也是个细心活。 不过这活不用谢一城专门忙，谢家康主动把活接过去。 到时候分糖肯定少不了小狗蛋，他这当爹的也帮衬着忙活一阵。 加上他媳妇王芳一起，轮着来细心注意点就行，没什么太大难度。 将发芽步骤跟两人讲解几遍，确定俩人记住明白后，谢一城直接放手，他这边就跟着采药人准备进山挖棒槌，再进山打点东西带回来。 前面去收套子，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没怎么抓到东西，两天一夜，套子抓到的东西被山里野兽吃了个差不多。 这全便宜了山里其他小东西了，谢家康他们回来的时候只带回来了一只野兔还有几张残破不成样的兔子皮。 “三哥，啥时候能吃糖葫芦啊？” 一胜看着谢一城要出门，再次问道。 “等等就有了，一胜跟一勤学学，她就一点不着急。” 一胜扭头看向一勤，瞧着她轻轻挥舞着小拳头缩了缩脖子。 “在家听话，等我回来给你俩整好吃的。” 将东西全准备齐全，谢一城找到采药人，这次进山就他俩，其他人都有事要忙活，没有闲。 “你这带这么多东西进山？” 瞧着谢一城这长枪短枪弓箭砍刀全带着，采药人有些好奇问道：“你这不只是要进山挖棒槌吧？” “要不说老药叔你看的清，顺便打点东西，套子没抓着，这次再打点。” “到时候把你在山里打东西的福气也匀我点，咱不挑，随便整根百来年的棒槌就成。” 谢一城咧嘴笑着没接话。 不挑，随便来根，百来年，还是人参，这话说的谢一城都受不了。 自己还没膨胀，采药人这先膨胀起来。 “不整个棒槌娃娃？” “真要挖着棒槌娃娃，我反而害怕，我可没那本事压得住。” 将东西全部带齐全，将一些挖人参的小玩意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全带上。 “走着？” “走着！” 俩人这边说着迈开腿，前后差不了几步路走出屯子。 “一城！老枪叔！等等我！” 这边刚出屯子没多久，身后传来声音，几个身影背着东西快步跑来。 “跃冬哥，怎么个意思？” “老昌叔说他不放心，让我们几个跟着你们进山。” 谢跃冬喘着大气：“说进山挖棒槌不比其他，人少了在山里面容易出事。” 谢一城看向采药人没说话。 “那就跟上吧，老昌这也是白担心，还想着跟以前那样呢。” “以前啥样的？” 再次迈开步子，谢一城边走边问道。 “以前旧时候，进山挖棒槌，要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一起进山，宁可一人。 “好些一起进山挖棒槌，最后回来的人可没多少，谋财害命可不少。” 采药人走在最前方：“一根百年棒槌，不论品级，能卖到几十上百两银子，要是极品百年棒槌，更高价都能卖得出去。 “以前银子可不是现在，那时候银子可值钱，几个人分跟一个人全拿着，这差了几倍的价，你说会不会有人见钱眼开？” “老药叔，我们啥都不要，老昌叔让我们来的。” “没说你们谋财害命！” 采药人站定，扭头瞧着谢跃冬几个人模样：“出家门都不关，还想谋财害命，也要有那你能耐才是，你们不会！” 一行人听着采药人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受。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在说他们没有能耐，又好像是对他们放心。 现在屯子里人说话咋都一句话俩意思？ 是识字多了的原因吗？ 那回头可要好好学，谢家康让他们写认错书，上面一大堆鸭蛋被打回来了，让重新写，想着就头疼，不学真不行。 第287章 旧时候的放山规矩 “进山挖棒槌的规矩老药叔你还没跟我们说说呢！” 谢一城跟在采药人身后，边走边问着：“我听说进山挖棒槌的规矩可不少，从出声说话到怎么挖都是有讲究。” “咱们又不是专门进山挖棒槌的，没那么多讲究。” 采药人手中拿着木棍一边走一边敲击着草丛：“旧时候专门进山挖棒槌的人会这样讲究，挖棒槌叫放山，喊人一起叫拉帮。 “进山还要专门挑日子，逢三六八九进山。 “还要把头带着，拿棍子扫草找棒槌，以前这个叫压山。 “真要是按照旧时候进山挖棒槌的法子整，事可不少，里面讲究多着呢，就咱们这些人进山，除了我以前听说过，谁会整那些？” “这么多讲究？可真够麻烦的。” “以前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山下地主喊人进山找棒槌，不但规矩多，要求也多，又要人干活，又跟防贼一样看着，事可多了去。 “真要是按照放山的法子挖棒槌，咱们这带的东西都不够，法子也不对。 “咱们这又不是专门进山挖棒槌卖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山里上了年份的棒槌价一直在往上涨，挖着了最好收着先，今后指不定更贵。 “再说这东西都是救命的东西，留着说不行哪天能救命。” 采药人手上的棍子不停，敲击着草丛，想要将草丛中躲藏的不明东西惊动开，也是在将草丛扒开，瞧着有没有可能遇上别的草药。 谢一城跟谢跃冬几人手上虽然拿着棍子，可是心思没在挖人参上。 他们都是头一回进山挖人参，这种技术活做不了，等采药人边找边教。 “一城，这真打算收枪用弓了？最近只见你拿弓不开枪。” “现在用不着，遇见的都是小东西，子弹就那些，用一颗少一颗，省着点用。” 谢一城跟在采药人身后，瞧着远处一抹灰白长耳东西在草丛中忽隐忽现，将手中的木棍递给还要说话的谢跃冬，弓抬起缓缓将弦拉起。 身旁人瞧着谢一城模样瞬间闭嘴，看着谢一城松弦。 听着远处突然传来低声叫声，几人一精神。 “中了。” “你们跟着老药叔，我过去抓回来。” “我跟你一起，林子里不能一个人走！” 谢跃冬让另外两人跟着采药人，自己赶紧拿着枪跟上。 “好肥的山跳子！” 一把将还在挣扎的野兔抓起，瞧着手上的东西，谢一城笑道：“到底是山里的，比我家养的还要肥。” “确实肥，这要拿去炖了老香了，能吃一嘴的油。” 谢一城也不磨叽，拿出刀将挣扎的野兔送走，三下五除二将野兔的皮扒下，放血掏出内脏随手丢掉。 这一次进山没带黄豆，下次可要带着，不然这些东西丢了都可惜。 “跃冬哥你先拿着，今个进山咱们就吃这个。” 将兔肉递过去，谢一城甩了甩野兔皮，随手丢进背篓中。 随后谢一城和谢跃冬继续跟上采药人的脚步，继续往山里走着。 路上谢一城遇上东西，挑了只野山鸡打着，后续就没再碰别的。 路上没找着人参，采药人先带着谢一城在山里找着一些当季的中草药，跟他还有谢跃冬几人讲解着药效，怎么采摘。 里面有些东西谢一城知道，还是细心听着，书上写得再好，也需要实际操作。 采药人讲解的非常仔细，将那些采摘的采药从生长习性到采摘季节方法全部讲解着。 谢跃冬几人听没听进去不知道，谢一城是听进去了，这都是实操经验。 也就是跟采药人了解后谢一城才知道，采药的讲究也不少，怎么采，采成什么样，什么季节什么时间采都可能会影响到药效。 继续在林子里跟着走一阵，就瞧见采药人又停下脚步。 “又瞧见啥了？” “来，进山这么久，可算是找着一处，都来瞧瞧。” 一行人围在采药人身旁，瞧着地上好几株绿叶红小果。 “这些都是棒槌叶？” “对，这就是棒槌叶，这上面红果就是棒槌的种，等天冷下霜前果子落下，来年就是棒槌苗，长在土里的就是棒槌。” 采药人将棍子放下，小心指着其中一株上方的绿叶：“挖棒槌前要会看叶，通过叶可以大概辨别年份。 “这是小三叶，又叫三花子，去年新落下的棒槌种，属于一年生，这种进山瞧见了不用管，一年棒槌没太大用，太小。” “老药叔，这小也有小的好，小了也好使。” 众人听着话，齐齐看向谢跃冬，眼神中带着古怪。 “咋了？咋都看我？之前老药叔不也用过一些低年份的棒槌治病吗？” “你说的是棒槌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棒子呢。” 谢跃冬瞧着几人模样瞬间反应过来：“奶奶的，都想啥呢！我说正经的事呢！” “我也说正经的，各有各的用法。” 采药人看着众人拌嘴淡淡一笑：“是，我也用过低年份棒槌治病，但那做得少没有几次，年份少药效不够，还不如放着让它在山里慢慢长着。 “至于这一年份的棒槌我可没用过，旁边有其他的为啥用一年份的，这不就跟你进山打东西，有肉多大个的，你非要打小的一个道理。” 谢跃冬听着没说话。 “这旁边的是五叶的，跟三叶比就再年份多一年，属于二年生棒槌，跟人手指头差不多，山里叫马掌子。 “旁边的是三年份的，这个跟一两年的又不一样，瞧瞧上面这长出来分叉了。 “山里棒槌一个叉上最多长到六叶，那就属于山里极品棒槌，上百年份不成问题。” “我听说还有七叶的呢？” 采药人点头：“是有七叶的，我活了这么久没见过，传说有人在山里面找到过七叶的。 “当时找着的人可高兴，没有跟进山的人说，走的时候给掩着不让人瞧见，后续又怕回来找不着，将身上带给孩子的红绳绑上。 “等人回去后，他找时间偷偷摸回来想要挖七叶棒槌，挖了半天整个完好挖出来，结果发现跟小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那东西跳起来，叶子上挂着红绳子，直接跑进山里那人追都没追上，回到家后生了场大病，没多久人就没了。 “后面不知道他家里人谁把事情给说出去，有的人说这人造了孽，挖到了棒槌娃娃，人家来寻仇的。 “还有人说他就是想着好事没整着，活活给自己气死了。” 第288章 还真让你找着了! 谢一城听着采药人的话，连连点头，瞧着地上的人参叶，暗暗数着。 按照采药人说的，这好几株人参，最多的就是三年参，叶子在上面看着非常明显。 通过叶子还有分叉，最开始长出来那些年，非常好判断人参的年份。 周围也没瞧见还有类似的人参叶在，这应该是山里的鸟吞吃了人参种子，从别处飞到这排便落下长出的。 山里很多东西，尤其是种子生长成的，远距离繁衍多是靠山林中的鸟类。 “走吧，换地方继续找着。” “这就走了？不带走这些？” “带它干啥，最多才三年份，用不着。” 采药人起身招呼着众人继续往前走：“在山里再找一会，要是还找不着上10年份以上的，去我之前老地方瞧瞧去。” “老药叔，你还有藏宝地啊？” “藏宝地？” 采药人品了品一笑：“说是藏宝地也算是，不过这宝也没有多大，最多也就十来年的。 “也就是进山找棒槌实在找不着又要用，才要去那地方去看看。” “老药叔你也不怕这藏宝地露出去，万一不小心跟别人说话被听见，到时候给你整光咯。” “整就整了，最高十来年的还没有几个，剩下的低年份，要是全给挖走了，那肯定不是山里人，山里人进山不论是打东西挖东西都讲究一个留根。” 采药人说着笑道：“再说山跳子都有好几个窝，我在山里这么多年，要是只有一处地方你们信不信？” “要不你是我们叔呢，姜还是老的辣！” “哪来的俏皮话，赶紧跟着。” 一路上跟着采药人走着，不断遇到一些低年份的人参，不过全没上十年，一行人没有碰一个，继续往前走着。 等日头都照到头顶，采药人招呼着众人找个地方先歇着，准备吃饭。 “老药叔，咱们这估计真要去你那藏宝地了，到时候真被挖走了，你可别难受。” “没事，随便挖，山里东西又不是我一人的，到时候生病找不着棒槌可不能怪我。” 几个人笑着支起来带着的锅，垒起一个临时灶台做饭。 “老药叔，你放心吧，有一城跟着一起走，后面指定能找着东西，这要是找不着，我把这锅里的东西一人全给吃了！” “还是让我来！我来吃！” “一边去！想吃还找这话，等好了都有。” 采药人不在意几个小年轻打闹，瞧着谢一城手上熟练地忙活着：“三儿，今个你这福气可没带上，是不是之前进山的时候都给用完了？” “要是这么容易用完，那就不叫福气了。” “你这进山可没空过手，别到时候栽到这上头。” 看着谢一城手上忙活，采药人说着：“你前面山里带回来的东西我给你整上了，那东西不论是当补品还是做菜都是上品，回头你瞧瞧有时间赶紧带回去饿，放我哪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长白山那么大，又不是只有那一对，下次再找就成。” “你倒是想得开。” 临时歇了一阵，因为在山里，即使带上了一些调料，谢一城也没有做的太复杂，就是一个炖。 众人好不容易吃上谢一城做的饭菜，将一只山跳子一只野山鸡吃的那叫一个干净，骨头都嚼碎，炖的汤底都没剩下。 等火堆熄的差不多，谢跃冬几人还专门放炮又浇了一遍，再用土填埋好，即使距离密集林子草丛有段距离，也要防止意外别引起山火。 这次再走，采药人换了个方向带头，准备绕个大弯，从另外一个方向回谢家屯。 “今天真的怪了，咋都是这点年份的棒槌，这也没瞧见旁边有人挖的痕迹，都是新的。” 采药人眉头微微拧起，感觉有些古怪。 “老药叔，进山挖东西，谁都说不准的。” “也是，我这心急了。” 采药人想了想，对着谢一城道：“三儿，你在前头走，我们几个跟着你。” “我带头？这边路我可没走过。” “没事，我告诉你咋往屯子走，你带路，小心脚底下别有东西，注意点就行。” 于是队伍瞬间变成谢一城拿着棍子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后。 路上走了一阵，谢一城眼神好，又瞧见了几处低龄的人参，采药人不但没说啥，反而开心起来：“你瞧瞧，就应该你在前面走，我们进山开始走了这么远才遇到几处，你这刚带头没走一会，这遇见的比前面加一块还多。 “这人身上的福气真是没法说，是不是狐大仙在家的原因？” “没那说法，谁家狐大仙入了冬能给自己饿死，还要给崽子专门送过来的。” “你福气大，你说啥都对！赶紧走，说不准前面就能遇上好东西。” 继续往前走，地面上的落叶厚度比来前的地方要更厚一些，林子也更加密集。 谢一城这边走着，扫视四周，不放过一处地方。 “嗯？” 刚收回眼神，余光突然扫过什么，再将目光转移过去，谢一城瞧着远处地点精神一振。 “咋了？瞧见啥了？” “老药叔，还真让你说着了，说不定真让我找着了！” 谢一城迈开步子向着瞧见的方向走去，身后几人赶忙跟上。 “小心点脚下，地上东西堆得多，别有东西在里面藏着。” “瞧着呢。” 谢一城手上的棍子没停下，脚步也没停歇，期间有惊无险，挑飞了一条躲藏起来的草蛇。 谢一城走到地方，小心蹲下，将腐叶扫开一些，对着身后采药人道：“老药叔，你瞧瞧这东西对不对？” 看着面前的东西，谢一城一边说着心中带着好奇。 “还真神了！神了！”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身旁上头赫然长着五个如巴掌般的复叶，被谢一城震惊到。 山中棒槌长出一个巴掌复叶，那都是五年以上的，而且不是一个巴掌五年，参龄越大，巴掌数长得就越少。 五个巴掌复叶，最起码也是50年以上。 而且瞧着已经有冒出来第六个巴掌复叶的意思，这是直奔百年参去了！ 说不准还真是百年的棒槌！ 第289章 在小小的人参边挖呀挖 “老药叔，你倒是说句话，我这找的对不对？” “啊对对对！” 采药人矮下身小心仔细检查着，瞧见谢跃冬一行人要走上前来大声喝着制止。 “咋了老药叔？” “这地方好些年份低的在，别踩着其他棒槌叶咯！注意着点。” 谢跃冬众人看向身边周围，确实是一大片棒槌叶遍布，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这边我记得以前也经过，没瞧见过这些东西，咋你这一走就都冒出来了？真够邪性的。” “老药叔，上一次是多久之前？” “小鬼子投降前。” “确实够久的，上一次也没这么多，要是入冬来的，啥都瞧不见也正常。” “就当你安慰我了。” 采药人俯下身跟谢一城仔细讲解着：“之前遇到的都是几年的棒槌，现在这些除了跟之前一样的，剩下都是长出来巴掌叶的，都是5年份的棒槌起，这些已经能挖走用药。 “不过这次有不少巴掌叶的棒槌，这些就留着别动，记下来地方哪天要用着再来。 “这一片这个年份最长，周围也有几株十来年份的。” 采药人瞧着面前一大片，感慨道：“五个巴掌叶的棒槌在山里面叫一片，有这么一个棒槌在，周围指定是一大片其他年份的棒槌在，就跟人一样，繁衍开。 “要是把这些上了年份的带回去，够用老久的。” “老药叔咱们别在这闲着了，直接动手，我也学学你这挖棒槌的手艺。” 找了俩人在周围看着，别有东西跑上前，谢一城跟在采药人身旁学着。 “先别着急，挖棒槌之前还有个事要做。” 采药人将身旁清理一小片出来，露出来土对着谢跃冬道：“来，闷烟，往我这慢点扇，千万别烧了林子。” 在谢跃冬忙活着，采药人解释着：“进山的都知道，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尤其是挖棒槌这活，一定要小心山里蚊虫那些。 “挖上了年份的棒槌是个精细活，用浓烟驱赶是个法子。” 说着采药人矮身开始：“以前专门赶山的人还要祭拜绑红绳啥的，有的还要准备铜钱带上，你在这咱们就不整这些。 “狐大仙都能压得住，还有啥压不住的。” 采药人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挖棒槌不要在叶子正下挖，尤其是上了年份的棒槌。 “最起码要离棒槌根一尺半远，挖一个圆围出来，这样别人在身边就算忙其他的，也不会破坏棒槌须子。 “挖土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上了年份的棒槌根须长，一定不要挖断，挖断了品相差，价就往下掉。 ” 采药人用准备好的工具沿着棒槌叶小心向下挖着：“挖棒槌是个精细活，一定要小心，慢慢向下将土清理开，沿着须子慢慢走，尤其注意力道，断一根须子想要卖可能就被压价好些大洋。 “挖土用的东西也不要用铁锹锄子啥的，要用处理好的骨头片，这样不会伤着棒槌。” 谢一城仔细瞧着采药人手上的动作，瞧着他那速度很慢，手相当稳，让人一看就知道有活。 就这么一棵人参，采药人足足挖了四五个小时，直到天快黑都没有挖完。 “老药叔，这天要黑了。” “呼～” 采药人抬头看了看天，深深吐了口气：“挖棒槌就是这样，都是精细活，今天挖不完了，连夜干。” “老药叔，这可是深山里！这么密的林子连夜干？” “采棒槌不能断，一口气挖出来带回去。” 瞧着谢跃冬几人的表情，采药人淡淡道：“这才哪到哪，你是没见过挖棒槌能挖四五天的，上了年份的棒槌就是这么挖。 “老药叔，连夜挖就算了，夜里干危险不说，还容易迷糊，你这也瞧不清，真遇上东西没精神头反而出大事。 “东西在这跑不掉，耽搁一晚也坏不了，缓缓再来，养足精神明天再干。” “那缓缓？” 采药人瞧着谢一城：“也就是三儿你说话，这东西你找着的，那这就听你的。” “这地方我记得有个木棚子，以前赶山人进山的时候专门修的，给进山的人过夜使的，咱们去那凑合一晚，明天再干。” 瞧着采药人小心将浮土回填一部分，盖住没有压实，忙活完后，一行人才离开。 “老药叔，你这还要整多久才能忙活完？” 晚上吃饭，谢一城问着。 “起码要两天，第六个巴掌叶出头，大概率是棵百年参，要是十来年的，一两个时辰就能挖好。 “要是不在意根须，半个时辰也能干完。” 采药人吃着想到什么：“三儿，今个看了这么久，明个你也动手，挖两个巴掌的。” “我直接动手？两个巴掌那可是保底有个10年份棒槌。” “你心细又聪明，直接动手就行，一个巴掌的咱们这次就不碰了，留给山里，挖大放小，山里规矩。” “老枪叔那我们呢？” 看着谢跃冬几人，采药人没带思索：“出去门都不关，我咋放心你们挖棒槌，多学多看，今后进山的机会多着呢。” “跃冬哥，下次，下次进山再遇上，一定带你们一起。” “那下次？” “下次，下次一定！” 第二天再回去挖，采药人继续忙活，谢一城那边另外动手，在旁边挖两个巴掌叶的10年份到20年份的人参。 采药人时不时抬眼看谢一城，指点着挖参方法。 “我就说你这脑子活心细，手上灵巧，挖得可以。” 瞧着谢一城半天挖出来的棒槌，采药人啧啧称赞着临时停下手。 进山找到自然生长的苔藓，用苔藓将人参包裹好，外面再用桦树皮包裹一层，这样能保鲜也能防止根须磕碰断裂。 “下雪入冬前给炮制咯就行，这可是好宝贝，一城你再挖几根，要是还跟这一样，今后能出师自己进山挖了。” 谢一城来了精神，继续忙活。 跟着采药人在山里挖人参，这一挖就是三天，谢一城几天挖出好几根人参，按照采药人所说，10年份到30年份的都有，除了第一次须子断了两根，其他的完好无损，满足感爆棚。 瞧着采药人手上活也要结束，赶紧上前瞧着。 “起棒槌！” 第290章 百年的人参，老烟枪的紧张 三天时间，加上前一天挖了半天，这一根要冒第六个巴掌叶的人参，采药人挖了足足三天半时间。 “好东西！这是我进山挖上了年份的棒槌挖得最好的一次！” 采药人小心托举着人参打量着，有些亢奋：“极品的棒槌，你瞧瞧这须子，能有三尺长！ “年份不用想，肯定过了百年，这可是好宝贝！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救命的东西！ “这要是拿出去卖，可是能卖上大价钱！” 谢一城看着采药人的眼神好似蜡烛一般，往外冒着光，就知道采药人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 没等采药人再多说什么，谢一城已经带着一个人去找来山中苔藓，剥下桦树皮准备好。 因为须子相当长的原因，这次不论是苔藓还是桦树皮，全都是完整大块的。 “三儿，这东西你想咋整？要不要卖？” “整啥？”将手中东西小心放平，让采药人忙活着，“咱们之前不都说好的，找着了棒槌也不卖，这能救命的东西，可以传家，下一次进山谁也不知道啥前再遇着。 “这次挖着的咱们不卖，贵贱不卖！” “真留着？现在卖还是鲜棒槌，遇到看上的买家价能高出好几成去！” “不卖！留着都留着！” 要是山里东西打着卖就卖了，除了吃就是用的，现在自己进山打东西，县城里面还有嘉奖，谢一国还在往家邮着津贴，也不缺吃不缺用的。 上百年的人参越来越少，可是能当传家宝的东西，想买都买不着，这必须留着。 “老药叔，咱们赶紧回屯子，你也好好歇歇，这几天你可一点没歇着。” “我没事，要是再来棵千年棒槌，三天三夜不睡觉，挖一个月我也干！” “那人家棒槌娃娃不愿意，你根本找不着人家！” “谁说不是呢。” 采药人脸上笑根本收不回去，褶子一叠一叠，能夹死山里蚊子。 再次检查在屯子里点烟的地方灭干净后，众人才准备往屯子走。 “老药叔你还忙活啥？” “留个记号，这地方上了年份的棒槌没挖完，下次要是缺，再来找。 “这里还有这么大一片棒槌，过个十来年没人给挖干，一个山坡能全是。” 做上记号记好地方，采药人才小心抱着桦树皮往屯子方向走着。 回去路上，采药人跟谢跃冬几人反复重复这事不要往外说，给屯子救命用的东西别声张。 尤其是那片棒槌地，声张出去，山里人且不说，要是有山外的人听见消息，带人上山不讲规矩全挖了，下次想用都不一定找得着。 几个人连连点头，作为谢家屯以及周围屯子唯一一个大夫，说话那是相当有分量的。 谁家都有老人孩子，到时候都要靠着采药人。 这边刚回屯子，迎面撞上老烟枪。 “你们这进山咋一点消息没有，一走就是四天，能急死人！” “山里遇上点东西，临时多待了一阵，人手不够，没法让人回来传消息。” “那也提前回来说一声，老昌带着屯子好些人，进山找了有两天了，之前你出事忘了？” 瞧着众人疲惫的模样，老烟枪没再说什么，等众人散开，采药人跟谢一城带着东西回屋的时候跟上去：“山里遇上啥了？能在山里连着待四天？哪家屯子有人病了？” “没人病，挖东西耽搁时间了。” 采药人将包裹好的棒槌全部在阴凉处放好，为了防止有孩子或者野兽入内，将一整间屋子直接关严实。 “啥东西这么小心？” “棒槌呗，这之前不是说了吗？” 瞧着采药人小心模样，老烟枪突然想到什么：“挖到啥年份的了？20年？” “三儿挖的都不止二十年份的，二十年两个时辰就挖好，哪用得着四天。” 采药人招呼老烟枪坐下，家里人给倒上水递过来。 确定小的都没在家，采药人才道：“上品的五个巴掌叶，第六个巴掌叶冒出来了。” “第六个巴掌叶冒……” 老烟枪听完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东西在里面放着呢，三儿找着我挖的。” 看着一旁没说话的谢一城，采药人一阵感慨：“我算是服气了，以前进山打东西什么的不说，我带着路进山找了半天，最高年份才一个巴掌小五叶。 “一城这一找，就是五个巴掌叶全开始冒第六个巴掌，这真神了，以前说三儿有福气我也信，可这次进山算是知道啥叫有福气了。” “你跟三儿比服气，那就想了，他那福气狐大仙都住家里不愿意走，早先还有狐大仙给送灰仙来呢，比不了。” 老烟枪看向谢一城想说什么，又咽进肚子转口道：“大康还在想着你啥时候回来，找你有事呢。” “差点把这事忘了，那我先回去瞧瞧。” 谢一城起身对着采药人招呼：“老药叔，东西你看着整，我就不问了。” “放心吧，妥妥的。” 瞧着谢一城离开，老烟枪表情才严肃起来：“那东西有多少？” “咋了这是？” “东西要多这事就不能向外声张，这东西要是被别人听着，真要命的。” 老烟枪眉间紧锁：“你进山时间长你也知道，百年的棒槌那可是一大片，这消息要是漏出去，不说山里，进山的人肯定少不了，到时候山里不知道能成啥样。” “放心，我提前说过，跃冬他们几个说好了不会往外声张，我跟他们说好了，家里面都别说。” “我还是不放心，我再过去一趟。” “老枪！老枪！” 瞧着老烟枪头也不回扭头就走，采药人摇了摇头：“这急性子。” 想着老烟枪的话，采药人放下碗起身跟上去。 本来交代好了没啥，被老烟枪这么一说，跟溪里丢石子，一时间可不平静。 这边谢一城刚回到家，还没放下东西，两条大腿就被抱住。 “三哥！你回来了！” “三哥！快来看！！” “看啥？” “东西长出来了！” “啥东西长出来了？” 被一勤抓着手拽着走，谢一城心中好奇跟上去。 第291章 制作麦芽糖 “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是你这活不能耽搁，我都想要进山找你去了。”瞧着被一勤拉进屋的谢一城，谢家康招呼着说道，“回来路上遇上我爹了没？他进山找你们两天了。” “没遇着，可能路上走着岔开道了。” “等晚上回来，你跟他说说，今后进山不回来起码让人知道个消息，省的让人担心，老药叔之前那事才过去多久。” “知道了，下次一定提前说一声，主要这不是进山的人也不少，遇上事也不是啥大事。” “那一点消息都没有，谁能不担心。” “三哥！” “知道啦知道啦。” 摸了摸一勤脑袋，谢一城道：“大哥，等大爷回来，我把事跟他好好说说，麦粒发芽发的咋样了？” “发好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后面都不知道该咋整。” 瞧着有五六公分高的麦苗，颜色正好，谢一城开口：“发的正好，做麦芽糖没问题。” “好就行，我也是头一回整这东西，生怕给整坏咯。” “坏了就坏了，又没多少，就当是练手用了，这次有了经验，下次再做就熟了，几次就能自己做了。” 瞧着谢一城撸起袖子就要上手，谢家康犹豫问了一句：“你这刚回来，要不先歇歇，进山这么多天，也不急着一会。” “现在麦芽发好了，要赶紧整，这东西做好了能放久。 “再说这之后还要去部队慰问，不能耽搁事。” 谢一城一边翻看一边问着：“獾油整好了吗？我跟老药叔进山这也没瞧见獾子洞，手里忙活着其他事也没去找。” “整好了，我爹进山找人顺便抓了不少，全给熬成獾油，其他屯子该准备的也准备好，这不是想着你还没回来，怕进山出事嘛。” “怪我，早知道不为了那冒第六个巴掌叶的棒槌待这么久了。” “就是……” 话说一半，谢家康瞬间双眼震惊看向谢一城：“嗯？第六个巴掌叶？” “第六个，不过没长全，差点。” 谢家康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谢一城身旁扒在旁边看他忙活的一勤：“一勤啊，你去瞧瞧小狗蛋干啥呢，要是捣蛋你回来跟我说，看我不抽他。” 看着谢一城还在忙活，一勤撒开腿往外跑，到了门口又跑回来，将手中的树枝递给谢家康：“大哥，你轻点打。” 随后又跑出屋。 谢家康瞧着手中的树枝苦笑不得道：“你瞧着吧，一勤今后可了不得。” “那必须的嘛！” 就一勤那小聪明劲，今后肯定吃不了亏。 将麦芽连根取起清洗干净，这边让谢家康接手，谢一城将准备好的糯米淘洗着。 这个年头做糖的成本可不低，不论是麦还是米，那都是主粮，比他们吃的土豆、红薯、玉米价格都要贵，还有这前后忙活准备的时间加一起。 要不是谢一城不差这点，知道怎么做，也不会碰这个。 谢家康根据谢一城的方法一边切碎着麦芽，一边开口道：“你跟老药叔进山，真找着要开第六个巴掌叶的棒槌？” “那能开玩笑吗，也就你是我大哥，不然这事根本不能让你知道。” “我嘴巴严实，这事连你嫂子我都不会说。” 手上没停下，一边忙活谢家康一边说道：“挖出来的须子有多长？” “三尺多。” “那妥了。” 听到谢一城这话，谢家康心中就有数了：“怪不得要在山里待四天，挖这个棒槌肯定要小心慢慢来，要是我跟着一起进山，这挖棒槌的时间也快不了。 “怪不得不回来说一声，这事肯定要人多在那看着，不然山里面遇上事，人少命都没了。” “可不是，老药叔也是这么说，不让声张，怕出事。” “那就别说了，回头你跟我爹说一声，让他安心，这事就别再往外声张。” 谢家康一边感慨一边忙活：“冒六个巴掌叶，须子三尺长，百年的棒槌应该是有了。 “之前老药叔还说过，这百年的棒槌山里都叫一大片，周围还有不少别的年份在吧？” “挖了些小几十年份的，都放在老药叔那边，这东西我不会整，回头他忙活就行。” 谢家康点头，话音一转：“去部队慰问定的是后天，你这手上活能忙活完？” “能，今天就能忙活差不多，明个就能全忙活完。” “你瞧着来，实在不行，这东西就不带过去，咱们准备的东西不少，不差这么点。” 谢一城点头继续忙活。 去慰问有东西带着最好，虽说最重要的心意。 谢一城现在做的麦芽糖做糖葫芦，是现在最缺少的甜食，不说每个人都分多少，能分一口那也是心意到。 山里东西那边也能见着，可糖这东西不是寻常时间能遇见的，部队可没有时间做这东西，东北城里卖的也少，价格也贵。 冒着生命危险灭火过后，再吃到这些东西，只要能让他们开心一些，就算是有用处。 这次准备的原材料可不少，除了糖葫芦还有麦芽糖砖，就算去除掉送去部队的部分，慢慢吃也够吃到年后的。 “大哥！小狗蛋来了！” 这边谢一城刚把糯米煮上，那边一勤推门进屋。 一勤小跑着喘着大气进屋。 “一勤你手上拿的是啥？” “我捡的棍子，大哥给你用。” 塞给谢家康，一勤靠在谢一城身旁，睁着个大眼睛瞧着谢家康，眼神中带着期待。 “爹，我没闹。” 瞧着谢家康看向自己，小狗蛋哭丧着脸：“我真没乱来，我跟二叔看小羊呢。” “真没乱来？” “我帮二叔扫羊屎蛋呢！” “那就行，回去继续帮你二叔忙去吧，等这边做好，给你吃糖。” 小狗蛋哭丧的脸瞬间甩开，一脸兴奋：“三叔，要做糖啦！” “只要你听话，回头上课好好学识字，今后糖我给你全包了。” 小狗蛋瞧了瞧谢家康，看着他将棍子放在一旁没说话忙活着，往前挪动几步咧开嘴笑了：“三叔，我指定好好学，回头我还给你抓大鸟！” 没等谢家康有啥动作抓着棍子撒腿就跑，没给谢家康一点机会。 第292章 谢一城可能耐 “小狗蛋这可机灵着，大哥你平时也别太压着，只要不是那种瞎胡闹，皮就皮点，能改就别动手。” 谢一城瞧着一勤带着一丝失望，空出手轻拍着小脑袋：“你这样可不好，下次可不许当着小狗蛋面拿棍子。 “听见没？” “三哥我知道了。” “就是，别当着小狗蛋面拿棍子，他要犯错，你拿棍子找我就行，我治他。” 谢一城乐出声：“大哥你可别了，我这说着，你这话一说可就没法教了。” 谢家康满不在意道：“我是狗蛋他爹，他皮成啥样我能不知道？男孩错了该打就打，现在这才哪到哪，等入了冬你可瞧着。” 谢一城直接选择不说话，长白山的山屯子里也确实是这样。 女孩子还好，男孩子入了冬，那被打的频率远高过雪化后的，真是闲着也是闲着。 天亮了打娃，天黑了造娃。 别的屯子不知道，谢家屯里打孩子的没见真打出来事过，这里面都是技巧。 将糯米煮上后，谢一城帮着谢家康，两人将麦芽仔细切碎。 等糯米饭煮好，温度散下去一些。 因为没有具体温度，谢一城只能按照手感知到的温度来，六十度左右的糯米饭还是很烫手的，再将麦芽根、糯米饭搅拌在一起。 “三哥，好香啊！” 一勤趴在一旁全程看着小鼻子微微促动着，等谢一城歇下手的时候才开口。 “一胜呢？” “跟小狗蛋在外面玩呢。” “那就不管他俩，我家一勤先尝尝。” 谢一城盛起两小份，分别递给一勤跟谢家康：“都尝尝瞧瞧甜不甜，要是甜的基本就快成了。” “我就不用了，让一勤尝尝就成。” “大哥你尝尝，这可是你亲自动手做的，心里也有个数，吃不完等会给小狗蛋尝尝。” 谢家康想想也是，接过来尝了尝，眼睛微微一睁：“诶，还别说，真甜啊！” “一勤你说甜不甜！” “老甜了！” 一勤抱着碗，一双大眼睛都眯起来，用木勺挖起来一勺递给谢一城：“三哥，你尝尝。” “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三哥你尝尝嘛！” 瞧着一勤举着勺子伸过来，谢一城笑了笑吃下。 “三哥甜吗？” “老甜了！” “嘻嘻。” 一勤抱着碗伸脖子瞧着大门，又低头自己吃着：“一胜没来，三哥咱俩偷偷吃，不跟他说，让他玩！” 谢家康瞧着一乐，心中也是暖暖的。 想着自己回头要是也有了个丫头，到时候跟一勤一样惹人疼，那该多好。 谢家康吃了一口没再动，说是准备给他媳妇带回去尝尝，任凭谢一城怎么说都没用。 明明等明天就要做好糖，到时候都能吃着，就是不愿意。 将麦芽根糯米饭用开水煮过的布包裹住放在地锅中焖住，下面没有再烧火，而是用炭闷保持温度，再等个大半天就差不多。 由于麦芽发得比较多，谢一城又整了一锅米饭整上，一次性全整好，省的之后做还要麻烦。 “我这算不算是跟着你学了一门手艺？拜你当师傅？” “咱们这关系说这些，你这属于帮工，不属于学手艺。” 两人对视一笑。 这边到中午，屯长带着人，身上的带着山里的东西回了屯子。 “都回来了？那就好。” 听见人都回来了，屯长也松了口气：“各家都回去吧，我去瞧瞧啥情况。” 这边屯长直接找到采药人，瞧着他在屋里面关严实里屋房门好奇地问道：“这是在忙活啥，进山找着啥了还藏着东西不让看？” “你自己进来瞧，事不要声张。” 将屯长拉进屋，采药人继续低头忙活着。 “挖到棒槌了？你这个还成啊，快俩巴掌叶，十年肯定有了。” 瞧着采药人身旁好些个桦树皮卷起，屯长点头：“怪不得进山这么长时间，你这挖的可不少，别给挖绝咯。” “不会，十年下的一个没碰。” “都是十年上的？” 屯长来了精神，瞧着地上的东西：“你这是遇上棒槌林了？上了十年的全挖回来了？” “遇到一大片， 十年份上的还剩下不少都没碰，这些是三儿动手挖的。” “一大片？” 屯长伸手小心翻动着：“你说这个是三儿动手挖的？” “不是这个，是这些。” “全都是？” “全都是，我就挖了一个，剩下的跟他说着让他下的手。” 采药人一边说一边感慨：“这次算是开了眼了，我带头碰不着上了年份的棒槌，他带头遇见的都是上了年份的，你这上哪说理去。” “三儿的福气附近山林子几家屯子谁不知道，跟他进山哪能让你空着手回来。” 屯长瞧着包裹最长的桦树皮：“这个是你挖的？” “对，六个巴掌没长全，差了点。” 屯长要伸手剥开桦树皮的动作瞬间顿住，猛地看向采药人：“你说的一大片，说的是棒槌年份，不是棒槌量？” “这个年份的棒槌本来就这么叫，你又不是不知道。” 采药人动手将桦树皮打开，再将苔藓缓缓剥开，将人参从头到须展现在屯长眼前：“没有这个棒槌在，哪来的一大片。” 屯长瞧着三尺多长的人参须，眼皮狂跳着。 他真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真以为就是十来年份的人参遇上几株被挖回来，哪成想是上百年的！ 怪不得采药人说都是十年以上的，这上百年份的人参都有，这些都是儿孙后辈。 有这么一个，周围肯定还有其他不少上年份的。 “东西咋整？” “我问了三儿，他说留着。” 采药人将苔藓桦树皮重新裹上：“等回头我给处理好，让三儿自己放好，剩下十来年的平时就够用。 “我这还放着半根百年棒槌没用完，暂时用不着他这个。” “你跟他说了？” “这不用跟他说，三儿信我，那我更信他，放他手里，我这边就算用完今后真要遇上事，他该拿出来使还拿。” 采药人淡淡笑道：“看着这孩子长起来的，他啥心性咱们还不知道吗？ “再说了，就他这福气今后跟着他进山，肯定还能遇到，说不准真能遇上棒槌娃娃！” 采药人现在对于山里面有些屯子传的话非常赞同。 就谢一城这福气，狐大仙见了都要拜一拜，给家里孩子送上门让他养。 这能耐，闻所未闻！ 第293章 完活 到晚上吃饭前，发酵的糯米和剁碎麦芽混合物已经分离，上层是糖水，下层是杂物。 用高温消毒过后的布将上层糖水过滤，去除颗粒较大的杂物再加入少许热水之后，就到开始熬糖的时间。 熬糖之前，谢一城先将洗干净的细木签还有山楂提前准备好，喊上屯子一帮丫头小子来帮忙。 约定好了，每个帮忙的人，到时候都能分上一串，也算是谢一城给屯子里少年先锋队队员们谋福利了，谁让自己是少年先锋队队长呢。 一帮十岁左右的丫头小子放了学，到了晚上又进不了山采摘东西，也没有到收粮，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这样也不用大人来忙活，他们串着来不占家里壮劳力。 到时候每个人都有糖葫芦带回家，那也能得到夸奖。 到时候去部队慰问，说这些都是山屯里少年先锋队队员亲手制作完成，这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 至于忙活的时候，有丫头小子趁着周围没人在意，偷偷丢嘴里一个尝尝露出狐狸笑，谢一城也没所谓。 本来东西摘回来的就多，家家也都送了些。 说到底还是年纪小，一样的东西不在自家吃，那就是好吃的。 “三叔，你让我也帮帮你呗！” 瞧着一旁丫头小子穿着东西，谢一城手上忙活着搅动锅里，一股清香隐约带着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锅里的不断升起的密集泡泡看着格外喜人，小狗蛋吆喝着要帮帮忙。 “你不成，你太小，老老实实在一旁瞧着，烫着你有你哭的。” 谢一城穿着长袖搅动着，他可是知道糖浆温度沾上是能瞬间烫伤人，哪怕是串山楂也不行，万一插着手啥的咋整？ 他可不想小狗蛋到时候嗷嗷叫喊着回家还要被抽一顿。 “三叔你让我帮帮你，回头我还要帮你抓大鸟呢！” 小狗蛋瞧着锅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可是知道，锅里的可是糖！ 之前偷家里的糖，被揍得可厉害，之后吃糖的次数基本没有几次，家里没有再买，那少有的几次还是谢一城给他的。 谢一城为了防止一帮丫头小子吃糖上瘾，严格限制了数量跟次数。 这也造成了现在谢一城还在熬着糖，屋子里面的丫头小子一大堆，看着他忙活的原因。 “抓大鸟？你不怕你爹再揍你？” “我爹没在，三叔咱们偷偷说呗。” “偷说？咋我就不在了？” 这边小狗蛋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声音，让他瞬间僵住。 缓缓转过头，看着门外拿着东西站着的谢家康，小狗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爹。” “你跟我回去还是我拎着你走？” 小狗蛋瞧着冒泡的锅里，低着脑袋向着谢家康走去。 “三儿，你这啥时候能成？这马上就要吃饭。” “一会儿就好，这边拿细木签串着，糖水就熬好，到时候差不多裹一层放着就行。” “要我帮忙不？” “大哥你忙你的就成，这边我自己来，别耽搁你手上的事。” “成，那你先忙着，我让家里等等你。” 说着谢家康提溜着小狗蛋就要往外走。 “三叔！我能帮忙啊！三叔！” “爹！我就想帮三叔！” “帮你三叔抓大鸟是吧？我说没说不让你抓那东西？嗯？我让你抓！让你抓！” “啊~爹我错了！” “三叔给我留点啊！” 走出屋没几步，外面的声音紧跟着就传来，一边喊着错一边跟屋里谢一城喊着给他留点。 对于这个场景谢一城已经习惯，这小子胆子可大，别看年纪小那啥都敢干。 反正打了这么多次也皮实，这边打完哭几嗓子，没一会儿就好了，吃饭的时候比谁吃得都香。 看着锅里糖冒出密集的小泡沫，黏稠度差不多，谢一城将浸泡好擦拭干净的木板拿出，将串好的山楂蘸着热糖小心转动，裹满薄薄一层后放在木板上放凉。 后续步骤就相当简单，谢一城一个人忙活着，丫头小子串着，眼睛盯着木板上放置的，外表一层薄薄透明状的糖葫芦，神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别瞅了，赶紧忙活完，忙完都回家吃饭了。” 谢一城吆喝着将丫头小子喊过神，时候可不早了。 “三哥，我能先尝尝嘛？” 一勤踮起脚尖，扒着桌边看着一根根小木棍在眼前，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红彤彤串在一起的糖葫芦问着：“我瞧瞧好不好吃。” “那不好吃咋整？” “不好吃我就全吃了！” 谢一城乐呵一笑：“小机灵鬼，现在太热了，要凉了才能吃，等会儿忙完，你拿着先给大爷大娘先吃知道吗？” “好！” 将糖葫芦全部都串好裹上糖浆，一群丫头小子一人拿了一串冷却好的糖葫芦开心跑回家吃饭。 这个时代孩子对于物质的要求不高，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要求都不高，更何况是这个年代，能吃着带糖的东西已经了不得。 忙活完这些，剩下的糖黏稠度已经相当高，也算是彻底完活。 后世很多人还会进行扯糖，将泛黄的麦芽糖扯成白色，软糖扯到硬，最后变脆。 这些谢一城都没有做，有现在吃的就够了，不需要多余操作。 将一部分黏稠糖浆倒入早就做好的小木碗中，等到时候固化成大块。 剩下的倒在木板上，拉扯成细长条状，放置冷凉变硬，之后敲成小块就行。 “你说的一会，时间可真够长的。” “东西多，要忙活的也多，都尝尝，瞧瞧我这做咋样。” 谢一城端来一小份放在桌子上，将一胜一勤抱上炕准备吃饭。 “大爷大娘，你们尝尝，这是我做的！” “咱一勤还能做糖葫芦了，真行诶！大娘不吃你自己吃就成。” “大娘不吃大爷吃，来我尝尝。” 屯长接过来咬了一口连连点头：“一勤这做得好吃，今后我也跟一勤学学咋做糖葫芦，到时候一勤教教大爷。” “嗯嗯！” 瞧着一勤笑的小脸蛋如同山楂一样发红，谢一城微微一笑没戳破。 毕竟将糖葫芦从木板上拿下来，也算是其中一道工序，一勤做的也勉强说的过去。 没毛病！ 第294章 到时候我也揍我儿子! 之后一天，谢一城除了将做好的东西准备好，到时候带着跟几个屯子一起去部队慰问，就是跟采药人商讨关于他自己采摘的几株几十年份人参的事。 “你真舍得？这可不是啥小东西，随便一根下山卖，换几头羊人都抢着换。” “这么多东西都带上了，又不差这么点，咱们这一次去慰问人这么多，怎么说都要拿出点贵重东西去。 “虽说心意比东西重，可心意再加上东西，那不更好，就跟老药叔你说的那样，这遇上事，这东西可是能救命的。” 谢一城瞧着采药人道：“再说咱们只是带一根不带多，咱们谢家屯组织这么多屯子一起去，咱们不带头谁带头？” 让谢家屯成为周围屯子的中心，那就要事事争先，比周围屯子做得都要好。 他可是听说了县里年后可能要尝试建立供销社，之后逐渐在基层推广开设供销社。 一旦山里也开供销社，很多东西就不用一次性买多或者缺东西就要下山去买，屯子里就能买到东西。 供销社在去年就在黑省建立，在1948年建立，全国最早的省级供销社。 所以说，黑省属于老解放区，最先解放的一批，东北各省都是最先解放的一批。 供销社开设是有等级的，等级越高东西越多，村、屯是最基础的生活用品为主。 长白山里因为是山屯为主，进山出山不方便，要是能在山屯里整个乡级别的供销社对山屯人来说那可是方便。 但是谢家屯的行政等级到不了乡供销社的级别，毕竟山下还有一个白马镇。 可事情总是要争取的，哪怕高半级，多出一些物资来，那对于山屯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白马镇周围屯子加上白马镇一个镇子，人口不少，可山里谢一城待了这么长时间，山屯人也不在少数，主要还是分散。 现在山屯里就谢家屯一个屯子开设扫盲学习班，人向着谢家屯涌，来看自家孩子走亲戚顺便买东西回去，这不更方便？ 这些要怎么争取？当然是靠表现！ 既是为了谢家屯，也是为了周围山屯老百姓更方便。 山路不好走，屯子人自己下山拉东西进山来。 而且供销社开设后，也属于有了个山货收购点，山里的东西不用下山卖，直接卖给供销社就成，价格可能会低，可确实方便不少。 “那就听你的，东西是你的你来定就行。” 谢一城跟采药人商量着，还带了几坛地瓜烧。 这不是给部队送酒，这是为了入冬前囤积暖身物资。 这样连带着之前屯子里准备，昨天跟屯长聊的那些，剩下最后一批全部准备齐全。 明天从谢家屯出发，会合周围几个屯子到时一起前往部队、边防队驻扎点。 “三叔，你再给我一个呗，昨天你给那一串我就吃了一个被我爹给我娘吃了。” 谢一城这边刚回到家，小狗蛋又跟上来。 “那你不找你爹，找我干啥，我又也干不过他，到时候连我一块揍了咋整？” “我爹不敢揍你，他揍你等我大了，他跑不动咱俩到时候一块揍他。 “到时候你做糖葫芦给他吃一个，剩下的我给抢过来自己吃。” 谢一城回头瞧了瞧小狗蛋，瞧着他那怪异表情瞬间被逗乐了。 不愧是谢家康亲儿子，还要等岁数大了，找上自己一块揍他爹。 就是这做事没多大出息，还给吃一个剩下抢过来自己吃，挺招乐倒是真的。 “行，你回去等着吧，明个进山我给你留一个，别跟你爹说，不然又吃不着。” 小狗蛋乐着点头：“三叔，你等我大点，到时候再给你抓大鸟，我爹就管不着我，给你抓老多老多了！ “到时候他揍我我就跑，他肯定追不上我！” 听着话谢一城瞧着拎着东西站在门外的谢家康：“大哥，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这不想着给你送来吗，要不也听不着这话。” 谢家康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明个起早点，路可不近。” “成。” 瞧着被谢家康抓着脖颈衣服拎起来提溜着出屋的小狗蛋，谢一城只能保持沉默。 你小子，太猖狂了，这些话哪能随便说！ 心里有就行了，非要说出来，祸从口出被抓个正着。 昨天刚被打，今天又是一顿。 不过也好，明天谢家康跟着一起去，小狗蛋在家也能空闲几天恢复恢复，也挺好。 当天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老烟枪也早将毛驴喂好，各家也早早将路上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全部带上，要带的东西提前一天整理好装好，只等进山。 “带一勤去？不成不成！” 听着谢一城要带一勤一起去，屯长一家人人都摇头拒绝。 “她才多大，带她进山算什么事？” “是啊，就算岁数跟你一样大，小丫头进山可不稳当，这又不是去采山野果啥的。” “一勤这才多大，我不同意。” 这些反应谢一城早就预料到：“之前进山去草甸子，屯子里不也有好些丫头小子跟着一起去，还有下地干活，不也去，我没跟老枪叔进山采野果，屯子里早先不也去过了。” “那不一样，屯子里丫头小子都不小，一勤这才多大，进山万一出事一国回来了我咋跟他交代？咋跟你爹娘交代？” 瞧着谢一城还想再说什么，屯长坚定道：“别说一勤了，就算小狗蛋也不行，这次是真穿山过，不是之前寻常忙活的那些，其他事你定，这事我定，就这么说。” 屯长当场把事情给拍板下来，没给谢一城再说其他的机会。 谢一城索性也同意下来，摸了摸一勤低着的小脑袋，把这件事放下。 这件事没必要再多争论，毕竟也是为了一勤好。 “一勤，我给你留几个糖葫芦，你跟一胜在屯子里好好听大娘的话，等我回来。” “嗯！” “三叔！还有我！我！” “你别叫！有本事站起来走两步！” 小狗蛋趴在炕上哼唧唧，双手撑着没再说啥。 等长大了，也娶媳妇，也可劲揍儿子，让你老揍我！ 到时候谁也拦不住！ 哼！ 第295章 谢家屯未来的人口危机 第二天一早，谢家屯已经忙碌开，早就准备好的屯里人，身上背上，手上拿着，驴车上放着，满满当当带着东西。 这次去慰问，屯子里可是准备了好些天。 不论是有价的物品还是无价的真心，一起带上前往部队驻扎点。 “再查一遍，别有漏的地方。” 屯长这边吆喝喊着，将每个人要带的东西带多少反复重复，让随行的人各自再检查一遍。 “老昌叔，我这手指头都磨秃皮了，看了好几遍没少全带齐了。” “我也是，全齐了。” 一帮人再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跟屯子里留下的人嘱咐一番，将之后的收粮要用到的工具东西都准备齐全，他们这边来回一趟时间可不少，路不近，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就快到收粮的时间点，一定不能耽搁。 人生在世，离不开衣食住行，人又以食为天，吃饱饭保证不饿死，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保证不饿死。 山里现有耕地产的粮只能勉强满足屯子里目前的生存需要，毕竟长白山里种植农作物一年只能一熟，再加上影响粮食产量最大的三样东西：良种、化肥、水利设施现在全部缺少，即使是杂粮粗粮产量也远不如后世。 这还是在种植杂粮粗粮的情况下，要是真种植细粮小麦啥的，只能跟山里使劲伸手拿东西，那带来的必然是屯子人意外伤亡，山里野生动物加速减少。 就算再守规矩，不跟柳家沟一样，这山里东西被打得多了，反抗不了总会跑。 不是什么东西都像傻狍子，你枪对准它脑袋，它还在好奇你在干啥，跑到面前看看枪是啥样。 对于种地的山里人来说，山里的耕地本来就没有多少，这也是他们获取粮食的最直接的手段，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种的粮食没灾没病，收成好再捡点挖点山里野货，等入冬打点山货，能过个好年。 等雪化再种地，一年又一年重复着，这才是现有山屯人的生活，也是他们能想象到的好生活。 “老二那你在屯子里看着，不让你去了。” “成，你们放心去，屯子里执行给看好了，绝对不会出事。” 屯长又交代一番后，吆喝着，谢家康在最排头，背着东西拿着枪开路。 “二哥，那我走了，你在屯子好好养，等今年过年宰一头我好好整整，到时候请你吃红烧羊肉、烤羊肉串、孜然羊肉……” “这里面之前咋没听你说过？” “之前没想到，这不刚想着。” 给谢家有留下一个钩住胃的钩子后，谢一城背着东西走在老烟枪身旁，一边帮忙赶着驴车一边往山里走着。 “大康你媳妇啥时候生娃啊？” “肯定年后了，这事都定好的，我想让他现在出来别折腾他娘，他也不愿意不是。” 谢家康走在最前带路，高声说着：“别光说我，你们这马上要结婚娶新媳妇的，到时候可要加把劲，咱们屯子人少，到时候可指望着你们了！” 谢家康说着屯长接话过来：“除了还没娶媳妇的，那些娶媳妇都半年一年的，咋到现在都没动静？ “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消息，这一个二个夜里面动静可不小，你们到底行不行！” “就是，行不行！不行我帮帮你们！” 前面谢家康跟屯长说话，一帮小年没说啥，听到谢跃冬这要帮忙，纷纷笑骂：“跃冬你他娘的也配说，大哥说二哥，你家有动静了？” “那必须有动静，跃冬人家可下力气，没听他说夜里面能整七回。” “是整七回，加一起半刻钟嘛，说不准谁要帮谁忙呢！” 进了山里因为没有女人在，路途远加上身上背着的东西也不少，众人荤段子就没停下来过。 这一切谢一城早已经习惯，也就是他年纪还没到，不然他也指定上去掺和掺和。 不过听完一群人扯淡荤话，谢一城也想到一件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大爷，山里面还有其他能种粮的地方吗？” “咋了？嫌地少了？” “没，我是想着现在打仗也停了，咱们屯子里今后孩子肯定会越来越多。” 谢一城跟屯长计算着：“大哥这边要一个，二哥那边要在准备，家良回头娶媳妇肯定也要孩子，光脸面前就仨，这还没算可能一胎有俩的。 “我大哥到时候回来不说回不回屯子，先给他算上，他也要孩子要娶媳妇，再加上屯子里这些个，不说远，就最近五年十年的，咱们屯子要新生多少个孩子。 “你也知道好些要孩子的，两年要一个都是慢的，三年要俩的也有不少。 “要是按照这个算法，10年咱们屯子人估摸着能翻一番，到时候屯子里粮食产量还没太大变化，张口吃饭的人变多，就算孩子吃得少，那也是一张口，更别说还有以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不是开玩笑的。” 谢一城跟屯长仔细说着其中的事情，谢家屯人口快速增加，而粮食慢速增长会带来的危机。 这是东北战乱消平后，必然发生的事。 到时候进山打山货是一个方向，但是粮食问题解决不了，只会越来越严重。 至于说少生孩子多种树，在这个时候就是在扯淡。 多子多福，大家庭观念怎么可能会轻易改变，尤其是在农村地区。 就算是城市中，少了两三个，多了六七个孩子也很正常。 大名鼎鼎南锣鼓巷胡同里住着的，大杂院里面那些户，谁家没有两三个孩子打底。 不能生和带环的那是另外算。 现在的大社会环境下，就是人多力量大，劳动力越多越好。 打仗打到最后掀底子，就是人口，现在是二战刚结束没几年，制空权海控权是很重要，可战争归根到底还是陆地战争推进，人口多战争潜力就大，训练出精兵的概率就大，底气就足。 就算到了抗美援朝时期一样适用，制空权海控权在初期几乎全无，依然能打出胜仗。 轻步兵历史的最巅峰时刻就在抗美援朝，属于志愿军。 未来的世界步兵之王就在38军，就在113师，抗美援朝14个小时边打边行进，纯步行山地行进72.5公里。 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此时的谢一国，就在113师。 第296章 老烟枪跟屯长的争吵 听着谢一城的话原本还好心情的屯长瞬间严肃起来，这点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 毕竟眼前屯子里日子确实是在过好的，他也去地里瞧了，可能因为去年大雪的原因，地面保存水分足够，粮食长势喜人，产量必定会比去年还要好。 现在被谢一城这么一说，他仔细想了想，这不是谢一城在胡思乱想，这是今后一定会发生的事。 不说屯子其他人，就家里包括他自己跟媳妇，家里儿子儿媳都是想多要孩子的。 他作为屯长都这么想，屯子里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而且随着屯子里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粮食收成好再加上进山打着东西，还有湖里能捕鱼，这更让他们有信心要孩子并且养活。 可这粮食问题却一直存在，山里现有的耕地根本不可能养活这么多人。 谢一城瞧着又道：“这些都是今后要想的，咱们现在还是紧着手上事来，有些事急不得。” “不，这事要急，很急！”屯长坚定道，“你这么一说，后面的事已经摆在咱们脸面前，越早准备越好。 “前面劳累点，后面就不用着急忙慌去做，到时候还不一定能做好。” “我知道有处山谷可以开成地种粮。” 一旁的老烟枪突然开口：“这件事三儿说的是对的，今后屯子里孩子多起来，粮食肯定是大问题。 “老昌说的也对，这事提前准备提前做，咱们前面累之后事到脸面前能轻松太多。” “你那还有啥宝贝地方连我都不知道的？” “啥宝贝地方，你也知道，而且你还去过不少次，前一阵你不刚去过。” “我刚去……” 老烟枪这么一说，屯长一愣，整个人好似想到了什么。 “那地方不成，这事没得商量。” “那地方只比咱们现在种地的远一点，离得也算近，就是要费一大把力气，真要全开出来，保底开个几百亩地，山屯今后的粮食事不全了了？ “今后别说五年十年，就算二十年下一批丫头小子成家生娃，屯子粮食还是够吃。” 谢一城听着一脑袋问号：“老枪叔，你说的这是哪？我咋听着迷糊呢，咱们屯子附近还有这个地方？没听说过。” “你肯定听说过，只不过没有亲眼去见过，一国就没带你还有一胜一勤去过，今年一国没在，你现在当家也该你去了。” 谢一城听着越发迷糊：“那地方在哪？” “在西山后。” “西山……” 谢一城听着瞬间说不出话来。 西山后，山谷平地，这地方他当然知道，那是屯子俩埋坟的地方。 屯子里以前坟都是各自分散下，后面统一落在西山山谷平地中，鬼子投降后屯长专门下山请风水先生来看的，选的那块地。 因为打小鬼子牺牲的山屯人，来山里支援的抗联同志，进山打山货意外死亡，寻常生老病死的屯子人都在那。 那里还埋着自己的父母，还有早逝的二哥。 怪不得自己大爷不愿意，那里地方很好，地好水源也有，只要下大力气全部开垦出来肯定是良田。 可现在那里是坟地，屯子里家家都有人埋在那，甚至老烟枪的甲午海战抗日牺牲的父亲还有一起埋葬的母亲也迁坟迁到那里。 “这事我不同意，不但我不同意，屯子里家家户户谁听见了能同意这事？谁家在哪没人？” “咱们又不是干抛坟盗墓的勾当，咱们是挪坟，是为了屯子今后，为了那些还没生出来的丫头小子。” 老烟枪声音抬高：“我也知道屯子里家家户户都有长辈亲戚埋在那，我更知道那里还有抗联的同志在，有来帮我们一起打小鬼子的同志牺牲埋在那！ “这事不是为了我自己，我爹娘也埋在那，我从奉天起坟到这已经打搅过他们老两口一次，现在再起一次我就愿意了？我今后下去见他老两口我都怕他们戳我脊梁骨骂我不孝子！ “要不是今天三儿说的这事，谁要喊着挪坟起坟，老子第一个毙了他狗曰的！ “可这事就必须做！说着时间还长，一眨眼就过去。 “埋在那里的长辈亲戚同志，谁不想着小鬼子投降屯子日子过好起来？自己家人长辈孩子过得更好？ “我也是爹妈生爹妈养的，不是没办法我能想着这样整吗？老昌你还有别的法子？你给找出来？你找出来真能行，老子二话不说啥都听你的。” 老烟枪嗓门越说越高，整个行进的队伍刚刚还扯淡聊荤的众人此时全部安静下来，前进的脚步都慢上不少。 在屯子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老烟枪跟屯子急眼红脸的，这去慰问部队咋还路上吵起来了，听着事还不小。 谢家康听见动静往后走来还想劝两句，被屯长一横眼：“来干啥？喊你了？前面带路去！” 谢家康一缩脖子啥都没说扭头又跑了回去。 按照他对自己亲爹的了解，事情不严重。 “老枪，这事咱们等从部队那边回来好好聊聊，挪坟起坟这事，还是一个屯子全挪，不是咱俩在这争就能给定下，屯子里面但凡有一个不愿意，这事就办不了。” 看着老烟枪，屯长并没有生气，而是苦口婆心劝着：“这不比其他事，别的我一板脸一瞪眼就能说定，屯子里都能听我的，这事可大。” “那就等慰问部队回来再说。” 老烟枪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这事到时候把屯子里人全部通知到，开屯子大会，瞧瞧各家咋说。 “我是坚持就开那片地，平整，有水，地块大，开出来今后几十年山里粮食足够，来年屯子里粮食肯定有剩余，各家日子都能过的更好。 “粮食多的能给嫁出去的闺女，自家娘家人那边带回去，咱们屯子名声也好听。” “这些我都明白，你说的我也觉得是对的，可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定下的。” 屯长叹了口气，想抽烟想了想在现在这个季节山里干燥，别落下火星子烧了林子。 这事，可是让人头疼了。 人能做的最缺德的两件事，拆人房屋，扒人祖坟，这次就算是商讨要扒，作为谢家屯屯长压力也不小，更何况里面还涉及一些牺牲的烈士坟墓。 看着身旁谢一城，屯长心情沉重。 谢一城可是给他整了个让人头疼，又必须考虑解决的大事。 第297章 又是谁在说要介绍媳妇的? 听着安静下来的屯长跟老烟枪，路上众人一路行驶还是安静行走，一路行人只有踩踏草丛泥地，还有车轮滚动和毛驴哼哧哼哧的声音。 树林中偶尔传出几声鸟叫跟不明动物的嘶哑声传出，更加凸显出队伍的寂静。 一路上老烟枪跟屯长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想着心中事，谢一城也没有再上前说话打扰他们俩。 前面的对话对于两人来说，都需要缓一缓。 一路上谢一城还想着在附近看到有山里小东西打些，等路上停下做饭的时候能加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数太多的惊扰到山里的东西原因，就算能听见周围有什么声音在叫，可什么都没有看到，索性没再想。 谢家屯一群人按照跟其他屯子的约定，来到几处山屯定下的聚集点。 “你们谢家屯不是把山屯里的东西全带来了吧？这么多东西还赶着驴车进山。” “这么多人还背着，连带着驴车上装满的，这不待千八百斤的东西带过去？” “老昌你们屯子不打算过了？这出手可真是够厉害的，要不说你们谢家屯日子过好了，我们这加一起都不一定有你们屯子多。” 已经来到的几个屯子人围上前，瞧着谢家屯人带着的东西带着惊讶。 说好的慰问心意为主，怎么你还把家都搬上了。 “东西都不值钱，屯子正好有东西各家都出点心意给带过去，有新意在就行，带多少那看家里情况。 “打肿脸充胖子，要面儿饿着肚傻子才干。” 屯长跟几个屯子人聊着，谢一城瞧着白平安走上前抬手打着招呼：“九哥，你们这来得够早的啊！” “早点来总比来晚了强，谁知道路上还有没有别的事，万一要遇上山神爷，打一头也耽搁时间不是。” “你还想打山神爷呢？山神爷要是那么好打，这名它就不配叫，你以为打山跳子呢！” “那说不准，在山里啥东西都可能遇着，这打着了可能卖上不少钱呢！我媳妇等生娃，给扯上几尺花布，买上棉花做成花衣，冬天穿着可好看。” 瞧着白平安眼里放着光，谢家康笑了：“一看你这以前就没当过爹，你媳妇还没生呢这就想着，真有了娃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到时候你可别甩手啥都不帮忙，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回头洗尿戒子可有你受的。” “自己亲生的，洗不是应该的吗？我媳妇月子地总不能让我娘去洗。” 瞧着白平安那一脸幸福的表情，谢家康没说啥，头一回当爹这反应正常。 “九哥，我嫂子啥时候生，到时候我给你整点鸡蛋，嫂子坐月子养身体那可好。” “还有一阵呢，你那养的鸡好不容易下点蛋不容易，自己留着，回头我进山打点山里东西给她炖汤补补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谢一城没再多说什么，等白平安媳妇生了孩子到时候给送过去就行。 嘴上说得再好，不如直接做来得靠谱。 这年头就算坐月子没那么多讲究，该有的还是有。 不过让谢一城想不到的是白平安竟然亲口说回头他来洗孩子尿戒子，在这个年代可是妥妥的稀有好男人。 就冲这，今后要是有机会需要人多进山打东西要将白平安喊上一起，更别说俩人这还没出五服的亲戚关系，必须照顾。 “哪个屯子还没到？” 屯长上前跟几个屯子领头人打着招呼，瞧着人不对问着。 “张家屯的还没来，他们远点。” “张大脑袋说好的他带人来，再等等先。” 一众人在这等了快一个时辰，实在等不下去。 “我带人往山里走迎迎，这张大脑袋办事咋这么不靠谱，说好的去，这都啥时候了都没见影，这再等要等到啥时候，去边防队部队驻点路可不近。” “就是，去瞧瞧看看，多带点人，山林子密人多了，遇上东西也不怕。” 几个屯子一合计，索性每个屯子出俩人一起去接接张家屯人，瞧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谢一城本来还想去瞧瞧，被其他屯子人给拉住，找他聊着事。 “一城，明年你们屯子建的学校咋整，周围几个屯子还招不招孩子去上学。” “对啊一城，这教书要瞅着快半年了，我们屯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能一块去学识字？” “一城，你这岁数也不小了，你想媳妇吗？只要你想媳妇？我马上给你张罗，保准给你找个好生养的！” 嗯？ 谢一城听见最后一句，在人群里找着说话的人。 到底是谁跟自己说这些，张家屯的人也没来，咋还有人想着给自己张罗媳妇，还专门说好生养的。 这说话的人别跟张大山有啥关系吧？到最后一张罗张罗到张大山闺女身上去。 “对对对，一城你要不要媳妇，我有个侄女跟你差不多大的，好些人家找上门说亲，她爹都没同意，只要你开口，我给你说说去。” “我家也有亲戚，跟你差不多，我也……” 眼瞅着现场越来越不对劲，谢一城赶紧制止住：“刚刚不是说念书的事吗，咱们还是说念书这要紧事，别的都是虚的。” 将话题硬扯回来，看着周围人谢一城说道：“关于屯子继续上学的事，这事急不来，屯子里现在也在做扫盲，识字的人除了我就是县里面来的李健康，他现在去了护林队，我俩来回替着教。 “咱们现在就这么个人手，想多也多不起来，去谢家屯念书，这住的地方也不够，一去就是半个月一个月不回家，这哪能成？” “就是，想让孩子都来念书识字这事我没意见，可是现在人手不够是事实，一堆全上前，人一多管不过来，到时候都学不成。” 屯长上前将话全接过去：“想去读书识字我没意见，不过要再等等，等到明年或者后面就好，到时候屯子里还有你们屯子那些跟三儿学了一两年的孩子带着教就成，现在刚上半年，想帮忙也帮不上，他一个人再能耐也没法。” 第298章 张家屯的收获 屯长一开口直接将众人心中的想法压下去。 这说得确实是真的，去了总要住总要吃，吃都还好，送粮食过去让谢家屯人帮着忙，住也行，随便挤挤在哪都一样。 可是这人手不够是真没法，根本带不了。 尤其是这过一阵就要秋收，秋收完后没多久长白山就要下雪，这么冷的天还大雪封山，想学更不容易。 就算现在盖房子也来不及，只能等明年入春雪化再盖。 按照谢昌的想法，再等一两年，会识字的人多了能帮谢一城带着，还能帮衬着，肯定比现在要好。 万事开头难，最开始永远是最难的。 县城里面也支援了部队识字的同志过来，即使李健康本身就是小学没毕业，那也比长白山那些屯子里九成九以上根本不识字要好。 至于县城再支援山里更多的识字年轻人，现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东北战乱刚落下没多久，正在进行大恢复大生产，识字的人要么在城市内工作，要么在部队或者工厂里。 城市内工作的先不说，部队东北剩下的不多，大多都已经南下解放全国。 现在又是大建设期，工业生产是重中之重，这是一个落后农业国发展成为工业国必须走的路，而且绝对不能慢下必须拼命往前奔。 落后就要挨打，如果不想别人打你，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壮，能到一瞪眼就能吓住别人的时候。 现在的红国，更多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打不怕，可谁又想这样，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代表就只有拼命一条路。 红国从建成后开始勒紧裤腰带发展，一切都是为了让国家工业化建成。 只有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才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所以工人，尤其是有技术、会识字的工人，那就是发展的根基，比起来进山教书，进入工厂生产更重要。 让谢一城来做选择，他也会这么认为。 教育不是说一时半会就能取得效果的，这是一个长时间进行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今后的上山下乡也算是城市补贴农村的一种方式，让广大有知识的青年学生去给农村带去教育人才，还有书面上的生产知识，对农村极度缺少教师甚至绝大部分人还处于文盲阶段的同志进行扫盲教育工作。 这跟之后城市农村医疗差异巨大，推广赤脚医生有相似之处，就是在现实基础上，尽量缩小城市农村发展差异。 毕竟在当时一个农村人口占整体人口将近九成的国家，需要平衡两者关系。 当然上山下乡也是国家发展速度，安排不下这么多的就业人口，为了减缓城市就业以及其他多方面思考后决定的。 瞧着众人表情谢一城接话：“其实不用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不是说少了一年半载念书时间，这辈子就完了。 “念书识字真正想要成，不是这一阵就能学成的，那山里树苗想长成大树也需要时间不是。 “这过不了多久要下雪，今年暂时不考虑，等明年雪化，再商量教书识字的事。 “要是到时候解决了缺少老师的问题，都不同在谢家屯，其他屯子也一样可以建房子在那里进行教书嘛。” 众人一想也是，没有再说什么，纷纷在心里计算着明年雪化时间离现在还差多久。 这一待就是快中午，瞧着张家屯人还没来，去找的人也没回来，屯长表情越发不对。 “爹，带的好些东西放不了太久。” 谢家康算着时间开口说道：“去找张家屯的人也不少，进山就算遇到狼群，人手一把枪也不会有事。 “张家屯人进山打东西也是好手，这一趟跟着去慰问人肯定也少不了。 “要不咱们先走？别在这耽搁。” “老昌，大康说的对，咱们先去，路上带的东西这么多，咱们走不快，他们要是后面落下没多久，指定能跟上。” 屯长想了想，跟其他几个屯子管事人一商量，对着歇息的屯里人喊着起来，谢家康知道路，继续在最前方带头，队伍开始行进。 至于中午吃饭，带上干粮随便垫点先，等快天黑找到一处临时停靠点，到时候再做饭吃。 几个屯子这边走了半个小时，一群人来到刚刚的位置，瞧着有些杂乱却空荡荡的地方互相看着。 “来晚了，人等不及已经走了。” “瞧着走了有一阵了。” “前面在山里耽搁时间太久，不然咱们肯定能到的。” 一个大脑袋的中年人瞧着空荡荡的地方喊着：“带上东西继续往前走，地上有车轮印跟上走，他们身上带的东西多走不快，大家伙走快几步。” 张富贵站定脚步，肩上挑着东西喊道：“爹，咱们这也走不快，这么多东西不比他们轻啊，这都走了这么远，也让我们歇一会。” “歇什么歇！” 张大山瞪了张富贵一眼：“你这么大个人，别人都不说累就你喊累！你是我儿子你能耐是不是！” “我不喊他们也没人喊啊！” 张富贵苦笑喊道：“这一路咱们走的可不近，要不是东西太多带不走早到了，幸亏他们来迎咱们一下，不然今天说不准都走不了。” “别啰嗦，往前再走走，赶一阵要是能赶上最好，赶不上在前面找地方歇。 “老子都没喊累你先喊上了！只要你说你不行，东西放下你回屯子我啥也不说。” 张富贵不再言语，他可是爷们！爷们不能说不行！ 张大山肩膀上扛着两头狼尸，背篓里还背着一头迈着头继续往前走，其他人看着只能继续扛着东西往前走，心中带着苦笑。 他们明明是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跟几个屯子汇合然后去慰问部队，结果走到半道撞上狼群捕猎马鹿。 马鹿被狼群围上，它们堵住马鹿的去路，两边直接对上了。 山里面狼群一般很少捕猎马鹿这种大体重的猎物，会给狼群带来伤亡，能捕猎马鹿的多是大狼群。 结果就是抢了马鹿，打了狼群，自己这边伤了人，东西多了，时间也耽搁了。 也有人来迎着自己，就是带上东西再来到地方人走光了。 第299章 我想给我妹子也整点 张大山一行人一路追赶，哪怕加快了速度，可是身上负重前行是事实，就算几个屯子只提前走了半个小时， 这想要一路追上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直到晚上停下休息时，在后面跟着车轮痕迹走的张家屯人才跟上。 “你们这跑得可真够快的，一路都没跟上。” “谁让你们耽搁事的，本来事情就急，把东西赶紧送过去，后面回屯子要收粮了。” 瞧着张大山一行人身上带着的狼跟马鹿，屯长啧啧称奇：“你张大脑袋现在也算是转运了，进山能让你碰上这些个玩意还全给打了。” “那是，谢老五你也抓紧下劲干，去慰问部队不多带点东西哪能成，你这谢家屯长白山有名的拥军屯，别到时候被我们给你比下去咯。” “心意到就行，东西多少看实际啥情况，我总不能去慰问部队，让屯子里乡亲们过差。” 张大山点头：“你这说的算是正经话，我们这也没带啥东西，这不是来时遇上了，不然也不费这功夫，还伤了两人。” “人没事吧？” “没事，让回去歇着了。” “记得让老药去瞧瞧，能放点心。” “都是小年轻，自己该知道咋整。” 聊了几句，那边饭菜已经做好，几个屯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张家屯人也跟着凑上前分着，做多了明天吃的，够他们一起。 谢一城这边刚坐下，那边张富贵端着碗一屁股坐在谢一城身旁。 “长毛哥，你这是咋了？咋还挂彩了？” “被畜生碰了一下，小事。” 坐在谢一城身旁，张富贵直接开吃，一路上没歇着，走了一天肚子都是瘪的。 “你慢着点，不缺你吃的。” 张富贵一口气将碗中的饭菜全给下了肚才缓了口气，再盛一碗放慢了速度：“饿了一天没垫东西，这下可是缓过来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个吃法，容易伤着胃。” 说了一句谢一城没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什么伤不伤胃的，吃饱为算，被别人听见了还可能说你穷讲究。 “对了长毛哥，你这啥情况，咋还打了这么多东西来，瞧着不像是前几天打的。” 张富贵一抹嘴，筷子放在碗上叠着：“今个你不在，你是没见着，那大个子老大个，被一群张三儿围着干。 “结果大个子急了，拼了老命，还捅死了两头张三儿。” “大个子捅死了张三儿？” 谢一城来了精神：“这在林子里我可没见过，以前听说大个子厉害，没瞧见过。” “谁说不是呢，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这么狠的大个子，那好家伙，脑袋上的角直接穿了张三儿肚子，捅死两头。 “这些东西拦住去路我们绕不开，这不才动的手，这才耽搁事。” 将碗筷放下，张富贵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心中还带着庆幸。 差点就被咬下去，要是真被咬下去，这脸就不能要了。 当时那牙都已经在自己脸上了，自己硬顶着没让咬下去，不然真出事。 就算自己已经有媳妇了，那也不能破了相。 “你们这次福气也不小，属于是捡便宜了。” “确实捡便宜了，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长时间。” 张富贵拍了拍谢一城：“到时候去部队慰问，盖了你的风头，到时候不许生气。”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谢一城毫不在意，这次去谢家屯准备了这么久，咋可能因为这点东西就被盖过去。 “来，整个好的。” “啥？” 接过来谢一城递上的东西，张富贵接着光亮一瞧，眼睛瞬间瞪圆：“这是……带糖的山里红？” “对，我叫它糖葫芦，饭后给你整个水果带甜品。” “这东西你哪来的？老贵了吧？” “吃不吃，不吃还我，我还想吃呢！” 张富贵连忙掩着：“都到我手上了你还想整回去，没门！” 说着一口咬下半个山楂，酸甜在口中爆炸开，瞳孔中冒出更大光亮：“这味成啊！东西还能这么做！” 这边刚说完身旁有人伸手要抢，张富贵赶紧护着：“干啥干啥！这么多人呢还上手了！” 谢跃冬上前坐下：“长毛你可真不禁逗，这东西是一城做的，能差你那一个？” 张富贵看着谢一城一脸不可思议：“你做的？” “那总不能是你做的。” 谢一城将带着的白薯丢进一旁熄灭的一堆篝火堆中，用树枝挑动炭焖上。 张富贵又咬了一口嚼着吐出几粒籽想了想：“一城，跟你商量个事呗？” “有话就说。” “你这东西还有吗？” “咋了？” “还有没有？” “有那是给部队同志带的，给你分一个就不错了，别想了。” “你们屯子呢？” “那是给一胜一勤留的！” 听到这张富贵瞬间笑起来，眼睛眯缝着，活生生一个小狐狸：“那就是还有，到时候你均我点呗？” “你这么大人了，咋还贪吃这个？” “不是我，我是想给我妹子带点回去尝尝，这对你不也挺好吗？” 谢一城一脑袋疑惑：“你要东西回去还对我好？” “可不是咋的，你想啊，我妹子尝了你做的这个糖葫芦有了念想，你俩这回头见面这有的聊，今后对吧……” 张富贵越说越来劲，冲着谢一城挑动着眉头不断说着。 没等张富贵说完，谢一城听着不对劲，赶紧将张富贵制止：“停停停！长毛哥，就冲你这话，你就别想了。” “不是，一城！一城！” 瞧着谢一城走开，张富贵叹气。 自己又着急了，直接给人吓跑了，这次也没有太着急，只是让俩人聊聊而已。 想着又咬了口糖葫芦。 这糖葫芦还真好吃，找时间去谢家屯一趟，想法子带回去给自己几个妹子尝尝。 想着有些出神，手中糖葫芦突然一空，张富贵抬头看去，只见白平安正拿着东西瞧着：“好你个长毛，躲在这偷吃，没收！” “我还没吃完呢！” “你吃完了我还不要呢！我尝尝啥好吃的让你在这偷吃。” “白平安！” 第300章 谁拿棒槌当饭吃? 第二天起来后，众人收拾好，带上东西没再逗留，往东赶路，在山里连走了两天才走到地方。 没等众人再往前，直接给在山林中潜伏放哨的解放军给拦住，问清楚来的一众人缘由后让众人等待一番。 回去报告后，确定完众人身份，确定无误后才带着众人向驻地走。 “这是我们政委。” 一位中年人迎着众人有些疲惫笑着抬手敬礼：“我叫王田地，咱们驻地政委。 “驻地这些天事情太多，招待不周。” 王田地接待的几个屯子人：“我们这也没啥好的，你们先垫着点，我现在让部队同志进山打点东西来招待老乡们。” “首长，我们都是山里人，平时在山里也是打东西抓东西的，不用忙活，有的吃就成，这次来是为了看看我们部队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屯长作为几个屯子领头人说话：“护林队的同志回去的时候把山里发生的事都说了，大火烧山，多亏了咱们部队同志救援灭火才能扑灭，不然这次山林子可就危险。 “我们这些山屯离得远，可是山里大火不扑灭，总有一天要烧开，部队同志为了灭火还伤了不少，屯子里没啥好东西，力所能及带点东西来，你们可别嫌少。” “同志，我们不能拿，部队有规定不能拿人民群众东西。” “我知道部队有规定，我也是抗联部队的，咱们这次来的这么多人，哪个不是抗联以及家属的，咱们属于战友之间互相关怀，不属于拿。” 屯长边笑边道：“之前我们屯子也给部队送过去不少山里东西，部队该拿都拿了。 “再说我们这次带来的东西，好些都不能放，来一趟这么多天，再回去肯定坏了，这不是浪费吗。” “对啊首长，东西带回去坏了这可是罪人，而且我们这次来还带了不少治疗烫伤烧伤的好药。 “部队同志为了我们山里灭火受伤，总不能看着他们受了伤还缺药恢复慢白受罪吧。” 瞧着王田地表情有些松动，屯长继续道：“我们这次还带着部队缺少的一些物品，这些都是我们山屯人自己进山找的，没有花钱买。 “为了咱们部队同志，还是拿着吧，我们也是好意，没有带任何贵重东西，都是山里寻常货。” “那这次破例，我代表部队感谢同志们了！” 王田地抬手敬了个礼：“现在部队确实缺少烫伤烧伤的药，看着我们部队同志们那身上的伤势，我也不忍心看下去。 “这些都是好战士，好些连二十岁都没到，家都没有成呢，不能让他们在这出事。” “对，不能让解放军同志受了伤没法治，有药先治。” 谢一城吃着部队给准备的伙食，瞧着身旁年轻战士吃的眉头一皱：“小同志，你们是不是给我们安排小灶了？” “小同志？你喊我？” “对。” 年轻战士噗嗤一笑：“你瞅着还没我大呢，你喊我小同志我该咋称呼你。” “你也这么喊我就成，咱们都没区别。” 谢一城瞧着战士碗里：“我们不是带了东西来，你们没给准备上？” “政委说药留下，其他东西你们走的时候让带走，全没动。” “全没动？” 谢一城瞬间没了心思吃饭。 这政委可真够倔的，真就是只是为了治病，其他的都没带动的。 以前谢家屯往部队送东西，在山下驻扎的部队也收的，只是最后争扯着，还给了些钱，现在到这直接不行 这不成，东西大老远都带来了，哪能还往回带走的。 尤其是张家屯带来的那些，就算现在天已经凉下来，带回去也不现实。 要想办法，让部队同志把所有东西接收了。 “老梁，我们是人民部队，不拿人民物品你忘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从红军时代就有的，必须遵守。” “可现实情况是我们不收，老乡们大老远带来的心意就糟蹋了，你也瞧见，目前清点出来的这么多东西根本放不了太久。 “老乡们因为这些还受了伤专门带过来的，我们不收岂不是伤了他们的心！ “咱们部队虽然靠近山里，那也不是顿顿都有荤腥，老乡们东西不卖补贴家里专门给咱们送来，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 “那也不能拿他们的东西！” 中年人看着面前人语重心长道：“王田地，我没说白拿乡亲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有没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有。” “那有没有公平买卖东西？” 王田地看着中年人：“你的意思是部队掏钱买下来？可是咱们手里没有太多钱款，还都是东北币。” “给东北币也比不给强！” 王田地想了想，也只能有这个选择：“那我去跟老乡们说说这个事。” “等会我们一起去，我也去见见山屯老乡们，谢谢他们的好意。” 这边说着，门外突然响起动静。 “报告！” “进来。” 一位年轻人走进抬手敬礼：“团长！政委！” “怎么样，清点完了？” “清点完了。” 年轻人说完顿了顿，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了？大老爷们磨磨蹭蹭地！有啥事说！” “团长，东西太多，有些东西拿不定主意。” “还拿不定主意，这也没让你拿主意。” 屯长起身招呼着年轻人带路，王田地站起跟了上去。 “什么事？” “团长，清点过老乡们带的东西，不知道咋办。” “啥东西让你们不知道咋办？” 瞧着从驴车上搬下来的东西，中年人挨个查看。 “这都是一些吃的，该收就收了，回头从部队里拿钱将东西全买下来，按照实在价该多少是多少，老乡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能让他们亏咯。” “团长，你看这个。” 年轻人带着中年人走到面前，指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办？” 将木盒打开，中年人瞧着里面东西一愣，看着想伸手摸又顿住。 “这是糖？” 王田地从身后走上前问道。 “是糖，这量可不少，这边我没记错应该是糖葫芦，做的还挺好看。” 中年人打开另外一个小盒子，看着里面带着须子的东西，表情更是怪异。 谁家把棒槌也送来了！ 你家把棒槌当饭吃呢！这能是寻常不值钱的东西？ 第301章 不能让老乡吃亏 “没错，就是这些。” 看着面前团长，屯长点头称是。 “不行不行！我们这边可没有这么多的钱来给你们，部队也需要留下一部分。” “这些不要钱。” “不要钱更不行，钱不拿东西你们全都带回去！” 一旁的王田地相比较驻地团长，说话更温和一些，先跟众人介绍着中年人：“梁上君，我们团团长。” “谢昌同志，你是咱们抗联老同志敌后抗战十几年，之前还帮助部队打过土匪，又是谢家屯现在的屯长，咱们从红军开始到现在几十年的时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也应该知道。 “你们来部队我们很高兴，说明咱们军民一家亲，工农兵团结，可是规定不能更改，山里打的东西就不说啥了，那些贵重能存放的东西还是带走最好，你也不想我们部队犯错误，被上级处罚吧？” “是啊，咱们是解放军部队，不是刮民党部队，一切都有规定的。” 俩人作为一起搭班子的部队首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屯长说的一时间没法言语。 谢一城瞧着接了句话：“首长，那棒槌是给部队同志治病使的，要是有伤或者生病，那东西能救命的，那也是药。 “你们一开始都说好的，这药都收的。” “我们说的是你们准备的獾子油，这棒槌跟那玩意能一样吗！” “都一样，都是能治病的药，在山里我们自己挖着也不卖，都是留着自己用，是你们给它标了价。 “棒槌本身不值钱，能救下来一个人，那才值老鼻子钱，一条命跟一个棒槌比哪个更重要？更别说一根棒槌说不准能救好几条命呢！ “我们屯子还有，要不回头再给你们送点过来？” 王田地苦笑摇头：“谢一城小同志，你这嘴上说话真中听，还给我们再送来，那是想让我们被处罚。 “之前抓小鬼子，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小鬼子哪能跟现在比。” 谢一城指着另外一个箱子：“这是我们屯子自己做的，山里红是进山采的，都不值啥钱。 “做这些东西是想着给我们屯子扫盲学识字的孩子奖励的，做多了给部队也送来一些，就一点没多少，我们屯子都留了。” 这下不但王田地跟梁上君愣了，几个屯子人也迷糊。 好家伙敢说糖不值钱，这也就谢家屯谢一城能说出来这话，换个地方都不会这么说。 这可是糖，甜的东西，多少人想吃都吃不着呢！ 就算是城里人寻常人家谁又能常吃到的。 部队首长还想拒绝，被谢一城一番说道，最后硬是给同意把东西留下来。 就是这最后核算的时候，拿着钞票来，不收不行。 要么把东西全带走，要么就收钱，没有别的选。 “老昌，这钱还真拿啊？” 一堆人围坐在屋里，围着面前摞起来老高的东北币看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拿行吗？东西带回去？” “费时费力好不容易准备好带过来，哪能往回带。” “就是，早早准备了的，就是为了送部队来，东西不能往回带。 “回屯子的时候屯里人瞧见我们带东西走又带回去咋说？说部队不要？好些丫头小子要是知道部队不要咱们东西这心里咋想？ “他们想还是小事，消息万一传开，山里山下都知道咋整？” 一帮人有些头大，想着今后可能出现的问题一脸惆怅，不知道该怎么办。 拿也不是不拿更不是。 “那就拿着，想这么多干啥，又不是今后都见不着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屯长抽着烟看着众人：“咱们也要帮部队同志想想，这要是给了不拿钱，对他们会不会有啥影响？ “今后万一上面问下来，这该怎么说？上面又会怎么想？” 说着屯长看向谢一城：“三儿，你那东西部队非要给多钱，不然不要让带走，说东西金贵，你自己咋看？” “留下点，剩下的给另外一边的边防队送去，给钱就要，回头想法子送些不好算钱的好东西来，大爷你都说了，今后日子还长着呢，这才哪到哪。” “那就这样，钱要收，东西要留，今后再来。” 屯长做主直接将事情给定下：“那咱们也别在这久待，别到时候咱们送的东西，部队做好的又进咱们肚子里去，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边防队，在那边也不久待，送完就走。” “成！” 众人商讨好，将事情定下来。 就留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此时另外一边，梁上君跟王田地一帮团部干部们，看着清单上的数据，还有面前的放置的一些贵重东西皱眉。 “东西都在这，钱也全给了。” “给的钱够？” “咱们占便宜了。” 梁上君皱了皱眉：“这不是让老乡们吃亏吗？” “那咱们要把部队钱款全部拿出去？那也不够啊！” “是啊，咱们这边也要留下一些下来，只能等下次用别的东西再补回去。” “用别的东西再补回去？” 梁上君喃喃着，突然想到什么：“咱们上次扫荡抓捕山里残余小鬼子，除了上交的，还剩下什么东西？” “一些日系枪支弹药，还有杂乱东西，以及小鬼子在山里留的马车骡车……” 王田地话没说完，瞬间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拿之前的东西补给他们几个屯子？” “对，既然钱必须留，那就用其他的补，不论如何，不要让人觉得我们部队占老乡们便宜。 “军民一家亲不能光靠嘴上说，要实际做出来。 “人家老乡们知道咱们这边部队同志灭山火受伤，专门送来药品食物慰问，咱们更应该作出表率出来。 “尤其是这次，咱们东西必须给，给的价值比老乡们带来的要高。” “日系枪支弹药我们可以拿出一些来，听说谢家屯已经开始建设民兵队，咱们部队拿枪来支援他们，让山屯老乡建设民兵队是应该的。 “就是这马车骡车，咱们部队现有也不多。” “就是不多才显得珍贵，咱们缺，山里老乡们更缺，这事我做主，给一辆骡车一辆马车，再问问老乡们屯子里缺什么东西，咱们有的尽量补上！ “反正就一个道理，绝对不能让老乡们吃亏！” 第302章 部队送了马跟骡 梁上君坚定说着，王田地也点头，整个团部将事情直接定下来。 “不过还别说，这个谢一城小同志确实不一般，这叫什么糖葫芦？还挺好吃！” “老梁！你还偷吃了！” “别胡说！我哪偷吃了？” 梁上君抬声：“我去看咱们受伤部队同志，结果部队大夫说咱们受伤同志少吃，我那警卫员吃两口剩下塞我嘴里，我能咋办？ “咱们部队同志好心，我总不能拒绝！” 一众人哈哈笑出声。 “团长，那你这一个人偷吃也不应该，我们还没尝呢！” “去去去！给受伤同志吃的，你们一帮没事人吃啥！我帮你们尝一口就成了！剩下的糖回头整成小块，一人发一小块尝个味，剩下的全留给伤员。” “一码归一码，你个人吃可不成。” 一帮人调笑着，梁上君只能无奈许下承诺，下次有机会进城，请顿馆子，事情才了。 这么一商量，事情也基本解决，众人也同意下来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几个屯子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带着剩下不多的物资准备去边防队，然后绕道回屯。 “啥？还有东西？” “对，昨天部队又核算一番，发现钱没给够，可部队还要留下点，没法，只能用其他的东西补给你们。 “之前谢家屯建设民兵队想法很对，打土匪的时候也起到一定作用，正好来的几个山屯全部建设民兵队，武器由我们部队来发放。” “那这些？” “也是，一起带走。” 众人查看一番，确定东西都是一些工具铁片屯子能用到的东西，商量着同意下来。 “不用卸。” 部队同志制止着。 “不卸怎么走？” “连车一起赶着走就行。” “连车一起？” 看着面前马车骡车，老烟枪惊讶问着：“马车骡车也一起带走？” “对，也算里面的。”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间现场沉静下来。 “拿着吧，山里有牲口不容易，带回去今后进山下山也方便。” 来人笑着道：“就算今后再来部队，那也能多带东西来，不过别带这些值钱的东西，我们部队也没有多少东西能补给你，下次真要是跟今天这样，那真不让你们来了。” 屯长听着话，现在不拿还不行，就差直接说不拿下次别来了。 “成！拿！” 屯长开口：“那我们这次占部队便宜了，等年前我们再来一趟，给部队添添喜气。” “成，只要你们别整这些东西来，到部队管你们饭，要是不愿意走，住几天一块过年也行。” 两边都松口气，场面又热闹起来，最终寒暄着将众人送向前往边防队的路。 “人都送走了？” “送走了。” 梁上君点头，抬头看着面前地图：“走了好，这地方离边境太近，在这待要是出现啥危险，担不起责。” “老梁，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没说，山里能找着小鬼子潜藏下来的山屯，谁也不敢说还有没有其他剩下的。 “长白山太大，小鬼子投降战败太多人跑进长白山，有些被当地老乡们抓着，有些残害老百姓被剿灭，有些进了土匪，有些就跟之前遇到的那些，隐藏成山里老百姓潜伏起来，成群在长白山中。 “这些现在看不出啥，真要让他们潜伏住，十年二十年彻底成了当地人，危害更大。” 王田地微微昂首：“上级已经发来指示，清查山中各个山屯人口，彻查可能有小鬼子潜伏下来的山屯，将所有人一扫而尽，防止后方再闹出动静来。” “这也是帮助他们几个屯子建设民兵队的原因，今后山里出事，人手不够直接拉进山。 “抗联老屯，山里打猎，不论是思想还是枪法都信得过。” “要不说你是团长，想的够明白。” 梁上君淡淡笑道：“那也是有你这个政委在，我才能想的这么明白。” “你老梁这跟谁学的说说话，之前可不这样？” “那许你进步，还不许我进步进步吗？刻板印象需要改正。” …… 山屯众人从部队驻地离开后，沉默半晌才由张大山开口问道：“老昌，这东西你准备咋整？” “我咋整？出人出力的分呗。” “分也要看情况，这骡车马车想分也没法分，总不能车留下，骡、马宰了吃肉。” “你这就太糟践东西，这么好的马车跟骡车，山下买也不便宜，带上山不容易。” “那你说咋整？” 屯长想了想：“枪械子弹你们几个屯子分就成，剩下的东西跟钱几个屯子均了，骡车马车看价多少，几个屯子谁要就出价，然后再分。 “价别提太高，这骡、马山下找找，县城买不着，省城也能买着，整高了亏咯。” “我们屯子就不用了，带回去没人会养。” “我们也是，我们屯子下山路太陡，赶车不好走。” 屯长听着几个屯子这话有些皱眉，没出声。 还有屯子不要大牲口的，没道理。 “谁要谁说话，钱不够就想办法，不想要的到时候分钱就成，都是山里没多远，别因为这么个事整难受咯。” 张大山带头说道：“我们屯缺大牲口，这眼瞅着收粮用得着，我也不占大家伙便宜，山下啥价我啥价买，你们想要的就拿走，我不抬价。” 没人说话。 “你要一头两头？” “这么多屯子一块来，我哪能全带走了，一头就成，我要骡。” 屯长点头问着其他屯子负责人：“剩下的马车呢？” 众人摇头，骡有耐力的已经买走，马价比骡还贵，实用性不如骡。 “大爷，没人要我们拿了吧，山下啥价我们给啥价。” 谢一城开口道：“屯子没人要我出钱也成。” “你哪来的钱？我听说之前打的东西不是都买东西了吗？” 张大山看着谢一城好奇地问着。 谢一城笑着不说话，家底子可不能往外说，亲大爷专门嘱咐过的。 至于买这匹马，理由很简单，这是一头母马，老烟枪的驴车是一头公驴拉的。 两者繁衍，就是骡。 长毛驴在山里埋头苦干这么多年，也该给它找头媳妇了。 今后生了崽子，等小崽子长大换它来接工作，今后山里就不愁了。 第303章 谢家有的惊讶 到了边防队没有多逗留，将东西送到后就开始往来时的路赶着。 边防队那边众人带着东西过去跟部队驻地一样走了一转，将东西放下，推脱不掉带了些东西走。 不过一圈下来，几个屯子在部队这边名声算是留下了。 上次谢一城跟谢家康一起去钱家屯，出名的仅仅是他们几个人，这一次是几个屯子在长白山东部都有了些名气。 而且这一次去慰问部队，收获不小，除了钱还有些山里缺少的工具用品，以及一辆骡车一辆马车。 边防队那边除了给钱外，也给了些之前缴获的枪支弹药。 相比较部队指定的枪支弹药，边防队就没有进行专门指定，其他几个屯子也没再要，边防队拿出的枪支弹药归属谢家屯。 这次来谢家屯出了大力，带的东西价值也最高，之前从部队离开带的东西还均分，每个屯子都分到不少钱。 虽然是纸币，那也是钱，能买东西的。 这一趟自认为收获最大的还是张家屯跟谢家屯，两边都分到完好带车的大牲口。 张家屯认为他们有了骡车，秋收轻松很多，等收粮的时候能帮上不少忙。 谢家屯认为马到时候也能跟着去拉，再搭配上驴，生了骡子，等长大那就是一家三口忙。 完完整整一家人，干活都在一块干，多幸福。 赶着马车驴车，等回到来时的地方，互相招呼一声就准备分开。 “一城！你可别忘了！” 张富贵在谢一城身边小声喊着。 “啥忘了？” “就你那糖葫芦那事。” 看着张富贵的表情，谢一城无奈一笑：“这还记着呢？” “我这指定忘不掉，等秋收完要是没下雪，我去谢家屯找你，记得给我留点。” “到时候还剩下就有你的份，没了就没了。” “你到时候多准备点，别就准备一个，那够谁吃的。” 谢一城听着瞬间表情变化：“长毛哥，你来谢家屯不许带人！” “咋了？还怕吃干你不成？” “三儿的意思这么明显还听不出来？要来谢家屯一个人来，指定好好招待你，千万别带你妹子来！” “还说我天天想着我妹子，我这都没带来你就想着了。” 张富贵不在意道：“我妹子这岁数还小，再等等，回头你来张家屯，我请你吃好的，别带东西来啊！” 直到两边人分别，谢一城才松了口气。 去张家屯？就不可能去！ 真去了，就张大山那脾气，说不准真能把自己给按在张家屯待几天。 这边连着赶路往回连续走了两天半，刚过了饭点到了屯子里。 “呜呜~” 这边刚进屯子，隔着老远就瞧见黄豆蹦跳着跑到谢一城面前，围着谢一城来回转圈。 “你瞧瞧这家里养条狗多好，回屯子还能接着，看着都亲。” “这狗咱们养了也不成，跟一城家的没法比，他这条可金贵，寻常想整都整不着。 “我家养的那小笨狗，到现在就认清了家门知道回家，拉屎撒尿都找不着地呢。” “抱着在锅沿拜拜。” “这能好使？” “好不好使你试试先，狗崽子这才多大，三儿养的黄豆这么久才成现在这样，你还想一下给养成？” 谢一城听着点头，弯腰摸了摸黄豆脑袋：“确实，狗崽子没多大，黄豆以前也这样，养了这么久慢慢变成这样。” 谢跃冬瞧着黄豆脸上带着羡慕：“真好，啥时候带着进山打野货去，猎犬不能天天放屯子里。 说着谢跃冬想到什么看向谢家康：“大康哥，咱们护林队回头要不要整两条，进山带着也方便，有动静也能提前发现。” “你养？” “我没那本事，去护林点就进山，哪有时间养。” “那还是算了，空不出来人手，等护林队人多起来再说养狗的事。” 谢一城听着跟黄豆逗乐一番起身：“大哥，护林队回头整两条狗在那看着确实方便。 “等到后面人手足够，护林点留人顺便养着呗，不论是找东西还是预防警报都好使。” “到时候有条件再整。” 这边众人又说了几句，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东西以及钱各自回家。 “啥？又整来一头母马？” 谢家有瞧着谢一城身后空荡荡赶忙问道：“马呢？” “老枪叔牵回去了，打算跟毛驴养在一块。” “也是，这马跟驴养在一块确实成，这长毛驴要是下点功夫，说不准还能整出来骡子的呢。” “谁说不是呢。” 瞧着往外走的谢家良，谢一城吆喝着：“你慢着点，不就是一匹马，不至于这么着急，你现在手底下可是有着两头牛五头羊，鸡鸭鹅成群，按照刮民党给土匪发委任状，你高低也能当个司令。” “我当他大爷个腿的司令！刮民党在东北封的司令没有一个好下场。” 瞧着已经走出屋的谢家良，谢一城转身看向身旁， 棚子里的牲畜，几头刚生下来的小羊羔现在已经站起来吃奶，瞧着那身上黑白相间的卷毛，谢一城已经在想象再大点，撒上孜然、辣椒面扑鼻的香味了。 羊肉要说好吃，肯定是6-8个月肉质最嫩最好，最晚不能晚过一周。 谢一城可以肯定的是，要是自己再养了6-8个月把羊给宰了，估计能被说一辈子。 山里一直都讲究抓大放小，打公不打母，结果在山里这么整回屯子自己养东西不按规矩来。 怀崽的母牛现在肚子也已经明显大了起来，算着日子过了年不用多久牛基本就要生。 回头还要找采药人商量商量这母牛下崽的时候要注意啥，到时候要准备什么，提前把东西准备齐全，省得到时候出事临时抱佛脚误了事。 等了一会，瞧着谢家良没回来，谢一城索性起身出屋，将棚子门关上挂好就往家走。 将自己分的这一份纸币收起来，最近不下山，不放口袋里。 等回头要下山的时候，到时候一次性采购。 等货币价值彻底稳定后，钱币价值稳定下来就好。 第304章 狐大仙咬死黄大仙，来事了 “三哥！三哥！你瞧瞧大白小白它们娘又来了！” “谁又来了？” 谢一城这边刚进屋就听见一勤冲着自己喊着什么。 “大白小白它们娘，还带了东西来呢！” 一勤抱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走到谢一城身边说着：“它俩差点就跟着跑了。” “一勤，你听不听三哥话？” “听！” 一勤用力点着脑袋。 “那你听话，把大白小白放下，它俩这样不舒服，你抱久了小心它俩不舒服咬你。 “你想想那手哗哗哗流着血，止都止不住。” 吓得一勤一松手，两只狐狸放落在地，结果这俩还不乐意，冲着谢一城哼哼着，好像是打扰了它们。 “三哥，我告诉你个秘密！” 谢一城忙活着，一勤趴在谢一城肩膀上悄摸摸说着。 “咋了？小狗蛋又被打了？” “没！” “一胜又闹人了？” “不是不是！” “那是啥？快说！” “我瞧见大白小白它们娘带东西来的，它偷偷放别的地方，我知道在哪！” 谢一城听着笑道：“那它带来的是啥？长啥样？” “长~” 一勤歪着小脑袋，一边思索一边比划：“这么长的，耳朵好小，还长胡子。” 谢一城听着一勤的描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啥色的？黄色的？” “嗯呢！” “有没有长尾巴？” “有！” 问了一勤几句话，对于白狐送来的东西谢一城心里已经有数了。 长条，矮瘦，小耳朵长胡子黄色长尾巴，山里面有这些特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黄鼠狼。 白狐这直接干大事，咋还带着黄鼠狼来屯子的，这礼着实有些太大，大的他都不敢接。 黄鼠狼这东西山里面真没人敢惹，一个是流传的很广的五大仙传说，又因为会排放臭味，严重能将人熏倒，这也为它披上一层神秘色彩。 更重要的是，黄鼠狼这东西是群居动物，在山里一有就是一大片。 而且这东西非常记仇，一旦你这边招惹过它，弄死一只，今后就别想安生，只要它们还有活着的，指定让你过不好。 之前谢一城就遇到过，周围有个外地人来养鸡，因为有黄鼠狼去旁边抓老鼠，他怕黄鼠狼来偷鸡，将抓老鼠的黄鼠狼打死了几只。 自那以后，养鸡场就没好过，时不时就死鸡，还是被咬死的。 关键是咬死了还不吃，养鸡场的鸡被咬死太多，养殖人根本吃不过来，又不能推向市场，只能哭着自己吃着再送些给别人。 最后这个养殖户亏惨了跑的，得罪了黄鼠狼族群，就一直搞你。 想着谢一城又觉得有意思，狐狸打黄鼠狼，这还真少见，真没见过狐狸抓过黄鼠狼。 五大仙自己打自己，灰仙排最低，狐黄白柳灰，前四个全是老鼠天敌，把老鼠放在五大仙里，有些突兀。 等一勤带着谢一城找到白狐狸带回来的黄鼠狼尸体时，瞧着脖子上被咬的痕迹，可以肯定就是它干的。 这下事送自己身上来了，关键是屯子里真养了鸡，孵化的小鸡也有不少，结果招惹了最难缠的。 瞧着娘三聚在一起那模样，谢一城头大起来。 “你可真行，这不是来找事的吗！罚你最近不许走，在屯子看家防着。” 谢一城也不管白狐狸能不能听懂，直接将事情定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一城还专门找了个碗放在大白小白边，屋里面一只狗三只狐狸就这么相安无事吃着饭。 临睡前，谢一城想着白狐狸招惹的事，为了心安还是找到屯长。 “啥？狐仙咬死了黄大仙给你送来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震惊问道：“你说真的！” “真的，东西在这呢。” 将黄鼠狼尸体丢下，谢一城看着屯长：“现在东西送过来已经咬死，我怕这山里黄大仙别寻着味摸到咱屯子来。 “年前有一次黄大仙摸进咱们屯子，那时候屯子里啥也没养，进屯子也不怕啥。 “现在屯子里养的鸡鸭小家禽，小鸡仔才多大点，真要是黄大仙进屯子摸进屋，鸡鸭家禽啥的还好，屋里面还有大鹅在，晚上我把家里面狐狸全放里面守着不会出事。 “那小鸡仔不行，各家散着根本守不住，黄大仙只要进去，保准一个不留全给咬死。” 屯长眉头挤成一团看着面前黄鼠狼。 这事他真没有遇见过，平时屯子里碰见黄大仙都绕道走，生怕得罪它给屯子招来祸端。 结果没成想，人都没闹出事，这山里狐大仙来屯子送礼，抓着黄大仙直接咬死，一路叼着送来的。 送来事小，之后的事才大，这一路上不用想，气味在山里面都散开，肯定知道黄大仙在自己屯子里。 屯子里刚养起来的东西，结果这就整出这事。 “大爷，要不我去把各家鸡仔全聚在一起，咱们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来，啥时候来。” 屯长摇头：“用不着，各家都没多少，棚子关严实进不去随它们来。” “那成。” 想着谢一城突然问了一句：“大爷，你说要是不小心弄死些黄大仙，山里会不会乱传啥？” 看着谢一城屯长表情怪异，半晌才开口：“没听懂你说啥，我啥也不知道，注意点，别胡来。” 听着屯长这话，谢一城也懂了，这是不管自己，但是不能声张。 黄大仙在山里面威名还是大，不说现在，哪怕是往后推个七八十年，有些地方的人还是一样，碰都不敢碰它一下。 可是谢一城不怕啊！ 黄大仙再牛，在山里再能耐，五大仙里面排行也只能第二，老大是狐仙。 就算这东西真邪性，家里有白狐狸镇着，也能给灭了！ 自家三头白狐狸，能压不住这些黄鼠狼？ 想明白后谢一城跟屯长招呼一声，回去准备了。 最近一段时间要给家里几只白狐狸加加餐，养精蓄锐一下，狐仙大战黄大仙，保准好看！ 想着谢一城又无奈，奶奶的，送礼的整的事，自己给担了责，迟早要收点利息回来！ 第305章 准备秋收，考虑存储物资 自打白狐狸再次来到谢家屯，在谢一城家里待了一阵，享受一番饭来张口的生活后，就再也没出过山屯。 甚至谢一城做饭吃的杂粮还有素菜，这狐狸现在都跟着吃。 知道狐狸是杂食，可没听说哪只狐狸跟着人吃的，水果绿菜都不忌讳，主打一个有啥吃啥。 不知道是不是谢一城错觉，总感觉在这待几天，白狐狸好像胖了点。 这也没给吃啥好的，自己吃啥平时就给它吃啥。 谢一城是生怕自己给的伙食好了，就跟后世短视频平台上有个叫思密达的白狐狸，细瘦瓜子脸苗条身子，硬生生养鹅蛋脸，身子胖成球。 这年头要是养成这样，今后想回山里都回不去，说不准能饿死在山里，到时候可就真就落户谢家屯。 屋里面养的小鸡仔也没啥事，没少也没死，看家确实靠谱。 白狐狸来的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黄鼠狼知道消息，提防了几天没见着进屯子来，因为屯子有事慢慢将事情放下。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说这么防贼的。 瞧着跟黄豆一起在院子里耍着玩的两只小狐狸，谢一城正出着神，有人站在栅栏外招呼喊着：“三儿，歇着呢？” “大哥有事？” “没啥事，这不是马上要忙活了，来瞧瞧你。” 谢家康坐在谢一城身旁的椅子上，看着耍着玩的狐狸跟狗笑道：“你家里面现在这可热闹，等回头要是再整个熊崽子，估计能更闹。” “那玩意整不了，那长大了一顿好家伙能吃我半个月的粮，我活不活。” 谢一城连连拒绝。 在山里养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养熊。 自己这家底在山屯子里算起来那可是相当厚，就这也扛不住熊吃的。 关键是这家伙养着没用啊！总不能真跟之前想的，等秋收了掰棒子? 不说它愿不愿意去掰，就算学会除了掰棒子平时还能干啥？ “说不准，现在想的跟以后养不养是两码事，之前谁也没想到你能养上狐大仙。” 说着谢家康想到什么：“对了，你家的鹰咋样了？” “养着呢，老药叔伤还没好，等回头伤养好了慢慢放出来。” “小心别跑了。” “跑了就跑了，也省得今后提鸟就想起来小狗蛋挨打。” 谢家康笑着：“他挨打不只是因为抓鸟的事，他是记吃不记打，说了多少遍都不记心里，这边说完那边忘。” “还小呢，男孩正是皮的时候，以后肯定更好。” “希望吧。” 聊了几句，谢家康转口道：“你啥时候去护林队？” “等秋收完，种地的时候我就去护林队没咋忙活，都是你们帮着忙活的，现在要收粮了我还去护林队。 “我要是身边有这样的人，我都对他有想法了，遇到活就跑，一点也不想干，到头来好处他还占。” “没人这么想。” “就是没人这么想，我才更要这么想。” 谢一城说完突然一笑：“大哥，我这身板收那十来亩地，时间放长还好，这时间全收齐我没那能耐，那时候还要你帮忙。” “跟我客气啥？咋这么见外？你给小狗蛋那些吃的，给你嫂子整的那些鸡蛋，我这跟你一起进山打东西分的钱，就搭把手的事整得跟咱俩都是外人一样。” 谢一城笑容不减：“那成，就这么定。 “咱们啥时候去？回来前不就说要去。” “后个，老枪叔之前带人去看了，就后个收。 “趁着现在天好赶紧收了晒，关外入冬可比关内入冬快地说，老天爷的脸那是说变就变，这要收慢了，怕还没收完就下雪，那就完犊子了。” “那就后个，我跟着一起去，大嫂子怀着孩子，在屯子里面带孩子吧。” “没事，这才几个月，山里人没有这么娇，到时候孩子也要忙活，没人能歇着。” “屯子里孩子也要去？” “要去。” “那一胜一勤呢？” “看你愿不愿意带，种地的地方离屯子不远，人多看着也没啥，到时候地上拾东西也能帮着。” 谢家康看着屯子里玩闹着的一群丫头小子：“一国在的时候，疼你们可厉害，山里打东西他一人打，种地干活他自己干，从来不让你们上手。 “我们也没法说，当时一胜一勤确实小，现在家里你做主，你自己看着来。” “一起带过去，我带着他俩一起下地干活，” 对于谢一国这种保护法，谢一城只能说是亲哥，也是真疼家里人，在家的时候啥事都自己上，不让他们忙活。 可现在这时间不对，他们也都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早晚都要上手。 后世很多人脱离土地，是有技术有工作能够生存。 现在不行，山里人没有土地光靠进山打东西采东西，咋可能生存。 山里东西也不是傻子，生存不下去肯定会跑，柳家沟那里就是打得过分，要么死了要么跑，基本上没咋剩下东西。 山里人也不能脱离土地，只不过相比较平原地区的屯子村落多了一个进山的选择。 这个选择好的时候能养家糊口甚至暴富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差的时候啥也不是，还可能死在山里。 前世谢一城在家也种了这么多年地，打小跟着父母长辈身后拾过麦穗交过公粮。 这一次谢一城打定主意，必须让一勤一胜感受感受，忙活一阵，让他们知道种地的辛苦才行。 这边谢一城跟谢家康又唠了一阵，约定好时间，顺便招呼谢一城把镰刀磨一下，东西准备好，到时候更好忙活。 顺便谢一城也开始考虑要加快准备入冬时候的物资，这些都要提前准备。 今年穿的衣服盖的被子就不用准备，县城里面嘉奖的有物资，去年打的狼皮做的帽子手套，还有谢一城买回来的棉花布料，这些足够今年过冬用。 现在要存的是，过冬时候家里面要囤的蔬菜那些，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储存好。 除了这些，谢一城还要再去一趟县城，把之后家里面缺少的物资一并补齐，准备过冬。 第306章 准备给上学孩子发放奖励 跟谢家康说的一样，东北的天气变幻莫测，一旦开始下雪，说不准还是天气正好的时候。 然后随着大雪封山，天气越来越冷，山中的雪根本不会融化，只会随着今年每一次降雪，堆积得越来越高，这也是入冬后，山林中的动物越来越缺少的原因之一。 山里面这么多的冬眠动物，是另外一个原因。 “三哥，我还想吃！” “今天不行了，东西再好吃那也不能天天吃，不是怕你俩吃，歇歇先。” 制止了一勤一胜俩人还要再吃想法，采摘山里野果最后的时间，屯子各家丫头小子可是吃了不少山里东西。 再加上谢一城之前给做的零食小玩意，嘴可没闲着。 “后天我进山，你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瞧着两人老实坐在自己身边，谢一城问道。 “去！” 一勤高兴道：“上次三哥说要带我进山都没带我！” “那上次是上次，这次肯定行，到时候你俩可要帮着我忙，咱们一起收粮食去，等收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嗯！” 两人趴在谢一城身上用力点头，抱着谢一城不愿意松开。 想想也是，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出过屯子看看外面啥样，自己这边经常进山，俩人全看着，这次能带着进山出去看看，能不高兴吗。 一胜之前虽然也出了屯子，那就没跑多远，哇哇叫被鹿撵着跑回来的。 谢一城都担心别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创伤，现在瞧着情况应该没啥事，这还喊着进山呢。 之后谢一城还准备秋收完带着一胜一勤一起下山采购东西，顺便进城去看看。 小狗蛋都下山了，他俩一块去没啥事，到时候下山人多点，看紧点就行。 等山里大雪封山，谢一城就不会再考虑带着下山。 一个是天冷刮风，小孩子扛不住，一个是下雪道路难走，路上时间长，进城当天肯定回不来，住在城里不习惯别闹腾。 这边确定好进山秋收时间还有人后，谢一城下午再上课，通知到上学的孩子暂时放假。 关内后世放假放的是麦假，因为是种植的冬小麦一般是五月份，麦熟收粮。 东北温度不一样，春天种，公历9月到10月之间收，这个具体要看种植前雪化情况，还有当时温度，种得早收得早。 “回家到时候都下劲干，帮家里收粮多收点哈！” “知道了三叔、三哥、老师！” 听着杂乱极其不统一的声音，谢一城也没在意，而是将话语一转：“今天都先回去，后个进山收粮前，正好将之前跟你们说的事办了。 “之前说好的，学得快，认真学的，屯子里面有奖励，今晚上都想想是不是努力学了，到时候分东西能不能分到自己。” “三哥，嘉奖有啥用？” “有啥用？有嘉奖你爹你娘最近应该不会揍你，没有的话……” 谢一城哼哼着：“到时候回去挨打，可没人拦着。” 谢一城这么一说，一众丫头小子中好些脸色瞬间拉下来带着哭相。 完了，这下没拿到东西还要被家里打，早知道好好学了。 “当然，谁要是主动跟我说，来年好好学，嘉奖的话能提前给一份，要是来年还不好好学，今年被一个人揍，明年可就被俩人打了。” 谢一城说完就宣布正式放假，结果这刚在家坐上，就见好些孩子跟在身后进了院子里。 “咋了？都跟着我干啥？” “三哥，我明年好好学，你能算我一份不？” “三哥，我明年也好好学，不偷懒了，你也给我一个呗？” “我也是！” 谢一城瞧着一帮带着期盼眼神的丫头小子，瞳孔中带着期盼，来的都是识字慢或者学的不上心偷懒的。 学得慢无所谓，慢慢学就行，这不上心偷懒的肯定不行，思想出了问题。 屯子人各家在教书识字的时候，都说自家孩子随便揍，包括其他屯子人送来也是这么说。 可能在他们眼中，孩子送来学东西，被打被骂都是应该的。 老刀客当时学手艺就是如此，送出去没有工钱不说，还要帮师傅家扫地洗衣服干活，手艺还没学，先干起了杂活。 谢一城则不会这么想，自己只管教，出了问题跟家长说，让他们这些父母长辈来解决，记得肯定比自己打更深。 毕竟这个年头，教训孩子那是来真的！ 动手都算好的，那都是拿棍子抽。 “真今后好好学？” “嗯嗯，今后好好学！” 看着一帮萝卜头点着脑袋，谢一城心中依旧是乐个不停，还是收了收笑板着脸：“真要今后好好学，那这次就给你们专门设一个努力进步奖，明天都发东西，把明年的提前发给你们。 “要是今后再不好好学，我可把这次事都说出去了，到时候挨的更狠。 “谁要做不了，这次可别要，挨顿轻的就行，到时候俩人打，跑都跑不掉。” 一帮孩子连连点头，嘴上喊着好好学。 没人知道明年能学成啥样，会不会挨不挨打，他们只知道，现在没有他们那一份奖，明天就要挨！ 顾不到以后那就先顾着眼前。 给一众丫头小子哄好送走，谢一城让一勤去喊来谢家康来帮忙，将明天要给屯里孩子们的东西提前准备。 “你这还真行，被你这么一整，明年这些丫头小子肯定好好学。” 谢家康帮忙收拾着乐呵道：“之前说好所有人都给的，现在换个名头发出去更好。 “还是你有法子，光打肯定不行，这个靠谱。” “希望有用吧，光嘴上说啥都不做可不行。” “肯定有用，到时候你给学得快学得好的给东西，让丫头小子看着眼馋，不说来年学，等收完粮入冬后，那指定能好好学。” 俩人这边一边忙着一边聊，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伸进来。 “三叔！” “小狗蛋，在那干啥呢，进来！” 小狗蛋瞧见屋里的谢家康，伸进来的腿瞬间收了回去，房门“啪”一声又被关上。 “这小子咋还……” 谢家康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三儿，刚刚小狗蛋是不是也跟着他们来过？” “是啊，一块来的。” “我等会再来帮你，你自己先忙一会。” 谢家康放下手中的东西，迈着大步打开房门追了上去。 “小狗蛋！你给老子站住！” 第307章 这要是不学会了，那真是脸都不要了! 谢家康出去后小狗蛋当时啥情况，谢一城没有亲眼看到，就听见在屯子里飘荡着哭喊的声音。 之后谢家康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抹着眼泪的小狗蛋。 瞧着走路正常，脸上也没啥，谢家康应该没下太重的手，相比较前几次轻多了。 最起码这一次没有混合双打，甚至更多人的参与进来的团战，对小狗蛋也算是不错。 不过在谢一城往小狗蛋嘴里塞一块糖，还在抹眼泪的小狗蛋瞬间咧嘴笑。 小孩子非常容易哄，小狗蛋也确实是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发东西嘉奖，全屯子人全跑来看热闹。 屯子里人早先听过谢一城提过这么一嘴，这都过去这么久早忘了。 现在谢一城还要搞起来，那必须来瞧瞧，明天秋收，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除了少数人提前过去看着，剩下的全来看热闹。 不管给啥东西，哪怕给一个山里采的野果，那也是好的。 毕竟嘉奖的东西都是谢一城自己整的，白给东西挑什么。 众人也都没怎么在意，就是图个乐呵。 “一城，你这光给孩子发啊？我们这老少爷们也学了，不给我们也算进去？” “你可拉倒吧！你那学了这么久，自己名字都写不会，不让你给一城东西就不错了，教你这样的真是头疼。”、 “你好！你还说我，你会写名字了？” “老子当然会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谢一城听着身旁人争吵多看了一眼，瞧着俩人心中一乐。 这俩人可有意思，喊着会写自己名字的叫刁千，当年在东北军自己大爷连里当兵，还是身边带着的亲兵，小鬼子入侵东北小六子不抵抗，他跟着一起加入抗联，进山打小鬼子。 按照刁千说的，他爹找道观道士起名，就说名字起简单点，就有了这个名字。 不知道那道士是听岔了起好写的，还是故意的，起了这个名。 最离谱的是，现在不论刁还是千，繁体简体都是一样的写法，不用改正，笔画少还是两字名，让他学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可省了大力气。 但凡姓名不是这俩字，随便几个数字壹贰之类的也够他写一阵。 民国发布的简体字表，那是1935年的事，在之前一二三对应的还是壹、贰、叁，那时候他都跟着自己大爷撤回到长白山里去了。 再说在东北，民国政府手也伸不到这来，推广不到，东北沦陷全国打仗更没有条件。 至于另外一个争着的人叫谢里衬，按照现在的写法就是谢里衬，那写的时候头发都不知道抓掉多少。 屯子里其他跟着学识字的人其实也大差不差，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刚学识字就写自己的名字，都挺难。 对于初学者来说，繁体字确实难入手。 推广简体字，其实也是更好地普及。 毕竟一二三四简写相比较壹贰叁肆，确实简单易学。 “我这也给大家伙都准备了点，不过东西以孩子为主，各位哥姐大爷婶子咱们就随便点。” 谢一城笑着说道：“早先都说了嘉奖鼓励，咱们不说多，怎么也把自己的名字，家里人的名字学会写。 “要是能写信，画多点鸭蛋也行，总不能跟我跃冬哥一样，写东西一页纸全是鸭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务在这写密报呢这是？” 众人哄然大笑。 “咱们就不耽搁了，这东西赶紧发完，大家都高兴高兴，明天去收粮，到时候可劲干！” 谢一城没再磨叽，因为人多也没有再去教室，直接来到仓房里。 临近收粮，仓房里面现在老鼠进来都闷着头往外跑，空荡荡根本没东西。 屯长作为谢家屯负责人走到最前道：“今天啥事大家伙都知道，本来是给丫头小子整的，结果全来了，到时候没有拿到东西的可不许急啊！” “不能！这哪还能急呢！” “就是，本来就没有我们东西，我们就是来瞅瞅，这学识字嘉奖，咱也是头一回瞧见。” “之前一城进县城有嘉奖，没想到今个咱们家里孩子还能有嘉奖。” “唉，都说了好好学才有嘉奖，不好好学啥都没有。” “一城这事做得对，这不跟去给自家种地一样样的，你好好干除草施肥，只要不遭灾，那粮食肯定长得好，将来收成也好，学识字不一样，不好好学，凭啥给嘉奖？” “是这么个理。” 屯长乐呵点头：“都知道就好，等会儿谁分到不许嘚瑟，小心晚上有人听墙根。” 笑着聊上几句，没多言语，屯长喊上谢一城自己走下去，摸着小狗蛋的脑袋拉到自己身边。 谢一城看着众人目光全部注视到自己身上，抬声道：“都知道啥事，咱也不再多说了。 “今年咱们屯头一次做扫盲识字，有的努力学下劲学学的好现在会写名字不说，还能算数写信，就算写的再差，那画的鸭蛋也比跃冬哥少,也算进步，跃冬哥你说是不是？” “啊？” 谢跃冬人麻了，整半天这事又回到自己身上来了。 “当然，跃冬哥也说了，等收了粮后好好学，到时候一定追上来。” “啊，对对对！” 瞧着周围目光看向自己，谢跃冬赶忙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之前忙也没在意，我一定好好学上。” “所以今天为了鼓励跃冬哥秋收后努力，努力进步嘉奖提前发给跃冬哥。” 谢一城拿出一个小木盒递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文具盒，里面装笔啥的小东西好使，做的不好别嫌弃啊！ “跃冬哥，东西可给你了，你今后可好好学识字。”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好好学。” 谢跃冬接过东西，连连点头，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些发苦。 他真不是学习的料，那学识字学的他脑袋都大了，不然也不至于快半年写东西能整篇写的都是鸭蛋。 这次当着屯子人面，谢一城还面子给他整到位，这么多人看着，东西都拿了，秋收后必须好好学啊！ 这要是不学会了，那真是脸都不要了！ 第308章 都给我好好学! 谢一城先将努力进步这个虚得不行的嘉奖先送出去，绝大多数人拿到的都是这个嘉奖。 只能说，只要是在屯子里进过教室的，哪怕只是进了一天，后面没有再得到东西的，都有这个。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纯纯的安慰奖。 “还别说，一城这手艺真巧，这小盒做得真好。” “这里面装点小东西妥妥的。” 瞧着众人乐呵看着手里的东西，谢一城没在意，说着下面事：“下面发奋进奖，送给努力学认真学的人，文具盒一个，有糖葫芦一串，五个鸡蛋，纸一寸。” 众人听着谢一城的话，刚刚的兴奋劲瞬间落下去一大截。 这除了木文具盒都是好东西啊！ 没有一个人想到谢一城会这么舍得，拿出来这么多好东西来奖励给学习识字的，要知道这都是谢一城一个人拿的。 “都拿好啊，这鸡蛋够炒俩菜的，别舍不得吃，这东西都孵不出来的！” 谢一城吆喝喊着，跟着一群丫头小子喊着。 “知道了三叔、三哥！” 一帮丫头小子接过来东西，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糖葫芦看，之前有的给谢一城帮忙吃过这东西，没吃过的只知道这是好东西上面带糖，这次算是轮到他们了。 “不客气，赶紧回去吧，还有最后俩今天就完事。” 一胜一勤年纪小，虽然也学识字，跟大点的孩子还是没法比。 谢家康他们年纪大，学的速度也不如丫头小子，最后谢一城选了俩。 “最后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不是奖，这个是鼓励，山跳子一只，鸡仔两只，五个鸡蛋，二两麦芽糖，铅笔两根，文具盒一个，纸一寸。” 听着谢一城这嘉奖，屯长都愣住了。 不是，哪家嘉奖给东西是这么给的，这全是一个人出，哪家能富裕到这么整，没这么整过啊！ 那县城嘉奖给得确实不少，可是那事情摆在那，做了贡献才有的嘉奖，谢一城这就是好好念书嘉奖这么多。 况且县城嘉奖，也没见说一次性能嘉奖这么多人的。 他知道谢一城家底子厚实，可厚实也不能这么整，这么来家底子还能整几年？今后还能来几次。 谢一城看着哗然的众人，摸了摸鸭蛋小脑袋：“老刀叔，你可要让鸭蛋好好学，她脑子真好使，这学的真成！ “屯子里识字，今后要是能行，送去县城上中学，今后可了不得。” 说完谢一城转头看向吴翠花：“还有翠花嫂子，你也好好看着，让你家小子下劲学，到时候他们一起能去县城上中学。” “一城，你这给的东西太多了。” “不多不多，好好念书识字，今后还有好东西，加油干，等来年秋收，咱再来！ “没有拿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鼓励的，后面好好学，下次就明年了，争取冲上来。 “没冲上来进步最快的，到时候也鼓励。” “一城，要不你这拿回去吧，本来你教识字，那山下都要掏钱给先生上学，你这不收钱还往外掏，这哪像话！” “就是啊一城，你这多少钱，我现在回家拿给你，这不能让你一个人吃亏啊！” 看着众人谢一城笑着道：“我知道大家啥意思，理呢确实是这么个理，山下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可是咱们跟山下不一样，这教书是县城领导指使的，算是让咱们谢家屯先走一步瞧瞧情况，我这护林队那边还拿着政府津贴，这收什么钱？ “再说了，这里面我也没怎么花钱，山跳子是山里抓着养下的崽，鸡蛋鸡仔都是养的母鸡下的孵的，麦芽糖是县里嘉奖我自己添了点，剩下的要么是县里给的，文具盒是山里砍树做的。 “这算算，我顶多就是添了点东西费了些力，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 “回头好好学就成，学好了不论去其他屯子，在屯子里开课教学，还是下山继续学习，将来建设国家都行。” “哪有你这么算的，那养的山跳子鸡仔鸡蛋啥的，拿下山全能卖钱的。” 谢一城不在意摆摆手：“咱们这还谈钱就太见外了，回头家里有好吃的分我一份就成。” “那还说啥，今晚上就上我家吃饭去！必须去！” 吴翠花一把抓住谢一城胳膊，生怕谢一城跑了：“我给你整最拿手的，等会儿喊上一胜一勤都来！” “翠花嫂子，你这光喊一城啊！我们也想尝尝你手艺！” “就是翠花嫂子，你别太偏心，也想想我们！” “去去去！都有媳妇的人找自己媳妇做去，人家一城还没媳妇，我做个饭咋了？” 众人乐呵呵笑着，不过这次家里孩子只拿到安慰奖的父母，心里暗暗下着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使劲学。 学好了真能见着东西，谢一城这给的真是太多了。 而且学好了，到时候说不定真能进城向上继续学。 “老刀叔，现在新社会，男女一个样，鸭蛋到时候要是真有机会去县城上学你可别拦着。” “我拦着啥，我巴不得她能进县城学，我累死也供她上。” 说着老刀客看向黄学全：“你也好好跟你妹学着点，别想着进山这就不学了，你要是真识字，到时候给你娶媳妇都好找，人都愿意跟你过日子。 “回头你自己有娃，自己都能教。” “知道了爹。” 等众人逐渐散去，屯长招呼着谢一城先跟着他回去一趟。 “你这么多东西，全你自己掏不合适，这一次就这么多，来年再整，几次下来谁都受不了。” “我知道，今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上心，激励一下，让他们学起来养成习惯，明年只要有东西就行，大爷你前面跟我说的话没忘。” “你记得就成。”屯长继续道，“不过你这法子确实行，我瞧着这各家都上心了，秋收后再学，肯定比秋收前学得上心。” 屯长说完想了想：“你一个人出东西不是个事，回头我跟老枪他们商量商量，回头进山抓鱼啥的卖钱，抽点东西出来，在屯子里看看要不要整个专门上学使的钱。 “回头屯子上学要用啥东西，都从这里面出，这样不用你一人出，算屯子里的。 “地主家也没有你这样的，再说你也不能是地主，哪家的地主四口人才十来亩地，说出去都丢人。” 第309章 进山遇到东西 谢一城听完看着自己大爷的眼神都变了。 乖乖，这不是类似后世教育专项基金嘛，现在就给整出来了？ 要不说当过连长开过眼界，这东西能现在整出来，那是真的有想法。 对于孩子读书这一块，能看出来山里人特别重视。 可能是以前没机会吧，现在有机会都想抓一把。 尤其是当爹妈的，自己真没那本事，那就将希望都留在孩子身上。 跟谢跃冬那样实在是学不进去，学起来识字麻头的人，谢家屯有不少。 字体没有简化前，繁体字笔画多上手难度确实高，要是没点耐心还真学不来，大人家里繁琐事不少很少有能静下心来的。 上了年纪从头学习识字，确实不是想得那么简单，影响因素太多。 之前谢一城对于大人还笑着说一下，后面就没再管，都是屯长在看着，再加上他们的自觉。 扫盲相当不容易，现在光是一个谢家村事情就不少，更不要说全国范围。 要想对现有5.4亿人，并且在不断增长的人口普及基层教育，字体简化势在必行。 之后这个事怎么做，谢一城就没再问，现在已经从个人到屯子里。 不过这一次嘉奖，确实让屯子里学习气氛上升，最起码眼前能瞧见努力真的会有收获，这也是谢一城想要看到的。 “三哥，为啥我没有奖？”晚上吃饭，一勤抱着大碗抬起小脑袋看着谢一城问道，“我也会写自己名字！小狗蛋都有的。” “你想要啥？”谢一城一边吃一边问道，“东西都是我发的，家里面都有。” “三哥，我也没有！” “去去去！” 看着一胜也上前凑热闹，谢一城没好气道：“你要啥，你学好了吗？” “那小狗蛋也没学好呢！还没我写的字多！” “所以他被打了，要不你也试试？” 一胜埋头继续吃饭，脸埋在碗里没了声音。 “不过说得也对，要给你俩发一份，你俩想要啥，等进山收了粮，带你们下山进县城买东西去，到时候给你们买咯。” “真哒！” “假的，不信算了。” “谢谢三锅！” 一勤大眼睛眯缝着，腮部鼓起，说话嗡嗡不清楚。 “赶紧吃饭，明天一早起来要忙活，你们要下地干活。” “嗯嗯！” 瞧着一勤一胜俩人吃着饭，谢一城想了想，好像确实主观把俩人排除出去，因为自己家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就没想着发。 可小孩子有好胜心，别人都有了，就他俩没，可不多想吗。 想着起身，没一会拿着两个文具盒放在桌子上：“呐，早就做好了，想等你们多认几个字再给，现在都拿着吧。” “等回头进山打东西，让大娘再给你们做条新围脖，算是奖励。 “冰糖葫芦、鸡蛋那些都没，反正在家也吃着。” “三哥最好了！” “现在想着三哥好了？” 瞧着俩人抱着各自的木质文具盒高兴不已，谢一城赶紧招呼着：“吃饭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歇着。” “嗯！” 等到第二天，外面天还没亮，谢一城就早早起床。 收粮一定要起早收，等太阳升起来，即使山里温度不高，直晒下还是热。 那不如早起，赶在太阳最大的时候歇歇，等太阳下去一些继续干。 随便做了些，将还在睡着的一胜一勤喊醒，喊着俩迷瞪着的小家伙穿好衣服，招呼着洗漱，垫着肚子。 “三儿，起了没？” “进就行，没关门。” 房门被推开，谢家有看着吃饭的一大两小三人笑着招呼：“这起够早的，还想着没吃喊你过去一块吃呢。” “二哥一块吃点？” “不用了，你嫂子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就成，你这边还有啥要忙活的，等会我来帮帮你？” “不用，全忙活完了，进山带着东西去就行。” 瞧着谢家有，谢一城放下筷子好奇地问着：“二哥，进山收粮你也去？” “去，养的东西我娘帮忙喂一天，等我回来再收拾，家里就我娘不去。” “大嫂子也去？” “去，怀孕又不是啥都不能干了，咱山里人没那么金贵。” 跟谢一城闲聊几句，谢家有转身离开。 这边谢一城吃着饭，谢家有那边回家上炕直接开动。 “三儿不来了？” “吃着呢，他起得早做好了。” “你瞧瞧三儿，这啥事都自己提前想好，根本不让人操心。” “爹，我们要是能跟三儿比，那屯子里早能耐起来，还至于等到今天。” “就是。” 屯长看着谢家有谢家良随意扫了一眼：“不求你们多能耐，平平安安就行。 “我可看得清，尤其是老三，真要是让你在外面飞，说不准能在外面摔死。” “咋光说我啊？二哥你咋不提？” “你二哥现在这样，他压根就没想飞，就差直接趴着，赶紧吃饭，咋这么多话。” 白敏兰看着自家孩子，端着碗没动筷子：“你们爹说得对，一城那样多好，不让人操心，老大老二你俩就不说啥，老三你听仔细咯。” “知道了妈，我这不一直跟一城进山学着呢吗，回头等收完粮，之后跟他再进山，让你们瞧瞧。” “收完粮你到时候跟着我走，先别跟三儿走。” 谢家良一愣神：“爹，不是要我跟着一城吗？咋还跟着你走了？” “山屯子围猎，咋了？你还准备跟三儿去单干？” “你说围猎啊！我还以为你说其他的呢，这事我肯定跟屯子一块。” 谢家良吃着饼子：“再说到时候一城也跟着去，没啥区别。” “吃饭吃饭，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 等到各家吃了饭，带齐东西聚集在屯中心，此时天依旧没有全亮，还是有些昏暗。 这一次除了少数不方便行动还有小娃娃留在山屯子里，剩下的别管大人稍微大点的孩子全体出动。 收粮，对谢家屯来说，这就是屯子一年中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没法跟这件事比。 没有粮食吃不饱饭，是真的要饿死人的，这点被小鬼子围堵扫荡十几年的谢家屯人最了解。 这一次进山收粮，相比较往年来说，这一次情况好上不少。 山里铁器工具相比较之前，今年是最充足的一次。 屯子自己买的，县城发放嘉奖的，部队返送的，还有托人打的铁器。 跟之前比，屯子这次去收粮，从一辆驴车，变成牛车、驴车、马车各一辆。 就是这牛车载重不能太多，岁数还不够。 不过距离不远，到时候人在后面推，那也能方便不少。 剩下那头母牛怀着崽，不敢让它忙活。 这么一比较，谢家屯今年跟去年相比那是大变样，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检查东西带齐整后，一众人大几十号人进山，惊起一阵林中鸟。 “黄豆黄豆！你等等我！” “别乱跑，在这待好咯！” 谢一城将一胜提溜着起来丢在驴车上：“再乱跑给你扔回屯子去，回去还要抽你一顿信不信？ “你瞧瞧一勤，她咋就不闹？” 一胜坐在车上听着谢一城的话，眼睛盯着前面来回转悠着跑的黄豆，明显没听进去。 “三儿，你在前面走，我这边看着就行，他跟小狗蛋在一起就不会跑，头一次进山都这样。” “那大哥你帮忙招呼着，我带黄豆在前面转转。” 谢一城抱着一勤走在队伍前面，依旧是老烟枪在最前方带路。 不过这一次多了条黄豆，只见它脑袋低垂着鼻子不停嗅着什么。 “抱着一勤方便吗？” “没事，一勤不闹腾，听话着呢。” “到底是姑娘安生，小子皮得厉害，这可要看劲了。” 瞧着眼前不断嗅着往前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着谢一城，等着人跟上才继续往前走。 “这狗确实是好狗，通人性，再过一年，进山带着都不带空手回的。”老烟枪感慨着，“山里要是碰见啥东西，也算是有个帮手。 “碰见山跳子野鸡那些，到时候都不用你动手，它上去就给按住咬死了。 “不过想要打野猪，还差点，多养几只，等到时候养养凶性，几只一块上围猎一头野猪应该靠谱。” “老枪叔，以前你这进山整过？” “我没这么整过，早些年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枪法不行，下套子也不精，射箭也射不中，家里面养了好几十条猎犬，进山就没有空过手。 “虽然不比你这头，可是他那猎犬多，进山一大片，进山久了可凶，在山里遇上山神爷人熊啥的一点不怵，上去就直接咬。 “就跟山里的张三儿一样，遇上大东西围上慢慢熬慢慢耗，只要不小心就命就没了。” “那回头我也瞧瞧试试。” 想想这进山的时候，身边呜呜泱泱一大片，全是这种狼狗杂、交的，又凶又听人话，到时候哪怕一个人进山都一点不带怕的。 真要有个几十条，比寻常三四个人一起进山还要安全。 “呜呜~” 这边谢一城跟老烟枪还在聊着，黄豆突然停下低声轻叫几声，随后双腿使力瞬间蹬出去。 谢一城跟老烟枪瞬间一愣，谢一城将一勤放下交给身后人看着，两人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嗷！” “呜呜~汪汪~” 谢一城还没走到，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就传来狗叫声。 到地方就见着黄豆来回蹦跶着，冲着地上一个肉团怒声叫着。 看着谢一城来，靠着谢一城脚边冲着叫。 谢一城瞧着面前蜷缩一团，约有一扎长，灰白褐色相间，如同球一般的东西哭笑不得，轻轻一巴掌拍在黄豆脑袋上：“傻狗？这你上嘴咬！以前没见过也不能直接用嘴上，在家里没教你吗？” 刺猬的一种，远东刺猬 握住黄豆脑袋，左右查看一番嘴，只是破了点皮，确定没伤太深才放宽心。 “你家黄豆确实能耐，这进山一找就是这么大的东西。” 老烟枪也是笑出了声：“直接跟白仙干上了可够厉害的，山里面跟白仙干起来的可真少见。” “要不说傻狗呢，就这还上嘴呢，幸亏没使太大劲，不然这嘴不能要了，全是窟窿。” “你家可真行，来的狐仙，给你抓了黄大仙，现在带着家里狗进山，还跟白仙干架，之前我记得你们还在山里找着过柳仙，差个灰仙五大仙算是被你凑了个齐整。” 老烟枪低头瞧着蜷缩在一起的刺猬，一身尖刺根本无从下手，除非用刀直接插，不然根本没法抓。 “回去吧老枪叔，我还以为碰见啥东西了，白仙就不碰它了，这算是好东西，吃灰仙的。” “我也不敢碰，整个屯子里敢直接动嘴的，估计也只有你家黄豆了。” 谢一城喊着还呜呜着的黄豆往回走，本来还以为啥东西赶紧跑过来，结果是只刺猬，这不是耽搁事嘛。 这东西有些地方人吃，但是谢一城是真没碰过，或者说，东北流传已久的五大仙，他都没吃过。 即使到后世，对于这些东西他都犯忌讳，不敢碰。 之前还听说隔壁县里有养狐狸跟黄鼠狼的，专门卖皮货，不过后来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养殖场里的狐狸还有黄鼠狼，除了少数烧死的，绝大部分都趁着大火跑进了山里。 公安去查的时候都觉得奇怪，笼子都是被打开的，看着情况就是人为的，可是现场没有人为痕迹，摄像头也没有拍下来人为证据。 后面养殖场老板没几年就得病死了，年轻力壮说没就没。 当时谢一城去自己老舅养殖场救治兔子的时候，一边吃着红烧兔子肉一边聊着这个事。 按照自己老舅的说法，有些东西能碰，有些东西不能碰，那个人就是杀了太多不应该碰的，被山里的东西给整了。 养别的就算了，敢养狐狸跟黄鼠狼，关键还是俩一块养，他不倒霉谁倒霉。 那东西是赚钱，还能出口卖到国外，可也要有名花才行，他就看得清楚，整个兔子场就足够。 谢一城是不信这些，他还是更相信是有人跟着养殖场有仇故意整的，只不过做的隐蔽。 这边往回走着，还没到地方，黄豆突然冲着不远处林中叫唤起来，那叫唤的声音在谢一城听来有些怪异。 好像是害怕，又好像夹带着兴奋。 第310章 豺群的突然出现 听见动静，谢一城跟老烟枪神情紧绷，拿起枪向着林内望去。 刚刚抓刺猬的时候，黄豆可不是这样，现在这叫声不对劲。 “黄豆，别叫了！” 谢一城吆喝一声，黄豆微微一下头，口中隐隐发出呜呜声。 谢一城眼神好，看着丛林中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声音不大，可是他听得相当清楚。 树林中一闪而过的橘黄偏褐色，显得有些许偏红，让谢一城感觉到怪异。 山里什么东西是橘黄偏褐色的毛发？ 随着林子里的声音逐渐密集起来，谢一城微微一思索有了判断。 自己跟老烟枪，连带着一条半大的狗，这林子里东西瞧着不像是小东西，而且还是成群的，对着身边老烟枪道：“老枪叔，慢慢往回走。” “慢点，别露后背出去。” “嗯。” 老烟枪也不磨叽，拿着枪缓缓面朝声音传来方向，缓缓后退。 “老枪叔，山里面啥东西带点红色的，还有些发黄发暗。” “啥带红？红狐仙？山里有种灰仙也是红的，鸟也有红的。” “都不是，那东西我瞧着个头比狐大仙要大。” 谢一城直直看向远处，看着在丛林间闪过，越来越清晰的东西，那模样，长得有些熟悉，又不是完全一样。 “长啥样？” “尖嘴竖儿，瞅着像狗，又像张三儿。” “像狗又像张三儿？” 老烟枪听着再问：“尾巴是往下垂着，尾尖翘起来，短毛的？” “对，就是这样。” 谢一城说着那群东西已经从林子里显露出来， 老烟枪此时也看个清楚，眉头一凝，将手中枪握紧抬起：“怪不得黄豆会害怕，这是豺狗子，还这么多头。” 跟狼相似，也跟狗很像 “豺狗子？” “对，就是豺狗子，也叫红狗子，个头比狐大仙大一点，又比张三儿个头小，所以叫狗子。” 老烟枪继续后退着：“这东西在咱们东北有些地方说是护着放山人，它们在，山里面其他东西就不会上前，这么一听就行，这东西跟张三儿一样，吃肉的，它们围着别的东西不会来，那是它们自己要吃的东西。 “这东西可狠，真凶起来，山神爷的肚子也敢掏，一群一二十只豺狗子能将一头几百斤的山神爷生生干死，最后啃的就剩下骨头架……” 听着老烟枪的话，谢一城心中已经知道说的是啥，这是东北豺。 豺狼虎豹中，豺就是这个东西，比狼个头小，身子细条，但相当凶。 也不怪谢一城没咋听说过，从他生下来到死，在东北就没有见过这东西。 东北豺在80年代就再也没人遇到过，不论是长白山还是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地区，全部没有豺的踪迹。 哪怕后世经过几十年的找寻，东北虎后世已经极其稀少的情况下，还能偶尔见到几次，这东西是真的再也没见到过。 不仅仅是东北，包括华北华南也一样。 后世全国剩下的豺，多在人迹罕至保存完好的自然保护区内，西北跟西南地区。 其他肉食性动物都能在东北原始森林中生存，作为跟狼有亲近关系，都归属犬科，按道理不应该会完全灭绝。 随着谢一城不断后退，面前的豺群不断走出，谢一城数了数，大大小小有二十来头，这是一个大种群。 领头的豺个头比其他豺大一圈，跟山里的普通狼个头差不多，剩下的成年豺就跟谢一城之前养的大黄狗个头类似。 谢一城拿着枪警示着，跟着老烟枪推开一段距离，豺群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前，在领头豺的带领下，就这么一动不动半包围着，直勾勾看着谢一城跟老烟枪退后，目光最后集中在黄豆身上。 “呜呜·~” 黄豆扯着受伤的唇部，露出厉牙，腹部紧贴着地面，四肢弯曲紧盯着对面，随着谢一城离开。 瞧着距离拉开，老烟枪喊上一声，确定身后没有东西跟上，转身加快脚步离开，跟上大部队。 “干啥去了？这么长时间？” 老刀客看着老烟枪跟谢一城问道：“你们这再不回来这边可要进去找你们，这跑得可不近，黄豆瞧见啥了？” “碰见白仙耽搁事。” “这时间碰见白仙，碰巧白仙出来找食吃了？” “估计是。” 老烟枪话说完对着老刀客道：“老刀你在前头领路，小心点，把枪拿好了，我去找老昌说个事。” 老刀客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刚刚遇上事？” “嗯，等到地方收粮慢慢跟你说，我先找老昌先。” 说完老烟枪带着谢一城向后走去。 “豺狗子？附近哪来的这东西？” 屯长听着也是一脸疑惑：“这可有几年没见着了，从哪跑来的？” “那谁知道。”老烟枪摇头，“这群豺狗子数不少，有二十来头，把之前张三儿漏下的山林子给占上，今后进山可要小心点。 “不过跟狼比这东西没有危险，毕竟个头小不少。” “那也要注意着点，平时进山两三个今后就别进了，人再多点，安稳。” “那这东西怎么说？” “它没惹咱，不碰它，它们在这张三儿不会回来，这东西虽说是吃肉，可比张三儿好点，还吃点素，没见过吃人的。” 屯长将事情定下调子：“这事回头跟屯子里说说，附近这一片可记住。” “成，等会儿收粮跟来的人都说一声。” 说完老烟枪看向立在谢一城身侧的黄豆：“三儿家这黄豆确实行，到底是狼崽子带狗生的，碰见二十来头豺狗子都敢龇牙，凶性够。 “就是这脑子差点意思，还要再训训。” “汪汪！” “嘿！说你还不乐意了！谁家狗张嘴咬白仙的，没给你扎一嘴血都算是好的，还叫唤！” “呜呜~” 谢一城拍了拍黄豆脖颈：“今天黄豆虽说前面傻了点，可后面还是有用的。 “回头好好干，等明年给你在屯子里找媳妇，都等着你呢，到时候你可享福了。” 黄豆好像听着谢一城的话，伸着脖子轻轻摇晃着脑袋，也不哼哼也不叫了。 “一说媳妇你还高兴起来了。” 谢一城笑着拍了拍黄豆脑袋：“走，继续前面带路。” 第311章 收粮还有意外发现 瞧着黄豆蹦跳着跟谢一城先向前走去，老烟枪跟屯长又说了一声：“回头谁进山，去其他屯子里也说一声，这边有个豺狗子群，都防着点。 “我瞅着里面有好些小豺狗子，只要别上前主动招惹，应该不会有啥危险。” “秋收完大康去护林队，到时候跟他们都说一声，豺狗子带崽子，应该没啥。” 这边聊着，屯子队伍来到耕地点，大片的玉米高粱地显现在眼前，还有一些地平的土地，那里种植的是白薯和土豆高产能存放的粮食。 谢一城将黄豆带在身边，紧跟着谢家康的脚步向着属于自家天地间走去。 东北粮食绝大部分都是在开春雪化时，因为几个省份跨纬度较大，从三月份种植到五月份种植都有，这个主要是看天气。 长白山因为山高雪化晚，天气较冷，所以种植时间比较晚，但是成熟期是阳历九月末十月初之间，包括但不限于玉米、高粱、白薯等等粮食作物。 这一趟来也不会一天将粮食收全，虽然成熟期在一个区间，可又不是在头一天，先收什么后收什么都有差。 “这就是你家分的地，瞧瞧长得还行吧？” 谢家康指着一片地对着谢一城道：“之前来拔草施肥，一块整的。” “大哥，回头这粮食咱们对半劈吧，我这都没忙活都是你种的后面也是你来的。” “咋了？你想当地主，以为我是给你种地的你抽水？” 谢家康不在意道：“这个今后可别说，该你的就是你的，跟我还算这么清。 “之前进山打东西分钱的时候，你给你大嫂子送鸡蛋送吃的，我说啥了？ “再说这话我可跟你急，等回头小狗蛋可落不着好。” ？？？ 跟在身后的小狗蛋听着声，抬头看了看谢家康跟谢一城，又低下头，脚步挪着来到自己爷爷身边，跟谢家康拉开距离。 谢一城余光扫见小狗蛋心中一乐对着谢家康道：“那成，那就不跟你细算了。” “本来就不该算这么细。” 因为临时在山里遇见豺，众人商量一番，留下四五个人在进口处看着，别有东西突然跑进来。 “三儿，你看着点脚下，小心里面有东西。” 谢家康拿着农具喊着：“之前就算有人在这边看着，那也不敢说里面啥东西都被清出去。 “遇见啥东西解决不了直接喊，我就在你旁边呢。 “等我这边先忙一阵，等会来帮你。” “知道了大哥。” 谢一城答应一声，看着腿边好奇看着四周的一胜一勤，还有跟谢家康专门说了一声过来帮忙的小狗蛋。 “小狗蛋，你真不跟爹一起干？” “三叔，我爹他还要来帮你忙呢，那我先帮你，你歇着点。” 谢一城听着心中暖意洋洋，虽然知道小狗蛋这是有点怕谢家康。 拍了拍小狗蛋后脑勺，谢一城开口：“行，今天你帮忙，回去家里有白面，我给你做鸡蛋野菜粉条饺子。 “回头再给你蒸个糖包子，犒劳犒劳你。” “真的！” “我说话还有假，好好干，回头好好学识字知道吗？” “嗯嗯，三叔你瞧好吧！你肯定拿第一！” 一胜一勤听说谢一城要包饺子，还要蒸糖包扯着谢一城裤腿：“三哥，我呢！我呢！” “都有都有！这几天好好干！回头好好学！一个都少不了！” “三哥最好了！” 帮几个小家伙打打气，添添油，谢一城没开动，伸手从面前掰了一个玉米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种子的原因，这个年头的玉米挂穗跟后世比差不说，个头也小一圈。 掰开玉米皮，头上发瘪，玉米粒参差不齐，各有各的想法。 谢一城心中也基本有数了，玉米的亩产量应该不会很高，最后还是要看白薯跟土豆的亩产，那才是填饱肚子的主粮。 这边谢一城掰着棒子，随手留下，身后三个丫头小子跟在后面拖着个背篓捡着。 一胜一勤因为年龄小，拖背篓的事还是让小狗蛋来做，然后往后拉堆积成一堆。 一开始谢一城还有点手生，没一会儿就熟悉起来，找到了曾经的感觉，双臂齐挥，进度加快。 忙活一阵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离三个孩子老远。 今天天气好，秋高气爽，非常舒服，结果这三个现在脑袋上全是细汗珠，可谁也没停下。 小狗蛋一个人干，一胜一勤俩人互相帮着，双臂抱着往上面放玉米棒子，摞上三四个就往回走。 就连一起来的黄豆也没歇着，轻轻摇晃着尾巴歪着脑袋看着一胜一勤忙活，然后跟着低下脑袋，轻咬上一个玉米棒子，迈着步子往回走，放进棒子堆里。 “一城，你家这成啊！家里面五个劳力呢。 “啧啧啧，黄豆都能跟着干，是真成啊！一国在家都没你们这干的快！” “是吧！我大哥哪能跟我比！我们人多着呢！” “喊我干啥？” 谢家康在另外一边接话。 谢一城笑出声，也跟着吆喝道：“说你干的快，小狗蛋这学的也好，干活没带歇着！” “让他多学着点，一胜一勤都在干，他不能歇着。” “爹我干着呢！” 小狗蛋在后面喊了一声。 “好好干！等你长大让你爹给你找个媳妇！” 旁边人逗乐着，谢一城还想回头过去帮着几个小家伙，眼光一扫突然瞧见脸面前三四米处，玉米地里有什么东西在。 拨开玉米秸秆走上前，瞧着其中草做的一个窝，里面一堆椭圆灰白花斑，个头比自己指甲盖大一点。 “小狗蛋，你跟一胜一勤都过来！” 听见谢一城喊他们，将手里的东西随地一丢，一个两个迈着步子在地里奔着。 身后咬着玉米棒子往背篓里放着的黄豆瞧着人全走了，将口中玉米松开，跟在身后甩着舌头快步跟上。 “三叔，干啥？” “你吃过这没？” 谢一城蹲下身子指着一窝该有十来个蛋问道。 “吃过！我去年跟我爷我爹捡了好多呢！” “那你吃过茶叶蛋没？” “茶叶蛋是啥？有糖葫芦好吃吗？” “比糖葫芦还好吃。” 谢一城支起身子：“你去拿个小背篓来，把鸟蛋全放里头，等回去给你整好吃的。” “三叔，饺子糖包……” “都算上，都做。” 小狗蛋瞬间喜笑颜开：“我去拿东西去！” 没等谢一城再说话，转头撒丫子跑开，瞬间没了人影。 第312章 田地间的意外收获 瞧着小狗蛋跑开，一胜一勤眼巴巴看着谢一城。 “少谁也不能少得了我家一胜一勤，都有，都有。” 俩孩子听着也乐起来，虽然没尝过茶叶蛋啥味，可谢一城说做，那肯定是好东西。 打量着四周，确定周围不会有危险后，谢一城在脚下做了个醒目记号，继续掰着玉米忙活，顺便看着脚下。 这种是山林子里的鹌鹑在这做窝下的蛋，之前也在山林子见过不少次。 这东西个头小，一只重也就二三两，谢一城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没有一点抓的想法，肉真不够塞牙缝的。 鹌鹑属于夏候鸟，算着时间也快到了南飞的时间，就是这都快南飞了，地里还有这么多鹌鹑蛋没孵出来，那只能帮把手。 到时候孵出来没长成等不到南飞，那可就冻死在长白山。 鹌鹑这种夏候鸟相比较东北其他的候鸟来说，挺特殊。 像东北大天鹅那种大型鸟，能飞在高空，南下过冬也能飞得远。 长白山的鹌鹑则不一样，个头小，翼羽短，不能跟大天鹅一样飞高飞远，而且不能久飞，这就限制了南下的距离。 所以南下过冬相比较其他鸟类飞行距离来说，相差比较大，也就是从长白山到辽东半岛或者环京一带稍微没那么寒冷的地方。 一胜一勤在后面把玉米聚成一堆，谢一城在前面走着，一路上又遇到几堆鸟蛋。 除了鹌鹑蛋这种比较熟悉的，还有其他相比较大上不少的各类蛋，这片林子中有相当多的鸟类在这片林子里做窝，地上还有不少肉眼能看到的蛋壳在，不少鸟已经孵化飞走。 因为田地一直有人在这看着，防止山里的东西将没有长成的粮食毁坏，制止了一些东西来。 对于一些山里食物链底层的食草小型动物来说就是好事，来这做窝的不少。 这边谢一城还在标记着各种蛋，等着小狗蛋拿着背篓在后面捡着，继续掰玉米，忙活着余光突然扫到一只灰毛东西从他面前闪过，跑向谢家康方向。 “大哥！有东西往你那边跑了！” “啥东西？” “山跳子！好肥！” 听着谢一城吆喝，那边谢家康跟谢家有谢家良来了兴致，临时停下手里活，瞧见田地中跑的野兔子围了上去。 瞧见人围着，野兔子直接一个刹车绕弯准备跑开，被屯长一记石子丢中，瞬间翻倒。 没等野兔子挣扎再跑，谢家良上前一把抓着：“抓着了！爹你这手里活真行！要没你这手还真拦不住。 “都来了还想跑！今个可有口福了！在田里应该没少吃东西吧？该你还回来了！ “乖乖，今年这山跳子咋这么肥！” 谢家康上前接过野兔子摸了摸：“到底是入了秋，山里东西这一身的肥膘，吃着可香，这要是炖起来指定老香了！ “装上装上，今天晚上整上！” 谢一城这边继续忙活，没走一阵，身后小狗蛋悄摸摸跑上来：“三叔，我找着好东西了！” “啥好东西？” “好多小山跳子！” “你跟我说干啥？咋不抓？” 小狗蛋伸出手带着委屈：“没抓着。” 瞧着小狗蛋手上还有牙印，谢一城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咬破才放心。 山里东西还是要注意，真被咬出伤口总是事。 “走，带我过去，给你报仇！” “好！” 小狗蛋答应着，直起身子带着谢一城奔过去，底气十足。 刚刚咬自己的，一个都跑不掉！ “就这，里面有好些山跳子呢！” 顺着小狗蛋指着看去，地里一个微微鼓起的土包，四周杂草丛生，极其不显眼。 下面一处用浮土半遮住的洞口，周围玉米秸秆遮住光线有些昏暗，可是谢一城还是将里面看个清楚。 里头有着七八只半大的野兔子在里面蜷缩在一起，谢一城来了想法。 正想着要入秋，后面进县城买东西，去给刘老禽还有王全福所在的县城部队送过去些东西，这就来了些。 谢一城找了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洞口，按照野兔子的习惯，一般在十米内有两个洞口，找到堵住一个直接开挖，一个都没让跑掉一窝端了。 田地里间最好不要有野兔子在，容易毁坏庄稼，影响生长。 “哪只咬的你还记得吗？” 谢一城指着放进背篓里的野兔子问着。 小狗蛋瞧着背篓里的东西，昂着脑袋指着其中一只：“这个！这黑毛的！就它咬得我！” “今天你爹抓了大个的先整大的，这几天你好好干，等忙活完我给你整个你没吃过的烤兔子尝尝，就整这只黑色的！到时候你可要多吃点。” “嗯！” 小狗蛋坚定点头，瞧着还想要伸头咬自己的野兔子赶紧收手。 你跑不了！吃定你了！我三叔说的！ 经过小狗蛋这么一整，谢一城在掰玉米的同时，目光也分散在周围，瞧着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到时候全一窝端了。 在山里就不说啥，在地里，就是不行！尤其是野兔子这种挖洞打窝的。 不过根据谢一城这近一年来的经验，就算全抓了，只要人走了，用不了多久这地方又是被野兔子占着挖洞。 之前在这遇到猞猁也是一样，那野兔子成窝地在，生的又快，只要不动枪，影响不了多少。 忙活大半天下来，屯子里粮食中午吃饭时已经往屯子里运了两趟，将掰下来的玉米跟割下来的高粱先送回去。 中间屯子人家家户户都在田地中找着不少鹌鹑蛋野鸡野鸟蛋之类的，还有抓着野兔子野鸡的，小几百亩的田地，里面藏的东西还真不少。 到傍晚回去带上一些玉米秸秆，带回屯子里放开晒上先，各家也挖出来一些土豆白薯带回去。 相比较玉米高粱，土豆和白薯的亩产量高上几倍，不过收的速度远不如之前，必须挖出来，后续挖土豆和白薯耗费的时间更多一些。 晚上回到家，谢一城亲自下手，将带回来的野鸡野兔子各整上一只，搭配上野菜炖上。 那边白敏兰焖了一锅家里去年剩下的高粱饭，煮了一盆刚收的鲜玉米。 两家十来口，劳累一天的人围着大铁锅在屋外看着山林天空美滋滋吃了起来。 第313章 屯中乐趣 “到底是一城手艺，真成！” “可不咋地，这手艺每次吃都想下一顿。” 白敏兰接话：“我做的饭不好吃是吧？” “娘，瞧你这话说的，你要做得难吃我们几个哪能长这么大，早没了。” “大哥，你那说的是毒。” 谢家康没好气道：“老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该吃吃你的！” “唉。” 谢一城听着聊天，这边帮着坐在身旁的一胜一勤夹着饭菜，看着小狗蛋端着碗望着自己，也帮他夹着。 “谢谢三叔！” 三人笑嘻嘻，扒着碗里面饭菜大口吃着。 因为干了一天农活，谢一城做饭的时候油水可没少给，加上入了秋的山里东西本来就肥，三小跟着一吃，那是一嘴的油。 也就是平时进山时候多，现在干的又是重体力活，所以一天能赶上三顿饭，平时不进山不忙活，一天也就是两顿饭。（这是真的，我亲姥爷当时就是两顿饭。） 一天不怎么动弹，少吃一顿饿不死人，要是平时不进山，哪怕在家待着一个雪季，家里这么多人能剩下来好些粮食。 即使没下雪，只要不进山不干重活，也多是两顿。 这个年头，家里面干重活的壮劳力，平时才会有第三顿饭。 这些粮食存下来，遇到灾年真的是能救命的，这可是真真切切一口一口省下来的粮食。 毕竟不是谁进山，次次都能抓着东西。 不过谢家屯今年相比往年要好上太多，从抓鱼到挖山货准备卖下山，今年粮食因为东北打仗结束，山里土匪消失，众人更细心地耕种。 加上去年大雪，雨水充足，今年收成比之前十几年都要好已经成事实。 之前又是小鬼子围堵扫荡又是山里土匪横生又是山下打仗，没有个安定，今年屯里人都说是好年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三儿，要不明个你就别去了，在屯子待着吧。” “对对对！” 谢家康大口吃着接着话：“我家人多，干的快，明个一上午估摸着就完，后面往屯子里送成用不了多少人。 “我来帮你收，整快点别在山里待太久。” “是啊三儿，你也想想一胜一勤，那手上都破皮了。”白敏兰坐在一旁看着几个孩子心疼说着，“都还是没多大孩子，等跟小狗蛋差不多再去就行，让小狗蛋忙活忙活就成。” 小狗蛋：“？？？？？” 听着白敏兰的话，瞬间碗里饭不香了。 谢一城端着碗笑着：“没事，自己家里活跑不了，我还是忙活忙活吧，至于一胜一勤大娘你帮忙照顾着，明个不让他俩去了。” “我要去！” 一勤端着谢一城给她做的小木碗，一手举着筷子，嘴里鼓囊囊腮部高起两个圆包：“三哥去我也要去！” 一胜听着也举起筷子：“我也去！” “行了行了！你俩赶紧吃饭吧！” 两人昂头看着谢一城，好像带着一丝询问。 “吃饭吧，明个带你们去挖地瓜，回头给你们烤地瓜吃，要是再沾上糖，那小味可香了！” “嗯嗯嗯！” 俩人埋着小脑袋，扒着饭碗大口吃着。 明天跟着干活，又有糖吃了！ “他俩没事，我看着跑不了，该干活就干活，我大哥之前就是一个人忙前忙后，啥活都他干，那多累，一家人总要一起忙活才是。” 谢一城不会跟谢一国那样，想着他自己一个人能顾得了家，等到离开后还要托着大爷阿娘屯子里人照顾家里。 谢一城不一样，小时候有记忆开始，就记着在大人身后捡麦穗、拾棉花、挖土豆。 而且跟着下地，在地里还能有野果子鸟蛋捡，对于孩子来说乐趣不少。 当然，仅限于孩子，对于大人，收粮是劳累，是辛苦，是汗水。 是最终确定收粮多少，才决定提起来的心能不能放下，更不要说现在。 “真让跟着去？” “去！” 谢一城肯定说道，顺便问着身旁小狗蛋：“小狗蛋，明天还跟不跟我一起去挖地瓜找东西？” “我去！” 小狗蛋来了精神，他可记得谢一城跟他说的烤兔子，这还没吃着呢。 敢咬他，他一定要咬回去！ “你瞧瞧，这孩子都说要去，咱们总不能不让去，这精神头正好着。” 众人瞧着情况没再说什么，那就去。 忙也就忙这两天，到地方孩子累了就歇着点，大人多干就行。 吃完饭，谢一城还想帮着收拾，被白敏兰赶走。 说她在屯子里歇着，都回来还能让他忙活。 谢一城晚上休息前，来自己养的兔子窝里看了看，生怕两窝兔子打起来。 不过当瞧见在白狐狸的威慑下，两边各自围着相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这白狐狸还是聪明，除了第一次偷鸡蛋后，再也没见碰过家里东西，也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三哥，手疼。” 谢一城倒热水的时候，一勤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提着裤腿一边说着。 “三哥，我也手疼。” “刚刚吃饭的时候，可不见你们说疼，不是说还要去呢吗？” 一胜一勤互相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在木盆中泡着脚，谢一城借着煤油灯光看着俩人下手掌，确实跟白敏兰说的一样，细嫩小手已经磨破皮。 幸好没出血，问题不算大，谢一城用毛巾泡在热水中拧干，让一胜一勤将手伸出聚在一块，敷在俩人手上。 “要不明个别去了，在屯子里跟大娘待着。” “三哥你去嘛？” “我去啊，要去收粮，不然咱家一胜一勤今后吃啥，还有咱们家牛羊吃啥，万一饿死了咋整？” “那我也要去！我要跟三哥一起去！” 一旁一胜也跟着喊了一声，随后道：“三哥，你啥时候做茶叶蛋啊？” “就你馋嘴，这还没忙活完呢就想着吃了。” “嘻嘻，小馋嘴！” 一勤笑嘻嘻看着一胜，扮着鬼脸。 一胜也回了一个：“就不给你吃！” “三哥给我吃我就吃！” “三哥也说不给你！” “你说了不算！” 瞧着俩人在水盆里小脚踢着水，裤腿都湿透，谢一城没有制止反而乐呵呵。 “唉！你俩还泼我！” 谢一城用水蘸着水珠洒在俩人脸上。 “打三哥！打三哥！” 俩人合伙用脚拨水，洒向谢一城。 一时间屋内惊声、笑声一片，久久不散。 第314章 准备再下山 之后几天时间，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从谢家屯到天地间忙活着，还有专门来支援的小狗蛋。 不得不说在有东西激励的情况下，再小的孩子都会被激励。 相比较一胜一勤的年纪，小狗蛋大上几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样。 谢一城让小狗蛋做的都是轻活，也没让他做时间长，自己翻土豆白薯，他们仨在后面跟着捡着。 谢家康瞧见了都笑着说小狗蛋他家养的，自家活都不带干的。 然后跟着小狗蛋一起，来帮谢一城忙活。 他们家地多，人也多，收粮的速度也快。 家里收完，一家人全部来帮谢一城收粮，完后再将剩下的高粱秸秆玉米秸秆，带了一部分土豆叶红薯叶回去。 剩下收不了带不走的碎秸秆和叶子，再经过翻地深犁，埋藏在土里。 从现在开始，到明年的农历三月末四月初，有半年多的时间闷在土里，可以进行发酵分解，就是冬天天冷发酵分解的速度慢。 经过深耕翻土，能将土里的虫子虫卵翻出来，长白山的冬天寒冷能冻死，或者是之后山里野鸟野鸡那些东西来啄食，减轻虫害。 来年种植的时候，深耕土不会太硬，等山里下雪下雨往土里下渗，能够蓄水，到时候根长的深，长势更好。 几天下来，除了收粮就是深耕地，回去将白薯和土豆储藏好，还要晒玉米跟高粱，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要赶在天气降温下雪前将粮食晒干收起，不然等下雪后，可就没那条件。 粮食晒干后收好，之后再将玉米磨粉。 研磨后的玉米也有粗粮细粮之分，要是缺吃的，就将最中间的玉米芯一起研磨，要是不缺吃想吃点好的，就直接用干玉米粒磨，最终不论是做饼还是面条又或者是玉米糊，口感都能明显感觉出差异。 谢一城始终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国家会有人把玉米芯当做美食，真就那么好吃？ 玉米芯口感这么差，只是在条件很差的时候才连带着玉米粒一起磨成面的，后世更多的时候，这种东西喂牲畜或者是直接烧火用。 忙活完收粮所有事后，收回来的粮食还在晾晒，谢家屯里人暂时歇了口气，谢一城也暂时闲下来两天。 “三哥，你做啥呢？” 一勤一胜待在谢一城身旁，睁着眼睛看着谢一城将清洗干净的鹌鹑蛋野鸟蛋，还有家里面一些鸡蛋放进大锅中，还剩下不到一半鹌鹑蛋鸟蛋留下，等着后续再整下一锅。 “之前不跟你们说好的，好好干活给你们做没吃过的茶叶蛋，都没偷懒找着的东西也多，现在就给你们做。” “跟鸡蛋一样吗？” “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谢一城拿出纱布包裹着一些之前山下买的香料，还有采药人进山采集的草药包裹在其中，等着这些蛋煮熟，换水放料包，加上盐酱油那些调味料重新煮上。 鹌鹑蛋在收粮的时候找到的太多，不知道谁传的，屯子里各户听说谢一城喜欢吃鹌鹑蛋，把地里找着的鹌鹑蛋鸟蛋全送来了，堆了冒尖一盆。 收粮期间，还有几个小年轻在休息空闲时，跑到周围林子里专门找鸟窝还掏了一些回来，要不是谢一城制止，一时半会都不带停的。 这下谢一城喜欢吃鹌鹑蛋鸟蛋的名头算是彻底跑不掉了，整个屯子都认定下来。 “三儿，这就整上了？” 老烟枪推开围栏门走进：“这听说你会整这些鸟蛋，还专门找老药拿了好些草药，这次要看看你做的这蛋跟山下卖的有啥差别。 “拿茶叶煮蛋，也就是你，换别家谁能这么整。” “茶叶事小，我这跟丫头小子说出去的话要是不做，那今后这咋看我。”谢一城盖上锅盖想要坐下烧火，被一勤双手撑着推开，她坐下来往锅洞里面添着柴火，一旁的一胜还跟着抢往里面添着。 也不知道这小孩子哪来的喜好，咋就这么喜欢烧锅呢。 “在理，说出去的话还是要做，尤其是许别人的话，就是你这许的话本钱可够高的。” 谢一城笑了笑开口：“老枪叔，你这来拿豆饼的吧？在空的棚子里你自己拿就成，给毛驴好好养养，这几天可是给它累坏了，之后还有它累的，可要好好补补。” “它累啥，它可高兴着呢！” 老烟枪想着那头母马跟公驴放在一个棚子里养，单身多年的老光棍给它找上了媳妇，这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啥。 “对了，你之前说下山打算啥时候？趁着现在没下雪，最近晒粮食没太忙，要去县城办事买东西啥的赶紧去，等之后忙起来可没时间。” 谢一城想了想：“要不明个去？可有好一阵没下山，这次下山正好带下去东西再买点东西。 “之前屯子里采的山货不晒干了放在家里呢吗？跟各家问问谁要卖，一块带下山给之前说好的送过去，给家里积攒点。” “行，那就明个下山，等会我去各家问问瞧瞧。” 老烟枪进屋端着豆饼出屋又道：“最近你也把手里的活忙活完，等粮食晒干收好，屯子里要进山打围，没有你一起去心里面可没底。” “这话说的，我不去就猎不着东西了？” 嘴上这么说，谢一城也答应下来。 围猎，还真没有整过，按照之前老烟枪说的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只要是壮劳力有经验的猎手，全都要去。 今年是谢家屯经过这么多年事恢复平静后第一次正经围猎，这一次先只带整个屯子。 等来年要是再整大的，那就喊上其他几个屯子壮劳力，整更大的。 收完粮，正有空，入秋的山林子大丰收，准备过冬的山里东西也都在囤膘，现在个头又大油又多，真的是怎么做都好吃，都要更香。 正好这收完粮，屯子中之前储备的也消耗的差不多，这一次整多点。 只要开始下第一场雪，长白山就再也没有别的颜色，东西储存也简单，只要别被山里东西找着偷走，一次围猎要打的多，省着点说不定能吃到过年的。 想着那红烧、焖、炖出来油汪汪的肉，谢一城一时间都馋了。 以前不喜欢吃肥的，现在就喜欢肥的。 人啊，就是缺啥想啥。 第315章 我才没吃! 这边谢一城将煮熟的各类鸟蛋连带着鸡蛋拿着木勺捞起，放入凉水大盆中，敲裂外壳重新放入锅中，茶叶配料下锅，一胜一勤俩人交替着烧火。 等到锅中水煮沸，蒸气升腾，各种草料药材茶叶混合在一起的特殊香味以谢一城家院子为中心向四周飘荡开，在谢家屯中环绕。 一胜一勤闻着香味，这烧锅也越来越有劲，往里面快速添着柴火，随后被谢一城镇压。 锅洞里柴火填满直接闷着，火烧不大不说还都是烟，照着他俩这么整，说不准这火都给闷灭。 “三叔，你要帮忙吗？” 小狗蛋闻着味被吸引来，瞧着盖上的锅盖，伸着脖子想往里面看。 “别凑了，小心眼珠子掉里头。” 看着小狗蛋明知故问谢一城乐呵一笑：“去旁边坐着，等会儿做好了肯定有你的。” “还是三叔最好！” 小狗蛋在院子里围着铁锅转，屁股就是坐不下来。 “一城，做啥呢？” 黄学全闻着味带着鸭蛋，两人也走了过来。 “好吃的，里面有你的份。” “这话说的，还以为我来问你要吃的呢！” 黄学全说完瞅着又道：“还要多久？” “等一会，这东西闷进去味才好吃。” 可能是草料草药香料带上茶叶加得多，这味道传来没一会屯子里人都看瞧瞧看看问一嘴，年纪大的扫一眼就离开，年纪小的，尤其是谢一城教识字的丫头小子，在外面眼巴巴看着，深深吸着气，生怕吸气吸少了东西就跑了。 “都围着干啥呢？指着等吃的呢是吧？” 屯长吆喝一声进了院子：“三儿，你来一趟，有事跟你说。” “唉！” 谢一城答应着，跟小狗蛋嘱咐：“东西还没好，等煮好了才好吃，别着急，你这边看好了。” “三叔你放心吧！ 我帮你好好看着！” 小狗蛋严肃点头，挺着小胸脯拍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狗蛋这要是去打小鬼子呢。 拍了拍小狗蛋脑袋，谢一城跟着屯长离开。 “你这整的事可不小，屯子人全给你招去了。” 进屋屯长招呼谢一城坐下：“你这味也忒香了，我县城咋遇见的跟你做的不一样？” “我这可是秘方，成本可高。” “那你好好存着，今后说不定能靠这东西吃饭。” 屯长闲聊几句后开口道：“我听老枪说，明个下山进城？” “对，送东西下山，再买点东西回来不耽搁事，等下雪可不少走。” “那明个就让老三继续跟着你下山，不让他闲在家。” “成，本来家良平时就跟着我一起进山，这不耽搁事，大爷你家里干货啥的也拿上，到时候一块带着下山给之前定下的人家里送去。” “这是小事，有时间去就行。” 拿着旱烟袋吞吐一口屯长接着道：“你下山这次记得买些小麦，还有王全福问问你大哥的事，瞧瞧他那边有没有啥消息。” “我大哥？前面不是传消息来了吗？” “那是之前知道他没事，现在是想着问问他啥情况，啥时候能回来。” 屯长磕了磕烟杆：“你大哥现在大小也是个排长，虽说咱们部队干部士兵人人平等，那津贴待遇还是有差，打完仗要是能回来，不论是继续在部队，还是去县里去其他地方都挺好。 “但是这去哪总要有个家，有个媳妇，过了年就二十，我准备今年开始，给你大哥在周围山里、山下镇子跟县城周围找熟人问问，谁家人好，家里闺女好的，给他找找。” 谢一城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大爷这是要给谢一国找媳妇。 二十岁，在这个年代确实是该结婚，在山屯农村里结婚都算晚的。 要不是之前东北不太平，谢一国照顾家里一直没想法，之后又去当兵，早就成家。 “大爷，按理说我爹我娘没了，你是家里长辈这事该你定。 “可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不讲父母安排，我大哥还在解放军部队里，肯定也是这么想。” “所以我说先给他找找，瞧瞧哪户人家好闺女好，先看看，等你大哥回来要是愿意去瞧瞧看看，要是成就直接定下来。” “不直接定？” “定啥？你大哥人都没回来咋跟他定？” 屯长脸上褶子抖了抖：“这打仗总有时候，提前帮你大哥打听打听。” “那成，到时候我大哥要是真自己找着媳妇，就当啥也没说。” “也不是啥也没说，你大哥找着了，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嗯？” 谢一城看着屯长一愣，心道坏了，这明着对谢一国来，暗地里奔着自己来的！ 之前张富贵念叨着，如今传到屯子里了。 “大爷，我现在不着急，还早着呢，家良比我大，你先紧着他找。 “他天天想媳妇，进山忙活没闲着，紧着他来。” 没给屯长再说话的机会，谢一城直接闪身离开。 这话不能聊下去了，要赶紧走。 “这小子~” 屯长笑着抽了两口烟，想了想，确实是要给自家老三找媳妇，跟着谢一城进山这么多次，性子慢慢稳下来，过日子肯定没事。 那就先给谢一国找，再给自家老三找，主次要分好。 至于谢一城，慢慢来，不着急，他这情况到时候肯定挑好的。 “三哥！三哥！” 这边谢一城刚出屋，就瞧见一勤喊着跑上来抱住自己。 “咋了？” “小狗蛋跟一胜吃茶叶蛋呢！” “嗯？真的？” “真的！” 一勤用力点着头，扎起来的马尾辫甩动着。 谢一城听着心中乐呵，装着表情严肃抱起一勤：“走，回去看看，敢偷吃打他们屁股！” “对！打屁股！” 一勤小手左右挥动着，小脸鼓起来，可生气。 “回来了回来了！” 瞧见谢一城抱着一勤回来，围栏丫头小子吆喝着看热闹。 “我听说有人偷吃？” “没有！” 一胜跟小狗蛋两人鼓着腮帮子摇头，含糊不清说着。 “真没有？” “没有？” “骗人！” 一勤上半身往前倾，几乎跟谢一城平行：“你俩还没吃完呢！” “你也吃了！” 一胜指着一勤喊道。 “我没有！” 一勤斜着身子没支住，上半身往下倒，谢一城赶紧抱紧：“干啥呢，别摔……” 话没说完，两个椭圆鹌鹑蛋从一勤兜里掉出来落在地上。 两人看着地上，再互相对视，时间好似静止。 一勤捏着衣袖：“三哥，我没吃……” “三哥信你，确实没吃。” 没往嘴里放，确实算不上吃。 第316章 好好干，积攒家底娶媳妇 对于这种“团伙作案”行为，谢一城也就是一乐没有在意。 瞧着外面一帮丫头小子围着看着，眼里面带着羡慕，谢一城严肃脸看着一勤：“咋回事？” “我看他俩拿勺子捞，我想着给三哥也带一个。” “给我带一个？” “嗯，你一个我一个。” 谢一城听着乐的不行：“就数你机灵，还给我带一个，刚刚咋不说？” “我给忘了。” 一勤挠着额头看着谢一城脸上的笑意，一下不好意思，趴在谢一城肩膀上不愿意抬头。 “行了行了，下来吧，这个不是偷，拿自家东西算啥偷。” 瞧着小狗蛋跟一胜俩人在旁边鼓着腮帮子，谢一城无奈摇头：“你俩小吃货，就不能等一会，万一烫着咋整？又不是不给你们吃。” 将一勤放下来，谢一城瞧着锅里咕噜咕噜沸腾着的水，将盖子盖严实后问着一胜跟小狗蛋：“你俩吃了多少？” “我没……” “嗯？” 小狗蛋张开一个巴掌。 一胜也学着张开巴掌，然后又收回去一个。 “你们吃了这么多！” 一勤瞪着大眼睛掐着腰。 一开始说好的一人一个，再拿一个给三哥，这样不会挨骂。 结果他俩多拿一个，她才去喊的人。 这一会，他俩竟然又吃这么多！ “行了，今天你俩就别吃了，剩下的没有你俩份了。” “对！不让你俩吃！” 一勤在一旁接话。 “你也别吃了。” 一勤听着一愣，抬头看着谢一城。 “你参与了，也算是。” 谢一城拍了拍一勤的小脑袋：“去烧火吧，煮好闷久点才好吃，现在吃它干啥，明天才更好吃。” 锅里煮了一个来小时，谢一城将里面大小不一的茶叶蛋捞出放进大盆里，再将汤汁没过浸味，将剩下的再煮了上去，整第二锅。 等到中午，一众丫头小子被喊回家吃饭，恋恋不舍地回去。 瞧着小狗蛋一胜一勤可是羡慕，虽说谢一城限制他们再吃，可东西都进肚子里，都吃过了。 等到晚上浸了大半天时间，谢一城将其中一盆鹌鹑蛋分好，给屯子里各家各户，按照人多人少送过去。 虽说自己出了料，还带着手艺，可东西除了那一点是自己的，其他都是大家伙听见消息送来的。 今天一帮丫头小子都来看着，给安排了，来年还能有，这都是相互的。 挨家送去，各家自己东西送来，这加工一番送回去还得了一大堆好话，回到家还有丫头小子又送来一些干货山货，谢一城一人又塞了两块麦芽糖回去，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来有回。 当天晚上谢一城还是限制了一胜一勤吃茶叶蛋的想法。 对孩子还是要讲究些，年纪小天真，嘴上怎么说，就要怎么做，这样才能信你。 这也是谢一城一直在屯子里做的，经过这么大半年的相处，丫头小子对他的信任感那是蹭蹭往上涨。 对于屯长大家可能感觉到的是威严，对于谢一城那就是亲近，说啥就是啥，主打一个信任。 少年先锋队里，谢一城只要说句话，那妥妥的全来帮忙。 捡鹌鹑蛋鸟蛋，丫头小子那可占大功，必须嘉奖！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本来打算不喊一胜一勤，自己起床带上东西下山就行，结果这才起来洗漱好去整点吃，俩人摸着炕穿着衣服来到厨屋里。 “你俩咋起来了？不是说好睡觉，等天亮让大娘接你们过去吗？” 两人靠在谢一城身旁，眼巴巴瞧着谢一城：“三哥，昨天过去了。” “嗯？” 谢一城拿毛巾擦干脸回头看着一胜一勤：“怎么了？过去就过去了，说这干啥？” “三哥，你昨天说好的！” 谢一城乐呵呵一笑：“行了行了，我记着呢没有忘。” 将一些茶叶蛋连带着汤汁放在木碗里，倒入水放上棒子面跟切好的白薯，上面放上木头做的篦子，热着昨天的剩菜还有茶叶蛋。 “三哥我来烧锅！” 一勤抢先一步坐在锅洞边，瞪着大眼睛看着谢一城。 “你跟一胜洗脸去，我点着火再让你烧。” 谢一城实在想不通，为啥有孩子就喜欢烧锅，只要点着火，后面基本就轮不到他，一勤会迅速坐在锅洞前，等着往里面添柴火。 之前谢一城还专门问过一勤，她说烧火暖和。 自那后谢一城再也没问过，家里烧锅这件事只要一勤愿意都算她的。 至于老话说什么玩火容易尿床这件事，谢一城压根就不在意，说得跟之前不烧火就不尿一样。 再说一勤一胜也没尿床，只是尿炕。 相比较最开始的时候，现在已经好很多，最近几个月反正没有。 “三哥，真香！” “慢点吃。” 看着一胜一勤这剥完壳一口一个鹌鹑蛋，边吃还边眯着眼一脸享受，谢一城有些无奈。 之前咋就没看出来一勤这喜欢吃模样，那铁锅炖红焖羊肉也没见一勤这样过。 这边吃着外面房门敲响，谢一城喊了一声，一人推开房门进屋。 “一胜一勤咋起来了？” 谢家良瞧着还在吃饭的三人问着：“三儿，你这要带的东西整好没？我现在先给你搬过去，省得你等会还要忙活。” “吃了没？没吃坐下一块吃点？” “吃了。” 瞧着谢家良自己拿碗去盛饭，完后坐上谢一城摇摇头。 “有茶叶蛋，要吃自己拿。” “少吃点，下山的时候给全福哥那边的部队同志送过去，还有老禽叔那边，带的多到时候你饿了路上再吃。” “嗯嗯。” 谢家良跟嗑瓜子一样，剥了两个鹌鹑蛋丢进嘴里：“这次下山还跟以前一样，我就跟着走，做啥你说就行，再跟你好好干一年。” “咋了？过一年就不跟了？” “过一年事就变了，到时候就不好说咯。” 瞧着谢家良那表情，谢一城想着之前跟屯长说的那些话突然开口道：“打算存多少钱？” 谢家良手一顿：“你咋知道我要存钱？” “我还不知道你，大爷跟你说娶媳妇的事了？” 第317章 北平来消息，咱们要建国了! “我爹跟我说了，最多明年，就找好媳妇让我结婚，我今年好好干，多挣点家底。” 谢一城点头：“那今年咱们好好干，你也使点劲，多挣钱到时候结婚的时候家里置办置办，到时候送你一套四十八条腿。” “别了，你这平时够忙活的，我大哥那四十八条腿都没打完呢。” “慢慢来，时间还早，要一年时间咋都够打完的，小件有人干用不着我。” 俩人边吃边唠，完后将碗筷洗好，谢一城给一胜一勤衣服东西穿戴好送到屯长家，两人背着东西找到老烟枪。 “东西都带齐了？” “昨晚上就收好了，咱们现在直接下山就行。” “走吧，别耽搁，早去早回，要是不耽搁一天一个来回妥妥的。” 老烟枪牵着毛驴架上车，将东西全部放上驴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一城总感觉这几天不见，毛驴精神头差上不少。 之前进山来回送东西累的时候都没见这样，在棚子里好吃好喝养着反而不对劲。 “别凑了，要不是这次下山，我都不准备带它，本来想让它多歇歇来着。”老烟枪摸了摸毛驴耳朵，“最近可是辛苦累着，回头还要再养养，后面磨粉还要用。 “老光棍开花，就是没个轻重。” “吭哧~” 毛驴哼哧一声，甩了甩脑袋，听着老烟枪的话好像还不乐意。 “倔驴，让你歇着还不乐意了，回头就给你媳妇送人。” 毛驴好像是听懂话，拿着脑袋蹭老烟枪。 谈笑几句，等谢家良喊来黄学全，进山三人组，连带着老烟枪带上枪直奔白马镇。 镇子里人口还有富裕程度虽然没有县城高，可长时间来往都知根知底，离谢家屯也近，来找谢家屯要东西的可又不少。 这边下山，先将山里采摘的山货干货按照之前各家要的送去，虽说价不算高，可怎么说都算是长时间的买卖。 再说这些山货干货除了付出些人工时间，并没有别的什么成本。 在这个年代，人工还有时间，恰好就是最不值钱的。 有些家在收到东西夸赞今年山里干货比往年的都要好，老烟枪跟着熟悉人交着东西唠嗑期间，别人知道谢家屯之后还要进山打东西，提前定下一些山里狍子香獐子那些，家里富裕的直接定野猪。 都知道入了秋后，山里东西是最肥，吃着最香的时候，今年的价也比去年落下去不少，加上局势稳定，手头宽裕的也想过好日子。 有些知根知底的人家为了让谢家屯人到时候上心，打着好东西先紧着他们，提前就给了定金，用的还都是大洋。 谢一城将各户人家要的东西还有数量记下，瞧着家里有小孩子的随手拿了几个鹌鹑蛋塞过去。 这都是老客户，必须照顾着。 结果没成想，还给出来事了，有些家孩子是自己吃，有些剥开塞父母爷奶嘴里，尝着好吃，围着谢一城问卖不卖。 这老主顾都问了那还能不卖，给了个实诚价，卖出去可不少。 要不是谢一城留着底线不让破，避免去了县城没了东西，东西根本剩不下多少。 就这一帮人还拉着谢一城跟老烟枪，让下次下山的时候也带点这茶叶蛋来，价格合适他们就买。 至于有几个想问方子的，老烟枪打着哈哈说不知道，不是他做的，赶着驴车赶紧离开白马镇。 “咱们这还没到县城，车上东西就少了一半？” 老烟枪赶着驴车前往县城，瞅着已经驴车上下去一半的东西有些疑惑。 啥时候镇子上人都这样买东西，以前根本没见着过，这平时藏得可深，兜里面都家底的。 “事实证明，只要世局稳定，能挣着钱兜里富裕，老百姓还是愿意消费的。” 谢一城跟在身后，看着手中记录下来的条子，微微心算就算出来。 价格就算再跌，因为要的多，各家加在一起那也是小百来块大洋。 主要还是要的东西都是小东西，这个要一头傻狍子那要一头香獐子，这要几只野鸡那要几只野兔，价都不高。 唯二要野猪的还是要二百斤左右的，个头都不算大，这两头野猪价格算是其中最贵的，占了一多半。 不过好在这些只是一部分，之后去县城给别人家送东西，到时候问问还有没有要的，到时候进山围猎，真要全打齐，整个屯子怎么说都能赚个几百大洋，到时候按照出力的人分，一人保底也能分个10来块大洋。 不打仗，日子总算要好过起来。 走路上谢一城还想起一件事，关于今年冬捕的，也要提前准备，这次来县城顺便将要的材料都准备齐全。 等晒完粮食，这边围猎也结束，屯子里闲下来让屯子里大娘大嫂子小媳妇手巧的人做渔网，今年熟熟手，来年再大干特干。 进了县城，众人先去给各家送了东西，果然跟谢一城想的一样，要山里东西的比镇子里更多，出手更大方。 甚至还有说要黑熊，要老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朱章德又回来了。 虽然价格给的不低，谢一城跟老烟枪商量后，还是将要老虎的给回绝，不想冒这个险。 至于要黑熊也没有将话说到底，能打着就带来，打不着就算。 这样一圈下来，跟谢一城想的一样，小几百块大洋的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谢家屯这名声好，口碑好，做生意别人也都信，都直接找谢家屯将事情定下。 都是以前屯长老烟枪他们这些谢家屯老人以及现在屯子里的壮劳力，给屯子留下来的好名声，才有今天这样。 只要将名声给稳住，赚几年大洋钱那是妥妥的。 至于之后，等新币稳定，到最后货币稳定下来，想赚大洋就没那么容易，到时候就开始用纸币咯。 最后一行人兵分两路，一边去给刘老禽送东西，一边赶着驴车带着剩下大多东西给王全福所在部队，转业公安送去。 “唉！一城你来得正好，这刚接到消息，正想着啥时候进山找你呢。”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笑着招呼着。 谢一城一边放着东西一边好奇问道：“啥事这么着急，还要找我？” “北平来消息，咱们要建国了！” 第318章 王全福的结婚新衣 谢一城听着王全福的话有些出神，山里的日子一天天过，之前忙收粮没歇着，一眨眼今天已经是公历十月一日。 平时在山里，大家说的时间都是用农历，很少用农历的时候，谢一城也渐渐跟着一起。 消息现在传到东北也算是正常，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就算不对外说，因为有太多民主人士被通知，刮民党那边肯定会知道消息。 谢一城没记错的话，不同后世，开国大典时间是在下午，为的就是防止刮民党战机来轰炸，破坏开国大典。 在充分考虑国民党距离北平最近的美军的战斗机速度跟航行距离后，设定下来的。 上午举行还不好说，下午时间只要你敢来，来了就别想回去。 这一次，真要亲自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这段时间。 “全福哥，这建国咱们想去北平也来不及，再说也不能让咱们去，你找我不是专门跟我说一声吧？” 王全福跟嗑瓜子一样，剥壳丢进嘴里鹌鹑蛋眼睛一亮，紧接着又剥开一个，让身旁人端走送去炊事班：“北平是咱们都别想去了，本来北平事就多，去也来不及，这是今天上午刚刚决定下来的，通知消息用电报传到东北。 “从通知时间到举行，中间时间只有两个半时辰。 “县里接到建国消息后，咱们县里已经去请周围工人农民解放军等代表前来，一起在今天欢庆祖国建立，我们要从此旧社会走上新社会的。” “请代表，那我这是？” “你是少年先锋队代表，县里开会专门说了，各职业都有代表，那孩子是国家未来也不能少，你作为长白山少年先锋队队长，这个代表就是你。” 王全福说着有些感慨，接到通知再去通知谢一城来县里肯定来不及，结果没成想，今天谢一城直接就来了，来的确实巧，直接碰上，那这次的各个代表就齐整了，谁都不缺。 “你这边有啥事先停下，我带你换身衣服，到时候穿新衣服去，新社会，一切都要新。” 没给谢一城说话时间，王全福都喊上他一起去自己住的屋内。 “来，穿上试试。” 王全福拿起来一套中山装还有一双圆头皮鞋。 “我穿这？” 谢一城拿着衣物鞋子问着：“我这岁数不大，穿这身合适吗？全福哥你也说了这是少年先锋队的代表，那不要有少年先锋队的样子？” “少年先锋队真要算起来，你如今岁数都超了，还说这。” 说完王全福想了想，将圆头皮鞋拿走：“不过你这说的也对，那皮鞋就算了，这衣服你穿上，我个头比你矮，身子比你宽，这衣服应该差不多。 “放心，结婚的时候我就穿那一次，平时可舍不得穿。” 王全福一边说一边催促：“赶紧换上试试，瞧瞧衣服行不行。” 谢一城点头，也不磨叽，在屋内将衣服换上。 “这衣服穿上就是精神。” 绕着谢一城看了一圈，王全福连连点头：“啥都好，就是这布鞋旧了，跟新衣服不搭。” “全福哥，我觉得就是因为穿着布鞋配中山装才搭。” 谢一城磕了磕脚：“我这鞋可是下地穿，沾着山里泥土地的，身上衣服再新，鞋子也不能丢，我这脚习惯穿布鞋了。” 王全福看着谢一城，感觉这话里有话，可一想谢一城现在这年纪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开：“那就这样，等中午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成。” 本来还想在县城买上东西，进城回山一天忙活完，王全福这么一说，按照开国大典下午三点时间，讲话还有后续时间，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你这哪整这么做的小鸟蛋？还别说，个头不大，还怪好吃。” 中午吃饭时，谢一城跟着县城公安部队吃着饭，吃着谢一城带来的各种蛋， 王全福好奇地问道：“你瞧瞧这帮小子嘴里吃着眼还盯着锅里，你带来这么多，要是不限制一顿他们能全给干完咯！” “吃呗，反正法子就在那，回头用鸡蛋煮也一样没差，回头我跟你说说咋说，让炊事班做呗。” 瞧着旁边年轻战士们眼睛都亮起来，王全福一盆凉水泼下：“不行，这味我没吃过，肯定是传家的手艺，说不准今后还要靠这手艺吃饭，你自己留着。 “再说我们部队哪来的鸡蛋，寻常吃肉都不多，发的那些津贴可舍不得买鸡蛋。” “那要不……” “不行！” 没等谢一城说啥，王全福直接拒绝：“山里乡亲们想着我们，这都知道，可我们这光从乡亲们那拿东西像什么话？” “对对对！首长说的对！” “去！老实吃你的饭！” 谢一城瞧着身旁吃饭的没言语的老烟枪三人，突然开口问道：“进山打东西行吗？” “我们是县城公安部队，不是边防队或者山林附近部队，闲时间还有可能打点东西，就这还是要部队首长点头，不然出现伤亡意外情况算什么事？” 谢一城点头没再多言语，部队有部队的规定。 吃完饭，谢一城跟老烟枪几人说着王全福刚刚说的事：“要不你们先回？明个我再回山？” “不成！现在山里东西多，一个人在山林子里不想活了？” 老烟枪拒绝道：“有啥事你忙，刚刚我也听到事不小，等你忙活完一块回山，又不差这一会。” “我这不是怕耽搁进山打围。” “打围也不差这一天，忙你的就成。” 谢一城点头，之后跟老烟枪商量好，下午他跟黄学全和谢家良进县城先去采买东西，他就不参与了。 东西买够，今天开完会，明天一早带着东西回山，一点不耽搁事。 “一城，走了，咱们现在去，县里已经在布置了。” “唉！” 答应一声，谢一城回看老烟枪还想再说啥。 “该忙忙你，我这么大年纪又不是不懂，不用在我这操心，去吧。” “那老枪叔你去忙，记得要买麦麸子，今年入冬用得着！” “知道了知道了！” 第319章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跟着王全福来到地方，哪怕是距离下午三点还有近一个时辰，里面已经坐上不少人。 里面人来来往往，不停地忙活，有人在写字，有人在贴纸，好不热闹。 “贴齐整咯！对齐对齐！好好，就这样！” “这字写的好，要不说以前在部队里当文书，转业到我们地方依旧发光发热。” “椅子擦干净摆齐整就行，不用太刻意。” 瞧着一众人忙活着，谢一城跟王全福两人这干站着想帮忙都帮不上手。 “诶？谢一城队长，你怎么来了？谁通知的？这时间也来不及吧？” 谢一城听着身旁声音侧身看去，魏长明正带着人问话。 “领导，我算啥队长？” “少年先锋队队长，那也是队长，山里豹子再小，只要生下来那就是豹子。” 身旁王全福趁着停顿间隙开口：“魏书记，说来也巧了，今天谢家屯同志来县城送东西，顺便采购回去一些入冬的物资，正好碰上了今天这日子。 “就算是咱们知道消息进山去找，一个来回大半天都没了，根本来不及。 “这边刚接到北平消息，一城就到了县城。” “来得正好，少年先锋队代表来到，咱们今天算是圆满。” 魏长明打量着谢一城：“山里收粮没？收成咋样？” “收了，今年雨水好，山里没有土匪，屯里经常照顾到田地，我大爷说今年粮食亩产比往年粮食起码多了三成。 “等磨完粮，可能会差点，不会差太多。” “好啊！” 魏长明笑开怀：“山屯子粮食能增收，说明我们打击土匪强盗，清扫山里潜伏下来的小鬼子还是有效果的。 “当然，这更是山屯乡亲们勤奋努力的成果。 “除了粮食增收，屯子里现在有什么难处？” “难处就是山里东西打着不少，给部队同志送来他们不愿意收。” “哈哈哈！” 魏长明轻点着谢一城：“你个小同志，跟我耍滑头呢，部队怎么能随便收你们东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必须遵守。 “你这说着送东西事，还夸屯子里乡亲们能耐，打着好东西了是不是？ “东西多就带着进城，山下镇子县城都有人买卖，或者跟卖东西的换也成，可别浪费咯。 “至于东西多了之后怎么办……” 魏长明给了谢一城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后时间还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山屯子里可抓紧扫盲教育识字，相比山下各个村落屯子，山屯更不容易。” “一直在整，秋收前还在屯子里整了个学习进步快的嘉奖，屯子里不论大人还是孩子，学习积极性高涨。” “看来你们屯子还挺有想法，具体怎么做你们来就行，我相信你们屯子，也相信你。” 魏长明没有再多说，他还要接待不断到来的农民工人部队基层军人代表，还要进行现场工作掌握。 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魏长明，有着文人气，更有着军人的决断。 谢一城跟王全福也没歇着，两人瞧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上前帮着忙，一定不能耽搁收听来自北平的广播。 县城有缴获小鬼子的物品，能够收听到来自北平现场语音播报。 “前几天确定下来的国旗，国旗！国旗！” “还有国歌，都已经写下来之后传阅，不认字的同志让人专门陪着讲解。” 谢一城近距离看着有些发暗的血色布料上用线缝出的五颗金星，相比较后世来说很简单，那这些都是劳动人民一针一线缝起的，久违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还有手中拿着的纸张，上面书写的繁体文字，那熟悉的文字段落让人不由轻声哼唱，面前的红旗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一城，一城？” 王全福轻声喊着，谢一城回头望去。 “别着急，建国时间不会推迟，一定会成功的。” “嗯！一定会成功！” 这时本该在一旁忙活的魏长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谢一城身旁，跟着他一起看着面前的红旗：“这面红旗，我们等了28年，而国家，等了109年。 “上面的血色是这28年，更是109年间，留下鲜血所有保家卫国的先辈织染成的，没有一个人能代表它，它却能代表所有。 “我们这一代将拼尽全力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它，将它完完整整交到你们手中，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将要，也是必须做的事。” 轻轻拍了拍谢一城肩膀：“所以谢一城同志。” “有！” “你愿意做我们县城第一位升旗的旗手吗？亲手将这面血织的红旗升起？今后保护好这面红旗？” “我愿意！可是今天我升旗，合适吗？” 魏长明用力拍了拍谢一城脊背：“没有合不合适，未来才是一切。” 谢一城没有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听着刚刚魏长明的话突然想到什么转头说道：“领导，我能不能喊一个人来现场？” “喊人？” “嗯！” 谢一城用力道：“我老枪叔，他父亲是曾经北洋水师致远舰上的水军……” 谢一城没有再说。 “致远舰……” 魏长明好像想起来什么，让身旁人去将老烟枪喊来，随后再对谢一城道：“海军，我们未来还要建设海军，更要让我们海军同志知道以前的事。 ”你做的对，应该让他来，这面旗帜也是由他父亲的鲜血织成，我们不能忘记历史。” 随着现场布置好，时间已经越发靠近下午三点，入场各位代表已经全部入座，现场一片寂静。 “滋滋滋~” “北平新华电台，北平新华电台~” 众人瞬间挺直腰杆脊背，听着从中传出的声音。 “这里公历1949年10月1日下午……” “滋滋滋~” 杂音不断传出，可是现场人耳朵纷纷竖起，上半身前倾，企图让自己听清其中声音。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句话说出，有人面部紧绷，有人双手握拳，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109年的重新开始。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第320章 王全福送国旗 因为现场无法传音的原因，广播中是由一男一女以口播的形式讲解现场。 唯一的国外代表，是北边那个。 不论毛熊以前还是之后怎么变化，现在的红国，唯一能得到国际大国支持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想要摆脱落后农业国转变成工业化，别无选择。 总不能全面接受上百年留下的耻辱条款，对资本世界妥协，可社会制度下的不同指望别的国家接受你？ 还是那句话，国家相处，没有亲朋友谊，唯有利益，十年前如同杀父仇人，现在十年好似挚友亲朋，再十年后深仇大恨，三十年间反复变迁，都有可能。 “一城，一城。” 王全福轻轻推着有些愣神的谢一城：“魏书记喊你，上去升旗了。” 谢一城回过神看着上方魏长明看向自己，唰一下站起身，开始升旗。 随着播放声音不断，魏长明在上面领头一句一句教着国歌，谢一城极其缓慢地升着五星红旗，心中也有了个念想。 回头让屯子大嫂大娘织一面红旗，在屯子里也要这么来，也要每周升国旗，唱国歌，要让屯子里丫头小子从小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而此时的全国各地，只要是能收听到广播的地方，不论是解放区还是未解放的地方，城市工人，部队士兵，只要闲下来都在听着广播。 只不过有些人是光明正大的听，而有些人是悄摸摸关上房门偷偷的听。 谁都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 而此时刚打完仗在休整的338团某排，一位年轻人好似机器一般擦拭着枪支，眼睛却有些散神。 “排长，你说这城门楼是啥样嘞？你打北平嘞时候是不是都见过？现在这传声东西里说嘞都建国，俺们打完仗是不是就能回去？ “排长，回去能不能让俺看看俺爹俺娘，俺给他们拔拔草，回去再种树给他们乘凉。 “排长，到时候俺接俺爹俺娘一起去你那可行？ “排长……” “萝卜头。” 谢一国突然喊了一声。 “到！排长俺在这！” “好好练练枪，打仗的时候跟在我后面，等咱们打完仗回去，我带你回颍州，给叔跟婶子一块带回去，找个安静地方埋下来，到时候你也能在旁边看着。 “等再过两年我给你找媳妇，你就在那边过日子。” “管！不过排长，打仗俺不能跟在你后面，俺是你警卫员，要护着你。” 谢一国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着脸面前大脑袋：“你先护着自己，才能护得住我，好好练练身上能耐，别让人比下去，南边打完咱就回家。” “嗯！排长，俺好好练！一定不给你拖后腿！” “不是给我拖后腿，你自己的能耐谁都夺不走，练好了能保护好你自己。” “排长，俺是你的警卫员。” “啥警卫员！我又不是什么上级领导，总不能你这不行，让我来保护你吧？” “是排长！俺一定好好练！” …… 等广播结束，魏长明在上方讲话随后结尾。 “现在战争在东北基本结束，如今我们是大后方，一定要做好稳定，从恢复工业建设到基础农业生产，都要同时进行。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的事，是我们所有人，都要为稳定恢复生产努力……” 等到讲话结束最终散会，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暗下来。 离家远的人县城也安排好，临时在县里休息一晚，安排吃住行，明天再离开。 幸亏谢一城跟老烟枪日提前准备好了，东西老烟枪提前买好，只要等明天天亮，带着东西直接出城就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谢一城还是跟着王全福他们部队公安同志一起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屯子里很多人是抗联打小鬼子的，也可能自己就是军人家属，又或者自己所在护林队就算是部队的，所以谢一城更喜欢同解放军一起吃饭，能放得开。 部队里很多都是年轻人，跟谢一城同样年龄的年轻人都不算少，吃饭的时候王全福也没要求必须严肃无声，小声闲聊着，饭吃的相当舒适。 “老枪叔，我这还真不知道你父亲是海军士兵打小鬼子牺牲的，先辈英烈，部队禁酒没条件，我以粥代酒敬你一个。” 王全福双手端碗：“当年甲午海战，我也从书本上听说过，下面士兵再用命也没法，上面烂透了，只有推翻他们才能有更好的结果，现在一切都是新开始。” “过去了，不提了。” 老烟枪摆手：“现在一切向前看，过去记在心里就成。” “对，过去记在心里，警醒我们自己，我们一定会建设一个强大的工业国家，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被帝国主义欺辱。 “哪怕是米国鬼子，在琴岛，还不是退了，没有任何人能让我们后退。” “琴岛怎么了？” “解放军进攻时，米国人在那驻扎军队，最终米国人退缩了，我们解放琴岛。” 谢一城吃着饭，听到王全福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实际上米国不想退，那可是琴岛，东方大陆北方天然的不冻港，德意志跟小鬼子曾经占领的地方，就算是海参崴还是达利安，都没法跟这里比。 不过最终还是退了，因为金陵丢了，沪上也丢了，刮民党一路败退，目前已经丢下大半个大陆，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是的，琴岛解放时间比金陵、沪上都要晚。 而且现在的米国国家目光主要集中在欧洲，集中在德意志，如果在东方起争端树敌，那现在就是东西两边对抗。 要是米国亲自下场，那是毛熊最想看到的，米国在欧洲减缓压力，那就是他在欧洲施展的开始，同时在背后支持国内战争。 此时的毛熊整个国家因为二战死亡的年轻人数过多，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场大规模的世界大战。 或者说，整个欧洲都一样，年轻男人死亡太多。 人口，决定未来，是事实。 也同样是今年，毛熊研制出了原子弹。 第321章 小狗蛋出意外 当天吃完饭，跟王全福又闲聊许久，聊以前聊未来，导致第二天谢一城几起床时间都变晚，出屋一看，外面天早亮了。 至于部队同志早出去训练，王全福也没在。 不过炊事班留了人，专门给他们几个人留了饭。 “这是我们班长今天一早专门起来给你们做的煎饼， 本来想喊你们起来吃，首长说让你们先睡着。” 年轻战士看着谢一城几人起床赶紧招呼着：“赶紧来吃，放久了可不好吃，不知道你们吃的习不习惯。” “煎饼？咱们炊事班还有鲁省人？” “我们老班长就是，他家现在改了名，叫鲁中南行政区，老班长说他家那边主食就是煎饼，人人都会做。” 主食是煎饼，范围瞬间缩小，虽说鲁省煎饼有名，可要是缩小到地方，主食也是煎饼，那就只有后世的琅琊市，琅琊煎饼全国有名。 “鲁省东北一家人，往前数几辈都是沾亲带故的，两边吃饭没差。” 不知道这老班长是怎么保存的，过去有一会了，这煎饼吃起来还是有些焦。 瞧着带卷的东西有葱、酱还有咸菜，谢一城就知道这味对了。 “老班长说煎饼凉了后不要咬，刚出来的时候最香了。” “回头替我们谢谢老班长，他这还专门给我们忙活这。” 年轻战士摇头：“首长说了，这次你们带来的那些茶叶蛋，要是卖能卖不少钱，我们这是占便宜，属于拿人民群众东西，属于违反纪律。” “你别听他胡扯，咋就违反纪律了？我们是有什么钱权交易吗？我们屯子多的吃不完，丢下了浪费才送的。” 谢一城咬了一大口煎饼，里面各种香味混杂着吃着还挺好吃。 唯一跟后世差的可能就是这个煎饼里应该没有混白面粉，玉米面高粱面地瓜里面应该都有。 “这违不违反纪律不是你说的算，是纪律说的算。” 谢一城这边吃着，外面王全福带着东西走进屋。 “首长！” “你忙你的，我这边陪着就成。” 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王全福坐上桌拿着煎饼跟着卷了一个：“一早上老班长就在做这，我都没吃着，可算是让我给吃上了。” 一口咬下去王全福感慨道：“这味才对嘛，多香。” “全福哥，你这不是跟部队一起出去忙活，怎么回来了？” “给你带点东西来。” 王全福几口一张煎饼入肚，将一个木盒放上桌：“书记昨天看你瞧着国旗愣神，今个一早喊我过去，让我给你这个，让你带回去。” “啥？” “你打开自己瞧。” 谢一城将手上的煎饼吃完，顺了两口粥，将王全福推到自己面前的木盒打开，里面正正方方叠着一块红布。 “昨天的那块红旗现在已经转移到县里升起，这是之前织成备用的红旗，你一起带回去，到时候在屯子里升旗。 “作为长白山里唯一的教书育人扫盲的山屯，也要跟县里一样，让所有人都知道，亲眼看到，尤其是正在上学的孩子，一切从娃娃抓起嘛。” “一定！” 谢一城将盒子盖上，往身边搂了搂：“就算县里不给，之后我也打算跟屯子里说，找大娘做一面红旗。 “让谢家屯的孩子也要长在红旗下，努力学习建设国家。” “对对对，让孩子长在红旗下！” 王全福点头：“还是一城你会说话，回头我把这话跟魏书记说说，县里周围都要通知到。 “不但要现在的孩子长在红旗下，更要让今后的孩子生在红旗下！” 跟王全福又聊了几句，垫好肚子，王全福又送了一些不值钱却不好找的东西让谢一城带回去。 按照王全福的话说，要么让他们违反规定，要么就带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要么就收钱。 最后走的时候，连带着县城里采购的东西，驴车上堆的冒尖。 想着前几天这毛驴在屯子里可没少辛苦，几个人分散着背了一部分帮毛驴减轻了负重准备离开县城回屯。 “下次别送东西来了，不缺东西！” “回吧全福哥！” 跟送到县城的王全福几人打了声招呼，赶着毛驴回山。 “一城，你之前学的啥歌？还怪好听的。” 路上谢家良走着对着谢一城问着。 “好听就对了，要学吗？” “学，现在就学。” “记住歌名，这首歌叫义勇军进行曲，现在是国歌。” 谢一城走在路上，看着周围山林放声开唱：“起来！不愿做……” 一旁的老烟枪听着也跟着哼唱，昨天已经唱过，这歌词不多学的简单。 没唱几次，黄学全跟谢家良就全学会。 周围的林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人唱国歌的原因，本来还有的鸟叫窸窸窣窣声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几人的歌声。 教会谢家良国歌后，谢一城也下定决心，今后不再教他别的歌。 唱歌感情太丰富，没有丝毫技巧可言，整个人又极其投入，唯有国歌拥有的宽广胸怀能包容接受他。 就这谢家良还喊着回屯子教其他孩子唱歌，被谢一城当场镇压。 唱国歌确实需要感情，但是感情充沛到找不到调的就别带歪屯子丫头小子了。 随着进山越深，谢家良只是哼哼着没再唱出声，路上的东西也多起来。 收粮的时候从山里确实抓了不少野兔子野鸡，将各家养殖棚子里都填充上不少，可架不住有些东西真就闷着脑袋往脸面前撞，躲都躲不开的那种。 等走到屯子时，手里已经多出来两只肥硕的野兔子。 本来抓的更多，瞧着那几只兔子要么没长成，要么就是母兔子怀了崽谢一城随手给放了。 屯子里养不了这么多兔子了，自家几窝都在抱崽，各家也都有，还是留点在山里。 “一城回来了！” “老枪叔你们回来了！” “都围在这里干啥呢？” 谢一城几人回到屯子里，瞧着屯子里围着一圈人，好奇走上前问道。 “咋了这是？” “小狗蛋眼珠子翻白了！” 第322章 老三，你教教我 谢一城挤进去，瞧着用力拍着小狗蛋后背的采药人赶忙问道：“小狗蛋咋了这是？” “吃东西卡着了，整不出来。” 听着身旁人的解释，看着小狗蛋捂着喉咙脸都白了，谢一城吆喝着：“老药叔，这样不成，让我来！” 快步走上前，从采药人手中将小狗蛋接过。 这才过去几秒钟，小狗蛋面色泛红，双手捂着脖子。 谢一城双手抱住小狗蛋，身子弯曲，让小狗蛋身子向前弯曲，一只手握紧，食指空隙对准肚脐上两个横手指距离，另一只手包裹住拳头，用力快频率地使劲。 “都散开点，别围着。” “这……” 身旁人看着谢一城这样有些好奇，没有发声被采药人伸手制止，招呼众人向四周散开。 随着谢一城反复用力冲击下， 随着一颗小东西吐出，一阵咳嗽声传来，小狗蛋整个身子跟面条一样往下拖，被谢一城一把托住。 “好了好了，老药叔你再瞧瞧。” 谢一城看着地上吐出来的东西松了口气，这幸亏让自己赶上，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整出来。 这要是真卡住时间长了，气道被堵住，呼吸不上来，要是不马上处理，严重点真会导致死亡。 尤其是孩子，嗓子眼小，喜欢往嘴里塞东西吃，最容易卡住。 “没事没事，带回去歇着吧，今后可不能随便吃东西，吃的时候也小心点。” 采药人确定小狗蛋没事后，谢家康赶紧抱起小狗蛋往家里走。 能明显看出来谢家康很着急，脚步却不敢放大，生怕颠着小狗蛋。 “三儿，你这法子可以，真遇到事确实能用得上，这次要不是你，小狗蛋这还真不好说，回头也教教我，我这也跟着你好好学学。” “一个小法子，学得简单。” 屯长在一旁沉着脸听着谢一城的话开口：“要是简单回头把屯子人都喊上，让他们一块学着点，以后要是真遇上事，还能用得上。” “我看成，别看这次小狗蛋事看着小，山里面其他屯子丫头小子可遇见好几回了，有法子要学着点。” 谢一城跟其他人说两句，没在意带回来的东西，跑到谢家康家，看着床上躺着的小狗蛋 。 “哪不舒服？有地方疼吗？” “老药叔刚刚查过了，应该没事，让他歇着吧。” 谢家康看着小狗蛋的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恼火，看着躺在床上整个人软瘫没精神的小狗蛋，想上去抽一顿，又不忍心下手。 毕竟这也不算是捣蛋，真就是吃东西给卡住嗓子，这就是纯纯倒霉。 “让他多歇着吧，这次吓着今后吃东西该小心了，回头我把这法子跟你也说说，以后在山里遇到其他人也这样，到时候这么来就成。 “大人孩子都行？” “都行。” 谢家康点头答应下来。 跟谢家康聊了几句后，谢一城转身出屋，不打扰小狗蛋休息。 “建国了？” 屯长听着谢一城的话神情一恍，有些吃惊道：“啥时候的事？没听说有啥动静啊？” “就昨个，我们下山的时候刚好碰上，北平传来的消息，提前两个半时辰通知全国各地的，估计是担心南边提前得到消息，后续搞偷袭飞机轰炸。” “估计是，这么做也对，全国都快解放了，是该建国了。” 屯长想着自己之前这么多年的事，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终于拨开乌云见日月了。 谢一城将临走前王全福送给自己的盒子放好，把里面的红旗取出：“这是我走前，县里送给我们的国旗。 “还有国歌我也记下来，回头咱们屯子里孩子上课也要升旗，也要唱国歌。 “县里学校有的咱们也要有，县里学校没有的咱们还要有。” 屯长点头，伸手缓缓抚摸着面前的国旗：“这看着真喜庆，红色就是比蓝色的好看，更比那膏药旗要好千万倍。” 说完屯长收回手，看向谢一城：“三儿，啥时候升旗？” “等咱们打围回来，忙活完开课，天刚亮升旗，时间好，寓意也好。” “成，那就打围回来再升，到时候把屯子人都喊上，一块升旗。 “那国歌你到时候也提前教教屯子里的，升旗唱国歌应该是一起的。” “爹，我也会唱！到时候我教你！” 谢一城听着声，扭头看着谢家良，忍不住扯起嘴角。 谢家良要是教屯子人唱国歌，一个人能把百来号人全带跑偏。 一想到到时候一大帮子人唱国歌全部都是不在调上，还是群声的，谢一城就忍不住打哆嗦。 唱国歌这么严肃的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些。 “家良就算了，到时候我教就成，或者是跟老枪叔跟学全学学唱也成，都大差不差。” “那我呢？” “你等屯里人都学会了你再唱，放心，没有说不让你唱，有领头的肯定也要有收尾的，开头重要，收尾更重要，这个重任就交给你，到时候你可别掉链子。” 谢家良听着点头：“放心吧一城，到时候你瞧好了，保证完成任务！” 谢一城没再多聊，跟屯长说了两句转身回家。 谢家良这自信模样，他怕再待下去撑不住。 “老三，你会唱国歌？” 看着谢一城离开，屯长看向谢家良问道。 “会！我学的可快，几遍全记住了。” “那你唱个我听听，瞧瞧你唱的咋样，顺便我也学学。” “在这唱？” “就在这。” 谢家良听着清了清嗓子，自己老爹难得多看自己一眼，必须整好了。 从谢家良开口第一句，屯长眉间就没松开过，每多唱一句，这眉头就拧紧几分。 他有些怀疑，现场谢家良唱的国歌，是自己编的调，还是真就是这样，自己真的是落后了？ “老三，这歌真是这么唱的？” “爹，你放心吧，这是一城亲自教的，学全跟老枪叔俩人也是这么唱的，真没错，你跟我学放一万个心！” “你可诓你老子我，到时候要不一样，别看你快娶媳妇，该抽你你可跑不掉！” “成！爹，我再教你一遍，你跟着我学……” 第323章 它来就别想活着回去 等谢一城出屋，将驴车上自己买的东西取下带回家，这边忙活着，余光扫到一生一勤在一旁有些害怕看着自己。 “过来。” 放下手中东西，谢一城冲着一胜一勤招手，蹲下身看着两人：“咋了？看见三哥不高兴了？是怪三哥进县城没给你们带东西吗？” 两人看着谢一城摇头。 “那怎么了？跟三哥说说，三哥想听你们说。” “三哥，小狗蛋是不是要死了？” “呸！乱说啥呢！” 谢一城轻轻拍着一胜的嘴：“你才多大，啥就死了死了的，你懂啥叫死吗？小狗蛋现在好着呢，我刚刚过去看，睡一觉就好了。 “等明个起来，以前跟你咋玩还能跟你玩，你别担心。” “刚刚我看小狗蛋眼都白了。” “那是因为吃东西卡住了，今后你们吃东西可小心点，千万不能着急，别让三哥担心。” 谢一城轻轻拍了两人小脑袋，起身继续忙活着。 两人这是看见小狗蛋刚刚那情况害怕，被吓着了。 还是年纪小，之后这一阵可是要看着点，别因为这事后面发癔症。 实施情况也跟谢一城想的一样，哪怕跟一胜一勤说过，两人也去看了小狗蛋，这精神头还是不好。 到了晚上这精神头还没缓过来，等到睡觉的时候，谢一城将一胜一勤搂在怀里，哼着一些后世的儿歌小调哄着睡觉。 睡一觉起来可能精神头就不一样了，孩子嘛，事来得快忘得也快。 等到第二天再起来，确实跟谢一城想的一样，俩人这吃饭的胃口也好上不少，等见到小狗蛋出屋的时候，俩人脸上算是露出来笑，谢一城也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 “打围事情已经定下，就明个进山，最近几天天好，赶紧进山打着，别等后面碰上下雨下雪，天突然降温变冷，再想打围就没有那么容易。 “天冷山里的东西找地方直接藏起来不出窝，要是太冷，山里那些东西可能要直接猫冬，那样打围根本打不着多少。” 屯长坐在院子里，一边擦着枪，一边跟谢一城几个小辈地说着。 “屯子里这还晒着东西，进山打围可顾不上屯子里事。” “你大娘她们能整，屯子里不还有那么多丫头小子吗，到时候在都能帮上忙，这不用操心。” 拉栓左右查看一番，屯长将手中大八粒递给谢一城：“行了，枪没啥事，东西新着呢，放心用吧。” 说完屯长又将自己的盒子炮拿出来，反复检查擦拭，顺便问着：“你进县城，听见一国的信没？” “没问，全福哥也没跟我说，估计县里面也没啥新消息。” “按说现在都建国了，南边打仗也这么久，几次进县城听消息说都快打到最南边，那一国他们也应该快回了。 “你们俩兄弟这福气都不小，他当兵从进部队就开始立功，一路打仗一路升，这大半年直接升了当排长。 “我在东北军当兵十来年才是个连长，跟一国那是不能比。” “我情愿大哥不去当这个兵，战场上刀枪不长眼。” “别想了，到时候该他回来就回了，别到时候回来的时候比我当初的连长还高。” 谢一城笑道：“大爷，那到时候你见着我大哥，是不是还要抬手敬礼啊？” “我敢敬这个礼，就问他敢不敢接。” 谢一城嘿嘿一笑，没再说啥。 一天时间，谢一城这边陪着屯长几人一边闲聊，重新检查枪械武器弹药，防止进山时出错。 打围这么多人一起上，要是因为枪械出问题，哪个地方有漏洞开了口子，打围收获可就要缩水不少，这点可是要注意。 除了枪械，还有其他的绳索工具都要提前准备，包括吃的饭也要做好带上。 这一趟进山，找山里兽群，加上之后再打，一天时间肯定不够，都要提前准备。 而且这一次打围，采药人也要跟着去，还要带上一些外伤草药，这样就算围猎的人出现意外有人受伤，只要他在，就放心许多。 等到东西全部收拾好，各家全部通知到，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屯子里已经开始升起炊烟袅袅，每家每户都在准备着进山要用到的吃食。 也因为今年粮食丰收，各家人给进山打围的家里壮劳力多准备上一份，进山吃饱，好打东西。 “三儿，你东西就别准备了，我娘帮你做好了。” 这边谢一城刚点上火，谢家康就推门进屋：“不用自个再做，直接过来吃，你嫂子也准备上一份，到时候不缺你吃的。” “那我又要蹭吃了？” “跟我说这话，赶紧来，我不跟你在屋里说了，别给一胜一勤吵醒咯，到时候瞧见你进山别不愿意。” “不至于。” 灭了火，谢一城又去看了眼一胜一勤，看着两人睡得正香，谢一城心中也放心不少。 瞧见小狗蛋安稳，他俩这心里事也去了。 “赶紧吃饭赶紧吃饭，吃饱了进山好干活，这一次进山三儿你可要使使劲，靠你了。” “靠我？我哪有那能耐。” 谢一城抓着饼子吃着咸菜，借着喝了口白薯粥：“大爷你都说了这打围动静大东西多，你寻常一头一头打还好说，这一下整这么多，光靠我没用，要咱们屯子都使劲才行。” “一个屯子都使劲，遇不见东西也不成，到时候在山里遇见啥要靠你这福气咯。” “那要是遇上山神爷呢？” “哪有这么多山神爷，遇见一头就了不得了。” 屯长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家康问道：“大康，年前那头袭击老枪还有三儿的畜生，最近在山里面有听见啥消息吗？” “没有，我在护林队里，在林子里跑那么远来回走，这么多屯子绕了一转，没有见过缺了耳朵的山神爷，估计是换山头跑开了。” “没找着进山的时候小心点，这畜生记仇，咱们屯子俩人打了他两次，他肯定把味记下来，别打围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那它就是来找死的！” 谢家康表情放松：“只要它敢露，就别想活着回去！” 第324章 白狐狸带来的人手 可能是今年已经打了一头东北虎的原因，谢家康，或者说是整个谢家屯人对这大家伙的害怕压下去一些。 好在一帮人都是知道自己斤两的，没有人憨到喊着进山主动找东北虎，1v1甩开膀子学武松开干的。 不喝两斤酒昏头，干不出来那事。 今年就算日子比往年都要好，也极少有人用粮食酿酒。 之前采药人酿酒，那是因为留了虎骨、鹿茸、人参以及山里采摘的壮阳草药。 最值钱的虎鞭卖给了朱章德，换了好些大洋。 这是药酒，跟普通的粮食酿酒是有区别的，附加值相当高，只要拿到山下，肯定有人买，出的价也比普通粮食酒要高出不少。 而且经过之前孙家屯的事后，现在屯子里人也从来没有人提喝酒这事。 之前喝酒也就是朱章德送的两坛酒，偶尔喝点，屯子里小年轻打小到现在从来没碰过酒的可有不少。 这边吃完饭，谢一城跟白敏兰说了一声一胜一勤的事，回家将大八粒和撸子还有砍刀全部带上装好。 进山的吃食谢家康那边帮着他带的有，把家里剩下的茶叶蛋带上一些，路上分着吃补充体力。 然后带上黄豆还有大白一家三口全部进山，白狐狸通人性，尤其是那头大狐狸，跟谢一城也熟了，现在在家里不往外跑，那就带着进山。 撒出去说不准还能抓着啥野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不然一直在家里面待着，真就从野生的变成家养。 不过养着狐狸的好处确实有，屯子里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收粮的原因，山里面的老鼠可能都通过话，屯子里经常瞧见老鼠。 大白这一家三口确实给力，一天保底十几只老鼠被抓着。 就连黄豆跟在后面也抓着好几只，也算是给家里尽了力。 “你们家现在这是大部队齐出啊！” 瞧见谢一城拎着东西出屋，采药人笑道：“别家也就是带着绳子带着枪，你这倒好，直接带着猎犬跟狐大仙进山，这山里多少年，带着猎犬的也见过，你这还带着狐大仙进山的，真就你这一个，别家没见过这么整的。” “要不说一城能耐呢，别人不成的他都成，这要是进山狐大仙帮帮忙，这一次进山指定能打老多东西。” “就是，一城加狐大仙，这福气冲上天！” 一帮人背着枪围在外面笑着聊。 “都带齐东西了没？查查身上还有啥缺的。” 屯长带着谢家康跟谢家良背着枪走上前：“进山打围不比去收粮，这要是出点差错可能要命，一个个的别不上心。” “五叔，老枪叔老药叔刚刚都说好几回了，我们这东西带全乎着呢！” “再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屯长说完走到采药人身旁：“老药，这次进山你走中间，有你在，咱们心里也踏实。” “这都没啥，进山打围我确实该跟着，就是怕有别的屯子人来找。” “咱们尽量不去久，打着东西就往回走。” 说完屯长才看向谢一城脚边的黄豆跟三只白狐狸，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走吧，老枪你跟大康在前面走带路，我在后面压着。 “注意点脚底下，别有东西没看着，叶子老莫厚，要是踩着啥要命的东西可了不得。” “我你还不放心？” 老烟枪跟谢家康两人走在最前，小几十人跟上，随着进入山林中，队伍拉开了长度，宛如一条长龙在山中游动。 “一城，你这狐大仙真准备在家一直养着？” 谢跃冬瞧着谢一城脚边跟着的白狐狸问道。 “来都来了，也不差它们仨这口饭，我吃啥它们吃啥，好养活。” 唯一让谢一城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给白狐狸喂饭，它们也给自己送东西，那老鼠抓住咬死也不吃，先给自己送来。 几次，就坐在自己面前，歪着个脑袋斜看自己，好像还疑惑为啥给自己的东西不吃。 也幸好通人性，之后就没送过了，不然这好意一直往外推，确实不合适。 “一城，跟你说个事呗。” “跃冬哥有事你就说，藏着掖着可不像你性格。” 谢跃冬张了张嘴犹豫一番后想了想道：“回头你家这狐大仙要是生崽在屯子里，你均我一只呗？我也想试试养养狐大仙啥感觉。” “这事我定不下来，这两只还没到年龄，大的在屯子里不进山，想怀崽子也没法。” “这也是个事，你家这狐大仙不往山里进。” 瞧着谢跃冬有些遗憾的表情，谢一城开口：“就算怀了崽子也不是我能给就给的，这不是猫狗，崽子大了能让人带走。 “现在这狐大仙就是赖在我家，吃喝供着，跟个大爷似的。” 一旁谢土地带着羡慕接着话：“我们这想供还供不起呢，人家根本不来。” “就是，我拿鸡蛋伸着手递过去人家看都不看。” “你还去送鸡蛋了？我说那天晚上你咋叫得这么惨，你媳妇知道了？” “不如我，我跟他反着来。” “昨晚上又做梦了？这大白天梦还没醒？媳妇都没有隔这吹牛逼。” “就是！就是！” …… 一路走着，随着离谢家屯越来越远，一开始一行人还有说有聊，精神头十足，这一路走了两三个时辰后，前面的精神头一下就下去了，后续路上逐渐变得沉闷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人群太多的原因，一路上除了偶尔窜过去的山里小动物外，大型动物是一只没见着，更不要说成群地存在。 前面谢一城还让黄豆跑上去抓野鸡野兔子锻炼锻炼捕猎技巧，几次后还是喊到身边跟着慢走。 还是没长成，体力跟技巧都有很大上升空间。 至于三只白狐狸，刚刚还慢悠悠在身边懒散跟着，现在已经转没影不知道跑哪去。 “这前面看见地上有粪便，瞧着新鲜，跟了一路咋没瞧见东西？” 老烟枪前方低着头查看地上痕迹，轻轻皱着眉。 “老枪叔，不着急，兴许就在附近咱们没瞧见罢了，往前走几步说不准就被咱们撞上。” “对啊老枪叔，我们这不着急慢慢找，林子这么大，肯定差不了。” 一众人这边说着，有人眼尖瞧着远处坡上低声喊道：“花鹿！好几头在前面，翻坡刚过去！” “追！快半年没碰见这东西了，这一路追这么久，别让给跑了！” 老烟枪跟身后的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七八个人从队伍中离开，向前奔去。 “咱们往前跟上，别跟前面掉太远，不然遇上事都顾不上。” 屯长接过来指挥，走在最前面带路，谢跃冬跟谢土地慢步落在最后，看着尾巴。 谁知老烟枪一行人奔走过快，一行人开始还能慢慢跟着，不让距离拉开太多，没多久被甩开一大截，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这么往前跟了有一个时辰，只能看到远处几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两边队伍彻底分散。 “老枪今天怎么回事，打围不该这样。” 屯长表情凝重：“大康也是，进山这么多回的人，这道理能不懂？这都过了饭点，在山里没了力气，出事都没法。” “可能是真遇到啥好东西了，老枪平时可稳当。” “啥好东西也不能这么整。” 谢一城跟在屯长身后，帮着说了句：“老枪叔进山山神爷都遇到这么多次人都没事，大爷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怕他出事，这么多人进山，个个手里头带着枪，只要不是遇到人数多的胡子土匪或者是小鬼子，山里面那些东西伤不着他们。 “这是围猎，大家一起整。” 看着身后人一路疾行将近一个时辰有些气喘，加上天不亮吃的饭现在都过了中午头，瞧着已经跟不上的老烟枪一行人，屯长招呼着众人找到一处视野开阔，草木稀疏的地方后，临时停下来歇息，吃吃饭歇歇脚。 “三儿，来整点，大康哥带着东西走，你这又没带东西。” 谢跃冬坐在谢一城身旁，将手中玉米面做的包子递过来三个：“我娘一早起来做的包子，今天刚蒸的，里面是山里野菜馅，你尝尝咋样。” 伸手接过，谢一城递过去两个茶叶蛋：“正好我这带的有鸡蛋，换着整。” “这……” 谢一城抓着包子，摆摆手，大口吃着。 一口下去连皮带馅，虽然凉了点，调料也不够，可味确实不错。 来年要是再进山挖野菜，也要跟着一起去瞧瞧。 长白山里不少野菜是可以吃的，做起来蒸菜、炒菜，或者是做成饺子馅包子馅比寻常的那些白菜萝卜土豆要香不少。 “大爷，这次打着东西，让我大娘再蒸点包子呗，我老馋这东西了。” “回去就让你大娘做，到时候天天给你做，让你天天都吃得着。” “也不用天天吃的着，我大娘这天天包也辛苦，回头我自己也蒸上，之前答应小狗蛋他们的事还没忙活呢。” 之前还说要包糖包子给一胜一勤小狗蛋尝尝，到现在有一阵，都没有忙活。 吃完歇了一阵，屯长招呼着人起身，继续沿着路上的痕迹往前跟去。 往前走了大半个时辰，谢一城突然停住。 身旁的黄豆直接不走了，本来还以为是累着，可瞧着黄豆龇牙咧嘴，还低声呜呜发着声，好像有些害怕。 轻轻拍着黄豆脑袋，想要将它的躁动压下去一些，发现并没有用。 瞧这情况，谢一城知道肯定有事。 平时黄豆哪怕带着进山，也没这样的时候。 “咋了？” 屯长往前走着，扭头看四周，发现身后谢一城没跟上，让众人慢走，背着枪往后迎上来。 “不对劲，黄豆以前挺稳当的，以前进山也一样，这一次精神头不对劲，瞧着有些躁。” “躁？” 瞧着黄豆在谢一城安抚下还是呜呜叫着，屯长将背着的枪取下来，双目紧盯四周，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驴头！跃冬！都停下，别往前走了！” 屯长一声吆喝，将还在往前走着的队伍喊停，一行人倒着走回来。 “咋了五叔？” “山里面不对劲。” 屯长紧握着枪看着四周警惕起来：“刚刚来的路上，就算再没东西，山里头鸟叫东西来回窜也有动静，现在林子里太静了。” “老昌，这地方我记得是之前抗联埋伏小鬼子还有伪军的地方，光小鬼子跟伪军加一起就没了大几百人，之前你不是还在这打死过小鬼子吗？ “当时死的人不少，又给他们抛尸在这，可能这地方阴气重，山林子里没东西在这附近待着，寻常咱们也不来这边。” “那也不应该这么静，不太对劲，都注意点。” 一行人听着屯长的话，也将心里事提起来。 这时候林子里窸窸窣窣声音冒起，众人神情一下紧绷起来。 “没事，我家那几头东西回来了。” 谢一城压住众人心中紧张，瞧着几只白狐狸从林子里穿行着。 等瞧见大狐狸嘴里咬着的东西时，谢一城眉头瞬间凝重起来。 它嘴里竟然叼着人手，不是骷髅手，是一只人手。 要说这里是之前埋伏小鬼子跟伪军地方，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哪有可能还有手带肉。 “大爷，这地方你多久前来过？” “多久？有几年了，这地方山里人都不走，来这干啥？沾一身晦气。” “附近有屯子？还是说别的屯子往这边走？” “没屯子，咱们往常都是往北往东往西那边走，这南边全是山连山，一点平地没有，人在这活不下来。” 谢一城心中就有数了，这林子里应该是出事了，他可瞧见白狐狸嘴里头叼的断手，时间可短。 等到狐狸跑上前，将人手丢在地上，众人脸色有些变化。 刚刚只听见声音没瞧见，现在看见手，就知道这附近山里出事了。 “不是咱们的人，这有几天了。” 屯长凝着脸，一点不在意低头捡起断手：“好厚的手茧，这平时可没少干活。 “狐大仙这进山可给咱们找着东西了。” “五叔，这是啥茧子？瞧着跟我爹他们拿枪干农活的茧子都不一样。” “这肯定不一样，这茧子只有下地的人才有。” “跟下地也不一样啊！” “我说的是下地！” 第325章 尸体下叠着尸体 身旁人听着一阵迷惑，表示不理解。 而一旁的谢一城听明白，毕竟后世什么老胡什么小哥，影视剧那么多也不去找资料了解也知道下地是什么意思。 可这是长白山深处，属于无人区，这地方也没听说古代有啥帝王将相将军诸侯埋藏在这，不说挖坟建墓，光进山就不容易。 “大爷，这啥人来这盗墓，这山里能找着墓？” “下地不一定要盗墓，这帮人只要有钱赚，啥都干。” 瞧着断手，屯长皱着眉：“这断手确实是盗墓的，最近也没听山里有人碰见，应该是他们自己闹翻了，不然不会山里一点动静没有。” “盗墓闹翻？我听说这帮盗墓贼下地不都是找最亲近最相信的人。” “这帮盗墓贼只看钱，只要价够高，亲爹亲妈都能自己动手送走，什么亲近相信的，对于这帮人来说，没动手就是价不够。” 屯长拿着断手指着：“这手你们能看出来啥？” “五叔，这不就是一只断手吗？能有啥？” “不就是一只断手？” 屯长冷哼一声：“我问你，这手是怎么断的你能看出来吗？” “这我哪知道，都臭了。” “这不是被刀砍也不是被枪打，这是被生生砸断的，什么仇什么怨这么整？一起盗墓的总不可能是生死仇敌吧？” 一旁谢跃冬接话：“说不准是睡了别人媳妇，那人知道了当时没说，这进了山直接给整死。” “他娘的，跟你说事你在这扯淡！滚犊子！” 屯长查看一番手后将断手丢下：“都打起精神，看着脚下周围小心着点。 “他娘的，进山打围还能碰上这些人，晦气。” 谢一城看着脚下白狐狸，抿了抿嘴，你这进山跑这么久，结果带回来只人手，把事给整麻烦了。 安抚一番黄豆，等它神情安定下来，谢一城将断手提溜起来放在黄豆面前：“黄豆，闻闻这东西。” 结果黄豆扭开脑袋，一脸嫌弃样。 “嘿！” 谢一城瞧着乐了：“闻闻，回头给你吃好的，等你大了多给你找几个媳妇。” 再将断手递过去，黄豆没有再扭头，撅着鼻子嗅着。 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被好吃的吸引又或者说找几个媳妇的原因，还是说没准备再挣扎。 “黄豆，去找这个。” 谢一城连说带比划，指着断手，平时在家他专门训练过，黄豆听得懂。 只见黄豆耷拉着尾巴，低着脑袋往前走着，没走多远还扭头回来看谢一城，好奇为啥没跟上。 “大爷？” 谢一城将目光转向屯长。 “跃冬你带几个人往前找老枪，碰见了跟他说一声，打着东西往回走，咱们还要往南走。” 说完屯长招呼其他人：“剩下人跟着三儿走，他家黄豆鼻子灵，跟上去瞧瞧。” “五叔，咱们还分人？” “分，你们赶紧去，咱们这边也别闲着，赶紧跟上瞧瞧，山里出现盗墓贼，肯定是有好东西，不然这帮人哪会进山遭这罪。 “咱们这次去瞧瞧这帮人有没有剩下东西，还是没有走，要是真盗墓，抓了交给县里，让县里定。 “要是挖的是别的东西，咱们这次插定手，一帮盗墓的敢进山来挖东西，没那事！” 屯长看着谢跃冬：“赶紧去别耽搁，路上瞧着点脚下。” 谢跃冬点头，点上几个人快步向前追去。 “走，咱们这边跟上。” 屯长带头跟在黄豆身后，一群人临时改了方向。 大狐狸通人性，加上在屯子里待久了，人说话也能知道些意思。 瞧见黄豆往刚刚来的路走去，也迈开步子跟上，越过众人跑到黄豆身旁，并行着领头。 众人在身后一路跟着，黄豆往前闻着走一阵，随后停下来等着身后人跟上才继续往前走，反反复复在林子里走了许久。 “老昌，时候不早了。” 老刀客抬头看着头顶对着屯长道：“要是不着急就找地方准备过夜，等天亮再去，夜里山林子可不安生。” “往前走，这片林子太密，在这过不了夜。” 屯长出声，其他人继续闷头往前走着。 没走多远，最前面的黄豆低着脑袋停下开始原地转圈。 谢一城瞧见快步走上前， 瞧着黄豆直接伸出前爪开刨，拿出带着铲子不带犹豫直接开动。 屯长一行人走上前，几个人跟上忙活，其他人注意四周。 “这土不对劲！被人动过！” 这刚动几铲子，屯长就发觉不对劲：“这土太松，是后埋上去的。” “看来黄豆是找对了。” “都加把劲！早点完事找地方过夜。” 一行人往下挖了半米深，谢一城一铲子下去碰到什么软乎的东西，直接丢下铲子，伸手扒着浮土。 直到手指触碰到一丝凉意，还有那跟泥土完全不同的触感。 抓住往上一提，浮土落下，一只胳膊被谢一城拽出。 “挖着了！” 众人瞧见人手，确定人后，加快速度，将人尸体扒出来。 “这不对啊！” 老刀客看着挖出来的人脸色一变：“这人手是全的！” 围着的人低头齐看，这人两只胳膊都是齐全着，双手并没有缺少。 “可黄豆就围着这地方转，就在这扒的土，绝对错不了！” 屯长蹲在一旁看着，突然伸手拂去尸体脸上的浮土，脸上的褶皱瞬间夹紧：“老刀，你瞧瞧这人，眼熟不？” “啥？” 老刀客低头仔细瞧了瞧，猛地瞪大眼：“这不是南边镇子里的杨老二吗？咋死在这了！” “看来我没瞧错。” 屯长点头：“杨老二这人从来不进山打猎，可这人胆大又好财，能让他进山说明有东西勾着他，只不过没想到把小命丢山里，看来这地方确实有好东西在。” 说完屯长翻了翻杨老二身上，并没有发现伤口。 “下手的人好狠，这是给活生生埋了。” 屯长还想再说什么，旁边谢一城突然喊道：“大爷！来！” 屯长转身望去，谢一城从土里又扒出来一人。 关键是尸体下面还有尸体，还不止一个！ 第326章 黄豆撒尿立新功，树下埋藏的东西 往下深挖，挖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确定下方土堆里不再挖出人后，众人才停下。 “好狠的手，全给闷了！” “这断手的估计也一样，活生生打断手，然后一起闷的。” “这真是深海血仇，不然哪能干出来这事！” 一行人脸色发白，面色阴沉，在火把的光照下显得有些吓人。 “这里面有几个我认识，都是南边镇子上的，手上长着下地厚茧的那几个不认识，瞧着应该是外面来的，两边人要么是搭伙要么是一块遇上，被暗地里的人给吞了。” 屯长表情极其严肃，跟着点头：“肯定还有一拨人在，这些人已经埋了有几天，那波人应该走了。 “把人埋在这，那他们要的东西可能就在这儿附近。” “现在天黑透了，咱们还是先找地方歇一晚，有事明个再说。” 屯长点头答应着，让身旁人举着火把照着光，在几个人身上翻找一番，并没有找到东西。 随后喊上众人把尸体抬到土坑里埋上，防止山林间暴尸引起瘟疫灾病。 还有防止背后那波人再回头，发现尸体被挖出来警惕心再起，整出另外的事端。 因为今天遇到的事，一众人休息时脸上毫无笑意，神情紧绷着，各自心中怀揣着事。 以前打小鬼子各个山屯都有死伤，每个屯子都死过人，也见过小鬼子尸体。 如今现场所有人包括谢一城，那都是见过血的。 可今天这场景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是虐杀，活生生地将人埋了。 本来这片山林子之前死的人多，阴气就重。 “三儿，想啥呢？” 屯长来到谢一城身旁坐下，手中拿着饼子半天没有咬上一口。 “大爷，这事以前你遇过吗？” “你说埋人这事？” 屯长靠坐在树边：“没见过，听说过，山里就有，一帮老封建还用这种刑来自己处罚人，政府都说了多少次，禁止酷刑私刑，有些人还在暗地里整。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也是头一回亲眼看见。” 说着屯长咬了口饼子，转头看向谢一城：“明个让你家黄豆搁山里再找找，人都埋在这，说不准他们找的东西就在这。” “这帮人还能给咱们留？” 屯长摇头：“不知道，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帮人找的是啥东西，不过可以确定进山的人不会太多，不然动静太大。 “附近也没听说有这么狠的人，估计是外面进来的，那他们带东西出去肯定快不了。” “咱们顺便给截个胡？” “截胡啥的先不说，这手段太狠，这帮人还是死了好，活着都是祸害。 “盗墓挖坟绝根的那帮人也该死，可杨老二他们几个不该。” “成，那今个晚上好好歇歇，等明个起来喊着黄豆在附近找找，瞧瞧能不能找着。” “嗯，找着找不着就明个一天，过了明天必须往回走，老枪那边现在不知道啥情况。” 随便吃了点，谢一城裹着衣服睡在干草上，黄豆靠在身旁，跟个暖宝宝一样。 至于那几只狐狸已经跑进山没影，一个白天没歇息，夜里还进山，这精神头也没谁了。 第二天天没亮，众人还没醒，谢一城起身前去放水，找了棵四五个人环抱的参天大树。 黄豆瞧着谢一城起身，也跟着爬起，跟在身后一路走到树边，看着谢一城解开裤腰带，它也站在谢一城旁边同一棵树另外一侧，抬起一条后腿跟着放水。 一边放水还一边看着谢一城，抛物线是斜抛，持续不断，瞧着也是憋得够久。 看着黄豆这模样，谢一城一脸黑线。 “你个小狗崽子，吃的没了！” “汪汪！” 黄豆冲着谢一城低声轻叫了两声。 “还狗叫？你媳妇也没了！” 谢一城忙活完伸手在黄豆身上摸了摸：“今天你好好使使劲，找着昨天那些人去的地方，东西照样给你，媳妇多给你找，到时候让你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听到没？” “汪！” 黄豆这边叫着放完水，晃了晃屁股，幸亏谢一城躲得快，不然高低沾上点。 谢一城这边转身准备往回走，发现黄豆并没有跟上，而是在那棵树下来来回回转悠闻着。 “黄豆，别闻了，你自己撒尿还闻闻？ “黄豆？” 喊了几声，黄豆并没有回头，而是低着脑袋围着大树绕着。 看着黄豆这个模样，谢一城感觉到不对了。 往常只要他喊黄豆，就算有小性子也会答应，这喊几声没动静。 瞧着黄豆站在它撒尿的地方，爪子不停抓着外面裸露的树根。 谢一城快步走上前，瞧着黄豆扒拉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殊。 可是黄豆这样也不像是寻常动静，它又不是猫，会扒拉土埋排泄物。 再说这扒的是树根子，累死它也扒不动。 想了想，索性转头回去拿来铲子，在紧挨着树根旁的落叶土地间挖着。 都没有挖深，用铲子在树根边挨着铲了一遍，谢一城就发现不对了。 有块地方的土跟自然土不一样，前面挖出人的地方是浮土，那现在这地方就是想压实却没有压够。 可能是怕留下脚印痕迹什么，土质还是偏松。 这么一找，地方就确定下来，沿着这个范围直接向下挖。 越挖谢一城越觉得靠谱，心里越有底，这么大一棵树树根肯定非常茂密，散布范围也广。 而此刻原本应该密布的树根细枝竟然断了，全部成了土。 “当！” 随着谢一城用力挖着敲到一块东西，反震手一抖，瞬间一麻。 缓了一阵后，将手中的铁铲一点一点扒下去，一块大石头挡在脸面前。 沿着石边不断挖下去，一块一平不到的石头被全完挖出来。 最关键的不是这块石头，是石头边缘位置因为刚刚铲土的原因空缺出来，细小的黑缝极其明显。 谢一城随手捡起一根断裂的细长树枝在边缘捅了捅，在里面来回转动着，握着的树枝插到头也没有到底。 这石头里面盖着的地方，是空的！ 第327章 堆积的钱币 谢一城精神一振，没想到好事真让自家黄豆给找上了。 昨天找到一个地方，今天撒尿又找着一处。 自家狗找着的东西，算福气难不成也要算自己身上？ 将想法抛开，谢一城左右打量着石头，尝试摇晃动了动，心中也有数了。 这石头长宽都不算小，厚度偏薄，立在洞口卡住。 约莫有个百来斤，将自己身后的土堆向下向后将原本的浮土挖掘，这样石头向后挪开会更简单，到时候石头落下空间留出来就行，这样不用耗费大力气整。 毕竟搬运时抬着也可能出意外，这样反而保险。 忙活一番后，谢一城歇了歇，使劲搬动石块，没一会儿就将石头搬动，再用铲子抵住撬动，石头向下翻转，落入后方稍深的坑洞内。 面前一个黑洞出现在眼前，现在天色已经逐渐有了些光亮，可直接看还是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干啥呢？” 这边谢一城还没有啥动作，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找东西呢。”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找东西？” 采药人站在谢一城身后上方：“要不是起床没看到你找找，隔着不远就瞧见黄豆在树边来回摇尾巴，还真不一定能看得见你。” 谢一城没接话，转头没起身：“老药叔，你帮我拿根火把来，我这边找着个地方，说不准有东西。” “有东西？你找的？” “黄豆找的我挖的。” “黄豆找你？” 看了看身旁趴在土边向下看着谢一城的黄豆，采药人点头答应着：“你等会先别动弹，我回去帮你拿。” 采药人一个人回去的，来的时候带了七八个人，个个手中都拿着东西来。 里面好几位脸上带着迷糊，还没有醒过来困。 “找着啥东西了？” 屯长走在最前面，举着火把冲着谢一城问道。 “还没找着，准备看看下面有啥，黄豆闻着味扒树根，应该跟昨天那事有关系。” 谢一城伸手接过火把：“这地方没多大，我一个人就行，该回去歇着就歇着，醒了不整点吃的？” “这啥时候了不歇了，出来打围啥都没打着好意思歇。” 说着屯长看向谢一城：“要不我下去瞧瞧？别有啥别的东西在，万一里头有人呢？” “要是没有其他出口，在这里头待着还能喘气的人，那是真牛逼，这都死不了，命比铁还硬。 “我也不下去，先瞧瞧啥情况。” 谢一城实在没法想象，这上面都堵死了，没有空气流入人怎么能活下去，根本没可能。 跟上面人说了几句，谢一城弯腰将火把向洞里探去。 光照下能看清洞口深两米左右，底部散落着一些钱币，数量不多。 下方堆积的灰尘，上面杂乱无章的脚印，表明这曾经有人光顾过这里。 底部有处向里方向的洞口，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不过从散落的钱币能判断出来，这些都是来时人从里面带出来洒落的。 确定底部不会有易燃物品后，为了以防万一，谢一城将手中火把松开丢入底部。 火把头用特殊材料制作，并不会熄灭，比寻常木柴能多烧很长一段时间。 看着火把并没有熄灭，确定下方没事后，谢一城对着身后道：“大爷，我下去一趟，下面有东西。” “我下去。” 屯长说话很坚决，很严厉。 谢一城摇头：“这下去有个七八尺高，大爷你还是歇歇吧，以前打仗身上有伤，这下去一趟别回去躺半个月。 “我这身材正好，洞口也宽敞，下去方便。” “老子又不是废物，下去一趟还能躺半个月！” 嘴上这么说，屯长嘱咐一番还是同意谢一城下去。 “把黄豆一起带下去？” “不用了，下面灰大，带它下去多遭罪。” 再三答应一番，谢一城瞧好坐在洞口边沿，微微一动就跳了下去，激起一摊灰尘。 掩住口鼻，将火把捡起，照着地面，随手捡起来几个钱币。 看着样子，泛着绿锈的应该是铜币，氧化发黑的是银币。 上面写的有大东一钱、大东二钱等等之类的。 不论铜币还是银币，上面都有着大东字样，有的上面只有一个户字。 谢一城实在想不起来国内哪些货币是带大东的，其中还有着老式铜币，还已经生出绿锈，铸造时间应该不短，大概率是清灭之前的事。 而且这些银币重量非常怪，不论大小还是厚度，都有差别。 所有的银币比较，那就是都远不如袁大头跟孙小头，差得可多。 最小的银币给谢一城的感觉，10个左右加一块差不多也就抵得上一块大头的重量，非常轻。 “三儿，没事吧？” “没事，里面没人，我往里面走走瞧。” “让老三跟你一块进去！” “不用了，地方小转不开身，一个人就行。” 话还没说完，上面喊着：“一城你起开点！我下来了！” 说完直接落了下来，又是激起一阵灰尘。 “呸呸呸！这么多灰！” 谢家良一边挥手一边捂着口鼻。 “让你别下来非要下来，下来遭罪吗？” “我爹都说了我咋能不下来，再说你一个人在下面万一出事了咋整？” “你还是别说话，一嘴灰。” 等灰尘落下些，谢家良低头也捡了几个钱币，脸上露出惊喜：“这下面还真有东西，还是钱！ “这是银圆吧？个头咋这么小？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 “这要是下山买东西该咋算？能抵得上多少钱？” 谢一城听着谢家良这一串话下来头都是大的，赶紧制止谢家良：“别钱不钱的，往里走，这是别人走前落下的，没多少，瞧瞧里面还有啥。” 谢家良听着眼睛一亮，将几枚钱币随手揣兜里：“那还等啥，赶紧进去瞧瞧，我走前面给你掩护。” 谢一城淡淡一笑，举着火把在身后跟上。 以前咋没看出来，谢家良还是个钱迷。 两人往前没走几步，拐了个弯看到一处破门烂锁，里面是一处十多平的空间。 只是这十多平的空间在火把的照射下，反射出别样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显得极其耀眼。 地面上散落大量钱币，铜币夹带着银币，肉眼一时间数不清。 第328章 上千斤的钱币，这事整大发了 “我、我、我、我草！这些全都是钱！” 谢家良瞧着面前的大堆钱币，眼珠子都快掉地上。 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把哈喇子收收，眼珠子也捡起来。” 谢一城走上前看着一地的钱币，走了几步将屋内转了一圈，看着散落的破碎罐子还有破损的木箱：“来晚了，别人先下手，好东西都被带走了。” “好东西都被带走了？” 谢家良将嘴巴合拢，弯下腰捧起一堆钱币，瞧着里面各式各样的钱币：“这么多钱在这，里面还有好些银圆，好东西还都被带走了？” “这里头铜币比银币多，看着量大。” 将手中钱币丢下：“这些人还把这么多银圆丢在这，你说他们带的是啥？还有啥比银圆更贵重的东西？” “比银圆还贵重？” 听着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良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小黄鱼？” “那谁知道，我又没亲眼看见。” 说着谢一城余光扫到什么，弯腰从堆积起来的钱币中找到一枚翻转查看。 大半岛开国四百九十七年，中间两条龙盘旋着，是枚银币。 再看到后面几个类似半岛文字，谢一城算是明白了，这是以前的半岛货币。 而且还是开过几百年，那更是缩小范围，这是以前半岛王国没有灭亡前的制作的银币。 又在钱币堆中翻找一些，还是类似这样的银币，不过年份有差别。 这样一来谢一城基本将其中的那些大东几钱的钱币搞明白了，这些都是半岛钱币。 可这事就怪了，他能理解以前的人喜欢藏钱，尤其是将钱埋在地下，这样的人从古代到现在多了去，哪怕到了21世纪，还有老人将钱放在盒子里埋在地下。 只不过以前人埋的是金属货币，就算放个几千年也没事，金属不会消失。 可21世纪那些都是纸币，放地下几年都残缺得不成样，到时候只有哭的份。 谢一城现在不理解的是，什么人会将这么多的钱币放在长白山里埋藏，而且还是半岛钱币。 这肯定不能是以前的红国人干的，那时候有银圆有袁大头孙大头鹰洋等等，金子有大金鱼小金鱼，再之前银元宝金元宝，各种珠宝多的是，没必要费大功夫整这些外国货币来。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钱币都是半岛人自己带着东西来到这边没人的地方偷偷藏起来。 大概率还是给自己留后路，不然没理由放这，就地埋藏不也行吗？ 谢一城不理解的是，这些钱币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怎么又被发现出来，而且还是几波人。 明显的是这边盗墓的还有山下镇子上杨老二这两拨人先来，后面又来一波堵上。 这些人的消息都是哪来的？怎么知道埋藏的东西在。 越想谢一城越觉得这里面有事，还有心狠手辣的那帮人到底是怎么将这些钱带出去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走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肯定有人接应，从他们还重新填埋用石头盖住洞口就知道，只要有机会，绝对还会回来，东西后面一点不剩全带走。 “一城，这要是捧这么一堆出去，能下山买头牛了吧？” 谢家良捧着钱币问道。 “买不了。” 谢一城随手抓了一把在手中摊开：“都是些小币，个头小重量轻，瞧着也没有袁大头含银量足，里面起码一半以上都是铜币。 “这些钱你拿出去花，认还是会有人认，就是这价肯定要打折。” “有就行，这么多钱，咱们可发了！” 瞧着谢家良看着钱币犯迷糊，谢一城招呼一声：“行了，别看了，赶紧上去招呼一声，该着急了。 “等给东西带回去，安稳下来你再好好看。” 跟着上面喊着，谢一城让屯长他们将背篓底部垫上东西，用绳子吊下来，之后两人一次装个二十来斤钱币就往上送，轻松也快速。 上面的人不断接手下面送上来的钱币，开始都是惊掉下巴，没人见过这么多钱。 等到后续忙活一阵，就彻底麻木了，真的是太多了，感觉把这辈子能遇到的钱全遇上了。 来回送了几十趟，中间换其他年轻壮劳力下去接替谢一城跟谢家良。 中间没有人喊累，争着抢着要干，越干越兴奋。 一筐钱，两筐钱，三筐钱…… 中间还出了点小意外，谢跃冬放钱币不小心碰到破瓦罐“英勇”负伤。 确定下面再也没剩下后，一众人围着一千来斤的铜币混银币大眼瞪小眼。 这一次搞的有点忒大！ 屯子最近这几十年，能跟现在比的也就是上次打东北虎，虎皮带虎鞭卖了3100块大洋。 可那次现大洋加在一起也就是100多斤，现在这些钱币就算铜币比银币多，算起来也肯定比上次要重。 “五叔，你说句话啊！咱们在这都干看着啊？” “是啊，老昌你说句话，现在这咋整？打围还打不打了？” “还打啥！进山打围能打着多少东西？能卖多少钱，现在这些分了够过一辈子的！” “人家一城找着的，你想咋分？” “老昌叔以前不说过，按规矩对半劈呗，劈完另一半分了也能分那么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屯长一时间有些惆怅。 钱太多，事不好整。 “大爷，要不先回屯子。” 谢一城看着众人没个结果开口道：“先回屯子，这些钱放着又不会丢，到时候挑挑拣拣把铜币都挑出来，把钱分好。 “忙活完咱们再进山打围，该咋整咋整，别因为这么一件事把之前定下的事给整坏咯。 “山下好些人还跟咱们屯子定了货，这钱一辈子估计就这一次，今后日子还长着呢，谁也不知道以后啥样。” “一城说得对啊，咱们先回去，再进山打围，以前啥样今后继续啥样就成，让别人知道这消息，今后事可就断不了了！” 这边还在说着，那边黄豆突然冲着远处叫了起来，撒开腿奔去。 谢一城听见动静，瞬间抬枪，所有人瞬间紧绷起来。 “全都跟上！枪上膛！遇上事直接开枪！” 第329章 这人指定有问题 “草草草！滚！” 林中一阵低骂声，林间开始传来嘈杂声，脚步声渐起。 “站那！” 前面人并没有停下，依旧在跑，身后黄豆拼命追着，差点咬上。 黄豆胆子可大，要是对面也有短枪，心狠对着它来一枪，小命就没了。 也就是前面人一直跑，在林子里左右穿行用，一时间没有间隙来管没长成的黄豆。 估计就算管，黄豆也不会怕，在山里见了血，吃生肉，闷着头上去直接咬只要不是打致命点，它都不带松口的。 看着前面人没有停下，屯长提声吆喝，没有再多说别的：“开枪，生死不论！” 听见身后的喊声，前方人脚步速度加快。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树林就是树林，人要是在这出事，烂几年尸体只剩下骨头也没人找着。 身后这么多人，个个都带着长枪，一看就是硬茬子， 真要是停下才活不了。 随着谢一城一行人按下扳机，密集枪响持续传来，还在奔跑的人身上几处地方瞬间剧痛传来，脚下一软惨叫着摔倒在地。 众人快步围上前，黄豆围着倒地的人不断嗅着。 屯长走上前，没在意惨叫的人，伸手在人身上摸索着，找着一把砍刀一支短枪。 “五叔，这还有一把鸡腿儿撸子。” 谢跃冬将掉落在地上的手枪递给屯长。 谢一城瞧着手枪样式，一眼就认出来。 这不是南部十四式手枪吗，一把仿照德意志格鲁p08制作的二战小鬼子佐校级军官用枪。 一把连自杀都无法保证的手枪，经常卡壳。 刚刚还在想鸡腿儿撸子是啥，看到这支枪才知道，这不就是广为流传的王八盒子吗！ “鸡腿儿撸子，还是两把。” 屯长一手一把拿着左右翻看：“还是新的鸡腿儿撸子，这东西找着新的还真不容易，可是佐级军官才能用的。 “前面在山里找的，现在护林点那地方，里头都没瞧见有这东西，哪来的？” 没人接话，只有惨叫声。 “老药，给他止止血，先别让他死。” “你早说不让死，还这么一块开枪。” 采药人上前检查一番，喊着俩人回去帮自己带的东西拿来：“这伤现在死不了……” 瞧着采药人眼神微微抖动，谢一城瞬间明白过来，现在死不了，那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地方四周都没人，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在，结果突然出现这人，在山里不说还离我们这么近藏在那，要说没事谁能信？ “这身上还带着两把鸡腿儿撸子，也就是离得远打不死人，真要离近说不准真出事了！” “五叔，你说这会不会是小鬼子？” 没等屯长说话，谢家良吆喝着：“是不是小鬼子直接给扒裤子不就知道了。” 说着上前，不顾那人惨叫流血，直接将裤子扒下来。 然而并没有兜裆布，跟寻常人一样。 “这没有，难道真不是小鬼子？” “是不是小鬼子，不能用裤衩这一种法子来看，衣服可以换的，可身上东西换不了。” 谢一城直接上手将鞋扒下来，憋住气硬扯住脚掌，查看脚掌大拇指头跟食指。 这一下可算看出来点东西，脚趾大拇指跟食指有明显分开，红国人穿木屐的偏少，尤其是在东北这里。 “大爷，这脚长时间穿木屐才会这样，是小鬼子别救了，不如直接毙了吧。” 谢一城起身看着屯长，抖动眉头，屯长瞧着谢一城表情带着疑惑，旋即好像又懂了什么。 “三儿都这么说了，直接毙了吧。” “爹！我来开枪！” 谢家良拿着枪拉栓就要上前，被谢一城暗地里给拽住。 “一城，你拉着我干啥？” 瞧着谢家良充满智慧的眼神，谢一城有些无奈。 谢家良是真要动手枪毙这人。 “这事用不着你出面，我来就行。” 屯长走上前，拿着鸡腿儿撸子对准地上的人就要开枪。 倒地惨叫的人压抑着疼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岛国人！我不是！” “不是小鬼子？那是哪个屯的？什么时候潜伏下来的？小鬼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屯长看着面前人拿着鸡腿儿撸子指着他脑袋：“最好好好说，还能给你止血治治送下山给你留一条命，不说这山里埋个人跟撒尿一样。” “我不是岛国人！我是半岛人！” 那人忍着疼痛面部表情疼到扭曲咬着牙开口道：“我们是兄弟国家，我们都是同志，同志关系！” “同志关系？” 众人都当没听见，同志关系越境来长白山，还在这杀了这么多人，你家同志是这么当的！ “半岛人我跟大康哥去钱家屯那边，有人受伤送过去是那边医生救治的，部队也跟那边有过合作。” “那就是自己人了。” 屯长点头看向那人：“那你在旁边跑什么？偷偷摸摸怎么个意思？你们那边离这边好几十里地，你来这干啥？” 没等人说屯长又接了句：“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刚刚是能让你死，现在能让你生不如死。” 离开的人这时也回来了，止血工具药材采药人都带了，就地治疗。 那人也一边止血治疗一边说着。 “你来这找一个半岛富商留在长白山的财宝？你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带着东西走了，我跟他们在山里失散，才来这周围等他们回来。” “走了？从哪走的？” “向东走，跨过鸭绿江回半岛。” “带走了什么？” “一些银圆。” “有多少？” “两万多元。” “只有银圆？” “是。” “你们多少人？” “7个人。” …… 谢一城听着面前人说话，问了缘由，心中大致有了决断。 面前这个人，真话掺杂着假话说，有些话听上去很真实确实是真的，可是连带着假话一起来，稍微推敲一番都有漏洞。 七个人，2万多银圆，只有银圆，向东跨过鸭绿江重回半岛等等都是如此。 谢一城根本就不信从面前人口中说的鬼话，这个人指定有问题。 第330章 能吃就自己吃下，吃不下打报告 只有七个人就敢越境来长白山，还是挖掘几十年前一个半岛富商埋藏的退路钱能安全退回到半岛地区。 谢一城实在无法想象，什么富商会跟傻子一样，只埋银圆跟铜币，没有金子这种高价值好携带的东西，这人说的话肯定有隐瞒。 至于怀疑这个人的原因是，半岛被岛国占领时间太长，有半个世纪，甚至侵华战争还在当地组建当地部队带到红国入侵。 岛国就算已经战败离开，留在当地的有没有可能还有关系的？ 现在的长白山里还能偶尔传来找到小鬼子的消息，更不要说半岛那么大面积的地方。 止好血后，屯长也没有再问什么。 现在人还没死，先带回去。 被活埋的盗墓贼跟山下镇子上两拨人，这人始终摇头说不知道。 带着人，将钱币全部装好，剩下二十来人分装在背篓中背上，一个也不给留下。 “大爷，我觉得这人有的话是真的，有的话在胡扯。” “怎么胡扯法？” “他跟那帮人分散，这就是一件很扯淡的事，山里人只要一起进山，几乎跟绑在一起没差，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遇到事就跟他分散，之后他还在暗地里观察我们，这能是一个跟人分散后该有的反应？ “我觉得，那帮人应该还没回半岛，依然还在山里藏着慢慢运着东西等人接头将东西送走。 “只不过相比较剩下的这些银币铜币混在一起的，他们带走的那些更金贵，东西现在大概率还没运出去。” “咋会这么想？” “他们敢杀这么多人，还是活埋，大爷你觉得啥样人能干出来这事？你当兵几十年能干得出来？” 屯长直接摇头：“让我开枪打死小鬼子胡子行，让我活埋人我干不出来。” “那山里面呢？” “别说山里面，就是带上山下，我这辈子认识的所有人，也干不出来活埋这个事。” “所以这帮人心狠手辣病狂丧心，你觉得啥样人能干得出来？按照他说的七个人，寻常半岛人能干得出来？” 看着屯长不说话，谢一城开口：“他说他一人是半岛人我都不信，更不要说他们都是半岛人，从半岛那边过来。” “你的意思是这帮人是小鬼子？” “也不一定。” 屯长皱眉：“你给我整迷糊了，不是半岛人又不是小鬼子，那还能是咱们红国人？” “要是生在半岛，也在半岛长大，可从小学的是岛国，脑子里被教的是效忠，他们算哪国人？” “你是说这帮人说是半岛人，实际上是岛国人在背后？” “对，这些人手段太狠，像小鬼子干的事。 “而且他们想要将东西带回半岛，暴露的可能性极高，那边去年就已经建国，管控很严。 “现在江边还有咱们部队的同志在巡逻，他们想简单带着这么多东西过江，没那么容易。 “钱也绝对不是两万多块银圆，半岛的银圆个头你也看到了，又小又轻，两万多块银圆真要算起来，可能也就比打山神爷挣的那三千大洋多些，不至于这么大动静。” 屯长想了想点头同意：“那先给人带回去，这事先不声张，先审审，只要不整死就成。 “后面要是真的里面钱太多吃不下，这事咱们就通知县里，之后跟咱们没关系。 “反正这千来斤银圆铜币是跑不掉，真要是按照你说的，东西远不止两万多银圆，其中还有金条，那情况就不一样咯。 “咱们屯子不大，钱太多，屯子吃不下。” “大爷，你还怕吃不下？” “我又不是胡子！真要是跟你说的一样有好东西，万一有个几千两几万两黄金，再带着那么多银圆，藏你都没地方藏，这辈子你都别想睡好觉了，夜里说不定睡着的时候，有人摸进你家里，小命就没了。” “咱这啥都没见着都这么想，这不是大白天睁着眼睛做梦嘛。” 听着屯长的话谢一城也想明白，现在家里的银圆非常够用，光袁大头就小几千枚，还有几根小黄鱼，现在说自己是全屯首富那都不是吹牛皮。 之后再存钱可以考虑找些稀奇少见的大洋来存着，只要见得少的，去除掉本身的金属货币价值赋予收藏价值后，比袁大头贵几十几百上千倍的银币可不少。 关键是这东西好保存，收好就行。 然后就老老实实存金条，这东西体积小占重量好存放，论价值比袁大头更要硬。 路上往回走的时候，谢一城还在计算着众人背篓中的那些钱币。 屯子一起进山打围的一共有几十人，去掉老烟枪带走的还有二十多个。 这些钱币就算1000斤，对半去掉铜币，算500斤半岛银币。 含银量不如袁大头，又都是小币。 3000袁大头是161斤出头，这些换算起来只值大几千袁大头，因为含银量还有小币的原因还要再缩减。 更何况实际看起来，银币根本不可能有一半。 就这样来自己要是再分，还能分上不少。 原先的袁大头都还没花，现在又有进账，有钱真难啊！ 往回走了半天，隔着老远就听见有人喊。 “爹！” 队伍顺着声音看去，谢家康正带着几个人快步往这边赶来。 “爹，你们咋跑这么老远，要不是地上有痕迹一路跟着，都不知道你们拐弯了。” “出了点意外，老枪那边咋样了？” “老枪叔一帮人打了五头成年的花鹿，到时候肯定能卖不少钱！” “那可是打着好东西，在山里可有一阵子没见着花鹿了。” “谁说不是呢！当时打着的时候一帮人别提多高兴了。” 谢家康说完催促道：“爹，你也赶紧过去，老枪叔那边发现新东西，找人在那看着呢，你们不过去整不了。” “啥东西你们这么多人都整不了？” “到时候你们去看就知道了，赶紧走吧。” 谢家康说着余光扫到陌生人一愣：“爹，这是……” “边走边说。” 听着这两天他们遇到的事，谢家康麻了。 本来还以为那边整出来大动静，打着好东西要赚钱，结果这边抓了条湖里百年王八，一身的好东西！ 那带回去可要在他身上好好刮刮，肯定能刮出来好东西！ 第331章 上万两黄金的消息 “这事别声张。” “我你还不放心。” 两边见面，聚在一起先往回走，把钱币还有人送回屯子里，这样才放心。 至于刚刚谢家康来说的话，老烟枪跟屯长都选择性遗忘。 啥事现在都没有现在这事重要，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分得清。 再加上现在身上的东西确实已经不少，打着五只成年梅花鹿，还有一千来斤的银铜钱币，均摊到每个人身上将近40斤重。 再加上每个人身上保底带着一把枪一把刀，身上还各自背着背篓，其中装着一些杂物吃食。 负重太大，在山中持续行走，走不远也走不快。 正好在山里时间也超过原定下的，顺便回去补给一下东西再进山继续。 再留些人在屯子里守着人跟钱币，慢慢审慢慢问，事肯定不止这么点。 趁着现在天气还好，围猎不能落下。 之前跟别人约定好的山里猎物，必须完成，信用这个东西一旦失信一次，那今后都缝补不了那条裂纹。 最近几年还能卖大洋，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赚钱最靠谱。 哪怕今后没人用银圆买，等币值稳定后，山下的人那也是稳定客户。 除了跟人约定好，进山打东西送过去，屯子里面自己也要准备。 现在山里东西是一年当中油膘最厚最肥的时候，这也是为啥要的人会这么多。 打着除了卖的，剩下的回去将油膘切下来熬荤油放起来，一个冬天慢慢吃。 在这个年代，吃的东西如果要有个排行，第一是粮食毋庸置疑，第二是盐，第三就是油。 熬出来的油渣盛起控好油放起来，今后不论是炒菜放还是剁碎了平时包包子，又或者过年包饺子，那都是上好的东西，这里面可还有油水没有熬干呢。 相比较纯瘦肉，这个是最重要的。 秋天山里东西为啥吃着香，不就是油多吗。 现在抓紧打，等天冷下雪再想进山围猎，难度上升东西也少收获远不如现在，入冬后想要跟老烟枪这样一次性打五头梅花鹿，根本没可能，只能等明年这个时候再来。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自觉加快脚步，身上带着的东西多，赶紧回到屯子里才心安。 就这还是在山里走到天黑才回到屯子，抓着的那人可能是一行人里最轻松的，被抬着往屯子走。 一路上众人交替着抬着，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屯长已经发了话，人不能死，最差也不能现在死。 说不准还能从这个人嘴里面敲出来更多的消息，有更多的大洋能拿到手。 不说平分，一个人拿几块大洋，那也抵得上进山打一头狍子的价，都够下山买棉花布料做新棉衣的。 回去的路上，白狐狸一家三口不知道啥时候悄摸摸跑到队伍里，大白狐嘴里还叼着一只野鸡。 “一城，说实话，你家这狐大仙加黄豆今天可是立了大功。” 瞧着白狐狸嘴里叼着的东西被谢一城拿走，谢跃冬一脸羡慕：“你说要是家里养的狗进山抓着东西还能说说，这狐大仙进山给你抓东西吃，想都不敢想。” “跃冬哥你拿着，这不就成给你抓的了。” “我不要，又不差这一只。” 谢家康在一旁笑道：“一城，跃冬不是要东西，他是眼馋你家不论是狐大仙还是黄豆都能进山抓东西，都不让你动手。” “可不是咋地，换我我也眼馋啊！这要是能在家里躺着，它们去山里抓东西，不说一天抓一只，一个月抓一只那也行啊。 “这可是狐大仙抓着的，这回头跟别人唠嗑说出去，脸上可有面。”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靠狐大仙那叫什么面儿？人三儿自己能耐，没有狐大仙在山里那也有面儿。” 谢家康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你那画的一页鸭蛋我可还记着，回头记得补上。” 谢跃冬瞬间不再说话。 到了屯子里，因为时间太晚，各家早就吃完饭。 由于屯子里成年男人进山围猎的原因，各家也很早便关严实房门，防止出现意外。 回到屯子里，众人哪都没去，先将背篓全部集中到仓房中，晚上留下四个人在里面守着，防止出意外，也是为了看管别缺了，毕竟这么多钱呢。 至于带回来的那人，确定死不了后也一块绑上丢进仓房，让他们一起看着。 “咋这么晚还回来？打着东西了？” “老枪带人打着几头花鹿。” “你们歇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随便整点就行，进山没歇息好，早点歇着。” 谢一城跟着屯长进屋，这边白敏兰起身给张罗着吃食，那边跟着她一起睡，此时还没睡着的一胜一勤，听见说话声伸着小脑袋往外看。 “三哥！” 一勤喊了一声，直接爬下炕，奔着谢一城过来。 身后一胜慢了一点，也快步跟上。 “唉唉唉！穿鞋穿鞋！地上埋汰！” 谢一城一手一个搂住，直接抱起来：“说了多少次，下炕穿鞋，你这等会还睡不睡了？” “三哥，我想你了。” “三哥，我也是！” “想我？我才走几天就想我？” 待久了，谢一城非常熟悉俩小的心里想的啥。 去护林队待时间长回来亲，那确实是想人了，这去两三天想了，想吃的概率更大。 “你们兄妹几个可亲，回头我家小狗蛋要是跟他弟弟妹妹能这么亲就好了。” “这年纪差得多了才亲，放心吧大哥，小狗蛋到时候带弟弟妹妹指定行。” “但愿吧。” 等白敏兰做好饭，谢一城垫了垫肚子后，抱着非要跟他睡的一胜一勤回了屋。 一夜好好歇歇，将进山的疲惫拂去。 吃好饭没多久后就被屯长叫到屯子里荒废偏僻的旧屋内，并且不让屯子里丫头小子上前，再次对抓到的人进行审问。 今天审问完，明天进山围猎，不能再推了。 可是这人不论怎么审还是那么说，有漏洞也不认，死鸭子嘴硬。 “爹，直接上水刑吧，跟他废什么话！” “确定不说？” “我真没骗你们，真的不知道，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你确实是能说的已经说了，不能说的你压根就没想说。” 屯长看向谢家康：“动手吧，不磨叽。” “我真没有骗你们！真没有啊！” 没有人回话，直到水刑开始，窒息感反复传来，都没有用第二次，那人直接受不了，喊着他全交代。 “刚刚直接说不就行了，多受的罪。” 随后听着人交代的事，水刑继续。 拐弯抹角开始扯淡，跟问的事不挨边。 后面再喊交代都没听，反复来了三次后才停下。 “今天就到这，老药你给他看看，今个不说，明个再整，时间还长着呢。” 等到屯长离开后，缓过来一阵的人心态瞬间崩了。 “哇~” 鼻涕眼泪齐下。 “你要不就老老实实交代，要不就咬舌头自尽吧。” 看着面前人，谢一城淡淡道：“放心，我跟我叔说，不让他治你，想死就死吧，总比在这受罪强。” 那人还是痛哭着没接话，只是前面耗费的力气太多，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谢一城完全没在意，这人要是真想死，昨天抓着夜里这么多有机会咬舌自尽的时间他没有选择，说明还是怕死的。 这来回几次审，给他精神头都整崩了。 反正他看着没有啥心软的，那些被活埋的人早就硬了发臭的，谁替他们心软？ 那帮人再该死，也不是他们这帮跨境偷进的人能下手的。 果然心态崩溃后，本身又不想死，精神头很差的状态下，再问就容易许多。 这人也跟他自己说的一样，确实是半岛人，这个没错，但人是半岛人，心不是半岛心。 他跟以前这个埋藏东西的富商后代熟识，喝酒时意外得知，然后找几个留在半岛没有暴露身份的岛国跟当地人后代一起给他绑了，审问完确定大致地方后直接埋了。 也因为埋藏地点不在半岛而是在长白山里，才有了后续的盗墓贼跟长白山下镇子的人。 那些消息都是他们暗地里找人传到别人耳朵里，当地人熟悉山里地形，盗墓贼定点找东西挖东西有技术。 之后买通人一路按照记号跟上，来了一个黄雀在后。 那个被他们收买的人也跟着盗墓贼和镇子上几个人一起埋了。 包括里面藏的也确实跟他之前说的不一样，两万多银圆是假，个头大小重量不一，根本没有数，也来不及数具体有多少，人也不是七个，是十七个。 这帮人几天时间就搬四次，离远放下换地方临时存放。 已经托人联系岛国国内熟悉人，到时候隐藏起来从鸭绿江北上，晚上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监管薄弱的地方将东西带上去。 里面的银圆不是最关键点，其中还有几近万两的黄金才是重头戏，这才是那个富商以防万一的关键。 虽然说现在一斤十六两制，可一两可有30多克，一斤也有600多克重。 要是真有一万两黄金，换算成千克那可是好几百公斤的黄金，那可是几百公斤的黄金！ 怪不得这帮人这么丧心病狂，凡是知道消息的，除了自己人其余一个不留，要么杀要么埋。 这要是带回去，平分下去一人500多两，足够富裕生活到死的。 哪怕是被人知道上缴一部分，剩下也绝对够。 这可是黄金，还有那么多银圆，金属货币现在还是相当值钱。 现在美元被叫做美金，不就是因为跟黄金挂钩。 但是真要做比对，美元是基于黄金的基础上叫美金，而黄金更真实。 “我说完了，真没有了，知道的全说了，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真不想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什么都可以！” 谢一城跟谢家康还有采药人互相看了看，最终留下采药人先看看有没有事，两人离开屋内。 “爹，这肉我觉得咱们一个屯子吃不下。” 谢家康看着屯长瞅着烟吞云吐雾开口：“这不是一根两根小黄鱼，这可有上万两的黄金，还有那些银圆，太多了。” “嗯。” 屯长面前烟雾缭绕半晌，磕了磕旱烟袋开口：“别说咱们一个屯子，整个长白山所有屯子加在一起也吃不下这笔黄金银圆。 “有多大胃吃多少饭，强吃只能撑死。 “这钱要是真被咱们拿到，这么多人看见，到时候各家都要分，人多眼杂，消息早晚保不住，到时候屯子里就再也别想安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老烟枪在一旁点头：“是这个理，换谁知道山里一个只有百十口人的屯子有几百斤黄金还有数不清的银圆，但凡胆大一点的谁能没有心思？ “到时候别说山里，就长白山周围，东北这么大地方，甚至是草原上、关内知道这边消息，能不来人？到时候真要干仗，虽说不怕，可事多，咱们屯子要死伤人咋整？本来打小鬼子就没了那么多，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那这东西咱们知道总不能啥也不要吧？” “三儿不是找着千来斤银圆铜币吗？你给忘了？” “那是一城找着的，归一城，另外那地方归咱们所有人。 “按照爹你前面说的，从找尸体到找着埋藏地，还有挖土下坑都是一城跟他家黄豆狐大仙整的，其他人就是帮把手。” 屋内一时间沉默下来，对于这件事都有些头大。 谢一城左右看着开口：“大爷，那边东西咱们就看情况，一点不拿不合适，忙活这事还给咱们打围给耽搁，肯定要找补回来。 “全拿了事太大，消息传开屯子今后都不得安生，咱们屯子小人不多经不起折腾。 “咱们拿一部分，剩下的给国家，这样就不用担心这些。” “这事成是成，可咱们要拿多少？毕竟都交代得有数，到时候要对，对不上更麻烦。” “这事其实说简单也简单。” 老烟枪直接将烟灭掉看着众人：“谁交代的事，那就帮他们一把！ “只要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咱们，其他一律送走！一个不留！” 第332章 铜钱全归我，进山发现好东西 按照那人说的话，五天后，那帮人会再回来将剩下埋藏好的东西全部带回去，他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他一个人在这待了多久？” “四天，他们那帮人要在山里处理搬运东西，来回走动，又不能闹出动静让人知道，所以才要这么久吧。” 说完谢家康摇头：“这人在大树附近找着一个树洞里待着，只有困的时候才回去，平时一天到晚在那看着。 “那帮人还真放心，让他一人在山里待着，也不怕出事。” “他要是真被喊走不在这，咱们抓不到人，后面这些消息都不知道。” “谁说不是呢。” 这边聊了没几句，让人看住带回来的半岛人，一行人来到仓房内，将几个看守的人替换回去休息，开始今天最重要的事。 数钱！ 因为那帮人走得匆忙，箱子罐子烂得不成样，钱币混在一起丢得到处都是，当时捡钱的时候，谢一城也没有看。 下面空间狭窄，不可能举着个火把在下面直接捡钱，顺便将铜币银币那些分开。 没人愿意在下面久待，压抑。 这个时候的铜币仅仅是钱币，相当多的地方现在还在用铜制货币，要么是铜币要么是铜圆。 毕竟铜圆再怎么不值钱，那也比如同废纸，擦屁股都拉得厉害金圆券要好，铜币那也是金属货币，只不过没有银子金子贵重。 “这帮人可真会挑，铜钱估计全在这了。” 老烟枪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一盘围着一大堆钱币开始分辨开。 先把铜币银币区分开，之后再区分大小。 “这半岛钱可真行，最大个的都没有袁大头大，看着量大，算起来真没有太多。” 老烟枪拿着一枚银币吹了一口，听了听响后摇头：“这银币不如袁大头，用的量杂，价差的可不少。” “这都能听出来？” 谢一城拿出一枚银币吹了一下，只有微微嗡响，别的啥也没有。 他以前可了解过，吹银币有响，其他铜币、铁币啥的都有响。 “见多就熟了。” 将银币随手丢到一旁后，老烟枪感慨道：“这以前进山打东西下山卖，赚十来块大洋就高兴得不行，现在瞅着这么多钱，反而没啥感觉。” “见多了就习惯了。” “你小子还学我说话！” 一边聊天一边分拣钱币，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几个人对着上千斤的钱币挑选分类，忙活大半天才忙活完。 中间谢一城问了说多喊几个人一起分拣被众人否决，这事人参与的人越少越好，除了谢一城他们这来分拣的都是屯子里能够让人信服的老人。 而谢一城是找到钱币的人，要是连他都不相信，那就没人能信了。 分拣结果跟众人之前想的有出入，铜币占比远不是五成，而是六成还要多。 实际上的银币只有三成出头，银币铜币之间差了有一倍量。 “老枪，这次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三儿找着的，咱们就是帮把手，他拿大头你看成吗？” “本就该他拿大头，以前不就是这么整的，照着以前来。” 没等谢一城说话，屯长又开口：“三儿你也别嫌拿得多，这钱你分得多，等明个再进山打围，到时候打着东西屯子里均分你看成吗？” “本来进山打围咱们也是说好的均分来着，找着这些东西都是意外。” “该说还是要说，之后还有黄金那些找不找的着现在谁也不敢说，先把这事情定下来。” 谢一城点头，看着面前两堆钱币想了想：“大爷，这么多铜币咋整？下山花了有人收吗？” “那谁也不知道，看谁愿意要，没人收到时候只能融了，纯铜也能值不少钱呢。” “融了多可惜，好不容易制成的，要不从我那一份里抽出来换，东西都归我。” “换啥？本来就你拿大头，你还想咋抽出来换？想要都给你，没人稀罕这玩意。” 屯长满不在意说道：“这东西跟银圆大洋真比不了，还是半岛的铜币，东西你都自己拿着玩吧。” 不论谢一城怎么说，屯长都没同意，铜币全归他，另外的银币他拿大头。 相比较铜币，银币这就算含银量再低，那也是银子。 后世没有听说过关于半岛铜币的价格，可国内存量很大的铜币怎么也要百来块左右一个。 自己这六七百斤铜币，留着啥都不干，那也多少值些钱。 就跟刚刚屯长说的那样饿，实在不行给融了卖废品，那也是铜，本身有价值的。 最终就是谢家康喊上几个人帮着谢一城先将铜币带回家。 对于这些半岛铜币，谢一城也没有专门用来藏，用一间空屋找来空箱子分开装，随便摞起毫不在意。 分的银圆直接称重后，分完谢一城的，剩下进山众人一起均分，每个人分了好几斤。 哪怕是半岛银圆，那也够众人乐开怀了。 而老烟枪打着的梅花鹿商量过后，准备给了谢一城一头，被他拒绝，肉就要了一个大腿，鹿角要了俩，还有一些其他鹿筋什么的东西也分了点。 剩下的梅花鹿也没有均分，整个屯子分了两头，剩下的明天几个人赶着驴车进城送去，有人说了打着给送去，价格也合适。 剩下的人养精蓄锐，明天再进山，三天时间内围猎结束。 之后就准备埋伏山里那帮会回来的半岛人，从他们手中将带走的东西全部留下来。 晚上休息一夜，第二天众人再起身，分工好下山进山人，各自忙活。 进山向着上次回来时路走了半天，谢一城开口：“老枪叔，上次我大哥说你喊过去有东西是啥来着？” 进山走着，谢一城问道：“那会有事耽搁，后面忙活事又给忘了。” “没啥，一群青山羊。” 老烟枪边走边道：“不过上次走得急，赶着回屯子，现在回去东西肯定不在那，希望别跑太远，不然还真不好打。” “咱们那事比进山打东西重要，两边差得可多。” “谁说不是呢。” 这边还在说着，谢一城发现黄豆不对劲，招呼众人注意。 众人全副武装，矮下身前行，谢一城谢家康几个人侧面走，来到一处坡顶，众人眼前一亮。 坡下一大片，全是好东西。 第333章 二三十头的野猪群 “我艹！” 谢跃冬看着坡下聚集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下面黑乎乎一片，一群野猪聚集在一起，打眼数了数，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应该有二三十头。 里头有七八头瞧着都是成年野猪，保底也有个二三百斤，剩下的都是一些约莫十几斤到几十斤重的小野猪。 “真没想着，咱们那边还没到地方，这边碰见了这么些野猪。” “要不说跟着一城进山，这运气准差不了，你瞧瞧这几天，来回两趟进山，遇见的好东西那真不少。 “还有黄豆，黄豆可立大功，进山找东西都有它的份。” 听着身旁几人低声带着一丝兴奋闲聊，谢家康看着面前大群野猪，不知道为什么，手掌突然非常痒。 前面老烟枪他们打梅花鹿，根本就没有轮到他动手。 现在在这遇见这么多头野猪，怎么都有他的份。 最关键的是，进山围猎本来就是为了成群的山里东西来，寻常碰见一只野鸡野兔子狍子那些，众人都不会停下来。 哪怕是一只傻狍子，去掉皮骨内脏，一个人也就一斤来肉，不值当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山。 寻常要是一个人打着一只傻狍子，那才叫收获。 现在脸面前七八头成年野猪中，最小的个头二百来斤，最大的那头瞧着应该是这群野猪的头，是头公野猪，瞧着比上次谢一城进山连打两头的野猪要大一圈。 那头野猪去了内脏放了血也有四百来斤，这头现在还没处理，肯定比五百斤要高。 “大康哥，我回去喊五叔老枪叔他们来，你们在这别闹出动静，这一次咱们给它们一窝全端咯！” 谢跃冬瞧着下方悠闲自在的野猪群，里面那领头的好不要脸，竟然当着这么多小野猪面前干大事， 今天必须给它宰了！ “你慢点，我们在这看着。” “放心吧。” 谢跃冬往回走，其他人趴在那低着脑袋盯着。 “这么多野猪，大大小小加一起，应该有两三千斤了吧？” “我瞅着不止呢，那头大个的能一头抵俩，还有一二十头小猪崽子，三千斤肯定往上走，高高的！” “那咱们这一次岂不是要发大财了！今年过冬都不缺肉了。” “那只是过冬，过年你家里都不一定能吃完。” 众人这边聊着，没一会窸窸窣窣声音从身后传来，一群人低着脑袋趴在几人身旁。 “好大个的野猪群，还真被咱们碰上。” 老烟枪瞧着下面情况头都不带转继续道：“老枪，怎么说？” “打！” 屯长边说边打量周围：“咱们分三拨人出去，围着打，紧着大个的打，小个的要是能留也全留下，刘老禽在山下也收小野猪，只要带下山就是钱。 “老枪你带几个人去左边，我带人去右边，大康摸到后面把野猪往高坡赶。” 屯长说着看向谢一城：“三儿，你跟跃冬他们在这边高坡等着，我们这边开枪整出来动静，大康跟老枪野猪往哪跑你们就开枪往哪堵，野猪群瞧着没法跑出去肯定往你这边跑，到时候你们可堵住咯，千万别给跑咯。 “这个时候别论大个小个的，这东西小个的放回山里也被其他东西吃了，不如一块打了。” “成。” 屯长左右安排着，嘱咐众人不要提前暴露，这一次必须把这群野猪连窝给端了，尽量一头都不放跑。 只要干成这一票，今年围猎就有保底，后面哪怕不打也不缺啥。 忙活完这些事，到时候只要紧着那帮半岛人就行。 说完三拨人喊上人离开，压低脚步绕到野猪侧面。 谢一城一帮人趴在坡上，安静等待着，直到其他人绕开到指定位置后，纷纷将枪放在坡上，对着坡下瞄准。 随着靠右侧的屯长率先开枪，几声枪响从林子里传出，野猪群突然炸锅，有野猪受伤倒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领头的野猪没有向其他方向奔，而是选择直接向着谢一城这边奔袭来。 “我靠！直接奔咱们来了！” 瞧着只倒下两头野猪的野猪群大部队直接奔着高坡来，谢跃冬一行人整个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这跟原先计划好的根本不一样啊！ 现在野猪怎么全都奔高坡跑，跟开始想的可不一样。 “怕啥？咱们这边人最多，一人开两枪野猪冲不过来就绕弯去其他地方。” 谢一城眯着眼瞄准着领头的那头大野猪：“只要把大野猪全宰了，剩下的小个头根本不用怕，那就是送上嘴边的饭。” 说完扣下扳机。 来山里这么多天，开枪次数多起来，谢一城的射击准头比以前好上太多，用子弹生生的喂了出来。 再加上极佳的眼神，那野猪这么个大头，闷着脑袋往这边直冲，跑得还是直线，谢一城头一枪直接打中脑袋鼻孔处，瞬间给鼻孔打了个血窟窿出来。 等谢一城手中大八粒紧接着又是一颗子弹射出，身旁人也纷纷开枪。 野猪正面奔袭，众人还是以高打低，子弹的命中率非常高。 因为瞄准的全部是大个头野猪，几头大野猪挨个倒下，惨叫声瞬间响彻整片山林。 围在四周人快步拿着枪缩小范围，将包围圈缩小，防止有野猪逃离。 可能因为大个头的野猪被打倒发出惨叫，没有野猪领头，剩下一二十头小野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追着屁股，来回转圈不知道往哪跑。 “啪！” 众人走到面前七八米处齐齐停下，屯长对着还在挣扎地起身的大野猪挨个点名打脑袋，老烟枪抬枪也是挨个点名，直到惨叫声消失。 而剩下的一二十头野猪看着众人围在一起嘶鸣着，有几头小野猪凶相十足还想冲着众人奔袭来，被众人抬枪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毙了。 一时间林子里血腥味四散，味道相当浓郁。 剩下的小猪崽子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不愿意脱离野猪群，挤在一起看着身旁两脚人，嘶吼声不断，离开的路已经被堵死，再没有逃跑的可能。 第334章 四千斤的野猪肉 “乖乖，这野猪够大个的，跟小山一样。” 谢家康拿枪捅了捅倒地的大野猪后出声问道：“爹，这是咱们屯子这辈子打过最大的一头野猪了吧？” “这还用问五叔？指定是最大个头的，这一头领着几十头，大个的野猪就它一头公的，剩下的不是它媳妇就是它的种，这在山里可老威风了。” “这么大的个头，在山里遇上其他东西，估计也是硬顶干，山神爷想整死它，估计都头疼。” “反正我要是山神爷，我不碰这东西，你瞧瞧这牙，又长又尖，真要是被捅一下，山神爷也活不下来。” 确定大个野猪死透，谢家康还想去看看其他野猪，身旁小个野猪闷着脑袋就冲过来，被他抬脚一绊，直接摔个大跟头。 “这小猪崽子还挺凶，这都敢上来。” 检查一番确定剩下大个的野猪死透后，谢家康一边喊着几个人来帮忙，把剩下的小猪崽子全部给抓起来。 剩下的这些都是十几斤到二十多斤的小野猪崽，缩在一起抱团取暖，对着周围人露出一脸凶相。 然后一头接一头被抓走丢进背篓中。 “你们当心点，别以为这个头小就没事，这小玩意凶着呢，一口咬掉你手指头哭都没地方哭。” 老烟枪在一旁招呼着：“现在都抓着了，有谁想到时候养养试试的？瞧瞧家里面棚子扛不扛顶。” “养这玩意？还不如在屯子里养几只鸡呢！” “就是，这东西吃得又多，长肉又慢油水又少，养鸡好，一年能下不少蛋呢！” 众人接着话，没人愿意养野猪。 谢一城对于这点表示同意。 山屯子里到现在都没有养猪的，原因很多，一是山上冷温度低，生长慢不说，长白山冬季久，天冷时间太长很难养成。 二是吃食少，除了进山找野草啥的，收粮时候的红薯叶，也没啥能给它吃的，屯子里面人自己吃饭说不夸张的都是舔干净碗，更不可能有剩菜剩饭能给它吃，这样就长得更慢。 饲料那些就更不用想，根本没可能，就没有，不可能用玉米大豆谷物那些去喂猪，人都不够吃。 屯子里现在但凡有喂养牲畜的东西，麦麸子或者榨油剩下的豆渣，首先供给也是屯子里面的牛马驴这些大牲口，这些才是屯子人最在意的。 现在这些抓到的还是野猪，除了入秋的时候身上油膘厚点，其他时间很瘦，没有油脂，更没人愿意养。 这年头人就是喜欢肥的，油脂高的。 归结所有原因，就是养猪难度大，它吃的东西，人也可以吃，那养你干啥？ 想吃肉进山打也能打得到，不至于费那些功夫。 这也是谢一城一直在屯子里推广养鸡的原因，养鸡能下蛋，这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跟粮食几乎能画等号。 只要长白山冒绿，就不会缺它们吃的，山里的绿草、草种子、野果、虫子全部都是它们的食物，好些丫头小子在大人看着在屯子周围找这些喂食。 至于入冬下雪后，屯子里各家已经提前准备好草种子那些。 今年也比往年多种了许多的大白菜跟胡萝卜，囤起来等下雪天食用。 至于养兔子，屯子里养的数量已经没多少，各家现在以养鸡养猎犬为主。 只有现在谢一城家里面不缺油水的还维持着一定数量，毕竟兔子肉带着大油和大料辣椒做出来的，那是真香啊！ “到时候把野猪崽子送给刘老禽，他要就卖给他，多赚一点是一点。” 众人一边聊着，边动手将已经没气的野猪放血挖内脏，收获的喜悦响彻山林。 “这么多头野猪，三千斤打不住啊！” “要是没放血掏心肝肺那些，估计有四千斤。” “这都快奔着一城那次捕鱼的时候量去了。” “这要是带下山能卖多少钱，你瞅瞅这上面的肉带着膘，喜欢的人可多。” 听着身旁人聊着，谢一城自己也在计算着。 上次卖野猪因为战乱刚结束没多久，剿匪还没完全结束，仍有小部分土匪没清理干净，物价还是较高，才卖那么贵。 现在东北作为大后方，世局稳定，物价也稳定下来，价格卖不出原先的价来。 不过现在是入秋时节，东西肥，价格比寻常时间价稍微高一些。 哪怕是一斤卖一角多，那也是好几百块。 这一角多可不是纸币的一角，是银圆的一角。 现在纸币的一角多，比21世纪的1厘还要少。 到51年，东北币换旧版纸币，将近十块钱换一块，再到55年，旧版纸币换新版，一万比一，也就是说，现在将近10万东北币，才等于货币改革完成的一块钱，这价差翻天。 现在的东北币一角钱，真就是换根鸡毛都换不到。 放完血掏完内脏，谢一城没有让黄豆直接吃，而是将内脏收拾起来一起带回屯子。 完后众人发现一件事，东西太多太重。 “咱们这给东西带回去还没那么容易，真要费一番功夫。” 小野猪丢背篓里面装着，一个背篓放一头，顶多就凶点，路上来回动，整不出啥。 面前这些大个头野猪，没有一个能单人抬起来一头的，回去路可不近。 这放完血，带上内脏回去，加上小野猪人均下来也有100斤出头。 “老办法，找树枝做木排绑着拖回去。” “这没入冬不是积雪天，拖回去还真不好拖。” “不好拖也拖，扛回去哪能扛得了。” 屯长一声令下，众人临时开始制作木排。 确实跟屯长说的一样，这扛回去真没那么简单，本来大人身上就带着枪械东西有着负重，再整这些真没那么简单。 那头六百斤的大野猪，并不是100斤加六次这么简单。 六百斤野猪要是几个人扛着走，一路上小心谨慎走得慢不说，万一有人脚滑摔着，其他人没撑住那六百斤野猪直接摔下来，砸到人身上，不开玩笑，砸断胳膊腿都算好，砸死都有可能。 还是做木排靠谱。 第335章 三叔，你家大鸟飞走了! 本来还想着去打青山羊群，由于现在这种情况也被抛之脑后。 老烟枪也不准备之后再带人去进山找羊群，面前这几千斤野猪最近两三天能处理好后面估计也没时间进山围猎青山羊群。 打到的这些东西全放屯子里指定不成，屯子里根本吃不下这么多。 整个谢家屯一共也就百来人，真要是根据整个屯子人口来分，不论男女老少人均100多斤的分，每个人一天吃一斤，吃到过年都不一定吃完。 必须往山下送，给那些打过招呼要的人送过去。 现在秋收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加上又在山里，这保存虽然没法跟大雪封山零下几十度比，也能保存一段时间。 要在两天内将东西全部给处理完成，空出手来提前准备迎接另外一帮人到来。 等木排做好，众人将野猪全部放上木排绑上固定好，拖着木排往屯子方向走，没有逗留。 要不是他们人多在这，就冲林子里这么大的血腥味，山里的东西早就围上来了。 黄豆在谢一城身旁也不停叫着，给人的感觉就是精神有些燥。 路上走了一阵，天色逐渐暗下来，可离屯子还有段距离。 众人停下脚步将火把举起照亮山林，因为天黑，专门抽出来人在周围拿枪警戒。 所有人都懂，只要天黑，不论季节，都是山里最危险的时候。 太多的山里动物是在天黑后才出门觅食，黑夜人的视野也远不如山里动物，黑夜是它们天然的保护色，潜伏色。 一路走着，能听到脚踩落叶树枝的咯吱声跟木排声，还有众人周围林子里的各类叫声。 不过有黄豆在周围警示着，前行的人多火把也多光亮足，虽然听到相当多的动静，可没有什么山里的东西上前。 回到屯子内跟前面带着钱币回来大差不差，只不过回来的时间更晚，东西多更难带。 “本来还想整青山羊，结果就整了野猪群，可惜。” “老枪叔，你这整得跟咱们好像啥都没干成似的，就整了个野猪群，你这不论是在山里说还是在山下说，都容易被人围着打。” “就是老枪叔，人家进山打一头野猪就乐得不行，之前一城打了两头野猪你嘴里喊着了不得，咱们这次大大小小好几十只，结果你还不乐意。” 老烟枪淡淡笑道：“那青山羊群也有十来头，不是小数目，进山没碰着，那今年估计是不成了，后面又要下山又要进山的没时间再去，只能等来年。” “也不用等来年。” 谢一城帮着忙将东西放好开口道：“等山里事情全忙活完，就算入山里下雪，进山找还能找着。 “这东西也没有那么难找，上次还说请你们吃烤羊肉呢，我说话可算数。” “那我们这可都等着了！别到时候没抓着青山羊，把自家养的羊给宰了。” 这边将东西放好，屯长老烟枪他们约定好明天找人下山，进镇子跟县城去将打到的一部分野猪给卖了。 屯子里除了留下三头大野猪，还有几头小野猪，其他的全部带下山。 死的给早先定下的人带过去，活的给刘老禽送去，赚钱回来各家分。 下雪前各家分上一笔钱，给家里置办上些东西，准备猫冬过日子。 从入冬开始到结束，都是对未来祖国花朵的培育，再十个月后，屯子里又能增丁添口。 谈笑间，老烟枪将谢一城赶回家，让他休息，这边用不着他在这忙活。 这边谢一城刚回到家没一会，就听到外面房门被扒开，一个小脑袋伸进屋内打量着，等看到谢一城身影后推开门走进屋。 “三哥你咋又回来了？” “咋了？不想我回来？那我走？” 脱了衣服，谢一城准备烧热水洗洗身子，一身的腥臭味，异味非常明显。 一胜一勤都在，闻着味道估计都睡不好。 “三哥我帮你烧锅！” 一勤要喊着上前坐在锅台前，从谢一城手中接过烧锅任务。 “一胜睡了吗？” “没呢，他跟小狗蛋玩呢。” “那今晚上让一胜跟小狗蛋睡，晚上三哥带你睡。” “嗯嗯！” 一勤点着脑袋答应着，随后想到什么：“三哥，咱们啥时候开课识字啊？” “等这几天忙完，到时候就教你识字算数，到时候你好好学。” 说着，谢一城想到之前跟其他几个屯子约定好的事，明年要给他们屯子增加上学名额，回头还要跟他们屯子人商量商量，瞧瞧具体该怎么做。 烧好水，谢一城先给一勤洗漱好让她上床睡觉，他再清理干净身上的血腥味后去白敏兰那看了看一胜后回来歇息。 这一阵子都没闲着，等把山里事情忙完后，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一阵。 第二天谢一城醒的时候，摸了摸身旁，发现一勤竟然不在，猛地起身。 向着门外望去，看着房门根本挡不住的大太阳光线，起身穿衣服。 等打开门一看，太阳挂在半山头，瞧着有10点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一点没感觉到。 “三儿醒了。” 白敏兰瞧着谢一城出屋招呼着：“最近可累着了，给你留了饭，赶紧来吃。” “一勤呢？” “在屋里头呢，一勤醒了后看你没醒，自己穿衣服起身来这边找你大爷说你在睡觉，不让人喊你。” 谢一城摇头苦笑：“我也没想到能睡这么沉，头一回睡的这么死，啥都没感觉到。 “我大爷他们呢？屯子里这么安静。” “带着人下山去了，今天说要给山下镇子上县里送东西，晚上估计就回来了。” 问了几句，谢一城招呼一声进屋找东西吃。 “三哥你醒啦！” 一勤看着谢一城，笑嘻嘻喊着。 “你起床咋不喊我？” “三哥好好睡觉，能长这么高！” 一勤从炕上爬起来，踮着脚伸手过头顶比划着：“睡好才能长个呢！” 谢一城笑了笑：“那你也要好好睡觉，这样才能长个。” 一旁小狗蛋听见谢一城说话突然接话：“三叔，你家大鸟飞走了！” 第336章 做旗杆包大肉包子，小狗蛋又挨打了 “啥？鸟没了？” 谢一城感觉一下，还在呢，没丢啊。 “嗯，那鸟好了，自己飞走了，二叔没拦住。” 小狗蛋左右看了看抬头对谢一城说道：“三叔，你别跟我爹说，上次都能抓着，回头我再给你抓一只大个的。” “嗯？” 谢一城听明白了，这是说那只鹰呢。 就是听着小狗蛋的话，脑壳都有些疼。 什么叫再抓一只，真就是记吃不记打啊！ 小狗蛋说再抓一只的那一刻起，谢一城脑海中浮现出小狗蛋这边笑着把鹰送到自己手里，那边谢家康四口人，轮着抽小狗蛋的场景。 打了这么多回，真就是一点记性没有长。 “你爹上次咋跟你说的你忘了？是上次挨打挨得太轻了？” “三叔，你别让我爹知道不就成了。” “你是觉得你爷爷不敢动手抽我还是咋的？” 谢一城没好气道：“你爹是只揍你揍不了我，可你爷爷真要是揍我，我咋办？我回去再跟你爹一起揍你？” “三叔，我这是帮你啊！” “你安安生生在屯子里面别胡来，老老实实学识字，那才是帮我，你这是巴不得我出事。” 谢一城当场小狗蛋内心的那些古怪想法给按压下去，现在鹰飞走就飞走了，他要是真再给抓一只，那才是要命的。 这玩意真没那么容易养成的，放家里养，平时单独关着，还要专门送饭吃，必须是肉，关键还要鲜肉。 养了这么久，谢一城喂食的时候，它还是带着防备，跟白狐狸相比可差多了。 跑了就跑了，谢一城也没太在意。 屯子里面养的不论是牛羊马还是鸡鸭鹅，要么能拉货犁地，要么能生蛋孵仔，喂养起来全部都有收益的。 就小狗蛋捡的这只苍鹰是纯纯负收益，往里面添没见回的，现在还跑了，可真行。 在东北，或者说在北方，不论是边疆还是草原，很多人喜欢养鹰愿意养鹰，甚至还有专门的养鹰人，熬鹰人。 但真要说养，寻常老百姓就没人能养得起，这东西没有那么好养。 自己都吃不饱饭，还想着养鹰给它喂肉。 回头要是真打算养鸟，谢一城顶多就养养丹顶鹤大天鹅白鹭那些，看着还好看，性格也没有太凶，跟着一胜一勤玩也不怕出事。 这些东西养熟了，不伤人。 不过谢一城总感觉这只鹰跑不远，还有可能回来。 不同于很多其他鹰的品种，红国的苍鹰属于候鸟，入了春到了三四月份，就开始往东北飞，入了秋不久后就要往南飞，去南方温暖地区过冬。 现在已经收粮结束，国庆也过去，长白山里温度已经在快速降温，明显感觉跟之前有温差感，山中的鸟不说之前去草甸子，就连跟收粮的时候比，数量上都差得非常多。 前几天进山围猎，这么多人在山里走动，林子里被惊动的飞鸟都没见多少，大部队早就开始往南迁移。 这只苍鹰是今年新生的，还在屯子里养伤养了很久，现在飞走不知道高飞要多久习惯。 还有现在要是往南飞，它也是头一回，现在往南飞可以确定已经来不及。 今年要是下雪天来得快，往南飞很有可能到不了地方直接冻死在路上。 谢一城自己从锅里端出来饭菜放在下面桌上，几个丫头小子瞧见谢一城吃饭，也跟着下炕。 一胜一勤跑回家搬来谢一城给做的小板凳，坐在桌子边，非要跟谢一城一起吃饭。 “咋了？大娘没给你们吃饭啊？这咋饿了？” “我要跟三哥一起吃！” “吃吃吃，都多吃点，吃多点长个。” 这边白敏兰走进屋，瞧着几个孩子围在谢一城身旁笑道：“也不见你们跟别人亲，就围着你们三个转。” “他们可指望我给他们整好东西吃，不跟我亲啥都没！” 谢一城一边吃一边问道：“大娘，我大爷他们今天下山多少人，啥时候回来？” “说的是今天晚上能回来，那么多东西，谁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处理完。” 说着白敏兰想到什么：“各家都分了鹿肉，你那一份大康去送的时候瞧见你睡觉没跟你说，放这边了，等会儿回去你拿回去。 “还有野猪肉，整个屯子里都有份，你那一份也在这。” “鹿肉我拿走，野猪肉我拿十来斤就成，剩下的大娘你就留着吧。” 谢一城边吃饭边道：“我这进山次数多，一胜一勤天天在这吃饭，家里面留多用不着干放着，我们也没那能耐吃。 “二哥这边还帮着照顾家里面东西，一天到晚没闲着，到时候多做点给他补补。” “不缺他那口吃的，你二哥他也喜欢这么忙活，不用管他，每个人都分了，分给你的你就拿走，一胜一勤俩人才多大，跟猫嘴一样吃不了多少东西。” 任凭白敏兰怎么说，谢一城还是摇头，带鹿肉还有十来斤野猪肉就足够家里吃。 他在屯子里的时间真不算长，即使是给屯子里孩子教书识字，也是跟李健康两个人交替着来，这些分给自己的东西多了确实吃不完。 再说除了一胜一勤，自己偶尔回屯子家里没人做饭，在这边也吃上一顿。 不给这些东西，总不能给钱吧？ 那要是被屯长他们知道，今后看自己脸都是黑的。 来自己亲大爷家吃饭给钱，就跟啪啪抽他的脸一样。 吃完饭后，谢一城跟白敏兰唠了一会，出门喊上暂时闲下来的谢家有，让他帮忙削木杆。 木杆没有削太细，留到直径半个碗口长，这样可以在顶上将细铁打进顶部不会掉下。 再将外面的细铁打弯做成铁环，之后把从县城带回来的国旗边缘地方，找一条细小磨的光滑木棍用针线缝合起来。 用绳子从上面铁环穿过，之后再将国旗两端给绑好。 这些都是之前谢一城定好的，等到屯子里忙活完所有，大雪封山，山里边人也开始猫冬，屯子里学校要重新开课时做的。 一想到漫山大雪，入眼皆白的时候，屯子里面一群从四五岁到十来岁的丫头小子在屯子中间，看着一面赤红色带着五颗金星的国旗在屯子里升起，一边抬头看着一边唱着国歌，那场景绝对让人终生难忘。 在谢一城的想法中，屯子丫头小子打小开始升国旗唱国歌，大人不做硬性要求，要是愿意来升旗，那就跟着丫头小子们。 在每年的十月一日国庆节这天，不说山屯附近人，谢家屯里人最好一起来升次旗。 谢一城要将国旗国歌完全刻入屯里人骨子里，尤其是孩子，要从小就开始。 “三儿，这国歌你也教教我呗，就听见你们哼过一次，我也没学会。” 谢家有帮着忙活说道：“我也跟着学学，回头你嫂子怀孕，有了你小侄子，到时候我教他唱。” “二哥你放心吧，不用你说我都教你。” 谢一城停下手中活直起来腰杆伸了个懒腰：“咱们把这旗杆子做好，立在屯子中间，山里忙活完所有事，入冬开课第一天，咱们升旗时候一起唱一起学，就怕你到时候跟一帮丫头小子别不好意思。”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不会就是不会，不好意思就能学会了？” 谢家有满不在意道：“人还是要实诚，该是啥是啥，不会就不会，可不能瞎糊弄。 “就跟种地养东西一样，你糊弄它们，它们糊弄你。” 说着谢家有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三儿，你家那头母牛现在肚子可大起来，马上要入冬，你看看从山下买的麦麸还有榨油剩下的豆饼那些再准备准备，给母牛可要喂好咯，东西可不能少。” “之前备着的不够了？” “不够，不算屯子一起出钱买的马跟那头公牛，光你家母牛还有几头羊，入了冬后都不够用。 “现在天不冷，提前准备着，省的之后麻烦。” “早知道让大爷他们下山的时候顺道带点回山来。” 谢一城弯腰继续忙活：“回头山里事忙活完，再下山一趟整上，到时候多榨油，东西多准备点，可不能缺了。” “对，不能缺。” 谢家有递过去一个东西开口：“牛怀崽子，只要稳胎没事，九个月出头肯定要下崽，等不到明年开春雪化后了，估计过年前后差不多。” “那也没多远了，掰着手指头算也就几个月。” “是，所以现在啥都要给它整好的，我饿着也不能让它饿着，我给它当我亲娘供着。” “二哥你这话别被我大娘听见。” “听见也没啥，那可是牛崽子，眼瞅着没多久就要下崽了，只要生下来养几个月，那就是好些大洋。 “别说我娘听见，就是我爹听见，他跟我想的也没差。” 谢家有信心满满：“三儿，你放心，那牛我给你好好照顾着，羊也一样，我养自己都没有这么用心。” “二哥你辛苦，回头我请你吃烤羊肉串。” “？？？” 谢家有手上活一顿，抬头看了眼谢一城，转念低头继续忙活。 他就是养羊的，羊咋整跟他没关系。 可是想着自己养的羊要变成烤肉，心里就有一丝丝难受，可一想到这烤肉是谢一城亲手做的，这口水将难受压的瞬间没影。 还是等着吃烤肉吧。 俩人中间停了停，中午谢一城跟着垫了垫肚子，之后谢家有去看了看牛羊马家禽那些，喂养打扫一番后，又来帮着谢一城忙活。 屯子里面丫头小子闲着没事，也纷纷来帮谢一城忙活。 这样谢一城只需要忙活大件就行，零碎的那些活让一帮丫头小子忙活就成。 因为人多的原因，谢一城这边速度快上不少，赶在天黑将东西忙活完，只需要后续将铁环打进去，绳子绑好就行。 等天亮将柱子打进土里固定好，这事就完成，只要等着开课时候升旗就行。 到时候谢一城就让每个人轮流着来，两人一组，合作升旗，人人都尝试一番。 晚上谢一城在白敏兰家聊着，一边忙着包着鹿肉包子。 用胡萝卜作为辅料，今天晚上先蒸一锅，给大家伙尝尝味道垫垫肚子。 等人全回来后到时候带着肉包子进山，后勤要跟得上。 “回来了回来了！” 外面的小狗蛋吆喝着推开门跑进屋：“奶，我爷我爹他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才半天不见就这么想得慌？” 谢一城放下包子伸手招呼小狗蛋过来：“来帮忙包包子，瞧瞧你包的咋样。 “到时候蒸出来，专门给你找出来，让你尝尝自己包的包子好不好吃。” “三哥你瞧瞧我包的行不行！” 一勤双手托着包子递给谢一城看。 “嗯，进步空间很大，再来。” 将一勤的四处露馅的“危房”接过来，谢一城帮忙给包严实：“等会儿这个就是你的，谁包的谁吃！没包的饿着。” “我爷我爹他们也没包！” “那到时候你跟他们是说呗，不让他们吃。” 白敏兰抬头瞅了眼小狗蛋：“你不让你爹吃肉包子，你爹能给你包里面。” 小狗蛋缩了缩脖子，搬过来小板凳坐好，伸手就要拿包子皮，被谢一城一把捏住手腕。 瞧着小狗蛋手，谢一城催促道：“洗手去，忘了之前咋跟你说的？玩随便你玩，滚成泥猴子也没人管，做饭吃饭的时候不成。” “哦。” 小狗蛋赶紧去洗手，原本盆里清澈的水瞬间浑浊起来，黑糊糊看不见盆地。 正好屯长跟谢家康谢家良三人背着枪进了屋，小狗蛋眼珠子一转，用力端起木盆，一边喊着一边走向谢家康：“爷，爹，洗手啦，三叔说了做饭吃饭要洗手，干净又卫生。” “今个小狗蛋行啊，这嘴上会说，手上还会做，可以，跟你三叔学了不少东西，口头夸奖一次。” 谢家康脸上带着笑，下山上山回屯劳累一天，回到家自家儿子端水让自己洗手，心里面暖洋洋的。 三人这边进屋，准备将身上枪给放下再接过盆。 结果这枪还没放下，小狗蛋端不住盆，木盆倾斜，一盆水倒在谢家康裤子鞋子上。 还在微笑的谢家康表情瞬间一僵，低头看着裤脚鞋子再抬头看。 “小狗蛋！” “三叔！救我！” 第337章 部队带着重装备进山 跟小狗蛋聊了一会人生哲学，展望一下未来后，谢家康给他提溜着放在谢一城身旁坐好。 他就虚晃几下，巴掌落屁股上劲就消差不多，并没有下重手，就是下手扇的时候样子凶。 也就是小狗蛋瞧见巴掌就怂，直接喊救命。 就这刚刚嘴上还说帮忙再抓鹰，谢家康都没咋动手就吓成这样。 “瞅我干啥？想我削你？干活！” 小狗蛋赶紧低头忙活，跟着一胜一勤一起学着包包子。 “呐，三儿，这是你的那份。” 谢家康坐在一旁，从兜里拿出一个布包。 “我这也空不出来手，大哥你先放那，等会再拿。” “成。” 将布包放在谢一城身旁，瞧着谢一城手上利索忙活着，谢家康笑道：“你这可真行，啥都会。” “包包子又没啥难的，皮子裹馅，一转这么一捏。” 谢一城掌心托起：“瞧瞧，这不就好了，多简单。” “就是，大哥，好简单的！” 一胜有样学样，举起来一个包子给谢家康看。 “还是一胜厉害，包得还挺好，继续包吧。” 瞧着一胜手中四处露馅的包子，谢家康夸赞着。 一胜听着可高兴，继续包下一个。 “谁包的包子，等回头蒸好你自己吃啊！” 将包子放在木箅子上放好，谢一城开口问着谢家康：“大哥，你们这一天来回，东西全卖完了？价怎么说？” “卖完了，都是老主顾，本来就定好要的，这一家要个十来斤，那一家要个几十斤的，送去的路上还有其他人瞧见也买上点。” 谢家康去洗了洗手，也跟着坐下来：“打的是多，可真算起来送下山卖的肉，还真没有多少。 “各家都留了不少，到时候熬油，小猪崽子全送老禽叔那边，放了血掏了内脏去了骨头，不带那帮小猪崽子算，纯肉算起来带下山的也就一千五百斤。” 谢一城默默计算一番，带下山千把斤，按照今年的肉价，能卖200多大洋。 加上那些小猪崽子，还有几头梅花鹿，这一趟下山估计能赚个300大洋出头。 进山的人这么多，人均分下来，每个人也到不了10块大洋。 但是对于山里人来说，这几块大洋就也不少了，各家还留了好些东西自己吃呢。 那些掏出来的内脏，这年头会吃的人少，腥臊味重，油膘也少，对比肉来说并不受欢迎，就算带下山卖了，价也会非常低，干脆就没卖，自己留着算了。 而且谢一城之前跟屯里人说了，吃内脏有助于缓解眼睛夜里看不清东西，那就更要留下。 对于山里人来说，有一双好眼睛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事。 至于味道，谢一城有的是方法去腥骚的方法，山里有些草药也能去腥骚，压住味。 趁着现在还没下雪，回头有时间进山顺便采点带回来。 “这两天好好在屯子里歇着，然后再进山。” 屯长坐在一旁看着一大家子人老青少三代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包着包子，脸上带着笑，伸手不自觉摸向旱烟枪，可这看着一胜一勤小狗蛋，还有谢家康媳妇，怀着孩子的王芳，默默将旱烟枪收了起来。 “爹，你不把那事跟三儿说说？” 谢一城手上活一顿，抬头看向屯长：“大爷，有啥事？” “没啥事，就是这事跟县里面说了，明天县里有部队进山，王全福亲自带队来。” “之前不是说给这帮人宰了，不对外声张，等忙活完再跟政府说吗？” “爹跟老枪叔下山的时候商量了，有些担心。” 谢家康主动接过话：“怕到时候事情有变，别出现意外。 “前面抓的人也说了，除了那几个人，另外还有人接应，那些来带东西的都还好，怕就怕还有另外一群人在暗处。 “上万两黄金，几十万枚银圆，这几个人肯定不行，人应该不少。” “那咱们之前说好的那事？” “该咱们的还是咱们的，到时候都别声张，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青山狼他们是土匪，东西是抢来的，地方还是鬼子驻地。 “之所以进县城提前说，除了想着对面人多外，还有一件事。” 屯长看着谢一城停下手中活开口：“我们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要是碰上对面有重武器咋整？如果对面有歪把子 歪把子（大正十一式轻机枪） ，不说多，一挺面对面，就算人比咱们少，那也能压着咱们打。 “要是对面有一挺野鸡脖子 野鸡脖子（92式重机枪） ，活着走一半都算能耐的！ “就算没有这些，脸贴脸近战，对面肯定有撸子，这都算好的，要是有几挺花机关 冲锋枪 ……” 屯长没有再说，谢一城却已经在脑海中这些画面脑补上。 以前进山里没碰到过这些，开始真没有想到，这要是后面真遇上了，屯子里老少爷们一起三十多口人，屯子里壮劳力除了少数留守山屯其余全去。 他们这帮人要是在山里出了事，谢家屯算是完了。 谢家屯里，各家手里只有长枪，唯一的重火力还是之前从县城带回来的一门31迫击炮。 可这东西真要是在一二百米内的距离对上，真不如轻机枪重机枪。 到底谢家屯只是一个山屯，重武器缺少。 怪不得下山的时候屯长会去找王全福说这事，这事没部队一起，确实难。 “今天王全福进山已经来不及，他们还要准备准备，跟县里提前说一声，明天等他带部队进山，把县城的重武器带上，到时候真要跟对面遇上，干就完了。 “在长白山里面，对面人就算多也不可能多到哪去，真要是来了一个连，整个长白山周围要再次展开清剿了。” 跟屯长聊了一些后续进山情况，带那个抓到的人进山后续事宜，晚上在这吃了顿饭，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家歇息。 第二天天没亮谢一城就起来，将家里所有的鹿肉放在地锅中，放入一些调料炖上。 今天王全福带着县里部队进山，可要好好找到。 等到快中午，锅里鹿肉都炖了几个小时，王全福一行人算是走到。 来了一个排多的战士，四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两门小钢炮，其余人背着步枪，清一水的大八粒。 这次要干大的！ 第338章 打围后的屯内伙食 “欢迎领导来谢家屯视察！” “去去去！上一边去！” 王全福看着谢一城抬手敬礼一摆手：“张口就视察，哪来这么多视察，我这明明是来蹭饭。 “我可听说了，你们屯子里抓着好东西，专门带咱们同志过来，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我也没藏啊！” 谢一城看着王全福身后的战士，都是相当眼熟，之前都在县城里面见过。 “我们这来都来了，不整点好的尝尝？” “那必须的嘛。” 走进屯子，王全福打量着周围的场景，跟上次来屯子里稍微有了些改变。 “今个没上课？” “最近屯子里连带着收粮再进山打围，又遇上那事，暂时停课了，等忙活完这些，山里下雪也没地方去，正好在屯子里教书。” “这成，生产第一位嘛。” 瞧着王全福看向刚立起来的杆子，谢一城笑了笑：“别看了，上次你给我的国旗，等开学第一天，给屯子里丫头小子上课学识字的升国旗唱国歌。” “这法子好，从娃娃抓起，这国旗到底是没给错人。” 这边谢一城跟王全福聊着，那边屯长来给进山的部队同志安排到各家。 快到中午，正好赶上饭点，每家每户分几个，好安排。 “一胜！干啥呢！” 谢一城这边跟王全福聊着，正要跟几位部队同志一起去屯长家吃饭，突然看到家门口的一胜双手捧着东西一路小跑着。 “三哥。” 瞧见谢一城，一胜站住脚。 “着急忙慌地摔着咋整？跟你说多少回了，注意着点。” “嗯嗯，三哥我知道了。” “赶紧去大爷大娘家，今天去吃好的。” 说完没在意一胜，招呼王全福进屋帮忙端着自己炖的肉。 “你这可真行，都说来者是客，你这让客人给你端菜端饭。” “谁是来者？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啥。” 谢一城满不在意道：“全福哥，我这可秘制炖花鹿肉，别的地方你根本没处找，等会儿你尝尝我这手艺。 “我这再给咱们部队同志留点，冷凉路上带着，进山饿了垫吧点。” “谁家饿了垫肚子用肉垫，进山的时候给的津贴可就那么多，超了我可不管。” “超了有人补，使劲吃。” 帮忙端着东西出屋，王全福瞧着一胜用力推开棚子木门，然后跑出来一只个头中等的黄狗，后面一蹦一跳，还跟着三只白狐狸，整个一愣。 谢一城顺着目光看去，笑骂道：“一胜！你拿东西给它们吃就算了，现在吃饭了还带着一起是吧？等会把你的饭给它们吃。” 一胜嘿嘿笑着，喊着黄豆白狐狸跟上，一路小跑。 “不是，这……” 瞧着跑进屋的东西，王全福有些迷糊，这真是狐狸。 “没事，都是自家养的，不咬人，放心吧。” “一城，虽说咱们不迷信这些老封建事，可这狐大仙的事我也听说过，这东西真能养？” “真没事，来屯子里都半年了一点事没有。” 谢一城一脸嫌弃看着跑进屋的几只狐狸：“你瞅瞅这一个个胖的，这么吃下去谁知道能成啥样。 “不过进山带着还是有用的，那些被埋下来的人，就是它们几个发现，黄豆顺着找的。” 进了屋内，屯长招呼先坐下，因为部队来人太多，屯长这边接待客人又多，直接分了两桌吃。 孩子跟白敏兰她们不抽烟不喝酒的另外坐一桌吃，谢家康又跑出门，将老刀客老烟枪采药人几个屯子里名望高的喊来陪客。 王全福上炕，瞧着一张桌子被五个菜放满，个个都是脸盆大小的木盆端上桌，上面菜相当实在直接冒尖。 主食就是蒸的大肉包子，一个包子巴掌大小，里面都是除了少量蔬菜，用的全部都是没剁碎的肉丁，相当实在。 “这整的也太多了，这是要犯错误的！” “哪有那么多错误，全福哥，还是那句话，这点考验都经不起，还说什么建设生产。” “就是，全福，吃就行了，都是山里刚打，没花钱。 “你也不用担心别的部队同志跟你吃得不一样，各家分的都有肉，你们这好好吃，养养精神，等进山的咱们把那事情再解决，就妥了。” 王全福听着身旁人说着，瞧着几个小战士端坐着看向自己，那喉咙忍不住起伏着，心中笑了笑：“要是领导知道我这吃法，高低给训一顿。 “别看了，吃吧，乡亲们的好意，做都做了总不能给丢了。 “吃饱后咱们进山，必须给事情给办全乎，敢越境来长白山，好大的狗胆子！” 对于越境来这挖东西的那帮人，在屯长一帮人下山卖东西跟他说后，他紧接着就去县里跟魏长明说了。 这么大的事，光他一个人知道可不行。 所以才有了他这次专门带队进山，还带了这么多重装备。 想着自己出城的时候，县城内外人看着的表情，以为附近又要打仗。 事实上也确实是，不过不是在县里周围，而是在长白山深处。 这次进山带了这么多重装备，就是为了这笔钱。 东北建设各个地方都缺钱，从机械设备到资源采集招工，全部都要。 不只是东北，在北平也一样，各个口子都缺。 南边那位退兵的时候，把古董黄金大洋搜刮一番，金融崩溃，政府手中也缺钱，很缺钱。 真要是按照谢家屯这边说的，几十万块银圆，还有近万两的黄金。 即使银圆是半岛制，重量低，可那万两黄金就算成色再差也是黄金。 真金白银，硬中硬。 有这些钱，政府能从北边采购一些设备，在地方多开几个工厂，加快工业化进程。 王全福甚至有想过，这次要是跟他们干起来，哪怕是他们全牺牲，这笔钱也要都带回来。 “今天就不喝酒了，不耽搁事。” “不喝不喝，喝酒违反规定。” 一番吃喝，放缓速度，王全福问道：“抓的那个人现在在哪？还活着？” “本来快死了，现在还活着。” “啥意思？” 王全福有些不太理解。 “要不是老药叔跟着这些天救治，救不过来可不就死了。” 谢一城没说，本来打算埋伏那帮人后，直接给这人毙了。 事可以暗地里这么做，但不能明着说。 第339章 老烟枪送来的香瓜手雷 趴在桌子炕下抬头看着众人的黄豆跟白狐狸一家三口，在小狗蛋他们几个孩子偷（光）偷（明）摸（正）摸（大）无私投喂下吃了个滚肚圆。 大人看着就说了几句，并没有伸手拦着。 自从白狐狸跟黄豆一先一后找到被活埋的人还有大树下的银圆铜钱后，在整个屯子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以前也就是谢一城自己喂，屯子里面都不带靠近的，即使是他养，白狐狸在山里的威慑感相当足。 现在各家要是有东西正在吃着，黄豆跟白狐狸去了，各家都掏出来分两口出来，还是拣好的给。 要不是谢一城镇压着，几个小东西早不知道飘成什么样了。 一胜偷偷拿东西去喂，真以为自己看不到呢？ 吃过饭后，王全福一帮人直接扶着桌子，站都站不起来。 嘴上说着不能吃，实际吃起来那是没停，抱着肚子坐在那半躺着，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舒坦！这顿饭是这辈子吃得最舒坦的一顿。” 王全福半躺着：“不过这该给的饭钱还是要给，按照规定给。” “行行行，按规定来。” 歇了一阵，王全福缓过来起身：“带我去看看那人，我再问问话。” “注意点别整死了。” 王全福一愣，转过头看着屋里其他人，哭笑不得：“你们这之前到底干了啥？” “没干啥，就是从他嘴里套了些消息，全福哥你赶紧去，人关着好好的。” 王全福摇头下炕：“我就当啥也没听见，啥也不知道，你没跟我说过话。” “我这也没说啥。” 王全福去看人，谢一城并没有去，回去重新检查一遍自己的枪械，好好检查一番。 尤其是手中的撸子，这个很重要。 进山寻常时间用的都是大八粒，真要等用撸子的时候，说明已经要打近战，距离不会超过20米，这样撸子的威力才能最大化。 脸贴脸要是来个卡壳，那就彻底玩完，小命估计都送出去。 “三儿！我来给你送东西了！” 放下手中枪、布，谢一城出屋，看着老烟枪端着一个木箱子。 “老枪叔，啥东西还让你专门送过来一样，你吆喝一声我不就过去了。” 谢一城说着伸手要将东西给接过来。 老烟枪微微侧身，拒绝谢一城帮忙：“还是专门给你送过来的，这东西要跟你说说，回头说不准真用上。” “啥东西还要你专门来一趟。” 谢一城想让老烟枪进屋，老烟枪摇头，让他跟上将箱子放在院子里。 “老枪叔，以前你可没这样过。”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 随着老烟枪撬开木箱，露出里面东西来，谢一城才知道为啥老烟枪会这么说。 他搬过来的木箱子里面，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手榴弹。 而且不是之前他们进城身上带的木柄手榴弹，是那种拉环手雷，握在手中丢出去的。 这种手雷相比较木柄手雷来说威力更大，之前的木柄手雷跟这种比，装填的火药爆炸威力就差上不少。 又因为是铁制的，当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会有铁片炸开，比单纯的爆炸杀伤力更是高出一大截。 “这是之前留下来的，平时放着不拿出来，在山里也用不着。” “那也不用一个箱子都搬过来，我身上再能放也放不完。 ” “你还想全拿走？” 老烟枪没好气道：“这么多香瓜手雷，到时候让你丢你都丢不完，胳膊都能给你丢肿咯。 “搬过来是给你分一下，顺便讲一下这东西怎么使，这东西跟木柄的不一样。” “那到时候进山的时候分我在路上说不就成了，还专门跑一趟。” “那一会怕你别记不住。” 老烟枪拿起一颗手雷：“咱们平时用的木柄手雷，拉线丢就行。 “这玩意要先拉环，拉完还要再敲一下丢出去，不然不会炸。” “手头边没有能敲的咋整？我记得小鬼子以前有钢盔的，咱们要不到时候也整点？” “随便敲，敲枪也行，钢盔那东西咱们上哪找去，之前找到的青山狼那地方也没那东西。” 老烟枪仔细讲解一番，把怎么操作跟谢一城讲仔细，生怕谢一城用的时候出意外。 “就这么的，到时候进山真要干起来，看着我来做就成。 “手榴弹这东西你也知道，千万丢出去，这东西上面有铁片，要是不丢远容易伤着自己。” “知道了老枪叔，记住了。” “那你这边放好，等进山的时候带上，我去给其他人都分上点。” 等老烟枪出院，谢一城低头瞧着手中的四颗手榴弹，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些手榴弹在自己身上，这没有地方放啊！ 以前的衣服根本挂不了这种手榴弹，以前用的木柄手雷那东西长，可以勒腰间也方便好带。 这几个东西都是圆的，别不了，总不能真直接揣兜里吧。 想着谢一城将手雷放好，找出纸笔在上面将记忆中的后世迷彩服画出来。 迷彩颜色现在这年头做出来那样衣服不太容易，染色什么的挺麻烦，现在的布料颜色很单一，即使是到六七十年代，市面上的衣服布料颜色依然很单一，发展要一步一步来。 颜色问题解决不了，可在衣服上面加兜，将衣服上空间扩大并充分利用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年代的军装实际上也有兜，只不过兜实际用处来说还是不如后世，很多地方不能充分利用，兜的空间也比较小。 自己这提前画出来，等回头进山的时候先试试，要是好用，让王全福带回去，让部队同志也跟着试试。 等到时候谢一国回来，给他也准备准备。 虽然说重量不会减轻，可装东西多能减轻后勤压力，尤其是后勤困难的时候，多装点总是没错的。 “缝兜？想咋缝？” “就我这样的。” 将纸上画好的放在白敏兰面前，谢一城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该怎么缝。 “这简单，现在就能缝。” “大娘你等着，我回去找件衣服过来。” 说完撒腿跑出屋。 第340章 再次进山，等待来人 将自己找出来一件秋装外套给了白敏兰，谢一城继续忙活自己要做的事，提前将东西准备齐全。 等忙活完再找白敏兰，衣服已经收尾了。 “是这样式的不？”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谢一城拿起来衣服展开，瞧着上面兜用力拽了拽，相当结实，外面还有露线头。 “大娘，你这手艺能开个裁缝铺了。” “开啥裁缝铺，我这当裁缝都不好使，就是缝个兜。” 白敏兰起身：“你瞧瞧成不成，不成回头再跟我说，再给你改。” “肯定成了，大娘你忙着我回了。” 穿上衣服回到家，谢一城将几枚香瓜手雷放兜里，发现刚刚好一个兜能盛下一颗。 剩下缝上的几个兜，里面能放子弹零散小东西之类的。 身上兜比之前多了好些个，放东西可方便。 那边王全福从中午吃完饭审到天快黑才出门。 也就是谢一城知道他一般不用刑，不过这也够折磨的，审了有半天。 “全福哥，咋样？” “没啥东西，跟你们之前审出来的一样。” 瞧着谢一城身上穿着，衣服兜里面鼓鼓囊囊的王全福好奇：“这是啥衣服？” “老枪叔给的手榴弹没地方放，让我大娘帮忙缝了几个兜，装手榴弹还装子弹，方便。” 王全福围着谢一城转了转，上下打量着。 “全福哥你穿着试试，瞧瞧成不成。” “我就算了，你这衣服我容易给你衣服扣子给整崩。” 王全福喊了一个身材跟谢一城相近的战士，示意他穿上瞧瞧。 “首长，这衣服方便，我这伸手一摸就能摸着手雷，拿出来往前丢就成，这兜装其他东西也方便。” “记下来，等回县城咱们也照样做。” 王全福点头，这进山来谢家屯还没有进山，就碰见了好东西，这可是好兆头，回头进山肯定不会空手。 “嘿，全福哥你可真不客气。” “我跟你还客气什么，有用直接拿来用，等你来县里我请你吃烤鸭。” 说起来烤鸭谢一城突然想起来朱章德，也不知道这人在北平咋样了，走得那么快。 想念跟朱章德卖山货的每一天，给价痛快，价格高，进城还能蹭饭，临走还能兜着走。 啥时候才能有下一个三千大洋的生意。 …… 休息一夜，第二天天没亮屯子里各家就起了光亮，全部早起做饭，谢家屯瞬间一时间升腾起阵阵白烟。 “一胜一勤让他们睡吧，这边吃完饭咱们就走，不吵着他们。” 谢一城大口吃着包子：“等这次咱们都回来后，入了冬再好好陪陪他们。” “嗯，还有护林队那边，我们这边耽搁有一段时间，忙完这一阵，我跟跃冬他们去替换他们，让他们回家歇着。” “到时候我也给健康哥替换回来，他在屯子里教书也好，去县里面见见战友啥的也行，不能老让他在护林队待着，他到现在都还没媳妇呢，回头让他找媳妇。” 喝着大碴子粥，谢一城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忙活太久，从收粮到围猎又到山里遇见事，前前后后半个来月就没去护林队。 谢家康他们中间夹杂着碎时间去过护林队，替换其他人回屯子，实际上去的也少。 等山里这边彻底忙活好，去护林队那边顺便带些东西去，给他们也好好补补。 “到时候咱们在林子里多待一段时间，让他们回家好好歇一阵。” “大哥你就别了，我大嫂子这怀着孩子，隔一阵回来瞧瞧。” “没事。” 谢家康摆手：“她还早，屯子人多能帮得上忙，吃喝不愁，我去护林队也是给家里挣东西。 “不在护林队，平时也是进山下套子打东西，一样不在家。 “等时间再长点，临生前我在家看着就成。” 谢一城点头没再说话。 这年头的女人怀孩子没有那么讲究，前面还瞧见屯子里一位大嫂子八个月还下地干活呢。 “这次进山三儿你往后站，不要老是走到最前头。” 一旁的屯长缓缓开口：“老大你跟老三也一样，这次跟三儿在后面走，我跟老枪老刀他们这次带路走。” “爹……” “听我的！” 屯长说话语气依旧迟缓，但是谢家康没敢再说啥。 吃完饭，检查一番身上东西，确定无误后跟屯长说的那样，他跟老烟枪老刀客仨人走在最前面带路，屯子小年轻在中间偏后，剩下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在后面。 王全福本来不愿意这么来，他们作为部队的人，要么冲在最前面，要么就垫后，结果进山直接给安排在最中间。 在经过屯长一番话后默默同意下来。 进山他们不知道路，殿后要山里有经验的老猎手，部队里面好些人都是带着重武器，哪有重武器落在最后走的。 还有就是，这么多小年轻，可不能出意外，就算他是部队同志，去掉部队战士这个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他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押着绑好胳膊，用布堵嘴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半岛人往山里走。 至于人舒不舒服，没人在意，还让他活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刚进山的时候谢一城还听着，后面随着逐渐深入山林，谢一城带着黄豆还有几只狐狸逐渐加快速度来到屯长身后。 “不是说不让你往前走了吗？” 老烟枪瞧见身后跟上的谢一城，脸色凝重：“赶紧回去，跟大康他们一块待着去。” “老枪叔，我在后面待着，黄豆跟狐大仙探路谁来管？你们能管得了？” 谢一城招呼着黄豆往前去：“带黄豆它们进山来不就是为了探路提前防备的，能提前知道消息，那比不在最后面缩着有用。” “这话说得确实在理，这黄豆跟狐大仙咱们管不了，只有三儿说话好使。” 屯长回头看了一眼谢一城还有他脚下的黄豆和白狐狸点头：“那就跟上吧，别往前走了，让黄豆探路是探路，你在我们身后。” “放心吧大爷。” 这边走了半晌，来到上次的大树周围，黄豆突然脑袋低垂，鼻子不断嗅着什么。 第341章 大树黑洞内的人 “黄豆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 瞧着黄豆这模样，谢一城将挎在腰间的撸子拿起，小心打量四周：“可能找着啥了，黄豆一般不这样。” 周围人也将枪抬起，警戒看着周围。 黄豆左右闻着地面上，不断推移。 直到回到上次来到的大树下，才停住了脚。 众人手持枪将大树团团围住，王全福带来的部队战士四散开，防备周围。 “呜呜~” 黄豆嗓子里不断发出低声嘶吼声，冲着黑漆漆的树下洞口叫个不停。 瞧见这场景，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面已经有数了。 他们上次掏空的树下坑洞里，绝对有东西在。 这么多人在这，黄豆在上面叫着，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就不会是什么山里的东西。 不是山里动物，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藏在里面。 “出来！” 谢家康冲着里面高声喝道。 里面没人回应，可是黄豆还在身旁一直叫着。 谢家康又吆喝两声，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屯长突然开口：“丢颗香瓜蛋下去吧。” “爹，里面可没多大，丢个手榴弹下去人可能就没命了。” “那你下去？瞧瞧是他先没命还是你先没命？” 谢家康没接话。 相比较自己下去可能出意外，还是里面的人死了最好。 “再说一遍，树下洞里的人双手举高，有枪把枪丢出来，从里头爬出来，最后一遍！” 屯长说着摆手让其他人散开，没等话说完拿出手榴弹，拔出拉环后敲了一下，一甩手丢进洞里。 周围人瞧着心抖了几下，这是真狠，一点机会都不给。 不过一想是自家屯的屯长，心里又踏实。 “我草！我草！” 里面突然传出动静，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声传出，谢一城只感觉脚下微微一震，连面前的参天大树都有些摇晃。 随后就是从树下的洞口内传出的惨叫声，叫得异常凄惨。 “三儿，你上次下去找东西，下去一个洞口，往里还有一个小屋是吧？” “对，里面空间不大，只要下去一眼就能看到头。” 屯长点头：“这么一来，听这声儿，下面应该只有一个人。” “爹，我下去一趟瞧瞧啥情况？” “嗯！” 谢家康没带一点犹豫，快步走上前就要往下走，然后被谢一城一把拉住。 “放心三儿，一个香瓜蛋没炸死他都算他命大，不死也伤得快死。” “没必要，能不冒险还是不冒。” “不冒怎么知道下面啥情况？总要有人下去。” 谢一城转头目光看向后方：“呐，这不是现有的人吗。” 谢家康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瞧见从谢家屯带来的那个半岛人，瞬间就明白了。 “这事成吗？部队同志还在呢。” 谢一城抬眼看向四周，部队同志在外围站岗，刚刚还站在身旁的王全福此时正在背向他们往外走。 “部队同志有事情忙，他们身上任务重，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们了。 “再说总要有人下去看，你下去可能有危险，部队同志那也一样，都是爹妈生爹妈养，谁家孩子不心疼。 “既然咱们下去可能有危险，那就让别人下去呗，反正都一样。” 谢家康没出声，听着还在不断地惨叫声点头：“他们……” “他们不上来，到死后再往里面丢一颗香瓜蛋呗，反正话都套出来了，约定好的时间也不是今天。” 谢家康没接话，径直走到那个半岛人身边，往这边拽着，丝毫不在意这人喊着疼。 说是拽，实际上就是拖，硬拖到大树边。 “你下去瞧瞧那人认不认识，不管认识把他身上刀枪手榴弹啥的全都送上来，你们俩再上来。 “要是耍花样，你跟他就在下面待着不用上来了，听懂没？” “嗯嗯！” 那人连连点头，惊慌失措。 “放心，下面安全，不会有事。” 那人被谢家康拖着走，哭都哭不出来，泪水在前几天已经变成尿液排干了。 将人丢下去，谢家康将火把紧跟着丢下去，另外一只手捏着一颗手榴弹。 只要下面人出现意外，拿起枪啥的反抗，那就拔起来磕一下，直接往里一丢转身跑就行。 下面两人都受伤，高度这么高他们想爬都爬不出来。 要是一颗不顶用，那就多丢几颗，下面地方这么小，身上带四颗手榴弹，还解决不了？ 什么东西能这么难杀？ 要是谢一城知道谢家康这么想，那肯定是双手双脚同意。 当有人要反抗，可能对你造成伤害该怎么办？ 米国警察：清空弹夹。 换到长白山里，现在这场景，那就清空手榴弹。 众人也没着急，就警戒着周围，等着洞内消息。 随着人下洞，没一会里面惨叫声降低一些，然后就是两把短枪一支长枪丢上来，随后还有一把匕首。 谢家康上前直接将东西全部收好后，用火把照亮下方，看到那人情况后将绳子拿来，让人给绑上。 先给下去的人拉上来，再用绳子拉上来。 至于提升来的过程是疼是痛，那跟他也没关系。 “这人命大，瞧着伤得厉害，暂时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 “香瓜蛋落下去他趴下了，弹片炸到他屁股腿脚手上，后背有一处，脑袋上没事。” 采药人看着情况说道：“不过这也就是暂时死不了，炸的时候也伤着也有，估计有内伤。” “现在死不了就行。” 在采药人处理时，屯长看向另外一人：“你认识这个人？” “认识。” “一伙的？” “嗯。” “你不是说还要等一天一宿才来吗？这人咋现在来了？” “我不知道，定好的时间还没到，不知道他咋提前来了，还进里面去看。” 问了一阵，瞧着这人确实不像是撒谎，屯长也没再问，而是在一旁等着采药人。 等将这个人伤势处理一番后，屯长才开口继续发问。 不过这人明显不愿意配合，嘴里发出凄惨声，眼睛直勾勾盯着一旁将自己身上枪械带上来的人，怒火升起。 “八嘎呀路！” “你八你妈个头八！” 第342章 直接上刑，这人我见过 谢家康上去就是一巴掌扇脸上，听着这人说的这熟悉话就来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另外一半脸，直接给扇对称。 “他是你们半岛人，还是岛国人？” “半岛人。” “为啥说岛国语？” “他认为他是岛国人。” “他认为？” “嗯，从小在岛国学校学习上课。” 听到这，谢一城瞬间明白了，这还是一个极度精日的半岛人。 被殖民几十年，说话都是鬼子话，这脑子彻底没救，属于是被彻底洗脑认爹的那种，完全废了。 “你来这干啥？一共来了几个人？剩下的人在哪？说话！” 谢家康这边厉声喝道。 没想到这人还挺硬气，就是不说。 谢一城还担心这人别在半岛被洗脑教育，听不懂谢家康说的话，还专门问了带来的半岛人这人会不会说东北话。 真要是听不懂，在这干问没用。 在确定会说后，谢一城制止了谢家康继续审问。 “直接用刑吧，咱们稍微去远点，别让王全福他们瞧见。” “就在这也没事吧？” “咱们无所谓，他们要注意，怎么说都是部队同志，当着他们面没事，就怕回头有人嘴不严实，传了出去，对他们影响不好。” 谢家康点头，直接抬着这人离开百来米，双手双脚绑结实后，从这人身上撕下来一块布，固定住脑袋，往他脸上铺盖。 “家良！来！忙活事了！” “啥事？这还有我要忙活的？” 谢家良走上前看着面前躺下的人好奇地问道。 “没你这事还真不行。” 谢家康喊着：“缺水，来点。” “啥？” 谢家良听着话一愣。 “让你撒尿，啥啥啥，这还听不明白？” “我撒尿？就在这？” “那你还想去哪？回家撒？” 谢家良有些别扭道：“哥，咱们这不是带的有水吗，用得着这么整吗？等会你这揭布整一手多埋汰。” “水带的是给人喝的，不能浪费，这地方离取水点距离可不近，咱们在山里还要待着，哪能浪费，快点的吧！磨磨唧唧！ “给这人来点咱们长白山特产，来都来了总要尝尝。” 瞧着众人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谢家良虽然说别扭，还是听话解开裤腰带。 都是大老爷们，谁身上还能缺二两肉。 自己年轻，撒尿冲天炮，这些上了年纪的根本比不了！ 心里这么想，可等解裤腰带的时候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等解开一半突然停下来。 黄学全脸上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一边笑一边催促道：“咋了？尿啊！” “你们别都看我，我尿不出来！本来就没多少。” “你这倒霉孩子。” 老烟枪给众人赶开，留出空间来。 身旁的老刀客突然开口：“学全，你跟家良一起来。” “啊？” 黄学全听着自己老爹的话，整个人也愣住了。 不是这说着谢家良，怎么还整到自己身上来了？ “你俩一起，家良别尿不够。” 看着众人走远，黄学全跟谢家良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嫌弃。 “赶紧的，别磨叽！” 俩人只能解开裤腰带对着人脸直接放水，一边放一边还倒退着，看看谁尿的远滋的准。 等布匹湿透后，俩人也忙活完。 倒地的人脑袋左右摆动，整个身子开始剧烈挣扎。 等过了一会，在挣扎最激烈的时候，老刀客又让黄学全上去把布揭下来。 没在意黄学全脸上表情，看着脸部憋得通红，大口喘气的人，谢家康继续问话，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句鬼子话。 谢家康也没着急，就这么反复几次，将这个人磨得精神状态变差，开始恍惚后才继续询问。 经过这几次后，这人再也扛不住，基本就是谢家康问啥，这人就答啥，整个人好像傀儡一样，任凭谢家康操控。 不过在谢一城看来，这人基本是废了一半了，这一阵上刑，给他造成的应该是永久性的脑损伤。 不过一想这帮人早晚都要死，也就无所谓了。 被活埋的那些人，现在巴不得这群人赶紧下去陪他们。 活埋的罪比这种刑罚更痛苦。 “你们这帮人不给你们整点真就不带说的！都是自找的！” 那边王全福实在等不下去，这声音传来他再当作听不见也不成。 “问出来点啥没？要不我来问问？” “这人嘴还挺硬，比上次那个多挺了几次。” 另外一人扯动嘴角，却不敢说啥。 “问出来了，提前来探路的，看看这人，顺便瞧瞧这边别有啥情况，他们人就在后面，明天肯定到。 “他们把最后这批东西带走后，沿着山往东南走，那边有人接应他们。 “到时候他们再把东西运到江边，等天黑有挂着半岛国旗的船来接，带着他们沿着鸭绿江南下，到了大海上换其他国的船，直接回岛国。” 王全福瞧着半死不活的人点头：“这帮人整得还挺周全，还提前来踩点，带回去后还有人接，然后再给东西往江边运。” “要不这帮人怎么能这么下死手，就怕消息传出去。 “还有那帮死了的人，等会儿带你们去瞧瞧，里面有几个我认识，是山下镇子上的，有几个盗墓的没见过，应该是从关内来的。 “关外没有那么多墓给他们盗，这些人不认识，确认不了。” “成！” 这边审问出来，只需要埋伏等明天那波人。 给来的那波人连窝端掉后，再带人往那里走。 既然东西还没转移，那事情就简单了。 这次进山就是为了钱来的，下手的人抓了杀了，钱全带走了，后续江边接应的人，就算没抓到也不碍大事。 采药人继续给人医治，留下众人在这提前准备，找好埋伏点，这边谢一城带着王全福一帮部队战士去埋尸地，将尸体挖出来确定下来人的来历，这事办了解。 “这几个都是镇子上可以确定的，这些不知道。” 王全福瞧着断手的人脸上依稀能瞧见的面孔，突然凝神，低下身用手将这人脸上的浮土清理掉。 “咋了全福哥？” “这人，我见过。” 第343章 吃饱喝足准备干他们 “见过？这能看出来？” “嗯，记忆挺深的，我见过这个人的照片，他是以前国民革命军下的六军团12军里的人。” 王全福瞧着断手人，左右查看一番：“说六军团12军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但是说起来一个人会有很多人听过，这个12军军长叫孙殿英。” “孙殿英？那个盗墓的？” “你还知道呢？看书够多的。” 王全福一边查看一边道：“当时这帮人挖了慈禧墓，被全国报纸骂，骂他孙殿英是东陵大盗。 “他们那帮人里面不少人都被披露出来，之后这人又再派到冀南豫北一带，背地里挖墓就没停过。 “后来投降日伪军，当了汉奸。 “当时拍下孙殿英的照片里得，这个人就在他身后。” “这你还记得？” 谢一城看过家里面留下来的照片，黑白照片不说，上面的清晰度并不是特别清楚，而且还有黑白斑点在。 能在过了这么久时间还记得之前这么小的一件事，王全福的记忆力也够好的。 “可惜人已经死了，这伙人之前到处挖坟盗墓这么多，说不定跟着东陵大盗下地干活的时候给自己另外留了东西。” “这些跟我们都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帮人，还有他们手里的银圆黄金，那些才是最重要的。”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 这年头什么最值钱，跟硬通货的黄金白银相比，那些从地下挖出来的陪葬品并不能直接变现，或者说真金白银本身就是世界通用现金。 总不能让政府出面卖盗墓贼挖的东西吧？这不是扯淡呢吗？ 相比较这些人手里可能会留下的那些陪葬品，当然是现有已经明确下来就在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查看一番，确定剩下的人没有再熟悉的面孔后，王全福才作罢。 “这俩人怎么办？还留着吗？” 谢家康瞧着带来的两人问道：“已经问不出来话，在林子里面留着到时候别出意外。” 王全福神游天外，短暂性耳聋病症发作，没听到谢家康说什么。 “暂时绑起来留着吧，拿回来东西后再处理后事。” 屯长开口：“钱都没进口袋，再等等。” “嗯！” 谢一城听着话，心中一阵感慨。 到底是从战争年代几十年过来的，别看在屯子里的时候长辈对晚辈慈善，对他们多加照顾。 屯子里也就是上山打打东西下山卖钱，相当讲究。 可对待自己人和外人，那完全是两种情况。 对自己人如春天暖风吹拂面颊，对敌人，那就冰雪时节，天上落冰锥，从头到脚直接扎个通透。 关心爱护，只是留给自己人的。 谢一城亲眼看到的，从打土匪到之前的审问，中间这么多事下来让他充分了解到，对待某些人某些事，要不择手段，不然就是自己找死。 将两人给绑好扔在一旁，谢家屯人跟部队人根据从两个人口中审问出来的消息，提前在周围踩点布置，做好防备和提前埋伏。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人来。 踩点忙活完所有后，空下来时间准备晚饭。 一边烧着好不容易打来的水，一边在火堆旁将带来的馒头包子热上。 下午的时候谢一城喊上谢家良黄学全，三人带上黄豆进林子打了七八只野兔子野鸡。 没下雪前正赶肥的时候，个头也大，加一起可有好几十斤重。 在场的人部队跟谢家屯人加在一起足足有半个连还多，后面说不准要打场大的，后勤必须保障好。 今天谢一城也放开了，让众人再尝尝自己的手艺。 叫花鸡，烤鸡，烤兔子，焖兔肉，手上有啥料，谢一城就做什么，花样整得相当多。 从下午忙到天黑，众人就看着谢一城在那忙活却帮不上手。 按照谢一城说的话，他们吃就行，做出来的差得远了。 “好了没一城。” 王全福坐在身旁，看着上面油脂滴落在火堆上，肚子咕咕直叫，喉咙忍不住咽了口水。 这都等了这么久，中午忙的时候随便垫了垫肚子，早饿了。 现在面前食物该勾着他的胃，这谁能扛得住。 其他众人围在一起靠着火取着暖，晚上的长白山温度很低，不烤火不行。 而眼睛也跟王全福一样，盯着谢一城手里。 “再等等，着急啥。” 谢一城缓缓翻转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最好。” “三儿这手艺就是好，闻着瞅着还没吃呢，用眼一看就好吃。” “要不说三儿就算不在山里，哪怕进城当个厨子，那也能养活一大家子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边谢一城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好了！” 将烤肉递给其他人，谢一城从一旁用土焖着的炭堆中将土团子扒出来，挪到中间。 以前瞧见过谢一城怎么做的人上来帮忙，这个他们知道怎么整。 “香！真香！” 王全福拔出一个鸡腿，瞧着上面烤得焦脆散发出的香味，随手递给身旁最小的部队战士。 “吃吃吃，赶紧吃点，回头找媳妇好有劲生孩子。” 众人听着嘿嘿一乐，各自分着肉。 他们这些人一共分六只，剩下的两只王全福带着两个人起身，给在周围夜间藏起来的暗哨送去。 这些人全都是部队的人，按照王全福的话说，有部队在哪能让老百姓干这些事。 夜里面就算有人换班，也是王全福带人去换下半夜，这个时间是夜里面最难熬的时间，又困又累，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在山林里面睡过去，真有可能醒不过来。 王全福也知道林子里的危险，让人三三一组，这样可以互相提醒，出意外也能帮上忙。 从树上到挖坑将自己埋进去，各种各样的暗哨算是让谢一城也开了眼。 等王全福这边将东西给送过去回来，瞧着现场群魔乱舞笑骂道：“奶奶的，给我留点！我一口没尝呢！” “留着呢！你最喜欢吃的鸡屁股！” “这个好这个好！” 王全福跟吃糖豆一样将做之前处理好的鸡屁股丢进嘴里：“这个油水多，吃着好吃。 “都吃好喝好啊！明个来人给我下劲干！往死里干他们！” 第344章 埋伏，打死二十人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身，填好肚子后将所有昨天遗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消除。 原有的火堆全部扑灭后挖坑埋深，将痕迹清除后，再次确定来到时间后，将两人带离，其余人在林子周围呈大扇形闪开。 这群人是从东南方向往这边来，目标方向很明显。 这个地方是一个下坡点，周围群山环绕，如果不从东南来，哪怕绕到东部跟南部，都要绕远一大段路。 要是绕到自己身后，那就不是今天到，要等等明天了。 根据审问出来的消息，那边确定来人的时间就是今天，至于来到时间无法确定，那就从早开始等。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等到快过了中午，还没见着来人。 不过没人起身，按照昨天还有今天一早屯长跟王全福交代下来的，今天埋伏的人，除非说有豺狼虎豹跑到身边要吃他们，不然哪怕身上爬了虫，天上鸟给了恩赐，憋不住尿肚子不舒服，趴着解决，一律也不准起来。 每个人早晨都分了食物和水，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反正就是不能离开原地闹出来动静。 “奶奶的，这帮人怎么这么磨叽，到现在还没来！” 谢跃冬咬着牙喘着粗气低声骂道。 “跃东哥，憋不住就放了吧，憋坏了咋整。” “这哪能憋坏。” “你可小心点，我可听说了，这尿要是憋久了，轻点就是以后尿不干净，重点当场尿出血，你这……” “别说话，前面人穿暗号，有动静！” 这边谢一城还在说着，突然听到身旁老烟枪声音，瞬间将话咽下去，手中的枪缓缓握紧。 静下心来一听，果然听到林子里有窸窸窣窣声，有人在林子里不断走着。 听着声音，人数还不少，这动静绝对不是那人说的六七个人。 随着不断靠近，谢一城已经能听到那帮人说话的声音，唧唧歪歪的话听不明白，但是可以肯定是鬼子语。 跟半岛语相比较，鬼子语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一时间众人神情紧绷起来，等待着这些还没看到样貌已经听到声音的人靠近，进入到包围圈里。 谢一城所在的包围圈属于后方位置，并没有在最前方，这是王全福跟屯长他们商量后坚定要求的，不允许谢家屯的年轻人往前上，最前面的全部都是部队战士。 即使这样，在那群人靠近一定距离后，谢一城还是一眼将他们的面貌长相挨个看清。 外貌跟长白山人并没有太大区别，如果站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群人身上也没有其他特征能说他们是小鬼子的点，没有后世影视剧里什么罗圈腿唇上方格胡，包括身上穿戴的衣服也跟长白山里人一模一样，破旧不堪。 “奶奶的，真被我们给说中了！” 瞧着那群人身上的装备，谢一城眼睛微微一眯。 两把歪把子机枪，身上还带着投弹筒，人人带长枪腰间别着短枪。 这也是他们唯一跟长白山人不一样的点，武器装备远比寻常山屯要精良。 等所有人走出后，身后没有人再跟出，谢一城算出了人数。 二十二个人，比之前那俩人跟自己说的要多出两倍还多。 随着众人准备好，静静等待那些人走进包围圈。 谁知这人走进来一半多，后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一群人停住了脚，所有人警惕起来，四处分散快速找掩体，想要歪把子立住，投弹筒准备。 瞧着情况不对劲起来，王全福没有等这帮人立足，直接开枪。 瞬间林子里枪声响起，早就准备好的重机枪、轻机枪全部掀开伪装直接开枪。 还没稳定好，掩体没有找到的一众人瞬间被打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枪声响彻山林。 谢一城他们在后面和部队同志相差二十多米的距离处，瞧着前面开枪，也没犹豫。 漫天子弹好像蜘蛛网一样，将这伙人给压死死的，子弹从头顶穿过，这帮人根本抬不起头，而没找好坚固掩体的人，瞬间被打成筛子。 这一次王全福带来的部队战士步枪全部都是大八粒，再带着重机枪轻机枪压阵，哪怕这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应过来，还是被打得毫无反抗力。 带来的31小炮因为林子比较密集，没办法施展，根本没有用到。 随着枪声频率减缓下来，王全福直接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在步枪机枪的掩护下拿起绑着红绳的大刀冲锋。 等冲到面前的时候，王全福又将手中的大刀给放了下去。 现场血腥味密布，面前人肉眼看见身上身下全是鲜血，重点的直接被打成筛子，轻点的身上也都中了几颗子弹，没瞧见有一个完好的人。 “停手停手！” 随着王全福喊了一声，山林子里的枪声逐渐降低，最终消失。 “奶奶的，让你们别开枪这么快，这大八粒跟三八大盖套筒子不一样，喝子弹的，你们倒是好，一直按，人都打死完了！” 王全福盯着众人看了看，只找着两个还有喘气的人，其余的全部死亡，身上的肉几乎被打烂了。 “首长，是你让我们开的枪！” “是我让你们开的枪，我让你们慢点开枪，管不住手呢！子弹不是钱啊！” 王全福骂了几句后没再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这大八粒今后还要用。 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加在一起，不如几十杆大八粒火力猛。 那一顿按下去后，刷刷刷直接就清空弹夹，打得确实爽。 就是这弹药消耗实在太大，早先时候打小鬼子的有这火力，给他一个排都敢跟小鬼子一个小队硬碰硬干一仗，至于能不能赢那是另外一说。 “老药叔，来瞧瞧这俩人，别让他们死了！” 众人纷纷围上前，瞧着地面上烂糟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没太在意。 打青山狼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那么多人全死在埋伏下，比这要狠得多。 “去把那俩人带过来，让他们来认认人。” “是！” 剩下的人开始在这些人身上搜寻东西，瞧瞧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还有他们身上的枪械弹药，一律拿走。 什么你们的他们的，这些都是我们的！ 第345章 缴获的枪支，谢家屯也有了歪把子 “这个人我没见过。” “没见过？” “嗯！” 半岛人坚定点头。 “那这帮人呢？” “一大半没见过，我来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个人。” 王全福静静注视着半岛人一阵，随后点头：“你们搬运东西到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来的时候歇息睡觉的地方，东西搬到哪里我不知道。” 王全福没再多问，转身去检查缴获的东西。 “数清楚没？” “数清了，那些携带长枪的，除了长枪外，身上还有短枪一把，香瓜手雷2枚。 “携带歪把子机枪还有掷弹筒的，没有长枪，每人携带短枪一把。 “每个人身上还携带一些杂物……” 将缴获的所有东西一一清点完，王全福也有些感慨。 这帮人是真他娘的宽裕啊！人手一支短枪，他这个职位到现在身上都没有一支短枪在。 身上携带的东西这么多，怪不得要人多来，不然每人都带着负重来，这里面的东西也带不走啊！ 幸好这帮人还贪心，要把剩下的全部带走，不然还真不一定有机会拿下他们。 “短枪分下去，香瓜手雷都带走，长枪补给谢家屯……” 王全福话没说完突然犹豫，随后才道：“将缴获的歪把子机枪送给谢家屯一把。” “首长，这……” “我们还要深入山林，这次竟然来了二十多人，那他们那边肯定还有人在蹲守，甚至还……” 王全福说完瞬间想到什么，对着还在歇息的众人喊道：“全体集合！全体集合！” 还在歇息和挖坑埋尸的谢家屯人跟部队听见王全福喊声，赶忙起身聚集。 “尸体暂时不管，现在天冷段时间不会有瘟疫，山里的东西也会帮忙清理。” 王全福看着众人：“现在将武器东西全部带上，准备奔向东南。” “现在？” “对，就是现在！” 王全福坚定道：“这帮人来了这么多，他们带走的那些东西比这剩下的多得多，肯定还有人看守，并且不会少。 “我们要抓紧时间过去，防止他们提前将带走的东西转移运送上船。 “没有时间给你们休息，马上赶路，时间不等人，不能让它们把东西运送到船上，不然我们就算赶到岸边，东西也带不回。” “可那边具体人数跟情况我们并不知道，刚刚的审问……” 话没有再说，王全福也明白了，刚刚审问并没有用重刑，抓到的那俩受伤，怕用刑出意外，话没问出来人整死了。 “再等一刻钟。” 屯长站出来开口：“让同志们歇息歇息，休整一下，后面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听着屯长的话，王全福也明白了，轻轻点头：“都收拾一下，该放水的赶紧去，别他娘的憋坏了！” 众人哄然一笑纷纷离开。 而屯长带着人接手了那两人。 一刻钟后，队伍准时出发，刚刚埋伏的人全部死亡，活捉的两人伤重意外去世。 因为时间紧迫，只能将他们跟死亡的其他人一起堆积在一起。 “他们说已经在来时有人接手，除去一起来的，剩余人数大概在三十人，船上还有七八个人，这帮人可能会提前把东西往船上送。 “他们这次来这么多人，是从他们活埋人的口中知道，山下有跟着孙殿英的老家伙盗墓存放的一批陪葬品，他们想要一起给带走。” “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二鬼子跟小鬼子一样贪心，拿了东西走，还想把剩下的带走，带走剩下的还想把别的带走。 “能耐不大，把鬼子贪心学了个全！” “那盗墓贼有东西在东北？难道从关内带过来的？” “可能是在东北找到的墓挖的，这谁能知道。” 几个人一路走着，一边将刚刚的事说着。 对于这次前往，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这帮人千万把东西转移走了，不然真难了。 哪怕是半道给截住，岸边的船只要是看到不对劲，直接开船离开，那就彻底完犊子。 能一次来这么多人，这艘船肯定小不了，他们到时候想上去难上加难。 “都加快脚步！咱们这一次把事情解决就能回家歇着！” “这都说好的，咱们谢家屯也有份，到时候每人分点，今年入冬咱们全部做新衣裳穿！家里都能买糖备着，多了甚至还能做床六斤重的棉花被！” 谢家屯人听着精神一振，脚步不自觉快上几分。 今年屯子里不论是进山打猎，还是山里田地收成全部都是大丰收，今年粮食去除缴纳的，剩下的也完全够吃。 甚至有几个小年轻还心动想用新收的粮食酿酒，被屯长直接镇压下来。 才过几天好日子，就想用自家粮食酿酒。 采药人酿酒那是药酒，不是自己喝的，这拿下山进城都是能直接卖钱换粮食的，情况不一样。 至于谢一城家里酿的地瓜烧，他家几口人什么条件，屯子里谁能跟他比。 再说他是护林队的，经常要进山到处走动，马上入冬有点酒备着有用，又不是他自己喝的。 酿酒剩下的东西还能喂养自己养的东西，也不算糟践东西。 那帮想酿酒的小年轻入了冬除了偶尔进山打点东西下个套子，平时就在屯子里，夜里面上炕使劲折腾，要酒干啥？ 酒后上炕折腾持久还是咋的？ 以后关于屯子酿酒，屯里可能会稍微放开一些，但是现在，不行。 不过屯长也留了个口子，谁家想酿酒，打头东北虎回屯子，随便他酿，想酿多少酿多少，今后在屯里说话也绝对好使。 一帮小年轻没有人接话的。 这话茬没人愿意接，还是晚上在炕上折腾吧，不想酿酒的事。 这边众人从过了中午走到太阳落山天色越发黑暗后，王全福让人暂时歇脚，又找来一路带着的两个半岛人一番。 俩人自从听见另外两人被抓住审问后场景，再结合之前的事，是问啥说啥一点都不带藏着掖着。 “再翻个山头就到了。” 王全福看着两人再次问道：“再翻一个？” “对。” 第346章 两边行动，找到地点，埋伏到人 王全福没全新，找来人提前往前走去探探消息。 “我带人去吧。” 谢家康主动站出来道：“这林子里我待的久，护林队经常在山里走，晚上也不少回，你们进山的次数不如我。” “成。” 众人临时找片地歇息，为了防止暴露，火把也灭下许多。 找到一处被坡点，点着烤着火。 “这次忙活完，暂时就别进山了。” 谢一城听着话有些好奇问道：“大爷，怎么个说法？” “要下雪了，就在这几天。” 屯长烤着火，小口吃着带的食物：“入冬了，今年已经比去年下雪晚了。” “下了雪，进山下山就没有那么容易。”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 下雪天，确实限制太多。 之前谢一城还打算做雪橇，这样下雪天在山里行走说不定就容易许多。 可是真用起来并不是这样，雪橇需要有东西拉着走，屯子里早就有了毛驴，东北也早就有雪上行驶工具，传承不知道多少年，依然没有用雪橇拉。 谢家屯所在位置在山上，下山路太陡，加上毛驴本身速度就慢，拉着下山止不住速度，下滑起速度，雪橇能直接撞上毛驴。 加速度一旦起来，不是说刹就能刹的，在平地上都是这样，更不要说在山里。 如果是在山下的平地，不论是毛驴还是骡子马狗，甚至是鹿，染白大地后拉雪橇都合适，但是在过于陡的山里不适用。 谢一城今年下雪后，顶多做些滑雪板双板，给护林队的人在山里护林时用。 雪橇想要用起，只能等屯子里狗多起来后才有可能。 这边歇息许久，夜色漆黑天气又冷，人在室外烤着火都感觉冷。 一直没有见谢家康几个人回来，王全福已经打算去让人去找。 “回来了！” 这边人刚起身，那边人回来了。 “咋样？有消息没？” “找到了，大康哥他们在那边盯着了。” 那人喘着大气断断续续说道：“那地方是个上坡点，有两个重机枪阵地，不过重机枪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 王全福皱眉问道：“人呢？人还在不在？” “瞧见有亮光的，还有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有观察哨吗？” “有一个，在树上高点，那人拿块木板在树上搭了个床，带着被子直接在上面睡觉，根本没往下看。” 王全福眉头微微收回一些，让众人起身，将篝火堆撒尿灭火。 除了前后两个火把，其余全部熄灭，跟着人走上去。 快到地方时，火把全部熄灭，一群人就这么窸窸窣窣在林间穿梭。 直到众人来到谢家康身旁趴下。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外？” “没有，没见到有啥动静。” “上面的放哨的人呢？” “回去了。” “回去了？” “嗯。” 谢家康指着远处亮着微光地点：“应该有不少人，刚刚听见里面有不小动静。” 王全福思索一番，看着周围众人：“那咱们分两拨，一波在外面防备着，别还有人在，听见动静跑走通知消息。 “剩下的咱们直接给灭了，早解决早回去。” 这个时候，王全福直接把冲锋陷阵在最前面打硬仗的事揽在部队身上，外围就留给谢家屯人看着。 众人又低声商讨了一些细节点，确定了具体实行方法。 这次谢一城没有跟着去，而是轻轻摸着趴在身旁的黄豆脑袋。 已经确定地点，打近战他上属于是扬短避长，眼神好听力好，身边还有黄豆嗅觉好，他在林子里找找可能还有的暗哨最合适。 还有之前审问出来的那艘船，要是有机会，今天直接奔过去，把那艘船也拿下。 即使这船不大，也足够江边用。 真要缴获这艘船，指不定今后还有用。 说不定这艘船会影响到新海军的发展？谁也说不准。 王全福带人往前摸索，谢一城看着没有啥意外，转头看向屯长：“大爷，我带着黄豆在周围林子里转转瞧瞧？” “我去就行，你还是歇着吧。” 屯长缓缓摇头：“让三儿带几个人在周围找着，他眼神好夜里看得清楚，还有黄豆在身边，比别人靠谱。” “老三，学全，你俩跟着三儿走，听他的。 “老刀，你岁数大，也跟着去，再找上俩人一起，有啥不对劲的你也帮着。” “成！” 就这样，谢家屯这边也分了两拨。 屯长这边暂时没动，当作预备队防止王全福那边出意外，顺便在这边看着堵嘴绑严实的俩人。 谢一城带着几个人在林子里巡视，找着可能出现的人和危险。 “等那边完事，咱们也能往回走了，这几天我累得腰都快折了。” “你才多大腰就不行了？回头娶了媳妇咋办？要我帮忙不？” “滚犊子！” 黄学全跟谢家良两人跟在谢一城身后低声拌着嘴，老刀客几人也没拦着，事情反正都要结束，闲聊着也没事。 “你俩啥时候娶媳妇，等入冬闲着没事，我可要再带着别人打柜子桌椅板凳，到时候给你们留点。” “慢慢来慢慢来。” 这边聊着，一行人已经慢慢远离了来时的地方。 原先地方也没有枪声爆炸声响起，不知道王全福那边怎么还没开始。 这边还在林子里找着，谢家良跟黄学全还在互怼着，突然被谢一城抬手给制止。 “咋了一城？” 老刀客瞧着谢一城的手势，原本有些松懈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手中枪械拿起。 “前面有动静，有人在往这边来。” 谢一城示意众人靠在树后趴下，一手拿枪一手轻轻摸着黄豆脑袋安抚着。 没一会，三四个拿枪的人举着火把出现在众人眼前，并在不断靠近过来。 “三儿！” 老刀客看着人低声喊了一声。 “咱们给拦着，别让过去，不然那边会被摸屁股，放近了打，一个都不能跑。” 众人在黑暗中将枪拿起，对准了不远处火把光亮点下显露出来的几人。 正计算着距离，身后突然响起剧烈枪响声，连带着爆炸响声，还在向前举着火把走的几人突然站定。 瞧着几人没再往前走，老刀客低喝一声：“打！” 瞬间林子里枪声再次响起一片。 第347章 全部击杀，林中疾行 还在举着火把的几人，瞬间被子弹击中，火把落在地。 其中有两人反应迅速，瞬间趴地找到防守点，依靠着大树遮挡，拿起枪冲着夜晚中极其明显冒出火焰的地方反击。 而谢一城直接矮身离开众人，快步来到侧面。 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得非常清晰。 枪口火焰将两人暴露得一览无余，两人动作在谢一城面前显现出来。 而此时谢一城的位置，两人并没有发现。 随着“啪啪”几声枪响传出，还在跟老刀客在黑夜中对射的两人随着惨叫声传出，没等两人反应，又是几声枪响传出，再也没了枪声。 短暂等待后，瞧着地上人没有动静，谢一城大着胆子s形在林中矮身快速走动，手中撸子全程对准前方。 到面前瞧着躺在地上的几人，谢一城没有卸下防备，拿起撸子上前挨个冲着额头间补枪。 等到最后一个人时，还没开枪那人突然挣扎着起身，想要将谢一城手中的撸子抢过，被赶上来的谢家良一脚踹翻在地，拿起枪就要将其击毙。 “暂时留他狗命，审一下，怎么突然来这，是不是江边有事？” “奶奶的，算你命大！” 谢家良吐了口唾沫在那人脸上，摸着自己擦伤流血的面颊，长枪翻转，一枪托砸了下去。 “别打死了。” “我知道轻重。” 老刀客几人此时也快步走上前，点着火把照亮周围，看着几个身上满血窟窿不断往外流着鲜血的死人，一起来的小年轻冲着尸体狠狠踹了几脚。 谢一城这时才看清，几个人身上此时竟然全挂了彩。 “你们这怎么？” “这帮狗曰的枪是真准，要不是天黑看不清，今天我们非撂在这几个。” “就是，就冲着枪口冒火，就知道我们人在哪，反应这么快，跟我们之前遇到的半岛人不一样。” 听着几人说话，谢一城低头打量几人长相，招呼着几人将衣服鞋子全部扒下来检查一番。 看着兜裆布跟脚趾大拇指跟食指位置时，谢一城心里也有了数。 这帮人不是之前一直遇到的半岛人，他们是真正的小鬼子，而且是有战场经验的老鬼子。 这几个人手上的老茧比老刀客还厚，这可不是干农活形成的茧，是握枪开枪形成。 将那些死人扒下有用的东西后，随意抛尸后，强行拖拽着剩下的鬼子往回走。 就算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听见这边枪声爆炸声频繁，该跑早跑了。 此时另外一边的枪声爆炸声也已经到了结尾，除了偶尔传来几声枪响，没有后续。 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见了屯长带人来。 再询问一番后，看着众人屯长才松了口气：“这边事也完了，突袭成功，但也是有人受伤，这群人也不是半岛人，是真的鬼子。” “缴获呢？” 一边走，屯长一边道：“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他们一边在这看守一边让人搬运，有一半已经被带上船。 “我们要不是连夜赶路，明天他们就会带剩下的上船，再等被我们埋伏成功的那群人带着东西回去就开船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那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呢？” “父母妻儿兄弟？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活着，当个岛国人，比其他的更重要。” 一旁的谢土地一脸不屑：“父母妻儿全部丢下，自己先跑了，全他娘的是畜生！” 屯长没说啥，确定人都没出大事，才一起往回赶。 抓捕到的人经过一番审问并没有问出来什么，嘴很严实，众人心善，只能无奈放他走，去再次投胎。 这个人死了也无所谓，带回来只想着能从他口中得出一些船上的事宜。 现在已经能确定，江边的大船在等待后续人将东西运送过去。 至于剩下的细节点不知道就不知道，船上此时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人。 没有久待，留下一个班的人在这里看守缴获的物品还有那些黄金白银，一众人连夜疾行，赶往江边。 要是没有将东西搬运上船，即使船离开他们也不在意什么，只能说可惜一艘船。 但是还有黄金白银，那这船即使给凿穿沉入江底慢慢打捞，也不能让它给跑了！ 从天未亮趴下，到伏击完稍微歇一歇赶路到天黑，再到刚刚的围杀埋伏，现在又要连夜赶往。 谢家康这帮壮年还行，毕竟护林队待的时间长，山里也经常走动，能撑得住。 谢一城一帮小年轻要是以前不知道，现在吃饭油水多起来，身体也壮实不少，一天一宿不带歇，就算身上带着枪械那些也能扛得住。 可是屯长老烟枪他们年纪都超过50，以前打仗受过伤，身上落下的有病根，哪怕是常年在山里行走，一路下来对身体来说也是负担过重。 谢一城主动找到王全福，把事情跟他这么一说，他也跟着一起劝，最终让屯长老烟枪采药人老刀客四位上了年纪，威望最高的带人留在这。 这里的白银黄金必须有人在这看着，而且还要做事极其稳当的人。 那他们四个不用想也是所有人里面最稳当的几人。 几个人在王全福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下来。 找到剩下的一半金银重要，保护好已经找到的一半更重要，这些已经到手的要是再丢，可完犊子。 一行人没有停留歇息，将留守点交给屯长他们负责，留下几个谢家屯跟部队的同志在周围放哨，剩下人全部一起，前往鸭绿江边。 “今个忙活完，回去可是要好好歇息歇息，这跑得我腿肚子都是软的。” 谢跃冬在后面跟着，喘着大气道。 “只是腿肚子软那还好，就怕回去的时候身子骨全软了，该硬的都硬不起来。” “滚犊子！奶奶的在这等我呢是不是！” 谢跃冬没好气道：“等回头你们有了媳妇，我倒要瞧瞧你们有多硬！” “跃冬哥，咱现在撒尿能尿过头顶呢！要不咱俩比比？” “我儿子尿尿还能尿得比我高，你跟他比去！” 众人说笑聊着，一路上在山林里穿行算是不那么乏味。 第348章 清缴船只，找到黄金 在山林中一路向东南奔行，连走将近十个小时不歇息，不说部队，就连谢家康这种在山林子里生活几十年，长时间在山里跟小鬼子打仗的人都大气直喘。 部队体力再怎么好，在山里也没法跟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山民比走山路。 “还有多久，我瞅着天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亮了。” “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平地，一路直到江边。” 众人听着压住身上的疲惫，继续迈着沉重的双腿跟身躯向前不断奔行。 等翻过面前这座山，果然一路全是平地。 如果让他们选择的话，他们宁愿选择在平地上一路跑，也不愿意在山里这样急行。 赶山路真的太累，路上还有几个因为踩空崴脚走不动硬背着走，直到后面有人没看到脚下摔倒受伤的，最终全部暂时就地留下，顺便再让两人照顾着，等事情全部解决完到时候再给带回去。 一路上算下来，清缴那伙人受伤的，还没进山这急赶一夜受伤的多。 谢一城心里也有数，这些人大概率是因为身体太疲劳急行受伤的。 瞧着天色，王全福有些着急。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一路奔袭来，想趁着天没亮一鼓作气解决事，结果没想到山路走了这么久才出来。 “快走快走，前面就是江边，我们是按照审问出来的方向路线走，船大概率在这个方向，没多远了！” 给众人打着气，脚下没带歇着。 黑暗中哪怕举着火把依然看不太远，可是已经能感觉到相比较来时的山林，多了些湿润气息，耳边也能隐约听到大江流水声。 “就在前面！往下走有条大船！” 谢一城指着远处对着王全福道。 “真的？” “真的，虽然还有点远，隐约还能看得见。” 王全福来了精神，示意众人除了留下一个火把在前面领路，其余人将多余的火把全部熄灭，不要整出来大动静。 这样哪怕是被人发现，一根火把也不会引起对方惊慌。 要是全部熄灭，这样行进，肯定会有人走丢，相当大一部分人在黑暗中是啥也看不见的。 老话说得好，黎明前是黑夜最浓稠的时刻，同样也是人最疲累，睡觉最沉的时候。 等众人摸到船边时，船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人，篝火堆也已经熄灭。 瞧着天色已经开始转变，王全福压低手势让人小心，第一个顺着船侧留下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收起的绳梯往上爬行。 待爬到上面后小心冒出半个脑袋打量船上，只瞧见一个人倚靠在船上侧身面对自己迷瞪着眼，精神恍惚。 小心爬上船，轻轻落脚，伸手将腰间刀具拿起，半蹲着向前缓缓摸索来到值守人背后。 趁着人没注意，选择将刀缓缓移至值守人脖颈前，一手上前一手使劲横刀，瞬间将人脖颈割开一半。 原本还在迷瞪眼的人眼睛缓缓睁开，口中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口鼻已经被一只手捂住，而喉咙也被割断。 双手想要将口鼻间的手给掰开却没办法，发现整个人毫无力气，双臂好像软面条一般。 双方就这样僵持一阵，随着人缓缓软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王全福为了以防万一，用刀又在后心处来了个穿透才放下心。 来到绳梯边，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摆手示意众人上船。 谢一城看得清楚，跟众人招呼着。 为了防止天亮出意外，上去七八个人后，王全福就开始带人向里摸去，而剩下的人继续往上摸索，船下也留下七八个人看着，防止岸边别出意外。 进入船舱内，王全福一行人也没看里面的东西，一边在船内找着船上人休息的地方，必须先将船内的人全部解决，才能将风险全部解决。 而摸上船的谢一城等人则是另外走动，直接摸到驾驶舱，防止出现意外船只启动。 “あなたたちは何者ですか（你们是什么人）！” 驾驶舱正好有人在，看着闯进来的陌生人惊道，另外手摸向腰间。 可是已经晚了，四五支枪直接指着他脑袋，众人上前直接缴了械，这人还想反抗，直接一枪托上去，用他自己的衣服塞进嘴里堵住。 之后又检查了一番，确定船只没有启动才放下心来。 驾驶舱内他们也进行了一些翻找，各种杂物东西不少，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这边找来东西把人绑严实捆住，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进入船舱内。 因为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本来还想安静摸进去，并没有成功，中途船里有人醒过来碰上。 哪怕众人再谨慎，还是闹出了声枪响开始，众人就再也藏不住，船上剩下的人听见声音清醒过来，警惕心提起拿起武器。 经过前面几次成功解决，在推进到最后一处地方时陷入了停滞，几人躲在一处狭窄处后跟他们对射，受伤人数瞬间增加。 在王全福再三要求保护好自己，不论对方死伤还有船体破坏后，众人直接选择用手榴弹开路。 几颗手雷丢过去，船体一阵摇晃，狭窄隘口处的几人也没了动静，所在地方也被炸出来一个大口子，周围还有一些弹片陷入其中。 几番试探，没有人再反抗后，才缓缓摸上去。 那些人整个身子都炸得血肉模糊，全部没了气息。 等众人全部进入后，分批在船内行走，再次检查船内，确定没人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进山这么多天，反复奔袭埋伏，这件事终于要解决了。 “这帮狗曰的吃得还这么好！这么多罐头！” “小鬼子的罐头狗都不吃。” “不是上次我们缴获的那种，这里面带肉的。” “我尝尝我尝尝！” 忙活完后，众人在船内找着吃食，一天一宿睁着眼就吃一顿饭，剩下都是随便垫上点，肚子早饿瘪了。 谢一城也拿了一个罐头撬开，也不嫌凉直接扒开吃在船内走动看着。 “首长！这里找着东西！” 听见声音，众人赶紧迈开腿跑过去。 瞧着一处地方堆积着木箱，箱子外面看不到什么东西。 当看到箱子里面东西的时候，众人眼都直了。 光亮照射下，箱子里面明晃晃的金黄色，闪着众人的眼。 第349章 多余的黄金，先秦的神器 王全福让人将箱子搬下来，将其他箱子挨个打开，眉头渐渐皱起。 其余人瞧着一开始还震惊，可后面也逐渐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数不对啊！” 谢一城在一旁瞧着现场不断被打开的箱子，伸手拿起来一块，摸着应该有大半斤重的金条，放下又拿起一个金元宝，重过一斤。 还有一些其他样式的模样的金子，有谢一城见过的款式，有的是第一次见到。 可这些都是纯纯正正的真金，面前箱子打开计算下来，长白山里剩下没带走的黄金白银还有一半，带回来的黄金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这里多出来的黄金又是哪里来的？ “这艘船里装的，应该不只是从长白山里带东西。” 王全福拿起来一块黄金掂量一番随手丢回木箱中：“他们这帮人，在别处还找了钱财，一起带着来到这。 “本来以为长白山里藏的钱财就够多，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小鬼子投降这么久，竟然还有方法找到这些。 “就是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要去，还是直接回到岛国。 “可惜这些人全被打死，没有再剩下。” 瞧着木箱中的黄金，还有周围人的表情谢一城表示还是见识少了，小鬼子埋藏黄金的地方可多了去。 从东北的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到半岛的群山中，再到东南亚侵占各国掠夺的黄金珠宝文物，数不胜数。 有些被他们带回国内，有些带不走则附近掩藏，记住地点。 要不是战败投降得太快，很多东西来不及运回，这些黄金白银，他们肯定不会留下。 现在可是投降已经4年多，他们还在不断将之前埋藏的东西往回带，可以想想这究竟藏了多少，掠夺了多少。 没有再看，将木箱中的黄金封存后，众人又在船内寻找着，翻找余下的东西。 随着木箱不断被拆开，成箱的白银被翻出，还有一些箱子里放的是各种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古董文玩。 里面有红国有半岛的。 在里面有些书画，谢一城表示上面名字不熟悉。 可是里面有几样东西，谢一城看一眼就知道是宝贝。 尤其是有一个雕刻精美的青铜文物，高不到40cm，提起来约10斤左右，顶上像是老虎，胸前趴着一个人，两者相互抱住。 世界唯二的商虎食人卣，现存日本，这次缴获的 世界唯二商虎食人卣，在法国 按照历史发展，这种青铜器，99%都是先秦及以前的文物，而且是内地出土，半岛在先秦前没有什么可记录的发展历史。 不同于普通青铜器，这种雕刻极其精美，还有大量铭文在，一看就是极其金贵的物品。 后世有句话叫，秦前出神器，而现在这一个，按照精美程度来算，绝对可以算得上神器。 这放在故宫里面那也是镇馆之宝的存在。 “咱们这些天在山里累死累活可没有白费，今个算是放了个大烟花。” 等所有东西全部统计出来，王全福露出一抹笑：“本来只想将现有的全部带走，顺便将那些极其恶劣的杀人犯清理，没想到顺藤摸瓜整了这么多来。 “咱们这次也有惊无险，受伤人数相当多，幸好没有人死亡。 “这帮小鬼子投降后，不论是防备心还是战斗力都远不如以前。”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时候的小鬼子绝大部分相比较之前差了太多，甚至连1944年阿斗投降前的那批来到红国的都不如。 警惕心、防备心都差了很多，还有放哨人不在意。 对于这种情况，谢一城表示双手欢迎。 真要是跟入侵红国最开始的那一批小鬼子一样战斗力，他们这帮人进山即使枪械远比以前好，那死伤再翻一倍都不夸张。 根据记载，七七事变后，全面入侵开始，最开始的那帮小鬼子枪法极其了得。 在去除火炮轰炸以对枪射击来看，高死亡的原因是小鬼子枪几乎是盯着脑袋打。 尤其是机枪手和军官，就盯着打，逼得军官必须换装成普通士兵一样才行。 可机枪手那些跑不掉，死亡率相当高。 不过现在时间转变，攻守易形了。 小鬼子在红国国内战场陷入僵局，变成消耗战，正面僵持，背后抗日根据地不断建立，南下招惹了米国，被投下了两枚核弹，关东军被毛熊部队南下横扫，本国四岛被分润、驻军，彻底被阉割。 哪怕是到了21世纪，经济状况都不好的毛熊，都能开着战机压他脸上来，敢碰北方四岛，那就开战。 小男孩胖子可以去逛街，大伊万也能去看看！ 兔子可以说，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可那是兔子，还跟你讲讲道理，惹急了毛熊他真敢直接上手干，哪管你这那的。 “东西全部收拾好，封存，我们人数太少，要联系边防队，让他们来接管这些。” 众人答应着，将东西全部封存好，再按照王全福的话再次搜索船内。 “全福哥，还抓着一个开船的，要不要审审？” “不着急，留着他，咱们这该歇息就歇息，一天一宿不睡觉，一直在山里跑着。” 王全福催促着谢一城他们谢家屯人赶紧去休息，这边他们部队的来就行。 谢一城看了看船内休息地点被炸得乱糟，没啥想法，再加上这看到黄金这些精神头有些亢奋，索性跟着一起在船内搜寻着。 还别说，真让他找着了些实用的东西。 打火机，好丑，没收。 指甲，长得真怪，带走。 细根香烟，好东西，回去给屯子里人分分。 对于谢一城这行为，王全福瞧见了笑笑没说啥。 这次能有这么大缴获，首功就是谢一城，全靠他养的狗跟狐狸慢慢找到了东西，然后才有了后续。 谢一城找到的那些东西也不算啥战略物资，从粮食穿衣到军械弹药重武器，县里都给，还差这点。 缴获归功是部队的事，跟他们谢家屯老百姓有啥关系。 护林队又不是部队，管不着。 等谢一城出来的时候，装了不少实用东西，回头让人都带回去。 真金白银都没碰，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跑不掉。 第350章 疲惫的众人，再次下雪的长白山 “这鬼子的细烟抽着没劲，不好抽。” “你还不乐意了？有你抽的就不错了，不抽给我！” “你上一边去！你自己的咋不抽？” “我又不会抽烟，回去带给我爹尝尝。” 一众人忙活完，空闲下来围坐歇着。 王全福那边已经让部队几人起身去找边防队，剩下部队战士分成三拨交替站岗歇息。 而谢家屯的众人没事后或坐或倚，强行让自己聊着不睡着，生怕还有事等会要找他们忙活，这一闭眼睡下整个人疲乏，再起来没力气。 “一城，你之前几次立功，县里都给了嘉奖，这次肯定还有吧？” “肯定有啊！你忘了之前又是给枪又是给布料棉花又是给粮食的，只要立功，县里面可不缺。” “一城家现在也不缺啥，这次功劳更大，还能给啥？” “缺啥给啥呗。” “那正好给个媳妇，以后都不愁了。” “这个好这个好，给发个媳妇正好结婚过日子，再来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全齐了。” 众人逗乐打趣看着谢一城笑出声。 “你们自己都找着媳妇了吗？” 谢家康从外面走进来，抱着床被子随地一坐：“人家三儿媳妇本钱都积攒够了，你们啥时候才能攒够这么多？ “有媳妇的要了孩子没？要了孩子得给孩子准备好新衣裳没？孩子长大了给吃啥好？能不能吃着鸡蛋喝上牛奶吃上肉，能吃着糖？ “孩子今后上学给买书本子笔了没？一直都是三儿置办着，好意思一直拿？” 谢家康几句话出来给众人说得哑口无言。 这么一说，除了媳妇，其他的全被谢一城给比下去了。 鸡蛋牛奶肉糖，棉花布料这些谢一城不缺，他们是样样都缺啊！ 瞬间扎心了。 “争取都立功，到时候县里给嘉奖的时候，都拿着那才叫本事！ “咱们这次这么大动静，别到时候啥都没有，那就闹笑话了。” 听到这话，众人才纷纷出声：“那必须的！” 谢一城听着没接话，太久没睡觉有些犯迷糊，半躺听着众人聊着，中间听着众人又好像说什么明年屯子里孩子出生的事，迷迷糊糊裹上被子，没半分钟直接睡了过去。 “三儿！三儿！醒醒！” “嗯？” 谢一城脑袋有些昏沉，感觉没睡好，船内昏暗，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谢家康。 “边防队已经到了，船出了问题开不动，部队留下人在这看船，之后有人来维修，咱们带着东西跟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谢家康卷着被子：“到那边咱们吃上热乎的，歇一天就回屯子，到时候好好歇一阵。” “好。” 谢一城起身跟着谢家康开始叫人，将睡姿极其夸张的众人喊起将东西带上走。 走出船看到日头逐渐偏西，谢一城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再过一阵太阳挂边际，就要天黑。 “将东西带上，别有落下的，跟着边防队同志走，咱们去那歇息。” 王全福在那招呼着，一双眼睛充斥血丝，看着精神却有些亢奋。 “全福哥你这是一直没睡？” “睡了，你们赶紧下船，先跟着边防队同志带着一部分东西走，分批离开，别全在这里待着，人多动静不小。” 王全福招呼着谢家屯人先跟着离开，早到早歇息。 “我大爷那边呢？” “已经让部队战士带边防队去接了，不用担心。” 王全福现场指挥着，所有人忙活不断，将船上东西搬下去。 也就是边防队听见消息，来的人多，不然这真不好收拾。 谢家屯众人每人搬着几十斤的东西，跟王全福一帮人分别，随着边防队人先离开。 因为天黑，身上负担重，行程速度慢，直到深夜才到地方。 将东西放到指定位置，吃着边防队早就准备好的热菜热饭，众人只觉得全身暖和，随着饭菜入肚，浑身发软。 吃完也没人来问，安排好住宿地点。 “也不知道老枪叔老昌叔他们现在咋样了，吃没吃上热乎饭。” “他们山里老猎手，在山里拉的屎都比你吃的饭多，不用担心他们。” “不是，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别说，奶奶的刚吃饱的饭来恶心人呢？” “我这不是想让大家伙都放心吗。” “你不说话就很放心。” 谢一城没在意众人聊天，他现在也没睡意，对着谢家康道：“大哥，咱们回山屯就去护林队？” “歇歇先，等两天，反正这么长时间忙活下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时间。” 谢家康躺在炕上，感觉着被子温暖，整个人瘫在炕上一动不动。 这几天给他累得也不轻，又熬又累，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抗联的日子。 可辗转这么远路，在山里没怎么歇着的时候还是少。 “对了，富贵哥孩子快生了，回头去的时候要不给带上点东西送过去。” “你看着整，别整太多东西，山里面没那么多的讲究，这么多吃不饱的，给也别给多。” “知道了，大哥到时候你那一份我帮你备上，你就不用专门忙活，多留点东西给我大嫂子，怀着孩子养身体重要。 “屯子里今年好些嫂子婶子怀了孩子的，等明年屯子里肯定有好些小娃娃落地，谢家屯人口兴盛起来了。 “回头屯子之前说好的耕地事，也要准备准备提前整，迁坟的事到时候也要跟大爷他们提前说说准备准备。 “我大嫂子算着时间也快了，到时候等母牛生崽，正好产奶，到时候给我大嫂子补补身子，要不你也学学挤牛奶？大哥？大哥？” 谢一城叫了几声，没人答应，侧脸一看，谢家康已经睡了过去，鼾声响起。 两天一宿就眯眼没睡死，在船内也强撑着，现在来到边防队一放松再也没撑住。 没有人聊天，谢一城眼皮一沉，也睡了过去。 长白山漆黑的夜空中，寒风呼啸，深夜温度降低，随着几根鹅毛白花落下，大部队紧随其后根本停不住，漫天鹅毛大雪飘落，堆积着。 长白山的冬季，再次到来。 第351章 缴获十多万两的黄金，王田地转业地方 “奶奶的，下雪晚更冷了。” “可不是咋地，1949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晚，突然一冷。” 睡到自然醒的一帮人起来，看着已经被部队战士打扫出来的一片空地，没一会又被大雪覆盖，双手裹在袖筒里，缩着脖子站在外面瞧着。 前面屯长说了最近几天估计会下雪，但是谁都没想到这么快。 没聊几句，就有战士上前来给一帮人带过去吃饭。 “我大爷老枪叔他们呢？” 谢一城吃着饭，对着刚走进来的谢家康问道。 “还在歇着，他们天亮才到，不用管他们，咱们吃自己的。” 一直忙在山林中奔行，一觉又睡了这么久，正经饭根本没吃上两口，早饿得不行。 一行人跟饿虎一般，大口大口吃着。 “香吗？” “香！老香了！” 谢一城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头看去，还真是熟悉人。 边防团的政委王田地。 “这不是谢一城同志吗。” 瞧见谢一城，王田地笑着说道：“这才多久没见着，咱们这又见面了。” “政委好。” “坐下坐下，赶紧吃，你们这立功的人，可不能让你们饿着。” 众人坐下继续吃着，不过相比较刚刚稍微收敛了一些。 “政委，咱们这次东西清点出来了吗？” “清点出来了，这次算是又放一个大烟花，到时候又能拿这些钱去买些机械设备，多开几个工厂建设。” 王田地瞧着谢家屯众人吃着饭，跟众人闲聊着，笑容就没有收回过。 给谢一城的感觉就好像是魏长明这个县领导，跟自己唠家常一样，和上一次来的时候聊天感觉不太一样。 思索着，谢一城看向王田地。 “咋了？咋这么看我？” “政委，我们县领导也跟你一样这么说话。” 王田地淡淡笑道：“你们县领导是哪个？” “姓魏。” “你说的是老魏魏长明吧？早先我跟他是一个连的，他是部队转业地方的，以前也在部队里待过。” 说着王田地看着谢一城：“你这年纪不大，看事确实有点东西，怪不得能在山里一直能闹出来动静，整这么多收获。 “你看得没差，我也要离开边防团了。” “离开边防团？政委你也要转地方了？” “嗯，地方缺干部，老梁脾气大，当团长打仗行，到地方上不合适。 “早先听说你们谢家屯能耐，本来还打算到时候去你们屯子里瞧瞧看看，这没成想你们这就过来了。” 谢一城点头：“我们屯子随时欢迎，山里的好菜好饭全准备着，不用花钱，都是自己整的。” “那不成，该掏钱还是要掏钱的，毕竟我到时候是县城干部，工资津贴待遇不低，不能占你们便宜。” “县城干部？”看着王田地谢一城再次确定问道，“哪个县城的干部？离边防队远吗？到时候来我们屯子方便吗？” “方便，肯定方便，我们老魏搭班子，离谢家屯不算远，正好再去看看你们的山屯教学，开开眼。” 谢一城听着一愣，看着王田地有些吃惊。 他可真没想到，王田地转业地方，竟然是转业到他们县里。 不过想想也是，团级干部，转业到地方也不会太高。 后世的部队转业地方，是降半级，团级干部到地方，处级工资，实际是副处级干部。 如今刚建国，不像后世一样，现在更缺少干部。 不按照后世来，也不会太高，团级干部等级摆在这。 按照王田地现在这个职位，要是进县城，确实是搭班子。 正当谢一城还想再细问一番，外面突然有人进来。 在王田地耳边说了几句，两人离开。 谢一城没有再想刚刚的事，而是看向谢家康：“大哥，咱们啥时候回屯子？” “这么着急？这不吃好喝好吗？现在大雪不停，回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谢一城摇头：“屯子里老少爷们出来太多，担心屯子里人，在山里也够久，都回去也算当面报个平安，不让大家伙担心。” “现在走不了，我爹跟老枪叔他们还在歇着，现在起不来，等明个，明个起来咱们就往回赶。” 定下来回去的时间，众人闲下来，也没在边防队这边到处走动，待在屋子里该歇息歇息。 当天晚上，王全福把谢家屯几个声望最高的人喊到一起。 “关于缴获，这边给清点出来了，多是半岛银圆，个头小，含银量不足，没那么值钱，跟之前审问的结果一样。 “黄金不是一万两，是十多万两。” 王全福对着众人说道：“抓捕到的那个开船的说，他们是从一个叫济州岛的地方停了一下，搬上来东西，然后南边入江口停了一天，再来到这边，剩下时间没有靠岸，就一直在这里，黄金应该是从另外两处地方找到的。” “他们来时先找上船？就不怕之后出事？” “那谁知道，可能那边得到啥消息，必须先拿出来吧，敢在江边靠岸这么长时间，胆子可不小。” 看着几人，王全福继续道：“该你们的那一份就是你们的，说到做到。 “不过你们不要声张，财不外露，露了容易出事，我们也要背责。” “放心吧，咱们可没有这个想法，说出去等着家里遭贼。” 听到还有他们的一份，几人也是开心不已。 一开始还没进山，提前找着部队的时候说谢家屯分一份，众人还觉得没啥。 当缴获越来越多后，这心里面也开始犯嘀咕。 有钱当然是好事，可钱多到屯子里根本守不住，那就不是好事，是迟早要遭灾。 本来好好过日子，这钱到手里一多，心里面就忐忑安不下心。 花也不敢花，买东西也不敢买，那还不如不给呢。 “全福哥，钱的事先不谈，我们屯子这嘉奖后面有没有可能。” 谢一城先说话：“这嘉奖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前面几次都是个人为主，啥时候能以整个谢家屯的名义嘉奖一个。” “在这等着我呢？” 王全福一摆手：“放心吧，这次缴获，从发现到找到是你们谢家屯，我们就是来帮忙。 “你们谢家屯就是首功，必须嘉奖！” 第352章 部队围剿山林小鬼子，攻守易型 休息一天后，第二天一早，谢家屯人提前收拾好东西，确定没落下什么后提前离开。 而跟着一起的还有王田地这位即将转业到地方边防团政委，顺路一起，王全福他们临时在边防团停留。 之后会有几位部队战士跟着谢家屯离开，到时候回县城说一声这边收获，到时候也能跟王田地一起回去，不会在山里出事。 经过一天两宿不停的鹅毛大雪下，来时的速度已经没用，山里行走越发艰难，速度瞬间降下来。 原本应该不用两天就能回到谢家屯的路，众人走了快四天时间。 也幸好边防团在众人临走前考虑到大雪封山导致山路难走，回去时间变长，吃饭饮水包括取暖物资全部准备好，不然回去又艰难不少。 等回到屯子里，王田地也没有久待，当天傍晚到，吃了顿饭休息一晚，第二天跟着部队战士下了山，一点都没多停留。 谢家屯众人这阵子忙活，也累得不轻，几天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在家里待着，也没人进山打猎没人进山下套子。 就连下山采购物资都没有人再提，就在家里面窝着。 现在又是大雪封山，山林中的积雪经过两天两宿下后才停下，寻常地方积雪都没过大腿，厚的地方能直接盖过人头顶，也没人说啥。 时光转逝，转眼一个月过去。 中间谢一城和谢家康几人带着好些肉食粮食干菜去护林队，将长时间没有回家的几人接替回家，让他们歇一段时间。 谢一城也将李健康替换回去，让他去屯子里给屯子里面丫头小子教书识字，顺便也歇息歇息。 不同于去年，冬天天冷，谢一城想凑合教书都没办法，今年谢家屯已经大变样。 新盖起来的教室里，有从原先护林点小鬼子跟土匪剩下的管道，还有从县城又购买的一些加上，屯子里面专门给教室烧起了1949年的“暖气”。 外面大雪堆积，屋里温暖如夏，穿着棉袄在里面直流汗，一帮丫头小子都是穿着单衣在里面上课。 教室外面，屯里老少爷们大娘大嫂也不嫌冷，缩着脖子坐在屯子里闲聊。 听着里面传来的读书声，心里面可是高兴。 然后就被屯长过来训了一顿，让他们赶紧学识字。 这次屯长也没有强行让众人去做，只说了学会写自己名字就行，之后想学就学，不想学就算。 对于这帮实在学不下去的人，说啥都没用，不如将精力集中到屯子里丫头小子身上。 谢家屯重新开课，一些实在学不了，学不会的人离开，算是空出来一间教室，随着周围其他几个山屯将屯子里孩子送来一批，将另外一个屋子给填了一半。 要不是屯子里实在是房屋不够，老师也缺少没办法长时间安排这帮丫头小子，那间屋子也会被填满。 谢家屯几个人在护林队一待就是一个月时间，给白平安他们可算是放了个大长假。 中间张富贵媳妇生孩子，谢一城代表护林队的人还专门去了一趟，也按照谢家康说的没带多东西，带上一些山里野货送去。 “三儿！三儿！” 这天谢一城还在护林点里给众人忙活着准备饭菜，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喊着。 没一会一个人进到护林点，跑到面前。 “九哥，你咋来了？我九嫂不是也怀了有一阵，你不在家多陪着来咋回来了？” “回去时间够长了，个把月在家待着，哪能这么整，而且这不是还有事吗。” 闻着面前的菜香，白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我这还听说你在护林队里天天变着花样做饭给他们吃，给我整得老馋了，赶紧过来也整两口。” “整整整，你赶紧歇着点，等会就好。” 白平安并没有离开，瞧着谢一城手上忙活继续道：“这次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啥？” “白家屯前天有人去县城，听说县城又有啥嘉奖，还是给整个屯子的嘉奖，就是你们谢家屯的，我这听见了就往这边奔。 “可能就这两天来消息，县里就有人进山找了。” 白平安停了停：“你跟大康哥他们瞧瞧这两天就回去，我这等会吃完饭去其他屯子说一声，让他们来接班，你们该忙活忙活。” “整个屯子的嘉奖？” “对，整个屯子的，因为山里雪厚，昨天刚下一场给耽搁了，消息还没到。” 听到这谢一城心里基本有数了，这是之前那个拖了很久的事情定好了。 后面王全福回来的时候，谢一城还见了一面。 王全福说事情还早，没完，要顺着几个还活着的人顺藤摸瓜再找找，瞧瞧还有没有剩下地方的东西没有处理干净。 又或者还有埋藏的钱财没有挖，还要再找找，再难也要给找出来！ 经过青山狼土匪窝，山里小鬼子村落，还有这次二鬼子跟小鬼子合伙挖东西的事，部队跟地方政府眼睛都盯上了。 果然是扒层皮，里面还剩下的黑心钱的，小鬼子在东北周围一片藏的东西可多了去。 谢一城之前就听说，趁着大雪封山山路难走，在山里行走也会留下明显痕迹，周围部队和地方政府接到指令，联合对长白山进行再次地毯式围剿，就当冬季练兵。 这次必须把整个长白山的小鬼子全给找出来，藏在山里的东西必须掏干掏净。 金融崩坏，地方金属货币被刮民党搜刮，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政府手里面钱恨不得掰成几半花。 对于这个新出现的财源，还是从大陆抢走的沾着血的东西，必须全给留下。 具体怎么扫荡，谢一城不太了解，主要扫荡地点不在这边，他们护林队只是协助一下，防止有可疑人从山这边跑掉。 听说收获还真不小，山里面扫荡出来好些躲藏几年的小鬼子，各种武器弹药军事物资还有钱财全都有。 回想起十几年前，小鬼子对东北抗联围剿情景，再看看现在红国部队对长白山小鬼子围剿。 短短十几年，情况大变样。 从此，攻守易形了！ 第353章 老鹰回屯，二嫂子也怀孕 吃完饭，白平安继续进山，去通知那些回家的护林队队员们，大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今后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了。 等人全回来，谢家屯众人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天亮直奔回屯。 “三叔三叔！” 这边刚到屯子里，正赶上过了中午，一帮吃过饭的丫头小子不怕冷，在屯子里跑着。 小狗蛋眼尖，瞧见谢一城一帮人进屯子，撒开腿跑过来。 “你爹在这不先找你爹我，上来就找你三叔是不是？” 谢家康瞧着小狗蛋直奔谢一城来，瞅都不带瞅自己的一眼的，太阳穴有些抽抽，手掌心也有些发烫。 “爹！我可想你了！” 小狗蛋看着情况不对，瞬间拐弯扑到谢家康身旁。 “想我啥了？我这巴掌想不想尝尝？” 瞧着小狗蛋缩脖子，谢家康轻拍两下：“行了，找你三叔去，别在我这晃。” “嘿嘿。” 小狗蛋笑了两声又跑到谢一城身边。 “找我啥事？” 看着小狗蛋一脸笑嘻嘻靠近自己，谢一城有些谨慎问道：“不会又抓着啥东西了吧？你爹就在这呢，悠着点。” “没有没有！我没抓！它自己来的！” “嗯？” 谢一城听着这话瞬间一精神，还真有事！ 他刚刚就是这么一说，压根就没想到小狗蛋来真的。 “嗯？” 谢家康听着小狗蛋这说法，脸色一绷，转头看向小狗蛋的眼神就不对劲了起来。 “三叔，不是我抓的，是它自己回来了。” “它自己回来了？” “对，那大鸟自己飞回来了，你前面刚走，它就飞回来了。” 小狗蛋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那冻得老惨了，飞回来的时候抖得不行。” “那你直接说鹰飞回来了不就行了，你瞧瞧给你爹急的。” 瞧着将手收回，迈开步子往家走的谢家康，谢一城没好气笑着拍着小狗蛋脑袋：“你再说慢点，巴掌已经呼屁股蛋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嘛。” 小狗蛋一边跟着谢一城往屯子里走，一边道：“三叔，我给它养得可好了，它现在也不往外飞，在家里待着都不带出门的，老乖了。” “回头给你整好吃的，回去瞧瞧你爹去，好久没见着了。” 将小狗蛋撵回去，一个月没回屯子没见着，让他们爷俩好好聚聚。 等回到家，刚把身上东西放下，房门被推开，两人跑进屋抱住谢一城大腿。 “三哥！我好想你！” “三哥！我也想你！” 瞧着腿边抱着自己大腿的一胜一勤，谢一城笑着蹲下身：“我不在家有没有好好学识字？” “学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一胜的名字，还会写三哥的名字！” “我也会，我还会写大哥的名字！” 谢一城有些感慨，夏天开始上课教学到现在，中间因为各种事情教教停停，教学时间真算下来也就两三个月。 两个第一次学识字的小娃娃，现在年纪在后世也就是刚上幼儿园没多久。 现在会写自己名字，还有一些简单的字已经相当可以了。 现在教学还没有用拼音，识字速度也不如后世快，字的笔画也多，学得也相对慢点。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是念书识字，之后才教写字，还有算数教学，不算慢。 相对于屯子里面有些调皮捣蛋的，一胜一勤算是好的，该玩玩，该吃吃，该学学。 再加上谢一城平时在旁边看着，学得还挺好。 安抚了一胜一勤两人，谢一城看看家里面，准备收拾收拾，结果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走的时候啥样，回来的时候还是啥样。 “家里有人来收拾吗？” “二哥跟二嫂子来收拾。” 谢一城点头，心里有数，让一胜一勤去玩，谢一城出屋，去棚子里找谢家有。 “二哥，忙着呢？” 瞧着正在锄牛粪的谢家有，谢一城招呼着。 “三儿回来了？啥前回来的？” 谢家有手不带停忙活着：“你这一走就是一个月不回来，一胜一勤想你夜里面闹腾，先去看看他们。” “见过了，他俩还闹腾?” 谢一城上前忙着忙，清理着棚子里的排泄物。 “俩孩子又没多大，长时间没见人不都这样，下次出去别一下离开这么长时间。” “下次我注意。” 想着刚刚一胜一勤两人那模样，眼巴巴地扒着自己大腿看着，好像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 之前谢一国离开的时候没见过两人这样，自己这离开一个月就有这些事。 也确实，谢一国离开的时候家里面起码还有一个，自己进了林子，就剩下他俩可不这样。 瞧着谢家有手上忙活不停，谢一城开口：“二哥，这几天山下可能有人进山，找咱们谢家屯人下山，到时候下山的时候我给你问问事。” “帮我问问事？啥事？” “就是上次回来的时候跟你说的。” 帮着谢家有收拾完棚子，俩人坐那歇着：“我瞅着你对养东西挺感兴趣，之前听说明年县里可能要整个啥养殖场。 “早先前几年北边就建了军马场，咱们这边不知道要建啥样的，回头进县城我帮你问问，要是能行让你去山下学习工作，你瞧瞧咋样？” “我就算了，在山里待得好好的，我这走了屯子里养的这些个东西没人接手，总不能就干放着，谁能接手来忙活？ “而且你二嫂子也怀上了，我这走不开，好意我心领了。” “二嫂子怀上了？” 谢一城听着开口：“二哥恭喜啊，你这可算是要当爹，大爷大娘都着急了。 “我这回去宰只鸡，晚上给我二嫂子炖汤补补。” “用不着用不着，她身子好着呢。” “没事，大嫂子二嫂子俩人都怀上，她俩正好一起吃。” 聊上几句谢一城转身回家。 还真跟他想的一样，明年屯子里新生的小娃娃可不少。 没战乱，有收入，丰收年，吃饱饭，穿暖和，一切都在变好，对未来有期望，正好闲着没事那就是生孩子。 这才刚开始，眼看着入冬，事更少，闲着没事把该补的全补上。 谢一城唯一担心的是，到时候托采药人整的那些药酒。 闲着没事天天整，谁能扛得住。 到时候盯上这东西可坏事。 这些都是给未来自己准备的！ 第354章 坏了，养狐大仙的事要瞒不住了 出了棚子，谢一城去看了看小狗蛋说的自己飞回屯子的苍鹰。 瞧着躲在棚子里抓住东西不下来，眼睛跟自己对视的苍鹰，确实是那一只。 身上也没瞧见有啥受伤的地方。 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鹰还不如兔子呢，飞走了瞅着天气降温飞不到南方，山里又下雪蹲不住觍着脸回来蹭吃蹭喝。 回头找人问问巡鹰是怎么个训法，这东西虽然喂了一段时间，野性还是有。 现在不训，到时候养了一个雪季，开春说不准又飞进林子里去。 谢一城这边换个棚子，去瞧瞧屯子里面养的鸡，这边还没开抓准备宰，那边白敏兰听见消息过来：“三儿，别宰了，怀着孩子不能吃母鸡，家里面母鸡留着下蛋吧！ “你家就那一只大公鸡，留着今后有用，家里不缺吃的还有肉，晚上来吃饭。” “知道了，大娘。” “千万别宰，留着有用的，孵鸡仔没有公鸡孵不出来。” 这边白敏兰刚走，谢一城刚上前瞧了瞧棚子里面的母鸡窝里。 天气太冷，温度降到0度以下，母鸡已经不再下蛋，一勤说她好久没找着鸡蛋了。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到之后开春入夏，大半年的时间都是这样。这边刚靠近，养的那只大公鸡上来就是一嘴。 幸亏谢一城手快，不然高低也要出个血窟窿。 谢一城心中瞬间有个想法，来年给这帮母鸡找个新老公。 “三叔！吃饭啦！” “来了！” 端着一整盆红烧好，色味俱佳的大公鸡，再装了一些的鸡蛋，让一胜一勤拎着，一行人直奔屯长家。 他们一家子分住不分家，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直接拿过去就行。 闻着香味扑鼻的红烧鸡块，几个丫头小子抬头眼巴巴看着谢一城。 “看我干啥，回头吃专门给你们做。” “啥做不做的，平时也不缺吃的，三儿你这也太浪费了，不年不节的谁家宰家里鸡啊！家里还就这么一只大公鸡。” “明年开春再孵小鸡仔，等入夏时候天气变暖和一阵，差不多刚刚好到时间，不差这只。” 最终的红烧大公鸡，还是进到几个丫头小子嘴里，王芳李燕两位孕妇吃不了这么多。 “哎呀，真香啊！一城你啥时候再做。” 谢家良啃着鸡块：“上次吃这么好吃的，都好久以前了，你回头多整几次。” “三儿家里就那一只大公鸡现在都宰了，哪有啥东西给你做，这么大人了咋还贪嘴呢！” “就是。” 谢家康一边给王芳夹着菜一边道：“让你一块去护林队你不去，三儿在那天天做饭，里头顿顿不缺肉吃，你没吃着能怪谁。” “那我爹不是让我去跟人家见见面嘛。” “见面见了一个来月？人家学全能去你就不能去？” 谢一城听着消息来了精神：“咋样？哪个屯的？见面成了没？” “没定下来，人家闺女比他小三岁，家里面晚点才定。” 屯长，坐在炕上看着一帮人吃饭开口：“这两年老三你好好干，学学能耐，等过两年我再去给你问。 “你要是着急呢，我给你再找找别人家跟你差不多的，今年定下来，年底就能成。” “爹，再等等吧，我再好好学学能耐。” “嗯，到底是长大了，这想法对。” 谢一城瞧着谢家良那模样，怎么都不信他嘴上说的能耐。 按照对谢家良的了解，他大概率还是看中人家小姑娘了，愿意等着。 不过确实太小了，今年谢家良17，过了年18，人家小闺女小三岁，今年才14过了年15岁，不合适。 晚清民初有过结婚年龄限制，男16，女14为合法。 可是后面被一些学者讨论，认为过早结婚生育，身子早破，影响健康损害女性发育，怀孕会难以生产造成意外死亡。 后面经过了一些推广，一开始认同女16岁结婚，再到18岁结婚，生子为好。 这个年代是有很多地方依然有早婚早育，山里也有这种情况。 之后有上级派人来东北组织抗击小鬼子，带着知识传进来。 一开始没人在意，之后山里面出事，好些屯子里面因为这个原因死过人，才慢慢发生了改变。 “大哥，事你跟大爷说了没？” “说过了。” 屯长坐在炕上没点着火，拿着旱烟袋干抽：“等县城来人把事情定下来再说，总不能人家还没来，咱们一帮人先下了山去县城，说出去露丑吗这不是。 “具体啥情况还要县城来人说清楚才行，谢家屯去不去人，去多少人都是有讲究。” “那就再等等，估计就这两天的事，这之前又下雪，山里路难走，不好进山。” 事实上跟谢一城说的一样，当天晚上说完，第二天过了中午，屯子外就来了人。 从县里来了三位同志，找到屯长说了之前的事，屯子里下山不用全去，去几个代表就行。 除了屯长这个领头人，还有采药人这个一路上负责治疗伤势的“军医”，还有谢一城这个最开始贡献大的。 剩下的再喊上几个下山就行。 “这狗也要带下山？” 屯长听着来人的通知，有些不可思议问道：“领导，我没听错吧？” “是，狗也立了大功，嘉奖它也有份。” “它那份不就是三儿……谢一城那份吗？” “他俩都有，少不了。” “那狐大仙呢？” “啥狐大仙？” “最开始找着埋藏那些尸体断手的是屯子里养的狐大仙，也是谢一城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东西还能养？ 犹豫一番后，其中一人开口道：“那东西能带去县城吗？别半道上自己跑了。” “不会跑，这几个东西在屯子里待着都不进山的，管吃躺着都不带动的。” “那就一起带过去，谢家屯集体嘉奖，它们也是谢家屯的，这也是立功。” 谢一城得到消息，低头瞧着脚下打闹着，几只憨憨的东西忍不住叹了口气。 坏了，家里面养狐大仙的事瞒不住了。 第355章 再添赤狐，四九城领导来县城 这次下山的时候，谢家屯人去得并不多。 跟上次进山围猎和找东西不一样，这次下山嘉奖，没必要整的兴师动众。 屯子里好些小年轻要么刚娶媳妇要么媳妇怀孕，两口子正来劲的时候，多在家陪陪自己媳妇吧。 自打从边防队回屯子来，这连续一个多月，各家人整日操劳，身子骨撑不住的，多歇息歇息才是最重要的。 这点从屯子里最开始的声音响动，还有次数就能知晓。 这次屯长只打算带少数人下山去县城，去瞧瞧这县城里对整个谢家屯的嘉奖是啥样，毕竟他也是头一回听到一个屯子的嘉奖消息。 要只是口头嘉奖，他们去接受就行，物质嘉奖不是太多，到时候带着回来就成。 正好这次进县城，顺便去采购一批过冬物资， 屯子里面原本抓鱼的渔网制作断断续续，原材料缺少不足一直没完成，在最近才到快收尾的阶段。 今年定下来的，等到腊月时间，屯子里来一场冰下抓鱼。 不比上两次在溪流里，这次按照谢一城之前的说法，打算直接在湖里走网捕鱼，打算整一场大的。 屯子里也想试试，谢一城口中整大的到底能整多大，毕竟前两次抓的几百斤几千斤了，这要是整更大的，不上天啊！ 山里人讲究一个循环，抓大放小抓公放母。 因为冬天的时候抓鱼抓了不少，入春雪化后，除了谢一城几人跟着白老头一起去湖边抓了一次鱼，放了鱼篓子外，其余人基本没去湖里溪边抓啥鱼。 就连小狗蛋都罕见地没有下溪玩，去抓王八。 因为刚脱裤子还没下去，就被谢家康拎着走了，压根就没下去成。 溪里的王八都在想着，今年的牛子咋没见影。 谢家屯众人在做渔网的时候，孔洞做得也相当大，小几斤的鱼根本留不下来，顺着渔网洞口就钻走。 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养鱼一说，缺少吃食，山里渔获多也没那个必要。 不过要是频繁抓太多，就有必要了。 真以为后世那些湖里面年年抓出来几十斤的鱼都是湖里面自己长成的？人家就是搬家换地方洗了阵子澡而已。 “走了走了！下山下山，别耽搁事！” 那边老烟枪吆喝着：“三儿！你家黄豆跟那几只狐大仙走不走？走了让它们上车，别进林子里等会儿找不着了！” “老枪叔不用管它们几个，有阵子没进林子撒谎，去护林队的时候我都没带，这正好让开让它们跑跑，只要不傻，都丢不了。” 瞧着跟黄豆耍着的白狐狸，谢一城有些感慨，到底是犬科动物，能玩一块去。 就是瞅着这耍着的劲头，傻里傻气的。 这要是哪天被骂傻狗，一个都跑不了。 “成，你自己看着点。” 老烟枪喊着，让其他几人带上枪械物件下山。 采药人这次也要跟着一起，山里下雪，有些缺少的药物要下山去开药堂的地方去采购一些，他们那里提前储备。 “三儿，你上次说做的那雪橇，啥时候能做好？” 走在山路上，老烟枪开口问道：“我以前见人使过，跟你这做得也不一样啊！” “我这做的确实跟人家用的不一样，到时候做成了你瞧瞧就成，肯定好使。” 谢一城现在做着的除了雪橇，还有双雪板，雪橇等下次下山的时候，到山下让毛驴拉着走试试瞧瞧咋样。 等回头屯子里狗多起来，养大了试试狗拉一下。 相比较雪橇，双雪板就比较合适，等下次让谢家康先学学试试，让他回头划着雪板去护林点，熟悉以后往返时间能省下来一大截。 “爹，你说这次咱们进县城，县里面会有啥东西嘉奖咱们屯的。” 跟着一起下山的谢家良边走边问道：“一城上次下山的时候，嘉奖给得可多。” “到地方瞧瞧不就知道了。” “那玩意啥都没有呢？” “没有就没有呗，能差那点还是咋地？” 旁边上山通知消息的几个人听着聊天陪着一同下山，并没有透露啥，里头具体啥事他们也不知道，就是传话人。 下山的路上，一片雪白，前面还跟在谢一城身边欢快转悠着的黄豆大白它们，走了一阵就低脑袋。 谢一城瞧着几只东西的模样，直接洒到前面去，让它们在前面带来，提醒身后。 就黄豆这嗅觉，在前面探路，后面人也放心。 下山到了一半，刚刚还在聊着的人已经沉默下来，林子里太过安静，除了压雪的嘎吱声，啥也没有。 在前面低着脑袋在雪窝里面开路，奔走的黄豆，突然抬头看着侧方林子，闻了闻后直接往里跑去。 “黄豆！” “没事。” 谢一城制止谢家良的喊声：“真遇到危险，黄豆不会主动上前，应该是在林子里闻着啥小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是又遇到野鸡啥的。” 瞧着几只白狐狸跟在黄豆身后跑了过去，谢一城更加确定。 看着黄豆它们在山里跑没了影，老烟枪突然开口问道：“三儿，你家黄豆应该快成了吧？回头让它去我们家配种去，我到时候给它整点好吃的。” “它成了没用，屯子里养的母狗还没成，没啥用，再等等吧。” “爹，到时候我也想养东西，进山的时候带着，这带着多威风，都不用自己动手就去找东西去。” “你养活你自己再说吧，啥时候你能自己养活自己，想养啥养啥。” 谢家良挠了挠脑袋，瞧着跑没影的黄豆没说话。 过了许久，跑出去的黄豆它们没回来，谢一城打算拐进山林子里去瞧瞧，跑出去的黄豆自个跑了回来，嘴里并没有啥东西。 “咋了？没抓着就没抓着，赶紧下山。” 谢一城拍了拍蹭自己的黄豆，抬眼往林子里瞧了瞧，几只白狐狸没回来。 又瞧见黄豆蹭了蹭自己，又往林子里跑，走几步停下来看着谢一城。 瞧着谢一城没跟上，又回来蹭了蹭，开始咬谢一城裤脚。 谢一城这下看明白了，将枪拿着：“大爷，我过去瞅瞅啥情况。” “老三，跟三儿一块去。” “唉！” 谢家良拿起枪迈开步子跟在谢一城身后。 虽然谢一城觉得黄豆回来喊自己，那林子里大概率不会有啥危险。 “一城，这黄豆来找你干啥？林子里出事了？” 踩着积雪，谢家良跟在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出事不至于，应该找着啥了，东西个头不小带不回来，应该没事，有事黄豆早叫了，它聪明着呢。” 跟着黄豆在山林子里走了一阵，等来到地方，瞧着几只白狐狸围在周围，隔了段距离闻着面前的东西。 走上前看着，后背橘红，腹部泛白，耳朵呈现三角形状的赤红色动物躺在地上，身上毛发几块缺少，露出受伤的狐狸皮，要不是肚皮还在起伏着，谢一城都以为死了。 看清楚全貌谢一城算是认出来，这几只白狐狸是找着远房亲戚。 除了颜色外，整个外形看下来，跟白狐相差无几。 这是长白山里另外一种狐狸赤狐，谢一城听说过，可在山里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瞧着个头不大，30厘米左右，也就是一扎长多点，一尺长都不够，按照长白山狐狸的个头来看，这明显是一只还没有成年的狐狸。 “三儿，你这跟狐大仙又撞上了，不对，这狐大仙跟你又撞上了，这都能让你又给找着一头？” 谢家良瞧着情况，枪收起，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的红狐狸：“不过我记得这东西白天一般不出来的，都是夜里面才出门。 “这一身伤，估计是被啥东西咬的，瞧着好像活不成了。” “应该是被山里的东西追，给跑掉了。” 谢一城想伸手，这只赤红狐狸还凶着脸，低声炸毛。 可惜没啥力气，就算听到谢一城也没在意。 检查一番，瞧着身上血已经不流了，自己止血了。 “你这是打算给带走养着？” “我不养。” 谢一城摇头低头继续看着。 “你不养？那这狐大仙不就死在山里了？” “我不养不代表你不能养。” 谢家良一愣，看着谢一城指着自己鼻子：“我养狐大仙？” “咋了？之前嘴上喊着想养东西吗？现在到面前了又不乐意了？” “我想养黄豆那样的猎犬，养狐大仙倒是也成，就跟你家大白那样的，可这都快没气了，眼瞅着活不成。” “带回去让老药叔瞧瞧。” 看了看周围，瞧着没有其他东西的痕迹，谢一城拿衣服一裹，直接给抱在怀里，就跟抱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 这小狐狸个头不大，还没有正常出生的婴儿重，感觉就三四斤的重量。 谢一城也一点不担心这红狐狸咬人，现在这种情况跟废了没啥区别。 “三儿，那啥，回头你就说你养的。” 回去路上，谢家良想了想开口道：“我没成家，我爹指定不让我养，你先养着，回头喂狐大仙，我帮着你喂就成。” “养我家里？到时候跟你就没那么熟了，我家都三只了。”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没出屯子。” 瞧着谢一城回来，众人才放心，可瞧见谢一城抱着的赤红狐狸，众人又是一愣。 “不是，就进去这一会，咋还带只狐大仙回来？又是自己上门的？” “黄豆它们找着的，快死了，老药叔你瞧瞧还能不能救，救不了就算了。” 将赤狐狸放在驴车上，让采药人坐上车，慢慢看着。 “你这也悠着点，家里已经三只了，别到时候养好给你家鸡都偷完咯。” 谢一城余光瞧了瞧谢家良，边走边看采药人手上忙活：“没事，养好了赶山里去，养不好丢山里，山里的东西屯子里待不住，早晚要回山林子里去。” “你家那三头狐大仙可不是这样。” “所以我说要赶回山林子里去，总不能厚着脸皮赖在屯子里吧？” 要是救活了不愿意走，那到时候留着也成，刚刚谢一城扫了一眼，是只母狐狸，长大了给大白当媳妇也挺好。 就是不知道这白狐狸跟红狐狸有没有眼缘，能不能成。 下山先去了一趟白马镇，将屯子里带着的一些土特产跟原先约定好的那些人送过去一些，聊上一阵家常闲话才直奔县城。 路上采药人也给了消息，上了点药，剩下生死看它自己了。 说着采药人还笑了：“以前说笑，说山里养的东西生病啥的我给治，现在真让我治上了，这下真要成兽医了。” “又会治人，又会医兽，这样不才显得你有能耐吗。” “就你会说话。” 等到了县城后，谢一城突然感觉今天县城站岗的部队同志有点多，好些面孔都是谢一城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没有多言语，交了枪支，赶着驴车进了县城。 这边谢家良跟着采药人先去了药堂去买些草药，屯长带着其他人去采购山里缺少的物资，谢一城老样子，直接去找王全福。 “我还在想着你啥时候能来呢，这刚想着你就到了。” 招呼着谢一城，王全福乐呵道：“刚来？” “刚来。” “那赶紧喝口水歇着点。” 瞧着王全福亲自给自己倒水，谢一城接过水笑道：“全福哥，你这有好事吧？” “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你这好大个领导亲自给我倒水，平常也没见过啊。” 王全福笑着坐下：“要不说你脑瓜子活，一眼就瞅着了。 “托你跟你们谢家屯的福，我这次也被嘉奖了，整个县城部队被集体嘉奖。” “升了？” 王全福摇头：“我这今年刚动，提不了这么快，不过功劳实实在在有，今后要提拔有机会。” “那你这不请吃顿饭，这事可过不去。” “请！必须请！” 聊了几句，谢一城想到刚进县城的时候情况，开口道：“对了，全福哥，我进县城的时候瞧着好些部队同志脸生，以前没见过，县里新来部队了？” “嗯。” 王全福点头：“上面首长从四九城回来，听见消息取消去省城，专门拐弯来县里。” “哪个领导？” “就是上次接见你的省城领导。” 谢一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张熟悉的面孔。 “这次整出的动静挺大，整个东北都闹出来动静，首长说来瞧瞧这最开始闹出来动静的谢家屯，到底是啥样。” 第356章 边防队扩大 “要去谢家屯？这个时间点？进屯子路可不好走。” “这几十年哪条路好走过？” 听着王全福这话，谢一城点点头。 话说的有点深，但是他听明白了。 从东北的寒冬到江南的深林，从西北的黄土到鲁东的山区，各种各样的情况，寒冷缺粮营养不良，湿热瘴气吸血虫，各种疾病缺药难治。 相比较以前这些情况，风里来雨里去吃不饱穿不暖随时都可能死亡，现在这个大雪封山走进山又算什么。 这个年代的干部，很多都是真从战场上下来，因为地方缺少干部就地转业。 县城的魏长明王全福，还有要去县城跟他们搭班子的边防团政委王田地，仅仅是谢一城知道的就有这么多。 更不要那些部队转业到基层的，南下打仗的干部在当地任职的就更多了。 区区一个大雪封山，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想着南下，谢一城突然想起来快一年不见面的谢一国，也有阵子没有谢一国所在38军的消息，南下也有段时间了，距离半岛战争掰着手指头算也没多久了，算着日子也该快回来了吧。 跟王全福问了一下谢一国的事情，得出的是目前还在打仗，具体在哪不知道，他们能得到的就是一些经过发布的消息。 目前为止，能明确定下来的是已经打到桂省一段时间。 听到这谢一城心里也基本有数，打到桂省顶多再往西南动，西北大跨越时间太长。 现在38军去也慢了，解放西北早就开始，留给38军后续的解放道路，只有西南一条路。 相比较桂省，西南黔省山多路陡，但是黔地军阀相比较桂系还是差些，地方人口少，加上背后老板力量不够，速度应该不会慢。 这么一想，距离谢一国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不用担心，你大哥能耐着呢，等打完仗肯定能回来。” 拍了拍谢一城肩膀：“你好好干，到时候让他瞧瞧。” “必须的！” 说笑间，谢一城又问道：“这次嘉奖，从北平回省城，领导没回去专门拐弯来县城，是不是有啥别的说法？” “没啥说法，嘉奖嘛，来得首长越高，说明越重视。” 王全福笑道：“这次嘉奖，跟上次比人数要多不少，上次就你们几个，这一次是以你们谢家屯整体名义来。 “我们县城部队，也托了你们福，一次集体功跑不掉了。 “这次长白山围剿，找出来不少潜伏起来的，还有遗漏下来的土匪乱军，清了个干净，剩下的就算找不出来，也不是啥大事。 “今后在山里，护林队人自己遇见，自己动手都能打。 ” 说着王全福一拍脑门：“差点把护林队的事给忘了。” “护林队咋了？” “今后山里护林队换名了，不叫长白山护林队了。” “怎么说？” “本来说的是统一名字，可这样跟之前没有什么大差别，后面讨论后，上级表示地方护林队缺少联系工具，彼此联络极少，还是按照各地方原名，今后护林队彻底归属于地方管理。 “后续怎么样还没有结果，不过按照现在给到护林队的任务，从剿匪、维护地方治安、防火灭火、保卫边疆，后续护林队估计还会有改变。” 听着王全福这么一说，谢一城心里也有数了。 这次进山扫荡小鬼子剿灭潜藏在长白山山林中的土匪，由当地山民跟解放军共同组建的护林队算是立了大功。 由于是相当一部分山屯都有人在护林队，对于在山里怎么行走，哪里危险哪里好走，如同自己家一样，一找一个准。 几次蝴蝶效应也让一些事发生了改变，让上面领导更加重视地方护林队这个点。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现在这个原因，让原本会等几年才建立的森林公安部队提前建立。 现在的长白山护林队跟森林公安部队，具体工作也没啥区别。 “长白山护林队要扩展，要在长白山其他地方都要建立护林队，不过跟你们这个护林队有区别的是，他们当地要进行林业生产才建立。” “咱们这地方没有？” “咱们这边地方太陡峭，起伏不定，暂时没定下，等后续通知。” 跟王全福具体聊了一下关于护林队的事，谢一城也知道后续护林队的人数还要增加，除了原本的一些护林巡山寻找山中土匪跟维护治安外，还有一件事也归到护林队。 护林队需要将一部分人分出来，沿着鸭绿江一线巡边。 原本边防队要做的事，护林队也要做，这个人数增加就不是小数量的增加。 根据王全福所说，护林队人员起码会翻一倍。 除了从山里屯子招来几位外，剩下的全部都是解放军加入，这也会让整个护林队更加专业化起来。 具体细节是什么样，还要之后再讨论。 跟王全福唠了一阵，等到老烟枪跟屯长他们采购完物资后，正好王全福给安排的饭食做好，众人围坐着吃起来。 “今天伙食这么好？给我们准备的？” “也能这么说，不过除了你们还有上面首长到，给你们一起做。” “我说怎么之前没吃过这些呢，这次算是蹭到了。” 这还没吃一半，就听见外面不断传来声音，没一会儿就瞧见魏长明带着一个四十来岁，面容熟悉的中年人进来。 “听见谢家屯的同志进了县城就赶紧来瞧瞧，我们这也没吃饭，要不一起搭个伙。” 原本只是几人吃饭，瞬间围上来十来人坐下。 “吃吃吃，边吃边聊，你们这闹的动静可不小，我在北平都听到你们的消息了。” 中年人抓着个馒头，拿着筷子道：“你们算是放了个大烟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算是给咱们国家立了大功了。” “我们就是帮把手，找着消息，具体都是咱们部队同志做的。” 屯长作为谢家屯代表人接话。 “诶，不用谦虚，什么帮把手找着消息，嘴上说得轻巧，做起来不容易，咋没见到别的屯子跟部队同志也帮把手找着消息？” 第357章 嘉奖，谢家屯全体换装日械 吃着饭跟屯长唠了几句，中年人看向一旁闷着脑袋大口吃着的谢一城笑道：“你这小同志，明明认识，见到我装看不到？” “首长好！” “坐坐坐，你吃你的，你这时候正长身体的时候，使劲吃，吃得越多越好。” 看着谢一城，中年人面庞带笑，大口吃着道：“我在苏区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小子，跟你差不多大。” 说着笑容逐渐褪去，大口变小口：“那时候被围剿缺吃的，吃完饭还要用水泡一遍碗喝完，那时候还缺盐，好些人脑袋都大个，要是不缺吃的，说不定也能长你这么高个。” “之后呢？” “之后？” 中年人陷入回忆：“之后一直打仗，有赢有输，再之后开始长征，跟着我的几个小子有的受伤没救回来，有的战场上没了，最后一个跟着过草地走的时候跟我说他好饿，让我好好吃饭别饿着。” 一时间现场一片寂静，吃饭都停了下来。 “吃饭吃饭！咋都停下来了。” 中年人催促众人，小口变大口，用力咀嚼着，原本清晰的话也变得有些模糊：“现在有饭吃就好好吃，这油水可不少，搁以前泡遍水喝完还要添两遍，根本都不用刷碗。” 瞧着中年人吃饭，众人才继续端碗吃饭。 “长明同志，县里嘉奖是要在今天进行吗？” 吃了一阵，中年人才放慢速度，一边跟身旁的魏长明道。 “对，就今天。” “除了口头嘉奖物资嘉奖准备了？” “都准备好了。” “那吃完饭就给定下来，顺便安排一下，明天我去谢家屯瞧瞧。 “到时候正好帮帮手，一起将东西给送回去。” 中年人这么一说，众人吃饭速度加快，随后跟着中年人一起前往早先几次去接受嘉奖的地方。 不过跟早先不同的是，这次除了谢家屯外就是县城部队，两边一同接受嘉奖。 而且前所未有的突破点是，这次接受嘉奖的，除了人，还有几只四脚动物。 众人瞧见排排坐的黄豆跟几只狐狸，一脸的震惊。 等问了一遍才知道，这几只都是跟着谢家屯一起进山，找着线索的功臣。 “猎狗能找着我理解，这狐大……白狐狸也是？” “对，它们进山找回来的断手，黄豆闻着味后，顺着断手找着的尸体埋藏地，活捉的那个人，也是黄豆发现的。” “那确实是功臣。” “这猎犬还真行，能干大事！” 当其余众人得知，这猎狗竟然还是秦军送给谢一城的时候更是惊讶，没想到这还真有来历。 经过这件事情后，还有谢一城这么一说，周围的有心人已经有了想法。 原先没被众人重视的养狗想法，往上提了一个等级。 能靠着闻气味找到尸体，那也可以在城市里顺着人的气味找到东西，这样一来对于县城清扫特务，抓捕犯罪人来说相当有利。 至于那几只狐狸，众人没啥想法。 这东西不跟狗一样好养活，这东西野性大。 还有就是即使相当一部分人不信民间流传的狐大仙说法，架不住说得多，还是有些顾虑在。 随着上面传声开始，众人严肃起来。 黄豆瞧着谢一城坐直，有样学样，双腿一抬，仰头挺胸起来。 身旁人忍住笑，听着上面通知。 “这次由谢家屯打围开始，在山中发现被活埋的尸体，以此为线索，抓捕到跨境的犯罪组织。 “之后积极联络部队，对这帮跨境偷盗，行为严重的犯罪组织进行抓捕围堵。 “经过确定，这帮跨境人，相当一部分是手中沾染着红国老百姓鲜血的岛国人，抓捕时进行反抗，已经全部死亡……” 随着台上讲话，谢一城听着突然发现不对劲起来。 全部死亡？ 稍许侧脸看了看王全福，只见他微微昂首，面无表情，心中也懂了。 抓捕反抗死亡，正常正常。 “后续对长白山进行大范围扫荡围堵，成功剿灭潜伏岛国人471人，强盗土匪1021人，缴获汉阳造213把，三八大盖3067把，轻机枪113挺，重机枪34挺，掷弹筒70，31迫击炮……” 听着武器缴获数量，还有其他物资整体加在一起，谢一城终于知道为什么王全福会说缴获数量大了。 部队竟然在山里面又发现了两个小型的鬼子留存的军火库，还有一处物资储藏点。 也就是长白山不是在黑省，在那地方，小鬼子为了防备北方，进行大量的要塞和物资存储，不然这次缴获量估计能上天，这边能直接起飞。 就目前这些已经相当不少，没有进行大规模战争的情况下能缴获这么多。 其中缴获的日系武器装备，足够再组建一个日械装备旅的。 这些枪械弹药要是放在在部队最困难的那段时间，组建几个师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谢家屯这次积极响应，同部队一起进行扫荡，给予积极鼓励和嘉奖，希望谢家屯所有人在今后都再接再厉，既要努力生产，又要加强自身，对于部队……” 等到最后，上面通报也没有说对于谢家屯整体给予什么嘉奖。 “这次嘉奖不公开宣布。” 王全福低声对着谢一城道：“因为这次对谢家屯的物质物资嘉奖过多，等最后对外宣称有嘉奖，物资也会有，但不会跟发下去的数量一样。” 谢一城表示理解，县里面既要把嘉奖数量给足，又要防止给予的过多，让县里其他人眼红，给县里给谢家屯带去不便，这些谢家屯也能理解。 “这次除了物资，缴获的军械也会有，回头你们屯子把老套筒汉阳造那些枪全部送到县城来。” “咋了？全福哥你这是要给我们屯子来个大缴械啊？”谢一城笑着道。 “什么缴械，要给你们谢家屯全部换装。” 王全福说道：“这次你们谢家屯表现极好，上面首长想着你们，给你们统一枪械弹药口径，全部日械装备，还给你们多配3挺歪把子，野鸡脖子也给你们一挺，你们屯子要大发了！” 第358章 丰富的物资嘉奖 听到王全福说要给谢家屯换装日系枪，并且还有歪把子轻机枪，野鸡脖子重机枪，谢一城听着可高兴。 可是转念一想，机枪这东西跟拉栓的三八大盖步枪不一样，这些东西是真喝子弹。 自己手里面大八粒用起来那子弹都哗哗跑，更不要说机枪。 “子弹？这你放心！咱们在山里面找着的是枪械弹药库，没有重炮炮弹那些，子弹这东西根本不缺。 “这个我能替做主，一把三八大盖给你配100发子弹，歪把子一挺搭2000发子弹，野鸡脖子搭3000发，这么多子弹够使了不？” 没等谢一城说啥，王全福又道：“这么多子弹一起，往前推十年，都够打一场大的。 “那时候轻重机枪加步枪一起，人均算下来才几发子弹，机枪就开始按一下，打个十来发几十发子弹就停，老难了，现在多好。 “你也别说少了，山里面的土匪跟小鬼子基本被扫了个光，就算你再找也没多少，你们谢家屯总不能抬着机枪直接跨江打对面去吧？ “咱们跟对面可建交了，都是兄弟国家今后见面注意点。” “那不能，这子弹够用，咱也不能跟对面打起来。” 嘴上这么说，谢一城心里想的是其他。 兄弟国家？亲生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不要说两个国家。 抗美援朝一个是防止米国将战争推进到东北边境保家卫国，一个是倒向毛熊，打给他看的，还有一个是向世界展现新生国家的国际影响力。 大规模工业援助是哪一年开始的？并不是建国刚开始。 50年到52年初，只有42个，53年定下156后续的共同工业项目。 开始有援助项目，可更多的还是靠自己拿命，靠血汗泪打出来的工业化进程。 不倒毛熊倒米国？人家资本国家，能帮你工业化？ 人家挺的是能给他带来利益，甘愿被吸血的刮民党。 之前被侵略的欠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你认吗？ 现在是红国跟周围不少国家的蜜月期，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之后东去半岛，西南入阿三，南下交趾，去的人都不用带护照，也没人查，各国欢迎，都是友好邦国。 有人掀桌子，那是后面的事。 建国以后对外作战没输过，周围基本打了一圈， 不服就干，没怕的。 嘉奖会结束，比谢一城想得要短上不少。 更多的还是对县里今后在长白山脚跟山中生产建设的一些事。 关于县城部队的事没有多说，应该会进行内部嘉奖。 结束之后，谢家屯一帮人没有立刻得到嘉奖物资，县里面还在准备检查，防止数量不对出现错误。 众人先跟着王全福去将给谢家屯换装的武器弹药提前准备好，等明天回山的时候一起带上。 老套筒汉阳造那些枪械，等下山的时候，空车再一起带下山，这样也不用太麻烦。 “搬的时候清点一下枪械对不对，少了不补，多了要退。” “小鬼子听了这话都喝醉，少了不补可还行。” 王全福指着面前一个仓库笑道：“这一个仓库的军械，要是枪械弹药给少了我给脑壳揪下来给你当球踢，你还不想退？ “奶奶的，小鬼子都没有你扯犊子扯得狠。” 一群人哈哈乐着搬运枪械，仓库里面枪械具体数量都是有记录的，经过多遍查询确定数量。 至于弹药，具体到数量，王全福稍微放开点。 三八大盖和歪把子轻机枪的子弹口径都是6.5毫米，能够通用，这个多整点。 毕竟歪把子机枪一挺20斤左右，进山一个人带着就行。 92式重机枪就不行了，子弹口径是另外的7.7毫米，重量100来斤重，寻常进山人少，到时候进山不好携带，用的地方比较少，可为了以防万一，子弹也多整点。 管它用着用不着，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这次立了大功能给换装还多给子弹，下次不知道啥时候了。 不过王全福毕竟在脸面前看着，也没有太过分。 “子弹清点一下，多了就当多给的，具体数量也要记下来。” 王全福瞧着众人拿的东西道：“你们采购了这么多，现在还有这么多枪械弹药，还有县里给的物资，就没想过咋上山？” “这不有全福哥你在呢吗。” 听到后王全福没好气道：“我算是落你们手里，这事还跑我身上来。” 确定清单后，除了王全福，还有两人签字。 将数量确定下来后，王全福让几个战士帮忙搬运，他戴上军帽出了院。 等到天快黑，王全福带上几个人赶着马车进了院子来。 “那边东西也准备好，现在先帮你们把东西搬上车，明个一早起来就回山，东西这么多，路上走得慢，要耽搁不少时间。” 听到这消息，众人脚前脚后跟上，去瞧瞧这东西到底有多少，顺便去帮忙把东西搬上车。 “这些都是给我们屯的？” 瞧着面前堆积的物资，屯长有些不确定问道。 “对，都是谢家屯的，我们这清点几遍确定没有缺少，你们也当面再清点一遍。” “这不用了吧？” “点一点，防止出错。” 王全福带人帮忙，将物资散开分类好，开始称重计算。 “白面300斤！精米100斤！大豆200斤，棉花100斤，红糖40斤，铁农具30把……” 随着物资确认，不只是谢家屯人，包括王全福一行人听着也越来越吃惊。 这次奖励是前所未有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奖励有这么大份额的。 提前找了好几辆马车来装货，听着这重量，好像还不够都带回去的！ 这马车，还要再加！ 给谢家屯人的物资，从吃到穿再到一些价格昂贵的物品，耕田用的农具，只要是涉及吃穿用的东西，全部都有。 “全是给谢家屯的？” “对，你们屯子人多。” 众人瞪着眼互相打量，半晌没有说话。 这次县里真是下大本了。 正打算上前搬运，一个年轻战士端着一个长木盒来到众人身边。 “谢一城同志，这是首长专门给你准备的。” 第359章 又送撸子又送刀，县城里的爆炸声 “我还单门有的？” “对。” 那人端着一个长条木盒子递给谢一城：“首长本来打算跟你一起进谢家屯看看，省城那边有事已经离开，不能亲自交给你。” “这么着急？” 这开完会也没多久，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连夜赶回省城，原本定下明天一起回山的事都耽搁了，看来这事不小。 “首长托我跟你们说一声抱歉，这一次他食言了，下次有时间，他再专门去谢家屯看看。” 闲聊几句，众人没闲着，将东西搬运上车。 省城领导有事那没办法，他们该回山还是要回山，本来就是定好的事。 “一城，瞧瞧首长送你的啥，让我们也瞅瞅。” “对对对！让我们也瞅瞅是啥，这么大盒子，里面别装的都是金子吧！” “上一边去！没出息，首长给你送金子，你好大的脸，首长不要命了？” 吃过饭后，一帮人睡在大通铺上，双眼睁着根本睡不着。 都想到嘉奖可能会多，没想到会这么丰富。 粮食是一点粗粮没有，全都是细粮，今年过年能吃大白馒头，白面包的饺子跟包子，还有蒸得香喷喷的大米饭！ 大豆能榨油做豆饼，棉花能做棉被做棉衣，明年开春下地，说的是要开荒，这么多农具算是应了急。 “人家首长送给三儿的东西，你们比他还着急，有本事自己挣去，在这围着像什么话！” “老枪叔，我们这不是没本事吗，要是有一城这本事，我们还能跟着一城干？” “咋了？你们还想飞天去？赶紧睡觉别闹腾，明个还要早起回山。” 众人听着，将目光转向谢一城。 “看看看。” 谢一城不在意，坐起身将木盒子放在炕上。 瞧着谢一城这模样，一群人瞬间围上来，就连屯长表面毫不在意，余光已经瞟了过来。 谢家良速度最快，坐在谢一城面前。 “家良，你给帮忙开开？” 谢家良习惯性伸手，然后又缩回来摇头：“还是你自己整吧，首长送你的，我来算啥。” “哟！老三长进了，不错不错。” 老烟枪坐在一旁对着屯长道：“老昌，可以给他找媳妇了，跟去年比可长进太多。” “再不长进点，就废了。” 屯长嘴上不饶人：“要找，再给看看，找着就定下。” 谢一城这边没在意老烟枪跟屯长聊的话，见谢家良不开，也不磨叽，自己动手将木盒打开。 “嗯？” 打开长木盒，谢一城眼前一愣。 这盒子里放的还不只有一件东西。 一把刀，一把枪，一杆钢笔。 “哎呦我去！马牌撸子！” 很明显，跟上次发的1911大眼撸子不一样 一人眼尖，瞧见盒子里的枪眼珠子都直了。 “啥啥啥？马牌撸子？给我瞅瞅！给我瞅瞅！别挡着我！” 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几人只能靠近了看。 “还真是马牌撸子！这枪看着真带劲！” “一城你之前不是还有把大眼撸子吗？这下你成有两把撸子了，这今后进山一手拿一把，左右开枪打，长白山双枪谢一城啊这是！老威风了！” 看着谢一城手里的手枪，几个人羡慕得要死。 屯子里原来就一把盒子炮，在屯长手上，后面谢一城缴获了一把大眼撸子（柯尔特m1911），之前进山打小鬼子，缴获了好些王八盒子，屯子里没拿到，都上交了。 现在上面首长又送给谢一城一把马牌撸子（勃朗宁m1903式手枪），羡慕得眼珠子都是红的。 “我瞅瞅。” 屯长上前，众人让开空，谢一城将手枪递给屯长。 “是马牌撸子，看着可新，保存得怪好。” 屯长翻转一番枪械后，有些感慨：“这枪可好，早先时候都是咱们高级干部用的，首长临走前还不忘把枪送给你，好好干吧三儿。” “爹，你啥时候给我也整一把撸子啊！” 屯长眉头一凝，看向谢家良：“老子都没有，你在这叫什么？有本事你追上首长，认人家当爹去，真要是成了，说不准能给你一把。” “爹，瞧你这话，我就是说说，不要撸子你把盒子炮给我也成，我不嫌弃。” “谁跟你说说了！你媳妇现在也别着急找了，打光棍算了！” 众人脸上带着笑瞧着谢家良，小子嘴上没把门，啥都说。 将手枪递回去，屯长扫着木盒子里装着的东西，诶了一声。 “这刀……” “大爷你认识？给瞅瞅？” 将刀拿出来，谢一城瞧了瞧，是小鬼子军刀。 “我瞧瞧。” 将刀接过，屯长靠近煤油灯仔细眯着眼仔细瞧了瞧，啧啧两声：“小鬼子军官刀，不错，留着吧，到时候结婚媳妇生娃坐月子，杀鸡用吧。” “老昌你又逗乐了，我都看出来了。” 老烟枪瞧着军官刀开口：“小鬼子佐官刀，瞧着还行，可以留着，又是枪又是刀的，这看得我都眼热。” “这还有笔呢！” “笔就不看了，我们一帮大老粗，学识字也就学个自己名字，咱们用不着，留给三儿这个文化人吧。” 看了一番后，众人将东西还给谢一城，重新装进木盒子当中。 羡慕是羡慕，可没那本事，有啥胃口吃啥饭，过过眼瘾就好。 “可惜这一次首长走得急，不然回屯子肯定给他好好招待招待。” “下次吧，下次一定好好招待。” 将东西收拾起来放好，将煤油灯熄灭，谢一城躺在炕上，耳边听着身旁的聊天声，听着他们说东西带回屯子要怎么做饭，家里做新棉被新棉衣。 带回去的黄豆到时候准备榨油，家里面能多点油水，剩下的豆渣可以喂牛羊马驴，能长得快。 话里话外对于今后的日子都带着期待。 谢一城听着脸上带着笑，劳累一天听着他们聊天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啪啪啪！” “轰！” 谢一城瞬间一个激灵，睁开眼翻起身，看着周围黑漆漆一片。 “咋了？啥动静？” “你也听见了？” “都听见了，枪声还有爆炸声！” 谢一城眼神好，套上衣服下床，将煤油灯点着，让众人看清。 “刚刚这是哪来的动静？” “不知道。” “轰！” 又是一声爆炸传来，众人瞬间确定地点。 爆炸点，在县城里！ 第360章 特务袭击 “啥时候了？” “估计有丑时了。” 丑时，也就是1点到3点间，清末24小时制进入国内， 民间因为缺少查看时间的机械物品，所以还是用12时辰计算时间。 谢一城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慢慢就熟悉了，就是把原先的两个小时合二为一，用哪时哪刻来当说时间。 众人此时全没了睡意，坐在炕间干瞪着眼，沉默不言，陷入沉思。 县城里面整出来这么大动静，又是枪响又是爆炸，而且传出的爆炸声还不是同一时间，只要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夜里面整出来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这省城首长下午开完会才刚走，县里就闹出来这动静，是不是省城那边也出事了？所以才这么着急回去？ 众人心烦意乱，胡思乱想着。 要是在长白山里，屯子周围出现这响动，整个屯子人起来拿上刀枪举着火把就进了山，可这里是县城。 他们一帮人对县城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山里，王全福没说帮忙，他们连屋都不会出，省得给人添麻烦。 外面吆喝声脚步声不断，有人敲门跟里面说了一声，让待着别出去，也没等众人问什么就走了。 静止好一阵，许久没有听到再有响动声传来，众人提防的内心缓缓落下。 本来就一天劳累，这再一受惊精神紧绷，持续一阵众人有些扛不住，可是又不敢脱衣，索性就穿着衣服直接躺下，要是真有事，喊一声起身下炕穿上鞋就出门。 “也不知道这外面到底咋样，到底出了啥事，枪响带着爆炸，动静还这么大。” “别是潜伏的小鬼子，因为之前扫荡长白山，潜伏下来的小鬼子为了给原先那帮人报仇，整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来。” “不应该，小鬼子现在藏都藏不住，咋可能再出来整事，这不是找死吗。” “会不会是县城里还潜藏着特务？是这帮特务闹出的动静？” “前面不是抓了两波，把县城特务都抓完了，难道现在又有了？现在又突然冒出来是怎么个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一城也在想着为啥县城里面闹出的动静是哪来的。 无外乎三种，小鬼子的报复，土匪的闹腾，以及特务整出的动静。 可现在怎么想都不应该整出这些动静，扫荡长白山这才刚结束，敢闹腾不是找死吗。 想着谢一城脑海中有什么闪过，仔细想了想瞬间抓住。 “大爷，今天啥日子？” “过了大雪了，十月二十。” “那新历呢？” “新历？今个应该是12月9号吧？” 12月9号！ 谢一城瞬间想起来一个有史籍记载的日子。 不是12月9号，是12月10号。 光头要跑了！（有几种说法，主要集中在8日、10日、13日这三天，都查了一下，搜了一下几位传记，从巴蜀史志到王陵基回忆，再到他自己儿子日记记载，所以认为是10日。) 所以是为了掩护离开，所以让潜伏起来的特务在后方闹出来动静？ 不然这帮特务没必要暴露，都知道，潜伏起来的特务，对当地的危害才是最大的。 可是站在红国角度想，后方特务突然闹出来动静，反而是提前暴露，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将最后的萝卜连根拽出来，这反而是最好的，避免今后大生产时，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重工业突然来个爆炸，更玩完。 勒紧裤腰带借的钱，好不容易买到的工厂机械，这要是一下炸没了，损失大了去。 至于跑了没抓到，有好有坏吧，老大都跑了，下面的基本知道差不多了，坏的地方就是，缺少海军，加上后续半岛爆发战争，宝岛没后续了。 躺着思索间，谢一城闭上眼，整个人感觉迷迷糊糊，一直没睡沉，当听到房门被敲响，一下睁开眼，爬起身，下炕去开门。 “没睡好？” 看着谢一城迷瞪着的眼睛，王全福好奇地问道。 “没睡沉。” 王全福点了点头，借着刚升起的微弱日光看向里面，瞧着谢家屯人一个没少才继续道：“那别睡了，给人都喊起来吃饭，吃完饭你们早点回屯子，别在县城待了，最近不太平。” 瞧着王全福表情阴沉，往常脸上带的笑容此时全然消失不见，谢一城知道昨晚上事闹大了，这事情绝对小不了。 将人全都喊起来，洗漱好去吃饭。 部队人也刚回来，一起吃着。 战士们大口吃着饭，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让谢家屯众人的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 “你们吃你们的，县里事跟你们没关系。” 王全福一边吃一边说：“今天回山里最好，在山里怎么都比在县城安生，那里才是你们最安全的地方，这些人去山里，根本，活不下来闹不出来什么动静。” “全福哥，是小鬼子还是特务？” 谢一城低声问了一声：“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没啥不能说的，昨天夜里县城特务搞袭击，炸了县里医院跟政府。” “啥？” 谢一城听着一愣。 他有想到是特务搞袭击，也想到是刮民党上面下的指令，可是真没想到袭击的地方是这两处。 “有人受伤？” 王全福还在吃饭的动作一顿，轻轻点头：“有人受伤，也有人死了，医院死了好些人，一位姓周的大夫被炸成重伤。” “周大夫？” 谢一城回忆起来，上次采药人在山里摔着，去医院看采药人的时候，就听到别人喊周大夫。 想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上次县里抓捕到的一位特务，说是一个姓吉的人给他钱和东西。 姓吉，姓周，周去掉几，土字两横长短变化。 谢一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将话这么一说，王全福冷着脸的表情有些变化，点了点头后又摇头，给谢一城看得有些莫名。 “你猜的方向是对的，姓周的确实有问题，可不是这个周医生，是周医生旁边的那个助手。” “助手？” “对，周医生身旁的助手，他也姓周。” 第361章 不是，你们去打劫县城了啊! “也姓周？” “对。” 王全福点头：“这个人藏的可是够深，前面周医生请假身体不舒服，就是他在周医生吃的饭菜跟喝的水中下了东西。” “这么快就知道是谁了？” “嗯，有目击证人，现场勘查的时候他装作害怕，实际很冷静，甚至自己给自己来了两枪。 “足够狠心，心思也够缜密，就是他以为当时面前该死的人没有死亡被看到，我们去的时候救治有人现场指认，抓了个现行。” “审了？” “嗯。” 谢一城没有再多问。 经过审问，估计也问出来话，这么快的时间，也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在山里屯子人审问抓捕到的二鬼子跟小鬼子，也用过一些有爱的法子。 再深更细节的点谢一城没再问，王全福也没再说。 对于谢一城的问题，王全福也没怕他往外说，对外传递消息。 要是一个父母打小鬼子牺牲，大哥参军当兵，自己还是少年先锋队队长又是护林队队员，还是县城几次嘉奖的十几岁小子都是特务，那全国范围内都要再经历一次大审查了。 吃过饭，众人想着县城闹出来的动静不小，本来不打算让人再帮忙送着东西回山，想着多来回几次运送更好，王全福没同意，还是挑了几个战士帮忙送了回去。 按照他的说法，该抓捕到的都抓捕了，原先审问留下来的线现在已经剪了个干净。 县城就这么大，要是还有特务在，真该想想，这么一个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帮人在这搞破坏。 众人想想也是，东北现在就不是刮民党重点关注，小鬼子投降前，手就没插进来。 解放后对东北也没有群众基础，首都北平，关内的各大城市，才是特务搞破坏的地方。 将近十辆马车驴车，在谢家屯人跟部队同志的帮助下缓缓驶离县城。 “最近一段时间别下山，在山里待着才最安全。” 王全福再次嘱咐众人：“关于护林队扩建的事，年前会有结果，协助边防团巡边的事，暂时不着急，你们人少，用处不大。” 跟谢家屯人嘱咐好，让他们将消息也带回护林队后，两边道别回山。 路上谢一城还在想着光头跑路的事，一旁的谢家良已经凑到采药人身旁：“老药叔，那狐大仙咋样了？” “还没死，咋了？你想吃肉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饿死也不能吃狐大仙啊！我这不是问问吗。” 瞧着谢家良的表情，采药人继续开口：“应该能救回来，县城找的药给它浮上，回屯子慢慢静养就行。 “你别靠太近，这东西不比前面几只狐大仙，凶得厉害，上药的时候伸着脑袋就要咬，要不是伤得太重，说不准真被它咬出事。” 听着采药人这话，谢家良更兴奋了。 凶了好啊！ 不凶他还不喜欢呢！就喜欢这厉害的感觉！ 还想再跟采药人聊聊关于赤狐的事，发现采药人没再搭理他，没一会他自己也没了想法。 车上满满当当，背着鼓鼓囊囊，进山的路又陡，积雪厚不好走，走了不到一半，众人就停下来歇息。 稍微休息一番，再继续上山。 吃过饭就从县城走，到了屯子里天都要黑了。 这是谢家屯人第一次从县里到山上，一路上走花了一天时间的。 瞧着车队进了屯子，刚下课没多久，还在跑着玩的丫头小子，瞧见大部队进屯，带着好奇纷纷围上前。 听见屋外的动静，还在忙活饭菜的屯里人纷纷放下手中活出了屋。 “乖乖，这么多！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么多马车来咱们屯。” “这车咋还盖着盖子，这是怕被别人瞧见吗？里面装的都是啥？” “管他装的啥，装的就算是屎，那都是好的，回头正好堆着，后面给庄稼施肥。” “上一边去！你家屎还要马车拉！” 瞧着众人围着，这么多马车也没法直接拉进仓房里，索性就在仓房外开始卸车。 “屯子里的老少爷们，这次县里给了咱们屯子嘉奖，东西有点多，都别闲着，上前来帮忙，把晚上上炕使劲的劲头都拿出来！ “各家当娘的当闺女的也别闲着，该回家忙活忙活，该做饭做饭。 “这活都别跟他们争！晚上那么有劲，现在让他们都使使劲，晚上多给吃点好的！” 一帮大姑娘小媳妇豪爽笑呵呵答应着，除了少数家里面已经做上饭的回去看着，其余的回去将家里火把拿出来点着给众人举着，让他们能看得清楚。 “五叔！县里给的啥东西？咋这么多？” “等会儿忙活自己瞧，这次咱们谢家屯家家户户都有嘉奖，县里面专门给的！” 屯长边说边吆喝：“掀开盖的布，这些到时候都要还回去，小心放好了，别一块给拿出家！” 因为屯子人够多，两辆车两辆车地卸，这样能快点。 “乖乖，这是白面！” “这么多！” “这还有大米呢！” “这还有好几袋子棉花！” 前面人瞧着眼珠子都是圆的，瞧着这么多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咋下手。 “干看着动手啊！先给搬仓房放着，搬下来等明个再分，今个天晚了。” 一帮人听着赶紧上手，争先恐后伸手帮忙。 有人扛着面袋，抬进仓房，出来时吸了一口手上沾了的白面粉，高兴得不行。 屯长说的人人都有，那他家也能分到白面，说不准家里还能给做顿白面馍包饺子。 吃到白面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提前过年了！ “瞧你那出息！一点白面就这样？” “咋了？你也整呗，怕啥！” “你在这扯犊子呢！老子扛的是棉花！” 清完前两辆车，后面车辆再翻开，上面是在县里采购的材料一些物资，还有县里嘉奖的农具，这些要清理好，跟粮食分开放，这些东西不一样。 等到清理最后面的车时，打开盖着的布块，众人眼珠子都掉地上。 ***的枪管，在火把的照射下光芒外漏，将摆放的木箱子给打开，里面还有轻机枪放置。 剩下的全部都是三八大盖，瞧着相当新。 “不是，你们去劫县城了啊！” 第362章 跟你二哥养驴去吧 这回山的马车上，又是采购又是嘉奖的粮食工具，最后还有这重机枪轻机枪，清一水的三八大盖，看着让人上头。 “什么叫劫了县城？说的这叫什么话！” 身旁人回道：“这都说了嘉奖嘉奖，你这还劫县城，你想劫一把？” 谢一城在一旁边忙活边笑道：“再给他整门意呆利炮，打县城没意呆利炮打什么县城。” “我就是这么一说，这不是看着东西这么多吗。” 说着又问：“啥是意呆利炮？意呆利是个什么玩意？” “意呆利啊……” 谢一城直起腰想了想：“走到最后，跟谁谁赢的国家。” 一战二战跟德意志，中途反水赢，也算赢吧。 49年加入北约，熬死毛熊，也算赢吧。 谁说站队赢得不算赢？能站到最后才叫赢。 两个人有矛盾，都没法解决，怎么赢？ 你活得比别人久，给他熬死，就算赢！ 不过意呆利炮并不是意呆利生产的，是髪国炮，叫意呆利炮只是因为上面印着意大利文字，是一战期间髪国援助意大利的野战炮。 一战结束后，意呆利将这类火炮卖到红国，于是髪国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意呆利炮。 “这个确实牛逼，跟谁谁赢，福气真大，跟一城你一样。” “别别别！比不了比不了！” 谢一城义正词严拒绝这个类比。 这个牛逼，还是不要最好。 跟众人闲聊着，众人下山采购的东西，单独放，县里嘉奖的物资专门放，枪械弹药清点好一起放。 即使搬运的众人瞧着东西心痒痒，还是忍住。 明天就明天，再着急也只能等一夜。 “唉！这只狐大仙哪来的？” “唉，还真是！橘黄色的。” 听着还有狐大仙，刚放下东西歇息的众人纷纷围上前。 “这我在山里见过，跟一城家的狐大仙长得一样，就是这色有差。” “一城，你家这是有添口了啊？” “添啥口，来个开口蹭饭的差不多，还要管吃管住上药治伤，一点都不容易。” “狐大仙进家门多好。” 听到这话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进家门好？我这就给你送家里去！” 说着看向采药人：“老药叔，到时候喂食上药找他就行。” 看着人直接傻住，周围人乐得哈哈笑。 “你也是，跟一城说这些，他家可有三头狐大仙呢！” 说笑间，众人帮衬着将马车上的车架卸下来，将马赶进棚子里。 因为棚子较小，只能将马匹分散到众人家中进行喂养。 “马拉东西上山方便是方便，这喂的时候真扛不住。” 谢家有一边喂一边道：“这一顿可是吃下去不少，年前还要下山一趟，再买一些麦麸那些东西。 “这些东西可要伺候好，这吃得比我都好，现在就是纯伺候它们。” “谁让它们金贵呢。” 瞧着吃着精粮的马匹，谢一城也有些叹气。 屯子里想要再扩充养殖大牲口根本没可能，不说跟着进山的这些马匹，仅仅是屯子现有的两牛一驴一马，养殖的压力就不小。 母牛怀崽子要吃好喝好，母马之后要生骡子要养好，公牛来年可以耕地干活要喂好，驴进山下山驮东西要照顾好，大牲口都用得到。 一个个胃口又大，养的时候根本不舍得让它们缺啥，日常吃的绝对是屯子里最好的。 这个年代的长白山中，一半时间都属于冬季，雪都不带化的那种。 从10月到来年4月，严重点甚至到5月都有可能，山里的草叶吃的时间不够。 要是把跟着进山的这些马匹全部留在屯子里养着，说句不夸张的，要是不拿自己家里的那些家底，屯子根本养不起。 哪怕往前推到冷兵器时代，关内是农耕文明，多为步兵，据城而守防御为主。 还有就是对外作战的游牧民族即使打输了可以赶着牛马羊跑，就算打赢抢到牛马羊和一些皮货，草原牛不会耕种，多为肉食，最值钱的也就是马匹跟一些稀有皮货。 最重要的就是这养马养骑兵费钱，马上配备各种器具，喂马吃的也多，吃得比步兵也好，除非是草原养马才能减轻耗费。 汉武帝当时打赢了匈奴，除了自身外，也要托祖上积累，几代人大治，囤积下来的钱粮武器布帛各种物资。 就这样也不够造的，马匹士兵，民夫后勤，后期不断用兵，国内天灾，钱粮亏空，人口下降（不是全死，有的为了躲避繁重的徭役赋税，逃入山林湖间或卖身豪强成隐户），所以才有了汉武帝的人生两段论。 打赢是政治上军事上的胜利，经济上纯亏，亏得裤衩都没的那种。 现在谢一城已经体会到了养殖大牲口的压力，屯内大牲口数量必须限制在一定数量内，只要超出这个数就往外卖。 还是在屯子里养养鸡比较好，符合实际情况压力不大，鸡蛋等于粮食还有营养，硬通货下山就出手，大把人买。 忙活完所有，天色早已黑透，谢一城日常带着一胜一勤一家三口去蹭饭。 几个陪着一起上山的战士，被屯子各家“瓜分”，每家去了一个，这一次屯长家没留住人。 “枪都收上来了吗？事情跟他们说清楚没？” 屯长看着谢家康问道。 “都收上来了，一听说自家老套筒汉阳造水连珠那些枪，县城做主给换成三八大盖日系枪械，全给拿出来了，都在屋里堆着呢。” “换了也好，屯子那些老枪，枪管膛线都磨平了，进山打东西远一点都歪出八里地去，站着不动都打不着，要是在山里再遇到别的啥危险，死得更快。” “所以说县里这次嘉奖对咱们屯子来说，真的算顶格，又给粮食又给枪，咱们现在也是鸟枪换大炮了。” 一旁谢家良听着接了一嘴：“还是一城换得好，那可是马牌撸子呢！上面首长用的。 “他现在一把大眼撸子，一把马牌撸子，还有一把大八粒！” “咋了？你也想要？想要自己挣呗，那都是三儿自己挣出来的。” 谢家良眼珠子一转放下碗笑着开口：“爹，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呗？” “你小子又有啥事？” “我不要撸子，你那盒子炮回头让我带着进山呗，那进山遇上啥东西，拿着也方便，打得也快，一城之前说的那句话叫啥？主打一个安全！” 瞧着谢家良眉飞色舞的样子，屯长轻哼一声：“你还是别进山了，回头跟你二哥学着养驴去吧。” 第363章 分东西，想下套子 “爹！你听我说啊！” 没人替谢家良说话，谢一城在一旁还接话逗乐：“其实，跟二哥一起养驴也挺好，也是门手艺。 “真要是学成了，要是今后山下建养殖厂，你去厂里当个技术员，那也能养家糊口。” 瞧着谢家良吃瘪样，众人都是一阵乐呵。 敢打盒子炮的主意，谢一城当时打盒子炮的主意都没有成，用了一回就还回去，还是山里遇上事屯长主动给的。 谢家良这倒好，直接开口说要盒子炮，能给才怪。 吃过饭后将一胜一勤带回家，别看俩人年纪不大，都是小人精。 瞧着谢一城确实精神头不太好，也没闹腾，带回去洗漱也没聊，上炕后抱着谢一城老实睡觉。 当天晚上让谢一城睡得安稳，就是这第二天天亮后不是自然醒的，是被一胜一勤滚被窝滚醒的。 一开始谢一城没想搭理，结果俩人越来越过，最后直接趴在谢一城耳边小声嘀嘀咕咕。 睡不着索性睁开眼，瞧着一勤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三哥你醒啦！” 看见谢一城睁开眼，一勤开心笑道：“太阳都照屋里了！” 谢一城微微扭动脑袋，看着挤进屋内的日光，心里面也有数了，就这太阳光强度，按照现在这年月来看，该有9点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根本没有感觉。 “饿了吗？” “不饿。” “咕咕咕。” 一勤听着声音摸着肚子愣了愣，瞧着谢一城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害羞点头：“饿。” “三哥我也饿！” 一胜也接着话喊道。 “咋不喊我？” “三哥还没醒呢。” 谢一城起身摸了摸一勤的脑袋没再说啥，穿衣起身。 至于一胜一勤，俩人会自己穿衣服，只有实在穿不上的时候，谢一城才会帮把手。 洗脸啥的也不用谢一城帮忙，他俩现在该会的都会。 下地都带着一胜一勤一起去干活，这些小事不算啥。 谢一城起来煮上白薯，盛一点玉米面用水搅浑，家里面早先买的糯米都用来做麦芽糖了，没有米那就用面。 一胜一勤俩人也没了以前的争抢，俩人坐在锅台前，一替一个往里面塞着干透的玉米芯玉米秸秆跟细树枝。 锅里面煮着，谢一城起身去拿了两个鸡蛋，一胜一勤年纪小，正长身体的时候，光喝粥营养肯定跟不上，自家又不缺这些。 拿着两个鸡蛋，谢一城又想了想，转头又拿上了两个。 自己也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亏了自己，等会再塞一个给小狗蛋，别说他三叔没想着他。 “三儿！醒了吗？” 谢一城开门，招呼谢家康进屋：“大哥吃了没，一块吃点？” “这都啥时候了，谁家还没吃饭，早上来喊了，一勤说你睡觉呢，她跟一胜都不去吃，瞧着你家烟囱冒烟了，就知道你起来了。” 瞧着一胜一勤在那老实烧着火，谢家康开口夸了几句，随后对着谢一城道：“昨晚上带上山的东西现在要分，你瞧瞧过来一块给东西分上，还有你的份呢。” “大哥你先去，我给一胜一勤做饭吃上，俩人都饿了。” “那你快点来，我先去跟人唠着，让他们等会儿。” 瞧着谢一城忙活着，谢家康顿了顿继续道：“对了三儿，你之前不是说怀孕吃瘦点的肉好吗。” “是，怀孕吃瘦肉补身体的，大嫂子想吃肉了？我等会就去给宰鸡去。” “不是不是。” 谢家康赶紧把话拦着：“没让你宰鸡，自家好不容易养那点东西，不至于，就那一只大公鸡还被你宰了。 “这不是你大嫂子过了年后没多久就生了，加油他媳妇也怀上了，我寻思最近几天没事，再进山下下套子，瞧瞧能不能再抓点飞龙野鸡山跳子啥的去。” “这样也成。” 谢一城盖上锅盖：“也别明个了，等会儿瞧瞧把东西分好，咱们就进山，找地方下套子，明个起来再给套子收了。” “成！” 谢家康跟谢一城聊了几句后，那边还要他帮忙，于是转身出了屋。 “三哥，那肉好吃吗？” 一勤烧着火边仰着脑袋看着谢一城，眨巴眼睛问道。 “小丫头，还想套我的话？” 谢一城笑了笑：“想吃肉就说想吃肉，回头进山抓着就给你做。 “小馋猫，这刚吃肉才多久，又想了？” “是一胜想的！” “我没有！” “你有！你想吃肉！肉可好吃！” 一胜呆了一下，点点头：“我想吃肉。” “三哥你瞧，一胜想的！” 谢一城叹了口气摇头没接话。 就一勤这脑子，能给一胜忽悠得团团转。 吃完饭，拿着剩下那个煮好的鸡蛋，带着一胜一勤来到仓房，外面围了一大帮人。 谢一城也没往里挤，站在外面看着。 “东西就是这么多，这一次不按照进山人数分，按照每家每户分，这也是县里交代的。 “不论东西好坏，各家都一样，提前说好别有啥想法。” “我们能有啥想法，这本来就是白得的！” “就是，五叔按照你说的来就行！” 里面的屯长又交代了几句，一边称重一边按照各家各户分。 分东西也有讲究，虽说屯子里一条心，可要是这个分少了，谁也不知道这背地里会不会犯嘀咕。 这边称重也是反复对比，确定分下来的各家各户都是足斤足两。 粮食布料那些全都分发下去，农具杂物则是放在一起，来年开春要准备迁坟开荒，到时候都用得上。 农具不一样，各家的需求也不同，索性到时候直接一起用。 这一次因为是集体行动，物资谢一城也没拿大头，大米白面那些东西也是均分。 不过在谢一城看来，早先分发的铜币金银早就把最珍贵的东西拿到手。 还有省城领导给的刀枪钢笔，样样都是好东西。 分到手东西的各家人脸上笑都盖不住，家里丫头小子也都上前抢着要帮忙拿东西。 另外那些赶着马车进山的战士，则是将收回的旧枪跟子弹装车，带着一起下了山。 “大哥，好了没？好了咱们走！” “好了好了！” 谢家康拿着枪带着刀背着背篓走出屋：“走，现在进山。” 第364章 下套子，山中寻猎中 临走前，谢一城将煮好的鸡蛋塞到望着自己的小狗蛋手里，拍了拍他脑袋，跟着谢家康进了山。 大雪封山，跟之前山林冒绿进山人数要多，才能防备出意外不一样，现在谢一城跟谢家康两人进山就行。 入冬后的山林子危险程度相比较之前降低不少，俩人进山不往人迹罕至边远地方走，只在屯子周围问题不大。 现在谢一城枪法上来了，手里的武器装备也鸟枪换大炮，两把撸子一把大米粒，这在山里面遇上啥都不带怕的。 远点用大八粒连射，近点用两把撸子左右开弓，哪怕是黑熊棕熊东北虎也扛不住这顿打。 再加上有黄豆这个接连立功的“老侦察兵”在，在山里行走问题不大。 “老三刚刚还想跟着进山下套子，被……” “大哥，等等我！” 这边两人刚出屯子，身后一声喊，一个身影从屯子里跑出。 谢家康瞧着人，挑了挑眉。 “大哥，你们走得咋这快，我这枪刚拿上，再慢一会儿就追不上了。” “咱爹不是让你在屯子里待着吗？你咋又上山了？” “一城进山哪能没有我，我跟着你们一块进山，遇上事也能帮把手。” 谢家康直勾勾盯着谢家良不说话，给他看得头皮发痒。 缩着脖子，谢家良讪讪笑道：“昨个说盒子炮的事，在家咱爹瞅着我难受，我还是进山跟着一起忙活好。” “谁让你打咱爹盒子炮的主意，我都没拿到你还想要？” 谢家康转身，跟着谢一城继续往山里走：“你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忙活，积攒点家底，回头娶媳妇过日子好。” 娶媳妇过日子积攒家底谢家良没听进心里去，脑海里回想着刚刚谢家康说的，他还没拿到盒子炮心里恍然。 合着盯着盒子炮的不止自己一个呢！ 想着自己是家里老三，上面还有大哥二哥，就算二哥平时进山打东西少，那也是家里排行老二，啥时候能轮到他。 想明白后，谢家良心里突然一松，整个人感觉不一样了。 什么盒子炮不盒子炮，媳妇最重要！ 攒家底搞钱，娶媳妇！ 瞧着突然精神振奋的谢家良，谢一城跟谢家康对视一笑。 寒冬时节，长白山中动物的踪迹相比较夏天的茂密树林杂草间难以寻找，除非是在树上行进，难找到行走痕迹。 地面积雪，只要行走必然要留下痕迹，这点不论是寻找山中猎物还是在山中行走保证安全都有用。 “大哥，咱们还是老地方吗？” 谢家康在前面带头走着，谢一城落下两个身位边走边问道。 “换地方，一个地方频繁固定下套子，附近的东西再傻也知道，到时候换窝这地方就废了。” 谢家康打量周围，查看着地面上的痕迹：“最近不去那地方，留一个冬，来年再去又是满满当当跑得到处都是。” “大哥，要不咱们不下套子了，咱们几个打山神爷去吧。” 听着谢家良的话，谢家康停下脚步顿住，侧了侧脸打量了谢家良一眼，继续迈开步子走。 看谢家康没说话，表情也不对，谢家良也没敢再问。 “大哥，这快一年了，你听说一只耳的消息了吗？” 听到谢家良说老虎，谢一城突然想起来让自己来时发生的事。 到现在那玩意还活着呢！ “没消息，这畜生不知道跑周围哪个山头去了，我带着护林队在附近百十里走动，各个屯子都转了一圈，没听说有消息，估计跑远了。”、 “远能多远？难不成跑江对岸去了？” “你还真别说，说不准。” 谢一城表示无奈，这要是真跑对岸去，今后还真不好找。 总不能指望谢一国今后去对岸，到时候他给整了吧？ “别想了，现在找是不好找，各屯子我都通了信，谁家要是在山里看见那一只耳会来说，到时候保准帮你报仇。 “到时候给那畜生宰了，虎鞭泡酒，今后你可舒服。” “能分我点不？” 谢家康没转身：“老枪叔家有赶驴的鞭，到时候也给你泡上，尝尝味。” “啊？” “媳妇都没有还啥都分你点，赶紧走，前面就到地方。” 又往山里面走了一段路，观察一番，确定地面上有东西爬行的痕迹，确定下来地点。 三人没有分开太远，挨着附近下套子，一切都要小心。 等忙活完瞧着天色还早，谢一城打量着周围，对着谢家康道：“大哥，套子明个来收，咱们回去路上转转，瞧瞧有没有东西打。 “明天收明天有的吃，可今个缺了。” 谢家康确定套子下稳当，站起身：“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带你找好东西去。” “啥好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先去瞧瞧还在不在，之前在那瞧见过几只，说不定早跑了。” 在谢家康的带领下，三人离开了这里。 中间瞧见了一只在雪地里奔行的野兔，都没有选择开枪，怕惊了附近的东西，不敢出来或者要来的跑远，那今天下的套子等于白下，白忙活一场。 绕开走了一里来地，几人才放开，枪在手看着周围。 这一次进山，谢一城又将弓带进山。 谢家有最近一年进山的频率在急剧下降，现在是除非屯子重要大事，其他时候就在屯子里面伺候着那帮“老佛爷”。 瞧着他确实喜欢，屯长也没说啥，喂养东西要是整好了，那也是门能养家的手艺。 屯子里养的那些大牲口家禽啥的，总要有人帮忙看着。 谢一城这边在山里打着东西，次次都会给谢家有带一份，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他在照顾，都要考虑到。 天气暖和的时候，家里母鸡下的蛋，时不时也带过去一些，前不久他媳妇怀孕，又拎了一些过去。 也就是现在的东西能吃着肉，不然家里面那一个夏天存下来的鸡蛋早就造完了，根本剩不下。 现在谢家良那把弓也分到谢一城手中，都是他在用。 这边走着，谢一城突然站定。 “瞧见啥了？” 第365章 谁说猞猁不算虎 沿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只瞧见远处上坡点，一只尖耳花脸似猫似豹的动物，在雪地里走走停停。 谢家康瞧着远处东西开口道：“三儿，山猫这东西不比其他小东西。” “我知道。” 猞猁在山里被人称作小老虎，东北虎，远东豹，猞猁，长白山里猫科动物排第三。 别看个头不大，重量也就跟傻狍子差不多，凶那是真的凶。 在山里平时多以鼠兔为食，可真要抓起东西来，同等体重甚至超过自己体重的也一样抓。 山里的小鹿个头不是特别大的小野猪，盯上都跑不掉。 加上个头不大，爬树灵活，山里行走没有什么天敌。 将黄豆安抚住，不让它叫出声上前。 还没成年的黄豆没可能打过山里的成年猞猁。 “大哥，山猫咋说？” “好东西，虽说不如山神爷皮子金贵，也能卖上不少钱，比傻狍子什么的值钱多了。 “上一次咱们在地里遇见的一家几口山猫，当时瞅着是当娘的带娃，根本没动，要是给大的打了，小的根本活不成。” “可不是，该讲究还是要讲究，山里规矩不能乱。” 谢家良听着猞猁皮能卖上钱，瞅着眼热：“干不干？” “干！必须干！” 携家带口母的小的不碰，公的还想什么，为了谢家良未来性福生活也要整。 就是这打的时候怎么打有些犹豫，用枪打的话怕给皮子上打得全是窟窿，这样打下来的皮子价格和完整的皮价可就差了不知道几倍。 这样一来皮子贱卖，在谢家康看来，着实有些糟践东西了，还不如不打，将东西放过去算了。 瞧着远处在雪中行走的猞猁，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谢一城想开弓射，这个距离超过了开弓射击的距离，索性收起来弓，将大八粒拿起。 来了一年，进山打猎围剿这么多次，没少开枪，加上教的人多，学得又快，现在自信开枪能打着猞猁，但是一枪不伤皮子，他不敢保证。 整个屯子人，都不敢说隔着老远一枪能打着行走的猞猁脑袋不伤着皮。 除非靠近距离射击，这样才能更好地提高精准度。 正在想着，突然瞧见雪地间有处雪中开始塌陷，猞猁也突然拐弯，顺着塌陷的积雪间直奔几人而来，距离越来越近。 瞧着这情况，谢一城突然眼睛一亮。 “大哥！” 谢家康赶忙抬枪瞄准：“瞅着脑袋打，别打身子！这皮子要是完整打下来，来年家里能多买多少老母鸡还能有剩。” 三人瞧着雪窝塌陷不断靠近，猞猁的脑袋也忽高忽低，越来越近。 这个距离，猞猁已经能够看到众人的身影，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着几人奔来。 距离越来越近，猞猁在众人视野中不断放大，谢一城对于打脑袋的自信越来越高。 距离众人二十多米外，猞猁将雪中奔行的东西扑住一瞬间，谢一城扣动扳机。 随着两声枪响传出，只见刚刚将东西扑倒的猞猁脑袋上冒出两朵红花，倒头就睡。 原本被扑倒的东西随着猞猁死亡，翻滚一番后从猞猁身下成功挣脱开，还没来得及在雪窝中跑开，一支弓箭随之而来，将它钉在雪窝中。 随着挣扎不断，雪窝中鲜红散布，最终陷入寂静。 “他奶奶的！小鬼子新枪就这样的！” 谢家良骂着：“我都瞄准脑袋开枪，结果卡壳了！” “发枪的时候都查过，你拿到手也好的，开枪的时候就卡壳，就你这倒霉样你今后别进山了，哪天山里真要是啥要命的事，你保不齐能撂山里。” 谢家康收枪道：“别纠结你那破枪了，回屯子让咱爹给你瞧瞧，不比你在这瞎摆弄来得强。” 谢一城这边收了弓枪不离，带着已经急得转圈的黄豆走上前。 猞猁已经死透，两颗子弹一前一后打进脑袋里，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 至于刚刚被猞猁捕捉，在山里跑动的是野兔子。 谢一城拿出砍刀熟练将野兔子皮剥开剖腹，将内脏丢给身旁的黄豆。 兔子肉跟内脏皮子多数时候为五五开，这只兔子拎着有四五斤，去掉肉皮，内脏保底也有1斤来重，够黄豆吃的。 吃生食，是保证黄豆进山凶性最重要的一环。 “今天进山算是来着了，回去加菜。 “就是这东西没啥油水，油大做着才香。” 谢家康接过谢一城递过来的野兔子肉跟皮子丢进背篓中，还想上前帮忙，瞧着谢一城那熟练的剥皮手法，还是停下脚，看着周围防止别有东西闻着血腥味靠近。 相比较兔子皮，猞猁皮谢一城剥的就相当细，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剥。 猞猁身上最珍贵的就是这身皮子，可不能出了差错。 黄豆这边还没吃完野兔子内脏，眼睛已经盯上谢一城正在剥的猞猁。 “黄豆这还怪贪嘴，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 “贪嘴也不给，老药叔早先说过，山猫这东西内脏能制药，回头给老药叔带回去，指不定靠着这东西救条人命呢。” 猞猁跟老虎一样，一身都是宝，从肉到内脏，从骨头到皮子全是好东西。 东北小老虎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等谢一城忙活完，将东西收拾好，三人才带着东西离开。 “枪整好了吗？还卡壳？” “整不好，回去让我爹整去。” 瞧着谢家良那一脸沮丧，手里拿着刀，没有一点安全感的欧阳，谢一城伸手将腰间短枪递过去一把。 “啥意思？给我的？” 谢家良有些惊喜道：“一城，要不说你行呢，有了马牌撸子，大眼撸子就送我，回头我娶媳妇生娃，让他第一个给你磕头。” “别想太多了，怕回去路上遇上啥东西，你手里头没枪光一把砍刀可不行，回屯子记得还我。” “我还以为这枪你送我呢！” 谢家良提起来的兴奋剂迅速降下。 “真想要？” “那必须的啊！” 谢一城微微一思索笑道：“你回去跟大爷说，你要拉帮套，要是成了，这枪我送你，咋样？” 谢家良连连摇头。 “咋了？撸子不要了？” 谢家康走前面冷哼道：“他要是回去这么说，我爹能当场开枪崩了他。” 谢家良停了半天才回话：“崩之前能把盒子炮让我耍耍吗？” 第366章 你知道欧阳西山吗 一路回山屯，两人没再搭理谢家良，说话听得脑壳疼。 这边进了屯子，迎面撞见拿着枪正要出屯子的老烟枪。 “老枪叔，这是要出去？” “去白家屯那边有点事。” 瞧着老烟枪的就一人，谢一城开口道：“老枪叔，你这就一人，多少你再找上一个，俩人去妥当点。” “着急吗？” “不着急，怎么，有事？” 谢一城从背篓里拿出来皮子：“老枪叔你帮忙瞅瞅，你这经常下山，认识的人多，有啥熟人收这东西，价格是啥样的。” “嗯？” 老烟枪瞧见东西眉头一挑：“这是，山猫皮？不是，你们进山打山猫去了？不是去下套子吗？” “下套子顺道打了只山猫，呐，这还顺带送了只山跳子回来。” 瞧着谢家康手中拎着的野兔子，再瞧着谢一城手中的猞猁皮，老烟枪有些感慨：“到底是三儿进山就没空过手。” 谢家良点头表示同意：“可不是咋地，进山就没空过手，老强叔，你瞧瞧我这……” 没等谢家良说啥，腰间别着的撸子被谢家康伸手拔下，递还给谢一城。 “不是……我……” “哪有你的事！” 谢一城笑着将手枪别回腰间，看着谢家良那一脸小表情道：“回头好好干，等你娶媳妇，我给想办法整把短枪。” “真的？” 原本还垂头丧气的谢家良听着瞬间来了精神。 “真的，想想自己这左手边是自己媳妇，右手拿着短枪多带劲。” 谢一城点着头：“前提是你先娶媳妇，要是拉帮套可没有。” “谁要拉帮套？”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谢家良瞧了一眼瞬间不说话，老老实实选择闭嘴。 “爹，说于树沟那边的事呢。” 谢家康帮谢家良堵着话。 “于树沟那边有啥可说的，人家拉帮套是真没法，日子没法过，真要能过下去，谁能去干那事。” 屯长说话间看到谢一城手中拿着的东西，眼前一亮：“山猫皮子，好东西，有阵子没在山里面见到这东西了，刚打的？” “对，下套子回来路上遇见顺道打的。” “东西全带回来了？” “都带回来了，老药叔说五脏都有用，没丢。” 屯长点头，又瞧了瞧皮子，看了看完整程度点头：“上等的皮子，好货，能卖上价，回头找时间下山给卖了。 “可惜那朱东家去了北平，不然这东西肯定好卖，遇上好东西出手可大方。” “谁说不是呢，现在这山里货价再也到不了以前，给的价不高不说，还在往下掉。” 众人听着都有些感慨，朱章德走后，谢家屯进县城卖货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颜色。 从开始到结束，谢家屯一共就卖了半年的高价东西，而且不是一般的高。 毕竟不是谁家都能出3000大洋来买一张东北虎皮的，虽说这张虎皮是极品中的极品，那也卖不到这个价格，明显的溢价。 可在众人看来，这个溢价足够他们进山拼着命进山打虎。 可惜现在想拼命挣大钱都没有之前路子。 唯一庆幸的就是，在朱章德离开东北的时候，打到了东北虎送过去。 还有那根虎鞭，当时也没有选择留下，而是将它一起送给朱章德，不然现在再想出就卖不上这价了。 “老昌，欧阳西山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瞧见众人没说话，老烟枪看着面前皮子突然开口道。 “欧阳西山？这名耳熟，在哪听过？” “早先西部草原走商管事的，小鬼子来之前，还带东西来咱们部队几次，你还掏钱买过东西来着。” 屯长皱眉思索回忆着，脑海中浮现起20年前的记忆。 “他们这帮走商的是唯一没有带窑姐（娼妓）来的，被一阵好骂。” 早先东北的部队因为张作霖起家原因，加上各种联合兼并，相当大一部分是土匪直接换装入伍，军纪极差。 可张作霖自己虽然是土匪出身，但他重视工业、教育，加上土匪清剿兼并，东北建设相比较国内其他地方算是拔尖。 东北巅峰时期在校学生从蒙学到大学生有数十万，对于3000万人口的东北，在当时已经是了不得的比例。 有数百架飞机，虽然多为老式，有装甲有坦克，有自己的兵工厂、迫击炮厂，仿制成功过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包括150mm重型迫击炮和240mm的超重型迫击炮。 借着之前的底子，甚至在31年当时的东北，造出了建国前的第一辆汽车，虽然说是组装成，那也是经过数年的技术员跟财物支持才有的成果，算是打下了基础，有了经验，之后更是国产化过一半的零件，本来打算每年生产150辆整车，50辆车的零件，但是没有了之后。 东北军的武器装备也因为工业发展跟投入，在当时全国范围内来看都是靠前，可是部队军纪差，很多武器装备哪怕是加入许多技术兵种，依然如此。 赌博、嫖*，抽**从未断绝过，部队战斗力相当有问题，就算掺入有技术懂知识的青年，或者是平民良家子，又能在这种环境下扛过多久？ 土匪起家兼并的缺点在之后就体现出来了，武器装备提升，作战实力没有大变化，问题依旧。 再加上奉军北重南轻，甚至防备的是谁不言而喻，之后小六子大着胆子上台还打了一仗。 之后的事就简单了，不抵抗，退出，投降，老张留下的底子被败了大半，那些战斗力不行的奉军相当大一部分成了汉奸当了伪军。 但是东北也有腰杆硬不愿做亡国奴的，各种救国军东北频起，有学生，有土匪，有原东北军，有北上的各种爱国人士。 不愿意当亡国奴的大批量东北人跟三四万学生南下入关，宣传、参军、咬牙学习渴望再打回东北去。 只是东北在小鬼子不断派兵移民下，将东北作为大后方，加上伪政府建立，伪军建成，管控手段越发严格残忍，东北后期成立的抗联只能转移进大山中。 老烟枪这么一说，屯长瞬间就想起来了。 “这个人现在就在省城。” 第367章 省城的人，室外冰箱 “怎么个意思？” “我听说他现在也在收皮毛跟山里东西，而且只要好的，走的线是到沪上。” “那地方不是刚打完仗没多久吗？能过去？” “肯定有路子去，那边人有钱，听说咱们这边的皮草人参那些买的人不少。” 屯长算是听明白了，老烟枪还想着把猞猁皮带到省城去问问价，瞧瞧能不能卖出去，给谢家屯再找一条赚钱的路子。 一张上等皮县城跟省城给的价，低了能差上几成，遇上对的人高了能差上几倍的钱。 哪怕只是多几块大洋，那也值得一帮人走远去一趟省城。 相比较县里，省城也多跑不近的距离，辽东省省会现在在安东市（丹东，1949年4月批准）。 思索一番后，屯长点了点头：“那找时间去一趟省城，去找找欧阳西山。 “这张山猫皮敲门行，可之后想唠起来还不够，省城跟咱们县城不一样，这两边不一样，附近山林子里想卖货的都往省城跑，皮子肯定不缺。 “跟人家一比，这就差上点意思。” “爹，怎么个说法？” 谢家康开口道：“再进山打点东西？” “要打，但不是现在，来不及了。” 屯长瞧了瞧天色：“这进山找要时间，找东西也要时间，明天再进山。 “进山三天瞧瞧，要是能打着就打着，打不着找些上了年份的棒槌带上，也能卖上价。” “好。” 这边老烟枪答应着，在谢一城的再三要求下，喊来黄学全两人去了白家屯。 对于开辟省城生意这条道，谢一城表示赞同。 能赚抓紧时间赚着，等几年想赚价可高不了了。 再等到明年，半岛打起来，后续的战争爆发，情况啥样还不知道。 将皮子交给谢家康处理，谢一城拿出剔骨刀将猞猁肉从骨头上剔下来。 剔骨也算是割肉剥皮下的一门小手艺，谢一城之前有经验，这上手快，一年下来剥皮割肉剔骨，骨不留肉，黄豆瞧见都摇头。 肉放下，嘱咐黄豆看着，别被偷了，撕下来几条肉带进棚子里。 跑回来的苍鹰这天都不带出去的，天天在棚子里待着过着饭来张口的小日子。 不过喂养一段时间，这苍鹰可能是想通一些，对谢一城没有那么防备，之前谢一城喂食的时候，当面喂根本不碰还要伸嘴啄，丢下看着也不吃，只有他走了后才会动嘴。 这次跑回来老实多了，跟那种刚毕业期望起步工资几万的新晋社会人，被三四千的工资还要加班没双休拷打一波似的，吃也吃，喝也喝，谢一城还能直接喂了。 吃不吃还要看它心情，只是对谢一城没有那么防备。 瞧着苍鹰将肉吃下肚，谢一城尝试着伸手摸一摸，一嘴过来。 谢一城手快，迅速缩手另外一只手抬起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回去。 力道温柔，直接将苍鹰拍落在地，随后棚子里扑棱着翅膀声响起，灰尘被扇动得升腾。 “养你还不能摸了？没本事飞出去还在这装。” 谢一城嫌弃地看了苍鹰一眼，离雪化还有快半年时间，慢慢训着，不信训不服。 他跟别人不一样，宁可要打断腰杆子当家鸟的鹰，也不要傲气伤主人的海东青。 养东西第一要事，不能伤着自己还有亲人。 这不只是对鹰一种，是对所有养的东西。 包括要是哪天家里养的牛要是主动撞了一胜一勤，他第一时间就给牛宰了吃牛肉。 什么耕地牛生崽牛，家底厚有钱都能买到，买不到就加价买，不信买不着东西。 可要是一胜一勤伤着，他能心疼好长时间。 没再搭理苍鹰，丢下吃食，谢一城回家将骨头还有猞猁内脏给采药人带过去。 “老药叔忙着呢？” “啥时候回来的？不是进山下套子去了吗？” “早下完了，顺便还去打了个小东西，这忙活完赶紧给你送过来。” “小东西？” 采药人放下手中活，往外走着来到谢一城身旁，看着桌子上放的东西来到屋外亮堂地，左右翻动查看后抬头看向谢一城：“啥时候进山打的山猫？” “就回来顺路瞧见的，它自己撞上来的。” 采药人乐了：“打就打了，啥撞不撞上来的，还怕出事咋的？没人管你在山里打不打，打的啥，想打啥就打啥。” 说完采药人顿了顿：“瞧着骨架子是公的，规矩守得挺好，就没咋见过你进山打过母的东西。” “那是没咋遇着，真要是有人再跟之前朱东家那样给我高价，什么公母，直接打了再说。” 规矩是要守，可怎么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在谢一城看来，公母大小之分，还是钱财没到位。 真要是母老虎比公老虎价格贵了10倍，一张母虎皮卖几千大洋，山里人冒死都要挑着母老虎打。 “你这话可别往外说，我刚刚迷糊一下没听见你说啥。” 谢一城笑着点头答应。 这话不至于往外说，他也不会去做，没人会脑子出问题反向抬高价，亏本的买卖谁会做。 这么一想，山里规矩他可是守得相当好。 “山猫骨头酿药酒是好东西，内脏这些我处理处理，回头做成药，都有用。 “老药叔你看着整就行，你这边忙活着，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后面几天还要上山，在家闲不了。” “成。” 回去后，谢一城没忙着收拾东西，把家里面之前做好在屋外散风个头不大的木桶拿出。 这东西打算之后给一胜一勤泡澡，之前的盆太小了，不方便。 正好现在没用，直接把木桶放在屋外院子内，将水倒满，用没有中间部位的盖子。 中间留出的空正好能盛放一个木盆并且不会掉下去，将木盆盛到四个手指头高的水，放在屋外。 之前虽说下雪，温度还不到一定地步，现在天气已经足够冷，可以开始户外冰箱计划。 做冰块存放肉菜，山里东西想偷也偷不走，存放起来取的时候也简单。 这样做几个下来，今年家里面肉就好存放得多，全放外面也不怕山里东西偷走。 四指厚的冰，只要不来老虎熊大野猪啥的，其他一点都不是事。 这些东西要是真来，那就是纯纯送菜！ 第368章 焖饼子糖包子 忙活完手里活，谢一城将打回来的猞猁肉炖上。 一胜一勤小狗蛋三个在锅台前排排坐，边烧着火边抽动着鼻翼，眼睛盯着冒着白烟的锅。 “别闻了，你们年纪还小吃不了。” 谢一城剁着兔子肉：“等你们长大了才能吃这东西。” “三哥，大了还要多久啊？” “等你们跟我长一样高就够了。” 几个小家伙看着谢一城的身高，再跟自己比划比划，都是垂头丧气。 可能是谢一城来到这后营养补足的原因，原先比谢家康矮了半个脑袋，现在这一年下来已经跟谢家康差不多高，要知道他还有好几年长个头的时间。 几个小家伙要是知道他们长个谢一城也跟着长个，估计更没精神，根本追不上。 等谢一城将兔子肉下锅，大油爆炒，加上调料，味一激发，香味瞬间上来。 “这个能吃，别着急。” 瞧着几对眼睛看向自己，谢一城盖上木锅盖：“小狗蛋，去喊你爹来。” “不用喊，来了。” 谢家康用胳膊肘推门进屋，手里面捧着做好的大片面饼：“你说你也是，还在家单门做，做就算了，还让我去和面整饼子。” “这不是大娘和面蒸馒头，顺带忙活。” 谢一城接过谢家康带来的面饼子，掀开锅盖铺上去，再将锅盖盖好。 这样焖熟的面饼因为浸了肉汤咸味，味道相当可以，谢一城在后世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最喜欢的不是锅里的菜，而是浸了味的饼子。 这种做菜焖熟饼子的做法，全国基本都有，主食吃面的地方，基本都有这么个做法。 什么豆角烀饼羊肉焖饼子地锅鸡，可能各地方有些许差别，但不是太大。 “大娘蒸的啥馒头？” “就寻常那样的，这不是分了白面吗，用白面跟棒子面掺着做。” 瞧着几个小家伙盯着锅的眼神，谢一城想了想：“大哥，你看着锅，我去拿点东西找大娘去。” “诶，这饭要你在才行，我哪会炒这些菜。” “不着急，闷着就行，闷久了才香，主要看着他们仨，一勤火小点。” “嗯嗯！” 轮到一胜烧锅，一勤没给机会，自己塞进去一个玉米芯。 “轮到我了！” “三哥说让我看着！你放太多了！” 一胜满脸不开心看着一勤，在家里，谢一城的话必须听，可明明是要火小点，没说不让他烧。 至于小狗蛋自己烧着一个锅洞，机械式地添着柴火，他眼里只有两口正在炖着的锅，还有里面的东西。 谢一城这边从家里拿了一些早先剩下的麦芽糖放碗中，端着出屋。 “大娘忙着呢。” “三儿，别着急，今晚上就能吃着，剩下的明一早上锅，进山不耽搁吃。” “我一蹭饭的，啥时候吃都成。” 看着白敏兰跟李燕王芳三人分工有序，各自忙活着。 尤其是李燕现在肚子已经老大，手里活不带停，现在的女人怀孕，真就是不到靠近产前不带停，该干啥就干啥。 谢一城早先瞧见，本来还想说一下，让她注意点，想了想没开口。 这时候人没有那么讲究，也没有后世那条件，或者说是谢家屯山民没有这条件。 屯子里面最近怀孕起来的人多了起来，都是这样该干啥就干啥，采药人也没说过。 在所有人眼中，怀孕忙活都是寻常的事。 “家里还有些糖，大娘你这做的时候给的掺着放里面。” 将碗放在白敏兰面前：“早先答应过他们几个小家伙，给整糖包子，一直没时间，正好你这忙活，顺道给包些，到时候咱们也都尝尝。” “糖包子？要不算了，这东西可金贵着。” “没事，不差这点，答应的话就要整上，跟那几个小家伙说话要算数。” 放下碗跟白敏兰又招呼一声，谢一城才离开。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炖猞猁肉，红焖兔子肉，还有白敏兰做的两个素菜，浸上味的面饼，刚蒸好热腾腾的大馒头，还有十来个糖包子。 谢一城虽说端着一碗麦芽糖，可都是堆积起来的，看上去多实际上没多少。 就这还能做十多个，不用想就知道每个里面都没放多少。 也就是谢一城答应过几个小家伙，这年头寻常人家谁舍得把糖放包子里做的，平常吃还吃不着呢。 今天几个小家伙可高兴了，又是肉饼子又是糖包子。 众人开吃，瞧见一胜等不及，拿起来糖包子就要咬，被谢一城一把拦住。 “三哥！” “没不让你吃，别着急。” 谢一城把糖包掰开，放回一胜手里：“烫嘴，凉会再吃。” 一勤小狗蛋瞧见也有样学样，只不过一勤聪明，掰开一个糖包角，放在那慢慢凉，然后吃起来浸汤的饼子，还笑眯眯地跟谢一城道：“三哥，香！” “香你就多吃点。” “三儿，你别太惯着他们，自己也省点，还没娶媳妇呢。” “大爷，没事，钱没了咱再赚嘛。” 屯长听着没再说啥，自己一家加在一起都没谢一城富，说这些干啥。 “爹，迁坟的事你啥时候跟屯子里说？” 吃饭的时候谢家康突然问道：“这事早点说比到时候说好。” “吃饭别说这些，回头我找老枪几个人唠唠，找时间再通知。” “别看我啊，迁坟我同意！” 瞧着谢家康的眼神，谢一城直接给结果：“屯子里人口增加，耕地肯定不够使的，我爹我娘我二哥他们知道了应该也理解吧。” 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等个20-30年，屯子人口要是按照现在这情况，翻一倍都算少的，毕竟又不缺吃不缺喝，家中有积蓄，娱乐项目少睡得早，不生娃能干啥。 早做准备来得好。 “老枪也同意，他爹娘起坟他自己亲手来。” 屯长说完叹了口气：“这么大老远给起坟，给自己爹娘埋在这山里，现在又要起，老枪这也够折腾的。” “谁家不折腾，为了整个屯子今后着想，整！” 注：老一辈人东北人很多山东过去的，有很多方言，把馒头叫饽饽的相当多（不是馍馍）为了方便阅读我就没改。 第369章 东西没了，套子也没了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早起，等会要去收昨天下的套子，顺便再进山瞧瞧能不能打着啥东西，到时候让老烟枪带去省城找那位叫欧阳西山的人看看价，瞧瞧能不能连条线。 早晨白敏兰也起了个大早，蒸上馒头，等谢一城他们进山到时候正好带上吃。 除了馒头，还专门给蒸了肉包子。 趁着还没蒸好，谢一城去瞧了瞧自己昨晚上做的户外冰箱。 木盆里面经过半天一宿已经冻结实了，邦邦硬，那基本就成了。 木盆做得没多厚，冻得快。 把木盆端起来，掀开中间少了一块的木盖，将水桶中的水倒出去，木桶倒立着，用热水烫了烫木桶周围一圈，等冰桶脱落下来。 盖子盖上，正正好好，不费钱也不怎么费工夫，纯靠大自然的馈赠。 这样等到山里雪化前，这些东西该没就没了，来年再做。 忙活完后，将“冰箱”放在门口，又将木桶水盛满，重复昨天的活。 等回头整他八九个，整个冬天屯肉菜放里面那是一点事都没有。 忙活完后，谢一城去白敏兰家吃上现蒸出来的包子跟馒头。 这刚蒸出来的包子跟馒头就是比热了几遍的要好吃。 今天一早蒸的馒头跟包子，白敏兰特地用白面和玉米面掺着做，口感上比之前做的要好上不少。 家里物资条件好了一些，没有用棒子面做。 今天依旧是谢一城三人进山收套子，老烟枪昨天去了一趟白家屯，当天就回屯子来。 昨晚上饭桌上聊的，今天他们几位屯子里有威望的人，将迁坟细节事跟屯子开会确定下来。 这边山上确定了，还要下山跟县里报备。 山里埋葬的不只是谢家屯的父母兄弟姐妹子侄辈，还是抗击小鬼子保家卫国牺牲的烈士。 有些人甚至都不是当地生活，是专门从关内来东北抗击小鬼子的。 他们有些人牺牲后，因为关内常年战争，沦陷区众多，一时间联系不到家人，但是因为李为民当时的命令，所有抗联同志都要登记在册。 解放军已经打下大半个国家，有些事情也开始落实下去。 那些牺牲的烈士也在当地寻找着他们的家属，国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最怕的就是客死他乡，家人在，要想将尸骨带回家，到时候都要确定下来。 不然迁坟的时候出点事乱了地方找不到，到时候该怎么办？错了位置错了人，带回去的时候带的是别人又怎么办？难不成将错就错？对得起牺牲的烈士和不远千里来东北带人回家的烈士家属？ 迁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并不是人人都能跟老烟枪那样，能同意连续迁自己父母坟两次。 “三儿，回头迁坟我帮你。” 跟在谢一城身后，谢家良开口道：“我老叔他们到时候帮着你一起来，给他们找个有山有水风水好的好地方重新埋好，让他们今后都享福。” “我可记住了，你到时候你可跑不掉！这事到时候可不带偷懒的。” “那不能，我要是偷懒我老叔能给我一块带走。” 听着谢家良这口无遮拦的话，谢一城表示欣然接受。 他知道挖新坑到底有多费力，而且还是三个人的。 他一人在目前有工具的情况下纯人力挖坑，等开春雪化，三天都挖不出来能埋三人尸骨的深坑出来。 “到时候大家一起忙活，迁坟不是小事，本来迁坟就是为了整个屯子人能开出来新地，不是单门为了哪家哪户的，回头屯子里人都要上前忙活，不用担心忙活不过来。” 谢家康走着说道：“迁完坟当年地是生地，还要开荒，那才是最累的时候。 “有些地方开荒会直接放一把火，给那地方烧了，直接开种。 “可在咱们这山里，谁敢放火烧，我爹第一个拿枪给他毙了。” 谢一城表示同意，长白山这么大，而且还是在山里，这火一旦烧起来，根本止不住。 上次谢家康他们护林队跟部队一起去灭火，伤亡那么多，为了灭山火真是拿命往上填的。 边走边聊，等来到下套子的地方边缘时，隔着老远就瞧见套子被扯动开，走到第一个套子点，上面空的，周围有着血。 “来晚了，有东西提前到，给截胡了。” 谢一城收着套子，将有用的收回。 “这也没法，在山里下套子就是这样，总不能天天在这看着。” 谢家康满不在意，在他看来第一个就能抓着东西，已经算好的。 早先时候下十来个套子，全空的都有，哪像现在还能给你留点血。 之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习惯啥都好。 第一个没了可是也上货，不算完全走空。 因为这次套子下得比较分散，众人收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这么开局空了三四个，谢一城跟谢家康都还没说啥，谢家良有些着急了：“不对劲啊！一城以前都没空过手，这次咋啥都没有。” “你不说话下个就有。” “真的吗？我不信……” 话还没说完，下一个套子上有东西正抽抽着，隔一阵蹬一下腿。 谢家良瞬间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上前给套子上的野兔子来一刀送走取下来，走到一边沉默，自觉放血剥皮。 “多试试，剥好山跳子皮，才能剥其他的，反正这东西不值钱，你多整点练练手。” 这边跟着继续往前，一路上又找着两只野鸡，十多个套子抓了这么多，也不算少了。 要不是提前找到附近有东西爬行走动的痕迹，在山里面随便下还不一定能抓得着。 等到最后一个套子时，谢一城就没有再找到套子，直接没了。 套子旁边雪堆间留下一圈蹄印。 “老三！整好没！” “马上！” 谢家康弯腰检查一番蹄印道：“好些蹄印，不是鹿就是青羊，这些东西现在进山林子里了，可也是一群，瞧着蹄印，咋就一只？” “管它咋就一只，跟上去瞧瞧，跑就算了，还给套子整跑了。” 将谢家良喊上，几人顺着积雪上留下的蹄印痕迹追了上去。 第370章 跑了青羊，打了白狼 沿着痕迹一路跟随，粗略算了算，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 期间山林子里有别的小东西不断经过，众人都没在意，就盯着脚步走。 谁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跑这么远，一路追上来，就没看到，脚印一直在，要是转身走，前面跟了半个时辰的路等于白跟，时间上的沉没成本变大了。 一想着雪前遇到的青羊群也没打着，几个人还是选择继续跟上去。 尤其是谢一城，早先说好的今年要做羊肉串，这眼瞅着没多久就要过年，今年不做就食言到了明年。 真要是这样，谢一城确实要宰自家养的羊了。 在这个年头，人没有那么圆滑，谢一城在山里也是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啥就是啥。 尤其是答应给那些丫头小子的，这些要么喊自己哥要么喊叔，其他屯子的就算不喊这些那也喊老师。 不说多，再过七八年这帮丫头小子长大，自己在屯子里面的威信到底行不行，就看现在做事说话了。 只要开口就做，时间长了谁不知道你做事啥样，都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包括屯子里屯长他们几个老人，除了屯长一人姓谢，老烟枪采药人老刀客都不姓谢，谢家屯也不是一个纯姓谢的屯子，都是全国天南地北来到这的。 可屯子里人不论姓啥，都认可这几个人，还不是战争年代一点一点过来说话做事长久以来定下的。 到了谢家康这一辈，同辈人中谢家康不论是年纪还是以前做的事他都排第一，因为他也是从战争年代拼死拼活过来的。 只不过最近一年来谢一城在屯子里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带着屯子人都赚了不少，加上说话算数，谢一城的威信也在屯子里快速提升。 不说多，再过个十年，老一辈人年纪变大，最终还是要年轻人往上顶，提前立威信很重要。 后续又走了一阵，地面的蹄印突然多了起来。 “这是跟上队伍了？” 瞧着地面上的痕迹，谢一城开口道。 “估计是，瞧着脚印，估计有四头。” 谢家康瞧着地面痕迹催促道：“咱们快点走，这一伙聚集要是青羊，这帮东西直接上山崖边就难打了，打了就掉下去，浪费子弹不说东西也没了，纯亏。” 一群人加快脚步，快速在积雪中奔行。 隔着老远，谢一城就瞧见了远处几个黑点在雪地间缓缓走动，瞬间来了精神。 在山里行走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找到了。 隔着老远一看，不是四只，而是五只。 自己这刚做的冰箱，正想着空出来没装什么东西，没想到进山还有意外惊喜。 不过相比较上次的猞猁，这次的青羊有着明显的警觉，边走边转悠着脑袋看向四周。 雪地间也没有太多隐藏点，树干也都是光秃一片。 因为青羊在逐渐向山崖行走，树林遮挡物也越来越少，即使众人矮下身子尽量掩饰自己，靠近一段距离青羊就发现几人，迅速跟几人拉开距离。 “这帮东西还挺机灵！” 谢家良深一脚浅一脚边走边骂道：“不被咱们抓也被别的东西给吃，还想跑！跑能跑得了？” “主要是季节不对，这要是早几个月，打青羊还不是简简单单。” “这次来都来了，青羊还给套子整坏了，这次敢坏套子，下次就敢吃人！” 瞧着跑开的青羊的，几人迈开腿跟上。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没等他们几人靠近，那边已经有东西给几头青羊围上。 五六头小狼群在前面直接将青羊给半包围堵上，并且没有给犹豫时间，直接扑了上去。 几头青羊见前路被挡，只能绕开道奔走。 “娘的，这有阵子没见到这些玩意，还以为附近林子里要么被打完要么已经跑了，结果在这又给遇见，还是来截咱们的东西！” 谢家康忍不住骂骂咧咧，将枪抬起，招呼着几人快步靠近。 “估计是山里其他地方狼群又往这边来捕猎。” 对于山里的狼，山里人既想让它们活，山里人就算没读过书，靠着以往的经验也知道可持续性，这个在草原上也一样。 矛盾的是每次见面又想让它们死，狼这东西相当记仇，要是之前碰上有过冲突，它还活着，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你背后。 还有就跟现在这样，一不小心就被截胡。 可是跟往常不一样，以前被狼群追捕的猎物，他们还能将狼群击杀再把猎物抢回来。 这次狼群围堵青羊群，因为在雪地间奔跑速度较慢，青羊奔跑一阵绕到山崖边，可是距离却被缩短，等到狼群靠近一着急，几只青羊竟然跳了下去。 谢一城瞧得眼睛一抽，虽然他知道青羊能山边悬崖行走，可这样跳下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妈了个巴子的！刚找着的青羊，被截胡不说，没吃着还给撵着跳下去了！” 谢家康来气了：“青羊没了，那这几头张三儿就别走了！正好老枪叔去省城缺东西带过去，正好给它们拿过去凑数！” 围堵青羊的几匹狼被三人给反方向包围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枪。 跑了青山羊，那就要你白山狼。 雪地间行走的狼群身体僵硬，动作缓慢，看见谢家康几人，龇牙咧嘴奔来，三杆枪抬起，放进到有把握，稳定能不太伤及皮毛的距离，枪声瞬间响起。 靠近的狼群瞬间被子弹击中，被打中脑袋的狼哀嚎着在雪堆中翻滚。 “老三！回去你好好练练枪！两把枪，一把都不准！” “我哪有两把枪！哪不准了？” “你上次撒尿湿了鞋，以为我不知道？” 谢家康嫌弃地看着谢家良：“你自己想想进山打东西，你打歪了多少次？这么近，这么大个脑袋都打不中？” “我这明明瞄准了。” “回去好好练练枪去吧！两把枪都好好练练！到时候娶媳妇，你这枪都不行，咋养活。” 谢一城赶忙加快脚步，来到哀嚎的狼面前补枪。 谢家康这说话，真有劲。 听着就，挺涩的。 第371章 谢一国山中遇埋伏 谢一城心善，看不得倒在地上的狼惨叫受罪，扣动扳机助狼为乐。 剩下的几头狼基本没有动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狼还没有死透，谢一城挨个上前，给几头狼挨个抹了脖子。 “可惜了那好些青羊。” 谢家康瞧着谢一城抹着狼脖子，上来一边帮忙一边开口说道：“要是都能抓着，这回进山收获可不少。” “大哥，咱们这些东西再打了青羊，想带也带不回去，没那个能力。” 谢一城给狼尸放血，然后剥皮剖腹，将狼的内脏随手丢在一旁：“等会儿咱们能给这些东西带回去就不错了，收拾完怎么也该有200来斤。 “要是再加上那五头青羊，还有身上这带着的，加一起不500斤？” 要是真把刚刚那群青羊打着了，剥皮去内脏加一起就这么多重，关键是身上还有枪械刀具这些，身上穿着的大厚棉衣，加在一起身上保底加了十来斤东西。 谢一城身上还带着多余的两把撸子，也有几斤重。 关键是他跟谢家良这个年纪，还不到力气最大的时候，一个人带一百斤东西，体力跟力量都不足，长距离走动也走不远。 除非现在开始做木排，这样才能将东西全部带回去。 可偏偏这次三人想着来收套子没带那些工具，纯靠身上带着的砍刀做的时间就长了，没那个必要。 现在这几只狼刚刚好，几个人分散带着就能直接往回走。 这边谢一城跟谢家康将狼群尸体剥皮剖腹，在身旁看着周围的谢家良不知道啥时候脚步已经摸到山崖边，歪着身体向下面看去。 “青羊还在这！” 谢家良瞧着下面，突然高声喊道。 “在那抓不着，下次再说，先把手面前的忙活完。” 谢家康也高声冲着谢家良喊道：“回来看着周围，别有东西摸过来了！” “哦。” 谢家良瞧着下面几头瞅着自己的青羊，忍住想要开枪将它们全部打死的想法，强制自己转身回去。 “别着急，只要在山里就怕不了，回头再打。” 谢一城抛开一副狼内脏，开口说道：“下面还有几头，刚刚明明瞧见是往下跳的。” “还有三头，剩下两头没瞧见。” “那应该是没支住身子掉下去了。” 说着谢一城对着还在忙活的谢家康问道：“大哥，这去下面地方远吗？” “走一个时辰能下去，这地方没多高，也就六七十丈。” 六七十丈？ 谢一城心中思索一番，一丈约等于一层楼，也就是有六七十层楼高，200多米。 掉下去的青羊不用想都知道活不成。 哪怕是下面积雪覆盖。 可这是二百多米的高空坠落！ 按照后世的一种研究，从100米开始的掉落到达平地时的小时速度能接近160公里， 下面就算给整上充气囊保护，这个高度掉下去的距离也活不成，别说那一米来厚的积雪。 要是下面啥都没有，这个高度摔下来，后脑勺磕屁股，手摸五脏六腑。 将要下去找青羊尸体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去，将狼尸收拾好的，带着准备离开。 今天意想不到下套子还能打上几头狼，可惜的就是羊肉串没了，几头青山羊被追下了山，有的摔死有的在崖间。 现在要是下山找，不说肉烂成啥样，等一个来时辰两个多小时到地方，还在不在都是问题。 这么大块碎肉在山里躺着不动两个小时，那不是等着被山里的东西吃，根本不用想的结果。 “这些东西到时候也带去省城？够用吗？要不咱们回去想法子把那几头青羊给打了？” 带着东西往回走，谢家良开口说着，还在心心念念着刚刚那几只放掉的青羊。 “打了怎么往上带？直接摔下去白浪费子弹，摔下去肉都烂成什么样了。” 谢家康一点没有回头的想法，现在这些狼皮，加上猞猁皮虽然说还差点，可送过去也够用。 毕竟猞猁跟狼在山里怎么也说也能排在前几，虎熊野猪豹，这几个排前四，后面就轮到狼跟猞猁了。 如果只算纯捕猎的肉食性动物，这两个在长白山都能排到前五，并不是说拿不出去。 当然，要是能在山里打一头熊皮豹子皮虎皮那当然更好，肯定比这些更有震撼力。 可现在入冬，这些东西跑得相当远，谢一城从下雪开始，早先在护林队待了一个来月，后续又几次进山下山，并没有瞧见过这些东西的身影。 之后再进山瞧瞧，瞧瞧能不能找着。 桂省，都安。 “奶奶的，这地方到处都是山，山里面土匪跟马蜂一样，成窝成窝的。” 穿着解放军装行军的部队中，抬头瞧着连绵起伏的山脉，战士忍不住吐槽道。 “也不看这里是啥地方，咱们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不是土匪窝就是刮民党的逃兵，一窝接一窝，打进了这边开始，路就没好走过！” “你可知足吧，人家114、115师去滇省才要命，那地方到处都是山，就瞧不着平地，听说又缺吃又缺喝，咱们这好多了，你说是不是排长。” 谢一国没回应，看着四周山脉，手中窝枪精神紧绷。 自从打下都安后，他们部队在这里整备顺便开始在周围剿匪。 来到这他也开了眼，都说东北的土匪多，可来到桂省后才发现，这地方几乎每处山头都有土匪存在，后续打败的刮民党部队有些也跑进山当了土匪。 桂省才1500万人口，东北现在将近4000万人口，可是他能确定，桂省的土匪占人口比绝对比东北多，而且剿匪难度也高。 尤其是这“小诸葛”败了以后，留下了十数万杆枪分散到地方，土匪的武装力量加强。 再加上这些土匪在山中，地形熟悉，剿匪难度非常大。 后方已经有土匪攻入村镇烧杀抢掠，没人能忍得了！ “过了前面那座山，就快到地方了。” “到地方咱们就……” 这边话还没说完，前面突然一排枪响，密集的枪声传来，前面好些战士倒下。 被埋伏了！ 第372章 谢一国想家了 “土匪！” 对于38军113师的战士来说，遇见土匪已经习惯了。 他们本身就是从东北整编或者是打仗多年的经验丰富的战士。 东北的剿匪从开始到结束持续几年，东北的土匪，山寨老巢在山林中的也多。 敢攻打县城，在平原的土匪，第一波就被剿了个干净，谁让他们最容易。 之后剩下的全是山里的土匪。 桂省也相似，只不过因为天气原因，要有些许变化，甚至说比东北更难。 连绵的山，相比较东北，解放军部队在这边的缺少同志，没有太多基础，很多土匪借着刮民党走之前留下的特务暗线，频繁在身后闹出来动静。 现在可以说，桂省最大的任务就是安定地方剿匪。 不只是桂省，东南各省西北各省都类似。 湘西剿匪也会进行。 这样就知道，清末到解放后一段时间里，这段时间全国范围内的匪患到底有多严重。 这样土匪要是不下大力气剿个干净，老百姓能有安生日子？ 突然袭击的土匪开了一阵枪，在解放军反应过来迅速进行反击。 一开始还能借助突然的伏击加上地形优势压制，可随着解放军就地反击强度增加，山上土匪伤亡快速增加，最终被反击溃败。 土匪埋伏的可是38军的113师！ 米国部队都硬刚，还怕你这点埋伏。 “他妈了个巴子的！” 瞧着前面被担架抬着向后撤出来的受伤死亡的战友，谢一国忍不住骂了句粗口。 他知道这是战场，知道涉及战争就会有伤亡，可是每一次遇到这前一阵说不定还跟自己聊天的战士，现在突然死亡，这心中气就是捋不顺，憋得难受。 哪怕打平津，也没有这么憋屈过。 土匪跟虫一样多，灭了一堆还有下一堆，只要你敢撤走，他们就敢疼鼻子上脸，要是还有刮民党之前留下来的枪支弹药连带着特务带路，解放军少的地方他们敢直接打县城。 “死亡4个，伤了22。” 说话人抬头看着谢一国顿了顿继续道：“隔壁排的二排排长被土匪袭击打中脑袋，牺牲了。” 谢一国沉着脸点头，示意部队休整。 他是部队的排长，30多人在他手上，一丁点错误判断就会让他们丢了性命。 作为排长，是这30多人的负责人，当初跟领导打了保证，一定要将所有人都安全带回去，让他们见自己家人。 清醒！ 一定要清醒！ 随着伤员阵亡战士用担架抬出，清理缴获枪械，抓捕没有死亡的俘虏进行审问。 忙完这些，部队整备，继续进山。 自打这次进山以来，抵抗力度越来越大，一次比一次人多，要遇上大土匪窝了。 把领头的端了，剩下小股土匪就是时间问题。 因为在当地缴获的原因，之后推进的时候，解放军没再顾虑弹药，到了大土匪山寨，上前喊一句话，之后啥也不说，直接炮击10分钟洗地。 炮弹再难运，再贵重，有战斗经验丰富的解放军战士命贵吗？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连续洗地再经过激烈战斗，即使有着各种防护准备，战士还是牺牲受伤不少。 不过好在附近的最大的一伙土匪给剿灭了，剩下的都是小土匪。 之后会小范围进行剿匪，部队也要进行休整。 晚上谢一国在带人巡视周围，跟另外部队交接班，到了深夜才休息下来。 “排长，吃个果子，这地方果子，我还没吃过这东西呢。” 谢一国接过来一把青黄色香蕉，掰开外皮下肚。 这个时间点，正是桂省香蕉成熟的时间点，正好休息临时吃点垫垫肚子。 “味咋样？” “能吃就行，还挑上了。” 谢一国两口一根，连吃四五根才停下。 以前再难的时间点他都经历过，小鬼子封锁最严重的时候，饭都没得吃那都扛过来了。 相比较之下，桂省这地方即使躲在山里也有得吃，冬天也没长白山那么冷，不会特别挨饿受冻，算是好地方了。 萝卜头坐在谢一国身旁，一边吃着香蕉一边道：“排长，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咱们后面不在这了。” “不在这？不在这去哪？土匪这么多，哪能就这么走了？” “真的排长，我听说咱们到时候要去荷兰，排长荷兰在哪？” “荷兰？” 谢一国笑出声。 他可是看过书的，荷兰是一个国家，还在最西边。 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这地方，那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 这么一想，谢一国心里也不能确定。 桂省这地方剿匪后续他们只需要将大土匪跟难打的剿灭，剩下的时间是在原地休整。 跟38军下114师那些不一样，他们直接去黔地了。 原地休整最后要去哪，现在还真不知道。 东边的粤省已经解放，最大的城市羊城拿下比平津简单得多。 西边的黔地也在进攻，周围已经没有他们能去打仗的地方。 之后也是就地休整，之后去哪现在确实没法确定下来。 要是真跟萝卜头说的那样，能去豫省，那也行。 打仗这段时间下来，他一直没有写信回去，即使写了那边也收不到，跟打平津那时候不一样，现在控制了大城市，很多农村山林地方还没有彻底解放，还比较乱。 要是真到了豫省，北边关中大地都是老解放区，往东走私是冀省，那里有北平和津门港，安稳很多，离东北也近，到时候也能往家写信报报平安，把自己津贴带回去了。 至于回信，他就没想过回信，地点没法固定，一封信来往几个月时间，下一次都不知道在哪，根本收不到。 也不知道现在家里面怎么样了，一胜一勤有没有听话，一城给家里照顾咋样，大爷大娘他们身体还好吗。 自己现在津贴多了，送回去能买多点东西，应该够家里吃的。 一直在大爷大娘家吃饭，也不是个事，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看着夜空繁星，谢一国有些呆住。 离家，已经快整一年了。 他，想家了。 第373章 一勤的生病，屯子人要去省城 “阿秋！” “让你夜里面睡觉蹬被子！感冒了吧！回头让老药叔给你煮药喝。” 瞧着一勤直打喷嚏揉鼻子，谢一城开口道。 在这个年代生病，他是真的害怕。 现在真是一点点小病，都有可能将人直接拖垮丢了性命。 磺胺、盘尼西林这些药品早已经生产出来，谢一城现在兜里也有钱。 虽然在后世来看，这些药品都有副作用，可现在就是救命药。 可是这些极其珍贵的西药，现在就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所以谢一城才会对这些紧张，一个小感冒，真可能出大事。 “我不要吃药！” “谁让你蹬被子的，蹬被子就要吃药。” 谢一城才不管一勤咋说，起身就去找采药人给整上中草药熬上。 屯子里的草药基本都在他那，谢一城这里只留下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存放。 “去省城的时间定下没？啥时候走？” 采药人一边抓着药一边问道：“这皮子处理好也有几天，把事情定下，年前还能打点东西送过去多赚点钱。” “就算能定下，那也要打多了一起送去，省城离咱们这可远，一路上要走好些天。 “东西少了来回这么多天，也没那必要，现在路上结冰雪厚不好走。” “提前去瞧瞧，趁早定下最好。” 谢一城点头，带着药回去。 “你没煎过药，你放那我来煎。” “我会煎。” 可是任凭谢一城怎么说，采药人都没有同意，最后好说歹说，就在采药人这里煎，他亲自看着别出差错。 “你这跟谁学的？” 药熬好，倒出小半碗药汁，采药人看着谢一城端药要出屋：“以前也没见你煎过药。” “跟你学的，之前不是瞧见你熬过那么多回吗？” “就光看啊？” “可不咋地。” 看着谢一城走出屋的身影，采药人深深叹了口气。 他之前跟人学的时候，光一个熬药就拦住好长时间。 这里面的火候，前后放都是有讲究的，结果谢一城看他来就这么学会了，虽说是比较简单的那种。 这人跟人的差距，确实大。 “三哥，能不喝嘛？” 一勤看着眼前深褐色冒着热气，闻着一股怪味的草药，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看着谢一城。 “不行！” 谢一城非常坚定道：“喝药病好了，就不用再喝了，以后晚上别蹬被子。” “快喝！” 一胜在一旁帮着喝道。 “你别说话！” 谢一城将挑事的一胜“镇压”下去，就这么看着一勤。 瞧见说话没用，一勤没再挣扎。 在家谢一城定下的事就改不了，就算找到屯长白敏兰也没用。 端起来碗，跟猫一般喝了一小口，整张脸好像瞬间抽干空气挤压的包装袋一样，眉边外挑，好像受了老大罪。 “三哥~” “不行！大口喝，大口喝完就不苦了。” 一勤小脸皱着，端起碗将端起，绷着小脸大口喝着。 然后就呛着了。 “别喝了别喝了，喝不下去就算了，反正病了就病了，到时候我跟一胜都病了咱们就一样了。” 一勤忍着咳嗽，端着碗脸埋进去，下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只留下碗底的一些药渣，然后一把将碗放桌子上。 “厉害！” 谢一城比划了个大拇指，变魔法一般拿出一块糖塞到一勤嘴边。 刚刚还苦得皱眉头拧脸的一勤，糖块入口逐渐松开拧巴的表情，笑了起来。 “三哥，真甜！” “对吧，先苦后甜，就是这样的，平时做饭前是不是要先做饭，做完饭忙活累了，最后吃饭的时候才吃得香。” “嗯！” 一勤点着小脑袋突然道：“三哥，烧火算嘛？” “算，不烧火怎么做熟饭？” “那我烧锅不累，我可喜欢烧锅！” “那今天你做饭，我烧锅，你试试做饭累不累。” 一勤没说话，站起身迈着小腿跑开了。 “三哥，我也想吃。” 一胜在身旁看着谢一城，眼巴巴道。 “你也要喝药？” 一胜摇着脑袋。 骗糖计划失败，只有生病喝药才给糖吃。 可是刚刚一勤喝药的时候一胜一直看着，他不要糖也不愿意喝药。 将一勤这事处理好，谢一城去找屯长，问问关于去省城的事，确不确定下来时间，去多少人，怎么去。 最近几天也打了几张其他的皮货，十来张的皮子去省城肯定是够用。 而且这次下山为了打开局面，谢一城贡献出来一根五十年份的人参，到时候也算是能代表在山里能找着除了皮子以外的好东西。 这上了年份的人参，怎么也算硬货。 “你也去？” 看着谢一城，屯长开口：“要我说你就别去，虽说东北现在剿匪已经结束有段时间，前阵子部队也对山里进行扫荡，可这一路上去县城来回好几天，谁也不知道路上会有啥事。 “再说这一路上没头没尾，万一找不着住的地方，那就是白遭罪，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屯子里待着得了。” “老昌这话说得对，路上远别有意外，你跟家良学全他们在屯子里别去了，我带人赶车过去一趟就行。” 老烟枪跟屯长两人劝着系诶一城，不想让屯子里面小辈去省城。 县城离得近，认识人也多，就算路上出事，从山里到镇子再到县城全都是认识人，来得快。 去了省城来回这么多天，人在外出事都管不着。 谢一城回了两句，想着现在出去看看，这个年代的省城到底是啥样，还是被两人否决。 看着两人下定决心不让自己跟着去，谢一城索性没再硬撑。 要是真跟省城欧阳西山定下来，回头在山里打着东西，年前肯定还要去一趟。 经过屯长跟老烟枪先一步打探路情况，到时候再去总不能再不让了吧？ 省城这地方，他还真是去定了！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看着屯长跟老烟枪带头，领着屯子里十来口子壮劳力全副武装，清一色的日械装备带上，带着东西跟干粮水，直接下了山屯。 等到他们离开过了中午，谢一城这边刚吃完饭，打算去给屯子里丫头小子上课，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 一早跟着离开的谢家康此时竟然又回来了，在他身后，二十多个身背枪械的人伸着整齐站在屯外没有声音。 第374章 护林队增人 “大哥，你咋回来了？大爷呢？” 谢一城走上前招呼一声问道。 “他们去了省城，我自己回来的。 ” 谢家康给众人先招呼进屯子，把众人分散到各家各户里安排吃食，忙活完歇下来带着人回去吃饭。 “这是县里给安排进护林队的同志，往省城走的路上迎面撞见。” 谢家康招呼着几人坐下，家里还是白敏兰去做饭，王芳现在家里事已经不让她怎么忙活，虽然她自己并不觉得有啥不能干的，之前怀着小狗蛋的时候，小鬼子还在呢，该忙活继续忙活。 可是谢家康不这么想，过年前后就要生产，还是要稍微顾虑点。 白敏兰作为婆婆，赞同儿子的说法，把活都揽过去，李燕虽然怀孕，可时间还早，也能帮衬着。 一家子都往一个地方使劲，互相体谅，要不说一家子人亲呢。 可能时代不一样吧，婆媳矛盾谢一城在屯子里就没听过。 “这次县城给安排好了这些护林队同志，我们这边留下一半，剩下去另外一边。 “之后再将另外那些屯子人招进护林队，原先说好的加一倍的人，后面估计止不住。” “肯定止不住，长白山这么大，还让我们分担边防队巡边的任务，再翻两番都不一定够。” 谢一城实话实说道：“咱们这现在任务有点重，到时候别两边都没忙活好。” “那不应该，咱们去巡边事还没定下，估计要等护林队在山里各屯子招齐人手后才开始。 “不然分到的地方要是太大，巡边到时候去一二十个人都不够，巡山的人还要往里面加，这边反而不够了。” “那就行。” 瞧着谢家康也明白，谢一城就放心多了。 从县里给护林队安排要巡边的时候，谢一城就感觉长白山护林队已经开始变样了。 后面的森林警察可没有现在这么多职能，这是直接把护林队护林巡山到护林巡边，这直接将护林队加边防队的任务加在一起。 之后要是边防队改制，就不能再叫森林警察，直接是边防部队了。 可这组成的人员，是以山中老百姓为主，虽然很多都参与打过小鬼子，可跟职业军人还是有差距，只不过其中增加了部队人数。 最后不会直接把护林队划归部队吧？虽然早期确实是部队。 这个谢一城没法确定，可护林队的职能确实在往边防队靠。 “等会吃完饭，我带这些同志进山，给安排好。” “我也跟你去。” “你就算了，屯子里上课别耽搁，健康在护林队里忙活着，等他啥时候回来，你啥时候替换他再过去。” 谢一城想想也是，点头同意。 “那进山的时候物资那些怎么办？” “被褥衣物都带了，个人用品也带了，这些不缺。” 跟着上山的部队同志开口说道。 “衣食住行，衣服住的全不缺了，那就是吃的跟行的。” “吃的从屯子里带着，从山下运粮太远不方便，屯子里面先供着，县里到时候用屯子里需要的东西抵。” 今年谢家屯大丰收，粮食够多。 作为除了老根据地外，全国最先解放的地区，分田交税也开始实行。 按照地方缴纳粮税，今年交了13％。（查了资料上面定下的确实没有太高，基本没有占比超过15％的时期，地方行为那就另外一说，还有其他原因就不说了，我还想多写） 可即使去掉这13％个点，谢家屯还是相当富裕，除了收粮，还有进山打猎，以及县城嘉奖，今年依旧是前所未有的富裕年。 现在要供给多出来的二十多人吃饭，如果只需要给白薯土豆玉米这些还能供给。 县里又不是白拿，经过这么多事，政府的信誉已经在谢家屯建立起来。 到时候屯子缺啥跟政府说，到时候再补。 “我这之前做了点滑雪双板，正好进山的时候穿上试试，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回头跟我说说，到时候给改改。 “这样在山里走也能快点方便。” 说完谢一城又嘱咐道：“不过这东西要注意，在林子里遇见东西手里拿撑着的东西摸枪来不及。” 这也是双雪板在山里的缺点所在。 至于滑雪橇就算了，没东西拉总不能让人拉着跑吧？ “那这样成了，衣食住行全都有，等去到地方就不愁啥了。” 陪着谢家康跟部队的人坐了一会选择离开。 “三儿，吃了饭再走！” “大娘我吃过了，等会给他们上课，不吃了。” 出来先进教室，等了一会屯子里丫头小子声音开始多起来，走进屋挨个跟谢一城打着招呼。 包括一胜一勤小狗蛋进来的时候，都没有喊哥跟叔，上课形式越来越正规了。 关于称呼谢一城没教过，一帮丫头小子有一个学一个自己学起来的。 在他看来，现在在谢家屯教书，就是一个将知识传递的过程，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戚，老师反而让人敬畏，喊哥喊叔比较亲近。 他并不好为人师，只不过现在要求他做这些是老师的事。 在他看来，其实不用嘴上喊这些，在小字辈的人眼里，他现在就是说一不二，说话算数的人，这是经过这么多事后确定下来的。 毕竟这糖不是谁都能给得起的，早先给糖的时候，一个个眼里放着光，恨不得当场给谢一城磕一个。 现在谢家屯教书也有半年多，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会，上课满脑子包，到现在丫头小子基本学会书写自己名字，还有一些简单字。 数学年纪小的也会数手指头加脚指头的数，年纪大的算数也教了一些，足够用。 就谢家屯现在这个基础教育普及进行，在全国农村里，绝对是第一，甚至可以包括城市的街道。 屯子里除了不能上学和过了年纪的，其他被家里撵，被屯长骂，被长辈打，都来上课。 除了那么偶尔一个实在是啥都学不会让谢一城头疼，其他现在都挺好， 教不会也不放弃，还是不行让他爹娘长辈亲自来鼓励鼓励。 亲自鼓励一番，孩子记忆就深刻多了。 第375章 白狐拉车 “这屯子里还能教书上课！” 正打算离开谢家屯去护林队的战士出屋集合时，瞧着屋里面坐着满满当当的孩子，眼珠子要掉地下。 这可是山屯，甚至都不是平原农村。 “你们谁有媳妇有娃的，要是嫌离得远可以带这来，一块教，护林队的孩子都收。” “只要是我们自家孩子？” “对！” “我弟，我妹呢？” “亲弟亲妹也行，年纪别太小，两三岁没法教，年纪大了也行。” 听到这一帮人想法就多了，瞧着屋里面还挺好，外面装的玻璃，里面亮堂不说桌椅板凳样样都有，一帮孩子坐着看着前面教书，多好。 部队里面有大量的农村出来的解放军，虽然内部也有教书学习，可这跟家里还远啊！ 家里没那条件。 要是能把家里的人带到这学，离他们又近…… 众人可来了精神。 “不过要等下次，现在要先去护林队，下次通知家里面再来。 “这离过年也没多远，就算给孩子带上山来学，怎么说也要年后了，不用太着急，跑不了。” 谢家康安慰着众人，眼睛看向屋内，当扫到小狗蛋，目光一凝。 这小子，睁着大眼睛看谢一城，可眼珠子里没聚焦，神都是散的，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奶奶的，这小子记吃不记打，之前就不愿意学，现在还上课走神。 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带人去护林队，没时间在这里耽搁，还是压下去火。 等回来，让小狗蛋感受一下父亲的亲切温暖。 父爱，伟大，无需多言！ 跟已经成为护林队的一帮战士聊了一会，听着里面的聊天声，一帮人最后带着羡慕跟期望离开。 都是为祖国做贡献不讲究，可要是能让家里人更好，他们肯定更有动力。 对于外面的情况，谢一城也全程看在眼里。 不过他并没有出去，上课要紧。 还有就是关于小狗蛋的走神他也瞧见了，刚刚上课顺着，听课的注意力集中，没有因为他一个人停下。 等到歇息的时候，谢一城拉着小狗蛋回家。 之前谢家康跟他说好的，让他帮忙好好看着小狗蛋，让他好好学，不学直接上手就行。 怎么说他也是小狗蛋长辈。 “三叔，咱们去哪？” 小狗蛋被谢一城拉着，有些好奇地问道。 谢一城还从来没拉过他呢。 “你奶有东西给你，赶紧回去瞧瞧。” “啥东西？” “估计是好吃的。” 一听说是好吃的，小狗蛋来了精神。 还是自己奶奶好，有好吃的第一个想着自己。 等到谢一城给他送到，跟白敏兰聊了几句转身离开后，小狗蛋看着屋里面白敏兰拿的细枝条，瞬间感觉有些不妙。 这山里的树枝也没见人吃过。 “三叔！三叔！三叔啊！” 谢一城间接性耳聋突然发作，没有听到身后说什么。 等小狗蛋在家吃好饭后，谢一城回去接上备受感动的小狗蛋回去继续上课。 到底是吃了好吃的，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眼睛有神，直勾勾盯着谢一城讲课。 看着效果不错，谢一城很是欣慰。 看来这招确实有用，今后可以进行广泛推广。 他没有当老师疼爱丫头小子的习惯，这些还是让他们自己父母长辈去做吧。 反正都住在一个屯子里，都不用出门，吆喝一声就行。 尊老爱幼，谢家屯一直都是如此。 至于其他吞来的丫头小子，那都是在家里提前关爱过来的，加上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送粮食和衣服，反而不用太操心。 之后两天，谢一城也全程在屯子里，不下山，不去护林队，教孩子上课，再继续忙活滑雪板的事。 前面做出来的几个都让护林队带走，自己怎么说也要留两幅。 “三哥！三哥！你看我！” 这天孩子休息，谢一城还在院子里忙活着，一勤在院子里坐在雪橇车上喊着。 抬头看去，一勤正坐在雪橇车上，家里养的几只白狐狸还有黄豆正绑着绳子往前跑着。 雪橇车谢一城大小都做了，小的不重也简单，一勤坐上去就再也放不下东西。 一勤加上雪橇车的重量顶多30斤，一勤整个也就20多斤。 按照后世的算法，女孩5岁左右的体重应该是30左右算正常，自从来了谢一城自认为没缺过家里面一勤一胜的嘴，可这俩就是长不太胖，还是偏瘦。 全身上下唯一胖的地方可能就是脸了，脸上挂不了半斤肉。 再加上地上结冰，雪橇车竟然被三头白狐狸跟一只狗拉着跑。 最关键的是，他真没有给上过绳子，是一勤自己在那玩着整的，之前他只是开玩笑说让黄豆几个拉车。 “让我玩玩！让我玩玩！” 一胜在旁边看着眼馋，实在忍不住追在雪橇车后，喊着要换人。 屯子里其他丫头小子听见动静，没一会趴在围栏外瞧着一勤被拉着在院子里跑。 胆子大的直接进去，跟谢一城打招呼，带着羡慕离近了看。 屯子里几个人瞧见这边围着这么多人也上前看了看，瞧见场景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这些活了几十年的大人都没见过这场景，更不要说一群没有多大的丫头小子了。 狐狸拉车，真邪了门！ 以前就算听说，下了大雪山下有狗拉车，北边有鹿拉车，可狐狸拉车，以前从来没听说，今个也是第一次见。 别说这一帮丫头小子羡慕，他们这一帮大人看着也眼热啊！ 要不是车小，一勤也小，都想问问能不能让他们也试试。 “慢点！慢点！” “三哥！三哥！” 随着黄豆跑的奔放，几只狐狸在旁边也使劲，雪橇车一个大拐弯直接翻车，一勤成功摔进旁边堆积的雪窝。 谢一城全程看着没管，山里孩子没有那么娇嫩。 “到我了到我了！” 瞧见一勤摔倒，一胜使尽全身力气上前把雪橇车抬起，刚要坐进去就瞧见谢一城冷着脸，迈出去的腿一下不敢动了。 眼珠子转悠一番收回腿，去把一勤拉起来。 看到谢一城没再看他，才转身要回去坐雪车。 可是有人快他一步，跑上雪车。 “黄豆！大白！冲啊！” 随着一勤跑上车，雪车再次起航，一胜又没捞着，气得在后面一直追。 一勤银铃般的笑声响彻谢家屯，可她笑得越厉害，一胜就越气，追的就越厉害。 第376章 渔网做成，考虑冬捕 等一勤玩腻了将滑雪车丢下，一胜喜笑颜开终于坐上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发动机熄火。 三只狐狸跟黄豆玩累了，根本不带跑的，一勤上去帮忙解开绳子半天没解开。 跑了一阵绑的有点结实，年纪小没劲，还是谢一城上前帮忙解开。 然后这几只就跑到谢一城脚边趴下休息，留下一胜一人坐在滑雪车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瞧着一勤坐在谢一城身旁瞧着他忙活，跳下滑雪车，坐在一旁生闷气。 而在外面看着的丫头小子有的跑开，有的坐在一边就这么干看谢一城忙着。 虽然平时谢一城也没少被盯着，上课的时候这么多双眼睛。 可现在这又不是上课，感觉有点不对劲。 而且瞧着一胜精神头不太好，也知道是啥。 “一胜。” “三哥。” 一胜声音无力出声接话。 “去拿点糖出来。” “嗯？” 听到这，一胜瞬间抬头看着谢一城，想要再次确定一下谢一城说的话。 “看我干啥？不想吃？” 没等一胜反应过来一勤拔腿就跑。 “我拿我拿！” 一胜迈开腿跟上，瞬间着急了。 谢一城看着情况，无奈摇头，低头继续忙活。 一胜这辈子算是斗不过一勤了，直接被拿捏得死死的。 忙活间心思转到老烟枪他们那边，不知道他们到没到省城，具体是什么情况。 要是能处理好事情能行，提前打上些东西，年前跟着一起去省城一趟，瞧瞧省城到底是啥样。 来到这一年，就是山里镇子上县城来回转，其他地方还没有去过，具体啥样也没有了解过。 这一趟没去成就算了，屯长跟老烟枪说都不同意，没必要硬着来，有些事本身就为了他着想。 下次去顺便去省城瞧瞧有没有县城没有的东西，到时候置办些回来，去省城一趟几天时间，要是空着手回来可不行。 这边想着，一勤跟一胜奔着已经跑出屋，一胜低垂着脑袋跟在一勤身后。 “三哥，给！” 一勤端着碗踮起脚尖举过头顶放在谢一城面前桌台上。 放下手中东西摸了摸一勤小脑袋：“去给大家分分，上学努力学习老师今天给嘉奖了。” “三哥你也吃！” 瞧着一勤眼睛瞧着自己，谢一城从里面挑出一块最大的：“好，我吃，去发吧。” 一勤高高兴兴端起碗，从里面先拿出一颗丢自己嘴里，再去分。 一胜低着脑袋，一脸不开心。 雪车没他份，糖也没他份，三哥好偏心。 想着突然有东西被放入口中，甜丝丝的感觉在口腔中炸开。 一胜抬头看去，谢一城正拿起东西忙活着，背靠着他干活。 舌头转动着，口中的甜味越发浓烈。 瞧着还在发糖的一勤，一胜突然不介意了。 三哥喂自己糖不喂一勤，三哥最疼我！ 自己坐在雪橇车上，小短腿摆动着，自己高兴玩了起来。 发了糖后，一勤昂着脑袋抱着碗往回走，围在周围的丫头小子对于谢一城的敬仰在这一瞬间又提高了一大截。 能给发糖吃的，在他们心里面就是屯子里面最大的那一个。 “都围在这干啥呢？” 这边还在忙活着，外面突然有人说话，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外面说话，声音在屯子里环绕。 一众丫头小子瞧见来人赶紧打了声招呼让开路，嘴上还在喊着人：“婶子。” “都回去歇着，不上课还想上课是不是？” 丫头小子不敢说啥，各自离开。 这可是管着他们里面好些人吃饭的吴翠花，做饭做成啥样做啥好不好吃，全看她愿意。 至于说吃不饱没可能，各家送来的粮食，就是按照吃饱的量交的。 从出粮就能看出各家对于学识字的支持。 “翠花嫂子，你咋来了？有事？” 谢一城放下手中活瞧着来人笑着问道。 吴翠花嗓门放开：“这不是之前买的东西做渔网嘛，这都做完了，你给过去瞧瞧，看看还差啥。” “我过去瞧瞧？做好不就成了。” “那不成，渔网这东西跟别的不一样，你说的这个还大，万一有啥东西不行，抓不住鱼咋整？” 吴翠花声音依旧高昂：“早先时候你可说今年要整个大的，我们这可劲忙活，以前都不整这，都给忙活完了，就等着你到时候整大的。” 瞧着吴翠花那声音表情，谢一城心里面也懂了。 做新网捕鱼这事说得早，一开始物料就准备了一部分，后来下县城也采购过几次。 屯子里面小姑娘大嫂子老婶子有时间的都帮衬着，一开始都不会做谢一城说的渔网。 屯子里少数两人做的，也是那种小渔网，屯子里人很少打鱼，油水少，鱼肉并不是太好吃。 相比较河里面的鱼，他们更喜欢吃山里面那些多油水的东西。 这张大渔网纯靠一帮人自己摸索商量着来做的，现在可算是做完了。 山里分工明确，男人出力气危险的事上前，女人出巧劲细活家中事她们来做。 听着大网做成，谢一城心里面对于今年冬捕来了想法。 从冰下走网冬捕抓鱼，后世的查干湖冬捕全国有名，吸引了全国很多地方的人前往。 后面甚至还整出来了头鱼拍卖，一条头鱼价格从最开始的不限价，到最后起拍价十几万，拍卖直接上几百万。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啥内幕谢一城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知道冬捕抓鱼方法能行，而且能抓不少。 他也不期望在湖里能一次性抓到查干湖那种数量的鱼出来，毕竟山中湖里的鱼都是野生的自然生长成，冷水生长本来就慢，肯定不能往绝了抓。 当时做渔网的时候，谢一城就专门说过关于渔网的限制，要能让低于多少斤多大个头的东西漏过去。 山里面这个湖可比不上查干湖大小，一年几百万斤的捕捞量在这里可行不通，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多余的手段去养殖鱼苗放入湖中。 那只能减少捕捞量跟捕捞次数，用网捕捞的大小也要严格限制。 要的就是可持续发展。 第377章 死仇一只耳东北虎，有消息了 院子外面丫头小子散去，对于今天意外能吃到糖高兴不已。 谢一城这边收了手上活，跟着吴翠花去瞧了瞧网做的情况，顺便思索一下到时候怎么走网。 “咋样？” 看谢一城反复查看，有忙活的大嫂子开口问道。 “可以，够用。” 谢一城站起身：“这个宽口正好，到时候咱们抓的全都是大鱼。” “大鱼好，大鱼油多刺大。” “不说多，跟上次抓鱼一样，一家来个一二百斤就成。” “咱们这都忙活这么久，才要一二百斤？” “就是！”谢一城接话道，“要是跟上次一样，这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忙活干啥？” “胆子放大一点，一家低于五百斤不行！” 谢一城直接放话出来。 上次抓的鱼也不算少，主要是那次他拿了大头。 不过这次不一样，虽然他出主意，可是从采购物料到各家女人忙活这么久，情况跟之前不一样，肯定要变。 今年鱼的价格又往下掉，朱章德也不在，愿意收的人也少。 鱼的市场价就没有多大，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谢一城对于抓鱼上面赚钱没啥想法，不如山里打一些大型动物挣得多。 思索间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魏长明听说山里面能抓鱼，数量还有这么多，专门嘱咐过下次山里抓鱼他要过来瞧瞧看看。 顺便再次考察一下谢家屯这一年发生的变化，有没有可以作为模范屯推广开的可能。 还有关于供销社的事，现在也没来消息，不知道啥时候能定下。 “那咱们啥时候抓鱼？” 一众妇女看向谢一城，眼眸中带着一丝丝期盼。 “大爷老枪叔他们带着那么多人下山，屯子人手不够用，等他们回来先。” 谢一城计算着人事时间：“冬捕还要下山找县里领导来咱们这，他们早就说过，这个也要通知到，现在肯定是不行。” 说着，谢一城顿了顿，想了想农历时间，随即又道：“过些天，等事情都安排好，早了咱们月底就干，晚了就下月初，赶在腊月前整。” 将冬捕时间的范围圈定下来，众人忙活着将网小心翼翼收起，防止网有什么破损，出现意外后才安心。 几天后，谢一城这边刚下课，突然瞧见谢家康快步进了屯子里，整个人显得相当着急。 瞧见谢一城也急着回家，上前招呼着：“大哥，你这是咋了？啥事这么着急？想小狗蛋了？” “我想抽他还差不多，还想他。” 谢一城一句话勾起来谢家康离屯前看到小狗蛋上课情况，巴掌突然硬了。 随后摇了摇头，松开手：“不是小狗蛋的事，是你的事。” “我的事？”谢一城有些不解问道，“我有啥事？我也没进山，难不成还有山里熟人要找我？” “熟人没有，可见过别的东西有一个。” “别的东西？” 谢家康点头表情严肃起来：“你还记得去年腊月初二吗？” “去年腊月初二？” 谢一城有些疑惑，这都进入十一月，下个月就到腊月，这快一年前的时间点是哪天。 “你跟老枪叔送一国下山那一天，还记得吗？” “那我肯定记得！” 谢一城瞬间脑海中的回忆就上来了，他跟老烟枪送谢一国下山，回屯子的路上遇到东北虎，差点没把命撂在那里。 遇到这些事后，他才成功来到这个世界取代原先的谢一城。 想到这谢一城瞬间想到什么，别的东西？ 抬头看向谢家康，瞧着他微微仰首：“记起来了？就是那缺了一只耳朵的山神爷！” “有消息了？” 谢一城赶忙问道。 这只东北虎要是不杀了，他进山都感觉缺少一丝安全感。 这可是跟他一家都带仇的，生死大仇！ “有消息了。” 谢家康开口道：“我去送护林队的同志去另外一边，经过钱家屯晚上进去住了一夜，吃饭的时候跟别人唠嗑，听见他们说山神爷，我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这一句话真让我问出来点东西！” “怎么说？找着了？” 谢家康摇头：“没找着，他们屯子有人在江边瞧见了，一只缺了耳朵的山神爷过江了！” “过江？” “对！江面上结冰，山神爷从江面窄处过来这边来了！” 谢家康嘴上骂道：“我说怎么在山里一年都没见过这东西，合着他娘的跑到江对面去！这就算找上天也找不着这东西！” 听到谢家康说江面结冰，几百斤的东北虎能从江面上直接走过来，谢一城有些恍惚，随后才恍然。 鸭绿江现在是会结冰，而且结冰相当厚。 后世鸭绿江结冰也有，但是比较薄，甚至就不结冰。 那时候鸭绿江上游建了水库发电站，流出的水温处于0度以上，江面想结冰都难。 长白山也会遮挡部分来自西北的寒潮降雪，也是一个原因。 再加上后世的全球变暖，正常年份温度不会特别低，想要结冰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现在则不一样，长白山冬天零下二三十度都是正常。 如果遇到极度恶劣的冬季天气，零下四十度也有可能。 江面基本年年结冰上冻，厚度甚至可以直接开车过往，更不要说过一只几百斤的东北虎。 “大哥，啥时候找时间咱们进山，给东西打了！” 谢家康点头：“要打，不打了这东西，回头进山没有安生日子。 “他记住一国还有你和老枪叔的味，只要你们进山，隔着老远它闻就找上门。 “不过现在不着急，我已经让钱家屯那边在山里看着点，进山别单着带着枪进山，要是遇见直接去护林队，到时候有护林队的人来谢家屯。 “就是可惜朱东家走了，不然这皮子要是卖给他，又是一大笔钱。” “没了朱屠夫，咱们难道不吃肉了？” 谢一城开口说道：“等大爷跟老枪叔在省城谈好，咱们进山给这东西打了，到时候皮子别伤太厉害，年前咱们给仇报了再赚一笔钱好好过年！” 一只耳，只要你敢过江来，今年就别想活着走出山！ 第378章 欧阳西山知道谢一城 可惜之后一阵时间，谢一城并没有接到来自钱家屯那边人送来的消息。 这头东北虎过了江来到红国境内后，就好像在长白山中消失了一般，钱家屯人根本找不着。 包括在靠近钱家屯地方的护林队也时常在山里巡山护林，也没有瞧见过关于东北虎的痕迹。 一段时间下来，这心里想法也慢慢降了下去。 还是被仇恨遮蔽了双眼，这事急什么，慢慢等就行。 按照现在护林队在长白山里的眼线，各家屯子都有熟悉人，只要招呼一声，今后在山里但凡其他屯子的人遇到这东西，它指定跑不掉。 用人民的海洋将它包围，除非它重新跑过去，不然迟早会暴露出身影来。 东北虎这边还没有消息，之前去省城的屯长一帮人回到屯子里。 一群人风尘仆仆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头瞧上去还好。 “爹，去省城咋说？” 谢家康帮着接过来东西，对着屯长问道：“欧阳西山那边的事情定下了?” “我们这么多人大老远去省城来回这么多天，要是这事整不成，我还当什么谢家屯屯长。” 接过来谢家良倒的水，屯长没有喝，而是盯着谢家良：“说吧，出啥事了？” “没啥事啊？爹，我啥都没干。” “啥都没干给我倒水来？你小子长这么大，头一回主动给我倒水端水。” “真没事。” 看着谢家良就是不松口，屯长点点头，端起碗喝水。 “欧阳西山那边找着了，东西也给看了，事情没有想得那么难。” 屯长喝了口水，放下碗道：“我也没有想到欧阳西山还知道咱们谢家屯的事，带过去的东西人家随便看一眼就同意了。” “省城也知道咱们谢家屯？” “这不多亏了三儿跟朱东家。” “咋还有三儿跟朱东家的事。” 屯长缓缓摇头感慨道：“谁都想不到，欧阳西山在省城，都知道朱东家前段时间收了一张极品的山神爷皮，还是在谢家屯收的。 “当初朱东家找到三儿要东西，谁能想到这事能成？” “换谁能找三儿要打山神爷这东西。” “唉！” 屯长摇头表示不同意：“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三儿打了人熊花豹那些个头都不小，人家是看人不看年纪。 “要是没有三儿前面打着卖的那些东西，现在这事也没法整。” 谢家良在一旁点头深表同意。 除了谢一城，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打人熊的时候，他可是在身边，亲身经历过，夸谢一城这等于在夸他吗。 “那省城那边要什么？” “不要差的，皮子要上品皮，不要不值钱的那些，指定花豹、山神爷、黑瞎子、山猫那些，棒槌也要，这次第一次去都收了。” 屯长有些感慨：“到底是走大城市线的，东西卖到沪上有钱人家，要也只要最好的那些。” “出价呢？” “不如朱东家，再也卖不到那么高价的皮子。” 屯长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三儿人呢？咋回来就没瞧见他？去护林队了？” “没去，李健康没回来屯子缺人，他趁歇着进山跟学全下套子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这边说完，屯子里就响起喊三哥的声音。 “回来了。” 谢家良推门出屋，看见小狗蛋围在谢一城身旁盯着谢一城肩上扛着的东西。 “三哥，羊！” “知道是羊，别看了，晚上给你们炖羊肉烤羊肉串吃。” 腾出手摸了摸一胜的脑袋，瞧着小狗蛋眼神，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吃吗？” “想！” 小狗蛋高兴点头。 谢一城之前说了这么多次的羊肉串，他想了好久！ “让你背的课文背了吗？等会来背给我听，背好了晚上烤羊肉串你能吃。” 说完谢一城扛着青羊回家。 这一次进山下套子，万万没想到，竟然又抓了一次青羊。 而且这一次抓青羊去的时间刚刚好，套子刚好抓着青羊挣脱开还绊着的时候。 经过上次的事，谢一城下套子的时候这一次做得更结实，青羊挣脱开可是费了一番功夫，而且精力也耗尽不少。 这次下套子的地点跟上次不在一个位置，下的地方谢一城只是看到有痕迹留下，没想到还能抓到。 可惜的是这次瞧见一只貂没打着，不然抓着的貂，皮子不论是卖还是做成小物件自己来，都挺好。 “三儿，今个进山算是抓着了。” 屯长走出屋，瞧着谢一城扛的青羊，开口说道。 “大爷你这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你先歇一会，手上东西放下的，正好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成。” 将青羊带回家，让黄学全带着剩下的两只野兔子回去，晚上带着家里人来吃饭。 “大爷，有啥事？” 来到屋里，坐上炕谢一城问道。 “这次去省城找欧阳西山，事情定下了，今后咱们再打着啥好东西，积一块，到时候给他送过去。 “只要东西好，他就要，不过要的不如当初朱东家要的杂，只要那些金贵的。” “只要金贵的那好啊！咱们这离省城这么远，便宜东西装一车跑过去，来回这么多天，可够麻烦的，要金贵一辆车装满带着进省城走得快也方便，回来的时候还能在省城买点东西带回来。” 要是真要杂的山货，谢一城是真怕别到时候屯子里真整上几辆大车硬拉去省城。 路途远，带着东西多目标也大，风险大，还不如一辆车带着东西直接去省城，路上不会有啥意外。 “可不是！” 屯长接话道：“这次去省城见欧阳西山，说完这些事，临走前人家还找我问起来你的事。” “我的事？我啥事？” 谢一城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周围一圈，离开长白山最远的距离就是到县城，这省城做买卖收货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这也不应该啊！ “还是那张山神爷皮子整的，他从朱东家身上打听到的消息，知道你之前的事，下次打着东西去省城，他想见你一面。” 第379章 羊肉串，真香 “见我？” 谢一城不确定问道：“这是打哪知道我的名字的，我这也没往外走过啊！除非是朱东家临走前把消息往外说的。” 屯长听着点头笑道：“跟你想的大差不差，确实是朱东家说的。 “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在。” “其他的事？” 屯长点头：“对，你根本想不到，这欧阳西山跟朱东家是啥关系？” “还能有啥，肯定不是同姓的，拜把子？娘家人？” “还真是娘家人，是朱东家娘亲弟。 “就是因为他是朱东家的舅，所以才能知道这么多事，知道咱们屯子，知道你的事。” 谢一城听着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这就算知道名字，为啥要专门说回头进省城的时候，让他亲自去一趟？ 谢家屯现在有屯长，有事肯定不会先找上自己。 转念一想，想见自己到时候就去，本来想到的就是到时候跟着一起进省城卖东西，采购一些县城都买不到的物品。 现在临时定下的省城就算再差，那也比县城强的多。 又跟屯长聊了一阵，从他口中了解一些关于省城的事。 能听出来，县城跟省城的差距确实有一些，可因为是改制的，并没有差的太开，也就是比县城大许多，更大的一个县城。 在现在的东北，辽东省的省会远不如北部的冰城，南边的奉天，这两个才是东北现在最大的两座城市，其他的城市没有能跟这两个城市比的。 从城市人口到整体规模，再到工业发展和铁路运输经济状况等等相比较，奉天又高出一头，属于东北最大的城市。 毕竟冰城他在北边，更冷，现在这个时间一到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恶劣了能零下五十度，人生存都非常难，工业发展条件比在奉天更受限制，所以说奉天才是现在东北的最大城市。 现在定下的辽东省省会跟奉天比，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 “我从老大这听说，那一只耳从对面江岸过来了？” 聊了一阵，屯长突然开口问道：“你打算进山打了？” “打！必须要打！这不是之前你跟老枪叔还没回来，钱家屯那边也只是瞧见过江后面没遇见，等那边来了消息再进山。” “嗯，别着急，只要回到长白山，总有找到的一天，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它活着走！” 定下下一次进省城，到时候带着谢一城一起，聊了一会谢一城起身回家收拾打好的青羊。 在山里放血掏了内脏，可是山里面条件不够，内脏没法清理，他又想尝尝青羊杂，就顺道一块全带回来。 “三哥，我帮你！” 一勤搬着小板凳坐在谢一城身旁，撸起袖子就要帮忙，被谢一城直接给拦住：“不用你帮忙，别湿了袖子。” 一勤嘴唇抿住有些失落：“三哥，我想帮你。” “等会就能帮我了，这个不能整，等我做好了，你也能帮我多吃点。” 没让一勤再帮手，谢一城直接自己来。 先将青羊皮给剥下来，回头不论是做外套还是做别的，都能用得到，皮货一直都有用。 然后再将羊枪羊宝取下来，回头谁要吃，到时候送过去给谁。 谢一城现在是没这本事吃这东西，下嘴好下嘴，扛就扛不住了。 谁家十五岁小伙，能扛得住这！ 骨头抽离开，这些骨头留下来炖汤。 尤其是骨头里面的骨髓，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可是好东西！ 里面可是脂肪，全是油水！ 杂活做好，将青羊肉切割处理好，将大块羊肉切成比大拇指盖大一丝的小肉块，青羊身上割出来一些油块切成微微小块。 青羊身上油脂偏少，不能跟后世那样穿一两个跟肉块一样大油块。 留下一些羊排，晚上再做个红焖羊排，剩下羊肉留下大块的，到时候跟羊骨头一起炖上。 到时候用大锅熬汤，炖出来的羊肉又嫩又烂，想想就来劲。 将之前就做好的细木签拿出来，这次他没有再拦着，让一勤小心穿着羊肉串，试着忙活。 谢一城来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吃过烤羊肉串，之前就抓过一次青羊，没顾得上。 现在好不容易再打着，家里面的油料也足够，调料之前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正好能用。 终于可以奢侈一把。 准备工作忙完，将早先老烟枪帮忙做好的木炭拿出来，升火开烤。 羊肉串开烤后，香味散布屯间，根本盖不住香味。 没一会屯子里人就自己摸上门。 “一城，你这烤的咋跟在护林队烤的不一样，你是不是还藏了一手？” “一城，你这瞅着有点生啊，我替你尝尝！” “三儿……” 各种话围上来，谢一城一边手上忙活，一边还要回着话顺便监控四周，防止有人忍不住，光天化日之下行盗窃之事。 就在刚刚，他已经成功打击一个以小狗蛋为首，一胜为辅内部偷盗团伙。 在经过他的劝说下，一胜愿意“改邪归正”，并当场没收小狗蛋的作案工具，罚抄写翻倍，加量不加价。 屯子人多，羊肉串也没烤多少，一家送了一串尝尝鲜，剩下的没分。 一边烤一边吃好，一勤在旁边吃了两口是满嘴流油，眼睛都眯起来，那叫一个享受。 不过也没给几个小的多吃，尝尝味道就禁止再吃。 烧烤这东西，没多大的丫头小子尝个味就行。 羊枪羊宝谢一城也一块烤了，谢家良还想上前要，被一旁的谢家康一巴掌拍在背上，缩着脖子没再提。 最终还是被谢家康带走，入了他口。 “早知道一城你有这手艺，早让你做了。” 谢家良吃了两串吧唧着嘴，意犹未尽眼睛瞧着谢一城把肉串从木签子上撸下来送入嘴中，忍不住又咽了个口水：“怪不得你天天想着东西，要不回头把你家羊宰了，咱们再吃一顿！” “完犊子玩意，没出息！” 屯长在一边骂道：“三儿养的羊，你想吃就要给宰了？有本事进山去打青羊去，在这嘴上说？” “听见没老三，咱爹让你自己进山打去！” 谢家康还想再说什么，又听到屯长开口：“三儿，给我再来两串尝尝咸淡，回头老三打着了让他给你送来。” 第380章 下次一定 这顿烤羊肉还有晚上的红烧羊排炖羊肉，可是给吃的人整舒服了。 以前吃过炖的烤的，可都没有这味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缺点，按照白敏兰的话说，谁家吃饭都没有这么造的。 去年吃饭都没吃饱，今年这烤肉都要往上抹油。 瞧着那油脂滴落下去，看着都心疼。 光掉落在火堆上面的油滴，都够寻常人家吃上好些天的。 这年头谁家都缺油水，这白白滴下去看着可心疼。 也就是谢一城这么整，那也是因为他能耐，进山打东西没缺过，自己还用黄豆榨油，换别人家谁能愿意？ 就算是谢一城，这一年也只整过这一次。 当然，还有谢家良这样说没吃够的。 然后就被屯长骂了一顿，让谢家良之后去山里打一头青羊回来赔给谢一城，到时候他再帮忙尝尝咸淡，手艺有没有退步。 父爱如山，这次谢家良能记住一辈子。 之前说的进山打东西去省城也没着急，山里东西不论哪一样，没有一张皮货能跟东北虎皮比的。 真要是再去省城，肯定要整出来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来。 关于一只耳的事就暂时闲置，等山里传来消息，到时候再进山。 渔网已经做好有一段时间，去省城的屯长老烟枪他们现在也已经回来，人手现在也足够，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准备去冬捕冰下抓鱼。 不过去湖里冬捕之前，还要下山通知一下魏长明，这个是提前说好的。 “谢家屯冬捕？” 魏长明听着谢家屯人说的事突然来了兴致：“啥时候整？之前不是抓过，是年前年后吗？” “现在赶着天冷，提前抓，今年也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整大的。” “整大的？” 听到这魏长明兴致更浓：“那这肯定要去瞧瞧，我也去瞧瞧，这山里抓鱼到底是怎么个抓法。” 将事情提前安排着，魏长明确定明天进山。 上次谢家屯人来县城卖鱼，他也听说过一些。 这次谢家屯冬捕，他要亲眼看看这个并不大的屯子到底有多少能耐。 毕竟鱼怎么也算是肉食，虽说跟山里东西比有刺，油水少，可这东西没有啥危险，有河有水就能抓。 东北的水系相当发达，有水的地方不少。 到时候各家加菜不说，部队也能给补充肉食。 还是那句话，吃都没吃饱，还想挑？ 鱼还能有树皮跟观音土难下咽？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抓鱼方法跟山下以往的抓鱼区别在哪，毕竟一个小山屯一次性抓几千斤的鱼，肯定有值得关注的点。 谢家屯这边，谢一城也在检查着渔网还有其他工具。 冰下走网抓鱼并没有那么简单，需要有支撑渔网漂浮起来的东西。 虽然泡沫已经发明，可现在这年头在国内可找不到泡沫，即使花大力气找着，渔网过大太重也没办法让其不往下坠。 国内现在也缺少塑料，更不要想用塑料瓶。 用竹子代替也不行，长白山林太过寒冷，现在温度已经降低到零下20到零下30度，根本没有竹子的生长条件。 找老烟枪说了这件事，还是他去山里去砍轻木和其他能漂浮起来的东西作为代替泡沫漂浮物的东西。 还有下网的时候要打冰孔的工具，这些也提前准备好。 一个是为了走网，还有一个是在冰面上打洞，冰下的鱼因为冰洞出现，向上浮动呼吸。 去年不需要太多，今年不一样，水下走网需要打相当多的冰洞出来，牵引着网不断向前，在冰下走网，这样才能将网撒开并且固定住，最后拉网的时候才容易抓鱼。 想要跟查干湖那样抓鱼，并没有那么简单，有些细节点都是需要考虑到的，不然等到抓鱼的时候再考虑可就晚了。 “三儿，还有啥要准备的你说，直接给你整全乎。” 谢家康站在谢一城身旁问道：“趁着现在还没去，缺东西咱们屯子没有，现在去县城买也来得及。” “都齐了，不用再去忙活啥。” 最后一次检查着渔网还有到时候要带过去的工具，确定无误后谢一城开口说道：“大哥，明个一早咱们先去湖里，先去把冰面上洞打了。 “等洞口打完，之后咱们带着东西过去，直接下网就行。” “成！” 谢家康满口答应着。 他不懂这些，主打一个谢一城说什么就是什么。 检查完，谢一城让人将网收起来，其他物品工具也提前分类放好，等着去湖面打冰。 第二天天没亮，谢一城早早起床准备洗漱做饭。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边刚起身，还在睡觉的一勤揉着眼睛跟着起来了。 谢一城劝了劝，想让一勤继续睡，这天起来也没事，该躺就躺着。 结果一勤非要起来帮着谢一城烧锅，谢一城见劝不动，就没再说啥。 “三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去抓鱼！” 一勤一边添着柴火一边开口对着谢一城道：“之前你说带我进山呢，都没带我去！” “这次是去打冰孔，你去干啥，万一掉下去咋办？到时候拉都拉不上来。” 谢一城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将一勤的想法按下去。 就跟他说的一样，要是真只是去冰面上玩耍，带着一勤也没啥。 湖面离谢家屯也不算远，湖水冰面厚度现在足够赶着驴车跑，一勤去上面一点事也不会有。 可这次是打孔，人真要是掉下去，万一到冰面下，慢一会真活不成。 就算当时救上来，零下几十度的天碰上这冰水，现在才几岁的年纪，之后肯定会大病一场。 之前一勤感冒谢一城都担心的不行，生怕因为感冒变成大病，更不要说大冬天掉进冰洞中，只是大病一场就不错了，万一扛不住直接没了咋整？没有把握的事谢一城不会去做。 听着谢一城坚定拒绝的话，一勤有些垂头丧气。 “好好烧锅，回头有时间带你出屯子。” “真的？” 听到谢一城的话，一勤瞬间来了精神。 “我说话你还不信吗？下次一定！” 第381章 钻冰面，魏长明上山 带着一勤吃过饭，谢一城带了些干粮出门来到谢家康家。 “大哥，你要不别去了，我大嫂子眼瞅着就要生了。” 进屋瞧着王芳肚子，谢一城有些犹豫道。 听着谢一城这话，王芳开口笑道：“咋了？嫌弃你大哥没用了？” “我哪说这话了，这不是大嫂子你不方便吗，有我大哥在身边干啥都好点，打孔挖冰洞这活简单，只要下劲干就行，我喊上屯子里其他人去就成。” 王芳扶着腰坐下：“让他去，在家闲着干啥？现在正缺人用的时候，他不去哪成，这都是之前说好的。 “我在家又不是说身边没人，你二哥二嫂子我娘她们不都在呢吗，还有我们家小狗蛋。” 说着王芳搂住小狗蛋：“我家小狗蛋也能帮他娘忙，是不是小狗蛋？” “娘，我想跟三叔去打冰洞。” 王芳脸上笑一僵，低头瞧着抬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小狗蛋：“你三叔让罚写四遍你写了吗？” 小狗蛋听着不依，开口辩解道：“娘，是两遍！” “十遍，写吧，写完再去跟你三叔打冰洞。” 小狗蛋还想再说，被谢家康拽着让他去写。 他怕再晚一会，这写的要再翻番。 平时他虽然打小狗蛋，可那都是小狗蛋不听话，现在情况不一样，小狗蛋还是年纪小没看清楚形势。 “我还是跟着你一块去吧，干活的哪能缺了人，那边有啥事，我这都能帮上忙。” 谢家康拿上东西走出门。 跟王芳打了声招呼，谢一城找到白敏兰说了声一勤一胜在家托她照顾的事后也跟着离开。 这次因为冰面打孔数量比较多，相比较上次人数多了许多。 屯长老烟枪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这一次也没喊着，这次可是比之前两次还要累的重体力活，还是屯子里的中年人小年轻去比较好。 这一趟，谢一城直接将整个屯子的壮劳力喊上去湖面。 工具早就准备好，肯定够用，人多干得快，早打完冰洞早带网进山，不然这等两天又冰冻上，到时候还要再忙活。 一路上走着，踩踏着积雪，众人神色轻松。 “一城，你说这次咱们换了网，能不能比上次抓鱼抓的还要多？” “那不必须的嘛！你没瞧见这屯子里一直忙活做网，费了这么老大劲，可不是为了抓的更多，要不跟去年一样忙活不就成了。” “就是，跟着一城走就行了，不信他难道信你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谢一城走着没有接话。 事情还没开始做，他可不会随便许诺结果，这是他上辈子多年积累的经验。 不论做到还是做不到，都不要随意许诺别人。 一开始将期许放低，或许能有更好的收获。 到时候万一抓着的不如上次，那不啪啪打脸吗？ 打冰洞穿网他以前见过，怎么做他也知道，可现在也是第一次下手，谁还没有个第一次。 湖面距离谢家屯比较近，没走一阵就到了地方。 在经过之前抓鱼的溪流旁的时候，谢一城找到之前发现鱼的几处冰冻点看了看，发现下面并没有多少鱼。 看来之前在这聚集过冬的鱼经过他两次抓捕，今年已经接到消息换了位置。 本来还想着留条后路，即使湖中冰下走网最终没抓到多少鱼也不空手，现在这条路被堵住了，那就只能干了。 来到冰面上，谢一城指挥众人各自分工，打冰洞的大小具体是多少，还有距离远近。 这一次他还将屯子里的毛驴和马匹一起给带上了湖面忙活。 天天俩在棚子里整那些没羞没臊的事，好意思吗？ 现在季节这么冷，天天忙活有啥用，不还是怀不上？ 马匹发情一般在春末到秋，东北天冷时间会再次缩短，过了这段时间，马匹再想怀上就比较难，但是只要怀上，就马上结束发情。 这一次让这俩出来一起忙活。 随着众人按照谢一城定下的各自散开来到指定地点，马匹毛驴齐上阵，开始打冰钻冰洞。 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速度在经过最开始长时间不做有些生疏后，逐渐提升上来。 不过再怎么忙活，因为依靠人力和畜力的原因，没法跟后世的机械工具比较，因为冰洞挖的数量多，即使速度提上来还是很慢，天黑留下两人在湖边棚子里睡下，这次来的时候带着有专门的被褥，里面还有厚实的杂草，在这里也不会被冻着。 工具没有往回带，有两人在湖边看守工具，明天一早再来干。 再将身上的粮食留下给两人后，众人返回谢家屯。 “一城同志可算回来了，我这都打算进山去找你了。” 这边还在跟着谢家康说话，谢一城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话，转身看去，瞧见来人一愣。 “怎么？这才多久没见着，就不认识了？” “我哪能不认识你，我这不是没想到嘛！” 谢一城是真没想到，这一次让人下山通知，竟然让刚去县城上任没多久的王田地也跟着上山来。 按道理来说，新领导上任起码也要先熟悉熟悉县城工作吧？王田地这倒好，直接进山屯了。 “别在这站着，都等着你们回来，想听你们报喜呢！” 谢一城家都没回，跟着王田地进了屯长家。 原本因为谢家康跟谢家有两家人搬出去有些空旷的屋子，此刻屋内坐得满满当当。 “这正说着谢一城同志就回来了。” 魏长明笑着招呼着谢一城上前：“你们屯子这入了冬确实不好走，我们这一早出县城，在山里走了大半天才赶到谢家屯，这要是再走慢点，等天黑才能进屯子。 “来来来，跟我们说说这今天进山啥情况？有没有什么收获？” “还没有，今天打冰洞，打穿湖面冰层，再把网带过去从冰面下穿过，之后等着拉网就行。” “什么时候还去？” “明个再去。” “那我们明个也去帮帮忙，都来到屯子里了，也不能干坐着。” 谢一城笑道答应：“那回头抓了鱼都有贡献，到时候请首长们吃鱼！” 第382章 冰下走网，收获前夕 既然魏长明一行人都说来帮忙的了，谢一城就没有再客气，这么简单的要求要是不满足，那不是显得对待客人不真诚。 晚上请众人好好吃顿饭，第二天一大早，按照昨天，早早起身，喊上众人吃上饭后，让他们跟随大部队一起去湖边忙活。 “山里还有这么大湖。” “要不能抓着这么多鱼呢，你之前在晋察冀，不知道也正常。” “早年咱们在抗联，这大冬天哪整过这个，要是真能整出来，哪能说缺得了吃的。” “谁说不是，根本没啥力气，又缺工具，没那条件。” 看着面前湖水冰面，一众人感慨聊着。 早先时候要是真能跟现在这样，在山里面的日子也不会这么苦。 真要是在寒冬腊月抓到鱼，在山里也不会过的那么难。 “开干开干！” 随着喊声响起，再次忙活起来。 魏长明一帮人有样学样，跟随着忙活。 “这活还真不轻松。” “可不是，技巧也有。” 湖面冰层相比较溪流冰层要厚的多，再加上缺少后世机械设备，现有的设备的大冰面开冰孔比较慢。 谢一城要求的是0.8m到1m直径间的圆洞，相比较平常0.5米到0.8米的直径大上不少，工程量上也大的多，就是为了第一次下网到时候别出现洞口过小下网时出现问题。 这不轻松还要技巧的活，魏长明这些县城领导一干就是两天。 幸亏这次让人下山通知魏长明的时候提前说好了时间，要是忙可以等两天再上山，那时候计算的是刚刚好，进山时间应该是下网或者收网的时间点，不会耽搁太多，到时候去也能看到收获，不马上去也没问题。 可是魏长明在开会过后决定马上出发，南方战争已经到了尾声，光头都跑了，东北作为大后方，恢复生产才是第一位。 现在的后勤压力也在下降，毕竟从东北这么远的地方向南方运送物资，在这个缺少运输手段的年代实在是大工程，根本不现实，正好现在临时有闲时间。 在魏长明上山后又忙活两天下来，原本定下来的冰洞数量也纷纷打通。 到了第三天，屯子里男人跟大姑娘小媳妇们带着织好的渔网往赶向湖面。 比屯子里原本定下的时间要晚了一天，不过也能接受。 魏长明一帮进山的人，今天一早已经下山几人，他们回县城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谢家屯长时间停留。 毕竟从第一天离开县城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三天，今天下山还要一天时间，相当于四天时间丢在山上，确实耽搁了不少事。 “每个洞口再通一遍，通完每个地方都留个人在那，等网推过去，用准备好的东西，等网从冰面下穿到，继续推着往下一个洞口送。 “等会儿下网的时候也不要着急，慢慢来，都是头一次别着急。” 谢一城提前跟众人嘱咐着，反复进行交代，确定无误后才开始招呼着下网。 老烟枪从山中找到的木头都是轻木，在网慢慢下水，后面提着网，让它的重量不会突然压下，避免浮木沉下去。 推动着木头带着网在水下走，向着下一个冰窟窿点走去，然后再立住那个冰洞点，继续放网，再经过冰窟窿。 就这么一直将网不断放下，慢慢往前推送走。 水下走网，半晌才忙活完。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现场众人都有些焦躁，还夹杂着兴奋。 屯长瞧见现场人精神头不对劲，找到谢一城道：“这要到啥时候收网？今天能收吗？” “下网时间太短，今天想收网肯定不行。” 看着众人的情况，谢一城也懂了，对着屯长开口道：“大爷，让大家伙都回吧，在这里干等着不是事。” 对于这次下网，谢一城也想的清楚，不是一天两天能忙活完的。 屯长点头：“你跟他们一块回去吧，我留下看着这地方。” “我也留下。” 谢一城开口说道：“让老枪叔带着大家伙回吧，正好我这去山里再打只山跳子啥的，晚上有吃的。” 没等屯长再说话，谢一城继续开口说道：“万一这网出啥意外，我在这看着总是好的，换别人在这出事也不一定知道怎么整。” 听着谢一城这话，屯长微微一思索点头同意下来。 确实要防止突然出意外，有懂的人在这里防止出意外。 这么大的渔网可做了不短的时间，要是出了事，网破或者断裂时没人看见，可坏事。 网破的概率不大，他们早先就检查一番，真要是在水下出现网破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破网也没事，顶多就是鱼一时间抓不着。 相比较破网，固定渔网的支柱断裂的可能性反而比较大。 要是没人在夜里看着，小事变成大事，最终网沉入湖底那就玩完了，今年冬天可以不用再想抓鱼的事。 湖底这么深，很难将断掉的渔网给找到并且抬到冰面上。 再做渔网那更不可能，做渔网的材料那都是经过提前准备的，现在再准备肯定来不及。 就算准备好，想做也不可能做的完，入了春，再等雪一化，也没必要再着急做了。 入了春后，湖里面的鱼开始带籽，到了繁殖的季节，再加上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湖中的鱼很瘦，味道也差，没必要再抓。 屯长这边去通知众人回家，自己跟谢一城留下，再找出来几个人留下，后面要帮忙的时候不会缺人。 不过令谢一城没有想到的是，魏长明竟然有要求留下来。 按照他的话说，最美好的并不是收获时，而是在收获前夕。 那种没有揭开的迷雾，带着丝丝期盼，才是整个人最激动的时候。 谢一城也表示理解，毕竟魏长明是打过抗战又是解放战争，黎明前长时间的黑暗他也经历过，只有经历过去这段时间，才会有收获。 可在他看来，每一次收获的前期的准备，都是为了更好地收获。 就跟解放前的努力很重要，可城门楼上的宣言，更令人震惊，以及对未来期盼。 第383章 上鱼了 众人离开后，谢一城带着魏长明王田地一起在湖边周围带着枪跟弓箭走着，带着他们一起体验了一番山林间冬季捕猎生活。 虽然最后收获并不大，只打到一只野鸡，可在魏长明他们俩看来，今天打着一只野鸡，这个伙食确实是好生活。 居住在县城里的人，也没有说能随时吃到肉食的。 “一城，明天收网，你觉得能捕多少鱼？” 坐在草棚前燃起的火堆旁，魏长明双手伸出一边烤着火，看着谢一城不断转动着的木棍和上面的烤鸡，一边问道。 “不知道，没见结果不敢说，我也是头一次这么整。” 缓缓转动着处理好的野山鸡，谢一城回道：“冰面下抓鱼跟之前溪流砸冰抓鱼不一样，那时候鱼聚在一起，冰面下就是鱼，好些直接冻在冰块里，只要不怕冷能扛住，下去抓干抓净都没事。 “可渔网不一样，做的时候口子大，10斤以下的小鱼估计都抓不着，渔网大小也有限，湖里面就算大鱼不少，一网抓不太多。 “这种抓法还是要多下网，这样才能抓的更多。” 这是谢一城之前看查干湖捕鱼时看到的，一年几百万斤的产量，最受关注的冬捕，那都是一网一网抓上来的。 实际上平均下来到每网捕鱼量，并没有太离谱。 用渔网在湖中抓鱼，肯定是要多次才能抓到更多鱼。 “有你在，这抓的鱼肯定少不了。” “首长这么有信心？” 王田地摇头：“我是对你有信心。”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将烤好的鸡肉分给众人。 外面寒冷，火堆就算烧的再旺，还是冷。 赶紧吃完，等会儿回去挤挤睡觉先，守夜分派好挨着来。 在湖边棚子里睡觉，谢一城也是第一次，体验感并不好，睡不踏实，上半夜跟着王田地还有一个小年轻守夜，下半夜回来跟别人调换躺下也没睡着，迷糊一夜感觉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三儿！三儿！” “嗯？” 谢一城睁开眼，瞧着推自己的谢家康坐起身：“大哥，你咋来了？” “天亮了，大家伙都在等你。” 看向谢家康身后，外面天已经亮起，看着外面的光亮，晃了晃脑袋穿衣起身。 “咋没人喊我？” “你昨晚上忙活没歇息好，我爹没让喊你，起来吃点东西，给你留了。” 出了棚子，看着有些想冒头的太阳，对现在几点时间谢一城也有数了，确实很晚了。 屯子里人隔着一段距离或站或蹲，围在周围，没有人大声呼喊，压着声音低声聊着。 等瞧见谢一城走出棚子，才隔着老远招呼一声。 “都在等我呢。” “也不是，都刚吃完饭。” 谢一城喝了两口水接过来谢家康盛好还热乎乎的白薯糊糊跟窝头，简单垫了垫肚子。 胃暖了，心更暖。 填了填肚子，精神头好了些后，起身走到众人身前。 “三儿，你睡好没？要不再睡一会儿？” “是啊，我们都不着急。” “你要是睡的冷，我陪你再睡一会儿也成。” “嗯？” 谢一城听着头皮发麻，看着说话人，鸡窝头发飞舞着鬓角翘起的胡子将话题接过来：“不歇了，这天这么冷，大家伙在这等我像什么话，开干开干！准备起网！” 听着谢一城话，众人答应着，内心突然紧张起来。 随着松开一头固定点，这边在冰面上赶着毛驴开始转动固定下来的石盘，将绳子缓缓绞动。 老烟枪看着毛驴拉绳子低着脑袋迈步相当缓慢，有些心疼，想要上前帮衬被一旁的谢跃冬拦住。 “老枪叔，你这么大年纪哪能干这活。”说完谢跃冬看向屯长，“老昌叔，这毛驴拉不太动，我们一块整吧，别等会儿网还没拉上来，给毛驴先累死了。” “老大，你带人帮着拉拽，给毛驴省点力。” “嗯！” 喊上年轻体力壮的中年人壮劳力上前，再喊上几个有力的小年轻，十来个人拉拽着绳子跟着毛驴一起使劲，速度快了不少。 随着不断上拉，绳子终于拉完，渔网的一角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出网了！要上鱼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谢家康一行人拉的更来劲，可是渔网被拉上来一大截，只见渔网不见鱼，里面空空荡荡，别说鱼了，一片鱼鳞都没瞧见。 “不行了，歇歇歇歇！” 谢跃冬一屁股累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奶奶的，拉了这么长时间，网拉出来这么长，瞅着都过了一半啥都没有，别是啥都没抓着。” “网还没拉完就在这扯什么犊子！” 谢家康心里也有些浮躁，头网就空网，这可不是什么好彩头，难道寓意着今天要空网？ 小狗蛋在溪里面玩水都能抓着王八，还有人能在湖里面抓鱼一条都抓不到？ “没事，头一次，抓不着都正常，等会再下一网，进山下套子也没说能一抓一个准的。” “一城进山下套子，确实是一抓一个准。” “下渔网跟下套子不一样。” 众人歇着，气有些散。 谢一城听着众人聊的话毫不在意，对着身旁的魏长明王田地道：“首长，你们猜后面有没有鱼？” 魏长明回答，反问谢一城：“你觉得有没有？” “要不是说你是领导呢。” 谢一城笑道：“肯定有鱼，而且能抓到大鱼，领导，要不咱们来个友好竞猜咋样？” “啥是竞猜？” “竞猜怎么个意思？” “就是猜鱼大小，猜鱼重量。” “那不是赌博吗？” “不一样。” 谢一城摇头：“赌博是钱财家产赌，咱们这竞猜不一样，谁说的最靠近，谁赢了到时候对方请吃一顿饭咋样？” “那带我一个，我也来！” 王田地在一旁笑着道：“我猜这网能抓500斤鱼，输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魏长明打量了谢一城的面庞，果断摇头：“我不跟你竞猜，你这小同志精的厉害，跟你来十有八九输，想吃饭到时候去县城，我请你就行。” 看着魏长明不上套，谢一城笑了笑没在意，而是看向王田地：“首长，到现在都没出鱼，你还这么相信能有500斤，我接了！” 说着谢一城主动来到绳子边，对着谢家康一行人喊道：“大哥！起来忙活了！要上鱼了！” 瞧着谢一城来到绳子边要忙活，还在休息的谢家康瞬间爬起来，把躺着的人全部吆喝起来。 “别歇了！三儿说话了！要上鱼了！” 原本还在休息的众人被谢家康挨个喊起来，旁边还在看的人瞧着谢一城亲自上场，也忍不住跃跃欲试，纷纷上前帮忙拉网。 魏长明也跟着忙活，王田地作为曾经的边防团政委，来了兴致给众人喊起了号子。 “冰冻三尺不停手啊！！” “一二，嘿呦！一二，嘿呦！” “寒冬腊月打鱼忙啊！” “一二，嘿呦！一二，嘿呦！” 有人喊了号子，众人力往一处使。 王田地瞧着众人越来越有配合，喊声齐整，自己的喊声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兴奋。 他好像回到了部队里，那个大熔炉般的家庭中。 随着渔网被拉出加快，出网速度也在提升。 忙活一阵，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火红炎日笼罩湖面。 谢一城眼神好站在最前面，突然瞧见水中扑棱了一下，带着水珠反射光的鳞片露出水面，水下渔网中黑乎乎一片不断抖动着。 “上货啦！” 第384章 都是鱼 随着一声喊，众人瞬间振奋起来，纷纷仰头侧脸向着前方看去。 渔网中果然跟说的一样，出鱼了！ 并且上的第一条鱼个头就超乎想象，比上次在溪流中砸冰开挖抓到的所有鱼都要大。 瞧着大小估摸算了算，起码有三四十斤大小。 要知道上次白老头那么厉害抓的大鱼，也只是五十来斤重，这么一条鱼，竟然跟白老头那时候抓的鱼差不超过20斤。 上的第一条鱼都这么大，那之后抓到的鱼还不直接起飞咯！ “加把劲！今天多抓点鱼，等回头让三儿给你们炖鲜鱼汤，整红烧鱼，还有……” “还有酸菜鱼！铁锅炖大鱼！糖醋鱼！酱焖鱼……” 谢一城嘴上说个不停，听着身旁人口中生津，狂咽口水，手头上更来劲。 就连刚刚给众人打气的谢家康也忍不住咽口水，这好些鱼的做法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更不要说吃了。 刚刚他就是给众人打打气，结果谢一城这么一说给他也整激动了，手上越发使劲。 随着渔网不断出水，第一条鱼，第二条，再之后就数不清了，大的有成年人大腿粗细，小的也有上臂胳膊粗的胖头鱼不断被拉出水面，沾着水珠的身子左右摆动，一看做成菜就好吃。 拉上水离开冰面一些距离，第一时间谢一城就喊着让人去捡鱼，从网中拿出。 众人一脸兴奋，纷纷上前在网中抓鱼，好几个抓不住选择直接上手抱，被最少都有十斤的鱼啪啪扇着脑袋，直接摔倒在地好一阵起不来，直接被扇懵了。 “都他娘的别抱鱼！几十斤的个头脑瓜子能给你扇掉！把鱼往冰面上丢，跑不了！” 屯长气的放声大喊，采药人赶紧上前检查，别被鱼给脑瓜子扇出来毛病。 经过屯长在一旁指挥，两边分工，拉鱼捡鱼。 拉上岸的鱼也没存活多久，从网中捡出来丢到冰面上没有半分钟，有一个算一个老老实实，直接硬挺没再动弹。 因为渔获部分全部在后半部，越往后越重越难拉。 等渔网全部拉出水面，拉网的众人才缓了一口气。 “他奶奶的，可累死老子了！比进山打山货还他娘的累！” 谢跃冬喘着大气，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眼睛盯着身旁出网的鱼，眨都不带眨的。 身旁冰面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鱼，并且都是大个头的鱼，显的相当壮观。 谢家良还跑到个头最大的胖头鱼面前，跟自己脑袋比了比，只能甘拜下风认输。 “这，都是咱们一网抓上来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人不确定问道。 “这话说的，不是咱们还能有谁。” “奶奶的，头一次见这么多大个头的鱼，还是咱们自己抓的。” “一城是真能耐啊！这么抓鱼还真行！这该有百来条吧，算下来不有三四千斤？” “一网就三四千斤，这要是整个十网……” 众人瞪大了眼互相看着，心中都有了数。 要是每网都能有这个数，那可是三四万斤鱼啊！ 屯子一百多人出头，人均能分几百斤鱼获，屯子里每家人又多，随便一户都是千斤数起，还有不少都是小娃娃吃不了多少，这要是光自己吃，能吃到雪化都吃不完！ 可惜的就是今年山下啥都掉价，鱼这东西不比山里动物肉，上次抓的鱼都卖不上啥价，更不要说现在了。 再加上朱章德这个收购大户已经走了，更缺少买方市场。 至于送去省城卖，那更是扯淡。 不说那边价格是啥样，这年头可没有啥货车拉运，仅有的那些也都在部队手中。 几万斤鱼靠着驴车马车带，一车几百斤来回多少趟才能卖差不多，路上还要耽搁上这么多天，货车远了都要保养休息，别走零件损坏，更不要说驴马了。 不管怎么说，丰硕的收获还是让人兴奋。 离之前饿肚子还没过一年，卖不出去就吃，吃不完就做成熏鱼腊鱼，放个几年该吃继续吃。 什么细菌病毒没人在乎，吃饱肚子才是第一位，谁知道明年有没有收成会不会饿肚子。 “首长，你也请客吃饭跑不掉了。” 谢一城看着众人热情聊着，跟喊完号子捏着嗓子舒缓着的王田地招呼着。 “请！必须请！到时候你去县城找我，请你下馆子！” 王田地精神头相当好，刚刚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这劳动生产的场景让人血脉贲张，结束时的收获让人兴奋。 跟王田地没聊两句，这边还没歇息一阵的众人纷纷起身，帮着收鱼。 将鱼聚集一堆，没有太赶往驴车还有马车上加量，今天这一阵忙活，不敢使劲用。 人累点没啥，驴跟马要是累坏了，哭都没地方哭去，心疼都来不及。 “每人看看拿上两条，带上往回走，先给东西送回去先。” 屯长招呼着众人忙活起来：“先把东西带回屯子里，一次带不回去，就慢慢分批带回去。 “东西带回去再说，回屯子到时候再统一分！别担心缺了哪家，各家各户全都有！” “老昌叔！这后面还下网吗？我们这走了谁来下网？” “咋了？缺不了三儿，还能缺不了你了？” 屯长摆手：“三儿在这就行，下不下网听他的，你们该走走。” 听着屯长的话，有人又看向谢一城。 “别看了，听我大爷的，下网有啥意思，能有拉网上鱼的时候带劲？ “该回就回吧，今天还下一网，放一夜明天一早再来收就行。” 谢一城这么一说，算是给了众人准话，在谢家康的带领下，各自拿着鱼。 就是拿鱼的时候，一个个争先恐后，谢家良动作最积极跑的最快，站在最大的胖头鱼面前动都不带动的。 “老三，你起来，岁数才多大，这么大个头胖头鱼你可没那能耐抗。” “大哥，你别小瞧人！百十斤的粮食我也扛过！” 瞧着谢家良那倔强表情，谢家康笑了：“这么能耐？来来来，有能耐你扛一个往前走两步给我瞧瞧。” 谢家良经不起激，弯腰拽起来鱼就要扛，还没扛住鱼也摔在冰面上，自己也摔了一个屁冰碰撞。 第385章 供销社想法，咱们是不是要发了? 围观众人瞧着乐起，哈哈大笑。 “家良，让你别整手艺活，瞧瞧你现在，连条鱼都扛不起来。” “我看还是别找媳妇了，找媳妇你媳妇都受罪。” “家良你有事没？没事走两步再试试！” 听着身旁人的调笑，谢家良有些不服气，鼓着气连试几次，不是摔倒就是没走几步就发抖走不远，让谢家良彻底放弃。 这扛鱼跟扛装粮食的麻袋，那就不是一种活！ “行了，上一边去吧。”谢家康嫌弃地摆手，指着最小的几条鱼：“把那几条鱼装筐里背回去。” 说是最小的鱼，实际真算起来起码都是10斤起，几条鱼装一起也好几十斤了。 谢家良没有多说什么，低着脑袋上前捡鱼装起来。 “三儿，现在下不下网了？” 看着谢一城，屯长再次开口问道。 “先清清网。” 看着那边人忙活，谢一城这边也不闲着，喊着现场人上前忙活着。 “领导，你就别碰了，这东西哪能你们来，我们屯子里忙活就成，脏了手。” 魏长明也想上前帮忙，被身旁人给拦住。 “你这同志说话真可真难听的，啥叫我们不能来？不是山屯的人干活都不让干了？咋了？我就不是人民群众了？” 魏长明瞬间脸色拉长：“你这思想要改正，这里没有领导，都是劳苦大众，劳动生产不因为身份有隔离，种地的农民同志，工厂做工的工人同志，战斗在最前线的军人同志，还有那些为了建设祖国做贡献的同志都一样，身份职位不同仅仅是分工不同。” “是是是，我改正我改正！” 魏长明说完注意到什么，脸色放缓：“我也跟你道个歉，自我检讨，在县城坐久有些毛病不自觉养成，我也要改正。” 谢一城在一旁笑着道：“都改都改，改好忙活完回屯子给你们做好吃的，今天再来一网，下完咱们就往回走，明天再来收。” 在它看来，魏长明是个脚踏实地干实事的人，只要你能干有能力有作为，他就敢支持你，并且不在意年纪。 魏长明还有一处好的点就是，他说支持你，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让你自己干出一番事出来，他是真的给实物支持，不整虚的。 前面谢家屯从建设学校开始，物资扶持就时不时有一次，虽然有些是不值钱的东西，可真要让谢家屯人自己整，也不一定有他做的好。 关于谢一城还有谢家屯的嘉奖，县城也没缺过，给的数量也不少，今年的谢家屯日子是有屯子以来，生活水平最高的一年。 屯子里所有人，哪怕之前在城里待过，也没有比今年过的更好的时候。 “都听到了，忙活完回去一城给做好的！都下劲干啊！” 这边一块忙活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之前魏长明说过的事：“首长，之前你说的供销社的事咋样了？” “那事还没定下来，县城周围屯子都还没开始，山上也没法马上定。” 一边忙活魏长明一边道：“现在想建成供销社不只是要政策制定，还有资金问题。 “让县里现在拿出些物资出来那能行，毕竟之前缴获啥的可不少，南方打仗我们现在又不负责后勤。 “资金现在是大头，政府手里现在没钱，想要推行供销社，从农民手中收购东西是个问题。”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实际上魏长明还是谦虚的说法，在币值没有稳定下来前，农民手里面即使有东西也不一定会卖到供销社，粮食山里干货打的皮子那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纸币，在他们看来很虚，远不如大洋靠谱。 东北这么多年下来，金融崩坏的严重，对于纸币信心降到最低，想要缓过来，还要再等些时间。 山里打到货的人，近到县城，远到省城，卖的东西一般都是收大洋跟金条，哪怕是铜圆勉强也能行，咋说都是金属货币，相比较纸币铜圆都比它靠谱。 而且送去供销社收购是一回事，卖出供销社的东西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刚解放没多久，农民真穷，手里面没存钱，消费不起东西。 整座长白山像谢家屯这样的也就这么一个，其他的根本比不了。 东北生产恢复，物品种类也不多，可选择性也小。 “也有一种方法，可以提前建设供销社。” “啥？” “一个屯子里的人一起出股金，建立供销合作社，合作经营，政府负责出物资和人指导。”（供销社最开始的时候是有过农民出股金建设） 魏长明说完又摇头：“不过这其中的资金占用量不小，寻常屯子吃都没吃饱的，干不了这个，物资实实在在放在那，需要政府逐步推行。” “出纸币能行？” “纸币怎么不行了？纸币就是钱，别人不收政府也要收，这是政府发行货币！” 谢一城听着更有兴致，每次赚了钱，手上有些纸币都不敢留，生怕贬值，现在有一个可以买卖环节可以使用，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要是一整个屯子出股金建立供销合作社，然后在屯子卖东西买东西，比次次都要下山买要方便太多，有些东西直接卖到供销社，到时候带下山去，也有个官方名头。 而且一整个屯子集资，比个人做风险要小太多。 合作社合作社，这名字都跟个人没关系，唯一考虑的可能在七八年后会收回集体管理。 可现在纸币放手里就是浪费，下山买东西跟银元的价都不一样。 回头考虑考虑，毕竟纸币都行，屯子里能得利也方便，周围屯子也能来，也算是帮国家在长白山中推广货币。 谢家屯里现在有学校，有类似卫生所的采药人治病，要是再有供销社。 这么一想，谢一城发现事情真跟着之前想的走了，谢家屯在长白山周围屯子里，成为了中心点。 压住心中想法，先把手上事忙活完，清理完渔网，下网留下人，其余人全部回屯子。 等来到屯子时，刚走进屯谢一城发现屯子大姑娘小媳妇全部站在屯子里围着。 “这是咋了？在这围着干啥，多冷啊！” 听见动静，围观众人回头看向谢一城，眼中带着火热，给他看的莫名其妙。 “咋这么瞅我？” “一城，咱们屯子，是不是要发了？” 第386章 震惊的屯里人，一条鱼就七十六斤 发了？ 看着众人的眼神，还有在地面上放着的那些鱼获，谢一城看明白了，大家伙这是把大湖里的鱼当作致富的法宝了。 没有给众人希望，谢一城直接泼了一盆冷水浇在众人火热的脑袋上。 “鱼卖不掉这么多，价也在往下跌，各家留着吃就行，湖里的鱼也没有这么多能给咱们抓的，要悠着点抓，要是玩命了抓，不用远，一年都撑不住。” 看着众人表情各异，谢一城继续道：“回头分鱼，要是谁家真想卖的，可以去山下去问问哪家买，直接收纸币，要价高点也能卖掉。” “换纸币？纸币拿着干啥？收回来花不出去，还不如……” “咳咳……” 屯长一阵咳嗽，将人说话打断。 “老昌叔，赶紧进屋歇息歇息，别病了。” 屯长心中无奈，看着刚刚说话的人一眼没再咳嗽。 “没事，老百姓不相信纸币那是有原因的，说为什么不能说？我们人民政府还怕人民说不成？” 魏长明看着众人开口：“纸币信用问题确实存在，之前东北金融崩溃需要时间，只能慢慢来。” 谢一城点头同意。 现在不说东北，全国范围内金融都是崩溃再建的。 国家考虑得多，生怕民众无法生存，还发行货币兑换金圆券那些已经彻底成废纸的钱币。 可是原本市场上的金圆券那些货币本身就是极度超发的状态，市场上流通加上刮民党刻意加印。 不断回收的结果就是发行超量货币币值增大，购买力却不断降低。 币值信用要通过时间建立，红国建立到币值稳定下来，还需要几年时间。 众人听着魏长明一番话不是完全能理解，但又感觉他说的对。 “先别说这些，抓到鱼称重没？有多少？” “还没称。” “现在先称，不然怎么分？” 这边挨个给鱼称重，确定下来这一网抓鱼重量。 称重时谢一城也在一旁看着，确实跟他想的一样，网孔做的够大，抓到的就没有低于10斤的鱼。 “这条鱼这条鱼！” 谢家良在一旁指着扛不动的那条鱼：“这条多重？” “七十六斤！” 众人惊讶，虽然知道这条鱼个头大，可都没想到能有这么重。 七十六斤，比一头狍子都要重。 可打狍子跟抓鱼不一样，累断了腰也抓不到这么多鱼。 谢家良听着后也彻底没了想法，七十六斤就扛不动，难道真是虚了？ 好些丫头小子趁着众人聊天，摸着一旁鱼的大脑袋流着口水。 听说谢一城要做好吃的，他们时不时也能尝两口谢一城做的饭菜，那记忆相当深刻。 这么大鱼做起来，肯定好吃。 等渔获全部称重完，谢一城让上次屯子上课学习被鼓励嘉奖的鸭蛋上来帮忙计算重量。 现在屯子里只要这方面的事，都是找鸭蛋这个小女孩来，也算是培养的一种方式，让她提前接触这些。 “鸭蛋，算好了没？多少斤？” “4001斤了，还有一条11斤的鱼，4012斤。” “4012斤！” 众人哗然。 所有人都想过能抓到鱼，可是没有人想到一网能抓4000多斤鱼。 这可是一网啊！ 现在一网能抓4000多斤，那之后岂不是要起飞咯！ “喊啥！不就是四千斤鱼吗，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谢跃冬冲着一帮没去抓鱼的人说道：“一网就这样，那后面还下着网，要是抓更多你们还不吓死。” 说完谢跃冬一脸笑意看向谢一城：“一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瞧着谢跃冬那副表情，脸上带着嫌弃。 谢一城没来得及说话，身旁又有人说道：“那就是大小鱼均下来，一条将近40斤，那按照屯子里人分，一人能分不到40斤。” “不能这么算。” 老烟枪在一旁摇头：“分也是先拿出一部分来分给之前织网之后进山捕鱼忙活的，后面再整个屯子分，还有三儿的那一份。” 谢一城赶忙开口：“这次别单算我多给，吃不着这么多，再说现在抓的这一批鱼大个头这么多，总不能劈开了分吧？” 鱼现在反正卖不上价，今后小几十年估计都没有卖上价的机会，那不如做人情了。 鱼这东西不比山中其他野货，他可以顿顿吃肉，却做不到顿顿吃鱼。 “那不行，早先都算了，这次不算是啥意思？” 不论谢一城怎么说，负责分的几人都不同意。 谢一城索性将几人喊到一旁，没提分鱼的事，而是将前不久跟魏长明聊天的事说了一遍。 “这供销社有这么好？” “对于咱们来说肯定是好，价行就卖，价低就算，县里也能安排东西到供销社，咱们到时候缺啥东西，只要供销社里面有的，买东西可以在屯子里买，不用专门跑下山。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缺少股金，股金让大家掏，难度相当大，毕竟各家也没攒多少钱，那就趁着这次抓鱼，到时候下山卖鱼收纸币，相比较拿大洋铜子，能拿纸币肯定更愿意买。 “按我的想法，今年这一批鱼拿出来一小部分分给各家，剩下的拿下山，收纸币卖，卖到的纸币不分账，属于集体资金，到时候咱们去拿纸币到县城给咱们山屯开供销社的事情定下，用纸币采购物资，这是首长里允许的。” 谢一城这么一说，屯长跟老烟枪对视一眼想了想，感觉这个事情听起来挺靠谱。 “那鱼先不全分，等会我去找魏长明再了解了解具体情况，这个供销社到底要怎么开。” 谢一城点头。 这事还是屯长去最好，毕竟他是谢家屯的屯长，是屯子的领头人，对接还是需要他去做。 “对了大爷，给干活的几位首长那一份也留出来，到时候走的时候让他们带着。 “那几个帮忙因为县里忙提前下山的也给准备点。” “人家不一定要。” “只要帮忙都有份，要不要是他们的事，可给不给是我们的事。” 谢一城开始看的明白，谢家屯想要以后发展好，县城肯定要经常联系。 自身强是一方面，细节点也要注意。 第387章 一万多斤的鱼获，下山卖货 当屯长去找魏长明跟王田地说分鱼的事，不出谢一城所想，被两人直接拒绝，不论怎么劝就是不要。 即使谢一城已经说好了，这是他们的劳动成果，依旧不行。 瞧着两人还这样，谢一城直接放开了说：“首长，要是都跟你们这样来帮忙，还啥都不要，要不下次你把县城人都拉来帮忙好了，我们双手欢迎。 “上山吃饭还给钱，进山帮忙啥都不要，来多少要多少。” “这是激我呢？” 魏长明瞧着谢一城的表情顿了顿，想着自己这一帮人上山到现在，确实忙活不少，虽然有人下山有人留，可最终收获确实是有的。 按照谢一城说的，他们山屯里除了少数分一些，其他的到时候打算卖掉换钱到时候算供销社的股金。 现在不要鱼，总不能以后要钱吧？ 拿东西跟拿钱这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被抓到小辫子可是要出事的。 看着魏长明犹豫，谢一城再次劝道：“到时候分到鱼你们不吃，给部队送过去，就当给他们加菜了，不算违规。” “听一城同志的。” 王田地在一旁接话：“到时候我们就带一条走就行。” “一条才多大，部队同志都年纪不大，胃口好，多带几条。” 这边又聊了一会，将事情定下来。 魏长明两人没有再等明天一起再去收网，今天收网已经让他们知道了答案，谢家屯确实靠着一个湖一张网，抓上来大量渔获。 只要抓鱼按照山里规矩来，谨慎有序抓捕，今后年年都能抓一次。 明天谢家屯人去收网，魏长明几人决定下山回县城。 不过在回去之前，他们趁着现在没忙活闲着有时间，在屯子里跟一帮学了大半年的丫头小子聊着，查看他们学习到底怎么样。 结果让他们出乎意料，这里面有些学的不太好的，可拔尖的也有不少。 比如鸭蛋，学习速度和理解能力让人感觉到惊喜。 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学习成现在这样，了不得。 这也让魏长明坚定之后以谢家屯为中心点，向着长白山周围扩散开普及基础教育的事。 虽然这件事非常难，可难事去做才可能有结果，啥都不做，肯定没结果。 第二天一早，魏长明几人起了个大早，谢家屯又给他们安排两百斤鱼下了山。 这些鱼除了要带回县城安排分下去外，还有就是谢家屯托给他们的，问问要是用纸币买鱼，这个大个头的鱼有没有人愿意，会买多少。 要是买的多的话，之后忙活完就可以考虑往山下送了。 买完鱼拿到钱，早点将供销社的事情定下来，这样早方便。 即使现在因为工业发展，物品种植原因，物资不如之后普及开的供销社。 可县城能够供给的供销社物品，也是谢家屯人能用的着的。 昨天晚上谢一城还跟屯长他们聊了聊关于供销社的事，跟自己家住不一样，到时候谢家屯供销社肯定要重新盖房子安排好。 不然就谢家屯现在屋子情况，根本不适合在供销社里面买卖东西。 送走魏长明，谢家屯继续忙活。 当天又收3500斤鱼获，之后再次下网，又抓2900斤后，谢一城直接将捕鱼喊停。 之后两天下网抓鱼的数量是在不断提升，可是个头整体上看不如第一网抓的鱼，加在一起的重量也跟第一网有差，大几十斤的鱼没再抓多少，十来斤重的鱼在增加。 也不知道是不是渔网在一个地方反复下的原因，还是湖里的鱼因为短时间内集中下网才变少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连下三次，抓了一万多斤鱼，是该歇息歇息了。 不论是给自己，还是给湖里的鱼。 就算山里人不知道竭泽而渔成语是什么意思，可他们知道今年要是再使劲抓，明年肯定抓的远不如今年，倒不如慢慢来。 屯里人也没说啥，谢一城之前已经提前给他们泼了凉水，也没再多想。 而且一次抓够，跟年年有进项，是个人都能分清具体情况。 现在抓完，今后孩子长大了没鱼可是罪人。 抓到鱼这一次各家也分了几条，算起来保底都有100斤以上，屯子里面大都是大户，十来户人也就分了个零头。 相比较去年，实际上每户人得到的鱼重量是下降的，可是一想到之前谢一城给整个屯子画的大饼，不用下山在屯子里就能买到盐油酱醋布料这些东西，一众人没人觉得这事不对。 哪怕是夏天山绿的时候，进山下山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入了冬下山一趟当天就不可能回来，真要是供销社进山，那可方便太多太多。 剩下的一万来斤鱼，因为之前有人跟着魏长明一起下山，提前去镇子上县城踩了踩点问了情况。 一开始听说卖鱼，并没有太多人在意，不年不节的，鱼的油水相比较山货也少的多，他们宁愿拿钱去买山里的狍子那些。 可是当听说能拿纸币购买，消息瞬间在镇子里县城中炸开了锅。 真有人愿意这么卖货收纸币，那他们肯定愿意买啊！ 只要价格不是高的特别离谱，他们愿意用纸币购买。 带回来消息的人催促屯子里人赶紧下山卖货，只要收纸币，鱼货根本不愁卖。 魏长明也让人在现场打听了一下情况，最后得到消息忍不住感慨：“稳定纸币信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手中的钱能买到东西，东西越基础越多，这钱就越值钱，越不担心钱币信用问题。” 这天，屯子里一早就闹出响动，吃过饭，一帮老爷们赶着车带着鱼下山，去镇子上县里卖鱼。 屯子里大嫂子老婶子检查网，把之前破损处缝补上，然后将网暂时封存。 男女分工，全在忙活。 “咱们用得着这么多人？下山的时候人家瞧见根本不敢靠近。” “人多才行，不然这来回几趟能把东西卖完。” “说的也在理，赶紧下山，我想在屯子里买糖。” 一帮人踩着深雪，赶在中午前头到了镇子。 这边还没进镇子里，众人连带驴车全部被拦在外面。 第388章 提前抢货 “这，这，还有这，全给我装上！” 几个人走上前，指着车上的鱼点着，再看到众人身后背篓中的鱼时吆喝着：“别背着啊，这能瞧见啥？都放下来！” “不是，这啥意思？” 看着来人说着这么霸气的话，屯长双手揣在棉袖子里，摸着里面的盒子炮开口问道：“这还没进镇子里，咋还围上来了？胡子上来也先吆喝两声，没说直接要东西的。” 来人皱眉看着屯长:“你们不是卖鱼吗？几天前下山专门说卖鱼的事，现在下了山又不打算卖了？” “鱼当然卖，你们哪个屯子的？镇子里也没见过你们几个。” 屯长还是神情戒备着，眼睛如鹰般盯着面前几人，只要这几个人有一点小动作，袖子里手中拿着的盒子炮拿出来就开枪，绝对一点不带犹豫的。 几人瞧着车队一行人看着自己目光不对劲，才反应过来。 “你们不会以为我们是来抢东西的吧？” 领头中年人乐呵笑道，双手伸出：“我们这身上就带了两杆长枪两把刀，你们这这么多人，没有哪个脑子坏了的上来截货。 “就算是胡子，那也知道轻重，不会主动找死。 “再说，谁家胡子截货截鱼这东西，这么多货不好运不说，卖都没人接手。” 屯长锐利的眼神收了收，开口又问道：“所以你们是哪的？” “隔壁县的，听人说这边能用纸币买货，专门跑过来等着。” 中年人拿出一沓纸币，每一张数额全部过万，身上穿着衣服破旧，还是位“百万富豪”。 “钱都带来了。” “早说这样多好，整的跟胡子似的，点着就要，跟抢似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现在不抢，等进了镇子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老叔！镇子出来人了！” 众人冲着镇子里望去，一大拨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谢屯长，你们还卖不卖？收不收纸币？这钱都带来了。” “收！” 屯长将枪松开，手从袖子里拿出：“要多少你们选。” “就等你这句话！” 听着屯长说完话，中年人带着人直接上去选鱼，将鱼聚集在一堆直接问价多少。 屯长这边还想称重一番，毕竟这老秤都带下山来，可是中年人着急，要求估算，被直接拒绝。 下山卖又不只是卖一次，今后还要卖，不让别人亏欠，也不让自己亏本。 最终还是用大秤挨个称重。 “好你个潘老三，我说你来我们镇子上干啥，合着知道消息，提前在屯子外面拦人，抢着买东西是不是！” “就是，你们这外县城的那边不是也有这东西，至于这么远跑一趟。” “还有这鱼，这么多都是你们买的？你们买完我们还买啥！” 一群人围着潘老三说着，看着正在给他称重的谢家屯人不断算好重量放在一旁的鱼获，忍不住喊着。 “这话说的，做生意哪还有说不让别人买的？我知道消息过来买东西多正常。” “再说了，谢家屯卖鱼，我怕他们卖不完，来帮帮他们。” 一帮人听着更气，这潘老三说的叫什么话！他还担心谢家屯的鱼卖不完！ 纸币买鱼价格定的不算太高，镇子里知道消息的早就准备好，等着将手中纸币买鱼，能买多少买多少。 现在天冷，买完了不论是处理好放在外面晾着还是丢在那不管等到过年开吃都没问题。 鱼再不如山里野货，缺少油水那也是肉！掺着别的东西一起能省下来粮食。 拿纸币出去买粮食，根本不好买！ 这几天将家里纸币全都准备好，就等着谢家屯人带鱼下山了，等的可急人。 要不是谢家屯在山里，路实在是不好走，人少进山也危险，早就上山问问什么情况了。 结果镇子这边还不够分的呢，隔壁县已经有人知道消息跑过来分肉了，这还得了！ 这边安静下来没一会，瞧着潘老三要的鱼一直在称重，二十多条鱼好几百斤直接没了，又吵了起来。 “潘老三！你好不要脸！我们镇子里自己都不敢要这么多，想着各家都能买点，你们这一下包了大几百斤，一车鱼都不够你们买的！” “我有钱你管得着吗！我带的钱够全买了都行！” “他妈了个巴子的！谁家还缺得了纸币！来我们这还敢翘尾巴！干他-娘的！” “不要吵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眼瞅着吵架事态要升级，谢家屯人赶紧上前给拉开，避免因为鱼导致意外事件发生。 “后面还有，后面还有！” 屯长上前招呼着：“这次我们先紧着镇子来，镇子没人买了，我们再去县城买，这才几百斤人家先来买的确实该给，咱们卖东西讲究一个诚心。 “大家伙都熟，之后肯定紧着你们来。” “要不说谢屯长讲究人，也就是你说这话，不然他们这群隔壁县的高低挨一顿揍！” 给潘老三一行人的鱼称重完，计算好数额接过来钱，潘老三还想上前问一下驴车能不能借用，瞧着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带着东西先走。 往回走几十里地，肯定没戏，到前面屯子里瞧瞧有没有板车借用或者租用一下，先回去再说。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这个给我！我要这条大个的！” “给你钱！我先给钱，东西先算我的！” 潘老三一行人刚走，围在众人身旁的镇子人直接开动。 有的还好，用嘴吆喝着，有的直接动手抢货，生怕买不到。 后面还有从镇子里出来的，人越聚越多。 小几十人下山，大老远带着的几千斤鱼获，瞬间被清了个干干净净，一丁点都没剩下。 就这刚出来没买着的人，瞧着买到手咧着嘴笑的人，脸上带着不甘。 他们就来晚一步，这么多鱼获瞬间就给抢完了！ 围在谢家屯人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抱怨。 对于这些客户，众人只能再三保证明天再带东西来镇子卖，一群人才各自散去。 第389章 越穿越邪乎，怎么还抓三十万斤鱼? “爹，镇子里人这么有钱吗？还是说咱们太穷了？” 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板车背篓，谢家康震惊不已。 “在他们看来，纸币买鱼，价格还不是特高，就是占便宜，有便宜你愿意占吗？” “那必须占啊！” “所以啊，这东西能卖的不快吗？” 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谢家屯现在下山卖鱼，还收纸币，堪比后世超市开业大酬宾，5块一斤的鸡蛋卖5毛。 寻常年轻人上班没时间，那已经退休有时间大爷大妈闲着没事，听到这消息可不赶着来使劲买。 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人家做活动他们得便宜。 甚至说这卖鱼比卖鸡蛋还要惹人，毕竟纸币购买力还没有稳定住，依旧在下降，购买物品也缺少，放手里就是跌，说起来还不如后世那种5块一斤鸡蛋5毛卖呢。 曾经发行之初都是1块5块10块面值的纸币，现在5000，1万，5万，甚至10万面值的都出来了，没人敢留在手里。 也就是魏长明说纸币能够跟政府那边交股金购买物资，去谢家屯建供销社，不然谢家屯人宁愿将鱼全分了留着自己吃，也不会往山下卖。 这个价格，还收纸币，就跟做慈善没啥区别。 拿着纸币清点完放好，众人赶在天黑前回到了谢家屯。 “啥？鱼全卖完了？” 听着回屯子人说的事，在屯子里跟人唠嗑的采药人震惊不已：“这一早刚下山，现在天没黑透就回屯，这也没多少时间卖鱼啊！” “我们都没进屯子，就在屯子外面这鱼就被抢干抢净，有几个从隔壁县来的因为抢鱼差点被镇子上人打。” 采药人听着直摇头，他脑海中已经能脑补出来一群人因为抢鱼打起来的画面。 “我看也不用去县里，这鱼光在镇子上就能卖干卖净。” “我看也是，到时候镇子上卖完算了，省的还要去县里一趟，这背着东西这么重，走远也累。” “确实，今天带下山小几千斤直接被清干，一家都是几十斤上百斤的买，这还是咱们后面限制购买量的原因，不然几个人就给清干了。” 屯长在一旁听着开口：“还是要留一点，县里那边都有消息，咱们这全在镇子里卖了，今后去县里遇见熟人咋整。” “那留点？” “留。” “留多少？” “县里人多地方大，买的人肯定也多，给县里留500斤吧，一车拉过去就行。” 众人听着话一脑袋问号，卖上万斤，镇子里卖9500斤，给县城留500斤，县城地方可真大，人可真多啊！ 晚上吃完饭后，屯长清点着纸币，低到几百，大到上万的都有。 至于说1块5块的那种，没有见到有人给，数额太小，拿一沓都没有一张值钱。 “这么多纸币，要不是县里面说收，我看着都心慌的厉害。” 谢家康瞧着摞起的纸币说道：“以前家里面有一点都想着赶紧花出去，现在这么多，还是用好不容易打着的鱼换的，咋想咋睡不着觉。” “该睡就睡，纸币就算废在手里又能咋？又不会死人。” 屯长收起来纸币放好：“早先小鬼子围剿都过来，冻死多少饿死多少，这都过来了，还能怕这个？” 没等谢家康说话，屯长又开口：“行了，今天赶紧睡，后面下山把鱼全部清完，到时候去县城，把供销社的事情提前定下来。” “不是说供销社没新地方暂时办不了吗？” “没有肉你还能饿死咋的？没有路你就走不动了？” 谢家康没再说啥，主打一个说啥就是啥。 后续几天，谢家屯人将屯子里的鱼早晨带下山，中午不到就卖完，然后又回屯，反复几次都是这样。 因为之前说好的，第二天下山继续卖，镇子里好些人知道谢家屯到镇子的时间，计算着距离提前准备。 东西只要送下山，根本不用进镇子，只要露头就秒，一丁点都不剩下。 这期间谢家屯人还顺道将屯子里一些打到的山里动物以及一些干货质量差一些的皮子带下山卖掉。 跟卖鱼不一样，山里野货那些该卖大洋还是卖大洋，这两个不能混在一起算。 不过跟着鱼搭着卖，确实卖出去的速度快上不少，屯子里也成功将最近一段时间打到皮货东西清了个差不多，各家手中又填了一些现大洋。 处理完这些，清点好纸币带好，将500斤给县城准备的鱼获准备上，在后面的一天早晨，谢家屯一群人踏上了去县城的道路。 就这样路上还有人因为最近几天谢家屯在白马镇卖鱼的原因，瞧见车上还有鱼上来要买的，被屯长严词拒绝。 怎么都要给县城里留点实惠，别管量多量少，起码留了。 真要是一点不给，今后进县城人缘都差了。 毕竟在人的心里，没占到便宜，就等于亏。 这边带着驴车刚到县城门口，都没有进城门，第一个人开口买上了鱼后，随后人围上，车上的鱼获瞬间被清了个干净，快到不可思议。 “没货了没货了！都让让让让，我们还赶着进城。” “就这么点还往县城里带？我可听说你们去白马镇卖了上万斤呢！” “哪只！明明是几万斤！” “胡说！我听说在白马镇那一家就买了大几百斤，镇子上起码几百户人，要是跟这一家一样，那三十万斤估计都有了！” 一帮人围着喊着，给众人听着脑袋都是大的。 三十万斤？ 这都是哪传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离谱。 查干湖那么大的一个湖，一年才抓捕上百万斤的鱼，就这还有很多是跨地专门来当地体验风水的。 谢家屯抓鱼的湖就是一个山中湖，再离谱也不能一次性抓三十万斤鱼出来。 要是真抓三十万斤，这湖里上斤的鱼估计都被捞了个干净也不够，还要再往下找更小的。 至于说谢家屯能一次抓三十万斤鱼，还都是十斤以上的大鱼，堪比二战波兰闪击德意志，纯纯的扯淡。 这边众人被围着一时间走不掉，人群外围传出声音。 “都在这围着干啥呢！散开散开！全部散开！” 第390章 你就说要不要吧 “你们这可真行，卖个鱼都能整出来这么大动静。” 魏长明看着面前的谢家屯人，有些无奈道：“这要不是咱们同志过去，事就大了！” “我们也不想，哪知道这卖鱼没买着还给我们围上了。” “还是你们这之前弄的动静太大了，在白马镇卖了那么多，这来县里没带多少。” 看着屯长没说话，谢一城开口道：“这不是镇子离我们屯子近，带东西天亮下山，卖完回屯子正好天黑前，要是送县城还要在县城待上一夜，这就是两天时间。” 没等魏长明再说什么，谢一城继续开口：“首长，我们屯现在鱼也卖了，钱也有了，这供销社事咋说？” “你确定要办供销社？这钱进去可没有这么好提出来的。” “确定了，之前屯子里开大会，大家伙都同意，事情确定下来，这钱我们都带来了。” 魏长明看向屯长跟老烟枪几个上了年纪的屯里老人，在他们确定点头后，微微顿了顿开口：“等会我跟着你们一起去，物资方面除了一些基础油盐酱醋棉花布那些，县城要是宽裕，其他东西看看也给你们带上一些。 “具体能带走多少，看你们手头有多少钱，这次不比之前，物资都是有数，所有东西都有记录，不是嘉奖，不能赊账。” 谢一城点头表示理解，情况不一样事情做法不一样。 “你们这次供销社建成，也算是给咱们县在基层打个扎实的基础，后续可以逐步推行。” 谢一城点头没接话。 推行肯定是要推行的，这是大趋势，就是这推行的方式跟速度，肯定跟谢家屯的不一样。 像谢家屯这样自己筹集股金建设供销社的终究是少数，最终还是要政府出面。 只不过一步快步步快，谢一城知道供销社最终的结果，可是为了屯子里乡亲们生活方便，更为了谢家屯今后发展，能让谢家屯作为周围山屯的中心点，必须做。 再说这之后还有七八年呢，时间还早着。 跟着魏长明进了仓房，将准备好的纸币全部拿出现场清点后，再按照物资清单来整理物品。 “你们有放东西的地点吗？不是仓房，是类似县城里面做生意的铺面那种。” 瞧着搬运着东西，魏长明突然问道。 “还没有，入冬下雪天冷，地冻的跟石头一样根本敲不动，盖房子只能等明年入春雪化后。” “那这东西带回去也没办法来，根本没地点。” “有临时的。” 谢一城笑着将准备好的临时供销社点说出来：“之前我们建了两间屋子用来扫盲上课学习识字，后面屯子里面上了年纪的人慢慢就不上了，好些人学不进去也放弃，剩下的那些人学会了写自己名字，写写数字算算数也走了。 “本来屯子里面就缺少老师，他们这一走，最后全在一个班级上课，那间屋子也就空了出来，临时作为供销社点正好。 “等明年再选定地点开工，建一个供销社出来。” 魏长明点头：“那你们到时候要建个大的，周围山屯不一定有条件，到时候你们谢家屯离得近，说不定去你们屯子买东西。” “必须的。” 山里其他屯子来谢家屯买东西，这个谢一城也早就想好的，这不是可能，是一定。 除了距离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方便，好些其他屯的孩子都来谢家屯上课，大人都跟着来，不论是看孩子还是接孩子，回去的时候顺道买点东西回去，不比专门下山一趟方便。 想着谢一城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那既然学校建好了，供销社也要开建，到时候干脆给采药人在屯子里面专门建设一个卫生所，这样基础配套不就完成了。 想着谢一城跟魏长明把事情提了一嘴。 “你这想法，还真行！” 魏长明微微一琢磨就点头赞同：“这事能做，山里医疗一直都是大问题，甚至比吃饭还要大。” “是啊首长，山里面这啥都缺，之前建学校，还是县里支援了好些书本，剩下的不够屯子里再买。 “现在建设供销社，我们把鱼卖了，才建起来的供销社。 “可是卫生所不一样，不是有钱就能建成的，附近这么多山屯，就我老药叔一个治病的，人少就算了，关键是这缺医不能再少药，不然再厉害的医生也没法治病啊！ “屯子里平时都是进山采山药，可这都是季节性的，入了冬好些草药就找不着。 “我老药叔上次进山采草药直接摔断了腿，差点人命都没了。” 听着谢一城的话，魏长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这确实是山里医疗的难点。 可随着谢一城不停歇地说下去，魏长明突然听出来不对劲了。 “说事吧不用跟我卖惨绕弯子，你小子脑瓜子机灵，不会在这跟我干说吧？” “要不说你是首长呢。”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首长，你看看咱们县里面能不能支援支援我们山屯一些药品工具之类的，山里面确实缺的厉害。 “这样药品宽裕点，老药叔不论是进山去别的屯子还是在谢家屯里给别人看病，这救人成功也高点。” “合着在这等我呢？” 魏长明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趁着搬运东西顺便从县里打秋风，要点好处。 “不白拿，我们拿钱买，不占国家便宜。” “你们想占，那也占不着啊，国家便宜哪有这么好占的。” 魏长明看着现场搬运忙活的人又开口道：“不过药品这事有得商量，山里面缺药这是长时间的问题，确实需要逐步改善。 “等会儿我让人去查看一下县城的药品储备情况，看看能不能均些给你们屯子，将卫生所给建起来。”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首长，不用太麻烦你，有点就行，屯子里有之前采的中药暂时够用，你瞧瞧能不能帮忙整几盒磺胺盘尼西林啥的。” “？？？” 魏长明看着谢一城瞬间瞪大了眼睛：“还磺胺盘尼西林！没进城里几次知道的还不少！县里都找不到这些东西，你还挑上了！ “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要要！” 第391章 山里死人，一只耳消息 最终离开县城的时候，除了原有谢家屯自己掏钱买的东西外，还有一些中药材以及一些器具被一起带着走。 磺胺跟盘尼西林这些价比黄金的西药，谢一城终究还是没拿到，县里面确实没有。 政府手里面即使有，也优先供给前线。 打仗受伤，这些药物是真能救命的。 即使磺胺跟盘尼西林可能在治疗期间产生比较严重的副作用，可是这年头很多人生病都是靠扛，扛不住就凉，磺胺跟盘尼西林这已经是治病神药了。 谢一城当时说也就是多提一嘴，给魏长明留下记忆点。 万一回头有了，说不准第一时间想到谢家屯呢，分一支一片，遇上事那都是救命的东西，这事谁能说的准。 这次也因为临时起意说药品的事，身上钱没带够，终究还是赊了账。 药品也是军事物资，之前东北打仗的时候，管控相当严格，现在已经算放松了。 物资因为太多，种类繁杂，并没有一次带齐。 县里面打了个条子后，先带着手头上的东西往山走去。 “这么多东西，够咱们一整个屯子用大半年的吧？” 谢家康走在身后看着说道：“回头再走几趟，把东西全部带回屯子里，今后都不用下山去县城镇子里买东西。” “不过价钱可真不便宜，咱们可卖了这么多鱼呢！” “这话说的，这么多东西，好些有钱你都没地方买去！鱼啥时候不能抓，眼光放开点！” “就是，鱼本来就不值啥钱，卖都不好卖，现在拿鱼换东西，回头在屯子里再卖东西，到时候去掉买东西的钱，赚了整个屯子分。” 一想到回头整个屯子还能分钱，众人心里面又踏实不少。 能去县城买物资，带回屯子里卖，赚了钱再分，方便还能挣钱，确实好。 谢一城走在身旁给聊天的人降了降温：“别想太好，别忘了回来的时候县里说了，今年时间太短先不算，从明年开始，供销社是有任务的。 “虽然咱们是山屯，任务量可能小点，那也是有的。” “那没事，我都听见那首长说就是收购东西，回头打了东西卖给供销社呗，反正都是卖钱，卖谁不一样，顶多就差点。” “就是，反正到时候赚钱又能分。” 瞧着众人一脸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谢一城没再泼冷水。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挺好。 回到山屯内，先将临时作为供销社点的教室空出来，原本里面的桌子正好用来临时堆积物品。 “这都是咱们屯子的？” 谢家有刚忙完手上活，开口问道。 “是，还有好些带不回来，之后还要下山去县里跑几趟。” “那这事干的值，山下鱼价都跌成啥样了，能换这么多东西，真好。” 众人看着不断卸下的物资货物放在屋内，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踏实。 钱在手里都没这么踏实，唯有这些物资东西才是真。 “不过这东西到时候大家想要，要花钱买。” “啊？我们用还要花钱买？不是我们花钱买回来的吗？” 瞧着众人表情疑惑，估计都是这样的心理。 谢一城仔仔细细给众人讲解一遍，什么叫集资采购，什么叫合理买卖，什么叫年底分红这些概念。 这些词句，谢一城用一种比较简洁，能让人听懂更贴近生活的话说出来，有人反应快，有人还是困在死胡同，还是不理解为啥花了钱用东西还要自己掏钱。 “想不明白别想了，脑子不好使还钻死路。” 屯长开口：“这里的东西不论谁来，全部要掏钱买，到了年底，看钱剩下多少再分钱，东西都被你们拿走吃完，还开啥供销社。 “那山下做生意要是按照你们这么干，啥生意都能做没咯。” 屯长一锤定音，直接将事情定下来。 也就是在这一天，谢家屯供销社正式成立，这是长白山中第一家供销社，集体出股金，所以供销社属于整个屯子集体所有。 对于谢家屯来说，这算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开始。 以前屯子里谁家有难伸手帮忙都会有，打小鬼子抱团取暖，有吃的一起吃，打着东西分着来。 但是集体概念有些模糊，还是以小家为个体，遇到困难才会聚集，降低各家风险。 供销社建设，算是一次非常典型的集体行为。 整个屯子各家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在尽自己所能，从买材料到织网再到进山砍材料做，砸冰下网拉网运输，在这个年代只有集体才能做到，个人根本没有这个能耐。 谢一城不可或缺，屯里人也一样必须存在。 红国讲究的是团结，是抱团取暖，是集体英雄主义。 如果整个国家是一台机械，那么每个人都是这台机械上大大小小的组成部分，凝结在一起，才有的集体。 并不是西方推崇的个人英雄主义，个体性较强。 当然，也不能说特别绝对，那就有些片面。 不论东方西方，个体和集体都有侧重，并不是因为哪一方重，就全面抹除另外一方。 物品这边谢一城没再管，带上药材和器具找到采药人，把魏长明说的话转述一番。 “也就是说，年后在屯子里专门建卫生所？对周围山屯负责？” “对！到时候你就是卫生所的所长，老药叔，你也高低当上个干部。” “我当啥干部！谁家干部自己管自己的！” 采药人不在意道：“这建不建卫生所有啥区别，该采药，该进山治病进山治病，就是换个名头。” “要的就是这个名头，今后说不准，你也能拿上国家津贴！” “津贴那东西没想过，又不缺吃不缺喝的，用不着。” 对于采药人来说，什么所长拿津贴，都不如多给他送点草药器具来的有用。 这些东西，才是能救人的。 之后几天反复下山，将县里准备好的物资全部带上山，原本准备好的屋子盛不下，还是把仓房腾了一块地方出来，临时放置物品。 “一城！一城！” 谢一城这边擦拭着枪，正准备去护林队跟李健康交接忙活，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推开门一看，瞧着白平安张富贵两人喘着大气在院门口。 “咋了这是？出啥事了，进屋歇歇喝口水先。” 白平安一边喘气一边摆手道：“死人了！山里死人了！” “啥？” “山里有人被咬死了！ “一只耳找着了！” 第392章 打酱油去 谢一城听着一愣神。 死人了？ 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山林里面又出这么大事，上一次山里东西死人，还是那头好几百斤重的熊。 往后直到在得到这个消息前，就没有从山里面再听见出过人命事，顶多就是进山打猎受点伤，还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死了，找到的时候肉都没有一块好的，好些地方只剩下骨头。 “根据他们说，死人旁边雪地里脚印大大小小全都有，最大的脚印是人脚还大。” 谢一城皱眉：“那也不一定是一只耳，长白山里的山神爷又不止那一头。” “长白山里的山神爷确实不止那一头，可是钱家屯附近的山神爷只有这么一头。” 白平安缓了缓气继续说道：“早先老枪叔说过，一只耳是公的，现在也没入春，没到一山两虎的时候。 “早先一直没听说钱家屯周边有山神爷，直到一只耳在附近出现。 “就算没找着啥样，只要一只耳前面在，后面就不会有别的来，除非它想往死里干架。” 谢一城点头，这个他是相信的。 还没有到春天，万物没复苏，更没有到繁殖的季节，山里老虎确实不会一对一对地出现，如果有两头或者三只东北虎在一起，那指定是老娘带孩子。 说起来东北虎生育，每一胎理论上能生育最多5头，正常一般是两头。 只要超过两胎，里面大概率会有一只强壮的幼崽，如果养育得起，母老虎会一直养，如果确实无法生存，那么就会咬死体弱多病的幼崽，将食物资源专门供给那头最健壮的幼崽。 看上去很残忍，却真实存在。 这种养育方式也不只是老虎，自然界很多动物都是这样，会选择性抛弃无法养育，甚至拖累群体的存在。 而且不只是自然界，人也一样。 古代的游牧民族就是这样，自然条件恶劣的情况下，集中资源供给壮年，强壮的幼儿能存活更久，而体弱残疾的，该放弃就放弃，年老的人也是自己离群了断。 哪怕是后世医疗条件可以的情况下，很多人也会因为各种实在无奈的原因，对孩子或者老人的放弃。 这不是残忍，这是无奈的选择。 而且东北虎养育时间长，一头东北虎幼崽生下来要养育到1岁半才会被驱赶离群独立生活，不过距离不会太远。 在捕猎经验足够后，才会继续远行。 不过白平安说的有点不对，那就是公虎在钱家屯，周围肯定有母虎在，而且不只是一头，只不过它们没有往人类经常出没的地点去，这才没有被发现。 “现在钱家屯那边怎么说？” “没说啥，圈定了山神爷所在范围没敢再去找。” “他们没有自己打？” “没有，之前大康哥不是通知过各个山屯，要是遇见了一只耳提前通知，谢家屯人遇见了让人来通知。 “正好我们护林队在山里走，正好跟钱家屯来的人撞上了，得到消息赶紧来谢家屯跟你们说这事。” 说着白平安看着谢一城坚定道：“一城，你放心，狗曰的一只耳，这次肯定打了，给你报了大仇！” “没啥大仇。” “咋没大仇了！差点让你连命都丢了还说没仇！这次我跟你一起去，帮你动手！” 说着白平安想到什么：“对了一城，你做的那滑雪板，屯子里还有没有存货？” “咋了？好使？” “好使，确实方便。” 白平安抬声道：“你做的那个双脚绑起来的滑雪板，在山里面走的确实快，还不累。 “护林队进山的时候，都是谁巡山谁用，可比在山里走要快的多。” “你们也注意点，滑雪双板要支撑滑，手头摸不到刀枪，小心在山里遇见东西来不及丢了命。” “这个知道，早先你说过，现在又不是入夏山林子里全绿起来，这时候满山一片白，山里东西隔着老远就能看得见。” 谢一城点了点头，带着白平安进屋：“家里还有做好的，等会你们带着回去。” 说完谢一城又摇头：“算了，回头我这边先用，去钱家屯一趟到时候再拐外去护林队给你们带过去。 “这次打完山神爷，我再去护林队跟健康哥换换，他回屯子里教书，我去待一段时间。” 想了想，最近因为屯子事情不断，做东西，捕鱼卖鱼教书好些事没停下来。 等这次进山找到一只耳，给这个“心头大患”解决掉，去护林队待着，待到年前，到时候回来过年。 “成！” 将白平安跟张富贵留在屯子里，来一趟中午招待一顿，吃完饭赶往护林队，晚上就在护林队歇息，等明天一早直接前往谢家屯。 谢家康听见动静也来这边跟白平安聊着。 “钱家屯要去瞧瞧，是一只耳正好报仇，直接断了，今后进山可能再遇到这祸害，要不是一只耳还是头公的，瞧瞧能打也打了，正好省城那边要东西，带着好东西去，年前多挣点。” 谢一城在屋里一边忙活一边道：“大哥说得对，管它是啥，干就完了。 “对了大哥，忙活完这事，我打算去护林队待到年前，让健康哥回屯子里来代课，顺便让他好好歇歇，你这边咋个情况？” “去呗，要不是屯子里这大事小事一直不断，我前面就去了，这不是没闲住吗。” 谢家康揉着靠在自己怀里一胜的小脑袋微笑道：“正好这次去给其他人替换回家休息一阵子，到时候去的时候再带点吃的用的过去，别咱们不去，一帮人吃的也差用的没有。” “可不是咋的！一城不去，这吃的就是不行，跟之前差得远了！” 张富贵开口道：“一城不去，进山打东西都不好打，我可想一城想得慌，要是前几天去就好了。” “你可拉倒吧！” 白平安哼了一声：“你妹子去护林队给你送衣服，你让一城去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想干啥？有本事让你妹子来谢家屯，光嘴上说算啥能耐！” “一城！你说句话！只要你开口，马上让我妹子来谢家屯！” 抬眼看了看几人一眼，谢一城开口吆喝一声：“一胜！家里没酱油了！去打酱油去！” 第393章 钱能不赚，一只耳必须死! 没等一胜从谢家康怀里动腿，一勤已经丢下手中活站起来跑出屋。 “钱！拿钱！” 没给一勤机会，一胜转身进屋，从谢一城平时放着小额钱币的木盒子中拿出来钱币跑出屋。 一勤气呼呼进屋，回到锅炉边坐下。 “没事一勤，一胜这次打酱油，下次让你打醋，烧锅不让他烧。” 帮着一勤点着锅洞，家中烧火大王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次烧锅。 其实按照谢一城的了解，小孩子一般不让烧锅玩火，老话说玩火尿炕，尤其是小孩子。 不过一胜跟一勤这一年来，只要家里起火做饭，基本是他俩烧锅，尿炕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说明玩火尿炕只是大人不让小孩玩火的理由。 毕竟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有相当一部分农村都会将收好的水稻秸秆或者是麦秸秆玉米秸秆豆秸秆等堆成垛。 有的小子皮，玩火到处跑，要是在一处地方点着没灭了，或者意外丢到哪处，整个垛子瞬间能烧干烧净。 有的地方家墙边堆着大量木头，这要是也烧起来顺着墙烧进屋子，损失是小，丢了性命事可就大了！ 更不要说山屯这地方，火一旦烧起来那可完蛋。 屯子连着山，要是有啥火星子进山，但凡起来火，这想灭火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到时候真是拿命往里填，去灭山火。 后世山火发生，工具齐全的情况下，都能时不时听到消防员意外牺牲的事情，更不要说现在什么都没有，纯靠人力的时候。 “三哥！酱油！” 一胜抱着小坛子回来，用力举起来递给谢一城。 “一胜这能干，玩去吧。” 白平安跟张富贵看着一胜出去，买好东西抱着坛子又回屋，整个人直发愣。 “不是，打酱油？上哪打酱油？谢家屯还有地方能打酱油了？不是去其他家借的吧？” “借什么酱油？屯子里现在啥都有卖的，油盐酱醋棉花布，还有糖啥的也都有，到地方拿了钱就买了。” 白平安还是疑惑：“拿钱买？谁卖的？” “谢家屯自己卖的。” 瞧着两人还是不太明白，谢家康将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两人听的那是瞠目结舌。 “不是，这才多久没来这边，咋你们屯子又是抓鱼又是整供销社的？你这说的之后还要建卫生所，还让不让别的屯子活了！” “这话说的，你们要是想整回去跟屯子里说，大家伙一块商量着来呗，那供销社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是整个谢家屯集体所有。” 白平安跟张富贵对视一眼，微微一思索就断了念想。 不说别的，光一个钱就给他们屯子卡的死死的。 跟谢家屯不一样，谢家屯是一起打鱼然后再拿下山一起卖，钱没分到手就去采购东西。 他们屯子要是想建，没有这么大的收入渠道，要是跟谢家屯一样集体出资，相当于要从每一户人手里拿钱，各家本来就穷，手头上没几个子，哪来的钱拿。 刚刚听谢家康这话下来，山里需要的各种各样的物资都有，量还多，这钱让少数人拿，掏干家底也拿不出来。 不过相比较张富贵，白平安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相比较张家屯，白家屯离得近，真要是买东西几个人一道走不了多久就能过来，比下山买东西省时省力多了。 白平安本来还想问问抓鱼的事，谢家屯离湖近，他们白家屯离湖也近。 话到嘴边没出口，冬天打冰面下网抓鱼可是大工程，都是技术活，问别人怎么抓鱼这确实有些过线。 旧社会进入新社会之际，新旧思想还在碰撞，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还被很多人偏信。 中午也没做好多的饭菜，俩人来的突然没啥准备，随便整了点放在露天冰箱中的鱼块炖了一个红烧了一个。 这给白平安两人吃的是满嘴流油，吃完抱着肚子靠在炕上动都不想动，更不要说马上往护林队赶了。 “香，真香！还是一城你做的饭好吃。” 谢一城笑了笑，将东西收拾好。 好吃的原因简单，家里底子厚，舍得放油。 哪怕是在后世，要是油水少，东西吃的也寡淡。 油放多了，再有点手艺技巧跟调料，东西做起来可不香吗。 趁着俩人靠在炕上歇息着，谢一城拿出来背篓，准备了一些东西先给护林队带去。 没处理完一只耳那事，暂时还去不了，现在先带点东西过去，等回头忙活完再带点，省的东西多不好带。 包括供销社中卖的东西，谢一城也给采购一番带过去。 旷工时间不少，还占着名额，虽然说有正当事也不太合适。 县里面魏长明跟王全福知道这事，那下面也要照顾到。 东西准备好，谢一城回屋，将两把撸子仔细检查一番，放入腰间。 两把手枪，口径不一，幸好子弹都不少，平时进山备弹也不用多带，负重不算多。 要是真按照基数带子弹，那负重可就大了去，这进山就是三支枪，谁能扛得住。 等将大八粒检查好背上，谢一城将躺下歇息的白平安跟张富贵喊起身，顺便将一胜一勤送到白敏兰身旁。 每次送过去，谢一城都会仔细嘱咐一番，让一胜一勤一定要听话。 这边还没走，屯子里其他人都不用谢一城通知，好些带着枪支弹药粮食自己就过来。 这次可是真刀真枪干东北虎，好些人听到这消息精神的厉害。 尤其是老烟枪，他比谁都来劲。 对于谢一城来说是死仇，对于他也一样。 “东西带齐了没？” 老烟枪口吐浓烟：“瞧瞧还少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带齐了，老枪叔你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这妥妥的。” 老烟枪点点头，抽了口烟再次嘱咐道：“这次没有朱东家高价收皮子，能打完整皮就打完整的，没法打不完整的，只要能打死就行，反正就一只耳朵，到时候怎么都掉价。 “上一次让它给跑了，这一次有了消息，一定不能再让它给溜了！ “钱能不赚，一只耳必须死！” 第394章 紫貂的踪迹 这一次进山，谢一城将之前做好的滑雪双板拿出来。 白平安他们之前在护林队里进山经常用到，早就习惯熟悉，不用教在山林中行驶得心应手。 相比较原来在雪地中走路，滑雪双板的速度要快得多，减少了山林中行进时间。 也就是现在才能用得到，早一年时间，这滑雪板就算拿出来，在山里也很少人用。 这么大的长白山，土匪胡子，山屯恶霸，躲藏进山的小鬼子还没有清扫干净，踩着滑雪板进山，被人埋伏打到死都来不及掏枪还击。 之前速度就算快起来，在山里也没用，因为真的会死人。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土匪反复清扫，小鬼子几番扫荡，至于山屯恶霸，不用部队的人出手，山林人在背后自己就动了枪。 长白山这么大，不声不响死几个人，找都没处找去。 王八头一行人进山到现在，死了已经快一年，柳家沟人也找了快一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王八头一行人的行踪，尸体也没找到。 当时解决了王八头一行人后，把人丢下山，根本不用一天，人丢下去，没一会儿就有东西去吃自助餐。 众所周知，吃自助餐肯定是大胃口才能吃回本，恰巧长白山里就没有小胃口的东西。 要是柳家沟人真能找到那地方，留给他们的只有骨头架还有破布衣服，但凡能找到一条肉丝，都算长白山里东西吃自助餐吃少了。 即使滑雪双板在山林雪地间行驶速度很快，白平安一行人也没快起来。 老烟枪他们没用过这东西，现在不要说慢速度了，不摔一阵都算平衡好的。 他这么大年纪，哪里经得了这样反复摔，最后还是在山林中这么慢慢走着。 老烟枪自己走，其他人滑雪板在周围慢慢滑。 瞧着一帮年轻小伙围着自己来回转悠，老烟枪虽然羡慕，还是稳定脚步，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不比小年轻，按照自己的来。 “一城！前面有好东西！” 这边还在慢悠悠划着，那边划出去一阵在周围望风的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快速划了回来。 “啥好东西？跟一城说跟我们说说？” 瞧着谢家良跟黄学全，白平安笑着道：“有啥好吃的也带我们一起，咋还吃独食。” “能吃啥独食，我过去瞧瞧，要是有啥好东西打着了带回护林队，到时候一起吃。” 说着谢一城滑着滑雪板跟着谢家良身后过去。 “大康哥，你不过去瞧瞧啥情况？” 看着人远去，谢家康缓缓摇头：“没啥事，他俩知道情况，不会胡来，三儿跟着过去就行。 “他们仨进山有三儿在能压得住他俩，用不着我跟着。” “你也不怕在山里面遇见啥。” “以前遇见啥我心里还担心点，现在不论遇见啥，我都一点不带担心，就三儿身上两把撸子一把长枪，还有老三学全俩人身上两把长枪，在长白山里真是随便走，哪怕遇见山神爷，只要不是在背后袭击，面对面想输都难。 “现在在林子里，不是我们怕山神爷，是山神爷怕我们！你说是不是老枪叔。” 老烟枪踩着积雪往前走，边走边回道：“什么怕不怕的，真遇上了再怕也要上前。 “真以为怕能解决事？当初我带着三儿一起回屯子的时候遇上一只耳，我就不怕了？ “当时那情况我要是怕了，三儿跟我没一个能活着走的。” “所以说老枪叔，咱们整个山屯都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三儿救回来，咱们屯哪有现在这好日子。” “你说这话我就接着了，以后多说点，喜欢听。” 瞧着老烟枪面无表情继续走着，谢家康笑了笑，滑雪跟上。 这边谢一城跟着谢家良划着问道：“瞧见啥了？你俩不能动手？” “这不是想着你来整保险点吗，我们怕整脱手。” “我打的到时候可都是自己的，你们啥都落不着。” 俩人嘿嘿一笑：“打着东西都归你，到时候做饭我们吃就成。” 往前滑了没一阵，谢家良在前面停下向前望了望，转头道：“东西应该没跑远，地上还有脚印。” 谢一城滑到脚印边，俯身查看雪地上的痕迹，好像一枚树叶印在雪地间，都不再想，瞬间谢一城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山林中脚印能像叶子的脚印，还是这么大的，只有紫貂一种。 要不山里人怎么把紫貂又叫做大叶子呢，就是这么来的。 也就是现在入了冬，不然紫貂不会往现在这个海拔处坐窝，按照它们的生长习性，多是在1000米以上。 这东西还喜欢独居，爱干净，跟人一样还有储藏间卧室仓库厕所，分的相当清楚。 来这一年，只有下套子的时候抓到过一次，平时在山里还真没怎么遇见过。 正好今年感觉脖子上有些空荡荡的，一刮风有些漏风，打着了回头分点其他的给谢家良跟黄学全，这皮子自己留着用了。 要是紫貂的个头不够自己用的，那就给一胜一勤一人整小围脖。 将滑雪板收起，沿着紫貂的痕迹往前缓缓走着，避免闹出来动静将紫貂给吓走。 “刚刚就在前面叼着东西走着，跟着走肯定能找着，这东西白天抓着东西后，不会在外面待太久。” 谢一城点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没走一会，地面上的树叶状脚印瞬间消失没了踪迹。 “估计就在这附近了，大叶子会爬树，有时候也在树洞里做窝。” 谢一城没说话，抬头用鹰般眼睛环顾四周，一棵树一棵树地扫视。 脚印消失在这，应该不会跑太远。 虽然紫貂会爬树，也可能从附近树上跑到其他树上，可带着食物不会跑太远。 扫视着，突然眼睛在不远处一处粗树间停住。 寻常人的视力看不见树干上有什么不对，可他不一样，这紫貂聪明，还知道遮挡一下，不过上树下树的时候有行动痕迹，还是被他找着。 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看。 第395章 打了紫貂送老鼠，钱家屯确定一只耳消息 瞧着谢一城迈开腿，谢家良两人没有问什么，紧紧跟在身后。 “拿着。” 将长枪递给谢家良，谢一城从腰间拿出短匕首咬住，抱着树就要往上爬。 “一城，你干啥？” 谢家良压低声音拉住谢一城：“你找着东西别一人上树，让我来，我爬树比你行。” 谢一城咬着匕首扭头看着谢家良没说话，把谢家良看的有些尴尬缓缓松开手。 “一城要去不比你强，他肯定有法子，你别在这挡着，让开点先。” 黄学全将谢家良拉远几步，看着谢一城往上爬动，将手中长枪拉栓，压低声音道：“咱们在旁边瞧着就行，一城抓着了咱们回头过嘴瘾，要是被跑了，咱俩拿着枪看着，露出就打，也算在后面防着一手” 谢家良想想也对，拿着谢一城的大八粒，握紧随时准备开枪。 谢一城往上爬着，速度比较慢，爬行也是小心谨慎，不敢太快速度惊扰到紫貂。 这东西个头再怎么小，那也是吃肉的，真要是爪子挠脸上，抓瞎人的脸那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在树洞里，谢一城还安心不少，除了匕首，身上还有短枪，真要是危急，摸着短枪直接动手。 反正准备自己用，打出枪眼也无所谓。 在树上爬行来到用遮挡物稍微遮挡的洞口，谢一城谨慎打量一番，双腿夹紧树干，将匕首对着下方离谢家良两人反方向丢下去。 随后将身上带着的撸子拿出来。 树洞空间实在狭窄，手拿匕首塞进去也没办法发挥，还容易被限制，还是直接动枪更靠谱。 这边拿好枪上膛，用枪口将障碍物缓缓拨开一些，瞬间一对冒着光的圆眼睛在树洞盯着谢一城，口中咕噜咕噜的。 没等谢一城再有什么举动，紫貂直接扑向谢一城手臂，露出上下颚的尖牙就要撕咬。 拿着枪械早就准备好的谢一城反应极其迅速，没有给紫貂一点点机会，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直接从张口的上颚穿过，近距离的撸子直接打穿了紫貂的上颚。 原本还凶性极大的紫貂，瞬间倒在谢一城手臂旁，没再有声音。 “一城！一城！你咋了！” “没事！” 谢一城喊了一声，抱着树干稳住身形，空出一只手来拿着枪，用枪口拨动一番紫貂脑袋，确定死透后，侧脸看向洞口内。 虽然知道紫貂现在不是生育期，也不会群居，也要查找一番。 洞内确实没有其他紫貂，却让谢一城找到了老鼠的尸体。 保存比较完整，应该是刚在山里面抓到还没开动。 谢一城也一道将老鼠拿出来，毛发泛橙色，跟寻常家鼠长相不太一样，应该是山林子里的老鼠品种，个头不算太大。 确定树洞内没有东西后，谢一城将老鼠跟紫貂一前一后直接丢了下去，砸在雪窝中，自己再将撸子装好，顺着树干缓缓下树。 “这大叶子瞧着可以啊！这皮毛完整到时候要卖能卖不少钱呢！” 黄学全没看东西，瞧着谢一城下树赶紧上前招呼着：“一城，你这身上没事吧？” “没事，小东西一个。” 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尘，抓了把雪搓了搓手，将丢在雪地间的匕首捡起来装好回来，瞧着谢家良递过来的紫貂道：“别给我了，直接现剥了。” “我哪有这手艺，这么好的皮子万一剥坏了咋整，这可是貂皮。” 听着谢家良这极具自知之明的话，谢一城点点头接过来：“去找老枪叔他们说一声，这边开枪整出来动静，别让他们担心。” 说着拿起匕首，直接剥皮。 跟兔子皮不一样，可以放开胆子剥，就算坏了也不用担心。 貂皮这东西可是老东北三宝，相当珍贵，要不然也不会在后世被列为一级保护。 不过现在这年份没有这讲究，等后面政府还出面收呢，这东西打着能出口创汇，换回来外汇去买机械设备。 现在这时候的外汇可真是一点一点掰着算，建设国家非常需要。 毕竟不论是卢布还是美元又或者是逐渐没落的英镑，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真能换黄金的。 不会像后世某个时间段，某个国家好不容易赚着外汇，被某些人借着关系拿去倒去买汽车。 跟现在不一样，现在是没人在意，没有大规模的媒体建设宣传，网络也不发达，很多地方人真的就是为了吃口饭活着。 等再过几十年的资本世界，宣传的是减少杀害。 而实际上进口各种皮毛加工高档产品的，非洲某些国家，比如尼日利亚极其脏乱差的大型皮毛加工点，就是专门供给欧洲市场。 只不过对人体最有害，最辛苦最不赚钱的一个环节，被放在了当地。 后世萝-莉岛事件，撕开了资本世界的虚伪，大量政客、资本家、学者、明星卷入其中。 可是西方主流媒体毫无宣传，选择沉默。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资本世界宣传确实很好，毕竟西方资本掌握世界大部分知名媒体。 可是说归说，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 谢一城这边还在剥着紫貂皮，那边谢家良还没走到看不见，已经又回来了。 老烟枪一行人已经赶了过来。 走到面前，瞧着谢一城正在放血剥皮，挖出内脏，老烟枪开口：“隔着不远听见枪声，你这打个大叶子，咋还动枪了？” “不动枪不行，这东西在树洞里面躲着，洞口太小，用短刀伸进去没法动，这东西凶着呢，真咬着我胳膊肉，真能让它咬下来一块肉。” “你这又整上好货了，回头去省城卖又能赚上一笔。”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继续忙活着。 当着众人的面，将貂的皮毛完整扒下来，谢一城才松了一口气。 “肉跟内脏都带走，内脏养身体用药都行，肉去了护林点炖上大家伙吃上两口咱们再走。” 将东西收起，那只死老鼠丢在那没有再管。 一行人赶路，来到护林点将带着的东西放下临时吃了口饭歇歇脚，吃完后没再多歇息，起身继续赶往钱家屯，之后连走两天山路才赶到。 “确定了？” “对，确定了！昨天屯子里人在山里瞧见了，就是缺了一只耳朵。” “那还想啥，进山干它！” 第396章 除了一只耳，还有一头东北虎 众人来到钱家屯吃了顿饭养了养精神，临时歇了歇脚，跟钱家屯人仔细了解了一番一只耳在山中的行踪，最近一次在哪里发现的一只耳。 了解一番下来后，天色不早，就地在钱家屯歇息一晚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早早起身吃饭，再次检查身上带着的枪械弹药刀具，又在钱家屯补充了一些干粮后，由钱家屯人带路开始进山。 “一只耳在山后，那地方山陡，屯子里人没有闲着没事往那边奔的。” 钱家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在前面背着枪走着，一边带路一边跟众人说着：“要不是山里面出事，真不一定能找着他。” “这也没法，谁成想这畜生竟然还敢袭击人！” 老烟枪跟在身后说道：“去年遇见这畜生，我跟三儿俩人也是差点没了命，要不是当时心狠，真让它给整成了！” 老烟枪越想去年在跟谢一城在山林中遇见一只耳的场景，心中越是发狠。 这东西不管付多大代价都要杀了，现在还在钱家屯，后面说不准就摸到谢家屯附近，到时候进山万一被偷袭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老枪叔，到时候打完了，这山神爷肉，能让我吃几口了吗？” 谢家良跟在身旁走着问道：“上次我爹就是不让碰，说吃了流鼻血。” “你爹说得对，啥时候你娶媳妇，啥时候才轮到你吃。” 一旁的黄学全听着笑道：“我说家良，你就别想这些事了，当时不让你吃又不只是老昌叔说的，老药叔不也说了。 “你吃了不只是流鼻血，怕你夜里面撞炕，别给炕整个窟窿出来。” “黄学全！” 众人哈哈笑着，瞧着俩人在那拌嘴。 不过闲聊笑话也就刚离开钱家屯那一阵，随着逐渐深入山林，众人再也没有谈笑的念头，个个都是沉着脸不言语，表情都相当凝重。 这一次要是打着还好，要是打不着，白跑这么远，今后进山还要担心这担心那的。 进入的地方也确实跟钱家屯人说的一样，山坡陡峭起伏比较大，确实不适合山屯人来这里打猎下套子啥的。 山坡陡峭林子密集，即使在大雪封山的冬季，也有大量的地方给山中动物躲藏。 人来到这，一不小心真容易被埋伏，说不准东西就是从身后出来，一口咬住人脖子直接咬死。 就跟上次药倒东北虎的时候，当时去抓，一群东北狼跟在身后，要不是谢一城他们及时赶到，老烟枪他俩真说不准会死在那。 不但药到的东北虎没了，两人性命也没，晚来半天尸体都只剩下碎衣服片跟骨头。 在林子里走了一个时辰，领头中年人突然向后摆手示意众人压低身影不要闹出动静，向前悄摸摸走去。 等了一会，瞧着前面没啥，谢家康走到中年人身旁：“咋了？出啥事了？” “不对啊。” 中年人眉头成川，皱起几层：“这脚印好像跟我上次来看到不一样。” “啥不一样？” 老烟枪走上前，警惕四周，矮下身看着积雪处的脚印问道：“这不就是山神爷脚印吗？这山里面除了它就没有这么大的脚印过。” “是山神爷的脚印，可前几天我看到的脚印不是这样，比这个要大上一圈。” “你确定没看错？” “不会看错，当时我专门比划了，这个巴掌印小了。” 几人听着都是拧起眉头，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脚印痕迹陷入思索。 谢一城站在一旁看着脚印打量着周围突然开口问道：“老枪叔，咱们当初遇见的一只耳是公的对吧？” 谢一城这一开口，老烟枪瞬间明白他是啥意思，看着地面上的脚印，眉头拧得更紧：“一只耳是公的，可是一只耳在这地方，别的山神爷不会往这边来，除非两边直接干起来。 “可按照说法，这脚印又比一只耳的脚印小，应该是头母的。 “这天寒地冻的，没到季节，人脱裤子撒尿都冻牛子，山神爷现在也不会去找母的整事，能给它家伙事冻断咯！” “那万一这也是头公的呢？” 谢一城开口说道：“早先一只耳在谢家屯那一片待着，周围只有它这么一头，一年没见他，跑了这么远来钱家屯这边，跟其他碰上也正常吧？ “万一这附近母的带着小的，到了年纪就给它撵走，又不会撵太远。” 谢一城这么一说，老烟枪想了想，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在山里面走着瞧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按照中年人说的脚印有差别，那此时附近山里面的老虎，肯定不只是一头。 保底有两头，要是除了一只耳，另外一头也是公的，那离得不是特别远，肯定还有母老虎在。 这么一想，众人神经更加紧绷起来。 长白山里的东北虎只要不在繁殖期养育期，都是常年单干。 可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意外在，在山林子里一只东北虎的袭击跟两头东北虎的袭击那危险程度可不是1+1=2那么简单了。 即使身上带的都有枪也要万分小心。 众人提起来心，跟着中年人继续往山林走去，路上行走的脚步也更加缓慢，看着周围更加仔细。 就这样走过中午头，到了下午该有1点钟，山林路直线往上走，一个大上坡出现，老烟枪直接喊停众人，现场歇息。 “吃饭喝口水，等会再继续走，今天找不到，那就提前找附近能住的地方，歇一夜明个继续干。” 众人放松精神头，卸下身上背着的背篓枪械，拿出干粮抓把雪填填肚子。 “吼！” 突然一声震天响，在林间炸开，有人手中干粮没抓紧，直接吓掉落在雪堆中。 没等老烟枪招呼什么，紧接着又是一声嘶吼声响起，盖住刚刚吼声。 “起来！全都起来！枪全部拉拴上膛！” 老烟枪喊着众人，咬了口干粮塞回怀中，低头用手抓了把雪含在嘴里吞下。 “都打起来精神！听声就在上面不远了！” 第397章 打死东北虎，山林追击一只耳 为了更加稳妥，带着东西进山的人，直接将背篓东西全部放下，埋在雪窝中。 现场也没有人看，有的还能赶得及吃上两口，有的赶不及地抓把雪塞嘴里，也不怕冷就当解渴。 一众人顺着坡往上踩着积雪走着，即使有积雪在摔倒也不怎么疼，可是陡坡难行，速度想提都提不起来。 随着众人不断向上前行，一路上耳边听着，山林中的嘶吼声就没有断过，声音之大众人经过树林边，都感觉头顶有积雪往下在掉落，被声音活生生震下来的。 距离不断靠近， 能明显察觉到嘶吼声中带的情绪也在发生变化。 从一开始的好似不满，再到愤怒，再到凄惨声，短短时间，寂静翻转。 等到众人爬到坡顶时，其中一股声音已经逐渐微弱下去，声音被另外一边压倒。 谢一城走在前面最先爬上去，隔着老远就瞧见远处情况。 两只东北虎在互相撕咬，体型明显有差，大个头的东北虎场面上占据明显优势，直接将小一圈的东北虎压倒在地撕咬。 那大个头的左边耳朵缺了一只，对于谢一城来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整个长白山里，或者说整个东北都难找到有缺了左边耳朵的老虎。 一只耳全程压着另外一只东北虎打，将它身上撕咬的处处带伤，可谢一城看得明显，双方并没有下死手。 不然双方直接冲着脖颈咬，一咬一个死。 老虎捕食，都是一击致命专门咬喉咙，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果然是一只耳，除了它也确实还有另外一头山神爷。” 谢家康看得眼神闪烁，杀意十足：“三儿，你瞧好吧，今个这畜生活不成！ ” 说完谢家康冲着身旁老烟枪道：“老枪叔，这皮子没法要了，两边打架，身上抓的咬的伤口这么多，咋都成不了极品皮，咱们也别磨叽，直接上去干了算。” 老烟枪趴在雪堆中，低垂着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远处没说话，就这么瞧着两头东北虎打斗，逐渐力竭，行动缓慢下来。 一众人拿起枪冲着远处瞄准，却没人敢开枪。 离得太远，肉眼距离看绝对超过半里地，300米估计都打不住，根本没那么容易打中。 就连老烟枪这样当兵又打小鬼子跟土匪的老枪手，都不敢说半里地开外，一枪能打中动态东西，更不要说一枪致命了。 二战战场上那些着名的狙击手，那也是带高倍瞄镜远距离狙杀，近距离狙杀那就是在找死。 老烟枪手头上的三八大盖纯裸机瞄，就算枪械子弹最远距离比半里地远得多，可打中就是另外一回事。 包括谢一城在内的其他人也一样，全部都是机瞄，这个距离想一枪毙命绝无可能，打中都难。 “围上去！” 老烟枪低声喝道：“大康带一拨人从左边，我带一拨人从右边，离近了就开枪，不要犹豫。 “俩东西打架，皮子已经烂了，即使拿去县城卖价也不会很高，那就别等啥，见面就开枪。” 老烟枪这边话音一落，谢家康对着周围人补充道：“皮子不要，家伙事要，不要打那玩意，真要是好的，到时候那家伙事去卖比烂皮子价还要高！” “大康哥，你想要就直说，我们都懂。” “你懂个屁你懂！跟我来，往左走！” 谢家康骂了一句，招呼几个人绕左边去往前摸，老烟枪带人从右边沿着山坡往前摸，包夹这两头东北虎。 可是来人这么多，东北虎早就闻到众人身上的气味。 一只耳在林子里待的久，察觉到危险拖着疲惫带着伤痕的身体往山林深处奔走。 众人围上前，只堵住了脱力没跑太远的小个头的东北虎。 “妈了个巴子的！一只耳还他娘的跑了！” 只堵住了一头东北虎，给谢家康气的不行。 “继续往前追，受了伤，两边打架这么久肯定跑不远，雪地上也能找着往哪走。” 众人隔着几十米外，包围住小老虎，其间众人追击开了枪打在身上，原本就有伤在身，此时伤势变重，再也没力气跑。 说是小老虎，那也是跟一只耳五六百斤个头的比，再小也有400斤左右，这是一只公老虎，体格在这摆着。 谢一城抬起大八粒，冲着跟自己一行人强撑着站起嘶吼的老虎，对着脑袋啪啪啪连开几枪，额头侧脸瞬间被打成血窟窿，倒在积雪中抽搐着。 “老枪叔，要不你在这放血剥皮忙活着，我跟大哥一块再去找？” 老烟枪摇头：“这东西宁可丢了不要，我也要亲眼看着一只耳死！” 瞧着老烟枪坚定目光，谢一城没再劝说，留下一半人在这看着老虎，顺便就地放血剥皮掏了内脏，其余人沿着一只耳离去的方向继续追。 地面上的痕迹没有消失，只要追着不停，一只耳总有被找着的时候。 长白山林这么大，给你跑你能跑多远！有本事就跑过江去对面！ 可让几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追竟然追了一天一宿出去！ 一只耳跟他们玩弯弯绕绕，就是不停下脚步。 谢一城几人也是咬死了牙硬跟上，老烟枪这多久没有整过成宿不睡觉硬扛着急行军的日子，这么大的年纪也是硬扛着跟上去。 随着距离钱家屯越来越远，山林间也没瞧见过有其他屯子山屯人经过，地方也越来越偏。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时间追上了。 “它妈了个臭-逼狗娘养的！狗曰的真能跑！” 谢家康一边骂着一边喘着大气，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腿都在发颤，踩在雪窝里跟踩棉花似的。 “跑能跑哪去！受了伤没力气不吃东西跑，还想跑得掉？” 老烟枪也是脸色泛白，嘴唇干裂发抖：“就在前面，已经能瞧见尾巴，老子不给它宰了，我是它养的！” 谢一城没说话，胸膛剧烈起伏，每吸一口气都在发抖，弯腰抓了把雪抹了抹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握紧枪走在最前头。 以前都是老烟枪谢家康走在前面，最危险的路他们走。 这一次，轮到他来走前路了！ 盯着远处花皮大猫，谢一城咬着牙迈动脚步，领头靠近。 第398章 大仇得报，枪毙东北虎一只耳 “这畜生终于跑不动了！” 谢家康咬牙在身后跟着：“草-他-娘的！都快点跟上！” 随着谢家康提速，众人也纷纷咬牙手头上枪械紧握跟上。 隔着一段距离，谢一城已经能明显看到一只耳不断呼出的白雾气，大口大口地呼出，明显累得不轻。 这么远的路，一路不停歇，本身就有伤的情况下跑了这么久，确实够能耐的。 关键是谢一城真没有想到这一只耳竟然聪明到这种地步，察觉到有危险直接跑，一点不带犹豫的，还是有点子智慧的。 幸亏他们一帮人咬着牙追了上来，借着雪地间的明显脚印，一路沿着痕迹跟上。 夜间的时候谢一城视力极佳，能够看到路上情况，才没有跟丢。 并且在跟上的路途中，还碰见了山里小东西，还有狼群啥的。 可能是谢一城一行人多动静大，又或者是今年山里面没有去年那么冷，捕食成功率也比去年要高，山里面并不缺少食物，狼群只是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等到他们过去后自己也走了，并没有上前，没有耽搁事。 随着跟一只耳距离不断靠近，一只耳也着急起来，喘着大气迈开沉重步子继续往前走，可是因为长距离的奔袭，加上身上还有伤，此时体力已经耗尽，跑都跑不起来。 瞧着谢一城一行人不断靠近，一只耳冲着身后吼了一声，仿佛在警告谢一城一行人。 不过这声吼叫明显比刚刚跟前面那只公老虎比已经低下去不少，在谢一城听来并没有什么太大威胁的意思，反而彻底暴露他的虚弱。 等到一行人靠近到不足100米的距离时，一只耳突然停下来，转头面向谢一城一行人，原本碧绿泛黄白的瞳孔好似有血丝夹杂在其中，有些变色。 “老枪叔，你来开第一枪。” 随着距离不断缩短，谢一城冲着身旁老烟枪道：“一只耳就算现在再累，这个距离已经到它山林捕食的距离，再近别有危险。得” “不用，咱们没这讲究，都开枪省得出事。” 老烟枪喘着气：“只要它在我脸面前死就行，其他的都不在乎。” 谢一城听着没回话，继续往前又走了二三十米。 离一只耳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处，带头的谢一城突然停下脚步。 “就这吧，山神爷抓兔子都要用全力，现在它还没死，真要离得太近，拼命扑上来，蹭一下都能蹭死人。” 面前这头一只耳，体型上大的夸张，如同一座山一样在不远处立着，按照老烟枪当时亲眼所见跟现在遇见的对比，600斤绝对超，重点甚至能奔700斤。 这可是有可能上700斤的东北虎！ 之前打的那头棕熊上千斤已经算是长白山里面的霸主，没有一个能跟它体格比的。 可在这头快700斤的东北虎面前，一对一棕熊的结果大概率是死亡。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话听听就行，传出来的原因是这些东西对人的危害次数频繁，野猪山林中太多，在山林中遇见可能会袭击，有时候也会下山攻击村落偷吃，财产损失人身伤害都不小。 可东北虎不一样，这东西通常时候都是在山林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相比较野猪，袭击人的频率也低，所以才有这么个说法，让野猪排第一。 真要是论杀伤力，熊跟野猪，都能被老虎当做食物猎杀。 谢一城站定，冲着身后道：“这一次不问皮子完整，打了再说，只要一只耳死，其他都不在乎。” “还是留着点，一只耳已经跑不动，尽量留完整皮子，就算卖不到3000大洋那样， 一张完整皮也比残破烂皮贵起码上百大洋呢！” “行，那就别着急，注意着点打。” 谢一城抬枪稳定身形，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控制双手发抖，减缓因为呼吸导致的双手抖动造成子弹射击偏差。 身后几人也纷纷抬枪对准，这个距离，他们自信能打的中这么大一头东西。 本来想着集中打屁股蛋，防止侧面大面积虎皮被破坏。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原本还在喘气站定休息的一只耳突然转过头，步子逐渐迈开加速，向着他们奔来。 这举动让众人都没有想到，有些迟钝。 “别分神！” 老烟枪瞬间大惊，因为着急嗓子挤成一团，尖锐的声音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异常刺耳：“开枪！开枪！” 只是微微一晃神，一只耳已经扑近二三十米，距离众人极其近。 谢一城瞄准，手指放在扳机上，心里瞬间将刚刚老烟枪说要保存完整皮子的想法全部抛去，迅速扣动扳机。 身旁人用的三八大盖一人开了一样，谢一城手指不停，连续扣下8次，只见一只耳身上瞬间数个血窟窿出现， 还在直扑上来的一只耳惨叫声响彻山林，甚至比之前跟另外一头东北虎打斗时还要震耳。 还在奔跑的身躯瞬间倒地，还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一只耳跟众人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不足原先的一半。 “奶奶的！这狗曰的不投降还敢往我们这扑！” 谢家康骂骂咧咧拉栓：“要不是这畜生累的不行，这真让它整成了！” “不累也干不成这样。” 老烟枪枪口指着倒地的一只耳并没有放松：“这畜生早先遇到，也没有这样过，这是眼瞅着跑不掉了反扑。” “临死一搏。” 谢一城快速往大八粒里面装填着子弹：“人都能这样，更不要说它了。” 他可是见过汽车压住自己孩子，当爹的一个人直接将汽车硬搬起来的场景，那就是一个普通父亲，并不是什么大力士。 不过这种极限条件下过度激发潜能，对身体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预知的。 后面听说这个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相关性。 这边谢跃冬迈着步子上前，被老烟枪一把抓住：“再等等别着急，万一没死透，你上前就死透了。” 第399章 打了头快700斤重的东北虎 装好子弹的谢一城听着老烟枪这话，抬枪瞄准地上对着众人的大脑袋，瞄准又开了几枪，全部打在脑袋顶。 随着一只耳抖动一番，彻底没了声息。 众人看着谢一城手中的枪，羡慕不已。 要不是手里拿的是三八大盖，他们也能这样。 这啪啪啪的跟机枪一样，他们刚开一枪，谢一城那边已经清膛了。 真遇到事，还是这大八粒用的带劲。 又等了一会，没再见一只耳有啥动静，众人才围上前。 跟之前的棕熊不一样，那是真肉啥的挤一块又高又宽，东北虎因为体长肉块分散，体长显的个头特大，加上尾巴体长超过三米半。（有记录在1943年，松花江周围有人猎杀了一头东北虎，超过600斤重，体长接近三米半。） “狗曰的终于死了，整整一年了！” 老烟枪用枪口捅了捅耷拉着舌头已经凝固血块的虎头：“要不是这畜生，当初也不会出那些事，三儿也不会差点把命丢下。” “都过去了，现在它这全赔回来了，再说当初要不是老枪叔你拼命整，连开枪带诈，我当初就活不回来。” 谢一城在一只耳身上检查一番，身上弹孔相当多。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弹孔密布在脑袋周围，侧腹部并没有弹孔痕迹，虎皮有损伤，但是没有想象中成为破烂皮，还能卖上价。 一屁股坐在一只耳身上，看着这么大个头的东西倒在雪窝中，谢一城突然有种放松的感觉，心窝间好像有啥压着的东西消失了。 可能是执念吧，一只耳现在死了，今后进山有仇的东西没了。 加上这一路没歇着，又累又饿，事情一结束，压力也瞬间消失。 歇了一阵起身，谢一城跟老烟枪现场给老虎放血，这东西虽然也能入药，但是天冷距离太远，带不回去。 剖腹的内脏那些东西，全部都留下，这些东西吃也行，采药人也能用来入药。 留下一个人看着，谢跃冬跟谢家康去砍木头做木排。 距离回去路太远，光从钱家屯到这，就要将近两天一宿，更不要说还要拉回谢家屯，这距离差的太多。 不能跟上次那样，砍粗木头把老虎绑上面，人多慢慢扛着走。 忙活着，谢跃冬抬头打量着周围问道：“大康哥，这地方是哪，你以前来过？” “跟三儿到过其他地方，之前和钱家屯人一起往这边走，灭了个鬼子屯，缴获了不少好东西。” 谢家康心中算着距离：“离上次那鬼子屯应该没多远，应该有个七八里地。” “那不是再走一阵路就到江边了？” “估计还有一阵，山林路走过去，路也不近。” 两边人互相忙活着，放血内脏掏好，那边做木排砍树的几人离忙活完还有一阵子。 谢一城实在是饿的扛不住，找到地方堆起来火堆烧起火，从扒开内脏腹部割下七八斤还没有冻上的老虎肉。 当时追的着急，东西全部丢给另外一帮人，啥东西都没剩下，甚至连进山必带的盐都丢下，身上带的只有干饼子。 用匕首将老虎肉割成小块状，用细树枝穿好，直接开烤。 由于工具缺乏，烤的时候并不方便。 现在也管不着了，肚子饿极了想把自己都吞下去。 饼子微微烤了下有点热乎分给老烟枪一半，剩下的谢一城咬在嘴里一边吃一边烤。 这老虎肉他这年纪吃不了，上火热气太大。 寻常在家，这早晨就立正下不去，吃了这真像之前调侃谢家良的话，给炕顶出洞来了。 等到谢家康一帮人扛的木头东西过来，谢一城将手里的肉串递给几人。 “木头够了，绳子没带，等会在山里找枯藤绑着凑合往回走着先。” 几人吃着串，坐下来各自穿串各自烤。 “别吃太多，回去还要好几天，吃多了扛不住。” 听这话谢跃冬笑了：“我说一城，你这没媳妇的人还说我们，你自己悠着点。” “我没事，我这都没吃。” “那你可亏了，这肉真香啊！” 看着谢跃冬那模样，谢一城虽然想吃肉，还是选择啃着饼子。 没加盐的肉，还是老虎肉，能有多好吃？ 猫科动物很多肉都带着酸味，不加调料不加盐，味道肯定不好吃，这都不用多想的。 也就是他们饿极了，并没有太在意。 歇息一阵，在山里找来枯藤绑了一番，木排做的相当简陋，也勉强够用。 将一只耳推到木排上，一众人开始往回走。 众人走了一天后，七八个穿着军装的人来到地方。 “动静不小，这血流了这么多，周围一片全都是，肯定是大个头的东西。” “是不是老虎？” “是，这地上掉了这么多毛。” 一位年轻战士捏着地上的毛发站起身，瞧着地面上拖行痕迹：“带着点东西往西南走的，瞧着人不多，西南地方离得最近的就是钱家屯，之前打鬼子屯的那个屯。” “走，现在去钱家屯！” “排长！咱们是边防队，还有任务在身。” “我们去找人也是有任务在身。” “排长，要不你们回去吧，我跟刚子两人去钱家屯问问瞧瞧，不耽搁事，要真是那头缺了耳朵的老虎，我们回来给你们消息。” 领头的排长想了想点点头，想了想：“两个人在山里人太少，万一遇见啥事照应不过来，再带俩人去。 “到时候要是缺了一只耳朵，俩人回来报信，俩人看着，不是一块回来就行。” “你们慢着点，不用太着急，注意路上安全。” “是！” 抬手敬礼，又喊上两人，众人迈着步子沿着山林间留下的滑行痕迹跟去。 另外一边，谢一城众人因为有东西拖住，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到最开始打死的那头东北虎地方。 还能明显看到地上的血迹，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在，老虎尸体也消失。 一路没歇息，拖着木排来到钱家屯。 还没进屯远处瞧见眼熟的人。 “钱三！” 隔着老远一喊，钱三看见谢一城几人的面孔突然一愣，转身直接往屯子里跑去。 第400章 钱家屯人的震惊带羡慕 “人回来了?\" 听了钱三的话，还在钱家屯没有走的谢家屯人纷纷走出屋，接上刚进屯子的谢一城一帮人。 第一眼，直接被拖行木排上的巨型大猫吸引住。 木排做的并不小，可一只耳体型更大，尾巴跟一对后腿耷拉在木排外的雪地上，根本放不下。 “乖乖，真给打回来了！可能耐！” “奶奶的，这个头可真够大的！老枪叔你上次怎么从它手里跑掉的，换我遇见这东西，早进它肚子里待几天，到时间被拉出来了。” “唉！你干嘛呢！” “我瞅瞅这东西，比咱们上次打的那头还要大，你瞅瞅这东西家伙事还有铃铛，比我的还大，真让人羡慕。” “？？？” 谢一城听到这话人都麻了，比什么不好比这东西？ 这有什么好比的？比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进山找母老虎？ 这边围着一只耳，没一会整个钱家屯人听见动静全走出来了，上前围着看。 “咱们屯上次打山神爷是啥时候的事？” “上次打山神爷，应该还是在上一次吧？” “我知道！我说时间！” “有几年了，这东西谁闲着没事进山打，人少了白送，人多了它跑，真以为都能跟老枪叔那样，俩人能活下来？” “你瞧瞧人家，这一下两头山神爷，今年可是要过个好年。” “没事！回头咱们进山也打东西去，打不着山神爷咱打黑瞎子，打张三儿，打傻狍子啥的。” 围着一只耳，钱家屯人围着一边带着震惊感慨，一边激起之后进山再打东西的想法。 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面还是羡慕的要死。 这可是两头东北虎！哪怕没人出高价，这就直接送下山，有人买价都不会低。 整个长白山里面就没有比东北虎更值钱的东西，更不要说还这么大个头。 众人还在看着，那边黄学全挤出来跑到老烟枪身边道：“老枪叔，你们这可算回来了，我们这还在说，今个你们要是不回来，我们就打算进山找你们呢。” “找我们干啥？怕我们在山里被这畜生全宰了？给它机会它也没那能耐！” 看着黄学全，老烟枪笑着道：“你们之前咋回来的？” “跟上次带回来一样，绑上东西一起扛回来的，没有太重，我们人也多。” 老烟枪点头，之前那头东北虎个头确实没有特别大，跟一只耳比快差了一倍的重量，距离钱家屯并不是特别远，人多轮流歇着扛着回钱家屯也行。 “老枪叔，那咱们啥时候回屯子？” “走，现在就回！” “现在就回？用得着这么着急？” 钱伍皱眉看着老烟枪问道：“就这么着急？这回来也没歇着，这就赶着往回走？怎么，怕我给你们这两头山神爷给吞了？” “那不能，老伍你啥样我能不知道，那山下汉奸说要给你送了二十根小黄鱼加500块现大洋让你当伪军你都不干，这两头山神爷就算值钱，也没法跟你之前那比。 “小黄鱼跟现大洋我可收了。” “你是收了，这不是人也给劈了吗。” 从小鬼子让人专门给钱伍送钱，就知道小鬼子对钱伍的忌惮跟看重，也能看出它们对东北地方的渗透有多厉害。 几转不转，竟然能找到在山里打游击没有固定居所的钱伍。 跟钱伍说的一样，钱确实送到了，他也收了，不过人也杀了。 糖衣全吃，炮弹全送回。 不过小鬼子也精，钱也没送全，最开始送了5根小黄鱼，50块大洋，合200多块袁大头，其他的完后再补。 钱伍直接给人砍了，什么以后不以后，脸面前能拿到手的才是最真的。 对于小鬼子这种诱惑都能扛得住，不至于说因为这两头东北虎就整出那些事。 钱家屯是抗日老山屯，谢家屯更是，两边屯子牺牲人数都不少，屯长都是打仗老手，一身的军功，两边还一起打仗抗击小鬼子，关系也近。 所以钱伍这话在老烟枪听来，关心的意思更多。 “出来时间太久，早先就进了腊月，这出来又是这么多天，回去还要收拾忙活，到时候皮子剥下来还要晾晒，跟别人约好的到时候要送过去，来回又是这么多天，一不小心就到正月，赶的着急。” “这倒也是，我让人送送你们，人多了路上事少方便。” 瞧着刚回来的一群人眼睛冒着血丝，钱伍什么都没说，招呼人回去整点热汤热饭，让老烟枪一行人吃上暖暖身子，再让钱三带人一起跟着送送。 回去的路上，还是没挑着，从钱家屯拿了绳子重新做了个新木排，将之前那头东北虎带上，也将现在这个木排重新绑结实。 “老枪叔，咱们这啥都没留又吃又拿，是不是不太合适？” 往钱家屯方向走着的时候，谢一城对着身边的老烟枪道：“毕竟钱家屯这边来的消息，人家还带着咱们去，这东西也算是在钱家屯周围打的，按照山里规矩，在人家屯子周围打东西等于坏规矩，咱们又不是柳家沟那帮人。” “咱们当然不是柳家沟那帮人，部队都给柳家沟扫了。” 老烟枪边走边道：“咱们总不能在钱家屯剥皮，先回去，回头钱家屯这边要给东西，回去再定。” 谢一城点头，老烟枪既然这么说，那他听着就行。 这边众人离开钱家屯，到了晚上天黑，4个人来到钱家屯。 “啥？人已经走了！！！” 几个战士听着话人麻了，他们可是跟了痕迹一路，脚下也没慢，生怕耽搁事。 结果前面的人走的还是这么快，按道理带着东西怎么都不可能走的这么快，除非是夜里面休息时间非常短。 “同志，你们找谢家屯人干啥？有什么事？” 领头的战士开口问道：“钱屯长，这走的谢家屯人是不是打了一头老虎走的？” “你说山神爷啊？那不是一头。” “不是？” “对，是打了两头走的，我瞅着他们带回去不方便，让屯子里人帮衬着一起走的，应该能走快点。” 几个人瞬间麻了，你这是帮上忙了，他们这事又耽搁时间。 第401章 谢家屯的欣喜，部队追到谢家屯 “耳朵？有一头确实缺了一只耳，那畜生山里人都喊它叫一只耳，在长白山里还挺有名。” 钱伍看着几人转身招呼着：“同志！留下来吃口热乎饭再走！这么晚了山里冷！” 看着已经走远的人影，钱伍站定，心中却在想着事。 部队战士来找一只耳，难道一只耳在部队那边也出了名？有战士因为一只耳伤亡？ 不然部队战士不应该专门跑了这么远来到钱家屯，毕竟这地方离着边防队驻地也有段距离。 思索一番，钱伍将想法抛开没再想，这事也不归钱家屯管，东西跟人都走了，回头让谢家屯说去吧。 一行人十来人带着两具东北虎尸体，拉着木排不断行驶在山林间。 不知道是因为人多还是因为两具东北虎尸体的原因，一路上众人什么东西都没有见到，什么野鸡野兔傻狍子那些好像全消失了一样。 本来还想打点东西，瞧着这情况谢一城也懒得去忙活，饿了就吃从钱家屯带的干粮，渴了就抓把雪。 原本从鬼子仓库缴获分发下来的几个水壶也都没带，这么冷的天，装了水一夜就冻结实，想喝水要么把水壶装怀里捂着，要么停下来烧火烤水壶，都比较麻烦。 本来就穿得厚，东西放怀里非常不方便，影响行动跟开枪，至于喝水就要停下来烧火烤，太不现实，影响速度。 往回走没有再去护林队看，一路直奔谢家屯。 这路上速度越来越慢，远比来时耗费更多的时间，身体的疲惫也要累积。 “终于到家了，我这快扛不住了。” 瞧着不远处的谢家屯，谢家良忍不住呼出一口大气。 “都说了，让你平时别整手艺活，你瞧瞧这虚的。” “你好！你不虚你腿别抖啊！打摆子都没你抖的狠！” 谢一城回头扫了一眼黄学全，确实跟谢家良说的一样，腿抖的有些厉害。 嗯，跟谢家良半斤八两。 “三哥！三哥！” 这边谢一城领头还没进屯，一勤如风一般，喊着扑到谢一城腿边抱住，抬头看着谢一城：“三哥，你咋走这么久！你再不回来大哥就回来了。” “又想大哥了？” 松开绳子，伸手揉了揉一勤的羊角辫，谢一城带着疲惫的身子弯腰将一勤抱起来笑着道：“别着急，再等等大哥就回来了。” “嗯！” 这边往屯子里走着，那边又听见喊声。 “三叔！三叔！三叔你可回来了！我可想你！” 小狗蛋吆喝着一路小跑来到谢一城身边，跟谢一城唠着。 在后面拉木排的谢家康瞧着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拉动木排往前走。 自己亲生的，没事没事。 孩子还小，等闲下来找时间好好疼爱疼爱，加深一下父子感情。 小狗蛋脸上笑都不带下去的，跟谢一城唠了两句就转身瞧着木排上的东北虎，瞧着腹下熟悉地方整双眼都在放光。 东西拉回屯子里放下，听见动静的人已经出屋过来看。 “啊？两头山神爷？啊？” “不是说一头吗？一头山神爷都了不得，这咋还打了两头回来？山里面流行打一送一了？” “山神爷在林子里不是不好找吗？这咋还一找就是一对，可这一对都是公的吧？这天冷了山神爷也变想法了？” “乖乖，这就是之前老枪叔跟一城碰见的一只耳，这个头，瞅着老枪叔家的毛驴还大个！” 相比较钱家屯，谢家屯人更离谱，大人围着不说，一帮丫头小子根本不带怕，直接爬到老虎身上，用上手摸着。 刚刚放下绳子舒展着双臂的谢家康扫视四周找着小狗蛋，准备跟他联络联络感情，找了一圈没看到。 瞧见一帮丫头小子直接爬上老虎身，谢家康去老虎身上找，在一只耳的身上找到了小狗蛋。 只见小狗蛋伸手抓着冻得跟石头一样的铃铛，谢家康黑着脸走上前，直接给小狗蛋拎了起来。 “爹！我还没摸够呢！” “手痒是吧？我手也痒痒，正好一块止痒。” 谢家康拎着小狗蛋后背棉袄直接往家奔去。 “三叔！三叔！” “现在喊三叔没用！” 谢一城抬头看了一眼被谢家康拎着回家的小狗蛋一眼，心中带着一丝同情。 “三哥！给！” 一勤捏着一颗糖踮着脚尖举着小胳膊。 “还是咱家一勤好，想着三哥。” 谢一城将一勤手中的糖接过来丢入口中，刚刚心中的一丝同情瞬间消去，露出笑脸看着一勤：“真甜。” 小狗蛋：“呜呜呜～” “咋打两头回来？在山里遇上事了？” 屯长走看了一番两头东北虎后，走到老烟枪身边：“一只耳打着了算是了解心事，这一头怎么个说法？” “顺带一起的，跟一只耳直接在山里干起来，都瞧见了还不动手，我能是那样人？” 老烟枪退出人圈，回家拿出旱烟杆点上，深深抽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后继续道：“不过这头皮子不成样，估计卖不上价。” “没事，不是枪打刀劈伤口，这还算好，价低了咱们自己留着。” “还说去省城缺东西，这一下打了两头山神爷皮子，年前能赚上一大笔。” “赚不赚的先不说，这一只耳死了，我这心里面一松，今后进山也不用再担心啥。” 两人在一旁抽着旱烟杆，听着屯子里热闹的声音，还有丫头小子时不时传出的笑声，感觉异常的舒服。 这边谢一城等众人看了一阵，直接吆喝着：“把这两头拉教室去，里面暖和，冻结实剥不下来皮子，等软下来剥皮割肉。” 众人这才散开，让众人给拉进教室里。 老刀客这边专门进教室内看着，瞧着解冻到什么程度才适合剥皮。 “老刀叔，这虎鞭……” “把心放进肚子里，到时候保准不破一点给割下来。” 说是老刀客自己在，实际整个屯子丫头小子都挤进屋，比上课的时候还积极。 这边谢一城刚想回屋歇歇缓缓神，刚要转身回屋，突然瞧见屯子外面几个穿军装的战士身影出现，快步走进谢家屯。 第402章 一只耳在半岛杀过人 “这就是谢家屯？在边防队就听过谢家屯这地方，还是第一次来，瞧着跟别的屯子也没啥差别啊？” “看外面有啥用，真能耐又不是看屯子能看出来的，一开始没多少人想到陕北窑洞真能成，建国广播不是听了吗？” 从苏区到陕北，数万里山区草地无人路，战争寒冷饥饿缺医少药，无时无刻的伏击，丢掉了辎重武器弹药，重武器几乎遗弃殆尽。 光头自己警惕心比最开始估计都降低不少，毕竟当时陕北在那时候真的是常年大旱没有什么产出，说不是什么富裕地方都算好听的，难听点就是穷地方。 跟隔壁的晋省不一样，在东北沦陷后，如果在关内找出最富裕比较稳定的地方，那晋省肯定有名。 阎老西受时代因素影响，军阀思想很严重，地方家天下独立，一边抗战一边联络小鬼子，小鬼子投降后招降小鬼子当士兵打内战。 可是内政经济教育做的在当时全国排名靠前，毕竟有着全国闻名的大煤田。 总结成一句话，他就是一位商人军阀，极度利己，家国靠后。 相比较晋省，陕地人少地穷连年灾害，老刀客之前逃出陕北除了人的原因，更多的是自然灾害。 从民国十七年到二十二年，连续六年的大旱，关中历史记载极其罕见。 老刀客之前跟谢一城聊的时候说过，民国十八年的时候，干旱无雨，粮食绝收，冰雹雾霜，不只是饿死人还有冻死人。 可是这些底层老百姓死亡跟地主关系也不浅，外面饿死骨，家中陈梁满，逼死底层人的除了缺少粮食衣物，还有几倍增长的高利贷。 地没了，剩下的粮食没了，屋里面所有有价值的全部被地主抢走，家里面人也被拉走。 这些都是老刀客亲身经历的，他一家就活出来他一人。 根据统计陕地那些年死亡数百万人，外逃数百万，几年人数锐减一大半，那时陕西人口才千万没多久啊！ 各家为了自己活主动卖，或者为了儿女活被迫卖儿卖女。 地方上为了创收，竟然还对人口贩子征收人头税！烂到根子的烂！而隔壁看着眼热竟然也对人贩子收过路费。 人口死亡后接着鼠疫，又死了多少人，陕地天灾人祸就没停过。 南边再次警惕起来是百团-大战，才多久没关注你，有100个团了，再等等那还得了！ 紧接着有了后续皖南的事，之后新四军听到的就少了，都是第八路军。 这边谢一城拍了拍一勤脑袋，让她先回家。 “同志，你们找谁？” “谢一城同志？” “对，我是，你认识我？” “认识，上次边防团还见过你，你的事都听说过。” 谢一城微微一挑眉：“哦？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瞧着面前几人，谢一城回忆一番没有什么印象。 来到这记忆力已经算好的，只要见过肯定会有记忆点，没想起来说明是真没见过。 不过说边防团见过，那就没差了。 “先进屯歇歇吧，瞧你们这鞋上衣服上沾的都是东西。” 谢一城招呼着几个人进屯子，一旁的屯长老烟枪瞧见了也上前招呼问了问情况，将人拉去自己家。 进屋坐炕上歇着，白敏兰这边给招呼饭食，跟几个人闲聊着。 “咋大老远来谢家屯？边防团离我们这可有段路。” “这不是为了找一头缺了一只耳朵的山老虎吗，这一路跟着赶，硬是没赶上，在钱家屯听钱屯长说来谢家屯了，这又赶着往这边走。” “缺了一只耳朵？” “对，缺了左耳朵，你们打的那头缺的是不是就缺了左耳，还是头公老虎，个头老大的。” 谢一城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开口道：“这缺了一只耳朵咋了？在山里犯事了？” “在咱们这边犯没犯事不知道，在对岸肯定是犯事了。” “在对岸？鸭绿江对岸？” “对。” 领头的部队战士点头道：“这一只耳在对岸在几个村落里吃了两头牛，咬死4个人，那边围剿它没找着，传过来消息让这边帮忙，打着了通知一下他们。” 听到这话，众人全明白了。 怪不得上次遇到一只耳后就再也没见过它，合着直接跑到对岸去了。 这段时间回来，合着是在那边待不下去了，再不回来更活不下来。 不得不说这东西是聪明，知道早死不如赖活着，可惜是碰见了他们，活都不让它活！ 现在对面半岛北方跟红国关系很近，是真真正正的兄弟国家，抗日战争时期，很多半岛人来到红国参军当技工，抗联里有很多这样的人。 抗日战争胜利，小鬼子投降后，来援助的有些人留在了红国，有的人选择回去。 这双方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关系非常近的原因，除了制度外，也有这方面。 “东西现在也被我们给打了，这一只耳打着了怎么说？要给他们送去？” 屯长磕了磕旱烟袋问道。 “送过去？” 战士犹豫一番随后摇头：“首长没有专门指示说要把东西送去，这都是你们自己打的山货，又不是什么缴获土匪小鬼子枪支弹药大洋金条什么的，怎么处理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们这边就是来认证一番，顺便回去通知一下。” 说完战士又道：“要是能行，皮子先别着急卖，我先回去传个消息，把事跟对面也说说。” 现场一时间沉默下来，毕竟现在进了腊月，要卖皮子分钱给家里添置东西准备过年的，省城那边也要有东西送过去，一张残皮怎么能有两张皮，还有一张保存比较完整的老虎皮更有价值。 “等半个月吧。” 屯长开口道：“半个月你那边没消息来，我们就带着东西下山给卖了，再晚可就等不了了。 “皮货也是有时价，过了这段时间价格又不一样。” “成！” 第403章 要不帮谢一国先过鸭绿江看看? 招待了一番部队同志，这边还说要留他们在屯子里歇息一天，毕竟在山里一直走也没歇着。 几个人直接拒绝，吃了顿饭约定好下次来给钱，这次来的着急身上没带够钱。 在屯子里，谢一城也没待多久，在家陪了一胜一勤一天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枪械跟谢家康一起前往护林队接替其他人回去歇息，顺便将李健康交换回来。 至于东北虎剥皮的事，有老刀客帮忙就行，用不着他。 “大哥，要不你别去了，大嫂子肚子好大了，你在面前看着点。” “还有一阵子，年前估计生不了，去护林队待着回头再回来，咱们山里人没城里那么娇贵。” 瞧着谢家康的表情，谢一城还想说这不是娇不娇贵的事，谢家康在面前啥都方便。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这年头生孩子跟后世确实不一样，王芳也不是头胎，有经验，白敏兰在身边，采药人也在，索性也没再多说。 “你说我，老二说你那牛离生不远了，你不在家看着非要去护林队？” “生牛犊子跟生孩子能一样吗？再说这生也不是现在，起码等到年后，这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呢。” 谢一城不在意道：“有二哥在就行，我在脸面前也帮不上忙。” 几个人这边收拾好一路直奔护林队。 这次没了老烟枪，可是也没了滑雪双板，东西留在了护林队，家里就一副留着备用，还是要走着过去。 到了护林队点，人出去不少，只有一人在里面看着，顺便准备着后续人回来时的吃食。 几人也是熟练的接过来事忙活，等到下午李健康一帮人回来，让众人回各个屯子歇息一阵，他们留下来忙活。 在护林队一忙活就是十多天，因为之前谢一城跟屯长说好的，这次去省城他要跟着一起去，时间记得可清晰。 走之前也跟屯子里留话，要是半岛那边来人，来人喊他回去。 在第十三天的时候，带着谢家良黄学全还在山里巡山，顺便拿着弓在山里打着在雪地间跑动的野鸡野兔子，带回去给护林点加加餐。 “三儿！三儿！” 这边张弓瞄准前面一只野鸡，还没松手，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喊着。 野鸡被声音惊动刚想飞起，瞬间被飞来的弓箭射穿了翅膀。 “今个晚上又加餐咯！” 谢家良从怀中掏出来短刀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扑棱着的野鸡，将脖颈后掰抓住翅膀，对着鸡头跟脖颈连接处就是一刀，瞬间血滋起，等待一番确定没有血再往外流，脖颈伤口也凝固，才将短刀擦了擦收起，拎着野鸡往回走。 谢一城收起来弓，回头望去，看着靠近的谢家康：“大哥，你不是去巡后山了吗？咋来这了？出啥事了？” “半岛来人了，屯子里来人找，你赶紧回去。” “啥时候来的？” “刚到屯子，谢里衬踩着滑雪板一路滑过来通知的。”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他一人来的？” “一人来的，我见面就是一顿训，奶奶的，说了进山不让一个人走，还一个人来，真不怕死的。” “要回屯子了？” 谢家良拎着野鸡回来问道。 “你们不回，我自己回。” “嗯？” 谢家康一脑袋问号，这刚说过谢里衬，谢一城还这么整，他这护林队队长合着说话就没人听。 等回去的时候，谢一城还是没有独自走了，谢家康这边没有跟他回去，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个护林队编外人员跟着一起回去的。 打着的野鸡谢家良没撒手，说护林队最近这些天吃的东西没缺过，不差这么一只，带回去给大嫂子炖着吃，正好还是一只野公鸡。 谢家康听着没说话，只是回了个笑。 四人带着护林队的滑雪板直接回谢家屯，山林中行驶速度极快，回屯子时间节省大半。 到了屯子里，瞧着一帮人不怕冷站在屋外聊着什么，有十来位没见过的陌生人，长相没有他记忆中的细长眼方形脸，跟他们谢家屯人长相没啥差别，身上穿的也大差不差都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说的都是红国话，而且这说的口音都是长白山这一片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谢里衬专门跑一趟通知，说是江对面来的，谢一城都怎么相信。 “这张皮个头够大，我们当初就没有打着，这东西可机灵，多亏你们给打着了。” “这东西在我们这边也伤了好些人，差点死人，跟我们都有仇，我们这边通知整个长白山山屯，有消息来送来，我们直接动去打。” “你们打了一样，这畜生只要死了就行，算是给我们报了仇。” 屯长跟一帮人聊着，谢一城几人将脚下滑雪板收起拿着上前。 “回来了？速度够快的。” “这不是有滑雪板吗，来回方便，一会儿就到。” 一众半岛人听着屯长说话，转头看向谢一城，以及他手中拿着的滑雪板。 “这东西跟我们之前用的有些像，不过瞧着还是有区别，在山里走确实方便，就是遇到危险反应来不及，雪化后也用不到。” 谢一城听着忍不住咳嗽两声。 要不是半岛分南北，光听前面一句都以为是南半岛说话。 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 “这个比之前那东西比方便的多，不一样。” 那人来了兴致：“都是同志，回头一起交流交流，这次来带的东西不多，什么时候你们去我们那边，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听说可以跨越鸭绿江过去，谢一城有了些兴致，不用护照就能去，现在不去等再晚点去情况就不一样了。 算算日子，等过了年，北边快往南打了吧？ 离国战，越来越近了。 这一战，才是红国今后在世界行走的底子。 当你打赢世界老大，那你是什么？（当时米国就是世界老大，毛熊刚打完青壮劳动力死亡太多，缓不过来，真对抗还是要苏勋宗时期，军事投入夸张，米国也陷入交趾泥潭，经济停滞） 打赢世界老大当然不是世界老大，不然中亚富汗算什么？扛着英苏美打扛过来的，他能当老大？ 不是谁都是交趾那样，在援助情况下硬扛过来，就觉得自己是世界老大，谁都不带怕的。 红国打赢世界老大，代表着世界老大不敢再亲自下场动手！ 老子啥都没有，穷的就差当裤衩，光脚不怕穿鞋的，有本事再来，大不了就再干一次！ 谢一城决定了，回头找时间他先跨过鸭绿江，帮谢一国看看情况！ 第404章 这省城跟县城也没差多少 半岛来的人没有当天就走，把一只耳事情确定下来，在谢家屯闲聊并转了转，对谢家屯这个小小的山屯来了兴致。 屯子里很多地方在他们那里只有镇子上才有，不知道还以为来到镇子上。 之前来的时候，也没听说这边山屯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就离开了谢家屯。 谢家屯也给准备了一些特产，一只耳剩下在天然冰箱里面冻着的肉，让他们带回去一些分给他们那边受害人家属。 人家来的时候，是真没空手来。 至于来感谢谢家屯打了一只耳，不管有没有他们事，这一只耳都要打，这个只是意外没想到的事。 这边半岛人一走，谢家屯人就开始准备，等着带着皮货物品下山去省城。 现在已经到腊月中旬后，再不赶紧去省城，再等几天去，一来一回，没回到屯子路上就能过年了。 来回路途不近，必须在年前把东西给卖出去。 “东西全部带齐了没？” “带齐了，这吃的全准备好，来回全带全了。” “你家前几天蒸的包子拿上没？” “你家自己不蒸了吗？” “那不嫂子做的好吃吗！” “你……说话怪中听的。” 七八个人一早带着东西围在周围，带着东西，将物资放在驴车上。 昨天晚上就做好的东西，提前放在了室外冰箱中，今天早起直接拿出来装起带上就行。 因为谢一城这样的保存的方法，现在各家都在门口做上“冰箱”，家里有什么没法存放久的，掀开冰盖直接丢进去。 什么夏天秋天采的山果，屋内没法放久的食物啥的，全放进去，保存效果相当好。 不然东西放外面埋雪地中，遇上山里东西进屯子找着，那跟白送没区别。 这一趟进省城，是谢一城提前跟屯长还有老烟枪他们说好的，到底要瞧瞧这省城跟县城到底有啥不一样的，顺便采购一下县城买不到的一些物资。 去之前，谢一城还是没有把期望放的特别高，毕竟这个省城，跟后世的省城还不一样。 东三省还没有正式形成，有的地方省城，等些年合并完成，可能就是个小城市。 在现在这个时期，整个东北不用想核心的地点就是在奉天，这才是最精华的区域，不论是工业还是经济都是，要说城市发展，还是这边排头。 至于东北其他比较大的城市，城区建设没有相当大差距，风格差异更多，冰城偏毛熊那边风格一些，达利安被小鬼子有些日式军港残留等等。 这趟去县城，东北虎皮全带上了。 按照老烟枪的话说，价格合适就卖，价格不合适就带回来自己穿着用，这出去也相当威风。 至于虎肉啥的东西，就不在外面声张，留着自己屯子里面吃，送给相熟悉的山屯人家一些，护林队也分到。 老虎肉还分了上百斤给钱家屯那边，又分了一部分虎骨过去，钱家屯帮忙在山里寻找，还带人领路进山，他们还是在钱家屯打到的，算是对他们一些回馈吧。 至于虎鞭，东西回到屯子，直接被采药人留下，后面炮制有用。 上次朱章德给的价太高，没办法说服自己留下来，这次出的肯定不如上一次高，让采药人到时候用草药一起泡酒，到时候谁家老爷们扛不住造，只要脸皮厚，可以来借一口。 除了虎皮，还有一些山中杂皮，便宜如野兔子皮，稍微贵点的傻狍子皮，还有一些鸡毛杂碎啥的全带下山。 这些便宜货到时候下山经过镇子上县里，该处理处理，东西不值得专门带去省城给到欧阳西山，跟虎皮放在一起显得多掉价。 上次谢一城打着的貂皮早就给到白敏兰，做成了围脖围在脖颈间。 这貂皮围脖说真的，是真暖和，一点不漏风，怪不得东西这么受欢迎，是有原因的。 “走了走了！东西带齐下山！” 老烟枪吆喝一声，赶着毛驴下山。 这一次下山，谢一城专门给黄豆带着一起，让它也跟着出去长长见识。 路上要是出点啥事，黄豆在旁边说不准有用。 一路向西，下了山到镇子将车上带的货清了一批，到了县城将剩下的清理完。 往后几天就是路上行进，奔向省城。 “这路上不好受吧？” 走了今天，老烟枪对着谢一城道：“你跟下山这趟，多遭罪，前面去打一只耳，后面回护林队忙活，这一天天的，都没歇着。” “有啥累的，这次不跟着来省城，下次来不知道要啥时候，咋能长见识，有些东西憋在山屯里面，那也学不会，总要来瞧瞧看看。” 这一路上，谢一城算是亲眼看到除了长白山周围，往西更远地方，其他城镇农村屯子人生活场景。 虽说都是东北地方，一说东北就是包含住后世的东三省跟蒙东地区，这些都是一家。 可东北大啊，隔个一两百里地，肯定有些许区别，更何况还是山里跟平原。 本来以为刚来到山屯时的生活已经够难了，这一路上眼看耳听，入夜进村庄歇息，瞧见的场景让谢一城心里有些沉重。 平原土地上，还有比谢家屯更穷、日子更难过的。 谢家屯再怎么说，除了种粮外，还有进山打东西，采集山中东西。 往西走平原土地，真的就是只有种粮。 即使是黑土地，在缺少耕种农具牲畜良种水渠化肥的情况下，依旧粮食产量低，一家人口又多，小鬼子投降后各家生孩子不少，还都是小娃娃，吃饭都勉强，身上保暖更缺。 东北是地方大，平原耕地多，有着粮仓名号。 可那是经过上山下乡，东北扩荒，几代人努力后，再之后还是大机械化作业。 现在靠人力，一年种一季，日子还是很难。 等到国战打完，北边捐助到，东北进行大工业化建设后，日子会好很多，怎么都比现在这强。 “前面转弯走一个时辰就到了。” 老烟枪突然开口：“走了这几天，可算走到地方。” 谢一城听着抬头，等靠近省城不远时，眉间蹙了蹙。 这就是省城？ 瞧着跟县城没差太多。 第405章 欧阳西山出价买虎鞭 幸好谢一城提前放低了期许，并没有太大落差感。 “这地方以前也不是啥大城市，肯定没法跟奉天比，是后面定下的，可咋比都比咱们县城要大。” 老烟枪一边走一边对着谢一城道：“等有时间能去，你去奉天瞧瞧，那地方不一样。” “嗯。” 谢一城也没太在意，北上广深哪个没去过，后世的寻常三四线城市基础建设好的，什么高楼大厦都有，都习惯了。 一行人赶着驴车走进省城。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特务闹事的原因，省城对于持枪械的人检查还是挺严格的，包括其他地方来人都要仔细了解一番。 幸好之前老烟枪已经来过一回有经验，检查完后成功进城。 进来后谢一城发现，这叫省城还是有道理的，街道间往来人数多热闹许多，街边商业也比县城要好上不少，品种东西也全的多，来来往往偶尔还能见到一些东欧面孔，也算是有了一些省城地方该有的模样。 不过这次进省城，是带着事来的，逛街后面时间多着。 老烟枪赶着驴车带着一帮人摸着路来到一栋木质两层楼外，报上名字后等了一阵有人给引进去。 到了后院，一片平整空地，养着骡马驴，各类车辆也不少，要不是外面街道上能看到穿着解放军军装的战士经过，这场景都让人仿佛回到民国时期。 “谢家屯老枪！我应该没记错吧？” 听见声音，谢一城抬头看向来人打量着。 一位中年人身穿浅灰长衫，脚踩黑布鞋，留着迅哥样的胡子，迈着小四方步，手中端着小茶壶，脸上带着笑走上前。 老烟枪笑着打招呼：“欧阳东家好记性，你这大忙人还记着我呢。” “说这话，现在新社会了，啥东家不东家的，互称同志。” 欧阳西山余光扫了一眼老烟枪身旁人：“这次换了不少人来的，老谢他没来？” “老昌他说年纪大了，要在屯子里多歇歇。” “他年纪可不大，早几年打的小鬼子拿大洋悬赏，现在这才多久就要歇着了。” 说着欧阳西山目光不由自主注视到谢一城身上，这精神头跟来的一帮人都不一样，在人群里面冒的扎眼。 “小同志怎么称呼？” “谢一城，老昌幺弟家老三。” “这名我可听着熟，上次给章德送的极品山神爷皮，就是他跟着一起打好送过去的吧？” “对。” “老谢家这是要出能耐人啊！” 欧阳西山点头招呼着一旁伙计：“给谢家屯来的同志上茶，把我那瓜片泡上，迎客。” “唉！” 欧阳西山招呼着众人进屋先坐上，让人给上了些小干货点心先垫着肚子，完后单独给老烟枪跟谢一城领到一旁小屋。 “自打知道章德收了一张极品山神爷皮带去了北平，我这心里头就羡慕的慌。 “我这在周围做皮货生意也不短时间，咋就没收到这东西。 “前面见你们，现在又见一城，我算是明白了，合着我是没碰见能耐人啊！ “早碰见你们，这极品山神爷皮肯定是我先拿着，至于价钱都好商量。” 欧阳西山这口气带着淡然，完全听不出来故意夸赞的意思，有的只是平和，让人听着相当舒服。 等茶水上齐，欧阳西山看着老烟枪：“这次来省城，应该是有东西到了吧，不然不至于走上几天路来省城。 “上次带的山猫皮，这次不能比山猫皮差了吧？ “拿出来我瞅瞅，瞧瞧这次是啥好东西。” 老烟枪也不磨叽，去隔壁将两个包裹拿过来放桌子上：“正好碰巧，在山里打了点东西，这不赶紧把东西带过来。” “还是整块厚布包的大包，一瞧这就是装了不少东西，还是好东西。” 欧阳西山看着身旁小年轻拆布包一边道：“你们算是来的巧，再晚两天我就要去奉天过年，来找都找不着人。 “这眼瞅着离过年没多久，你们是不是赶着年前行情好给东西送来的。” 老烟枪笑了两声：“我们山里人，平时就靠这点东西赚点补家里，到时候扯点布能做身新衣裳，多一分钱也是钱。” 欧阳西山没接话，等小年轻拆开布包露出来上面一层花纹，端小茶壶的手一顿，随手将茶壶放在木桌上站起身。 小年轻让开位置，欧阳西山摸着皮子展开一番，皱了皱眉：“这皮子没刀枪伤，可这身上全是伤，可是坏了这张皮，可惜。” “没办法，山里东西争地方，打起来管不了。” 欧阳西山听着若有所思，继续翻动着虎皮：“看出来了，别的东西也整不出来这么一身伤出来，要是没有这身伤，这个头，大几百块大洋还是有，可惜了。” 拆开第一个后，欧阳西山对于第二个布包有了期待。 尤其是老烟枪说争地方，这头打着了，那另外一个说不准还是。 没让小年轻动手，欧阳西山亲自将另外一个厚布包拆开。 相比较第一个，这个个头更大，更重。 打开的一刹那，看到里面的花纹瞬间，心里面就有数了。 这还是个大个头！ 瞧着厚度，欧阳西山让身旁小年轻帮忙，在地上铺东西垫着，将一整张虎皮完全展开。 “这皮不错，身上虽然有伤但是不多，也没有刀枪伤。” 欧阳西山仔细打量着突然转口问道：“这头多少斤？” “679斤重。” “679斤，比章德那头更重？” “对。” “这重量我只听人说过，真见还是第一次见，可惜没见着整个的。” 欧阳西山说完突然问道：“虎鞭带了吗？” “没，屯子里面有用。” “啥有用没用的，给我留着，价我跟章德出一样的。” 说完欧阳西山又摇头：“这头个头大，我另外加价五成，现大洋直接付，年前能给我送来吗？” 没等老烟枪开口，欧阳西山轻笑一声：“是我想多了，来回这么远，年前没可能，年后吧，年后我让人带钱去谢家屯拿。” 老烟枪发誓，他真的不是喜欢钱，是就是想让欧阳西山见见这大虎鞭到底啥样。 第406章 卖了1200多大洋，可惜再无朱章德 东北虎在长白山里，本身就属于比较稀有的东西，毕竟不比山里面狼啥的，长成需要的资源比较大。 像这种大个头的东北虎就更是稀有中的稀有，这种个头体量，长白山里也养不活太多。 更不要说这种大个头的虎鞭，价值更是往上涨。 最终商讨间，只给出了一个，另外一个400斤老虎的虎鞭留下给采药人炮制泡酒，不然回去也不好跟采药人交代。 趁着现在还能挣大洋，赶紧多挣点为算。 货币稳定下来，统一市场货币，到时候大洋银圆金条这些就会退出市场。 不过在私下，贵金属货币一直都会是硬通货，尤其是等第一波建设完成，钱买不到的东西大洋银圆依旧可以，就是量没法大，不像现在这样。 虎鞭商量好，两张虎皮的价格也给了。 也确实跟他们来之前想的差不多，伤口多，破损严重的皮子价格确实不高，卖的价还不如虎鞭的价。 不过一只耳因为皮子比较完整，伤口较少，被欧阳西山1000块大洋拿下。 这么大的个头，本身皮子就极度稀有，要是能跟上次给朱章德一样的极品虎皮，价格还能再高。 不过再高也不会高过朱章德给出的3000块大洋的价，不然当初不会屯长带头，整个屯子一起干，也不会说，这辈子可能不会再见着出价更高的。 两张皮子这边全没留下，一把出完。 虎皮做衣服，山屯人还没有这么奢侈。 把卖虎皮的钱拿出来买布料棉花，住一起的三辈人，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就跟之前在山里打着啥东西，自己都不舍得吃，进镇子下县城换了钱，在地方买些东西再回山。 可惜那些东西都不算太值钱，山里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好打。 “你们之后要是还打着东西，不用再来这，我给你们一个你们县里的消息，到时候有啥事你找他，让他通知我就行。” 欧阳西山摸着虎皮开口：“到时候会有人带钱去你们那收完东西走，不过我可说好，别整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我就要好的。” “成！” 老烟枪点头答应，有人上门收货那正好省事，不用来回跑县城，浪费这么多天时间。 “对了，我之前听章德说，你们每次卖东西都要再买东西带回山屯，你看看有啥要在这买的，我让人带着你们去瞧瞧，要是我这有的，给你们一个实在价。” 话音刚落，那边欧阳西山让人拿的钱送过来。 为了好携带方便存放，谢一城跟老烟枪商量后选择三成要现大洋，七成换小黄鱼。 不过这次没占便宜，换之前欧阳西山也直接说，大洋换小黄鱼要折价，这是行情，不要小黄鱼可以给实价大洋。 老烟枪跟谢一城没有犹豫，七成大洋就要换小黄鱼。 最后加上提前给的虎鞭钱，两张虎皮一条虎鞭，总共到众人手中的钱，总价1200大洋出头，小黄鱼折价进去几十块大洋。 谢一城也跟老烟枪说过，回去有人不愿意要金条的，他给补上大洋，小黄鱼归他。 正想着家里面大洋不少不好放，怎么换呢，有人愿意换到时候他全给换了。 只要手里头放好那些比较稀有的不寻常的大洋就行，其他的换成小黄鱼好存放才是最靠谱的。 至于家里面的铜币，找个箱子随便堆放着。 这年头铜币是真不值钱，虽说都是金属货币，可都是半岛铜币，花出去也不容易，放那回头给一胜一勤玩去。 看着谢一城众人远去，欧阳西山抓着小茶壶手腕交叉靠着后腰间思索着什么，随后突然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屋。 “给北平发电报！说我收了一张比章德还要大的山神爷皮，等年后我带着东西去一趟北平。 “看章德还在我这嘚瑟！” 这边从欧阳西山那里出来，有人带着他们一起在省城里面逛着，需要买啥东西他直接给带过去。 要不说有当地人带着最好，这干啥都方便，说啥直接去，问都不带问的，而且人都认识，价给得都实在。 这里的东西也比县城齐全，没到半天时间，驴车上已经装满。 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可是要把缺少的东西采购齐全。 包括谢一城也买了一些稍微花色布匹，还有一些甜糕点带回去给一胜一勤他们吃。 老烟枪瞧着张了张嘴没说啥，要是别人他还要说几句，谢一城这手头上确实有钱，他管不着。 这边采购完物资，众人打算去补充一下回去的食物，在经过药铺的时候，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脱离车队迈开步子走了进去，问了问关于西药的事。 结果药铺的人连连摆手说没有，让谢一城赶紧走。 进了几家铺子都是这样，问原因也不说。 “同志，买西药不是这么买的，现在南边打仗没结束，西药还在管控，你这么直接进去，没人会卖给你。” 领路的年轻人拐弯的时候低声说道：“你想要买药，除非去某些人手里买，他们手里头存了一些，不过不是认识人带过去人家不会卖，价格给再高也不卖。 “除了这些人手里，还有一个地方有西药，不过那地方比从这些人手里拿更难。” “哪地方？” 领路的年轻人手在怀中有些隐蔽指了指侧边。 谢一城看着站岗的战士，还有门边竖立的木牌瞬间明白了。 手头上西药最多的地方，肯定是在政府手中，毕竟管控医疗物资。 只是看了一眼，谢一城就回头看向领路年轻人：“那帮人怎么联系，西药价格怎么算？磺胺跟盘尼西林有货？有多少？” 领路年轻人听着连连摇头：“我就是打杂的，只是知道这个事，后面那些我全不知道。 “如果你想买，我可以回去帮你问问我们东家。” 谢一城瞬间没了想法，当时卖东西不提条件，现在钱货两清去问，这不是白欠人情，他可做不出来这事，回头再想办法吧，西药事也不是特别急。 这边刚转身，没走多远，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一城同志？” 第407章 你估计快能见到谢一国了 谢一城回头看去，一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在身旁的几位保护中出了身后的大门。 而且这人谢一城相当熟悉，身上现在带着的勃朗宁短枪，就是人家送的。 当时还送了一把军刀以及一支钢笔，人家这对自己的期望可不小，又是文的又是武的。 “首长，你也在这呢？” “说的什么话！我在省城忙活，不在省城能在哪？” 瞧着谢一城，中年人面孔间带着笑道：“你们这来省城采购物资？你们谢家屯离省城可不近吧？” “山里打了些东西，县城卖不上价，来省城能多卖点，顺便买东西回去准备过年，好些县城买不到。” 中年人点头：“这也是实话，不然你们这大老远来一趟省城也是够远的。” 说完中年人又道：“来都来了，我也见着了，走吧，我掏腰包请你们吃顿饭，跟我说说你们屯子最近的事，上次太赶，没有去成你们谢家屯，你们再说说屯子里山里事我听听。” 谢一城看了看老烟枪跟身后众人，看着他们都没说话，索性做了主：“我们这一路上忙活，个个都是大胃汉。” “哈哈！我既然敢说请吃饭，就不怕你们使劲吃！放心，我津贴够用。” 中年人看了看天色：“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先给你们安排一处地方临时住下，明天一早你们再走。 “我这边有点事，忙活完就过去，让同志带你们歇息歇息。” “听首长你的。” 这边有人专门带着谢一城等人走，原本准备走的谢家屯众人带着毛驴物品，跟在谢一城身后走着。 刚刚给谢家屯人引路还没走开的年轻人瞧着面前场景，立在原地半晌，看着人远走快步跟上，瞧着人走进地点后反复确认一番，随后撒开腿狂奔往回跑。 “什么？被解放军领着走了？还认识首长？” 听着年轻人回来说的话，欧阳西山眉头一下皱起：“你确定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是从政府里走出来的，好些人围着，肯定是个大干部，我记得以前还见过，他们进的地方里面有部队。” 欧阳西山眉头拧得更紧：“你把事情前后经过给我仔仔细细全部说一遍，不要露任何一点。” 年轻人点着头，将离开后买了哪些东西，说了哪些话仔仔细细跟欧阳西山道了个清楚。 “所以他们是之前就认识？” “应该是，我说了西药的事后，谢一城没有去找人，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被喊住。” 欧阳西山没说话，想了一阵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山屯竟然还在省城认识人，听年轻人说的话，级别还不低，确实小瞧他们了。 现在回头一看，这大洋换金条就应该卖个好，不收折价费。 算了，现在觍着脸送上去不合适，下次再有交易再说。 同时欧阳西山对朱章德的看法有了些改变，难道说朱章德就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所以才给的这么高价？ 越想越有可能，不行，年后去北平必须找朱章德好好说说，都是亲戚关系怎么能不早说一声！ 这边谢一城一行人被安排好今晚住宿地点后，并没有马上吃饭，那战士领着谢一城一行人一起，来到澡堂洗洗搓搓。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来过澡堂子。” 谢里衬瞧着周围看着好奇：“之前在县里面瞧见过，还真没进去洗过。” “咋了？不舍得？” “确实不舍得，洗个澡够吃饭的钱，还不如自个在家洗，还有媳妇搓背。” 谢里衬这话说完，身旁其他人开口。 “里衬你可拉倒吧！你说人家还行，你现在哪来的媳妇？” “我年后娶媳妇！说都说好了！” “那也是年后才娶！你现在要有媳妇，只有可能是你吃饭的东西！” “啥东西？” 那人伸出来左右手，来回翻转着，看的谢里衬笑骂：“去你奶奶的！说点好话不行？你以为我是家良学全？” 谢家良黄学全：“？？？” 一帮人笑聊着，脱下衣裳丢进衣篓中。 澡堂文化发展已经足够久，从宋代就开始有，有上千年的历史，到了民国澡堂在稍微有些人口的城市都已经建设开。 这个时候可不只是北方城市有澡堂，淮河长江两岸那些城市普及相当高。 在金陵还是首都的时候，那里的澡堂数在全国排名都是拔尖的，沪上也不少，城市居民很多都已经习惯了澡堂这地方，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白马镇上确实没有，县里有但是规模比较小，比不得省城这地方。 众人来之前已经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放在住宿点没有带来，一身旧衣服随便放没啥可在意的。 “舒服！这是比在家洗澡带劲。” “就是有点闷，不习惯。” “没事，你习惯习惯就习惯了。” “...……” 谢一城没听众人闲聊扯淡，泡进水中闭上眼感受着温热，水蒸气升腾飘过脸颊。 可能是身体从来没有泡过澡堂的原因，加上蒸汽过重，整个人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这个时候让他有种错觉，好像回到了上辈子，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不过他知道，人不可能有做一辈子的梦，而且还是极度真实的。 来到这，他就是谢家屯人，名字就叫谢一城。 “三儿？三儿？” “嗯？” 谢一城睁开眼看着身旁人。 “搓澡吗？那边同志喊了。” “搓！” 谢一城瞬间来精神，泡澡只是开始，搓澡才是享受。 搓完澡身子轻一截，人都是飘的，精神头都能好上不少。 一套下来，众人洗漱搓澡下来舒舒服服，出去的时候脚都踩不实。 “要是咱们屯子也有泡澡的地方就好了。” “咋可能！你没瞧见人家烧的是啥？咱们屯子又没有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澡堂不行，各家修个水池通锅炉泡澡问题不大，回去可以试试。 晚上吃饭的时候，中年人提前回来，闲聊几句坐下吃饭后，中年人看着谢一城开口道：“一城，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谢一国，在38军。” “对。” “再等等，你估计能见着你哥了。” 第408章 谢家屯的未来 “我哥？” 还在吃饭的谢一城突然停下，看向中年人：“首长，我哥还在南边解放呢，现在回不来吧？” 这个年头当兵吃粮，跟着部队走，部队在哪人在哪。 横跨全国几千公里的土地，缺少交通方式的情况下，最快就是坐飞机。 关键是这年头国内的飞机也没有能长途一次性飞行的，包括开国大典定在下午三点，也是因为即使当时从沪上机场起飞，飞机只能到达无法回来，这已经是当时老美能“送”给刮民党最好的机型了，这种都不行，那其他的更没可能。 而且时间是突然定下，当时去也来不及。 更不要说从桂省飞东北，距离跨度更远。 如果不专门坐飞机，哪怕汽车加火车，回到谢家屯估计也要个把月，这都算快的。 更不要说离开部队个人回来休假，那就更难。 如果现在能从部队回到东北进行休假，那大概率只有两种，要么是受伤，要么……永久性休眠。 之前跟王全福了解，一个月前还在桂省，回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东边没开始打仗，老美都没有亲自下场的时候，38军现在还不是回东北的时候。 38军不回，谢一国怎么回？ 没等中年人开口，谢一城接话继续说道：“这能说吗？部队可是有保密条例的。” “我说的都是已经有结果的，不算泄密，你小同志还知道保密条例，真行。” 中年人坐在那喝着茶水：“算算时间，南边解放快了，只有少数几个省份还没有拿下，你哥所属38军113师在桂省休整剿匪，现在整个38军已经结束解放任务，已经开始北上换防。” “北上？” “嗯，驻地在中原，一时半会不会回家，不过相比较桂省那边，中原起码离东北近的多，到时候等世局稳定一些，写信回来也行。 “要是后续没有什么任务，他请假回家，上面要是批准说不准也能回，具体情况看38军部队具体情况。 “只要在中原驻守，回来就有可能，肯定能再见着，再等等，再等等。” 中年人招呼着停下的众人：“都停下干啥，来来来赶紧吃，饭菜都凉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还能让你们饿着回去不成？” 众人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大口吞咽吃着。 一旁老烟枪端着碗看着谢一城有些愣神，对他轻声说道：“一国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能耐，他走了后你给家里面照顾的这么好，给一胜一勤养的白白净净，心里面比吃了蜜都甜。 “到时候你再娶个媳妇成了家，让一国彻底放心，这就算完事了。” “我这年纪还早，屯子里好些比我都大的不都没找媳妇呢吗？家良学全他们都17眼看着奔18。 “相比较娶媳妇，我更想尝尝蜜。” “他们都定下了，就过了年开始结婚，你这时回头慢慢张罗张罗瞧瞧。” 老烟枪吃着饭道：“你想吃蜜等山里雪化后再过一阵，带你进山找蜜，肯定能找着。” 一帮人这边聊着吃着，中间有人来喊了一次，谢一城才正式知道这位省城领导姓李，叫李爱国，名字很直白，也能看出来起名的时候父母对他的期望。 至于有没有可能后来自己改名，那也不是没可能。 李爱国回来后，又跟谢一城仔仔细细了解了一番谢家屯的事。 听说谢家屯现在有了学校，集资整了供销社，准备等年后雪化在屯子里再建设供销社店还有谢家屯卫生所兴致一下就上来了。 他上次去县城的时候，只是听说谢家屯在屯子里建设了一所学校进行教学，更多的还是谢家屯帮助县城，帮助边防团打击土匪小鬼子的那些成就。 这才多久没了解，屯子里面供销社已经集资建成了，年后还要建设卫生所。 虽然屯子里人没有多少，可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走，今后在长白山里面肯定是拔尖的存在，山下大多数平原屯子都不如谢家屯。 “回头有时间，我一定要亲自去谢家屯瞧瞧看看，你们谢家屯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隔一阵一个变化。 “这要是现在不在意，等过几年，你们屯子别工厂都建起来了。” 谢一城笑笑没说啥，等一阵子在屯子里面建工厂，也不是不行。 不过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山屯建设工厂一个是平地缺少，年后准备开发的新土地还是将原本埋葬的坟迁移才有的，那是专门用来种粮，防止今后缺粮用的。 平地只是一，二是水源，如果只是人畜用水，用水量不大，这个好解决，一旦涉及工业发展，就平时靠着山中溪流肯定不够，到时候只有向大湖伸手。 虽然大湖水够多，可是工业用水太大，并且建设肯定要靠近水源地，那工业发展肯定会有污染，污染了山中湖里水源，到时候喝水出事，都不用说其他屯，自己人都拿着枪指着脑袋打。 这个时候国内肯定不会太在意污染这个事，可真要在山上整工业发展导致大量问题出现，那还不如保持原样，最起码活着也不担心。 五小工业对于山上来说全部都不行，这些都带有污染，山里也缺少矿藏燃料办不了，只适合县城起步去做。 唯一能做的估计就是农业种植跟养殖业了，然后靠着种植出来的少量棉花，养出的鸡鸭鹅毛、羊毛那些进行简单加工做衣服才最可能。 因地制宜很重要。 吃完饭，李爱国又跟众人闲聊一阵才回去。 晚上歇息的时候，谢一城有些睡不着，今天这些事有些多，38军北上中原驻守，谢一国离家近了，下个月半岛就要打起来了，谢一国到时候离家会更近。 刚刚老烟枪提了一嘴的蜂蜜，谢一城之前也没想到，等开春雪化进山找找。 还有屯子里今后的发展，这也是要思考到的。 纯靠种植打山货，附加值确实低，而且随着货币稳定下来，想卖高价也卖不到，限制也多，也要为今后考虑考虑。 想着想着，谢一城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第409章 新年要整新气象，红红火火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饭，吃完还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走，说是首长专门给准备的。 来这又是洗澡又是吃饭住宿，毕竟跟王全福那边县城不一样，熟悉程度没有那么近。 本来谢一城还想留下点钱，随后给钱确实太见外，让人产生距离感，等回头李爱国要是去谢家屯，好好招待招待，钱最终还是没留。 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回去的时候车上满满当当全是东西，反而比回去的速度慢了。 除了山屯需要的，还有一些是给屯子里人带的花布特殊纸张笔墨那些县城比较少有时候买不到的，这次多买了一些回去给备着，这一趟来省城，钱是赚了不少，转手又花出去许多。 不过众人这心里都舒舒服服的，下山一趟赚了不少，能过个富裕年的。 带着东西一路往回走，众人心里面都有点着急。 下山的时候就到了中旬，现在离过年已经没多少天了，可是东西太多速度就是提不起来。 幸好路上没有遇见意外，还是在农历腊月二十五，阳历2月11日这天回到了山屯里。 “你们这可算回来了，再晚几天，能直接等年后了。” “这东西带的太多，驴车装满，人身上全带着东西。” 老烟枪这边给毛驴卸着货，摸了摸自己的毛驴，感觉这半个来月下来，毛驴身上膘都掉下去一层，路上吃的都给准备好，还是用的还是加了盐的精粮，吃的比他们都要好，就这还是不顶用。 屯长看着老烟枪卸货在一旁说道：“就不能租车让人带回来，租不到买一辆驴车马车牛车啥的也行，进省城要是卖掉皮子肯定也不少。” “赚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将毛驴跟车解绑，让其他人先忙着卸货分东西，老烟枪这边牵着毛驴回棚子里，准备最近一段时间好好养养自家毛驴。 为了以防万一，都没有把毛驴跟马放在一个棚子里。 不然就这倔驴累死累活地回来，还要再累死累活，别真死在马屁上了。 这边屯子里人纷纷上前来帮忙。 眼看着过年，屯子里人都回来了，护林队那边各个山屯人都回去了，留下驻守都是部队同志。 不是山屯人不愿意分批在那，是真的被撵回去的。 不过众人这边回来，等后面年三十下午去给护林队同志送饭，晚上不能一起陪着，下午提前给准备好。 毕竟人在山上，吃饱饭，不想家。 …… 回屯子第二天，谢一城就没闲着，动手开始准备着过年的事。 去年年三十，各种东西都缺，事都急，感觉年都没怎么过，今年可是要过个好年，给来年讨个好彩头。 “三哥，你这是干啥？” 一胜一勤搬着小凳子坐在谢一城旁边，看着他削着木条，最终挨个拼成一个椭圆出来。 “灯笼，这不过年了吗，到时候做个大红灯笼里面点亮，晚上可好看了。” “三哥，过年为啥要做灯笼啊？大哥以前都没做过。” “以前没条件嘛。” 谢一城停下手中活看着一胜一勤：“还有大哥也不会做，三哥会做，你俩说三哥厉害还是大哥厉害。” 一勤转悠着大眼睛停了一下才开口：“现在三哥厉害！” “三哥厉害！” “现在厉害？那大哥回来后呢？” “那大哥三哥都厉害！” “小机灵鬼。” 揉了揉一勤羊角辫，谢一城笑了笑，拿出几根削好的细木条：“你们也跟着我学着做，到时候点着了你们拎着能走的，可好看。” 瞧着俩人兴奋劲十足忙活着，谢一城淡淡笑着，这个年头的丫头小子，还是很好哄的。 这边除了谢一城自己做，原先跟着学木工的小伙后面也跟着来学着做，这东西简单学的快，两天时间就给东西全做齐全。 这一次去省城买了不少东西，就为了今年给屯子整的热热闹闹，这也是跟屯长他们提前说好的。 新年新气象，新国家新未来，用大红色寓意好，象征也好，东方红，太阳升。 除了做红灯笼，谢一城还买了一些红纸，这些之后用来书写对联。 这点谢一城就不像南锣鼓巷里面的三大爷那样，写对联要收钱，都是乡里乡亲的，费不了多少工夫。 这不在家，一胜一勤除了在屯长家，在屯子各家转悠这蹭一口那吃一顿的，百家饭长大有点夸张，吃整个屯子的饭，那是没跑了。 “三儿，这整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瞧着谢一城将糊好灯笼外面红纸放一排晾晒着，谢家康瞧着有些咋舌。 “大什么？就是费了点时间，纸不咋费钱，就这烧的蜡费些钱，一年就这么一次，尤其还是今年。” 将纸张铺开对齐，谢一城裁着，保证竖直对齐没有误差。 “今年建国了，屯子里丰收了，养的鸡鸭牛羊多了，屯子里好些嫂子大姨都怀上孩子……” 谢一城手上没停歇，一边忙活一边跟着谢家康一一说着今年屯子里到底经历了哪些事，还有对来年的展望。 “今年起个好头，明年咱们要过的比今年还好，日子越过越红火。” “三儿这话说的对，咱们今年日子过的比往前都要好，等明年咱们日子过的比现在过的更要强。” 屯长被小狗蛋拉着往这边走说着：“今年好好整整，三儿咋说就咋做，以前没那条件，现在有条件就整，一年就这么一回，也没费多少钱。” 之后几天，各家除了忙活过年要准备的吃食就没再有别的事，学校也彻底放假，屯子里丫头小子彻底不管撒欢。 可是屯子外面又不准出去，只能待在屯子里，围在谢一城身边看着谢一城忙活。 跟以往不一样，这临近过年，谢一城心情也好，跟谁都是乐乐呵呵，丫头小子在面前，还找细木条让他们自己学着做灯笼玩。 至于写对联，就不麻烦他们。 这事交给他们，说什么对联，直接能整成鬼画符。 几天忙活下来准备下来，转眼间，时间到了年三十。 第410章 年三十的事 不同于后世的年三十，这个时候因为物资匮乏，娱乐活动也不多，反而没有那么多事情忙活。 整个屯子里面，要说这一天最忙活的，可能就是各家的女人，因为要准备吃食，一大家子的吃食。 这个年代男女分工极其明显，男人干体力活，进山打猎，女人主内，做一些琐碎事情。 之后几十年都会是这样，但也在慢慢变化。 毕竟他老人家那句不爱红装爱武装，还有根据地方俗语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都把男女平等放在第一位，都会因为时代发展逐渐改变。 包括从长征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不只有男同志，还有众多女同志，55年授衔也有女将军。 之后进行全国基层民兵组织建设，不管男的女的，闲下来都要去。 女民兵也了得，开枪刺刀手榴弹都不输给平常男人。 早晨起来洗漱吃了饭后，谢一城就开始准备着。 “三哥，你这是做啥？” “包饺子，等会吃。” 谢一城活着面对着一胜一勤说道：“等会你俩也动手包，之前你们不是包过，自己包的自己吃啊！” “嗯！” 今天年三十，家里面没长辈在，谢一城也没成家，吃饭还是去屯长家一起吃，不过这边先做些饭菜到时候一起端过去。 这年头屯子里没后世那些讲究，谢一城现在帮着大家先讲究讲究。 面和好放在一旁醒着，谢一城继续准备着之后的菜，再之后擀好饺子皮，让一胜一勤两人包着。 谢一城舍得让一胜一勤干活，之前下地现在包饺子，该忙就忙，没有那么娇贵。 这边手把手指导着一胜一勤，把边缘包严实，别露馅，确定不会有误后，谢一城这边出了屋。 “都说让你别忙活了，我娘她们都忙活着，哪用得着你。” “我也忙活忙活准备准备，让一胜一勤也整整，等回头我大哥回来了，这啥都会到时候看着也放心。” 听着谢一城这话，谢家康叹了口气：“一国要是知道你现在啥都忙活，别怪不给你们吃。” “那不能够，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查看一番红灯笼，确定能点着后，谢一城招呼着谢家康搬出来桌子放在院子里，将准备好的红纸放在桌子上铺好。 “鸭蛋！鸭蛋！” 手里忙活着，谢一城亮嗓在屯子里喊了两声。 没一会，扎着马尾辫的鸭蛋就跑了过来，连带着屯子里其他丫头小子听见动静，闲着没事都围了过来。 “来，磨墨。” 谢一城对着鸭蛋笑着道：“还记得咋磨墨没？” “记得！” 看着到自己下巴的桌子，鸭蛋转头去搬了个小木板凳站在上面，用之前谢一城教她的方法开始磨墨。 “要不我来，鸭蛋这站着也不舒服。” “大哥，我来就行！” 瞧着鸭蛋那表情，谢家康没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站着瞧着。 “大哥，家门口想贴啥样春联？” 趁着鸭蛋还在磨着墨，谢一城对着谢家康问道。 “啥意思？春联还能挑？” “别人不行你还能不行吗？” 谢一城笑着摆放好所有东西：“吉祥话也有不一样的，看你想要哪种。” “要啥样的？” 谢家康想了想：“年后你嫂子生娃，就家里人啥都好的就行。” “家里人啥都好的是吧。” 谢一城稍微想了想，点头道：“那这样，我给你写个年年顺心鸿运，事事如意吉祥，家里面人都吉祥如意。” “就这个就这个！” 谢家康连连点头：“这个听着就好，比镇子上先生说的还要好。” “大哥，人家三儿现在也是先生。” “我可不是啥先生。” 用东西压住纸张顶部，拿起来毛笔沾着墨：“咱跟人家先生也比不的，这些东西自己用就行。” 稳住呼吸，开始给谢家康书写春联。 上下两幅写完，谢一城又拿出来稍短一些的纸张来了个横批总结。 “等墨干了再往门上贴。” “爹，我帮你贴！” 小狗蛋站在一旁吆喝着要帮忙，被谢家康一脸嫌弃：“你知道咋贴你就要贴？” “贴东西我贴过，用舌头舔舔往上面一时间没一会儿就粘上了。” “舌头舔……” 谢家康话没说出口，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小狗蛋眼神就变了：“上次让你抄写，你那本子粘一起咋整的？” 小狗蛋缩了缩脖子：“沾水了。” “沾水能整不开？” 谢家康往前走两步，吓的小狗蛋撒腿跑到谢一城身后躲着。 “大哥，那都是之前多久的事了，今个可是年三十，可不能打孩子，马上一年就过去了，哪有年尾巴还打孩子的。” “爹！三叔说的对！” “你三叔说的对，我说的就不对？” 小狗蛋缩回脑袋不说话。 也让他看明白，躲在谢一城身后最安全，家里人都打不着。 还是三叔最好。 “等过了年三十，积到正月再一起打。” “？？？” 小狗蛋抬头看着谢一城后背，撒腿往家跑。 瞧着周围人哈哈直笑。 “大哥，到时候得再给门上写两张福字，记得倒着贴。” “为啥？不应该正着贴才对吗？” “倒着贴有个好寓意，意味着福到了，图个好彩头。” 周围人听着想了想纷纷点头：“还别说，一城这脑子确实好使，贴个东西都有讲究。” “要不他能写，咱们都没那本事呢，都好好学，过几年咱们自己写，别啥事都要一城忙活。” 谢一城没再接话，他现在要给屯子里各家开始书写对联。 从明年丰收到明年安康，各家想的都不一样，幸好谢一城肚子里有货，屯子里十几家人家家户户都给写好，速度相当迅速。 除了给屯子里写，护林队那边谢一城也专门给写了春联，还有灯笼也做的有他们的，全都是双数的，这东西最忌讳单数。 这边写好墨迹干了，各家带回去自己的回去贴上，谢一城作为谢家屯技术总监亲自手把手教学，这还是整个谢家屯第一次过年张贴春联跟福字。 忙活完这些回家一瞧，一胜一勤脸上身上沾着面粉，白乎乎的，而面前已经包了一木篦子的饺子。 第411章 王芳要生了 篦子上的饺子各有各的美观，没有一对长得相似的，谢一城教的最重要的一步确实没忘记，饺子边缘确实包住了没露馅。 露馅的地方包不住的，被他俩用新饺子皮又包了一片，那个头是真不小，整一个面疙瘩。 “我家一勤一胜真能干！” 谢一城夸了一句，让俩人先停下歇一会，带着俩人一起去贴春联。 “来，你俩都贴。” 谢一城一手抱着一个，让一胜一勤两人举着头将上面对齐粘好，两边都这样，再给他俩放下去一人按住一张春联底部，谢一城则是给横批还有福字贴好，这样一家人都能参与进来。 贴完对联，谢一城提前将灯笼挂好，等天黑以后，再开始点着。 相比较后世，山屯里现在少的可能就是噼里啪啦啪啪啪啪响的鞭炮声。 这个谢一城没有买，山里跟山下平原不一样，屯子里放炮容易将山林点着，这个一想，完全可以省去，不就是听个响吗，在锅炉灶台前烧木头也一样，多少也能听见响动。 这些忙活完，谢一城开始做起来中午要吃的菜。 鱼跟鸡这两个是东北饭桌上不能少的东西，鸡代表着吉祥如意大吉大利，鱼代表着年年有余，两个都是图一个谐音好兆头。 这些现在也都能整到，今年还是虎年，要不是自己这身体不合适，一胜一勤也吃不了，老虎肉也能整上，来个虎虎生威。 唯一可惜的就是，缺少了最核心的一样，黄桃罐头。 这个不是不想吃，是真买不到，原先在剿灭青山狼，从里面缴获的罐头也有不少，不过那些都是牛血豆子类罐头，大多都是淀粉。 东北现有的工厂也有生产罐头的，不过规模非常小，原料比较缺少，只能小规模开工。 现在的东北虽然有黄桃种植，可是生长地点在辽南，并且面积少，个头小，远不是后世改良杂交过的。 这么远距离想吃都吃不着，更不要说做成罐头。 真想要做大做强，还要再等些年，种植普及开，种类改良。 现在的黄桃种植普遍还在南方地区，北方相当少，至于长白山，根本不具备黄桃种植的条件。 做好几样饭菜后，谢一城用早就准备好的木盆装好盖上，外面包裹几件棉衣装进背篓中。 再去屯长家，将早就包好放在“冰箱”里冻着的饺子拿出来装好。 这些都是现在还在护林队坚守，从山下部队进入护林队，原先的解放军战士，现在的护林队战士准备的。 他们算是帮着护林队山屯人忙的，这边后勤保障吃食什么的也要提前给他们准备好。 本来谢一城还打算专门跑一趟给护林队送过去，被谢家康一把抢过去，带着俩人穿着滑雪双板直奔护林队。 穿着滑雪板，即使身上带着东西，速度也比原先快了几倍，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护林点。 “这是给我们准备的？” 不愿意跟着回去，执意要在护林队坚守的李健康，看着谢家康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瞧了瞧，带着不可思议问道。 “嗯。” 瞧着面前几人，谢家康开口道：“这菜是三儿一早起来忙活，给你们现炒的，想着你们人不少，做的量大，包的严实，应该还热乎着。 “这饺子我娘包的，已经冻上了，你们瞧着要吃下了吃，我们在屯子里吃啥，这给你们带了啥。” 说着谢家康想到什么又道：“想着虎年，给你们再整点山神爷肉，想想还是没整，你们这帮要么没娶媳妇要么娶了媳妇没在身边，吃那东西烧心，夜里面睡不着。” 说着谢家康将春联跟福字拿出来：“这是三儿写的春联，还有福字，只要在这，这就是家，等会儿你们找时间给贴石门上。 “对了，福字记得倒着贴。” “为啥？”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倒着贴，说明福到了。” “大康哥你这可真讲究，真有想法。” “那必须的！” 将东西送完嘱咐好，用谢一城跟他说的那些话给众人重复一番，装了一波牛气后，没再停留，转身就往屯子里赶，家里人还在等着他。 也确实是这样，一行人吃饭，还是等到谢家康回来才吃的，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三儿，你之前说的之后再去打点鱼做鱼干，怎么个说法？” 吃饭的时候，众人吃着聊着，屯长突然开口问了一嘴。 “提前准备着，屯子里没吃的以防万一，不用进山打也有肉吃。” “这不是说不能打太多吗？” “不打多，抓个几千斤就够用了，自己留着吃的。” “也成，到时候你看着来，这事你来定，要忙活把屯里人喊上去忙就行。” “嗯。”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跟屯长一行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关于年后的事。 迁坟田地，抓鱼晒鱼干，屯子里养殖问题，卫生所供销社建设事宜等等，算下来事情还真不少。 还有谢一城之前说的要做豆腐，身边事情多，一直都没闲着，给耽搁了，年后肯定要找时间给做了。 要趁着现在没开始打起来，去对岸瞧瞧那边到底啥情况。 毕竟这晒鱼干到时候也是给谢谢一国他们晒的临时准备的，还有皮手套皮帽啥的，这些到时候都给他准备上。 个人在大时代面前，只是微小的个例，谢一城自认为已经把周围很多事改变了不少，但是有些事还是要发展，那他只能提前防备帮忙做着。 进入半岛作战最大的困难，一是补给，二是天气。 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补给线不断被炸，物资运不上去，天气又是几十年上百年难遇一次的极寒天气，后勤补给困难让天气更加逞威。 既要跟天斗，又要跟人斗，极其不容易。 这边还在聊着关于年后屯子发展建设的想法，坐在那还在吃饭的王芳突然眉头一皱，整个人晃神，筷子突然抓不住掉下砸在碗上。 “媳妇，咋了？” 谢家康在身旁说话，瞧见王芳情况不对劲，赶忙开口问道。 屋内比较昏暗，看不到王芳面庞间肤色情况，可是神色还有动作已然不对。 白敏兰有经验，赶忙放下筷子：“老大，你跟老二赶紧给你媳妇抬去你那房！快点！ “老三去叫老药！ “芳要生了！” 第412章 娃年三十生的，名是年初一叫的 谁都没想到，这吃着饭王芳竟然要生了，而且还是在年三十。 而且算着日子也没到十月，还差些时日，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太多，已经足月。 这边谢家良将还在乐呵吃饭的吴翠花找来，准备给王芳接生，谢家有去烧热水，白敏兰提前将准备好的干净新布拿出来准备着。 采药人此刻已经在外准备好，以防意外发生。 这年头生孩子都是顺产，剖腹产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山屯地区，根本没有条件，顺产是唯一的选择。 这样一来，顺产时如果出现意外，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一不小心那就是一尸两命。 在现在这个年代，生育率高的也跟孩子死亡率高有关系。 “爹，我娘是要生弟、妹了吗?” 小狗蛋看着谢家康整个人神经紧绷着好奇地问道。 “嗯，你以后可别欺负他们。” 小狗蛋用力点了点脑袋：“爹，以后我指定不打他们，我带他们玩，到时候带他们去抓大鸟王八！” 谢家康嘴唇扯动，瞧着小狗蛋相当认真的话没有打击他的想法，也忍住自己想打击小狗蛋臀部的念头。 小孩子，年纪不大，说话不会想好后再说。 这边谢一城也早早结束，面前人多帮不上忙，索性先带着一胜一勤先回家。 “三哥，大嫂是要生弟弟妹妹了吗？” “是生小侄女小侄子。” 谢一城帮一勤改正着叫法：“小狗蛋喊你啥的，他到时候也要喊你啥。” “哦。” 一勤在屋里面坐着听着喊叫声，有些害怕。 即使王芳已经是第二次生孩子，这一阵阵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人觉得不稳当。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顺产生孩子从进屋到生下来，天早就黑了有一阵。 谢一城隔着老远听着都有些挠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句夸张的话，这差点生个孩子生两年。 再多几个小时，那直接从年三十到年初一，才给孩子生下来。 一胜一勤早就扛不住熬，睡了过去，谢一城这边听着动静消失，给两人盖好被子，穿衣下床。 “二哥，咋样了？” 谢一城站在外面，瞧着立在门外的谢家有问道。 “一胜一勤睡了？” “睡着了。” 谢家有点头：“没事了，已经生了。” “大嫂子没事吧？” “大人孩子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谢一城说着，看着关严实的房门还想说什么，突然瞧见谢家有的表情不对劲，心中微微一思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家有媳妇李燕也怀上孩子，现在离生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太久。 之前王芳生孩子那还是八年前，当时他可能没在跟前，这次出了点意外他这心里犯嘀咕。 李燕可是头胎，到时候生孩子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二哥，放宽心，翠花嫂子接生这么多次还没失过手，老药叔也在屯子里面，真要有事他能上前帮忙。” “没事。” 谢家有晃了晃脑袋，压住心中的气，也终于知道为啥屯子里这么多人会抽烟，心里这股气出不去憋得慌。 这边跟谢家有聊了几句，那边屋里面谢家康走出，谢一城看的清楚，这额头间全是细汗珠。 要知道这还是数九寒冬，零下几十度的天，从屋里面出来能有汗珠，谢家康这身上压力也大。 “咋起来了，赶紧回去歇着去，没你的事。” “我没事，一胜一勤熬不住睡着了，我出来瞧瞧，咋样？闺女还是小子？” “闺女。” 谢家康笑了笑，将额头发凉的汗珠擦拭去：“天天瞅着一勤这么稀罕人，还有鸭蛋这念书识字学的这么快，就想要个闺女，这次可算有了。” “你这跟人家不一样，人家就想要小子。” “要这么小子干啥？家里这么一个闹的我这脑袋都是疼的，天天抽都不管用。” 谢家康一想到今后小狗蛋带着自己闺女去抓鹰逮王八，这脑壳都是疼的。 谢一城听着一乐点头，随后问道：“这名字有想过吗？” “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说。 “不过小名想好了，叫初一。” “？” 谢一城老人问号脸，三十生的叫初一？ “从头开始记年，日子也好，过了三十正好大一岁，小名三十没有初一好听。” 谢一城没说话，随后想了想倒也合理，三十确实没有初一好听，没毛病，又不是大名。 往后几十年，在农村地区很多人起小名都是往贱名起，屯子里养的牲畜山里的东西啥的，都能做小名，什么小狗蛋鸭蛋屯子里用的可多。 有的地方甚至一个屯子里，叫狗蛋的都有好几个，喊的时候还要按照年龄来喊大狗蛋，小狗蛋区分开。 在老几辈人看来，贱名好养活，这样没病没灾能长成。 谢家康给起名叫初一，就小名来看，已经算好的，最起码像个名。 那不还有给人起名叫星期五的嘛。 跟谢家康没聊几句，他事情要忙，谢一城跟着谢家有各自回家。 可能因为夜里面熬了一阵，第二天还是一勤一胜在炕上闹着玩给谢一城吵醒的。 这边起床洗漱，给俩人做了饭。 “三哥，大嫂生了弟弟还是妹妹啊？” “是侄女，小名叫初一。” “我能看看她吗？” “等再大点，她现在还小着呢，别生病了。” “哦。” 谢一城这边随便吃了两口，让一胜一勤在家自己吃着，进了自家棚子里，抓上一只母鸡，拿着刀来到院子里，手起刀落，刚好将喉咙割断半截。 随后一手抓住鸡脖子，一手抓着翅膀爪子，控制着剧烈挣扎的母鸡，将血全部滴落在准备好的碗中。 等鸡扑腾半天没了动静后，谢一城才放了手，碗中多了小半碗鸡血。 “三儿，咋一早起来直接给家里养的母鸡宰了？不过了？” 老烟枪手中拿着东西，瞧着院子里的谢一城招呼着问道。 “这不大嫂生孩子吗，给她宰只母鸡养养身子。” 拎着母鸡谢一城出门看着老烟枪打着招呼：“老枪叔新年好啊！” “新年好。” 瞧着谢一城走出来，老烟枪笑了：“你这真讲究，谁家不把母鸡稀罕的不行，你这直接动手给宰了。” “啥时候差东西，也不能这个时候差东西。” 谢一城拎着鸡，跟着老烟枪直奔谢家康家。 第413章 小狗蛋，给我磕头我给你钱 东西拿过去，被谢家康一阵说，上次宰公鸡就算了，这次宰母鸡，在山屯人看来，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谢一城笑着听谢家康说了半晌停下才开口：“大哥，母鸡汤催奶。” 谢家康又说了两句，才将东西接过去。 也没提钱的事，有些钱要分得清，有些不别提。 不过谢一城跟老烟枪都没看到孩子，刚生下来身体弱，人一进一出带着冷风或者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别给孩子整病了。 即使这个时候，也有这些讲究，尤其是在山里。 随着谢一城跟老烟枪一早来送了东西，屯子里各家都没漏，全都来了人，拿了些吃用东西来。 新年第一天，迎新春，屯子里面添丁进口，这可是好事，母女平安，各家都来沾沾福气。 毕竟屯子里各户现在有超过一半家里都有人怀着孕，之后还有要结婚娶媳妇准备要孩子的，提前来瞧瞧看看。 回头跟着老烟枪去了屯长家，跟着在那聊了一阵。 “抓鱼？” 屯长一脸疑惑：“今个年初一，都在家歇着呢，你这去抓鱼谁能跟你去？ “再说屯子里不还有鱼吗，这家里面还有不少，用不着再去抓鱼。” “晒干的鱼冻起来的鱼跟现抓的不一样，那种最好。 “到时候我带着家良去就行，不抓多，整几条就行。 “大嫂生孩子，这煮鱼汤对身体好，再说我也不今天去，这不宰了有母鸡吗，先吃着。” “你也真是，又没成家没娶媳妇，哪用得着你来上前给这给那的。” 屯长开口训道：“等回头你要是娶了媳妇，再整这些事，你才多大用不着。” 谢一城笑了笑没解释什么，现在家里他做主，屯长说归说，他做还是要做的。 “老三！你咋说？” “我跟着去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三儿，你瞧瞧啥时候去，喊上家良就行。” “唉。” 这边聊了一阵，瞧着老烟枪跟屯长有事说，谢一城没在一旁待着，离开准备回家。 刚走出门，谢家良就在身后跟上。 “啥事直接说吧。” “还是一城你懂我。” 谢家良跟在谢一城身边，边走边说道：“上次那半岛人来的时候，不是说让你去那边，他们好好招待招待你吗？” “咋了？你也想去瞧瞧看看？” “嘿嘿。” 谢家良笑了两声开口：“我就想着，回头你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过去瞧瞧看看。 “我这还没有去过远的地方呢，江对面啥样我也没见过，毕竟对面跟咱们不是一个国家，按照你以前的话那叫啥来着？ “对，走两步就出国了。” “你上次不是见着了，那边人长相穿着吃的跟咱们也没啥区别，大差不差都一样。” 说完谢一城站定脚，侧脸看向谢家良：“你真想去？” “真想去，今年我要娶媳妇，到时候跟我媳妇说也有的说我出过国嘛。” “成，等屯子这边事情忙活完，到时候带你一起过去瞧瞧看看，顺便在那边吃顿饭。” “成！” 跟谢家良说完谢一城推门进屋，瞧着一胜一勤两人在屋里蹲着。 “怎么了？蹲在那干啥？” “三哥，碗打了。” “打了捡起来不就行了，木头的又摔不烂。” “碗里饭也掉地下了。” 谢一城表情严肃起来：“下次看好了，可不能再犯，再来一次下次就饿肚子。 “自己把东西收拾好，地上的让黄豆吃。” “嗯。” 谢一城看着一胜一勤两人将东西收拾好，这边刚打算忙活一会手头上的事，门嘎吱开了缝，一个脑袋突然冒进来。 “三叔！” 瞧见谢一城在家，小狗蛋咧开嘴进屋，小心将房门关上。 “没在家看你妹啊？” “我爹不让我在那。” 说着小狗蛋跑到谢一城脸面前，还没等谢一城再说啥，啪的一下直接跪下来，邦邦邦磕了三个头。 吓得谢一城赶紧给小狗蛋提溜起来：“干啥呢！谁让你磕头了！跟谁学的！” “我看别人都磕了，我还给我爹我爷我奶都磕了。” “那也不能给我磕！” “为啥？” “我受不起。” 自己这才多大，能让小辈给磕头拜年，扛不住这么大的礼。 “拜年就拜年，说句新年好就行，以后给自己爹娘给爷爷奶奶磕头就行，用不着给我磕。” 说着谢一城进屋，从箱子里抓了一把，该有十来枚铜钱币：“拿着，拜年的喜钱。” 小狗蛋手捧着铜币有些愣神。 “拿着玩就行，今后别给我磕头了，记着了没？” “记着了。” 说完小狗蛋在一胜羡慕的眼神中拿着钱跑出了屋。 瞧着小狗蛋离开，谢一城这边刚要忙活，一胜左脚绊右脚，直接扑在谢一城面前。 “自己起来。” 可让谢一城没想到的是，一胜蛄蛹着两个膝盖着地，跟小狗蛋有样学样给谢一城磕头。 第一个磕下去没等第二个来，谢一城一把给一胜拎了起来。 “你干啥？？？” 感受着后背棉衣被抓着，瞧着谢一城表情不对一胜开口小声道：“三哥，我给你拜年，你也分我点钱呗。” 谢一城气的脑壳都是疼的。 这学的是真快啊！小狗蛋这才刚走，一胜全给学完了！ “我是你哥！不是你长辈！你不能给我磕头拜年！” “可小狗蛋都给你磕头了。” “小狗蛋喊你叔的！你喊我哥！能一样吗？小狗蛋能给你磕头，你都不能给我磕头！” 谢一城没好气道：“你给我记住咯！不能我跪下磕头拜年，听明白没？” “知道了。” 将一胜放下，瞧着一胜还看着他，谢一城皱眉：“干啥？还有啥事？” “三哥，钱。” 谢一城被气笑了：“你可真行，合着就是为了要钱，给你你也没地方花。” 说完谢一城还是转身进屋，又拿了一把，一胜一勤都分了些。 家里别的不多，就这半岛铜钱放了一堆。 家里就是不差钱！ 一胜小手抓不下谢一城给的，将钱塞兜里，迈开腿小跑开门出了屋。 一边跑还一边吆喝。 “小狗蛋！你快来给我磕头！我给你钱！” 第414章 做简易工兵铲 没出正月就是年，红国很多地方都有这么个说法。 但是对于现在的谢家屯来说，年不年的已经不重要，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最忙活的两天，可能就是大年三十跟正月初一这两天，家里面不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在这两天都上了一个台阶。 以前都不舍得吃的白面，这两天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之前县城里面嘉奖给谢家屯各户的白面除了谢一城几家，没人舍得吃，全部都放着等着过年过节生孩子啥的时候吃。 甚至连煮白薯的时候都前所未有地放了之前嘉奖的大米。 细粮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之前这么多年就没吃过几次。 为了能多收粮，谢家屯的土地种植的不是白薯就是玉米高粱，哪些产量高就种哪种。 即使这些粮种子在现在的产量也没有后世上千斤几千斤那么离谱，可相比较小麦的产量，还是这些最靠谱。 都是饿过肚子来的人，都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宁可吃差，也不能一直吃不饱。 早先真的是煮白薯蒸白薯白薯干，大多时候都是这么吃，玉米面那些吃的都少，吃的忍不住都是吐胃酸。 除了年三十在屯长家吃了两顿饭，过了年三十几天时间，谢一城就在家好好给一胜一勤做了些好的补充补充，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中间欧阳西山年前说好的让人在过完年还没有几天，就来谢家屯拿东西，将那条虎鞭带下了山，谢一城还有谢家有跟着一起下山，去提前准备一些喂牲畜的东西。 王芳孩子已经生了，代表着牛也快了。 牛的怀孕时长跟人差不了太多，怀孕周期九个半月。 给牛喂养的东西也更精细化一些，补充一些营养成分。 屯子里面今年如果打不到下一头东北虎的话，今年屯子各家人最大的收益项，估计就是这么一头牛崽子了。 这些东西谢一城没在镇子上买，专门跑了一趟去了县城，找上刘老禽采购，他养殖卖牲畜禽类，这些喂养的东西买卖有路子。 在进县城的时候，谢一城还得到一个消息。 靠近白马镇往北十多里地山脚下，要建设一个伐木场，伐木场算是一个创收项目，也跟地方需求有关系。 这个年头最重要的还是生存建设问题排在首位，环保可持续还是吃饱肚子再说。 西方国家发展到现在，哪一个不是从高污染过来的。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世界霸主首都，早先着名的雾都伦敦，除了本身的潮湿多雨雾还有人用燃烧煤，更多的还是大量工业排污，泰晤士河被称为臭水河。 当时报纸讽刺段子 寻常老百姓生活造成的环境污染，怎么可能跟大量工业污染能比较。 之前县城里说的要建设的养殖场也定下了，跟伐木场一样，都属于小型工厂，两者都是畜牧业林业延伸，都不能算工业。 谢一城专门找王全福去问了问情况，这两处地方都是年前定下的，年后就要开工建设。 至于说其他的什么工业项目，还是更集中在大城市或者矿产产地。 回山的路上谢一城也专门问了问谢家有自己的想法，到时候要不要专门学习一下，谢家有没有直说，只是说他再想想。 “一城，你啥时候去啊？” 瞧着谢一城手里面忙活着，谢家良好奇地问着：“这眼瞅着过年初十，再拖正月都过了，你不会等到雪化后再准备去吧？” 谢一城手上活没歇着，低着头忙活：“着啥急，去也要把手头上活给忙活完再说，现在着急有啥用？” “你这忙活啥呢？铲子咱们屯子不是都有吗？哪用得着你专门忙活的，你这可忙活好长一段时间。” 谢一城没回话，将削好的比较轻便的圆木条插上，完整镶嵌住拿起来挥动一番，呼呼的破空声传来，听着跟屯子里原先的农用铲子就不一样。 这是他尝试做的多功能军工铲，说是多功能军工铲，实际上功能远不如后世多，有的仅仅是挖土，削人两项，如果非要多算，将东西放在铲子上烧，也能做熟，算是缺少条件下极其简陋的“锅”。 想着之后谢一国要是还在38军要去，先试试这东西好不好用。 缺少重武器制空权，那挖战壕是一项极其重要的事，真的纯靠人力去挖。 谢一城可是知道，到了冬天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这地到底有多硬。 这年头工兵铲早就有了，离第一次出现已经过去快100年，谢一城只是将现在市面上现有见过的铲子，中间修理两边打薄，这样厚度够，两边也够锋利，战场上手边没有刀具也能近战砍人。 打算做出来一些，到时候要是着急没有配备，给谢一国临时用。 回头有时间再拿着去县城找王全福看看瞧瞧，屯子里面条件极其简陋，真要质量好还是资源集中工业化生产。 “明个吧，明个我走一趟，带你过江去对面瞧瞧。” 反复打量完，谢一城将东西收拾好：“事情不拖过正月，提前去。” “成！” 谢家良高兴道：“那我回家提前准备准备，跟我爹也提前说一声，到时候咱们好好去瞧瞧江对面到底是啥样。” 说着谢家良转身回了家。 “你去江对面？” “对！那人不是让一城去他们那边瞧瞧，说要请他吃饭，我正好跟着他一起，瞧瞧啥情况。” 屯长拿着烟袋盯着谢家良：“人家说啥就是啥，你知道江对面啥样？” “那不是跟咱们都一样吗，说话穿的都差不多。” “那之前打的小鬼子还跟咱们穿的说话都一样，你觉得小鬼子是好东西？” “小鬼子那不一样，小鬼子就不是个东西，是畜生！” 谢家良说完看着屯长：“爹，你是说江对面人也跟小鬼子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江对面好些都是抗联的同志，打过小鬼子的。” 瞧着谢家良，屯长抽了口烟吞吐一番：“我是说，东北山里都有小鬼子，你怎么能确定你们去了江对面就遇不到？” 第415章 一胜的小心思，抗联同志金在寅 “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之前遇上两波，不都是对岸有人联系，船都能直接沿着江北上。” 听着屯长的话，谢家良有些犹豫了：“爹，那还去不去啊？” “想去就去呗，不让你去你心里面能舒服？” “那要遇上小鬼子咋整？” “咋整？这还用我教你？往死里整！” 瞧着谢家良犹豫的表情，屯长开口说道：“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上心，别觉得周围都是好人，尤其是在山里。 “你要是真在这边山里反而好使，小鬼子土匪被扫荡了这么多次，就算有也少，至于里屯子，哪家屯子听到你爹我的名号不认识？真要动手都要掂量掂量。 “你现在要去的是江对面，真遇上事可没人能帮你。” 瞧着谢家良还要再说什么，屯长一摆手：“行了，不用再说了，要去就去，到时候跟着三儿一块去瞧瞧看看，多找上几个人一起。” 谢家良出门把屯长的话跟谢一城叙述一遍后，得到的只有点头答应，回一句知道了。 这些他都考虑过，不过跟屯长说的一样，江对面有抗联同志，去的地方也就是江边对岸没有太深入，不是去三八线附近，不会有啥大事。 趁着现在这段时间赶紧去对面瞧瞧看看，不然过阵子再想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咯。 因为王芳生孩子的原因，谢家康并没有跟着去，他在面前待一阵，护林队那边也要他去忙活主持，正事耽搁不了。 谢一城在屯子里专门找了一些闲着的人，到时候一起去江对面瞧瞧看看。 确定下来人选，谢一城提前找上老烟枪，从他那拿上一些之前缴获分发给谢家屯的小鬼子的香瓜手雷，按照去的人头数一人带了两枚，以防万一。 “去江对面记得提前跟边防团说一声。” 给谢一城拿着东西，老烟枪开口道：“就算出了意外，边防团也能帮上忙。” “知道了。” 一说要去边防团，谢一城想了想，这去的路上总不能空着手去，带东西啥的人家又不愿意要，到时候还要给钱，搞得给他强卖一样，索性将做好的多功能军工铲直接带上。 至于王全福，只能下次了，下次一定再给他带一把。 反正县城公安也没有作战任务，也不着急。 忙活完这些，当天闲着没事，谢一城顺便包上了些包子，等明天进山一起带上。 这个季节没有绿叶菜，很多菜包子做不了，根据现有的东西，能做的不外乎就是肉馅、胡萝卜馅、白菜馅，还有粉丝鸡蛋馅。 可惜的就是没有韭菜，粉丝鸡蛋韭菜馅，不论是做包子做饺子还是做馅饼全都顶呱呱。 “三哥，还没好嘛？” 一勤烧着火闻着冒出来的香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还没到饭点呢，又饿了？” “三哥做的好香啊！” 谢一城乐呵笑道：“年纪不大啥都不懂，就知道夸你三哥我，回头做难吃了，你要不吃可不行。” “三哥做的最好吃！” 身旁的一胜往锅洞里面添着柴火，瞧着燃烧的火焰，也没接话，眼珠反复转动着。 “一胜，别添了，好了。” 谢一城这边将还在添柴火的一胜喊停，等了一会才将锅盖掀开。 不同后世的泛白的面粉，这个时候的白面做出来的面食泛黄，相比较后世麦粒脱壳脱的不一样。 后世一个是脱壳极其干净，还有一个就是可能加了添加剂。 “来，尝尝咋样，在别处可吃不着！” 谢一城找了两个小碗，将包子放在里面，在一胜一勤面前各放了一个。 这个可不是谢一城胡说的，主要是韭菜鸡蛋馅，这鸡蛋他可是实打实地放，里面的油跟材料也没少。 现在已经进入了正月，距离开春雪化也没多久，提前清理清理家中几个月的存货，等着上新。 “烫烫烫！” 一勤咬了一口喊着不舍得松口。 “你慢着点！你瞧瞧一胜，他就不着急。” 一胜就这么瞧着一勤，一直没有动碗里的包子。 等包子凉了一会，一勤小口吃了两口，眼睛如月牙般一弯：“三哥，好香！比肉还香！” “好吃就多吃点，一胜还看啥，赶紧吃。” “三哥，我出去吃！” 说着一胜端着碗跑出了门，谢一城也没再管。 一胜端着碗在屯子里找到小狗蛋。 “小狗蛋，你瞧瞧我这是啥！” “三叔蒸包子了？” 瞧着一胜碗里的包子，小狗蛋眼睛一亮，手上东西随手一丢就要去找谢一城。 “小狗蛋，我这个不烫，你吃这个吧。” 一胜伸着手将碗递给小狗蛋。 “三叔不会打你吧？” “不会，你赶紧吃。” 小狗蛋也没客气，手在衣服上抹了几把，抓着包子大口咬着。 “好吃吗？” “好吃好吃！” 瞧着小狗蛋连连点头大吞咽，一胜也忍不咽了口口水，他都还没吃着呢。 但是想想之前谢一城跟他说的，他是小狗蛋长辈，今后小狗蛋过年还要给他磕头呢，忍住了向往家跑的腿，就看着小狗蛋吃包子。 上次给钱没给成，小狗蛋没给自己磕头。 这次包子都吃肚子里了，吐不出来了，该给自己磕头了吧。 可惜最终小狗蛋还是没磕成，谢家康瞧见小狗蛋端着一胜的碗吃包子，还以为他手动抢的，直接拎着走了。 一胜端着空碗一脸沮丧走回家，没了包子不说，小狗蛋还没给磕头。 只能回家多吃了一个包子。 可一想到包子这么好吃，更难受了。 当天做的包子除了留下来一些，分给屯长家一些，剩下的谢一城给带身上，连带着一些其他吃食到时候进山吃。 毕竟到江对岸，来回起码一个星期，时间可不短。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将东西检查一遍确定没缺少后，谢一城带着枪械粮食出了屋。 “东西带齐了没？” “带齐了，走吗？” “走！” 这一趟去江对面屯子，屯长还跟谢一城说了一位原先抗联的同志，给了谢一城地址，到时候可以去见一下。 这个人姓金，叫金在寅。 第416章 走，跟我进屋 这次去江对面，就跟屯长说的那样，为了以防万一，谢一城已经准备齐全。 进山的路上都感觉自己腰杆子硬邦邦，除了枪就是手榴弹，隔着衣服都硌得慌。 去往边防团的路也是一路向西，正好经过护林队，提前去护林队瞧瞧看看。 谢家康后面会晚点来，这年头寻常老百姓坐月子也是看情况，有条件还是会坐月子，没条件生了孩子没几天就下地干活的也有，环境决定具体情况。 至于说会不会因为不坐月子影响身体什么的，这就不是现在老百姓会考虑的事。 护林队这边也理解，让谢家康在家里陪着媳妇，护林点这边没啥太忙活的地方。 主要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除了日常物资是县城发放外，其他的吃食加菜啥的，很多都是谢家屯送来的。 这前面过年的时候，为了让他们过年也有些氛围，还专门拿了春联福字红灯笼来，这可让在山里面留守的护林队员心里面暖呼呼的。 尤其是这些护林队员还是从部队转业到护林队里的，相比较部队来说，这里条件差一些，整天在山林子里转远离驻地远离城市。 山屯人在护林队，没办法保证一年全勤在这，山屯从进山围猎去草甸子忙活秋收都是整个山屯一起行动，这时候护林队员都要回去忙活。 现在护林队有这么多部队转业来的战士，对于护林队来说也是好事。 不过再怎么样，护林队里的山里各个山屯名额都会有，山里情况特殊，地形样貌复杂，山林子里哪里有水哪里有蛇等等情况，都需要林子附近的屯子人带着去提前通知。 护林队真要没有山屯人，进山忙活，那可就是拿命去探路了。 之前谢一城几人去林子里掏松鼠窝的时候，隔壁山头就是蛇山。 真要是走错地方，还是在夏季，说不定人都要死在里面。 在山里不怕豺狼虎豹，就怕这些细滑有毒的东西。 现在的护林队，虽然说归属地方管理，实际上还带些民间性质，之后肯定会正规化。 不过时间应该会往后推移，毕竟后面还有几年大事顾不上这些。 从护林队离开，没再耽搁，一路来到边防团。 因为有滑雪板的原因，原本要花费两天多时间才能到达的地方，半天就直接到了地方。 也不是第一次来，边防团里面有认识谢一城的战士给接待下来，顺便趁着休息时间，借着他们滑雪板试试。 “这个好，这个好。” 试着滑雪板的几位战士经过几番摔倒后习惯后，速度慢慢提升上来，速度那叫一个快。 “赶紧下来，给我也试试！” “你试什么试！等会儿轮岗到你了，下次才算你的。” 对于谢一城几人带来的新型滑雪板，不论是以前有经验的还是刚开始学的，都觉得好。 “早就听说护林队那边有了新装备，在山里面来如风去如电的，还真是，这要是装备上了，咱们从长白山南边跑到长白山北边，估计时间能缩短一半。 “这要是在行军路上，可节省太多时间。” “谁说不是，要是当初剿匪的时候咱们也用着，能在山里面打着土匪转。” “少量的还行，大量就不行了，长途奔袭，最重要的不是人到哪，最重要的是你到那地方后的后勤保障也要做好，真要是一个滑雪板就能打胜仗，小鬼子在东北就不可能留下来这么久。” “团长！” 还在围着聊，抢着用的战士听见声音转身看去，赶紧噤声站好。 “该干啥干啥，休息时间别我来了就整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不让你们休息。” 梁上君一摆手，示意众人赶紧离开，随后看着谢一城说道：“谢一城同志，这次怎么突然来边防团了？山里面又有事了？” “没事，这不要过江去对面，来边防团报备一下。” “去江对面？” 梁上君有些不解问道：“闲着没事去江对面干啥？长白山的东西还能缺？只有江对面才有？” “这不是之前打了头老虎吗，咬死了江对面村里的人，之前人家专门过来一趟邀请我们过去的。” 梁上君点了点头，看着身旁战士绑好滑雪板在周围空地上迅速滑着道：“这去江对面跟在山里面不一样，你们屯子老屯长把事情跟你们说了没？” “说过了，这不才专门来一趟边防团，准备报备一下，要不然我们这直接滑着就过江了。” 说着谢一城想到什么，将身上带着的简易军工铲拿出来：“对了首长，这边我闲着没事整出来个东西，你瞧瞧，有没有啥用。”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我可听说你在山里的名声，好些人都夸你能耐，还有人想着把自己闺女妹子啥的介绍给你当媳妇呢。” 谢一城无奈笑了笑。 不用想，带头的肯定是张家屯的张大脑袋还有张富贵，他俩对自己“蓄谋已久”，这是都知道的事。 所以自打上次之后，谢一城再也没去过张家屯，是真怕。 梁上君接过来军工铲，翻转打量着出声道：“这铲子跟家里用的有差，是军用的，之前在小鬼子那边缴获有过。 “不对！你给两边开了刃？” “对，这不是我大哥在部队吗，我就想着要是打仗负重固定的情况下，怎么给他减轻负重，打仗一般都要挖战壕，冲上去脸贴脸那就是近距离白刃战，那能不能挖战壕跟近距离白刃战加在一起，就整出来这个。” “有想法。” 梁上君打仗这么多年，当然知道防守挖战壕的重要性，早先挖战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分到铲子，近距离武器更是杂，刺刀砍刀红缨枪啥都有，这种挖战壕还用来劈砍的铲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了，我做这个的时候还想着一件事，在野外的时候扎营歇息的时候，一边做成锯齿状，还能锯木头，开刃刀面能切菜，放平了能做饭……” 谢一城将更多军工铲的功能挨个说了一遍，听的梁上君越发来兴趣。 “走，跟我进屋！” 第417章 军工铲引起的重视，木工手艺拉活 梁上君一手拿着工兵铲一手拉住谢一城的胳膊进了驻地。 “老郑！老郑！” “怎么了？” 一位三十多岁，一脸书生气的中年人走出屋，看着梁上君左手拿铲子右手拉着人一愣。 “老郑，郑锋利，老王去地方后，上级新派来的政委。” 瞧着谢一城笑着打了声招呼，梁上君开口又道：“老郑这名字跟人长得有差，习惯就好了。” “没办法，我爹当初想着我是个战将，哪成想我这做了政工。” “唉，都一样都一样，政工也能当战将，咱们上面领导又不是没有过。” 梁上君给郑锋利介绍道：“这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谢家屯谢一城，别看人不大，可有能耐，打土匪，抓鬼子，找藏宝人家都干成过，之前缴获的一艘大船，黄金武器弹药啥的，人家都有份。 “前面还亲自带人进山，豺狼虎豹野猪黑熊全打过。” 郑锋利听着梁上君介绍，点了点头伸出手：“谢一城同志好，久仰大名，这长白山到底是宝地，就是出人才。” 谢一城有些不太熟悉地伸手握住，这来了一年多，还是头一次出现跟自己伸手握手的情况。 哪怕是后世，在屯子里伸手握手的场合也没，都是乡里乡亲的，没这么讲究。 “老郑，正好你这刚来没多久，人家一城同志就给咱们送了个好东西来。” “能让老梁你带人专门来找我，东西肯定差不了。” “要不是说你懂我，不枉咱们认识十来年。” 走进屋，将手中军工铲拿出来放在桌上，梁上君开口问道：“老郑，你瞧瞧这东西。” “军工铲，这之前见过，小鬼子工兵专门配备的有，刮民党部队也有一些，没……” 话没说完，郑锋利突然嗯了一声，翻转看了看：“开了刃的军工铲？” “对，一城说这叫多功能军工铲，一铲多用。” “这个我知道，西方部队进行装备的有，咱们跟小鬼子没怎么装备，平时用不着，可这开刃到这样，能行吗？” 面前的军工铲跟郑锋利以前见过的西方战场的军工铲还是有差别。 在中日战场上，近战方面小鬼子用刺刀跟军刀，而红国士兵从大刀到刺刀红缨枪等全都有，近战用铲子，寻常真没人用。 在抗日战争中，国内部队也缴获过小鬼子的铁锹，跟现在这种并不一样，甚至之前缴获的德式铁锹跟美式以及北方苏式跟这个有差别。 也跟军械生产，使用习惯跟战场方式有关。 “我刚刚试了试，这一挥下去，砍掉半个脑袋没问题，至于挖战壕咋样，还要看具体情况。” 梁上君跟郑锋利叙述着刚刚谢一城说的那些话：“可是这东西要是能切菜，要是能做饭，要是还能锯木头……” “这些都行？” “要整改，山屯里面没那条件做，铁用的也不行。” “那就试试！” 郑锋利瞧着手中的铁锹重视起来：“要是一杆铁锹能从近战到挖战壕再到后勤使用全都能用，能减轻相当一部分后勤压力，尤其是在战争途中，这些小点加在一起，可就不小。”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认为这个情况要予以重视。” “要重视，但是我们要在基层实验，按照刚刚的说法做出来一些，拿给基层同志去实验，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要是反应良好，我们可以向上送去，在部队扩展开。” 两人互相商讨，并不急于将东西送上去，要先在基层进行实验，看看基层士兵使用情况，得到具体评价后再说之后的事。 毕竟这个东西怎么做，最终使用的人也不会是平民老百姓或者是政府干部，肯定是基层战士。 对于谢一城的到来，梁上君跟郑锋利代表边防团表示欢迎，并且留下来吃了顿饭，感谢谢一城送来的东西。 谢一城众人要去江对面，梁上君专门派出两名红国国籍的半岛战士跟着一起，防止到江对面因为语言问题出现意外。 北半岛就算再是兄弟国家，谁也保不齐会不会出现意外，毕竟在长白山里都有这么多事。 最关键的是，今天谢一城能整出来这个东西，谁也保不齐今后有没有其他东西。 谢一城也跟梁上君提前预约了几把多功能军工铲，回头带回屯子自己留着用，毕竟工厂生产跟山屯自己打的，还是有差别，并表示他会给钱。 梁上君没答应，转口跟谢一城要了一批滑雪双板，属于是边防团跟谢家屯下单购买，这个要付钱。 本来就是想来边防团报备一下过江的事，顺便送过来军工铲看看部队能不能做出来后世那种实用的多功能军工铲。 结果这还给谢家屯带了个活回去，几百双的滑雪板，材料山里都有，靠人自己做，在山里人工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属于是给谢家屯意外创收了，正好屯子里当初学木工手艺的好几个小年轻之前打桌椅板凳啥的忙活完没东西做，回去正好接上活忙着。 谢一城突然发现谢家屯发展的另外一条路，这木工手艺要是做大了，它也能给山屯致富，怎么也算个能吃饭的手艺活。 在边防团吃完饭后，原本前往的队伍多了两个半岛族同志，跟着谢一城一行人往东走。 “真过江啊？” 谢家良瞧着面前冰面这么厚，对谢一城问道。 “过！又没事没来过这，怕啥？” “之前来那江面都是水，现在这都结了冰。” “结了冰才好过，真都是水，反而没那么容易。” 谢一城领头，小心谨慎下到江面。 跟在身后的谢家良瞧着比抓鱼湖面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瞧着该有两里地的江面宽度，还有看不到头的长，有些哆嗦。 这要是到江面万一冰面塌了，肯定没活！ “快点的！这么厚的冰，卡车在上面跑都不带有事的！山里打山神爷都不带怕的，怕这玩意？冰下抓鱼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怂过。” “那能一样吗！一城你拉我一把！一城！一城？” 谢一城没接话，眼睛盯着江面上。 有几个小黑点，在江面上不断挪动着，向着他们这边慢悠悠走来。 第418章 没有护照，成功跨境 这边谢家良还没有迈开步子，没再听见谢一城说话，顺着谢一城目光望去，瞧着江面上出现的几个黑点站定，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三八大盖。 “诶，对面来人了？” “他们咋知道咱们今天要去江对面的？这之前也没提前通知到啊！” “别不是跟咱们想的一样，也是要从对面过江来这边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注意力集中在江面上行进的几人。 “别待在这了，咱们也过去。” 谢一城催促众人，领头迈开步子走上去。 至于江对面来人，管他是谁，他们这人人带枪还有香瓜手雷在身。 对面要是半岛人不说啥，真是小鬼子，这边七八个人真要动手除非脸贴脸对面全都是短枪，不然不可能输。 即使这样，谢一城为了以防万一也提前跟身边人开口道：“把手头上枪都上膛，要是不对劲别留手。” “真有事？” “以防万一，万一有事呢。” 众人提起来心，紧跟在谢一城身后。 由于众人脚下全是滑雪板在，双手拿着雪仗，身上枪械反而拿不到手上。 索性几个人直接将滑雪板收起来先拿着，枪械拿在手中缓慢走动。 还没出正月的鸭绿江，江面结冰厚度让人极其有安全感，就是这走路确实没法快，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 之后再过些年，等鸭绿江边开始建设发电站，再想结厚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随着跟对面过江的那几人不断靠近，谢一城已经提前看清来的几人身上穿着。 感觉跟边防团战士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太大差别，都是一个颜色，连头上戴的帽子都大差不差。 随着逐渐靠近，瞧着众人走路的姿态，谢一城心里面差不多有数了。 跟边防团一样，对面来人，应该也是江对面的边防战士。 谢一城不理解的是，边防战士为啥要从江面上往这边来，来前梁上君也没跟他说对面今天要来人。 等两边距离靠近到两百米左右时，对面开口喊道：“你们是哪里的？过江有事？” “明明他们先过的江，结果倒成咱们不对了。” “我瞅着他们咋像部队的呢？” “部队的咋了？咱们这也有部队同志！” “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就是一帮老百姓，部队帮忙，对面的瞅着全是部队的人，他们过江，肯定有事。” 谢一城开口说了一句后就把话压下去，开口大声喊道：“长白山的，你们这边邀请我们过去的！” 将邀请地点说了后，两帮人在江面靠近红国一边正式见面。 “邀请你们去？什么原因？” “同志，现在不应该是我们先说，应该是你们先说，为什么要跨界鸭绿江。” 谢一城指着脚下地点：“这个地方属于中间线以西，你们已经出国界了。” 领头的一位国字脸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面无表情 ：“我们有任务前往红国边防团。” “哦？提前进行通知了？” 看着几人没说话，谢一城笑着道：“正好我们这也有边防团的解放军同志，你跟他们说说？” 虽然不知道江对面发生什么，依然可以猜测大概率有事。 国字脸年轻人摇头：“同志，我只能见到边防团团长才会说，我只是负责传递消息，别让我们为难。” 瞧着面前几个人神态表情，没看出什么来，瞧着身上神态间也没有小鬼子的痕迹，随后看向身旁两位跟着来的边防团战士：“同志，这事边防团遇上怎么算？我们毕竟不是边防团的，参与进去合适吗？” “我领人回去。” 其中一位战士对着身旁另外一位战士道：“你带谢一城同志他们去，有你在交流肯定没有问题。” 随后对着谢一城说道：“你们该去还是要去的，既然已经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我这边带人回去就行。” “我们跟你一块回去吧，现在事情也不着急。” “没事，这里是红国，有边防队人巡边。” 本来还想先给人送回去的谢一城，听着战士这么一说没再多言语。 来时已经遇到两拨在鸭绿江边巡边的边防团同志，这个方向距离边防团驻地不算远，真要闹出来动静，这些人也跑不掉。 “那你小心。” “放心。” 国字脸年轻人忍不住开口：“我跟我爹也是在这里打过小鬼子的，不用这么防备。” “边防无小事，大家同志归同志，这事还是要慎重点，我们在长白山在江边连续遇见好些波残留的小鬼子，不能掉以轻心。” “你怎么还骂人呢！” 谢一城感觉到莫名其妙：“我骂啥了？” “你骂谁小鬼子呢！说话咋这么难听！” 谢一城乐了：“没这个意思，没说你们是小鬼子，之前确实遇到过很多次潜伏起来的小鬼子，如果你们真去边防团找梁团长，亲自问一下就知道了。” 跟边防团战士再次确定几遍后，战士一个人将滑雪板装上，手拿雪杖对着几人道：“跟着我走，不然你们遇见巡边的同志，还是要被审问一波。” 双手拿着雪仗支撑着往前滑行，身后几人跟上。 “不是，这没确认就让他们过去了？这要真是小鬼子那同志不是危险了？” 谢一城手拿雪仗看着人步行到江面后，直到人走上岸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你可以骂小鬼子不是人，但是你不能觉得小鬼子都是傻子脑瘫，从这段距离的江面上过江，还点名要去边防团，小鬼子敢吗？” “那你刚刚还说小鬼子的事？” “你看见那几个人表情了吗？” “啥？” “说小鬼子的时候。” 谢一城将雪仗分在左右手：“领头的说小鬼子是骂他的话，明显表情不对，身后几个人也一样，如果他们真是小鬼子，那我只能说，真能憋得住。 “再说了，刚刚我要是不反向问，一直是他们来问咱们，咱们就丧失主动权。” “还有这讲究？” 谢一城挥动雪仗：“赶紧的吧，别等天黑都没到地方。” 一对雪仗向后推，滑雪板滑动，快速在江面上行驶。 没有护照，公然跨越国境成就达成。 第419章 李为民，应该回国了吧? 这边到了半岛后，谢一城没有先去之前的村落，这次过江的主要事已经从之前被邀请过江到去找金在寅，这位屯长的老朋友。 也就是姓金，要是姓文叫这个名，谢一城觉得会更有记忆点。 就是这金在寅所在的地方离江边确实不近，有十多里地，也不怪屯长长时间不见面。 因为天气原因鸭绿江有一半时间都在结冰，剩下的就是流水，过江时间最好的反而是结冰期，直接走过江就行。 为了安全考虑还要减去最开始跟最后的一个月，这就是两个月过去。 剩下的一段时间里，没有滑雪板，路远耗费时间长，之前条件不够长时间让自己在寒冬中待着，即使以前扛过，这万一生病谁也没法说。 夏季的长白山跟冬季比又危险，长距离行进也不是简单的事，加上之前山中剿匪抓捕击杀残留小鬼子，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得到人，毕竟屯长说的时候也特意嘱咐，要是见不到人就算了，人家忙起来说不定不在这，在南边边境处也有可能。 “他们找我？” 一位五十岁左右，却没有一丝白发，看起来身体相当硬朗的中年人（属中老年）听着话疑惑问道：“很多人吗？” “一共七个人，全部都是从红国来的。” “红国来的？” 金在寅来了兴致：“可有几年没有红国的同志来找我，有问他们姓什么？” “领头的姓谢。” “姓谢？快请人进来，这是老伙计来看我了。” 金在寅说完站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去接。” 说着站起身出门。 “一城，我爹这之前一起打小鬼子的同志，瞧这地方还是个干部?” 谢家良抬头看着面前的房屋有些迟疑道：“之前咋就没听我爹说过这事。” “说这事干啥？你还准备跑到这边来不成？你可别瞎整。” 北半岛后面几年打仗，整个国家被老美轰炸了个遍，没什么好的地方，如果用后世的一个国家作比较，那就是中亚富汗，各种伤残家庭缺失，能见得最多的就是老人带孩子，妇女带孩子，至于成年男人，因为战争大量死亡。 后续的北半岛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半岛战争后发展确实快。 之后跟毛熊走，获得大量低廉物资援助，整个国家农业发展极其迅速，工业化进程，农业机械化，城市化，远不是同期的南半岛能比较的。 其中借助毛熊廉价的石油、化肥，农业机械化把跟红国的差距，拉开了几个档，那时候北半岛还是粮食出口国。 是的，21世纪还有饥荒的存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是粮食出口。 六七十年代，南半岛有人大量逃难北上。 到了毛熊逐步僵化，最终倒塌，随着廉价石油、化肥等资源缺少，粮食产量下降，农业发展退缩，粮食出口国变成了进口国，城市化出现退缩，反向城市化，九十年代后，北半岛人逃难北上南下。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魔幻。 对于身边的人，谢一城就是坚决防止来半岛永久定居。 在长白山谢家屯，不论发生什么，对山屯的影响都不会特别大，吃喝基本不愁，后面发展的又比对面好。 “那不能，我来这边我爹能给我腿打折！除非……” “除非什么？” 金在寅面庞带笑走出门，看着面前一帮小年轻，并没有看到谢昌的身影问道：“想说啥直接说！怕什么！” 瞧着谢家良不言语，金在寅又问道：“你姓啥？” “你叫……” “你怎么称呼？” 谢一城拉了一把谢家良笑着介绍自己：“我们是长白山谢家屯的，我们几个都姓谢，这位是边防团的同志，来给我们当翻译的。” “谢老五跟你们什么关系？” 谢一城没开口，示意谢家良说。 “谢老五……不是，谢昌是我爹。” “你是谢家老三？这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我之前在长白山里打小鬼子，去谢家屯好些次，见过你几次，还记得我吗？” 谢家良看着面前人，仔细思索一番后开口喊道：“老金叔。” “看来是没记住，跟你爹一样样，就算记不住也不得罪人。” 跟谢家良聊了几句后，金在寅看向谢一城，明显能看出来谢一城才是这群人的领队的：“你姓谢，你叫啥？” “我叫谢一城。” “谢一城？” 金在寅微微一思索想到什么：“你们哥五个？” “现在只有四个，我二哥没了。” “你爹是谢胜利同志？你娘是白慧同志？你还有个大哥叫谢一国？有个双胞胎弟、妹？” “对。” 瞧着谢一城，金在寅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记忆中已经牺牲的一对抗日夫妇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家还好吗？” “还好，过年添了新衣裳，吃了细粮，做了皮手套皮帽子。” “日子过得这么好？” 金在寅招呼着众人进院里：“跟我说说你们屯子现在啥情况，小鬼子投降后我就回来了，没再去过谢家屯，跟我说说。” 进屋后，瞧着里面的战士数量，谢一城越发觉得面前这位叫金在寅的中年人并不简单。 这去省城遇见李爱国的时候，也没瞧见这么个保护方法。 招呼众人进屋坐下，有人专门来倒了茶水，还给众人拿了点特色小点心。 就这么一想，谢一城心里面也有数了，刚刚心中想法变成了现实。 他是真没想到，屯长认识的人范围竟然这么广，从之前拍照留念，却没有具体长相留下的李为民，之前南下的秦军，到现在的金在寅，小小的谢家屯竟然有这么多能耐人。 到底是老抗联出来的人，真就没有简单的。 想到这谢一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想到一件事。 李爱国，李为民，这俩起名方式太一致了，而且全都姓李，他们俩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越想谢一城越觉得没那么简单。 李为民北上毛熊，之后再没有了消息，国内现在基本解放开始建设。 算算时间，就算此时不在国内，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第420章 金在寅的身份不一般 听着谢一城讲述着谢家屯最近一年来的发展历程，金在寅越听越是惊讶。 他当年可是在抗联中同抗联战士们一起抗击小鬼子的，他当然知道谢家屯是什么样子的山屯。 当初他跟好些北半岛的战士在细谢家屯以及周围山屯，在长白山中绕圈打击小鬼子，具体情况都知道。 如果说屯子分穷富，那谢家屯肯定是分到穷那一边的。 耕地少，周围又是山地，没有商业工业，只有人均极少的耕地，吃饱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别的。 他自从离开东北回到北半岛后，少数几次有人带回来消息，除了说剿匪成功，刮民党大败，东北逐渐稳定下来，关于山屯的生活，那只有一句话，比以前稍微好一些，最起码土匪跟小鬼子还有乱军那些减少了。 稍微好一些，金在寅当然知道这个稍微的程度，原本就比较差，加一点也没有太大提升。 如果说跟北半岛江对面这边村落相比较，可能这边还更好一些。 虽然北半岛也是多山，起码江边村落海拔低，平原也多一些，人口较少的情况下人均耕地却不少。 这个时期的半岛，整个半岛上人口大概是3000万人，其中南半岛因为多平原，汉城首都在，超过三分之二，2000万以上的人口在南半岛，而北半岛人口不足1000万人。 平摊下来，确实比在长白山里的谢家屯要好得多。 可现在从谢一城口中说出的消息，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谢家屯的认知，什么学校供销社卫生所，在谢家屯里面普及基础教育。 屯子里各家养鸡，相比较之前整个屯子一头驴，现在还多了一公一母两头牛以及母马一头，母牛还是怀着牛崽子的，明年就是三头牛。 就谢家屯这样的条件，他所知道的，北半岛就没有一个村落能跟他们比较的。 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谢一城说大话故意诓他。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很多事都放在那，这个只要找相近的人过去看一看，一查就知道。 金在寅突然有种想回去看看的想法，转念又压了下去。 他现在不适合突然回去查看情况，他不是基层战士或者平民老百姓，身份不允许这么过去，现在不是之前。 想着金在寅开口道：“谢家屯现在发展的这么好，我听着可高兴，以前受苦受难这么多年，总算能安稳过上好日子了。 “吃饱穿暖有屋住，还有教育医疗日常生活品购买，这些谢家屯都有，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山屯。” “屯子里人拧成一股绳往前奔，才有的现在，其他地方慢慢来也一样有机会。” 谢一城有些违心地说着。 这可是他们进山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剿匪扫荡小鬼子各种缴获，山里打猎下山卖钱，进山找野果中草药，冰下抓鱼等等。 换到其他地方，真没有这些条件。 金在寅点点头：“有奔头就好，打了这么多年仗，也该好好生产，提高生活质量。” “多想我们这边也能跟你们谢家屯一样，都能发展成那样。” 谢一城笑道：“会有机会的。” 就是时间只有一代人。 谢一城心中补了一句，过了那一代人，转身又回去了。 金在寅跟一帮小年轻挨个问了问关于各家生活的事，甚至连边防团的战士也没落下，关心一番生活。 “你们幸亏来的早，过几天再来，可能就看不见我咯。” 聊了一阵，金在寅突然说道：“这次见不着我，下次就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 “那说明我们来的巧，该咱们碰上。” 三八线摩擦不断，事态逐渐升级，金在寅之前跟着一起抗击小鬼子，如果职位比较高，之后大概率会是东进的人。 这一去，下次真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甚至说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都难说。 想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想着自己年纪开口问道：“对了老金叔，我之前还遇到从这边过江的同志去边防团，问了也没说啥原因。” “你们还遇上了？” 金在寅收了收笑：“之后如果条件允许，你可以询问边防团的同志，这边有保密条例在。” 将事随口转开，对于谢一城一帮人，金在寅仿佛一位普通山屯长辈一样。 从谢一城一行人到来开始，再到晚上吃饭，除了聊谢家屯以及周围山屯家常，就是聊之前他参加抗联打击小鬼子的事，杀了几头小鬼子，缴获了哪些东西。 涉及这边军队或者战争的事情，金在寅一点都不会提，就算被说到也是岔开话题。 对于他来说，就是在回忆往昔，当年在东北长白山抗击小鬼子的那些年。 金在寅不愿意说，那谢一城就顺着他的话说，屯长交给他们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 当天吃的饭菜，也让谢一城体验到跟后世并不太相同的半岛菜，不过跟现在的东北菜一样，里面相当多的在后世都看不到，都是吃了非常刑的菜系。 “一城，这老金叔还真是大干部！” 晚上躺下歇着的时候，谢家良睡不着对着身旁的谢一城开口道：“之前咱们去边防团去县里省城那些，那住的都不如老金叔，今个吃的你也瞧见了，看着跟进了酒楼一样，谁家请客吃饭的菜是这样式的。” “家良，你这就没出息了，之前一城整好的还少吗？你瞧见不一样的这么说了？” “那不一样，一城做的我见的多，这是头一回。” 谢家良双手抱头枕着，看着漆黑的屋顶：“你说咱们去省城都没这样，这老金叔会不会比省城领导还大？ “要不咱们在这多待几天，天天吃这样的菜多好。” “我不知道老金叔有没有咱们省城领导大，我只知道你这多待几天，天天要吃这样的菜显的你脸大！” 谢一城闭着眼睛，被子裹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早点歇着，明个起来去早先定好的屯子。” “哦。” 谢一城眼睛闭着，心里想着谢家良刚刚说的话，并且对其中的某些表示认同。 这老金叔，确实不一般，级别绝对不会低。 第421章 村落又出事 “吃吃吃！吃饱了好上路！” “说的什么话！好赶路！” “对对对！赶路，赶路，你瞧瞧我这话说的，赶紧吃，今个早起刚蒸的大肉包子，皮薄馅多，吃着可香！ “今个蒸的多，你们下劲吃，吃不完不许走！” 一群人坐在桌子上，瞧着面前包子论盆装堆成山直接冒尖的包子直接开干。 谢一城七个人中，包括部队来的战士也没多大，全都是小年轻，十五六七就有一半，都在长身体的时候，人都说23还猛一蹿，个个都是大肚汉。 平时谢家屯各家里面再怎么做，也没说敞开肚子让人吃油水这么让吃的。 七个人也没吃多少，也就普普通通吃了两盆。 谢一城还专门数了数，一百出头比拳头大的包子，人均不到二十个。 这年头的人，胃口是真够大的，即使生活好了，还是缺少油水。 这战斗力也不算特别离谱的，反正谢一城小时候见过壮劳力，吃面条论盆吃的，是那种瓷脸盆大的盆！ 一个人吃一盆！ 还有吃馒头，一个人吃二十来个的，这些曾经都见过。 干重体力活，缺油水的情况下，确实胃口一个比一个大。 谢一城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家油水比较多的原因，现在这个年龄，反而不如其他六人能吃。 可能是知道一帮人胃口大，做的量真足，包的包子最终都没有吃完，金在寅还让他们走的时候全给带着走的。 真吃不了兜着走。 来时空着手来的，走的时候带着一大包东西。 除了包子还有金在寅托众人给屯长老烟枪谢家屯几位长辈，还有其他几个屯的长辈带的一些东西。 东西全都没少带，大多都是山屯比较缺少用的东西。 本来还想着快速赶到地方往回走，结果这吃的太撑，身上东西带的东西也不少，根本不敢使劲滑，只能慢慢一点一点走。 一帮人还说，下次要是再来还带上他们一起。 谢一城在前面没说话。 下次，下次就过不来咯！ 除非当兵，而且还是最近三四年间，等过了这几年，想过来都难。 一路向东，中途遇见了两拨人检查，一帮人说从金在寅那里出来的，还有盖印的证明信，检查的人抬头看着谢一城一帮人，脸上带着不相信，说不可能，可是查看证明信件是真的。 最终还是回去确定一番，回来连连道歉，带着笑给众人送走，这让谢一城愈发觉得金在寅的不一般。 “欢迎欢迎！非常欢迎我们红国同志到来。” 对于谢一城众人的到来，村落表示极其欢迎。 一只耳给村落祸害的可不行，死了人不说还死了牛！ 这年头，在缺少石油机械设备时，牛可是极其重要劳动力，一个村子里要是死了一头牛，那绝对是伤筋动骨的大事。 说句难听的话说，如果硬要选择，村子里宁可再多死一个人也要保住牛。 不过牛死都死了，肉都已经卖出去，不会再多说什么。 “我们可是盼着你们早点来，不然我们这心里过意不去。” 村长欢迎着谢一城一众人：“你们这打了那畜生帮我们报仇不说，还送我们肉吃下解恨，就算是兄弟关系，我们也觉得不好意思。” “大家都是同志，都是应该做的，就是我们这次来空着手没带东西。” 谢一城众人背着东西这么说着。 东西毕竟是别人送的，还嘱咐了要送的人，谢一城总不能将东西转送给它们。 说着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将脖子上挂着的狼牙取下：“这是我这辈子亲手打的第一头山狼牙，算是有意义的，送给屯子里，压压气，避避邪。” 村长推脱一番，还是收着。 他可是听人说，谢一城亲手亲手打死了三头东北虎，一只耳就是其中一头。 身上佩戴的狼牙，放在屯子里说不准能避避邪气，别再有山里东西再跑进村落中，在周围袭击人。 “可惜我儿子昨天刚走，不然还能跟你们遇到。” “昨天刚走？” “对，说是有任务，可能要过江，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们碰见。” 听着村长说的名字，谢一城感觉到陌生，又让他描述一下外貌长相，还是没有记忆。 过江遇上的几人中，并没有这个长相的人，想了想说不准有任务没去，没有再问。 来到村落里，众人带着好奇在村落中转悠看着，带着新奇。 毕竟是不一样国家，都想看点不一样的。 可是让众人比较失望，过江在北半岛的村落，跟谢家屯比除了是缓坡平原山交界处，其他的还不如谢家屯。 除了种地就是种地，闲余时间有技术的人可能会去江边捕鱼，进山次数反而不是特别多。 尤其是在一只耳袭击后，进山的人更加谨慎，人增加，次数变少。 毕竟不是什么村落都跟谢家屯一样，家家户户都有枪械，之前县里面还因为立功的原因，把谢家屯的枪械统一，全部都换成了三八大盖，还配给了歪把子机枪。 不夸张的说，谢家屯出一个班的小年轻，就能拿下脸面前一百多人的村落。 “一城，我瞅着这村子跟咱们山下的屯子大差不差都一样。” 谢里衬打量着周围，对着谢一城说道。 “跟咱们离的也就几天路程，隔了一条江，之前你过来我过去的，可不没多大差。” 瞧着面前结冰没有流动，从村落边经过的小溪流，谢一城道：“真要想看差，往东再走走，可能差异会更明显。” “为啥？” “因为联系的少了，个性化就会大。” “里衬哥，这你还听不明白？裤衩子套头上，你会把它当帽子？” “我脑子没装屎！” “对啊！离得近可不这样，远点人家把裤衩子套头上当帽子，那就不一样了，是不是一城？” 谢一城笑了笑点头：“比的不是特别恰当，也能用，不过裤衩子套头上还是没有，红裤衩穿外面确实有，我还见过。” “真有脑子里装屎的啊？” 谢家良不可思议看着谢一城：“一城啥时候你也带我去瞅瞅，我也想看红裤衩穿外面是啥样。” “你活个七八十岁，有机会带你瞧瞧。” 这边没聊几句，谢一城突然听到有人在屯子里喊了几声，村落里瞬间嘈杂起来。 “怎么了？他们在说什么呢？” 谢一城对着身旁的半岛族战士问道。 “村长的儿子，出意外了。” 第422章 要不，我试试 谢家良还想再细问一番关于红裤头外穿的事，听到出事，没再多问。 往回走，瞧着刚刚接待众人的村长带着人往外走消失不见的背影，谢一城顿了顿脚没有跟上。 他非常清楚自身所处的环境，这里可不是在谢家屯，在这里真的是人生地不熟。 本来想着见个面，熟识一番。 今后谢一国要是过江在这边有事，能找到人帮忙，也算是他提前帮谢一国留下个可能。 对于村长儿子的事，刚刚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过江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他儿子的身影。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传出来他儿子出事了。 “一城，咱们还在这待吗？” 谢家良瞧着场面不对劲，看着谢一城开口道：“瞧着这边有事，要是咱们往回走？现在回去还能在边防团那吃饭，不耽误事。” “是不在这久待，别着急，咱们过来要是现在就走，指不定人家咋想。” 谢一城没着急，让众人放轻松不要着急，事轮不到他们身上来。 没有再转悠，在村里人领着下进屋里歇着先。 过了许久，远处的嘈杂声再次响起。 谢一城众人再次出屋看着情况。 瞧着一群人抬着一位身上沾满血污的年轻人进了屯子，面庞间的血迹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已经凝结成冰碴。 “咋回事？咋成这样？” “路途中发现有人不对劲上去追，遇到埋伏，五个人死了俩伤了仨，有一个轻伤的同志强撑着跑出来通知消息的。” 谢一城一愣，特务？这边还有这种称呼？ 随后一想也是，这里是北半岛，半岛南北两国边境摩擦不断升级，就差直接动手开干了。 除了边境摩擦，双方境内也是事件频发，互相破坏。 特务是一个常用词，叫情报人员也能行，不过跟情报人员相比，特务所做的更多，包括但是不限于破坏、刺杀、情报。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可是已经到了鸭绿江边，靠近红国跟北半岛的边境地区，离着三八线还有几百公里路，能在这里出事，可见双方摩擦升级程度。 “咋就回来一个？其他人呢？” “有一个伤重带回来路上已经死亡，就俩。” “可是现在带回来没用，镇子上的医生去下面治病去了，现在找人去喊。” “来不及了！等医生回来，人早死透了！” “可现在没人会医治伤势救人，根本没法！” 村长脸色有些泛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让人去找部队军医，伤势太重没法再送过去。” 他是真没有想到，昨天明明说的好好的，要去江对面，结果今天来人说，出事了！ “不能再拖了！再拖真死人了！” 瞧着年轻人嘴唇干裂，整个人脸色泛白的状态，众人心中都不好受。 之前被老虎袭击死伤了人死了牛，现在又因为特务原因又要死了一个。 最近死亡的全都是村落中的壮劳力，包括那头耕牛。 要是按照这种出事频率，村落中的壮劳力根本经不起多大的消耗，再多来几次，整个村子都完了！ 这年头一个村落中，要是出现大量年轻壮劳力死亡，代表这个村落离覆灭被合并没多远了。 没有了年轻壮劳力，代表着生产量跟速度都会大量降低，这不是靠脑力的时代，在基层村落更是纯靠体力的地方。 “要不我来试试？” 听着声音一众人扭头看去，正瞧见谢一城走上前。 “你试试？这不是进山打山货，这是伤病。” “是啊，这事我们去找镇子里的医生就行，等会儿给你们安排饭，可能是赶路过来饿的有些迷糊了。” “赶紧给人带回去安排饭，这边我们自己来。” 听着众人没有一丝信任，却不想打击自己的信心的想法，谢一城没有移动脚步，面庞依旧毫无表情：“我没有开玩笑，认真地说。 “之前我大哥被狼咬，是我止的血，外伤我也帮了忙，屯子里有人生病，我跟老药叔一起进山采药，熬药是我自己熬的，这些我真会。 “这些事不是我胡说，这么多从谢家屯来的人，随便一问就知道。 “我再逞能，也不会拿人命来逞。” 谢一城指着面前脸色嘴唇全部泛白的年轻人：“这种情况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结果，如果你们没有清理伤口就这么抬回来，没有找到止血点。 “不用你们找到医生来，肯定活不成。 “现在让我来，你们去找医生，即使没本事治，先将血止住也是好的。” 村长表情凝重，听着谢一城的话没有多思索，瞧了眼躺在地上的儿子，看着谢一城身后一群人。 “村长，真是这样，一城在屯子里真干过这些，你别瞧他年轻，可能耐，周围屯子都知道。” “一城进山救治人也不是一次两次，这都知道的事。” “对，除了谢家屯的，还有护林队人受伤也是他处理的。”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村长没再犹豫。 此时，他没得选。 跟谢一城说的一样，他也看出来，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再拖下去肯定活不成！ “给我安排一间干净屋子，烧热水。” “我去安排。” “村长！” 村子里人还想再劝一番，村长并没有回话，而是看向谢一城：“一城，成不成都整吧，等不了了，再等真要死人了。 “你放心整，真出意外我绝对不怨你，没你还不知道啥样呢。” “我尽力。” 这边村长赶紧去安排人。 “一城真整啊？” 谢家良跟在谢一城身旁帮着忙活着，瞧着躺下来的年轻人有些不确定问道：“这事要是办成了还好，要是办不成咱们不是跟人家结仇吗？” “要是因为救不了人就结仇，那结仇就结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边。” 谢一城给双手消毒，这些东西都是他之前下山专门采购的，还有一些县城没有专门从省城购买的。 之后谢家屯办卫生所，这些东西都会准备上。 自打上次进山缺少医药物品后，现在谢一城进山次次都会按照进山人数提前带好医药物品，白布刀具消毒物品这些都是常备。 要不然他也不会提这事，真要是救不过来，那不纯纯给自己找麻烦吗。 大哥，现在真的在帮你提前铺路了，别管这路到时候你走不走，万一走了一次，那可能就是救命的路。 这路，必须打平咯！ 打平以后走的时候才稳当。 第423章 想不想去人民军军医学校? “家良！搭把手！” 谢一城喊着谢家良将人衣服脱下，开始帮人先行进行清创消毒。 年轻人的伤口主要集中在后背、臀部、大腿三处地方。 相比较谢家康那次，这次的伤势看上去更严重，身体表面很多地方都有伤口在，而且不是子弹孔，瞧着像是手雷爆炸铁片。 谢一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说实话，有些托大，他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伤势，西医跟中医是有差别的，尤其是在外科伤势上。 即使有过帮谢家康忙活过，可现在这情况又不一样。 “一城？” “没事，整！” 就跟谢一城之前说的那样，治不好，止住血也极其重要。 不知道是不是手雷爆炸距离稍微远一些的原因，铁片并没有太深入，但是背后到大腿上下十多处铁片，看上去相当凶险。 清创消毒过程这一步谢一城极其认真，这年头在缺少抗菌类药的情况下，一旦细菌感染发热，后续医治就是大麻烦。 随着逐渐熟悉，谢一城手上速度加快，谢家良在一旁如同机器人一样，谢一城让他干啥就干啥，不让他干的时候就在一旁干瞪眼。 手雷爆炸开的弹片谢一城见过，并没有太大，可不确定这边的是什么情况，直接从屁股上开始取弹片。 连取两片，出血量不大，毕竟不是动脉血管跟毛细血管密集处，还是多脂肪。 个头也跟他之前遇见的手雷弹片一样，那谢一城心中就有数了，大腿伤势放后，直接看向后背处。 有些弹片已经完全进入后背中，相比较臀部难度陡然增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位置没有伤及致命地方。 经过这么长时间开枪射箭练习，手上动作相当稳，周围已经被清创消毒，谢一城动手就更简单。 谢家良站在谢一城旁边，按照谢一城的话递着东西，接过弹片。 每一次谢一城伸进去夹子，他双臀紧绷，随着弹片取出，他才有些放松，来回反复进行提肛练习。 屋内的忙活着，屋外一帮人隔着十来米看着屋门，想抽烟又怕误了事，越发有些躁动。 “村长，你就真信这谢家屯来的小子？他还没我大呢这能行？” “我估计那打老虎都不一定是他领头打的，估计是他们屯子人为了给他撑面子宣传一下，实际人真没啥能耐！” “确实，这才多大，学的再快也不能啥都会，我是不信，村长你说句话，只要你开金口，我进屋把人给你抢出来！ “等人去把军医给请来，到时候肯定能治好。” 村长没回话，整个人放空盯着房门，整个人神飞远了。 隔着不远的谢里衬听不懂他们用当地语言说话，只是瞧着部队战士脸色不对，开口问了一句：“他们说啥呢一直说个不停？之前跟咱们说的都懂，现在还换话说了，我瞅那几个人咋还一边说一边瞧咱们几个？那眼神看着也不对。” 年轻战士脸色也不太好，犹豫一番还是将话给翻译过来。 谢里衬一挺瞬间脸色拉了下来，异常难看，手有些不自觉摸向自己身边的枪，被年轻战士隐秘伸手一把拦住，没让其他人看见。 “你在想什么！” “一城在里面救人，他们在这说闲话！救人救到狗肚子里去了！” 战士感受着谢里衬手头使劲，脸色更难看，压低着声音：“谢里衬同志，你注意地点，这里不是在红国长白山里，不是在你们谢家屯或者是边防团，这是在鸭绿江对面位置。 “你在这动枪，是想给大家伙都害死！一城同志还在里面救人，你这一整真闹大了，把他也害了！ “两边现在都是兄弟关系，你这动了枪事就变了！” “谁家当着兄弟面在这扯犊子！这边还在救人那面说闲话！” 谢里衬嘴不停，手上却松下来，眼睛盯着几个嘴上不停下的人，微微眯起，牢记几个人的长相。 什么兄弟不兄弟国家，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要不是现在谢一城还在里面忙着，担心给谢一城拖了后腿，直接动枪让面前几个人长长见识。 越想谢里衬对于这个地方越发没有了兴趣，不想待在这吃饭，只想赶紧回屯子。 “行了！” 村长听着几人还在吵吵，突然喝了一声：“你们一直在这说，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上前救人？咋了？是不会吗？ “是等着人死了知道人家能救人，又说人家见死不救？ “人家在里面帮忙救人，你们在这闲话说着，之前听说人家打老虎一个个笑着脸夸着，现在就这样？ “打小鬼子的时候当初咋不敢上前动手？是怕了吗？” 对于几个一直说闲话的人，村长没有给一点面子，直接一阵数落，给几个人说的低垂着脑袋没言语，等村长说完转身离开。 年轻战士脸色好了一些，把村长的话又叙述一遍。 “这村长还是懂道理的，哪像那几个人。” 谢里衬脸色好了不少：“村长说的也对，光嘴上说，打小鬼子的时候没见着这么能耐。” 半晌后，饿的实在不行，谢里衬刚想开口说什么，房门突然打开，谢一城出屋。 村长赶紧迎上去：“咋样了？” “等着吧，弹片能看到的都取出来了，血也已经止住包扎好，你要是不放心等他们找来医生让医生再看吧，人在里面还没醒过来，家良在里面看着。” 谢一城看着村长笑了笑：“村长，我这也来了大半天，能不能整点吃的，这饿的身上没劲了。” “对对对！我这年纪大了咋还忘事了，先吃饭先吃饭。” 村长招呼着谢一城众人去吃饭，都做好了热着，等谢一城忙活完。 这边谢一城吃完，去接替谢家良，让他出屋吃饭。 第二天谢一城没走，也看着人别发烧，身体状况别有异常，顺便等一下村里去找的医生来。 “这是你做的？” 请来的军医到了村里脑袋上还冒着汗，带着药品器械来到村里检查着伤势。 “对。” “同志，你多大？” “现在算十六。（周岁）” “这些都是你处理的？” “这地方也没人能帮我。” 军医看着谢一城表情目光闪烁：“有没有考虑学医，我能推荐你去人民军军医学校学习，毕业就是军官，你考虑一下。” 第424章 半岛军医黄东民的年头 看着面前中年人相当认真的表情，谢一城笑着开口道：“我是红国人，父母兄弟姐妹亲戚全是红国人。” “红国人怎么了？当初我们打小鬼子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然怎么可能有现在的解放，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国家。”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 现在很多跟红国北半岛这样制度的国家，对于世界其他国家都有着幻想，以为大家都是兄弟关系，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手握手好兄弟。 可是处理国际事务哪有感情可言，唯一能维持的可能就是利益，包括但不限于经济、文化、政治、军事。 有的国家不想当兄弟想当爹，不就是利益原因吗，当了爹可以以大家长名义领导“儿子”们，在世界舞台上展现国家实力，下面集中资源发展自己国家。 有的小国家可能不在意，毕竟当爹比当孙子强，跟着爷爷有饭吃。 可有的国家刚成年，这腰杆子就是硬，我喊你老大哥，你把我当儿子，我脸往哪放？ 真以为一个巨人倒下，真就是另外一个巨人使劲？周围撬砖敲石的矮个人有多少帮着使劲的？ 但是这些都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到的，包括现在的红国，也是依仗老大哥，毕竟人家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借钱掏设备，帮助你工业化的。 不然机械设备工业化能指望谁？指望老美吗？承认刮民党签下的一系列欠款合同跟卖国条约，全面开放市场。 还是老英？这个现阶段世界顶级搅屎棍，全世界留下冲突种子，江河日下国力急速下降，靠着吃老本撑面子。 或者是指望法兰西？学习他的摇白旗？ 又或者是结局总是赢，过程永远反复曲折的意呆利？ 这些国家全部是资本主义国家，谁会跟你玩？防死了你。 至于后续关系改善，也是时代原因，被一方拉拢。 对抗路结束，没有新的假想敌在，军事组织留着干啥？解散算了。 “你认真考虑考虑，只要你同意，我马上给你写推荐信，你家那边我会帮忙联系。” 军医还想使劲拉一把谢一城，劝一劝谢一城：“去学习后出来当上军官，有津贴，待遇也会提升，饿不着肚子，还给你分地，大把人给你介绍媳妇，时间久了还能去首都，当一个首都人。 ” 谢一城赶紧给拦住，身旁边防团战士面色都绷不住了：“同志，我家还有弟弟妹妹，俩人才五岁，爹娘走得早，大哥去当兵，我在家照顾着，我走了谁照顾？托付给屯子里人吗？ “再说我在长白山屯子里待习惯了，说话吃饭住宿到这边全不习惯，我还是当一个山屯人比较好。” 看着军医还想再说啥，谢一城压住又道：“对了，我还是部队护林队的，已经归属边防团暂时管理，暂时属于部队，有些事更不可能，现在不是小鬼子刚投降那时候。” 听着谢一城一番话，军医想挖人推荐去平壤的想法慢慢压了下去。 谢一城说的问题很多，每一条都需要考虑到。 最重要的就是暂时归属于边防团管理的护林队，还有一对五岁弟弟妹妹。 至于衣食住行那些习惯，都是问题，至于语言那更不是事，现在半岛会说红国话的多的是，在东北参加抗战的半岛人不知道有多多，关系近的会说红国话相当多。 军医叹了口气：“可惜，你真应该去学军医，没有系统学习过，只是在山里靠着日常救治经验跟观察别人救治，就能做到这一步，天赋真的很高，而且你还年轻，有更大进步空间。” “没啥可惜的，在部队是为了战士，在山屯里是为了老百姓，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 听着谢一城这话，军医一愣，看着谢一城嘴唇微微抖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半晌后整个人的脊梁有些弯下：“是我浅薄了，看的还没有你这年轻同志明白，我跟你道歉。” 说着军医拿下棉帽，郑重给谢一城鞠了一躬。 “都是同志，咋还见外，论年纪也不能你给我鞠躬。” 军医在谢一城抬着的手中强行弯下腰呈90度，行了个礼后才直起身，棉帽戴上，郑重给谢一城敬了个礼：“同志你好，我叫黄东民，今后请多指教。”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我叫谢一城。” 谢一城赶紧开口将话题岔开，场面太正式了，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随着军医到来检查，确定村长儿子生命危险已经脱离，只要等后续不要发热，之后进行静养换药就行，村长提起来的心瞬间放了回去。 没想到谢一城一帮人的到来，还帮屯子里救了人，还是自己亲儿子。 因为军医的到来，也因为谢一城的救人，还有对屯子里几个小年轻背地里说话难听不讲究，以及谢一城到来并没有吃好歇息好的愧疚，这一次把家里好东西全拿了出来。 还有两个月就雪化，用来生鸡蛋的母鸡当场就宰了，屯子里过年剩下的熏肉拿下来切好，几斤白面全部现蒸成馒头，要不是谢一城硬住，将刀抢过来，养的那头才几十斤瘦小瘦小的猪仔，村长都要拿刀现杀。、 因为谢一城的原因，军医这次没有选择走，想跟谢一城多聊一些，了解了解。 本来还有酒水，因为谢一城众人年纪还不大，黄东民又是军医不喝酒，就没有再拿出来。 “吃吃吃！使劲吃！” 再次吃饭的时候，村长一直催着众人赶紧吃着，他自己一筷子没动，家里人也没吃，全留给众人吃。 身旁的扎着羊角辫的瘦弱四五岁大的小丫头小子瞧着众人吃饭，口水实在忍不住一直往下咽，可就没开过嘴要东西吃，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 众人大口吃着，一点没客气，帮着村里救个必死的人，人家都做了，不吃浪费人家心意。 谢一城眼神好，余光瞧见丫头小子模样，冲着喊道：“过来！” 又怕俩人不会说红国话，抬起手臂招了招手。 “不用管他们，你们吃你们吃。” 村长催着对着屋外喊道：“老太婆！” “来了来了！” 一个老妇人进屋赶紧拉着丫头小子往外走。 “大人能过差了，孩子可不行，人活一辈子，一为国，二为家，孩子就是国家的未来，家的未来，可要好好照顾。” 谢一城下炕将老妇人拦住，也没嫌弃丫头小子身上有些脏，抱在怀里分别坐在自己面前，拿着自己面前的饭菜让两人吃着。 丫头小子没接，抬头看了看村长。 “吃吧，今天我说了算。” 说完，谢一城便将白面馒头塞进丫头小子手中，给夹了一碗纯肉菜放在面前。 “吃吧。” 随着村长开口，两人才大口开吃。 一旁的黄东民瞧见这场景，看着吃饭的丫头小子，对于谢一城更加好奇。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425章 混合双打，指的是一个打俩 吃完饭后，屯长还想再让谢一城一行人在这边多待几天，之后让人带着在周围山林中转转看看。 谢一城最终还是没留下来，自己这才吃两顿饭，村长家活着的除了人就只剩下那头小猪仔。 家里面过年留下熏肉还有白面鸡蛋那些，基本被消耗光。 如果谢一城再待下去，那头小猪仔100%活不下来，村长还会去村落其他家里买，要么到周围村子里买。 他是救了人，之前也因为打东北虎帮过村子，可帮人又不是为了给人吃的一干二净帮的。 这地方也跟长白山里没啥区别，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瞧瞧看看。 村长看留不住人，只能同意谢一城离开，临走前还是准备了几袋子当地比较民俗的吃食干货物品，让谢一城带回去。 “谢一城同志，有机会今后再见，要是有可能，到时候我去谢家屯看看，瞧瞧这个屯子到底是啥样的，能长出你这样的人。” “人的成长，不在乎地点，我们国家有一位是从湘省农村走出来的，他已经走到北平了，我跟他还差得远。” 只是这走到北平，路途遥远不说，一路还颠沛流离，但是以目前结果来看，是成功的。 告别村长还有黄东民一行人，众人带着实在推脱不掉的东西返程。 经过边防团的时候，谢一城一行人又被留下，正好天色不早，歇息一晚，第二天天亮赶路往回走。 之后在经过护林队的时候，谢一城将从江对面带回的东西分了一些给护林队，再带着众人回到山屯。 “我跟你们说，那一城去了对面屯子，人都已经被阎王爷带走了，谢一城跟阎王爷抢人，把人生生抢回来的！ “什么假的？我亲眼瞧见的，咋可能是假的！ “我咋瞧见的？我不但瞧见了！我还帮忙跟着一城一起给人拉回来的！不信你问一城，我是不是在一边帮忙来着！ “人家部队军医来，都说自己不行，要跟一城拜师，一起去他们那首都。 “那村长把家里面养的东西都宰了，家里面白面熏肉全部做成菜，那吃的叫一个撑，要不是拦着，家里面猪仔都上桌了！” 瞧着跟屯子里好些小年轻吹嘘着过去的事，那一个个带着羡慕的眼神瞧着，异常神气的谢家良，还在将带回的东西太多吃不完拿出来分给各家的谢一城无奈摇头，对着帮忙的屯长道：“大爷，咱们这几家也没听见过谁家吹牛皮，你说这家良打哪学的？” “那总不能从我这学的，我可从来不整虚的，老大老二都是踏实干事的人，就这老三脚踩地上都是虚的。” 瞧着不远处谢家良吹嘘着江对面情况，屯长停了一番开口道：“其实说的也不差，虽说夸的有点大，还是有些道理，最起码你做的这些事，都是真的，回头好好歇歇，你这趟出去本来也是一点没歇着，回头老金那边带回来的东西你还要送。” “那大爷你倒是帮帮忙，把东西给其他屯子人送过去，我这不省事了。” “虽然你确实辛苦，可这事还是你去比较好。” 屯长停下手中活，看着谢一城稚嫩还未完全褪去的面庞：“老金这让你带回来的东西，送的人都是几个屯子里跟他一起打过小鬼子的抗联老战士。 “他们现在在屯子里要么是屯长，要么受伤退下去，家里亲近人当着屯长，或者是家里有人去参军当兵南下，这里面除了山里面的，山下也有几个，你这次去送东西，也顺便去认认人。” “我认人？为啥不让大哥去？” “他年纪大了，再过几年就上40，你还年轻，这事你去比较好。” 谢一城手上活停下，看着屯长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其中意思。 “可是我才16，虚17。” “都17了，一晃就20，快了，你大哥比不过你，谢家屯想过的越来越好，要一个能耐人。” 屯长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右手握拳捶了捶后背：“年纪大了，这才蹲一会儿就不带劲，东西怎么分你看着来，我去给老三喊回家。” 看着谢家良还在吹着去江对面的事，屯长迈开步子走上前。 “跨国知道吗？知道什么是跨国吗？出过国吗？去过江对面吗？我去……” “我去！” 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谢家良满脸怒火转头：“谁他娘……” “他娘？来来来，跟我说说谁他娘是咋个事？” 屯长一手拧着谢家良耳朵，直接转了个半圈：“想你奶了？正好雪化起坟，到时候让你见见你奶，自打你出生还没见过呢。 “你奶这没人陪着聊天也怪单的慌，你这还能跟阎王爷打交道，回头你给你爹我尽尽孝，去陪陪你奶，跟她多聊聊天！问问阎王爷这人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给领回来。” “爹！爹！轻点轻点！疼疼疼！” 谢家良弯着腰，腿蜷着，手捂着耳朵却不敢挣脱开：“爹，我错了！我错了！” “你哪能有错，你可能耐着呢！都认识阎王爷，等哪天我去见阎王爷，还要求你帮忙办事呢。” “爹，我不吹了！不吹了！这么多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儿！我今年就要娶媳妇了！小狗蛋还在那看着呢！” 屯长手头上劲头更来劲：“你还知道要面儿？你还知道你要娶媳妇了？你还知道小狗蛋在旁边看着呢？” 瞧着谢家良被屯长揪着耳朵哎呦着回家，现场一阵沉默，没人敢当着屯长面说啥。 可等屯长揪着谢家良进屋，惨叫声响起，现场众人对视一眼，瞬间笑声传遍山屯，传入林间。 刚刚谢家良吹的他们带着羡慕，也当听个乐子，现在羡慕没了，乐子更大了。 相比较小狗蛋被打，谢家良18岁被老爷子揪着回家挨打，更有话题度。 不会吧？不会有人18岁还被亲爹揪着打吧？ 看着众人笑，小狗蛋迈开腿回到家门口，推开门露出一条缝偷偷看着。 诶，三叔叫的好惨，真白，好想帮爷一起打三叔。 “你看啥呢？” 房门突然被打开，屯长看着小狗蛋问道。 “爷，给！使劲打！” 小狗蛋将手里拿着玩的树枝递过去。 瞧着树枝，屯长接过来，笑眯眯摸了摸小狗蛋脑袋：“还是小狗蛋心疼人，走，跟我进屋。” 小狗蛋高兴起来，能当面看到打三叔了！ 可是当屯长举起了巴掌拍下去那一刻，小狗蛋傻了。 巴掌是下去了，可打错了啊！ “我让你偷看打你三叔！我让你递鞭子！反了天了你！撅好！看你三叔！我让你看着！” 第426章 牛要生了 之后时间，谢一城又去小规模抓了几次鱼，这几次都没有用网，用钓的，每次数量都不多，个头也不是特别大，正好够王芳一人吃 小狗蛋还有一胜一勤在旁边，王芳说吃不完，也蹭着鱼肉跟鱼汤喝。 就这样等到正月过去，王芳坐月子也结束，也是屯子里少生了孩子坐月子的一个。 生下孩子谢一城也能看到。 “这眼睛，瞅着真亮真大啊。” 谢一城瞧着一个月已经长开不少的小女娃，有些感慨。 到底是小孩子，脸小大眼睛，这眼睛里面泛着纯洁的光芒，真不是成人能比的。 而且小女娃头发还真不少，今后头发肯定又浓又密。 “三哥，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一勤踮着脚伸着脖子，想瞧谢一城怀里的小女娃。 “给一勤瞧瞧，你瞧瞧她着急的，小狗蛋，快来瞧瞧你妹。” 一旁王芳笑着招呼着，顺便喊来小狗蛋一起瞧。 上次跟谢家良一起被打了后，小狗蛋安静了许多，安静的让王芳都害怕。 幸好没安静几天，又开始闹腾才放心。 这就是山屯里的皮小子，打不坏，从小在泥堆中滚爬，只要不是憨货长辈往除了屁股以外的地方用全力打，那就没事。 小狗蛋摄入的油水比以前多得多，屁股比以前多了些脂肪肉，打起来啪啪响，只有疼没有伤。 让一勤一胜小狗蛋看着小女娃，谢一城看着王芳：“大嫂，你那鱼还够吃不？回头我再给你整点？” “不用了，太多了吃不完，有奶水喂孩子，你歇着吧，回头护林队那边还有事呢。” 王芳拒绝了谢一城的好意，从生孩子前到生孩子后这段时间，给她养身体，怕她没奶水，谢一城一直在拿东西来，要不是确实怕影响孩子，她真不好意思接一个半大小子的东西，就这也拿的够多了，真没好意思再要。 听着王芳这话，谢一城心中也有数，抱着孩子没多说什么。 他一直送东西一个是王芳真怀孕，缺少营养没奶水喂孩子影响的孩子，另外也是屯长是他亲大爷，一家人一直照顾他和一胜一勤，之前谢家康进山救了他，各种原因加在一起。 回头不去抓鱼，让谢家良找人进山抓就行。 谢家良在外面跟黄学全唠着，挠了挠头，有些刺挠：“啥时候还能跟去省城那样，整个澡堂子洗澡那就舒服了，这身上直痒痒。” “回头你下山去县城，那里也有。” 谢家良连连摇头：“不去不去！去省城澡堂子不花钱，下山去县城要掏钱，洗个澡还让我花钱，我才不干，留着钱到时候娶媳妇呢！” “你可真够抠门的！” “我对自己抠门还不成？又没有亏了别人，回头在家烧水自己洗。” 这边一众人在外聊着，有人开口问道：“家良，老昌叔说没说这迁坟往哪迁？啥时候开始整？” “问我我哪知道，我爹不抽我都算他心情好的，我问能跟我说？” “回头你帮忙问问，今年感觉比去年暖和，雪化的应该早，到时候迁坟趁早，到时候老地种粮不耽搁时间。” “那新地呢？” “你傻啊！那是荒地，全是草，开荒种地能把人累死，今年要是能种就种，种不了随便种点其他的提前养着地。” 种地，最累最难的永远不是播种施肥收获，而是开荒。 一块地从开始，除草，一块地刚开始草肯定非常多，甚至说现在缺少化肥纯农家肥的时候，头一年种粮草肯定非常多，如果最开始除草都不严格，年年草都长的旺，影响粮食产量。 寻常农田耕种，不会很深，一般十五到厘米，有的会更浅一些，可再深，会给种子闷死或者生长缓慢，长出苗晚，成熟期晚，没等收获天冷就冻死了。 可开荒最开始两年一定要深耕，深耕土翻出来晒土，将因为冬天藏入深土中的虫子翻出来晾晒通风，用大自然手段消灭它们。 然后翻地，刚开始的地是挤在一起一大块一大块的，全部打成小碎土，将里面的石头树根草根什么的挑出来。 而且第一年开荒出来的土地，有机物含量非常低，第一年也没法种主粮，缺少化肥的话，只有施农家肥，想种植就种黄豆花生那些，将土壤中的含氮量，也算是养地的一种方式。 古代很多时候为什么迁移人口向国家四周迁移，一是防边，有劳动力能参军，还能服劳役，能种粮交税，这样就不用上千里地运输，减轻政府压力。 可一般迁移多是国家边境，要么特别严寒，要么特别酷热，多少有瘴气，还有就是开荒地。 说的好，给你免费分地，一个人给你分个几十上百亩，要是一户成年壮劳力少去，不是现代机械化种植，没有耕牛纯靠人力开荒就给你累瘫，头一年的产量也会极低，所以很多地方熟地会卖的远比荒地贵的原因就在这。 谢家屯很多小年轻没有经过开荒种地，不知道其中到底怎么个情况，可屯子里但凡成家有孩子上了点年纪的，谁没开过荒，山屯现在的耕地不就是开荒开出来的，那是啥滋味，他们当然知道。 可这次是为了今后屯子里粮食安全考虑，就按照今年屯子里要生孩子数，十年翻一番不敢说，二十年翻一番那肯定有，必须提前做。 “干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啥，老昌叔让咱们咋做就咋做。” “就是，干啥不是干，多忙点总比闲着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突然听见“哞”的一声传来，动静还不小，听着众人齐齐将目光往牛棚方向看去。 “不是，家有干啥呢？咋听着牛叫的这么惨？” “我去瞧瞧！” 谢家良站起身就要往牛棚奔去，没走几步就看见谢家有从牛棚里有些慌忙地走出。 “二哥，你咋了这是？” “去喊喊老药叔来，快去。” 没多说话，谢家有往谢家康屋边走边喊：“三儿！三儿！牛要生了！牛要生了！” 第427章 牛犊子个头过大，难产 屯里人听见这边动静，齐齐惊起：“啥？牛要生了？快去瞧瞧！” “你别挡我！这么着急干啥？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媳妇生了？” “跟我在这扯犊子呢？谁家媳妇能生出来牛崽子？” 这边谢一城推开门走出屋：“啥？牛要生了？” “对，前个我就瞧见牛有点涨奶，有奶了，估计就是最近一阵，现在站不住了已经。” 谢家有继续说着：“我让家良去喊老药叔来了，这次肯定不能让出事。” “赶紧去瞧瞧。” 瞧着一胜一勤小狗蛋都出屋，谢一城问道：“你们出来干啥？” “三叔我也想看牛生牛？” “要不我再给你找个王八咬牛子？” 屯长听见动静走出屋，瞧着小狗蛋巴掌就痒痒：“都进屋去！” 三小瞧见屯长一冷脸，没有一个敢再说话的，低着脑袋进屋。 生东西这些事，都不让小孩子在旁边，怕沾了污秽东西。 老话里常说小孩子从生下来都能瞧见成人看不见的东西，至于是不是真的没人在意过，可有的时候孩子会发癔症，不明白原因，也会把事情推到这上面来。 整个屯子因为谢家有一句牛要生了，全部动了起来。 从屯长到半大小子，老婶子小姑娘，全都围上前来，屯子里生孩子都没瞧见过这样的场景。 可是一想，牛可是这年头极其重要的生产资料，更不要说这还是山里，好不容易花大价钱从山下买上山的，还是母牛生产。 这生下来还好，一头牛变两头牛，资产翻番。 要是生不下来，一尸两命，一下全没了，如同赌博一样。 这年头牛可不是民国初年，拿5块大洋就能买到的南方水牛，钱远不如从前。 从肉价到粮价已经涨了几番，世界银价反而不如民国当初，这还是二战前米国白银法案推出，提价收购白银的基础上。 再加上二战结束后，米国在建立起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以黄金做基础美元当核心，白银价格并没有抬升。 当时谢一城买这头牛可花了几十块大洋呢！ 在缺少机械化手段的时候，牛价会长时间保持，甚至到21世纪初，国内有些地方还在用牛耕。 这边谢家良将采药人喊来，采药人谢家有谢一城三人前后进入牛棚。 屯长瞧着跟在几人身后的谢家良一把拽住：“老三你干啥？” “我也进去帮帮忙。” “你在外面就算帮忙。” 瞧着牛棚关上，谢家良叹了口气站在门外棚子外看着。 “瞧着就行，要是真要你帮忙，喊你你再进去。” “还是别喊我了，我怕喊我让我帮忙的时候，是让我吃牛肉的时候。” 屯长听着一愣，有些不认识的看着谢家良一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因为提前防备着母牛生产，提前给母牛从原先跟另外一头公牛混养的棚子里专门来到这地方，干草多保暖好，卫生环境也更好的地方，提前给准备好。 进牛棚子里瞧着母牛情况，采药人有些手忙，接生人他接生过，可给牛接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没事老药叔，牛生娃跟人生娃一样，都是裹着一层东西推出来的。” “你咋知道的？” “我去省城的时候专门问了养军马的兽医，他说都一样，你这之前给人接生都成功，给牛接生肯定没问题。” 采药人瞬间就冷静下来，按照给人接生的方式给牛接生。 “这牛肚子咋这么大？以前我也见过牛怀崽，没这么大的啊？不会里头有两头牛吧？” “有可能，不过概率不大，像牛马驴这种大牲口，一般一胎就一头，一胎俩的很少。” 谢一城记得牛怀两个崽的概率不到1%，应该不会被他遇上。 可是瞧着牛肚子大小又有些怀疑，这肚子确实有些过大了。 尤其是这年头黄牛个头没有后世的动不动就是大几百斤，重了能有上千斤，个头不高重量也不如后世的母牛显的肚子特大。 随着时间消逝，母牛哼哧连带叫，随着羊水流出，母牛不断使劲，已经能瞧见露出来的蹄子。 “羊水破了。” 这个应该更好理解，类似这种，也会有后腿在前 可又过了一阵，并没有看见牛犊子继续往外冒，母牛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采药人瞧着情况眉头皱起。 “咋了老药叔？” “母牛生不下来。” 采药人瞧着冒出来的蹄子，脑海中迅速回放着以前的记忆，遇到孩子过大该怎么办，怎么让孩子成功生出。 想着采药人直接上手心里有数：“母牛头一次生牛崽子，本来就没经验，结果这个头还这么大，更难生了。” “那咋整？” 谢家有着急冒汗，他之前就是养殖，山里养殖的没有多少，很多救治生育技术他想学也没地方学。 “直接上手拉！” “那手拉？” 谢家有听着都有些发懵。 “对！跟人生孩子一样！帮它！” 谢一城在一旁将棉袄脱下来，将袖子撸起：“生不出来咋整？ “牛不跟人一样，生下来就要站起来，没有那么娇贵。 “现在羊水破了，要是再拖一会憋肚子里牛犊子活不成，母牛到时候也被整死，全都玩完！” “老药叔？” 身旁谢家有瞧着谢一城动作，看着采药人：“老药叔你说句话啊！” “拉！” 采药人咬着牙道：“没别的法，跟三儿说的一样，生不下来俩都活不成，必须生下来！ “不然哪怕给母牛割开小牛抱下来，到时候没奶水，喂养一样活不成！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看着采药人这么说，谢家有直接上前，接过谢一城手里活：“三儿，我来，你劲没我大，不一定拽的动。” 谢一城知道自身情况，让开身子给谢家有：“用力拽，别担心不会出事，但别下死力，出不来就往里回一下再使劲。” “知道了。” 谢家有直接上手，感受着手中一对蹄子还在活动着，里面的牛崽子明显还活着，心里下定决心。 今天这个牛，必须生下来！ 他忙活近一年，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这一年跟啥都没干有啥区别！ 手上力道，逐渐加大。 第428章 一头公牛，谢家屯添壮劳力 牛犊子本来就大，越是着急，越是难生。 幸好采药人因为难产接生孩子次数也不少，经验确实丰富，把牛生崽跟人生娃一样整。 就是这使劲的时候，确实要尽快。 不然母牛受不了，牛崽也扛不住被憋死。（今年身边人刚经历过，羊水破了没及时处理耽搁了，牛犊子憋死了，母牛受不了还开了刀，瞬间没了几千块还伤了母牛，关键是兽医还在旁边） 屋内三人经过好一番忙活，加上屋内温度不低，才将牛犊给一点点拽出来，一时间脑袋上全是汗水。 “公牛！公牛！” 谢家有瞧着小牛的特征，咧着大嘴笑道：“是公牛就好，耕地好手，卖出去价也高。” 采药人好似没听见，赶紧上前查看大小牛身体情况。 谢家有看着小牛一会后，转身去瞧母牛，看着它浑身无力的模样，心疼的要死。 他天天又是喂吃喂喝，又是锄粪加草忙前忙后，尤其是在母牛快生产这段时间，这关怀真是到了极点，对自己媳妇都没有这么细致。 瞧着自己一手养的牛现在这样，难受。 “生完后面还有胎衣，还没停，等胎衣出来。” 谢一城跟谢家有招呼一声，让他别上手，让母牛自己站起来，随后走出棚子。 “你们在这干啥呢？” 这边走出牛棚，瞧着外面围了好几十号人，就这么看着牛棚子，极其低声聊着，好似有什么压住他们的声音。 “一城出来了！” 谢家良瞧着赶紧上前：“一城，咋样了？” “啥咋样了？” “牛啊！你们这进去这么长时间，牛生没生下来，总不能出事了吧？” “上一边去！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出事了？不会说就别说话。” 屯长一把给谢家良扯开，瞧着谢一城：“三儿，要帮啥你说，我们这闲着也是闲着。” “整布，干净布。” “我去拿。” 谢家良说着往外跑，没跑两步又回头。、 “拿去啊？” “爹，咱家新布过年给小狗蛋初一做衣裳了，没了都。” “还有，找你娘要去。” 看着谢家良看着他，屯长不怒自威：“还看我干啥？拿去！” 谢家良这才往家跑，边跑边想着年前家里跟他说的话。 家里布都给小狗蛋小家伙做衣裳，他们年纪小也都是小辈，紧着他们来，后面说家里面没了，他还穿着旧衣裳，今年没添衣裳。 没想到家里面还存的有新布！ “拿着赶紧走，这孩子咋还傻愣着？” 瞧着谢家良想说啥，白敏兰叹了口气：“布是给你留着结婚做新衣服使的，年前除了小狗蛋还有初一，都没给添新衣裳。 “三儿急着用你先拿过去，一头牛可比这点布金贵的多。” 谢家良转头到棚子前，把布递给谢一城，瞧着他进棚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布是结婚做新衣服用的，现在用了已经，这不娶媳妇来头牛，也不是不行。 瞧着谢家良在那傻乐，屯长叹了口气。 这老三，没救了。 谢一城拿着干净布进棚子，直接开始忙活。 要是顺产的话，母牛体力精神好，生下来会一点点将刚生下来牛崽身上的东西舔舐干净，可现在母牛的情况不支持它这么来，谢一城只能拿布一点一点将小牛身上沾的东西一点一点清理，让毛发干起来。 这忙活的时候，谢一城顺便瞧着面前的小牛崽跟母牛对比一番，这么大的个头生下来真不容易，要是不用人帮忙，就母牛自己生，憋死牛崽也憋死自己。 生孩子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还是第一次。 “还是三儿讲究，这新布我做衣服都要想想，你这直接给用了。” “这有啥的，布擦了还能用，牛死了可真救不回来。” 瞧着小牛身上已经干透，也已经坐着，就是瞧着还是有些发抖。 牛棚里面因为母牛生产的原因，相比较其他地方已经算暖和了，可是小牛刚生下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谢家有这边没歇着，去给母牛准备提前备好的麦麸，用温水搅开，喂给母牛补充体力。 采药人这边还在查看着母牛身体情况，还有胎衣脱落。 就算小牛没了，母牛也要保住，这才是最重要的。 每个人都有手头上的事，而谢一城此刻在做一件事，就是帮着小牛站起来。 现在这事母牛估计是帮不上啥忙了，只能他来。 谢家有喂麦麸，也是赶紧让母牛恢复身体，等小牛站起身喂它，牛崽子太小，山屯里面可找不到能帮着喂它的东西。 谢一城这边帮着，牛崽卧倒在地，低垂着脑袋就好像没睡醒一般，不论谢一城推还是触碰，都没有反应，忙活一阵谢一城都心生怀疑，别不是羊水破了后闷太久，给牛崽闷傻了吧。 要是这么整的话，可就亏了，这可是一头公牛，将来耕地主力军，傻牛可倔不听话，疯起来要抵人的。 屯子里面丫头小子这么多，万一伤着谁那都是要命饿的。 要真是头傻牛，只能养大点当肉牛卖了，可这样也太亏了，这草原肉牛跟已经驯熟的耕牛价差的可多。 “等母牛吃完让它试试，可能这牛犊子认人。” “只能这样了，最好赶紧站起来，拖久了牛犊子肚子里空着没力气，到时候站起来更难。” 暂时放下帮着牛崽站起来想法，谢家有这边喂牛，采药人检查着身体。 瞧着谢家有端过来的一大木盆东西泡开的麦麸，母牛哼哧一声，口鼻直接埋下去，大口大口吞吃着，那叫一个着急。 “这胎衣估计要等一阵了，我以前听说过这大牲口胎衣快了两个时辰，慢了要一天一宿，要慢慢等。” 采药人开口道：“我这边先去给安排安排草药，给母牛治治伤先，它这受伤也不轻。” 这边母牛龙卷风席地，将木盆中的食物一扫而空，换了半晌站起身，来到牛崽身边，低下脑袋舔舐着，又用鼻子柔弱点轻轻触碰着牛崽。 原本还傻乎乎的牛崽被母牛顶的才有了反应，反复几次，颤颤巍巍用细杆腿撑起了身子。 第429章 进山准备，山下要货 “站起来了！” 瞧着牛崽站起身，谢家有在一旁嘴咧的更开，去年到今年最大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突然感觉整个身子相比以前轻了一大截。 养其他的都还好，这第一次养牛真的是费心费力，以前没干过啥都要自己来，闲不下来心。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幸好安全着陆。 “二哥，这牛崽生下来你可是大功臣，回头我请你吃好的，犒劳犒劳你，等这边没事，过几天我就进山。” “说这些，咱们啥关系跟我还见外。” “那不能，你这忙活大半年，可辛苦，正好我二嫂子也怀着，过俩月也快了，正好一块补补。” 没给谢家有多说话机会，谢一城直接将事情定下。 屯子里今年要说最亏待的，在谢一城看来还是谢家有，整体在屯子里除了收粮其他根本没时间，养的东西全靠着他来忙。 回头找时间下山问问养殖场的事情，如果有可能，谢一城还是希望谢家有能下山去养殖场当工人，这样将来既能当上城市户口吃上商品粮拿工资，山里还能接济，有啥事关系近的人还能帮衬。 跟屯子里其他人不一样，谢家有是真的喜欢养东西。 就算今后不想在养殖场待了，到时候回山屯也行，学会了养殖手艺回山但是一点不耽搁，总是多了一项选择。 从固定城镇农村户口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意外，因为立功或者扩建工厂需要人在农村进行招工外，户口很难进行改变，尤其是农村户口变城市户口。 到了后世，城市户口想要换回农村户口也是一样难，可农村户口进城落户，反而简单。 自从牛崽被生下来后确定身体没有意外，能吃能喝后，屯子里的观看团就没有停下过。 谁家闲着没事就过来瞧瞧，什么也不干，就站在一旁看着。 一开始牛崽还有些怕生，母牛还护着，几天习惯下来对周围已经不在意，只要不靠近上前就无所谓。 “三哥，它好大啊，比我还高！” 一勤瞧着这么大个头牛崽瞪着大眼睛对着身旁谢一城道。 “牛也大，它娘就比人大好多。” “三哥，为啥它都有娘，我没娘？” 谢一城，还有棚子里忙活的谢家有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话问的太突然，他俩都没有想到。 “咱娘去帮更多你这样的小孩子过好日子去了，等都过上好日子，就回来了。” “爹也是一样吗？” “对，爹怕娘没人陪，一起去的。” 一勤似懂非懂点点头，眼睛盯着正在母牛腹部拱着的牛崽，话一转：“三哥，它在干啥？” “吃饭呢，它还小，要喝奶。” “就跟初一一样？” “对，一勤就是聪明。” 谢一城揉了揉一勤小脑袋，上面是白敏兰给扎的一条长辫：“等小牛长大点，到时候给你跟一胜也整牛奶喝。” “我不要。” 一勤小辫子摇的飞快：“我才不跟小牛抢东西吃，它也长身体。” “没事，它吃不完，你要不吃到时候就一胜小狗蛋吃了。” 一勤摇晃的脑袋停下：“这样啊，那我也吃点吧。” 谢家有放下手中活笑出声：“一勤可真招人喜欢，回头我给你帮忙整，肯定让你的吃上。” “嘻嘻。” 跟谢家有聊了一阵，将一勤带出棚子，开始准备着自己要进山的东西。 说要请谢家有吃饭，现在手上活没多少，正好趁着现在时间进山打东西，回头给谢家有送去，到时候再请谢家有跟他媳妇吃顿好的，再留下一些给他媳妇养养身体。 之后就要去护林队待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入春雪化，屯子里开始大生产。 “三哥，你带我一起去呗。” 一胜趴在炕桌上，瞧着谢一城忙活着。 “带你？你啥时候能长到枪杆高，就啥时候带你进山。” “那要啥时候啊？” “那看你，平时好好吃饭，好好上课，多用用脑子，这个头不就长起来了，到时候我带你进山打狍子。” 将枪械一一检查，确定安全将子弹装满放好。 后续还要去护林队，这些东西还是全带上为好。 还有近战匕首砍刀也准备齐全，这些也相当重要，进山放血掏内脏剥皮都要用到。 准备到这谢一城突然想起之前给梁上君送去的工兵铲，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生产没生产出来。 东北工厂不少，矿产也不少，生产出来最大的问题就是钢铁材质会不会影响做成质量。 1948年11解放奉天后，奉天最大或者说东北最大的90兵工厂被接收，前身就是东北没有沦陷前的东北兵工厂，生产出数十万杆枪支，从步枪轻机枪重机枪再到仿制炮，都能制造。 解放后的90兵工厂光是母机就接收了两千多部，其他机器一千多，计划一年生产近4万杆枪，包括但不限于步枪轻机枪冲锋枪。 90兵工厂此时也经过改名，东北军区军工部奉天兵工总厂。 在半岛战争开始后，因为距离鸭绿江过于接近，为了安全考虑，奉天兵工总厂迁移黑省，改名北安冲锋枪厂。 后续改名三二工厂，再到最后定名，626厂。 按道理来说，能生产枪械，用的钢铁就没啥问题，就看怎么做了。 不过具体怎么回事，现在他也伸不上手帮不上忙，只能等着。 这边收拾着，没一会老烟枪突然找上门。 “啥？你跟我一起进山？这不是家里还有事吗？” “镇子上有人传消息来，要一头狍子还有两头带皮的张三儿。” “现在要？” 谢一城有些不太理解：“现在入春离雪化没多远，狍子还好说，起码有点肉，这张三儿瘦的跟骨头架一样，皮子毛也不行，咋想着现在要？” “那不知道，人家给了价，按照入冬时候的价买的。” 谢一城收了话：“那这必须给人家打了！能找到咱的那都是老主顾，不能断了联系。 “老枪叔你准备准备东西，明个再喊上几个人，咱们一起进山。” 第430章 谢一国的开荒日常 豫省，豫南地区，38军113师338团驻地。 “排长，你又搁这写啥嘞？” 萝卜头手拿农具坐在谢一国身旁，看着他不断在纸张上书写着问道：“又给家里写信呢？之前不写过了咋又写上了？又想家了？” “时间对不上，当时在南边，现在都到这了，要重新写。 ” 谢一国头都不带抬起，手中拿着笔，双腿并拢蜷起，将一块比较平的木板放在上面当作台阶，上面放着几张纸。 “可之前不是信都交上去了？” “送不出去，当时土匪在后面袭击，全丢了。” 当时桂省剿匪，黔省剿匪，到现在正在干的湘省剿匪。 就这么说吧，全国除了最开始作为根据地的晋察冀根据地，或者是一些大城市地区，其余地方，土匪跟虫子一样多。 就连解放有一段时间的东北，剿匪也才刚落下帷幕没多久。 哪怕是萝卜头老家颍州地区，全部平原没有一个山头的地方，该有土匪还是有。 颍州从民国开始到解放，土匪也是一直不断，甚至有土匪几次打下县城的记录。 全国各地的土匪之所以规模这么大，除了原本就是土匪的人，还有原先的刮民党，败退后，落草当了土匪，这些人加入让土匪人数增多，装备更好，所以剿匪才不停歇。 解放国内各地只是开始，现在很多地方安全生产都没法。 要不然38军也不会只有军部跟112、113师北上了，114、151还在西南留守解放剿匪。 当然，这也跟解放地区山地多平原少，粮食不能满足军队需求有关。 现在的谢一国所在的部队，来到豫省东南驻扎，一是休息，二是开荒生产。 没办法，1949年当年，是解放的一年，也是全国灾荒的一年，全国受灾人数超过4500万人，粮食减产上百亿斤，粮食主产区水灾旱灾蝗灾不断。 今年关内开春，灾情影响还在继续，38军此时就算没有打出万岁军这样响当当的名号，解放战争横跨数千里的原因，也是有数的精锐部队。 这样的精锐部队，南下解放还要大面积剿匪的情况下，竟然抽调两个师连同军部一起到豫省开荒种田，就知道灾荒有多严重了。 从花园口决堤，黄泛区更加严重，黄淮地区不是水灾就是大旱，几乎没断绝过。 即使在前两年修好了，原先造成的破坏已经无法修补，只有之后经过大规模的水利设施建设，彻底治理黄淮长江才能有结果。 除了种田，还要在当地整训，时不时还要派部队前往湘西剿匪，避免长时间无仗打导致战斗力下降。 “排长，你弟跟你妹有没有写信过来？” “写啥？没个固定地点写信来干啥？又送不到地方。” 谢一国抬眼看着萝卜头：“我说萝卜头，怎么个意思？有事说事，别在这跟我绕圈子。” “排长，我这……” “是想让我给你找媳妇？老子都还光棍一个现在上哪给你找媳妇？你才多大就想媳妇了？” 谢一国索性收起纸币，将木板放下：“等部队稳定下来，啥时候能回家，到时候带你去东北瞧瞧，能不能给你介绍个媳妇。 “不过我瞅着你这样，找东北媳妇要找厉害点的，你这名到时候可就要改了，萝卜头改名叫葫芦头。” “啥意思？” “给你脑袋都干粗一大圈，打的你脑瓜子嗡嗡的。” “真的！排长，我就喜欢这样的！” “嗯？” 谢一国看着萝卜头这一脸兴奋劲，瞬间感觉不对劲起来，合着还找到他兴头上了，没想到萝卜头还喜欢这样的，瞬间没了逗他的想法。 “开个玩笑，哪有这么厉害的，走，继续过去忙活。” 萝卜头给谢一国拦着：“排长，你就不用去了，我去忙活就成。 “我找你真有事，刚刚忙活的时候连长让我来喊你过去。” “那你刚刚不说？” “这不你给介绍媳妇我忘了吗。” 谢一国没好气道：“干活去！” “好嘞！” “等会儿！” 将萝卜头喊住：“把东西带上！” 萝卜头又转身将农具带上离开。 瞧着萝卜头走远，谢一国收了东西，去了连部。 “连长你找我。” “来了一国，坐下歇歇。” 连长笑着给一国倒了杯茶水：“我这刚刚从营长那回来，营长太客气，强行送了二两茶叶，不要都不行，你来了正好尝尝。” “送的？” “可不送的，人家是营长，不是送的，总不能是我去抢的吧？” 谢一国默默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数。 营长送的应该相当难受，一边骂一边送。 “这是当地产的毛尖，尝尝先。” “连长，你还是跟我说事吧，不然我这喝的不安生。” 谢一国可是知道自己连长是啥样人，打仗那没的说，真是不要命，对部队同志也是照顾有加，所以上面营长也喜欢，悍将嘛，38军营上的不少领导都知道他的名字。 谁让他打仗能耐，专打攻坚战，团里打不下来第一个想的就是他，就喜欢打仗用脑子还不怕死的。 去营长那，仗着营长喜欢蹭吃蹭喝连吃带拿，然后回来发给连里面的基层战士，营长气的牙痒痒，连里面的战士却很喜欢。 可那是基层战士，他以前刚入伍当兵的时候不知道情况，这当排长有段时间知道事才了解。 “一国，你瞧瞧你，咱们这都是经历战争生死过来，同志之间革命友谊，怎么还能这么防备？” 给一国倒了水后，连长坐下：“真没啥事，找你来的，就是部队有个政策，现在战事逐渐平息，剿匪工作不用咱们做，在这进行开荒生产。 “可这地跟关外不一样，冬麦早就种好了，现在开荒种不了啥东西，就是深挖土，第一年也种不了啥东西。 “这不上面正在考虑一项政策，考虑让战士有序休假回家，你家叔跟婶子走得早，家里俩弟一妹都没多大，看你天天在那琢磨着写信，知道你想的厉害。 “回头你写个申请给我，我给你交上去，瞧瞧批不批的下来。 “出来也有一年多了，现在暂时没打仗，是该找时间回去看看了。” 第431章 连长的请求，谢一国的想法 “啊？能回家了。” 谢一国一愣：“没听说能回去啊？上面首长刚说的？” “还没定下来，毕竟咱们部队全国各地的都有，让谁回去不让谁回去都是事。” 谢一国一听是这样，心瞬间收了回来。 果然是这样，幸亏一开始报的期待不是特别高，现在开荒阶段，让谁回家谁不回家都是个事。 部队这么多从东北跟着入关的战士，离家一年多谁不想家，口子一开问题就来了。 除非部队回到东北，这样才可能让他们回家。 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基本是在当地长时间驻守，回东北那是难了。 “你别多想，你现在先写，根据具体情况来定，到时候交上去让领导批准。” 看着谢一国连长继续道：“如果可以，肯定会提前批准下来，肯定先考虑你，毕竟你这情况特殊嘛。” “我这是走后门?” “怎么就走后门了？这不是具体情况在嘛，烈士家属，家中无父母，烈属年纪小需要照顾，是要考虑到的。” 谢一国想了想倒也是，回去还是有机会的，一只手端起茶水送到嘴边，刚要喝突然觉得连长看他眼神带着期盼，瞬间又停下。 “连长，还有事你就说吧，不然我这可回去写申请去了。” “你瞧瞧你这，真没事。” 谢一国放下水杯，说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你瞧瞧你！又急！” 连长站起身给谢一国拦下来：“坐那坐那，跟你说个事，正经的。” 谢一国坐下后，连长才开口道：“前面桂省剿匪的时候，隔壁连二排排长你还记得吗？” “记得，剿匪的时候牺牲了，跟你可是过命交情。” “嗯，他原先老家被畜牲小鬼子屠了，就他俩人相依为命，他家有个妹子，今年十六……” “等会儿！” 谢一国赶紧把连长话拦住：“不是，啥意思？” “听我说完。” 连长继续道：“他妹子十六，从小是当哥的带大，当时在东北打仗，都是她哥带着养着。 “二排排长的津贴基本送回家供他妹子生活念书，他牺牲后，家里就他妹子一人。” 谢一国道：“牺牲属于烈士家属，县里要管啊。” “要管，可是他那妹子，咋说呢，他在的时候都不放心，走了更不放心，有些事管不过来。” “咋的了？” “他妹子长得好，怕一个人出事。” 谢一国有些不理解：“我还是有些不懂，他妹子一个人在镇子里，因为长得好所以他不放心？” “嗯，不放心他妹子一个人，丫头没多大，就算镇上政府帮衬着，原先她哥还在就不说，现在人牺牲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是长得只是过日子人那还好，可太出挑了，政府能帮衬着，从住址工作都能帮忙，可有些事他总有遗漏，之前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拐走了结果不用想都知道啥样。” “当时剿匪的时候咋不说？” 连长叹了口气：“说了有用吗？他牺牲，我们就不会被打冷枪出意外？写信往回送，后勤被土匪袭击，信全丢完了根本送不出去怎么办？ “这北上到了这地方安定下来，上面恰好传来能回家的消息，才找着你。” 连长开口继续道：“你也说了，我跟人家过命交情，打仗的时候他把我从战场上拖回战壕，他受伤我扛着他十几里地硬给他救回来，生死过来的，只不过后来他去了隔壁连，我没走，关革命友谊还在这。 “人家牺牲之前就把事跟我说好，要是他死了，让我照顾他妹子，我也跟人家说，我没了他有机会回家看看我爹娘媳妇孩子。” 谢一国没说话，心里面难受。 “我这在部队里，家里游个泳就到毛熊那，老家离他那这么远，我想照顾可我实在照顾不过来。” 不用连长说，谢一国也听懂了。 “可我也照顾不过来，现在也走不了。” “所以才让你现在先打申请上去，看看上面啥时候批准。” 瞧着谢一国紧挑眉尖，连长缓了一阵才继续开口：“咱们这也是战场上过命交情，我自认看人准。 “你家住长白山上谢家屯，山下就是白马镇，那地方我去过，离他们家镇子几十里地。 “要是能回去，你把人接回你们屯子里生活一段时间，等我这有条件请假，我去你们屯子给她接回家当亲妹子待，到时候给他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们屯子抗联老地方，参加部队的革命同志不少，送你们那虽说不如镇子里，可我这心里放心啊！” 谢一国听了这才展眉：“这事应该能行。” “能行？” “嗯，能行，就是加上筷子的事，就怕人家妹子进山受罪。” “受罪也比出事强啊！到时候带她去我家，指定不让她受苦。” 谢一国点头想了想：“连长，这申请上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下来，要不这么滴，我写信给家里，让我家一城喊屯子里人一道下山给接回家，你瞧咋样？ “申请打上去，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才下来，万一这最后还是没落实下来回不去，这时间全耽搁了，到时候别出啥事。” “这更好，信先到你后面回。” 连长说着给谢一国茶杯的茶水倒了，重新倒水。 “不是，这茶我还没喝呢！” “那是第一泡，第二泡才好。” 连长一边倒第二遍，一边开口：“他妹子进山屯吃粮开销啥的，到时候算我的，到时候你写信回家，津贴我掏一份。” “成。” 谢一国没拒绝，就这第一泡茶不好还让他喝，这津贴都要拿着。 这边谢一国喝完茶聊了一阵回去写信的同时，长白山里谢一城带着人已经开始捕猎。 “就前面。” 老烟枪看着雪地间的痕迹，冲着身边道：“狼群就在前面，瞧着应该有五六头。” “山下就要两头。” “他要两头归他们要，咱们打是咱们打，多的自己用，皮毛做啥不能做，这东西还能怕多？万一人家还多要谁能说的准。 “以前都是人家围咱们，这次轮到咱们围他们了！” “干他娘的！” 第432章 狼跑了，来了熊 顺着痕迹，众人跟上。 确实跟刚刚说的一样，之前整个谢家屯真的没有一次主动找过狼群的，一般都是狼群主动攻击。 主要是这东西卖不上啥价，肉也不好吃，泛酸，山里头这么多动物，谢家屯人吃过的东西里，狼肉应该算倒数、 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有肉吃就不错了，不挑，只是每次打着狼，屯子里除了结过婚有媳妇的人，其他的都不让吃这东西，好些人想吃都还没吃过。 “我瞧见了！就在前面！” 黄学全瞪大眼睛紧握枪械低声说道：“这帮东西在前面干啥呢？打东西呢？” “在玩东西。” 谢一城抬眼看着远处狼群不断缩小包围圈，在中间的东西眯了眯眼：“本来还想着再去找找傻狍子，不用找了，这都已经碰上了。” 他总有种错觉，总感觉今年的狼比去年肥了点，一看今年日子就比去年好的多。 不知道是因为今年相比去年天气稍微高上一些，还是山里东西也比去年多的原因，日子明显好过很多。 “还真是，在逗傻狍子，都没急着杀。” “傻狍子本来就傻，还逗它，这帮东西忒他娘不干人事了。” “它们本来就不是人。” 一帮人低声聊着，脚下没有停歇，拉近着跟狼群的距离。 原本还在围堵傻狍子的狼群，因为一群人在雪地间靠近，根本藏不住身影，转头看着谢一城一行人，然后转身直接跑了。 一群狼看见人直接跑了！ “他娘的！跑了？追！” “追啥追！在山里追张三儿想不想好了？” 谢一城抬手摆了摆：“它们走了那不还剩一个呢吗。” 众人向前望去，还真是，狼群跑了，傻狍子留下了。 “这傻狍子真傻，都不带跑的。” 众人笑着走上前：“也不算啥都没打着，这不还有头傻狍子，不用专门去找了。” 谢一城听着走上前来到傻狍子身边，抽了抽鼻子，瞬间知道为啥傻狍子不跑了。 这东西被狼群戏耍，直接吓尿了。 要说这东西傻吧，他还能被吓尿，说它不傻吧，跑都不带跑的。 都这样了，谢一城也没客气，送上门的东西他指定愿意要。 “我看这傻狍子被吓傻了，要不绑着我扛着回去？到时候还能吃上鲜肉的。” “没那必要，这东西真要在你扛的时候蹬你一腿，你也受不了。” 拿出匕首，让人按着傻狍子，谢一城当场给抹了脖子，没让它感受到一丝痛苦。 “就是这张三儿跑了可惜，不然咱们这趟进山，就这么一次就能全给打完。” “不着急，山里别的不多，这张三儿可到处都是，等会跟着慢慢走，瞧瞧山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顺便找找，又没说今天必须打着。” 对于给傻狍子放血掏内脏这事，谢一城早就熟悉了，手上速度飞快。 那些内脏谢一城也全留下，自从知道吃内脏能明目治夜盲症，让人在夜间看清东西，在山里打的不论什么东西，这内脏全部都要带回去。 至于烹饪煎炸啥做法，那就跟谢一城没啥关系。 吃内脏在屯子里已经轮不到他，别人要内脏他只能分肉了。 将放了血掏好内脏的傻狍子放在身后拉的雪橇车上，这是之前谢一城做给一勤一胜玩的，这次想着打东西一块带进山，到时装上拉着走方便。 内脏不多不重单独让黄学全装好，到时候回去分。 “老枪叔，咋了?看见啥了？” 谢一城这边还在往前走，突然瞧见老烟枪站住了脚，眼睛上下打量着脚下四周，最终留在不远处雪地间，迈开步子走了上去。 “这地方我之前来过，没看见有这东西。 “雪都没开始化，这东西已经出窝了？” 谢一城一行人走到老烟枪身旁，瞧着他站定的地方，目光注视处也是一愣：“这脚印是，黑瞎子的？” “瞅着应该是，黑瞎子跟人熊脚印不一样，能分得清。” “这季节，黑瞎子还在找地方猫冬呢，现在出来怎么个意思？” “这是饿着急了，出来找食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谢一城对着老烟枪说道：“老枪叔，你想吃肉了？” “我想吃啥肉，这季节黑瞎子肉根本没油水，皮子难看卖不上价，我只是在想这东西啥时候来这儿的，上一次在这地方遇见黑瞎子，可有两年了，之前往这边来，也没见过有黑瞎子留下的痕迹啥的。” “这有啥的，之前咱们护林点后面那地方，去的时候是荒废黑瞎子洞，后面堵上了不知道啥时候成了人熊窝，这东西在山里走，说不准啥时候就碰见了。” 这边谢一城刚说着，目光一凝，看着极远处山林间一个小黑点出现，慢慢悠悠在雪地中走着，逐渐放大。 “三儿？走吧。” “不用走了，人家往这边来了。” 谢一城对着众人招呼一声：“跟上，找着了。” “找着了？” 瞧着谢一城一马当先走着，众人看了看老烟枪，随后赶紧跟上，防止别出意外。 往前走了一阵，随着远处小黑点逐渐放大，跟上的几人才看清东西。 众人看到黑瞎子的时候，那边黑瞎子也同时看到了他们。 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刚遇上的狼群都只能转身跑，这头黑瞎子瞧见他们反而兴奋起来，竟然直奔而来。 谢一城不紧不慢拿起枪，对着身旁的人笑道：“有的时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有的东西见着咱就跑，有的直接来，这再瘦也要打了，不然显得咱们怕了它。” 众人拿着枪看着远处奔来的狗熊，也没有太着急。 雪地就是影响它行走最大的障碍物，速度提不起来，这么多人都带着枪危险程度并不高。 等离着众人距离拉近到100米左右，基本确定个头大小，约莫也就200斤出头，并不是特别大，属于小个头的。 谢一城没跟身边人客气，放近到50米以内，连续扣动扳机。 原本还在奔行的狗熊瞬间哀嚎着摔倒在地，脑袋上红的白的往外冒着。 第433章 军工铲做成，说不定还有嘉奖 “三儿，你这枪法又长进了。” 老烟枪在一旁看的相当清楚：“你这手上把的真稳当，现在都这样，今后那能得了。” “老枪叔，我这才到哪，还早着呢。” “不一样，人跟人开枪不一样，用眼一瞧就能瞧见。” 收起枪，老烟枪跟在谢一城身后：“有的人手抖拿不稳或者是眼花看不清，你让他开枪别说打东西，找东西他都找不着，让他拿着枪站在那打不带动的，他都能打歪。” “这样少，咱们屯我是没见过。 ” “这不比较着来吗，你这手我用眼看，抖都不带抖一点，眼神又好，天生就是当猎人的料，年纪再大点，那就是天生的狙击手。” “你还知道狙击手呢？” “说这话，打小鬼子的时候我们还缴获过瞄准镜，老远的人都能看清，最后给我们抗联里面有名的神枪手，人家埋伏在老远地方，打小鬼子跟杀鸡一样。” 这边聊着走着靠近狗熊身旁，众人都没着急上前。 山里动物，即使打死了都不要着急，尤其是面对山里大体型杂食或者是肉食性动物。 要是遇见没死透的，当时没有防备心，命搭进去的可能性都有。 谢一城打着脑袋都没直接上前，等了一会彻底没动静才过去。 “唉，还别说，不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这山里的东西是比去年要肥不少。” 老烟枪摸着狗熊身上的肉感慨道：“去年的时候遇见的，一个个瘦的身上皮包骨，根本没啥，这个还行。” 说着老烟枪拿起刀，帮着谢一城剥皮放血。 再怎么说也是头狗熊，个头在那摆放着，人多忙活速度快。 “咱这还进山找张三儿？” “不找了，在山里走走看看还有啥，然后收拾完回去，这么一头黑瞎子比那两头张三儿值钱，回头我再带人进山来找，不急这一会。” 收拾完狗熊，众人直接找到一条粗树干，用绳子将狗熊绑上去，等以后两人抬着往回走。 来时没想到能打着这个体格的东西，雪橇车放不下是一，别半道上直接整塌了。 看来回头要想办法，做个更大的雪橇车出来，到时候能扛得住几百斤的东西，冬天进山更方便。 回屯子的路上，谢一城带着黄学全走在最上面，俩人领路是一，还要在山里找东西打了回去，不能这趟只打一头傻狍子跟一头狗熊，其中傻狍子还要送下山，怎么也打点其他山货回去。 不过这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运气是不是用完了，就没再遇上啥东西，一只野兔子野鸡都没碰见。 谢一城索性没有再找，半路临时找了个有痕迹的地方下了些套子。 本来打算今天顺道去护林队，没成想打着一头狗熊，回去先把这东西处理了，明天再去护林队，将谢家康换回家，孩子都满月了，这有一阵子没见孩子，顺便路上来取套子。 初一满月，也没整什么满月席，这年头没这讲究也没这条件，各家见面唠唠嗑看看孩子夸几句就算过去了。 “啥？打了头黑瞎子？这东西现在这天能打着？” “那谁知道，这东西不就在这放着呢吗，回来的都说了，他们都没想着打黑瞎子，人家自己找上门的，那能咋办。” “那该打着，送上门不打可说不过去。 ” 众人围着黑瞎子转聊着。 \"今年入冬后的山里东西，瞧着不是特别瘦。\" \"确实，往年这个时候的黑瞎子不瘦脱了像，根本没肉，你瞅瞅这屁股肉，够你吃多少天的。\" \"也就是这个头，要是个头再大点，才显瘦。\" 谢一城这边招呼身旁看着的鸭蛋，让她将老刀客喊来，剥皮这活还是交给老刀客忙活。 今天只能用熊肉来招待谢家有了。 这边众人还在看老刀客剥皮，屯口出现两位穿着军装的解放军战士走进谢家屯。 一开始都没人注意到，直到有小子尿裤子闹腾回身，才看见身后人。 \"同志，你们是？\" 看着进屯的人，老烟枪问道：\"来了咋还不说一声，这都没瞧见。\" \"这怪我们，上前看没出声，我们是边防团来的。\" 年轻战士看着还在剥皮的老刀客：\"之前还听说你们屯子在山里打着老虎，这才过去多久又打着熊，真能耐啊！\" “都是运气，碰巧遇见。” 屯长说完问道：“你们来这有事？” “对，我们是来找谢一城同志的。” “三儿！找你的！” “找我？” 谢一城从老刀客身旁站起身：“等我会。” 擦干手，谢一城迎上前：“先进屋吧，外面冷。” “可是见到你了，这地方离边防团可是不近，要不是你之前送去的滑雪板，这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两人进屋坐下，将带着的东西放上桌：“之前你不是送去边防团东西吗，首长让我们先给你带过来看看。” “这是新做出来的？” 谢一城看着军工铲有些惊讶问道：“这么快？这才过去多久？” “着急用，直接找到军工厂做的。” 谢一城点头没说啥，梁上君应该是找了关系，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好。 “首长让我先给你带一把过来瞧瞧，感谢你的提议，要不然也做不出来这样式的。” “这显得多见外，这肯定还是紧着咱们部队同志来用。” 谢一城检查一番，心里也有了数。 这钢材用的比之前他做的时候要好，质量虽说没法跟后世的那种特种钢材做出来的比，可现在来看已经算好了。 前面跟梁上君提出的那些点，梁上君也跟工厂说了，全都有。 “边防团那边已经用了几天，同志们都说比之前的铁铲好用，首长说要是之后要是有嘉奖，要有你的名字。” “嘉不嘉奖不重要，抓紧把这东西推广开才重要，毕竟基层同志都说好使，那肯定好。 “就是回去的时候帮忙跟首长说一声，能不能再送我两把。” “我回去的时候肯定会替你跟首长把情况反应。” 战士说着想起来什么：“对了，首长还让我来催一下滑雪板的事，东西做好没？” “快了快了。” 第434章 你知道吗?半岛那边打起来了 做滑雪板是之前定下的，谢一城已经找屯子里面的小年轻一起做一大半，还有一点没做完。 包括之后半岛定了那些也快做完，确实要加快速度，赶紧给送去。 再拖下去，雪都化了，到时候可用不着，纯放仓库里面吃灰。 索性跟两位战士说好，让他们在屯子里面稍等两天，等做好了到时候让人帮忙一起带过去。 “三儿，你这说请客，这么请，太见外了。” 瞧着谢一城做的一桌子饭菜，谢家有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这给我整的不知道咋办了。” “二哥，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客气话，吃饱为算，这次还有两位边防团的部队同志，赶紧一起吃，菜都凉了，来到谢家屯就当自己家一样。” 谢一城招呼着两位战士。 现在只要有人来到谢家屯，不管是山屯人还是部队的同志，谢一城就没有说让人饿着肚子的。 家里条件一般，没啥别的能招呼的，有啥拿啥，肯定让来的人吃饱吃好。 反正来过谢家屯的人对这里的口碑都很好，只要敢来，屯子里就敢给。 有的时候名声说重要，他没法立刻变现成收益，可是说不重要，名声差了你在山里都待不下去。 谢家屯的名声是之前的打小鬼子到现在一点点积累下来的，要不然哪来这么多人对谢家屯的看重。 随着谢一城在山里来回行走频繁立功的这一年多时间，原先谢家屯最出名的几个人，无外乎屯长老烟枪采药人三人，还能加上半个那是谢家康。 至于老刀客，名头一直在屯子里，山里并不显。 现在要是再说谢家屯，还要再加上一个谢一城。 主要还是太传奇，从遇上东北虎被吓的不敢动手，到频繁进山打豺狼虎豹熊，打土匪跟小鬼子。 再加上参加护林队，里面有好些长白山山屯的人，带回去把事情这么一说，算是彻底传开了。 “对了，二哥，之前我跟你说过山下的养殖场你还记得吗？”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又跟谢家有提了一嘴养殖场的事。 “咋了？” “想的咋样了？” 谢家有夹了口菜道：“再等等吧，等牛犊子大点，到时候再下山瞧瞧，你嫂子也快生了，我这下山她咋办，还是头一次生孩子。” 谢一城想想确实，现在去养殖场，家里面这事到时候生的时候不在面前，确实也是事。 “那等我二嫂生了娃坐完月子，到时候我也进城，咱们一块去养殖场瞧瞧具体怎么个情况。 “现在下山确实太早了，养殖场那边刚开始建设生产，不着急。” 实际上谢一城心里也有数了，谢家有既然说因李燕的事情再等等，实际上已经同意。 那之后下山去山下说说这个事，看看能不能给谢家有定下。 有过养殖经验，鸡鸭牛羊马驴这些，谢家有都养过，有些就算不是特别精通，那也是有过经验，做起来相比较新学的人肯定更容易上手，这也算是他的优势项。 谢家屯的滑雪板制作，谢一城交给了屯子几个年轻人，让屯长帮忙看着。 之后谢一城前往护林队，换回谢家康让他回来看孩子，也让李健康歇息一阵。 在林子里一待就是一个来月，这期间的谢一城除了回家看了一胜一勤几次外，基本就待在护林队中，也是替谢家康在的护林队忙活一阵。 这天谢一城带着护林队人在林间巡山，在山中遇见了几个在山间行走的江边屯子里人上前问了问话。 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消息，江对面现在打起来。 “现在打起来了？” 谢一城问道：“打起来了？消息已经从那边传到咱们这边？” “对，动静可不小，听说已经上炮了，两边对着轰，听说已经死了好几十个，伤了不知道多少，听说那边要打大仗了。” 跟几个人又了解了一番信息，谢一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起来。 两边大规模冲突没记错应该是在年中，现在还没到时间已经闹大了？ “一城，你说这也是怪，东边俩都是一个妈生的，为啥还能打起来？” 张富贵跟在谢一城身旁说道：“整天打的你死我活，是为啥？” 看着张富贵，谢一城没有开口说话，张富贵说话，太危险。 “管他呢，他们打架到时候还能落到咱们头上不成？打就打呗。” 身旁其他人开口接话。 “这倒也是，打仗地方离咱们这里这么远，应该不会有啥事。” 谢一城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事情要是只这样就好了，红国刚建国没几个月，各种物资匮乏，全国都在进行大规模建设，各地剿匪。 还要集中物资准备跨海作战，一举拿下海岛。 可是这个一开始小规模冲突，最终演变成了世界两极对抗。 只不过一个直接下场，一个是借着红国的手下场。 下场有好有坏，全国集中物资运输东北，经济建设急速减缓，接手的崩溃金融稳定推迟等等一大堆问题。 好处也有，打响了国家名号，毛熊大规模援助，工业化进程迅速展开，打下结实的底子。 战争是肯定会扩大，而且就在今年。 谢一城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是按照这么算，按照入朝的部队，38军属十三兵团，是第一批入朝的部队。 谢一国在38军下的113师，离他回东北，越来越近了。 “一城，想啥呢？” 瞧着谢一城不说话，张富贵又喊了一声。 “嗯？咋了？” “说要是岛上打起来，之前你还去过岛上，后面还能再去吗？” “那不好说，咋了？想去瞧瞧？” “确实想去瞧瞧，这不是没认识人，再说现在这江面上雪都化了，过去不容易。” 谢一城点头：“这没法，天暖和起来，过江只能用船，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过去瞧瞧，那边我有熟人。” 说完谢一城想到什么：“对了，后面我要回山屯，屯里面迁坟开荒我要回去帮忙，之后你们在山里继续巡山护林，等屯子里忙活完我就回来。” “一城该回你就回，这事都说几次了，放心吧，你不在，这护林队也乱不了。” 第435章 洋鬼子打我们?打他狗曰的! 又跟护林队一行人在山林间巡山两天后，回到护林点，谢一城带着谢家屯的两人回到谢家屯。 “一城，你这回来的正好，我爹正打算让我去护林队喊人，你这回来我就不用去了。” 正拿着东西要进山的谢家康，瞧见谢一城几人进屯，招呼着说道。 “正好山里面事忙活完，这就赶紧回来了，怕耽搁事。” “也没啥耽搁的，护林队要是忙闲不下来，你不回来也没啥，两边都要忙活着。” “山里现在没啥事，就正常巡山，估计再过一阵，这事情就有的忙活。” 谢家康听着有些莫名：“再过一阵？山里出事了？” 谢一城将身上的东西取下来：“不是，是江对面的？” “江对面的？” 听着谢一城说的，谢家康还想再问，身后突然响起小狗蛋喊声：“爹！你还去不去？不去奶喊你吃饭！” “来了！” 索性先没问，喊着谢一城去吃饭。 等谢家康谢一城进屋，瞧着一胜一勤早就围在桌边坐好。 “三哥！” 一胜一勤瞧着谢一城，突然惊喜喊道，就想要下炕，谢一城赶紧拦住：“坐好坐好！这都吃饭了下来干啥。” “老大这还没去护林队吧？” “没去，三儿算着时间自己回来了，省事了。” 招呼着谢一城坐下，谢家康接过来白敏兰递过的饭碗放到谢一城身边：“三儿，你刚刚说江那边咋的了？” “之前在山里遇见江边屯子人在山里走，问情况的时候从他们那里聊起来了，听说死了好几百，伤了无数，不知道是真是假。 “毕竟咱们这边人也没有亲眼看见过，只是嘴上说没个确定消息，你也知道这口口相传，传着传着这味道就变味了。” 谢一城之前看到过一个行军笑话，古代没有通讯器械，用人来传命令，前军行进的部队发现有一条宽沟阻挡队伍，从开始向后传令有宽沟挡道，避免队伍行军衣架鞋沾水，不淌水准备绕开。 口口相传下，从前面有宽沟，到前面有沟，再到前面有狗，有一群狗，有数不清的人，传着传着队伍自己莫名崩溃了，士兵逃散。 虽然是个笑话，可谢一城还是认同一些，毕竟互联网上传播的消息，跟这个笑话也没有什么区别。 断章取义，截取片段，故意歪曲太多太多，可能一篇小作文发出去都被人当成事实，之后再发生反转，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人对当时了解到的信息会更加谨慎判断，不会同以前一样，直接做出判断。 就跟谢一城在山里面了解到的消息，一天就有几百人死亡跟无数人受伤，他相信有冲突，就是这人数经过人口口相传，让他有些不相信。 要是真能冲突到这种地步，那战争肯定控制不住，可这一个月在山里没听说事情闹大了。 “这倒也是，没上面传下来消息之前，这事听一半就行。” 屯长招呼着众人开始吃饭，边吃边道：“半岛那边我也听说过不少事，两边因为之前划线的事一直干仗，可没听说这事情闹这么大的时候。” “爹，你说半岛那边会不会真的直接干起来？要是干起来谁能赢？”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南边的啥战斗力，北边的我见过不少，当时打小鬼子可是不要命的，咱们解放全国都这么快，半岛北边战斗力应该比南边要强吧。” “那就是北边能赢？能赢就好，反正都是兄弟国家，喊着同志都熟悉。 “三儿你说对不对？” 还在给一勤擦着嘴的谢一城听到这接了一嘴：“要是没人帮，南边战斗力确实不如北边，毕竟北边确实精锐不少，都是打仗打出来的，有经验。 “可要是有外面参与，那就不好说了，到时候估计都伤的不轻，很难有赢家。” 如果真说赢家的话，红国肯定是，只是这赢的很惨烈，志愿军仅仅死亡人数就有十数万，伤几十万，全国支援前线，军费刚刚下降没多久，瞬间又涨起来。 但是得到的东西是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的，基础工业化，武器设备更新，低利率借贷，技术技师支援等等。 为了边境安全，为了国家建设，为了国家在世界名誉，抗美援朝是成功的。 都是自己带着血泪下场打出来的。 “外部参与？有咱们的事？” “大爷，还是你看的准。” 谢一城夸赞着：“寻常人根本想不到这地步，到时候真要威胁到咱们国家，肯定要下场。” “还有洋鬼子敢打咱们国家？干死他娘的！” “唉唉唉！说啥呢！” 屯长压住谢家良高声：“家里小孩子多，你也要结婚娶媳妇，注意点，到时候全跟你学他娘的他娘的，像什么话！” “知道了爹。” 谢一城开口道：“家良没说错，洋鬼子到时候肯定要下场，说不定会打到鸭绿江这边，炸咱们东北。” “他妈了个巴子的！洋鬼子还敢打东北？老子把他们一帮狗曰的全给突突了！” 听着屯长突然炸雷，谢家康忍不住苦笑道：“爹，你还说老三呢，你这跟他也没啥区别。” “咋没区别？他狗曰的洋鬼子都打到东北了，老子还不能打他们那帮狗曰的？难道还给他们送吃送喝？接尿端屎？给他们跪地请他们别打？” “老昌，说啥呢，这正吃饭呢。” 白敏兰开口：“家里面这么多孩子都在，你也收着点，平时也没见你脾气这么暴过，今天咋了这是？” 谢家康摆手：“娘，我爹这几十年，不一直都是这脾气，平时没啥，就是听不得有洋鬼子打东北的事。 “这小鬼子鬼子刚撵走，再来其他洋鬼子打东北，到时候我还在家找枪呢，我爹拿着枪就上前线了。” 在场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甚至小狗蛋一胜一勤瞧见大人这样，也是一边吃着满脸饭水，一边用力点头。 谢家良瞧着小狗蛋那模样，眼睛一转突然问道：“小狗蛋，你说你爷说的对不对？” 小狗蛋用力点头，两手抓着骨头嘴边油乎乎喊道：“爷说得对！打他们那帮的狗曰的洋鬼子！” 第436章 谢家有学习挤奶 “哈哈哈哈！” 谢家康伸手想给小狗蛋来一巴掌，制止他这一嘴脏话，被屯长拦住：“打他干啥？小狗蛋说的没错！ “敢打我们东北，打我们国家，就应该打他狗日的洋鬼子。” 说完这一句话后，屯长就没有再说下去。 刚刚情况特殊，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平时给他说脏话的机会确实不多。 “大爷，迁坟过去的地方了吗？” “定了，跟之前埋的地方一样，找了处前山后水的地方，地方不算大，可够今后使个几十年，让他们安安生生的。” 看着谢一城，屯长继续道：“到时候你爹娘起坟，让老大几个帮着你一起，找个好地方。” 看着一胜一勤啥也不知道吃着饭菜，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到时候麻烦大哥他们了。”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整这么见外。” 吃完饭，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家，突然想到一件事，让一胜一勤先回去，去了找到谢家有。 “二哥，这才刚吃过饭咋又忙起来了？” “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来瞧瞧我这不放心。” “我二嫂算着日子也快了，肯定先紧着她来。” 谢家有铲着地上的粪土边道：“没事，我不跟我哥那样还要进山打山货又要去护林队，我这一直在屯子里，只要有事喊一声就到了。 “之前嫂子生孩子用的东西，我这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只要老药叔在屯子里防着别出大事，基本妥了。” “那就行。” 看着小牛犊子歪着脑袋呆萌萌看着自己，谢一城想伸手摸摸，结果这牛犊子气性大，这边刚上手就顶过来了。 出生这么长时间，母牛营养充足奶水够，小牛犊子生下来本来就大个，再加上这一直奶水喂养，这多久时间没见面，就已经长这么大个头。 “你别跟它顶，它现在啥都不带怕的，啥都敢顶。” “我懂，初生牛犊不怕山神爷嘛。” 谢一城一转身躲过去，避免跟牛犊子较劲：“这个头跟吹了气一样，现在有多重了？” “百来斤肯定有了，这家伙现在可是宝贝，整个屯子里它敢说吃的好排第二，没谁敢说排第一的。” 拍了拍牛犊子的额头，被它给甩开。 “倔牛，这脾气回头要改。” “现在还小，起码过半年才稳当，就跟你说的那样，这牛犊子现在连山神爷都不怕，不着急。” 谢家有收拾完，放下木铲问道：“三儿，找我有事？” “这不牛犊子都生下来这么久，我寻思问问奶够不够吃的。” “够吃，刚生下来都够，母牛我可照顾的好，它现在奶掺着草吃，不是只喝奶。” 看着谢一城看向母牛的眼神，谢家有也懂了：“之前你说牛犊子大点挤奶，现在打算整这个？” “有这打算，之前怕母牛吃的差奶不够，挤奶是抢牛犊子喝，这不是都掺着草喂了，应该能整了。 “当时大嫂子怀孕生孩子，母牛没生，没那条件，现在母牛生过了，大嫂也生了，现在二嫂还怀着，正好整点给二嫂补补身子。” “你二嫂不用了吧？这平时吃的也不差。” “吃的不差，不代表补对了，喝点对身体好。” 谢一城走到母牛身前，想要伸手去摸，母牛嫌弃地挪了挪身子，谢一城再碰，母牛直接蹬蹄子，要不是谢一城反应快，再轻也要在床上躺几天。 “这连碰都不让碰。” “你这平时喂的少，它不让你碰，你要咋整个跟我说，我来整。” 谢家有上前安慰着母牛，将它躁动给制止住，弯腰下去遮住母牛视野，才让谢一城上前。 两人蹲下，谢一城指着目的地，跟谢家有介绍着：“我之前去省城，跟领导聊的时候抽空去瞧了瞧，那边有几头奶牛，是之前缴获小鬼子的，产奶供给受伤战士恢复的。 “我当时看着他们忙活，手法学了过来，我先试试对不对，然后二哥你再试。” “成，你别太使劲，弄疼了我拦着也没用。” 谢一城答应着。 实际上省城那边真有几头奶牛，也确实是缴获的，谢一城跟省城的战士聊的时候偶然得知，隔着老远看了几眼，实际上并没有看到挤奶操作。 可是架不住后世东北牛奶生产也是地方大户，尤其是黑省，各个奶企都在那建设牧场样子。 因为东北工业化程度比较高的原因，各个地方的小奶厂也非常多。 只是经过很多卫生波折，加大型奶企挤压市场，地方奶企逐渐走下坡路。 东北辉山就是这样，东北第一液化奶直接跌出排行榜。 谢一城所在的地方也有牛奶养殖基地，规模在全国来看属于中等。 他跟着地方农业团队去观看了解过，听人仔细说过奶牛养殖还有挤奶的细节，不过那次去的奶厂挤奶已经机械化，不需要手动挤奶，机械操作的。 之前他还在贝尔大草原待过一段时间，五点不到就起床，跟着牧民教着怎么挤奶，做奶茶，草原人民很豪爽，他正好也清闲。 奶茶一开始喝不太能接受，跟他以前喝的不太一样，几次入腹后自然习惯，很多草原奶制品制作也是在那时候学的。 谢家有瞧着谢一城非常认真地教着他怎么挤牛奶，包括手法动作，学习的非常认真。 因为谢一城在教的时候也说了，孩子从小喝牛奶，能长得更高更壮，哪怕是偶尔喝，对身体也好。 他自己无所谓，老婆孩子可重要，学的相当认真，而且谢一城这教的东西有理有据，相当具有可行性，听着就让人相信真的能行。 跟谢家有说完细节过程，谢一城出门从家里拿出一个比较深的木桶放下对准，放置奶呲出来。 一开始谢一城也不太熟练，毕竟太长时间没有忙，现在的母牛是本土小黄牛，跟常年挤奶的草原牛还是有些区别，母牛自己也感觉到有点怪，有些躁动，被谢家有给安慰住。 当习惯后，谢一城左右开弓，没一会整了大概两碗的奶量出来，谢家有有些跃跃欲试。 “三儿，我来试试。” “二哥你慢点，头一次整别太使劲，弄疼了你拦不住我更不行，别挤太多，牛犊子还要喝奶呢。”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牛犊子要是真没奶喝，现在能戒奶吃草了。” “？？？” 第437章 牛奶分发，下一辈人的成长 最后两人挤了小半桶牛奶停下了动作。 不是不想再挤，还是担心牛犊子之后没奶吃，而且谢家有第一次挤奶，这挤久了母牛感觉不舒服有些暴躁，哪怕谢家有在身旁也不愿意。 不过有了这一次成功，之后再来挤奶就容易许多，谢家有已经有了经验，母牛也逐渐习惯。 “二哥，事就这么多，回头我给你写下来，你记一下。” 谢家有听着谢一城一番讲解，有些不可思议道：“让母牛多产奶还有这么多讲究？这是养牛呢还是养祖宗呢？” “把牛当祖宗养。” 谢一城跟谢家有说的是一些让母牛多产奶的一些方法，包括夜食，夜间喂水，水温控制。 还有夜间安静，棚内保暖，清理牛身上毛发保持干净整洁，地上消毒杀菌保持干燥，挤奶的前后也要进行按摩那些后世基本都知道的增产方法。 这些都是现在这时候有足够条件能做到的，至于什么长时间灯泡照明，夜间运动之类的，谢一城就没有再提。 当条件不允许的时候，就没有必要去专注这一点，没必要也做不了。 就现在说的这些事，谢家有能做到一半，就已经了不得了。 毕竟这只是一头母牛，还是土黄牛，不是那种奶牛，谢一城心里有准备。 挤出的小半桶牛奶，谢一城拎着去了谢家有家，将牛奶分成两半。 一半是给谢家有媳妇李燕的，另外一半则是留给一胜一勤小狗蛋三人喝。 他们三人年纪都不大，牛奶喝不多，剩下的这些足够三人喝的。 回头再喝，再让谢家有去挤奶，毕竟李燕也要喝牛奶补身体。 “牛奶？这么多？哪整的？” “从母牛那挤奶挤的。” 李燕看着谢家有带回家的牛奶，挺着大肚子看着有些惊讶不已问道：“家有，你这是打算不要牛犊子了？” “说的啥话，咋就不要牛犊子了？” “你这把母牛的奶全整完了，牛犊子还吃啥？” “没整完，后面就停了，再说牛犊子现在也开始吃草，少吃点没啥，回头再给母牛好好补补就成。” 谢家有端起来奶直接倒入干净锅里，烧火煮上。 “家有，你这又是干啥？” “煮奶。” 用引火物将火点燃，填进锅洞内，谢家有继续说道：“三儿说了，牛奶不能生喝，不然会拉肚子的，要是严重点能中毒直接喝死人。” “喝奶能喝死人？真的假的？初一不是也喝的生奶吗？” “应该是真的，三儿不至于拿这事哄我，这人跟牛不一样，更不要说人喝牛奶。 “再说这不让喝生的就煮开，你这怀的日子也快到了，吃点热乎的对身体也好。” 李燕没有再说话，看着谢家有这边添着柴火，那边站起身搅动着锅里，突然心里面有股暖意涌上心头。 谁说自己男人没啥本事的！谁说作为山屯人必须进山打东西才算能耐！ 之前一年多时间，谢家有就没有进山过几次，基本在屯子里面待着，帮着谢一城养着东西。 哪怕是进山打东北虎，围猎野猪群，分到的钱也没有谢家有的事，他全没有参与，眼里面只有养的这些东西。 谢一城之后也分给过他东西，也没有给钱，毕竟直接给钱不合适。 她也没说啥，只有支持。 现在她怀着孕，不久后要生孩子，谢家有已经让她喝上城里人都没几个能喝上的牛奶。 而且谢家有都说了，今后能经常喝上点，对孩子也好。 要是生孩子没奶，用牛奶也能喂养，等孩子长大，给孩子喝牛奶能长得更高更壮！ “三哥，这个是给我喝嘛？” 一勤烧着火，隔一阵站起来看着锅里煮着的乳白色牛奶，随着温度加热从锅里飘出来一阵阵奶香夹带着一股没有消去的腥味。 “你跟一胜，还有小狗蛋的，你们仨一起的。” 谢一城一边煮着一边说道：“等会儿可要喝完，能长高变聪明。” “那长高了大哥就回来了嘛？” “对，长高了大哥就回来了。” 将牛奶煮沸后，谢一城将牛奶盛起，分别放入三个木碗中，再让一胜去喊小狗蛋。 “咋样？好喝吗？” 一勤喝着牛奶，谢一城问道。 “三哥，好喝。” 看着一勤小眉头挤在一起的样子，谢一城也知道她在说谎，拿起一个小木碗给自己倒了一点喝了一小口可算知道原因。 这腥味比后世的牛奶腥味要重，喝着口感确实不佳。 放下碗谢一城看着放糖的地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拿，毕竟糖还是有些危害的。 虽然说糖能够长胖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叫事，可架不住吃糖多了会影响身体里的很多项。 这次吃了糖，那下次怎么办？ 长身体的时候，还是不分糖了。 “没事一勤，喝了对身体好，今后学的比鸭蛋还快。” 谢一城劝说着一勤，没一会一勤跟着小狗蛋跑进屋。 “三叔！” 小狗蛋进屋看着谢一城喊道。 “来了，坐下喝。” 一胜小狗蛋老老实实坐下，端着碗直接开喝，一点不担心。 可是这两口下去，跟一勤表情都一样。 可是瞧着谢一城目光注视着他们俩，就硬顶着喝了下去。 “三叔我喝完了！” 小狗蛋扣下碗翻转对着谢一城道，没有一点牛奶剩余。 “行，喝完就好，明个还给你整这好东西。” 没等谢一城再说啥，小狗蛋跳下椅子跟他招呼一声拔腿就跑。 一胜说一声后也跟着跑出屋。 等谢一城收拾完东西后，出屋去找老烟枪时，碰见一胜往家走。 “咋了？跑这么快现在又回来？” 看着一胜脸上的表情，谢一城问道：“耷拉脸干啥？咋了？” “三哥，我去找小狗蛋了。” 一胜昂起脑袋看着谢一城：“小狗蛋说让他来家里吃药，以后他再也不听我的话了。” “只是这事？你骗了小狗蛋几次？” “我才没骗小狗蛋！” “没骗没骗，回头跟小狗蛋说，下次你去喊他他不来，我就过去找他，让他爷往肚子里灌他。” 一胜瞪着眼睛用力点头：“嗯嗯！” “你要是偷懒不喝，我也灌你，听见没？” “三哥！” “嗯？” “我记住了。” 第438章 山屯迁坟，开阔新耕地 “三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这天一早谢一城吃了饭收拾屋子，一勤突然拉住谢一城的手说道。 “跟我一起去？去哪？” “去迁坟。” “你去干啥，在家待着，山里面忙起来顾不上你，在家安生的。” “三哥，我想去看看爹娘。” 谢一城手上活一顿，回头看着一勤，看着从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闪发出的光芒，话到嘴边突然停住。 谢一城蹲下身，让自己跟一勤能够平：“爹娘三哥帮你去看，爹娘也不想让你进山遇到危险，等你长大了，到时候再带你跟一胜一起去。 “听话。” 拍了拍一勤小脑袋，谢一城带着农具出了屋。 不知道一勤怎么想到，突然要去看爹娘的。 这次迁坟要这说，按道理一胜一勤去也正常，毕竟爹娘迁坟。 可是他俩太小，到那照顾不到，要是要在山里真出现意外，后悔没用。 屯子里这次迁坟动静很大，整个屯子里除了必要留守屯内保护山屯，避免发生意外的人，还有上了年纪的以及孩童，其余男女老少，只要不是没力干不动的，全都带着东西跟着一起进山。 相比较之前的围猎、抓鱼，这次才算是整个谢家屯出动人数规模最大的一次。 “咱们这一次整这么大动静，这山里面估计过一阵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迁坟又不是别的事，再说咱们不往外说，别的山屯怎么能知道。” “不往外说这山里屯子早晚也知道，咱们这多了一块地，头一年不咋种东西还好，之后收粮食，到时候缴粮的时候肯定多，不用想都知道种地面积大了，还有迁移牺牲的抗联战士，肯定也要提交，想藏都藏不住。” 身旁人点头，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毕竟不是家里面银圆金条那种，随便挖个坑埋了都算成功。 这么大一片土地，之前还埋葬着抗联战士，确实没那么容易。 “想这么多干啥，知道就知道了，距离这边最近的就是咱们屯，之后开始种粮后咱们粮也不少缴，怕啥。” “就是，山里其他屯子有本事，自己在山里找找地方开荒地种粮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没人能跟他们抢。” 黄学全用力点头：“到时候谁要是来抢咱们屯子的地，老子拿枪给他直接突突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谁老子？跟我好好说说。” 黄学全捂着脑袋转头，看着身后人缩了缩脖子，快步往前跑去：“爹，我这就是顺嘴一说，顺嘴一说。” “哈哈哈！” 笑声顿时响起，吴翠花这个大嗓门笑声最大，震得雪化完，刚从辽东半岛关内，距离比较近飞到这里的鸟群飞起。 一路上众人精神头十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可是当到了埋人的地方时，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这些坟包里，要么是自己的亲人 ，要么是为了保护东北牺牲的抗联战士，里面有东北人有关内人，有百姓有战士，有老者有孩童，有红国人还有非红国人。 至于小鬼子，小鬼子不可能在这里，死了的小鬼子扒干扒净，裤衩都不剩下，然后往山里一丢，孕育长白山生灵。 看着众人全部沉默，屯长转身看着众人：“咱们这就不分区别的，从头往后来，一点一点扒。 “每一个坟包都要记住是谁，名字叫啥，千万不能整乱，这样咱们屯子人能知道情况，之后那些牺牲的同志们，要是有可能，家里面有人来这边，也能找着地方。” 说完，屯长指挥着众人，分批分块开始进行挖掘。 恰好的是，谢一城跟谢家有谢家康分到一块，挖的还是自己父母的坟头。 “大爷这么整，咱们屯里人别有啥想法。” “有啥想法？” 谢家康拿着铲子小心挖掘着有些硬的泥土：“我爹他自己都没有挖我爷我奶他们的坟包，都让其他人挖的，有啥可说的。” “这不显着就我特殊，自己挖自家的，还让你们来帮。” “这有啥的，总不能让你去，这点事就算有想法，那也是怨我爹，不会怨你。” 谢家康继续边挖掘边道：“让人不挖自己家坟，就是怕挖自家的时候用心，挖别人家的时候就不上心，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这情况。” 谢一城没有说话，只是想着就自己家情况特殊，别影响屯长的威信。 “别想太多，该忙活忙活，没人会说你，你才多大，这是轮不到你身上，干活干活。” 谢家康催促着，开始挖坟忙活。 挖坟的时候谢一城也看了周围，这地方落叶堆积，长时间腐蚀下来，堆积了一层浮土，并没有一开始想象的那种硬土，如果开荒的话，难度会容易不少，选这个地方作为今后的耕田开阔，除了面积也有这方面的一些原因。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今年种粮肯定不行，最早也要等到明年才行。 等到挖出尸体时，剩下的只有两卷睡席包裹着已经腐化成骨头架的尸骨。 埋藏下来几年的时间，已经让人肉体彻底化为长白山的一分子。 看见尸骨的那一刻，谢一城并没有想象中的伤感，就如同平常日子一样，好像见惯了一样。 老烟枪的驴车，还有屯子里的公牛木马全都拉着木板车在旁边等着，谁先挖出来就紧着谁的先送过去。 那边埋葬的地点，已经挖好有一阵，就等着迁坟过去重新埋好确定地点。 谢一城这边因为人多，提前挖好，可两具尸骨起坟的速度跟重新埋葬的速度并不快。 “三儿，要是一国在，他是家里老大，你也没成家这事就不用你上前，一国在外当兵，家里全都要靠你。” “大哥，这都是我应该的，这没啥。” 谢一城看着面前的坟包开口道：“即使我大哥在这，该我的事还是要做，不管我是不是家里老大，结没结婚。 “就算我跟大哥互换，我相信他也会这么想。” 第439章 豫南来信 迁坟重新埋下去，整个屯子花了两天时间才忙活完。 迁坟完成后，整个屯子人都没有歇着，山里雪化，一年最重要的时间点已经要来临，春耕。 相比较去年，今年雪化的早一些时间，春耕也提前。 这是长白山人早就习惯，属于弹性种植。 今年的春耕相比较去年来说，就容易很多。 相比较之前，今年已经有壮劳力可以下地了。 之前买回来的母牛已经生了小牛还是不行，可屯子里的公牛已经不小，已经能用。 当然，也只有这头公牛能用，现在雪化，毛驴后续还要经常下山，下地不能用，给它配的媳妇，母马已经怀孕。 作为未来重要劳动力的孕育者，屯子里对母马的照顾，就是当祖宗伺候，跟照顾母牛一样的水准。 就是这公牛头一次戴着东西下地耕种，有些不太适应。 将之前土地春耕忙活完，屯子里人才进行艰难的开荒工作。 不过去的时候人没有迁坟人多，春耕结束后，除了开荒工作，还有屯子里早就准备好的房子计划。 谢家屯供销社地点，一直占用着教室的另外一间屋子，东西摆放也成问题，每次去买东西的时候，放置的东西有些杂乱不太好找，影响速度不说还带来不必要的损耗。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下雪，山里的老鼠也到冒出来的时候，东西这么放，就算有几只狐狸在屯子里，东西损耗了再挽救不如提前防备。 还有卫生所，采药人的屋子属于居住地点，如果按照后世的环境来看，还不如普通农家小院。 专门建一个光亮好卫生好的卫生所，更有利于治疗。 不过跟后世卫生所不同，这个年代山屯没有多少西医药品，或者说谢家屯就没有西药，国内绝大部分人也用不上西药，采药人治疗内外伤用的都是中草药。 这样建造卫生所的时候考虑到中医治疗的点，还要专门打柜子放置一些药材，这样方便好找。 熬药也要专门留出一个房间，还要做到通风，没那么简单。 盖房子又要打地基，做泥砖晾晒，准备工作很多，并不是那么简单。 有的时候还要看天气，不下雨晒泥砖也要等一段时间。 幸好这段时间天公作美，天天都是大太阳，泥砖全部晾干。 “今年咱们屯子这整的，比去年又要好得多。” 谢里衬一边忙活一边跟着身旁人聊着：“这要是年年都这样，咱们屯到时候别比白马镇还要能耐。 “到时候可就不是咱们下山，要他们上山了！” “想的挺好，别想了。” 谢土地在一旁杵着锄头抬头：“年年都想着屯子里比去年好，好到啥程度叫更好？ “让你天天吃白面馒头？大油水的肉？住的屋子里有跟城里那样有泡澡的地方？” “要是天天能吃到这东西，我死了都愿意。” “拉倒吧，想的还挺好。” 听着一群人在那聊着，谢一城听着笑笑没说什么。 一个人能想到最好的生活，是自己能见过的带期盼的。 就跟古代一个农耕老百姓能想象的极限，就是皇帝下地干活用的是金锄头那样。 可能对于山屯人来说，能想象到最好的东西，就是自己曾经见过跟经历过的，吃的上细粮油水大有肉，屋里能泡澡，屯子里能治病。 至于说其他的见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想了。 谢里衬不服气，转头看向谢一城问道：“三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之前你可说过，咱们日子能越过越好，能吃上白面馒头。” “对也不对。” 谢一城一句话给谢里衬说懵了：“啥意思？对不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吗？咋还对也不对了？” “对的是今后能吃上白面馒头，一定能吃到。” 谢里衬对着身旁人道：“你瞧瞧，一城都这么说，你们还说不行。” “人家话没说完，你别打岔！” 谢土地看着谢一城道：“一城，你继续说后面的。” 谢一城笑着继续：“今后能顿顿白面馒头，也能顿顿都是大油水，菜里全带肉。” “你听听你听听，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你别说话！一城还没说完呢！” 谢一城继续道：“不过这个啥时候能吃到，可就没法定了，反正二三十年之内别指望。” 别说二三十年，这样的生活谢一城自己到了21世纪初期，家里都没有条件顿顿吃上肉，哪有那么容易的。 就这还是在东北，这种工业发展很多年的地方，要是往内陆走，往西部走，别说顿顿吃上肉，能顿顿吃上白面馒面条，或者是大米都算好的，有些贫困山区的生活会更难。 有的时候不得不让人感慨，住在山里面可能有的东西或者生活会有欠缺，可是饿不死人。 哪怕山下大旱大水也不影响山上人的生活，山里最大的危害，可能就是山林大火。 一旦山里起了大火，这火烧起来要是扑不灭，真要烧到屯子里，住在山里的人几十年的心血一点都剩不下，能被烧个一干二净，人也会因为大火带来的烟雾热胀等问题，伤病死亡紧接而来。 庆幸的是，这一年多来，谢家屯周围没有出现过。 “二三十年不指望？那五六十年呢？” “五六十年后咱们这些人都没了，你还想爬出来硬吃啊？” 看着谢里衬，谢一城开口：“五六十年后那些应该都能成真，咱们也有可能活到那时候，都在变好。” “真的？” “真的。” 六十年后是21世纪10年以后，农业税取消，生活比之前要好上相当多，尤其是吃饭问题有了很大改善。 “那就行，我争取活到那时候，好好尝尝。” 众人这边盖着房子聊着对未来的向往，屯子外面有人穿着军装背着挎包到了谢家屯口。 “老乡！这里是谢家屯吗？” “是！” 听见动静看见人，一行人走上前招呼着。 “你们屯子有个叫谢一城的同志吗？” 谢一城走上前：“我就是，同志你是？” “谢一城同志，豫南部队有来信。” 第440章 送信员的惊讶，谢一国的嘱咐 “豫南来信？这么远的地方？一城你还认识其他人？” “一城能认识啥人，除了一国还能有谁？” “一国之前不是在北平吗？也没听说去豫南那边啊？” “你连豫南在哪你都不知道，你问个啥？别打岔。” 谢一城没接身旁人话，接过信看着上面写的字，跟去年写的信一样格式，上面谢一国三个字极其显眼。 地方也确实是豫南地区，看来113师部队已经到达豫南有一段时间了。 从豫南送信回东北，可比从北平那边送回来远得多。 “同志，进屯子歇歇吧，这一路进山可辛苦，我现在给你安排饭食。” “不了，我这趟来还有其他任务，好些部队同志转业到地方护林队，家里来信我这都要给送过去。” “那不巧了不是！” 谢一城将信收起，笑看面前送信的年轻人：“我们谢家屯好些人就在咱们长白山护林队里，这山里路怎么走，往哪走，走哪条路更近更快，我们都熟的不行，在我们这吃顿饭，让人带你去还省事不耽搁。” “对对对，我们谢家屯人好些在护林队，你这大老远从山下上山来谢家屯送信，哪能让你饿着肚子走，这传出去我们谢家屯被人说，屯长回来我们这指定要挨骂。” 众人围上前，硬是给送信的送信员拉进屯子里。 “不是，我这……” 穿着军装的送信员哭笑不得，身体好像不是他的一样，硬是被拉进屯子：“你们这样我这是要犯错误的！回去没法跟首长交代！” “跟什么首长交代？部队三大纪律八大注意我们都知道，吃个饭能犯什么错误！我们这是担心你饿着肚子进山，在山里迷路影响，影响给其他同志送信任务，你能为人民服务，还不能人民服务你了！” “就是，进屯子吃饭！吃完饭再走！” 送信员就这么被一帮人拉着进了屯内带回家，一开始他还挣扎一下，然后彻底放弃了。 不是他不想遵守纪律，是这纪律被人民破坏了他没办法，总不能对人民动手吧？ “你们这是在盖房子？” 送信员看着屯子里忙活的情况问道。 “对，盖房子，屯子里要用。” “你这房子盖的比山下镇子上还要好。” “那没这么夸张，我们这都是泥砖木头，比不了镇子上的那些青砖瓦顶。” 谢家屯没人提建房子之后会用到什么地方，送信员怎么想他们也管不着。 看着谢家屯内的场景，听着屯子里时不时传来的牲畜叫声，还有在屯子里经过的一众家狗，送信员看着好奇心升起。 长白山里的山屯他也听说过，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不饱穿不暖的可多。 可是看着谢家屯的情况，人人脸上有血色有肉，跟许多瘦的面颊陷下去的好些山里人不一样。 听着刚刚的动静，屯子里养的除了鸡外，还有牛这种大牲口，比山下的屯子都强。 怪不得谢家屯在镇子里县城里面名声这么大，这条件相比长白山里的其他山屯要好得多。 回去的路上，谢一城认真拆开信封看的想法，耐心跟送信员聊了一番关于送信工作情况。 从送信员口中得知，现在不少地方送信就没有专门的送信员，都是部队战士兼任送信员。 他之前就是部队的战士，因为东北解放的早，除了南下的精锐，留在东北的很多地方部队因为人数过多，军费开支巨大进行裁军缩减部队。 裁军时他主动申请，地方欠缺送信员。 从东北南下的战士多，信件送回的也多，他因为是当地人又是战士的原因，部队给安排当了地方上的送信员。 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父母都有病在身。 相比较部队，他这个送信员除了上班送信，能经常待在家里照顾着老两口。 “都不容易啊，你这辛苦。” “没啥辛苦，跟我爹他们那时候比，现在日子好过的多，就是送个信，都还好。” 送信员相当乐观：“我这开始送信，在家待的时间久了，我爹我娘的病都轻了不少，还是有用的。” 说完送信员又跟身旁人聊着谢家屯跟长白山中的山屯，还有之后要去护林队现在的情况。 之前他也参与过剿匪，打击青山狼，附近护林队的地点他也大致清楚，只不过长时间不来生疏了。 谢土地知道谢一城这刚接到信，肯定着急看，接话跟送信员聊着，往自家带去。 “一城！以前都是你们请山下的同志，今儿我请人家同志吃饭，你别跟我争！” “咋就你请了？大家伙这全等着呢你咋直接往家里拉！ “驴头！说你的！你还走！” 一众人围着上去，吵闹声渐渐远离。 看着众人谢一城笑着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 信件能够明显感觉到重量不对，寻常信纸肯定不可能有这么重。 小心翼翼将信封撕开，谢一城将开口处倾斜，让里面东西不停向下滑落着。 跟上一次一样，谢一国在里面装了东西，只不过这次装的东西更多一些。 相比较上次，这一次谢一国邮寄回来没了大洋，而是压平夹好，装满信封的纸币，而且面额都比较大。 可能是想到如果用信封来装填大洋，容易将信封整破，装不了多少不说，别人一拿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少量还行，量多万一被人给拆开拿走谁也没法。 钱拿走都是小事，这信件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送出去，后面给整丢了，寄信人还以为那边收到，这边实际是没收到，耽搁时间也耽搁事。 只是看了眼纸币，谢一城就将东西给放在一旁，将信件打开查看着。 相比较第一次邮寄信过来，这一次可以明显从内容看出来谢一国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原本那文字中的今后不会回来的意思明显消失，反而是因为不断的解放跟剿匪胜利，心气提起来。 而且从文字描述中能明显看出，当上基层干部后，想法也在转变，跟刚开始的那封信有明显变化。 可让谢一城瞪眼的是，前面还聊着家常，述说着他前面这段时间经历，中间话语一转，说喊上屯子人，下山去接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第441章 准备下山，接女人回屯 这让谢一城看的有些不明白，信件中话语转变太快。 看了下面解释才知道，这是帮一位烈士亲属。 谢一国都在信件中说了，谢一城当然要去接人回山屯。 这样谢一国帮助的烈士亲属，谢家屯照顾，两边名声都能更好听，之后谢一国在战场上打仗，有现在这帮助，就算遇到危险也不怕没人救。 信件之后还说了很多小事，关于谢一国在南边遇到的，还有他现在的状况。 他现在这个排长威信已经立住，上面首长都对他夸赞有加。 想想也是，有文化又是抗联烈属，打仗不怕死还有脑子，上面还有人，只要不出事，排长绝对不是终点，路还长着呢。 信件里面写满了几张信纸，大片大片的文字书写，各种家常话，信里还问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一勤一胜现在怎么样，能明显感觉到谢一国书写时的感情。 等看到信件最后的时候，谢一国还交代了些事，可能会在不久之后有一次回山屯的机会，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申请回来看看家里的情况。 “三哥。” “嗯？” 谢一城抬头看向一勤：“怎么了？” “好多钱啊。” 瞧着一勤双手抓着旁边放着的钱递过来，谢一城笑了笑：“你拿着，等会儿进屋放起来。” 说着站起身，将信纸折起放回信封内，弯腰抱起来一勤往家里走去。 谢一国在信中已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下山接人，后续回山屯，信中都已经说的明白。 除了接人外，谢一国还写了镇子周围县城周围几户人家里，下山的时候去看一看，没条件带东西人过去瞧一瞧，也算是帮他探望那些受伤战士的家属或者是牺牲战士家的烈属。 就是这在信中问一胜一勤，还有现在家里的事，让他没办法理解。 信能送过来，可是这边信送不送的过去还的难说。 而且谢一国还说之后可能要回来，那信就算送过去，会不会信过去人回来两边岔开也说不准，只当谢一国在借信抒发感情。 抱着一勤回家，将信放好，纸币拿出来。 谢一国不是第一次送钱回家，之前第一次写信回来，后面还托人给他带钱。 要是大洋什么的，谢一城就给谢一国留下了，毕竟是他当兵的津贴。 可这带回来的是纸币，那就没必要留下了，到手就直接往外花。 谢一国信中说山下的一些地方有他排里、连里的战士家属，还要去接人，正好一道下山忙活。 到时候先去县城看看，把钱先花完换成物资，之后再去这些人家中。 东西放好，谢一城抱着一勤去了谢土地家，跟送信员聊了一阵，问了问邮寄信的事，得到的果然跟他猜想的差不多，信件流通往豫省送，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想要送过去，可能要做好长时间甚至丢失的准备。 就这还是豫地经过半年剿匪后的结果，15万大军在豫地剿匪，才将盘踞多年的土匪基本清剿完毕。 豫地的土匪打州府县城，残杀百姓震惊全国。 根据史料记载，民国时期，匪徒老洋人一伙因为抢掠烧城毁屋，受到吴佩-辅跟鄂省军阀包夹，仅仅在南阳下属县城一地就杀死4000多名老百姓，烧毁2万间以上的房屋，比畜生还畜生。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少有的在谢土地家蹭了一顿，跟送信员在饭桌上更加细节地了解一番邮寄信件的情况，吃完饭后，在屯子里人的带领下去了护林队。 晚上屯长回到屯里，吃饭的时候谢一城把谢一国邮寄回来的信的事，还有信件上的一些内容跟屯长说了说。 “一国要回来了？啥时候？” “没说具体时间，只是说要是能回来他肯定回来。” 谢一城一边吃一边说道：“不过我大哥也说了，就算能回来，时间也会很短，留不下来多少时间。” “能回来就行，回来看看屯子里，瞧瞧家里啥情况，日子过的啥样，让他在外面也放点心，整天心里头念着你们兄弟几个，挂念。” 屯长说完又问道：“下山看人接人的事，你算算有多少户，走多少家，回头屯子里准备准备。 “怎么说也要带点东西过去看看，能让他写信给你，托屯子里去看看的各家，是烈属不说，家里条件应该也不太好，咱们现在条件好了，帮衬着点，也算给一国一个交代。 “至于接的那个人，接谁？他家啥情况？怎么让别人相信咱们才会跟咱走？” “我大哥在信里特地交代了，人地点家里情况还有镇政府那边都有交代，到时候去镇政府，还要去核实，接的人是烈士家属，家里就她一个，我大哥不放心，要给接屯子里来，回头有人给接走。” “人家多大了？” “十六。” “男的？” “女的。” 屯长抬头看了眼谢一城：“一国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说啥闲话？” “跟你差不多大，你说说啥闲话？” 谢一城听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苦笑道：“大爷，人家是烈士家属，他们兄妹俩，怕一个人在镇子里出事，才让我去接人带回屯子里来。” “我也想的是帮人家，是怕别人说闲话。” 说完屯长道：“不过这事还是要做，尽快下山去把人接回来先，别到时候真出事，咱这没法跟一国交代。” “那我明个下山，先去我大哥给的各家地方去看一下，然后转道去那镇子接人。” “嗯，手里活先放那让其他人忙活，再找俩人跟着你一起下山。” 说完屯长又嘱咐一句：“见到人家好好说话，别有啥负担，把事情经过原委跟人家说清楚，要是人家愿意进山就带着来，要是不愿意留下东西，今后咱们时不时照顾点。” “大爷，我懂你啥意思。” “吃饭吃饭，晚上我去给你准备东西，到时候你一块带下山。” 吃完饭，谢一城跟屯长白敏兰众人招呼一声，带着一胜一勤出了屋。 谢一城走后，白敏兰看着屯长问道：“当家的，你说一国这难道真是……” 屯长点着旱烟袋，抽了一口才道：“现在还不是，别想这么多，回头人要是真来屯子里，到时候多照顾着点，没爹没娘，当哥的还牺牲了，可怜人呐。” 第442章 生活真不容易 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谢家屯人已经起身。 开荒、盖房，两件大事压在所有人肩膀上，都是现阶段必须完成的事，不能拖延。 屯子里的青壮年女人也要跟着一起去忙活，剩下的一些身体不太好年纪大的人在家照顾，给这些忙活的人提供后勤保障。 开了春化了雪，不趁着现在这段时间赶紧进行建设生产，那就是纯在浪费时间。 这次谢一城下山准备带的东西，自己准备了一部分，屯长用屯子的名义拿出了一部分。 这样既体现谢一国帮助那些烈士家属们，也能有谢家屯身为拥军屯、模范屯，帮助军属的事。 东西谢一城跟屯长昨天吃饭的时候提前聊了，带下山的东西都是吃用为主，贵重物品一律不带。 这样不让谢家屯带下山的东西过于惹眼，让周围人产生其他想法，这样反而会给他们带去危险。 农村地区人是淳朴，可那不是全部，每个地方都有好人跟坏人，有善良朴素的人，也会有见财起杀心，心生歹意之人，谢家屯也不会因为这次去送东西引起来太多的注意。 谢家屯现在在地方上的名头已经够高，从长白山中各个山屯，再到白马镇到县城，甚至到省城都知道谢家屯的名号。 可知道的那都是谢家屯以前的事，以及现在山屯不断建设，送金贵东西露富这种行为不可取。 屯长活了几十年，这些道理当然知道。 就跟之前打小鬼子，只要你人数多武器全聚在一起反抗力量大，小鬼子就会集中兵力剿灭你，小股分散，反而难办。 小股人数偷袭成功直接进山，带着人在长白山里绕圈子，等待下次埋伏机会。 “东西带齐了没？带齐就走吧。” 屯长看着谢一城说道：“现在下山回去，要是全都走一遍，今个肯定是回不来了，到时候找镇子待一夜，找时间再回山。” “大爷，我记着了。” 谢一城答应着，将驴车上的东西绑紧，确定稳当后对着屯长继续开口：“后面要是情况太差，我去县城找一下全福哥，了解一下咱们县这些烈士家属情况。” “说一声就行，这些事不是靠你，靠咱们一个屯能全帮了的。” “这我知道，就是跟领导提一声。” 谢一城可做不出来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东北打仗这么多年，从抗联到南下战士，每个地方都有牺牲的烈士家属，这不是一个小小山屯能解决了的，只是提一嘴。 现在提还能重视的了，等再过几个月，精力可就注意不到这上面来了，到时候物资可就集中到其他事情上去。 跟屯子里正要进山开荒，还有准备盖房子的人招呼一声，谢一城带着黄豆下了山。 原来准备带着大白一家子一起，可是想着这下山的时候，万一跑进山林里去，被其他人用弓或者是枪械，还有其他的山中陷阱套子碰到，后悔的都来不及。 可能是长时间没带黄豆，这次下山的时候带上它，相当撒欢，跑在最前面。 都不用谢一城说什么，它就在前面汪汪喊着带路。 上次带黄豆下山它全记着，在前面跑一阵，看见距离谢一城远了，扭头跑回来，跟在众人身旁慢慢走了一阵，没一会又跑远，来回撒欢。 “一城，你家黄豆，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啥？” “我家狗崽子也不小了，啥时候给它们整一块？” 这下谢一城听明白了，合着是想跟自己家狗子取-精呢！ 有人说狗生一年，抵得上人7岁，或者是9岁的，这些都不对。 实际上狗成年要看体型，越小的犬类对比人的年龄越小，越是大型犬对比年龄越大，所以大型犬普遍比小型犬存活时间要短。 黄豆看着个头是不小，可真论起来年纪，也就一岁出头，对很多中等体型犬来说，成熟期都还没到，更不要说黄豆是混的，狼的成熟期会更长。 再怎么到成熟期，起码也要两年才差不多。 “再等等，还没到时间，着急啥，你家那狗崽子不也没多大，也就半年多吧？” “就是，这才半年多想啥呢，起码要一年才行，急啥，黄豆又不会跑。” “再说，屯子里都等着黄豆配种，你可倒好，想趁着现在给截了，不讲究！” “就是！不讲究！” 看着几个人在那边走边说着，看着已经跑回来的黄豆，谢一城伸手摸了一把狗脑袋。 “你小子今后幸福生活可有了，屯子里都想着给你送媳妇呢，好好干，过一年，给你也整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黄豆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冲着谢一城汪汪两声，摇了摇尾巴跟在谢一城身旁没有再跑远。 一路下山，谢一城带着几人，按照谢一国在信纸上说的地方，先去了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 屯子各户已经完成了春耕，相比较山上的耕地面积，这里每户分到的面积更多。 但是相比较谢家屯，从身上衣服穿着还有面色来看，有着不小的差别。 谢一城找到的那户人家，相比较屯子里人，日子过的还要差。 家里老人六十岁，小的都在从7岁到10岁这个年龄段，全都是张口要饭吃的年纪。 一家7口人，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壮劳力。 谢一城问了一嘴才知道，老两口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在北大营没了，二儿子参加抗联牺牲了，两个女儿一家被小鬼子害了，一家被刮民党带土匪害了，两个女婿家全没了。 家里孩子多，除了老大家的，是把女儿之前送过来的那几个孩子养着。 本来大孙子十七八岁正赶上要结婚的时候，可家里实在困难，直接选择参军，之后跟着部队南下，津贴送回家。 结果现在大孙子也牺牲了，即使有政府帮助，屯子里照顾着，这一家老小日子也不好过。 留下东西，拒绝了老人家要请吃饭的想法，谢一城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一行小年轻在本就不富裕的家里吃饭。 之后连续走访几家，下山时愉悦心情彻底滑落谷底。 没有一家容易的。 第443章 县城开会，生产合作社的前身 谢一城不知道是谢一国给他写信上的名单里，专门找了一些家庭极度困难的，还是普遍就是这样。 几家走下来，胸口闷的厉害。 跟着谢一城下山的小年轻，此时也没有聊天的想法，脸色都有些难看。 “一城，还继续去吗？” “去！” 谢一城用力点头：“继续走，后面的全都走一遍。” 谢一城赶着驴车继续按照谢一国留下的地址走去，今天的见闻，让他看到了太多太多跟谢家屯，跟之前去省城路上各个屯子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屯长下山的时候不让拿钱只要送东西的话，谢一城也改了改。 用带下山准备采购，谢一国邮寄回来的纸币，给各家留下些。 数额不是特别多，能稍微改善一下家里状况。 有时候给多了，反而不是恩，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给钱的缘由，按照谢一国信中所写的，直接说成是牺牲战士的排长，把自己津贴托人带回来分给各家的。 这钱家里不缺，银元铜元金条，家里都有着。 这名声，谢一城必须要谢一国挣了！ 当老大的想着家里，家里这边也要帮他想着，尤其是当兵上战场，那都是后背留给对方，能随时救命的，这名声对于谢一国来说，在战场上，是好事。 被人知道后，排里的战士肯定更相信谢一国，更愿意听他的命令，打仗的时候更勇猛。 谢一城这么一圈走下来，谢一国信上写的地址没有漏下，送回来的纸币被他送出去大半。 “一城，咱们现在去接人？” “先不着急，这地方离县城七八里地远，去那边镇子还有好几十里地，去那没到地方天都黑了。 “咱们先去县城，时间不早了，今晚上先在县城歇一夜，明个起早赶路。” 谢一城开口说话，作为这次下山的领头人，直接将事情给定下来。 这次下山，还有走访各家去送一些吃食物品纸币，坐一会聊一会就走用不了多久，可架不住去的都不在一个地方，全是散的，去的每一个屯子的有一户。 “你这可是大忙人，有阵子没来县城里吧？” 看见谢一城，王全福乐呵说道：“上一次进县城，都要往年前算了。” “这不山里有事，平时也没时间下山，这一趟山下有事。” 王全福打量着几人问道：“这次你领着来的？” “对。” “行啊！现在屯子里都已经让你带人下山了，再过过，谢家屯管事人估计都要换到你身上了。” “这话要是被我大爷听见，回头别给我穿小鞋。” 王全福乐出声：“那不会，你大爷估计巴不得想让你今后穿上这双鞋。” 聊着进屋，之前下山次数多，来这边也多，即使里面已经换了些人，认识谢一城的人还有不少，一路打着招呼。 “那谁啊？咋都认识？” “谢家屯谢一城，你刚来这不知道，别看年轻，可是能耐人，围剿青山路山里打小鬼子，找到小鬼子的军需库立的功可多，县里面领导都知道，见他都是乐呵的。” “他就是谢一城啊？之前听说过，可没想到还是个半大小子。” “有能耐不看岁数，手里有枪会开枪，10岁的小子也能打死小鬼子。” “有谁知道人家找没找媳妇呢？没找我这边帮着找找，我有个亲戚家闺女到了嫁人岁数……” 身后人说的话，谢一城听得清楚，只是笑笑没扭头。 “你算是来着了，今个包饺子，晚上多吃点。” “有醋吗？” “你小子鼻子可真灵！你咋知道有人给我送了晋省的醋的？” “我可不知道，这不你刚说的。” 跟着王全福闲聊几句后，谢一城才将今天去送东西见到的各家情况跟王全福仔细说了一遍。 王全福全程没接话，就这么默默听着谢一城讲解着下山这半天所看所闻所感，直到谢一城停下来。 沉默一阵，王全福点头开口：“你说的这些事，是事实存在的，我们确实没有尽到照顾烈属的责任。 “明天我会带人下跟县领导反应这件事，烈属名单，县里面都有。 “家庭困难的烈属，县里镇上都对下进行了走访调查，后续会挨个照顾到。” 看着王全福没有一丝反驳，谢一城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索性没再问，等王全福明天跟上面说吧。 第二天一早，王全福起床出门，等到谢一城一帮人准备离开县城的时候，被人给喊了过去。 到了地方，魏长明一帮人正在开会中，瞧见谢一城进来，会议暂停。 “一城同志来了，咱们再听听他的想法。” 将昨天跟王全福的话重复一遍，再将各家细节点说出。 看着众人没开口，谢一城问了一句：“是不是县里也有难处？” 魏长明摇头：“县里再有难处，也没有烈士家属日子过得难。 “一城同志你继续说一说你见到的情况，再详细一些。” 谢一城接话：“我去烈属家看情况的时候，听他们说县里面已经给发放粮食，屯子里也帮了忙。 “最大的问题是后续保障，最困难的多是老的老小的小，没办法进行重体力劳作生产的家庭，要么是因伤身残无法劳作还要人照顾。” “一城同志说的很对，实际这个情况不只是在咱们县。” 魏长明看着现场众人：“这种情况在晋察冀抗日地区也出现过，根据地内几乎家家户户都是烈属，也有这种家中以老人孩子为主的户，那时候都是咱们地方帮部队帮村里帮。 “现在部队南下，东北裁军，缩减开支，货币信用还在恢复，很多地方都没办法照顾到。 “可是烈士家属生活都保障不了，怎么让战士们在前线战斗，去解放那些还处于三座大山压迫，土匪祸害，奴隶制下的地方，怎么解救更多的劳苦大众？” “书记，问题是现在我们确实缺少物资，原先的缴获已经上缴。” “缺少物资就想办法，人还能被尿憋死！” 魏长明看着众人严肃道：“我们这边要想办法解决问题，镇上，屯子村落里也要进行帮扶，农业生产要对这些烈属户帮助，整个屯子一同生产发展……” 听着魏长明的话，谢一城越来越觉得耳熟，没一会反应过来，这怎么听着像是生产合作社啊！ 合着今后要是生产合作社建立，自己还出了一把力。 第444章 进镇子，事情有点不对劲 听着一行人开完会，跟魏长明还有王全福招呼一声，谢一城带着谢家屯几人带着钱去采购一些之后要带回山屯的东西，然后马不停蹄出了县城，直奔最后的目的地，谢一国信件中专门嘱咐过的地方。 今天必须把这件事给办好，不能再拖。 谢一国信里也说了，这里跟其他屯子的烈属不一样，这一位是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 距离县城往南走，一路几十里地，谢一城一行人一开始还赶着驴车往前走。 可是驴车行进速度实在是太慢，这又不是下山进山不在意时间，拉着车影响了行进速度。 谢一城索性同跟在身后的人说，几个人分成两拨，他带着一个人过去，剩下的人带着驴车在镇子上等着，等到他回来后再一起进山。 毕竟现在山林子已经绿起来，如果出现意外，两个人连带一头毛驴真有可能会死在山里面。 还要考虑到如果将人带回来，有没有比较多东西带回来，到时候可能也需要用到驴车。 “一城你慢点，等等我！” 谢家良背着枪，一路小跑跟在谢一城身后不停：“咱们慢着点，我这喘不过来气了。” “怪不得学全说你虚，你瞧瞧你，一个山屯人，在地上小跑了几里地，就喘成这样，真心疼你今后媳妇。” “心疼我媳妇啥？” “心疼你媳妇找了你这样的。” 谢一城扭头看向谢家良：“都是山屯长起来的，在山里一走一天都不累，这下了山咋就不行了？” “要是真在山里走我啥也不说，走一天下来要是喘成这样，那是我真不行。 “可是这是平地，一路上你就不是走，跑的太快，这一路我拼命赶，都差点没跟上。” 谢家良喘着气缓了缓，随后说道：“你就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跟以前有啥不一样的？” “跟以前不一样的？” 谢一城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不一样？” “看东西听东西打东西，进山下山用的时间啥的。” 缓了过来后，谢家良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之前可不这样，自从送一国哥下山，跟老枪叔上山的时候遇上一只耳后，之后性子就慢慢变了。 “一城，你是不是当时遇见五大仙了？还是说遇上啥山里东西，慢慢变成这样的？” 谢一城听着抬眼扫了谢家良一下，没搭理，转身继续往前赶路。 “一城，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当我在扯淡，你慢点！等等我！” 谢家良咬着牙跟上谢一城的脚步，硬是跟在身后跑动没有落下。 实际上听到谢家良这话说的时候，谢一城也是一惊。 看了看谢家良表情模样，估计也就是随口这么一扯，就没再搭理。 不过跟之前比，现在身体确实好上太多，不论是体格还是精神头都是。 如果非要跟别人有一个解释，那只能是最近一年多时间来，吃的饱油水足，是身体发育的原因。 一路上谢一城走走停停，没有再快速奔跑赶路拉爆谢家良。 过了中午头，两人才赶到目的地，说是镇子，其实就是一个比谢家屯大一点的屯子，地址比较偏僻，只比长白山山屯好一些。 “这镇子瞅着也没多大，瞧着还没白马镇强。” 进了镇子后，谢家良跟谢一城两人逛了一转。 “强不强跟咱们没关系，找到人把人带回屯子才是正事。” 根据信件中所写的地址寻找，中间谢一城还问了问人，关于这个地址具体在哪，回应他的只有冷脸跟厌恶，整的他是莫名其妙。 后续索性没有再问人，镇子不大，没过多久还是找到地点。 木门木墙，上面有些细小裂缝，明显带着老旧色彩，这处住址已经有些年头。 “一城，你咋不敲门喊人？” 看着谢一城站着不动，谢家良好奇地问道。 谢一城没说话，表面上是看着木门木墙，实际上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经散开。 自从他到了这地方开始，能明显地感觉到有双眼睛盯着他，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青山狼那伙人。 当时跟着青山狼一伙人进了镇子，有几个人在吴老狗家门前或蹲或坐或躺，表面上像是在睡觉休息，实际上那帮人的隐藏相当于没有，那样能冻死人的天气，整这些情况，不用想就知道里面事不对。 “一城？一城？” “喊什么？” 谢一城回了一句话：“家良，你来敲门喊人，动静别太大，吵到周围人。” 谢一城双手摸进袖筒中，将进山下山必备的两把短枪握住，随时准备着。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良开始敲响房门，询问里面的人在不在。 半晌下来没人说话，也没有人来开门。 “一城，这人不在家，要不咱们在这等等？” “不用。” 谢一城耳朵听力极佳，在谢家良敲门的时候，能明显听到里面有人，不敢说话，强行捂住嘴发出的低声。 里面人很害怕。 感觉到周围还有视线注视在自己身上，谢一城将谢家良喊走。 “一城，你这是干啥？” “你别管，来这事全听我的。” 带着谢家良找在镇子上找到了晚上歇息的地点。 等天逐渐黑下来后，吃过饭的谢一城才带着谢家良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偷摸出门。 找到一处地方，用着极佳的黑夜视力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人在这，谢一城对谢家康小声说道：“托我一下。” “不是，那前边不是有门吗？咱们为啥有门不走，要在这翻墙过去，这墙瞧着可不低。” “快点的！” 听着谢一城语气的变化，谢家良没再问，托着谢一城，踩着他的肩膀翻到木墙上，谢一城再给谢家良拉了上去，找到一处落脚点，减轻动静下去。 “你在这别走，我去屋里找找，听见啥动静都别过来，看着别有人进院。” 谢家良点头没说话，眼睛看向四周防备着。 谢一城来到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屋外，里面能感觉到有个人影在走动。 没等谢一城敲响房门，里面身影突然升高，脚下好像还踩着东西。 随后谢一城便听见里面凳子摔倒声，身影瞬间开始挣扎。 谢一城瞬间撞开房门冲进了屋，只见屋内一个女人正挂在绳子上挣扎着。 第445章 这个镇子，有大问题 看到面前的场景，谢一城没有任何考虑时间，直接上前将女人向上托举，从绳子处脱离，将女人从上吊绳上托住放在地上。 女人捂着脖子咳嗽着，声音中带着痛苦，始终低着脑袋，额头间散落着头发，遮住了面庞，让人看不清具体面容。 半晌，等到女人咳嗽声减缓下来，谢一城才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 女人喘着气低垂着脑袋，没有回谢一城话，正当谢一城还想再问，女人突然低声呜呜哭起来。 “同志，同志！” 谢一城一肚子疑问想要问出：“你先别哭，你是不是叫胡碧芸？” 过了一阵，女人压着情绪有些含糊不清说道：“我叫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的？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还来找我，原来同志是这么照顾的。” “同志，如果你不是胡碧芸，能告诉我她在哪，怎么找到她，她哥胡青风托人来找她。” 听到谢一城提到胡青风的名字，女人逐渐止住了哭泣，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一些。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哥？” 听到这话，谢一城便知道面前年轻女人的身份了，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是为什么要上吊？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主动选择死亡这条路。 “我不认识，我哥认识，跟你哥都是113师南下部队里的，这次写信回来专门嘱咐让我来找你。” 听着谢一城的话，胡碧芸缓缓抬起头，杂乱的发丝因为刚刚的泪水贴在脸颊间，五官能完全看清楚的只有那双饱含泪水的双眸，显得格外惹人怜，屋内灯光昏暗，要不是谢一城眼神好，根本看不清面前女人的脸。 “部队让你来找我的？” “对，部队让我来找你的。” 谢一国将谢一国信件上的内容进行一些改编，述说着事情。 胡碧芸扶着椅子缓缓撑起身子，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的场景中恢复过来，嘶哑着声音道：“可是我哥已经没了，我家也没了，我也要没了，等部队来了有什么用。” “部队来了为什么没用？” “咳咳。” 胡碧芸又咳嗽两声开口：“这房子就要是别人的了，原本我哥在的时候没人敢上前，自从我哥没了后，就冒出来抢我家屋子的，手里还拿着当初我哥签的欠条，说是房子抵的。 “还有人拿着签好字的纸，说我哥把我许给他，要我给他当媳妇。” 谢一城皱眉头听着胡碧芸的话，等她话音落下开口道：“东北解放后，原本的那些欠条都被清除，不被政府认同，你哥签的条子没用，不被承认。 “还有拿着签好字的纸，让你给别人当媳妇，这更是扯淡，现在都是新社会，哪还有一张纸随便定婚事的，你哥牺牲了，这些纸上写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有的？以前为什么没有？是不是有人伪造？一张纸就能定下来媳妇，这种行为属于买卖人口，严重的要枪毙！ “还有，你身为烈士家属，镇子里没有对你进行照顾吗？” 胡碧芸沉默了一阵开口道：“照顾我，更照顾他们。” “什么意思？” “这个镇子里，基本是一个姓。” 说完胡碧芸看了看谢一城，轻声说了句：“你白天来这敲门，那帮人肯定知道你们是谁住在哪，你现在很危险。 “你走吧，连夜走，别被人看见，我走不掉的，那帮人已经盯死了我。” 看着胡碧芸，谢一城拧着眉头，沉下心将刚刚她那些有些杂乱不分先后的话进行总结。 有人拿着所谓胡碧芸她哥签下来的纸谋取她家的房子，甚至还要谋取她的身子。 这些签订下来的事根本无从查起，不用想可信度基本为零。 胡青风去当兵拿津贴邮寄回家给胡碧芸，肯定会想到打仗牺牲，不会给自己妹妹留下来这么大一个坑，那他参军当兵不是纯在坑妹。 这伙人借着这些事逼迫胡碧芸，她试图向上申请，可这地方单姓氏镇子，极少有外姓人，这帮人嘴上说着帮胡碧芸，实际是自己帮自己人。 从来敲门的时候，外面有人看着，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今天在街道上问地址，镇子里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厌恶，那种表情谢一城看的非常清楚，这个镇子里绝对有不跟这帮同姓人一伙的。 胡碧芸选择上吊，是因为得不到帮助，随时被人监视离不开镇子，让她扛不住压力的选择。 谢一城思索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不对！ 这群人这么对待一个胡碧芸，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想用这种手段，将胡碧芸家整没，人带走，可是目前还没带走，只是尽心看守监视，实在是没道理。 这些事还全都是在胡青风牺牲后才开始做，里面还有事！ 仅仅是为了房子跟人，用这些手段明显多余，那些纸张明显不合法，属于废纸。 谢一城转头看向胡碧芸开口问道：“胡碧芸，我知道你对我不会因为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就完全相信。 “可是你绝对知道，这帮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现在这情况，如果想解决问题，必须先保证自己活着！ “我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你说的这些东西，还是说你还有其他金贵东西在。 “现在我只有一句话，我大哥跟你哥在同一个部队中，他们一群战友互相托付家人，你哥牺牲前将你托付给部队里的战友，我今天几十里地赶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带回我们屯。 “之后你待得习惯就一直待，待不住后续会有你哥的战友给你带去北边，把你当家人待。 “现在我人来了，你要是这么死了我怎么跟别人交代？怎么跟你哥交代？” 说完，谢一城突然靠近胡碧芸，让她向后缩了缩身子，有些颤颤地看着谢一城。 谢一城压着音调，用命令般的语气道：“家里东西全部留下，任何东西都不要带，趁着现在，我带你出镇子！ “这个镇子里的事，之后会有县里或者省里来人调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活着！人要活着才有希望！” 胡碧芸嘴唇轻轻抿了抿，双眸对向谢一城坚毅的眼神，轻轻点下了头。 “我跟你走，我可以死，但是我想让他们先死。” 第446章 杀两人，逃离镇子 谢一城没有再问胡碧芸其中具体的事，目前这种情况也没有时间去了解。 “一城！你咋给人家带出来了？” 瞧着谢一城跟一个女人出屋过来，还在观察四周情况的谢家良有些发愣。 尤其是女人在谢一城身后低垂着脑袋跟着，让他越发的迷糊。 就听见里面有个凳子倒了，这人就被谢一城给带了出来。 好本事啊！ 想想也是，不论是在长白山其他屯子还是在谢家屯，谢一城相比较其他人确实更容易得到小女孩到大婶子，这些人的喜欢。 其他本事还能学学，增长增长自己的能耐，可这东西上哪学去。 轻喊了声谢家良，在下面帮着给推上去，一帮一带着翻过墙。 这个时代非大城市，很难有电力供应，这里的镇子又很偏僻，天黑后除了少数屋子，大多都是煤油灯在屋内，或者黑暗一片。 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少数人，其他基本早睡。 至于怎么睡，那就不得而知。 这种黑夜无光的状态下，谢一城这一双能在黑暗中看清楚四周环境的眼睛，就如同雷达一般。 中间遇上好几拨人，被他提前发现，隐藏在黑暗中躲了过去。 胡碧芸住的地方偏镇子中间，出去一路经过的房屋也有不少，幸好都有惊无险躲了过去。 对于自己的枪法，谢一城已经足够自信，手中两把短枪真要是在路上这么距离对射，对面要是人少肯定活不了。 可是这地方毕竟是镇子里，对方人还多，只要开枪必定是整个镇子全惊动，自己内裤不外穿，又不是燕双鹰，身边还有谢家良跟胡碧芸，还活不活？ “前面出口一直都有人看着，老远就能看见。” “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有。” 眼看着要到边缘，胡碧芸跟谢一城说道：“有俩房隔着人腰宽的空，侧着身子能过去，到那地方翻道墙就能出镇子。” “你指路，我先走，家良垫后。” 按照胡碧芸所指，谢一城走在最前面，两耳竖起，全神贯注，将两把短枪上膛握住，想了想，将其中一把递给谢家良：“你知道咋使用不？” “知道，跟我爹盒子炮差不多，我上次偷拿过。” 谢一城意味深长看了眼谢家良没多说什么：“你看着身后，要是真遇到危险，哪怕暴露也要先开枪，别人死总比你出事强。” “嗯。” 谢家良点头答应着。 三人慢步向前走，来到胡碧芸所指的屋子间隔墙边。 谢一城站定住脚步，并没有走进去。 “你……” 胡碧芸还想说话，直接被谢一城捂住了嘴。 黑暗中，胡碧芸看着那双如同夜空繁星般的瞳孔，好似针尖一般刺痛了她的双眼。 谢家良跟谢一城进山这么多次，看到他现在这动作，瞬间身子也紧绷起来，手中短枪拿起警惕看向四周。 他可不会认为谢一城在占面前这看不清长相女人的便宜，以前谢一城有这样情况，肯定是有事。 跟谢家良示意个手势，谢一城从腰间拿出短匕首，用极其轻微的脚步向着里面走去。 身后的谢家良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这边更需要他防备。 进山这么多次经历过这么多事，屯子那么多人告诉他的道理。 在山里遇见猎物，有人进攻有人防备四周，千万别因为看到的猎物放下防备心，最终因为身后藏着的东西丢了命。 近一两年来典型的就是谢家康受伤，四人互相牵扯杀退狼群，还有打东北虎，追击的时候老烟枪因为没防备身后差点被狼咬断脖子。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往前摸的高大背影，反而并没有紧张感，之前遇到的那么多事本就是求死之人，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丢的。 谢一城缓缓走上前，听见在墙侧边有动静，就是这动静听着有些怪。 “你慢点，在屋里不行吗非要在这。” “在屋里我哥回来听见了怎么办？” “你在这就不怕了？几分钟的事你还挑上了！” “那是之前感觉不对，今个状态好我让你求饶！” 听着话谢一城心中有些怪异，这年头都有野鸳鸯这么整了？现在就算春耕结束有些日子，这在山下天气也凉。 俩人这交流经验没闲下来，嘴上还压着声音聊个不停。 因为害怕别人听见的原因，两人声音压得相当低。 俩人状态逐渐到位，身体暖和起来，注意力开始从周围集中到身上，谢一城摸黑来到身后都没有发现。 瞧着龟叠龟的俩人，谢一城没有一丝停留，一手捂一手刺，直接从背后给耸动着的男人割了喉，大片大片的血从喉咙处外流出。 “你咋不动了？这就结束了？你动一动啊，咋还不如之前，跟你哥也没差，就你这还状态好？ “不就是要抢人胡家人当媳妇，你这样可压不住人家，更不要说从人家那套出来消息，到时候咱们带着东西去岛上，那边这可打不过去……” 女人嘴上还在说着，谢一城确定男人发不出声音，匕首接着抹过下面女人的脖子。 完后谢一城又在两人脖子又来一刀，大动脉跟气管全部割破，两人肯定没救死亡。 压着脚步回来，将还在等待跟防备后边的胡碧芸跟谢家良喊上。 “家良，你先上，我断后。” “你先走！” “快点的！” 谢一城直接给谢家良强行托着上去。 紧接着在下面托着胡碧芸，让谢家良将人拉过去。 “我给你放下去，别乱动，我拉一城上来。” 胡碧芸摇头，向下伸出双手，示意谢一城抓住。 谢一城没有犹豫，抓着胡碧芸双手上了墙。 谢一城看了看周围，原先要经过的镇子口被房屋遮挡住，看不到这边，吊起来的心放下一些，先行跳下。 胡碧芸紧接着跳下，谢一城一把给抱住随后放下。 等谢家良跳下来，谢一城按照来时的方向，远离村镇，向着来时方向一路摸黑跑。 “我跑不动了！” 离开镇子也就不到二里地，胡碧芸腿发软身体发抖：“你们走吧，我就是个拖累，他们镇子上有马，等会儿骑马追上来，我们都没法。” “别废话，人都带出来哪还有丢的理。” 谢一城半蹲下身子：“上来，别磨叽，快点的！” 谢家良在一旁接话：“一城都这么说了，你赶紧上去，他身体好，我是没本事背你，除非你想咱俩一块死在这。” 胡碧芸还想说什么，被谢一城双手搂住双腿，向上猛一提，整个人身子前倾趴在谢一城后背，速度瞬间快了起来。 谢家良跟在身后看着前面，咬着牙跟上。 自己要也是个女人就好了，直接挂一城前面，让他带着两个，多省事。 第447章 跑回县城，喊援军，你们谁都跑不了 即使是谢一城这样体力相当好的人，身上背着一个快100斤的女人，还有身上的枪械弹药物品那些，一路跑下来大气喘得不停。 就这还是谢家良先开口让歇歇，是真跑不动了。 “不能歇，慢点走着。” 胡碧芸感觉手托着的位置有些敏感，身体一直紧绷着，趴在谢一城背上开口轻轻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跟你们一块走。” “能行?” “行。” 谢一城将人放下来，深呼吸调整状态，恢复着体力。 所以历史上的38军战士十几个小时急行军，72公里怎么走下来的？ 哪怕是丢掉重武器跟后勤辎重减轻负重，这也相当离谱。 谢家良虽然体力不如自己，在山屯里也算正常，这么一路跑下来都这样，38军的战士到底是在怎么样的坚持下才能坚持到的。 “一城，咱们跑了该有十来里地了吧？现在没人追上来应该没事了吧？” “不敢说，边走边休息，别停下脚，只要停下来就别想再走得动。” 谢一城带头，众人一路走着。 今天就连天气都在帮着他们，夜空中已经没了月亮繁星，荒野上黑乎乎一片。 在镇子里杀的那两个人，从女人临死前的话中得到几条消息，男的是她男人弟弟，要拿着一张纸强抢胡碧芸。 还有从胡碧芸身上套出来消息，到时候去岛上，那边这打不过去，谢一城微微一思索就知道说的是哪。 全国唯二的两个大岛，粤省南边的琼岛已经解放，剩下的只有隔着海峡的宝岛，因为缺少军舰，还有远距离跨海作战能力。 之后半岛战争一爆发，首要任务就有了改变，转向东北，加上美军舰队之后会进入，到时候解放的可能性更低。 所以这两人都是刮民党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镇子既然解放了，之前肯定有解放军在，还有派下来担任镇政府的人，镇子再偏僻，人数再少，也不能这么夸张。 除非镇子里一个姓氏里的名望高的人跟南边就有些联系并且没有暴露，后续被特务策反，逐渐扩大到整个镇子里，加上派去镇子上政府人也出了问题。 从镇子离开时杀的一男一女，这两人在镇子里身份应该不会低。 要是这样，明天天亮之前，两人死亡事情肯定会被发现，现在要趁着还没被发现赶到县里找部队，然后迅速赶到那包围整个镇子。 里面即使有可能有没有参与的人，可冷漠看着不上报这些危害烈属危害国家安全被特务策反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先抓了所有人，之后再审讯逐渐分辨。 为了以防万一，谢一城没有去离镇子最近的县城，生怕被泄露消息，甚至有人背后打自己黑枪。 直接选择去找王全福，那里才是自己的大本营，里面的人才能信得过。 中间谢一城甚至没有停下去白马镇找谢家屯的几人，驴车也走不快还耽搁时间，直到午夜靠后，谢一城才带着人赶回县城。 在县城外有站岗的战士，都认识谢一城，看到几人一身疲惫，身上衣服褶皱脏乱，还要找王全福。 没敢耽搁，直接带着谢一城去找王全福。 刚忙完躺下，睡着没有两个小时的王全福，就这么被喊起身。 “你这是打哪来的？昨个一早刚走，咋成这样了？” 困倦疲惫包裹着王全福，可看到谢一城几人后瞬间让他精神一振。 谢一城简单说了下去镇子接人的事，重点说着镇子对胡碧芸这位烈属的迫害，还有镇子里男女对话的事，听得王全福额骨眉头越翘越高，越发拥挤。 “我们一路不敢停，都不敢去他们县，就是怕到了县城泄露消息是一，我们几个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你这事做得对，真要是去还真说不准。” 王全福套着外衣，喊来人去通知已经睡下的县城战士紧急集合，一边对着谢一城道：“按照上级下发的命令，部队调动我是没有权限跨区域进行，县级别不够，必须上报。 “可现在这时间不等人，真要是等到天亮，这事情传开了事就大了，我这边去喊魏书记临时紧急会议，让人给省城发消息，让省城再通知地方部队。” 说着，王全福看了看胡碧芸，对着谢一城又道：“按理说，你这边已经忙活一天，连带着现在过了大半夜，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来回累的不轻，现在让你休息才对。 “可那边镇子情况我们不了解，你这可能还要跟着再去一趟。” “行！我去。” 身旁谢家良听到谢一城说话赶紧开口：“一城，今晚你在这歇着，我跟着去就行。 “你这回来的路上还背着个人，这一路跑哪能好受。” “你去？你知道那边怎么个情况？” “我一直在你身边，啥我不知道，你就放心歇着吧。” 看着谢家良坚定的表情，谢一城微微思索，想了想那里的情况，除了那一男一女说的话外，好像没啥别的需要自己在才能确定下来的人或者消息。 如果非要在三个人里选一个出来，胡碧芸比他们两人都要合适，她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一个人跟我去就行，这位女同志还要照顾。” 谢一城没说什么，王全福说完就出了门。 已经睡下的部队集结号响起，拖着睁不开眼带着疲惫的身体集合在一起。 在深夜突然响起的集结号，让县里面就如同石头丢进湖水中，激起一阵阵的波澜，惊醒一大拨人。 王全福那边去找魏长明，没一会两人一起回来。 “一城同志，你这去接个人，都能接出来这么大动静，要是之后真跟你说的一样，整个镇子被特务策反，那问题就大上天！整个东北都要进行整改。” 看着谢一城魏长明有些感慨：“要是这么来，你这又要立功了。” “立不立功不重要，怎么把那些危害烈属危害人民群众的破坏分子挖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等到建设时出现意外，问题可就大了。” “是啊，相比较建设人力物力财力还有大量，破坏只需要炸药引爆，辛苦建设下来的东西都没了。” 唠了两句，等到外面部队全部集结完毕，除了少数在县城里留守的，其他全部被王全福跟魏长明领着，装备齐全，快步离开县城。 跟着离开的还有主动开口，跟着一起走的谢家良。 这一夜，很多人要睡不着觉。 第448章 急行军，突击镇子 这个睡不着觉的人里包括一起回来的胡碧芸，带回来后给安排到一间屋子跟别的女同志一起。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今天经历的事。 从要上吊到被救下来，再到逃离镇子，一切都很梦幻，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可是现实情况告诉她，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自己还有人记着，哥走了，可还有战友还有他们的亲人来帮忙接着回山屯。 尤其是谢一城一路背着她从镇子里累死累活回到县城里的场景，累的跑不动也没停下，硬是给自己带回来。 胡碧芸越想心思越是杂乱，越是睡不着。 而此时的谢一城被安排住宿的地方后，躺在床上闷头就睡。 有王全福带着部队去，县城这边还通知省城还有附近驻扎的部队，这要是还解决不了镇子上的事，那确实该整顿了。 此时带着部队离开县城的王全福，带着部队战士进行奔袭，而且是长距离的奔袭。 “快点！后面的别掉队！全都跟上！” 王全福指挥着现场，大声呼喊着：“各班看着自己的人，千万记住别走丢！ “凡是有不舒服的克服一下！克服不了跟所在班班长说一声，必须留下人陪同，缓一阵再跟上。 “别跟我说累跟不上！你们是人民军队！是部队战士！现在人民生命安全受到危害，南下牺牲的烈士家属被人抢走屋子还要被抢人！差点没了命！ “这次咱们不给事情解决了，之后其他同志家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还是跟现在这样？ “你们不是为了别人！也是在为了自己！今天你们上前帮她，下次就有人上前帮你们！” 王全福大声呼喊着：“加速前进，天亮前必须到地方包围镇子！” 战士们听着，加快跟上。 为了加快前进速度，重机枪都没带，带着重机枪速度根本不可能提起来。 这次只带了两门小炮，放在马匹上，还有一些其他物品。 剩下其他人另外分开带着炮弹，这样均匀将重量分散到每个人身上，速度不会被落下。 “家良！家良！还行不行？” 王全福来到落在最后的谢家良身边问道。 “行！” 谢家良咬着牙大喘着：“我跟得上！” 看着谢家良那有些扭曲表情，还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王全福没有接话，冲着不远处喊道：“马呢！带过来的那匹马呢？” “在前面呢！” “把东西卸下来分给大家，把马腾给家良！” 没一会，马匹上面的小炮被分给其他人，王全福拉着谢家良就要上马。 “全福哥，我不能上，大家伙都跑着，我上去像啥了！” “你上去是为大家好，一天来回两趟本就消耗大，现在再去，拉着部队没法再提速还要有人照顾你，你上马能跟上大家伙就是最好的。” 谢家良听着蠕动着嘴唇，没有再拒绝。 就是这坐在马上，双腿发抖，他还是第一次坐在马背上，以前顶多坐过驴车。 “放心，这马是训练过的军马，很听话，你别趴着坐好，我拉着走就行，掉不下来。” 别人这么一说，谢家良尝试一番后，还是选择了趴下抱着马匹脖颈，只有这样才让他更有安全感。 谢家良坐上马后，部队行进速度快了起来。 一路急行没停下，各班班长给战士们打着气，所有人都靠着一双脚在走。 赶在黎明前的那一刻，终于赶到了镇子。 “留下几个人在后面上炮，其他人围上去。” 王全福跟各班班长说着。 “我们直接攻进镇子？” “看情况，如果没被发现就进去，如果被发现我们打外围推进，这里没来过，不知道里面是啥样。 “之前城里打巷战还记得吗？” “记得，这地方小屋子也少，不比城里。” “别轻敌，不然死的就是你！火把全灭了摸进去，别有人在那守着，有人反抗就动手。” 王全福说完又道：“遇到危险先动手，别让别人先开枪，这地方不比县里。” 王全福严肃嘱咐了一番事后，分成三批人围了上去。 可是让王全福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靠近到还有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时，镇子入口木门处突然一声喊：“谁在那！” 一行人没有说话，继续闷头冲。 这个距离没有阻挡物，全力奔跑瞬间就冲到面前，有的战士已经将大刀片拿出，几个身手矫健的战士直接翻了过去落地。 随着一声枪响，响彻整个镇子。 拿着大刀的战士瞬间冲到面前，一刀直接劈掉了守门人大半个脑袋。 “栓子被咬了！” “咋样？重不重？” “掉了块肉，没事！” “去后面，把位置让出来！” “我还能行！” “滚！” 战士捂着伤口让开，将位置让给后面的战士补上空缺。 “以班为单位，扫荡镇子，记住一开始说的，不要把这里的人当做人民群众，首要任务保护自己！真正的人民群众不会把烈属往死里逼！” 王全福下令后，各班分散清理镇子，三个方向开始深入镇子围堵抓捕。 凡是遇到手拿武器抵抗的，一律先开枪。 镇子上人就算是被策反也会开枪，里面也有特务，可跟上过战场见过血打过惨烈阵地战跟巷战的解放军战士相比，差的很多。 更不要说他们很大一部分还是在睡梦中没清醒就被围堵，状态更是不行。 现场基本上是一边倒，从镇子外围推进速度非常快。 可是到了中心的时候推进不了。 “怎么了？” “前面有石屋，外墙夹着洋灰修的！手榴弹炸不开！对面手里还有野鸡脖子花机关！我们一时没防备伤了好些！” “啥？还有野鸡脖子花机关！里面有多少人？” “十来个！我们审过其他人，这些人一直在里面。” 王全福没带犹豫，让人去镇子外喊人将小炮前移。 有东西在，没必要让人往里填。 石屋里面这么多人深夜在，肯定有密谋。 将位置让出来给出小炮试射把控距离后，直接将带来的炮弹全部打出去。 “野鸡脖子掉了！” “冲！” 冲锋号吹响，最后一波冲锋开始，石墙四周战士又丢了一轮手榴弹后，借着烟雾强行冲进去。 第449章 使劲打，胡碧芸的秘密 “他妈了个巴子的！打一个镇子伤了十七个？” 王全福脑子都气得上火：“老子打刮民党一次都没伤过这么多！” “咱们这是巷战，主要受伤点都是在那个石头掺着洋灰那地方，没想到对方还有重武器。” “这次可是吃了亏，受伤的都重不重？” “有一个重伤，止好血已经让人送去最近的县城。” 王全福看着攻陷石屋抓捕的人，脸上怒色压了压，打量几个还活着的人后，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如同老农般的中年人：“这个带出来，带到一边单独审问。” “是！” “领导领导！我是良民！良民啊！” “良尼玛的民！这里是新红国！跪下去的腿现在还没站直呢！” 旁边带着中年人走的战士抬手就是一巴掌上去，想着刚刚要不是身旁人救自己，差点撂这就来气：“你狗日的保准有问题，估计跟小鬼子有关系。” 手上动作逐渐加大，直接给人拖着走。 其他人瞧着，抬眼看着王全福一眼，看到他没啥表示，转过头继续忙活。 这天刚亮，还是太暗，啥都看不清。 “班长！快来瞧！” 王全福快步走上去：“还喊班长，你现在都是班长，别人能分得清？” “那不一样，我是你带的兵，当时是班长，永远都是班长。” 王全福笑道：“你小子是不打算让我往上再走走。” 跟着人入屋，瞧着原本一处屋内摆放的木柜被撑开，里面出现一个空洞。 “不要打火把，拿手电。” “这还有手电？” “从他们这搜出来的。” 跟着下去，里面摆放着好些箱子，手电照射下打开一处，王全福拿出一把来，让其他人用手电筒照射着一皱眉：“全是花机关？ “花机关我也见过，这个是咱们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咱们当时见过的花机关都是德意志那边的，小鬼子的跟这个也不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刮民党那边洋鬼子送来的？” 王全福点了点头：“有可能。” 将枪械放进去，查看一番，屋里的枪械没有太多，但是冲锋枪跟短枪占了一半以上。 “再找！应该还有其他存放东西的地，把石屋里的人全部带去审问。” 王全福说完嘱咐一句：“咱们是人民部队，审问注意手段。” 顿了顿，王全福又道：“别审死。” 身旁人听着用力点头转身离开。 不审死，那就好办了。 随着寻找，屋里的东西越找越多，粮食肉干什么的那都是小的，各种金属钱币纸票一大堆，让王全福可是开了眼。 一个小小的镇子，就能有这么多缴获，这是真让人没想到的。 上一次有这种缴获，还是围剿过来的半岛人跟小鬼子。 镇子里的审问速度也很快，这帮人基本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审问时稍微用了一些人民铁拳，这帮人全招了。 王全福看着逐渐汇聚过来的报告，手掌都掐破了皮。 伪军、土匪、刮民党、迫害老百姓的地主，还有已经投降这么久的小鬼子，这里还有几个给地主效力，各种危害老百姓的人在这里全都集齐了！ 没想到都解放这么久，东北围剿已经结束，还有这种镇子这些人存在，漏网之鱼，还漏了条大鱼！ 不用想，当地失责肯定跑不掉。 “小比崽子！是你回去报信的是吧！当时就该宰了你个b养的……” 王全福出来，突然听着外面有人在骂，瞧着抓着的人正破口骂着身旁的谢家良。 “老四！” “班长！” “把绳子绑结实在里屋放好，别让他挣开，多绑几圈，你们班人跟我过来有事。” 王全福将部队的人全都喊过来，让他们先出去等自己。 拍了拍身子都在发抖的谢家良肩膀：“你去休息一会，五分钟够吗？” “全福哥……” “那十分……一刻钟，不能再多了，部队有规定，就这样，去吧。” 将谢家良带到屋外，又拍了拍谢家良，转身离开。 看着王全福离开走远，谢家良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身进了屋。 “我艹……&￥%” 看到谢家良，被绑住的人还没骂出来，谢家良一脚直接踹了上去，一脚直接中胸口心脏位置，差点没给人踹断过去气。 “骂！不骂你是我孙子！” “你……” 谢家良又是几脚过去，将人抽的连连翻滚哀嚎，可是外面没有人进来阻止。 打的人抗揍，硬是扛着谢家良的打开口骂着。 没打一会谢家良喘着气扶着膝盖支撑着，一天一宿没睡觉，来回这么远行进，身体透支的有点严重。 看着人越骂越难听，喘了两口谢家良用脚后跟冲着那人裆部向下一磕。 冲破镇子的惨叫声如同春雷在头顶炸响，震的屋子都抖了抖。 没等回气，谢家良又是一脚下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你小子够狠。” 看着人情况，王全福一脸笑：“看你也是块当兵的料，可惜现在部队裁军不招兵。” “不会有啥事吧？” “现在知道后悔了？刚刚咋不想？” 王全福一摆手：“这事跟你没关系，那人审问过了，手上有几条人命的血，到时候也要枪毙，刚刚他就是摔了一下。” 谢家良点头，摔到蛋蛋跟自己有啥关系。 这边对几个核心人物集中审讯，最终结果汇聚到王全福手上。 看着上面写下来的文字，王全福眼底闪过惊色，对着送过来的战士问道：“这些都是现场审讯后的结果？” “对，为了防止他们串联，分开审讯的。” 王全福再次查看一番，对着所有人道：“这次所有抓捕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都不准走，全部要在这里留守！等待后续部队到来！ “来一个班，现在跟我回县城！” “现在？” “现在！立刻！马上！” “镇子上还有几匹马，可以骑上回去！” “骑马回去！找会骑马的跟我一起回去！有几匹马回几个！” 将审讯结果小心折叠收起，放入衣服最内侧。 这次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镇子，竟然放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谢一城从镇子里冒死带回去的那个女同志，手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大消息！ 第450章 大不了再死一回! 可让王全福不理解的是，这个消息为什么没有透露出来过。 按道理来说，这么个消息竟然掌握在这帮人手里，政府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说具体消息在胡碧芸身上，可她一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女孩知道些什么？ 一边等待一边思索，王全福趁着马匹没牵过来的时候，再次将审讯结果拿出来，再次仔细看了看。 除了两个人说的比较仔细，其他人说的有些模糊，明显不知道其中具体事。 等马牵过来，王全福装好审讯记录骑上马，再次嘱咐现场各个班，控制住现场，随后带着几个会骑马的战士，一路直奔县城。 这边王全福还在路上，谢一城已经起身。 来到县城的时间虽晚，也没有多睡懒觉，起床的时间固定已经习惯。 洗脸让自己清醒精神一些，再回想起昨天的事，谢一城就有些恍惚。 真的没想到，接个人还接出事来了。 幸亏的是昨天有惊无险将人带了回来。 洗漱完谢一城去吃了点早就有人做好的饭垫肚子，昨天跑一天，肚子里原本的能量早就耗空，也就是回来的时候太累直接睡着，不然昨晚就要开吃。 “醒了？” 谢一城吃着东西头都不带回，没有停下手上动作回道：“起了就赶紧吃饭，垫垫肚子，今天你的事多。” “你怎么知道是我？” 谢一城没回话，吃着自己的饭垫着肚子，再大的事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看着谢一城不说话，胡碧芸张了张嘴又收回要吐出的字，去盛了饭端过来，犹豫一番坐在谢一城那张桌子，看着低头吃饭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谢一城，刚想开口，被谢一城堵了回去。 “不要说谢，要谢就谢谢你哥，没他也不可能有这次。” 没等胡碧芸说话，谢一城继续道：“昨天我去的时候说的事你准备怎么样？” 说着谢一城抬头看着胡碧芸微微一愣神，昨晚上胡碧芸又是上吊又是泪水，还着急离开镇子，除了那双眼睛其他的都没记住。 现在面前这位经过洗漱过后再看，谢一城终于知道那帮人为什么非要逼着胡碧芸给他当媳妇，还有谢一国信里说的尽快去接人，不然有变故是什么原因。 胡碧芸身上的秘密只是一个点，还有这长相也是原因之一。 不同于后世普遍的瓜子脸，胡碧芸是鹅蛋脸，面庞白净，五官单个看上去并不惊艳，可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让人舒服，马尾辫梳起绑上，看上去很利索。 谢一城打量一番，面前人给他的感觉不是那种温文尔雅小家碧玉，面庞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看上去就国泰民安。 不知道是不是他哥宠着她的原因，家里吃用都紧着她来，津贴也邮寄回家，营养相对好上一些，个头相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高上不少。 “你瞅我干啥？” 看着谢一城瞧她，胡碧芸回了一句。 “看看有没有认错人。” 谢一城没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这脾气也对味了，昨晚上那股子绝望柔情感瞬间褪去，熟悉的味道有了。 “谢……一城，昨晚上谢谢你救我。” 胡碧芸没吃饭，看着谢一城声音降下轻柔道：“要不是你，昨晚上我应该是死了。” “你哥给我哥托付，我哥邮寄信来让我找你，在恰好时间救了你，可能是你哥在指引着我在那个时间那个点找到你吧。” 谢一城快速吃完饭，抬头看向胡碧芸那双水润泛着自己倒影的眼眸：“有时候选择死亡，是最差的选择，人生而强大，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如果你哥知道他这为了你做的一切结果是这样，他会怎么想？” “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我偷听到他们说了，下个月就开始安排我跟人成亲，要把家里的东西全都带走，一点不剩下，那屋以后我也回不去。 “我找不到人说话，没人能帮我，他们一直不动手，是因为上次我哥牺牲消息传回来，通知消息的人来，他们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做后续事，已经没退路！” 胡碧芸声音逐渐加大，随后又急速降到最低，瞬间无声。 看着胡碧芸嘴唇颤动，双目中水光闪烁低垂着脑袋，谢一城没有再提这事，岔开话题：“所以那帮人就只是为了要你成亲，还有你家房子？就没有事？” “我不知道。” 胡碧芸摇头没说话。 “你哥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事，就你家里的。” 胡碧芸依旧摇头。 看着胡碧芸这样，谢一城叹了口气：“你先吃饭吧，这事先不提，我昨天找你说的回山屯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全福哥给你安排在县城里住，你是烈属，县里面会照顾到你，这里跟你们镇子不一样。” 示意胡碧芸继续吃着，谢一城继续道：“如果去山屯，等到南边解放完，你哥有个战友回来，你要是同意到时候接上你去北边黑省，看你怎么选。 “你家那屋子要是不要就算了，住不上还是一个人在那，怪……” 说着谢一城话语突然一顿，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 那帮人想要把胡碧芸强抢走当媳妇，还想要把房子变成自己的。 人能理解，长相也是一回事，这房子有什么必要的？镇子里的房子能值得上几个钱，更不要说还是木屋。 还是说，这木屋里面有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谢一城目光闪烁看着小口吃着饭的胡碧芸。 “你别看我……” 瞧着胡碧芸惨白的脸色突然浮现出一丝苹果红，谢一城突然笑了：“你先吃吧，吃完再说事。” “不用吃完，我现在就想好了，我去山屯。”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坚定道。 “你再想想，不着急，山屯跟镇子还有县里是有差的。” 胡碧芸轻摇头：“我知道，我哥以前带着我进山待了很久，知道是啥样。 “县里我不认识人，我不信他们。” “那你就信我？” “我信我哥，我信我哥不会把我托给那些坏人。” “那万一呢？” “我死过一回了。” 胡碧芸双目透露着坚毅：“如果我哥说的都信不了，那就再死一回！” 第451章 吨黄金的消息 一顿早饭下来，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聊着，相互了解多了一些。 对于谢一城说的胡青风以前的事，胡碧芸心中信任加深，说的都是真的，很多都是他们俩以前的事，外人不知道。 只可能打仗的时候，胡青风跟他们战友说的。 根据她对胡青风的了解，必须是那种过命的交情，这些隐私话才会告知。 而谢一城也深入了解一番胡碧芸跟她哥以前的事，还有关于自杀前的一些事，那帮人对她越发过分的要求。 确实跟胡碧芸所说一样，如果她现在一直这样，那等待她的可能是未知深渊。 也借着胡碧芸对自己放松警惕，有了些信任，谢一城开口问了些房子的事。 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吃惊。 她住的那处木房子是民国初建好的，那个镇子现在住的人也不是一直住在那，最开始是一帮毛熊人建立的据点，后续因为北边出事，变成了白俄人的据点，听说还是什么旧式贵族。 之后这帮白俄人因为跟北边对立，民国这边没有国籍，要么离开了东北，要么加入东北军，其中包括精锐的哥萨克骑兵。 在东欧打了败仗一路退，来到红国大地，直接变成了精锐战神。 直奉大战期间，这帮白俄人虽然人数在整个奉军来看占比不算大，可他们悍勇不怕死，哥萨克骑兵冲击力巨大，有着技术的炮兵能力出众，帮助奉军打赢了直奉大战。 之后张宗-昌因为白俄部队好用，多次进行招募。 再之后，被北伐部队攻陷鲁省泉城，才逐渐消亡。 这处房子，或者说这个镇子就是当时白俄人留下的，小鬼子打入东北后，这帮白俄人还不愿意走，后面想走已经来不及，被小鬼子连窝端了。 谢一城心里可以肯定，这帮白俄人之所以不愿意走，肯定是有原因的，没地方去那不可能，只要手里有钱，哪里不能去，北美移民可没见少过，至于占领东北，家都没了都参加奉军吃粮打仗，北边巴不得两边闹起来。 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镇子里有他们的东西在，大概率在胡碧芸所住木屋下，或者是木屋周围一片范围下。 那为啥不直接把胡碧芸拉走绑走，直接开挖？在担心什么？ “人都在呢。”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外面王全福风尘仆仆来到身旁，一脸的疲惫地向两人招呼一声。 “全福哥那边解决完了？” “解决完了，一帮小畜生，当初漏下来的渣子，这次全缴了，这帮人睡觉可快，倒头就睡。” “那多好，省事。” “可不咋地。” 王全福说着看向胡碧芸：“同志，你怎么称呼来着？” “胡碧芸，我叫胡碧芸。” “胡碧芸同志，有件事我想要跟你了解一下，请你跟我仔细说一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一定不要落下什么东西。” 看着王全福要跟胡碧芸聊些什么，谢一城问道：“那我走？” “不用，这事你是当事人，离不开你，等会还有事跟你说。” “那正好，你这边问完我也有事找你说。” 坐在一旁，听着王全福跟着胡碧芸了解着情况，随着问的话逐渐深入，谢一城眉尖互搏。 王全福问的话，跟自己刚刚想的事有相关联的地方。 甚至王全福也说到了房子的事。 “所以你不知道这些事？”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胡碧芸确实不知道，王全福停下了询问。 “全福哥，我有事跟你说一下。” 看着谢一城的表情，王全福瞬间懂了，对着胡碧芸道：“胡碧芸同志，你先休息一下，稳定一下情绪，这件事我们政府肯定会给你个结果，那些凡是对你造成伤害的人，肯定会受到制裁。” 谢一城接话：“对，已经睡着不少人了，剩下的应该也睡得快。” 一个家族，一个镇子，能在鬼子占领东北期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地方偏僻就能躲过去，谢一城可不信。 抗联在山里雪地海拔上千米的山林间都躲不过去围剿，一个固定镇子能没事，肯定有原因。 俩人离开后，来到王全福屋，谢一城先一步去倒水。 “唉！我这存货也不多，你少放点！” “我这不是看你没精神，帮你提提神吗。” 泡上茶叶，谢一城将茶杯放在王全福面前。 “说吧，啥事？现在忙的不行，歇不下脚，马上就要走。” 谢一城没耽搁：“今个我跟胡碧芸聊的时候，知道这个镇子的历史，想了想那帮人对她做的事。 “刚刚你又说了审讯出来的结果，那帮人也说了，我更加肯定，整个镇子底下绝对埋藏着东西，而且大概率就在胡碧芸所在的位置。” 王全福喝水的手一顿，看向谢一城：“你想出来的？” “嗯，白俄人留守哪怕被小鬼子灭完都不愿意走，肯定有东西牵着他们。” 谢一城带着一丝怀疑：“可是我们能想到，小鬼子能想不到？东北沦陷后挖掘一个镇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因为小鬼子被其他线索牵走了。”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带着称赞道：“你想的方向是对的，从审讯的结果来看，领头的几个人知道有东西埋在下面，具体消息是小鬼子投降后从几个不经意间来到镇子上的白俄人处意外得知，那几个人已经死了。” “他们镇子上人杀的？” “对，说的是那几个人有一个是北边原先的什么贵族，带着东西逃到东北，东西一直没有带出去。 “之所以现在都没开始挖掘，就是因为管事的那一家，没有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镇子里其他人。” “他们还想独吞？” “对。” 王全福点头：“他们甚至暗地里联络到刮民党特务，打算后续挖掘完，带着东西离开东北。” “只有他们一家人？” 王全福点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一帮没脑子的东西，带着东西去刮民党，能留个全尸都算好的，半路上估计就要被丢下海。” “东西不少吧？” “镇子里人审讯出来后给人杀了，我们又审讯这帮人得出来这个数。” 王全福伸出两个指头。 “2000？还是大洋？” “20。” “20有啥可说的，至于埋下去几十年……” 谢一城话没说完，突然看向王全福带着不可思议问道：“20……吨？” “嗯，黄金。” 第452章 不是20吨，是足足40吨的黄金! 听到20吨的消息，谢一城真是被惊到了。 之前几次在山里面扫荡小鬼子跟土匪，还有那帮想要从山里带走之前藏宝地的东西，最多的一次缴获了10万两出头的黄金，换算成吨的话，有3吨出头的重量。 现在用的重量单位一斤是十六两，在1928年以前，实行的是清重，一两是37.5g，一斤600g出头。 到了1928年，民国权度标准发布，一斤依旧等于16两，可是总重量变换为500克，一两为31.25克，小黄鱼就是这个重量。 后续还要推行过十进制使用1市斤等于10两，可因为换算习惯问题，推行难度较大。 十进制换算要59年才确定下来，彻底取消十六两制。 可现在是20吨黄金，谢一城在心中换算，瞬间就换算出来，按照现在的算法，一两为31.25克，这一换算，足足64万两重的黄金！ 这可是黄金啊！ 早先他也看到过有些人说白俄有600吨的黄金被带到远东地区，但是没有事实认证， 只能当谣传。 现在听到的有20吨黄金被发现，虽然没有600吨那么夸张，也让人感觉到有些魔幻。 “所以全福哥你不在那看着回来县城是？” “一个是事情太大，要提前把消息往上报，需要更多部队过来防护，以防出现意外，那边怕露了消息，回来妥当。 “二是来具体问一下你带回来的胡碧芸同志的一些消息，毕竟她是房子的主，之前的事她应该有所了解。” 说完王全福放下茶杯：“你准备什么时候带她回山屯？” “问了，她还没给话，让她好好想想，要是不愿意进山，到时候全福哥你在县里帮忙给安排一下。” “这你放心，就今天这事，真要是有这么多黄金，别说在县城，省城都能安排！” 王全福说着看向谢一城：“到时候要是你想，给你安排去省城都行。” “北平行不行？” “真要是有，就你这么大功劳，给你安排去北平，房子工作都能给你确定了！” 谢一城听着笑了笑：“那还是算了，国家现在也不容易，首都那地方去的人也多，我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啥都不习惯，还是在山屯里好。” 这年头首都有啥好的，吃不好穿不好，物价没稳定，后续票据时代啥的，事可不少。 之后几十年城市户口是比农村户口好，吃的商品粮，可事也多。 如果非要让谢一城选，之后几十年，最好就是待在东北，农村也行，城市也罢，亲戚熟人，地方了解，生活习惯都有。 屯子里养殖，山里能打猎，油水不缺粮食肉也够吃，不缺吃不缺穿的，不比去北平强。 “那之后你要不跟我去一趟镇子瞧瞧？” “我就不去那给你们添乱了，我哥给我安排的事都忙活完，就等胡碧芸那边事定下来就回去。” 谢一城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王全福去找胡碧芸了解了一番事后，暂时将她给安排在县城内。 等那边镇子挖掘工作完成，听胡碧芸后续选择再作安排。 这件事情，王全福上报后，并没有传开，到省里就停下，没有往北平走。 消息是消息，东西是东西，挖出来真看到，才会再往上报，不然放空炮，影响可就大了。 谢一城跟谢家良一行人在县城待了两天，随后谢一城跟他们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赶着驴车进山回屯，山屯里的事情不少，都要忙活。 现在正缺人的时候，没必要一帮人在山下在这等着胡碧芸一个人。 这些天在县城，谢一城也没歇着，县城里的部队，之后会成为县城里的公安，被王全福带离了太多，县城极度人手缺乏，谢一城作为护林队队员，归属边防管理，也算自己人，拉上去直接用。 幸好这几天县城内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很多都是皮毛小事邻里摩擦。 谢一城也算是体会到一线民警解决的问题亲切感受。 除了被拉上临时忙活外，谢一城也趁着现在有时间，把整个县城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将县城各家买卖物品开着的商铺全部了解，顺便让刘老禽给留两只大公鸡，到时候带上山。 之前专门留的一只，比较叛逆，无奈只能炒了吃。 现在带两只回去，到时候再叛逆也一只一只来，这样能慢慢吃。 这天，谢一城还在县城街上走着，刚处理完一起琐事。 “一城！首长喊你回去！” “哪个首长?” “咱们还能有哪个首长。” 谢一城瞬间明白了，应该是王全福回来了。 “全福哥，你这可算回来了。” “被抓壮丁的日子不好受吧？” 王全福笑意显现，脸上的褶子都扯起来几层。 “要是进山打小鬼子胡子啥的都还好，关键是这事都是杂事，太琐碎。” “不然你以为我们部队在地方转业，干的是啥？真以为天天在那抓特务，哪有那么多特务给我们抓。” 王全福示意谢一城坐下：“不过你放心，就到今天为止。” “事情忙活完了？” “忙完了。” “咋说？” “不是20吨。” “不是20吨？” 看着王全福脸上的褶子一时间下不去，谢一城瞬间明白了：“全福哥，你就直接说吧，多了多少。” “要不说你脑瓜子活呢，一听就听出来好赖话。” 王全福乐呵笑不停：“他们知道的20吨，说对也对，那帮白俄人在那里埋下来确实是20吨，但是架不住之前白俄人埋东西的时候埋下去两层，中间隔着一米深，上面20吨，下面还有20吨！” “40吨？？？” 谢一城仔细回忆记忆中的事，东北土地上真有发现过这么大规模的黄金储藏点吗？ “对！早先挖东西往里面放的人，早就做好东西被人意外挖走的可能，提前做了准备。 “这个消息估计就他们极少数人知道，挖出来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好上百具尸骨，全被枪杀埋葬在里面的。 “这伙人在东北土地上造的孽！” 第453章 胡碧芸进山屯，谢一国到省城 “东西我们已经转交给上面，上面抽调出来一个团，来到这边运输黄金，绝对不能让它出现意外，国家建设现在急需真金白银，只有这才能买到很多买不到的东西。” “全送北平？” 王全福回道：“这个不归我管，上面怎么做那是上面的事，咱就做自己应该做的。” 那谢一城心里面就有数了，基本是地方上留下一部分建设，因为北平资金也不足，东北作为老工业城市，工人人数众多，需要资金发展建设。 这次有这么大缴获，大概率是上下一起分，北平也不会要求所有东西全部上交。 尤其是现在半岛摩擦不断频繁，东北靠的这么近，有些建设很有必要。 “发现东西的开始经过，我这边已经写成报告提交上去，后续估计会有通知下来，具体时间不确定。” 王全福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胡碧芸同志那边怎么说？” “没问，让她自己想清楚，不给她意见，我最近几天也忙的不歇脚。” “还是你去问一下，要是不愿意去山屯，我现在去给她安排县城居住点，还有忙活的事。 “正好县城现在在开展扫盲教育，她作为一个上过学能识字的女同志，正好是我们缺少的，扫盲教育是全体人民，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但是有些同志，封建观念没有改变过来，对于教授女同志还停留在旧社会，反而是女同志更适合。” 谢一城也听懂了：“那我去跟她问问，愿不愿意留下来，听从她自己个人意见。” 说完，谢一城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全福哥，还有件事，挖掘的时候，她家的房子是不是没有剩下？” “木屋子全拆了，啥也没剩下，不过她家的东西全部保存下来，这次回来全部给带了回来。 “放心，这边会给她补偿，不论她在去山屯还是在县城，都会给。” 谢一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才转身离开屋。 等谢一城找到胡碧芸的时候，她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整个人呆滞神情放空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种别样的美感。 “想什么呢？” 走到身边胡碧芸身边，谢一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想起以前了？” “没，没想什么。” 胡碧芸回过神，看着身旁的谢一城，神情有些躲闪。 “全福哥带着县城部队已经回来了，你家的房子因为挖掘工作也拆了，整个镇子被拆了个干净，你回不去了。” “我也没想再回到那地方。” 胡碧芸说着问道：“那帮人呢？” “将近一半人全都受刑，要么枪毙，要么坐牢干苦力活，活着也不能浪费。 “抢占你家房子，要强娶你的那一家人，一半枪毙一半判刑。” 说完，谢一城看着胡碧芸又道：“那天晚上出镇子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在那挡道。” “我知道，我听见了。” “嗯？” “我听力好，那天你们翻进来，我就听见了，那个男人做的苟且事。” 谢一城点头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口：“全福哥问你，愿意留在县城还是去山屯，在县城内他给你安排住址跟工作，县城内缺少老师，更缺少女老师，你的东西全带回来，要是在县城，现在给你安排住址，东西搬进去就能住……” “我去山屯。” 谢一城话没说完，就被胡碧芸打断。 “去山屯？确定？这次不去县城，今后再想去可就难了。” “确定，就去山屯。” 看着胡碧芸表情坚定，应该是这么多天想清楚后下的决定，谢一城才点头：“那你准备准备，等会我去那边找东西，把你的东西全带回山屯。 “正好现在屯子里面正在盖房子，到时候给你专门盖屋子，到时候住新房。” “嗯。” 胡碧芸点头答应着，声音软绵绵，给谢一城一种蔫蔫的感觉。 想想也是，之前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房子也没了，真没地方去，一切都没有转变过来。 估计去山屯，也是因为胡青风托付战友的原因，让人照顾她，所以她才会选择去山屯，没有选择县城。 她不是相信山屯，是相信她哥。 “去山屯？确定了？” 还在准备给胡碧芸安排住址工作的王全福，看着胡碧芸有些吃惊问道：“虽然我这么说不好，容易让老乡们不舒服，现在当着一城的面我还是要说，哪怕谢家屯确实跟其他山屯不一样，可到底还是山屯，跟县里比很多东西都差上许多。 “你原先住在镇子上，来县里可能更好接受，去山屯可就是另外一种生活。” “我哥以前带我去山里住过，我知道山里啥样，再差的山屯，也比那个镇子要好。” “不再想想？” “不想了，我哥帮我做主了。” 王全福点头没再说什么，胡碧芸家庭情况他之前已经调查清楚，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你先去屯子里住一段时间，瞧瞧习不习惯，要是不习惯你跟一城说，来县城我帮你再安排。 “这事尽快，别拖，真要拖个一年两年的，再想做就难了。 ” “嗯，谢谢领导。” 王全福转头看向谢一城：“那胡碧芸同志就交给你了，她去山屯人生地不熟，在谢家屯里你多帮帮忙，要是有啥不方便的就给送下来，别硬撑着。” “放心吧全福哥，你不说我都要这么做，我大哥在信里可都说好了。” 王全福点头，随后又道：“那我现在安排人，给胡碧芸同志的东西全装车带回谢家屯。” 说着王全福起身出了门。 “放宽心，山屯跟下面没啥区别，去了就知道了。” “嗯。” 这边王全福正要去安排事，突然有人喊自己过去接个电话。 “喂，我是，首长好！”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王全福突然站直。 “对对对，所有东西已经提交上去。” “发现人是叫谢一城，他去接他哥的战友意外发现的。” “对，谢一国就是他亲大哥，38军113师部队的。” “什么？人回来了！” 王全福挂了电话后还有些愣神。 谢一国，人已经过了山海关，就要到省城了！ 第454章 你们屯子不会连卫生所都没吧? 这边王全福找来车跟人，将从镇子那边带回来的胡碧芸个人物品装好，准备等会跟着谢一城一起回谢家屯。 谢一城也从外面买上一些东西回来，一起装车进山屯。 包括供销社增添物品，也要跟县城了解一番，后续有没有其他新东西可以带上屯子的。 自从谢家屯的供销社开起来以后，屯子里人花钱相比较之前大上不少，以前家底没多少，下山一趟采购要忙活一天，浪费时间浪费钱。 最近这些时间，谢家屯人手头上因为进山打猎，挖冰抓鱼，围剿土匪小鬼子缴获物品，各家明显富裕不少。 而开在谢家屯的供销社，里面的东西也多是日常所用的东西，以前用得少，现在开在家门口，平时不买，天天转悠，想用的时候直接去买方便许多。 人一旦习惯下来一件事，想要改变就要困难得多。 幸好供销社开设的时候，算整个谢家屯各家集齐资金建设的，还有回头的钱。 这边给安排好，后续再将供销社在谢家屯采购的一些东西送到县城来，换成物资带回山屯。 这边在车上装着东西，刚装完谢一城突然瞧见王全福带着莫名的表情看着自己：“咋了全福哥？你还有事？” “没，没事，你现在东西装好赶紧回吧，东西多山路走的慢，到屯子天色也不早了。” 瞧着王全福不乐意说，谢一城只当他不方便，就没有再问。 “胡碧芸同志，如果一城在山里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亲自进山帮你出气。” “全福哥你可拉倒吧，就我大哥寄回来的信上面写着的事，谁敢啊！” 跟王全福说笑两句，回头检查一番，确定东西全部绑好，不会因为进山的时候路陡原因意外掉落，影响回山屯速度是一，别到时候在山里遇见别的东西出意外。 “全福哥走了！” “走吧！慢着点！” “知道了！” 看着谢一城带着胡碧芸一行人走远看不见，王全福心中叹了口气，转头回去。 谢一国回来的消息，他是想当面告诉谢一城，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提前告诉消息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可是传来消息说，谢一国回来有任务，不要提前透露，到时候谢一国会来县里。 上面领导都说谢一国有任务，这万一是需要保密的任务，因为这一嘴透露出去，那不是严重违反保密原则吗。 到时候让谢一国自己回去，亲眼看最好。 进了山走了一阵，谢一城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一件事，看向胡碧芸问道：“房屋补偿给你了吗？我前面没跟全福哥细说这事。” “给了，都在我身上。” “你自己放好，在谢家屯还好，没有啥花销的地方，可到时候要是去黑省或者是之后嫁人，那都是你自己的储蓄，是嫁妆，到时候腰杆子也硬。” “你都没娶媳妇，知道啥是嫁人？不就比我大俩月，咋说话跟我哥一样。” 胡碧芸一说，谢一城笑了：“也是，也是。” 俩人差不多的年纪，这话确实不应该他来说。 “反正钱你自己收好，按照我的了解，上面给你的应该不会是大洋啥的，纸票等回头给你换成大洋放着，能放得久。” 胡碧芸这次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 她当然知道现在纸票大洋区别有多大，纸票放手谁也不敢说万一哪天直接不值钱了，说不准。 一行人带着东西进山，因为东西多，到了下午4点才到谢家屯口。 还在干活盖房子的一众人瞧见好几辆大车进屯子，纷纷围上前。 “嘿！一城！可是有些天没见过你，你这下山下去多少天。” “可不是咋的，房子都快盖好了，要不是家良他们回屯子，说还要盖新屋子，过两天就完事歇着了。” “又在扯，哪有歇着事，这边盖完房子，那边还要去开荒，小几百亩地，有的你忙的，还想歇着！” 一帮人聊着，其中的谢土地看见谢一城身旁的胡碧芸突然制止住众人的喧闹：“一城，这位是？” “胡碧芸，我大哥战友的妹妹，山下出了事，给接到咱们屯子先住上。” “一国战友的妹妹？” 众人瞧着胡碧芸，目光又跳到谢一城身上，似笑非笑看着。 “都围在这干啥呢！” 没等谢一城开口说啥，后面就听见有人出声走了过来。 “老昌叔，一城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在这围着干啥，该忙啥忙啥去。” 屯长伸手，将众人驱散继续忙活。 “大爷，你这没去地里？” “今个不舒服，你大哥带人去忙活了。” 屯长说着目光不由得看向胡碧芸。 “这就是你大哥信里说的那一位胡碧芸同志？” “对，本来能早点回来，这不是山下出了点事。” “嗯，我听说了，那也没法，人没事就好。” 屯长侧身开：“先进屯子吧，把人安顿好先，我们山屯可能没山下住着舒服，也没那方便。” “我以前在山里住过。” “那就好，住过就好。” 这边谢一城帮衬着，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将最近要用的拿出来，其他物品单独堆放在谢一城原先的老屋内。 等新房子盖好，到时候再搬进去。 这次进谢家屯除了胡碧芸，还有几位山下找来帮忙赶车的同志，县城人手缺，这次谢一城没让战士帮忙，托王全福找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带着东西进山。 也提前约定好的，进山屯管饭。 几个人瞧着谢家屯也是带着好奇，他们都是住在县城外屯子村落里，有活才去县城，现在对于进城找工还没有限制，除了在地里种粮外，出力气挣钱吃饭也算是条出路。 可即使他们几人经常在县里还有周围走动，看着谢家屯这要盖跟盖好的屋子都带着好奇。 “你们这是干啥呢？啥房子要盖这么精细？” “供销社，卫生所，都要盖好的。” “卫生所我知道，供销社是啥？” “就买东西的地方，柴米油盐啥能买着。” “那这卫生所盖了干啥？” 谢土地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继续忙活：“瞧你这话说的，盖卫生所当然是治病用的，你们屯子不会连卫生所都没吧？” 几人都没说话。 他们屯子哪只是没有卫生所，是连个大夫都没有！ 第455章 谢一国回谢家屯 “吃吃吃！使劲吃！这闺女长的真白净，到底是城里人，看着就让人稀罕。” 白敏兰招呼着胡碧芸吃着饭，脸上笑全程下不去，越看胡碧芸越喜欢，这面庞这个头，还有这衣服都遮不住的身材，今后肯定是能生儿子的料。 虽然不如张富贵妹妹盘子大，看着却正好。 “就跟着一城喊就行，来到这就当自己家，别见外，大鱼大肉没有，肯定让你吃饱饭。” 瞧着面前桌子上的几个饭菜，胡碧芸眼角有些抽动。 桌子上现在除了鱼就是肉，素菜都见不到一点，这叫没有大鱼大肉，只是吃饱饭。 “大娘，你们这整的太多，吃不完浪费，山里日子也不容易。” “浪费啥？家里人多，有多少吃多少，汤底都用馍泡干一点不剩，你紧着吃就行。 “东西都是山里打的，没花钱。” 白敏兰全程招呼着胡碧芸，一边笑一边催促着。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胡碧芸架不住白敏兰客气，自己动手吃饭。 “你们这城里闺女吃饭就是秀气，哪像我们家孩子……” 白敏兰说着看向一旁小狗蛋，脑袋埋在饭碗里，呼哧呼哧大口吃着。 “小狗蛋！你慢点！缺你吃了还咋地！跟讨命似的声音小点！” 小狗蛋眼神有些散，看着白敏兰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之前吃饭也是这样，咋这次吃饭就不行了？就因为家里面来人了？ 偷瞄一眼胡碧芸，小狗蛋认定了，长得好看人不好，害得他挨吵，以后离她远点。 不过之后再吃饭，小狗蛋声音小了许多，速度也慢下来。 “大娘，我就是住在镇子上，那镇子跟谢家屯一样，后面跟我哥进山打鬼子的时候，在的屯子也是山屯，过的日子哪比的上现在。” “也是苦命的孩子，都是小鬼子闹的，不然哪用得着吃这些苦，今后在屯子里，好好养养。” “咳咳。” 屯长忍不住咳嗽两声，对着白敏兰道：“让人家先吃饭，饭还没吃两口呢。” “对对对，吃饭吃饭。”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趁着歇息，谢一城对着屯长说道：“大爷，咱们屯子这春耕开荒盖房子啥的，后面还要忙活多久？各家丫头小子要是用不着他们就放回来吧。” “嗯，这阵子忙都没歇着，也该上课了，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护林队那边再瞧瞧？” “我去护林队归去护林队，该上课继续上课。” “健康回家了，你去护林队，这开课没老师教，他们自己学估计能玩疯咯。” 谢一城听着笑了笑，看向胡碧芸：“这事你说还是我说？” “你说吧。” 看着好奇的屯长，谢一城才跟他们介绍胡碧芸的事。 “所以说碧芸是真上过好些年学，能读书识字？” “嗯，我跟我哥都是自己学，她这个是真学过，而且她还是女老师，估计教的比我还细，说不准那帮丫头小子能学的更好。” 屯长点头：“那这成，碧芸进屯子，咱们还多了个老师，回头给你大哥瞧瞧写封信，跟他说一声，还有没有战友啥的要照顾，到时候我跟着你下山一起去接人回屯子来。” 白敏兰没好气道：“当家的，人碧芸还在这呢。” “我就是这么一说，这不是想着能照顾人一下，咱们屯子给盖好房子，吃饭包吃饱，鱼咱现抓，肉蛋都不少。” 说完屯长突然想到什么：“对，咱们屯子还有牛奶，谁家有小子的到时候给安排。” “啥？还有牛奶？” 胡碧芸带着不可思议问道：“哪来的牛奶？屯子里有奶牛？” “啥奶牛，一头黄牛生了崽，屯子里照顾的好吃得多一直产奶，小牛犊子现在能掺着草吃，多出来的牛奶挤出来给几个丫头小子喝，补身体。” 谢一城这么一说，胡碧芸对谢家屯更感兴趣了，今天刚来一直在忙着收拾，还没仔细瞧过谢家屯具体情况，这屯子确实跟其他屯子不一样。 虽然是个山屯，可里面的东西很多是镇子上都没有的。 至于教书，在县城里的时候，谢一城都提前跟她说好了，防止她在山里闲着没事无聊找不到人说话，将屯子里面丫头小子教学任务转移到她身上。 本来以为谢家屯有一个教学环境就已经很了不起，没想到还有其他事，现在还有牛产牛奶，好些县城都没有，更不要说她之前住的镇子上。 胡碧芸教学，还有之后谢一城去护林队的事在饭桌上就这么定下来。 胡碧芸晚上休息，怕她一个人住久了不习惯，给安排到了原先老屋内，被褥什么的用的都是新的。 将谢家良之后结婚娶媳妇的新被褥都拿出来给胡碧芸用上，至于谢家良，到时候再安排，人家那边都还没定下，不着急。 “三哥，碧芸姐好好看。”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勤趴在谢一城耳边轻声说着。 “那你碧芸姐好看，还是我们家一勤好看？” 谢一城闭着眼睛问着身旁的一勤。 “三哥你喜欢我还是喜欢碧芸姐？” 一勤没回话一句话给谢一城问懵了，这从哪学的话，仅次于亲妈跟媳妇掉河里先救谁。 “为啥喜欢你跟碧芸姐！三哥就不能喜欢我了！” 一胜在旁边问着。 “你是男的！” “三哥也是男的！” “你不行！” “我……” “停停停！” 谢一城脑瓜子都是嗡嗡的，直接将一胜一勤镇压下去，强制睡觉。 两个小萝卜头，心思还挺多的，还学会争宠了！ 之后几天，谢一城先看着胡碧芸代课一次后，放心下来去了护林队。 最近谢家屯忙活事没闲着，他这个空闲下来的人，正好去护林队忙活着，不然真成长时间旷工，旷的还是公家的工。 “下次回来记得帮我从谢家屯带东西！你们那供销社里能买！” “记着了！” 待了一个来星期，护林点物资缺少，谢一城带着两人回谢家屯补充物资，顺便帮护林队的一些人进行采购，到时候他们回家顺便带回去。 快到谢家屯，一个山坡翻过，谢一城突然看见一个穿着军装提着挎包的军人快走到谢家屯屯口，那侧面身影让人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没等谢一城说什么，身旁突然有人问道：“那谁啊？这又有解放军来咱们屯了？” 旁边谢土地顺着目光看去：“不知道，还是一个人来咱们屯，找人的吧。” 那人好像有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过来。 谢土地瞳孔一缩，手指头指着远处看向谢一城：“我我……我草！一国！” 第456章 咱们也算是当兵亲兄弟 “一城！” 隔着老远，谢一国举手高声招呼着，嘴角上翘，好似迎暖开放的春菊。 “一国！啥时候回来的！你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下山去接你！” 谢土地一路小跑上前迎上谢一国。 谢一城看着不远处的谢一国，熟悉中带着陌生。 来到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谢一国，几次了解还是谢一国写信回来，从信件中了解谢一国最近的生活。 当谢一国真出现在面前，反而是让谢一城有些不太习惯。 “说啥，谢家屯啥样我还能不知道？闭着眼都能摸回来，你该跟我整见外要去接我。” 谢土地跟谢一国聊上两句主动侧身让开，谢一国当兵好不容易回来，人家兄弟还有话要说，他占着不太合适。 “哥，回来了。” “回来了。” 谢一国看着一年半时间没见过面的谢一城，脸上绒胡已经长长，面庞相比较他走之前也坚毅许多，越来越有大人模样。 相比较之前，个头也高了，脸上原本那种文弱感也消失，给他的感觉就像当初他在家时，他当家做主照顾家里时。 突然有些感慨，这才过去一年半，谢一城这肉眼看上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身上衣服穿着跟现在神态就知道，日子过得还算好。 那他去当兵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起码当兵的津贴带回来，家里面能好过些。 不用留自己那份口粮，省下来的粮食能够让家里面几口人吃的更饱。 上前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谢一国笑了：“结实了，个头也长高了，是个能当家的人了，回头再给你找个媳妇过日子，就齐了。” 谢一国这么一说，谢一城瞬间记忆浮现出当初他离开时候说的话。 要找一个屁股比自己腰都宽的媳妇，这句话能记一辈子。 谢一城岔开这个话题问道：“哥，你咋回来了？部队回东北了？” “没呢，我这跟部队打了申请，部队同意了，回来还有点事忙活，正好一起。” “那挺好。” “先进屯子吧，一国这刚回来又是上山，回去准备饭菜，让他好好歇歇。” 谢土地在一旁接话：“一胜一勤都在屯子呢，进去一块瞧瞧。” 谢一城接过来谢一国的布包，帮着拎进屯子。 谢一城转身时，身后背着的枪被谢一国看见：“诶？哪来的大八粒？” “部队发的。” “部队发的？” 谢一城点头，跟谢一国解释着：“之前屯子里进山围剿土匪残余在长白山里的小鬼子，缴获一大批枪械弹药，这不我立功了，部队专门给我发了一杆大八粒。 “咱们屯子因为集体立功的原因，现在已经集体换装，全部换成三八大盖，部队还给额外装备了小炮歪把子跟野鸡脖子，还有好些箱香瓜手雷。” 谢一国来了兴致：“我这去当兵，屯子里的事还不少呢，等回去好好跟我说说。” 说完谢一国想起来什么：“对了，现在枪打的咋样了？” “打的老准了，山里飞龙山跳子傻狍子，还有张三儿人熊山神爷都打过。” 谢一国听着笑容转变瞬间皱眉：“真的？” “真的，一国，你走了后一城变化可大，屯子里发生好些事你都不知道，回头让一城好好跟你说说。” “看来我当兵走后屯子里事还真不少。” 谢一国看着屯子里还有几个人在忙活盖房子的身影有些疑惑道：“这是谁家盖房子？这盖的够讲究的，山下镇子上也就这样。” “这是屯子里盖供销社卫生所，这都快完事了，新盖的是胡碧芸的房子。” \"胡碧芸？人已经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接的时候还出了些事，晚上一块说。” 这边一众人进屯子，还在忙活的几人听着聊天声抬头瞄了一眼，正准备继续低头干活，突然脑袋猛地抬起：“诶呦我草！这是一国？” “一国？哪呢？” 在里面忙活的人侧出半边身子歪头向着这边看来：“还真是！一国回屯了！” 几个人赶紧放下手中活，放下东西随手抹了一把快步走上前打着招呼。 瞧着面前熟悉的面孔，谢一国挨个打着招呼，人人都聊上几句。 离开部队回到谢家屯，谢一国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神一下放松下来，好像又回到东北解放后谢家屯，还是一个长白山山屯里的一个普通老百姓。 “屯子里其他人呢？” “下地去了，屯子里新开的荒地，人少了干不动。” 谢一国叹了口气：“唉，山屯里想吃饱饭确实没办法，耕地少产量低，想吃饭只能这样。” 瞧着谢一国这样，几人看向谢一城：“一城，你还没跟你哥说屯子里事？” “这刚回来，家门都没进呢。” “那你们先回家，我们这手上活忙活完，等会去唠唠。” 众人散开，谢一城拎着包跟谢一国往家走着。 “哥，走错了，现在不住那，那是胡碧芸人家住的。 “接到你给我写的信后，下山把胡碧芸接上山，正好她识字，就让她在山屯里面教一帮丫头小子识字，也算有个事干。” 谢一国跟着走到围栏外，这边谢一城刚推开木门，里面一只中等体型的黄毛狗跑了出来，尾巴如同升空，来回围着谢一城转。 让谢一国瞪眼的是，这黄毛狗后面还有几只白狐狸跟一只红狐狸跟着上前，长的确实是狐狸，就是这跟着黄毛狗一模一样一脸谄媚围着谢一城的表情，让他心惊不已。 “去去去，别挡道，认认人先，认清了。” 揉了揉黄豆脑袋，谢一城走在前面道：“部队给的狗崽子，正好养起来，进山打山货的时候也用得着，平时我不在屯子，一胜一勤也有个伴。” 谢一国打量着周围，相比较他离开变化非常大的地方，听到谢一国这话突然转头：“你不在屯子？” “嗯，你走后青山狼在长白山里集结人手打算攻打县城，被我们发现提前埋伏完，之后县里在青山狼藏身点设下护林队，我就是护林队的人，跟着巡山护林。” 说完谢一城又道：“不过现在护林队不归属县里，已经划归边防团，我现在也算是半个解放军吧。 “按照老话说，咱们这也算是参军亲兄弟，就是这兄弟不在一块。” 第457章 谢一国的惊讶，时间长的陌生感 自打谢一城跟谢一国说他打过青山狼，当上护林队员归属边防团管理后，他就没再接话，全程打量着屋内场景，听着谢一城述说着他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 谢一国还以为家里日子过得好起来，是因为他不断送回家的津贴原因，没想到根本不是。 送回来的津贴要不是因为纸币，留下来不断贬值中，谢一国都没打算用，全给他留着。 家里面的桌椅板凳柜子所有所有的东西都比他走前要好上太多，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里备着的全都有。 尤其是粮食储备，足够一大家子吃两年有余，根本不愁饿着。 谢一城还带着谢一国一起看了看家里面养的鸡鸭鹅牛羊，禽类那些谢一国还能接受，农村养殖挺普遍。 可瞧着棚子里的两头牛还有几只羊的时候，谢一国被惊的彻底说不出话，就好像有东西掐住嗓子，挣扎不开。 谢一国自认为去当兵一是去接家里，去解放全国，二是给家里多留口粮送回来津贴，日子能过的更好些。 可是谢一城带着他一圈转下来，家里日子是过的更好了，可是跟他走没走没多大关系，这让身为老大心心念念想着家里的谢一国有些接受不了。 不能之前一直过得不好，是因为他没去当兵离开谢家屯的原因？ 谢一国一时间陷入了自我怀疑。 “哥？哥？” “嗯？” 还在沉思着的谢一国缓过来神看向谢一城：“咋了？” “你想吃啥，家里面东西你随便点，除了那两头牛还有用，其他的你点啥咱宰啥，我这手艺长进的多。” “拿我当外人呢？我回家还要你招待？” “瞧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想着你回来一趟又远又累，想好好给你补补嘛，这些东西你在部队都吃不着，我可知道部队规矩。” 谢一国轻轻摇头：“算了，平常你跟一胜一勤吃啥就整啥，我跟着你们吃就行。” “成，那就按照平时的来。” 这边聊着外面突然有声音传来：“黄豆黄豆！你咋又把门推开了！你不听话！” “呜呜呜~” “要听话，下次还给你吃鸡蛋，不然等三哥回来你就吃不着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谢一城脸有些发黑。 合着平时不在家，给一勤准备的鸡蛋，被她喂狗了。 虽然黄豆确实跟自家人一样，确实亲，可这也不能是一勤把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鸡蛋给它吃的原因。 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结果补营养补到黄豆身上去！ “你还给吃鸡蛋？” “家里养的母鸡生的蛋就是为了给他俩吃的，不差那点卖鸡蛋的钱。” 谢一国没说话，谢一城肯定还有事没说全，等晚上再慢慢了解。 “吱呀”一声，半敞开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在黄豆大白几个簇拥下进了屋。 “三哥！你回来啦！” 看着屋内人，一勤惊喜喊出声，撒开小腿到谢一城身边抱着大腿：“三哥你又走那么久，你上次说好的早点回来的。” “这不是回来了吗，一胜呢？” “跟小狗蛋被老师罚站呢，他们又偷玩没背书！” “还是我们一勤让人省心。” 将一勤抱起，谢一城靠近谢一国：“回来的时候遇上个人，瞧瞧你认不认识。” 一勤看着面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庞，顿了顿，随后转头搂住谢一城脖子，将脑袋埋下去。 谢一国带着笑的脸有些僵住。 “咋还藏起来了？平时不天天想着大哥呢吗，咋现在回来了就不想了？忘了之前咋说的，见面要叫人知道吗？” 谢一城说了几句后，一勤才转过来头，看着谢一国脆生生喊了句：“大哥。” “认生了。” 谢一城将一勤放下，看着谢一国：“前面走的时候没多大，走的时间长没见着，待一会儿就熟了。” 谢一国听着有些心酸，可是想想当时写信回来，都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现在能回来见到家里面人已经算顶好的。 当初跟着一起去当兵，还有部队原先老兵，多少人连回家见家里人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到死都没见不到家人最后一面。 最起码他回来亲眼看到家里现在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一胜一勤现在也开始念书识字，比城市里很多人日子过的都要好。 事实跟谢一城说的一样，一勤还是认识谢一国，只不过长时间不见面有些不敢亲近，有谢一城在没一会儿就熟悉了，有说有笑地唠起来。 “我去瞧瞧一胜去，咋还没回来，这是咋气着人胡碧芸，罚站罚这么久。” “我去我去！” 一勤从谢一城怀里跳开，撒腿跑出屋，身后还在趴着的黄豆紧跟着跑了出去。 “你照顾的确实好，一勤比我走的时候好看的多，头发也不黄了，脸上还有肉，长得也白净的多。” “都是大爷大娘他们帮忙，我这平时山林子里走，下山走远都是他们带着吃。” “确实是，大爷大娘那边确实帮了大忙，要不是他们在，我也不敢给你们全丢下去当兵。” 谢一城点头，随后问道：“大哥，你去南边打仗身上有没有受伤啥的，老药叔那边备着有药，你要是不舒服提前说。”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伤没好咋能回来。” 谢一城点头，又想到什么：“对了，我之前跟老药叔一起进山挖棒槌，家里备着有，等你回部队，到时候带上。” “我不用……” “大哥，上了年份的棒槌，出事能吊命的，上战场谁能知道遇上啥事，说不准能用上，到时候怎么用跟老药叔问好。” 谢一城说完又道：“还有之前我自己琢磨出来送部队的兵工铲，部队那边给做出来，回头你拿着试试咋样，一个兵工铲能做好多事。 “还有……” “三儿！三儿！” 谢一国赶紧制止谢一城继续说：“我在家能待一阵子，部队批了好些天的假，明个不走。 “家里东西别啥都让我带上，部队里啥都有，你咋跟咱娘一样，啥都要替我想着……” 谢一国说着声音低落下去，慢慢没了声音。 “哥，咱爹咱娘迁坟换地方了，明个我带你去看看吧，回来一趟不容易，去了部队，下次再想回来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第458章 来自1950年的催婚 等了一阵没见到一胜回来，谢一国主动起身去接一胜。 没出去一会，谢一国转头又回来。 瞧着谢一国有些沮丧的表情，谢一城问了一嘴哭笑不得，一胜哭着不愿意跟他回来，要找自己。 “那就是你大哥？” 胡碧芸听着谢一城说的话，有些惊讶问道：“刚刚上课我听见外面有人喊没听太清，合着是你大哥回来了。” “对，就是他写信回来让我去接你的，晚上吃饭再让你们认识认识。” 谢一城揉了揉一胜小脑袋：“连大哥都不认识，还不如一勤呢！ “走，跟我回家。” 相比较一勤，一胜跟一国熟悉起来，反而用的时间更久，只能慢慢来。 “啥？一国回来了？” 开荒的大部队听见谢一国回屯子来，手上农具都没放下，全围在谢一城家门前。 “跃冬，胖了啊！” “学全，你个也长高了。” “家良！听说你小子要娶媳妇了，到时候可要请我喝杯喜酒！” “翠花嫂子，你这一身真漂亮，日子过得好啊！” “老枪叔！你这鸟枪换大炮了啊！” “老刀叔，皮子还剥没？手艺生没生？” 看着屯子里大部队回屯子，谢一国一个一个招呼着，跟屯子里人打着招呼。 众人看着谢一国回来，也纷纷抬声聊着。 屯子里走出去的孩子回家了，大家伙纷纷上来关心，问着情况，顺便邀请谢一国明天后天之后一段日子去他们家吃饭。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晚上谢一国肯定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今天让去家里吃饭，就显得有些假。 聊了一阵，眼看着天色不早，各家人纷纷回家，让谢一国先陪陪家里人先。 “回来了。” 等人散开后，屯长才走上前：“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好去山下接你，这家里也没东西备着，提前进山打点东西。” “回自己家还要啥接不接的，吃东西啥的，平时啥样就啥样，吃饱都还没吃饱，总不能就挑上了。” “回来就行，好好在家歇歇，回头让老大带你进山转转，打点东西好好补补，你在部队都吃不着这些东西。” 站在一旁全程淡淡笑着看着谢一国没说话的谢家康，听到这开口道：“爹，这事哪用的着我去，三儿跟着一国一起进山就行，这山里他带着进去比我强，我去是真能空手回来。” “也是，回头三儿跟一国进山打点东西，在山里转转瞧瞧。” 谢一城点头：“成，正好迁坟了，带我哥去认认爹娘坟头。” 屯长表情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谢一国跟着屯长先去了那边屋，好好唠唠，谢一城这边在家忙活准备着今天晚上的饭菜。 今天谢一国回来第一顿，按说在自家吃，可这屯子里平时在屯长家吃的次数不少，晚上人多去亲大爷家吃，好好唠唠聊聊，人多也能多做几个菜。 “三哥，大哥为啥变样了？” 一勤帮忙打着下手洗着东西，撅着个小屁股侧脸问着谢一城。 “变啥样了？” 一勤想了半晌才说出句话：“变的不认识了。” “你觉得大哥应该是啥样的？” 一勤得仔细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 一旁烧锅的一胜也跟着喊了一句：“我也不记得了！” “你别说话！今天被罚站，回头我再找你好好唠，干你的活！” 一胜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老老实实添着柴火。 “没事，大哥在家待几天就记得了。” 一勤一胜现在这个年纪，到了记事的年纪，前面虽然也能记住，年纪比较小，加上长时间不见，忘记许多了，这次见到，只要不是十年二十年那种的，不会再有啥大问题。 这边手里头忙活着，一勤时不时问上一句，跟她解释一番，至于一胜，老实烧锅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边炒了两个菜，谢一城这边正准备端过去，房门被推开，谢一国回屋。 “大爷找我唠了好一阵，这回来喊你们吃饭。” “哥，做好了，去大爷那边吃饭。” 谢一国听着一愣：“你做啥？大娘那边做了。” “你回来了咋不多做两个菜，做好了，大哥你帮忙端一份，一勤他俩端不了。” 谢一国瞧着桌子上的大木盆，有些发愣。 “哥？” 谢一城喊了句。 “嗯？” 谢一国缓过来神，上前端着菜：“都说了别整这么多，回自家整这么些干啥，日子还过不过。” “平时就这么吃的，就是量大了点。” 招呼着一胜一勤先过去，谢一城端着菜跟上：“山里日子比之前好的多，东西也多起来，我这回来随手打了两只山跳子，正好。” 谢一国还想说什么，谢一城已经跟在一胜一勤身后走出屋。 瞧着手上木盆里香味四溢的菜，谢一国神情有些古怪，随即脚步跟上走出。 “吃啊！一国你在这等啥呢？” 看着两张桌子拼一起才能放得下的菜，谢一国苦笑着：“大爷，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整这么丰盛，解放北平天津卫的时候，加了餐也远比不上现在。” “部队有规定，咱们山里没有，也就是你走后，最近一年日子才过好起来。” 说完屯长感觉不太合适又道：“不是说你走后这日子才过好……” “大爷，我懂我懂。” “唉，吃饭吃饭。” 谢家康接话：“一国上山到现在没吃上饭肯定饿了，咱们这去忙活半天肚子饿的直叫。” “吃饭吃饭。” 即使谢一国回山屯，桌上依旧没有烟酒，除了吃还是吃，谁让孩子多。 “一国，能在屯子里待多久？” “半个月吧，到时候去省城，跟着入关的部队一起。” “时间也太短了，咋不待上个把月。” 谢一国开口：“路上耽搁太长的时间，这次我也是带着任务回来的，回来有阵子，不然还回不来。 “要不然部队那边向上打申请这么多人，咋能轮到我回来。” “进了部队那不一样，要守着部队的纪律，跟山里不一样。” 屯长这边说完问了一句：“一国，你这年纪也到了，在那边有没有认识看对眼的闺女，我听说现在说啥个人恋爱，你要是那边能成就算，没成我给你在这边找一个，肯定人好，娘家人好，能好好过日子的。” 第459章 一城，在家苦了你 谢一国听着哭笑不得：“我说大爷，我这还在部队，谁都说不准之后打不打仗，这有啥着急的。” “打啥仗？你都从大西南到豫南开荒种地了，这也没仗能打了，赶紧娶媳妇过日子才是真，在部队也不影响你娶媳妇。 “老三这岁数比你还小几岁，今年我都给他找媳妇，有了媳妇人没那么跳，能安稳些。” 听着屯长的话，谢一城已经死亡的记忆突然复现。 几十年以后，各家家里老人也会拿小的来说大的，用这一套来催婚，没想到在1950年，谢一国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心中一时间只有同情。 幸好自己这年纪还不到，不然估计也是事。 看着谢一国脸上苦笑的表情，作为亲兄弟，谢一城帮忙说话：“大爷，事情还真不一定。” “啥不一定？” “打仗不一定能停，而且我哥他回家时间太短，娶媳妇这时间也不够，怎么说也要看对眼才过日子，让我哥自己来。” 屯长看着谢一国：“一国，你咋看？” 谢一国叹了口气：“大爷，仗打不打谁说得准，谁当兵是真的为了天天上战场的，动不动死伤那么多人还是在身边，谁能愿意？ “现在没有仗打，部队也要时刻准备着。” “对。” 谢一城点头：“我哥这话说的在理，要时刻准备着，再说也不是没有仗要打。” 众人包括谢一国齐齐看向谢一城一脸疑惑：“哪还要打仗？除了地方上还在剿匪，我知道的还有西边。” 谢一城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前我们在山里打了一头山神爷，这个事屯子里都知道。” 谢一国看向谢家康，得到的是点头确定的消息。 “那头山神爷是江对面的，人家来感谢后还要请我们去他们那边，跟着一起去的知道。 “在那边村长当兵的儿子被袭击受伤差点没了，我给救回来的，当时认识了一个那边部队的军医，跟人家了解了好一些事。 “还去那边拜访了一位叫金在寅的领导，虽然他没说，结合军医说的话我也琢磨出点东西。” 谢一国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半岛原本是一个国家，现在被分成了俩，这边你袭击我，那边我暗杀你。 “上次我去那边得到一个大消息，两边边境地方已经闹大，死伤好几百人。” “那边打仗跟咱们有啥关系？他俩边境离咱们这边好几百里地呢。” “是啊，也就是几百里地，飞机飞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咱们这。” 谢一国听着话越听越觉得谢一城话里有话：“一城，这里没外人，说透点没事，大胆说，说错了没人怪你。” 看着谢一国表情严肃起来，继续开口道：“看他们那边的情况，真要这么一直打仗死人，早晚打一场大的。 “北边跟咱们称兄道弟，南边咱们不对付，要是北边打赢还好，要是南边打赢打到江边……” 谢一城后续没再说，现场所有人该明白都明白，都不用打到江边，只要北边有要输的可能，肯定要下场。 北边现在很多人都是红国这边打过小鬼子抗日胜利后回去的，跟这边都熟悉，又是跟红国一个制度，南边的后面是米国人，刮民党后背也是米国人，真要是被推到脸面前，今后边境还能有好？ 看着谢一城停下，谢一国问道：“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听别人说的，自己想了想。” 谢一国感慨道：“成，怪不得大爷说我走了以后你慢慢就变了样，开始进山开始做饭，开始练枪练弓下地。 “最重要的是，你已经会独立思考问题，看事不只是看表面了，我在你这时候根本到不了你这一步，看来我走还是有用的。” 说着，谢一国转头看向屯长：“大爷，你说得对，今后就算老一辈的都不在了，屯子里也会有人能撑得住，这屯子，落不下去！” 晚上这顿饭吃的不多，聊天的时间比较多，一桌子饭菜，小狗蛋一胜一勤三人先吃了个滚肚圆。 众人最后才填了填肚子，饭菜都已经凉了。 回到家中洗漱一番，几人睡在没烧的炕上。 一胜一勤跟谢一国已经熟悉，还是围在谢一城身边靠着。 黑暗中，谢一国双手抱住脑袋，抬头看着面前的昏暗，想着今天晚上谢一城说的他的见解，越想越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 在38军的时候，他去找团长，在那听部队领导也聊过一次关于半岛的摩擦，但是没人往深处想，现在一听，反而让他记住。 “一城……” “哥，还没睡呢？” “我不在家，苦了你操心家里。” 谢一国侧着身子，昏暗中隐约能瞧见靠在谢一城肩膀边一胜一勤的身影：“就算有大爷大娘帮衬着，这一个人当家照顾他俩，也不容易。” 想着谢一城现在才十六岁，就已经知道这么多，谢一国心中就不好受。 还有跟在自己身边的萝卜头，跟谢一城一样的年纪，现在已经扛着枪一起走完半个红国了，不是真的过不下去，谁会在这个年纪当兵，好些还没有枪高。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你不出去当兵咋知道家里能变成这样，要没有现在，你送回来的津贴也够家里用的。 “你当时还在信里放大洋，就不怕东西在信里丢咯！” 听到谢一城这话，谢一国突然想到什么：“你说大洋我想起来了，我还带着东西回来的，前面光唠嗑把事全给忘了。” 说着谢一国就要起身。 “大哥大哥！歇着吧，东西明早起来再拿。” 谢一城赶紧给劝住：“一胜一勤睡了，别吵醒他俩。” 谢一国这才打消了念头，躺在床上怕吵醒一胜一勤没再说啥，眼皮一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胜一勤一早起，谢一城也是日常跟着醒，谢一国在部队中警醒，身边有动静瞬间起身。 “大哥，你该睡睡，我给他俩整点吃的，给你留饭。” “没事，我也起了，部队也是这个时间起。” 谢一国起身想着跟着一胜一勤一起去洗漱，想起来昨晚上说的东西，先去拿布包，将老早准备好回来的东西从其中拿出。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下了一番功夫。 第460章 谢一国带回家的宝贝 “大哥，你这没违反纪律吧？” 看着谢一国拿上桌的东西，谢一城好奇地问道：“你这津贴邮回家，这些又是哪来的？” 看着谢一国拿出放在桌子上的二三十块银元，还有包裹住没打开的布，谢一城带着疑惑。 “大洋是自己换的，布包裹是打仗的时候帮着老乡打走土匪，人老乡家非要送我。 “就跟你说的一样，部队是有纪律的，送也不能要，人老乡非要送，我瞅着东西还挺好，就拿钱买下来，当时用的还是大洋买的，人家老乡可高兴。” 听着谢一国说的话，谢一城拿着桌子上的银圆查看一番来了兴致：“哥，你这从哪整的这些个全都不一样的大洋，想凑齐这么多可不容易。” “走到一个地方就问问瞧瞧，有的话就找一块，走的地方多了，东西也就多了。” 谢一国跟谢一城说着：“我当时也想着给你带啥回来，吃的太远，用的没差，身上衣服啥的都能买得到，皮子做成衣服帽比城里买的布穿着要舒服。 “这不上次给你送回来的时候，有大洋不一样的吗，我这么一寻思，你在山里想走远也走不了，我就把去过各个地方大洋全给你整一块回来，这样一来也算是出去瞧过。” 谢一城看着桌子上的大洋，瞧着各个时期的都有。 一眼就看到一枚正面奉天省造光绪元宝，背后是一条龙盘踞着的图案。 看的谢一城来了精神，这个他看新闻说过，好像叫龙洋，价格可不便宜。 谢一城找了找，里面还不只是一枚带龙纹的银圆，还有名字不一样，有正面是大-清银币，下面是宣统三年，背面是上龙头下龙身的，有北库平一两洋背面带拼音龙纹，江南造、东三省造、户部库平好几枚。 选其中一个发 除了这些已经没了的清朝银币，剩下的就是各地方各时期的银币。 有中山小头，上面是中华民国十八年，背面是一个地球，上面交叉着两杆旗子。 孙像地球币 有戴着元帅帽人头像，背面是中华-帝国，洪宪飞龙。 有正面人头像，背面中华民国十年九月，有着仁寿同登四字。 有黔州的正面民国三十八年，背后竹子等等。 贵州竹子币 银币各式各样，都是保存比较完好的银元，有的地方缺少，有的多上好几枚。 这个年代想要集齐这么些不一样的大洋钱币可不容易，这些大洋在后世都不常见。 发行量最大的肯定是袁大头跟孙小头，其他的数量都不算太多。 哪怕是小头，谢一城见到的也不是这样背后是地球的。 东西多了，反而体现不出来价格，只能算是金属价值，这些枚银圆都不一样，谢一城就算不知道具体价格，也知道是好东西。 正好他也喜欢整点不一样的东西收着，这些都是银圆不是什么古董文物，东西小好存放也能放得久还不显眼。 今后就算家里过不下去，拿出去花也能花得掉，真金白银的东西。 瞧着谢一城看着出神，谢一国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欢着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吧，回头自己放好，丢了我可没地方再给你找去。” “必须放好！这可是好不容易带回来的。” 将银圆收好放在一旁，谢一城拆着布包道：“家里有袁大头，大哥你走的时候多带点。” 谢一国还在笑着的面容逐渐收缩看着谢一城：“怎么个意思？算这么细要跟我分家？” 谢一城停下手中活，看着谢一国表情就知道他想的啥，轻轻笑道：“哥，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是担心你这找的这些东西，又给家里邮津贴，自己手头上没剩下钱，早先我都记得，你跟领导借的钱专门送回来的。 “我知道你在部队花不着钱也难用得到，可是手头上怎么都要准备一些，你不是还有战友，还有牺牲的同志，家里面日子又不好过的，回头你给一家送几块过去，日子能好过点。 “之前进山打猎，家里有些积蓄，暂时不缺钱，大哥你回头也别往家寄钱了，自己留着用，就跟你说的，人老乡真要送东西，推不掉东西又好，总要跟老乡公平买卖。” 布打开，谢一城看着里面的东西微微一愣，里面是一只圆润头脚泛墨色身体泛黄色，伸手摸了摸，有些冰凉，还是玉质的。 唐代玉狗 “一开始我确实没准备要，后来一想你属狗的，正好搭上。” 瞧着谢一城摸着有些愣住，谢一国开口道：“我问了，老乡说是发大水冲出来的，他瞧见赶紧收起来，不敢声张，也不敢卖。” 谢一城放下玉狗，看着谢一城：“大哥，你打的土匪，不会杀了老乡家什么人吧？” “那帮土匪把他们村人杀了，就剩下几个埋尸体的，领头的是我亲手杀的，那老乡带路的。” 谢一城嘴角微微抽动。 这土匪跟小鬼子有啥区别，也是一帮畜生。 怪不得全国范围内剿匪，这么多土匪影响生产时一，这祸害起来老百姓就不是人。 “你给了多少钱？” “除了收起的这些，兜里有的全给了。” “还找人借了些吧?” 看着谢一国笑了，谢一城也懂了，没问多少钱笑道：“家里面钱回头带点吧，家里现在不缺了，看看能不能帮衬帮衬身边战友家。” 看着谢一城的面孔，谢一城咧嘴笑着点了点头，两兄弟心里都懂了。 “你兄弟俩搁这笑啥呢？” 一个人推开房门，端着小木盆，用屁股将房门顶开进屋：“在外面都听见你俩又说又笑的。” “二哥，起这么早？这是有事？” 瞧着谢家有进屋，谢一国赶紧上前迎上接过木盆。 “有啥事，一早起来挤的奶，赶紧给她俩煮开了喝，今天多了点，你们都整点。” 送完东西谢家有招呼一声就要走。 “二哥，一块吃点。” “不吃了，棚子还要收拾，等会我回去跟你嫂子凑合点。” 瞧着谢家有离开，谢一国看着木盆里泛着黄白色的牛奶心里更是踏实。 牛奶在部队那都是给重伤员喝的，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喝过一次，没想到家里一胜一勤反而先喝上了。 屯子里的变化，确实大。 第461章 带着谢一国进山 “大哥，你喝！” 一胜举着自己的小木碗推给谢一国。 “大哥不喝，你喝吧，喝着长身体。” “大哥你喝呗！” 一胜又要给推给谢一国，谢一城“嗯”了一声，吓得他赶紧收回去。 “人家想喝都喝不着，你这还挑上了！喝牛奶还是让老药叔给你喝汤药？” 一胜老老实实端着碗，一脸苦相，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全干。 “咋了这是？” “不喜欢那味，哥你别管他，惯的，吃饱才多久就嫌弃这嫌弃那的，饿几顿啥都吃了。” 谢一城这边说完，一勤放下碗，嘴唇上一抹白色：“三哥，我还想喝！” “你瞧瞧一勤，就不像一胜那样。” 谢一城将自己那一碗没动的牛奶倒在一勤碗里：“喝吧喝吧，多喝长个。” 这边刚放下碗，谢一国的碗已经推了过来。 “啥意思？” “你喝吧，我喝不惯这玩意。” “咋还劝上了？” 看着谢一国，谢一城将碗里牛奶倒到自己碗里一半，推过去：“一家谁都不能少。” 听着谢一城的话，看着大口喝着的一胜一勤，谢一国点头道：“对，这家谁都不能少。” 谢一国端着碗喝了一小口牛奶，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怪味，入口只觉得香浓甜。 喝完奶吃完早饭，谢一城带着谢一国准备着进山的装备，说好的今天去给父母上坟，再进山打猎，带着谢一国在长白山里转转瞧瞧。 “大哥你整大八粒还是三八大盖？” “我有枪。” 谢一城随手将一把三八大盖递过去得：“短枪进山不好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打近了没啥，远点还是长枪好使。” 接过来三八大盖，谢一国查看一番熟练拉栓查看点头：“保养的挺好，用心了。” “那必须的，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事。” 将三八大盖的子弹递给谢一国，谢一城自己装填着自己的大八粒：“进山咱们比比，瞧瞧你这去豫南开荒手头上有没有生，你也瞧瞧我这一年半有没有长进。” “成，咱兄弟今个也比一比。” 谢一城熟练准备着进山所需的一切，那一样样看着谢一国都有些咋舌。 以前进山哪有这么些讲究，除了刀枪就是取火物，不走远粮食都不用带，尤其是这个时间，山里绿起来东西多，不缺吃的。 哪像谢一城现在进山，只他一个人光枪就带三把，还有身上这长刀短匕首，绳子药啥的全备齐全。 这要是再带点被褥粮食水壶那些，这就是一个跟着部队行军的解放军战士。 想到这，谢一国转身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两卷绳子。 “大哥，你还整啥？” “进山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给你打个绑腿，在山里走远腿不难受。” “哥……” “你别动！” 谢一国蹲下身子弯下腰，仔仔细细帮着谢一城打着绑腿：“我们打仗的时候，行军大多时候就靠一双腿，不打绑腿一直走，长时间下来腿都是肿的，又酸又痛。 “打了绑腿，走的远腿也舒服的多，你在山里还在护林队巡山，经常在山里走，这个很有用。” 看着谢一国认真说着给自己打着绑腿，谢一城微微张开的口又闭上没说话。 其实绑腿他会绑，早先跟着埋伏土匪，解放军来谢家屯训练民兵这个都是要学的，之后护林队里来了很多解放军战士，当时跟着一起学了打绑腿，不然之前在山里一走就是几天，谁也受不了。 只是现在谢一国弯腰蹲下亲手绑着，嘴里说着不断嘱咐着，当哥的教着，要给他面子。 谢一城确定之前确实不会打绑腿，都是谢一国现教的。 “行了，你收拾你的，我这边绑好咱们进山。” 谢一城踮了踮脚，谢一国这手法不错，还挺舒服。 检查一番东西，谢一城将一胜一勤提前送去教室，跟胡碧芸闲聊上几句转身去找正要出门的屯长。 “你们该进山进山，一胜一勤家里有人看，不用担心。” 屯长装着东西背上背篓：“一国回来你带他在山林子里转转瞧瞧，他们部队那边有规定，在家待不久。 “部队有纪律，吃的都一样，在屯子里给一国好好养一阵子，屯子里没人背后说你，放心吧。” “一城，要不我跟你一块进山吧？你们俩人进山不方便，万一打上大牲口，俩人整不回来，多个人多个力。” 屯长头都不带回：“老三，你小子想偷懒是不是？眼瞅着就快忙完，你现在想撂担子？” “爹，我这是想帮帮一城吗。” “帮他回头再帮，这几天你先帮帮你老子我。” 屯长当场给谢家良镇压下去：“你大哥天没亮都过去忙了，你赶紧的咱们赶紧去。” 屯长带着第二批壮劳力带着后勤物品过去，屯子人瞬间少了大多。 谢一城回去喊上谢一国出屯子，谢家屯除了那些盖房子的壮劳力，还有专业养殖人谢家有，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这时候要是有十来个土匪带着枪袭击谢家屯，一打一个准。 不过已经不可能，长白山的土匪被扫荡了多次，尤其是谢家屯周围作为青山狼原始据点那是重点清理，如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现在别说土匪，连根土匪毛都没剩下。 出了屯子，谢一城带着谢一国直奔迁坟所在地，距离屯子不到二里地。 本来是打算离屯子近点，屯长说原先选址就因为地方好，有山有水，风水好，屯子旁边不行，阴气重孩子多别看见啥东西。 稍微离远了点，找了一处位置好面积稍微大一些，留下空位，今后屯子人没了到时候也能埋在那。 “这个就是，大哥他们帮忙挖的，我亲手埋的，当时联系不上你，屯子事定下来，我自己做的主。” “你当家，当然能做得了主。” 看着面前的坟包，谢一国将身上的东西全部取下放在一旁，动手将坟包上面以及周围又冒头的草清理干净。 “啪。” 谢一国双腿触地：“爹，娘，儿回来了！” 第462章 实在不成，喊一城哥也行 “走这么久，没给你们理，迁坟我也没在，儿不孝。” 说着谢一国扶着泥土地连磕了三个闷响头。 “当兵没打小鬼子给你们报仇，经过的地方全解放了。 “打小鬼子的事，一城做了，杀了好些头。 “现在家里一城做主，一城做的可好，家里日子过的比以前强，一胜一勤现在也识字念书，你们放心吧。” 谢一城在旁边听着谢一国一个人跪在那一个人说着，全程看着坟头沉默不言。 对于谢一国来说，现在就是对着已经去世的父母，倾诉着他的经历，还有家中情况。 从那天下山参军走，到一路入关南下，经过的事，打过的仗，遇到的人，那些战场上的惊险瞬间，全国各地发生过的事。 解放地方遇见杀人如麻的土匪，喝着人血的地主，饥寒交迫的底层老百姓，有些甚至还处于半奴隶社会。 走的地方越多，看到的越多，心就更加坚毅。 过了该有半个时辰，谢一国停下述说，沉默片刻后手掌撑地站起身，还没站起身整个人一晃，谢一城赶紧一把抓住。 谢一国摆了摆手：“没事，麻了，歇一会就行。” 趁着谢一国歇息的时候，谢一城问了一嘴：“哥，你回去的时间定好了，之前你写信回来，去给山下烈属家送东西，回头要不要再去瞧瞧看看？” “你之前去了没？” “去过了，家家都不容易，当时给了东西留了钱，那些家日子过的还不如当初咱们屯子各家。” 谢一国点头：“你去过我就不去了，人已经走了，没必要再让他们想起来难受一次，回头你在这边下山顺道拐过去看一眼就行。 “打仗的时候都是战士，回了家都是别人当家的、儿子、父亲，一个壮劳力没了，家里过的哪能容易。” 谢一国知道当兵参军的人里，很多都是家中因为多年战争没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壮劳力。 就算知道打仗，东北参军意志也很强，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经历过小鬼子，土匪，刮民党部队祸害后，再一对比解放军给他们分了地后，动力十足。 当兵打仗虽然危险，可是当兵后能保护好自己现有的一切，过上更好的日子，能让更多的人团结在一起，保护分到的田地。 当兵还能减少家中口粮消耗，还有津贴拿，邮回家家里日子也能更好过。 在民国广为流传的，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在现在解放地区并不是。 分了地后，各地方招兵非常顺利，一开始还不挑，只要不是残疾没成年都行。 后面都要限制条件，来挑选更优质的战士，农村地区，穷，习惯性听命令，为了家里的地，往死里拼命。 在现在这个平常农村人，相当大比例走的最远甚至就是镇子县城，有的人一辈子甚至都在村子里没出去过。 绝大部分人没念过书，不懂什么解放全国解放劳苦大众。 但是要说保护自己分到的地，让自己能吃饱，事情就简单了。 现在一想起来自己父母读过书识字，在抗联最艰难的时候，都没停下教育自己兄弟，相当有远见。 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谢一国更觉得，人既要读万卷书了解，再行万里路亲身经历，两者结合，才是真理。 “走吧，进山进山，我这好长一段时间没进山打过东西，南下的时候进山除了剿匪就是剿匪，根本没时间想去打山货的事。 “今个你带路，我瞧瞧你能耐。” 谢一国转身跟着谢一城往山里走：“我可是听大康哥说了，你进山可了不得，这山里好像自个家一样，回屯子都不带空手的。” “大康哥这又来，进山打东西，哪能有人没空过手。” “别管大康哥咋说，今个你来带我，咱哥俩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坟堆处，向着山林子深处走去。 “咱们顺着路往护林队那边走，顺道带你去一趟那边瞧瞧，可有不少熟人在里头。” “那成，我也去瞧瞧咱们山里这护林队到底是啥样的，我还没见过。” 这个时间的长白山山林，跟大雪封山的山林完全是两个场景，此时的山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各种声音动静在草丛林间不停响动。 谢一国整个人神经紧绷，不断看着周围身后。 即使一年多没进山里打过东西，他依旧知道山林中的危险，一不小心小命都能丢在山里。 尤其是现在是夏天，在山林中行走，死亡率要比大雪封山时要高出不少，这都是山里人用一条条血淋淋的教训总结来的经验。 整个长白山里，哪个屯子敢说在山里走着没有出过事？ 谢一城在前面领路，整个人相当放松，进山久了，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此时大八粒背着都没动，手上拿着弓、箭，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 走了好一阵，距离护林队都不剩一半路，谢一国在身后笑道：“一城，这次咱俩进山，别真遇不见东西吧？ “早先我进山，也没遇见这么空过。” “不可能空，刚刚走过有东西，个头太小没打。” 谢一城说着，脚步突然一顿，没等谢一国问什么，谢一城一手抓住箭尾，撑开弓对着一处草丛瞄准。 随后松开手，弓箭飞出，一阵响动突然在草丛中出现。 谢一国刚想要说什么，谢一城微微一转身，又拿出一支箭，对着刚刚草丛斜边一些地方再次连续射出两支箭，这次动静大上不少，惨叫声响起。 “刚说就来，成了，这次不会空手回去了。” 谢一城收了弓，将腰间短匕首拿出，快步走上前。 扒开草丛，一只野兔子出现在脸面前，弓箭插在脖颈间，还没死透，还在抽搐着。 拎着野兔子耳朵抓起来，向着另外弓箭射中的地方走去，草丛中躺着一只豺，肚子上插着两支箭，还没死透。 谢一国瞧着这三支箭一只兔子一头豺，也是一惊。 谢家康跟他说的原来都是真的，谢一城现在能耐真大，进山从来没有空过手的。 就这一手箭术，在山不是横着走。 怪不得谢家康说，要是按照进山打猎的能耐，屯子里很多人都要跟谢一城喊哥。 实在不行，自己也跟着喊哥算了。 自家兄弟，私下里说不算丢人。 第463章 一城，你跟我妹搭伙过日子，我多送你一头牛! 谢一城拿出匕首想动手，想了想将匕首递给身后跟着的谢一国：“哥，你来试试？” “那我来试试。” 谢一国瞧着手痒，接过来匕首弯腰去收拾，这边刚下手，身旁谢一城忍不住喊了一声：“哥，这是给山货放血掏东西。” “太长没整，手生了。” 谢一国笑了笑，低头给豺送走。 瞧着那手势，谢一城没再说啥。 杀人宰山货，一样手势也行吧，没啥差别。 就是这从当兵开始就入关打了一年多，也就是后续去豫南驻扎开荒没打仗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谢一城都怕谢一国长时间不停打仗，心里别有什么事。 趁着现在回来休息，多歇歇放松放松身心才最要紧。 谢一城站在一旁没帮忙，看着谢一国一个人乐呵放血掏腹，他则是站在身旁观察着四周。 按道理豺在山里也是群居动物，跟狼没差，这次只有这么一头在山里离了群，周围别有豺群在。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有豺群。 “完事，还整吗？” “整。” 将东西丢进背篓中：“这俩没多重，等会去护林队带点东西送过去，咱们这也就够自己吃几顿的，更不要说跟他们分。” “那就整！” 瞧着谢一国兴致上来，谢一城将弓箭递过去：“哥，你来试试。” “我这老长时间没摸过，整不了。” “不试哪能知道行不行。” 将弓跟箭袋全塞到谢一国手中：“干就完了，管他能不能成，打不着我这不还有枪呢，没事。” 谢一国想想也是，拿着东西往前走。 谢一城一开始以为谢一国是谦虚，毕竟记忆中谢一国是会射箭的，跟谢家有可有的一拼。 可按最终结果来看，谢一国没谦虚，箭全部射出去反复几次，东西就在那没动都射不中，要不是谢一城在旁边用枪帮忙打了些，后面可能真空军。 …… “跟你们说，我妹现在准备找当家人，我爹给她准备了三床大棉被，三身棉衣，一件貂皮衣，家里羊给一头，送五只小母鸡，对了还带回去20块大洋。 “这事我爹还没往外说，也就是咱们现在关系好离得近，才跟你们先说了，谁娶了我妹以后享福去吧！ “我爹说了，今后年年给姑爷家送东西，姑爷去空着手就行，走的时候必须装满！” “真的假的？这好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长毛你别在这诓我们几个呢吧？咱们都是一个护林队的，没必要。” “我诓你们干啥？我爹亲口说的，回头就打算把话带出去，不要姑爷家彩礼，啥都不要，只要对我妹好就行！” 张富贵在护林点石门外，跟一同晒着暖的几人闲聊着：“整个长白山，这么疼闺女的，我爹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全紧着她来，给这么多嫁妆，就是怕嫁出去受了气。” “你妹子这条件，谁家能不愿意，整个山里随便挑。” “哪只是山里，去山下镇子县城，哪怕到省城我看都行。” 听着几人说话，张富贵深深叹了口气：“哪有，别说去山下省城县城，就算在山里都有人不愿意。” “我草，谁不愿意？要不是我说好了今年娶媳妇，我都想着跟你妹过日子，咱们亲上加亲。” “就是，我现在孩子都有了，要是我媳妇愿意，我跟她分家跟你妹过日子，到时候帮衬着我媳妇跟孩子那边点就行，大舅哥你看成不成？” “去你的！你还是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吧！” 张富贵笑骂一句，周围人笑着逗乐。 身旁白平安瞧着张富贵，微微一思索开口问道：“我说长毛，你小子不会还想着之前的事吧？都过去这么久，还想着呢？” “我想啥了？” “你想啥？你想着让你妹跟一城搭对过日子呗你想啥！就你天天凑到一城身边说自己妹子的事，都不眼瞎，你当着咱们面说这，说是让大家伙听，就是想传到一城那边。” 张富贵全然不在意：“让我妹跟一城过日子咋了，一城人好，我妹也好，我爹不要彩礼还贴嫁妆呢！ “真要是跟一城成了，我爹估计愿意再出两头羊送过去！实在不行送头牛也行！” “咋了？别人就给一头羊，人一城就能送头牛了？你这可偏心！” “对对对！偏心！忒偏心！” “偏心啥呢？” 几人突然转头，不知道啥时候从侧面出来俩人，全都没听到。 “说长毛偏心，他妹出嫁给人家嫁妆点东西……我草！” 白平安猛的站起身：“我草！一……一国！” 其他几个护林队山屯人看着谢一国也是眼珠子瞪圆，大家本身关系就近，全知道谢一国。 “平安，好久不见。 “长毛，日子过得好越发富贵了啊。 “光杆，娶媳妇没？娃生了没？ “……” 谢一国跟着面前几个人挨个打着招呼，聊着家常话，这几个人离谢家屯不远，哪怕走了一段时间，再次见面依旧熟识。 “我草！一国，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咋没听见一点动静？” “是啊，你要说你回来，我们几个提前下山去接你啊！” “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伤着？我瞅瞅。” 几个人围着谢一国，谢一城一时间被冷落。 谢一城也没在意，就站在一旁乐呵看着几人跟谢一国聊着。 全是人情味，这才叫生活。 不像后世回屯子，好些就背地里说谁谁谁回家了，混的不行过的差什么的，好像说比自己过好了就难受一样。 “一国，我听说你当官了？” “当啥官，一个小排长，啥官都不是。” “排长也不小了，管着好几十号人呢。” “对啊，升上去就是好，身边人能帮着。” 谢一国摇头：“没那么简单，当兵一直打仗，到现在排里伤亡超过一半，换了好些人。 “排里战士各家有事，要照顾，牺牲了要托人看看。” “之前一城就下山帮我去看过好些人，邮回家的津贴带上东西全补给烈属。” “也是，当了排长管着人，也要照顾着他们，在战场上，身边人随时能救你命的，我爹当年就是……” 瞧着话题跑偏，逐渐伤感起来，谢一城赶紧岔开：“说这些干啥，刚刚索票偏心啥呢？我没听太清。” “没啥没啥！” 张富贵赶紧摆手想糊弄过去。 “咋没啥！明明有啥！” 白平安喊道：“长毛说了！他妹嫁人，嫁妆出棉被棉衣大洋还有鸡羊！要是嫁的人是你，再送你一头牛！” “诶诶诶，这这这……” 张富贵看着谢一城有些尴尬笑了笑：“就是这么一说，我妹确实到了年纪。 “当然，一城你要是真愿意，这头牛真送，你考虑考虑。” 第464章 给谢一国的提前准备 听着白平安说的张富贵家给他妹出的嫁妆，谢一城深深吸了口气。 拿这个考验小年轻呢？ 谁家小年轻经不起这个考验？ 真要是往前推个一年半，人没回到这，说不准还真跟张富贵搭上关系。 可真要是一年半前的自己，张富贵他家那老头子，也不可能看上。 这张大山家里也是真够富裕的，整个长白山里，这年头嫁闺女能出这个嫁妆，他家喊第二别家没有说第一的。 “今个一国来，说这干啥，你妹那事回头再说。” “对对对，好好跟一国唠唠，听听部队的事。” 一帮人拿起小木凳子起身往里走。 “这地方这么大？” 谢一国跟在身后打量着周围，好奇地问道：“这咋想的能在这地方整个地下道。” “那谁知道小鬼子咋整的，藏得可严实。” “主要还是咱们不往这边来，这地方啥都没有来这干啥。” 白平安说道：“要不是现在咱是护林队的人，也不在这待，旁边就是蛇山，寻常山里人压根就不往这边来。” “可不是咋的。” 谢一国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这地方也没啥躲藏地，也没啥山里东西往这边来，当年躲着小鬼子也不来这，要往更深的山林里走。 不然在附近这被蛇咬上一口，说不准都不用躲着小鬼子，直接就没了命。 这边谢一国跟白平安一帮人聊着关于他在部队里面的一些事，打仗事后的场景，听着一帮人羡慕不已。 “一国，你那边部队还招兵不招兵？要不回头我也去当兵。” “基本不招，不但不再招兵，还在裁军。” 谢一国打击着几人的兴奋头：“再说就算招兵你们也不一定能进我们那边部队，又不是指定说去哪就去哪，没那么容易。 “再说你们这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有孩子的有孩子，当什么兵，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 “现在还在护林队，暂时属于边防团管理，其实跟当兵进部队没啥差。 “真要说起来，你们在护林队里，比真去部队当兵要舒服的多。” 谢一国说着也带着一丝羡慕。 相比较跟他去当兵，看着身边人受伤牺牲远离家人，在护林队里的生活确实好上太多太多。 之前听谢一城说了护林队打过山里隐藏的土匪还有小鬼子那些，但是再怎么比，这危险性比他们要低，不用看着身边人离去，离家近能回去瞧瞧看看。 不过护林队有个相比较部队战士，比较弱的点，就是立功难度频率还有等级都比较低，换句话说就是上升慢，空间小，谢一国排长这个级别，在目前护林队里算顶高了，可是在部队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排长只是一个基层军官。 几个人被谢一国这么一说，断了当兵的念想。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行。” 谢一城在旁边坐下来，收拾着打的东西扒着皮：“你想着他好，他想着你更好，不在里面不知道啥滋味。” “一城这话说的在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白平安瞧着谢一城正忙活着，上前帮忙收拾着：“我跟一城在护林队这么久，没见过他有啥愁的，天天笑着，这日子过的才叫滋润。” “别说我了，你这媳妇有了孩子有了，在家过日子谁瞧着不眼热。” “咋了？你眼热了？眼热你赶紧的！长毛他妹子……” “对对对！我家妹子……” 瞧着张富贵又要说，谢一城赶紧制止，防止话题再被重提。 有谢一国在场，这话题根本聊不完，等谢一城做好饭，几个人还在跟谢一国聊着南边经历的事。 等到吃饭，一帮人夸赞着谢一城手艺，将话题转向谢一国身上。 “一国，你这打算啥时候娶媳妇？想找啥样的，我给你去说，但凡是你瞧上眼的，只要没当家人，我都能帮你说上话。” “再说吧，在部队不知道能待多久，娶了媳妇给人一个丢家里？那娶啥媳妇。” “那你也抓紧的，咱俩一样大的，我现在孩子都有了，再过两年都能直接从白家屯走到你们屯去打酱油了！” “再定再定。” 谢一城跟谢一国在护林队这边吃饭待上一夜，第二天一早趁着另外一批护林队队员还没回来，俩人带上东西继续进山。 这次再打东西就有目的打了，谢一城是挑着那些非常保暖的皮毛打，路上碰见的那些野鸡野兔子全当没看见，让谢一国拿着弓箭射着玩。 现在农历时间入夏有些日子，长白山里的温度没上来太多，很多东西还是在繁衍生育时间，打东西的时候谢一城还要挑着打。 俩人在林子里走了三天，走出很远一段路，谢一城打了两只公紫貂，其他遇上的母紫貂在辨别出来后全部放走。 至于谢一国，日常打野鸡野兔子作为俩人日常食物。 谢一城还在计算着家里原本剩下的貂皮，再加上现在这两只貂皮，能够做成多大的衣服来，谢一国怎么穿得上。 整身全部貂皮如果谢一国在部队实在是太扎眼，不太适合。 往回走的路上谢一城全程在想，最终还是决定用兔子皮给谢一国整上里面穿的兔皮衣兔皮裤还有毛袜。 长白山林里的兔子身上皮子保暖效果虽然说没有紫貂好，可再怎么说也是冬天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下在雪堆里还能蹦跶。 整身到时候多准备上几套，今年冬天的半岛气温，百年不遇的寒冬，后勤物品运送不过去，只能提前帮忙给谢一国准备着。 多准备的几套，既是给谢一国准备的，也是给他排里其他人准备的，按照谢一城对谢一国的理解，他能把所有东西留给家里，送给战友烈属，到时候这衣服，不太会留在自己手上。 现在时间越靠后，谢一城的紧迫感越足。 “还有啥要打的吗？” 谢一国背篓中，肩膀上挑着东西边走边问：“咋突然打这些个东西，这不还没入冬吗，皮子也没入秋了的好，卖的价也比不上之后。” “现在不打算提前准备，后面要用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第465章 谢一国返程，突如其来的消息 等谢一城回到谢家屯，将手头上紫貂剥皮后，连带家中剩下的皮子直接给到白敏兰。 “自己做着用？” 白敏兰不确定问道：“不是卖的？” “不卖，我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走了给他带上，这东西可比棉衣啥的暖和。” “人家这貂皮都是做大衣裳。” “没那么多，我哥他不挑，给他整点小的就行。” 谢一城开口跟白敏兰问着：“就手套帽子还有捂膝围脖那些小件，大娘你最近一阵子多忙活点。” 白敏兰点头：“没啥，年纪大了地也种好，开荒用不着我就在家忙活琐事，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白敏兰好奇问道：“三儿，你之前找我不是给你哥做过东西了？” “我哥回来一趟不容易，给他多整点备着，以防万一，去了部队那边战友也多，说不准都能用上。” 谢一城说着：“大娘，回头你忙活完，算算手工多少钱，我拿给你。” “滚犊子！” “唉！” 谢一城乐呵转身离开，跟胡碧芸撞上。 胡碧芸瞧着白敏兰拿着皮子进屋：“找大娘做衣裳呢？” “给我大哥做的，这不他回头要回部队，我这提前给他准备点东西。” “那你找我啊！” “找你？” 看着谢一城有些不太相信的眼神，胡碧芸硬气说道：“我爹娘没了后，以前是我哥给我补衣服，后面我自己都学了，缝衣服做衣服都会。” “真会？” “骗你干啥？” 看着胡碧芸腰杆子笔直，棉衣也裹不住的身材微微凸显，谢一城果断道：“走，跟我进屋！” “啥？” “家里有山跳子皮，还有不少，都在家里放着呢。” 胡碧芸心中才微微松了口气，这大白天的还以为说啥呢。 “啥？全是给我做的？用不着这么忙活，穿衣服能穿多少，部队发的全都有。” “哥，部队发的是部队发的，这都是咱们准备好的，山里的皮子做成的东西，你也知道多保暖，你可别说在豫南冬天不冷的？” 回来的时候，谢一国聊天的时候说到了萝卜头，那个颍州跟自己一样年纪的半大小子，他老家颍州冬天河上结冰能直接过车的！ 颍州靠在淮河边，距离东北这么远，这最冷的时候怎么都有个零下一二十度。 豫南距离颍州没多远，就算冬天气温一样，零下一二十度的天。 这个时候零下一二十度的天是没有工业汽车那些排放，温室效应的情况下。 现在不只是东北会冻死人，全国绝大部分地方，冬天保暖不行，都有可能会冻死人。 看着谢一国点头，谢一城开口：“回头带过去，你要是穿不上，愿意给部队里战士给战士，愿意分给家庭困难的老乡就给老乡，反正带肯定是要带的。” 至于谢一城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豫南，而是鸭绿江对岸的地方。 除了皮子，谢一城还提前准备好了一些熟透晒干的一些肉条，除了小部分兔子肉跟鱼肉，更多的是那些脂肪含量非常高的肉类。 好不好吃谢一城根本不在意，再不好吃能有冻的能磕掉牙，纯水煮的土豆难吃？ 土豆可远没有这些东西抗饿，供给的能量高。 现在准备的就是一堆热量炸弹，后世那些怎么胖人的食物，谢一城就怎么来。 还有之前做的麦芽糖，谢一城准备最近再多做点。 人能打仗，可以受伤可以战死，但是因为后勤又饿又冷最后被饿死冻死，就太难以接受了。 相比较谢一城说给自己做衣服那些，说做糖的时候谢一国还来了兴致，会做糖怎么说也是一门营生收益，果断在谢一城身边帮着忙打着下手。 对于自己离开后，谢一城的变化学习情况更是感慨，有时候觉得离开不离开，家里有没有自己都一样。 但是一想自己不走，谢一城还不一定能变成这样，心里又舒服很多，没有因哪有果呢。 对于谢一城再一次做麦芽糖，因为量大做的多，直接在外面做根本藏不住，开做的时候整个屯子的丫头小子全部来了。 有的胆子小点还趴着围栏往这边看，有的干脆直接进院里，大着胆子靠近跟谢一城说帮烧锅。 气的一勤小手掐腰，腮帮都鼓起来，细眉大眼瞪着人家。 瞧着一勤这模样，谢一城笑着拒绝了帮忙事。 这活只有自己家一勤能做，其他人不允许抢。 “一城这又做糖，这整的比上一次还大。” “说是到时候让一国带着走，还有打的貂皮做成衣服给一国，还有家里熏的晒的肉到时候全带上。” “到底是亲兄弟啊！一国往家里送着津贴，走的时候一城给一国这么安排。” “那可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这不亲还能跟谁亲。” 屯子里人都听说最近谢一城在屯子整出来的动静，都是一阵感慨。 这次谢一城做麦芽糖，整了点不一样的，等糖做好了把糖跟牛奶放在一起熬，尝试做出来不一样的奶糖。 虽然跟后世的大白兔奶糖还有些不同，其中的奶味还是有的。 本来谢一城还想按照后世的士力架给谢一国做些翻版的瞧瞧，可是物料缺少，选择放弃。 等到谢一国临行前，谢一城已经将所有东西全部给他准备好。 谢一国看着大包堆小包，一包接着一包摞起来的东西忍不住苦笑道：“一城，你这打算让我隔着几千里路搬家呢，这我咋带？东西我全带走家里还过不过了？” “家里日子过得好着呢！不信你问一胜一勤。” 谢一国转头看去，瞧着一胜一勤津津有味舔着谢一城用小木棍串起来的奶糖笑了，这日子确实过的相当好。 “别说了大哥，回头给你送到省城，到时你跟部队的人一起走。” “不用，陪的越远，心里越是难舍，你在家就行。” 谢一国离开前，跟屯子聚集起送行的人说着好话，托着屯子里人照顾着自家一城一胜一勤。 大家纷纷答应着，还开着玩笑说都是一城照顾他们，哪用的着他们照顾。 “去省城的路不近，赶早去。” 老烟枪招呼一声：“部队给了这么长时间假不容易，别拖着到时候让部队犯难，给一国整上错误。” “对，部队有规定有纪律，不耽搁了。” 谢一国转过头看向谢一城：“一城，家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哥。” “大哥！” 瞧着谢一国，一勤眸中带泪。 “在家好好听你三哥的话。” “呜呜~” 一勤没忍住，抱着谢一国大腿哭，一勤一哭，一胜也没忍住，抱着另外一条腿哭嚎。 谢一国心中一酸，眼中吹进沙，弯腰摸了摸一胜一勤脑袋安慰一番，让两人哭了片刻后，给谢一城使了个眼神，那边将一胜一勤抱起。 “走了！” 谢一国摆手跟着老烟枪带着车上的行李就要下山。 这边刚走出屯子，迎面撞见几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上了山。 “谢一国在不在屯里！” “在！” “谁是？” “我就是！” 战士气喘吁吁抬手给谢一国敬了个礼：“谢一国同志，转豫南急电，不予返回原部队，暂留当地等待后续指令！” 第466章 半岛战争起 “是！” 谢一国挺胸回了个礼。 老烟枪在一旁忍不住问了一嘴：“同志，是出了啥事吗？” 战士摇头：“军事机密，无从告知。” “那进山吃顿饭再走吧，一大早来，这是赶了一夜路。” “老乡，不用了，我们还有其他任务。” 连夜上山的几人说完抬手敬了个礼后，转身快速下山。 谢一国跟老烟枪看着人走远，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住。 “一国，这……还下不下山？” 谢一国头也是有些大，想了想：“老枪叔，你把东西先带回屯子里，我这边还是下山一趟，去县里联系一下上级部队问清具体情况。 “刚刚那几位同志见你在旁边没说，肯定事不小。” “那你等我，东西放回去我再跟你一块下山。” “不用。” 谢一国摆手：“他们几个刚下山，我这边追上去正好一块。” “不行，下山这样回来的时候一个人不行。” “那你回头再下山一趟，我这边先走，这下，估计是出大事了。” 谢一国招呼一声，迈开大步跟上前方战士脚步。 老烟枪还想招呼两声，谢一国已经跑远，只能叹了口气，赶着毛驴转身回屯。 “不是老枪叔，你这东西咋拉回来了？一国呢？” 瞧着老烟枪赶着驴车回来，谢家康惊讶问道：“不是，这东西全带回来了，一国没回来？三儿给他准备的东西全没要自己就这么走了？” “刚出屯子没多远就遇上山下来的战士，说了事，一国让我先回来，他跟着下山。” “啥意思？” “还啥意思？人家部队进山接人了呗！” 瞧着插话的谢土地，老烟枪摇了摇头说道：“部队同志上山让一国待在当地，部队那边不用回了。” “为啥？” 刚刚散去的众人又围上前，看着老烟枪竖起耳朵听。 “问我我哪知道，军事机密不让说。” 老烟枪说完喊道：“都别挡着，东西我先给三儿送回。” 众人散开道，让老烟枪赶着驴车过去，谢家康跟上去帮忙卸货送回谢一城屋。 “啥？我哥不走了？确定？” 看着搬运进屋的谢家康，谢一城不确定再次问道。 “嗯，不走了，部队战士来当面说，让他暂时留在当地等后续通知。 “这东西你们放好，我这边还要下山去县城，一国跟人家部队一起走，回头再上山一个人没法，别路上出事。” “老枪叔，你就别去了，我找家良学全他们一起走，我们几个年轻，下山走的快。” 将一胜一勤交给谢家康，拿着东西去喊谢家良跟黄学全一起下山。 瞧着谢一城这急忙慌的，谢家康摇了摇头，将一胜一勤带回家交给白敏兰看着，拿着枪跟了上去。 “大哥你咋还来了？” “一块去，我也瞧瞧是怎么个事。” 几人快步在山里行走着，在山脚下赶上谢一国几人。 “一国！” 谢一国心中担忧，皱着眉头跟几位战士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转过头看去，只见谢一城跟谢家康几人已经快跑到脸面前。 谢一国心中担忧暂时放下，看向几人：“你们咋下山来了？不是跟老枪叔说了回头我再回山？” “你这突然不走了，我们这担心有事，下山来跟着瞧瞧看看。 看着谢一国，谢家康问道：“这到底啥事不走了还这么着急下山？” “先去县里，我这边要跟上面联系。” 谢一国没说事，见几人已经下山到了平路，加快了前往县城的脚步。 谢家康皱眉：“去镇子上不行？” “镇子上没有，能向上联系的起码也要县城。”谢一国摇头，“咱们快点，具体怎么个事还要再问问，总不能我一直待在这不走。” “那咱们快点。” 一行人近十人全部带着长枪快步在道上奔行，路上行人隔着一段距离瞧见就早早让开。 等一行人离开后，行人看着离去的背影才低声聊着，想着刚刚一帮人这么着急奔行是因为什么。 “学全，你到底行不行！” 谢家良喘着粗气瞧着身旁的黄学全上气不接下气狂喘忍不住嘴两句：“天天说我不行，现在一瞅就这？合着你还不如我。” “你、你也没、比我好哪去~” “我再不好我还跑得动，你要是不行就算了，别硬扛，在路上等着，等我到县城找车接你！ “大哥，你说行吗？” “闭嘴！” 谢家康一句话，让谢家良瞬间没了声音。 瞧着谢家康胸口起伏样，也是累的不轻，谢家良没敢再说什么。 逗黄学全行，逗谢家康他可不敢。 几人快步来到县城，这边谢一国跟着几位战士先去联系部队。 谢一城这边直接找到王全福。 瞧着面前头发有些凌乱，眼窝深陷饿的王全福，谢一城开口：“我说全福哥，你这多久没好好歇息了？” “没多久，就最近这几天。”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空闲下来喝了口水：“来问你哥的事？” “这你都知道？” “省城转38军的消息来县城，让人去通知，这事我咋能不知道？” 放下杯子王全福道：“你哥走不了了，东边打仗了，五月十一刚打起来，动静闹的很大，消息已经传开了，再过一阵估计都知道。 “在现在等着，看看后续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农历五月十一，阳历六月二十五，半岛战争爆发。 刚刚开始当天，被米国掌控的安理会就通过了决议案，对战争进行干预。 在昨天，也就是6月28日，北平开会。 后续除了依旧在剿匪的各部外，其余部队进行准备时刻准备，边防各地方部队防备边境。 爆发的战争点在鸭绿江对岸，紧挨着东北，在缺少海军海上力量的时候，能行进到江对岸的唯一可能只有这么一条路。 谢一国如果现在回去，从东北到豫南，哪怕是坐火车，一路行进换车，等到了豫南部队，说不定早就开拔，不如就地等待。 哪怕是后续所属部队没有调令，就地改编换部队也是有可能。 谢一城给谢一国准备了这么多，不用等他带着去豫南了，到时候直接就能用上。 第467章 争吵，魏长明的称赞 “这事暂时别往外说，虽然消息会传开，报纸会刊登。” “我的嘴你还不放心，严丝合缝。” 谢一城点头又道：“那我们山上护林队那边要准备些什么？” “这件事我管不了，护林队暂属边防团管理，这事后续要听边防团的事。” 王全福说完招呼着谢一城：“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想帮也帮不上啥忙，前面魏书记还在说谢家屯，今个你来正好去一趟跟魏书记报告一下关于谢家屯的新情况。 “他本来准备去谢家屯一趟，现在出了事，他走不开。” 王全福这么一说，谢一城也懂了，招呼一声离开。 “谢一城同志，领导在开会，稍等片刻。” 谢一城被引到一旁歇着，可是谢一城听力极好，对于隔着两间屋关上房门的会议听的是一清二楚。 “上级要求我们全面提高警惕，米国借这个由头确定会干涉，大家都没有跟米国打过，可都跟刮民党打过，虽然那边战斗力一般，但是武器装备在最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全面碾压我们。 “只不过后续我们不断的胜利不断缴获，才逐渐压倒他们解放各地取得胜利。 “可那是刮民党，不是米国全部，他们有世界最强的舰队，最多最大最好的飞机，是世界第一工业强国，哪怕北边都比不了，真要下场，东边很大概率会败，而且是惨败。” “魏书记，你这只是猜测，就算打不过防守东边还是没问题，他们很多都是经历过战争的精锐战士，再说后面还有北边站着，有些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是啊，魏书记，我们按照上级指令提高警惕是应该的，可更深的事不应该是我们思考，这是上级需要考虑到的。” “我认为魏书记说的对，我们确实要重新认识一下前所未有完全不同的一个国家，同他们发生战争会如何。 “工业化带来的国力提升我们都能看到，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大规模工业建设生产，从农业国转变工业国。 “米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业国，这个是肯定的，强大的工业国代表着生产迅速，火力大，代表着制空权制海权，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我们要提前考虑后勤物资问题。” “可是，战争离我们还很远，三八线离我们这里几百里。” “等战争推进到鸭绿江边，推进到东北，奉天都难保得住！北平都可能丢！” 谢一城心中拧着听着几人说着，对于魏长明还有接话说的王田地高看不少，有些人是听着上级命令，有些是直接看不清。 怪不得当时主动支援半岛，橘子洲头是少数派，从上到下有很多人都是不同意这一场的。 甚至有些人都认为战争不会蔓延到红国，包括书本上所写坠机的他，到打到边境再进行反击。 有些时候必须要考虑到，目光的长远性。 真等到边境打，毁灭的将会是正在恢复生产休养生息的东北。 真这样，等过了几十年，萨德都能推到鸭绿江边！ 秘书说，他这一辈子最难以做决定的两个时刻，一是要不要跟刮民党决裂，二就是这件事。 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事实证明，是对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原本谢一城还是竖起耳朵隔着几个房间听，后面声音越吵越大，已经不需要竖起耳朵，在谢一城身旁书写文件的同志站起身出屋。 没一会那边声音小了下来，一声散会结束会议。 谢一城也知道了那边的结果，作为县里一二把手，都这么说，事情基本有了结论。 有人同意有人反对，记录下来会议内容，时间会认证谁对谁错，光靠嘴说，谁都能说。 “一城！可是有阵子没见着你了。” 一进屋，魏长明瞧见谢一城，原本心里窝火面部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瞧见谢一城瞬间露出笑容。 “领……魏叔，首长。” 谢一城跟魏长明和王田地打着招呼。 “喊他叔喊我首长？谢一城同志，我以个人名义对你提出批评，你这是在疏远我们同志之间的距离。” “干啥给人家盖帽子，一城，喊田地哥，让老王也年轻年轻！” “去！” 屋内瞬间笑声响起。 “坐坐坐。” 魏长明招呼着谢一城坐下，拿出纸卷烟草：“最近屯子里咋样？” “屯里日子过的好，入春将原先坟地迁走，整个屯子老少爷们嫂子婶子全上阵，忙着开荒呢。” “开荒好啊！开荒代表着能多收粮，就是这活寻常人干不来，一天下来寻常人腰都直不起来，当年我也干过，那时候我可年轻，就这半天都干不下来，干半天腰歇一天，就这都感觉歇不够。” “魏叔，你那时候跟我们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日子难，吃的差身上没有油水，肚子空的快又饿又累，我们现在日子好过的多。” “好过的多还想着开荒？” “不干不行啊，我们屯子里一帮人开会，算了算今年屯子里今年新生孩子最差也有七八个，高了能十多个，光我大爷一户现在就俩，不要说其他的。 “我大爷家老三今年结婚，明年估计也有娃，这一年不算多，取中间值算十个，十年屯子里就翻一番人口，等再过几年孩子大点，这粮食产量就那么多，完全不够吃了，整个屯子全饿肚子。” 魏长明感慨对着王田地道：“你瞧瞧你瞧瞧，就这样我能不多想着他们谢家屯吗？眼都往前看这么多，都想到人口增加粮食问题。 “为啥咱们同志有些眼光就不能往前看，只看脸面前。” 没等王田地说话，魏长明示意谢一城继续说。 “屯子里现在正在盖原本就定好的供销社，原先没有专门的房间，占着一间教室屋子里，还有卫生所也在盖，下个月就能全部完工干透。” “真好，真好，这就是经验，要是能在所有地方推广开多好，各家有屋有地，有供销社教室卫生所。 “要是全国村子屯子都能这样，咱们劳苦大众过上好日子，谁不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努力，这不就是咱们的目的吗。 “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民富，国强！” 魏长明越说双瞳越有神，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 第468章 难道要给部队当后勤 “我哥现在在县城，本来打算今个去省里，这不是有同志上山，说部队要求我哥原地等待后续指令。” “这事我知道，省城直接把消息传到县里，王全福同志让部队同志送过去的。” 魏长明开口：“县里需要通知的不只是谢一国同志一位，所有部队返乡的部队战士，不论级别，全部原地等待。 “这个命令是从省城发下来，事发突然，不然也不会让部队同志连夜送出消息。” 谢长明心中一声叹息。 刚刚结束战争还没几年的东北，新生的红国还没有一岁，战争眼瞅着就要再起。 有些时候不是想打仗，是这战争紧赶着上前。 会议上说的话，真的是他考虑过的，只不过有些人不那么想。 事实情况已经摆在眼前，很多人却当作看不见。 也就是他现在不是原先那个一二十岁的小年轻，不然高低拍桌子指着人鼻子吆喝。 “要打仗了。” “嗯？什么意思？” 魏长明心中一惊问道：“什么要打仗了？” “东边呗，之前我就去过那边，听说边境线上打的挺厉害，现在我哥他们这些返乡战士原地等待命令，可不是因为东边的整大了，影响到咱们这边。” “你还去过对面半岛？” 王田地接话：“他可不是去过，对面还写信到边防团那里，对他表示感谢。” “这个我怎么没听说过？” “之前跟老梁见面，随口提了一嘴，我这边没太在意。” 王田地说着看向谢一城：“就因为之前那边打得挺厉害就看出来了？你这年纪不大，人可厉害。” “那事都摆在这，谁家返乡让原地等待命令，还是咱们东北，我不信关内远的地方也要原地等待命令。” “你瞧瞧，要不说人一城聪明，脑瓜子灵，这确实好使。” 魏长明微微一笑：“可以，也就是你这岁数小，再大点我都想给你拉进县城来了。 “打小开始，一路走，说不定比你哥往上走的还快。” “我在屯子里习惯了，护林队正好，进了县城说不准就不是这样了。” 进城？进城往上走太难了，今后几十年要说安全，还是谢家屯这样的山屯最安全。 水旱灾侵扰不到，这事那事屯子离城比较远，事轮不到谢家屯。 “这岁数能知道啥，让一城在屯子里待着先，你这都说了在积累经验后续推广，不来县城现在也在做事。” “唉，老王，我这就不同意你说的话了，这岁数啥不知道？我这岁数都开始拿枪打鬼子有两年了，你忘了儿童团的事，十岁出头就开始打小鬼子，埋地雷了。” “那不是没办法，真有法谁愿意让儿童团拿枪打仗，晋省的儿童团事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么多孩子牺牲，我有的时候一闭眼，想到那些孩子受伤流血疼的受不了，想着他们哭着喊疼，要找娘，我这心里头就抽着疼的厉害。” 魏长明听着笑容离去，深深叹了口气：“国难之日，才有这样的事发生，今后再也不会了，今后谁还敢侵略咱们，往死里跟他磕，看看他这牙口到底硬不硬！” 说完一番沉默后，魏长明看向谢一城：“谢一国这事你不用担心，等待后续指令就行。” “嗯！” “对了，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在屯子里整后勤准备工作？” “魏叔，这你都能知道？” “你们屯子里又不是没人下山，其他屯子去你们屯上学的孩子，时不时有大人去那边，还在供销社买卖东西，你这些消息哪能藏得住。” “这不是当时我哥要回去，这次能回来还是因为有任务，下次再回来不知道是啥时候，就给我哥多准备点东西，给他做好后勤保障。” “有想法，回去别歇着，让你们屯子都多多少少准备准备，没有那么简单。” 魏长明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山屯的供销社需要物资，提前把清单交到县里，你们屯子供销社因为周围屯子经常去，估计消耗很快，这次给你们量大一些，以防后续出问题，最近县里要来一批其他物资，到时候你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的。” “谢谢魏叔。”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这可是多给东西的好事，更不要说还有新东西。 这年头屯子里啥都缺，只要日常能用得到的，在屯子里就绝对不愁卖。 这边跟魏长明还有王田地聊了一阵，等到那边谢一国忙活完谢一城招呼着要离开。 “对了一城。” 临走前，王田地突然开口道：“你回屯子后，有时间去一趟边防团。” “边防团那边有事？” “你们护林队的事，让谢家康同志一起去，护林队现在属于边防团暂管，平时你们在山里忙，可有些事要跟边防团联系了解一下。” “晓得了。” 等谢一城离开屋，心中还在思索着王田地说让自己有时间去一趟边防团，有事还是跟护林队有关。 一时间，谢一城实在是想不出来。 “一城，想啥呢这么出神？” “啊？” “还要买啥？要回山了。” 谢一城看着谢一国，想了想开口：“日常物资多准备点吧，后面可能东西不那么好买。” “啥意思？” 身旁谢家良听着赶忙问道：“是要出啥事吗？” 谢一国打量了一眼谢一城出声：“没事，多备点总是好的。” “嗯，我去找领导的时候，他说了后续新来一批物资，我们可以提前来挑。 “山里好些屯子来咱们屯供销社买东西，之后供销社物资数额也会放宽，量会多给咱们屯一些。” “咱们屯子不是本来就够多……” 老烟枪出声制止谢家良继续：“县里多给咱们咱们就要，反正是拿钱买，也不算占政府便宜，早先小鬼子封山咱们吃盐都难，现在给多了还不好。 “回头找个时间，到时候专门下山来。” “可是现在没有小鬼子封山。” 封山？ 谢一城听着突然反应过来，王田地说要自己还有谢家康去边防团，不会到时候护林队也要跟着边防团一起执行任务吧？ 过江那么多一线部队轮不到护林队这不到一个连的人上前，难道说做后勤保障？ 第469章 建国后谢家屯第一次代表大会 可是护林队人数相当少，用护林队来做后勤，就如同一碗米饭里一粒米，根本不够用。 没有制空权，米国飞机只要天亮没有大风大雨等不可抗拒的起飞原因外，时时刻刻都在轰炸后勤补给线。 想要运送物资过去，必须有大量人力，而且要在夜间运输行进，这样需要大量的人力，人靠鸭绿江越近越方便。 想着谢一城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除非是用护林队作为头，号召长白山山里各屯百姓进行物资运输。 可这样人还是不够，即使整个长白山百姓全上，跟过江部队整体物资需求比还是差的相当多。 实在想不通，索性直接将事从脑海中甩开。 跟着老烟枪众人在县城顺道采购着东西，遇上刘老禽，跟着唠了一阵，问了问生意怎么样。 从刘老禽口中得知，现在工农生产增长确实很快，除了天暖和热销开的禽类外，连那些大牲口现在都有人来问，卖到没有现货，要买都要提前预订，他去找货源。 就这还要付定金，不然都排不上队。 按照刘老禽的说法，谢一城之前买的牛，现在转手卖就有得赚。 谢一城听着就是笑笑，开玩笑，母牛生牛崽还产奶，谢家有把牛当媳妇坐月子伺候，卖了牛丢的东西可太多。 在县城走的时候，除了空气中多了一丝莫名的紧迫感外，街道上的人相比较以前明显热闹了不少，相比较去年，雪化后的经济相比较上一年，明显有发展。 果然和平稳定才是经济发展的硬道理，不稳定的局势，处于战争的状态，经济发展会严重受影响。 从刘老禽那离开回山屯的时候，谢一城又得到一笔买卖，刘老禽要獾油，量不小，约定好价后定下时间，回头进山给他送来。 刘老禽这边要獾油谢一城才想起家中獾油也没多少了，这个东西回头也要给谢一国准备些，烫伤冻疮都用得上。 烫伤暂且不提，冻伤必须考虑到。 “大哥！” 这边回到家，已经下课，一帮丫头小子在屯子里耍着，一勤双手捧着下巴坐在院子里看他们走神，一胜一声喊让她愣愣转头看向屯子口，猛地站起身撒腿跑上前。 “大哥你回来了！你想一勤了！” “对，想咱家一勤了。” 谢一国弯腰将一勤抱起笑道：“在家再陪陪咱们一勤，一勤烦大哥了，大哥到时候再走。” “我才不烦大哥，我可想大哥！” 一勤搂住谢一国的脖颈，看着身后的谢一城甜甜笑道：“还有三哥！” 谢一城笑了：“你个小机灵鬼，就你会说话。” “嘻嘻。” 一勤笑嘻嘻看着谢一国：“大哥，我今天新学了字，我写给你看。” “好，我瞧瞧咱们家一勤写的字。” 谢一国抱着一勤往前走，将远处一胜喊上一起。 “咋回来了？” 屯长这边正巧从老刀客家走出来，瞧见谢一国回山走上前问道：“是部队那边出了啥事？” “嗯，出了点事，具体啥时候回等后续通知。” “事能说？” “让三儿说吧，这事他说的比我明白，我就知道点，上面没具体说。” 谢一城把半岛上出的事跟屯长这么一叙述，屯长表情肉眼可见严肃起来：“打起来？跟以前比有差？” “北边把南半岛首都都给打下来了。” “首都都打下来了？” 屯长脸色僵住，原本没点上的旱烟袋用火点上 ，吞吐两口后开口：“这事确实闹大了，怪不得一国现在都回不去部队，咱们这恐怕也要考虑动手的事了。” 谢一城称赞：“大爷，你这看的可真够明白的！好些当领导的都没你看得清。” “这么明显的事，都说了背后是拿洋鬼子，当初在琴岛都差点跟他们干起来，现在南边打不过北边，要是人家真下场，北边就打不过南边。 “咱们跟北边兄弟关系，好些跟我一起参加抗联打鬼子的，真有事能不帮手？等人家打到咱们这？” “大爷，就你这说的话，看的事，起码能去部队当个营长。” 听着谢一城这话，屯长没好气道：“你小子还给我降职了？老子在奉军就是连长，抗联的时候都比营长高。” “那不是抗联时候人少吗。” 抗联后期的时候，被围剿的相当惨烈，一个团长手下少的可能一个班都没有，不是牺牲就是被出卖抓捕，杨将军牺牲之前，曾经响彻东北的抗联，一度以万计数的抗联，已经没剩下多少人。 只能说，能撑到东北解放后还留在东北的抗联战士，说声铁血精锐，信仰崇高一点不夸张。 “少也是之后，要不是小鬼子……” 屯长说着顿了顿：“算了，不提那事，我现在就是一个老百姓，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老老实实种地吃粮。 “回头看着你还有家良成家娶媳妇，我这身老骨头该丢就丢了，这一身又是伤又是病的，扛不了多久。” “瞧你说这话，小狗蛋现在才多大，你重孙子都还没抱上说这些，现在这正赶上慢慢过上好日子的年纪，咋还想着死了。” 谢一城说了两句后转口：“大爷，你都看出来东边打仗，咱们这边说不准要帮，咱们现在是不是要考虑考虑，在屯子里准备准备一些物资。 “屯子里现在东西是够咱们自己吃喝用，可谁知道这事要整多久。 “现在不准备真到脸面前，想准备都不一定有时间能找到。” “说的确实在理，要准备准备。” 屯长磕了磕旱烟袋：“这么的，你先回去，今个晚上把老枪老刀老药他们喊上，咱们屯里唠唠这事。 “这事能说？” “能说，有啥不能说的，这都是咱们自己想的，东边打仗那是事实。” “那就行，咱可是知道保密条例的，不能说的一律不说。” 说好后，谢一城回去通知各家，等到晚上吃过饭后，各家都出了个管事人，还有几个屯子里威望高的老人，聚在仓房开会。 建国后谢家屯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拉开。 第470章 男人的艰难 “一城，一国这不走了，你这家里可给好好照顾照顾，回头做好了喊上我，我去瞧瞧你手艺有没有长进。” “你可拉倒吧，想蹭吃蹭喝就直说，还瞧瞧手艺有没有长进。” “就是，你这可不行，回头我帮你去瞧瞧就行。” “……” 一帮人坐在仓房唠着嗑，等着各家人后续人到齐。 屯长看着众人问道：“各家都来人了？” “还有老药叔没来，翠花婶子家闺女病了，他正忙着熬药，空不下来闲。” “那就再等等，老药那边忙着咱们不能现在就开始整上了。” 屯长开口说完看向老刀客：“老刀，你家学全啥时候娶媳妇？定下了没？” “说着呢，这小子能耐不大，眼光可高，挑着呢！” “有能耐挑就挑了，老刀叔你家学全这又是打山货又是抓鱼又是赚大洋的，娶媳妇不是啥难事。” 老刀客自己知道自家小子是个什么能耐，摇头道：“这要是真都是他的能耐，我就不那么愁了，关键是这些都是跟着三儿整的，不算他自个能耐。 “他要是真有三儿那样的能耐，我现在根本不用愁啥，爱怎么挑怎么挑去。 “关键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现在挑娶不上媳妇，等到20还娶不上，拖到30还娶不上，那就彻底没人娶了，打光棍拉倒。” “那不还有拉帮套呢吗？” “你可别在这扯淡了！学全人家又不是真娶不上媳妇！再说政府都不承认拉帮套的事，一夫一妻你懂是啥吗。” 这边说着黄学全娶媳妇，话一转又变成谁家生孩子，谁家啥时候生孩子，到最后再话锋一转，直接转到谢一城身上。 “一城，那个碧芸还挺好。” 谢一城正在想着跟魏长明还有王田地说的那些话，听到喊自己抬头：“啥挺好？” “啥都挺好的，你瞧瞧人家平时除了给一帮丫头小子上课，剩下的只是跟你聊的多，” “小心人家在外面听着。” “不会，人家一下课就回家写东西，忙着呢。” 听到这谢一城听明白了，有些哭笑不得看着一帮人：“人家碧芸喜欢学习，跟我聊的时候多是问教书学习那些事，人家想跟你聊，你也能跟她聊点啥。” “那我不是不会嘛，再说你嫂子看我看的紧，我这跟人小闺女也唠不来。” “夜里忙白天歇，下地干活腿直抖，这叫看你看的紧是吧？”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 谢一城听着也是淡淡一笑，耳朵听习惯了，屯子里面那些事他哪家不知道。 说话的人在屯子里确实比较特殊，家里媳妇当家，在这个年代那是极少有的，尤其是农户山屯家庭里。 不过没办法，人家媳妇膀大腰粗，男人瘦杆一样，重体力活女人干的比男人多，屯子里谁家说都比画大拇指夸。 农业生产，只要你有力气能干，那谁不夸。 只不过这嫂子日夜干个不停，也是少见，男人被管的那叫一个严。 平时瞧见吃饭也是吃的一样，就是男人瘦，估计也是跟那些事有关系。 确实也没法，天一黑就上炕睡觉，睡不着总要找点事，没结婚就不说，这结婚了不就剩下那点事。 “别胡说！你嫂子怀着娃呢，说这话让她听见生气。” “这么快？你也让嫂子歇歇。” 男人没说话，心里犯苦，谁不想让她多歇歇，可是她不让歇啊！ “来晚了来晚了！” 这边众人聊着，外面一人推开木门进仓房：“这临时忙着事，刚放下。” “老药叔你那边该忙就忙，我们这闲着也没事，在这唠一会。” 看着采药人到，屯长招呼一声，众人坐好静声。 “今个喊大家来事简单，事前后你们跟一国唠也知道了点，具体那些让三儿跟咱们一块再说说唠唠，咱们也能听明白点。” 屯长招呼谢一城上前，给大家说说具体事。 “事确实简单，总结一句话就是，东边打仗动静大，咱们小心防备，要不要提前准备物资。” 望向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谢一城完全不在意继续道：“今个就是让大家来这一块唠唠商量商量，这事究竟该怎么整，大家伙有啥想问的直接问。” 有人出声问道：“一国走不掉也是因为东边的事？” 谢一城回答：“对，东边打仗大炮坦克飞机全上场，几万几十万人的大仗。” “咱们准备东西是要提前防备那边？” “也是咱们提前准备，别出意外缺东西。”说完谢一城想到什么，“县城也批了比现在更多的物资分配给咱们供销社，有些东西到时候下山带回来就行。” 听着谢一城话语，老烟枪第一个站起身：“我先表个态，提前囤积东西我支持，之前打仗咱们屯子缺东西是没那条件，被赶着跑手头上也没东西，现在咱们有条件，囤东西容易的多。” “可现在天还早，后面还要暖一阵，东西存放不了太久。” “山里再暖能暖到哪去，再过几个月又是大雪封山，到时候想准备也麻烦的多，趁着现在还有之后一阵山里东西多，有条件多准备点。” 屯长开口：“开完荒，地贫也种上些好长的东西，别让空着。 “夜里面跟自家媳妇留点力气，别全整那事上，今年屯子里多忙活，提前把东西都备上。” “老昌叔说的对！” 瘦杆男人第一个同意：“就是应该这样，把力气放在正事上，东边打仗万一挨着咱们，事可不小。” “别人说话我相信是真的，你是真的怕了。” “别扯犊子！我怕她？我一宿不带停的！都下不来炕！” 屯长听着瘦杆男人吹牛头疼赶紧摆手：“行了行了！这话跟你媳妇说就行，我们这些老爷们还是不听你们说家里事。” “就是！你要是实在想说，我这就去给嫂子喊过来，咱们一块好好唠唠。” 瘦杆男人瞬间不言语，老老实实坐下低垂着脑袋。 一天天地就说那些伤人心的！ 第471章 钱家屯消息，边防团里的黑熊崽子 第一次谢家屯代表大会圆满落幕，会议内容将百姓生活放在第一位，提前防备可能到来的危机，在屯内全面囤积物资。 各位参会代表充分发言，发挥个人能动性。 尤其是麻子，充分发言，表示强烈支持。 嗯，麻子就是那个瘦杆男人。 也不知道麻子回家怎么跟他媳妇说的，这一夜谢一城听着他们家动静可大，时间还长。 从天黑吃完饭睡觉，也就是七八点钟开始，过了凌晨谢一城起来撒尿时，依旧听见还有动静。 对此谢一城只能在心里给麻子笔画一个大拇指，确实有能力，能一夜不下炕的整。 就是这第二天见到麻子的时候，瞧着他那极其严重的黑眼圈脸泛白， 走路整个人都是飘着腿微微颤，走道都走不直，心中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整，日子还过不过了？自家媳妇还怀着孩子呢不知道？虽然说了怀孕月份，现在也没太大事，可也不能这么来。 不过听到麻子说他媳妇让他之后好好忙活，心里也明白了，看来这是熬夜上工后媳妇给放了假。 昨天开完会，第二天开始，整个谢家屯就开始行动起来，开始有计划在整个山里进行物资囤积。 只要是山林里能吃能用的，全部开始收集回来，开荒的田地里也逐渐开始种上一些豆类菜那些。 不过这些事跟谢一城没跟着参与，第二天出门看见麻子的时候，他正好出门，带着谢家良跟黄学全前往边防团。 之前王田地专门嘱咐过让谢家康跟着一起去，这一趟四人一起。 “首长那边没跟你说去边防团干啥？” 路上谢家康问着谢一城。 “可能跟我哥留下来的那些原因有关吧。” 谢一城没有说出自己想的那些：“到地方看首长说啥，这次让专门喊上你，估计跟护林队也有关系。” “咋了？还能继续给咱们护林队里面添人不成？” “那还真不好说。” 谢一城仔细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护林队现在的人确实少，之后还要扩展开在其他地方建立护林点，人数肯定不够用。 这一次要是再扩建，人数就不会这么简单跟之前那样少数扩充，应该会大规模有部队解放军转到护林队。 这样一来，护林队到时候的级别肯定要提升。 那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现在的护林队队长是谢家康，要是扩充谢家康是会继续担任队长然后进行升职，还是会有其他人来到这担任队长一职？这些都是没办法确定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随着护林队人数增加，又因为东边出事，之后规定会越来越严格。 到时候要再想要跟现在一样，随时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 不过到那时候，护林队也会正式改名，自己这也算是进到体制内。 “加人好，现在护林队人手根本不够用，就这还要留时间让各家人回各家，春耕秋收都要回，山里这么大，根本走不远。” “到时候可能会分区域，哪些巡山护林哪块，固定下来就轻松的多。” “那样就好咯。” 一行人走着，路上遇上山里东西，让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拿着弓箭打，练练手，一路上走下来那叫一个空，准度歪到离谱。 谢一城实在看不下来，动手打了几只野兔子，不然去边防团那边真就空着手了。 前往边防团的路途中，靠近钱家屯位置碰见了钱三一行人在山里打东西，迎面聊上一阵，被请到钱家屯吃了顿饭歇了一宿。 从钱三还有他爷爷口中，谢一城得到了确切消息，东边打仗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是他们主动了解的，是半岛那边有人过江来这边，探亲的送消息的那些人说的。 北边节节胜利，轻松打下汉城，一路平推，追着南边部队打，过了江来到这边可是好一阵宣传。 半岛北边的报纸刊登了消息，那边民间消息都传开了。 之前谢一城去县城问的时候还担心这消息别泄露出去出事需要保密，结果根本就不用，那边大嘴的人来这边，把消息全说完了！ 听着钱三说那边人来这儿的时候，一脸骄傲，仿佛南边如同薄纸一样，一捅就破，好像打胜仗跟喝水一样。 不过按照刚开始的战绩来看，别人这么看也不无道理，谁让南半岛那边战斗力真的低，远不如刮民党。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半岛战争期间，能有历史性的胜利击杀。 不过这个历史性的历史击杀不只是对于他们，也对米国，更是对于北半岛，是对于红国。 半岛战争中阵亡的首个，也是级别最高的米国将军，就是南半岛自己首杀。 死的也极其简单，被车撞死的，吉普车被撞翻车，一辆车贴身人员全部存活，就死了他一个。 沃克中将，青史留名。 嗯，南半岛也是，青屎留名。 不过现在还在高歌猛进大规模进攻的北半岛部队，估计想不到，留给他们独自作战胜利的时间不多了。 掌控的安理会已经通过提案，部队也在集结，快速靠近，国内工厂在快速转动生产，之后为了运输方便甚至将很大一部分工厂迁移到岛国，从而加快盘活岛国经济。 时间，越来越近了。 在钱家屯休息一宿，了解到一些消息后，四人一路直行来到边防团，路上还遇到了一头母狍子，看着几人路过动都不带动盯着他们看，谢一城果断动手打了它旁边那头公狍子。 这下去边防团的东西，一头傻狍子足够。 这边谢一城刚到边防团，外面跟驻守警卫打着招呼，听着里面有些吵闹声，好奇地问了一嘴：“里面整啥呢？这么闹首长瞧见不挨罚？” “训练完暂时歇息，团长也刚回来，从外面带了一头奶娃熊，都在那看乐呵呢。” “奶娃熊？” “对，跟狗崽子一样。” 谢一城来了精神，在长白山里还真没见过这种个头的熊，确定身份没错后，进入驻地内，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站在后面顺着缝隙往里一看，一头跟黄豆一个月大小的黑熊崽子，正被一群战士围着看。 黑熊崽子可怜巴巴坐在地上，看着四周不敢动，小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看着可招人稀罕。 谢一城看着都忍不住，这要是屯子里有这么个东西，整个屯子丫头小子不全疯了？ 要不想想办法，自己也整一头？ 第472章 护林队扩建，谢家康升职 “同志，这东西首长打哪整的？” 谢一城看着有意思，在旁边问了一嘴。 “说是外面捡的，咱也不知道咋能在山里捡到小黑瞎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小的黑瞎子，看上去跟小狗崽一样。” 谢一城听着乐了，可不是跟小狗崽一样，不然咋叫人家狗熊。 就是那怂怂的模样，跟黄豆小时候不一样。 黄豆小时候只亲自己，可其他人靠前，奶凶奶凶地冲着人叫，这比起来，要喊小时候的黄豆叫大哥。 至于长大成年后嘛，还是算了，成年的狗熊一巴掌能给成年的黄豆直接干废，一点不扯淡。 “还别说，瞅着还挺有意思，在山里当大王的黑瞎子，小时候长得原来是这样。” 谢家良瞧着回头对着谢一城道：“一城，你家养的东西也不少，回头要不也整上一头？” “我……” 谢一城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由远及近：“行了行了，别围着都散了！训练完不歇息一会等着吃饭，现在在这围着干啥？看给人家小熊崽子吓的！” 众人抬头望去，梁上君已经走到众人身边来。 “团长！” “团长！” 周围战士打着招呼将位置散开。 “都回去，一头熊崽子有啥看的。” “团长，这熊崽子咱们能留吗？” “留熊崽子在部队里？咋想的？” 梁上君乐了：“你愿意把你那份口粮分给它，留给你养着也行。” “啊？” 说话的战士瞬间傻眼了，把自己口粮分给熊崽，那不是从他口里硬抢食吃吗。 关键是这熊崽才这么大一点，一天吃的东西也没有很多，可要是时间再长点，不用几年，就半年的食量就起飞，要是等到成年，不说个头很大，就两三百斤的体重，一天光吃东西都要好几十斤。 要是等到入秋的时候赶上冬眠前准备屯膘，一天吃的更多，比平时吃食量翻倍，体型大的黑熊会吃的更多，这根本就不是现在人能养得起的。 这东西自己进山找食吃跟人喂，完全是两种情况。 要不然往后几十年全国的动物园都没多少是啥原因？一个是动物多用不着，一个是真养不起，人都不够吃还分给它们呢？ 就连大熊猫被列为国宝那也是1990年亚运会之后，前面几年也只是从濒危生物变成一级重点保护动物。 现在的人不论是从养殖还是种植，都看的非常明白，以眼前为主，我吃都吃不饱，你让我往外再掏粮，怎么可能。 梁上君这么一说，周围所有人基本上都没有再接话，看了小熊崽一眼后，转身离开去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众人一走，谢一城等人所站的地方没有遮挡，瞬间显露出来。 “呦，这不是谢一城同志吗，还有谢家康同志，咋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谢家康招呼：“我们这也刚进来，听着动静一块过来瞧瞧，看着这东西瞧了一会。” 梁上君乐呵笑道：“咋了？你们护林队也想整上一头？” “我们护林队自己都是县城物资，还有山里几个屯子支援，自己都刚刚吃饱，哪来的本事再喂一头熊崽子。” “那也是，我们这部队里也没法养，实在是瞧着可怜没爹没娘的在那叫唤，这不带回来指定完犊子。” 梁上君想上前将熊崽抱起来，结果熊崽一阵退，结果脚都没有站稳，直接摔了个大跟头，看着几人都是一乐。 抱起来熊崽，梁上君给送去一间部队空闲仓房内待着， 然后带着几人回到住所招呼几人歇着坐下，一边倒着茶水一边对几人问道：“老王跟你们说了让你们过来的？” “嗯，我们去县城办事找到领导，当时领导说的。” “还领导，转业到地方成了领导了还。” 梁上君将水分给众人：“先喝点水歇会，等部队那边收拾好吃饭再一块过去。” 几人起身接过来水杯后坐下答应着。 “我听说你那个去38军参军当兵的大哥回家了？” 梁上君坐下对着谢一城问道。 “对，回来有一阵，本来打算前面下山返回部队，县里边来人说部队不让返回，原地等待。 “这不我哥心里面担心别有事，去县城联系一下省城那边确定了消息后才安心下来，现在在屯里等着部队那边给消息。” 梁上君点头：“去那边老王跟你说事了？” 谢一城当然知道梁上君说的是什么事，点头：“在县城那边跟领导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昨天来边防团的路上，经过钱家屯，那边也了解了一些事。” “那事情你都大概知道，我就不再多叙述，你哥回不去部队，是肯定的了，趁着现在还在屯子里，一家人在一起多唠唠嗑聊聊。” 跟谢一城唠了一会儿家常后，梁上君才看向谢家康：“我没有专门让部队同志去给你们谢家屯送消息，是因为这事情还不是特别着急。 “不过你们这旬不来，我就要让人去找你们。” “首长，有事你说话，我们听命令。” “到底是抗联里出来的，看的明白，那我也不拐弯抹角。” 看着谢家康，梁上君开口说道：“你们护林队目前暂时归属于我们边防团管理，也就是说，护林队也属于边防团的一分子。 “如果边防团这边有任务，护林队也要进行参与。 “现在边防团已经接到上级命令，后续会进行扩军，会有其他地方部队进入到边防团中来。 “护林队的情况我们也了解，人手虽然已经扩充过几轮，但是人数还是相当少，护林巡山根本没法走太远。 “加上护林巡山需要长白山里各个山屯熟悉山林情况的老乡引路， 边防团没办法兼顾，之后也会对边防团进行扩充。” 谢家康点头：“我们听从指挥，护林队属于边防团，也属于兵。” “行，这边消息我会跟上级报道，后续会有一部分部队战士进入到护林队内，你们也要在山林各个山屯内仔细辨别人进入护林队中。” 梁上君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个消息要跟你说一下，这次护林队会以营级单位建设，以班为单位在山林中散开。 “你之前是护林队队长，这一次升级没办法将你抬到营级干部，会从边防团这边选出一位干部过去，你来担任副职。 “不过你放心，山里主持工作还是以你为主，过去的同志后续还会再回边防团。” 第473章 一城，你要熊崽子不要，只要你要，我马上给你送来! 听着梁上君这话，其他人不知道，谢一城心中一喜。 护林队扩充人数，提升等级，谢家康就算是成了护林队副职，相比较之前也属于是提级。 更不要说梁上君还专门嘱咐了，去的人主要工作还是在边防团这边，护林队的整个工作开展开始由谢家康为主。 相比较以前，现在彻底定下来级别，谢家康这属于是意外加讨巧。 从只有十多杆枪到两边护林队扩充两次，当时护林队只是初建，需要一个熟悉山林的人来担任队长，这个人也需要有威望有能力。 而恰好谢家康在抗联里打过小鬼子，之前伏击青山狼，山里扫荡土匪鬼子也都在，加上年纪也三十多，山里人各个屯子都知道他这号人，威望能力都有了。 机会来的时候，谢家康全部符合，这个机会正好被他给紧紧抓住。 这一抓就是一年多，整个护林队快速上升的时间里，一直担任着队长。 现在这机会又来了，虽然不是继续担任，可级别直接上去了，原本三十多岁的年龄，抗联老战士的资历，在此刻越发显得重要。 真要是谢一城这个年纪去担任队长，别说现在继续担任，第二轮护林队扩充人员的时候，估计就把他给刷下去了。 年纪，有的时候，真的很重要。 不过谢家康担任副职，可能还跟谢家屯有关系，毕竟拥军屯，周围都知道。 “首长，要不我就算了吧，当个普通护林队员就行。” 梁上君脸色瞬间就拉下来：“怎么？你还要跟部队讨价还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三大纪律里第一条是什么？你老抗联战士，护林队待了也这么久，连这都忘了？” “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所以，现在上级下发命令，你就不听从？” 谢家康苦笑道：“我只是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上级命令就是最大，你只要听从指挥就行，如果有错误你就当面提出来。 “所以你不愿意继续担任的原因是什么？认为自己没能力？是认为部队看人出现错误？又或者是你自己有着原则性的错误？嗯？” 梁上君连连出击，将谢家康堵的话都说不出。 “大哥，首长说的对，你有能力怕啥，又不是肚子里没货，以前打仗你不也指挥过部队人打过，这有啥怕的。” 谢一城帮着梁上君说着：“有啥能耐吃啥饭，你要是不愿意让的家良去，他可想着当队长呢！” “他去？他去当瘪犊子队长吗？” 看着谢家良，谢家康没好气说道：“他现在去护林队都差点意思，更不要说当队长，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娶媳妇过日子吧！” 谢家良一脸憋屈听着，目光看向谢一城。 没事提自己干啥！白白挨了顿训。 不过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康也没再多想啥，还是将事答应下来：“那我接受上级指示，不过我也没带过这么多部队同志，可能会出错。” “谁都会出错，只要不是那种原则性错误，都能接受，人就是要在错误中不断成长，没有谁能一直正确。” 看着谢家康同意，梁上君又嘱咐着：“这次你要亲自去长白山各个山屯去招人，记住，一定要仔细确认了解，不要让人民队伍混进来一些破坏分子，不然那些人潜藏下来，今后借着部队名义搞破坏，远比那些特务破坏力大。 “还有这次也是提前整合长白山各个山屯力量，如果后续真要发生战争，必须将所有人团结到一起，团结人民群众，才能爆发出无限的可能。” 谢一城表示极度同意。 着名的淮海战役不就是这样，陈同志亲口说过的，淮海战役胜利，是人民靠人力用小车推出来的。 被解放地区的农民，有些分了田，有些还没开始，但是都全面支持，没有机械化运输，那就纯靠人力，一人一双脚一辆推车，后勤就是这么来的，所以才有了后续胜利。 谢家康点头答应着，心中也是感觉压力倍增，这来一趟边防团，突然级别就涨上去事也多了起来，之后一阵不用想很多事都要他亲自去做，想在家里陪陪媳妇还有孩子都难。 跟几人又聊了一阵，梁上君带着几人去吃饭。 梁上君跟别人不一样，吃饭永远跟部队基层战士一起吃，战士吃啥他吃啥，边防团里他是一号首长，其他干部看见他这样，也一样跟普通战士一起吃。 谢一城也带了点东西来，不过没用上，炊事兵已经做好饭，东西只能留在之后。 期间谢一城跟着好些眼熟的战士打着招呼，之前来的次数多，认识他的战士也有一些。 “吃吧，你们来边防团吃饭就是这样，跟你们谢家屯没法比。” 谢一城解释着：“我们谢家屯跟这吃的差不多。” “这话说给不熟悉的人就行，你们谢家屯能跟寻常屯子一样，护林队的战士因为你们的照顾吃的都比我们这好。” 梁上君笑道：“这没啥，有啥条件吃啥饭，你们那边自己日子能过好都是能耐，早两年吃都吃不饱，现在能这样，该你们的。 “护林队那边之后扩充，尽量减少那些供应，有些事一旦习惯再想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一城点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大鱼大肉再回去顿顿没有油水糙粮饭，肯定会有意见。 之前护林队也只是给附近经常去的那一处带东西，之后人多起来要是再只给一处带，容易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吃完饭，梁上君带着歇息转悠转悠消消食，还带着几人看了看部队训练，那一声声厮杀声响彻营地，几人被激的热血沸腾，就差拿着枪一块上去跟着训练。 在边防团也没待久，护林队事情定下，谢家康还要回去通知各个山屯，准备扩充护林队员，后续还要接受部队进山，事情太多待不下去。 可就在临走前，梁上君突然的一番话让谢一城有些愣住。 “一城，你要熊崽子不要，只要你要，我马上给你送来！” 第474章 给就要，一勤的喜欢 “？？？” 刚准备离开边防团的谢一城听到这话愣了：“熊崽子给我？” “对。” 看着谢一城惊讶的表情，梁上君解释道：“这熊崽子是它娘不知道为啥给它丢在山林里面，我们路过正好碰见，当时没准备带回来。 “毕竟部队都是有规定的，包括物资东西都是有严格记录，一头熊崽子没啥，可是养几个月，这吃的上来，就出了问题。 “再说，这熊崽子在部队里，还需要人看照顾着，我们毕竟是东北边防团部队，限制还是比较多，你也知道东边动静不小，养在我们这，麻烦。 “当时要不带回来，我们只要走了，不用半天这熊崽子肯定死在林子里，最后啥都不剩下。” 说完梁上君停了停，想了想继续道：“如果没人要，后续可能就直接丢进山里去，生死随它了。” 这些都是梁上君早就想好的，当时考虑到真丢山里肯定没命，带回来考虑送人，可这毕竟是熊崽子，送谁谁愿意养，又有谁能养得起？ 刚开始还好，等再过过整一个大胃王。 结果谢一城这边就来了，整个长白山里，如果说非要找一个能养熊崽子的屯，除了谢家屯，梁上君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养，正好趁着现在赶紧问问。 没等谢一城说话，谢家康先说道：“首长，这是熊崽子，现在没多大，等养一阵子，他一个人一天吃的，能抵得上好几户人一天的吃食，这哪能养得起。 “我们屯子，也刚好过起来，没有太多粮食给它。” “这我知道，这不我先问问嘛。” 梁上君叹了口气：“那回头我再问问其他屯子有没有人要的，实在没人要，要么给它放回原地，要么养一阵，稍微大点给丢山林里去看它自己造化。” 此时的梁上君脑海中却在想着如果真把熊崽子带回家，会有多大消耗。 知道它能吃，可这东西力气大也能干，真要是养起来，回头家里面也算多个壮劳力。 之前就有一个外国熊，多次转战世界各地，有着军衔食物官饷以及部队号码牌。 因为个子高体重大，重体力搬运弹药箱都会干，属于后勤部队，并且从来没有失过手丢失过后勤物品，因为其极其传奇的经历，所在部队的纹章都变成了狗熊搬运炮弹。 甚至它还在部队学会了抽烟喝酒，相当熟练，它的名字叫做佛伊泰克。 之后战争结束，军队裁军，部队士兵纷纷退伍，无人照料，将它送到动物园，之后有战友去看它，还会抽烟回忆。 有的时候真实的经历就跟小说写的一样，很难让人相信，可它确实真实存在。 谢一城也不指望养大后上战场当兵运输后勤啥的，不是每只熊都是这样。 可长大后，当个谢家屯壮劳力，平时收粮种地进山的时候，下下力气总是没事吧？ 掰玉米棒子这活应该没人比它干的还快吧？只要到时候别偷吃就行。 平时在山里面半喂半捕食，入了冬还冬眠，正好冬季山里缺食，省事。 这么一想，谢一城看向梁上君：“首长，熊崽子给我吧，救了再送回林子里，就跟自己亲手杀了一样，心里面估计老难受。 “现在山林子里绿起来，吃食也够，我带回屯子里养着，回头要是大了养不成给它丢山里去，也能活。” 谢家康转头瞧着谢一城侧脸，张了张嘴没选择出声。 谢一国现在都说了，家里现在是谢一城当家，今后也是，就算他退伍回来也管不着。 谢一城有能耐，养就养呗，实在养不下去撒山里去。 刚刚进边防团的熊崽子，隔了一天就回到了谢一城手中。 谢一城抱着仔细瞧了瞧，不知道是不是怕生，熊崽子怂的厉害，整个缩着，水润的小眼珠中就差写着害怕两个字，身上没有啥伤，割了些软草垫下，随手丢进背篓中。 等离边防团走了一阵后，谢家康开口：“回头要是熊崽子有啥缺的，你说一声，家里有就拿给你，没有让老三进山找去。” “啊？” “啊什么啊？多进山忙活，这回头就是你吃饭的手艺，护林队咱们屯子里人太多，你年纪不够进不去，之后娶了媳妇养媳妇总要忙活，不还要进山，到时候顺道。” 瞧着谢家康那气足的样子，谢家良嘟囔一声没再说啥。 进山就进山，等熊崽子养大，借过来带着进山那也威风，这山里还不任自己闯。 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得多。 出了护林队后，几人即使是带着熊崽子，也没着急回屯，一边走一边打着东西，去了其他护林队驻点查看一番，这些没有绕开太远，谢家康这次正好查看一番，之后也能省点事。 “大哥，你这就算当副职，之后事还是你来主持，之后一阵估计脚都挨不着家。” 绕了一圈往回返，谢一城感慨地说着。 “没办法，我也没想到这次边防团直接扩建护林队，给我也提上去，按照规定我这也不符合条件。”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护林队需要一个对山林极其熟悉，周围屯子认识并且熟知有威望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总不能给我大爷喊过去忙活吧？他都说在屯子里多歇着养身子，你也不想让别人嘴上骂不孝顺吧。” “去！这大帽子真要盖我身上，能直接给我压死！” 这年头要是说谁家孩子不孝顺，那真的没法过，爹娘都不孝顺，说明人更不行，哪怕有的爹娘真不配当爹娘。 “到时候我去山里忙活，你要是在屯子里没去，到时候多照顾着家里。” 谢一城点头：“放心吧大哥。” “大哥你咋不问我？” 谢家康头都不回：“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再说，比三儿还大，咋就没定性，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随着一行人在山中行走几天，打了些山里寻常的东西回到谢家屯，谢一城几天一直在路上，熊崽这岁数还没到断奶，可又没有奶喂，吃食这些谢一城已经很照顾，用一些面食泡软喂养，可等回到屯子，熊崽精神还是比之前更差。 原本就有些丧气质的熊崽子，拿出来后，让人看着更是惹人怜。 “哇！” 当看着谢一城将熊崽子放下时，一勤眼睛都在放光，直接扑上前。 第475章 受欢迎的熊崽，38军令到 不过没成功，半路就被谢一城直接劫道，一把抱住。 “咋了？现在看着三哥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大哥回来就跟三哥不亲了？” 一勤笑嘻嘻亲了一口谢一城的面庞，一把抱住谢一城的脖子：“才不是，跟三哥最好了！” 逗了一勤一阵，谢一城将她放下：“行了，玩去吧。” “三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落地后一勤瞪着大眼睛，望着地上趴坐着的小熊崽问道：“三哥你最好了！” “看就行，别上手，这是熊崽不是狗崽，离远点看着。” 一勤点头答应着，瞧着怂怂模样的小熊崽花儿在面庞绽放，笑的可开心，蹲下身望着小熊崽左右看，越看越喜欢。 刚刚还被一勤抱住的黄豆瞧着自己被冷落，冲着小熊崽汪汪叫了两声，被谢一城制止后老老实实趴着不动。 “三哥！我回来了！” 这边一胜推开门跑进屋，还想再喊，瞧见一勤低着身子看着的熊崽，瞬间眼睛都直了，也不想着找谢一城，就好像被勾了魂，直直走到面前，伸手想要摸。 “别碰！三哥说不能摸！” 一勤一巴掌打在一胜手背上，让有动作的一胜手瞬间缩了回去。 “我又不知道，你打我干啥。” 一胜带着委屈揉着手：“三哥偏心，让你先看。” “我偏心？来来来，你过来，我让你瞧瞧啥叫不偏心，屁股撅过来！” 谢一城随手拿着屋内木棍冲着一胜就走来，吓得一胜直接蹦了起来，撒腿就往外说：“三哥！错啦！我错啦！” 还没出屋直接在门口被一座山挡住。 “又惹你三哥生气？别以为我在家就这么整，小心回头我走了，你三哥在家天天揍你。” 揉了揉一胜小脑袋，谢一国开口：“玩去吧，小狗蛋那边等你呢。” 一胜想都没带想，跟着一国进屋，继续看熊崽。 什么小狗蛋，小狗蛋能跟熊崽比？ “哪整的？” 看着地上坐着的熊崽，谢一国有些惊奇问道：“你不会进山从山里边偷了头熊崽回来吧？小心它娘闻着味摸屯子里来，黑瞎子鼻子可灵。” “不是，首长那边进山在山里遇上，部队养不了问了一嘴，我寻思这个头送回原地除了死没路，一寻思就带了回来。” “那你可注意点，黑瞎子可能吃，长大了一天吃好几十斤，根本养不起。” 谢一城点头表示理解：“我懂，提前想好了，能养就养，养不了就丢山里去。” “心里有数就行。” 谢一国说完瞧着地上的熊崽童心上来，也蹲了下去跟着瞧。 看着一大两小兄妹三人一起蹲着围看熊崽，谢一城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几人在家看了一会，没过多久小狗蛋吆喝着跑进屋找一胜，结果瞧见围着的东西也好奇看了眼，结果也被吸引住。 蹲着一起看了起来，边看眼神还老往下瞄，可惜啥都没让他看到。 小狗蛋来了后，没一会被谢家康喊回去，恋恋不舍出了屋。 自从小狗蛋来看后，等到晚上，谢一城从山里带了一头熊崽的消息就再也掩盖不住，如风一般整个屯子全知道了。 各家丫头小子都闻着味过来瞧，就连屯子里一帮小年轻壮劳力小媳妇也围上来看个稀奇。 整个屯子里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抓到熊崽的，这带回来熊崽的意思不用想都是要继续养。 养狗养狼养狐狸啥的，长白山里都见过，可养熊他们是真没有听说过。 别的都好说，这熊真没人能养得起，想抓熊崽必须跟母熊死磕，带回去也不一定能养得活。 本来就又怂又丧的熊崽，这么多人一瞧更怂了，害怕都往外露。 最终谢一城还是将它解脱出来，到了喂食的时间。 牛奶谢一城是没给喂，自己还不够喝呢，哪能轮到它，不过一些吃食还是给到。 围着饭的，看着熊崽跟小狗一样在给它准备好的木盆里吃着饭，谢一城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 这熊崽这个模样，有没有可能不是母熊跟它意外离开，而是故意抛弃？ 毕竟这熊崽看上去就软弱，身体瞧着也一般，母熊一胎生育过多，喂养不过来给遗弃在山林中？ 还是说因为特殊原因有公熊发情找上门的原因？担心公熊杀害幼熊所以遗弃？可现在也没到发情的季节。 谢一城想不通，但是这头熊崽从在边防团那里看到的时候就虚弱，不知道是生下来就这样还是被遗弃的原因。 熊崽经过最开始人围着的惊恐害怕后，谢一城给它带到一个独门的棚子里喂着食。 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跟谢一城相处几天有些熟悉，这一刻反而放松下来，趴在他脚边吃着，偶尔还抬头看一眼。 这给站在身后的一胜一勤都羡慕的不行，想上前可想着刚刚的谢一城说的别吓着以后都没了，硬是站住脚步离一段距离看着。 “你俩在这还看啥？黄豆等你们半天了过去瞧瞧。” 俩人摇头没回头，此时眼中只有熊崽。 吃完饭熊崽犯困歇着，俩人还舍不得离开，谢一城说了以后时间还长才出了棚子。 “你算是给他俩找着了新东西，他俩这心都定不下来，回头上课估计都走神。” 谢一城微微一笑：“习惯就好，黄豆刚来的时候他俩也这样，过阵子就不这么黏了。” “希望吧。” …… 时间迅速，转眼谢一国在屯子里又待了一个月，关于半岛战争的消息不断传入到东北，传入到谢家屯里。 动静已经越来越大了，老美也已经将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东方，转移到半岛，部队物资已经基本到位。 这天谢一城还带着一胜一勤喂着熊崽，这一个月下来，好吃好喝地喂养着，原本怂怂的熊崽已经恢复过来，精神十足，体型好像吹了气一样大了两圈，胃口比之前大上不少。 也因为相处熟悉，跟谢一城更加熟悉，亲近的厉害。 这边还在喂着，谢一城听见屯子里有动静，将食物放下，带着一胜一勤出屋，瞧着上次来屯子里通知谢一国消息的几位战士再次来到屯子里。 “同志，有事吗？” 几人认识谢一城，知道他跟谢一国的关系，抬手敬礼：“转38军部队令，命谢一国同志，即刻启程，前往辽南等待后续命令！” 第476章 离行前的准备 望向被谢一城带进屋的几位解放军战士，听他们把事情叙述一遍后，谢一国不知道为何，心情异常沉重。 相比较上次离开时，这次心里面就好像有巨石压住，整个人精神面貌跟之前都有差。 如果说之前是回来后看到家里面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好，走了更放心，此时就是留恋，后面一阵待在家看着一胜一勤长大，还有山屯生活，是真的舍不得。 这一次部队让前往辽南，不用想也知道又要打仗了，不然不可能将还在豫南开荒整备的38军突然拉到辽南来。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有火车高铁飞机那么普遍，豫南也没有直达辽南的火车，只能是步行到转车再步行再转。 两边跨近4000里路，不是短时间就能赶到。 这可不是个人，是几万人的大规模部队行军，从开始准备到最终到地方安顿下来，一个月内能到地方就算快了。（13日下发命令，次月中旬在目的地集结完毕） 这次肯定大概率还要打仗，并且战争规模绝对不小，毕竟是跟刮民党后面的主子硬碰硬。 “同志，之前我去县里，部队回来的人又不少，都要回原部队？” “对。” 战士没有隐瞒：“上次通知下来的所有部队同志，只要这次通知到的，一律前往辽南集结。 “你们会一起在省城集结后，统一前往目的地。” “现在就要走？” “今天就走！” 战士语气很严肃，谢一国已经听出来严厉语气。 “哥，我去给你准备东西去。” 谢一城听着战士说话，对着谢一国说道：“让几位同志歇息一下，垫垫肚子一起走。” 没给几人拒绝的时间，谢一城转身进屋，给谢一国收拾东西去。 这一次再通知到谢一国，是真要走了。 38军部队已经前往辽南，谢一国必须尽快赶往，能多在家待这么长时间，已经够多了。 幸好谢一城也知道谢一国肯定要走，这段时间又给他多准备了一些东西，要么是极其保暖的物品，要么是高热量炸弹的食物。 口味可以差点，必须高热量！ 毕竟再怎么差的味道，也没有冻的跟石头般咬一口能磕掉牙，需要体温来保持可食用软度的煮土豆要好的多。 热量能减少人的食物摄入量，对保持体温也有帮助。 帮谢一国做的食物，主打一个油脂含量高。 谢一城进屋帮谢一国收拾着东西，没一会一勤跑到屋里抱住谢一城，啥话也不说。 “咋了？” 放下东西，谢一城蹲下看着一勤：“舍不得大哥，不想让走？” 一勤点头，也不哭也不闹，就抱着谢一城。 “没事，大哥有时间就回来了，这次离得不远。” 揉了揉一勤脑袋：“去陪大哥说会话去，陪陪他。” 一勤松开手，低着脑袋过去。 将所有东西帮谢一国收拾差不多，检查一番确定没落下什么后，谢一城想了想，把自己的一些东西也收拾一下放好。 上一次有事没法送谢一国，这次屯子山里都没事，护林队里都是谢家康在忙活，这次谢一国去省城集合，必须送一送。 “真要走了？” “要走了。” 谢一国点头扯出一抹笑：“大爷，一城他们几个岁数还小，我这一走啥都要靠他自个，平时你跟大娘她们多操心。” “放心吧，你当兵的时候都好好的，三儿他自己也能耐，日子过的可好。” 看着谢一国，屯长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皱纹仿佛又多了几层：“本来还想着能给你介绍个媳妇，让你成了家再走，你要是松口多好。” “当兵打仗，没停下时候，再说大哥他跟大嫂子过日子时间不也晚吗。” “那是没办法，小鬼子一天天扫荡，堵着山吃都吃不着，日子难，你现在又不一样，山里安稳了，还是干部。” “啥干部不干部的，都一样，等我回来吧，回来就成家。”谢一国说完歇了口，“我不在家等一城到了岁数，大爷你到时候帮忙张罗张罗。” “我张罗？”屯长笑了，“三儿的事哪用得着我，到时候他自己就能成，放心吧，这点你要多学学三儿。” 这边谢一国在屯长家聊着，谢一城已经敲响胡碧芸的屋门。 “又写着呢？” “嗯，今天不上课，快进来吧。” 胡碧芸侧身让谢一城先进屋。 “我给你倒水去。” “不用，我……” 谢一城话没说完，胡碧芸甩着长辫子转身去忙活，只能收回话。 将水杯送到谢一城手中，胡碧芸坐在一侧。 “找我有事吧？你说就行。” 胡碧芸一双水润大眼睛就这么盯着谢一城，但是目光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那种锋利感，而是如同溪流般柔。 跟一开始谢一城见到敢直接自杀的烈火性子不一样，来到谢家屯后好似变了个人。 “部队来命令，要我哥马上返回部队，我这边送他一趟，一胜一勤这边你平时帮忙照顾照顾。” “啥时候走？” “马上。” 胡碧芸表情有些变化：“这么着急？” “事紧，必须要走。” “平时不是大爷大娘他们看着呢吗？” “这不是多托个关系近的人，更放心吗。” 胡碧芸眉间微微抖动，嘴角有些许变化：“嗯，你放心去，家里我帮你照顾好，还缺啥东西吗？我哥给我留了钱，县里还有补贴。” “全准备好了，你手里头的那些留着自己用吧，平时也要花销。” 看着胡碧芸，谢一城想到什么：“你有啥要缺的东西说一声，县里没有这趟去省城，回来的时候帮你带上。” “不缺东西，你平时都帮忙给备齐，安全回屯子就成。” “放心吧。” 谢一城来得快，走的也快，大白天地进人家姑娘家，家里就她一个人，长时间待着不是事。 这边谢一城出屋，跟那边从屯子其他人家里走过的谢一国撞了个面回家。 看着忙活的谢一城，谢一国心泛着嘀咕。 战友托付让自己帮忙照顾，自己写信回家给谢一城，不会真照顾成了一家人吧？ 第477章 谢一国离山进省城，其他军人的尊敬 这趟去省城，既是送谢一国，也要带东西欧阳西山那边，把屯子里的货清完。 真打起来，之后这些皮货价格会降价，民生物品会涨价，纸币进一步贬值，金属货币购买力也会增加。 到时候消费的皮货的也少，市场缩小，再加上现在季节不对，价格也低了不少。 可现在卖了就是赚，总不能放到天冷下雪结冰后才拿出来卖，金属钱币增值的部分还没算进去，到时候能卖成啥样都不好说。 能用到的那些皮货已经做好装好，到时候让谢一国带着走。 这些带去省城卖的，都是谢一国用不到的。 “都回去吧。” 老烟枪再一次赶着驴车，在谢一城帮谢一国准备的东西，还有去省城找欧阳西山的货物放好绑结实，跟屯子里人招呼一声：“回头就又回来了，不用在这围着。” “都回吧。” 谢一国笑着跟屯子里人喊着：“这次回来的着急，有任务在身上没啥能给屯子带的，等下回能回来，给大家伙都带点东西回来。” “带啥东西！只要人回来比啥东西都强！” “就是！老药叔这话说的对，人啥事都没有回来就行，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媳妇，好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你可拉倒吧，人家一国是部队干部，城里你又不是没瞧见过，是那种烧的暖片。” “那咋了？不都一样睡被窝吗？就多一个洗澡的地。” 谢一国笑着点头：“对对对，都一样都一样，在哪都是过日子。” 跟众人招呼一圈，谢一国最后才手摸一胜一勤脑袋：“在家好好听你们三哥话，在家好好识字念书，等大哥回来给你们带好东西。” 一胜一勤全都没说话，相比较上次，这一次没有掉眼泪，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言语，可是谁都看出来俩人舍不得。 “行了，不拖了，已经让部队同志等了这么久，都回吧。” 谢一国招呼着：“大爷，一胜一勤这边你们看着，我这就走了！” “放心吧！家里好好的！” 谢一国目光注视着面前人的面孔，还有屯子内的场景，想要牢牢画在脑海中，随后背着谢一城托白敏兰做的双肩背布包，转身出了屯。 身后部队战士谢一城，还有谢家良黄学全老烟枪赶着驴车向山下走去。 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谢一国走的有些犹豫，脚步有些缓慢，有些停顿，还有些留念。 一路沉默，没人说话，包括平时多话的谢家良跟黄学全此时都没了声。 直到县城，休息了一夜后，等到县里的另外两位回乡战士到齐后，第二天行军人数增加，统一前往省城。 之后几天行进，等快到省城的时候，谢一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起来谢一国：“哥，前面你回来有事想问你来着，后面给忘了。” “说就行，跟我还客气啥。” 看了看前面走的人，谢一城带着谢一国往后落下两步：“家里的东西我找出来，在盒子里找到一张照片，上面咱们家的照片，照片后面有人留字下来，叫李为民，你知道这个人吗？” 谢一国没说话，看着谢一城疑惑：“咋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好奇，听老枪叔说，这还是当初来带着咱们这边人打小鬼子的。” “是，那时候你年纪小不太记得，我记得清楚，当初都是喊李叔，你小时候还尿他一脖子，他乐的可厉害，当时他还救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老枪叔之前跟我说过。” “李叔是真的为咱们屯子，为整个长白山人做过很多实事，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能过来，都是他出了力。” 谢一国说完又摇头：“后面消息就不知道，去北边养伤后断了消息，一晃好些年过去，之后也没听说过事，具体咋样就不知道了。” 看着谢一国也不知道，谢一城没有再多问。 这也让谢一城对于李为民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一直保密下去，而且还是去毛熊那边养伤，级别不用想就不低。 至于之后还见不见得着，那谁也没法说。 几天时间下来，将谢一国送到省城，这边有部队战士专门接收前往东北南部的战士，几天就走一批。 谢一国离开的时间也已经确定，就明天。 从县里来省城，他们不是第一波，但是走还是跟着其他战士一起走。 至于谢一城几个人来到省城，没有去找李爱国，人家是省城领导，哪能次次来都找他，上次也是意外遇到。 谢一国到了地方，谢一城帮忙把东西送进去的时候，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其他人虽然也是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可都是能一个人带得动的，到了谢一国这，大包小包摞一堆，瞧着都有小两百斤重。 等谢一城跟谢一国约定好，明天来送他走后，谢一国进屋后，马上就热闹起来。 “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 “38军的。” “呦，咱们还是一个部队的。” 听到是38军的，瞬间其中几个人关系就拉近了，东北人热乎劲就上来：“你这带这么多东西，回部队里，首长别有啥意见，毕竟咱们集合点在辽南。 “我可听说东边打仗闹大了，咱们这次可能也要去东边打了。 “咱们到时候要行军的话，你带的这些东西到时候用不着，负重太多，容易挨批。” “是啊，我们这带的东西多，主要是准备的厚衣服还有些吃的，一个人带着就走，你这到时候别出事。 “东西带得多，路上累不说，回去还要被训。” 谢一国笑着道：“主要是家里人给准备好的东西，不带不行，到时候带到部队里，给排里都分点也没多少。” 听着谢一国这话，其中一位好奇地问道：“同志，你在排里担任？” “现在是排长，跟排里大家伙一样，都是一名普通的解放军士兵。” “怎么称呼？” “我叫谢一国。” “谢一……国？” 其中一位中年人听着有些惊讶，仔细打量一番谢一国，表情瞬间严肃站起身敬礼：“谢一国同志你好！” “你好你好，坐下聊坐下聊，不是正式场合。” 谢一国无奈起身回礼后问道：“咋了？你认识我？” “谁不知道谢疯子，打仗玩命的，打津门第一个冲进去抓的大官，还把自己津贴邮寄回家，托家里人给部队牺牲的同志家里送钱送粮，人都说谁要是去谢疯子那当兵，打仗玩命打，家里还有人照顾着。” 身旁人听着，看向谢一国肃然起敬。 打仗狠，对部下好，在部队里谁不喜欢。 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纷纷抬手给谢一国敬礼介绍自己。 回着军礼，谢一国心中一阵感慨。 不知不觉，谢一城已经帮到自己这么多，名声在部队里都传开。 第478章 处理货，欧阳西山再次要山货 都是部队战士，到了明天所有人就要一起前往辽南，互相介绍一番，很快就熟悉起来。 从众人口中谢一国也知道了一些地方上他不了解的事，还有一些他没了解过的东边事，战事情况。 “都听说了吗？北边往南打，一下就打下对面首都，然后米国人到了后就不一样了，飞机大炮战舰一顿轰。” “这谁还不知道，这米国人是厉害，比原先的小鬼子还狠，咱们缴获的刮民党的武器装备清一色的美械，那枪炮都比小鬼子的好用，出错率也比小鬼子的小，就是这一个个是吞子弹，养不起。” “咱们养不起人家米国人能养得起，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化国家，只有完成工业化才能让国家强起来，建造出来更多武器装备工业产品，东北这边就整的挺快，咱们南下的时候那些地方工业生产好些都没有多少。” 一众人这边闲聊着，聊到半岛那边事时，都是感慨。 对于米国人的武器装备工业化，没人说不行的，这是事实存在的，他们很多都是部队基层军官，有些事比老百姓知道的要多。 也就是刮民党自己不行，这么好的武器装备被红国部队连打三大战役，借着缴获越打越顺，一路向南平推。 可是刮民党也没说飞机大炮战舰轮着轰的，半岛北边的战斗力可不差，不然不会这么平推南半岛，让老美快速决定下场。 真要过上几个月，北边推进速度能直接将南半岛所有反抗部队推下海去，再去就晚了。 “咱们国家啥时候也能完成工业化，变成米国那样。” “咱们国家东北应该会快些，毕竟有底子在，至于关内地方，刮民党跑的时候好些地方工厂机械设备要么带走要么炸毁，只能慢慢来了。” “这帮狗日的！” 谢一国在一旁，大多时刻只是听着，没有接话。 这些事在屯子内，谢一城跟他，两兄弟闲聊的时候聊过很多。 谢一城的有些话他认为非常有道理，就是时刻小心，不要任何掉以轻心，对于米国军队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米国部队跟刮民党不一样，进入到半岛作战的很多都是在欧洲战场，或者是在亚洲战场打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兵。 跟刮民党不一样的是，他们军事素质更高，再加上武器装备更加强大，造成的威力让1+1远大于2。 还有就是早早准备好丢掉制空权，后勤运输困难。 红国建国的时候都要下午提前，刮民党的空军实力都能压住红国，更不要说米国。 这也是谢一城为他准备了这些物资，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不然按照他的想法，部队里面什么东西没有，这些东西能不带就不带，留在家能让家里一大两小三口人吃上好些时间的。 “谢排长，你家几口人？” 其中一位战士看着谢一国没说话，开口问道：“送你来的几个瞧着年纪比你还小，就一个老爷子年纪稍微大点。” “家里四口。”谢一国说完停了停，“兄弟姊妹四个。” “家里长辈？” “家里都是老抗联的。” 瞬间战士没再说话。 老抗联的，在东北十不存一，家里还有四口人，不用再多说都懂了。 其中也有人家里以前是抗联，跟谢一国聊起来以前的一些事，场面又热闹起来。 另外一边，将谢一国送到地方后，谢一城几人直接找到欧阳西山，将带来的一些山里皮子送上去。 “这次皮子差了。” 欧阳西山翻转东西瞧了瞧：“还是上次送的皮子好，打的时间也好，好卖价也合适。” “这没法，山神爷也不是啥时候都能打得着，就算打着了也没法保证皮子完整。” 老烟枪开口：“雪化后，山里东西要么怀着崽要么准备生，进山打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认清公母后再动手，生怕一下打两头。 “就这些东西也打了不少时间，实在是没见着东西，不然不至于等到现在，这过了年眼瞅着又是半年，总要先来一趟。” 欧阳西山翻看着皮货：“半年来一趟，确实不多，不过这季节皮子品相不行，价给不高，要是到上次那季节，能高出几成价出去。 “你也知道现在季节不对，东北都在慢慢脱棉袄，更不要说南边，关内好些地方都穿长衫，沪上都要穿短褂，买的人不多，提不上价。 “现在我收了这些东西，就是屯手里，等来年，这半年啥世局谁能知道。” 放下皮货，端起来自己精致小茶壶：“现在东边动静估计你也听说了，打破脑袋往死里干，洋鬼子都要下场。” “欧阳东家，这些我们都懂，该啥价就啥价。” “嗯，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具体价等会让人给你们算，按照时价给，该啥样就啥样。” 说完欧阳西山回想起来上一次送来的虎皮对着几人道：“回头你们进山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整点花豹子山神爷，打着了就算价比不上入冬，也不会低太厉害，比这些强。 “鞭货那些我都要，这个可以跟上次一样价，回头要是打着了，可以继续往这边送。” 跟着欧阳西山聊了一阵，从他口中也了解到朱章德近期的一些事。 朱章德在北平安顿了一些日子，最近家里安排他去港岛那边置业，想要再回东北，很难。 毕竟从辽南到豫南都要4000里路，更不要说从港岛到长白山，距离更远，来回一趟在缺少飞机的情况下，除了坐船上岸再转车，这样时间也一样不短。 闲聊一阵，跟着人交接了钱货，这次对方还专门问了要不要纸票，可以多给。 谢一城果断拒绝了。 谢家屯内供销社收的都是纸币，平时各家手里有点就行，放多了没用，这次来卖货必须金属货币是早就想好的。 来一趟省城，卖掉所有皮货最终只卖了四十多块大洋，在缺少贵重皮货，这季节皮货还在降价的情况下，卖不了多少。 “咱们这要是接纸币，能多出一大截去。” 谢一城摇头：“再等等，还没稳定下来，等具体稳定下来再考虑要纸币的事。 “手里多留点真金白银比啥都强，咱们不要这些，架不住下山买东西要用真金白银买。” 第479章 哥，一定要回来 当天在省城转悠一转，确定了地方后，出了省城，在靠近省城比较近的地方找了处大车店，花了些钱让人用草料给毛驴喂了些水食物，临时歇息一夜。 临时凑合一下，第二天还要早起送谢一国。 这时候的大车店也确实简，睡觉地方狭窄阴暗，多是带着牲口赶车赶路的底层老百姓临时停靠歇脚喂养牲畜的地点。 这些地方也多是在交通要道或者是距离城关相对较近的地方。 毕竟城内跟城外这价格仅仅是住宿就差上一大截，更不要说还有停靠车辆喂养牲畜的价。 谢一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真是没见过这种，大通铺就算了，屋内各种味都有，还有人抽烟的吵闹声。 即使是这样的环境，让他选还是会选这里。 该省省该花花，本来就是奔着送谢一国来的，凑合一夜的事。 再差能有在山里露天山洞草地里睡的差？有个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还有热水热食已经算不错。 在大车店里，谢一城也算是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赶车讨生活人的聊天话语，天南地北的消息啥都有，至于话中真假，那就需要自己甄别。 毕竟这东边半岛打仗打出一条龙，辽南沿海海上火凤凰烧天啥的，听着就胡扯，属于个人艺术加工后的话语。 不就是打仗大炮或者是飞机炸弹轰炸，海面上出现了火烧云。 除了这些吹牛皮的大话，很多讨生活的也在聊着别的地方各种物资价格，哪里地方建设工厂招工，哪里需要车夫大牲畜的，互相分享。 不过这些热闹在天黑后，渐渐沉下去。 屋内仅有的一盏煤油灯在众人吃过饭歇着后也给灭了。 疲累一天的人，躺下歇着，明天继续启程前往目的地，讨着生活。 即使地方差了许多，但是相对于这一路来县城，反而是睡了个安稳觉，睡的相当沉。 第二天天才微亮，谢一城已经起身。 阳历七月份，虽然太阳已经从直射北回归线前往赤道处，东北白日时长在逐渐减少，可等黑夜比白日时间长，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 夏季越靠北，白昼越长，日出越早。 此时谢一城所在的地方，天亮时间以24小时计时，也只是刚出4点没多久。 因为没有住在省城内，要早起前往。 送走谢一国还要去省城去采购东西，到时候再往回赶。 稍微收拾一番，将谢家良几人喊醒后，找店家要了点热水，将带来的熟食凑合垫了垫，一行人早早赶着驴车再次进省城。 “吃了没？” “一早吃过了。” “那就再吃点，我专门去包子铺给你们买的，油纸包着还热乎着。” 谢一国将一大包油纸包裹好的包子递给谢一城：“赶紧吃垫垫肚子，等会还要往屯子赶，饿着肚子可不行。” 谢一城没有犹豫接过：“花放的钱？” “嗯，好些部队同志都在这，昨个聊的还成，请大家伙吃顿肉包子。 “吃了这一顿，不知道下次吃包子是啥时候，可能到辽南就有，可能再也吃不着。” 谢一城没接话，打开油纸包裹，分给老烟枪他们。 “慢点吃，不着急，还没到时间呢。” 看着谢一城大口吃着肉包子，谢一国举起来谢一城给他留的小鬼子军用水壶：“你们这半大小子还长身子，多吃点好，喝点别噎着。” 这边吃着，那边遇上几位穿着军装的战士走过，瞧着大口吃着的谢一城几人开口问道：“谢排长，这是你家里人？” “嗯，都是家里人。” “真好，家里人走这么老远来送你。” “说的你家没人送你一样，这不是给你送到回了吗，你给生生撵走的。” “那不走在这干啥，住城里要花钱，总不能还麻烦部队给安顿吧？早走了早好，省的到时候跟再也见不着一样。” “你啊！” 几人聊了一阵，对着谢一国道：“谢排长，我们先过去。” 说完走远，没耽搁谢一国跟家里人聊天。 谢家良边吃边问着：“一国哥，啥时候走？” “你们吃完就走。” “啥时候再回来？” “再回来？” 谢一国念叨两句，轻轻摇头：“不知道，这事说不准，看洋鬼子，看老天，也看我自己。” 将谢一国递过来的一包肉包子全部吃完，谢一城才继续开口：“东西记得一定要都带上，厚衣服一定要提前准备，尤其是给你准备的那些皮套，毛袜。 “准备的糖那些东西别提前整了，一个人带不动的，整个排分散带，最后再动。 “钱别舍不得用，津贴也不用往家里寄，自己存着也有用，遇上事想想家里。” “一城，我还回来。” 谢一国无奈道：“我是你哥，回部队全是你跟我交代的事。” “一国，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 身旁老烟枪开口：“上次你嘱咐家里事，现在家里三儿当家，你自己也认，他说的也没错。” 谢一国点头听着谢一城又说了一阵，全程听着。 “谢排长！” 谢一城还在说着，那边突然传来喊声，谢一国开口打断了谢一城的话：“到时间了，要走了。” “哥，爹娘保佑着你，一切保重。” “嗯。” 谢一国用力点头，他心里知道这次事情不一样，他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那时候家里啥都需要他，现在家里啥都有他也放心的多。 望向面前人饿，谢一国突然伸出手，拍去谢一城肩膀上的浮灰，就像一年半前下山，拍去谢一城肩膀上的积雪。 不过这一次，谢一国发现自己手需要抬起一截，谢一城比一年半前长高了，面容也坚毅许多。 停顿几秒，谢一国抬起另外一只手，双臂用力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过了年就十七了，现在已经当家，弓会拉枪会打会照顾人，回头娶个媳妇过日子就成了。 “今后有事多想，不能啥都靠大爷他们了，家里一胜一勤都要靠着你了。” “嗯！” “回吧三儿。” 说完谢一国转身就走。 “哥，一定能胜利回来！” 谢一国脚步一顿，看着谢一城望向他的表情，回头笑着用力点头：“一定回来！” 随后头也不回，步子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再也看不见。 第480章 养殖场即将建成，劝说谢家有下山 谢一国离开谢家屯已经过去半个月，而谢一城前往省城送完他回到谢家屯，一切又恢复到日常生活中。 回到屯内，胡碧芸特意找到谢一城，跟他讲述一胜一勤最近状态，让他好好照顾照顾。 谢一城仔细观察一番，相比较之前，一胜一勤两人的状态确实不一样，情绪相比较原来的跳，如今平静下去许多。 谢一国第二次离开，他俩都没有第一次那样哭闹不舍得，可还是记住了。 回来后，谢一城好好给一胜一勤做了几顿好吃的，用木工活手艺做了些小玩意给两人玩。 小孩子就这点好，只要有东西能够吸引注意力，想法变得很快，谢一国离开的伤感情绪被逐渐驱散。 毕竟对于一胜一勤来说，最近一年多来，开始逐渐有记忆的时刻，更多的还是谢一城在身边，从吃到穿，从用到玩，家里面过的越来越好，只要他还在，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安慰好一胜一勤，驱散谢一国离开的伤感后，谢一城后续也没闲着，之后跟着谢家康进山跑了一段时间，在扩建护林队那边帮忙。 相比较从边防团离开的时候，忙活一段时间下来，本来就偏瘦的谢家康又瘦了一圈下来。 后续回屯子的时候给白敏兰和王芳心疼的不行，这一年多来刚补上点油水，在山里忙活这段时间下来全搭进去不说还倒贴。 回来后，好好给谢家康补了补油水。 “谁家吃饭能一天把前面几天的全吃下去，那不直接撑死了，一点一点吃就行。” 谢家康看着被堆积成宝塔山的饭碗无奈：“家里是不打算过了还是咋的？这么整？才过几天吃饱饭的好日子。” “吃吧大哥，都是大娘大嫂心意。” 谢一城坐在对面，后续进山跟着谢家康一起回来，正好蹭上一顿饭。 “吃你的别说话！” “唉！” 听见白敏兰开口，谢家康没再多说什么，在注视下闷着头大口开吃。 谢一城还是日常吃饭速度，吃上几口问道：“大娘，二哥呢？” “看着牛呢，你进山的时候，牛崽子窜了一阵，后面老药给治好了，他不放心，一直在那看着。” “让他歇着吧，我二嫂刚生没多久，多看着点家里，牛崽子那事老药叔治好了，平时喂养就行。” “就是，三儿说的对！让他赶紧回家看着去！自家媳妇刚生娃，整天在棚里待着干啥，不多待一会牛崽子还能出事咋的？” 谢家康咽下口中饭：“牛犊窜治不就行了，整天看着干啥。” “大哥说得对。” 说完，谢一城冲着早就吃饱饭坐在一旁的小狗蛋招呼一声，让他把谢家有喊过来。 忙活到现在，大概率还没吃饭。 趁着小狗蛋去喊谢家有，谢一城对谢家康说：“送我哥下山的时候回来经过县城，打县里知道养殖场已经快建成，现在已经开始招工。 “当时专门问了问关于养殖场招工的要求，我二哥这样有经验能养殖的多面手，养殖场要。 “等会儿二哥过来，大哥你帮忙说说话问问。” 谢家康停了一下：“我能说啥？家有媳妇刚生，总不能让他下山去，我这进山忙活也是你大嫂出了月子才去。” “先帮忙说说，看看二哥啥想法，能进县里养殖场咋说也是个工人。” “等人来了再说吧。” 没一会，小狗蛋将谢家有喊进屋，白敏兰说了两句，谢家有乐呵笑着没多说话，接过来白敏兰递过的碗筷坐好对着谢家康问道：“哥，山里的事忙活完了？” “后面还有事回头再忙活，我这山里忙活的哪有你忙活的多，整天待棚子里不出来。”看着谢家有，谢家康开口，“你也别整天在棚子里待着，你媳妇生孩子坐月子呢。” “我知道，这不是在屋里我插不上手啥都干不了，在那边忙活也是忙活。” “那你就学，这养东西都自己摸索着学成，自家还能照顾不了？”谢家康没好气道，“也就是咱爹现在不在屯子里，不然高低训的你脑袋冒火。” 说完谢家康放下碗筷，看着正在吃饭的谢家有说着刚刚谢一城说的话，叙述一遍后：“你咋说？” “之前三儿跟我说过这个事，我知道。”谢家有夹上一筷子肉啃着，“之前我还寻思想想，可现在你瞧，燕儿刚生，棚子里东西也要我来养，旁人哪能干的了，我走了这些事咋整？” “二哥，你别光想着养东西那些事，屯子里那么多人，各家都在养着东西，没说缺了谁这活就干不成的。” 谢一城忍不住接话：“二嫂生孩子等出了月子，孩子再大点，慢慢就好起来，县里养殖场那边招工，进去就成了工人。 “城里工厂招工不是常有，也就是这刚建成，等人招够，后面想进都难。” 谢一城可是知道工人跟农民的区别，尤其是之后户籍制度极其严格的时候，刚刚建设工厂，缺少人手的时候会从农村招工。 后续工厂运转生产开始，人手足够后，就会慢慢断了招工。 甚至在有些时间段还会进行减少工业化，重新回归农村。 等到工人孩子长大到了上班的年纪，再想进去就难如登天，招工会紧着工人子弟来，自己都不够分，哪轮得到你。 往后几十年，等进城吃上商品粮，那是多少农民求之不得事，因为户籍制度严格的原因，各种方法都会用到，不论是嫁到城里还是投奔亲戚，可这些进城的人没有街道发的粮本领不到本人口粮粮票，所以城里工人结婚不是没办法也不愿意向下找。 谢家屯现在生活是好，但是真要说，谢一城还是觉得跟县里联系好，将谢家有推到县里养殖场更合适。 不论是对他今后还是对谢家屯今后都有好处，对于谢家有来说，这次应该是少有的机会。 不然真就是在山里待一辈子了。 谢一城他们现在怎么说，在护林队内，今后还有机会端上铁饭碗。 可是因为谢家屯进入护林队人数过多，加上现在出了限制，不断有部队战士进入，越发正规的护林队也已经越来越难进。 第481章 又燥起来的小狗蛋，胡碧芸有事 本来一直跟着谢一城进山的谢家良黄学全，想着之后还能进护林队，现在谢家康一升，变成整个长白山护林队副职，主要管事人，这事反而不合适。 护林队最开始建立的时候，谢家屯人比较多，原因就在于初建，缺人缺枪缺少经验，谢家屯人对山里熟悉，本身又是抗联老屯拥军屯，所以县里建设护林队的时候以谢家屯为主，这一切都在县里有记录，干干净净经过县里同意。 后续进行扩建，范围也向着山林周围屯子扩大，山里各个屯子人进去其中的人也不在少数，可这些都是因为熟悉地形，方便巡山护林的事。 谢家屯所在地方本来就是最开始护林队的地方，扩建后再进人已经不需要附近周围屯子人，加上部队战士进入，越发正规化，后续更难。 现在护林队由边防团暂管，按照部队管理方法，就如同招兵一样，难度要高得多。 真要现在将谢家良黄学全送进护林队，谢家康这本来干净的履历沾染一层灰色，谁都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有事，两人又不是身上有什么特别技能，能够让谢家康举贤不避亲没事。 可谢家有不一样，这本身就是有能耐有经验，自己也喜欢爱琢磨，县里缺人在地方招工也没限制农村，举贤不避亲这时候用一点事没有。 谢一城这边说完，谢家康接话：“家有，你自己也想想，做事不一定非要待在屯子里，人要往外走看看，一直待在屯子里等于把自己困住。” 谢一城深以为然点头：“确实，知识也要出去学习一下，闭门造车坐井观天都不行。” “啥是闭门造车坐井观天？” 瞧着几人都看向自己，谢一城将两则故事简单讲述一番。 “对！三儿这词说的太对！” 谢家康连连点头：“就是不应该闭门造车，蹲井看天。” “爹，是坐井观天。” 谢家康听着一瞪眼：“要你教！你被罚站的事我还没找你呢！等吃完咱爷俩好好唠唠！” 小狗蛋听到谢家康这话，撒腿就往外跑。 屋里不能再待，再待下去有危险，老爹他急了！ 先跑回家，看看自己老娘还有妹妹。 可跑出屋回到家小狗蛋才想起来，娘还在屋里陪着爹呢。 不能回去，回去危险，先去看妹妹，爹娘不会当着妹妹面打自己。 想着推开门进屋，爬上床看着在最里面睡着的初一。 谢家康没在意小狗蛋跑出屋，继续跟谢家有说着刚刚的事。 谢一城说的他非常认同，人要出去看看，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闷着，到县里跟人家专业同志学习学习，那都是本事，好些人学都学不到。 在旧社会，老刀客学剥皮给人端茶倒夜壶，跟仆人一样，家里还往外掏着，不就是为了学门手艺。 现在养殖场是县里建设招人，肯定比老刀客当时要好的多，还有工钱拿，多好。 屯子里现在除了进护林队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种好机会。 “我再想想，燕儿刚生，回头我跟她好好唠唠这事。” 谢家康有些冒火，谢家有这劲头到底是随谁，忍不住继续：“你还想啥！我……” “哇~” 一阵哭声传来，王芳赶紧起身：“孩子醒了，我去瞧瞧。” 等王芳走后，谢家康继续说着，没一会见王芳揪着小狗蛋耳朵进屋。 “娘！娘！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咋不想着疼？” 谢家康说话又被打断，看着被提溜进屋的小狗蛋问：“咋了这是？说话就说话咋还动手。” “小狗蛋刚刚回家给初一整醒了。” 谢家康瞬间拧眉：“咋回事？说话！好好说我不碰你。” 小狗蛋捂着耳朵：“我就看初一好玩，用手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 “还戳了戳。” “还戳了戳！” 谢家康嗓门提高，碗筷放下站起身，让王芳松开揪耳朵的手：“你回去看着初一，没啥事。” 王芳弯腰给了小狗蛋屁股一巴掌：“一天天地，就知道整事！” 等王芳出屋，谢家康脸上扯出一抹笑：“初一好玩吗？说实话，不打你。” 看着谢家康表情，小狗蛋犹豫间点头：“好玩。” “喜欢玩？” “嗯。” “走，咱爷俩玩一会。” 说着拖着小狗蛋往外走。 白敏兰忍不住嘱咐一句：“大康，注意点，小的还要睡。” “娘你放心吧，我们爷俩唠唠真心话。” 看着谢家康跟小狗蛋出屋，谢一城跟谢家有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二哥吃吧，去养殖场这事你跟二嫂说说。” 谢一城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出了屋。 刚回来闲着没事，没想到还能看个乐子。 谢家康也确实听了白敏兰的话，想到了小的睡觉，解决的办法不是结束，而是直接拖到屯子外面去。 瞧着出屯子的谢家康，谢一城赶紧走上前拦着点，出屯子危险度还是有的，这点事不至于出屯子。 “三哥！” 谢一城正走着，身后一胜喊了一声。 “咋了？” 一胜小跑上前：“老师找你呢。” “找我啥事说了没？” 一胜摇头。 “行，我等会儿就去。” “老师让你现在去。” 瞧着屯子外面一眼，谢一城没考虑，选择转身。 胡碧芸那边别有啥要事找自己，先过去瞧瞧看看，小狗蛋跟谢家康毕竟是亲父子，不会有啥大事。 谢一城这边转身，一胜前后看了看，选择转身向屯子外面一路跑去。 “别出屯子，在里面看。” 一胜脚步一停，回头瞧了瞧谢一城离去的背影，答应一声，加速跑去。 先到教室看了看，里面没人在，只有一勤跟鸭蛋几个小丫头在写字。 转头来到胡碧芸家，谢一城敲响房门。 “门没关，进就行。” 推开屋门，借着光亮看清屋内，胡碧芸正在整理着东西。 “一胜说你找我？” 胡碧芸转头，看着谢一城站起身甜甜一笑：“对，你之前跟我说给孩子做书本，你前面忙得厉害，我就自己整，写好了你瞧瞧能不能用。” “你是老师，你定就行。” “你就看看嘛！” 谢一城后背一颤，脑壳猛地一抖。 胡碧芸打哪学的这样说话，东北女人整这略带撒娇的甜妹声，这谁能扛得住！ 拿这考验他呢！ 让看一看，那就看一看吧。 第482章 三叔终于来救我 “对对对。” “行行行。” “做得很好。” 听着胡碧芸说着她书写的方向还有计划，谢一城全程点头。 事情他前面一直忙没参与，只是闲下来说上两句，基本没有出力，现在只需要同意就行。 经历多了，非常知道一件事，你没忙没做，别人全做的情况下，点头赞同就行。 谢一城也看过，胡碧芸把当初跟他聊，所说的一些东西也写进去了，听人劝挺好。 胡碧芸侧脸看着近在咫尺的谢一城：“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 “还有啥说的？你都忙活好了，干就完了。” 谢一城打量着屋内：“我最近这阵子事多，你来定就行，你办事我放心。” “行，那就这么定。” “我瞅着你这屋里咋有些空，还有东西放在地上，回头给你再打两个打柜子，好放东西。” “不用不用，有事你忙活先。” 谢一城站起：“这活不用我忙活，咱们屯子里有人忙，回头让人忙活就行。” 看着胡碧芸有些想开口，谢一城直接道：“还有事？有事直接说就行。” “没事。” “跟我见外是吧？该说说，能办就给办，办不了那没法。” 听着谢一城这么一说，胡碧芸犹豫一阵开口：“你之前说的来接我去黑省的人还来不来？” “咋了？待够了想换换地方？” “没，我就是这么一问，屯子里日子过的比镇子上都好，我可不愿意走。”注视着谢一城面庞，胡碧芸继续，“我这不是怕之后突然有人来，要接我走，提前问问，要是能行，给别人支个消息，不用来了。” 瞧着胡碧芸洁净的面庞，谢一城微微点头：“这事你不用担心，说要接你去黑省的人跟我哥在一个部队里，现在跟着38军一起去辽南，东边打仗，一时半会是来不了。 “至于传消息……” 谢一城摇头：“我也不知道部队驻扎地点，传消息过不去，就算知道了写信送过去，那边能不能收到都是事。” 算算日子，谢一国应该到辽南了，再怎么说也是关外，哪怕是在辽东半岛距离远一些，那也比回豫南要快的多。 “不用想太多，那边我哥在，后续有啥消息他那边知道。 “你在屯子里这日子过的，我哥都看在眼里，到地方跟人家一说就行，别想这么多。” 说完谢一城站起身：“把心放进肚子里，你安心在屯子里住着，不缺你吃喝用的，至于今后你想去县里还是去黑省，那是之后的事，现在就在屯子里舒舒服服待着就行。” 说完谢一城刚想转身，想到什么：“对了，回来的时候抓了几只飞龙，等会我给汤炖上，晚上来吃。” 没等胡碧芸再说什么，谢一城转身走出屋。 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先走为妙。 而且一胜刚刚跟上去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出屯子，要先去瞧瞧看看。 胡碧芸眨巴眨巴大眼睛，笑眯眯看着谢一城出了屋。 谢一城这边刚出屋，没走几步就看见一胜在屯子内扒着屯边的木栅栏看着外面。 放轻脚步，不断走近，来到一胜背后听着他嘴里不断念叨着，手上小动作不断！ “哎呀！哎呀！哎呀呀！” 嘴上这哎呀声不断，谢一城都不知道一胜这是跟谁学的，咋学的这东西。 没打扰一胜，顺着目光看去，谢一城瞧见谢家康在屯子外面大巴掌不断，看的他直乐。 谢家康动手就算了，挨打的小狗蛋两个巴掌没有捂屁股，而是捂住嘴，哼哼声不断，少有的没有放声哀嚎说错了。 “小狗蛋捂嘴干啥？” 一胜还在趴栅栏看着，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猛地扭头一看，瞧见谢一城低头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话啊，咋了？你也被吓着？放心，以后我打的时候让你哭，不这样。” 一胜缩了缩脖子，轻声喊了一声：“三哥，老师找你。” “知道，去过了，问你呢，小狗蛋捂嘴干啥？” 一胜后退两步，靠在谢一城脚边：“大哥说初一要睡觉，小狗蛋要是哭出声，就喊人一起来打，不哭出声就打一会。” “所以小狗蛋就这么捂着嘴？” “嗯！” 瞧着远处捂嘴的小狗蛋谢一城忍不住一乐，这么一看小狗蛋还挺有意思，反抗是没法反抗，怕哭出声等会儿加人挨打的更厉害，选择捂住嘴。 有想法，这点寻常人学不了。 反正一胜耍皮的时候，谢一城大手一抬起，就是习惯性地捂屁股。 现在整个屯子人经过谢一城的讲解后，都知道了一件事，今后打孩子， 除了屁股其他的都不能碰。 尤其是后脑勺，这年头打孩子可厉害，有时候真胡闹惹生气了一急打到后脑，使点劲能给人直接打死。 经历的次数多了后，整个屯子的丫头小子都懂了家长打人的招式，就是打屁股。 捂是捂不住的，越捂打的越厉害。 小狗蛋这点就比较聪明，知道事躲不过去，挨就挨了，要是因为吵着初一挨的更厉害，那才叫亏。 捂不住屁股那就管住嘴，及时止损。 瞧了一阵，谢一城拍了拍一胜脑袋：“行了，别看了，赶紧回去，别让小狗蛋瞧见。 “不然回头你惹事他回来喊我，今后我打你他也这么看你。” 一胜一脸震惊看着谢一城，小脑袋有些紊乱，有些想不通。 “停了。” 瞧着远处谢家康已经停下手开始训斥小狗蛋，一胜撒腿往家跑。 现在不跑，等会被小狗蛋瞧见。 平时跟小狗蛋捣乱，都是小狗蛋挨打他罚站，虽然长了一辈，可年纪小，惩罚还是小狗蛋更严重。 可被小狗蛋瞧见他在偷看，万一犯错，真被小狗蛋实名举报，谢一城真干得出来打屁股的事。 等一胜走远，谢一城慢步走出屯子，来到谢家康身边：“大哥，别打了，小狗蛋都记着了，林子外面也危险，先回屯子。” 看着谢一城来到，小狗蛋脸颊间带着泪痕，眼泪汪汪看着他，小脸蛋上仿佛在说，终于有人来拦着了。 “刚回屯子吃完饭，多歇歇，歇好了再继续。” 小狗蛋：“？？？” 第483章 黑熊被蜇，计划进山挖蜂蜜 对于小狗蛋的调皮，谢家康早就习惯，每一次挨打都会让他歇一段时间，等过一阵满血复活，该捣蛋还是捣蛋。 谢一城这么一劝，该停下就停下。 就跟谢一城说的那样，这次先这样，回头闹了继续打。 反正山里孩子皮实，只要打屁股就没大事。 “再吵你妹妹，吵一次打一次！” 往屯子回的时候谢家康开口训着：“有本事给你妹妹吵醒，咋不敢吵你爷？ “嗯？说话！” 小狗蛋抹着眼泪，抽泣了两声，低声道：“我不敢。” “咋不敢了？” “怕被我爷打。” 谢家康被气乐了：“怕你爷打你，那你咋不怕我打你？” “吵着爷，被我爷打还要被你打被娘打。” “合着吵醒你妹妹，只会被我一个人打，所以才这么整的？” 谢家康被气的不行，巴掌瞬间又硬了。 可是瞧着小狗蛋那怂怂缩着脖子模样，忍不住又笑出声。 小狗蛋捣蛋是真捣蛋，但是你说他傻，那是一点都不傻，被三人打跟被一个人打之间，选的还挺对。 就是这脑瓜子不往好的地方使，天天想一些歪点子。 念书识字学的慢，别的地方学的倒是快。 还在抹眼泪的小狗蛋听着谢家康笑出声，抬头看着谢家康发愣。 坏了，老爹被气疯了！ 这下回去还要被娘打，这么一想一时间更伤心，泪珠子又有些压不住的趋势。 “大哥，小狗蛋这性子多好，今后在山里干啥都不吃亏，脑瓜子灵活又不是只有念书这一条路，人都说条条大路通北平，换个路子走一样，没必要死磕在念书上。” 没等小狗蛋有什么想法，谢一城继续：“不过这走其他路，怎么也要识字会算数，现在还是要学，等再大些，到时候可以考虑让他整其他的。” 谢家康的情绪被谢一城说的话引走：“确实是这么个理，我瞧着也不像是念书的料子，等岁数大点，教他开弓打枪，木工活剥皮的手艺到时候全教他，不求他大富大贵，平平安安有个手艺就行。” 说完谢家康再低头看小狗蛋，觉得比刚刚顺眼的多，自家小子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就是年纪小皮点，等再大点就好。 “对，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是大路，就看怎么走了。” 这边跟谢家康一起带着小狗蛋往屯子走的时候，家里养的黑熊崽子学着黄豆的走路方法，扭着在屯子里跑着。 养了一阵后，谢一城已经把它放出来，彻底成为整个屯子丫头小子的新宠。 一开始还怂着缩脖子在家里不敢乱跑的熊崽子，经过一段时间习惯后，如今已经跟屯子里各家都熟悉，只要放出棚子，就在屯子里乱窜乱跑，这家蹭口饭吃，那家讨口水喝。 别看现在刚来屯子没多久，岁数也不大，可这串门的能力在整个屯子里它敢说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关键是人人都习惯这憨憨的熊崽子。 身体也在这最近一段时间好吃好喝供着，如同吹气球一样胀了一节，越来越像一只小圆球。 谢一城索性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元宝，圆圆胖胖的名字，听着也中听吉祥。 看见谢一城后，黑熊崽子连滚带爬来到面前，一把抱住谢一城小腿，嘴里哼哼唧唧着，眼泪汪汪地好像跟谢一城在述说着什么。 “元宝这是咋了？” 谢家康好奇地问了一嘴，就连还带着泪花的小狗蛋瞬间都没了伤感，眼睛直勾勾盯着抱住谢一城的元宝。 “估计受委屈了，高兴的时候不这样。” 谢一城蹲下身，揉着熊脑袋：“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元宝松开手，两只前爪不停捂着口鼻， 清脆哼哼声变得沉闷。 扒开元宝的手，谢一城瞧见它的小鼻子上有一个断了屁股的东西，仔细打量，这不是蜜蜂的屁股吗。 合着是山里蜜蜂不知道为啥，对着元宝的鼻子来了一下。 几乎所有的胎生生物，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除了生殖部位，就要数鼻子部位。 哪怕是后脑壳，那起码还有脑壳在，鼻子就是软组织，包裹着脆骨。 山里蜜蜂这么来了一下，搁谁谁都扛不住。 怪不得元宝见到自己，上来就抱着哼哼，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轻揉元宝脑袋，示意它不要动，捏住蜂尾还有蜂刺，一下全出来后随手丢掉。 完后谢一城又检查一番元宝身上其他部位，没看到还有被蜇的部位才停下。 “没事了，回家吃顿好的。” 元宝依旧捂住口鼻，不断哼哼着。 “知道了知道了，回头帮你报仇，玩去吧。” 谢一城又说了几句，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伤痛缓解，元宝松开抱住谢一城的腿，扭着肥臀在屯子里继续逛着，边走边哼哼，好像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瞧着元宝走远，谢一城低头看着蜂尾，看向谢家康：“大哥，咱们屯子附近有蜂窝？” 瞧着元宝走远后，谢家康回头：“咋突然问这个？那东西可没有那么好整的，黑瞎子去整都给咬的一脑袋包，被追着跑，寻常人没谁敢碰。 “这东西毒性也大，几个咬着还好，真要是多起来，能给人活活蜇死。 “山里面出过这事，你见咱们屯子谁去找过这东西的。” 谢一城没有回谢家康所说的话：“蜂窝里面有蜜，蜜这东西就等于糖，对身体也好，而且能调养身子补身体。” “老药叔说的？” “老药叔早说过，这世界上啥东西都有用，哪怕是人中黄、轮回酒，都能当做药，更不要说这。 “大哥，你知道咱们屯子周围哪地方有这东西？” “知道，在山里走好些地方都记得。” 听着谢一城这么说，谢家康看向他眼神都不对劲起来：“你不会真打算去整这东西吧？这比进山打黑瞎子还要命。” “没说明个就去，在省城瞧见有人卖这东西，我之前还问了问咋整的，回头还要准备准备东西。” 对于天然的野生蜂蜜，谢一城原先还没想到，这次元宝被咬让他有了想法。 现在不整，等过了季节降温，想整都整不了。 这可是一堆堆的糖堆在那，等着他去啊！ 第484章 谢一国回部队 这边谢一城还在想着进山找蜂窝，此时的谢一国已经同部队其他战士赶到辽南。 38军部队也在紧急行军下，分批到达。 一同来的战士因为部队还没有集结完毕，看着谢一国东西多，直接跟着一起将他送到113师338团驻地。 众人一路南下，待在一起熟悉许多，称呼也改了。 路上什么都聊，从打仗到家人住所周围的趣事。 南下的一帮人中，有县城人有省城也有村镇，但是山屯只有谢一国这一个。 相比较城市里的生活，对于谢一国以前的山屯生活，一帮人更加好奇。 一帮人多为基层部队指战员，当兵参军都是东北解放后，除了谢一城都没参加过抗联，没有继续进深山待着。 寻常平原农村虽然偶尔也有些野货什么的，还是比较少，而且种类不多，哪怕是收粮的时候遇上点大型野兽，寻常有狼下山之类，跟山里没法比。 毕竟在山里，豺狼虎豹那些不说天天见，但是一年见个几次一点不夸张。 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们只见过山里人下山卖野货皮货山货那些，具体什么样还没见过。 南下的时候打仗剿匪也在南边的山里见过，可那是南边，东北的情况不一样，南边很多地方入冬都还是绿的，东北林子老早就枯完，下雪茫茫一片白。 瞧着众人感兴趣，谢一国按照自己当兵前，谢家屯人过的日子透露一些。 对于谢家屯现在的生活情况，谢一国选择友好回避，不进行过多透露，只是说相比较解放前日子过得好多了。 听着谢一国的讲述，众人对于山林生活逐渐失去了兴趣。 缺粮少地，产量少，成天与天斗，跟各种野兽虫蛇争，这么一看还是平原农村城市好的多，起码有耕地有河流有吃有喝没那么多自然危险。 对于谢一国带这么多东西各自有想法，大多数人都认为谢一国这是带着整个屯子人的心意出来的。 怪不得这打仗这么狠不要命，待自己排里的战士又好，都是有原因的。 路上谢一国还想分给他们一些吃食，没人要，说吃了他的包子已经很不好意思，整个屯子拿的都是好不容易打到的，反而将自己从家带的东西分给谢一国。 于是一路到地点，谢一国身上带的东西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众人的分享又多出不少。 “一国，你这回头要在团里面出名。” 一位青年帮忙拎着东西：“就回来的人里带这么多东西的，除了你没二人。” “那你还给一国塞，本来东西就多，这一下又多出来一个包。” “那不是想着一国吗，你说我你自己还往里塞！” 一帮人笑着争着，帮着谢一国拎着包裹，将他送到驻地。 当地早就组织人手，在定下的驻地进行建设，房屋厕所训练场地提前准备好。 还有物资聚集囤积，后续部队到来这么多，从粮食到衣服被褥等等，都要提前做准备。 整个东北甚至靠近东北的关内，都在紧急调运物资汇聚。 谢一国到地方的时候，恰好338团已经到了，提前在当地进行建设。 38军这半年在豫南一直进行生产建设，这些活对于他们来说不算陌生。 “一国，你也到地方，我们就不待了，部队那边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回去，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见！” “有机会上战场，抓个洋鬼子给你们瞅瞅。” “那我可等着！” 几人笑着摆手转身，谢一国将几人送出所住地方。 因为是基层指战员的原因，休息地跟基层战士紧挨着，这样不论是通知还是训练都能很快到达进行。 此时排里的人都没在，进来的时候站岗的战士说去外面拉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瞧着屋内堆积的一堆包裹，谢一国选择先将东西拿出来准备好。 带的东西除了自己的，还有谢一城专门准备的一些，给排里战士，给连长，还有秦军一些熟悉的人。 至于更高的部队首长，那谢一国够不着，不管，只看眼前 鱼干、肉干、各种糖油混合物，各种皮货。 将谢一国专门准备的貂皮做好的衣物分开，这些是专门进山打给自己的，要好好保存着。 吃食也拿出来一小部分，剩下的要留着，后续时间还长着，不能现在发下去，不然按照部队战士的解决速度，就带的这些个东西，不用10天，一点渣子都剩不下。 一下全消耗完，之后真要用到的时候怎么办？ 看着卷成卷的大洋，谢一国叹了口气，走的时候不让谢一城放硬放，幸好在自己坚持下放的不算太多，之后说不准能用到。 将所有东西分类堆放好，看着外面人还没回，谢一国拿起纸笔开始书写信件，给家里写信告诉现在地址，人已经到达不用担心。 这边谢一国拿起笔书写着，突然感觉光线有些暗淡，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门外的光线，抬头看去，只见好些战士穿着军装，脑袋上还能看见汗渍，灰土沾染，正笑盈盈看着他。 谢一国将手中纸币放下笑看众人：“在外面待着干啥？屋里面被你们遮的都没光了！” 瞧着谢一国停下纸笔这么一说，原本还安静的众人瞬间挤着快步进屋，挺大的房间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排长！你回来了！” “排长你可回来了，想死你了！” “排长，啥时候回来的，家里咋样？” 安静的屋内瞬间变得嘈杂起来，屋内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把谢一国脑壳吵的嗡嗡作响。 “停停停！慢点慢点！一个个说！一起说我啥都听不见！” 谢一国将声音压下去：“咋了？我不在部队就想？这么想训练，别着急，明个好好练，让我瞧瞧这几个月你们到底成啥样。” 萝卜头眼珠子转悠着：“可是排长，我们这今天刚训完，明个经不起大练，吃的没啥油水扛不住，要不再等几天？” “对，等几天，到时候排长你瞧好吧！咱们可没有偷懒！” “对！没偷懒！” “偷没偷懒，明个练过才知道。” 谢一国说着站起身打开包裹，将包裹的油纸打开露出油渣鱼干：“没油水扛不住是吧？我这有东西给你们补补，明个照常练！” 第485章 战士的欣喜，连长的误会 瞧着谢一国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屋内瞬间再次嘈杂起来。 谢一国这拿出来的都是硬通货，油渣就不用说，炸油炸出来的，鱼干除了一些晾晒烟熏的外，其他的都是专门用鱼块带着面粉调料炸了一遍，这样能存放的更久，味道也更好。 按照谢一城的话说，冷的时候再难吃，也比冻土豆强。 有脂肪有蛋白质，代表着更多的热量跟饱腹感。 众人看谢一国真要分给他们，原本训练完就有些空腹感瞬间兴奋起来。 不过真让他们拿的时候反而犹豫起来。 “咋了？还要我挨个拿给你们？” 一帮人才挨个上手，不过一人只拿了一块，喜欢吃鱼的拿鱼，喜欢油渣的拿油渣。 而且极为反常地拿着没有吃，显得有些违和。 萝卜头抓起鱼块没有下口：“排长！你回家抢谁去了？哪整的这么多东西？” 谢一国听着没好气：“上一边去！都敢这么说话？” “排长，你不是说你家在山里，屯子里吃饭都吃不饱，哪来的这些东西？这瞧着个个都是大油过的，谁家能整这么多这东西，比过年还丰盛。” “对啊，排长，家里是不是有啥事？有事你说话，大家伙帮你想法子。” 瞧着一帮人关心的眼神，谢一国乐出声：“就这么想家里出事？没事，原本没准备带，家里老三非要带给你们尝尝。” “真没事？” “不吃放那！” 谢一国这么一说，看着不像是开玩笑，众人赶紧开吃。 “香！真香！” “排长，你啥时候再回去一趟，再带点来。” “排长，回头你带我一块回去，我这力气大，帮你多拎点。” 听着众人说话，熟悉的感觉再次回来。 回到部队跟排里战士这么一聊，心情瞬间好起来，就是这心里想家。 随后谢一国甩了甩脑袋，在部队想家，在家想部队，真是贱脾气。 跟着一帮战士闲唠一阵，胡扯一番，谢一国开口：“东西都拿上，等会儿排里都分分，别就你们自己吃。” “谢谢排长！” 一位年轻战士趁着众人不注意，拎着包就往外跑，嘴上还不停歇跟谢一国告别。 其他人瞧着纷纷站起身，跟谢一国招呼着追了出屋。 瞬间屋内就剩下谢一国跟萝卜头两人。 “排长，你家里咋样，弟弟妹妹还好吗？” 吃完鱼块，萝卜头吸着手上的油脂残余：“我当时就想跟你一块回去，瞧瞧你家啥样。” “部队不放人，还要生产建设，你当时不是想来东北，现在都到这了，回头有机会带你过去。” 瞧着萝卜头那模样，谢一国脸上笑容更胜：“到时候给你娶个媳妇，就老老实实在东北过日子吧。” “嗯！反正家里现在没人了，今后就跟着排长你了！” “平时好好训练，日子还长着呢，跟我说说我走后部队情况。” 谢一国就这么坐着，听着萝卜头讲着部队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 之前在东北，38军内部调令就算知道跟东边战争有关，但是内部具体情况不了解。 从萝卜头口中听说了这么多，才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这边还要再聊，屋外突然出现一位部队战士敲响房门敬礼：“谢排长，连长找。” “这就来。” 对萝卜头嘱咐一声，让他回去，这边谢一国拎着一个大包裹跟在身后走出屋。 “连长！” 拎着包裹进屋，谢一国抬手敬礼。 瞧见谢一国，吴谓站起身笑盈盈接着：“老谢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回部队，赶紧给你喊来。 “这连里没你，总觉得差点啥，吃饭都觉得不香。” “炊事班做饭又忘了放盐了？” “要不说你懂，坐坐坐别站着。” 吴谓给谢一国倒着茶水：“回家这段时间咋样？家里现在还好？好家伙多待一个来月，我都眼红了。” “我这也是带着任务回去，不是光回家，家里日子过的比以前要好。” “比以前好就行，证明咱们做的没错。” 将茶水放在谢一国面前，吴谓继续：“你现在刚回来，这两天熟悉熟悉，之后进行训练，把咱们尖刀连尖刀排的名号再提起来。 “部队这下又要打仗了，怕不怕？” “怕？从东北打到西南都打下来了，现在有啥可怕的？” 吴谓点头：“我听说消息，那边洋鬼子打的北边一直跑，那金毛的洋鬼子比小鬼子还要厉害。” “再厉害也是人，再厉害的人也怕死，只要把对面杀的够多，再厉害也犯怂。” 吴谓收了收笑，点头同意：“回头真要打仗，上战场遇见千万记住一件事，对面还能拿枪，除非确定对面投降，不然别停枪。” “连长，打西南开始你就这么说，剿匪的时候都知道。” “没忘就好，现在再记牢，剿匪的时候土匪啥样你又不是没见过，这边偷袭完那边打不过跑不掉投降，抓住恼火还没法，血的教训不能忘。 “这次真要打，半岛上的好些能听懂咱们说话，有的也会说，可黄毛的都是洋鬼子，啥都不会说，遇上事就当听不懂。” 听着吴谓这话，谢一国若有所思，不知道这是他的个人想法，还是说是上级传下来，但是因为条例没有公开说。 “连长，放心吧。” 跟吴谓聊了几句家常，谢一国将拿着的包裹放上木桌：“打家里带的，我们排分的有，连里你瞧着怎么分我不管。” “还带东西？你家那情况谁不知道。” “都是家里心意，推不掉，这么远路带过来总不能现在给丢掉。” 吴谓好奇：“你家不就只有两个弟一个妹，最大的那个今年十七？” “嗯，快十七。” “那哪来的？你大爷整的？” “就是我弟在山里整的。” “你弟还怪想着你。” 吴谓不在意，边打开包裹边说：“这岁数该成家了吧？你也抓紧，你这岁数别比你弟还要晚。” 打开包裹露出里面油纸包，吴谓笑了：“还包的挺严实。” “不包严实不行。” 吴谓打开油纸瞧着里面东西一愣，抬头看着谢一国：“你弟整的？” “嗯，都是。” 吴谓将剩下的油纸连续打开几个后，猛地抬头：“一国，你该不会把家里好东西全带来？你弟这么给可你不能这么拿！ “这是不打算让家里过日子啊！之前还找我借钱邮回家，咋回去一趟就成这样？还从家里拿东西过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第486章 谢一国名声大涨 “连长……” “连什么长！我可没你脸长！” 看着吴谓面庞间泛着微红，极其恼火语气严重，谢一国选择暂时性闭嘴。 等吴谓又是一顿训斥停下来休息缓一缓的时候，站起身给他添着茶水：“连长，喝口水歇歇，说了这么久嘴都干了。” “你别跟我在这扯犊子！” 吴谓没搭理谢一国，起身来到挂衣服处，从上面挂着的布包摸索出一团布卷后重新坐下。 “我这家里也有老婆孩子爹娘，这津贴也要往家里送，给你分不了太多，你拿一半送回家。” 吴谓从布卷中拿出来一半的纸币，其中还有五块大洋，拿出三块放在纸币上。 看着吴谓这模样，谢一国忍不住苦笑：“连长，我这真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是哪样？别废话！赶紧给家里写信到时候一块送回去。” 将布包重新塞回，吴谓对着谢一国继续：“下次别整这些没用的，你是部队排长，干好自己的就行，整这一出家里日子还过不过？” 趁着吴谓歇气，谢一国赶忙开口：“连长，家里日子过的好，比我走的时候要过的好太多，顿顿都能吃得饱。 “带回来的这些，都是我回去的时候，一城进山打猎抓鱼整的，呐，里面还有兔皮手套耳套，专门给你带的。” 将底下的东西翻出来放在桌子上，瞧着吴谓没开口，谢一国继续：“刚回去的时候我也惊住，以为家里跟以前一样，毕竟我家你也知道，老三带俩小，就算屯子里帮衬着，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可回去一瞧，家里盖新房子，屋里面桌椅板凳木柜炕全是新的，全是最近一年现打现做。 “屯子里进山打猎下湖抓鱼，还养了鸡跟兔子，有了几头大牲口，日子过的比以前好的多。” 将家里变化跟吴谓仔细这么一说，至于家里打老虎豹子下山卖的皮货钱，谢一国就没说。 “都是真的？” “是真的，咱们这过命的交情我骗你干啥，没见过人快饿死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 吴谓好奇：“可你才从家走多久，有一年半？家里日子已经过成这样？” “刚回去我也不信，可实际情况就是那样。” 回想着在家里的那些见闻，谢一国感慨：“屯子里都说，我走了以后，一城跟变了个人一样，啥都学啥都干。” 吴谓点头：“你走了后家里他当家，他不顶起来，家里还有俩小的咋办，硬逼出来的。” 说完心里也放松许多，谢一国还是原先那样，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 可当眼光瞧见放在桌子上的钱时，吴谓又是一愣，坏了，刚刚想着谢一国的事，觉得他家日子过的差，把自己给家里的津贴分出去一半，还说谢一国打肿脸充胖子，合着整了半天，说的全是自己。 “咳咳，一国，这东西放这吧，那手套啥的我自己留着，其他的等会儿我让人送炊事班，说谢排长请连里吃肉。” 没等谢一国说话，吴谓又道：“那啥，家里日子过得好？”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比啥都强。” 瞧着吴谓突然不对劲起来，眼光一直扫视着桌子，谢一国瞬间就明白，强忍住自己想笑的表情。 “连长，那啥，东西给你送到，排里还有事，我这回去瞧瞧，刚回来，排里啥样还不知道。 “这钱我就不拿了，我家一城现在当家，日子过起来，嫂子婶子孩子在家都要开销，全指着你这点津贴呢。” 听着谢一国这话，吴谓脱口而出：“要不还是拿着给家里。” -“算了，后面津贴都不用送回家，回头先把之前欠的还了。” 说着谢一国站起身：“连长，我先回去。” 说着没等吴谓说话，快步走出屋。 快步走远，谢一国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这还是头一次见吴谓这样，够搞笑的。 等谢一国离开，吴谓将桌子上的钱拿起，随后摇头嘲笑，自己这也是，没问清楚就整这些，徒增笑话，今后少不得让谢一国说两句。 瞧着谢一国带来的油炸东西，吴谓瞧着量不少，拿起来一块尝了尝，确实香，喊来人将东西全送炊事班，并且说好，这是谢一国从家里给大家伙带的。 到了晚上吃饭，整个连才知道今天加了菜，而且都是经过油炸的肉菜。 因为人多的原因，加上带油水，直接烩成一锅，加白菜萝卜一起，放些调料，干的每人再分上一块。 一个连百来人，谢一国送去吴谓那的足够所有人吃上一顿。 本来就在连里因为打仗不要命对自己部队人相当好名气不小的谢一国，这下名气再次涨了一截。 尤其是连里其他战士知道除了他们吃过后，谢一国排里另外还分了一份后，羡慕的厉害。 直夸他们排长好，干啥都想着他们。 连里另外几个正副排长连长知道了下面的消息，在连里开会的时候笑着说谢一国这是给他们找难题，他们这些家都回不了的人，上哪给整这些东西去，现在兜里掏干掏净也整不来这么多，完后又借着其他名头去谢一国那边蹭吃。 谢一国全程就是笑骂几句，除了最重要的糖油混合物外，其他的一点一点掏着。 在家里的时候两兄弟早就商量过，有些时候，简单的东西能拉近部队感情，加强凝聚力。 现在来看确实是这样，回到部队的这两天时间，整个连都吃到东西，排里多分，其他战友也来蹭吃，跟兄弟排关系加强不少。 以前连里的其他战士只是知道认识谢一国这个人，见面喊上一句，其他时候该怎么样依旧怎么样，现在见面说话语气都好上不少。 夜里训练完歇息的时候，谢一国给家里写信，将这些事全写进信件中，一边写着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脸上就带笑。 即笑连队里发生的那些事，也笑谢一城相比较之前成长太多太多，以前都是自己啥事都要照顾着他，现在轮到他来照顾自己。 今后再回家，这当家人就不变了，谢一城想的事更细，更适合当家。 第487章 部队招兵，谢家良的想法 谢家屯。 谢一城看着几个小年轻打着木料柜子，时不时上手帮衬着。 之前说好给胡碧芸打木柜子，正好这几天空闲着抽出来时间给打着。 因为时常做木工活的原因，屯子里木料一直没缺少，开春前晒干的木料放在新盖好的仓房里存放。 这是之前谢一城老烟枪闲聊的时候想好，盖房子的时候一起整的。 原先的仓房属于粮仓，存放粮食的，之前每次有东西或者事的时候都去，生怕后续再这么整别弄坏了粮食，这次正好再盖起杂物仓房。 这样之后东西存放还有临时开会那些，就不用去存放粮食的仓房。 “一城，你瞅瞅我这整的咋样。” 听着声音，谢一城走上前瞧了一眼：“还差点，继续，再熟悉熟悉，回头可以在林子里，到镇子上接活，怎么说也是门吃饭的手艺。” 看着其他人也想问，谢一城转头：“你们也一样，这东西就是一个手生手熟的事，做的多再笨的人都能会，后面更细的东西就跟自己脑子有关。” 几人连连点头，干的更起劲。 谁都知道，学好了今后都能用得到，主要是这会一门手艺，没结婚的人到时候娶媳妇，说出去那都是好的，比啥都没有强。 这边谢一城给几人讲解完，自己也开始忙活。 家里面缺少的一些小东西，趁着谢一国离开现在还没有太多事，先忙活着。 “三儿，忙活着呢？” 谢一城抬头看去，老烟枪站在栅栏外面看着几人。 “老枪叔，啥时候回来的？” 放下手中的东西，谢一城迈开腿出了院子：“咋就你自己回来？我大哥呢？” “护林队那边又有事，他过去忙活，自从这护林队提级扩充人后，他是真闲不下来，不是在护林队里就是在边防团，根本歇不下来。”老烟枪感慨着，“这跟在山里找着，经过一处护林点，想着先去瞧瞧看看，结果有事忙活，只能我跟学全家良整。” 谢一城摇头感慨：“我大哥那没法，他现在算是部队战士，护林队提了级，现在正赶上事，该他忙活。” “谁说不是。” 老烟枪瞧着面前几个人忙活问道：“我瞅着他们几个这整的挺好，回头能自己做东西？” “快了，不是啥精细东西都能做，后面自己琢磨就行，反正能吃饭。” 谢一城说完问道：“老枪叔，进山找蜂窝找着了几处？大不大？” “找着七八个，一半小一半大，最小的比人头大点，最大的比人还大。” 谢一城听着一愣：“比人头大点算小？” “那看跟啥比，跟拳头大小的得比那它算大，跟最大的比就是小。” 老烟枪说着看向谢一城：“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你这是有啥法子整这些东西，这东西毒，咬人一口，一天都消不下去肿，是肉里面疼。 “山里面人知道这东西好，不然黑瞎子不会闲着没事，宁可被追着蜇扛着疼也要去偷，可也要有那本事。 “你要是真想整，整那几个小的，蜂少，就算被咬跑的快人也不会出大事。 “那比人还大的，真要是炸了窝，能给人活活蜇死！” 谢一城点头：“我知道老枪叔，没有准备好可不准备去整，这跟打山里货不一样，其他的大个头再猛，有枪也能反杀，这种小个头反而麻烦。” “你心里有数就行，想好用啥方法整你跟我说说先，咱们先自己试试。”老烟枪这边说完又想到什么，“对了，上次送一国回来去县里拉东西，有些新东西县里说先分给其他地方，让后续再去，你瞧瞧啥时候再下山去整一趟？” “这个不着急，县里说的那些东西，山里用处跟山下比还是少，咱们先紧着自己用的整多点备好先。” 谢一国在没走的时候，屯子里已经下山拉过一趟，之后送谢一国去省城回来经过县城又拉了一趟。 屯子里已经储备了足够用到明年的油盐酱醋等日常用品，供销社已经装的满满当当，都快下不去脚。 说完这些，老烟枪突然开口道：“对了三儿，在山里别家屯子听到个事。” “啥？” “听他们说山下准备招兵。” 谢一城一脸疑惑：“哪来的消息？确定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 瞧着几个忙活的小年轻，老烟枪继续开口：“我寻思这要是招兵，咱们屯子也有好些小年轻，要是情况是真，给屯子里通通消息，瞧瞧谁家愿意去。 “你也知道，山屯里，能当兵也算是一条出路。” 谢一城听着点头，心中叹气。 是啊，当兵对于山屯，对于广大农村来说，在现在确实是一条出路，毕竟相比较城市还能讨活吃饭来说，农村有的只是种地扒食，并且不断循环，一眼看到头。 只不过这条出路，是拿命拼出来的。 老烟枪说的招兵谢一城心里面也有数，估计是东边战事严重了，全国裁军才过去多久，现在紧接着开始招兵，情况严重。 东北因为紧靠鸭绿江的原因，气候地形跟半岛都有些类似，如果招兵肯定还是偏向东北一些。 总不能在最南的两广招兵，然后几千里到东北，饮食生活不习惯，气候也不适应。 想了想，谢一城看向老烟枪：“老枪叔，这事没确定，暂时别往外说，明个我下山去县里问问是怎么个事，瞧瞧具体啥情况。 “要是真有招兵这事，到时候咱们屯里开会，瞧瞧各家谁愿意去，按照部队招兵要求，符合条件的去，至于过不过，到时候要政府那边定。” “成，先紧着这事来吧，蜂窝那边先不着急，东西放在那不会丢。” “嗯。” 跟老烟枪聊完，谢一城这边回去先回了屋。 没一会房门被轻轻推开。 谢一城听着动静抬头看着来进屋的谢家良，好奇地问道：“咋跟要偷人一样这么整，换别人没听见能吓死人。” “嘿嘿。” 瞧着谢家良扭捏的样子，谢一城放下手上东西：“有事？有事直接说，咋跟大闺女似的。” 谢家良犹豫一番开口：“一城，回头部队要是真招兵，到时候我去的话，你说能不能行？” 第488章 愁人 听着谢家良的话，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谢家良，半晌才开口：“问这干啥？ “这边家里给你找媳妇，回头好好结婚过日子，问了你又去不成。” “这些都不说，你说要是我去，能进部队吗？” “只要身体健康，家庭审核过，不是家中独子，基本能进。 “除非去的人太多，后续还要再挑着来，你这会开枪识点字，去了肯定能进。” 瞧着谢家良表情，谢一城面容古怪：“你不会真有啥想法吧？” 谢家良点头：“我想去试试。” “原因呢？” “我想只靠自己挣钱，再出屯子去外面看看，跟一国哥那样，瞧瞧能不能在部队留下。” 听着谢家良这话，谢一城轻叹一声：“挣钱啥样不行，在山里打东西也一样挣，咱们又不是没有出去看过，省城不是也去过。 “之后要是二哥下山去县城，你到时候在县城也能多待一段时间。 “当兵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哥那是在打仗，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你以为还开玩笑呢！” 看着沉默的谢家良，谢一城耐心劝导着：“在家里等娶上媳妇好好过日子，今后一块进山打东西日子肯定过得好。” 谢一国那是属于部队战士，部队来命令必须遵守，这是有纪律，加上最开始是解放战争，烈度相比而言较低。 谢一国所在部队是38军，还有其他进入半岛的部队多是打硬仗的精锐部队。 谢家良不一样，他就是一平民老百姓，年纪也不大，战场上很多事都没有经历过，没有战争经验，这种真要是去了半岛战场说不准。 而且屯长已经给谢家良事情说定，就等着结婚娶媳妇过日子，要是谢家良当兵走了，前面说好的事怎么办？人家姑娘家那边还要不要脸？他自己老脸还要不要？ 再者说，在山屯里，又不是没有任务，干什么不是为国家出工出力。 后续真要忙起来，山里的劳力说不准都要变成后勤，真要打狠了缺人，自己说不准都要上战场。 看着谢家良沉默，谢一城知道他心里还想着，索性道：“这么的，实在想的话，回头你跟大爷提提这事，他要是不让你去谁说都没招，要是让你去，谁不让去都不好使。” “我爹那边能行？” “你不试试咋知道不行？” 看着谢家良转身离开的背影，谢一城觉得这事有的说。 最大的问题不是当兵参军危险的事，屯子里抗联老屯，当年那情况不比现在当兵危险百倍，要是被抓住，一个屯子不论男女老少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是现在已经说定，结婚娶媳妇的事两边都说好，现在谢家良想去当兵，这算怎么个事？ 俩人现在还没一起过日子，谢家良转身走了，最后还是当爹地给他擦屁股。 名声响彻整个长白山的老头，东北沦陷14年都没学会弯腰，因为儿子突然来的想法，到时候拎着东西上门找人赔礼道歉低头哈腰，脸可丢大了。 这边谢家良回到家，跟家里人打着招呼。 “回来了，进山咋样找着东西没？你大哥人呢？咋没见着？” 白敏兰跟谢家良招呼着。 “大哥去边防团那边有事，我跟老枪叔先回来了。” 说着谢家良扭头瞅着歇着的，犹豫着走上前。 看着谢家良屯长抬头：“咋了，有事？” 看着面前人面孔，谢家良瞬间退缩，连连摇头：“没事，没事。” “有事就说话，大老爷们一个，马上就结婚娶媳妇过日子，咋还这性子，说话！” 屯长说话不怒自威，一下给谢家良喝住，声音带着颤抖把刚刚跟谢一城说的话逐渐托出。 一边说着，谢家良一边打量着，说话声也越来越低。 瞧着谢家良这样，屯长瞬间火气，声音不自觉大起来：“想当兵就想当兵，咋说话都说不利索？谁家当兵声音小的跟猫叫！你说给谁听的！再重新说一遍！” 谢家良赶紧再重复一遍刚刚说的话，声音大上许多，就是听上去还有些颤抖。 屯长没有下决定而是反问：“哪来的消息？我咋没听说？” “跟老枪叔还有大哥进山的时候，在别的屯子知道的消息。” 听着屯长点头：“那就是事情还没定下，具体消息还没传出来。 “这事先不着急，后面下山去县里问问是啥情况先，别就是传出来的，实际没有这事，白想一场。” 听着屯长这话，谢家良有些好奇：“爹，你让我去？” 屯长没直接回话：“你想当兵吗？还是想娶媳妇过日子？确定想好了？自己先问问自己。” 看着沉默的谢家良，屯长突然骂了一句：“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刚给你小子说好媳妇，就等着你到时候娶媳妇过日子，你上来给老子整这么一出。” “爹，我……” 屯长制止谢家良想说的话：“行了！别说有的没的，自己想清楚，具体啥情况等下山进县城问清楚再说。 要是部队真要招兵，你实在想去，我带你去人家里一趟，看看对面是啥想法。 “要是人家愿意等着，东西啥的家里好好准备，到时候给人家送去，先定下日子，约定好等多久，要是到时候回来就办，要是回不来就散，不耽搁人家。 “不愿意等我去给人赔礼，人家说啥就是啥，咱二话不说。” 看着谢家良屯长忍不住苦笑：“老子老了老了，还被你小子给来了个狠的，老脸这次看来要丢干丢净。” “爹，你就不拦着点？” “我想拦能拦得住？你小子倔驴一样的脾气，打了骂了有用？”屯长继续，“等明个就下山，真要是定下来，趁早说，别耽搁人家闺女，说句难听的，你小子当兵真万一出了啥事，还能让人给你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看着谢家良，屯长又来气：“还愣着干啥！给老子端水去！坑爹的玩意！” 对于部队招兵的事，屯长心里有数，大概率是真的，不然不会突然传出来这消息。 就是谢家良啥时候说不行，非现在说，原本定好的事现在一下全乱了。 愁人。 第489章 家里动物园，老鹰送青羊 在家里好好伺候一番后，谢家良被屯长撵出屋，转身找到谢一城，抢了原本属于小狗蛋的一份小零食。 小狗蛋进屋瞧着谢家良吃着零嘴，自己没有后，气的屁股都是疼的。 谢一城瞧着又给分了一份，才给稳住。 小狗蛋吃着东西的时候瞧着谢家良心里还在气，家里就三叔只有一个，是谢一城，谢家良是假的！ 在这天天有好吃好喝好玩的，谢家良从来都没有整过。 “大爷真这么说？” “真的。” 谢一城打量着谢家良有些不太相信：“就这么放过你？没抽一顿？” “抽我干啥？我这又没犯啥错，当兵还有错了？” “当兵当然没错，错的是你在家里面给你办好后续事，你自己也答应了，然后转头反悔，整得家里面不上不下，还要给你兜底擦屁股。” “那之前也不知道，往前想当兵那部队也不招，都在裁军往外出，往里进老难。” 谢家良说着看向谢一城：“一城，我爹明个要进县城问问情况，到时候你跟我爹一块？” “行，正好明个进县城瞧瞧原先没带回来的物资到了没，有的话一块带上山。” 说着，谢一城看向谢家良：“你这后续要是真走成了，回头进山可就少了人，学全到时候都没人陪着。” “那没法，他想当兵去不成，老刀叔家里就他跟鸭蛋俩人，部队不招独子的，我上面有大哥二哥在，好说。” 谢家良吃着小零食，跟谢一城说了一阵，心中算着屯长消气的时间才回了家。 等谢家良离开，几个小家伙逐渐闹腾起来，在屋里追逐打闹，原本还在屯子里各家晃悠的元宝不知道是听到动静还是闻着味，一颤一颤地跑回来，推开房门挤进屋，在屋里来回晃悠，顺便从一胜手中蹭走了谢一城给他的零食。 这给一胜气的脑袋冒火！ 追着抢着要把东西抢回来，一孩一熊在屋里面抱在一起。 谢一城上前将一胜元宝扯开，劝了一番一胜后，上去给元宝就是一巴掌。 元宝抬头看着谢一城，轻吼一声。 “你还叫！家里不准抢东西又忘了！” “三哥打它打它！” 一勤小嘴塞的严实，说话含糊：“让它抢东西！” 等谢一城拍了几巴掌，元宝已经将口中零食吞下，反过来想找谢一城打闹，被谢一城轻轻一推摔了个屁股蹲，连续几次尝试全部以失败告终，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在那生闷气。 还没过半分钟，黄豆从屋外进屋，身后带着大白小白，晃悠一圈蹭了蹭谢一城又出屋，原本还生闷气的元宝爬着跟着跑了出去。 一胜一勤小狗蛋三人看着也跟在身后乐呵的跑了出去，看的谢一城一阵无语。 自打养了一只混的狗后，家里后续进的白狐狸跟黑熊，一个本就是犬科，一个还能被喊成狗熊。 家里现在彻底成了狗窝，现在黄豆彻底成了屯子里的动物王，在屯子里晃悠的时候，一群狗崽跟在身后。 等再过一两年，屯子里狗群扩大，黑熊长大，到时候都不用自己出手，带着直接能进山打东西。 到时候有元宝这头成年黑熊在，只要不碰见大型狼群跟大几百斤的东北虎，在山里基本是横行霸道，没有天敌。 想到这谢一城突然想起来，家里养的那鹰，自打山里雪化后撒出去，头一个月还天天回屯子，后面隔几天回来一趟，最近快一个月都没见着它的身影，这东西跑哪去了？ 这边还在想着，外面突然传来掉落声，随后就听见一勤喊着跑回屋：“三哥！三哥！小鸡回来了！还带了东西！” 谢一城站起身，摸了摸一勤麻花辫：“人家不是小鸡，是鹰。” “那我以后喊它大鸡！” 谢一城选择闭嘴不说话。 大鸡小鸡没区别。 出了屋，谢一城一眼就瞧见站在屋顶上院子栅栏门顶棚上面的鹰，相比较最近大半年的疗伤喂养，不知道是不是羽毛丰满的原因，看上去个头比之前大上许多。 望着跟黄豆元宝几个在一块围着看的胡碧芸，谢一城招呼着：“碧芸，今个没忙活？” 胡碧芸抬头看向谢一城笑逐颜开：“前面忙活完最近没啥活。” 说着指向地面：“你家这可好，东西越养越多，现在还有送货进屯的，都不用进山打东西。” 谢一城走上前，瞧着被狗、熊、狐狸围住的东西，有些惊讶。 地上躺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青羊幼崽，瞧着身上的血液，应该是刚死不久。 身上的抓痕咬痕跟山里行走的动物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猛禽所为。 抬头瞧着鹰，没等有什么动作，只见它扭头转过身，留个屁股给自己。 还挺傲！ 送礼就送礼，整这些。 弯腰提起青羊幼崽，提了提约莫有个十来斤，就是一个小羊羔。 这种幼崽，不论是山中任何东西，山里人基本不碰，东西再好也等大了再打，一直以来的规矩。 可是对于鹰来说，尤其是体重中等偏上的鹰，平时在山林中就是以野兔子野鸡各种鸟类鼠类为食，稍微体型大点的动物都抓不了。 就算抓到重量太大没本事带回窝里，这次带回来的小羊羔，估计是它能抓到带回来的极限。 到底是知道谁养的，还知道往家里带东西，成熟了。 “可是有阵子没吃着羊肉，今个正好，嘴馋着送来来，碧芸晚上一块吃，这是青羊崽，今个烤个串给你尝尝，上次整你都没在。” 没等胡碧芸回话，谢一城拎着东西往家走，先进行处理。 准备好调料物品后，谢一城找着屯长一家，一帮人围着烤串尝尝。 十来斤青羊去掉皮骨，实际也就几斤肉，谢一城将内脏跟骨头直接熬汤，再抓了只兔子扒皮，还有一些素菜之类的一起整上，种类多样，人不然人这么多根本不够吃。 “咋样？” 谢一城问着胡碧芸。 胡碧芸点头面带笑，眯出月牙般的眼睛：“香！真香！你这手艺真好，回头谁要是跟你过日子可享福。” 谢家有在一旁开口笑道：“是啊，谁跟三儿过日子谁享福，山里多少人想把住三儿他都没松口，就看他能跟谁看对眼了。” 说着对谢一城挑了挑眉，意思明显。 该下劲了！ 第490章 营养补足，一不小心快长成屯子最高 谢一城没搭理谢家有。 平时喂养牲畜的时候很正经，到这不正经起来。 胡碧芸来的时间也不算长，现在人在屯子里有事忙活做着小日子过的舒服着，之后那边会不会来人接还不知道。 再说岁数也差点，跟自己一样大，真过日子也要十八岁以后，年纪太小人都还没长成呢，趁着在山屯里好吃好喝的养养身子先、 （不是作者不想按照时代写，作者也知道大几十年前啥情况，是未成年人写了就是踩红线，再等等。） “三儿，我瞅着你有点不对劲。” 这边吃着，屯长开口说了一嘴：“你最近是不是又长个头了？” “长个头？没有吧。” 一胜在旁边咬着烤串满嘴油乎乎举着木签：“三哥没有！我还是抱三哥大腿！” “胡说！” 一勤双手举高，木签朝上：“三哥长高了！” “没有！” “有！我都长高了，三哥肯定长了！” 小狗蛋瞧着一胜一勤吵起来，撇了撇嘴没说话。 吵啥吵，这烤串这么长时间才吃一次，哪有时间吵，嘴它都不想吵。 每次说话说错了还挨打，使劲吃总不会有人动手了吧？ 瞧着一胜一勤又要斗嘴，谢一城给拦下来：“吃饭就吃饭，有啥事别吵吵，直接动手，你俩谁打赢了谁说的对。” 两个人对视，一胜瞬间扭头吃串。 相比较而言，一勤的个头比一胜要高一些，体重也重上不少，之前一勤就二十多斤，还能坐滑雪车被白狐狸拉着跑。 现在体重相比较当时，不知道是不是牛奶那些摄入，营养补上来的原因，个头跟体重都在往上涨。 一胜相比而言就长的慢一些，个头被反超，体重也不如。 俩人现在真要是打起来，一勤的胜率会高很多。 瞧着一胜不吭声，一勤哼了一声看向谢一城甜甜笑着：“三哥，我之前就能抱你大腿，现在还是抱你大腿，我长高了，所以你也长高了！” “你瞧瞧，一勤这话说的多好，想的多清楚，这比小狗蛋还小两岁，差的就这么多。” 屯长说着看向闷头吃的小狗蛋，上去就是轻轻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学着点，别整天就知道瞎玩，不好好学，光知道吃，还不如一勤呢！” 小狗蛋被拍了后脑勺，目光带着迷茫，想不明白，这也没说话，咋又到他身上，没完了！ “你这个头这样很可以，长太高不好看，进山下山啥的都不方便。” 谢家有喝了口羊杂汤：“别到时候长成咱们屯子最高的，人家说傻大个，可就娶不着媳妇咯。” 谢一城哪还不明白，谢家有还在接着刚刚的话没停。 “这长个哪能是我能管住的，再说也到岁数，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不长了。” 谢一城站起身比了比，确实高了不少。 谢一国刚当兵的时候，自己个头比谢家有还矮一些，当时特别瘦腿长显的稍微高点，如今这一比，高出他半个脑袋出去，明显高出一米八。 怪不得自己这一身瘦肉，长个头占了多数营养出去。 至于之后再长个，很难了。 现在十六周半，虚十七，后世这个年纪的人要么高三要么大一，基本停止长个。 至于二十三窜一窜这话，听听就行，极其微小的概率很难在普通人身上出现，不如调整好体态改正弯腰驼背，反而能修正身高改正仪态。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营养原因，缺少肉蛋奶，身高普遍偏低，哪怕是如今的东北，很多都是鲁省来闯关东，几代人下来，身高还是偏低，跟几十年后比差上不少。 谢家屯里男人身高多数在160-170之间，更矮的跟更高的都有，但是比较少属于个例，谢一城这身高在屯子里已经快到尖。 谢一国在谢家屯里已经算个头高的，175左右。 谢一城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因为来到这不断增加，大量的肉蛋奶摄入，才有了后续身高提升，不然真按照以前的那种吃食营养摄入，能到谢一国那就不错了。 屯长表示不认同：“长高了有啥不好的，长高个头大，能打能干。 “早先还碰到一个西北大汉，六尺（198cm）的身高，高我一个多脑袋，跟牛一样又高又壮。 “一顿饭比拳头大馒头能吃一盆，还要喝两碗大碴子粥带其他菜，老能吃了！ “在家的时候啥活他都能干，一个人顶仨人！ “但是这吃的一个人也顶两三个，西北穷又连年灾，在家实在是活不下去，参了西北军进二十九军。 “部队不怕他能吃，就怕他不能干，这人当兵就是为了吃饱，出了部队没地方去，只能玩命干。 “小鬼子早先拼刺刀多牛都知道吧？一个能换咱们好几个，人家在长城打仗的时候，一杆大砍刀劈了十几头，听说有一个被他从脑袋劈到尾巴根，刀都卡在那动不了了，刀刃都卷的。 “他劈了的小鬼子，后面有一个算一个，脑袋全砍下来，不让跟身子连起来，听说这样能让小鬼子成孤魂野鬼，回不家投不了胎。” 谢一城听着出神，开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 屯长叹了口气：“二十九军撤出长城，他直接跑了，参加八路军，后面跟着部队进到东北抗联，被汉奸叛徒出卖死在山下。 “他在抗联也是这样，打小鬼子的时候不让脑袋跟身子连一起，后面被抓住被砍了脑袋，挂在城头上。 “后面还是抗联战士拼死把人尸体抢出来，埋在山里。” 说完场面一沉，瞬间安静下来。 屯长看着众人，果断改口：“说他不是说别的，人家没练过功夫，就是个头大力气大，在部队里学会了耍大刀。 “六尺（198cm）高的人跟五尺（165cm）高的人真要干起来，只是近战不用枪，九成九是六尺的活劈了五尺的，长高个长壮实还是有用的。 “还有就是跟山里张大脑袋家闺女一样，他闺女一瞅就知道家里日子好，长高长壮也是一样。” 胡碧芸深表同意点头：“对，长高了好，又高又壮最好。” 谢家有听着一乐，看着谢一城：“三儿，那你可加把劲，个头够了，还要再壮实点。” 第491章 受欢迎的黄豆，猎犬配种首选 胡碧芸听着谢家有的话全然不在意话中带着的打趣意思，有啥说啥。 反正平时在屯子里跟谢一城在一起多了，说的多了都已经习惯。 谢一城笑着聊了几句，看着闷头吃着的小狗蛋：“小狗蛋，你的牛奶喝了吗？” “喝了！” “那我咋瞧着你又暗地里偷偷喂大白它们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全喝了！” 小狗蛋惊恐否认，他已经看见白敏兰老两口手有些控制不住。 屯长看着小狗蛋表情严肃：“今后你喝牛奶当着你爹你娘或者我跟你奶的面喝，人家想喝都轮不到，你三叔这么想着你，你还不乐意！ “今后再偷摸整一次，见一次打一次，不喜欢喝牛奶是吧？回头让你老药叔给你煮汤药，天天喝药！” 小狗蛋脖子瞬间缩起，脑海中再也不敢有一点将牛奶喂给其他东西的想法。 喝牛奶都这么折磨，天天喝药比天天挨打还要命。 谢一城暗暗摇头，牛奶多好的东西，瞧着也不是乳糖不耐受，就是不爱喝，到底是能跟一胜玩一块去的人，两人都是这样。 只不过一胜比小狗蛋怂，谢一城一瞪眼就缩脖子闷头喝，所以没有小狗蛋挨打挨的多。 吃着饭，白敏兰还说回头再给谢一城整一身衣服，长个头衣服也要换，被谢一城拒绝。 这年头衣服本身就宽松肥大，都是往大了做，人又瘦，长个头也是上半身下半身分，没有太大影响。 又不是小孩子，长的快，小的穿大的。 吃饭的时候，屯子里其他丫头小子又闻着味来的，谢一城也不吝啬，来者有份，每一个都嘱咐一遍好好学习识字，不然没下次。 听着点头同意后，谢一城才把东西给出去。 至于丫头小子们会不会好好学读书识字，那就看自觉，还有身旁的胡碧芸到时候教学严不严格。 反正离家近，到时候直接家访走一遍，没有什么事是家长打几顿解决不了的，如果没办法，那还是挨得少，只打屁股就行。 跟屯长约定好明天一早下山，收拾完东西各自回家睡觉歇息。 “三哥，咱们啥时候还能再吃烤串啊？” 躺在床上的时候，一胜一勤两人都还精神睡不着，靠在谢一城身旁轻声问着。 “啥时候家里鹰再抓来，咱们啥时候再吃，回头你们跟它好好说说，让它好好加把劲。” “它也不听我的。” “那你就大点声，到时候别靠太近被啄咯。” 跟两人闲聊一阵后，谢一城眼皮有些发沉，制止两人好奇心，三人靠在一起，没一会屋内轻鼾声响起，全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谢一城起早没吵醒一胜一勤，让两人好好睡，自己起来将昨晚还剩下一些的羊汤热一热，馏了一遍饼子，直接泡在里面垫垫肚子，将昨天准备好的东西带上出了屋。 照常跟白敏兰说了一声帮忙照看一胜一勤，这边谢一城跟着屯长谢家良还有老烟枪四人一起下山。 这次下山的时候，谢一城将黄豆也一起带上。 已经成年的黄豆彻底长成，因为谢一城经常带它进山打猎，还有它自身就是狼、狗混血，凶性依旧存在，但是在谢家屯里，相当温和，不论一胜一勤怎么跟它打闹都不恼。 真是家里一口粮一口水从小喂养长大的，可能是舍得下本，个头也比寻常狼跟本地猎犬大了一圈，看上去相当威猛。 现在长成了，正好下山一块带去县城，去瞧瞧老家那边啥情况。 在下山的时候，由于有黄豆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再跑到身后查看情况，让众人的警惕心都降低不少。 “真是条好狗，瞧着真好。” 瞧着来回奔跑，如同在巡视自己领地一般的黄豆，屯长夸赞着：“就这长相，这凶劲，估计到时候整个屯子狗都是它领着，咱们屯子里算是出了条狗王。” 一旁的谢家良带着羡慕：“再过几年，屯子里养狗多起来，这今后进山，身边几十条猎狗围着，都不用动枪，林子里啥都跑不掉，要啥有啥。” 屯长没好气道：“你搁这扯犊子呢？几十条狗？你瞧瞧谁家能养得起这么多狗的？自己才吃饱多久，现在都敢想几十条。 “家里顶多养几只进山用得着就行，一条都刚刚顾的吃，还想多。” 谢一城表示同意。 这年头养几十条狗，一条成年猎犬一天吃一斤粮，几十只一年都奔着上万斤去。 山里粮食产量本来就不足，只能天天带着狗进山打猎，闲都闲不下来，等附近打完还要跑远。 这年头猎狗养几十只，那不是养狗，简直是给家里养了一群狗爷爷，天天伺候着。 黄豆在前面带路，等下了山后，路上行人偶起来，跳脱的性子收了起来，紧靠着谢一城没有一米远，全程盯着四周看，时不时抬头观察谢一城。 也因为带黄豆下山的原因，路上碰见了熟人打招呼，还上前来问，有的是顺带聊天，有的直接问价，最多的就是看中黄豆身子，问能不能配种。 谢城全程没有松口，这可是他亲手一点一点养大的狼狗混血的猎犬，怎么可能轻易送出去给别人家配种！ 可是架不住有人瞧着黄豆就是不愿意走，瞧着谢一城不同意，开始用利益诱惑，从小商品到粮食再到钱，从打小抱过他撒尿到弹过他小牛子，用尽办法。 谢一城最终还是选择地妥协，实在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些还是老主顾，在对面许诺包吃包住还有补偿后，勉强同意两家，答应之后带黄豆上门。 再说黄豆都成年，出去享受享受也是应该，顺便熟悉熟悉流程。 毕竟屯子里那么多都等着呢，之后忙活的可多着。 等到了县城，人更多，谢一城都能感觉到黄豆身上的紧绷感，好似要跟周围人干仗。 “这就是那条狼、狗混的？” 王全福瞧着黄豆：“都长这么大了？还瞪我？再瞪！” 黄豆低声嘶吼，凶意十足。 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起来，看的谢一城无奈。 拍了拍黄豆脑袋让他放松下来，谢一城看向王全福：“全福哥，听说部队开始招兵了？” “消息传的够快的，还没正式下发都知道了？” 第492章 黄豆比军犬还牛 “那县里都传开了，这次除了来拉东西，就是来问问这事，瞧瞧消息到底真不真。” 王全福听着看向老实趴下的黄豆，现在人畜无害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刚刚一见面，可是凶的厉害，对上那双眼，就好像县城里面进了狼，入了夏的季节，脖子都感觉有些发凉。 对于谢一城这一头猎狗又有了新的认知，这狼、狗混的也不是只有谢一城那有，这还是县里给过去的，县里肯定也有一胎同胞混的狗崽。 可是县里的那几只狗崽之前他也去看过，跟谢一城养的这一只不一样。 作为县里的少数军犬，培养的时候很用心，人可以顿顿吃素吃米面杂粮，可狗不行，真要算起来，养的军犬吃的比人还好。 可就这样培养出来的军犬跟谢一城养的猎狗一比，王全福觉得一对一来真的，军犬能被谢一城养的猎狗给活生生咬死。 明明是一胎生的，这头就凶性十足，个头也大上一圈，真就是生长环境不一样，养成的结果也不一样？ 王全福将心中所想跟的谢一城叙述。 “一对一往死里干，应该打不过。” 谢一城听着王全福说出军犬的形容心里就有数：“黄豆在山里长大，带着进山打猎抓山里东西，山里的那些体型比它还大个头的，它说冲上去就冲上去，牙口好吃的好，下手又狠。 “军犬养大环境不一样，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较量，一对一的情况下肯定是黄豆能赢。 “可是两者培养方向又不一样，黄豆作为猎犬，进山捕猎要让对方死，自己还要活着，这是经历实战的，军犬更多情况下是配合咱们战士执行任务，不能作为比较。” 黄豆好像听明白谢一城在说它，蹭了蹭谢一城裤脚。 谢一城感觉到低头摸了摸黄豆脑袋，感受着它有些湿润的舌头舔舐着手掌间，有些发痒再次摸了摸黄豆脑袋，将手掌擦干：“不过还是感谢，要是不送黄豆来，到时候我要是找，养大了肯定成不了现在这样。 “有的时候狗性子再烈，也比不上山里狼的狠。” “那肯定的。” 王全福瞧着面前的场景，跟谢一城说了一番现在部队的军犬情况，让谢一城等会儿带着黄豆去那边瞧瞧看看，跟养殖军犬的同志交流交流，随后才跟谢一城说起招兵的事。 “招兵这事是真的，咱们这边有招兵名额，不过人数不是太多，毕竟相比较南边，咱们这人少。” 王全福跟谢一城说着招兵政策：“招兵限制相比较以前也要严格不少，最核心的几点早先也说过，一是不要独子，二是要求政治审核，防止敌特分子进入部队中。 “其他身体原因什么的，那都是必须考虑到的。” 说完王全福看向谢一城：“怎么？你打算当兵？” “我当兵？我当啥兵？我现在就在护林队里，归属边防团管理，我这算是半个兵，不用再去参军入伍。 “是我大爷家老三，有这想法，我来问问。” “他啥情况？” 谢一城将谢家良的具体情况跟王全福述说一遍，听的他直皱眉：“马上要结婚娶媳妇，打算参军？ 咋想的？在家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行？他走了这新娶媳妇直接丢家里？” “定了还没结婚，如果真要参军当上了，我大爷带上东西去人家里赔礼道歉，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往后延，等当兵回来，要么就直接取消，不耽搁人家。” “这不纯给自己亲爹找麻烦，为了当兵至于吗？” 王全福瞧着门外没人，压低声音：“一城，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可你这情况我想想还是说一下，东边的动静你都知道，你哥谢一国这么快去辽南，全是因为东边事。 “你送谢一国离开的时候，也知道消息，38军已经从豫南拉到辽南整备训练，还有其他部队也在从全国其他地方进入辽南。 “之前部队一直在裁军，现在突然招兵，这只要一想就知道里面事情不小。 “这波招兵到时候大概率会上战场，这要打是要跟洋鬼子打，那飞机大炮轰轰轰的，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你大爷家老三没经过事他不知道这里面凶险。” 谢一城点头，这点他之前就跟谢家良跟屯长都说过，只不过王全福此刻说的更细一些，将里面情况透露出来。 可以看出来王全福这也是掏心窝说话，万一自己嘴大说出去，事可不小。 “全福哥，你这话跟我说，万一漏嘴，那都是事。” 王全福不在意：“有啥事？当兵吃粮上战场打仗这不是应该的？想着跟过日子一样来当啥兵？这些不都是该想好的，你大哥上参军南下，就不用打仗了？ “我家里上下三代人，当兵8口人死了就剩我跟自己儿子，说两句怕啥！” 谢一城听着一时间沉默，8口人就剩俩。 瞧着谢一城不说话，王全福开口：“不用多想，就是这么一说，让他想清楚，要不是他这马上娶媳妇现在要当兵，这话我都不带多说，多少人想当兵还当不上呢！” 谢一城点头，这个确实，想当兵吃粮的人多了去！ 当兵后虽然家里少了个壮劳力，干活什么的缺人，但是可以让家里多些口粮，当兵部队管吃管住管穿，之后还有津贴能邮寄回家，万一出事家里还有抚恤粮食，地方也会照顾到，比吃不饱的人好上太多。 想着谢一城突然抬头打量了王全福一番，看的他莫名其妙。 “瞅我干啥？” “全福哥，你还有儿子？” 王全福一脸黑线：“说的这叫什么话！我都30大几的人了，有儿子咋了？看不起谁呢！家里7口人！” “那你这娶媳妇够早的，儿子现在都当兵了。” “那没法，我跟你这么大，孩子都会跑了。” 谢一城又问：“在哪个部队呢？咋从来没见回来过？我哥都回来了。” 王全福摇头：“回不来，人在西北解放又剿匪，离东北几千里地，回来不容易。” “西北剿匪？哪个部队？” “原先叫西北野战军第一纵队，现在改名了，叫解放军第一军。” 第493章 谢家屯供销社还成了学习经验 听着部队名字，谢一城有些吃惊，第一军，听名就够厉害，也是真的强。 刮民党的第一军，战斗力就很强，因为原身是黄埔军校的教导团，又因为有个校长，属于嫡系，从北伐到抗日都有所建树，之后解放时被歼灭在蜀地。 解放军第一军来历也不小，属于老红军起家，之后抗战时缩编成八路军120师358旅，抗战胜利不断解放，编入陕甘宁西北军，属西北军第一纵队，后续改名第一军。 跟谢一国所在的38军南下计划不一样，第一军是西进。 相比较南下解放的地方多山，西进出了山还有沙漠戈壁滩，缺水少食地方大，解放难度也不小。 跟王全福刚刚说的一样，他那儿子要是想回家，确实难。 不过之后第一军会调到东北进入半岛作战，到时候离家近，也有机会回家瞧一瞧看一看。 关于谢家良的事，谢一城也没继续问，王全福把消息都说的差不多，确实招兵，但是不建议马上就要娶媳妇的谢家良来当兵。 如果谢家良真想当兵，只要最重要的两样过去，身子不是残疾，别的都好说。 招兵的王全福没说，之后招兵会通知到各镇子上，再通过镇子向下传，到各个屯子中都通知到，还有山里屯子也不能漏掉。 就跟王全福说的一样，多少人想当兵都当不上，招兵对于广大农村地区也是机会，起码有机会拼出头。 至于谢家良能不能当上，在谢一城看来，只要他愿意，不用王全福帮着走后门，只要没有内部原因，肯定能走掉。 会开枪，身高够，相比较普通人营养补上来不少，壮实许多，加上又是农村人，认识几个字，家里老抗联出身，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这所有增益项全部有，这还不符合还有谁能符合的。 这些等回头再去跟谢家良再说，他们几个在县城里采购着东西，等会儿转述一下就行。 “对了，全福哥，之前县里说有东西可以给供销社，当时没货，现在还有货吗？”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供销社方面的事不归我管，我也伸不上手，具体什么东西还要看县里怎么给。” 王全福起身：“走，我现在带你过去问问瞧瞧。” 到了地方，见到管理仓库物资的负责人，都是熟人。 王全福人家是同事之间，谢一城就是跟人家见面次数太多，供销社下山拉物资都要经过他的手。 “东西还是没到，等下次到了再一块拉回去。” 负责人开口说着：“主要是钢铁管控侧重，原本分到县里的减量，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行，那回头到了再来带回去，不着急。” 谢一城全然不在意说道。 这年头钢铁制成品，有啥能带回山在山屯里用得着的？ 枪械弹药谢家屯准备的齐全，根本就不缺，这边也不可能说带回山放进供销社的东西是枪支弹药这些，肯定是以生活物资日常工具。 至于钢铁能制成啥物质工具，无外乎就是农具那些，屯子里本就有，还有之前嘉奖的，现在也够用。 但是要真说东西是农户那也要，多了更好，可是农具用的那点铁，犯不着因为钢铁管制侧重分不到供销社。 索性不再想，到时候到了看就行。 这边谢一城准备出去找屯长他们，也在县里消费消费，购买一些东西带回山，人还没走，直接被人喊过去。 “你小子进了县城，现在都不往我这走了是吧？” 魏长明瞧着谢一城问道：“往前有东西有事次次往这跑，现在没东西没事，就当没来？” “瞧你这话说的，哪有这事，我这就是刚来县城问问事，我大爷他们还在县里买东西，先过去瞧瞧跟他们说一声，之后想着再去找你。” “这话你说了自己能信？你不来我找你来总行。” 魏长明说完话一转：“正好这次你来，也省的让人进山再找你。” “魏叔，这是有事？” 瞧着屋内人出去，谢一城称呼亲近些：“有事你说话，能帮的肯定帮，帮不了的我也没那能力。” “这事正好你能帮。” 魏长明跟谢一城说着：“你们屯子供销社开设也有段时间，现在运转良好，已经有收益进项，我看这物资从山下拉上山有不少。 “之前来时候说山上去你们屯子买东西的山屯人不少，这才给批多点过去。” “感谢魏叔，替各家山屯谢谢你，也感谢政府，有这么多物资能分到，不用下山在家门口就能买到。” “别整这些口头上话，跟我用不着。” 魏长明开口：“前面北平开会，讨论工商业，在上个月成立全国合作社联合总社，统一管理。 “现在你们屯子供销社运行良好，已经能够实现盈利，回头你找时间写一份供销社从建立实行到现在的过程，交给县里。” 谢一城有些疑惑：“我来写报告？” “对，你可以当作是报告。” “可我这年纪写报告能成吗？要不让我大爷来写，他是屯长，说话好使。” 魏长明没好气道：“你大爷写跟你写有啥区别？他识不识字我能不知道？到时候不还让你写，你别想着躲后面。 “这次让你写，是经验总结，后续县城会推广你们山屯开设供销社的经验，在县城下面的各个农村乡镇建立供销社，在基层普及方便大众。 “总不能你们山屯享了方便，其他人就用不到了吧？” 没等谢一城说什么，魏长明又道：“还有，之后报告交上来后，县里会开会，召集各个乡镇村屯来人，到时候分批去你们屯学习，亲眼瞧瞧一个山屯怎么把供销社做起来的。 “你们在前面，让他们跟着走。” “啥时候要？” “越快越好，北平已经定下，咱们总要先走。” “行吧，那我回屯再好好想想咋写。” 从魏长明那离开后，谢一城越想越不对劲。 之前想着不让谢家屯出名，一个小山屯，就在别人认为的那样继续生活，有时候出名并不是啥好事。 没想到因为开设供销社露了出来，关键县里一直给物资支持，还让用纸币购买物资，属于是谢家屯占了便宜，还拒绝不了。 按照魏长明的说法，谢家屯供销社成功经验还要推广开。 这下还整成牌面！ 第494章 县城采购书籍，民国的小人书 从魏长明所在地方出来的时候，谢一城脑海中还在想着关于后续回山屯后，这个报告究竟要怎么写。 没想到来到这，还要写报告，这是真没有想到的。 还有之后来谢家屯学习，也要考虑考虑怎么来。 屯长在山上山下名声都不小，谢家屯的变化之前山屯人还有山下人来的都不少，知道谢家屯如今情况的不算少。 县里作为支持方，对谢家屯也算了解。 只不过现在不是后世的网络时代，消息闭塞严重，远程消息传递只有到县城，报纸那些也很难向下普及，识字率低成本高，限制很大。 对于广大农村地区来说，更多的还是靠口口相传，可有时候口口相传容易传出偏差，或者是出现一些原本就不存在的事。 目前来说情况还好，知道谢家屯现状的人，了解之前变化是怎么来的，后续要是来的人多，人多口杂，容易变味。 回去还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办，有的时候别人过的比较差，瞧着你过好了，这心思就歪起来。 至于你说是靠着自己双手冒死在山里挣，用锄头一点一点扒地收粮，进山找山货卖，不愿意相信的人是听不进去你的解释。 哪怕是政府出面来帮你证明，该不信依旧不信。 人心善，可人心也恶。 每个时代每个地方都有好人跟坏人，这些都是曾经经历过的，必须提前防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善意留给身边人，还有那些值得被关爱的人就行。 至于怎么写供销社建立，回去再慢慢思索，瞧着魏长明也没有特别嘱咐着急。 出去找到屯长一行人，把当兵的事跟几人这么一说。 “也就是说，政府确实是要招兵，消息是没错。” “对。”谢一城边走边道，“消息之后会通知到各乡镇，再由各乡镇通知到各村落山屯。” 屯长点头沉默，没再说什么。 老烟枪瞧着情况开口问着谢家良：“家良真想去当兵？” “在家啥都学的不精，进山打猎挣点钱还要靠一城，现在部队招兵，不如去当兵试试，不然过了这次，今后再想当兵就难了。” 听着谢家良这话，屯长忍不住开口：“你小子看的还挺明白，所以让老子去给你擦屁股？” “爹，那哪能叫擦屁股，你也不想我直接去当兵，让你在山里丢人吧，再说小时候你也帮我擦过屁股，也不差这一次。” 屯长气笑了：“他妈了个巴子的！给你小子养大真的是倒了大霉！早知道给你丢雪窝里让山里东西叼走得了！” 谢家良没再多嘴，自己爹自己知道啥样。 骂出来总比拧着眉头在那不言语，不知道心里在想啥，瞧着就让人发寒。 这样骂上几句，撒撒气，后面该忙活啥忙活啥。 骂上几句后，屯长停了停：“这招兵的消息先别说，等后续部队招兵再下山一起。 “你这跟别人比啥都符合条件，到时候走正门。 “要是你走不掉，就是自己原因，老老实实回去娶媳妇过日子，要是能走掉，你老子我就该丢这个人。” 谢家良听着连连点头答应。 老烟枪瞧着情况：“你倒是舍得松手。” “不松手咋？我还学旧社会大家长，给他安排一辈子？ “再说当兵又不是瞎胡搞，正经事，去我不拦着，不去我也不说啥，他自己选的路，就是自己定下的事，别后悔就行。” “爹，我不后悔。” “现在可说不准。” 一行人在县城里逛着，关于谢家良参军的事没有再说。 确定了消息，之后谢家良要去当兵下山检查就行，事情简单。 县城，帮屯子里上课的丫头小子采购一番纸笔书本，这些是胡碧芸提前跟谢一城说，让帮带的。 供销社暂时还没有上这些，物资还没有丰富起来，没有办法专供供销社，还需要再等等。 还有帮胡碧芸在县城购买一些书籍，谢一城在县城转悠一转，买卖书籍的地方可选择太少，很多都是旧版书，民国时期的书籍。 谢一城挑选一番，国学、算学、地理、历史相关书籍，都买上一些。 四大名着几本小说，谢一城只看到了西游记跟三国演义，也一起买上，到时候带回屯子里给屯子丫头小子讲故事，这可都是广受孩子喜欢的。 水浒传跟红楼梦谢一城没看到，但是瞧见了被有些人称作是第五大名着金瓶梅，谢一城进行批判一番后没有购买。 写的确实好，就是太让人上火，今后有去火的方法再来进行深度批判。 除了文学作品外，谢一城瞧着老板那还有些落灰的旧书，瞧着里面的画瞬间来了兴趣。 之前来县城也买过几次书，还真没见过有说卖连环画，民间俗称的小人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这地方能有连环画，确实不容易。 跟老板说了一声，拿起连环画仔细翻看一番，虽然落了灰有些旧，可并不破，保存相当完好。 问了一番卖书的老板才知道，合着这些连环画是老板之前给家里孩子买的，后面孩子长大了就放在这落了灰。 一个书店没啥价值，经历了这么多事反而留存下来。 谢一城跟老板开口，要将小人书全买下来。 结果老板还不愿意，说留着孩子不在面前有个念想。 谢一城加价一成，老板说这书还是要留给有缘人。 加价到三成，连环画被老板送到谢一城怀里，他就是那个有缘人。 谢一城还以为这老板准备多要多少，合着才加价这点，还是按照二手书的价格算的，胆子不够大，赚不到钱的。 “你买这些书还行，买这带画的旧书干啥？这东西有啥用？” 看着谢一城买的东西，老烟枪好奇地问道。 “喜欢留着玩，带画的见得少。” 老烟枪若有所思：“你喜欢这？回头我帮你去问问，哪地方还有这东西。” “行，先谢谢老枪叔了。” 民国的小人书，好好保存放起来，到了21世纪，一本怎么也比一枚袁大头金贵。 第495章 黄豆跟狗干起来了，王全福送军犬 采购完，几人没有马上离开县城。 谢一城这边前面跟王全福说好的要去看看军犬，让屯长几人在县城逛逛，去看看刘老禽那边有没有啥东西能够买的，带着黄豆去了军犬训练地，见到了跟黄豆一胎同胞的另外几只，还有几只挑选出来的军犬。 训练的方法没法跟后世比，缺少科学的训练方式，还是用老一套的民间驯狗方法来训军犬。 怪不得王全福会说，这训练出来的军犬一对一没法跟黄豆打，这种训练确实差上不少。 几只军犬瞧着黄豆站在谢一城身旁，全程抬着脑袋冷着眼一动不动，有些好奇，训练军犬的人带着靠近，闻着黄豆身上的气味。 谢一城拍了拍黄豆脑袋，跟驯狗人聊着关于军犬日常训练。 后世地方上很多家庭条件不错的会选择收养退伍的军犬，很聪明，听指挥。 那些训练方法谢一城也了解过，平时也用不到，将知道的一字一句说出。 “所以你是用这些方法养的这条狗？” “它有名字，叫它黄豆就行，家里一份子。” 瞧着黄豆跟谢一城亲热度，驯狗人若有所思点头：“那我后续试试。” “培养关系也是其中一点，别把它们当狗，当兄弟姐妹家人，会相处的更好，它们很聪明，能感受得到。” 驯狗人拉着谢一城又说了一阵，谢一城瞧着黄豆跟军犬没有直接干起来，也就没在意。 了解一番谢一城才知道这人叫刘秀全，改个姓就了不得的名，家里几代人都是养狗的，不过以前是养猎犬。 之前部队这边找的有另外训练军犬的人，出了意外换成了他。 对于谢一城驯狗方法总结表示佩服，知道得越多越感觉知识欠缺，说着就想去找部队首长，要把这活后续交给谢一城来做。 谢一城赶紧给人拦住，王全福让来看看瞧瞧交流一番，这要是给人直接整走了，后续谁来补？总不能自己来县城专门养军犬吧？ 安抚一番，让刘秀全安心驯狗，方法已经告诉他，后续再琢磨琢磨，方法都是一边实验一边总结出来的。 毕竟社会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聊了一阵，谢一城拒绝刘秀全请吃饭的邀请，准备带上黄豆回山，这扭头看过去，脸色瞬间古怪起来。 刘秀全顺着谢一城的目光看去，脸色也是带着怪异。 “这头跟你那头不是一胎的，这是后面挑出来的一只。” 刘秀全说完又接了一句：“已经长成，能带崽了。” 谢一城眼皮狂跳几下，压住气点头。 奶奶的！ 这边还想着黄豆不会跟军犬干起来，这边刚聊一会，刚刚还对一帮军犬高傲不搭理的黄豆，此时已经干起来了，是真干起来了！ 刚刚的高冷范呢？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摆给谁看的？ 糖衣炮弹过来直接就沦陷了，意志极其不坚定！ 合着再等等都不行，屯子里那么多小母-狗马上就长大，都等着呢，下山路上那么多找上来的，自己都没松口答应，结果在这憋不住了。 关键谢一城现在还没办法上前打断，只能等它俩分开。 “后面这只狗，可能要怀上，准备分开吧。” 谢一城无奈道：“之后军犬最好还是养公的吧，母的怀上崽就没办法训练出任务。 “这头军犬我去找首长说一声，这怪我没管好，训练也有欠缺，需要继续改进。” “这有啥的，狗之常情。” 谢一城在训练场等着两只狗分开，那边老烟枪等了半天没见谢一城来，以为谢一城又去找王全福，几人找了过去，得知还没回。 王全福索性带着几人一起来训练场，瞧着谢一城跟刘秀全两人有些无奈站在原地的模样，还有远处情况，忍不住笑出声。 “行，你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屯长跟老烟枪看着这场景都是一乐，这场面可是好一阵子没有瞧见过，屯子里养的狗都还没长成，现在想看都没地方看。 “等着吧，它俩啥时候分开，咱们啥时候走。” 谢一城说完叹了口气看向王全福：“这事看看咋整吧，后面怀崽训练不了。” “训练不了就不训练。”王全福瞧着现场情况开口道，“看来母-狗不能当军犬，后面要是出现这事，没办法解决。” 谢一城点头又摇头：“母-狗也能当，但是训练强度要上来，不然还是比不上公狗，并且还要防止这些事，确实有些影响。” 部队的军犬不分公母，只要当上训练强度都是一样，但是天然的公狗身体强度相比较同类型母-狗就好一些，经得住更强训练，所以才更倾向于公狗作为军犬。 “事都发生了，后面也没法，我这有个法子，你看看成不成。”王全福目光转移，“要不这一只你带回山里去，回头狗崽子生下来，你养半大帮部队训着，之后送三只来这。” “这能成吗？这不成我占政府便宜了？白送我一头成年军犬。” “这话说的，好像带回去就不用还回来。 “你带回去一头，要送回来三头半大训练过的，还要是公狗，哪有亏赚说法。” 王全福看向刘秀全：“秀全同志，你看成不成？” “成，这还有另外两只母的……” 刘秀全没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 “一只就行，一只就行。” 谢一城赶紧拦着，三头母的带回屯子，就黄豆这禁不住诱惑的样，不用说久，一个星期内谁都跑不掉。 到时候生崽，三只一起来，一下十几头，这谁能扛得住。 熊崽子杂食，还能进山自己找食，入冬还能冬眠，这养狗可不行，要养就不能松手。 “行，就一只，带回去一只送回来三公的，这样也算有交代。” 王全福拍了拍谢一城肩膀：“一城，用点心，咱们军犬部队就靠你给往前提提个了。” 谢一城无奈点头答应着，瞧着远处已经放松开，迈着四方步一身轻松跑回来的黄豆，忍住想要动手的念头。 下个山问个招兵情况，结果揽一堆事上身。 够扯的。 不行，要回山！ 必须马上回山！ 第496章 山屯杂事 一行人回到山屯后，知道消息的白敏兰沉默，开始帮谢家良收拾着衣服物品，将还没到季节的冬季衣服全拿出来。 谢家良看着白敏兰啥也不说，喊了一声，白敏兰抬头看了一眼谢家良，再低头收拾，心里不好受。 白敏兰是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谢家良会离开谢家屯去当兵，都在准备张罗结婚的事，现在突然出现这个事。 家里面她又不当家，也没法说什么。 “所以说消息已经定下？” 老刀客听完屯长说话问着。 “定下了，县里亲口说的，别往外说，等后面来人通知到。” “这山里都传开了。” “传开了也不行，等正式文件下来再说。” 屯长说完看向老刀客：“老刀，你问这么清楚干啥？你家就一个儿子，以前不说啥，现在部队不招。” “我让他去也要他想去才行。”老刀客瞧着不远处在谢一城身边说着话乐呵呵的黄学全，缓缓摇头。 自己家孩子自己知道，一看就不是当兵的料。 而且部队定下来的规矩，独子不招，想去都去不成。 还是跟着在山里面待着，进山打打山里东西，整点山货，再学一门手艺，找个媳妇过日子就行了，又不图孩子大富大贵，安安稳稳就行。 老刀客想清楚收回眼神：“你那边怎么整？家良去当兵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屯长无奈：“能咋整，趁着现在人还没走掉，带着去人家那赔礼道歉，顺便再问问情况，愿不愿意等。 “要是愿意等，再等两年，到时候还能回来就结婚过日子，不行就算了，人家咋说就咋办，谁让咱们理亏呢。” 老刀客点头，也是感觉到谢家良听见消息要去当兵，确实有些坑自己爹。 不过没再说啥，当爹的都愿意，他能咋说，总不能当面说坏话。 “啥时候去？” “今天收拾东西，明个一早就去，快点把事情定下来。” 屯长这么一说，老刀客也明白，两人约定好，明天一起进山。 这边屯长跟老刀客聊着，另外一边谢一城在跟黄学全说着明天的事。 “去不去给个话！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看着黄学全迟疑的表情，谢一城激着：“不就是掏蜂窝吗，这有啥怕的。” 听着谢一城这么说，黄学全苦笑道：“一城，你也知道这是套蜂窝，那东西咱俩哪能整得了，你要是打黑瞎子山神爷我都敢跟你去，这玩意真追着蜇，能给咱们蜇到死，关键咱们还没法还手，一群一群这么多哪能打的完。” “谁让你打了，我有法子，跟着我走就行，掏蜂窝的东西我都准备好，只要你听我的，到时候肯定不让你被蜇一下。” “真的？” “信我就对了。” 瞧着谢一城自信模样，黄学全没再多说什么。 除了相信还能有啥，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那老枪叔呢？” “老枪叔不去，他这个岁数不让他去了，腿脚没咱们灵活。” “那我去给家良喊上，明个还是咱们仨进山。” “你能喊过来就行。” 黄学全招呼一声转身就往谢家良家里走去，进个山还能喊不出来，他比谁都想着往山里走。 “啥？你不去？” 黄学全瞧着谢家良瞪大双眼：“以前不是一说进山，你跑得比谁都快的吗？” “那是以前，明个我跟我爹有事，你跟一城忙活吧。” 注意到黄学全表情，谢家良再次开口：“是真的，不信你问老刀叔，他肯定知道。” 瞧着谢家良模样不像是开玩笑，黄学全算是明白，这次只能他跟谢一城去了。 一想到那蜂窝旁边嗡嗡嗡响的蜜蜂群，脑壳都是大的。 不过谢一城既然说了有准备，应该是有方法，明天跟着进山到时候看具体怎么回事。 在黄学全离开后，谢一城拿着给胡碧芸买的书籍送去。 “只有这几样，县城书籍种类不多，等后面有机会去省城，到时候有机会在那边多买一点，到时候带回来。” 将其中几本递给胡碧芸，谢一城道：“里面有些适合教学书籍，有些是故事书，到时候你看着处理吧。” “我给你拿钱。” “还整见外，又不是你一人用，买书的钱也不是我出的，纸币书本全是屯子出，这是直接全说好的，你那边补偿，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谢一城招呼一声没作停留离开。 胡碧芸抱着摞起的书本，看着谢一城离开背影暗自思索。 回到家，谢一城给带回来的军犬做窝，不然没地方睡，黄豆所住的狗窝不足以让它俩挤在一起。 这次去县城也算是有所收获，事情有些没想到，到了这也算给黄豆找了个媳妇过日子，还是原先在部队带编制的。 下山一趟，家里一下又多了一张嘴，还欠了山下三头军犬，过上了欠债的生活。 带回来的军犬状态极其稳定，不吵不闹，就挨着黄豆站着，跟个小媳妇一样。 一胜一勤跟着谢一城进了棚子内，站在谢一城身旁帮着忙，只是注意力全程不在忙活中，眼光一直扫着站在黄豆身边的军犬，带着好奇跟害怕。 想要靠近摸一摸，又没见过怕咬自己。 “三哥，它叫啥呀？” 一勤俏生生问着谢一城：“它咋这么白，跟黄豆不一样。” “要不它咋叫冬雪呢，冬天下的雪，可白了。” 一勤瞧着靠在一起的两只狗，白、黄色对比明显，瞳孔亮起：“原来它长得这么白，是因为雪。” “回头等你跟它熟悉熟悉，等入了冬，到时候给你做个新木车，让黄豆跟冬雪拉着你玩。” “为啥不让大白小白拉啊？” “因为你长大了，它们没再长，拉不动你。” 谢一城铺好狗窝站直身子：“等你长高长大，到时候就不让黄豆来，让元宝拉你。 “到时候屯子里其他家看着你的木车，谁都羡慕，到时候你想让谁上车就让谁上车。” 一胜站在身旁喊道：“三哥，还有我呢！” “有你有你！都有份。” 谢一城一想今后等黑熊拉着雪橇在屯子来回跑，那是相当刺激。 第497章 啥?你还被蜇过腚沟子 次日天微微亮，屯长早早起身，带着从县城里买的东西，还有家里准备的一些东西，喊上老刀客带着谢家良进了山。 而谢一城反而是等到天亮了一阵后，将一胜一勤喊起来，带着洗漱后吃完饭才慢悠悠收拾起东西。 下山进县城买的纱布，套在编制好的草帽上用细绳绑结实。 这种用纱布草帽做成的遮挡物红国很久以前就有了，红国的养蜂历史也极其悠久。 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相传，炎帝母亲任姒养蜂始祖，始于5000年前，红国有记载历史刚开始的时候。 另外一种是有记载，《高士传》中记载，东汉的姜岐是第一人。 不过不论怎么传，在现在这个年代，养蜂并不是空白，技术已经拥有并且成熟，到了后世消费市场扩展开，老百姓对于蜂蜜需求增大，养蜂农户更是普遍开。 在上辈子，谢一城身边人有养蜂农户，在东北，养蜂的农户不少，东北的纯天然椴树蜂蜜在全国都是相当有名。 能够出名的原因一是东西真的好，二是市面上假蜂蜜横行。 假蜂蜜也分轻重。 因为天气原因，蜜蜂不是一下能养成长起来，花粉也不是全年都能采集。 在全国很多地方，冬天寒冷下雪结冰，所以冬季的时候，缺少吃的时候，过冬喂给蜜蜂的食物也多是糖混，这样做对于养蜂来说本没有错。 可因为需求原因，有些养殖户为了加大产量，选择全年喂养白砂糖，刺激蜜蜂产蜜量，这种跟纯天然的蜂蜜有很大营养差，对身体滋养效果很小。 更狠心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养蜂，直接用各种添加剂跟糖混合成，说句夸张的话，进入市场的蜂蜜说九成假那不可能，隔一瓶查一瓶，假的剩下不要太多。 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些都不用担心。 人连糖都吃不起，哪来的本事喂给蜜蜂，它算老几！ 这些对于别人可能没法，谢一城手里可真不缺糖，只不过是麦芽糖。 这次谢一城之所以打算进山去掏蜂窝，一是嘴馋了，想整些纯天然的野生蜂蜜，不论是自己吃还是送人，给上学识字的丫头小子做嘉奖都是好的。 最起码跟吃糖比起来，蜂蜜营养更加丰富，对身体更有好处。 不论是老幼病残孕妇，蜂蜜都能吃，唯一要考虑的是摄入量多量少的问题。 二是考虑尝试在能取到蜂蜜的情况下再抓捕到蜂王，不然纯靠山里找野蜂窝，迟早有一天附近的蜜蜂窝会被整干造净，可持续发展还是要靠自己。 谢一城只见过养殖蜜蜂，至于怎么抓野生蜂王，还需要自己去实验。 只要成功一次，有经验今后就能再来。 屯子里面有之前做好的箱子，就是箱子里面的沙盖跟白敏兰说一声，让她找屯子里的小媳妇一起忙活起来做。 这活细一些，她们做比男人做要更快，做的更好，人多力量大。 “三哥你早点回来！” “在家安安稳稳，等我回来给你整好吃的！” 谢一城将引火物装好，带上两套网状遮挡物全部带上。 进山找蜂窝，身上衣服也跟这个季节不一样，身上长衣穿了三层。 原本应该用绳子绑住裤脚的地方，谢一城直接打上了绑腿，这样进山的时候腿脚舒服能走的远，也不会让蜜蜂给钻了空子。 至于枪械弹药，这些都是进山必备的东西。 “一城，你咋这一身进山？” 穿着单薄的黄学全瞧着谢一城莫名其妙问着。 “我昨天没跟你说让你多穿点？” “我多穿了，里面多穿了件衣服呢。” 黄学全扯开领子：“这不在呢吗，这天穿多了，在山里头走着他也热啊。” 谢一城无奈：“你是想热还是想被蜇？” “你不是有法子吗？” “我有法子也帮不了你穿的少的事，昨天跟你说过的你都不干。”瞧着黄学全，谢一城连哄带吓，“我这手里只有遮住脖子脸脑袋的东西，你身上遮不住，到时候那漫天都是蜂，找着一个空钻进去，要是胳膊腿啥的还好，要是顺着裤腿往上钻，给你牛子来上一口……” 黄学全脑海中浮现出被叮咬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狗蛋当初被抓着打，名传谢家屯。 回头要是自己的被蜜蜂叮了，这名声恐怕谢家屯都裹不住，要往外飞！ 到时候叔侄两人横行长白山，还能了得！ 家里还给自己找着媳妇呢，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消息，这不彻底完犊子！ 想着黄学全赶紧跟谢一城招呼一声，转身跑回屋。 “别光顾着穿衣服！绑腿打好！鞋里面袜子穿上，别怕热！” “知道了知道了！” 瞧着黄学全那模样，谢一城无奈摇头。 比自己还大两岁，一点都不稳重。 在外面等了一阵，几个丫头小子上前跟谢一城问好，谢一城挨个回着。 算起来已经有一阵没给屯子里丫头小子们发福利，可是这见面还是挨个招呼问好。 这少年先锋队队长的名头坐实，众望所归的孩子王。 等谢一城再看到黄学全，直接傻了眼。 大棉袄，狗皮帽，绑腿布鞋棉手套。 在现在东北最热的月份，黄学全整这么一套出来。 “不是，你这么穿家里没意见？” “我爹跟老昌叔进山了。” 谢一城示意黄学全看着周围：“你没看见屯里人瞧见人跟看傻子一样吗？” 黄学全扫视四周，原本没啥感觉，谢一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棉衣脱下换个薄外套，狗皮帽不要，棉手套脱下来带着，等会儿能用到，赶紧的，别耽搁时间。” 将黄学全再次赶回去，等他穿着正常了后，谢一城将两份防护装备分给黄学全一份，领着进山。 路上走着的时候，谢一城总感觉黄学全慢他几步，他速度慢下来，黄学全脚步也跟着慢下来。 实在忍不住，谢一城直接问着黄学全：“你是不是心里有啥顾虑？” “没啥顾虑。” “嗯？” 瞧着谢一城表情，黄学全顿了顿拧了拧身子：“我不是不想跟你进山掏蜂窝，实在是我怕这玩意。” “黑瞎子山神爷都不怕，怕这玩意？” 瞧着扭捏的黄学全，谢一城想到一个人怕一样东西，除了天然的怕外，还有可能就是遭遇过什么：“你不会之前出过啥事吧？被蜇过？” “嗯。” “蛰哪了？直接说就行，这儿就咱俩人。” “就下河的时候，被蜇过腚沟子。” 第498章 谢家屯以前的蜂群情况 “这有啥怕的，又没往下蜇。” “那是没蜇你身上，蜇一下心都凉半截。”黄学全苦笑，“你是没见到沟子肿起来，屁股一下成了三瓣，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又长出来个牛子。” 谢一城听着忍不住乐了，还挺会想。 不过也没有往下挖苦黄学全，确实是有些丢人的事。 蜜蜂蜇到屁股沟，想想就酸爽，再一想距离，又担惊受怕。 一路在山里行走着，谢一城跟黄学全聊着以前在山里掏蜂窝的事。 从黄学全口中知道他没咋听说过有谢家屯人进山掏蜂窝的，山屯子里搞蜂窝的次数极其稀少，情愿打豺狼虎豹也很少有人去碰这个东西。 豺狼虎豹打到后，身上的各种皮货零件都能卖出钱。 一般除非威胁到居住屯子的安危，距离过近，或者是有人出价，其他时间极少有人进山掏蜂窝。 工具那些缺少，只要花钱总有的搞，养蜂几千年，掏蜂窝也不用想以前有过历史。 主要还是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山屯人要是有时间进山，情愿去下套子打点山里能吃肉的东西。 相比较招惹上漫天的蜜蜂被活活蜇死才能搞到那点蜂蜜，打动物性价比更高，有肉有皮，可以自己吃还能下山卖钱。 可到现在，谢一城已经在山里面打了相当多的山里货，不缺吃不缺用不缺钱，掏蜂窝也是为了给自己给屯子找一个更好的营生。 有的时候解决生存问题后，就要考虑到发展。 相比较养殖牲畜家禽那些，养蜜蜂产蜜的产出比会更高。 产出的蜂蜜农村吃不起，城里还吃不起？ 一五计划都还没开始，东西能卖的出去。 就算一五计划完成，后续东西不吃卖给供销社也是一样有钱赚，还可以在山屯内提供就业。 这边谢一城一路思考着掏蜂窝，熟悉一番后再抓蜂窝，一旁的黄学全突然开口：“前面就到了，在高处树上，有半丈多高。 “这个离咱们屯子也就三四里地，没成大蜂窝，也就两个人脑袋大小。 “上次我跟老枪叔打这过瞧见的，之前咱们屯边压根没这东西，只要有一点冒头的，直接给捣烂。” “你还捣过蜂窝？” 黄学全摇头：“我哪有那本事，听我爹说过，之前咱们屯子边有两处大蜂窝，一处在咱们屯子现在种地林边石壁边，有人那么大，后面他跟老枪叔俩人拿衣服裹住脑袋跑过去，冒死闷头给捅下来后，一路跑湖里藏起来躲过去蜂潮，就这身上还被蜇了好些地方。” “就没整个遮头挡脸的？” “哪有那条件，当时小鬼子还没投降呢，东西都没地方买，衣服都没有好的，咱们屯还算好，山里有些穷地方，一家就一身衣服，平时直接裹在被窝里，谁出门谁穿。”停顿一番，黄学全继续，“后面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有好些蜂没散，没敢再上去，先回了家。 “等第二天再去，蜂是没了，捅下来的蜂窝也没了，剩一堆渣子，我爹说在旁边瞧见黑瞎子脚印了。” 谢一城点头：“那肯定的，黑瞎子那熊鼻子在山里闻的老远，你捅下来蜂窝，里面蜜味在林子里散开，顺着味就摸过来。 “不过人大的蜂窝，黑瞎子一次也吃不完，后续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去。” “就黑瞎子，不止一头。” 谢一城笑道：“老枪叔老刀叔他们给黑瞎子整自助呢，人家直接去聚餐。” “啥自助？” “放开肚子随便吃的意思。” 谢一城想了想人高的蜂巢，这要是打下来，就算再虚，几十上百斤蜂蜜应该是妥妥有的，浪费了。 黄学全没继续追问自助，继续道：“还有一处就是在原先坟地那，早先挖坟的时候，旁边有腰粗的蜂窝在，后面也给捅了，这个整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这次危险，跟着去的有俩人被蜇的脑袋肿的跟牛头一样大，要不是老药叔救过来，说不定人都没了。 “之后在周围林子都查了一遍，反正只要有就捅掉，捅了就跑，不管大小，这才给清干净，不然现在在屯子里坐着，一不小心都有蜂飞屯子里，一不小心蜇一口，能疼半天。” 谢一城点头，这么看在屯子里养蜜蜂还是有可能的，能在屯子周围有蜂巢，说明周围有采蜜地，并且面积不会小，能成人高的蜂窝，地方小了可养不活那么多蜜蜂。 随着谢一城到地方，瞧着不远处树上挂着的两个脑袋大小的蜂窝，周围时不时有蜜蜂进出。 “今个咱俩要是不来，这蜂窝之后屯子里是不是就带人给捅了？” “可能吧，毕竟离屯子三四里地，说不准。” 谢一城点头站定脚，将带着来的纱布草帽戴上，将脖颈间缝隙遮严实，拿出准备好的皮手套戴上。 黄学全跟着谢一城有样学样，完成后两人再互相检查一番，别有遗漏点。 确定防护完好，两人直接拿起几根木柴混在干草间，来到蜂窝下，将下方的土掘起，刨出一片无草浅坑。 毕竟在山林子里引火，放后世被抓到会进去踩裁缝机的，可要稳当反复确认，万一引起火灾就要命了。 两人在挖坑的时候，上面的蜜蜂已经发现两人，开始飞出一些，趴在两人身上、草帽、面纱前，越积越多。 一开始黄学全还怕的不行，一扫眼，脸面前全是蜜蜂。 等了一会在确定不会有蜜蜂蜇到自己后，才放开心，跟着谢一城继续整。 先将干草引燃，等燃烧起一会，将带着水浇上去一些，原本还只是青烟袅袅的开始起浓烟。 黄学全在谢一城身旁全程看着操作步骤，看着浓烟飘起，不断冲击着蜂巢。 “一城！飞了！全飞了！你这法子好使。” 看着有些过度夸张表情的黄学全，谢一城手不带停带着无奈：“这法子民间知道的人多了去，老刀叔老枪叔肯定也知道，他们当时因为小鬼子封山，差的是咱们现在用来挡蜂的工具，要是没有这一身，换我我也整不来。” 谢一城也没真养过蜜蜂，那些养蜂人直接用手抓，被蜂覆盖身子，他看着也渗得慌。 而且他也问过养蜂人，自己养蜜蜂真不蜇人？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们也经常被蜇，只不过已经习惯，总不能满世界说被蜇，太丢人。 第499章 掏蜂窝，整蜂蜜，抓蜂王 随着时间的逝去，从蜂窝中飞出的蜜蜂逐渐减少，很多蜜蜂因为浓烟的原因，在周围不断徘徊却不敢靠近，蜂窝间还有好些蜜蜂宁死不走，围在蜂窝上。 又等了一阵，大部分蜜蜂飞离开后，谢一城将手中还在起烟的湿草递给黄学全，让他学习忙活。 趁着蜜蜂飞走视线变好，让黄学全稍微远离一些，让烟小一些不会熏到自己，谢一城再拿出来匕首，一举手，从半丈多高的树杈间将蜂巢小心割下。 按照山里的规矩，不打绝，可持续发展，谢一城只割了四分之三，给留了四分之一。 这样不会让蜂群没地方去缺少食物死亡。 以前是为了安全，把蜂窝全捅掉，现在谢一城是为了发展，为了蜂蜜，必须给留下，今后这都是好东西。 放一段时间，等恢复了再来收。 年年来年年有。 将蜂蜜装进带来的深木桶中，谢一城对着还在挥动湿草熏蜜蜂的黄学全招呼一声：“不整了，东西到手，撤！” 说着谢一城又对着黄学全道：“学全，来点水灭火。” 黄学全莫名其妙：“水不是在你那吗？” “水不够使。” “水不够我咋灭……” 话没说完，黄学全一顿，瞬间明白了谢一城的意思。 “用土灭不就行了，还用啥水。” “别漏火星子引起来山火，你赶紧的，撒完再用土盖一遍。” 谢一城催促着：“麻溜的，灭完确定没事咱们去下个地方，多整点备上，回头你娶媳妇，怀孩子的时候吃这东西对身体好。” “在这啊？” “那你想在哪？” 黄学全看着周围虽然已经飞走大半，还有一些停留的蜜蜂有些怂：“还是你整吧，我整不了，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屯子都知道我被蜂给蜇牛子上。” “那我来。” 将燃烧的草木丢进去，谢一城将身上带着的水全浇下去后，用土盖着灭火。 “不是，你不是说没水了吗？” “水不多，路上还要喝，这么整不浪费吗。” “那你咋整了？” “我也怕别蜇牛子上。” 黄学全一脑袋黑线，看着谢一城无语。 合着刚刚要是整了，咬自己不咬谢一城啊？ 确定火被熄灭，两人走远几百米的距离，站在远处看着浓烟散去，蜜蜂逐渐回巢，不会发生问题后才转身离开，前往下一处蜂巢。 “一城你也够行的，这事……” “尝尝？” 没等黄学全说完，谢一城将用木盖子盖上的木桶从背篓中拿出来，从身旁矮树上掰下细枝条去了皮递给黄学全，打开盖子：“整点瞧瞧，味道咋样。” 还想抱怨一番的黄学全听到这话瞬间噎了回去：“直接吃？” “你还想咋整？” 瞧着木桶底部固态液态，还有蜜蜂在其中，黄学全有点发怵：“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吃这玩意。” “你吃过？” “没有。” “之前老刀叔整蜂巢带回去你没尝？” “给受伤的战士吃了，除了我们屯还有山里其他地方送过去。” “那你说啥不喜欢吃！好东西赶紧尝尝。” 谢一城到底给黄学全：“别整多，回头放着还有用。” “我……” “大老爷们赶紧的！不就是里面有点蜂，又不会蜇你腚沟子跟牛子。” 在谢一城的一番好意下，黄学全面色挣扎蘸了一点蜂蜜品了品，随后吧唧吧唧嘴眼一亮：“诶！别说！真还别说！” “行吧？” “这味行！甜的！” 说着黄学全还想继续，被谢一城盖上木盖：“尝尝味就行，赶紧的还有别的等咱们去整。” “不是，我就蘸了一下，刚品出一点来！” “那你还想当饭吃？先把眼前事忙完，回去再分。” 瞧着黄学全把前面的事忘了一干二净，谢一城将蜂蜜放好，两人继续往山里走。 路上黄学全没有对刚刚撒尿灭火进行抱怨，心里头想的只有吃蜂蜜，分蜂蜜，多整点学学，今后给媳妇也整点。 后续黄学全带着谢一城在山里又找了几处蜂窝，其中两处谢一城选择放弃。 蜂巢体积太大，蜜蜂太多，带来的木桶不够存放，整了太浪费。 蜂巢体积大，整起来动静也大，记录下来地点，等回头再来。 将几处一两个脑袋大小的蜂窝横扫，每个按照规矩留下三分之一，其余全部缴获归公。 现在这季节天还热着，山里花草盛开，有足够的时间给它们忙活，采集过冬的物资。 路上回来，谢一城顺道经过护林点去了一趟，留了些蜂蜜。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随便跑，这东西该给就给，毕竟他这活护林点的人都帮着忙活完了。 跟众人聊了一阵，问来问关于护林点的一些事，约定好过一阵给屯子里事安排好来护林队后，谢一城跟黄学全趁着天色还早，往鞋架屯赶。 回去的路上，瞧着黄学全那心疼的模样，谢一城没好气：“不就是分了点蜂蜜出去，至于这样。” “分出去有两成！” “等会儿从我这扣，不缺你的。” “我不是那意思，这进山本来就是你带我进，东西你从山下买整的，法子也是你的，没我份我都不说啥。” 谢一城没给黄学全多说话机会：“别说这些，该你的就是你的，别给这整生分了。 “你把我给你那几个木盒子里的蜂看好了，回头我给你整个在山里就能营生的。” “真的！” “真的，你只要看好就行。” “我听你的。” 可不得听自己的，木盒里面可有在山里抓的两只蜂王，养殖蜜蜂不可或缺的，好不容易在几个蜂窝里抓这么两只，还有同个蜂巢里的蜜蜂，每一样都抓了几百只，一起都带着走。 一只代表一个蜂群家族，这整了俩，代表了两窝。 只要蜂王不死，其他的蜜蜂到了屯子只要不死超过一半就算胜利。 盒子里留了吃食，用树枝撑着绑住，微开有空气，应该不会全死。 回到屯子里，有人跟谢一城打招呼，谢一城也没停着，赶紧给蜂王蜜蜂拿出转移到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 带回来的蜜蜂死亡不少，蜂王也有些精神不振。 不过没死总是好的，现在就是尝试的时候，先试试能不能养，不行下次继续进山整慢慢实验，总有成功的时候。 养蜂，他干定了。 第500章 受欢迎的蜂蜜水 “你真准备养蜂啊？” 还在屯子里没跟屯长进山出去的老烟枪，听见消息过来，瞧着谢一城忙前忙后的身影，还有偶尔从箱子里飞出来几只的蜜蜂，瞧着直皱眉：“这东西可不好养活，整个山里没瞧见过有谁养过，山下见人养过，也就那几家。 “这东西不比养其他，金贵，入冬不产还要味，东北入冬早积雪时间长，天太冷一不小心养的蜂全给冻死，最后啥也落不着。” “老枪叔，你说这话都听着呢，反正养蜂又不要啥成本，整俩箱子养养试试，能成就成不成就算，不耽搁别的事。” 瞧着谢一城看的明白，老烟枪没再说什么，在一旁瞧着谢一城怎么整这些东西，顺便瞧瞧有啥能帮上忙的。 “你打算在屯子里养？” “不在屯子里养，蜂这东西不论咋养，都可能蜇人，要是在屯子里回头出去采蜜的时候满屯子都是蜂，到时候碰见人就蜇一口咋整。 “屯子里丫头小子天天跑着，蛰上疼的嗷嗷哭多受罪。” 谢一城忙活着：“学全说之前你跟老刀叔在屯子周围清蜂窝，有两处地方之前有老大蜂窝。” “有这事，不过早了，东北还被小鬼子占着呢，当时也是为了防危险，屯子里被封的缺粮，受伤的不少，山里啥东西都整。 “之前没有谢家屯，早先都在山下，后面躲进山，随着小鬼子扫荡围剿慢慢往山走的，最远还要往东边更高的地方，这地方只是一个点。 “当时小鬼子扫荡不要命，地方多点才能活下来。” 一想起曾经的日子，老烟枪就叹气。 “没事，今后都不会再有这事。” 谢一城忙活完手上活，将两只蜂王分开放在两个木箱中，临时用薄木板作为夹板，抓来的蜜蜂也跟随蜂王放置。 每个地方都留有吃食，先让蜜蜂冷静下来，只要蜂王还在，可能会有蜜蜂离开，但多数还是围在蜂王旁边。 “这蜂箱能行吗？” “试试才知道，正好以前你跟老刀叔在那地方整过大个蜂窝，说明周围有很大片采蜜地方，养蜂肯定能成。” 跟老烟枪说完，手上活也忙完，此时谢一城抬头望去，栅栏外面不知道啥时候趴了一圈丫头小子在好奇地看着他。 只是相比较之前，一帮人没有一个敢进院子里近处看的，就连以往喜欢凑热闹的一胜一勤小狗蛋也离远远的，趴在开了斜缝的门内，按照高中下露出三个小脑袋瞅着，仿佛只要有蜜蜂往那边飞，直接关门进屋。 看着场景，谢一城多说啥，乐呵起身去找了白敏兰，催促沙盖的事。 等蜂群稳定下来，分批伺候蜂王一段时间，后续要外出采蜜，分工忙活给蜂王伺候好让它开始产卵扩大种群，可持续发展就算开始。 到时候再搬运蜂箱不如提前忙活，趁早把事情全做好，省的之后多余麻烦。 “快成了，我找了俩人做的，这东西做的快，明个全给你。” 白敏兰抬头看着谢一城，手上不带停：“我可听见外面闹腾，你这又要干大事啊。” “没啥大事，整点小东西。 “这不我从山里面整了点蜜，等会儿拿点过来给你，时不时冲个蜜水喝，对身体好。” “用不着，那东西不好整，自己留着吧，我这岁数哪用得着那。” 谢一城笑笑没说啥，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嘴上说不要，小辈的要是真给送到，当时还要训小辈一番，实则暗自高兴。 跟白敏兰约定好明个来取东西，顺便让白敏兰之后再多做上一些提前准备着，说不准之后要做大做强，继续扩充蜂群能用得着。 省的到时候没有临时做，耽搁时间。 等再回家，趴在栅栏外的丫头小子已经散开，人也少了不少，自家房门也关严实。 屯子里几十只蜜蜂来回飞着，转个不停，好似迷了路。 还在原地的老烟枪盯着蜂箱，等到谢一城回来开口：“明个给蜂箱送走？” “嗯，送地那边，离的不远好照看，那边正好，成天都有人在看着。” 老烟枪点头：“是该送走，你瞧瞧这蜂一飞出来，屯子里丫头小子全跑没了，刚刚一胜一勤瞧见直接把门一关躲屋里头，你回家瞧瞧他们几个。 “我这先回，有啥时候你直接去喊我。” “诶，老枪叔你歇着。” 等老烟枪离开后，谢一城瞧着箱底留出来的小格子缝隙，有几只蜜蜂爬动着，没有再往外飞，放心不少。 这说明，飞出去的蜜蜂占比不算特别大，飞出去也可能只是观察情况，后续估计还会回来。 谢一城在蜂箱里好心留了蜜，没有蜂王在，它们往哪跑。 至于原先割下来的山林蜂巢，被谢一城抓走蜂王，后续巢穴内部因为留下卵的原因，后续大概率会有新的蜂王诞生，工蜂会好好伺候它，成为蜂群保持繁殖的对象。 冲着栅栏外面的丫头小子们招呼一声，让他们各自回家先，谢一城推门想进屋。 可是没想到，竟然有阻力阻挡，只不过阻力比较小，加大力气，将门推开一条缝隙。 只听见里面哎呀呀喊叫着：“要进来啦！要进来啦！使劲啊！不要让它进来！” 谢一城只感觉门内的力气又重了一丝，仅仅只有一丝。 “你们干啥呢？咋不让我进屋？” 谢一城冲着屋里喊着。 “是三哥！开门开门！让三哥进来！别使劲啊！” 屋里面情况瞬间反转，站在门外的谢一城听着一勤在屋里喊着，心中直乐。 刚刚也是一勤喊着不要让进，现在喊让进的也是她。 等房门打开，一勤上来小手抓住谢一城大手掌往屋里扯：“三哥，快进屋，外面有好多虫子，别咬着你。” “哪里的虫子，那是在山里抓的蜂。” 将带进山的深木桶放在桌子上，谢一城打开盒子，拿来木勺跟小木碗，每个碗里来了几勺，用温热水冲开，让三个孩子尝尝。 “三哥！好香好甜啊！” “三叔，好喝！” 瞧着三人喜欢模样，谢一城开口：“这就是抓回来外面的蜂家的整的。” 本来以为三人听着蜜蜂产的会感到害怕，没成想，三人点头把蜂蜜水喝完，齐齐举起小木碗。 “三哥，我还要！” 第501章 要打工还债的元宝，过几年给你找个媳妇 谢一城以为很害怕蜜蜂的三个孩子，因为这么一碗蜂蜜水，改变了想法。 举着碗还要喝，小狗蛋甚至还喊着说他也要去掏蜜。 谢一城直接将小狗蛋想法镇压下去。 屯子里任何一个孩子但凡有这种想法，谢一城都觉得也就是说说，真要掏当时就犯怂伸不出手。 可是小狗蛋“战绩显赫”，拿王八对牛子，出屯子挑逗一头能给他撞死的梅花鹿，徒手抓落下的铁爪老鹰等等，事情太多了。 还有之前跟自己说，等他长大，俩人一起打走不动的谢家康，谁家小子敢这么想啊。 小狗蛋不但敢想，他真敢干！ “蜂是好东西，不用怕它，也别去招它，不然咬的真疼，等回头养大了就有蜜水喝。” 一胜吆喝着：“三哥！我要养！” “不行！三哥说了，小孩不能碰！” 没等谢一城说话，一勤直接将一胜压下去。 本来还兴致满满的一胜，看着一勤，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后续。 瞧着一勤的模样，谢一城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长成大姑娘的一勤到时候会是啥样，寻常男人估计都斗不过她。 一胜在家被治的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谢一国没回来，家里三人，谢一城老大，一勤老二，黄豆老三，后面还有大白一家三口，元宝等等，最后才是一胜，家庭地位堪忧，弟位固定。 给三人又整了一碗，谢一城才停下，拿来木盆，将深木桶里的蜂蜜跟蜂巢分离装好，将混杂在其中的蜜蜂挑出来丢掉。 这一次进山整了五个蜂巢，留下了几个最大个的没有碰，就这深木桶都装满，要不是去护林队留下一些，路上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不整点进肚子都可能洒出去浪费。 本来谢一城还想着直接把黄学全那一份先给送回去，随后停住脚步。 按照屯子老规矩，各家都不吃独食，各家都分上一些尝尝鲜，黄学全因为参与进山忙活，多分一部分。 白敏兰那边谢一城也多给一些，谢家康跟谢家有两家媳妇生孩子养身子也单独给一些。 还有胡碧芸那，谢一城给留了一份。 整个屯子每家每户都有，后世估计很难见到，各家吃各家的，这年头可不行，抱团取暖。 反正谢一城有事在屯子里吆喝一声，只要还在屯子里的人，不管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老嫂子，全都给他面子，这就叫人望。 如今种地已经停下一阵，屯子里人多进山采集山货野果回屯，或是进山下套子抓捕小东西，从而减少主粮摄入。 谢一城挨家挨户送着去，当家人多不在家，只要家里有人，谢一城放下招呼一声就走。 结果屯子里还没送完，就有人追着跑出来，说东西金贵不要，推脱一番被谢一城说服，之后又拿自家东西送给谢一城。 谢一城一个都没要，人直接送到谢一城家里，放下就走。 还在家里聊着蜂蜜水的三个孩子，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不断堆积，眼神越来越亮。 给的全是吃的！ 本就高大伟岸的谢一城，此时在三小的心里更加坚固。 这边谢一城找到黄学全，把东西送到，跟他说了迁蜂箱的事后问道：“咋样？你去不去？不去我问问屯子里谁愿意看着养。” “去！必须去！这活屯子里除了我谁还行！这可都是我亲手抓的！” 黄学全连连开口答应着。 开玩笑，这是一门手艺，谢一城都说了养成了今后吃饭都不愁，娶媳妇养家糊口一点没问题。 之后等成功再扩大养殖规模，产量上升，今后这日子过成啥样，黄学全都不敢想。 不过黄学全也知道，这都是谢一城想的法子教的，谁拿多谁拿少心里还是有数。 谢一城没多待，跟黄学全约定好明天搬蜂箱转移。 要是养殖成功，回头就要黄学全经常在田地那边留守，之后要找老刀客把话说清楚。 要是谢家良没有准备去当兵的话，谢一城还会让谢家良跟黄学全交替忙活，现在只能让黄学全一个人顶着，他是没时间。 不论他怎么跑怎么说，都属于护林队的人员，这身份跑不掉。 反正田地那边从种植下去开始到收获完成，都有人看着，每天都有两个人随时带着刀枪在田地周围看守，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那么大地方。 有人陪黄学全在那，不会无聊。 山里情况跟平原不一样，没有人看着田地能被糟蹋干净，刚长出苗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啃个干净。 反正谢一城在屯子里没出去的时候，时不时就能看见看守田地的人回来替换歇息带着打掉的兔子狍子那些草食动物回屯，也分到过一些。 等谢一城离开，黄学全瞧着分给他的那一份，心情愉悦，这是自己动手得来的，谢家良这次没去，啥也没有！ 一想到谢家良回屯瞧着自己这一份东西吃惊后悔模样，黄学全心中没由来舒爽。 “哥！一城哥咋走了？” 瞧着鸭蛋进屋，黄学全高兴道：“他有事回去，鸭蛋，给你整点好东西！” 这边谢一城刚回到家，推门进屋，瞧着元宝坐在地上，冲着一勤几个人轻声叫着。 “元宝，不能给你！三哥知道会生气的！” “嗷嗷嗷~” “不行不行！ ” 一勤举着碗低头训斥着元宝：“三哥给你才行！我不能给。” “元宝咋了？” 一勤抬头看着谢一城甜甜笑着：“三哥，元宝也要蜜水，我不给它就在地上打滚。” 瞧着谢一城进屋，元宝瞬间不搭理一勤，连滚带爬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小腿，嗷嗷嗷叫着，声音中带着凄惨声，不知道还以为它受了多大委屈。 “想要啊？” 谢一城蹲下身子，没管元宝听不听得懂：“想吃要学会干活，答应我回头在家老老实实打工干活，我就给你分点，答应就叫几声。” “嗷嗷嗷~” 谢一城没在意元宝叫几声，轻拍元宝熊脑袋：“那就这么定了，今后在家里打工还债。 “你现在还小，再等几个月，你是咱们家壮劳力，到时候带你去掰苞米，好好干，过几年给你找个媳妇过日子！” 第502章 抢食吃的黄豆，养蜂正式开始 经过谢一城跟元宝，一人一熊友好协商，签订终身协议，用蜂蜜换来了长工一位。 瞧着高兴舔舐着木盆中蜂蜜水的元宝，谢一城也替它感到高兴，有自己这样的人能给它一个温暖的家，让它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在山里多不容易。 就是这长工太能吃，后面要多准备些吃食。 黄豆从外面顶开门跑进屋，一颤一颤来到谢一城面前转悠两圈，随后直接跑到元宝身边，脑袋一伸闻了闻，低头直接开舔。 一狗一熊直接争抢舔着吃起来。 元宝急的嗷嗷直叫，可是它还没长成，黄豆这比寻常猎犬都要大一圈的身形根本抵不过，只能加快抢着吃。 瞧着黄豆那急促模样，谢一城也感觉到奇怪。 在屯子里，为了培养黄豆的凶性，给生食肉类让它吃，可到底是带狗性子，平时入了夏有水果，家里吃素菜它也吃。 有很多狗还喜欢吃甜食，黄豆也是，几次谢一城吃的时候它都流着口水站直盯着谢一城瞅。 不过谢一城从来没有喂过，狗吃甜食容易影响身体状况，之前做糖之类的没有让黄豆吃过一次。 没想到这次直接闻着味就来了，好在是蜂蜜水，比直接吃糖好点，还跟元宝这个头黑熊争着吃，舔不进肚子里多少。 等一狗一熊将木盆舔了个干净，谢一城直接拿着给黄豆现在的媳妇送过去当狗盆使，省得两只狗还要挤在一个盆里抢食吃。 回头生崽子迟早要分开，提前准备了。 由于谢一城送蜂蜜的原因，还有让几户人家做沙盖的事，关于谢一城打算养殖蜜蜂的事也在屯内传开。 等外出忙活的人回到屯子里，从家里知道这事，还有人来找谢一城问养蜂的事。 有的人劝着，说这东西不容易养死的快，山里以前有人养过，一入冬全死了，忙活半年啥也不剩。 有的问缺不缺干活的人，要是缺不进山忙活，就在屯子里帮忙。 有的就是过来感谢，支持一番，缺啥直接开口。 谢一城都笑着答应接受，都是好意，心领了。 至于做不做，之后成功失败做成啥样，他心中已经自有打算。 屯长不在屯子里，这事他还不知道，但是谢一城托白敏兰做的沙盖，在他去找白敏兰催了一番后，第二天天亮起床打开房门，没一会小狗蛋迷迷糊糊跑进屋。 谢一城烧着火，瞧着迷迷瞪瞪的小狗蛋笑问：“今个咋起这么早？不睡懒觉了？” “奶让我把做好的东西给你。” 小狗蛋抱着摞起的沙盖递给谢一城。 “大娘忙啥呢？咋让你起来送？” “奶睡着了。” 谢一城接过东西问道：“睡着了？啥时候睡的？” “刚睡。” 谢一城顿时不知道该咋回话，他就是跟白敏兰说一声要急着用，白敏兰这一忙活直接忙活一整夜，昨天明明说是分给屯子里人一起做，后面直接一个人干了，这整的他心里面有些难受。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谢一城拍了拍小狗蛋脑袋：“行，知道了，谢谢咱家狗蛋给东西送过来，回去再睡会吧。” 小狗蛋点头答应着，眼皮耷拉着转身离开。 将沙盖拿出屋，谢一城瞧着蜂箱周围没有大量蜜蜂进出，只有偶尔一只蜜蜂出现，也没有戴手套草帽纱网，打开木箱开始将沙盖往蜂箱内放置。 现在天亮没多久，按照现在来说，应该是卯时，算起来应该还不到6点，属于卯时中间。 哪怕到了夏季，长白山上日出时的温度依旧偏低，这个时间段的蜜蜂因为早晨日出时山里的温度较低，湿度相对较高，即使是一天24小时都可以劳作的生物，也一样暂时处于低劳作状态。 这样对于谢一城来说是比较有利，忙活起来没有需要太担心蜜蜂会炸窝。 将纱网挨个放进木箱中固定住，蜂箱内的蜜蜂也没有过度惊慌，几只飞起的蜜蜂，谢一城也没有在意。 两个蜂箱全部放好后，谢一城用东西将下方的出入口给暂时封堵住。 回家将做好的饭吃上一些垫垫肚子后去找黄学全。 “你还没吃饭？正好我这带了点，你先垫垫肚子。” 黄学全也没客气，接过来几口下肚，喝了口水一抹嘴：“现在就带着过去？” “趁着现在还早，带着赶紧过去，现在全在箱里，再过一阵暖和起来，蜂就要出去整蜜，全散开不知道跑哪去。” 黄学全答应着，穿着衣服跟鸭蛋招呼一声出了屋。 谢一城去将黄豆喊起来，有它在山里跟着警戒，俩人手里抱着蜂箱，出意外也能提前反应。 就是黄豆这小日子刚开始，老婆陪着不想分开，带着冬雪跟着谢一城一起出了窝。 谢一城随后跟黄学全两人一人抱一个蜂箱，往属于谢家屯的田地走去。 屯子里有起来的，瞧着谢一城跟黄学全一早带着东西往外走，笑着说要是屯子里都这么能干，这日子都能过红火起来。 谢一城也就是笑笑，没多说啥。 要是依靠勤劳就能致富，就不会有那么多穷人了，勤劳必须配备知识技术，日子才能过得红火起来。 这个知识可以是脑海中所有的文化知识，也可以是手上技术。 现在这个年代，知识技术怎么来，只能通过普及基础教育，推行工业化来进行。 谢家屯现在在做的就是普及基础教育，至于工业化，这不是谢家屯一个小山屯百来口人能做到的，山里也不支持进行工业化建设，不过通过技术养殖来让整个谢家屯日子过好起来，让周围屯子受益，还是有可能的。 出了屯子，黄豆带着冬雪直接撒了欢，在山里来回转悠着，就好像刚结婚的新人，男人在给自己媳妇介绍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 不过全程黄豆没有让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离开它的视野，只要稍微跑远，喊一声就回来，然后再撒欢跑出去。 田地离谢家屯不算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地方。 屯子里安排的看守人早早就起来接替看守，不论天黑天亮，都要有人在这看着，以防意外。 跟人招呼一声，谢一城找着老烟枪说的那处之前捣毁的那处人高蜂巢旧址，经过几年时间风吹日晒雪打，已经没有剩下什么。 将蜂箱放在田地边缘，离蜂巢不远的地方。 正式养蜂第一天，现在开始。 第503章 越来越好的谢家屯，黄学全说好媳妇准备过日子 谢一城开始时，陪着黄学全在那看着，告诉一些他曾经了解到的知识细节。 顺带再嘱咐黄学全一番，整天跟蜜蜂打交道，之后可能会被蜜蜂频繁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黄学全坚定点头，表示这活他干定了，谢一城也就没再说什么。 养蜂刚刚开始，谢一城没有将后续收蜜的时候该怎么做，现在就跟黄学全说，到时候再说。 在田地这边陪黄学全看了好些天，两人亲眼瞧着蜜蜂怎么分工，一点一点重新筑巢，怎么一点点开始采蜜，在蜂箱内彻底安下家。 自从黄学全亲眼看到有收获的可能后，就如同入了魔般，整个人直接扑在养蜂上面。 前面谢一城陪着黄学全时间还比较多，后续就慢慢减少，回屯子开始制作新蜂箱，再托付白敏兰制作更多的沙盖。 这次为了以防之后不够用，谢一城喊上几个人多做了几个蜂箱，沙盖也让白敏兰找人多做，这东西之后可能会置换，用的多。 除了蜂箱沙盖外，谢一城还按照记忆中的摇蜜箱。 这种箱子养蜂人用的不少，可以充分将蜂巢里面的蜂蜜摇出，缺点也很明显，容易将蜜蜂幼虫还有虫卵给摇出，造成蜂群之后一段时间减员，新生蜜蜂减少。 谢一城也见过还有其他老式的取蜜方法，割蜜、刮蜜都有，可要么取不干净，要么伤害蜂巢，加长下一次取蜜时间。 各有优缺点，谢一城选择取蜜量最大的一种，不需要太多技术机器做出来有手就能操作，简单易学的摇蜂。 毕竟之后交给黄学全来做，谢一城可不认为黄学全是一个学习速度很快的人。 等把摇蜜学会上手，之后再考虑进行其他方法来取蜜。 后续谢一城本来还准备带着黄学全进山，瞧着他那专注模样，索性不打扰。 在屯子里喊上已经回来，时刻准备下山参军走的谢家良一起，带着万全防备把山里另外几处超大个蜂巢给解决掉。 哪怕两人带着盛放蜂蜜的木桶已经够大个，几个超大蜂巢的蜂蜜量多的也超乎谢一城想象，除了第一个蜂巢割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蜂巢都没有割超过三分之二。 这次谢一城除了蜂巢中的蜂王外，寻常工蜂也比之前多抓了不少，这样蜜蜂能快速开始工作产蜜，喂养蜂王让它繁衍。 也因为取蜜的原因，之后几个月山里的野生蜂巢取蜜量大幅度降低，其中几个蜂巢里的蜂王直接给谢一城给请走过日子，后续除非选择将整个蜂巢连窝端，不然就算再去也取不了多少。 就这样，谢一城本就响亮的名头再一次响彻谢家屯。 谢一城在没有被蜇的情况下，用一些小东西直接将谢家屯周围的野蜂窝扫了个遍，蜂蜜跟蜂巢整了好几百斤。 去除掉之前给护林队，回到屯子里分给山屯人，还有带着黄学全跟谢家良进山分给他俩的，一半多都落在谢一城手里。 谢一城直接成了整个谢家屯，或者说整个长白山库存蜂蜜最多的大户人家。 更不要说谢一城现在还开始养殖蜜蜂，之后还能持续产蜜，谁见了都说能耐。 也因为谢一城进山整的蜂蜜比较多，家里的元宝，屯子里的丫头小子算是享了福。 去年，谢家屯进行了教学排名，根据排名嘉奖各种书本纸笔吃食，人人有份不落下。 这次胡碧芸来，谢家屯再次排名，除了屯子里给出的东西外，谢一城赞助了5斤蜂蜜出去，分给喜欢学习，爱动脑子的丫头小子们分。 可是让谢一城没想到的是，根据胡碧芸的评选结果，最快进步的竟然是一胜。 原本跟小狗蛋耍着玩的一胜，现在直接跟小狗蛋拉开距离。 鸭蛋依旧排名第一，一勤因为日常有谢一城补课，人也很聪明好学，紧跟鸭蛋。 最后拿着分到嘉奖的回家的时候，拿出去5斤蜂蜜，一胜一勤两人又拿回来将近一斤，还有一些其他小东西。 小狗蛋依旧是安慰奖一个，被谢家康乐呵呵带回家，好好安慰，对他进行爱的安抚。 整个谢家屯里，不论是采集、生产，还是教育维护，都逐渐走向正轨。 原本只能进山打东西的谢家屯人，这个夏天养殖数量逐渐上来，屯子里男女老少只要没事的时候直接进山，找着各种山里草种干果那些，将这些晒干保存，防止入了夏，屯子里增加的家禽入了冬缺少吃食只能屠宰。 屯子里因为木工熟练度提升，各种小家具农具也在不断增加，供销社还有学校以及卫生所，让附近几个交好、各家都有亲戚关系的屯子，人频繁来回走动，来谢家屯供销社买一些日常用品。 至于谢家屯收购物品，也开始小规模买卖，收的是纸币，东西卖到供销社给出纸币，转眼就在供销社购买物品花了出去，山里人也知道纸币不稳定，没有在手里存放，选择快速花出去。 谢家屯再带着供销社收购的山里货带去县城，将这些物品交上去换回纸币，再用纸币在县城采购。 这样就让纸币在县城，谢家屯，周围山屯开始流转开，即使纸币贬值，纸币信用开始在以谢家屯为中心的各个山屯老百姓心中逐渐扎根。 只要纸币能买得到物资，不会有急剧起伏，流通开就不是问题。 以点看面，如果上升到一个县一个省整个国家，纸币想要稳定，只要它能买到东西，慢慢就能稳定下来。 原本僻静的小山屯，也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谢家屯动静不小，在山里传开的原因，谢家良那边的事人家原本还生气，气谢家良突然说要当兵不成家，耽搁自家姑娘，因为屯长带谢家良去低头哈腰道歉，消了消气说再想一想，现在同意等谢家良两年，到时候只要人能回来，回来就过日子。 黄学全也因为养殖蜜蜂，肉眼能看到的收获的原因，老刀客托人给他说媳妇，人家一听说谢家屯人，有手艺养蜂人，定下秋后成家过日子，屯子里好几个小年轻都定下了。 到了年纪出嫁的大姑娘，在山屯里也吃香，好些屯子都托人来说亲。 谢家屯各家都在变好，此时的谢一城拿着拖欠有一段时间的报告进了县城。 不去不行，魏长明已经让人来催，如果再不去，他就直接进山来找！ 第504章 魏长明的考虑 话说到谢一城也知道不能再耽搁，果断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下山。 等谢一城坐在魏长明对面，看着他低头阅读纸张上书写的文字。 上面书写着谢家屯供销社成功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 “你写的还挺细，就是想法有些大胆，其中有几处地方过于想当然。” 王田地接过来魏长明手中的纸张，查看一遍后连连点头：“不要打击年轻同志信心，里面有些地方写的很对，总结的也很到位，虽然有些大胆，有些现在实行不了，不过年轻人嘛，总比咱们脑瓜子灵活。 “我觉着这写的报告就很实际，其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都是很实在的，后续那些猜想的点还需要我们再去论证。” 魏长明打开窗户，用纸张卷起烟草点燃：“老王，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这并不是批评一城同志，他还年轻，有些事不能这么写，对他现在没有好处，可以删除，后续慢慢总结。” “那总要尝试，总要有人往前摸着走。” “那也不能让一个小同志来，谢家屯现在的发展，已经证明是能够成功的，我觉得不需要再多出这些来，让谢家屯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对于一个山屯来说，这并不是好事。” 吐出烟雾，魏长明看向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全程不说话的谢一城忍不住笑了：“你个小同志才多大，整的跟老干部一样，跳跃一点，允许年轻人出现问题再进行改正，你们是未来，允许犯错，再说你也没错。” 说着魏长明叹了口气：“是我们大人之间有错，我们才是需要改正的人。” 听着魏长明的话，那种语气，魏长明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写出盗官记，改编成让子弹飞的马老，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新的斗争，要开始了。 东边的战争烈度逐渐加大，有些事会暂时潜伏下去。 不过根据现有知道消息，县城这边虽然还在准备着各种物资，氛围也逐渐紧张起来，红国部队还没有跨过鸭绿江，还在辽南整军备战中。 作为如今国内的重工业中心的辽南工业区，已经开始考虑搬迁工作。 辽南距离鸭绿江岸太近，如果真要打起来，米国部队真要是什么都不顾直接轰炸，刚刚起步的重工业军工业建设，可能毁于一旦，牵一发动全身。 王田地看完手上的报告，轻轻放在木桌上，抬头看了谢一城一眼，随后扭头对着魏长明问道：“我看这报告写的挺好，一城同志还是有才的。 “要我说，要不就把里面的太跳的地方挑出来，这样就不会显的太过惹人注意。” 说完王田地又看向谢一城：“一城，这个不是故意压你，但凡你现在跟我差不多的岁数，或者比我小个七八岁，这么写也没啥，可问题就在于你的年纪不适合，给你带去的没好处不说，还会影响以后。” 谢一城全程点头同意。 “那就这么整，后续让县城下的各个镇子屯子，统一来县城开会，到时候再组织一番去谢家屯学习学习现有经验。” 魏长明说完顿了顿继续：“让他们自己备好干粮去谢家屯，不带干粮带好钱，别到时候进山给谢家屯添负担。 “本来山屯产粮就不够吃，让大家都注意点。” “这个必须通知到，省的有些同志借着县里通知学习的名义，去谢家屯蹭吃蹭喝。” 谢一城违心地说了句：“不会吧，都是同志不至于。” 魏长明摇头：“你不懂，有些事要是不在文字上确定下去，有些人借着名头乱来多了去，不要把人心想的那么好。 “哪怕是打小鬼子的晋察冀根据地，这样的人也没有少过，你不完全定下来，只要漏出一点缝，让他们找出个由头，到时候苦的是老百姓。 “他们后续拍拍屁股走了，可败坏的是我们政府、国家的名声。 “有的时候，上面明明是好意，到了下面就变成了坏事，工作都是人去进行开展，人心是最难控的。” 王田地点头表示同意：“我赞同，把事情确定下来，省的后续整出来事。 ” 谢一城松了口气，刚建国，还是有理想靠谱的干部多。 魏长明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每一个败坏点，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得 越早定下后续哪怕产生问题，可以直接解决出问题的人。 后续魏长明跟王田地当着谢一城面商量着把学习的事情定下，细节部分后续要县里开会决定。 等两人商量完，喊上谢一城出屋去吃饭，谢一城将带下山的小木桶拿出递过去。 刚刚被打断，东西没拿出来。 魏长明看着谢一城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蜂蜜。” “你这小同志，年纪不大学别人整这一套，这是想让我犯错误？” 谢一城摇头：“那不能，我可干不出来这事。 “我们山上抓了些蜂，琢磨着学习学习开始养蜂，整了不少蜜，屯子各家都有，这次来县里寻思着给县里带点来。” 王田地笑着接过来：“我都听明白了，这是山里整的东西，要给咱们县里战士、工人发福利呢。 “这好意我们心领了，东西拿着。” 没等魏长明说什么，王田地继续：“不过这东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会我让其他同志问问这价是多少，该给钱还是要给钱。 “还跟以前一样，给不了银元，只有纸币。 “你要是接呢，我们这就留着，要是不接，回头回山里，你再给带回去。” 王田地都这么说，谢一城还能怎么说，给钱不要那算啥了。 魏长明没有继续说谢一城送东西的事，将东西拿起，领着谢一城前往后勤将蜂蜜记录下来来源以及重量，至于钱，等具体价格到了再给谢一城结账。 等打好饭菜坐着吃饭的时候，魏长明对于刚刚谢一城养蜂蜜的事来了兴趣问了起来。 “咋想起来养蜂蜜的？那东西可不好养活，东北本来冬天就长，山里暖和日子更短，可不好养活。” “扩大屯子里产出吧，不能老伸手往山里要东西，要考虑到可持续发展。” “哦？怎么个可持续法，仔细说说。” 第505章 县里的支持，百年老字号的想法 谢一城将自己知道的可持续法跟魏长明王田地两人说出一些，至于结论，他没有给。 总不能跟两人说，可持续发展还要注意环境保护。 1950年提环境保护？这完全是在自己束缚自己手脚。 发展都还没有步入正轨，一五计划还没开始，全国大范围饿肚子的情况没有解决，什么保护环境想都不要想。 现在一是解决吃饭问题，二是解决怎么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三是加强军工产业保护新生的红国。 重工业发展，军工业提速，工业化进程加快，都是咬牙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钱，还要打仗拿命拼出来的。 西方国家都是经过大规模污染发展上百年后，才开始进行污染治理，考虑环保，现在还没开始发展就考虑，资金、发展、时间、人力一切都不支持。 想要提高农业产量，培育良种，改善水利设施，还有生产化肥。 化肥生产也会带来污染，没发展到那一步，怎么保护环境。 谢一城对两人说的，仅仅是农业上的可持续发展，尤其是现在谢家屯养殖上的。 养殖生产，粪料堆积成肥，发酵后浇地，生产的粮食杂物作为燃料，去除掉的边角料可以喂养家禽牲畜，这年头已经有了，只不过还没有理论成果，不完善。 如今很多地方农民种地，有的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寻常农民家庭，能养上几只鸡给养活就不少了，这种更细化的东西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跟他们说粪肥堆积他们知道，那粪肥发酵产生沼气发电，这就需要新知识。 谢家屯作为一个山屯，进行这些生产，最终有了结果，更有独特性。 谢一城现在也相当于借着谢家屯的经验，让魏长明王田地得利，真要总结出来提升粮食产量，抬高牲畜养殖速度的经验来，他们今后说不定能走的更高。 “那这段时间下来，养蜂成了？” “目前来看是成了，蜂箱放在屯子那边，天天周围嗡嗡嗡飞的都是蜂，满山林子采蜜。 “我下山前还去看了一眼，箱子里面已经做了不小的窝，开始产蜜，蜂王也开始产卵，后续孵化出来更多蜜蜂，产量还会提升。” 魏长明双手撑着桌子继续问道：“产量呢？一年能生产多少蜜有数吗？” “这个没法定，刚开始没多久，估都没法估。” 听着谢一城的话，魏长明若有所思点头：“也是，这个现在没法。 “就跟你说的，之后蜂群越来越多，如果一直这么增长下去，还真有可能做大！” 王田地点头：“这个确实有可能，养蜂产蜜这活属于手艺活，咱们县就那一户养蜂人，把手艺看的比命都重，他家仨闺女没儿子，前面还放话，想学手艺，去他家当上门女婿，好些人都挤着往他家去，好些人直接干起架，伤了不少人。” “学会了就是一门吃饭的手艺，这手艺寻常人想自己琢磨都琢磨不来。” “可不是咋地。” 说着魏长明看向谢一城：“一城，你们山屯可以自己先琢磨琢磨养蜂的事，这个东西我也知道，甜食，吃了对身体也有好处，山里虽然有可不好整，量也不大。 “你要是真养成了，之后咱们县里算是多出来一个特色，回头县里地方物资也有的写，到时候还能在你们山屯采购，给你们增收。 “蜂蜜这东西我记得价不低，要是量大起来，我给你推到省城，送去北平！” “那感情好，我们谢家屯要成了。” 要是真把谢家屯蜂蜜推出去，传出名头，今后屯子里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 形成规模后，哪怕过个几十年，产蜜依旧在，知道的人多，这品牌价值不就来了，到了21世纪，网络时代到来，蜂蜜需求增大，市场假蜜多，品牌溢价都能提出一大截，关键很多人还吃品牌溢价部分。 小牌子不敢用怕假，那就多花点钱买大牌子东西。 想着谢一城心里有了打算，为了自己，为了谢家屯今后，也给县里留个品牌，等收蜜后，想想办法给谢家屯蜂蜜吹出去一波。 按照闯关东时间，编出一些地方故事来。 传承数百年老品牌，正宗中华蜜蜂，长白山野生蜂蜜，纯天然无公害，这几个牌子打出来，瞬间档次就上去了，当然价格也上去了。 后世不是有很多品牌都是这么吹出来的，别人能吹咱也一样能吹。而且咱们提前走，50年只要产出，那是事实存在，之后再编写之前时间线，蜂蜜养殖编年史。 至于说之前为啥没名声，之前东北一直打仗，被侵占，传承人不敢露头。 回头魏长明再给推到省城，送到北平，这名气就稳了。 至于说将蜂箱迁出山到平地，那没戏。 打的就是长白山山林野生蜂蜜牌子，出了长白山它就不正宗！ 三人聊笑间，魏长明鼓励谢一城跟谢家屯人在山上多进行生产建设，只要涉及能多产出物资没有危害的点，县里全部同意，并且给予政策还有物资上的实际支持。 并且也说好，之后进山学习供销社经验的时候，到时候他专门去瞧一瞧看一看，这养蜂到底是什么样。 怎么有人教手艺招上门女婿，能那么多人去争着抢着。 这边聊完吃完饭，谢一城没有返回山，县里去地方上通知各个镇子村落屯子负责人来县里统一学习，谢一城必须在。 之后几天，谢一城要在县城等待别人到来。 期间谢一城去找了王全福了解一番东边事，闲暇时找训练军犬的刘秀全看看逛逛，有时间再去刘老禽那看看聊聊，问问最近家禽牲畜的价格升降起伏。 之后谢一城就在县里面来回转，几天时间把县城逛了个遍，把寻常没遇见，瞧着有意思，会有些收藏价值的东西买上一些，等回山时全部带上。 “谢一城同志，你哥又来信了！” 谢一城刚吃完饭，想着明天怎么发言的事，突然有人找到。 “同志，怎么还是你？” “我这专门送你们那一块的，听说你就在县里，这先给你送过来。” 谢一城接过信招呼一声：“谢了同志，这又多麻烦你。” “跟我客气啥，我还要谢谢你送给县里的蜜呢！好吃，老甜了！” 第506章 谢一国的最后一次来信，县城会议 瞧着送信员走远，谢一城拿着信封，看着信纸上书写内容。 从谢一国当兵离开，写信次数寥寥无几，这次来信相比较其他时候算是快的，而且是唯一一次没有把他的津贴塞信中邮寄回来。 通过这一次回家，谢一国已经了解到整个谢家屯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 家里现在的生活是啥样。 他那点津贴在现在家里条件来看，不算什么，相比较之前担心家里，如今也踏实太多，走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次提心吊胆不放心的的感觉。 信纸上书写的跟之前一样，日常生活琐事，告诉谢一城他回到部队，一切安好，替部队战士们谢谢当初谢一城帮他整理带去的东西，整个连里的战士全吃着了。 谢一城给装好带走的那些大洋，谢一国没再说送回来，排有好些家日子非常难，都是一个排里的同志，上战场把后背留给对方，他这当排长的有时候该帮忙还是要帮忙。 这点不用谢一国说，当初给他装上大洋的时候，本意就是除了他用来购买物资，剩余的帮助一下家庭条件比较差的战友。 马上就要上战场，能为你拼命的可靠战友远比那点大洋重要的多。 包括带过去的那些东西，除了多次嘱咐过谢一国的那些热量炸弹的食物，其他怎么安排都随他自己。 通过信里写的事，热量炸弹没有动，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其他的东西除了他自己那一份，其他的已经分下去。 还有之前谢一城给边防团整的多功能军工铲，部队也已经开始列装。 作为机械化率极低的部队，打仗时候一把多功能军工铲，挖战壕打阵地战是极其重要的。 现在部队挖战壕速度提升不少，实用性很高。 谢一城还以为还有后续，可是翻转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谢一国写到一半后续直接断了。 不知道是信没塞进来丢了，还是其他原因。 “你大哥来信了？” “嗯，不过瞧着意思应该只写一半，不知道啥意思。” “可能有任务没来得及写吧，回头可能还会再来信。” 谢一城没接话，心里已经否定。 按照整备速度加快，南方部队陆续到达，东边战争烈度加大，部队氛围会越来越严肃，谢一国可能不会再有一次写信机会。 将信收好装起，谢一城想了想，问县里同志要来了纸笔，给谢一国回了一封信，讲述他走后谢家屯这段时间的变化情况。 信里谢一城只写关于谢家屯跟家里好的事，让谢一国能够多放心些。 书写完装好填写好地址收信人，找到邮寄信的同志交出去。 谢一城已经做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接收不到谢一国信件的准备，甚至更严重的情况谢一城都做好心理准备。 随着谢一城在县城待了几天，下面乡镇村落屯子都来了人，开始开会讨论。 这次会议魏长明作为一把手没有主持，让王田地这位县城二把手来主持会议。 开会的内容因为下去通知消息的人通知到，都提前了解。 只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供销社到底有什么用，什么是供销社，对于很多农村屯子一辈子都没走出几十里地的人来说，这属于是新东西。 有些干部战士从晋察冀那边北上，对供销社情况了解，心里想的只是政府要下发基层任务。 可当谢一城被喊上台，让他讲解修改后的书写报告时，现场开会的人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因为来的大多都是县城下老百姓，各个屯子的管事或是威望高的人，识字率相当低，谢一城全程大白话，怎么通俗易懂怎么说。 说那些老百姓听着都迷糊的高大上词语，只会让老百姓不在意，不关切，不搭理。 听着谢一城说现在谢家屯因为建立供销社的原因，酱醋油盐那些物资还有一些基层物品能在屯子里购买，山里整的东西卖给供销社不用跑远下山还有的挣，县里还允许用纸票购买物资，瞬间兴奋起来。 这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地方，没人不在意。 要是这些都能在屯子里，那今后可方便太多。 王田地瞧着谢一城讲解完现场气氛热烈笑道：“谢一城同志说的好，总结的也很好，供销社一开始把谢家屯作为试验点，就是因为谢家屯不论是地点还是条件，都比现场各个屯子要难，人家屯子现在靠着自己能耐，把日子过好起来。 “之后在各个屯子里建立供销社后，只是开始，需要大家伙跟屯子里人一起往好了奔，不是建了供销社给了物资就行。” 下面有人站起抬声问道：“领导，他们谢家屯在山里，能打山货卖给供销社换钱，再买东西，我们这些不在山上的整不了这些，这咋整？” 王田地面庞带笑抬手向下压：“坐坐坐，都是同志。 “这位老乡说的是一种情况，他们在山里，能打东西，你们该整。 “那大家靠着长白山，都知道靠山吃山，他们住山里，这耕地相比较山下每个人要少的多，产量远不如山下。 “他们进山打东西也不是说稳当，经常有人进山打东西在山里出意外，这点现场有不少山屯，大家可以回头问问了解一下。 “谢家屯不是不想跟山下一样过上安稳种地日子，是因为没地跟山里拼命伸手。 “大家这在山下的，分到的地多， 不能硬套谢家屯经验，要根据屯子情况来，地多的种粮种菜养点牲畜，只要肯干，都能过上好日子，最起码不用跟山里一样，进山会出意外。” 王田地跟现场各个问着情况的人耐心讲解着，语气亲切没有当干部的压人气场，现场大家伙瞧着他这么亲近人，纷纷参与其中。 谢一城瞧着情况有些感慨，不得不说王田地之前到底是部队政委，转业到地方，这说话，这为人处事方式，确实让人感到亲近。 魏长明也是懂的，让有本事的人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点，这个不是学能学来的。 第507章 争气的黄豆，羡慕的护林队员 等会议结束，谢一城本想直接离开，结果被现场一群面庞带笑的人给喊住。 瞧着其中好些人年纪跟老烟枪差不多甚至更大，谢一城都不敢推攘跑离开。 这年头的平均寿命可不高，一帮人这个年纪的人，推攘一下万一给人摔出事，可完犊子。 其中有好些山屯或者是白马镇下面的村落屯子人认识谢一城，之前谢一城跟着屯长老烟枪他们频繁下山卖东西，或者是进山巡山护林去，各个山屯都有人在护林队里，见的多都知道。 谢家屯情况山下知道的少，可他们山上交流的多，知道谢家屯现在啥情况。 这次来开会听说能在屯子里建供销社，比谁都开心。 住在山里下山一趟不容易，好些屯子都选择到谢家屯采购东西，一次采购很长一段时间使用的。 可在除了少数几个屯子距离谢家屯比较近外，多数山屯距离还是偏远，在山里行走也不是特别安全。 真要是能在屯子里整上供销社，能把山里打的东西卖给供销社，过上跟谢家屯那样的好日子，他们比谁都愿意！ 要不是山里组建护林队巡山护林，能改善屯子里几家人生活，现在各个山屯日子难着呢，就现在也没有多好。 当然，要是跟两年往前比，那算是过的好上许多。 起码打着的东西下山卖没人敢直接抢走，不会有人进屯子抢人抢粮抢自家老婆闺女，随意强杀人。 对于问情况的人，谢一城也是有啥说啥，核心就一个观点，谢家屯成了供销社试点后，日子慢慢过的好起来了。 至于说到底是因为有了供销社好起来，还是因为谢家屯努力拼搏、时代经验，那就不用多说。 全都推到供销社上就行，供销社普及是大趋势，改变不了，那就把功劳往县里送。 到时候真做成了，日子过好物资丰富起来，那都是政绩。 还有之前的供销社是整个谢家屯集资建成，物资购买是一起出钱，虽然是谢一城带着打鱼，可大家伙都出了力。 谢家屯的经验是有，可不是那么容易复制的，后续怎么做成，还需要县里去做。 从本就没有几个子的老百姓兜里掏钱，哪有这么容易，谁家都没有余粮。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手头上资金不够，只能慢慢来。 等周围人问完想知道的事后，逐渐散去，谢一城被王田地喊过去，问了问之后去谢家屯现场学习的事。 “去看看就看吧，毕竟不亲眼瞧见，光听会上说定不下来心，说的再好也没亲眼瞧见来的稳当。” 说着谢一城瞧着魏长明跟王田地继续道：“至于能不能普及，那就看县里啥政策，毕竟不是每个屯子都能出得起那么多物资的钱，让他们现在趁着天还没冷，把供销社需要的屋子盖好，顶多能做到这。 “除非县里前期提供的物资不需要垫钱，当时买当时收，之后再让人去补货，不过这样在每个屯子里可能需要一个人在供销社看着，清点资金还有物资情况。” 谢一城说的是后续很多地方会做的，就是供销社里工作的人，吃上国家粮。 不过现在本来就在缩减干部，要不是突然来的战争，部队裁军还会继续，减少开支稳定货币极其重要。 “提供物资这个能行，每个屯子稍微分少一些，不会占用太多，之后他们把养殖种植猎物山货那些卖给供销社，再用纸币买，这样也行。 “就是这每个供销社需要一个人看着清点资金查看物资情况，这个还需要开会讨论，每个屯子多一个吃粮的人，这么多屯子加起来，一下多了这么多，容易影响原本的计划。” 谢一城没说什么，这些只能让县里自己商讨定下。 跟王田地跟魏长明聊了一阵后续情况，谢一城瞧着外面天色，打了个招呼回山。 原本是县里安排人送回去，正好这次县里开会来的几个山屯人，这样正好一路顺着回山，不用担心出意外。 回山的时候，因为谢一城年龄比较小，各个都化身媒婆，问前问后打听着谢一城媳妇还有家里事。 谢一城全程跟几人聊着，核心点就是不回答，几人最后也放弃。 对于能让张大山都没法的谢一城，选择了放弃。 回到山后，谢一城跟屯长说了开会情况，还有后续会进山来学习供销社经验，亲眼查看谢家屯发展的各个屯子村落后，把招待的事交给屯子里几个老人。 并且告知要是魏长明跟着进山，让人偷偷带他去看一下耕地那边的蜜蜂养殖，不要太过声张，随后带着枪跟弓箭直奔护林点。 他这个护林队队员这次可“旷工”有段时间，也就是谢一城这有事没事经过护林点打点带点东西去，给他们改善一下日常伙食，不然关系再好也不成。 这次去护林点，谢一城将已经出师的黄豆，还有不确定是否怀孕的冬雪，这对小两口一起带着进山，暂时征用为护林点专用军犬。 谁能说归属边防团管理护林队的狗，不叫军犬？ 护林点的一帮人瞧着谢一城来时又多带了一条狗，带着羡慕上前问着情况，哪来的这么好看浑身白毛的狗。 经过训练的冬雪虽然瞧着不如黄豆威猛，可比寻常狗精神头仪表姿态都要好的多。 当听说是去县里送的，可给一帮人羡慕的咬牙切齿，纷纷嚷嚷着要谢一城请客，于是谢一城撒开黄豆冬雪让它俩进山，半天后，两只狗叼着东西回来。 冬雪叼着一只野兔子，体型更大的黄豆直接叼了一头半大的傻狍子，该有二十多斤的傻狍子回来。 原本就羡慕不行想着蹭顿饭的一帮人，瞧着黄豆冬雪两条狗自己进山打了东西回来，眼都红了。 吃饭的时候吃着肉，看着谢一城给两条狗分食吃，那眼神黄豆都感觉不舒服，叼起肉躲在谢一城身后，背对着众人吃着。 “你们别愁了！瞧瞧给它俩吓的！” “吓它俩？它俩吓我们还差不多！” 张富贵啃着肉语气带着羡慕：“一城，咱们商量个事呗？” “啥？” “你这两条狗送我，我把我妹子送给你，你说咋样？” “？？？滚犊子！” 第508章 有人举报谢家屯到省城 “滚犊子！” 谢一城没好气：“天天整这一出，你搁这整双赢呢？” “啥双赢？” “你赢两次！” 白平安听着谢一城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周围其他人也没忍住，一时间欢快气氛在众人身边响起。 “到底是一城会说话，说的真有意思。”白平安看着张富贵也在那乐呵直笑开口：“你笑啥？说的就是你！” 张富贵乐个不停：“我觉得一城说的对。” 热闹一阵，白平安对着谢一城问起谢家屯的事：“家良要去当兵了？” “这都知道了？” “老昌叔带着家良拎着东西上门说这事，人女方家说等两年回来过日子，山里都传开了，说人家女方家就相中谢家良这个人了，就愿意等。” 从白平安话里，谢一城听出来他在抬谢家良。 什么女方家相中谢家良这个人了，几个人回来说的明明是人女方家爹娘脸都是黑的。 实在是要是真掰了，传出去谢家良一家来退亲，传出去有人乱传，到时候说成他们闺女身体有问题啥的，各种胡说八道。 谁都没法说，会不会有人这么传。 等两年，要是回来就过日子，谢一城之前也替人家女方家想过，回来说明人还活着，哪怕受伤啥的都能接受，要是人真没了，他们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没病在身， 至于说旧社会老传的克夫， 都没成家过日子，克什么夫，那是当兵打仗，不是平常干活。 “县里招兵消息应该传开了吧？我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各个屯子人都在那，当时魏书记借着学习的事把这件事说开，让各个山屯人把消息带回去，有想法地检查审核，准备入伍。” “终于要招兵了！” 张富贵开口：“我们屯子好些人就等着当兵进部队呢，回屯子的时候好些人都说，要是知道进护林队后面相当于进边防团，他们肯定跟我争一下。” “跟你争？大山叔人在屯子里谁能跟你争这个。” “话不是这么说，当初护林队组建的时候，都觉得没啥，就是一个护林队，哪怕是县里招人，整天在山里跟从屯子里进山没啥区别，不打仗不干啥的。 “现在回头一瞧，咱们护林队人增多，级别提升，还归属边防团管，级别一下提上来。 “可惜现在护林队不招咱们那几个屯子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山里后面扩充招人，一个屯只招一个，其他的全是部队进来的。” 张富贵说着带着羡慕看向谢一城：“还是你们屯行，最先进，有好几个。” “县里定的，我们屯子帮忙组建，当初人都没多少进，再说当初打青山狼一伙人，怕走漏消息就几个屯子人整，不然我们屯子也进不去那么大多人。” 谢一城没说护林队后续情况，目前属于边防团部队编制，后续到建立森林警察部队，从边防团剥离开，那也是公安，再加上人都是山里，怎么算都比进城当工人前景要好。 错过了之前刚进护林队的机会，后续再想进，门槛就高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来到护林队，谢一城带着黄豆冬雪两条猎犬，开始在山林间进行日常巡山护林工作。 之前进山，最起码也要2到3个人一起，避免在山林间突然遇到危险，没法防备出现意外。 整个护林队从建立开始到现在，巡山护林遇见山里动物受伤的次数不算少，每个护林点都有人出过事。 但是给人最危险的并不是山林里的豺狼虎豹，而是长白山绿了后草丛里，有人就因为没注意脚边草丛，被山里的毒蛇给咬中。 幸好毒蛇的毒性不算特别强，又距离卫生员所在处不远，给救回来。 只要在山林中，危险就是无处不在，必须提高警惕心。 不过现在有了黄豆跟冬雪两只猎犬，谢一城就算一个人进山都让人放心的多。 一开始还有人担心不允许，陪着进山几次后选择放弃。 有它俩在，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区别。 也在频繁护林时，根据山林间经常遇到的动物数量，谢一城估算出今年应该是个山里动物繁殖旺年，比去年同时期遇到的数量还多。 随着草食性动物的增加，在山林间遇到的豺狼虎豹次数也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谢一城带着两只猎犬同行，还是有别的原因，就算遇到狼群还有东北虎，都没有主动上前围堵的情况发生。 谢一城只能将这些原因算到曾经打的那些狼跟虎身上，打得多了这身上让山里的东西莫名谨慎。 之后谢一城巡山护林途中，回到谢家屯休息几天。 原本山下学习的人也分批来到谢家屯查看建立供销社，学习怎么建设。 可进山看到谢家屯盖好的供销社里，打木柜子摆放各种物资，齐齐整整看上去就舒服模样，一众人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后续又在谢家屯看到还有卫生所，学校，更是瞠目结舌。 他们以为谢家屯仅仅是县里帮着建成了供销社，日子过好起来，没想到还有卫生所跟学校，这种起码要镇子才有的配套设施。 关键的是，他们就算看到这些，通过屯里人了解到其中事，想复制回自己屯子，发现根本没办法。 屯子里没有这些技术工种，卫生所学校每个屯子都能自己盖起来，可盖好了没人。 卫生所里没有大夫，学校里面没有老师，等于白整。 最终只能带着供销社的经验带着羡慕回到各家屯子村落。 也因为他们所见所闻的原因，原本在周围山屯有些名声的谢家屯，如今名望开始往山林深处传播，山下平原地区，谢家屯也开始名声渐起。 不过相比较大部分人的羡慕，有些人看到后只是眼红嫉妒，认为是县城刻意只给谢家屯资源，不帮他们，出人出力，觉得里面有内幕交易，谢家屯人贿赂，县领导手上不干净。 回去后跑到省城举报县里干部还有谢家屯，原本还在护林队待着的谢一城，也因为这事被喊了回去。 第509章 省城来进屯，老熟人 “艹他娘的！帮他们，还去省里举报！说咱们跟县里暗地里买卖！放他娘的狗屁！” 几个人坐在一起，屯长破口大骂：“他妈了个巴子的，要不是县里说要在其他屯子村落建供销社，当初县里又帮咱们这么多，才不让他们进山来这，帮还帮出事了！一帮畜生养的！” “人心都长不一样，有的觉得学到东西，有的觉得他们也行，县里为啥帮咱们不帮他们。” “那是因为咱们给政府，给国家找到这么多好东西！ “老子进抗联十几年，原本一个屯子小几百号人现在就一百出头，差点死绝，现在他娘的来一句老子走后门贿赂县里！” 一帮人赶紧安慰着。 作为谢家屯屯长，谢昌这辈子极少被气成这样的时候，哪怕打青山狼，也只是恨。 这次是帮了人，还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直接告到省里，他活了几十年，真要是屁股不干净，这么要脸的人这次能摔地上再也起不来。 “现在咋办？” “咋办？等省里的人在县里调查完情况，之后来屯子里，慢慢等吧。” 瞧着屯长有些恼火下不去，谢一城安慰着：“大爷，别想太多，来查就来查呗，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县城为啥找咱，咱们怎么建起来供销社，一步一步都有迹可循，不怕查。 “黄土落屁股里他就是黄土不是屎，再说咱们东北黑土多，成不了屎。” “就是老昌，你心放宽，屯子里房子都是咱们自己盖的，供销社是咱们抓鱼卖了自己凑钱集资在县城买东西回来，卫生所是老枪在，里面药都是山里采的，学校老师是烈士家属，自愿进山，不怕查。” 被几人这么劝着，屯长恼火也逐渐消去，冷静下来，意识到他情绪出现问题，作为一个山屯领导者，经历了那么多事，今天确实有些不对劲。 “等省里进山来查，正好查完咱们跟着下山，送家良进部队，他时间到了。” 老烟枪看向谢家有：“还有家有，县里养殖场建成了，你一起跟着下山，把事情定下来，别拖了。” “对，事该定下定下，越早去越是容易，晚去变数多，护林队现在再想进人都没那么容易。” 一帮人说着聊着，把怎么接待省里来人，还有之后谢家良跟谢家有下山的事，正好一起解决。 还有举报的人，这个才是最让人觉得恶心的，不怕面对面硬打，就怕在背后捅刀。 谢一城是打定主意，回头去县里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将举报人给问出来。 什么同志不同志，老乡不老乡的，背后捅刀子能干得出来？ 这么整人，那不往死里给他干了，谢一城都觉得自己可以下地府在地藏王菩萨身旁当沙弥了。 待人友善，不代表接受得了背叛。 这边出来，谢一城找到胡碧芸，把省里的事说了一遍，之后来人肯定会过问关于她的事，提前让她有个准备。 “啥？举报咱们屯？为啥？凭啥呀？” 胡碧芸不理解：“他们来的时候咱们屯都招待好好的，没人给他们脸色看，咋还背后捅刀？” “这咱们哪能知道他们咋想，有的人瞧见咱们过好日子，不愿意了呗，凭啥咱们能过好，他们不行。” “那咱们屯不也是一点一点好起来的，之前抓鱼打猎不都是自己干的，开供销社都是自己拿钱。” 看着胡碧芸义愤填膺面庞恼火，有种别样美感，这种是谢一城从来没见到的。 还有这嘴上说的都是咱们屯子，充满归属感，是一位优秀的谢家屯人。 胡碧芸一阵述说，没过一会声音慢慢降低停下。 “你一直瞅我不说话干啥？” 这话一出来，谢一城差点没破功，东北甜妹瞬间转换状态。 “没事，瞅你长得好看。” 胡碧芸看着门外周围，拉着谢一城胳膊进屋。 “咋的了？”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瞧着胡碧芸那带着期待的小表情，谢一城没接：“说事你好好想想，省里来人可能还要慰问你，到时候别不知道咋接话。 “我先回去了，一胜一勤在家等着我呢。” 瞧着谢一城离开的背影，胡碧芸期待表情慢慢褪去，有点小气。 “又整这样，就不能再说一遍，让人高兴高兴。” 谢一城回到家，给谢家良准备着东西。 跟谢一国离开不一样，谢家良没结婚，加上又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有屯长白敏兰给他准备东西。 谢一城就整一小木盒蜂蜜让谢家良带上走就行。 刚当兵的时候，来到一处完全不熟悉的新环境，周围全都是陌生人，部队对于新兵部队限制比较大。 这年头限制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但是也限制不少的，大多数当兵人都是从农村招兵，条件多数都很差，谢家良要是去了带着一堆好东西，那不是平白让自己跟别人拉开距离，没法融入集体。 谢家有下县城提前说了这么久，现在养殖场建成，赶紧进养殖场才是得要紧的。 提前进去，缺少技工的情况下，谢家有一直这一年多来全程养殖牲畜家禽，有养殖经验，年纪也二十多，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在厂里当上个小领导。 这年头工人尤其是技术工人可吃香，离家还近，必须给办了。 整个屯子交代事忙活刚过一天，在县城的省里调查人已经赶到谢家屯。 不过让谢一城没想到的是，魏长明跟王田地竟然全部跟着进山来。 当瞧见其中一人的时候，谢一城一惊，随后心中一松。 据报的事，应该不会有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省城这么多事，东边闹腾的这么厉害，李爱国竟然亲自来了谢家屯。 “欢迎首长来到我们谢家屯。” 李爱国笑眯眯：“欢迎？恐怕不会有人会因为出的事欢迎我们吧？” “那哪能，我们谢家屯待客都一样，首长先进屯子吧。” 李爱国一帮人跟着进屯，瞧着屯子里的变化：“你们屯子现在确实整的好，这房子盖的地面平整，这名声都传到省城去了。” 第510章 李爱国的所见所闻 “是因为这传到省城的？” 李爱国笑了：“因为啥你还能不知道？消息传了这么久，别跟我说你们谢家屯啥都不知道。” 说完扭头看向身后：“这谢一城同志才多久没见面，学会装不知道了。” 魏长明笑着接话：“确实，该罚，今天好好查查他有没有问题。” 看着李爱国跟魏长明这样说笑，谢家屯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来的领导跟都认识，这还带着笑，应该没啥大问题。 本来负责接待的屯长，暗地里摆手，示意谢一城继续。 “你们屯子跟上次来变化可不小，这房子比之前多了不少。” “今年屯子里生孩子的不少，结婚过日子的也多，屋里人多睡不下，今年雪化，整个屯子忙活起来，又盖了不少房子。 “新盖的还有专门用来看病的卫生所，还有在县城领导支持下建的供销社。” 听着谢一城介绍，李爱国余光扫了一眼魏长明开口：“县城支持你们建成的供销社？” “对，没有县里支持，我们屯也建不起来，物资啥的都是县里提供，我们出钱买的，平时纸币买不到这些东西，现在屯子里开始用纸币买东西。” 说完谢一城看向魏长明：“还是魏书记当初看我们屯子靠谱，当时正好在县城，说暂时在谢家屯做一个试点。” “试点？” “对，县里推广前，先在几个地方实行推广，这不是当初我们屯抓了些鱼卖钱，各家手里都分有一笔钱，这就先轮到我们屯。” 魏长明听得明白谢一城在帮他说话，赶忙接话：“县里资金紧张，之前老百姓还不是特别认可发行下去的纸币，强制推广容易引起民愤，所以就想着另外试行。 “县里作为整个县的管理人员，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提前用一个地方作为试点，让屯子自己出资金运行供销社，县里提供柴米油盐那些生活物品到供销社，他们拿钱买，然后再把山里货卖到供销社送下山。” 李爱国听着思索着点头：“这是个好法子，谢家屯乡亲们得方便也得利，县城也赚了钱跟东西，推广货币。 “所以，影响供销社普及基层的问题是资金，谢家屯恰好在县城又恰好有资金。” “还有谢家屯是抗联老据点，革命老山屯。” 魏长明帮谢家屯多提了一嘴，表示这也是考虑到的点。 李爱国没接话，就在屯子里面转悠查看着。 谢家屯相比较他上次来的时候，变化确实不小，里里外外都有，人身上穿着、面庞间精神面貌都不一样。 “三叔！三叔！羊下崽了！” 一众人还在屯子里聊着逛着，那边小狗蛋一路小跑着过来，嘴上喊着。 “小狗蛋回家去，大人都忙着呢！” 李爱国听着反而来了兴趣：“羊下崽了要看看，瞧瞧你们屯子养的啥东西，这日子过的究竟咋样。” 听着李爱国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法说什么，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去棚子的时候，一众人没进去，棚子面积不小，可里面牛羊都在里面占了不小的面积，人再进去太过拥挤。 加上羊刚下崽，生人进去太多不少，索性所有人都在外待着，谢一城带着李爱国一个人进去瞧瞧。 “还不少呢！” 瞧着棚子里的三头牛快七八头羊，李爱国神态一变。 这跟他见过的很多基层屯子可不一样，很多平原屯子，一整个屯子有一头牛就了不得，好些穷屯子甚至连牛都没有，养羊的也没有多少。 更不要说山屯里，从山下运东西上来麻烦，运下山也不容易，有大牲口更是难得。 瞧着在那忙活着的谢家有，李爱国看了一阵问道：“啥时候开始养这些东西的？” “也就一年多，想着养牛耕地，养点其他东西省的天天进山打东西，那样容易出意外，一不小心栽在山里。 “山里打东西，出事的人不少。” “这想法对，一直往山里伸手，打着了都还好，打不着咋整，这进山也有危险。”说完李爱国想到什么，“这是整个屯子的？” “有屯子里，有别人的，也有我家的。” “那你们屯子这发展的不错，大家都上进往好的方向奔，该你们过上好日子。” 两人小声说着，不打扰谢家有忙活。 两人在进来的时候，谢家有已经看见，只是专注手上活没有搭话。 看了一阵，李爱国跟谢一城离开，谢一城带着在屯子里转了转，供销社、卫生所、学校全部进去看了看，跟负责人聊了聊。 这些地方走完，李爱国又去谢家屯各家慰问一番，问了问生活情况。 对于别人举报谢家屯的事只字没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调研的。 看完这些，还去谢家屯的田地间了解一番，这些都是山里老百姓生存的保障。 毕竟相比较东北下山，人均耕地低的太多。 在查看耕地的时候，瞧见放置在耕地周围的木盒，蜜蜂来回飞着钻进木盒中，李爱国好奇地问了一嘴。 当知道这是谢家屯自己琢磨开始养蜂的时候兴致大增，也不怕被蜇，走上前查看蜂箱情况，看着一只只蜜蜂在蜂箱里进进出出。 “产量大吗？” “现在定不下，今年刚开始养，要等秋收后天凉收蜜，才能有大概重量，到时候去除留给蜂过冬的蜜，就是能收的量。” 谢一城说着，对着黄学全道：“拿个草帽面罩给首长，整点蜂蜜尝尝。” “不用不用，本来就不多。” “没事，不多尝，瞧瞧有没有必要养殖。” 黄学全将带来的另外两顶草帽戴上面纱，给谢一城跟李爱国戴上，其他人在后面离开一段距离，防止被蜇。 等打开蜂箱，瞧着沙盖上爬行的密密麻麻蜜蜂，李爱国双眼都是亮的。 等黄学全拿出细木条轻轻刮去一层蜜蜂，拿出木盖，取出一些蜂蜜放上，再将沙盖放回去，盖上蜂箱，让有些炸窝的又逐渐安稳下来。 等了一阵，驱散几人身上周围蜜蜂后，走到众人身边，取下草帽面纱，李爱国示意众人试试：“瞧瞧谢家屯自己琢磨出来的养蜂法子产的蜜，量小，浅尝一下。” 第511章 仁川登陆，战争准备 李爱国带头，尝了尝蜂蜜，连连点头：“甜，我以前晋察冀那边，还有山下的蜜味还不一样。” 谢一城跟众人介绍着：“采集花粉的区别，山里蜜蜂采集的除了野山花主要是椴树为主。 “不过已经过了季节，椴树花季过了，这还是剩下的，要是等到明年，能有俩月时间专门采集椴树花蜜，那味道更正。 “等放一段时间，椴树蜂蜜就会结晶，白的跟牛乳一样，特别漂亮。” 众人都尝了点，也是一阵夸赞。 李爱国这个省领导都说好，谁敢说差，再加上东西确实可以，跟着夸就对了。 “这个之后也会当做山里东西卖到供销社，送到县里？” “谢家屯各家会留下一部分，还有就是县里愿不愿意要，毕竟收购名单上没有蜂蜜这一项。” 魏长明赶紧开口：“只要有，县里做主，有多少收多少。 “我从大夫那知道蜂蜜是好东西，不论是老人孩子还是孕妇受伤同志都能吃，对身体有好处。” 谢一城点头跟着：“对，蜂蜜能加快伤口愈合，减轻炎症。” “还有这些好处，那必须支持！” 李爱国高兴点头：“那你们屯子可要加把劲，有了这手艺，今后是不愁饿着。” 说完转头看向魏长明：“你们县里也要拿出收购价格来，不要让乡亲们吃亏，之后采购一部分送到部队，对受伤战士恢复有用的物品，必须考虑到。” “是！” 现场众人，尤其是上山的人，都从李爱国的话中听出来特别意思。 对受伤战士恢复有用的物品，必须考虑，措词明显在透露一件事，对各种物资要提前储备。 东边动静太大了，在他们从省城来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米国军队即将集结完毕，部队部署完成，战争随时会开始。 具体时间没法确定，但是可以肯定，距离米军登陆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东北战争氛围也越来越浓。 解放区的各个工厂都在连轴转，尤其是东北区域内的矿场重工厂军工厂成天成宿生产。 米国的军机也在频繁越境鸭绿江，侵扰红国领空。 可是刚建国，红国空军数量极其微弱，又以旧式飞机为主，还要防备来自东南岛的袭击。 在红国没亲自进场前，毛熊支援有限，空军根本没法打。 李爱国一行人来的快，来的也快，本来下来调研，各地方都要去查看物资情况，这些今后战争发生需要的后勤物资。 突然来的一件事也打乱了本来的调查计划，东北局要求李爱国马上前往奉天，紧急会议。 对于李爱国突然离开去奉天开会，谢一城心中猜测，大概也知道些原因。 除了战争外，可能就是东北着名的南厂北迁讨论定下了。 如今的东北，工业主要地的奉天，达利安等，集中在辽南，辽南往东就是鸭绿江。 米军战机袭扰红国境内，就是沿着鸭绿江走，如果真下狠心，对红国进行轰炸，不用想，除了北平，首要就是辽南工业聚集地。 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工业会在东北进行分散开，北迁一部分，避免被突然一窝端。 …… 时间转瞬，到了阳历9月。 东北的天气已经凉下来，长白山里的温度降低，衣服开始往身上添置，屯子里面也开始打磨着农具，准备着秋收工作。 而此时的辽南地区，38军113师338团驻地。 “哥！哥！” 一位穿着军装，脑袋比较大的战士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 “都说了多少遍，私下里称呼就行，部队里称职务！哥、哥的，让人听着影响不好！” “是！连长！” 谢一国没好气：“别连长连长的叫，连长在连里呢，你这么叫让他咋想？” “那不是就是连长？” “副的！” “副的也是连长！” 瞧着萝卜头这倔样，谢一国脑壳都是大的。 他这刚被提拔成连里副连长不到半个月，萝卜头这喊人就改了。 原本当排长，喊排长那没错，现在就是一个副连长，喊连长，就算跟连长关系再好，人家再不计较，这下面战士听见了咋想？ 但凡要是别人，谢一国早给丢到部队班里去，谁让这是他亲手带着，还在战场上救过他命，生死过来。 “你这嘴，迟早给我得罪人！” “那下回有人就喊你副连长，没人喊你连长，不喊你哥了。” “你最好是这么想。” 看着萝卜头，谢一国没好气：“找我啥事？” “连长，团里紧急开会，连长那边在等你。” “紧急开会？” 谢一国赶忙起身戴上军帽，向着团部小跑去。 “老谢，你这来的够快的。” “不快不行，紧急开会，进了部队来，就那几次，每一次事都不小。” 谢一城看着连长问道：“连长，啥事你知道吗？” 吴谓摇头：“不知道，但是事情很急，我听说团长已经去军部开过会。 “别喊我连长，没外人喊老吴就行，你现在也是连长。” “副的副的，说不准调来人我就回去了，这边还兼着排长呢。” “你就好好当着吧，跑不掉。” 谢一国没出声，眼皮突然狂跳，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极其强烈。 不会家里出啥事了吧？ 家里出事也到不了，谢一城在家屯子这么多人能处理，先赶军部都紧急开会。 谢一国跟吴谓两人骑上连部配置的马，快速向着团部行进。 到地方，团里从连级到团部，几十人聚集在一间屋内。 团长看着众人笔直站立，抬手敬礼，随后放下：“都到齐了，我废话不说，两件事。 “我去军部紧急开会得到消息，1，米军于前日登陆仁川，正在进攻汉城。 “2，38军部队，全体紧急集合，携带枪械弹药物资，时刻准备跨过鸭绿江。” 看向现场所有人，团长突然提声：“同志们！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 “命令，各部归队，提前做好思想工作，准备入朝作战！” “是！” 谢一国余光看到团部记录日期的时间点，今天是9月17，农历八月初六。 第512章 再入边防团 米国的突然在仁川登陆，让世界眼光瞬间集中到这处小地方。 原本并不出名的地点，瞬间响彻全球。 东北亚局势越发紧张起来，周围国家各有伤悲喜悦。 南半岛被揍了这么久，撑到了主人下场，岛国作为物资中转站，之前被主人打，现在被主人投食，暗地里开心。 至于红国跟毛熊，神经一下紧绷到了极点，要是汉城被拿下，只要稍微往前走一阵就跨过三八线。 北半岛能压着南半岛打，一是因为部队士兵素质，有战争经验的人多，二是武器装备除了缴获原先小鬼子的外，还有毛熊送的，武器装备比较好。 现在下来的米国，很多士兵是经历过二战的，战争烈度远超东方战场，武器装备也遥遥领先。 红国内部已经逐渐统一观点，不同意的也被压下去，再跟毛熊交流后，得出一个底线。 从平壤到红国境内，距离不超过300公里，如果平壤失陷，必须参战。 刚刚新生的红国，在经历了去年夏季淮河大水，冬春季产粮区水旱灾频发，重压考验再次来到。 谢一国这边接到消息后几天，还在长白山护林队处理事的谢家康接到边防团消息，让他马上前往边防团开会。 “现在去开会？” 刚刚赶到见着谢家康还没有歇一口的谢一城听到消息问着。 “嗯，来的同志说必须马上去，事不小。” 谢家康将枪跟食物带上，喊上谢一城离开：“现在走，事路上再说，先去团里。” 谢一城答应着，带着猎狗，护着谢家康前往边防团。 “家良走了？” “走了，前面我跟大爷大娘一起送下的山，还有二哥一起陪着。” 谢家康看着跑在前面的两只猎犬点头：“我爹我娘没说啥？” “啥都没说，就让他在部队里好好地，别胡来。” “还是我爹看的清楚，在部队里只要别胡来就没事，家良性子太跳，去部队里磨磨挺好，就是这跟人家说好的事耽搁。” 说完谢家康想起来什么：“家有呢？” “去县里看了，养殖场的领导懂技术，问了二哥一些养殖的事，虽然嘴上不太会说，可手上会做，点头同意了。 “完后还说，有跟二哥那样有养殖经验的，只要靠谱，去一个要一个。” 谢家康听着笑了：“看来还是有技术吃香，哪怕县里工厂也抢着要，家有啥时候去？” “没说呢，只说回家先想想，我二嫂在家，孩子也还小，二哥不放心。” “不放心？他有啥不放心的？我爹我娘不都在屯子里，人那么多还照顾不过来一大一小俩人？让她娘俩缺了吃？” “估计我二哥想着媳妇孩子在身边，日子才舒服。” 谢家康没好气：“别扯犊子了，在屯子里整天对着牛羊畜生，也没见他说这话。 “等这边忙活完，他要是还没走，到时候直接给他撵下山，她们娘俩在屯子里不比在山下过的舒服。 “等他在县里安稳下来，再接娘俩过去不就行了。” “大哥说的对，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就难了。” 趁着农村城市两元还没定下来，让谢家良进城当工人吃。 路上谢家康又跟谢一城聊了关于屯子里最近一段时间的近况，问了问之前谢家屯被举报省城来人的事，听着没影响才放下山。 “所以去省城举报的是谁？” “山下两个屯子的，等回头找机会全整一顿 ，白吃亏这事咱们不干！” 一个屯子人全都被恶心的不行，那两个屯子合伙去省里举报，得罪的不只是谢家屯，还有县里。 他们以为做的没人知道，可没成想省里有认识人。 谢一城觉得这事都用不着他出手，省里突然来人去县里，不管是经过还是专门为这事来的，他们都跑不掉。 到时候县里政策倾斜，直接不搭理，有他们难受的。 就类似后世的某个开放口岸一样，别人发展的一个比一个好，他因为一个宾馆一把火，有啥好事大项目全都绕开走。 这么一整，到时候难受的还是那两个屯。 不论是建设供销社，还是有可能的基层教育普及或者是之后的赤脚医生，县里直接以资金不够人员不足为借口不派人，你能怎么办？ 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两个屯，巧了没法。 谢家康谢一城山林快步赶路来到边防团，早先几次来到除了训练训边外，日常比较轻松的气氛完全消失，不用人说，谢一城都感受到边防团内冒着的火。 所有人都是实枪实弹在身，意思已经极其明显，要打仗了。 谢家康被喊去开会，谢一城够不着级别，带着两只猎犬在边防团内遛弯。 这地方来的次数多，已经熟悉，好些人也认识他，现在他也属于边防团的一员。 期间遇到边防团带着军犬回来的巡边战士，黄豆瞧见，一路小跑过去，冬雪在后面赶着。 瞧着黄豆嗅着军犬，小动作不断，谢一城跟回来战士打了声招呼，一把将要抬起前腿的黄豆抓住，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你是真急啊！你媳妇还在旁边呢你还敢胡来！” 战士看着人性化低垂着脑袋模样笑着道：“没事，玩闹而已，再说这条军犬是公的，它俩整不了。” 听着战士的话，谢一城更气，又是一巴掌拍过去：“公的你也上啊！就这么急！回头带你下山整，屯子里还有那么多，到时候整不废你！” “嗷呜~” “别狗叫！” 看着一人一狗对话，战士帮着撇开话题：“你养的这只狗叫黄豆？” “对，一身黄毛，小时候个头特小，取了这名。” “现在个头狗大的，比团里的军犬大一圈，瞧着就狠，咋养的教教我呗。” 说完战士开口：“这快到饭点，我请你吃顿好的。” 没等谢一城说话，战士对着黄豆道：“你也是，部队里不缺你的。” 这边谢一城刚要答应，身后传来声音：“三儿，吃饭！吃完饭还有事！” “来了！” 对战士说了句抱歉，谢一城喊上黄豆冬雪奔过去。 战士拍了拍军犬的脑袋：“它相中你，你相中它媳妇，你跟它有啥区别！ “走，回去！” 第513章 这一战没有后退可言，只能赢不能输 谢一城被喊去，跟谢家康在部队里简单吃了点，这年头部队里面的伙食其实并不好，油水肉食缺少，物质条件差。 不过对于很多来参军的战士来说，能吃饱已经算顶好的，不当兵在家，有些极度困难的地方，吃都没得吃。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没问话，周围人多，就算在部队里，也要注意影响。 吃完饭，两人没在边防团待，踏上回程。 离开边防团驻地，走了一个小时，谢一城才开口。 “东边事闹大，边防团已经开始警戒战备，防备边境。 “新组建的护林队，开始整编训练。” 谢一城听着赶忙问道：“那原先的巡山护林任务呢？不做了？” “老护林队继续进行，这次命令只是新进入护林队的战士，他们有部队经验，老护林队有巡山护林经验。” 谢家康停了停又道：“往前走着，到地方我去通知季节护林队战士，三儿你回屯子。” “不用我跟你一起忙活？你一人在山里走也不方便。” “我有我的事，你也有要做的。”看着谢一城，谢家康嘱咐着，“等咱们分开，你马上回去。 “让屯子里老少爷们枪都装满子弹放好，屯子里粮食趁着现在有时间，提前收粮晒好放起来，跟屯子人说，全部要紧绷准备起来。 “山里东西能整的赶紧整，后面不一定有时间。 “我爹那边你跟他说，就跟当年小鬼子进东北一样，他知道咋办。 “其他屯子先别说，等上面具体通知发下来，不要造成恐慌。” 谢一城全程点头答应着，虽然不知道梁上君开会说了什么，通过谢家康叮嘱，知道个大概。 整军备战开始了，不只是部队，基层也开始准备。 动静越闹越大了，国战，哪怕是战士在前线，后面的老百姓也有事要做。 后勤物资不只是部队政府在忙，老百姓也在后方帮忙。 跟着谢家康往谢家屯方向走了一阵，送他到了几个地方，之后有人陪着他通知，谢一城一路直奔谢家屯。 “啥？大康真是这么说？” 听着谢一城的话，屯长有些吃惊问道：“他亲口说的？这消息是哪传出来的？” “边防团开会说的，大哥路上跟我说的，让我传话给你。” “能让大康这么说，那这事大了！跟当初小鬼子进来一样。” 屯长有些发愁，实在没忍住，在屋内点燃旱烟袋，吧唧吧唧抽起来，半晌才开口：“听大康的，东边动静闹的不小，一直没断过，现在连护林队都要划进边防团一起训练，事小不了。 “等会就去跟屯子喊人，各家去人到粮仓。” 谢一城也没再多说，去各家通知人，马上去人到仓房开会。 “啥事这么着急？马上就去，小鬼子打回来了？” “放你娘的狗屁！小鬼子还敢来！老子能给它们祖宗八代都从坟里打跳出来！ ” “就是，之前从山里扫出来多少小鬼子，扫干扫净，哪还有。” 一帮人聊着，脚步不停，纷纷赶往仓房。 因为事着急，来人非常快。 “人都到了？” “齐了。” “那直接说。” 屯长看着面前众人：“大康去边防团那边，从那边得到个消息，让三儿赶紧回来。 “让咱们屯各家各户，家里的枪全部子弹装满，进山采东西抓紧时间。 “今年的粮食提前收，明天进山收粮，不等了。” 众人听着一下哗然！ “老昌叔！枪装满子弹没啥，这粮就差几天，提前收总会少点。” “是啊，具体啥事这么着急，真是小鬼子打过来了？” “别扯淡！哪有小鬼子的事！” 屯长一声喝，将众人争吵压下：“别吵！里面事让三儿来说。”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到谢一城身上，眼中带着疑惑询问。 “这个事现在地方还没传开，都别往外说，嘴严实点。” 看着众人谢一城开口：“东边打仗闹大，边防团已经把护林队战士全部集中训练。 “之后说不准会打到咱们这边，所以提前储备东西，粮食收好进仓，防止后面出意外，有事收不了。 “大家伙后面做好准备，真要是要打到东北，谁都跑不了！” 谢一城语气严肃对众人说着。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全安静下来。 “就这么个事，后个收粮，全准备好，不论是打仗还是运东西，都用得上。” 看着一众人面部表情，谢一城心中叹了口气。 相比较之前小鬼子打东北，这次事还没赶到面前，不说话他也知道，没人愿意打仗。 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东北战乱这么久，作为解放比较早的地方，真安稳过日子也就是两三年，期间还不断剿着土匪，扫着山里藏着的小鬼子。 如果把剿土匪扫小鬼子去除，也就是一年时间，这刚过上比较好的日子，现在战争又到。 开会来的快，散的也快，众人都是忧心忡忡，对于未来有些迷茫，可真要受到威胁，没一个人愿意退后。 好日子来之不易，不愿意再回到之前的生活。 谢一城离开，老烟枪跟老刀客跟上。 “三儿，事真这么严重？边防团那边真严起来？” 谢一城坐下招呼一声，一勤没等一胜反应过来，忙去给老烟枪老刀客倒水。 “事比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米国跟小鬼子不一样，工业能力远超小鬼子，真要是跟之前东北刚丢那时候小鬼子打起来，三个月灭掉岛国太夸张，但是米国最后肯定能赢。” 小鬼子疯狂起来，疯狗都自愧不如。 自-杀-袭击，人-肉-炸弹，东京喊着六千万人玉碎。 要不是原子弹连丢两颗下去，加上国内物资消耗殆尽，不然还能再疯狂一阵。 疯狂过后的代价就是，腰杆子被打断，再也直不起来。 经济发展的再好，也是随时被割，喊着要收回北方四岛，被毛熊开飞机转一圈，不敢再叫嚣。 “要你这么说，比小鬼子还强，咱们要是打起来能赢吗？” 谢一城用力点头目光坚毅：“在红国土地上，我们背后有五万万同胞在，上面也不是小六子！ “这一战打起来，哪怕死绝也不退不能输！必须赢！ “这一次没有退路！” 第514章 要收粮了，该出力了 “三哥，元宝也去吗？” 一勤趴在元宝身上，瞧着谢一城忙活问着。 “去，天天在家又吃又喝不动弹，你瞧瞧它胖的。” 谢一城扭头看着元宝，因为马上要过冬的原因，夏天还是正常的体型，现在已经开始横向发展。 知道熊是要冬眠的动物，可这胖的也太厉害。 幸亏带回来的时间不是冬天，除了最开始给的一些食物外，后续更多的吃食，多是从山里带回来的各种杂食。 有些人吃不了的，熊都能吃。 一般熊一年等于人类七年，现在半岁的元宝真算起来，比一胜一勤还小没有成年。 真要成年了，在屯子里，谢一城都害怕元宝山里食物没吃饱，在屯子里要食吃，这年头谁能养得起。 这在屯子里待了这么久，也都熟悉，整天跟一胜一勤在一起打闹，跟一家人一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收粮，该出力了。 “元宝，三哥说你胖呢！” “呼呼~” “三哥，元宝不愿意！它生气了！” “它还生气？去收粮也要收蜂蜜，到时候不给它吃！” 现在长白山里的天气已经凉了起来，收完粮过不了太久，就到了下雪的时候。 自从养蜂开始，为了扩大蜂群，期间蜂蜜就收过一次，只动一小部分，就是怕耽搁蜂王繁殖，影响生育。 现在过去相当长时间，去收蜂箱将其中一部分蜂蜜收起，剩下的留着给蜜蜂过冬用。 等来年的时候，蜂群开始就比较多，产蜜量上升，到时候蜂蜜才开始逐渐进入高产期，收获会更多。 最终蜂蜜产量多少，还跟蜜蜂数量，工作时间息息相关。 工作时间长，采的蜜就多，工作时间短，在家歇着，蜜就少。 蜜蜂越多，工作时间越长，蜂蜜产量就越大。 谢一城悟了，原来蜂界资本家竟是自己！蜜蜂都是牛马！ 为了自家生活更好，为了谢家屯能吃上蜂蜜借助蜜蜂养家，那只能辛苦辛苦广大蜜蜂了。 要是明年产蜜量大，还有后续县城那边采购量增加，省城也要的话，就要继续扩大生产了。 山里面还有原先割一半的蜂巢，还能继续，可持续搞蜂蜜。 由于去年整个屯子大收获的原因，这一次屯子里准备更充分，带足了东西。 屯子里每家每户的丫头小子开心不已，终于可以出屯子了。 之前入夏的时候，被带着进山采集山货断断续续进山一段时间，山里东西减少，就又被禁止出屯，锁在屯里。 除了屯子里玩耍，就是上课识字，胡碧芸手持各家“尚方宝剑”，谁不耍闹不学习，就去进行家访。 随后屯子里响起屁股打手，惨叫逃脱喉咙。 几次过去后，丫头小子要么亲身经历，要么耳听眼观，都有了经验，将跳脱的性格埋在心底，老老实实上课学识字。 偶尔也有人屁股打手，次数已经很少。 现在能出屯子，还是一去就是几天，心里想的厉害。 “三儿，你真打算带元宝一起去？” 瞧着在屯子里跟一帮丫头小子耍着玩的元宝，老烟枪问着。 “去，打准备养它开始，就想着带它去，挖东西他没那能耐，可掰棒子那可是好手。” 一旁抽着旱烟的老刀客瞧着远处点头：“是，早先也经过山里黑瞎子去偷摸掰苞米，那叫一个快，咔咔咔直接推着走。 “幸亏看地的人听见动静，带着枪出来直接一枪，给吓跑了，不然不知道能嚯嚯多少。 “那苞米地倒了几排，全被黑瞎子给撞到。 “要是真能训出来一头会掰苞米不偷吃的黑瞎子，一个真能顶好几个壮劳力使。” “到时候看着点吧，三儿说话应该好使。” 谢一城没开口，他不敢答应。 老话说的好，厨子不偷五谷不收，那黑瞎子收苞米，不给点好处，它能愿意？ 跟几人聊着，谢一城回头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 地里除了粮食，还有好些其他的好东西，盛放的东西都要准备好。 去年拉粮食除了人背就是驴车拉，今年屯子里多了一大一小两头公牛，还有一匹母马，牲畜数量增加。 不过母小牛犊子不顶用，还要再长两年。 母马去年怀孕，因为马匹怀孕时间比人要长，一般是11个月左右才能下崽，眼看着要生，也用不着。 屯子里能用的也就是一头公牛一匹长毛驴。 大牲畜屯子里数量还是缺少，任重道远啊！ 当天将所有东西准备好，谢一城早早喊上一胜一勤吃完饭上炕睡觉，明天有的累。 次日凌晨，夜色还未褪去，正是一天中最昏暗的时间点，谢家屯各家各户已经起身收拾，准备着一天的饭食。 种地收粮，都是重体力活消耗体力，做饭都是往多了做。 谢一城做的时候也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家里一胜一勤吃不了多少，自己一个人虽说吃不了多少，可还有一个半大壮劳力呢！ 之前用山里吃食，现在下地干活，怎么不给整点好的，不然掰苞米的时候，一边掰一边啃也是麻烦。 做好饭，喊上一胜一勤起床吃饭，谢一城带上吃食去打开棚子房门，将元宝黄豆一行全部放出来。 之前消失有一段时间的大白小白一家在山里待了许久后也全回来，不过它们这回来的时候还拖家带口，当娘的又带了三只小白狐狸回来。 谢一城瞧着都头疼，这是知道马上天冷下雪山里日子不好过，直接把屯子当家了。 到底是五大仙之一，确实知道事。 相比较白狐狸，家里原先养伤的鹰，今年没有在山里停留，夏秋季节回来过几次，最近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估计天再冷一阵，就回来了吧。 毕竟也是经历过自然社会毒打的鹰，该懂的都懂了。 狐狸、狗、熊一群聚在一起吃着，瞧着食物下降速度，谢一城是打定主意，家里不能再添丁进口了，一个两个忒能吃，真要养不起了！ 等都吃完，谢一城将东西带出屋，喊上一胜一勤带着一帮动物准备进山。 此时的天色微微发灰，黎明还没到来。 第515章 黑瞎子掰棒子，小狗蛋又找着东西 屯子里各家各户为了防止别出意外，每家每户都带着火把，家里人多就多准备几根，防止路上出事。 除了身体不适、留守山屯的人，其余全部出屯。 牛车驴车，人人背背篓，手持火把照亮周围。 各家各户都是大人带着孩子，大的看着小的，人人背后都带着背篓。 到了谢一城这画风一转，有狗有狐狸有黑熊，谢一城也给它们各个都准备了背篓或者木筐，或背或顶。 “一城你是一点不漏啊！谁都跑不掉。” “这家里大大小小的全出屯，身上还背着筐带着东西，真全家干活啊？” “你瞧瞧这元宝一身肉，瞧着就挺香……不是，挺壮，下地干活一准的好手，只要看住。” “你可说准了！说错话小心夜里元宝去扒你家墙头，抓你家鸡！” 一帮人吃饱喝足，精神十足，路上说着聊着，因为今天集体收粮的原因，都睡得着，没在炕上使劲，屯子夜间少有地安静一次。 不然炕上使劲，下地干活软绵绵的，到时候被瞧见了指定要被侃几句，谁还不是个要脸的人。 “呼呼~” 元宝在前面突然停下，站直身子冲着身旁说话的人叫两声。 “没说你没说你。” 谢一城上前安慰着，拍了拍元宝毛茸茸脑袋：“继续走，别停下。” 说完看向身旁：“当面说人家坏话，被听到了吧？” 身旁人吃惊：“它还能听懂人话呢？” “听不全，简单地能懂一点，有时候能听懂，有时候啥也不知道。” “嘿，你这家里面养的好，这东西都通人性，回头也教教我，我也学学。” “你家里就养几只鸡你学着有啥用？” “谁说的！回头家里就填东西。” 一帮人在路上聊着，屯子里男人分两头站，最前面最后分开，把丫头小子妇女包在最中间。 谢一城在中间边缘，旁边是元宝黄豆它们，这样一人就可以防备来自一边的危险。 等到了地方，天已破晓。 黄学全知道今天收粮，一早就等着。 跟之前一样，还是各家先各自收，忙活完自己的，帮着别人收。 不过相比较去年，今年在护林队的谢家屯人都没回来收粮，谢家康也在边防团整编训练，加上还有跟谢家良一起当兵走的两个小年轻，屯子里今年的收粮压力不小，壮劳力比去年少了一成。 谢一城这次来帮忙的人只有小狗蛋一个，在那边待不住，被赶到这边跟着一胜一勤一起收粮。 就是这收粮的时候，眼神总是盯着元宝看。 谢一城喊着一胜一勤让他俩带上黄豆冬雪，往前走在地里收野鸡蛋跟散落的鸟蛋，他带着元宝在身后。 “这么整，这样来，知道没？” 谢一城连说都带比画对元宝做着示范，将它身上的背篓取下，开始动手。 刚开始元宝直接横推，双爪舞动，被谢一城瞬间喊停，耐心指导。 身旁几家瞧着谢一城真教黑熊掰苞米，停下手里活，临时站着看乐呵。 经过谢一城一番指导，元宝也逐渐掌握了掰玉米技巧，从横冲直撞压倒玉米秸秆，到一爪子掰下来一个耗费一段时间，再到熟练，进步飞速，越掰越起劲，根本停不下来。 看着谢一城都怀疑，黑熊是不是天生就有掰玉米的在身的技能，这入手太快。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瞧着元宝干活速度，再也没了想法，赶紧忙活起来。 这要是收粮，被一头熊给比下去，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谢一城跟在元宝身后，对新教的徒弟干活速度表示满意，身上缺点也有，每掰一个玉米，就想着往胳膊下夹着，下一个玉米继续。 可每一次胳膊肘抬起夹新掰下来的玉米，前一个总会掉落，怎么说都没用，谢一城索性不管。 反正后面都要收，回头再整吧。 “乖乖！这么快！这就掰完了？” 等谢一城开始将地上的玉米捡起装进背篓中时，其他还在掰着的人看着有些傻眼：“不是，就这么快？” “你是没见着，我刚刚瞅着那黑瞎子跟推地一样，直接推过去，比壮劳力还能干，就这中间还停下来歇着啃了两根苞米。” “我家要是有这么能干的黑瞎子，我给他十根苞米也愿意啊！” “你以为就养那一会？平时也喂东西，等长大，一顿能吃你一旬的量，能吃的你心里滴血。” 还在收粮的人收了心思，养不起，这是真养不起。 这边谢一城还在收着玉米，那边元宝不知道是掰上瘾还是怎么回事，开始跑到旁边地里继续开掰，拦都拦不住。 一众人问了谢一城一嘴，在确定没事后，让它在那掰着，顶多就是损耗几穗玉米。 也因为掰玉米速度极快，让元宝屯子里的地位得到提升。 能收粮能干活，吃的多也能接受。 除了元宝外，家里养的狗跟狐狸也在捡拾着玉米，中间歇息的时候黄豆带着冬雪跑进林子里抓了两只相当肥的野鸡回来，直接把吃饭的事也给解决了。 谁说家里养多了东西没用的，平时只看见喂养，看不到别的，真等到用得到的时候，啥都能干。 其他人还在干活，谢一城快步冲着蜂箱走去。 不知道啥时候，原本还在地里掰玉米的元宝已经摸到蜂箱附近，一对小眼睛贼兮兮，要不是谢一城眼神好瞧见，说不准真让它整到蜂蜜了。 掰棒子，掏蜂蜜，真就是熊生下就带着的天赋？ 制止住元宝，谢一城查看着蜂箱，并没有损坏。 留的进出口处，进出的蜜蜂数量极少，因为降温的原因，蜜蜂应该都在蜂箱内。 谢一城找来东西将蜂箱口堵住，至于外面是否还有蜜蜂没回来不管了。 蜂箱不能放在这，降温天冷是一回事，之后半年屯子里在这没人看着，山里东西闻着味摸到这，到时候一个蜂箱都别想留下来。 山里多的是跟元宝这种“小贼”。 “三叔！” 谢一城听见小狗蛋喊声抬高音量：“咋了？” “三叔你瞧我抓着啥！” 第516章 黄豆叼回来两只小猞猁 听着小狗蛋说话，谢一城脑壳一疼。 只要小狗蛋一开口说抓着什么，他就总是想到之前抓鹰。 之前谢家康给拉回家里那是一番打，本来还以为已经长了记性，哪成想压根没往心里记。 但凡说是找着什么，都比抓着什么让人放心。 也就是谢家康如今不在，不然二话不说巴掌已经扇上去。 起身向着小狗蛋走去，老远就瞧见他带着一胜一勤蹲在耕地外围蹲着，黄豆带着冬雪在旁边围着，低垂脑袋不断闻着地上。 等走近谢一城才看清，几个小孩子围着的是两只毛发灰白带黄，一对尖耳翘起，双眼水润润泛着青黑色的光亮，外形好似猫般的小东西。 长白山里要说有野猫，那基本没可能，野猫在长白山里很难存活下来。 山屯里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进山能打猎，遇到危险能提前示警，养猫是真没那条件，养着也是多余。 长白山里有老鼠，尤其是收粮后，可是要做好防备。 等到天冷，老鼠自己都扛不住挖深窝储备粮过冬，很少外出，鼠情不算严重。 就算有老鼠，在没有猫的情况下，狗也能抓老鼠。 在没有猫的时候，狗抓耗子可不算多管闲事，那属于多面手，值得夸赞。 谢一城瞧着个头比较小，毛茸茸的两只小东西，伸手想要去抓，两只东西“嗷嗷嗷嗷”地叫起来，只不过奶气十足，一点威慑没有。 抓着小东西谢一城左右翻看把玩着，瞧见身上还有一些隐约的灰斑点，还有这跟猫极其相似的谢一城瞬间想起这是什么东西。 一年多前，当时屯子里还没有养东西，谢家有带着他进山来到这边下套子，在这边雪堆里瞧见一头成年猞猁带着几只小猞猁。 只不过当时的小猞猁也比现在这两只要大上不少，这两只更像是没过月的小猞猁。 “你哪找的？” 谢一城放下小猞猁，对着小狗蛋问道：“就在这找着的？” “不是我找的，是黄豆找着的！” 瞧着小狗蛋那连连摆手的样子，谢一城忍不住笑了：“怕啥，你爹又不在这，没人知道。” “真不是我找着的，黄豆跟冬雪叼回来放这，我才抓着。” 谢一城看向一勤。 “三哥，小狗蛋说的对！” 听见一勤说话，谢一城才相信，这话就算是一胜说，都要带点怀疑，他俩别串通。 此时再看两只小猞猁，谢一城有些头疼，黄豆给叼过来的，不用想就知道从林子里搞的，估计趁着大猞猁找食趁机下手，之前抓耗子还正常，这抓猞猁可出大问题。 现在东西给叼回来，怎么送回去？送回去之后呢？ 长白山中许多动物有一种习惯，有东西抓了触碰到幼崽，沾染上其他的气味，可能会咬死自己幼崽。 给带回来，送不送的回去是一回事，送回去能不能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山里打东西，谢一城也没心善过，有啥打啥，豺狼虎豹狍子兔有啥打啥，顶多就是守点山里规矩。 可现在黄豆叼回来的东西，送回去到时候被咬死，那才是真造孽。 想着谢一城一巴掌扇黄豆脑袋上，迎来的却是黄豆伸着脑袋递过来。 黄豆一脸笑眯眯样任由谢一城拍打，让他反而下不了手，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就你会给我找麻烦！滚犊子！” 黄豆摇着尾巴，盯着冬雪往地里跑去，尾巴来回摇着，明显心情是愉悦的。 “三叔，这真不是我抓回来的。” 看着谢一城拧着眉沉默不语，小狗蛋再次开口：“你别跟我爹说，不然我爹又抽我，等我长大你再说。” “嗯？” 看着小狗蛋那表情模样，谢一城有些忍不住：“等你长大？你长大想干啥？ “你可别瞎想，揍你爹这事可不能乱想，不然等你有了孩子，他长大学着也揍你。” “不干啥，啥都不干。” “最好是。” 谢一城将两只小猞猁抱起，无视了一胜一勤满脸期待表情，喊上他们往地里走。 “三哥，你让我也抱抱呗！” 一胜小碎步跟在谢一城身旁，仰头看着谢一城手中抱着的小猞猁：“你说的话我都听着，刚刚都没碰呢。” “我说话你真听？” “真听！三哥我都听！” “地里东西捡完了？刚刚不是忙吗，咋跑这边来了？回去干活！你瞧瞧元宝干的都没停下来，跟它学着点！” 谢一城没松口，这东西还小，禁不起摸，带回去先养着先。 等走回地里，还想让一胜一勤学元宝的谢一城，瞧着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地里，脸也跟着黑下来。 刚刚还说元宝干活不带歇，回来就开始躺着跟个大爷一样，一手抓着一个剥开的玉米左右开弓吃着，身旁还堆了十几穗放着，本来就因为冬眠前囤积脂肪显得胖，这一躺下显着更胖。 将小猞猁小心放在背篓中，让一胜一勤小狗蛋三人继续忙活，谢一城向着元宝走去。 “咋还躺着吃上了？” “忙活有一阵，歇歇等会再干，一城我可跟你说定了，来年再来帮忙，我管顿饭吃。” 谢一城连连摆手：“可算了吧，它现在还没长成就这么能吃，等到明年，让它吃饱能啃下去两三分地的量才能喂饱，本来就没产多少粮还不够自己的吃的。 “这帮把手随便给点让它解解馋就行，平时在屯子里各家各户喂着，不差这一顿。” “那不是成白用工了。” “不白用，这不在吃着呢吗。” 对于现在养的那些东西，谢一城都有些不好意思，有的时候喂好的，他不在或者进山的时候，狗狐狸熊这些，真的是屯子里乱窜，这家喂一口，那家吃一嘴，就跟要饭一样。 关键是屯子里人还挺乐意给，谢一城各家都上门嘱咐过不让给，怕吃习惯，没人在意，嘴上还说又喂不多。 明明是家养的动物，结果成了吃百家饭的。 看着躺在地上吃着玉米的元宝，谢一城有些无奈。 瞧见谢一城，元宝举起来手中玉米摇晃两下示意，谢一城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只当装没看见。 第517章 带回屯，分东西，着急的黄学全 “这两只是黄豆叼回来的？” 歇息的时候，屯长跟老烟枪老刀客几位专业烟民拿着旱烟杆瞧着背篓中奶声奶气叫着的猞猁啧啧几声：“这东西你还别说，小时候瞧着还挺好看。 “长大了就不行，下巴一撮毛，瞅着显老。” “确实，要不是三儿说的，我还以为这是猫呢。” 老烟枪打量一番看向谢一城：“三儿，你这打算带回去养？” “不带回去不行，黄豆从哪整的都不知道，就算找着地方送回去，山猫回来闻着味不对，全咬死了咋整？这不彻底成了罪人。 “我要是知道进山黄豆给我整这么个东西来，就不会带它来。” 谢一城无奈道：“这家里本来就不打算进东西，结果又来两只这小山猫。” “这多好，回头进山又多了个帮手，撒山里面不管，带着东西就回来。” “要是那样就好了。” 猞猁作为肉食性猫科动物，除了小时候能喝点奶，稍微大点就开始吃肉，原先家里就那只鹰一只吃肉，其他的都算是杂食性动物，没想到走了一只又来了两只。 就算猞猁个头不大，吃的不算多，可顿顿肉也是要人养的。 总不能带回去真当猫养，让它俩长大了去抓老鼠吧？ 家里面这么多狐狸，屯子里老鼠都被它们包圆一点不剩。 “养着吧，送回去死的可能更大，黄豆叼回来的算是咱们屯子做的事，打公不打母，打大不打小这是山里规矩。 “等养大这俩愿意进山跑就跑，不愿意就让它俩在屯子里待着，就当屯子里多养两只猫。” 屯长说完，语气顿了顿：“就是这猫稍微大了点。” 谢一城眼皮猛跳几下。 这猞猁个头可比寻常家猫大的多，长白山里的猞猁种类属于亚欧猞猁，成年个头一般是40斤到60斤，都快赶上成年东北狼的重量。 用家养的来说，就是两只跟狗一样的大猫，想想就头大。 “对了，还有件事，它俩娘会不会闻着味进屯子？” “说不准，回头小心点，三儿你家黄豆跟冬雪回头就放屯子里一阵别带走，它俩在屯子里安稳，山猫个头不算太大，打不过黄豆。” “行。” 关于两只小猞猁的事，屯长老烟枪几个人聊着就把事解决，带回屯子，当猫一样养，等大了愿意回山就放，不愿意就继续养着。 当一胜一勤听到要带回去养的时候，高兴地咧嘴直笑，养小东西什么的最喜欢了。 至于小狗蛋，只是松了口气，不用被谢家康打，也不用长大打谢家康。 今年收粮相比去年，壮劳力少了几人，可因为能吃又能干的元宝在，干的速度没落下太多。 一胜一勤也长了一岁，又因为谢一城给的鸡蛋牛奶，还有肉补身子，个头也长了不少，干的也比去年多，谢一城能在忙活完自己地里活后，带着人去帮屯长一家。 谢家康在边防团，谢家良去当兵，真算壮劳力只有还没去养殖场的谢家有一人，谢家康媳妇王芳孩子让谢家有媳妇李燕带着，相当于少了一半的干活人。 不过有谢一城跟元宝补上，空缺不算大。 这去帮忙白敏兰还感慨，家里三个儿子，收粮的时候人竟然不够，还要谢一城去帮忙。 谢一城只能说些安慰话，心里想的却是等到了明年，谢家有去了养殖场，秋收的时候能不能回来都是一说。 到时候谢家康要是再一忙，收粮的人可能更少。 好的地方就是明年元宝又大一岁，到时候更重更高更能干，当然也更能吃。 由于谢一城带回来的消息原因，在收粮的时候，众人都有意识地在加快收粮速度，相比较去年壮劳力是少了几个，却提前收完粮。 屯子里也早已经整好地面，带回去需要晒干的铺下开晒。 在统计产量的时候，提前些天收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年天冷大雪雨水好，冻死了土里的虫子虫卵，水也足，亩产量比去年高了有半成。 “今年这个产量，等明年那边地开始种上，咱们屯粮食肯定能更多，等过几年全成了熟地，在山里再整点东西，各家到时候都饿不着人。” “现在也没饿着，你瞧瞧这一个二个丫头小子多有精神，就等着三儿煮好那些鸟蛋野鸡蛋啥的分呢。” 屯子里暂时歇下来的一帮人看着丫头小子围在谢一城家栅栏外，鼻子不断抖动盯着在院子里忙活的谢一城，看着直乐呵。 几个上了年纪的则是更感慨，对于谢一城在屯子里在一帮丫头小子心中的重量都知道，等再过七八、十来年，老一辈身体差退下去，小一辈的起来后，这屯子里说话管事的就要换人了。 谢家康现在已经被提拔成副营级，今后不用想都是干部身份，肯定不会再回屯子里当营长，其他人现在还没看到有拔尖能让整个屯子不论大人小孩都相信，在屯子里有威信的。 这样下去，甚至都不用等七八十来年，谢一城估计就要上台了。 “各家都有不准抢！” 谢一城掀开锅盖，招呼着一帮丫头小子进院，将煮好的茶叶蛋分下去：“碗拿好，掉了不给补！ “排队！升旗的时候咋教的？ “一勤，去！” 得了命令，一勤小脸绷紧，小手挥舞着小木棍长辫一颤一颤走着：“排队排队！不排队打屁股！” “打屁股！” “啪！” 一勤对着学话一个遛鸟的两三岁小子就是轻轻一巴掌打屁股上：“不许学窝说话！” 其他丫头小子看着也是乐呵呵笑着，拿着碗好好排好队，等着领茶叶蛋。 整个屯子里，没有任何一家能比谢一城做煮蛋做的味道更好的。 地里捡的各种蛋，除了留下一部分自家吃，其余全部送到谢一城这煮蛋。 按照日常煮茶叶蛋肯定还要再焖一段时间入入味，这东西太多，谢一城直接分完煮下一锅，留下一窝专门焖着。 带回来的蜂蜜还要收，黄学全等得来回转悠，急的直挠头。 再不收，脑子真要长出来了。 第518章 收蜂蜜，养殖的开始 元宝排在最后，等前面人走完，爬着到谢一城面前，往地上一坐，举着爪子。 “给你给你！” 谢一城拿起来两个煮熟的小鸟蛋递到元宝爪子中，糊弄一下就行，结果这元宝哼唧唧地举着两只爪子不乐意，只能又多给了两个，事才算完。 给元宝吃东西的时间也不多，后续等天冷下雪谢一城会减少甚至不给它食物。 熊是冬眠的动物，但并不绝对，山林中的野生黑熊冬眠的原因是冬季山林间难以寻找食物，所以在秋季吃饱喝足囤积脂肪找到地方睡觉冬眠，呼吸频率体温都降低，对外感知减弱，除非饿急，不然不会结束冬眠期外出。 可这一切都是长白山冬天大雪封山天气寒冷，树林草木花果消失缺吃，寻找食物困难的情况下。 如果真要是天冷下雪继续给元宝食物，那就没有冬眠的事。 一想到后续半年时间，纯靠家里养一头还在成长发育的狗熊，谢一城就下定狠心，还是老老实实去冬眠去吧！ 回头还要跟整个屯子人说一声，各家谁都不许喂元宝，给它找个地方等山林间气温降下来，让它老老实实睡觉冬眠。 这些天太阳正好，收回来的粮食晾晒干透后收起。 屯子一些人去刚开出来的荒地那边，把之前种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农作物也收全。 那边新开垦出来的荒地，肥力不足产量低，没有多少，去的人小半天就全都给解决了。 “一城，整不整？” 这天黄学全找到谢一城问道。 “整啥？” “取蜂蜜啊！你之前回来就说要取，一直忙活等到现在。” “之前不是都刮过蜜吗？” “那就随便整点，现在整，怕多了影响明年产蜜。” 瞧着黄学全，谢一城点头：“有道理，你想的还挺多。 “把东西带上，过去就整。” “好。” 将手头上的活先放下，让家里人都不要出去，谢一城跟黄学全来到专门存放几个蜂箱的屋子内。 蜂蜜没怎么取过，把蜜蜂关在屋内，就算不出去采蜜也足够他们吃。 戴上草帽面纱，手套也老实戴上，两人走进棚子。 相比较外面，屋内昏暗许多，视野范围缩小，钻进屋内的太阳光零散几束光亮，让谢一城跟黄学全在看清屋内。 也因为屋内的温度相比较屋外高出一些的原因，原本在蜂箱里的蜜蜂好些飞出蜂箱，在棚子来回飞着。 谢一城示意黄学全先帮忙，这次他先来，等后续两人再换位置。 将蜂箱打开的一瞬间，里面嗡嗡嗡声不断，隔了这么长时间，谢一城第一次看到蜂箱里面的情况。 蜜蜂相比较之前抓的时候要多上不少，蜂王没有偷懒。 将其中一个沙盖拿起，将上面一层蜜蜂给轻轻推去。 由密密麻麻六边形形状组成的蜂巢显现在两人眼前，里面的东西大半都是满的。 谢一城拿起，拿出短匕首，将上面蜂巢缓缓割下来，放入木盆中。 “这量瞅着不少啊。” “是不少，这刮下来应该有个几斤。” “这一个就是几斤，一个箱子里有四个沙盖，四个箱子，全整出来可有好几十斤！” 谢一城手上不断忙活飞出的蜜蜂不断趴在他的面纱衣服手套上，有一些直接掉入木盆蜂蜜中。 “全整了你是想让它们死，天冷要入冬，它们上哪找食吃去。” 刮完一个，谢一城拿起第二个继续忙活，取蜜其实也简单，熟练起来取的速度也挺快。 一个蜂箱取了两个，剩下的谢一城就没有再继续，就跟刚刚跟黄学全说的一样，全取了入了冬让蜜蜂上哪再找吃的去，一个冬天全饿死了。 如果真要按照取蜜的方法，这种割蜂巢取蜜取的并不干净，直接放在木桶里开摇， 取蜜取的才叫干净。 可谢一城还要考虑明年养蜂情况，真要按照摇蜂的方法取，是能取的干净，可蜂房产下的蜂卵，也能摇出来干净。 蜂蛹这东西谢一城也见过有人吃，说是高蛋白高营养，可相比较那点东西跟产蜜量比，还是后者更重要。 谢一城能接受吃的一些“虫类”，顶多就是蝉蛹跟知了。 不过知了这东西都是关内产，关外因为环境比较冷，并不适合知了生长，这年头想吃还真不是容易的事，蝉蛹这个东西想吃简单一些，可是这年头东北很多地方并不适合养蚕，顶多辽南养蚕的多一些，谢家屯以及周围屯子是没见着。 毕竟养蚕的收益跟付出的时间精力相比并不适合，还不如种棉花，进山打的山货用皮子做衣更合适。 “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谢一城跟黄学全换位：“慢慢来，多点少点都无所谓，今年刚开始，明年能收的多，能多收一次。” 黄学全接过来匕首，一开始还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割，谢一城嫌弃他太磨叽，催促一番才大胆子快起来。 等黄学全忙活完，四个蜂箱全部取一半，谢一城端着木盆掂量一下，约莫有个二十多斤，去掉盆的重量也就二十斤左右，不算多。 不过这样足够证明养蜂是可行的，黄学全瞧着木盆中的白色黄色黑色交杂着，脸上乐个不停。 “今年整成了，明年能多养点吗？” “你能顾的过来？” “那必须的嘛！这有啥顾不过来的，实在不行在屯子里多叫上人一起，屯子里人不够别家屯子也有，就是不缺人。” “明年再定吧，养蜂不是说想多养就能多养的，要求限制的多。” 从每个蜂箱都要有蜂王，再到养殖点周围需要有足够的花粉，还有周围不会有天敌存在，环境影响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点。 黄学全点头：“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两人将身上蜜蜂抖开，在棚子里停了一阵，等炸窝乱窜的蜜蜂逐渐恢复平静回巢后，确定身上没有蜜蜂，带着东西出了棚子。 第一次正式采蜜，因为象征意义比较大，谢一城分了几份，屯子里各家都要有，护林队那边分一点，边防团、县里、省城都送到，实际上也没多少。 明年多养，扩大规模才是真。 第519章 战前准备，汉城陷落 这边忙活完第二天，谢一城还想着去护林队一趟把东西送过去， 正好瞧见谢家康从山里背着枪回屯子。 “大哥，咋回来了？” 看着谢家康脸色难看，谢一城问了一嘴：“咋了这是？在山里遇见事了？” “遇见畜生了！” 听到这话，谢一城不着急去护林队，转身把东西放好，跟着谢家康过去。 进了屋，屯长瞧着谢家康也是觉得不对劲：“咋了大康？出啥事了？” “不是山里，是江边的事。” “江边？江边还能有啥事？小鬼子又找事了？” 谢家康沉着脸摇头：“小鬼子给它们八个胆子，现在也不敢进江边，直接给它们船打沉。 “是那帮米国鬼子。” 屯长听着眉头瞬间打架：“米国鬼子？原先站刮民党那边的？” “对。” “那些玩意又整啥事出来？” “那帮畜生开着飞机过江，在咱们安东这块扫射机场，轰炸居民点。” 屯长有些吃惊：“已经打过江了？” 谢家康摇头又点头：“步兵没有过江，但是飞机已经过江。” “死了人？” “我从边防团那边暂时得到有3次，上个月就有两次，一次扫射机场打死打伤工人22人，摧毁卡车2辆，一次扫射河口那一块死伤渔民11人。 “最近的一次我从边防团回来的时候刚得到的消息，这帮畜生直接在市里丢了12枚炸弹，死亡两人，伤者还没统计完，毁屋28间，损坏还有好几百间。 “还有其他地方没有统计上来的就不知道。 “除了咱们这边，米国鬼子还对北边的平民扫射，传回来的消息，光在忠清北道老根里村就杀了一百多老百姓，过桥的时候桥炸断，老百姓游上岸用机枪扫射。” “这他娘的米国鬼子这么不是人！东边打仗，炸咱们，这炸老百姓跟畜生有啥区别！” 屯长听着冒火：“小鬼子是畜生，他们也一样！” 谢一城听着屯长破口大骂开口看向谢家康：“大哥，米国鬼子已经在扫射轰炸咱们这边，你从边防团过来，是不是有啥消息要通知到？” “不是我有啥消息要通知到，是整个东北都会被下发消息。” 谢家康喝了口水：“团长那边说了东边战况，按照上面传下来的消息，汉城根本守不住，米国鬼子的飞机大炮连着轰，把汉城要打碎。 “半岛北边的部队扛不住多久，败退就在眼前，上面已经传下来命令，边防团要整军备战了。” “啥？边防团整军备战？” 谢家康点头：“对，如果战争一旦触发，边防团有可能会直接编入作战部队中。” “那边防问题谁来？总要有部队管？总不能再专门招兵，让新兵部队来防边。” “那不知道，没有消息通知，可能会抽调一部分边防团进入到作战部队中。 “我们边防团本来就属于作战部队，随时都要拉上战场。” 谢一城听着心里却不这么想，边防肯定要有人留守，现在米国军机才刚开始，后续在江边进行轰炸扫射次数会更多。 有边防团在，都已经嚣张成这样，扫射地面代表距离地面高度不会太高，子弹射程是有限的，距离地面近，部队枪械也能打到，有可能损伤甚至击毁飞机。 要是边防部队全部编进主战部队，那跟没有防备有什么区别。 在谢一城看来，边防团扩军都不会允许缩编，除非有部队能代替边防团。 想到这谢一城又问：“大哥，边防团那边有咱们平民老百姓的消息吗？” “估计也快了，后勤运输可能会召集年轻壮劳力往前运物资，不过我知道的消息是只会在江边停，不让老百姓过江。” “不让老百姓过江？” “对，米国鬼子不管你是军人还是老百姓，飞机满天飞，机枪炸弹不断，老百姓没经历过，遇到事容易炸窝，影响部队。” 屯长表示同意：“是，当兵的跟寻常老百姓差别可大，这个做的对。” 跟谢家康聊了几句，谢一城问了一嘴：“大哥，你这次回屯应该待不住吧？” “是，我这边被派遣到县里，帮助县城组织后勤运输。” “那估计有的忙，大哥你回来一趟也累着，多歇着，我这边去护林队那边瞧瞧去。”谢一城说着又道，“对了，屯子里自己养的蜂收蜜了，之前魏叔还有省城的李叔还问这事，到时候你一块带县里，到时候县里要去省里顺道带过去，没人去就让他们自己处理，我现在给你拿过来。” “行，你先忙着，记得带上黄豆冬雪一起，进山稳当！” “知道了！” 看着谢一城走远，谢家康想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肚选择闭嘴。 没一会谢一城拿了两个小木盒进屋放下，招呼一声回家带着两只猎犬，还有闲下来的黄学全一起进了山。 等谢一城离开屋等了一会，屯长看向谢家康：“瞧你看三儿那样，有事？” “爹，我估计这次又要打仗了。”谢家康深吸一口气，“东边动静越来越大，米国鬼子开着飞机乱炸，辽南听说集结了好几十万部队，边防团这边都紧绷起来。 “上面之前就下令，准备物资，现在已经通知地方老百姓，要开始提前转运物资，这打仗越来越近了。” “打就打！几十年哪天少过！这刚安生才多久又有鬼子想不让咱们好过，那咱们只能往死里干他，让他也不好过！” 谢家康摇头：“爹，你没见过米国鬼子的飞机，跟小鬼子的不一样。 “咱们缺飞机，脑袋上飞机就没少过，一国还在辽南整备训练，到时候真要打仗，他指定又要上战场，这一次不一样。” “咋了？怕了？” 屯长面无表情：“一国当兵吃粮上战场应该，家良前一阵不也送进部队，说不准也一样上战场。 “活不活的下来算本事，要是打赢了，提干升级，人要是没了，屯里给修坟立木碑，咱们屯子里没有怕死的！怕死早就死在前头！活下来的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谢家康没接话，东北战乱这么久，打仗不断，生死离别见得多了，现在日子过好，对比之前的生活，更让人拼命守住得之不易的和平日子。 去县城，也要下命干了。 几日后米军攻陷汉城，南半岛最大的城市彻底成为一片废墟。 时间来到，1950年9月27日。 第520章 一国，你适合当政委 谢家康回到谢家屯，歇了歇脚，跟屯子里嘱咐一声后续事，都没来得及喝水，带上人快步下山，赶往县城。 东边动静闹的太大，东北部队处于全面战备状态，地方除了准备军用物资外，还要防备后方有特务间谍散播流言，进行破坏，稳定解放没几年的大后方。 只要东北稳住，工业生产不断，情况会好的多。 枪械弹药棉衣食物都已经在加速生产，工人三班倒，人停机不休。 从南方进入东北的各部队已经靠近鸭绿江江岸，全面准备，只要上面一声令下，直接跨江作战。 10月1日，米军越过三八线。 北平。 “已经确定消息，米军正式越境跨过三八线，急速行军直指平壤，人民军惨败，准备死守。” “没机会，米军部队飞机大炮轰不停，弹药不限，汉城直接被炸成废墟，主力作战部队在南部损失惨重，没有抵抗希望。” 说话人点燃一根烟：“里面好些都是一起打鬼子的同志，现在只能看着牺牲。 “对于米军战力，我们需要最高警戒，根据北边还有东边得到的消息，武器装备人员装备，跟早先鬼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毕竟是参加世界大战的部队，战斗力还是强。” “跟北边会谈继续，我们要争取更多的武器物资，还有资金贷款加大，机械设备进口越多越好，能不能加快从农业国转向工业国，对国内进行建设，可能就在这一次，抓住了能减少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的发展。 “我们别无他选。” 屋内人互相对视，停顿一阵。 “我们的底线是，平壤不陷落，只要平壤陷落，部队直接跨过鸭绿江，保卫东北，保卫北平，保卫我们新生国家和来之不易的和平！” 此时，辽南。 路上大片大片的军装部队，正在带着武器枪械弹药北向行军。 113师338团某连。 “连长！咱们这去的地方，到时候是不是经过你家。” 萝卜头扛着枪，在谢一国身边一路小跑。 “说了多说遍……” “是副连长，这不连长还不在吗，我这也没喊哥。” 谢一国没好气：“你不累？叭叭叭的一直说。” “我这不是好奇嘛，之前在辽南我都没说，现在这离你家都没多远，我这不寻思能去你家瞧瞧，看看你家里人嘛。” 说完萝卜头停顿改口：“也是我家里人，咱们都是一家人。” 谢一国没有否定，之前就答应过，等不打仗了，带着萝卜头回东北，去谢家屯。 等到时候给他在当地找个媳妇，让他在那好好过日子。 现在来看暂时是没可能，这次传下来的紧迫感是前所未有的，哪怕之前入关南下，打北平打津门，西南行军打仗，也没有在部队有这种感觉。 从上面的准备，还有分发下来的东西都可以看到谨慎，极其谨慎。 去开会的时候，上面首长脸色紧绷，反复叮嘱不要掉以轻心。 这一次，谢一国不知道能打多久，但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有可能，他想活着回家。 不是一个人活着回去，要带上萝卜头，这个答应给他找媳妇在谢家屯过日子的小子。 如果回不去……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原因，能让战争往好的方向倾斜，家里面能过的更好。 “连长，你这身上背的到底是啥，我帮你分这点呗，这负重量太大，一路走也累。” “我自己来就行，你身上也不轻，不要说话，别掉队。” 再次拒绝了身旁人想要帮忙的想法。 身上多背着的是谢一城专门给他准备的高热量炸弹，至于之前准备的貂绒围脖手套内衬那些，谢一国已经穿上，多余的早分下去。 他脑海中始终记着临行前谢一城说的那些话，有些东西发下去，再严的命令也没用，总会有人偷摸吃。 不如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分，后勤之后肯定会出问题，物资装备尽量多带，负重在其他问题面前，反而不是大问题。 这些谢一国自己也想过，觉得谢一城说的在理，提前防备不是坏事。 也因为回去这一段时间，谢一国亲自感受到谢一城的变化，所以才能放心离开。 一想到家里现在过的越来越好，谢一国更想护着家里，谁要是想抢家里的东西，拿命去拼！ 谁伸手就砍谁的爪子！ 几天行军，113师部队也在鸭绿江西岸停下，距离江边数十里外驻扎下来。 “草他娘的！米国鬼子又丢炸弹了！” 吴谓带着战士外出回来，取下帽子一把摔在桌子上：“之前在南边只听说米国鬼子不干人事，到了这地方才看到，是真他娘的猖狂！” “咋了老吴？啥情况？” “离咱们这最近的一处镇子，刚被飞机子弹扫过，伤了好几个，房子烧着好些。 “听他们说，这已经不是鬼子第一次在周围这么来，他们这边还只是子弹扫，安东市已经用炸弹炸了！” 吴谓憋不住气：“等老子过去，非要往死里干这帮畜生。” 谢一国听着压着心里突起的愤火：“团里有啥消息？” “等待上级命令。” 吴谓骂了一阵后看向谢一国：“老谢，我记得你们家是不是就在附近？” “对，往西北再走个几十里地就到家。” “可惜了，这眼看着到家门口，也不能回去一趟。” 谢一国摇头：“之前已经回去一趟，在家待了好一阵，现在打仗时间，就算到了家门口，该不能回去还是不回去，部队有规定。 “再说咱们作为基层干部，整个连里的同志都看着，要是咱们这随随便便就走了，他们要是知道这事，心里会咋想？ \"凭啥咱们能回家他们回不去？里面那么多从东北参军的同志，家在附近的也不少，好些比我还近，总不能全让回去吧？ “他们回去了那其他地方的呢？关内参军当兵的同志呢？平白让问题放大，影响极其不好。\" 听着谢一国一番话，吴谓点头：“你这当副连长可惜了，等再立功往上走走，怎么都是个当政委的料。” “说不准下次打仗我人都没了，当啥政委。” “滚犊子！你他娘的别在这扯淡！说什么胡话！赶紧去带兵去，你还是排长，别把这给忘了。” 吴谓将谢一国骂走坐下一阵沉默，愣了半晌后拿出纸张，开始书写信纸。 谢一国说的没错，有些事确实要概率到，该给家里留封信了。 第521章 雄赳赳气昂昂! 时间转瞬，时间来到1950年的10月22日。 平壤于19日沦陷。 团部。 中年人看着现场众人：“同志们！接到消息，平壤陷落，他狗日的米国鬼子已经打到咱们家门口了！ “之前米国鬼子就欺负咱们飞机少，频繁过江轰炸咱们安东老百姓，死伤这么多人，现在咱们不忍了！ “接上级命令，为了防备米国部队，为了防卫我们新生的国家，保护我们来之不易的和平，让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部队开拔！ 为了防备米军飞机侦察轰炸，连夜过江，不得有误！” “是！” 随着消息被送回到基层部队中。 驻扎在鸭绿江岸的113师部队驻地中，弥漫着极其浓稠的紧迫味道。 谢一国的连队中，原先还说说笑笑的战士在知晓事情后脸上已经渐渐没了笑容。 汉城夷为平地，他们不知道汉城在哪，米军越过三八线，他们也不知道三八线在哪，平壤陷落，他们依然不知道在哪。 可是要抢咱们东西，要打咱们，要让咱们回去过饿肚子活不下去的日子，那就谁也别活！往死里干！ 部队连夜开拔，物资带上，战争，又要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之前日俄在东北领土上打仗，不是八国联军攻入北平，也不是小鬼子妄图三个月灭亡红国，让四万万人亡国灭种。 这一次要跨过鸭绿江，绝不允许米国部队到红国土地上，死也不行！ 随着十三兵团开拔，火把长龙呈现，长龙引导着光明，也在指引着方向。 “萝卜头，到时候可跟紧我，你哥我肯定带你回来，带你回家。” 听着谢一国说话，萝卜头扭头看过去，瞧着谢一国面庞突然咧嘴一笑：“谢副连长，你在说啥，部队有规矩，不能没大没小，见面要称职务。” 谢一国笑容一凝，抬手一巴掌直接扇萝卜头脑袋上：“你他娘的，跟我扯淡是吧？” “连长！连长！我错了错了！咱们在行军，别让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 谢一国身旁几人憋着笑，在火把照射的光亮中前进着。 萝卜头个头不如谢一国，可他一直高举火把在谢一国面前，让他能看清前进的路。 …… “三儿！三儿！” “咋了？” 谢一城听见喊声出屋，看见谢家有好奇问道：“二哥，你去县里养殖场咋回来了？不是说县里忙着呢吗？” “县里养殖场暂时关停，马上入冬缺食，养的太费粮食，成年的牲畜已经屠宰做成食物往前送了。” “那你现在是回屯？”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部队已经过江，要打起来了！ “县里没事我跟养殖场领导说一声，给屯子里说个事顺便回来看看你嫂子侄子。” “我大哥呢？” “县里忙着没停，消息传过去周围都忙着没歇。” 说着谢家有想到什么：“对了，你也准备好，护林队要暂时取消，全部编入边防团。” 谢一城听着一脸疑惑：“全部编入边防团？” “对了，边防团里面抽调一部分出来有其他任务，边防团里缺人，巡山护林这事暂时先停下。” 谢家有说完又道：“这是我哥亲口说的，消息已经传开，县里已经动员起来，各个屯子都在出钱出人出力，不能让鬼子再打过来。 “你现在收拾收拾东西，给家里安排好先去护林队吧，边防团那边会通知。” 谢家有说完没有停留，转身回家说事。 “三哥，三哥。” 看着谢一城站在门口站住不动，一勤走到谢一城身边，轻轻扯着谢一城衣袖。 “咋了？” “三哥，你放心，我可听话了。” 谢一城轻笑：“咱家一勤最听话，等回头我进山，给你找好吃的去。” “三哥，我不要吃的，我要你好好的。” 瞧着一勤严肃小脸，谢一城蹲下身摸了摸：“我一直都好好的，你在家也好好的，一胜在家你把他看好，让他别乱跑。 “在家有事跟大爷大娘说，听到没？” “嗯。” 一勤轻轻点着脑袋，看着平视她的谢一城：“三哥，你会回来吧？” 谢一城疑惑：“咋这么说，我不一直都回来吗？” “可爹娘出远门，到现在都没回来。” 谢一城面庞一僵。 这是之前一勤问为啥别人有爹娘，她们结果都没有，谢一城骗一勤说爹娘出远门在外面呢。 现在一勤这么一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恍，一勤已经快六岁了，这个年代她已经知道很多，只不过谢一城一直护着，觉得一勤还小。 以为她不知道，实际上很多事她都了解。 “一勤，当初我跟你说的大哥的事吗？是不是说大哥会回来，前面是不是回来了？” “嗯。” 一勤点头。 “我说给你找好吃的，做糖，做玩具木车，没骗你吧？” “嗯。” 谢一城看着一勤笑着道：“这一次也不骗你，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三哥你早点回来。” 谢一城答应着，揉了揉一勤小辫子进屋。 枪械弹药衣服食物，一些有用的物品谢一城全部带齐。 这次去护林队，到时候再去边防团，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从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米国军机频繁出现在边境，袭击平民点，谁也没法确定不会出现意外。 谢一城甚至没法保证，护林队剩下的编入边防团，后续会不会编入作战部队。 摇晃脑袋，谢一城将脑海中想的东西驱散。 不管什么样，谢家有不会骗人，事已经定下来，遵守就行。 大时代，要来了。 第522章 谢家康管事 这次进山，谢一城没有让黄学全跟着去，护林队正式名单中，没有他。 谢一城甚至都没想带着黄豆进山，离屯的时候黄豆追上来，不论怎么说就是不回去，索性直接带上。 母-狗一年一般有两次发情期，春季跟秋季，如今季节正好的时候。 只要两只狗在一起，黄豆整天在冬雪身上使劲，色狗一枚，伤身过度，带走也好。 这忙活了也有一段时间，只要两只狗没病，冬雪现在应该是怀着小狗崽，正好留在屯子里。 “一城你咋来了？现在山里各个屯子里不是忙活晒粮呢吗？” 看着一人一狗出现在护林点，几人好奇问着。 “屯子提前收粮，晒粮也晒完后面没事，我二哥从县里回来说后续护林队有变故，我先过来。” 谢一城说着余光扫了一眼谢土地，嘴是真严，就一点不漏风声。 一帮人护林巡山竟然不知道这事。 “啥变故？” “听我二哥说，边防团那边可能会抽调部队出去，咱们护林队后续会编入边防团。” 白平安听着赶忙问道： “东边动静闹大了？” “十三兵团前几天已经过江。” 众人听着全是一愣：“啥？一整个兵团全都过江了？” “你知道啥叫兵团就这么说？” “之前听过，一个兵团好几个军呢，一个军好几万人，一个兵团咋不得有十几万人。” “乖乖，十几万人过江，这真闹大了！” 一众人聊着脚前脚后进了护林点。 放下东西，谢一城找个木凳子坐下，黄豆趴在脚边。 “一城，咱们这编入边防团，这巡山护林这事咋整？” “是啊，咱们这巡山护林可是要紧事，总不能直接给这断了。” “那应该是暂时断了。” 烤着火暖着手，阳历十月份的天，长白山已经冷起来。 谢一城说完看着几人：“现在边防团那边消息还没传过来，你们要不提前回家跟家里通声气，护林队跟边防团可不一样，让家里有个准备。” “啥准备？” 谢一城没开口，其他人也没说话，看着众人表情，反应过来自知说错的人闭嘴没再言语。 “我回去一趟吧，半天时间就一个来回。” 白平安率先开口道：“家里孩子还小，我想回去看看。” “我也回去瞧瞧，我爹走的早我娘年纪大，多瞧几眼。” “我也是，家里几个丫头小子，估计想得慌。” “我……我就算了，家里被小鬼子杀绝了。” 讨论声瞬间停止，冷清下来。 谢一城看着冷场开口：“回去看看都记得回来，咱们护林队属于边防团管理，回去不回来，如果命令来了不去属于逃兵，到时候抓起来枪毙都有可能，到时候家里整个屯子名声都不好。” “这话说的，谁当逃兵，咱们都是老抗联里出来的！” “就是！放心吧。” 瞧着众人纷纷起身去收拾东西，谢一城看着火堆中的木柴，偶尔发出啪啪的爆炸声没接话。 有些时候，话说到就行，后续多说无益。 相比较之前就被带走的护林队成员，剩下的更多是没有参军记录的老百姓，可能往前推些时间，小鬼子没投降，屯子里家里有人参加抗联，但是他们大多只是家属，真战场还没有试过。 之前埋伏了青山狼也为了防止泄漏消息仅仅是几个老山屯，其他屯子并没有参与，后续在山里发现土匪小鬼子才真动过枪，真实战场情况远不一样，还是米军亲自下场。 提前说一声，免得后续出事。 众人走前跟谢一城打了声招呼，只说到家看一眼就回，护林点这边就让谢一城看着，只要不出去就不会有事，随后两两一起，离开护林点。 “土地哥，你咋不走？” 看着将枪背上想要离开的谢土地，此时又坐下，谢一城好奇问着。 “我就不回了，这只有你一个人可不成，万一出事连个帮的人都没有。” “那有啥，我这不是还有黄豆陪着。” 谢一城开着玩笑：“是不是想我做饭蹭吃，想吃你就直说。” 谢土地笑道：“那必须的！就好这一口。” 聊了几句，两人陷入沉默。 “一城，你说这次咱们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谁也没法说。” “你就不能说两句话让我心里舒服舒服。” 谢一城没接话，拿着枪起身，带着黄豆出了护林点，一个时辰后带着两只野鸡回到护林点。 放血后烧水烫毛，再将内脏取出，用简单调料腌制半个小时，拿着木头穿过直接开烤。 “咋样？心里舒服了没？” “舒服！太舒服了！你早说有这我前面啥话都不说！” 谢土地烫的直吸溜，左手倒右手烫的不愿松手。 一旁趴着的黄豆歪着脑袋瞧着谢土地，舌头伸出滴落着口水，它一点都不着急！ “别瞅了，有你的，太热了等会再吃。” 将属于黄豆的那一份放在木碗中，这是在护林点专门给黄豆备份的。 等凉了一阵，谢一城才将木碗推给黄豆。 嗅觉灵敏，被折磨一阵的黄豆没忍住，大口吞吃着，几口将谢一城放的半只鸡吞下去，目光盯向谢土地。 “给你给你，今后进山多照顾着我点。” 瞧着伸过来的鸡，黄豆没客气，吃完后舔着嘴唇鼻子摇着尾巴。 “这谁家能养得起，就这瞧着还没吃饱。” “不管它。” 等到第二天，回去的人逐渐返回，瞧见饭菜笑骂谢土地，怪不得人不回去，就等着在这吃好的！ 在口头上欠下几只野山鸡后，谢土地才被放过。 在护林队里也没待多久，回来的第三天，边防团那边来人已经到护林队。 众人也已经提前从谢一城口中得到了消息，东西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剩下的物品继续放在护林点内，后续说不准还会再回来。 要是不回来，山里再组建护林队，里面的好些东西也能用得到，为己为人。 “啥？团长走了？副团长政委也走了？ “现在边防团归你管？” 第523章 巡山变巡边 看着谢家康，谢一城有些惊讶问着：“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谢家康点头：“嗯，梁团长他们已经带着三个营战士离开，现在边防团只有一个营出头的部队在。” “可你的级别不是副营，团里就还有其他比你高的？” “我临时担任，后续会撤销。” 看着谢家康，谢一城有些不解。 谢家康就算是抗联老战士，年纪够资历也有，这提拔速度也太快了，从一个护林队管理人，再到边防团临时主官，跳跃太大。 瞧着谢一城疑惑，谢家康开口：“别想了，都是暂时，现在边防团驻地里除了少数原先战士，剩下的都是护林队过来的战士。 “梁团长他们已经被调离，边防团熟悉天气地形生活习惯跟半岛相似，其中有很多半岛族同志，语言无障碍，后续会编入作战部队，原先的工作现在由我们暂时接手。 “后方招兵早已经开始，后续关内部队也在不断北上，等做好这一阵工作，护林队该回去还是要回去，不要有啥压力。” “那现在边防团的任务是？” “侦查边境线周围，提前做好物资运送勘探，防止有人破坏后勤运输。 “防备米军飞机过江残害老百姓，如果有战机低飞侵扰，进行防空。 “对前方战场下来的战士进行救援补给……” 谢家康说了许多，谢一城听的相当明白。 原先的边防团已经调离加入作战部队，现在边防团以护林队人员为主，但是因为大多都是近期时间部队战士直接进入护林队，也有一定战斗力。 为了防备后方后勤运输不会被恶意破坏，防备米军战机，对地方还有退下来的部队进行救援。 总结成一句话，后勤单位，防空部队。 就是这防空部队没有专业防空武器，那还是以后勤为主。 这样谢一城就理解了，一个营出头，后勤部队，谢家康临时担任，倒也合理。 来到边防团后，谢一城一众人也开始加入训练部队。 因为护林队一般一个点是10-20人，所以编队起来比较方便，每个班内，大多都是熟悉的人。 相比较主战部队，训练强度并不高，很多时候还是沿着边境线巡逻，提前进行防备，这些跟护林队巡山护林差别不算太大，只不过工作要求不一样。 期间也遇到了几次米军飞机勘察，不过因为距离过高只能干看着。 其中还有两次国内空军起飞直接上对抗进行防空，结果只能说流着血赢，本就不多的空军部队再次损耗。 这天谢一城一行人像往日一样，穿着换装后的棉服，带着枪械弹药，带着黄豆这名临时编入部队单位，吃上国家粮的军犬巡边。 “昨天米国鬼子飞机轰炸对面江边，炸碎了一艘船，没有活人。” “还没活人呢？直接没全尸，那边渔民一家几口在岸边修船缝补渔网，全部被炸死。” “这啥时候是个头，脑袋上嗡嗡嗡叫，又没法。” “之前不是说米国鬼子飞机开的老低了，咱们这遇见几次没见过低着开的，就咱们这枪想打都没法打！” “你还真想打天上飞机啊？就咱们这枪？” “咋了？咱们这枪咋就打不了？之前东北还有关内打小鬼子的时候，不都有人拿步枪打下来飞机过？又不是次数少。 “真要是敢低飞，咱们这么多人，手里拿着大八粒啪啪啪的打，说不准真能打下来。 “就是，咱们这还有一把轻机枪，怕啥！” 众人背着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对于米军飞机充满了愤慨。 谢一城在前面带着黄豆走着，听着身后人聊天没制止也没接话。 因为这一段时间头顶上飞机来回飞原因，心里压不住火，也是真真切切亲身体会到，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地面部队会经历什么样的空中轰炸。 而且这已经到江边，距离战场还有几百里的距离，米军飞机都敢这样放肆 ，更不要想在正面战场上缺少空中力量的志愿军又会是什么样。 至于说步枪打飞机，确实跟他们说的那样，抗日战士打小鬼子飞机，有记录步枪打飞机次数不算少，哪怕是性能更高的米军战机，在志愿军也用步枪轻武器打下来不少。 曾经的齐齐哈尔，江桥战役中，抗日部队用的是射程并不远汉阳造的情况下，被小鬼子战机轰炸，选出来敢死队趴在地上对空射击，以命换命，硬是打下来两架战机。 淞沪会战，湘军在宝山用轻重武器击落三架小鬼子飞机。 还有出生辽阳的枪法了得的干部，三枪打死三个旗手，第四枪打落膏药旗，独自一人一把三八大盖打中驾驶员，飞机坠毁。 只不过这位干部最终还是在小鬼子的子弹击中脑头部牺牲，年仅30岁。 之后击落的飞机次数还有不少，全国各地都有分布。 国内抗日战争，抗日部队击落的战绩不算少，当然难度也是极其高，十四年抗战加上后续志愿军加在一起也没打下来多少。 谢一城自认为来到这后视力听力好，手稳学习快，现在自己的枪法了得，也不敢口出狂言说能开枪打飞机。 “一城，一国那边你知道消息吗？” “啥消息？” 谢一城走着没回头。 “他已经过江了吗？” 白平安在后面问着：“我记得没错他在113师，113师是不是就是13兵团的？” “是。” 谢一城回着：“前面已经跟着部队过江，至于消息，过江到对面，哪有消息能传过来的。 “想知道消息，除非是战争结束或者退回休整，不然就是受伤送回，还有……” 谢一城没说出口，还有一条就是人彻底回不来。 谢一城没说，白平安也知道啥意思：“一国福大命大，打津门北平冲着都没事，去那边肯定没事。” “希望……” 谢一城刚想说话，突然耳边听到隐隐约约的嗡嗡声。 猛地转身抬头看去，天空中不知道啥时候出现一个极其微小黑点。 “米国鬼子飞机！” 第524章 干的就是美军飞机! 谢一城眼神极好，极远处空中的微小黑点看的清楚，黑点也在不断放大，极度猖狂的飞机不断降低高度。 “鬼子飞机又他娘的来了！还敢低飞！” “这狗日的低飞又要炸死人！” “活畜生！” 众人怒骂着天上飞机却没有办法。 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是长短步枪，只有一把轻机枪，子弹射出距离限制太多，子弹向上跟平射能打到的距离相差不少。 从抗战开始，各地方抗日部队多有打下来飞机的战果，可上面下发军令是禁止步枪打飞机。 一是概率低，难以打下，二是平白浪费本就不多的子弹。 最重要的一点，打飞机不论是否能打下来，肯定会暴露自身位置，迎来的是后续大规模的轰炸扫荡。 这个规定在入朝的志愿军中，甚至一开始被列为志愿军部队军规。 相比较小鬼子的旧式飞机，米军的战机已经换代，高度速度载重量都不是小鬼子的飞机能比拟的，想要打中的难度也更难。 只要志愿军开枪打飞机，必然暴露自身位置，后续来的就是大规模无休止轰炸，带来更多伤亡。 在几乎丧失制空权的情况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些都是志愿军经历巨大伤亡总结出来的经验，打飞机之后一段时间就属于违规违纪。 由于军令原因，挨打不还手，米军飞机越发猖狂，很多时候甚至直接超低空飞行直接拿机枪扫射地面，无法还击的志愿军只能躲藏眼睁睁看着猖狂至极的米军飞机打死打伤，甚至打烂打碎身边战友的尸体，牙龈咬出血也不能还手，他们很多见过，只要还手，后续只会带来大量战机，造成部队更多的伤亡。 可是一切都有转折，在后续的志愿军部队作战中，鹰军一个营在米军十几架空军掩护进攻，投弹后进行超低空扫射。 一位基层志愿军副班长机枪手实在忍不住，拿起轻机枪射击超低空飞行的米军飞机，独自一人靠着一挺轻机枪击落一架f4u战斗机。（米战机驾驶员跳伞被树枝戳死） 作为1942年才开始进入部队服役的新型战机，在对日作战期间，每击落日军11架才会被击落一架的当代高性能飞机，抗美援朝时期作为现役战机服役米军，之后由于同喷气式飞机差距拉大被淘汰。 这位副班长机枪手后续活下来，因为有违规却打下飞机原因，逐渐上报，最终总结经验。 轻武器是有能力打下来飞机的，没有飞机和防空武器，手中武器也可以有条件防空。 没过多久，又有一位志愿军战士，靠着一把苏79步枪，再次打下来一架飞机。 后续就有了562团跟563团两个团轻重武器防空，两轮3小时内，击落超低空飞行米军战机5架，击伤13架的战果，之后米军飞机再也不敢放肆超低空扫射投弹飞行。 可如果有足够的空军防空力量，谁愿意在缺少防空武器的时候，让陆军轻重武器去拿血肉去拼命。 就跟抗日战争时期，鬼子的豆丁坦克，但凡有防治手段，谁又愿意背着炸药包拿命炸。 不过志愿军的规定没有通知到边防团，那些属于志愿军在江对面战场军规，边防团可没有这些限制。 张富贵嘴上骂着：“一城，你眼神好，瞧瞧这狗日的是不是奔着咱们来了？” “好像还真是，它在往下飞！” 瞧着飞机飞行方向，飞行高度降低，谢一城骂了一句：“日他姥姥的！这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它奔着前面后勤运输去的！” 众人猛地想起来，前面不到一里地来地， 就有后勤运输，是地方召集老百姓往这聚集物资，后续再向江对面运输过江，江对面十来里地，就有一处物资存放点。 长白山周围已经降温降雪，可是江面还没结冰，想要冰面上足够行人需要等到12月份。 国家为了防备米军袭击鸭绿江大桥，已经开始多手准备，除了桥面运输，还有如今水面运输，等江面结冰就更简单，从江面后勤运过江。 “他奶奶的米国鬼子，这是奔咱们来的！” 一行人握紧枪械，迈开大步飞奔。 飞机下降这么明显，肯定是准备低空飞行，如果是运输点泄露，后续肯定是轰炸加机枪扫射，如果不知道，低空侦查的时候，那边物资堆积人数众多，大概率会被发现，也一样跑不掉。 众人只是两条腿，跑的再快也赶不过正在降低高度飞行的飞机，只是跑了一半，已经能听到飞机破空声，众人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也赶不上。 “赶不上，咱们直接干他娘的！”张富贵恼火说道。 “飞机太远，这个距离打不到。” “打不着也要打！前面地方好些都是乡里乡亲的！” “别吵！” 谢一城高喝一声：“飞机没往这边飞。” 随着谢一城话音落下，头顶飞机直接飞过，抬起飞行高度向上飞行。 “吓老子一跳！还真以为这狗日的真来。”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众人着急奔行，雪地中阻力大，差点没跑岔气。 “去前面，跟负责的同志说一声，要注意隐蔽，米国鬼子飞机很猖狂，小心地面扫射。” 众人松下紧绷心，慢下来步子，按照日常巡边速度继续。 这边刚到地方，瞧着密密麻麻搬运东西的人，男女老少全都有，好些十来岁的丫头小子也在帮忙运送东西。 刚刚的飞机并没有让他们害怕，该忙继续忙。 没等谢一城上前说话，耳边突然听到空中再次传来声音。 “咋了？” 谢一城看着头顶声音传来的方向，拿起枪上膛冷着脸：“飞机又回来了！” “往家飞吧？” “不是！” 谢一城厉声对着周围人喝道：“散开！手上东西全部就下散开！ “鬼子发现了！全都散开！” 现场很多人手上东西都没放下，旁边负责人看着谢一城着急模样，顺着目光看去也瞧见正在急速下降出现的黑点，轰鸣声越发地明显，紧急驱散老百姓。 可是已经来不及，这次的飞机下降速度比刚刚要快的多，飞行高度不断降低，已经进入低飞高度依然不断下降。 “走不掉！奔着咱们来的！机枪！机枪架好！” “枪拿好对准，米国鬼子要低飞扫射！” 尖锐凄声在四周回传，巡边众人没有任何退路。 “哒哒哒！” 随着飞机进入超低空缓飞，头微微向下倾斜着，子弹开始向下铺洒，地面上被打出一个个小土坑，急速向着人群靠近，哭喊叫声响彻山林。 “哦吼！” 一只黄毛猩猩在飞机上看着地面四散逃开的小人，高声叫喊着，仿佛在看蚂蚁四散，而他是随意能踩死蚂蚁的巨人。 随着下方一声枪响开始，谢一城一行人步枪轻机枪子弹向上射击，携带枪支保护老百姓的人也跟着一起对空开枪。 二十多把步枪齐齐对准超低空扫射的战机，子弹噼里啪啦打在飞机上。 刚刚还在欢呼着的黄毛猩猩，感觉到飞机不停抖动，经验告诉他飞机被子弹击中，想要再次拉升，突然两颗子弹打破挡风玻璃，其中一颗击中他的眼眶深入脑髓，没有多挣扎突然性死亡。 原本就在抖动的飞机，因为驾驶员被击中要害，瞬间失去操控，垂直向下直直跌落，坠入长白山山林中。 第525章 扒尸美国飞行员，全是好东西 “我草！真给他狗日地打下来了！” 白平安满脸震惊：“这玩意真能用步枪打下来！之前我听说有人能用步枪打下来飞机还以为是吹牛逼呢！” “别他妈的吹不吹牛逼！救人先！” 这时众人才发现，刚刚飞机因为地面扫射，即使低空时间不长，还是有四位老百姓一位护送的同志被打中，三人轻伤，两人伤势较重，暂时没人死亡。 “奶奶的，这要是不打下来，一路扫下来要死多少人。” 那边运输队伍的人安抚着老百姓，谢一城帮着查看一番，让人赶紧带着去边防团驻地，那里有部队军医，能进行救治，并且把这边事通知边防团，让人赶紧过来。 嘱咐完，谢一城带着人快步向着飞机坠点奔去。 只是刚刚一阵时间，飞机已经飞出半里地去，等谢一城到地方后看着飞机松了口气。 坠毁地点是一处长白松林中，哪怕是冬季的长白山，依然还是绿意盎然。 飞机坠落时因为超低空飞行，飞行高度没有超过100米，后续被击中驾驶员想拉升也没来得及，高度没多高，因为松林作为缓冲，地面有着积雪，加上运气好途中弹药没有出事，飞机并没有燃烧发生爆炸。 一行人上前查看的时候，这个高度即使有阻挡，本身重量太大，飞机损坏地方还是不少。 “这还是个黄毛！” “人家是洋鬼子，不是黄毛能是啥？” 张富贵走上前，趴在飞机上看着驾驶舱内的人对着众人喊道：“这谁的枪法这么牛，一枪直接干眼里面。” 众人上前瞧着，也是啧啧称奇，能打下来还是因为一枪直接打死的原因，不然还真说不准。 瞧着里面的死尸，众人犹豫一番，还是选择上前将人拽出。 驾驶舱坠落下来已经破碎，有着足够的空隙。 “这是啥玩意？” 张富贵瞧着面前瞧着人脑袋上挂着的东西好奇问着。 “这还是个文化人，这不城里好些有文化的先生戴的眼镜吗？” “可是城里县城没有这么大个的，这瞅着也够大了。” 听着几人闲聊，谢一城没在意，在人身上摸索一番，从身上摸出来几块长方形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深褐色。 “这是啥玩意？瞧着跟有毒一样？” 谢一城掰下来一点递过去：“尝尝？” “不行吧？部队有规定，缴获物品不能私自扣留。” “扣留啥了？这是吃的。” 谢土地瞧着那一小块黑褐色东西，接过来犹豫着放进口中，整个脸皱起，将口中东西吐在地上。 “呸呸呸！一城你想毒死我啊！这玩意比我二舅姥爷命都苦！” 谢一城瞧着哈哈一笑：“你吃不来这东西，放着吧。” 美军飞行员配备的补给品，巧克力。 就是这块是纯黑巧克力，没有加糖，确实吃起来跟熬出来的草药一样，一般人受不了这个苦。 不过补充身体能量来说，这个确实是好东西，热量炸弹。 就这一件东西就知道后勤方面，米军是什么样。 谢一城拿出一小块丢入口中尝了尝，皱着脸含住，随手将东西丢给其他人试试，当白平安尝了尝也吐出口，后续没人愿意试，没人愿意主动受这罪。 “这狗日的还挺富，还戴表呢！” 张富贵翻着人身上啧啧称奇：“这黄毛鬼子够富的，身上穿的手上戴的，衣服里装着的都是好东西。” 谢一城开口：“开飞机的里面有句话，说一位有经验的老牌飞行员比一架飞机还值钱，说的有些夸张，可飞行员就是金贵，寻常人整不了这个。 “他带着的表是为了对时间，外出行动侦查或者是返回都用得着。” “这东西还挺好。” 张富贵眼珠子一转，将手表取下来。 “你干啥？” 瞧着张富贵递过来的手表，谢一城疑惑问道。 “你这都知道，东西你拿着，放这也没用。” 谢一城苦笑：“部队有规定，有些东西不能碰，早先要是在护林队，我拿就拿了，现在在边防团，到时候出事算谁的？” “你先收着，后面要上缴到时候再说，又没人看着。” 说着张富贵随手将东西交给谢一城，继续在人身上摸索着。 谢一城拿着手表摇头一笑拿着，回头等边防团那边到再处理。 来到这这么久，早就能依靠天色加感觉看时间，有没有手表带也没啥。 看着张富贵那熟练摸尸，谢一城忍不住开口：“我说富贵哥，你这手艺熟啊？以前在哪干过？” “之前山里打小鬼子我摸了多少个，这点算啥。” 说着张富贵又摸出一包烟：“呦！还带嘴的呢！拿着拿着！” “你注意点。” “没事，这些都是小玩意，交上去也是别人抽。” “这人身上还有把撸子，这可是好东西，可惜是枪要上缴。” 众人就站在旁边看着张富贵从把人从脑袋摸到脚底，就差给人全剥了。 这么一番下来，张富贵还真从人身上剥下来不少东西，从身上穿的皮带皮靴棉衣厚棉袜帽子，到各种乱七八糟杂物，有些不能带上飞机的东西也有，让人看明白，这还是一位有些叛逆的飞行员。 此时张富贵搜完东西，众人停下来歇息等待后续来人。 边防团。 “啥？” 谢家康猛地站起身磕着桌角，忍住疼痛：“巡边队打下来一架米军飞机！” 第526章 谢家康的见闻，美军恼火 谢家康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就出去巡个边，就整出来这么大事。 米国飞机频繁越境低飞侦查，侵扰扫射地面，反制手段缺少，只能看着它们耀武扬威。 不是没想过防空，米军飞机大多数飞行高度都是高空飞行，低空侦查次数占比并不多。 结果真正防空的部队没有找到米军飞机，一个班的巡边队给飞机打下来了，这谁能信。 穿上军外套戴上军帽，将长短枪装备好，谢家康去查看了受伤的老百姓，确定没人伤亡，嘱咐一番带上一个排的边防团战士，紧急赶往所在地。 打下来飞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到底是完全毁坏起火爆炸， 还是坠毁后完整度较高，飞行员是死还是活，这些处理方式全都不一样。 就现在国内航空建造空白期，之前的老式飞机都是宝贝，更不要说米国装备的飞机都是二战中后期生产，性能技术含量是超过国内飞机。 要是能活捉飞行员，那也相当有价值，不论是对外宣传，还是要求强制讲解飞机技巧内部操作，都对国内有帮助。 如果是战争结束，也是一种谈判手段，不论是对方家庭成员国内抗议还是交换俘虏都有帮助。 活人比死人更有用。 就在谢家康还在着急赶路时，米军驻地。 “飞机联系不上？” “是的，汤姆没有回讯，并没有返回基地，按照飞机油箱油量计算，不可能全程起飞，我们认为大概率是已经出事。” “他这次的任务是？” “前往鸭绿江岸上空，勘察红国与北半岛后勤运输点。” 短发军官恼火：“fuck！汤姆肯定再次违反规定扫射地面被地面防空部队击落！ “命令战机起飞，前往勘察周围是否有坠毁战机。” “sir，天色已经暗下，起飞勘察效果不大，无法查看地面情况还会有危险。” 军官深吸一口气：“记录下来，汤姆飞行战机意外失踪，怀疑违反军纪个人行动，已被摧毁。 “命令，明日一早出动一个小队战机前往鸭绿江岸勘察。” 作为负责人，一想到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军官就压不住火。 他不在意飞行员是死是活，也不在乎低飞扫射杀死多少人，可是影响到后续提升，那就问题大了！ …… 谢家康一行人急行军赶到地方，天色早已经黑透。 谢一城一行人全程守护着坠毁的飞机没走，后续直接在白山松林中在确定用火安全的情况下点燃篝火取暖烧水做饭。 运输点被飞机扫射，引起老百姓恐慌，后面被打下来，原本害怕的老百姓被安抚后，整理损坏的物品继续忙活。 就是闲下来，隔一阵就有几位老百姓前来看稀奇，近距离接触天上飞的大鸟。 尤其是那帮小年轻，正是好奇心盛的年纪，瞧着被剥了全身只留要害部位遮挡的黄毛，都感觉到稀奇。 因为之前东北被侵略，常年在山里的原因，西方长相的外国人真没有见过。 谢一城在来的时候也提前跟人交代了事，不能靠太近，现场需要保护。 在这看了一阵聊了一会，各自回去继续忙活。 之后保护的人给谢一城他们带来了食物饮水，问了要不要其他东西帮忙后，扫了几眼离开。 “这消息啥时候能通知到，夜里在外面忒冷，这边还要看守又不能去防风的地方歇着。” 张富贵吐着白雾，伸出双手烤着火：“不能这么整，要不你们先找地方歇，后半夜来替着？ “我瞅着那飞机里面能遮风，在里面铺下睡应该能睡俩人。” “算了吧，飞机里面还有炸弹子弹啥的，从天下掉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碰着，这进去睡觉睡里面跟睡炸药包上没区别。” 谢一城拿起烤的有些焦脆的玉米饼：“那边带人回去就算再拖时间，应该也快到了，毕竟咱们是打下来飞机，就算是被飞机打，出了事边防团那边也要来人。” 咬着硬到硌牙的玉米饼，谢一城直接泡在自己的碗里，用热水泡软后直接当稠粥喝，省的给自己牙口添加负担。 这边吃着，抬头看着山林里不断抖动的光亮对着众人道：“来人了。” 众人赶忙放下碗筷拿起枪械，随时准备着。 在长白山里行走，如果是夜间行走，除了抓捕山货不用带火把，其余时间都会带。 地面有积雪用火把进山虽然会造成视野缩小，只能看到近处，但是山里的野兽也因为火光大多不敢靠近，动物天然畏惧火。 等一行人走近，瞧见面孔谢一城放松下来：“是我大哥他们，没事。” “总算来了，不然这守到啥时候。” 张富贵狠狠咬了一口玉米饼，裹紧衣服坐下继续烤着火：“今年不知道咋回事，这还没进腊月呢，这天冷的能冻死人。 “按照现在这样来，今年指定又是一个大寒年，进了腊月山里压根没法走，谁能扛得住。” “今年是冷的厉害，奇了怪。” 谢一城一大口喝完，紧了紧衣服双手揣着走上前接人。 “大哥。” 瞧着谢一城谢家康问道：“咋样，受没受伤？” “没事，连擦伤都没。” 说着谢一城跟谢家康身后的战士点头示意后带着人向前：“我们这还以为你们那边听到消息会马上过来。” “你们消息来的太突然，本来部队这边就在下发命令，安排下去才过来。” “要抓紧了？” “嗯，要抓紧了。” 其他人虽然好奇两人说的话，并没人开口询问。 引着谢家康来到地方，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大康哥，烤烤火歇一会先。” “先不烤，看看东西先，你们这次可算整了个重磅炸弹，差点没给我炸死。” 说着谢家康举着火把看着飞机：“这保存还算完整，没有爆炸啥的，我这边已经通知地方，后续会有人来连夜干把飞机运走。” “这么着急？” “不着急不行，夜里不整走，明个一早米国飞机就要起飞来这边巡视，到时候指定能瞧见，到时候咱们想守都守不住。” 第527章 紧急拆卸军机，毛都不给留 “这帮狗日的是他娘的恶心，一点不带停的，要是咱有这么多飞机，直接炸了他们那帮狗娘养的。” “要不咋叫他们鬼子呢。” 谢家康拿着火绕着飞机查看一圈，确定整个飞机完整度后，心中澎湃。 边防团除了巡边运输防备后方破坏，还有防空保护附近老百姓的任务。 只不过这防空并没有人真放在心上，缺少武器装备光嘴上喊没用。 哪曾想一帮人巡边能整了个重磅炸弹下来，打下来一架飞机，还是执行保护任务的时候打下来的，谁也没法说啥。 这下要立大功了！ “飞机驾驶员呢？” “在那躺着呢。” 顺着张富贵的指向看去，谢家康举着火把走上前，将躺在地上被薄薄一层积雪盖住的尸体照亮。 “可惜，要是个活的就好了。” “大康哥，就算我们没给他当场打死，可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活不成。” “我听说飞机还有啥跳伞的？能直接飞天上落下来。” “我们当时能拿步枪打中的，啥伞不伞的都来不及，当时这直接在我们头顶上扫，我都能瞧见冒火的枪口。” 听着众人说话，谢家康检查了一番，对于只剩下一个裤衩的米国鬼子啥也没说。 当初打青山狼还有山里小鬼子的时候，当时也一样把身上穿的棉衣皮衣全扒下来，这种不算啥。 “缴获的东西在哪？” “都在那放着呢，都没动。” “最好别动，这次打下来飞机，消息说不准能直接传到北平，上面肯定会派来人仔细检查。 “要是开伞在天上落山里或者飞机爆炸那都还好，这飞机没事人直接死在里面，东西少了本来是立功，最后定成了违反军纪。” 白平安听着赶忙问着：“打下来飞机还有嘉奖？” “肯定有，这属于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缴获战机一架，虽然有损伤也了不得，功劳肯定不小，你们这次算是整大，到时候被嘉奖的时候可要照顾着我。” “大康哥你都是当首长的人了，我们这就是一帮小兵。” 谢家康笑着跟众人聊了一阵，在确定击落飞机后，心中已经放松许多。 只要再把军机运走，那就是功劳一件。 到时候一说，打下来飞机的人是边防团的基层战士，这些人还都是之前长白山护林队的，里面人大多都是山屯人，这消息传出去，脸上多沾光。 随后谢家康带着一帮人先坐下，歇歇脚再喝点水吃点食垫垫肚子。 飞机上面的东西专业要求不低，想要直接将上面弹药拆卸下来，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事，只能等待通知人到来。 等到时间接近午夜，在长白山边缘，几条长龙在山中行驶。 “到了！就前面！” “步枪打下来飞机，以前只听说过几次还真没见过，这一次可是要开开眼！” “别是吹牛的吧？飞机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打下来的，要是那么好打，米军前面就不会几番轰炸安东。” “吹不吹牛到亲眼看了再说。” 一路人到地方，戴着圆眼镜的中年人喘着大气扶着双膝弯腰。 “刘秀同志，还扛得住吗？前面就到地方。” “扛得住，走！时间不等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等天亮米军飞机起飞，飞机要是被炸毁他们不会认，我们要找到飞机保护好记录下，让他们没法否认。” 军装中年人听着话，对着身边警卫员道：“小张，背上人走。” “不用不用，我扛得住。” “刘秀同志，你也知道时间紧急，必须将飞机运走，这样只能是耽搁时间。” 中年人一摆手，旁边警卫员强行背起刘秀，一行人快步向前。 等到地方时，飞机周围已经有几百人在周围，篝火堆已经起了十来堆，可因为技术人员没有到，谁都没动手。 “来了来了！” 瞧着人到，众人赶紧让开位置。 “同志，辛苦你了，等回去我请你下馆子补贴补贴你。” 没等警卫员说话，刘秀快步向前走去，脚下一绊摔了一跤，眼镜都甩出去。 身旁人看着赶忙上前扶着，将眼镜拾起递回去。 “谢谢，谢谢。” 刘秀嘴上说着，擦拭眼睛确定没事走上前。 “保存的真好，跟之前从刮民党那缴获的不一样。” “米国再撑刮民党，也不会把自己最好的飞机卖给他，总要留一手。” 刘秀点头：“所以咱们抓紧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不到8个小时。” 众人围着刘秀，听着他口语化的讲解，通过他说的那些事众人有些庆幸，幸亏刚刚没私自拆卸，不然真可能造成爆炸。 将弹药从飞机上卸下来后，后续再来就放心的多，几吨重的飞机，经过刘秀指挥，现场数百人的集体忙活，直接被拆解成多块。 为了加快速度运走，几百斤的部分，众人分开扛着在山里快步走，过重的东西扛不动，现场直接用砍下周围的白山松做成简易托板。 为了防止与地面频繁接触磨损，领头的中年人直接将军棉衣脱下，一起来的战士跟着脱衣绑在一起。 至于其他人，中年人禁止脱衣服，尤其是谢一城一行人要脱的时候严令禁止。 好不容易拿命打下来飞机，这要是脱衣服后续病了，那不是糟践人吗。 还说打飞机你们打的，这运飞机就让他们来。 最终也没轮到谢一城一行人脱衣服。 在破晓前夕，带着拆卸的飞机零件，几百人纷纷消失在山林中离开。 为了防止出事，几路分开行走，后续即使出事也不会被一窝端。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还在当地仔仔细细又搜寻了一遍，当真在雪窝中找到一些掉落的零件，在天际破晓前，所有人离开，留下一片塌陷的白山松林，还有乱糟糟的现场。 天际刚刚破晓，米军空军驻地数架飞机紧急起飞，一路向西。 目的地，鸭绿江两岸。 第528章 首长的惊讶 “什么？没有发现飞机痕迹？” “是的。” “再去起飞查看！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留下，必须找到飞机跟人的踪迹，不能让对面抓住宣传开！” 军官有些头疼，自从仁川登陆以来，一路顺风顺水，一路平推，先下汉城，后进平壤，推进速度之快还要超过最开始北半岛南下的速度。 现在甚至已经有南半岛部队在他们的掩护下，推进到了鸭绿江岸边，对江对岸进行袭击。 不过紧接着就被打了回去，他作为空军没有详细地了解营级单位战况，但是通过些许了解，鸭绿江边的整个营被灭个干净，里面的米军教官也被俘虏。 最近机场飞机起飞也在不断加速，对面国家的部队已经越过鸭绿江进入半岛境内，战争扩大，已经开始。 随着后续米军军机再次起飞前往鸭绿江，米军内部关于被击落飞机的消息也在逐渐扩散开。 只是有的人相信，有的人怀疑，没有人相信一个新生的国家，甚至之前还是半殖民地国际商品倾销地的农业国，有这个能耐。 他们极度自信，从登陆作战开始到结束，三个月内就能结束半岛战争，打服红国，迫使新生的红国签订盟下之约，然后回家过圣诞节。 毕竟一路推进下来，真没有什么抵抗力，在战斗中很多米军士兵甚至将领对于北半岛部队能迅速击败南半岛表示不太理解，就这样的战斗力，能被当孙子一样打，差点被赶下大海。 所以如果飞机真出事，他们更相信是北面的毛熊暗地里动了手，不然不会消失的这么突然。 此时的消息在美军部队情绪放松，香烟饮料零食各种食物吃着，有说有笑向前行军。 这场战争，即使毛熊亲自下场也不怕，更不要说刚刚结束没几年的世界大战让他元气大伤，如今也没那个胆子。 他们可是“联合-国”部队！ …… “飞机给带回来了？” “是的首长，人刚到，几天时间下来，边防同志跟地方老乡白天躲着天上的飞机，晚上连夜赶路来的，脑袋上飞机飞过去好几次都瞧见。” “辛苦同志们了，赶紧去瞧瞧。” 五十岁的中年人赶忙起身，身后一群人跟上，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被打下来的飞机到底是啥样。 还有这能打下来米军飞机的人，到底长啥样，怎么有这么大能耐。 “对，全部放进仓库中，遮挡住，后续在仓库里重新组装，后续进行研究，还有拍照宣传都通知到。” 刘秀指挥着人将东西放入仓库内，找来有技术，之前有过经验的工人师傅带着学徒开始上手重新组装。 后续钻研技术的时候，还会进行反复拆卸。 “真没想到，咱们竟然能把这东西硬是给带回来，听说有几万斤重呢！” “你可别在这扯淡了，几万斤你嘴唇碰一碰就得出来的？去掉弹药顶多八千。” “你就知道在这拆台。” “这不叫拆台，这是防止你吹牛影响到大家伙的认知，错误的知识传播开，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远比你现在做一件错事影响的更长远。” 工人师傅在刘秀的指挥下，开始组装飞机，谢一城一行人陪着来的只能看着他们忙活干瞪眼。 这东西拆的话都要人指挥防止出错，再装回去，实在难为他们。 “大哥，咱们这任务完成，可以往回走了吧？” 看着面前人忙活谢一城问：“这回去要是顺路回屯子拿点东西，顺便拐一转看看护林队驻点如今没人有没有事。” 谢家康看着低声说：“别着急，咱们到这往回赶也来不及，今天肯定要待一夜，这边飞机送回来，估计之后还有上面首长来问话。 “毕竟是步枪打飞机，这个说之前打小鬼子的时候有过，可打米国鬼子还是第一次，现在想走也走不掉。” 谢一城开玩笑：“不会把我们这些给抓起来？我听说进入半岛的志愿军是禁止步枪打飞机的。” “那情况不一样，那边是为了防止暴露，咱们这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防止后勤运输物资不被破坏。 “你们当时要是不制止，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呢，这事哪怕送到北平，也一样有理。” 这边看着闲聊，过了许久，方库门口突然出现一群身穿军装的中年人，谢一城在其中还看到有几位眼熟的人。 不过他确定没在这里见过，应该是后世偶然在网上看到的，至于名字真不知道。 “真是飞机，瞧着跟咱们缴获刮民党的还不一样。” “那肯定，谁家好用的东西能给别人，肯定先紧着自己来。” 一众人围上前打量着工人在装飞机，身旁还有人拿着本子用笔快速记录着现场的情况。 “感谢咱们同志一路护送过来。” 为首的中年人看了几眼飞机，对身旁人问了一嘴，看着飞机另外一侧站着的一群人，脸庞带着笑上前，一眼就看见最前面的谢家康。 没等中年人到面前，谢家康赶紧快步走上前抬手敬礼：“边防团三营暂营长谢家康，向首长报到！” 中年人抬手回敬：“同志们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们该做的。” 中年人放下手，看着谢家康还有身后人：“你们这次可是放了个大炮仗，步枪打飞机，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你们这可整大了，北平都知道你们消息。” “北平都知道了？” “米国鬼子这段时间频繁起落战机跨境侦查，就是为了搜寻你们击落的战机还有飞行员，鸭绿江沿线防守部队全都警觉起来，后勤运输全部都转入夜间进行。” 谢家康无奈道：“这是我们的问题。” 中年人否决：“你们有什么问题？具体情况我也了解了，鸭绿江西岸不是战场，他们太过猖狂，直接扫射老百姓！ “你作为边防团营长，这次做的很好。” 谢家康点头又摇头：“首长，打下来飞机跟我没关系，是巡边的同志冒死打下来的。” “那也是你有功，那么多人一起动手，同志都来了？” “来了，都在这呢。” “这些都是？” “只有这些。” 谢家康指着谢一城众人。 “只有他们一个班？。” 第529章 传开的消息，蝴蝶效应影响 “一个班？” 中年人表情震惊：“一个班就能打下来一架飞机？没有重武器？” “没有，只有一挺轻机枪，其他全都是步枪。” 看着谢一城一行人，中年人招手：“哪位是班长？跟我仔细说说当时情况。” 一行人互相对视没人往前站，白平安肩膀轻轻一顶，将谢一城顶出去半步。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谢一城心中无奈，一帮人不敢上前，把他给推出来。 不就是问话吗，一个个的还怕这。 “首长好！我叫谢一城！长白山谢家屯人！” 中年人耳边一炸顿了顿，伸出手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这嗓门是真高啊！长得也壮实，是个好兵！今年多大了？” “十七！” 谢一城嗓门依旧，将自己虚岁说出来。 “十七岁的班长，这是之前立过功？” 说完中年人看向谢家康：“这小同志也姓谢，都是长白山里的同志，跟你有关系？” “我三叔家老幺。” 看着中年人，谢家康将家里情况还有护林队暂编入边防团的事说了一遍，听着中年人连连点头，对着身旁人道：“这都是咱们老抗联的子弟兵，长辈当兵小辈接，老抗联的种子还长着。” “是，老抗联不会消失，一直都在。” 身旁人都接替说着好话。 没法不说，父母当老抗联牺牲，当大哥当兵成了志愿军，进了半岛打仗，自己又进了护林队，后续被编入边防团，这根正的不能再正，苗红的发烫。 家里一对五六岁的弟弟妹妹山屯人帮着养，这也让他们很多从赣省闽西跟陕北一路走来的老战士仿佛回到之前。 好些底层老百姓，家里男丁全部进部队，女人做后勤工作，家里孩子托给其他人帮忙养着。 他们就有很多人的家属孩子交给赣省地方老百姓养，避免转移的时候出事。 只不过很多人离开后再也没有看到，因为后续当地老百姓直接没了。 陕北抗日的时候也是，牺牲的或者在战场的同志，孩子托付给其他人养育。 看着谢一城嘴边的绒胡，中年人又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咱们老抗联部队子弟兵如今也长大了，能耐也大起来，都能打下来飞机，今后好好干。” “是！” 跟谢一城交谈一阵，中年人又跟巡边队其他人也挨个交谈，不过跟谢一城相比就简短许多，简单聊家常。 一番下来中年人感慨万千：“都是咱们子弟兵，怪不得这么能耐，这都是有根的。 “今天都在这里休整休整，让同志们安排一下好好招待招待。” “首长，打飞机的还有运输后勤的同志，拆卸搬运飞机好些乡亲们都出了力。” 谢一城开口说着，避免自身光环太大，后续被宣传开成了学习对象。 人一旦成了学习对象，就好像一张白纸，再也沾染不得一点灰黑，只要有一点，那纸张就算毁坏，万人唾弃。 中年人哈哈大笑：“你这小同志有意思，都有功都有功，缺不了一个人！” 说完笑容不消，让身旁人先去安排，吃食住宿地方都要安排好。 众人被带走的时候，谢家康低声问着谢一城：“后面话其实不用说，该谁的就是谁的。” 谢一城没多说什么：“大哥，下次我注意。” 反正他打定主意，不要太冒尖，事该做就做，立功表现上面知道就行，不要过度宣传就行。 “没事，你这年纪，首长不会说啥，那话咋说来着？小年轻谁没犯过几次错，不是原则性错误就行。” 一行人被领着先去洗漱歇息，其间准备的好些战士工作人员听说一行人是用步枪打下来米国飞机的人，纷纷上前问好招呼。 步枪打飞机，只听人说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又因为纪律要求，上前的人只能低声，借着照顾众人送东西的间隙来聊一阵。 翻来覆去就是问拿的什么枪，怎么打下来的，能讲讲当时的事吗。 谢一城全程没说话，安静想着是。 反而因为没有领导在面前，白平安一帮人放的比较开，聊着当时事，享受着别人的仰慕，就好像在酷暑天吃了口冰棍，别提多舒服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现场气氛就热闹起来，几天下来东躲西藏没吃啥好东西，到这给安排的吃食，比平时吃的好的多。 “对了，那黄毛鬼子咱们还没说呢？” 吃饭时，张富贵突然开口：“他们不会把那黄毛鬼子给忘了吧？” “不能，咱们走前我瞧见有人给那黄毛鬼子穿衣服，都死了还给穿衣服，那身棉衣要给我多好。” “你啥也不懂，我听见有同志说喊人来拍照，说要发到什么报上，等拍完照估计就脱下来。” “可惜就是个死人，要是个活人更有用。” “刚刚首长说消息北平那边都知道，你说咱们能不能去北平？” 谢家康没好气：“去北平？你知道这离北平多远就说要去，再说你去北平能干啥？米国鬼子打到北平了还是咋了？让你去守护？” 谢一城听着想起今后，打北平没可能，但是威胁还是有的，从米国到毛熊，闹翻了后一个用岛链驻军包围，一个边境线百万大军，都不是好东西。 “一城，回头你要是升官了，可想着咱们几个。” “拉倒吧，升官升啥官？现在是边防团，之后说不准还要回护林队，哪有官给你升，吃饭吃饭，吃饭歇息回去。” 东北这边因为被打下来一架飞机造成连锁反应，米军飞机频繁越境勘察寻找，地方物资运输为了防止暴露转入夜间行动，志愿军也开始隐蔽身形。 原本被打崩的北半岛躲起来不敢动，北边毛熊也起飞战机巡航，驱逐过境的米国战机。 北平这边也得知到，跟志愿军前线通消息。 一个边防队加上一些保护老百姓的地方同志，一共二十多个人，只有一把轻机枪就能用步枪组成的火力网击落一架飞机。 之前探讨出来的禁止步兵打飞机，是否完全合理？问询步枪打飞机的可行性。 一架战机坠落，影响逐渐显现。 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 第530章 名传边防团 没有在当地久留，上面经过确认，认定这次边防团立功，作为打下米军飞机的巡边队，更是首功。 具体立功嘉奖，等后续认定结束发放。 按照谢家康的说法，这个事当场定不下来，等过一阵会通知到边防团，到时候自然能知晓消息。 返回的途中，谢一城跟谢家康两边走，谢家康还有任务在身，跟上面汇报情况，顺便去查看新兵。 边防团缺少的战士，地方战士经过一些时日训练后分到各部队。 本来是专门送去，谢家康这次到来，正好过去亲眼查看，亲自带回。 谢一城一行人熟悉程度多，返回的途中稍微拐了个弯，去省城采购一些山里缺少的物资。 在亲身体会中，谢一城感受到了物价的上涨，不少东西价格都上涨，或者说纸币贬值更加合适。 战争对新生的红国来说，影响确实不小。 本来持续稳定的金融如今又被拖后。 带着东西回山，路上从山里打了些小东西带回屯，回家瞧了瞧有一阵没有见的一胜一勤。 家里面的元宝之前减少投食，给它找到地方陷入冬眠中，家里的几只狐狸因为时常有屯子人投食喂养，走后这一阵入冬天冷不动弹，一个个膨胀不少，夏天减下去的体重又长回来，个个体型都是元宝的兄弟圆球。 谢一城又没办法制止众人喂养，这可是屯子里抓老鼠的专业户。 不养猫那就养养兼职抓鼠狐，平时还会自己进山抓东西。 家里的冬雪肚子也大起来，离下崽距离不远。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屯子里没有太大变化，因为东边战事起，部队招兵，谢家屯除了谢家良外还有几个小年轻选择去当兵。 对于农村人来说，日子现在过的是好了，那也就刚好一两年，人的危机意识还是很强。 之前当兵都没那么容易，如今部队招兵有条件地趁着现在机会出了屯子。 剩下的屯里人，去掉在边防团还有小孩子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少数看守山屯的，其余都下山开始后勤物资运输。 战争，永远不只是正面战争，后方的后勤运输也是战争的一环。 志愿军不只是跨过鸭绿江的战士，还有广大后方生产的工人，种粮养殖的农民，各行各业工作的人民，运输的物资的老百姓。 谢一城离开谢家屯时，看着眼巴巴泪珠打转的一胜一勤都有些不忍心，可是好一番安慰。 中途路过护林点，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东西进入才放心离开。 一行人回到边防团，一下成了整个边防团热门人物。 巡边队步枪打下来米军飞机如今已经在边防团还有周围附近山屯传开，巡边队的名声一下炸开。 “张富贵！富贵哥！你跟我们说说呗！” “对啊，说说呗，当时是咋个情况？平安哥你给说说？” 边防团大多都是小年轻，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占七成。 看着热情如火，脸庞带着羡慕、佩服、期待的边防团战士听着他们一行人讲解着几人的经历。 “当时那飞机就离我们二三十丈高，子弹啪啪啪打在面前雪堆树干上，当时那子弹离我相当近，就差一寸！差点打着我。 “旁边的老乡被子弹打伤好几个，当时血流一地。 “日他娘的洋鬼子这么整，我们的边防队的怎么忍？ “我们一帮人拿起枪对着飞机就是突突突一阵打，直接给那洋鬼子打着急要拉高，可这洋鬼子没想到我们有高手，一颗子弹直接掀翻他脑壳，飞机直接从天上砸下来。 “我们见到的时候，那洋鬼子脑壳都掉了，撒了一地！” 张富贵在众人围着下，大口吹着当时情况，巡边队的其他人听着一脸无奈。 “张富贵你可拉倒吧！你家子弹一颗能打翻人脑壳的！” “我说了你还不信，不信你问一城他们，当时他们一块去的，都瞧见了。” 张富贵扭头看向众人。 白平安站起身咳嗽两声：“那啥，我嗓子有点哑，我去喝点水。” “我头疼，我去瞧瞧当时子弹是不是也打着我脑子了。” “我是哑巴，我不会说话。” 一群人快速散去。 现场众人看到几人离开，瞬间哈哈大笑在驻地传开。 “张富贵，你说的巡边队都看不下去，打飞机就打飞机，你说你吹什么牛逼！” “我说的都是真的！” “行行行，真的真的，快到饭点，赶紧过去吃饭。” 瞧着众人散开，张富贵忍不住丧气，下次要换个法子，就稍微夸大一点已经没人相信。 等吃饭的时候，众人各自打好饭菜坐下。 主战部队吃饭的时候有纪律要求食不语，边防团这边管控相对松一些，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不会说什么。 白平安吃饭时看向谢一城：“一城，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 谢一城吃着饼子夹着萝卜：“又有啥事了？” “我听说，东边已经打上了。” “打上那是早晚得事，不打那咱们过去干啥？当啦啦队吗？” “啥啦啦队？” “就是手上不动，嘴上帮北半岛部队喊加油。” 谢土地乐了：“给他们加油？他们差点被打下鸭绿江，就那点战斗力还打仗。” “诶！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白平安喝了口粥顺了顺，将食物咽下去后对着谢一城继续道：“我听说咱们其他部队打的都挺好，就是一国在的部队……” 白平安没说完就停下，可谢一城已经从其中听出其他意思。 其他部队打的都挺好，再专门提出谢一国所在部队，意思已经相当明显，那就是他们打的并不好。 38军之后被称作是万岁军，专拔硬钉子打硬仗， 可是谁都没想到，刚进入半岛的时候38军的开局并不算好。 相比较其他部队属于失利，部队中的问题也没解决完。 38军东北解放完入关一路南下，一路打仗没歇着，战斗力非常强，属于精锐。 可是去豫南驻地开荒种地生产半年时间，影响了这支部队，即使经过调整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还有战争的烈度，跟国内不一样，战术安排不一样，情报也不足，白天隐蔽夜间行军，路上还遇到败退的北半岛军队跟难民，周围缺乏支援。 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通讯速度，这边情报到手，行动起来，中途对面改变，等情报再到已经晚了，退不了。 第531章 一国，算我求你的 “连……哥，先吃饭吧，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 萝卜头一脸尘土，端过来饭碗递给谢一国：“忙也不在这一会，回头吃饱肚子，回头咱们继续跟洋鬼子干！ “之后咱们往死里干他们！就不信还干不过他们！” 谢一国拿出小本子，在本子上记录连队的名字，后面划杠，将牺牲的战士记录下来，等以后有机会回国，去看看他们家里。 连队本子上，此时已经划去五道杠，这是进入半岛以来已经牺牲的战士，还有受伤的七个人，一转眼一个连队伤亡十分之一。 幸好受伤的战士中只有一位重伤，其他的经过包扎后还能继续跟随部队行军，没有太大影响。 写好这些，谢一国接过萝卜头递过的饭碗。 “已经凉了，我给你重新盛一碗。” “不用，这样就行。” 谢一国大口吞吃完，将碗递过去，给几个牺牲的战士准备好的纸张折叠好，这些都要交给通讯员，之后统一交上去，移交后转送国内。 至于能不能送到地方，没人知道，但是有这一封信在，很多人心就放松的多。 谢一国作为副连长，亲手给每一位战士写信，这本身也是一种团结战士，提升连队凝聚力，提高士气的一种方法。 “我没事，手里活忙完，你该忙就忙，等会我还要去开会。” 谢一国对着萝卜头摆手：“去多照顾着点连里受伤的同志，你也跟我身边一年多，回头打上两仗，到时候你就能当班长了。” “我不想当班长，连里那些班的班长我瞅着都挺好的。” “你不想当班长人家还想当排长呢！再说你以为想当班长就能当上的？那要立功知道吗？” 将萝卜头赶走，谢一城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只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是他想让萝卜头当班长，是这么打下去，后面基层干部伤亡肯定不会少。 只要萝卜头不出事，就算只当兵一年多，只要后续战场出现伤亡，他又表现的有担当，提拔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当初打津门，他第一个冲进城抓住大官，直接就成了班长。 当时当兵还没过去多久，可比萝卜头当兵时间还要短。 一想到最近的失利，谢一国心里就有些躁动，部队的伤亡又让他将躁动强行给压下。 要只是基层战士，躁动一下无所谓，可是他如今在部队担任副连长，连队里百来号人，他一个失误可能就是一群人丧命。 也就是这一战，让他再次想起当初跟谢一城在家里聊天的画面，怪不得说米国部队战斗力强，这子弹炮弹跟雨一样，头上还往下丢着炸弹，跟国内战场根本不一样，冲锋对面那机枪根本不带停，前排战士就跟麦子一样被镰刀一茬一茬割。 战争思路必须改变，旧式打仗方法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谢连长！连长通知你开会。” “我马上过去。” 将纸张收起，谢一国起身戴上军帽快步出门。 刺骨的风刮过面庞，谢一国忍不住低头，让脸不会跟风迎面撞上。 这个时间，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有记忆以来，最冷的一次。 幸亏从谢家屯走的时候，谢一城给备上了好些皮毛内衬，从貂皮围脖到毛袜毛帽，毛内衬，穿着挡风的多。 为了防备米军空军侦察轰炸袭击，他们的驻地直接是山里。 防止米军的侦察到通讯，加上电台缺少，无法普及到基层，连队通讯大多还是人力通信。 “老吴，你找我？” 看着谢一国到来，吴谓点头招呼着谢一国坐下：“老谢，都写完了？” “写完了，要不是部队要整训，早忙完了。” “也是辛苦你，这事都要你来做。” “写信而已，又不累，坐那闲着写就是。” 给谢一国倒了杯水：“回头把信都交上去，不要放在这，避免丢失。” 谢一国接过水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吴谓：“部队又要开拔？” “嗯，我去团里开会回来，军部已经下发命令，部队要开拔。” “紧急吗？” “快的话就在明晚。” 谢一国点头：“那我等会儿回去就让通讯员把信全送过去。” 吴谓点头，等谢一国喝了两口水才开口：“老谢，你跟我说实话，你带的那些东西是家里给你准备的，还是你提前想到让家里人准备的？” 谢一国一顿：“咋又说这事，不是说不提了吗？” 吴谓忍不住叹气：“主要是真想不到，你带来的那些东西分下去吃的不说，这些毛东西还真有用。 “早知道今年提前降温这么冷，早备着点。” “可惜我一个人没那本事，只整了这么点。” “瞧你这话说的，你家啥情况的大家伙都知道，家里才刚好过没多久，这一堆东西让你带着已经了不得，你还想把家里整垮还是咋地？” 说完 吴谓看着谢一国， 抿了抿嘴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吴，有事你就说吧，咱们之间没必要整这些。” 吴谓喘了口气：“我直说吧，你从家里还带着的那些东西你还记得吗？” “咋了？”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有另外备着穿的？” 看着谢一国， 吴谓话语有些沉重：“要是有的话，都拿出来给连里分下去吧，就当我这当连长求你的。” 谢一国听着眉头挤成一团：“老吴，你有事说事！支支吾吾想说啥？” “要出任务，你也知道外面天气啥样，这一次咱们不一样，要是身上不保暖，同志们扛不住。 “鸭绿江大桥被炸，后勤一直被空袭，几次送到的都是吃的，数量根本不够，准备的棉衣更是运不过来……” 谢一国听明白直接站起身：“你等我一会。” 回到自己休息地，将一直近身携带再重再累也没有松开的最后一个包拿着来到吴谓处。 “东西都在这。” 吴谓扯出一抹笑：“还是老谢你讲究。” “直接说任务吧。” “上级要求我们于明日紧急行动，目的地不知。” 谢一国看了看时间，公历时间，11月26日。 第532章 物资分发，三所里行军队 吴谓打开包裹一看，人愣住，抬头看向谢一国。 “都在这了，没有剩下的。” “这不是衣服？” “就这么一个包，能装多少衣服，都用得着。” 吴谓打开包裹，瞧着里面用油纸一团一团包裹堆放着的物品，带着好奇心打开。 用油纸包裹，每个油纸都不大，肯定不是衣服。 吴谓拿着油纸包，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当看到油纸里的东西时，吴谓一愣。 东西确实跟他想的一样是吃的，可吃的东西让他没想到。 吴谓抬头看了一眼谢一国，瞧着他那淡淡笑容的脸庞，继续拆开第二个油纸包，第三个…… 只打开一半，吴谓就停下手没再继续：“里面全是？” “嗯，还有一些荤油块加糖。” 看着里面方正的糖块，因为天气极度寒冷的原因，装在包裹中本就坚硬的糖块已经如同石头一般。 “之前部队缺粮……” “我知道。” 谢一国平静开口：“缺粮但是没有饿死人，现在部队也缺粮！” 吴谓嚅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啊，确实没有饿死人，但是一想到之前有一阵因为运输原因粮食短缺，现在谢一国突然拿出来这么多吃的，虽然不是粮食那也是能吃的，比啃雪块干树皮强的多。 转念一想，这是谢一国家里安排给他的，愿不愿意拿出来是他的事，之前带来的吃的穿的，整个连多多少少都分到。 吴谓内心深深叹气，刚刚的话不应该说，影响他们同志之间革命友谊。 “上次没拿，这次拿来一样，这么远带过来，肯定要最需要时拿出来。” 看着吴谓谢一国道：“老吴，天更冷了。” “是啊，天更冷了。”吴谓开口，“今年真他娘的邪了门，迎面撞风，整张脸被用石头打一样，然后啥都没感觉。” “天冷才是考验咱们的时候。” 谢一国看着面前东西：“这些东西到时候分开放，我这边放一半，其他的连部还有各排分发下去。 “天冷，棉衣太薄根本裹不齐，粮食缺少，吃的根本裹不住肚子，隔一阵就饿，真要是急行军，靠之前的那些又冷又饿怎么整？到时候非战斗减员要有多少？” 吴谓点头，将之前的想法抛开。 要是之前谢一国将食物全拿出来，现在哪还有，是他见识短浅了。 “老谢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分到排里后，排里再减一半，在排里统一收，到班就分到个人。 “这样也避免途中有战士控制不住一下吃完，影响后续。” “成。” 两人互相商量着将事情定下来，随后将几个排长全部喊来统一开会。 “啥？连长！你还有好东西！” “副的！” “啥正的副的，都是连长！” “就是！” 几位排长连带连部的同志逗着笑，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愉快心情笑几声，更能舒缓目前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安静一下，开会呢！” 吴谓开口，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注视。 “团部下发命令，明日黄昏，全体出击，具体地点还没下发，避免出现基层泄露消息的可能。 “这次命令极其严肃，所有人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看着面前众人，吴谓将东西拿出来：“知道大家现在肚里缺东西，之前谢连长返回，带的那些东西除了分下去的还剩一些，这次全部拿出来分给大家。 “各排和连部平分下去，留一半在手，其余平分到班个人。” 等众人从吴谓手中分到属于自己排里的，用油纸包裹上的一小份时好奇地问着：“连长，这吃的也没多少，排里留一半再分下去，一人顶多两口，这等于没吃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谢连长大老远从家带来的，你还挑上了，不要全给我！” “上一边去！哪有你的事！” 几位排长互相损几句，打开油纸包看着一愣，齐齐抬头看向谢一国。 “看我干啥，都拿好回去分下去，时间不等人，记住每位战士都要分到。” 其中一位疑惑问了句：“这是……糖？” 谢一国点头又摇头：“有一部分是，剩下的是糖带油。” 其中一位排长忍不住从里面散落的粒渣中捡起来一块丢入口中，面容微微扭曲，又痛苦又像是在笑。 “你咋了？” “这东西，味还不如干土豆，真够难吃的。” 排长没有吐出，强行咽下去，咧开嘴笑：“但是东西是真好，这吃一口岂不是能扛一天。” “你还吃上了！后面部队战士咋办？” “我就捡了一点尝尝。” 没给众人扯淡机会，吴谓将事情嘱咐一遍，将人赶走分发东西，并要求排里必须留有备份，避免基层战士饿了吃掉后续没吃的。 在屋里静声一阵，吴谓再次开口：“这一次，希望咱们都没事。” 谢一国摇头：“我只想赢，38军的名不能砸在咱们手里。” 说完谢一国起身：“我去战士们那陪他们唠唠，团里那边后续再有消息，你直接来找我。” “行。” 排里的各个排长，还有连部的同志，在领到只有糖油盐混合成的食物后，直接到班开会，再三嘱咐禁止私下偷吃，并要求所有人准备好再次作战的准备后，将物品全部下发。 拿到东西的战士好些没见过的左右翻看，有人忍不住，想着下发纪律不准吃，偷偷摸摸舔一口，表情一下皱起，随后开心笑出声，将东西用布块包裹好放入胸口。 甜的咸的还有油，上好的东西，活了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东西，这次可给赶上。 有的吃就不错了，谁还在乎味道。 谢一国也在离开后再次对基层战士进行心理放松，帮所有人写的信都已经交上去，让所有人都放松一番。 至于信能不能送出去，谢一国也不知道。 周围一直在打仗没怎么停，后勤部队伤亡严重，送进来送出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时间到了27日下午，团里开会，将一些细节部分统一到连队。 到行军前不久，谢一国才知道这次任务。 他们要在规定时间内，行军超70公里，140多里地，到达三所里！ 第533章 轻步兵之王就在这 38军部队中，113师作为挺进单位向三所里穿插迂回，112师进行围歼，114师截击可能突围南逃的敌军。 同一目的地，三所里！ 而113师338团作为攻坚队，整个38军部队的最前方队伍急行军，需要击溃途中所有阻拦的点和敌人。 黄昏开始急行军，没走多久天就彻底黑下来。 整个行军途中，没有人说话。 超过140里的穿插任务，给的时间却还不足一天，任务极其艰巨。 27日夜间，谢一国所在地方的气温已经降低到零下三十度往下，他作为长白山人，这个温度经过不少。 东北的天气，只要偏北一些不靠海零下二三十度极其正常，长白山里温度还要再冷一些。 身上里面穿的东西也是谢一城精心准备的，更保暖。 可是最近半岛上有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大风到来，一场拉尼诺寒流让温度急速下降。 一阵风刮过来打到面庞，能活生生将人打晕过去。 检测出来的温度已经接近零下四十度，不要说如今的保暖衣物，就连穿羽绒服也扛不住这个温度，而且零下三十多度也不是终点。 有记录米军战士回忆录，指挥所的温度计显示是零下四十七度，接近零下五十度。 更不要说检测出来的温度，跟体感温度是有差的，人感受到的温度只会更低。 积雪、大风、饥饿、寒冷、疲惫，行军在最前端的338团战士感受到的只有这些，一双腿机械般行动。 途中还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军，阻挡住前进的脚步。 部队战士全程咬着牙奔行，能量消耗完吃上一些东西后，后续就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 路途中不断有战士撑不住，各基层战士看着并肩战斗的人倒下，只能将人靠在路边别阻挡后续的部队，后续有专门部队来将这些撑不住的人带走。 只不过有的人是体力撑不住，有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撑不住。 部队在还没遇见敌军的情况下，已经不断开始减员，越往后减员速度越快。 14小时140多里，平均小时行军要超过10里，作为前军部队的338团战士，各基层指战员不断对战士们鼓舞打气以身作则。 “老谢，这次多亏你，要是没你那些东西，咱们真扛不住。” 吴谓喘着大气，看着行军超过一半，整个连队除了之前战斗减员的战士，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掉队。 338团是前军，他们连队就是刀尖，在最前端行军，部队整体行军避免过长距离导致被击溃，既要作为表率，又要后续等待。 “别说话！” 谢一国喘着粗气说一句后就闭嘴，将寒气吸入肺中，感受着极寒，埋头继续向前，途中将两位摔倒的战士扶起，蹒跚向前。 …… 三所里。 两个南半岛人穿着军装持枪站岗。 “席八农马，这个鬼天气，从来没遇到这么冷的。”年轻人发着抖颤个不停，“我们在外面站岗，他们在里面睡！阿西吧！ “敌人根据情报侦查还在70多公里外，现在怎么可能到这，他们就不拿我们当人。” 中年人双手缩在袖筒里，脖颈挤在衣领中：“诶，俊熙，不要乱说话，小心睡在里面的人听见出来抽你。” 年轻人：“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警戒让我们，探路是我们，他们吃剩下都比我们吃的好。” “不要再说了！” 中年人抬高一丝声音：“你还想不想活？” “像咱们现在这样，真要出事，死的肯定是我们，咱们先死，他们睡在里面也活不久。” 看着年轻人极度气愤的表情，中年人抽出手摆动：“就这样，我去撒尿，你先等一会。” “注意点，小心别冻掉，本来就没多少！” “西八~” 瞧着中年人骂骂咧咧扛着枪离开，年轻人瞧着另外一处空人的侦查点，忍不住苦笑。 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那该死的北半岛部队敢往南打。 还有红国部队，怎么敢跟世界最强大的米国动手。 他嘴上骂着，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有美国部队在，他们没有一点赢面。 想着面，年轻人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等天亮换班，他要把从米国吃剩下，在泔水中捡起的食物一起炖煮，用丰富的食物做一顿热乎乎饭菜来填饱肚子温暖身心。 等打下来北半岛，跟着米国打进红国，他要去抢几个女人好好过过瘾！ 站岗想了半天，年轻人心中疑惑，看着还没有回来的中年人，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借着撒尿的时间又去偷懒，只留他一个人在这，惹急了他也走，到时候出事两个人谁都跑不掉。 这想法一起，就如同野草在心中疯长起来，这也快天亮，应该不会再出事。 还没等有所行动，就听到身后突然响起踩踏积雪的声音。 “你又去偷懒，该我撒……”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只戴着手套外部结冰的手捂住人脸，寒冷让他反应行动减缓，还没来得及反抗，一把长匕首直接捅进后心，一打横搅动，随着人剧烈挣扎几下，身子逐渐软下来。 心中生长的野草，彻底给搅断。 穿着军装的战士轻轻将人放下，观察四周后对远处摆手。 一阵压低脚步声快速行进过来。 “还有其他人吗？” “就这俩人，那个撒尿的已经宰了。” “干的好，不愧是沧州家传手艺，这脚步动作厉害。” 军装战士摇头，没说话。 刚刚失误了，雪地脚步没控制住被听见，也就是在这，换其他时候出现这个意外，让人警觉开枪，惊动人会让后续伤亡徒增。 随着后续连队到齐，后方部队也在靠近，谢一国指挥着众人向着内部行进。 根据情报点，这里有一个连的南半岛部队驻扎，危险性不高，但是地点非常紧要，必须拿下。 各班在班长带领下向着驻扎点靠近，听着里面呼噜震天的声音。 里面的部队如同羔羊，如果时间不紧急，用刀慢慢割喉不会动静太大，可这次他们是为了占住三所里所在高地，围堵撤离米军，一路急行军时间不等人。 为了尽快解决，众人入内，冲着躺着睡着的人直接开枪，挨个点名。 这一次没有俘虏！ 这边还在忙活，外面枪声突然噼里啪啦响起，声音越发密集。 谢一国一惊：“怎么了？” 没一会有人跑进来：“连长，外围出现洋鬼子，部队已经跟他们干上了！” 第534章 三所里阻击战，吴谓牺牲 这边还没解决完驻扎的一个连南半岛部队，外围部队紧接着就跟米军部队打起来。 众人直接加快速度，清除完所有障碍物，没来得及查看缴获物品快速跑出。 此时天还没亮，还是漆黑一片，338团部队已经跟米军接战上。 “怎么个情况？” 众人出来，正巧跟吴谓撞了个满面。 止住一行人吴谓开口：“我们连不用去，部队那边人手足够，让连里抓紧时间处理收集食物衣物，前往东南高地建造防守阵地。 “我们是战场最后一环，扎住口袋的一环。 “我们的任务是堵死后撤的米军部队，把他们全歼在这。” 制止众人，吴谓对着谢一国道：“地面过硬，挖不动土，眼瞅着天快亮，找东西堆积防守阵地先，还有隐蔽设施，对空防守，都要做好防备。” 谢一国点头，招呼战士往回走收拾东西，将武器弹药衣服食品医药全部收集完毕，等待后续分发，带着人开始建设阵地。 一天一宿没有闭过眼的战士经过十几个小时100多里路的长途急行军，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那边在战斗，这边强撑着开始建设防守阵地。 那边战斗没有过去多久，天刚刚破晓，枪声就逐渐停止。 后续消息传来谢一国才知道，剿灭的是，南逃的米陆军第1骑兵师5团先遣队。 从紧急审讯中得到一个消息，骑1师5团后续即将赶至。 113师军令，338必须死守三所里，堵死其从三所里南逃路线，让整个338神情紧绷到极点。 对方是米国王牌师部队，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鲜有败绩，他们也是红国王牌部队，前不久刚刚失败一场。 这一次任务要么骑1师被堵住，洗刷38军雪耻，要么骑1师辉煌继续，38军338团全部死在这！ 在紧急驻防时，没人人都不知道，从总部大榆洞传出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一位化名担任秘书跟翻译的同志，曾经担任毛熊连队党代表，随同西进攻入柏林，参加志愿军前想要加入38军前线部队被制止，在米军轰炸中意外牺牲。 除了少数人，身旁人只知道他的化名。 338团在剿灭先遣队后，除了留下小部分进行侦查，其余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修建防守阵地。 因为强行军的原因，后半段靠着意志力硬撑，没有经历战争，好些人胸口却沾染着鲜红。 有些人从南半岛连队那里缴获了烟草，想着点燃一根，放入口吸一口不停咳嗽，烟嘴已经变成深红。 等到天亮后，互换忙活，抽出时间吃饭。 有人困了犯迷糊，开始身旁人还拍拍肩膀，后续直接一巴掌扇过去，避免睡过去。 有些人没撑住，身旁人巴掌还没有打上去，人已经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 等到接近10点，还在前方侦查米军部队的战士强撑着疲惫，突然看到远处大群大群黑点出现，猛地睁开眼。 “你赶紧回去报告，我点点有多少！” 让身旁另外两位战士先走，另一位战士瞧着一辆一辆汽车坦克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头脸色煞白，赶紧后退回去报信。 等消息传到后方，原本因为疲惫还有天冷原因犯困的战士被喊声吵醒，用方法让自己清醒。 338团团部。 “骑兵1师5团，机械化程度极高，一个团的机械化装备比我们一个军都要多！部队不论是火炮弹药都不足。 “可是我们任务只堵住来到的敌人，包口袋将人送进来包饺子……” “团长！团长！” 有战士直接入内，没有打招呼着急道：“米骑1师5团已经赶到，全机械化，携带坦克汽车重炮。” “命令全体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下死命令！一个人都不许退！老子死了有政委接！政委牺牲了下面人继续接着指挥！ “只要我338团还活一个人，就不能放一个米国鬼子过去！” “是！” 随着命令下发，团部结束会议。 为了防止团部被后续飞机一窝端，团部政委副团长政委全部分散开，避免后续缺少指挥。 三所里，只是一处北半岛小村落，重要的原因是他处于交通要道，连接平壤，米国部队想离开，最近最快就是这里。 两侧都是高地，只要人守住高地，米军就没有机会从这离开。 坦克火炮机械化程度高，火力猛，可也代表通行的要求高限制多，谁胜谁负一切都说不准！ “连长，这一次你瞧我的，高低给你打一个洋鬼子。” 谢一国头都没回：“你活着不让洋鬼子过去，就是最大的能耐，打死打不死不重要，你要是打伤打断一条腿，比打死了更有用。” 萝卜头不乐意：“连长你小瞧人，等会你瞧瞧。” 正当还想再说，山下路上突然出现大量部队赶来。 随着第一颗子弹射出，战争开始了。 面对山地防守以高打低的338团，米军在确定过不去后，选择炮火先行，炮火轰炸后进行冲击。 全程急行军轻装行进的338团，重火力不足，有的只有刚刚缴获的南半岛和剿灭的先遣部队。 重火力防守住一波冲击后，紧接着来的炮火，瞬间将重火力炸了个干净。 两波冲锋后代，依然没有拿下防守高地。 继续进行地面火力覆盖，骑1师5团还通过紧急联系米军空军，多架飞机轮番对山上防守士兵轮番轰炸。 此时338团远处，头顶，脸面前，全是各种炮弹袭击，伤亡飙升。 随着飞机航空炸弹落入谢一国防守连队不远侧面，瞬间半个排战士被炸飞，除了少数流血惨叫，其余战士齐齐没了气息，身子没有一处完整。 而正在侧面指挥作战的吴谓此时被炸翻倒地，浑身是血抽搐着。 飞机飞走后，米军进行炮火覆盖冲击，再次被打退。 趁着米军后撤，谢一国满面血污连滚带爬到吴谓面前。 跪在吴谓面前，谢一国轻轻喊着：“老吴，老吴。” “活~活着~回……” 吴谓浑身颤抖着，一边血污从口中涌出，话没说完，颤抖停下，瞳孔失去神色。 “老吴！老吴！” 没等谢一国有变化，一位战士怒声喝道：“连长！鬼子炮击！” 谢一国瞬间伏地，双手脚尖撑起，避免身躯着地炮弹震伤内脏。 “鬼子上了！” 谢一国拿起枪对准再次冲上的米军牙龈咬出血：“洋鬼子！老子草你们活祖宗！” 第535章 万岁军! “团长，部队伤亡太大！” “放你娘的狗屁！谁家不是娘生爹养的！扛不住也要扛！预备队跟老子上！” （38军军长敢拿枪拍桌子上，当总指挥面说，让直接毙了他，下面部队啥样就知道了） 338团团部带着最后预备队冲上前沿阵地防守，坚决不让米军跨过三所里半步！ 只要堵住三所里，后续米军全部都过不去！包围圈最后一环必须扎实！ 持续攻不下三所里，骑1师5团部队越发着急，他们只是先部，后续还有部队等待打通道，火爆轰炸频率、飞机起飞次数越发高，338团防守地越发危机，防守地几个小时被打薄一层，山上积雪冰块融化。 随着航空炸弹落下，即使已经牺牲许多战士，稀疏分散开防守，只要炸到中间位置，就是半个排部队消失。 防守部队已经开始出现整个连牺牲的场面，需要其他部队分人上去补空缺。 谢一国自打当兵以来，从来没有感觉到一天的时间是这么长，哪怕之前38军失利，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头上持续飞机轰炸，想要南下通过三所里的米军火炮炮弹跟不要钱一样，像水一般往他们头上泼。 耳边除了爆炸声枪声，其余声音都听不太清。 身旁战士报告情况必须扯嗓子喊他才能听清。 此时的谢一国，满身满脸都是血污，双眼充斥细血丝，脑海中已经分不清被轮了多少次轰炸，头顶炸弹丢下多少，攻上的米国部队被打下去多少波。 只知道身边人越来越少，整个连队100多，到双位数，从4个排缩编到前一波轰炸的2个排。 中间全程没吃饭，等打下去一波的整个人头晕脑胀饿的站不直，想起来谢一城给他带的糖油混合物时，拿出来自己那一份一看，已经溶化跟衣服已经粘在一起。 直接咬下来不管上面沾着什么直接吞下去，期间谢一国还带着连里剩下的战士去已经牺牲的战士身上扒着剩余弹药跟之前分下去的吃食。 等到时间流逝，10点开始，高强度阻击8个小时后，时间来到黄昏前，米军见迈不过三所里，丢弃大量尸体重装备选择后撤。 他们知道红国部队最擅长的是什么，夜间没有防守设施，缺少各种物资，他们等待的只可能是群狼反扑，夜间的志愿军战斗力是米军见识过。 趁着天色还没黑前，借着机械化速度北撤离开，改道向西龙源里再次南逃。 随着米军撤退，天色逐渐变暗，炮火飞机轰炸消失。 此时山间山下已经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米军尸体，即使有受伤的，零下三十多的温度带着刮风，躺下没一阵就没了气息。 对于防守的338团也一样，有些战士受伤强撑着反击，因为失血导致失温，开着枪开着枪人直接没了动静。 谢一国双腿颤抖用枪强撑起身子，看着周围胸口堵的厉害，面庞腰间疼痛不已。 看着防守的阵地，原本前一天还有说有笑的连队，此时寂静无声。 弯腰翻过已经连接不上的战士，身子已经被冻的僵硬。 查看着身旁的机枪手，身上完整，没有被炸弹炸到身上也没有弹孔，可谢一国看着脸上已经结霜，眼球中结冰的战士，彻底抿了抿嘴看向周围，用火辣冒烟的嗓子吼道：“老刘！刚子！驴蛋！日你妈人都上哪去了！” 可是嗓子里传出嘶哑出声极细，其他人根本听不见。 \"哥！哥！你没事吧！” 谢一国听着声转过头，看着不远处一个大脑袋从人堆里站起：“萝卜头！” “哥，你嗓子咋了？” 看着谢一国身子发抖，萝卜头快步跑来，脚下一绊摔了个跟头，帽子都摔掉。 强撑着身子爬起赶到谢一国面前，萝卜头赶紧扶着。 谢一国抬头看见萝卜头昂起的帽边，右侧空荡荡的，伸手去摸。 萝卜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牙：“哥没事，不疼。” 谢一国嘴唇颤抖着收回手：“其他人呢？” “啥？” 萝卜头听不清说的什么，谢一国只能用手势指着周围比划。 隐约明白谢一国意思，萝卜头扯着疼痛嗓子喊道：“鬼子上来了！” 刚刚还没声的阵地，一阵抖动，从人堆里缓缓爬出来的战士。 吴谓牺牲的时候，谢一国撑住了，打退洋鬼子，他也撑住了，看着身边人牺牲冻成冰块他也强撑住，可是看着只爬起来人数，谢一国彻底忍不住，喉咙嘶哑发不出声，张开口泪珠从脸颊滑落，刚出瞳孔紧接着结成冰。 静声抽搐，谢一国胸口闷热疼痛加剧，一口淤血吐出，整个人昏沉滑下去。 “哥！哥！” 萝卜头赶紧抱着谢一国，沉重的身子将他也给带倒在地。 其他还活着的战士拖着身子上前着急将人抬着。 等到谢一国睁开眼再醒时，睡在一张木板床上，看着周围全是伤兵。 “我在哪？” 谢一国撑起身子想要坐起身，被身旁人按住：“同志，不要动，你受伤严重要静养。” “这是哪？” “野战医院，在后方，不用担心。” 看着周围伤兵，谢一国咳嗽两声胸口剧痛随后轻声问道：“我们输了？” “我们赢了。” “部队人呢？” “你们38军在前方，受伤的调养救治，都是好样的。” 说完人就离开。 谢一国没法，等他一番侧脸对着身旁人问了一番才知道，他已经昏迷十几天，他们部队已经后撤休整。 这一仗打赢了，战绩缴获杀伤俘虏都是有史以来最多，榴弹炮都是成百门的缴获，还是各种劣势情况下，但是部队结果也极其惨烈。 只是38军下属主力团，338团死守三所里，337团围堵，伤亡人数极大。 这次牺牲受伤比高达到1比12，整个38军将近两个团的伤亡数，受伤人数极其惊人。 38军之前的失利也被一血雪耻，前方总指挥发电报极力赞赏38军，志愿军万岁紧接着就是38军万岁，哪怕有人再三反对。 开战失利的部队从上到下，用血换来打响全国全世界的名号。 38军，万岁军！ 第536章 第二次战役结束 之后谢一国躺在野战医院里，一躺又是半个多月，时间直到12月底。 在米国部队撤离半岛东北部，宣布第二次战役的结束。 作为作战主力，相比较38军，在这一段时间战斗下，第九军团四个军十几万人，战争伤亡接近2万人，冻伤冻死减员却超过3万人。 整个兵团减员超过三分之一，伤亡惨重。 因为天气原因减员人数甚至超过战场伤亡数，其中有的连队因为缺少保暖衣物，埋伏时怕暴露整个部队影响整个战场行动，整个连被冻成冰雕。 除了志愿军，米国部队也是一样，因为极寒天气原因，冻伤冻死减员人数也是超过伤亡人数。 这一仗志愿军收复平壤、咸兴及其港口地，将联合部队彻底赶出北半岛东北部，彻底打断米军妄想圣诞前结束半岛战争的可能。 刚刚打赢二战没几年，作为胜利方傲气十足的世界霸主，在小小的半岛上摔了个跟头。 战争也彻底打醒志愿军，在无法进行后勤保障没有制空权，缺少炮火支援的情况下，遇到特殊天气，有的时候拿命填都不一定能填的赢。 也是从第二次战役结束后，整个红国部队开始进行改变，极力推崇大炮主义，推行基层火炮持有率，推崇超密集超远程炮火覆盖，以至于后世甚至研制出500公里射程的火箭炮！ 真的是被炸怕了，都是血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也因为收复失地，缴获火炮坦克数量，击退米军在半岛战场上打出来的名头，让世界所有国家重新另眼相看新生的红国，这个从土地中走出建设的国家。 也让毛熊另眼相看，援助规模逐渐加大，国内一边进行建设，一边进行大规模的列装换装苏式武器。 “哥！哥！” 这天谢一国借着光亮看着从别人那借到的书籍看着，突然有人进来喊着。 “咋了？” 谢一国没抬头，光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 在部队里面，敢直接喊哥的，只有一个人。 看着还在看书的谢一国，萝卜头将帽子摘下：“我听说关于你的事了！” 记住页面，谢一国将书本合上，抬头看着萝卜头。 摘下帽子的萝卜头，之前打仗脸上的冻伤已经好了差不多，可是右侧耳朵部位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哥，别看了，这有啥好看的。” 瞧着谢一国目光，萝卜头又拿起帽子戴上：“这不是都活着回来了吗。” “啥事？直接说。” 瞧着萝卜头，谢一国没提耳朵的事。 “我听见消息，团里打仗牺牲不少同志，补充进来的大多都是训练一阵的新兵。 “团里考虑到保持战斗力，老兵可能要往上提。” 瞧着谢一国，萝卜头坐下抬头看着他：“之前你就是副连长，这次再往上提，应该能当上连长了吧？ “咱们可是338团主力连，行军三所里咱们走最前，我觉得这就该你当，换别人来咱们也不认。” “说什么浑话！”谢一国没好气，“任命那是上级的事，什么认不认的，给我记死咯！不利于团结的话一点都不要说，咱们是人民部队。” “我就是这么一说。”瞧着谢一国要伸手，萝卜头赶紧起身去帮谢一国倒水，放在谢一国面前，“连长牺牲了，咱们连里心就向着你，这总要考虑考虑吧，咱们连现在只提拔上来一个临时副连长，连长都还没任命呢。” 听着萝卜头说起吴谓，谢一国脸色瞬间阴了下去，他忘不了当初米军飞机炸弹下来炸没半个排，吴谓死在他怀里的场景。 更忘不掉死前吴谓没交代任何事，只是让他活着回去。 瞧着谢一国表情不对，萝卜头赶紧将话题抛开：“哥，我听说上面要给咱们定功呢，咱们是主战连，路上行军最快没掉队。 “连长牺牲了，要是定功，他肯定也有，功臣烈士，到时候家里日子也能好过的多。” 谢一国这时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家里日子是好过点，可是少了个人。”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说不准下次就到我了。” “滚犊子！” 谢一国张口就骂，一巴掌拍在萝卜头脑袋上：“再扯淡老子抽死你！” “哥，你小心点，你伤还没好利索呢，要静养。” 萝卜头赶紧躲开：“那啥，我先出去看看其他人，等会再过来看你。” 看着萝卜头离开，谢一国嘴角露出一丝笑，瞬间又消失。 萝卜头说的对，这次连里作为最前方守卫，最后活着的人身上全带伤，枪伤烧伤冻伤各有不同，伤亡率达到100%。 牺牲也是早已经想到的，这一次吴谓牺牲，下一次可能就轮到他，谁也说不准。 至于提级立功嘉奖那些，谢一国此时没有一点想法。 他本来以为一年多的战斗已经让心变坚硬，可是再经历还是难受的厉害。 现在只希望保国安民结束战争，国家不再打仗。 …… 此时的边防团里，巡边再次回来的谢一城等人回到驻地赶紧进屋倒着热水暖身子。 “真怪了，今年这天咋就这么冷，一路上牛子都没感觉到，好像缩进去了。” 听着张富贵这么说，现场众人哈哈大笑。 “你是真牛逼，这话是能说的？你隔这缩牛入肚呢？” “我说真的，你没感觉着吗？你自己摸摸瞧瞧啥样。” “你可拉倒吧！你自己的事，还往我们身上扯，老子都是绑腰上！” “你也玩去！奶奶的，跟你说实在的，你跟我在这扯淡，拿出来瞅瞅我瞧瞧绑腰上咋绑的！” 几人斗着嘴，众人听着乐，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为数不多能够开心一会的时候。 因为半岛战争不断扩大，对于志愿军进入半岛的原因，米军飞机有些丧心病狂，之前只是侦察，袭击次数不算特别多。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开始频繁袭击扫射轰炸安东边境。 只是考虑到被打下来飞机的原因，超低飞没有，全是高空远距离扫射投弹，命中率虽低，可架不住次数多，边境伤亡人数激增。 他们作为巡边队压力也大起来，上次打下来飞机运气巧合都有，如今飞机离地远，想打没办法。 众人笑聊着，突然有人敲响房门，随后进屋，看着众人开口：“新兵到了，你们班去接收一下。” 第537章 鸭绿江两岸，谢氏两兄弟，都有立功嘉奖 “我们班还有？” 看着来人，众人好奇地问着。 “新兵分到各个班里，由老兵带，你们班人数多，所以只分了两个，其他班人数少的，三四个到七八个都有。” “可这样我们班超编了。” “首长定的。” 说完人离开，去隔壁通知。 “谁去跟我瞧瞧。” 张富贵起身将扯下的帽子戴上：“我去！等会给人带过来，顺便去旁边山里找点食吃，最近任务重，物资紧着前线，肚子里没货嘴淡的要死。” “注意部队规定，这不是护林队。” “那就给部队里都打上分点，当时迎接新兵入伍。” 说着，张富贵忍不住摇头：“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蛋分到咱们这，等回头打完仗，咱们回到护林队要是跟着去，这当兵当的可亏。” “别瞎说，分工不同。” 瞧着一堆人面庞疲惫神色挂着，精神不太好，谢一城起身：“走吧，我跟你去。” “行，别人去我还不要呢！” “你先把牛子找出来吧！” 众人哄笑着，张富贵跟谢一城出屋去领人。 “这次来俩新兵，还不知道是啥样呢，从哪入伍。” 张富贵走着说：“我听说招兵好些都是从南边招过来，到时候别适应不了。 “就今年这天我都差点扛不住，南边人哪能受的了。” 谢一城点头：“这个有可能，关内温度跟关外有差，辽南跟北边又有差。 “不过南也看南到哪，那要南到琼岛，来到这当兵应该不大可能，在关内招兵应该也会考虑到这些。” 说着谢一城抬手跟人走过来人打了声招呼继续：“应该还是以东北为主，等会见着瞧瞧就知道。” 等到地方，看着密密麻麻一片身上背着被褥衣物排列站直的战士， 谢一城站定脚步排队等待。 余光打量着众多新兵，站立笔直的身躯因为天气原因不断发抖，却依旧在坚持，没人说话。 看到这谢一城心里也有数，这是经过一段不短时间训练的新兵，能接受训练下来，这段时间低温寒冬也经历过，问题不大。 “一连三排二班！” “来了！” “最后面那两位同志你们班的。” “好的。” 等谢一城走到最后要招呼两人，瞧着一个微微低头走神的战士眉头突然一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同志，跟我走，我带你们去班里。” 谢一城开口，走神的战士抬头跟他双眼对视，瞬间愣住。 “愣着看啥呢？跟我走了。” 谢一城冲着另外一位战士招呼，两人离开。 至于张富贵，出来陪着聊几句，就跑去厕所查看缩牛入肚真假去了。 “我们班都挺好相处，平时不用太顾虑新兵老兵，都是同志有事说事。” “是！” 其中一位战士答应着，没听见身旁人答应，扭头看了一眼示意，瞧着没有反应的人，心中着急。 坏了，他娘的是个愣子！这进班里还不被欺负死！ 他也有长辈当兵回来的，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老兵的话别全信，选择听，进去跟新兵处好。 心情一下沉入最底。 “都别歇着，新兵到了，来接客！” 推门进屋，谢一城招呼着众人。 “接客这次可不能乱用，这可是……我草！” 白平安听着扭头看去，瞧见背着行囊进屋的人惊住：“家良！你怎么来了？” 其他人听着声转头过来，看着进屋其中一人也是一惊。 当初谢一城进山次次带着谢家良黄学全，再不熟次数多了也认识。 “真是家良！你不是去当兵了吗？咋来这了？” “你傻了？这就是部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咋来我们这？” “边防团缺人手，一个团的编制只有一个营多，差的可不是要从新兵调来补吗？” 众人纷纷起身打着招呼，对于谢家良突然送到他们这是都没有想到的，关键是分到边防团还分到他们班。 他们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谢家康瞧见名单，故意分下来的。 另外一位新兵战士瞧着众人跟谢家良打招呼，心情好似零下四十度的天光着身子在雪地中吃冰棍，内外通体凉。 完了，他们还认识！ 合着这个还不是愣子，新兵只有一个人。 谢一城看着新兵脸色不对，给白平安使了个眼色。 “别拦着路，今天来了两位新兵战士！”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另外一位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你瞧瞧我们这。” 谢土地赶紧上前接着行囊：“有你们地方，我给你铺好先。” 说着带人过去。 这边给两人安排好，经过自我介绍谢一城才知道另外一位高个新兵叫邵刚，还是从关内招的，地方很出名，齐国故都，后世烧烤爆火的淄州。 因为鲁省跟东北百年迁徙原因，也能称呼半句老乡。 都是年轻人，融入的很快，邵刚担心的情况也没有发生，并没有说的那么夸张。 从聊天对话中，谢家良话语中亲近感还是有，但是人已经没有之前的过度跳脱，稳重了太多。 部队确实是大熔炉，进来后只是新兵训练就改变的太多。 要是让家里人看到，不知道该有多欣慰。 跟两人都聊了一阵后，谢一城起身去找张富贵，半天没见人回来。 刚打开门，迎面跟人撞上。 “我说一城，你这要出门？” 看着来人谢一城笑道：“连长，我这出去找张富贵同志，半晌没回来，别掉坑里。” “等会再去吧，有个事跟你们宣布一下。” 看着众人连长开口：“就差张富贵同志一个，那等会你们转述一下。 “之前你们打下来米军飞机，上面一直压住没有嘉奖，后面战争一起给耽搁。 “前面现在刚打完仗，后续嘉奖要跟战场部队一起下来，你们抓紧时间准备。 “这次嘉奖不会少，说不准咱们连都因为你们受益。” 第538章 即将返回国内的伤员 连长来得快去得也快，来通知完事，让众人准备好，安排其他班后续一些日子接替他们一个班的巡边队，避免出现巡边空缺。 现在即使战争进入短暂空闲期，米军部队也撤离北半岛东北部，可对于飞机来说，起飞后半个小时之内，足以来到鸭绿江以西，威胁从未消失。 谢家良跟新兵邵刚，两脸懵逼，刚刚全程听着的对话，就听到班里人立功受到嘉奖，听着这事还挺大，可就是没说是什么事。 没忍住，谢家良开口问着：“一城，连长刚刚来说的啥？咱们班还有嘉奖？” 白平安接话：“你们算是来着了，刚进来班里到时候就要接受嘉奖。 “要是按照班来算，到时候嘉奖说不准还有你们的分，这到时候都是记在人身上一辈子的。” “应该不会，上面咋可能让钻这样的漏子，肯定还是按照之前的来算。” 看着几个人当面聊起来，谢家良又问：“所以因为啥事受嘉奖？” “你之前训练的时候，在部队里有没有听说过打下飞机的事。” “这事听说了，传的挺大，说的是一个班人就用步枪打下来一架飞机，我们那听了都不相信，扯淡吗这不是，还步枪打下来……” 谢家良说着声音逐渐小下来，看着面前众人笑眯眯的表情惊道：“这事是真的？是你们班？” “事是真的，飞机确实是用步枪打下来的。 “还有，不是我们班，是咱们班，记清楚了，别把自己给丢外面。” 谢家良跟邵刚两人惊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当初在新兵部队训练的时候，知道用步枪打下来飞机这个消息，真就是当个乐子听，没有亲眼见过没人会信。 结果现在下了班后，里面人告诉他俩这打下来飞机是真的，还是这个班给打下来的，还因为这事去接受嘉奖，瞬间这心里就不对劲起来。 “你俩看看赶紧给东西放好铺好安顿下来，瞧瞧还有啥缺的带你们去后勤那边领上先。” 谢一城说着跟众人打声招呼出了门。 张富贵那边先不找，谢一城直奔谢家康所在地。 “咋想着来找我？” 瞧着谢一城，谢家康笑着招呼坐下：“这新兵下基层，是缺啥东西了还是有什么想法？都安顿好了？” “我们班本来人就多，这次就进了俩人。” 坐下后谢一城也没瞎掰扯：“大哥，进我们班的那俩新兵是不是你给安排的？” “我安排？我安排啥？新兵下基层带队的都不是我，东边刚打完一场大仗，事够多的，我哪有时间忙活这个。” 看着谢一城，谢家康好奇地问道：“咋了？有事？” 谢一城点头：“新来的俩人，有一个姓谢的。” “咋？跟咱们还有亲戚？” “叫谢家良。” “？？？” 谢家康一脑袋问号，看着谢一城不可思议：“叫啥？谢家良？跟老三一个名？” “长得也跟他一样，我问了，他爹叫谢昌，大哥叫谢家康。” 再看谢一城，谢家康哪还不知道谢一城在逗他，苦笑指着谢一城：“你也跟我整这一套，老三是分到咱们边防团了？” “嗯，我去领人的时候也没想到是他，还以为新兵训练完直接拉进其他部队去，哪成想来咱们边防团。 “要不是你说真不知道，我都怀疑是你给人整过来放到我们班的。” “我哪有那时间管这些，忙的脚都不着地。” 谢家康说着站起身，顿了顿又坐下：“老三那边我去就不去看了，这次新兵入伍，边防团满编，后续上面应该会调任团长副团长政委来。 “我去看他被人瞧见，总是个事，你这咱们之前是一个护林队的，你这也有功劳在身上。 “去看老三被遇见，还以为亲兄弟去给他撑腰，容易让人背地里说闲话，对他不好，班里你瞧着照顾着点就行，把他之前那性子别下来。” “家良比我岁数大。” “岁数大能耐就大的话，山下有个屯子，有个七十多的老傻子，按照岁数来算，整个边防团都没他大，还能让他来当团长不成？” 谢家康给谢一城添了遍水：“这事你看着来，前面上级传来消息，因为东边战事临时变缓，对暂时因伤退下来的一部分战士进行嘉奖，还有牺牲的战士带回安葬。” “带回来？不是就地安葬吗？” “绝大多因为条件限制会就地安葬，还有一些会带回国内。” 谢一城点头表示理解，带回的只是少数，因为米军拥有绝对制空权，大多数没有条件只能就地掩埋。 带回来的那部分牺牲战士尸体，多数都是有特殊意义，要么是战场上拼死血战与敌人同归于尽，要么死守阵地到最后流干最后一滴血，要么是超出想象的贡献。 比如某位二十军五十八师的杨连长，还有后续战争中的邱同志、黄同志、孙同志等等。 广大的志愿军中，能够收集到的一些伟大事迹。 他们虽然牺牲了，可伟大精神是值得传承，永久留存下去。 后续还有受伤战士回国接受嘉奖，也是上面考虑到，鸭绿江东岸的野战医院，即使距离一线战场比较远，可是养伤并不合适还要适合防备空中袭击。 有些受伤严重，伤残的战士，已经没有办法在部队中待下去再继续战斗。 这一次因为天气原因，志愿军部队中有相当多冻伤，很多人因为冻伤时间过长导致肢体坏死，如果不进行切除命都保不住，只能进行切除。 “你们班在团里先别着急，过一阵会有前线部队退下来修整，另外一批部队交换进入，到时候你们跟退下来修整的前线部队一起走。” “好。”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跟谢家康聊了几句起身离开。 新兵下基层，并没有后世部队里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法，普普通通，跟这老兵有啥吃啥。 对于新兵来说这已经很好，边防部队跟新兵吃食还是有差别的，伙食变好一些。 时间飞逝，谢一城一行人在边防团等待了一段时间，没等到前线部队下来，先等到了边防团团长等人到来。 第539章 你叫谢一城?你认识谢一国吗? 更让谢一城没想到的是，刚来到边防团的团长，直接带人来到他们班。 “这就是咱们边防团打下来飞机的同志们？” 一身军装透露着干练，四十岁左右中年人看着谢一城一行人：“到底是我年纪大了，现在这年轻同志是一个比一个能耐。 “这里头岁数小的同志，嘴上毛胡都还没下去呢！” “都是巧合。” “那不只是巧合。” 中年人感慨着：“有志不在年高，能耐不论岁数，当初在赣省，好些首长20多岁就能当军团长，有些同志年纪轻轻就显现出能耐。 “我来咱们边防团前，就知道咱们团有一位叫谢一城的小同志，屡次立功。 “要不是年纪实在太小，早提拔上去了。” 陪同的谢家康赶忙介绍：“团长，这位就是谢一城同志。” 顺着手势，中年人看向谢一城：“小同志你叫谢一城？” “对！” “那我这话没说错，能耐人干啥事都能耐，后续可靠你们给咱们边防团争光。” 因为团长的突然到来，谢一城留下陪同，其他人继续忙活事。 后续团里了解情况，谢一城也全程跟着谢家康一起陪同。 期间吃饭的时候，团长还笑问：“谢一城同志跟谢家康同志，你们俩都姓谢，早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 谢家康忍不住笑出声：“团长，五百年前太早了，五炷香都不用，都是一家人。” “怎么个说法？” “我们都是谢家屯出来的，他爹是我亲老叔。” 团长来了兴致，好奇问了一番，再了解到家里情况，忍不住感慨：“要不说是人民子弟兵，都是从人民里走出来的。” 从长辈到小辈，谢家康家里父亲抗联，他这一辈老大老三当兵。 谢一城家，父母抗联牺牲，也是老大老三当兵。 这年头不比后世，如今的传承是身体力行冲在一线，毕竟战争年代，当兵真会要命。 打仗不停，基本是脑袋别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直接把命都搭进去，不论什么家庭身份，上了战场一切都说不准。 不只是红国，毛熊也是一样，慈父儿子上了战场被俘，也是一样。 我不会用一个普通战士去换敌方一个元帅，哪怕这个普通战士是自己亲儿子。 现在半岛战争持续，伤亡很高的情况下，兄弟多人当兵更是让人敬佩的。 对于谢家康在边防团这段时间的工作，团长表示赞赏，这也让谢家康放心许多。 后续谢家康也逐渐将手上工作移交给到来的首长，作为营级干部，不越权很重要。 转眼又是几天，谢一城还在忙活着手中活，突然有人找到他送来消息。 “我就是。” 年轻战士敬礼：“谢一城同志，你的信。” “我的信？” 接过来信，谢一城瞧着信上并没有来源地跟人名，只有地址。 具体地址写的还是谢家屯，信是从谢家屯那边被人转送过来的。 在这个世界，除了谢家屯周围认识人，这段距离也用不着写信，唯一写信来的也只有一个人。 跟谢一城想的一样，还是谢一国写的信，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东边战况这么严重，丢失防空的情况下，这信还能送回来。 打开信封看着上面书写内容，是谢一城完全想不到的，没有家长里短，没有各种问候，也没有什么津贴钱币，只有薄薄一张纸，短短十几句话。 谢一国在信里简单交代了一番自身情况，一些都好让家里安心，后续书写了一些名字，填着详细地址，托谢一城有时间去这些人家里看望一下，那些家庭条件极差的家庭，谢一国专门加粗。 地址最后，谢一城才知晓。 上面八九个人的名字，全是一同跨过鸭绿江进入半岛战场，同一连队里的牺牲战友名单。 看着名字地址，谢一城可以断定，牺牲的人绝不只是这些人。 谢一国给的名单只是在长白山周围，距离谢家屯近的几十里，远的一百多里，再远的信里一个名字都没写。 估计谢一国也知道，距离太远，路途中谁也没法确定会不会发生意外。 这些谢一城能去帮忙看一看，谢一国才将其写下来。 38军从东北南下，横跨大半个红国，全国各省份地方战士都有，仅仅是东北就南北东西几千里都照顾不到，更不要说关内。 看完所有，谢一城将信折叠好装进信封里放好。 “一国写的信？” “嗯。 ” “他没事吧？” “没事，能写信回来说明暂时好着呢。” 跟身旁人聊了几句，谢一城脑海中想的却是怎么按照谢一国所写的那样帮到这些人。 如今在边防团不是护林队，部队纪律要遵守，违反军纪严重是真要枪毙的。 瞧着谢一城有些走神，白平安开口：“我刚刚从连里回来，东边受伤的同志已经回来不少，咱们明天就要去省里。” “明天去省里？” 谢一城回过来神看着白平安：“嘉奖的事？” “对。” “那也不用明天去，他们刚回来还有伤在身，总要多休息一阵。”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去省里，路上费的时间也不少，到时候去省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安排，还要忙活事。” 听到这谢一城突然问道：“团里给了咱们多少时间？” “没说，具体时间以省里为主，咋了？你想回家一趟？” 谢一城摇头：“家里有大爷大娘在，不会有事，我哥信里写的战场上牺牲的战友，让我有时间去看看，我瞧着去省里要是时间长点还顺路，到时候替他去瞧瞧。” 白平安恍然随后道：“那咱们去的时候顺道走几家，回来的时候再走几家，稍微远点的两次分开走，这么整一次不浪费太多时间就行。 “剩下的要是太远，你跟屯子里人说一声，回头拖他们去。” “只能这样了。” 心中将事情定下，等正式通知下来出发，谢一城一个班人离开边防团，作为这次统一嘉奖前往省里。 作为边防团战士，这次还要一同护送受伤战士还有牺牲战士的骨灰。 路上白平安喊了一声谢一城让他压前，突然有战士抬头，看着从后跑步上前的模样，一把拉住从身旁经过的谢一城。 “你叫谢一城？那你认识谢一国吗？” 第540章 萝卜头的回归 看着面前个子不高戴着帽子都遮不住的大脑袋，谢一城开口：“谢一国是我大哥，你是？” “真是你！” 听见谢一城确认，大脑袋脸上瞬间露出笑，可是一想到队伍里还有牺牲的战士，瞬间又压了下去。 “我叫康全蛋，我哥，就是你哥，他喊我叫萝卜头。” 听着面前人说话，谢一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着面前人。 之前谢一国写信回来也提了一嘴，没有细说，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压低声音面部平静，两人稍微寒暄两句，保持对队伍中牺牲战士的尊重。 过后谢一城才问道：“38军都回来了？” “没有，部队还在打仗，我们受伤在后方休养，因为伤势减轻，跟牺牲的同志一起来接替受嘉奖。” “我哥呢？他咋样了？” “没事，好着呢，38军打了胜仗，原先他是副连长，我听说是要提连长了。” 萝卜头说完神情一沉，瞧着谢一城心中感觉到事不对。 “我们连连长牺牲了，不然他这次也能受到嘉奖提拔。” 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道：“打仗总会有牺牲，当时我哥当兵走后来信，都没打算活着回来，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当兵保家卫国，从那一刻起，就做好为家为国牺牲， “你们连长没有牺牲，他是去看70年后的红国了。” 萝卜头嘴角微微动了动，还是毫无表情：“希望连长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别生在打仗的年头，能好好过日子。” 陪着萝卜头又聊了一阵，谢一城从他口中得知他所在部队在战场上的细节部分。 得知到伤亡人数后，谢一城情绪有些低沉，本来以为能帮上些忙，可是个人在大时代面前还是渺小，小势可变，大势难改。 “你也不用难受，你给咱哥准备好带过去的那些东西救了好些人命。” 萝卜头安慰着谢一城：“你是不知道我们穿插三所里的时候，我们三三八团里路上有人直接跑吐血，有的人路上都没撑住，又累又饿又冷。 “后面咱哥跟连长商量了一下，除了自己留下的，其他的分给了其他部队，不过东西少，也就是营里几个连分一点。 “我们连要不是你给准备的那些东西，路上也是跟别人一样可能出事，没出事全因为你给的那些东西。 “还有刚去的时候咱哥分的东西，连里牺牲的同志临走之前都吃上了，他们好些人都说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 谢一城听着心里一酸，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油炸的鱼块。 压着心中酸楚，谢一城将话题转向萝卜头，问了他的事。 “我有啥说的，老家淮河边，年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水，爹娘家里人都死完了，啥都没有，要不是咱哥拉上我一起，我现在应该饿死了。” 说完萝卜头想到什么：“对了，咱哥说你在护林队里，咋现在到边防团？你当兵了？” “边防团调离进入主战部队，边防团临时缺人就把护林队全拉上去填补，前一阵新兵入伍才将边防团人数补齐。” “那你可小心点，部队跟你在山里不一样，要是咱哥知道你进部队，这心里估计又不踏实了。” 说着萝卜头感觉有点离谱，这两兄弟是都不知道对方现在啥情况，老大以为老三在护林队安稳照顾家里，老三以为老大在部队没事，实际上一个进了部队边防团，一个重伤在后方医院休养。 不过萝卜头在部队里待了这么久，一直跟在谢一国身旁，现在也知道思考，这事两边他都不会说，两边都摸不着够不到，知道消息白白担心。 路上走着萝卜头问着谢一城：“听说你们边防团有一个人一把枪一颗子弹直接打下来一架飞机？你认识吗？那人长啥样？” 谢一城听着哭笑不得：“这都是咋传的？咋就一个人一颗子弹打下来飞机，这事你听着能信？” “我信啊！我们三三八团防守的时候，头顶飞机一直炸，有飞的底直接开枪干，就给一架飞机打冒烟过。” “哪能一样？”谢一城解释着，“一个班加上一些保护老百姓的同志，加起来二十多个，外加一挺轻机枪打下来一架飞机。” 萝卜头感慨：“那也能耐啊！我听说一架飞机比我们一个团都值钱。” “那不能，一架飞机凭啥跟38军一个主战团比，东西跟人用钱比可没法比。” “我就是这么一说。”萝卜头又问，“你认识打下来飞机的同志吗？” 谢一城点头：“认识，很熟。” “回头要是回去，你介绍介绍我瞧瞧，这么能耐的人我还没见过呢！” “现在你就见到了。” “？啥意思？” 在身旁陪同走动全程没说话的白平安实在忍不住：“还没听明白，我们班打下来的飞机，你现在可不是已经见到，我们就是他们，你说熟不熟。” 萝卜头一时间安静到极点，微张着嘴巴看着面前人，最终看向谢一城。 “嗯，是我们，这一次能遇见你也是因为跟你们一起受嘉奖，不然边防队这么忙，轮不到抽我们陪你们一起去省城。” 萝卜头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回去找到谢一国仔细问问，你家三弟到底是啥情况，知道很牛，没想到牛成这样，都已经打下来飞机了。 得到的消息也让萝卜头消化着，彻底没了聊天念头，谢一城也没多打扰。 一路去行走，因为任务有要保护护送刚回来的同志去省城，原本打算绕道提前去关照关照谢一国信上写的牺牲同志，并没有成功，只能选择从省城离开的时候找时间去看看。 问题是这身上没东西，钱也只是从谢家康那边拿了一些还是纸币，去省城也没法采购物品，空手上门就真就成干看了，写在信上的这些人家庭本来条件就差，去人家要是还拉着不让走非要留下吃饭，也是事。 想着谢一城也是头疼，这事越早办了越好，等拖下去时间一长谁也不知道各家会有啥变故。 第541章 萝卜头的上门女婿，刘秀带人坐飞机 因为边防团距离省城较远，加上有一些没有完全痊愈伤员还有牺牲战士，滑雪板并没有用上，众人只能慢慢陪着行进。 期间谢一城也瞧见了萝卜头本人摘下军帽后的样子，看到右耳朵部位的缺失。 当时还安慰了一番，哪成想萝卜头本人并不在意，还说相比较其他牺牲战士，缺胳膊少腿的，他就缺了个耳朵，没啥大影响，都能听见。 瞧着萝卜头那淡然表情，谢一城也相信了他的说法，一个乐观的人，日子会过的很舒服。 中途萝卜头还开口说谢一国说等打完仗让他来谢家屯过日子，到时候给他娶个媳妇，问谢一城有啥好介绍的没。 谢一城开玩笑问喜欢啥样的，他给找。 萝卜头听着后仔细想了想回答是记忆里打小缺吃缺喝，一发大水闹大旱为了不被饿死就出去要饭，当时一家人都能看见肋骨条肚子面颊都是凹下去。 如果找媳妇，他想找一个圆滚滚胖胖的。 听到萝卜头这话，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 要说苗条好看长辫善良持家那些广泛的选择，胖胖的这种圈定人选就少的多。 这年头吃饭都还没吃饱的情况下，哪来的那么多胖人，除非是饿到极致，人出现了浮肿虚胖。 人在短期内普通饥饿是不太会出现浮肿现象，浮肿是长期重度饥饿造成的，这年头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离死就不远了。 能胖胖的不用想，首先是能吃饱，第二是家里油水足，吃饱加上油水足，不用想就知道家里条件好。 这么一算，萝卜头想找这种媳妇还真不容易，堪比灰姑娘嫁王子，穷小子娶白富美。 可谁让谢一城有路子呢，之后找张富贵问了问他妹子情况，准备啥时候成家。 张富贵还以为谢一城转变想法，高兴说只要他开口，媳妇马上送到家，想啥时候成家就啥时候成家。 谢一城果断拒绝了，张富贵他妹子那福他是没能耐享，再说屯子里还有一个长辫子鹅蛋脸长相大气极度符合他审美，亲手带回屯子的姑娘等着他回去，两人就差没明着说事了，咋可能这边给张富贵松口。 听着谢一城说不是，张富贵没了兴趣。 拉住张富贵，谢一城把萝卜头的情况说了一下。 得到的结果是拒绝，因为萝卜头长相啥的一般还少了一只耳朵，他爹不会同意。 谢一城早猜到张富贵会这么说，直接祭出大招，当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这事谢一城问过萝卜头，他没啥介意的，有谢家屯在，上门又如何，到时候生孩子留个康姓的孩子就行，其他的包括他随女方姓都行。 对此谢一城只能表示佩服，这种放后世属于软饭硬吃的这年头可极少见，上门女婿可不受人待见。 在古代某些朝代，上门女婿会专门征发苦役，重徭役守边防，一直到现代也是一样。 听说能当上门女婿，张富贵犹豫了，说等他回家问问家里，他现在定不下来。 后续谢一城跟萝卜头专门说了这事，如果不太挑胖胖的闺女，能找着媳妇，就冲在战场上救过谢一国的命，用钱砸也给他砸一个媳妇出来。 萝卜头表示确定，为了胖媳妇，他愿意当上门女婿。 看着萝卜头认定事情一点不拐，谢一城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嘱咐他多吃饭长点肉，不然那么瘦不一定能扛得住。 等到了省城，谢一城一行人跟返回的人分开，两边情况不同。 相比较上次来，谢一城能明显看到省城街道上的普通老百姓少了许多，街道上就算有人，也多是军装战士或者是政府部门的人。 米军战机对安东地区的威胁很大，从开战以来相比较之前，多个地方被轰炸扫射，为了防止战机轰炸城市，省里也对安东各城镇人口进行部分分散，防止伤亡扩大。 谢一城想拿钱在省城买东西，都比之前要少，没地方买。 相比较谢一城，边防团里很多人并没有来过省城，瞧着比县城大上不少的地方，看的兴致勃勃。 其中还有人问他们之前泡澡的地方在哪，他们能不能去泡泡再搓个澡。 谢一城只能小熊双手一摊，兜里没钱，纸币人家大概率不收啊！ 战争原因，本来逐渐稳定下来的货币又开始贬值往下掉，寻常老百姓做个小生意啥的，扛不住这个跌幅，只能选择拒绝，以物易物接受度更高，给袁大头孙小头那些就是另外一说。 一众人到了省城，省里给安排吃饭住宿的地方。 “谢一城！” 听着身后有人喊，谢一城转身看去，瞧见熟人，脸上露出笑：“首长好！” “我可撑不起首长，就是一普通工人。” “普通工人能指挥人拆卸飞机组装好，那能耐工人是不是要手搓原子弹了？” “你还知道原子弹呢？不错不错，是个读书的人。” 面前中年人是之前打下来飞机，安排过来指挥拆卸飞机带回组装起来的高级技术人员刘秀，谢一城对他印象很深，毕竟这算是他来到这见过的第一个高级技术人员。 只拆卸再组装飞机，寻常人就搞不了。 看着刘秀谢一城笑道：“首长你咋来了？也是省里安排的？” “别喊首长，我听着浑身痒痒，喊老刘！整的那么见外。” 刘秀看着一帮人乐呵笑道：“你们这都是立功来受嘉奖的吧？” “要不说你看得准。” “我看啥准，这一次都知道是啥事，要不是去北平路太远，该定到北平。 “不过现在不定北平，等战争结束，立功的同志还是有机会去北平受嘉奖。” 身旁张富贵惊道：“啥？我们要去北平？” “啥去北平，说后续立功的同志去。” “那也行啊！咱们回头再干下来一架飞机，到时候咱也去北平瞧瞧，我还没去过呢！” “有机会。” 谢一城看向刘秀：“首……刘叔，你那飞机整的咋样了？ ” “你算是问着了，飞机组装好一直在研究，还有几架毛熊飞机，走，现在也没事，我带你瞅瞅去！” “合适吗？都有规定的。” “有啥不合适的，我带你去，到时候你进去坐都行！” 第542章 刘秀的曾经，毛熊飞机厂工作 一听能坐飞机，屋里一帮人瞬间坐不住：“等等！我也去！” 一帮人赶忙站起身跟上去。 打飞机他们是打过，可坐飞机，这可是从没有经历过。 上次打下来飞机，落地上直接坠毁，他们担心里面的弹药别爆炸，没敢整出来什么大动静。 也就是把飞行员尸体扒出来，进行搜尸，摸索出来一些小玩意。 就这些小玩意，除了少量食物消耗品，其他枪械手表最终都没有留住，属于缴获全部上交。 飞机当晚等到来人后拆除炸弹保证安全后直接进行分解，连夜带走，一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避免被头顶的飞机发现轰炸。 到了地方，也没看着啥就离开，更不要说坐飞机。 路上从刘秀口中，谢一城得到一些消息。 毛熊是来援助的，短短一段时间下来，这边陪同的人学会了达瓦里氏，几个大毛子学会了同志一词。 吃食什么的，这边都招待好好的，自己吃不好都要让他们吃，毕竟来援助开飞机上战场，一不小心真丢命。 他们来到红国后就没有了国籍，开来的飞机上没有贴国旗，问就是红国飞机，飞行员也是。 长相不一样？ 红国又不只有黄种人，白种人一样有，都是红国国籍的人，跟毛熊没关系！ 吃住这些，红国这边给最好的满足他们，但是喝，红国这边同志选择了拒绝。 因为这帮大毛子飞行员竟然要求给他们整酒！而且是顿顿都要有！ 这些就算了，之后出任务前，还要把酒带上飞机！ 直接管控酒水，并跟这些飞行员约定好，战争结束后随便喝。 谢一城听着忍不住笑出声，这符合他对大毛的刻板印象，很多人确实能喝，而且是不要命地喝。 有拿含酒精的沐浴产品当酒喝喝死60人的，有拿飞机冷却液直接喝的，有把含有酒精的发胶稀释后当酒喝的等等。 国家甚至还出法令禁止医用酒精进入市场，禁止零售，不然依旧会被偷喝。 处于高纬度的战斗民族，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酒！ 说句嗜酒如命一点不夸张。 一个成年人每年平均能喝掉几十斤升伏特加，还要抛出那些喝酒少甚至不喝酒的人。 至于刘秀所说战争结束后的安排，谢一城只能说，只要人还活着，在东北要酒喝，喝不死不准走！ 希望这帮来帮忙的飞行员能活到送行酒的时候吧，毕竟是来帮忙的。 跟着刘秀来到地方，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弹舌突突突快速说着。 刘秀听着忍不住叹气：“又喊着想要酒了，真就搞不懂这酒就这么好喝。” “来的时候北边没有定规矩？” “有，但是他们没有别的事，只是要酒，没有出格，这才是头疼的地方。” 谢一城点头，跟着走进去，瞧着几个大毛在里面跟人说着。 “老刘，你可来了，这事你来说，我实在管不住。” 一位戴着小圆眼镜中年人穿着长衣的中年人瞧着刘秀入内，无奈招呼着：“你来跟他们说。” “没事，也就是嘴上说，酒肯定不能给，不然飞机紧急起飞缺人，可能这缺少一架飞机就能影响前线一场战役的胜利。” 说着刘秀介绍：“这位是谢一城同志，边防团巡编队的同志，咱们缴获的那架米国飞机，就是他跟班里一起打下来的。 “这位是王铁钢同志，咱们飞机技术员。” 中年人笑着招呼：“我可久仰大名，上次没见着，这次可算见着真人了。” “整这些虚头巴脑的，都是同志。” 刘秀止住中年人还想再说的念头，将一同到来的其他人也介绍一番后，招呼一声后上前去跟几个毛熊突突突说着。 那熟练的弹舌卷舌俄语，让谢一城有些惊讶，没想到刘秀还有这一手呢。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国内以前是哪个国家强，就去哪个国家学习，国内学日语德语英语法语俄语各种都有，去这些地方留学的人也不少，北平就有不少出国留学归来的同志。 红国因为靠近毛熊的原因，会俄语的人不少，之后还会越来越多。 “老刘之前去北边飞机制造厂待过好些年，俄语比我好。”瞧着谢一城注视刘秀，中年人稍微解释几句，并没有透露太多。 谢一城心中更是好奇，没想到还是北归的技术员工程师。 打量着有五六层楼高的仓房，看着宽大仓房内的放置的几架飞机，显得仓房非常空。 如今的飞机重量普遍重量只有几吨重，个头跟后世比小的多，仓房内完全能放置。 仓房内并没有看到打下来组装好的那架米国飞机，有的只是毛熊的几架飞机。 没等谢一城再多看，那边刘秀已经停下讲话走来。 “老刘还是你有办法，就这么几句给人安抚下去。” 刘秀摇头：“安抚啥，约定好等战争放缓，找机会让他们喝够一次。 “真是要酒不要命。” 王铁刚这边跟谢一城等人招呼一声，继续去忙活。 趁着这时间，谢一城没提刚刚王铁刚说的话，对刘秀开口拐弯问：“刘叔，你这毛子话说的够顺的。” “以前在北边待过好些年，说着说着就会了。” “咋还去北边了？留学？” 刘秀摇头：“不是公派留学去不起，早点还能掏干去，晚了没那条件。” 谢一城听完来了精神。 瞧着谢一城感兴趣，刘秀也没藏着：“我家东北的，之前我在冯勇大学上课，学开飞机，后面发现对开飞机没什么天赋，反而对修飞机制造飞机感兴趣。 “后面咱们东北要造飞机，我就直接申请转进去。 “刚开始还好好的，我学过开飞机，跟着学上手快，亲手组装过飞机。 “可后续一切太突然，还没等再忙活，小鬼子突然打进来占了北大营奉天城，后面又占了东北，飞机、飞机场，还有生产飞机的制造厂全没了，我不愿意在小鬼子手里待着就跑出来。” 第543章 打飞机、坐飞机、开飞机 “跑出来？” “嗯，跑出来，我们被小鬼子限制住，不让走，暗地里冒死偷跑走的。” 带着谢一城几人，在几位大毛的注视下，刘秀抚摸着飞机：“跟我一起的有好些人，又被抓回去，又被打死的，有些后续南下入关参军，还有一些就跟我一样进了抗联。” “你还加过抗联？？？” 看着刘秀这一脸书生秀气模样，眼镜架在鼻梁骨上，谢一城根本看不出来这像是上战场打过仗的人。 “咋了？不像？不像就对了。” 刘秀平淡道：“抗联也有分工，不全都是开枪打小鬼子，后勤也要有人，我因为装过飞机学过机械，在后方给帮着维修枪械。 “刚开始还有胜仗，后面小鬼子不断派兵进东北，地方上还有汉奸伪军，后面抗联被不断围剿，我跟着剩下的抗联部队跨境北上。 “跟着一起去的被整编整训，我因为不是战斗人员，被分配工厂忙活。 “后续毛熊西线战败，工厂东迁，飞机厂也跟着一同东迁。 “因为在战场上青年人死亡太多的原因缺少技术工人，我因为维修组装过飞机，被推荐分到飞机厂学习工作，离开了远东。” “直接就进去？” “嗯，缺人，进去啥都干，跟着慢慢学上来的。” 谢一城这才了然，合着因为极度缺人了，才让刘秀有了机会进入到飞机场学习。 “在飞机场一干就是八年，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在那走不了，我在那都已经成家有了孩子，可先是小鬼子投降，后是刮民党被打出大陆咱建国，我这不回国了。 “北边再好，也不是家，我家在东北，在松花江岸。 “毛熊不缺一个小小的刘秀技术员，可红国缺少一个飞机制造的钉子，一个螺丝。” 谢一城听着点头，有些感慨：“那家里人呢？” “回来了，我的夫人……” 刘秀说完抿了抿嘴换了一种说法：“我媳妇带着孩子一起回来的，她是我在远东遇见的，后面在飞机厂稳定后我给她接了过去，后面成家过日子有俩孩子。” “是咱们国家的？” “不是，是对面的。” “那她能同意？” 刘秀笑着面庞露出幸福神色：“她同意，她说她爱我，相信我……” 说完刘秀摇头笑道：“你个小子还没娶媳妇，能知道啥叫爱，回头有时间带你去家里瞧瞧，请你吃顿好的，部队里面伙食我可知道啥样，指定缺油水。” 谢一城笑了笑没说话，从刘秀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确实很恩爱。 就在刘秀跟谢一城唠着，白平安一行人围在飞机旁边左右看还伸手摸着，几个大毛扫了一眼就没再管。 刘秀带来的人，不会出现意外。 这边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听到刘秀喊声。 “达瓦里氏，他能进去看看吗？” 其中一位大毛听着扭头拒绝：“heвo3moжho（不可能）！如果他在飞机上触碰到东西没有了解到及时还原，后续飞机飞行出现问题会死人的。 “你也不像我们在去正面战场帮助地面部队的时候出现意外，造成战争失败吧？” “可是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是顺达令同志？那我躺在地上，慢慢将他托上去都行，还要对衣服脏了他的鞋感到抱歉。 “你觉得，他是吗？又或者他有成为的潜质？” 身旁几人淡淡一笑，并没有对称呼有什么想法。 “他不是顺达令同志，有没有潜质成为我不敢肯定，但是他打下来过一架米军飞机。” 还在淡笑的几人一愣，看着谢一城皱眉：“他打下来过飞机？” “是的。” “你可以肯定吗？毕竟他太过年轻，我不相信他有这种技术能担任飞行员，想成为飞行员需要长时间的驾驶练习， 更不要说击落敌机，除非米国飞机是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孩子。” 几人笑意再起。 瞧着有些傲气的大毛，刘秀再次摇头：“他并不是飞行员，他也没学习过飞机。 “他只不过用步枪，打下来了一架米军飞机。” 几人笑容瞬间僵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毛坚决摇头否定：“步枪击落飞机，成功率极其微小，堪比我接任顺达令同志，我了解过的所有，没有一个人能靠着一杆步枪打下来一架飞机，只可能是飞机自己坠毁，被说成击落。” “然而现实情况确实是步枪击落，现场有数百人亲眼看见米军飞机在进行超低空飞行扫射的情况下，他和同行的人用步枪将飞机击落。 “之前在这的那架米军飞机，就是他跟战友击落的。” 刘秀指着不远处摸着飞机的一行人：“他们就是那个班的，这次来这，就是来接受嘉奖。” 瞧着刘秀表情坚定，几人逐渐相信他说的话，近期他们也了解到会有人来接受嘉奖，只不过消息说的是从战场下来的受伤战士，对于击落飞机还真不了解。 谢一城全程听着嘟嘟嘟的弹舌，摸着飞机没接话，也接不了，听不懂。 余光扫着几位大毛神色不断转变， 不知道刘秀跟他们说了什么。 其中一位方脸大毛再次露出笑，几步走上前招呼着谢一城，为了防止谢一城听不懂，指着飞机连说带比划。 “他让你上去。” 刘秀开口翻译：“他说能打下来飞机的人，才配坐他的飞机。” “那你能上吗？” “我当然能，毕竟没我帮他维修，被打下来的可能是他跟他的飞机。” 谢一城听着笑了笑，看着带笑的大毛伸手敬了个军礼：“达瓦里氏！哈拉少！” 大毛听着笑容更盛，抬起粗壮手臂比了个大拇指：“哈拉少哈拉少！” 其他几位大毛听着哈哈大笑，笑出声，声音震的白平安他们忍不住回头看。 “行，能整两句，回头好好学，争取学会交流。” 在刘秀跟大毛的介绍下，谢一城进入驾驶舱内。 瞧着周围，谢一城心中忍不住地高兴。 他这辈子不但打下来了飞机，还坐进了完好的战斗机驾驶舱，要是真能开一下，这辈子真值了！ 第544章 谢一国连提两级，副营长谢一国 谢一城在飞机上查看摸索，飞机操作地方同他看到过的图片相比较，跟后世已经有了些相似地方。 就是这毛熊做的东西，精致程度确实差了点意思。 二战时期，大规模爆装备需要简化流程，毛熊确实做到了，这也造成了很多武器装备比较粗糙。 可是再粗糙也比现在红国强，刮民党走的时候带走了国库市面上大多数黄金白银，工厂能搬迁就搬迁，不能搬迁就炸掉，啥都缺。 一穷二白，啥也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慢慢来，简单的子弹枪械制造还行，炮管生产因为钢铁技术问题，很多精密炮管没办法生产，更不要说汽车飞机那些。 “咋样？想玩吗？” 站在一旁梯子，趴在驾驶舱边，刘秀对谢一城笑着招呼：“感不感兴趣，要是有想法，回头我向上面打申请，你来我这帮忙。 “回头有机会，给你送航空队学习开飞机，毕竟你这打飞机都打过，学开飞机不比步枪打飞机容易。” “开飞机就算了，我这确实没那本事。” 轻轻摸了摸驾驶舱内，谢一城打量一阵起身：“我还是老老实实在边防团待着，等战争结束回我那护林队里继续巡山护林就行。” “就没想往外走走？” “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刘叔你不就是这样。” 在刘秀帮扶着，谢一城下了飞机。 离开长白山，谢一城选择拒绝，根是正，苗是红，可在长白山就是在家里。 出去可就不一样，时代不一样，出去真会有危险。 随着谢一城下飞机，其他人在经过几位大毛的同意下，在刘秀嘱咐几遍后，才兴奋上飞机查看。 有的人还想抚摸，一想到刘秀说的话赶忙停下。 等下飞机后，一帮人脚下踩棉花，根本走不直， 兴奋的不行。 这还是所有人这辈子，第一次真真正正坐进飞机里，还是完好无损的飞机。 之后刘秀还打算请谢一城一行人去吃饭，被谢一城给拒绝。 已经耽搁了刘秀工作，没必要再去他家里。 这边十来个小年轻壮劳力，全去吃他家，哪能扛得住。 回去后，政府这边已经安排好吃饭。 这边吃饭的时候，一行人再次遇到萝卜头。 不过跟前面带着牺牲战士不一样，这时再聊天，神情不用紧绷着。 通过跟萝卜头聊天，谢一城又认识到一些其他从战场上下来的志愿军。 都是年轻战士，甚至还有两个比谢一城只大两岁的兵，一问才知道已经是老战士，12岁就已经参加部队打小鬼子，已经当兵七年。 相比较萝卜头，他们的伤势更重一些，有的双眼失明，有的面部烧伤严重。 从他们口中，谢一城并没有听到后悔，所有人都很乐观，他们相信国家会照顾家里，日子再差也比之前要好，更难得日子都过来。 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截肢的志愿军，并没有回来，相比较这边事，养伤更重要。 谢一国就是因为伤势重，留在那边没有回来，不过这个萝卜头没说。 …… 半岛。 谢一国坐下吃着饭，饭菜里面油水并不多，吃的也比较简单，但是里面放着一个白煮的蛋。 即使已经靠近鸭绿江，后勤运输好上许多，可吃的饭食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北半岛送来的，现在天冷鸡已经不下蛋，鸡蛋这种就是之前不舍得吃之前留下的。 送来的肉蛋这些，前线部队一部分，伤员一部分，其他人有点油水已经不错。 因为之前打仗胜利，缴获大量物资，米军的各种罐头物品，每个地方都分到一些。 不过这些东西主要还是供给前线部队，天冷缺少油水高热量的食物，真扛不住。 “谢连长！谢连长！” 谢一城放下来碗抬头望着来人：“咋又叫连长，喊名字就行，这是在后方不是在战场，没那么多讲究。 “再说我就是一副连长，没下来消息别瞎传，影响不好。”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连长了！” 来人看着其他人望向这边，赶忙压低声音：“我得到确切消息，团里已经确定下来，你升连长了。” “啥？不可能！我这伤都还没好，没办法归队，连里缺人怎么可能让主管人空缺。” “真的，因为这次338团三所里奔袭，主力连冲在第一线，提前到达三所里解决掉防守敌军，阻击战中死守阵地，团里已经定下来，主力连连长，除了你，其他没人能当！ “就算等，也要等你回去。” 来人说完看着周围没人偷听，趴到谢一国耳边说道：“我还听说一件事，团里这次不只是想让你当主力连连长，还想再给你网上提提。” 谢一国听着心中一惊，彻底吃不下去饭：“还往上提？” 就现在的消息，说要提拔连长，这个谢一国之前听萝卜头说过这个可能。 吴谓战场牺牲，连里缺少领头羊，要是从上面安排下来一个，作为338团主力连，基层战士不一定能信服。 而谢一国不一样，他从基层战士一步一步靠着战斗功绩走上来的，对士兵关怀有爱，平常有忙就帮。 这次带的热量炸弹食物，更是让所有人多了些能量补充，能一路撑下来，尤其重要，这些都是谢一国无私分享出来的。 跟着一起打仗战火里走出来，还对士兵关爱有加让人信服的连长，还有大家伙都知道，谢一国托着家里人给牺牲战士日子不好过的家里送津贴物资，再加上这次立功，上面考虑到这些，人选基本确定。 谢一国没有想到的是，这连长还不是到头。 “对，团里一营的营长副营长都牺牲了，这次将二营的副营长提到一营当营长，副营长一直空缺。” “空缺跟我有啥关系？” “谢连长！你咋还不明白，空缺一直不确定，也会要求有人暂代，营里几个连，连长完全可以暂代副营长，等上级安排取消。 “可是一直都没有定下，说明上面已经心里有人选。” 第545章 东边副营长谢一国，西边一等功谢一城 那人看着谢一国低声：“团里大概率是准备你回去后升到副营长，兼主力连连长！ “这样连队战斗力能保持稳定，主战连的话语权也重。” 谢一国皱眉，看着来人没接话。 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可能。 最大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年龄，他才21不到，年龄太小，还有一个是资历，他参军还差几天才满两年。 早先的赣省20多岁的军团长，那属于特殊时期特殊情况。 这要是给他升到连长带副营长，20岁的副营长，这太冒尖了，今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但凡出一点事，一把给他拉下来。 “谢连长……谢营长，这事你别往外说，上面具体还没定下来，我就这么跟你一说，别让我背处分。” 说完看着谢一国，来人带着羡慕道：“谢营长，你真是赶上了，我听人说，38军首长都知道你的名字，338团主力连全程赶路到三所里，比后续主力部队还提前。 “说338团的突击连，铁的身子钢的意志，称呼你们叫钢铁连。” 谢一国没在意称呼有些恍惚喃喃：“钢铁连？” “对，首长亲自开口说的，你们连估计要换名了，有自己名字的连队。” 等人说话的人离开，谢一国端着饭碗有些吃不下去饭。 刚刚来人透露出来的消息让他一时间没法消化。 提连长就算了，还要往上再提到副营长，一步跨出去两级。 关键是除了提级外，连队还有另外的名字，钢铁连，这名字听着就提气。 钢身铁志，说的真好，怪不得人家首长能当38军领导。 距离年轻人跟谢一国说过仅是第二天，部队通知就下来了，来的人谢一国还认识。 “团长！你咋来了？” 瞧着来人，谢一国起身敬礼。 “坐坐坐，你这受伤养伤期间，不要整这些虚的。” 看着谢一国，秦军乐呵呵笑道：“感觉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医生同志来检查说我快能返回部队。” “又在这说大话，要不是我去提前了解过，真被你恍过去，人家大夫说了最起码还要在这待半个月，后续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归队。” 谢一国没有一点被当面揭开的尴尬，看着秦军问道：“团长你咋来了？部队不还在前线？” “临时休整，我们团还有337团受伤人数多，我代表师部来看望部队同志，顺便接走伤好同志。 “还有新兵进部队，这次也一道带回。” “新兵进部队？” 秦军坐下点头：“部队牺牲人数太多，之前招兵训练几个月，也开始下部队。” 谢一国皱眉：“可是团长，在半岛的战争烈度，老兵牺牲都那么多，新兵进入部队，容易出问题。” “都是从新兵过来的，老兵带新兵，有问题解决问题，咱们团牺牲受伤的战士，后续老兵归队，老兵新兵比能超过2比1。 “以老带新，这样问题不会太大。” 跟谢一国聊了一阵，秦军才开口：“我代表团里来还有一件事，关于你的。 “团里经过讨论，任命你为一连连长，另兼三营副营长，连里暂时有下面你们连里的一位排长提到副连长进行暂管，等你伤好归队。” 谢一国忍不住开口：“团长，我之前当副连长就兼排长，现在提成连长反而兼副营长，这合适吗？” “团里觉得合适就行，对于立功的同志，该奖奖，对于犯错的同志，该罚罚。 “你现在正式主管一个连，跟以前副职不一样，100多名战士在你身边，以后战场上一定要仔细思索，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可能让整个连全部牺牲。” “我明白。” “坐下坐下！这不是正式会议，按理说你私下里该喊我叔，整的这么见外。” 说完秦军笑道：“你们两兄弟性格一点不一样，你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城就滑头的多，孙猴子一个。 “不过这一身能耐倒是一样，你在这边打硬仗，他在那边立大功。” 谢一国听着一愣，赶忙问道：“一城咋了？” “我知道的消息，他在的护林队因为边防团缺人，直接拉进边防团，进行巡边工作。 “他们巡边队十来人在巡边的时候，遇见米军飞机低飞扫射老百姓，拿着步枪突突突一阵，给洋鬼子飞机直接干下来了。” “啊？” 谢一国听着人麻了，他在前线这么拼命，就是不想家里人再上战场，能在后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谢一城竟然进了边防团。 边防团也行，没有直接上战场，可是进边防团里巡边怎么就把飞机干下来了，还是用步枪。 他们连三所里阻击的时候，天上飞机那么多，也就打冒烟一架，没说有击落战机，那飞机是真不好打。 “他应该也会接受嘉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跟回去的战士一起了。” 秦军说着笑容更胜：“你们两兄弟，岁数都不大，半大小子小年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在前方打米军，一个后方打米机。 “这要是今后说出去，别人听见都是一段佳话，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能耐。” 秦军说的话，谢一国全程没听进去，此时心中只有担心，一城不会有事吧，打的可是飞机，家里一胜一勤谁照顾着？ …… 省城。 从鸭绿江东岸回来的志愿军战士接受嘉奖，还有牺牲的战士也进行着重讲解，现场情绪很低落。 归来的战士中，有死守高地全连牺牲，有保护战友牺牲，有拿着炸药包冲向敌军粉身碎骨，有整个连成为冰雕不吭一声…… 战争中的伟人事迹，让现场参与所有人心情沉重，憋着一股火，一股对米国部队的火。 这些牺牲的人，都是他们的同族兄弟姐妹。 “边防团巡边队，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保障物资，击毙飞行员，击落米国飞机并完整缴获，以性命维护国家威信，经决定，给予边防团边防队集体一等功嘉奖，边防团一营一连，歼机连称号！” 第546章 三哥，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嘉奖结束，谢一城找到萝卜头，问了一下回去的时间点确定下来，再得到确切消息，到时候还会经过边防团后，一行人才离开省城。 这次回去的时候，谢一城也是打定主意，要回家一趟。 趁着萝卜头回来，之后有时间，再准备点东西让他带回去。 抗美援朝不是几仗打完就能结束，按照现在来算，到53年7月正式结束，还有足足两年半。 前期物资稀缺问题，短时间内很难全部解决，谢一城这边有条件就多帮帮忙。 一个活着完好的谢一国，远比家里拿的那些东西更重要。 返程的路上，谢一城按照谢一国写的信中内容地址，去牺牲战士家查看一番。 这次身上没带多少钱，省城里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也就刘秀跟李爱国，刘秀就算再聊得开，这刚见第二次面就借钱，太不合适。 至于之前到省城卖送皮货，收获的欧阳西山，已经断了收货，人也已经离开东北，这次谢一城抽空去问了一嘴，从开始打仗后，店都已经关上。 卖货赚大洋的这条路，再次断了。 对此谢一城也没有太在意，现在也没啥时间卖货到省城，后面等战争结束有时间，到时候想卖货到省城，欧阳西山就算在，价格也给不高，东西价格固定后提上不去，很多稀少的东西要么自己留着，要么找能出高价的人交易。 一路返回看人，谢一城看着各家情况，心里再一次受到冲击。 可能是苦日子过了太长时间，战争频发经历次数多，对于牺牲的家里人伤痛依旧，接受度却比较高。 估计给孩子送去当兵的时候，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谢一城各家没待久，去看了看情况，心中暗暗将每一家情况记下，这一路走，耽搁了几天。 幸好回去的路本身就不近，巡边队工作有人接替，没有大碍。 走完各家，谢一城在征得众人同意后带着大家回谢家屯。 “家良！不是，你咋回来了？ 你不是当兵了吗？” 刚进屯，迎面撞上老烟枪，没等他打招呼，看着队里的谢家良人直接愣住。 “是当兵，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啥意思？你当逃兵回来了？” “谁当逃兵？” 那边屯长迈着大步走来：“这年头还有人敢当逃兵？不想活了！” 等走到面前，看着谢一城刚想问话，瞧着谢家良眉间打架：“老三，你咋回来了？你当了逃兵？” “爹，有阵子没见了。” “见不见先不说，你咋回来的，把事给我说清楚。 “你小子要是当逃兵回来，不用部队来抓人，老子现在就给你毙了！” 屯长脸色极其难看：“当初让你结婚成家过日子你不愿意，非要去当兵，去当了兵当逃兵，那老子就当没生过你！” 谢家良苦笑：“爹，真不是逃兵，新兵进部队，我分到边防团了，又正好分到一城他们连。 “我本来都以为要住主战部队，谁知道分边防团，上战场没戏。” 听着不是逃兵，屯长脸色才稍稍好点，可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对于自家老三性子啥样，他这当爹的可太知道。 “大爷，是真的。” 谢一城帮忙说话，把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屯长脸色才彻底恢复。 “去哪当兵都是保家卫国，去了边防团好好干，把你性子再磨磨，等休假找时间回来，正好给你办事。” 没等谢家良说话，屯长招呼着一众人进屋，让人给安排吃食。 “咋回来了？边防团那边这么忙。” “去省城受嘉奖回来，顺道回屯子来拿东西。” 看着谢家良起身去帮白敏兰，谢一城双眉微微一挑，这可少见，进了部队这段时间的新兵训练，确实让谢家良变化不少。 “嘉奖？” 谢一城只能将打飞机的事再次说一遍，这事真是见人就说，他都腻歪了。 “合着那飞机是你们打下来的。” “对。” 屯长听着咧嘴直乐：“行！现在能耐了，不只是能打山里货，都能打飞机，之前家里存的有酒，我去拿酒，今个高兴整点。” “大爷，我们出任务，不能喝酒！” “我跟老枪喝，你们紧着吃就行。” 这边老烟枪带着笑点头道：“行，现在都能耐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打下来飞机的人，你们算是我这辈子能见到的。 “这次回来要准备啥东西，你提前说我现在让屯子里人去准备，你们走前给备好。” 谢一城将萝卜头回鸭绿江西岸，谢一国在东岸打仗事说了一遍，老烟枪连连点头：“那要多备着点，回来的人都这么说，说明你早先给一国准备的东西确实有用，打仗比别人早到一步，都可能是打赢的关键。 “你说东西，我现在让人去准备，不耽搁你们时间，部队军纪严格，屯子里不留你们，吃完饭带上东西赶紧走。” “不至于，返回的路给了足够时间，巡边队工作有人代替，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回去不耽搁事就行。” 谢一城说着也没客气，思索一番后将家里缺少没有存货的东西跟老烟枪一说，只见他下炕直接往外走，通知屯子里准备物资。 “老枪干啥去？” “通知屯子里准备东西，回头让人给我哥带过去。” 屯长上炕，将一个深褐色酒坛放上桌：“要啥你直接说，屯子里给安排，咱们屯安排不了，我带人去其他屯子找，不信整个长白山里找找不齐。” “大爷不用，屯子里都有也用不了多少，家里还有，等会吃完饭我回家拿。” “你看着来，别憋着不说。” 老烟枪去各家通信说事，把谢一城要的东西说完，有东西的各家人赶紧给备上放好，让谢一城走时带上。 在别家玩的一胜一勤听说谢一城回来，撒腿就往家跑，可是家里空荡，根本没人，憋着眼泪去屯长家。 推开门，看着炕上坐着说话的谢一城，两小泪珠一下摔在地上扑进谢一城怀里。 “三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第547章 胡老师当我娘行嘛 “咋不要了？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们俩啊。” 谢一城抱着扑在自己怀里的一胜一勤，轻轻拍着安慰。 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 从护林队去边防团，志愿军还没有跨过江，战争还没有正式打响，现在战争开始几个月，三元里阻击都过去一个多月，进入到1951年，农历踏入腊月时间，这应该是离开家最久的一次。 一胜一勤也在逐渐长大，谢家屯这么多人照顾着也不会亏了嘴饿着肚。 可是家里老大一直不在家，老三也一走没音信，长时间下来，再哄也没用。 尤其是一勤，女孩更敏感一些，只不过一直压心里没说，这次见着谢一城彻底没忍住。 谢一城怎么劝都劝不住，就趴在他怀里嗷嗷大哭，等哭累后靠着谢一城抱着他胳膊一直抽泣发抖。 “不哭了不哭了，三哥回来了。” 摸着一勤脑袋，谢一城心里也不舒服，这还是一勤第一次这么伤心，之前没见过她哭泣，一直都是乐呵呵。 “你不在家，一开始一胜一勤都还好，后面时间长了，俩人笑都少了。” 屯长叹了口气：“家里总是要有个人陪着，实在不行就回来吧。” “大爷，你刚刚跟家良可不是这么说，当逃兵直接枪毙，我这之前在护林队，现在属于边防团，离队属于逃兵，你不枪毙我部队也要枪毙。 “我这还能见着一胜一勤，真被枪毙这辈子就见不着。” 屯长听着没再说话，实在想不到两全的方法。 一开始谢一城在护林队都还好，去了边防团情况彻底不一样。 “三哥你还走吗？” 一勤抽泣停滞，面庞泪水都没干透，抬头看向谢一城。 “三哥要护着咱家一胜一勤，护着咱们屯不出事，等没人能伤着咱们，我就回来了。” 谢一城摩挲着一勤的长辫：“到时候我回来，给你带大哥回来，一起再也不走了。” “嗯。” 一勤轻轻答应着，抱住谢一城胳膊继续将脑袋埋着。 至于一胜，哭过一阵后缓过来， 确定谢一城不会走，闻着味下炕，去给白敏兰帮忙。 家里做饭烧火，必须是他来，谁都不能抢！ 等白敏兰几人忙完，将几个木大盆端上炕，因为人多，分了两拨坐开吃。 这也让巡边队吃了顿好的。 在护林队时，管理没有那么严，进山打点东西做着吃没啥，巡边队有固定要求，回部队后要是打点东西要送到炊事班，大家一起分着来，每个人实际分不到多少。 现在这盆里，除了肉就是肉。 估计是想着部队里吃食确实一般，肉食油水也缺少，这次安排饭食是一点素菜没见着，除了肉就是肉。 这次可算是给众人吃舒服，饭后个个捂着肚子靠在炕上动弹不了。 白敏兰准备的几大盆肉食，这么一顿十来人，加上白敏兰屯长老烟枪还有几个丫头小子跟两个儿媳妇，一顿全给吃干吃净。 还有几筐的馒头饼子，最后也就剩下几个，被众人强撑着分着泡着，剩下的汤水蘸着全入肚。 瞧着谢一城谢家良跟其他人一样的吃法，白敏兰瞧着直心疼。 在家的时候哪有这种吃相，这确实缺肉缺的厉害。 等歇了一阵，谢一城起身去家里收拾东西，一胜一勤生怕谢一城瞬间消失，如同尾巴跟在他身后。 回屋看着屋内齐整，谢一城就知道白敏兰时不时来打扫过。 一胜一勤也跟着白敏兰睡，不住家里，更显得齐整。 家里那些金条银元，除了留下来一些，其余的谢一城找时间全给深挖埋下去，家里留下的只有少数银元还有一大堆铜钱跟物品食物，不用担心。 谢一城进屋不带犹豫，将家里蜂蜜糖熏放起来的肉条全给装上，自己不在家用不着这些，一胜一勤俩人想吃，等雪化开春，蜜蜂放出去，还会有甜食吃，不差这点。 将东西收拾好，瞧着也就百十斤的样子，谢一城思索一番去找巡边队人说了一声，今天先在谢家屯歇息一宿，明天一早再走，随后去各家借东西，将家里存放的荤油素油全拿出来。 肉放点盐裹着面糊直接开炸，按照萝卜头的说法，这种东西好吃解馋，油水多吃着饱腹，那就再做一些。 这一次能碰巧遇到萝卜头回来，下一次不知道是啥时候，谢一国回来更是没法预料，全给整上。 一胜一勤不在家用不着这些，先紧着谢一国来，东西回头再整。 除了让萝卜头带走的，回部队也带点，这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也缺这些。 一胜一勤老老实实坐在锅沿旁小凳子，往锅里添着柴火。 期间屯子里各家都有人来找谢一城聊聊唠嗑，瞧着谢一城炸东西，抬手打招呼没说话直接离开，没人逗留。 后续胡碧芸进屋，找个凳子坐下来帮着忙，一直到忙完。 忙活完，谢一城瞧着锅里剩下的油，想了想，削了些土豆切成条，给一胜一勤整了一大盆炸薯条当零食吃。 没有番茄酱，谢一城随手撒了些许细盐在上面，让东西有个味。 之后再用面粉和面做成团擀平，小火慢慢煎饼子，将最后的油全部用完。 胡碧芸帮着忙活完，闲下来时开口：“还要走吗？” 谢一城点头：“已经拖一天。” “走了后啥时候再回来？” 谢一城抬头，看着胡碧芸，两双眼睛对视，屋内有些昏暗却挡不住放光的明目。 “有机会就回来，一胜一勤在家你帮忙照顾照顾。” “嗯，放心吧，家里别担心，我能照顾好。” 谢一城听着笑了：“顺便照顾点自己，瘦了，太瘦了不好看，我不喜欢。” “喜欢张富贵妹妹那样的？” “？？？” 瞧着谢一城一脑袋黑线，胡碧芸好似白莲花绽放噗嗤一笑：：“我知道了，就我一开始上山那样？” “那样最好，别亏着自己。” 胡碧芸扶着耳边散发并在耳后：“嗯，我听你的，等你再回来。” 晚上休息，谢一城睡在屋里，一胜一勤挤在再次烧热的炕上不睡觉拉着谢一城聊。 “三哥，我想让胡老师当我娘行嘛？” “？？？？？” 第548章 你别偷偷挤进我被窝 听着一勤的话，谢一城眼前一黑。 胡碧芸当一勤娘，那他喊胡碧芸叫啥？ 俩人这没直接明着说，可实际情况都知道，就差之后等搭伙过日子，一勤这要胡碧芸当娘，直接给未来媳妇整没了！ 大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要是按照一勤说的这么整，全玩完。 一勤啊一勤，人家胡碧芸只想当你嫂子，你却想让人家当娘。 压着起伏心跳，谢一城平静问着：“咋这么想？为啥想让胡老师当娘？” “因为胡老师对我可好了！” “好也不一定要让胡老师当娘，当嫂子行不行？” 一勤昂着小脑袋看着谢一城：“跟大嫂那样吗？” “比大嫂还好。” 一勤听着用力点头：“那要胡老师当嫂子。” “这才对嘛。” 谢一城拍着脑袋：“赶紧睡吧，等三哥出去，家里有事找你胡老师就行。” “嗯！” 一勤点着脑袋，抱着谢一城胳膊，小脸紧靠在谢一城身旁眼睛紧闭上。 不过谢一城从一勤偶尔抖动的一下能感觉到还没睡沉。 至于一胜，年纪不大心很大，靠在谢一城身边进屋眯着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谢一城抬头看着黑暗无光的屋顶，心中想事睡不着。 要不回头跟胡碧芸说一声，让她不要睡老屋，直接睡这边，反正他也去边防团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家里有人陪着一胜一勤更好。 这次回来一勤这么敏感，除了他没回来，估计还跟睡的地方有关，毕竟在自家睡习惯，换地方睡可能会睡不沉。 今天一勤能说出来让胡碧芸当娘，说明胡碧芸在她心里还是非常有重量的。 想着，谢一城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一胜一勤睡得正香，抱紧的胳膊早已经松开，整个人躺在被子里摊开腿脚。 谢一城轻轻起身，没有吵醒两小，穿戴齐整洗漱一番，将昨晚上准备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后，拿着东西出了屋放在院外棚子里，再将房门缓缓关严实。 此时天色漆黑，没有丝毫亮光，屯子里好些人家却已经有了动静。 屯长家已经升起袅袅炊烟，白敏兰已经早起给巡边队准备吃食。 早晨一顿饭吃饱，一天到下午，再赶上吃另外一顿。 “醒了，一胜一勤睡着呢？” 看着谢一城敲响房门进屋，屯长抬头看着：“等忙完让你大娘去看着，丫头小子正贪睡的年纪。” “没事，让大娘歇着吧，等会我去找碧芸，回头让她去看看。” 屯长听着手上烟枪一顿，扫着谢一城面庞露出一丝笑：“跟人家又没亲没故的，麻烦人家干啥，上课教学识字也不轻，屯子里都歇着她还要忙活着。” “现在没亲没故，那以后说不准。” 谢一城君子坦荡荡，一点不藏着掖着：“昨晚上一勤跟唠了唠，等会我去找碧芸问问，看看要是能行，搬我那去住。” “还没一起过日子，搬你家去让人看见乱说咋整？” “我这去边防团，短时间不回来，不住一屋，对外就说腾房子出来给其他屯里来上学的孩子，让碧芸也赚个好名声。” 屯长听着笑容更胜点头：“成，不过这事你先找人碧芸说一声，人家要是不愿意，等于白说。” “那我先去说一声。” “赶紧去吧，估计也快醒了，回来吃饭你们赶紧走，别在屯子里待太久，容易惹人说闲话。” 谢一城答应着，跟其他起来的人打声招呼出门，来到胡碧芸家敲响房门。 “谁？” 一声带着迷糊夹杂着警惕问声从屋内传来。 “我，谢一城。” 谢一城站在屋外等待，只听见屋内一阵窸窸窣窣，随后木门被打开，只见胡碧芸裹着大厚带着睡眼抬头看着他。 “不是说吃完饭再走吗？这天都没亮这么早？” 胡碧芸开口问道。 “大娘那边做着呢，等吃完就走，趁着这时间找你说个事。” “先进屋吧，外面冷。” 胡碧芸侧身，谢一城没带一点犹豫走进，这里本来就是他家。 接过来胡碧芸倒的热水，谢一城将昨晚上跟一勤聊后心中所想跟胡碧芸一一道来。 “看你这边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让大娘那边带着，没啥影响。” “这有啥不行的，你不在屯子里一胜一勤我不也在带吗，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胡碧芸这边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谢一城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就是怕有的人别半夜突然回家，没地方睡直接上炕挤进被窝。” “那门抵着我也偷摸进不去不是，再说屯子里这么大，还能缺我睡觉的地不成。” 瞧着胡碧芸面部带着戏谑，谢一城也是一乐：“再说我要挤进被窝也不用这时候，等忙活完，光明正大进被窝！” “那我到时候可要好好瞧瞧，你咋光明正大进被窝的。” 两人面带笑对视着，谢一城随后开口：“我先过去吃饭，等会边防团要回去，在屯子耽搁不少事。” “你忙活吧，你走了，我今天就搬过去。” 瞧着谢一城离开屋关上门的背影，胡碧芸双手捧着脸颊，感觉有些发热。 “还想挤进我被窝，想得美你！” 轻声说完，胡碧芸自己又笑出声。 回去后，没多久，白敏兰已经将饭做好，热腾腾的大馒头，瞧着几盆蒸好的馒头，谢一城就知道白敏兰这是起了个大早忙活这些做好的。 “大娘，这回来一趟可是麻烦你。” “跟我还说这些，见外了不是。” 白敏兰催促众人：“赶紧吃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劲赶路，更有本事打鬼子飞机。” “娘，打下来一架已经了不得，哪还有第二架。” “吃你的饭吧！多嘴。” 白敏兰没好气甩了谢家良一眼。 众人看着淡淡一笑谁都没说话，人家母子两人逗乐不掺话。 谢一城提前吃好饭，放下碗筷招呼一声先回了趟家，看着老实睡觉还没醒的一胜一勤才放心离开。 等众人吃完饭歇了一会，等天色稍微有点光亮，将准备好的东西带上离开谢家屯。 胡碧芸站在屯子外，双手裹在袖筒里缩着脖子，直到谢一城身影消失不见，站了半晌才转身回屯。 第549章 我不姓谢，儿子就不能姓谢了? 一勤起床自己穿好上衣服，翻下炕穿戴好蘸着水将头发抹到耳后，推开门满屯找谢一城。 等撞上胡碧芸，得知谢一城已经走的时候，脸上一下耷拉下来。 “三哥骗人！三哥说陪我的。” 瞧着一勤大眼睛含着泪珠，硬撑着不让眼泪落地。 “你三哥说他回来就陪你，这不先让老师陪你吗。” 胡碧芸将一勤泪珠轻轻从眼角拂去：“你三哥让老师搬去你家住，晚上陪着你。” “真的？” 一勤水润眸子看向胡碧芸问着。 “真的，带你吃好饭，你来帮老师搬家行吗？” “嗯！” 一勤用力点头，随后大眼睛一转：“可是三哥说老师不能跟我一起住。” “啊？” 胡碧芸有些愣住，脑子浆糊一样搅和住，这不是谢一城让来的吗？ 一勤趴在蹲下身的胡碧芸耳边轻声说着：“三哥说，跟我们一起住的没有胡老师，只有三嫂。” 胡碧芸听着哭笑不得心中又有些羞涩：“你三哥瞎说，不能喊三嫂。” 一勤斜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上课喊老师，睡觉喊三嫂行嘛？” “你啊！小机灵鬼。” 胡碧芸看着一勤大眼珠子灿烂一笑：“偷偷喊就行，别让人听见。” “嗯嗯！”一勤答应着又趴在胡碧芸耳边：“三嫂，我不跟别人说，不让他们知道。” 一大一小，两人眼睛弯成月牙，双方互相守着小秘密，好像仓鼠一样。 另外一边的谢一城众人，因为带着东西比较多，加上今年历史级的西伯利亚寒流吹过东北进入半岛，即使是长白山中，积雪也比往年深，行走速度也相对较慢。 不过谢一城为了不耽误事，趁着萝卜头回去前赶到边防团，一路除了吃饭睡觉，全程在赶路。 之前谢一国写的各家地方，谢一城在谢家屯的时候已经将事情说给老烟枪，托付他有时间下山去镇子县里周围带上东西去看一下，将家里大洋留了些给他。 硬通货更实在，不过每一家给的只有两块，钱多了扎眼，食物衣服更合适。 一路山中行，临到边防团前一天，谢一城一行人在山里突然遇见一只大个马鹿。 本来还打算不管直接走，结果谢家良喊了一声公的，见人不跑还跟着。 都送到脸面前，也没有违反山里规矩，众人实在忍不住，直接下手给马鹿松松筋骨放放血，带着东西回到边防团。 这边进团里，可是被人看热闹，尤其是新进部队的新兵战士，好多是从山下平原招兵，好些一辈子甚至都没有出过阵，真没见过马鹿长什么样，带着好奇围着打量。 不过不论是新兵还是老兵，瞧着这头马鹿都是眼热，部队里有规定，不允许私自出去打山货浪费子弹。 有专门的人进山，也就是用弓射，下套子抓些东西，给部队战士解解馋，大规模开枪打猎并没有进行。 结果回来的人竟然打了一头几百斤的马鹿回来。 油水不多，有阵子没见肉腥的战士，瞧着几乎有人高的马鹿，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实在是忍不住。 不用想都知道，今天部队要加餐了。 谢家康听着动静赶到，将围观的战士驱散后，看着东西问道：“你们这回来一趟闹的动静可是不小，咋想着打东西带回来？ “之前巡边也没见你们这么整过，顶多打几只小东西。” “这次是纯顺道，这玩意堵着路不让走，我们绕路它跟，靠近它顶，不打它都说不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的是傻狍子呢。” “可不是，要不是这么大个头，我真以为是傻狍子。” 没聊几句，谢一城将马鹿丢给谢家康处理，顺便说了一声皮留给他还有用就没再管，带着东西回去。 回去后将东西放好，众人都知道东西是谢一城回头让人带去半岛给谢一国安排的，他们不差这一口。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整个团里都吃到新做的马鹿肉，至于味道，只能说一般。 直接水煮出来带点咸味，口感不好，不过整个团里分500多斤，去掉皮骨那些，还有300多斤的肉，1000来号人分着吃，每个人都能分上几两肉，也算是加大餐了。 至于放开在山里打猎，团里已经没允许。 就这1000多人的部队吃食，真要是放开了用枪打，周围方圆几十里，不用一年，周围不会剩下多少东西。 要么被打死，要么经历过几次危险直接跑路迁徙去其他地方。 动物也一样有趋利避害的行为。 也因为这次团里吃肉提振士气，后续团里开会后，谢家康找到谢一城把会议传达内容发下去。 回头他们去巡边，路上要是遇上点东西可以打回来，给的条件是不遇到危险别用枪，部队人用枪打山里动物，扫过去就活不下来几只。 也没有硬性规定每天都有，毕竟冬天山里动物要么冬眠要么躲藏起来本身数量就不多。 谢一城也有了一个新任务，之后在巡边的时候，至于原因，谁让谢家屯一行人之前打过老虎屠过狼，豹子猞猁丢身旁，部队里招的有些猎手，跟他们比差的多。 谢一城一行人回来，将原本安排帮他们巡边的班替换掉，继续开始了巡边任务。 萝卜头那边回来的时间也出乎谢一城想象的晚。 因为萝卜头到来，谢一城跟部队临时请假一天，招待萝卜头一行人。 抱着暖茶杯：“省里问的事比较多，要不是不允许，我们还要去一趟北平呢。” “去北平？” “嗯，首长说等之后战争缓缓再去北平。” 谢一城点头表示了解，安排去北平，是宣传志愿军，功绩展现，给受伤牺牲的志愿军一个安排，也表明抗美援朝到底的决心。 不过现在确实不太可能，战争不停，第三次战役也刚刚结束，后续第四次战役紧接着就要继续，前线紧急，这些工作暂时压下，等局势稍微稳定一些战果扩大再进行继续。 等谢一城给萝卜头带到准备好的物品旁时，看着堆起物品萝卜头有些为难。 准备的东西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带过江。 这谢家屯也忒富了吧，东西都是堆成山的往东边送。 等仗打完了，必须去谢家屯过日子，谁说不姓谢就不是谢家屯人，今后过日子有媳妇，生下来的孩子也能姓谢！ 第550章 谢一国返回部队 对于谢一城准备的这些东西，萝卜头在清点后有些头大，东西多了是好，可带过去也不好带。 幸好来的人有337兄弟团，还有几个112师同属38军部队的战友，能帮衬着一起带过去。 各家都知道各家事，能回来都是立功的部队，338团三所里阻击主力连，337团的钢八连，112师335团松骨峰英雄连，都是铁血部队，英雄惜英雄。 有人帮着一起，将东西带上一起回去方便的多。 回来的一行人着急赶路回部队，谢一城也没有多留，给众人在部队中好好安排一顿山里吃食后给送过江，谢一城继续开始重复起巡边工作。 时间转瞬，到了1951年1月底。 第三次战役在月初时间已经结束，期间收复汉城一线，将战线推进到三七线。 谢一国作为部队主力连干部，如今的副营级干部，有文化战场经历丰富，在确定身体恢复差不多，338团部来人将谢一国给接回。 在去团部报到后，谢一国来到338团一营。 “营长！” 看着谢一国入内，康洋站起身接着：“谢一国同志，可算等到你回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差不多，总不能直接回家休养去。” “要是不行，回家休养也行，毕竟身体才是自己的。” 招呼着谢一国坐下，康洋说道：“之前团长去后方忙活，事情啥的你也知道，不过为了准确我这边再跟你嘱咐一次。 “因为三所里阻击战表现突出，死战不退，升任为一营副营长兼任一连连长。 “你这身上担子又重了。” 谢一国摇头：“担子再重，也没有牺牲同志压在身上的精神重。” “别这么想，精神需要继承传播，咱们人也要好好活着，跟随他们身后继续向前。”康洋说完顿了顿又道，“你刚回来，这么长时间不在前线，部队如今情况我跟你介绍一下。 “经过多次战争减员，38军内最近补充进了一些新兵同志，咱们营也分到一些。 “本来应该有更多的新兵战士进入到部队，可是公路铁路被不断轰炸，道路阻隔，不仅仅是物资进不来，新兵补充也极其困难。” “这些新兵战士经过训练入伍，经过百般困难才来到咱们部队，他们没有上过战场经历战争，相比较之前老兵来说，战斗力肯定是下降的。 “所以更需要你这样的部队干部去了解他们，也让他们了解部队，融入部队，之后再加强他们的战斗力。 “不要用对待老兵的思想来对待新兵，新进部队的战士跟老兵是不一样的，对新兵多关怀，多包容，一个巴掌中五个手指头，五个手指头握成拳头比任何时候都有劲。” “我明白营长。” “喊什么营长，喊老康就行。” 谢一国抬头，看着康洋表情，有些恍惚。 当初进连队当副连长的时候，吴谓也是这么跟他说称呼老吴。 跟康洋聊了一阵，谢一国更细节地了解到他离开后，38军再一次经历战争后回来的事。 中间再经历了一次战争，不过这次战争38军并不耀眼，最耀眼的是兄弟部队，39军部队116师。 临津江，汉江支流，距离汉城75公里。 只要突破临津江，汉城无险可守，而撤退的各国部队，有生力量也将被不断歼灭。 可临津江南岸多是十米左右的陡崖峭壁，江面百米宽， 冰面也被炸开。 零下二十到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地面根本挖掘不动，擅长的土木工事在这里没有用。 加上米军南半岛军队不断用照明弹照明查探，根本无处藏身。 面临号称是铜墙铁壁的防守，志愿军只有一次突破机会，一旦没有成功或者僵持住，开始消耗为数不多的物资，那么等米军反应过来，就代表着第三次战役有极大可能发生逆转。 而负责突破任务的116师，经过前面战争，部队减员几近三成。 可116师就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反复侦查商讨，一部正面吸引火力，另外一部缓缓前进，隐蔽侦查，利用自然和人为伪装，在敌军眼皮下，硬是将7500人部队潜伏18小时没有发现。 在敌机返回，对方没有防守的时候，瞬间开展突破，十多分钟直接攻破敌军防线。 如果说第二次战役，38军能被称为万岁军，那第三次战役，39军也同样能被称之为万岁军。 双方和解，米国访华，还专门看了39军，米国后世军事教材甚至将39军编入教材。 而39军116师，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338团也因为战斗原因，谢一国原本连里熟悉的战友，现在又少了一些。 如今连队分下来一部分新兵进入部队，人数补充上来一些，可比较之前全是老兵的部队，少量新兵入伍并不能提升部队太多战斗力，反而有可能拉低。 谢一国跟康洋说了这件事，想要申请一批老兵进入连队，这样能快速凝聚战斗力，被康洋拒绝。 康洋苦口婆心对谢一国解释，现在部队都是类似情况，不只是谢一国那一个连，各部队伤亡都不小，补充难度也大，这是整个志愿军部队都存在问题。 况且现在谢一国除了任职连长外，还有副营长职务，站的角度要更高，眼光不能只看一个连里。 不过康洋也留了个底，之后有伤愈的部队战士，除了本来连队的，后续尽量帮他争取一些老兵战士。 每一位伤愈归队的老兵，都是宝贝。 带着消息，谢一国回到连里。 “同志，你有事？” 一位站岗的年轻战士看着谢一国，抬手敬礼，怀中枪一倾斜，警戒意识很明显。 “我是咱们一连的。” 年轻战士打量着谢一国摇头：“一连的同志我都认识，我没见过你，你老实说，别整虚的，部队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谢一国刚想说话，里面一位战士听见动静扫了一眼，突然转身跑过来。 “连长！连长！是我啊连长！小老根。” 走到年轻战士旁边，来的战士上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连长都不认识，站岗都不认人的。” “我真不认识。” “人家确实不认识，别难为人家，不擅自放人进去，有担当。 “而且我这身上穿着也确实没啥标志，都是正常。” 谢一国对着站岗战士笑道：“我叫谢一国，今后老兵再锤你，你找我，我帮你训他。” “是！谢谢连长！” 等着谢一国走进去，小老根瞪了站岗战士一眼：“我可没打你，刚刚我看着使劲，打你头上就挨着头发，头皮都没碰上。” “根哥，我不会找连长打你小报告的。” 站岗战士胸膛挺起站着笔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原来老兵怕连长，那就全懂了。 第551章 等你回家 谢一国回连队，连里还在的老兵都挤着来看望。 “连长你身体养好了？有没有缺啥？” “连长你喝水，热乎的不烫嘴，我帮你试过了。” “连长，我被子睡软乎了，你睡觉用我的被子。” “营长，吃饭了没，我现在给你整点？”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说营长的人。 “瞅我干啥？喊营长又没错，不是都升了吗。” 其他人收回目光继续殷勤跟谢一国问着话。 有些人嘴上还问养伤的时候有没有遇见护士女兵，长啥样，被谢一国给笑骂过去，部队里都没正行。 “叶子呢？子弹呢？还有二毛他们咋都没见着？” 众人互相话语一下断了，谢一国瞧着众人这模样，刚刚被众人喊出的开心瞬间散去。 这些人应该是牺牲了。 “连长，我去给你整东西吃，你回来，萝卜头也快回来了。” “别胡说，叫啥萝卜头，人家是班长了！” “班长咋啦？我也是班长不能叫他？” “就是，谁还不是个班长了！” “上一边去，我都副排长都没说啥。” 看着面前人，谢一国心中又是叹了口气。 从入关开始到现在，部队牺牲人数的太多，原先的排级干部班级干部，几乎换了一茬。 新兵进部队，老兵在基层带新兵，一帮打仗当兵长了两三年，短了一年多战士，慢的都成了老班长，快的如他，已经当上副营长。 部队打仗，升得快，人也一直在换。 晚上吃饭时，谢一国跟一帮人问了问关于他养伤期间，部队发生的事，战场上的情况。 下一次38军如果战斗，他绝对会在战友身旁。 谢一国回来的消息，经过老兵聚集，整个连瞬间全知道。 刚到连里的新兵个个都是好奇，心痒痒难耐。 进入部队以来，整天就听老兵在耳边说连长多好，连长多牛，打仗多猛，从家里带吃的救了连里人，给所有人一个一个写信寄回家，让自家人去给家庭条件差的牺牲战士家里送物资等等。 在长时间的话语渲染下，新兵们脑海中慢慢树立起一个爱兵，信兵，懂兵，还是从基层士兵打上来的坚毅连长。 回到连队里，谢一国吃过饭也没歇着，当天就开始下班了解战士情况，询问战士家里情况，了解内心想法。 新兵战士陪着聊，在接收到谢一国善意，也敞开胸怀聊，让谢一国了解到更多。 新来的这部分战士主要是北方兵，除了东北还有关内山河四省，这些地方气温冷的时候也多到达零下二三十度，能适应东北的寒冷天气，离的也比较近，能快速集结训练。 花了半天时间，谢一国基本了解连里情况。 新兵精神面貌挺好，多是农村兵，虽然文化不高，可因为家里分了地，参军意愿比较高。 多数参军也没有什么国家情怀，他们更多的是想保住家里新分到的土地，想给家里省点口粮，还能给家里寄回去津贴，为了保护小家。 谢一国却没在意这些，小家不就是国家的一部分，一个个小家凝聚才有了国家。 国家情怀，参军后慢慢教育会有的。 第二天一早，谢一国没歇着，带着连队开始整训。 新兵太多怎么形成战斗力？训！不断地训！让一些动作形成精神反应。 到了下午天快黑，几个人影背扛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连队。 相比较拦住谢一国的时候新兵，这次站岗的换成了老兵，来人他认识。 “我说萝卜头，你这大包小包带着，谁家给你的嫁妆？” “你才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呢！” 萝卜头一点就炸，当上门女婿他能跟别人说，但是别人不能提！ “别站了，赶紧接着东西。” “你也知道部队纪律，我这没法……” “不是我的，连长家里人让帮忙带来的。” “诶，好嘞！” 站岗战士冲着里面喊人出来，自己将枪一背，上来帮忙。 没一会，里面四五个刚训练完歇息的新兵出来招呼。 “同志，东西都给你送回来，我们就先归队了。” “吃顿饭再走吧，现在天都晚了。” “不用，早归队早省事。” 几个人说着搭伙离开。 337团离得近，回去快，335团驻地不在这，需要抓紧回。 “这都是连长家里人带来的？” “嗯，我去见了连长家里人，说了去三所里打阻击的事，人家听到后又备一批东西，让一起带着来。” “咋样？连长家里是不是大户，那黄金堆成山。” “我给你塞粪坑里堆起来也能堆成山！” 谢一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上来帮忙接过：“黄金堆成山，你也能想的出来。” 老兵笑嘿嘿没接话。 东西带回来，谢一国问着萝卜头家里情况，得知萝卜头只是意外见到谢一城，并没有往谢家屯走，没再说什么。 “啥？连长他弟打下来一架飞机！我日！真的假的？这么牛逼？” “真的，我们去接受嘉奖，连长他弟也去了，人家连队集体一等功，还给连里挣了个歼机连。” “到底是连长老弟，一家人全是能耐人，咱们打仗到现在，都没有打下来一架飞机过。” “回头咱们也继续干，争取也打下来一架飞机来。” 一帮人围着聊，谢一国查看东西，谢一城打下来飞机有个一等功已经够让他震惊，这带来的东西这么多，家里是真不打算过日子了，真全带来了。 “对了连长，你弟现在在边防团巡边，也进部队了。” 谢一国点头没回话，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塞在夹角的几张纸。 这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离家多日，最想知道家里的情况。 通篇家长里短，家里日子好，小狗蛋给抓了只山猫，家里熊帮忙掰棒子，狐狸群体壮大，一胜一勤又长高了，更能吃。 谢一国却看得津津有味，开心不已。 可看到末尾，谢一国笑容缓缓褪去，嘴唇抿起有些发颤。 “哥，你走之前说，找个媳妇过日子，媳妇我找着了，人家也答应跟我过日子，可成家过日子要长辈在。 “咱爹咱娘都不在，都说长兄如父，照顾好自己，等你回家。” 第552章 秦军升任到师部 谢一国仔细重复看完，将信仔细折叠好收起放好，坐着出了一阵神后，起身检查着谢一城托萝卜头带来的东西。 相比较上一次，这一次东西没了穿着物品。 如今半岛的温度依旧冷到穿薄可能冻死人，但是跟之前奔袭三所里，长津湖战役比，已经好上太多。 衣服皮制品这些东西，也因为体积原因，并不是特别好携带，加上萝卜头来的时间太短，索性多准备一些食物。 厚衣服这些等天暖和可能用不到，但是只要是人就要吃饭，高热量物品很重要。 谢一城也是考虑到这点，准备的东西跟上一次有些调整。 谢一国检查完东西，将其中七成货留在连部里，剩余三成出一小部分根据之前三所里行军前，不过这次只下发到各排，各排根据后续情况再进行下发，不是战争期间，情况有区分。 除去分到各排的东西，其余的全部送营部。 就跟营长康洋说的一样，他现在不只是连长，更是整个营的副营长，站的位置看的视角是有变化，考虑到的东西也应该有变化。 至于团部，这点东西还往团里送，均下去每个人根本都分不到多少，还不如重点放在连里，主力连留着打硬仗。 将各排排长喊来，谢一国将东西给几人分下去，嘱咐他们不要轻易动后，拎着剩下东西到营部。 “啥东西？” 看着谢一国递过东西，康洋好奇地问着。 “萝卜头过去，回来的时候遇见我弟，托他带过来的，连里留下一部分，给营里也分一部分，谁让咱现在是副营长呢。” “东西？啥东西？” “三所里奔袭扛得住的东西。” 康洋听着来了精神，三所里奔袭70多公里，一连作为主力连能全程保持住行程，原因他也听说过。 谢一国将从藏起来的好东西分给连里每个人，所有人才能硬扛过去。 战后谢一国受伤到后方，在私下对一连战士好奇地问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只是一些吃食。 在收拾牺牲战士遗体时，他看到了没有吃完的东西，还尝了尝。 油腻甜腻偏咸，味道不咋地，但是跟打仗的时候吃冻土豆比已经算顶好的食物，这种东西吃了饱腹感很强，身上有劲，持续时间也比土豆要久。 本来还想问问谢一国这件事，可是人不在没办法。 现在谢一国拿东西过来，康洋再次想起这事。 将谢一国拿来东西翻开一番，康洋有些疑惑：“这跟你上次带回连队的不一样吧？” “有些差别，有些上次没有，有些这次新给的。” 查看一遍，康洋摇头感慨：“家里给整来这么多东西，说山里出来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公道自在人心，家里情况住址就在那，经得起查。” 谢一国满不在意：“我现在作为一营副营长，一连连长，对下只需要对他们负责，向上对团里负责，其他人说不碍事。 “家里这次估计也是掏干掏净让人带来，真要是经常能拿出来这么多东西，都用不着别人先说话，我自己先申请调查家里情况。” 康洋点头，继续翻看物品：“这事别往外说，东西我收着，吃的东西回头挑选一部分送到炊事班里安排改善一下伙食，补充点油水。 “那些又甜又咸油水大的先放着，今后说不准能用得着。” 说着康洋打开底下一个木盒打开，有些疑惑顿了顿：“这是啥？” “蜂蜜，老康，你这没见过？” “见过肯定见过，之前在桂省见老乡卖过，可我记得蜂蜜不是浓稠油一样偏黄色吗，可这挤在一块还是白色跟荤油一样。” 谢一国解释着：“那老康你之前遇见的蜂蜜应该是天暖和的时候，天冷蜂蜜也会凝成一块冻上，而且蜜的种类不一样，颜色也会有差。” 康洋点头感慨：“到底是经历过的，懂的多，没想到东北蜂蜜跟桂省蜂蜜还有差的。 “这可是好东西，你家里人可真够舍得的，啥都给你送过来。” “我家老三也是战士，在边防团，经的事多想的着我。” 跟康洋聊了一下关于拿来物资情况，经过康洋点头，营里做出决定，油炸物，肉条那些送到炊事班，每天做上一些。 新来的那些新兵虽然经过训练，可身子偏瘦，老兵之前吃的也一般，长时间行军身体损耗储存能量消耗严重。 正好这送来的东西，让炊事班分着做，用油水慢慢补。 糖油混合物先留在营里暂时不动，作为后手准备。 至于蜂蜜，战士就吃不着，直接是给伤兵准备的。 从康洋那里离开后，谢一国想了想，回到连队带上剩下蜂蜜的一半送到团部。 团里秦军还在，还有其他认识的首长，加上救治伤兵团部会更多。 一直以来秦军也帮忙不少，怎么也给他长点面子。 “你总算想着团里，好东西不藏了？” 秦军打开东西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他在东北待了这么久，什么东西都见过。 “我这也没藏，刚送过来的，都不敢等到明天。” “算你小子懂事，东西收着了，我替伤兵战士谢谢你。” 瞧着秦军住所包裹装好，谢一国好奇道：“团长，这都要睡觉了，你咋还收拾起来东西？” “要不说你来的时间巧呢，今天晚上再不来，明天就见不着我。” 谢一国听着有些疑惑。 “罢了，后面消息会下发，也就这两天，不算什么机密。” 将东西盖上放在桌子上，秦军看着谢一国：“我已经接到上级命令，明天要前往师部报到。” 谢一国听着一琢磨瞪眼：“升了？” “是加了担子，今后你在团里多注意点，我不在团里有事没法第一时间帮你考虑到，师部跟团里还是有些距离，消息流通速度也没那么快。 “你现在也是副营长，属于干部，再也不是当年刚刚参军进部队的新兵，有些事要自己做决断。” 秦军语气严肃：“你下面是几百位同志的姓名，用兵行军一定要注意，万事提前考虑。” 第553章 步枪打飞机，想摸防空炮 从秦军口中突然得知到他升迁的消息，谢一国口头上说了几句恭喜话，没有多逗留。 秦军收拾东西明天就去师部，不便耽搁他。 从师部回来两天，消息就传下来，副团长升任团长，秦军前往师部，担任副师长，都属于升职。 战争虽然惨烈，但是上方下发的军令，38军部队完整遵守并且超额完成。 老兵牺牲，新兵加入，活着的拥有功绩的人自然往上提。 打仗升迁快，自然是功劳伴随，如果有人什么都不做没有功绩傍身平白往上升，下属看不起，领导不信任，工作是很难开展起来。 338团两次战役下来全参与，作为团长，属于秦军的战功跑不掉。 也就是等秦军升上去，团里领导换人后没两天，谢一国再次被要求去开会。 相比较之前几次，这一次因为是副营长级别，知道的消息也更多，部队又要打仗了。 刚刚休整没有多久，战争命令再次下发。 谢一国回到部队几天，部队具体情况已经了解到。 前面38军打的太硬，部队伤亡比较大，新兵补充是大问题，物资配给也一样。 谢一国负责的整个连队，即使有一部分新兵进入，还有上一次死守三所里受伤的老兵重新归队，可连里的名额依旧没有完全满编，如今也刚刚过半。 即使是因为主力连打硬仗的关系，可其他部队就算是高一些，也就是过半出头，还是有些新兵加入的原因。 真要到米军飞机轰炸炮火覆盖的战场上，这些新兵可能因为慌乱不断不起正面作用，还会影响老兵。 谢一国听着上面会议内容，整个人思路已经散开。 再精锐的战士在经过高强度多场次战争，精神状态还有心理情况也有变化，甚至可能引起厌战。 谢一国所在连队因为深入了解基层战士，关怀他们目前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他不敢保证今后会没有。 从会场离开的时候，谢一国脑海中依旧在思索着。 “老谢，老谢？” 看着谢一国情况有些不对，康洋推了推：“咋了？没睡好？身体不舒服？” “没，想事呢。” “想啥事？” 谢一国抿了抿嘴：“老康，你说我能回到对岸吗？” 康洋听着一愣，随即笑了：“我说咋了，合着是想家了。 “你这厉害，阎王爷瞅着都哆嗦，不敢收你，肯定能回去。” 说着康洋又拍了拍谢一国肩膀：“不要想太多，压力别那么大，你身边不只有你，不还有我呢嘛。 “今天好好休息，咱们要开拔了。” 谢一国回到驻地，静不下来心，选择下连队查看部队情况。 转眼，部队再次开拔。 战争再起 …… 这天谢一城带着黄豆，喊上白平安，在林子里面转悠。 自从有了打猎充当部队战士伙食命令，他猎人身份再次派上用场。 也因为边防团新兵入伍人数多起来，巡边队也开始进行轮流巡边，让他在不影响正式职责出任务的时候，在休息时能抽出来更多时间进山。 相比较之前，现在是奉令打猎。 正好部队给出的命令跟山里规矩相差无几，就当避免手生。 也因为谢一城带着黄豆一直在边防团多次执行任务的原因，黄豆如今也在部队混上了好伙食。 毕竟这段时间下来，大家都发现有训练有素的犬在身边，到底是多么方便。 从提前防备周围到寻找东西，以及进山捕猎，这些都行。 至于编制，谢一城没有占用，黄豆回头还要带回屯子，部队这边想要狗，回头从屯子里找一些养大送过来的，所以只是给安排伙食。 屯子里的狗没有成为警犬，可是却能成为军犬，这点祁厅长都整不到。 因为禁止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用枪打猎，谢一城更多时候还是选择手上活带上下套子一起整，这样也能避免空手回去。 “一城，你家那个冬雪应该生了吧？” “已经生过了，狗崽子肥嘟嘟都不小，咋了？你想要？” “你要是用不着回头均我一只，家里缺只看门的。” 谢一城忙活完手里活直起身子看向白平安：“看门太浪费了，怎么说都是黄豆家小崽子，人家娘还是军犬，有血统的，稍微训练着长大后不论是当军犬还是进山当猎犬那都是好手。 “你要只是想看门，回头我给你找只别的够用就行。” “行。” 跟白平安聊了几句，将套子下好，提着手上野兔子野鸡众人往回走。 这次进山打了只傻狍子，下套子抓了些野鸡野兔子，也能让后部队凑合尝点肉食，塞塞牙缝。 部队也没有顿顿都吃肉的条件，有就不错了。 这边刚到驻地处，一行人正好瞧见谢家康跟团长一行人正在往外走。 “诶，咱们团炊事班老班长回来了。” 瞧见谢一城身影，团长开口打趣着：“这要是没了你，咱们团同志该咋办，吃口肉都难。” 身旁谢家康笑道：“团长，要不调谢一城同志去炊事班吧，我瞧这跟他正好搭上。” “那不行，人家谢一城同志一身能耐，丢进炊事班这不是明珠蒙尘吗，太浪费，还指望着他能再打下来一架飞机，让咱们边防团名声再响一响呢，炊事班老班长那可是大能耐人。” “这倒也是。” 一众人瞧着谢一城逗乐。 看着谢一城手上拿着，白平安身上背着的东西，团长开口：“今天打着东西别让炊事班做，都留下来。” “团长，东西都存着？” “今天部队来人，临时留下。” 一行人出驻地在外面站定向着远处张望。 谢一城虽然有些莫名，还是带着东西前往炊事班放下东西，顺便为了一嘴团里事。 “你这出去刚回来不知道，我听说毛子支援的啥打飞机的炮到了，还有其他装备人啥的。” 谢一城这才明白，合着是榜一大哥开始上货。 虽然东西要返利，可现在确实关键，防空装备缺到要命。 米军飞机几千架在半岛周围部署，一场战役多的时候能十几万架次轰炸，总要有些手段反击。 思索着，谢一城却在寻思这防空炮是啥样，咱步枪打过飞机，摸摸防空炮应该没问题吧？ 第554章 又快过年了 这边谢一城刚拎东西到炊事班放下，跟人聊着，另外一边有人打招呼接话。 “谢班长回来了，这又是没空手的一次。” “老班长，你这不是笑话我呢吗，我哪能是班长。” 瞧着跟自己说话的人，谢一城赶紧客气接话。 炊事班这位老班长，人家才是真真正正的老班长，参军年龄二十年，比新来的边防团团长军龄还要长。 闽西人，32年当兵，走草地翻雪山一路走过来的。 从炊事班里小战士，一直到现在炊事班班长。 进东北的时候，炊事班作为后备部队补充上前线打仗受伤，伤好后有些跛脚，就一直留在炊事班。 后面部队还想给他转到城里机关单位做厨他不去，要给他提干去作战部队他也不愿意，说在炊事班待久了都习惯，他这手艺去作战部队有些浪费。 在炊事班给部队同志做好饭，味道好点打仗能更有劲。 这老班长真的有手艺，生在闽西，家里早先是粤省的，家里又是厨子，从小耳濡目染跟着学，会做点闽菜跟粤菜，进入部队在赣省，因为吃辣的多，班长又是湘南人，又学着做了湘菜跟赣菜。 等到了陕北跟着又学西北菜，到了东北学东北菜。 到了每一处地方，都会根据当地具体情况来，有什么条件做什么菜。 部队物资限制很大，但是很多新兵战士来后都说，比他们以前吃过的都要好。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边防团可以没有团长，但不能没有老班长。 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肉食逐渐多起来，老班长的手艺也总算有了用武之地，能够展示一番。 毕竟之前白菜土豆，土豆白菜的，加上材料缺少，想展示也没法。 最关键的油，这也是缺，做菜无油不香。 跟老班长闲聊几句，问了炊事班有啥缺的东西，回头他去山里帮忙找点回来后，谢一城才离开。 “老毛子来了？还带着打飞机的炮？” 张富贵听着瞬间从床上跳下来：“在哪呢？我去瞅瞅啥炮能打飞机！” “你可歇会吧，团长带人去接的，这次除了防空炮，还有一些技术员，其中就有老毛子，哪能让你上去瞅的。” 谢一城进屋摘掉帽子坐下歇着：“这炮你就别想了，专门打飞机的防空炮，一发炮弹都是论大洋算，肯定是有专门部队进行操作。 “这边经过咱们边防团，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过江，毕竟咱们这边防空重要性，不比前线。 “前线那飞机一直在脑袋上飞，比咱们这多了几百倍。 “你还是想着以前咋用步枪打下来飞机的吧。” 张富贵听着气一丧，转头又坐了回去：“得，摸不着炮了。 ” 谢一城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炮不炮的先不说，谁记得今天是啥日子了？我记得之前进腊月了是不是？” “今天冬九五，快过年了。” 张富贵再次坐直：“啊？快过年了？我咋一点没感觉？” “嗯，今个腊月十八，还有十来天到年。” “过年回家吗？” “你想啥呢？现在在部队，好些家离得远的都不回，你离的近想回去，让大家伙咋想？搞区别对待？还想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在部队里，最怕的就是区别对待，这样肯定会让人心生不满，憋下去肯定影响士气。 就连谢一城平时在山里打猎给部队添食，那都是在交换巡边休息时，避免让人说闲话。 部队战士是相对比较纯净，可不代表没有小心思。 “今年不在家过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谁不是，家离的也不远，眼瞅着都回不去。” 谢一城能明显感觉到屋内情绪开始有些下行，在部队想家，有好也有坏，能正面引导肯定会更好，没说好，赶忙将话题岔开。 “等会炊事班那边做吃的，招待新来的防空炮技术员还有老毛子，等会我偷偷去瞧瞧做的啥。 “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瞧瞧能不能分点，咱们班整点。” 谢一城这话一说，众人注意力瞬间被牵移开，虽然之前在谢家屯吃了顿好的，可谁不想再整点肉填填肚子。 一下话题又转变开。 另外一边，谢家康同团长一行人站在外，接到了运送防空炮前队。 主要是国内操作防空炮的技术兵，还有大毛的技术员。 至于武器装备，跟人是分开到，而且是分时间段。 人白天行走没问题，但是武器装备大规模运送，一旦被米军飞机发现，真要是硬来飞机轰炸，把好不容易从毛熊那边买过来的防空装备炸坏，真是亏到炸。 全国都在勒紧裤腰带支援前线战士打这一场立国仗，也因为打仗的原因，全国南方很多地方本来压下去的匪患突然再次升起，开始袭击地方政府工作人员。 这里面真正的土匪，并没有太多，剿匪阶段要么被枪毙要么抓捕开始修路劳改，不可能随便放回去。 部队几番围剿，即使躲进山里的土匪也远比之前少太多，更不敢下山。 可架不住刮民党特务趁着红国注意力重点在半岛，原本没有发现潜伏下来的特务开始带着剩下潜藏在深山里的土匪跳反，刮民党还用飞机在后方空降人员武器物资。 西南边境连接东南亚，本就有相当多刮民党部队败逃去，被有意图组织下又开始闹腾。 如果这一仗输了，输掉的不只是一场战争，带来的循环是米国将控制地推进到鸭绿江岸，红国需要常年上百万大军在鸭绿江岸防备，半岛、鬼子、宝岛、菲猴，岛链会彻底封死红国海上道路，原本逐渐解决下去的匪患也会再次升起。 西南边境会再次陷入战火，边境阿三也会找事，到时候边境战乱再起，军费高涨，金融崩坏。 要是之后再跟毛熊撕破脸，整个国家从东到西从北至南就完全处于地方包围状态，彻底被世界封死，孤立无援。 所以一路上，各部队地方人员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至极。 第555章 部队伙食第四次战役开始 晚上吃饭，谢一城许诺了老班长回头有时间打一头肥硕油水大的黑熊后，才蹭了点狍子肉野鸡肉。 “你打的东西，要点还要许出去一头黑瞎子，这生意做亏了。” 白平安啃着鸡肉：“你这就错了，东西进了部队，那就属于部队，分发有规定。 “一城说去有时间打一头黑瞎子，这话听着就行，这时间啥时候有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再说黑瞎子也不是随便就能见着的。” 听着白平安的话，其他人目光又转向谢一城，瞧着他那满不在意的表情，心中也明白。 场面人说场面话。 众人想要摸高射炮的想法最终也没有实现。 到来的武器装备跟战士，只是在边防团逗留一天，第二天夜里团里组织帮着忙，直接送到鸭绿江东岸。 不过那些来教导的大毛没有走，停留在边防团，后续还会有武器装备到，他们要在这开始教导一些战士进行操作高射炮。 等后续再有武器运到，会考虑装备边防团。 谢一城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再怎么比也是前线防空需求更大更紧急，优先前线。 至于之后边防团会装备高射炮，会不会组建新队伍，谢一城没在意。 这边谢家康有事找到他。 “三儿，原先在屯子边湖里抓鱼的事，你觉得在部队这边能办吗？” “部队这边办？”谢一城莫名问着：“在这边上哪能抓鱼？附近可没有湖。” “没有湖，可是有江。” 看着谢家康，谢一城无奈：“大哥，湖跟江那是俩情况，湖再大也有限，打冰下网慢慢抓就行，江面那么大，从南到北还入海，没那么容易抓。 “而且江水深度要比咱们抓鱼的湖里要深的多，抓鱼难度也不一样。” “没有办法抓点？山里货也不是次次都有，你最近在附近山里下套子用弓射打了不少，应该有感觉附近山里东西不好抓了吧？” 谢一城点头，这点是真的，下套子抓的野鸡野兔子先不说，其他个头大的现在确实感觉到在减少，想要打到一只没那么容易。 总不能去屯子边湖里去抓，然后带到部队来吧？ 湖里连抓两年，个头大的鱼已经抓了不少，冷水鱼生长本来就慢，要是年年抓，不用想大鱼肯定会一年比一年少。 边防团这么多人，训练消耗大还都是小年轻，要是在那边抓，相比较屯子自己抓会急速下降。 谢一城这么一想，突然能接受去江里抓鱼。 毕竟冬季江面结冰，江里的鱼因为氧气稀薄，打上冰窟窿就会有鱼往上冒。 在江面上像湖面下那种抓鱼也不是完全不行，回头去试试。 不过在江面抓鱼最大的问题不是自然，而是人。 如果人一多在江面上出现，一旦有米军飞机经过，江面上的人会极其显眼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要是飞机以为他们在江面上进行物资运输，直接压低飞机在他们头顶上来个机枪扫射，或者是直接丢下炸弹，擦着碰着一准活不了。 步枪打飞机，数量少的情况下，没那么容易打下来。 要是抓，也只能趁着天黑前那一段能看得见的时候去江面，这时候米军飞机不会靠近，不然等到返回时已经黑夜，根本看不清地面情况，返回途中还有降落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不然志愿军也不会是白天休息隐蔽，晚上行军。 晚上就算打着少量火把行军，只要不被米军地面部队查看到那就没有太大问题。 谢家康听着谢一城的解释后也是赞同，安全肯定要先保证，让谢一城先试试瞧瞧。 在附近找了进山的老乡，让他给谢家屯那边传个话，把冬捕小个的渔网送过来。 大渔网送过来不容易，小渔网先试试再说。 谢一城就这样，从巡编队的队员，成了为部队找食的后勤队员。 按照炊事班老班长说的话，后勤保障一旦出错，再厉害的部队，也会出问题。 要是物资运输没问题，志愿军穿着棉衣头戴棉帽吃饱饭身体有油水，枪械弹药不缺少，战场上不必要伤亡必然会大量减少。 谢一城这边还在准备着抓鱼，另外一边半岛上，米军已经于前时1月25日对西线猛攻。 第九兵团此时还在后方休整，根本赶不到正面战场，前线部队缺少，38军和50军顶上最前沿。 此时的38军跟50军，缺少粮食衣物。 38军起码前面两次战役缴获了一些米军食品衣物弹药，虽然物资紧缺，还有点底。 而50军此时却是弹药缺乏，由于补充原因，部队弹药甚至还不足一个基数。 两军也同样缺少重装备，只有轻炮还有缴获的少数榴弹炮。 原先缴获的榴弹炮，后续途中被掌控制空权的米军飞机炸毁太多，以至于现在不到迫不得已都极少开炮。 而他们面临的是，以米军为首超过20万人的各国部队，数千架飞机轰炸跟无尽的炮火覆盖。 小米加步枪都算夸奖此时的志愿军部队，现在物资运送不上来，真是小米都吃不上，弹药缺少到等打完步枪直接成烧火棍。 就这样米军也没有猖狂到说能把红国打回到石器时代，而70多年后，有中东地区国家敢说将邻国打回石器时代。 谢一国所在的38军部队，已经来到汉江两岸。 整个38军因为全程参与了三次战役，有些团损失比较严重，新兵补充不上来，部队直接进行缩编处理，许多经历战火有过基层的各连排班长指挥，变成了基层战士。 汉江南岸防守，50军防守一半，另外一半是38军112师防守，38军剩余两个师作为预备队。 三面敌军一面环江，死守汉江。 338团团部。 “团属各营各连，一律高度警戒，除了防守外，还要随时准备过江支援兄弟部队。 “不要掉以轻心，这次不比之前，几次防守都是山地狭口，对方优势无法完全施展，这次平原江岸，无险可守。 “如果112师部队防不住，我们就要堵上去，做好最坏打算。” 第556章 损失惨重的南岸防守部队 谢一国跟康洋从团部回来，一路沉默，到了营部驻扎点才开口。 “老谢，一连那边你看着点情况，我觉得这次不好说，112师一整个师都顶不住，说明情况已经到最难，当初奔三所里打长津湖，咱们部队都没有这么难过。 “到时候真要上去，作为咱们营主力连，真要有硬仗，一连率先要顶上去，营里其他几个连再全跟上。” 谢一国心情沉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一连那边我会跟他们说好情况。 “老谢，我感觉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右眼皮跳的厉害，一阵一阵的。”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是两条腿一个脑袋，大不了去重新投胎，说不准投到几十年后，咱们国家日子都过好起来了，不打仗能吃饱饭。” 谢一国听着一脸苦笑，康洋这哪是安慰，这直接给上压力，还没开始打呢都已经要准备投胎。 不过经过康洋这么一说，谢一国心里也没有一直在想打仗的事。 没等谢一国说话，康洋又开口：“你家让人带来的东西，回头分下去吧，真要打起来，肚子没货可不行。” “嗯，回去就马上通知到。” 两人到了营部，将各连排指战员全部通知到开会，将团部会议内容传达，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康洋也在会上，将谢一国之前送到营部的东西分到除一连以外的其他连队，他知道谢一国那边还有存货。 正好东西也不算太多，不给一连，其他连队分到的就多一些。 各连排指战员看着康洋表情严肃，心中知道情况紧急，会上没有说笑，全程听着康洋跟谢一国两人讲解着后续情况。 “归队后一定记住，注意同志们的情绪，一定要照顾到。” 康洋再三嘱咐，结束让众人拿着东西回队。 谢一国也没继续在营部中待着，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前往一连。 他还是一连长。 “东西都发下去？” “嗯，发下去吧，时间不等人，让同志们都放好，先别动，还没到最需要的时候。” “那还不如等到时候再发呢。” 谢一国摇头：“天上飞机飞不停，万一丢下来一枚炸弹炸中，到时候一点都别想留。” 谢一国安排各队分发物品，他也跟着再次进入各班查看情况。 尤其是那少量的新兵战士，需要他着重关注，相比较老兵，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对战场上激烈程度不了解，经验欠缺。 不过谢一国在了解的时候有些没想到，各队老兵竟然已经在内部讲解情况，新兵没他想象的那么紧张。 这次谢一城没有为部队战士写家信，眼瞅着战争就到，就算写信也邮寄不出去。 况且他也没那个时间帮部队人去写信，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纸张。 物资缺少的时候，紧着非常有用的东西带走，纸张并没有多少。 也确实跟谢一国想的一样，没给他时间，前线战场已经打了起来。 作为前方防守部队的50军和38军112师，已经在汉江南岸同米军打起来。 即使在另外一端，隔着有段距离，谢一国也能听着南岸战场烈度。 从天没亮多久，爆炸声就开始在南岸响起，除了高爆弹等炸弹外，米军还用燃烧弹对防守阵地进行投放，只要沾上一点，能活活将人烧死。 到了中午，进攻稍微一缓歇息一阵，其他时间段全程轰炸，一直到天黑停止一段时间。 之后米军打起照明弹，用所属火炮对112师，50军进行扫地式覆盖。 因为汉江还没有融化，受伤跟牺牲的战士还能送下来，谢一国亲眼看到的就有100多具尸体，其余没看到的尸体还有受伤战士更不用想。 谢一国整个人心沉到谷底，这一场战争，比他之前遇到，想象到的要严重的多。 汉江南部阵地他也听说了，没有险地，极其难防守，只能硬守。 按他的了解，这种防守方式，真的就是纯在出血。 按照之前的战役，上面不可能会这么做，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没了解到的消息里，部队还有其他打算。 1月31日，总指挥表扬50军全体战士，并紧急运送弹药支援，并希望他们能灵活防守，一定要阻击敌人前进，胜利失败，全在你们身上。 50军打的很惨烈，整体战斗力不如38军，可是防守意志很坚决。 可战场上，有些时候劣势无法通过意志解决。 3日后，由于牺牲过大物资匮乏，扛不住米军不间断进攻，50军跟38军112师退守二线，米军占领一线阵地。 50军缩小汉南阵地防守，原先阵地由人民军第一军团接手一部。 谢一国所在的113师接到命令，准备进入汉水南岸，接手友军阵地。 “哥，你咋了？” 萝卜头收拾完东西，看着谢一国沉默着不说话，看了看四周走近低声问道。 “没事，你赶紧回去，现在是班长，班里好些同志都要靠着你，归队！” 萝卜头扯起一抹笑：“哥，放心吧，咱们都会没事回去的。 “就算我不回去，你也能回去。” “滚滚滚！” 谢一国踢一脚踹过去，往日萝卜头还会躲一下，这次硬吃了谢一国一脚，硬是没出一声。 “哥，我先回去了。” 瞧着萝卜头离开，谢一国心情并没有转好。 他已经得到了南岸防守的消息，50军一个军的部队，现在能出来继续参战的只有不到三个团兵力，其余战士要么受伤要么牺牲。 而同属38军的兄弟部队112师，整个部队比50军稍好一些，也是伤亡近半，损耗超过5成。 50军跟112师要是再主抗，可能全填进去。 这种牺牲情况，谢一国不用想都知道惨烈程度到底多大，可比在三所里堵住米军要难的太多太多。 看着正在组织聚集的连里战士，谢一国心中忍不住叹气，不知道最后会活下来多少。 “连长！各班排全部到齐！” 谢一国点头：“再次检查，将物资分发下去，天黑后跟随部队统一过江。” 第557章 谢一国入南岸，打伤打落七架飞机 太阳余晖彻底消失，天色瞬间暗下来，收到命令的38军部队开始连夜过江到南岸，接替已经扛不住的友军部队。 50军虽然悍勇，可战斗力还是有差，同112师各守半边，一个军只剩不到3个团，112师一个师伤亡一半。 都是伤亡惨重，可不论是伤亡人数还是伤亡占比，112师防守能力明显要好上许多。 毕竟38军属于红根部队王牌军，战斗经验军员指战员人员素质更高。 过江后，两边部队都没说啥，113师进入后马上接手防御，并在稳定后续连夜进行反攻夺回几处阵地，打死打伤俘虏不少敌军。 随后再连夜部署阵地，确定各个部队防守位置，组织地方确认，一直忙活到天将破晓时，才有时间休息。 “连长，尝尝，刚刚从洋鬼子身上翻出来的，黑不溜秋的我不喜欢。” 萝卜头趁着休息时间，将一块东西塞到谢一国手中，一屁股坐在身旁。 “我说萝卜头，你这光顾着连长，你也想着我们点。” “就是，小心我去营长那边举报你贿赂连长！破坏我们战友友谊。” 萝卜头双手捂了捂耳朵，发现一处空的后放下一只手没好气道：“喊老班长！我比你们几个先进的部队！” “你可拉倒吧，嘴巴一张啥都有，入关的时候才进部队，我们这关外就参军，该你喊老班长！” “就是！快点叫！” 瞧着几个人吵闹起来，谢一国抹了把脸开口：“行了，能休息赶紧休息，快到天亮，头顶上鬼子飞机大炮马上就到，到时候想歇都没机会。” 众人这才作罢，将东西放好，抱着枪两三个挤在一起取暖，脑袋一低，没一会鼾声四起，雷声震天。 看着身旁人都睡着，萝卜头再次催促：“哥，你赶紧尝尝，我还不知道啥味呢。” 谢一国这算听明白了：“合着你是看黑的不行不敢吃，才送我这来的？” “那哪能，这不紧着你来吗，之前缴获的也有，我都没吃。 ” 谢一国将东西塞回萝卜头手中：“自己吃吧，这东西我之前尝过，挺好吃的，吃着不饿肚子。” “吃过了啊？那我试试。” 萝卜头伸手接过：“等回头上战场，我缴获再给你送来。” 将包裹住的外皮去掉，萝卜头打量一番手中黑不溜秋四四方方的东西，大口一张全丢进口中。 入口咀嚼几下，五官挤在一起，忍不住想干呕。 “别吐！这可是好东西，能省不少吃的。” 在谢一国严令下，萝卜头硬是忍住不吐，又咀嚼两下直接吞咽下去。 “这他娘的洋鬼子吃的啥玩意，比药还难吃。” “你管他啥味，只要能吃饱肚子就算吃屎都行。” 瞧着萝卜头愁眉苦脸，谢一国阴了几天的脸也露出一丝笑。 没等他再说话，耳边突然传来怪异啸叫声。 “炮击！蹲下！全蹲下！” 谢一国猛然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吼叫，将身边人按下去。 刚刚睡觉的几人，被谢一国吵醒，自然反应蹲下。 “别趴下！趴那死得更快！” 谢一国将身旁一个新兵提溜起来：“跟老兵学！听我的！” 没等谢一国再有后续动作，空中炮弹已经到达阵地。 “轰轰轰”，爆炸声传遍四周阵地，一营全体就好像是漂浮在湖中的一片树叶，不断起伏震荡。 轰炸持续了一个小时，等炮击停下一瞬间，谢一国眼花耳鸣摇晃着脑袋抬起头看着远处，瞳孔一缩。 只见远处出现二三十辆坦克，坦克后方步兵散布。 “鬼子进攻！全部进入战斗！全部进入战斗！” 谢一国抓住身边人一把提起，拿着武器进入连夜整修，此时已经被轰炸破损的阵地。 看着远处坦克靠近，心沉入海底，平原地区坦克突进，不好守。 可是让谢一国不理解的是，米军坦克步兵在远处没往前突进。 还没等他想明白，空中出现几十个黑点显现，降低高度靠近阵地，谢一国已经能听到飞机的轰鸣声。 “飞机轰炸！” 谢一国惨叫一声， 本想喊躲避，可是看着地方根本无险可躲，飞机一枚航空炸弹落下，如果在部队正中间，瞬间报销一个排都算好的，成连消失都有可能。 萝卜头回来的时候说过，谢一城在边防队用步枪打下来过飞机，之前部队也通知到紧急关头允许用步枪打飞机。 “通知下去，全部散开，等敌机降低高度，投弹，统一口令开枪射击。” “是！” 飞机来的快，可口口相传下人员散开速度也快，等飞机开始低空准备投弹时候，338团整个一营都做好防空准备。 隔壁338团其他营连部队也组织起战士，如果米军飞机低飞投弹，统一射击。 步兵步枪不允许打飞机，在谢一城打下来那架美军飞机开始，一切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数十架飞机对整个防守阵地来说不算多，但是这次明显是为了进攻投弹，超过半数飞机统一在刚刚进入南岸的113师这边准备投弹。 看着飞机不断降低高度，在一定高度时，肚子下面开始裂开。 看到这谢一国被轰炸多次，知道是最好时机，率先开枪。 338团整个一营全体开枪，飞机低飞腹部如同下蛋一样，落下圆柱尖头的炸弹，下面阵地上子弹高射，各种步枪轻机枪对空射击。 还有营里配备的重机枪，射程威力更大，几百人统一对空射击。 整个338团驻地枪口瞬间火光四起，几千把轻重机枪对空射击，还在投弹以及没有开始的飞机腹部瞬间被密集子弹打中。 “法克！自那人敢还手！” 有些飞机投弹还没有完成，紧急拉升飞机，有些直接拉升。 其中有五架飞机冒烟，两架甚至还没拉升高，直接倾斜向下降落，其中一架直接砸中一辆米军边缘地带，携带的航空炸弹殉爆，炸毁一辆坦克，米军伤亡十数人。 （真有这事，188师两个团，轻重枪一天两场击落米军飞机5架，击伤13架，现实比小说还要夸张） 第558章 米军进攻 338团阵地欢呼声升起，同时在汉江南岸防守的其他部队也看到飞机被击落的场景，士气一振。 进入南岸开始防守的113师，114师经过一夜战斗，有些疲累的身躯，刚刚又被炮火犁地轰炸一遍灰头土脸，没看到人已经伤亡上升。 此时在看到空中飞机冒烟坠毁，如同打了激素，一下精神起来。 而在近10天里反复被轰炸的50军跟112师部队，也是振奋起来一些。 没人能想象他们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38军首长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空中情况，看着身旁振奋起精神的战士对着身边人高兴道：“刚来就为部队提振士气，我要为338团请功！ ” 可是防守阵地的338团没时间开心，升空高飞的飞机，绕开一个大圈后，剩下飞机恼羞成怒再次飞来。 米军这次吸取到教训，为了防止低飞投弹被击落，直接选择高空投弹。（超过1000米） 高空投弹安全是安全，问题是炸弹偏移很严重，除了少量落在阵地中，大多数都落在人数极少或者无人地，造成杀伤甚至还不如极短时间的低飞投弹。 随着米军飞机撤离开，谢一国看着米军没有进行进攻，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蹲下！散开！” 周围战士很相信谢一国，听到他吼声，纷纷散开蹲下。 没等一阵，空中呼啸声再起，又是一轮火炮覆盖。 半个小时后，炮火覆盖结束，谢一国摇晃脑袋起身，双手拍打着面庞，谢一国咳嗽几声，让自己清醒一些。 “各连排报告伤亡情况。” 安排人去统计部队伤亡情况，谢一国起身。 “副营长！副营长！营长让你过去！” 谢一国看着进攻的米军，将位置交给其他人辅助防守，低头矮身前往营部地点。 “老康，你找我？” 看着康洋，谢一国开口问道：“米军要攻上来了。” 瞧着谢一国着急模样，康洋忍不住开口：“你是副营长，不让你在最后方，也别站在最前，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不说营里，一连也有这么多人需要你领导，如果你突然牺牲，对于一连对于一营，都是极其打击士气。” 谢一国听着没太在意：“打仗嘛，谁都有牺牲的时候，同志们都做好牺牲准备，我也一样。” “情况不一样，现在是我能牺牲，你都不能出事。” 康洋嘱咐着谢一国：“你现在是营里的一面旗，有些事必须注意，最前沿阵地不需要你时刻在。 “你不在，该防御该反击还是那样，可整个一营更需要你。” 谢一国没开口，抬头看着康洋非常坚定的表情，沉默一阵，微微点头。 康洋表情收了收：“你也别怪我不让你上前，营里现在多少人都知道你的事，受过你的恩惠，你也不再是当年带头冲进天津卫的战士，万事都需要考虑。 “战场上你牺牲，带来的可能是整个部队的覆灭。” 康洋说完松口：“这边你指挥，团部让我过去一趟。” “嗯。” 从营部离开，谢一国想了想，来到营里中间阵地，让周围战士做好准备。 “谢副营长，统计数据出来了，刚刚的飞机轰炸跟炮火轰炸，整个营伤亡43人，经过简易包扎还能继续战斗的有24人。” 谢一国听着报告脸色极其难看。 就这么一番轰炸，整个营伤亡有一成。 幸好有超过一半的人是简单轻伤，能继续战斗，直接退出战争的不算太多。 可这仅仅是第一天防守，两波炮火袭击跟一波空袭，后续还有进攻部队。 如果一直在这防守，之后情况会严重。 谢一国也终于知道为什么112师整个部队为什么会伤亡超过一半，50军部队为什么会打的那么惨，几乎打光。 作为前线的防守部队，谢一国已经做好整个营伤亡超过一半的准备。 没等他多想，前面有人喊话。 看着远处逐渐有了动静的米军部队，谢一国精神一下紧绷起来：“鬼子上来了，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刚刚还蹲下歇着想要跟谢一国聊两句的战士，瞬间起身站起地进入战斗状态。 米军刚刚结束大规模轰炸炮火覆盖，直接组织起一个团，进攻113师防区。 数十辆坦克散布带着步兵直接开始突进，防守的338团全程戒备。 所有人握紧枪械直勾勾看着米军部队不断靠近，缺少重装备，欠缺毁坏坦克的手段，只能放近米军部队，离近了打。 如果坦克贴脸，就靠近距离爆破将坦克毁坏。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负责爆破的战士基本没有生还可能，靠着命去拼。 这一次，谢一国算是真真正正地在没有地形优势的正面战场，直接面对米军部队。 等到米军部队进入100米左右，米军坦克已经开炮多次，已经有人因为坦克炮火牺牲。 就这样，解放军也没有开枪，这个距离比较远，根本没有手段爆破。 等进入五十米处，防守阵地瞬间露出人头枪械，子弹如同瀑布般挥洒出去。 相当大一部分击中到坦克上，丁零当啷掉落，有些子弹掠过坦克击中身后的米军士兵，倒地一些。 随后又是一阵手榴弹丢出，在坦克周围四处开花，升腾起一阵烟雾。 米军依靠着坦克，当场进行反击，不断推进。 “手榴弹再丢一波出去！准备爆破。” 几位早就准备好的战士，拿着炸药包矮身准备着。 他们是第一波爆破战士，身后还有着第二波第三波甚至更多的。 如果真用得着，整个一营全部都是爆破手。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手榴弹投出，造成的烟雾给敌军有些视线阻碍，拿着炸药包的战士猛地冲出去，以s形跑动。 没等他们跑到地点，许多人就被子弹击中，倒在血泊中。 第559章 击退美军，身后遇袭 不过没有人回头，所有人后背留给队友，胸膛直面米军。 其中四人冲到坦克面前，直接拉开炸药包。 其中两辆坦克被爆破，一辆完全损坏，一辆只是损伤，另外两辆坦克身后步兵还没等战士爆破就被击中。 米军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坦克继续向前。 因为爆破成功的原因，坦克突进过程中米军谨慎程度提升，后续又组织一波，只成功了一个。 随后在进攻的路上，战场越发惨烈，其他坦克在进行前排清缴后开始向前进攻，路途中原本被击倒，被以为牺牲的战士拿着炸药包在坦克将要压过他身子的时候成功爆破，直接从坦克底盘爆破，将坦克直接炸毁。 坦克内部弹药殉爆，波及周围步兵，死伤多人。 这种倒地后没有声音，等待坦克经过用炸药包直接爆破的有两次，一直僵持住迟迟没办法突破阵地的米军进攻部队，在多辆坦克被爆破，伤亡急速增加后，在伤亡上百人后，带着上伤兵跟剩余坦克退了下去。 看着米军部队走远，谢一国马上组织人员救治受伤战士，其他人抓紧时间去战场上收集被打死的米军步兵。 对于他们来说，米军步兵身上的武器弹药装备，比他们所有人身上的都要好。 部队本来子弹手榴弹就不多，要抓紧时间去收集这些东西，等待下一次进攻到来。 谢一国这边在各连检查着，等各连伤亡汇报到手中，沉着脸没有说话。 即使已经做好了伤亡准备，可看到伤亡报告时，整个人还是有些扛不住。 就这么短短时间，超过一成伤亡。 这次汇报，各连直接没有选择汇报还能战斗的轻伤员，只要还能战斗，就不算受伤。 这么短短一阵，实际伤亡情况比前面炮火飞机轰炸覆盖伤亡还要严重。 作为最前线部队的缺点就是这样，立功快，只要扛住就是最大功臣，提拔会非常快，可是与之相反的就是，伤亡概率极高，一不小心整个人直接填进去，最终什么都不剩下。 没等谢一国这边再说什么，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蹲下！” 米军炮火再次来袭，经过几番轰炸，不只是谢一国，一营整个部队都习惯了。 等待炮火结束，美军没有接着进攻，天空中再次出现飞机的身影，高空投掷炸弹。 在经历几波后，米军部队才继续开始进攻。 这一天中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到天色变黄，战斗才结束，米军退去。 也仅仅是这一天，一营伤亡超过一个连，顶在最前排防守确实做到了，可是伤亡比例也极大。 要是把轻伤员一起算上，直接伤亡超过一半。 一天仅仅是一营这一个营伤亡超过一半，战争烈度可想而知。 如果真要有能比较的，可能就是淞沪会战，被小鬼子的舰炮不断轰炸的防守部队。 数百毫米的舰炮，一发炮弹如果落在防守部队最核心的位置，一个连瞬间就蒸发报销。 可当时是有舰队的存在，加上制空权。 现在米军没有海军舰队打到这，仅仅依靠空军地面炮火机械化部队就已经成这样。 入了夜，谢一国作为副营长，开始安排部队休息吃食，安排人去摸尸，将死亡的米军身上东西全扒下来。 不管是武器弹药还是身上吃食烟，又或者是衣服鞋。 相比较志愿军，米军穿着的衣服更厚，脚上的鞋都是皮革制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东西。 “营长，你说咱们今天打死的鬼子，有没有一个换一个？” “没有，咱们虽然顶在最前面，可是鬼子是大范围攻击，整个338团都在防守，还有隔壁其他部队都在，不能把所有功劳都记在咱们头上。” 谢一国吃着东西如实说着。 自己人知道自己啥能耐，跟米军部队要是能一换一，他们都是笑着走的。 可那基本没可能，就今天这炮火，要是能一换一，那米军不知道拉胯成什么样，米国凭什么能当世界老大。 “可惜，我听说打小鬼子的时候，好些人说一个换一个就算够本了。” “一个换一个确实是够本。” 旁边有个30岁老兵对着说话的人说着：“小鬼子虽然说的物资装备啥的不如洋鬼子，可他们枪法准，开始的时候好些老兵，那些老兵确实厉害。 “当时如果能一个换一个，真能换够本。 “我当时听我们连长说，小鬼子整个国家也就几千万人，咱们国家四万万人，一个换一个，把它们狗日的全部换干换精，剩下的去他们那地方，把他们家给占了都够够的。” “那确实，不过我听说那地方都是山，总是震，没啥好的，要不然它们狗日子的咋总想占咱们地。” 谢一国听着没说话，刚刚收缴上来的米军食物他让人全分下去，战士们一边吃着谢一城让萝卜头上来的那些东西，一边尝尝米军的东西。 东西再不习惯也要适应，后面没吃的，就只能从米军身上缴获了。 手头上存放的那些，谢一国已经慢慢发下去，手头上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一半，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蜂蜜。 “副营长，你说营长去哪了？咋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知道，团部那边给喊过去，估计有事。” 谢一国垫了垫肚子，安排好前面守夜的人，自己靠在阵地上看着天空的没有星星的夜空，出着神。 今天夜太黑了，离远了根本看不到东西。 这种天，对于志愿军来说，是最好的夜袭机会。 今晚上如果有可能，要是组织一波能反攻米军就好了，飞机火炮坦克在这个时间他们用不到。 可是看着极远处一片亮光的地方，谢一国又将想法给按下去。 经历过多次黑暗中袭击后，米军现在谨慎的厉害，拉开距离不说，还把驻地周围照的亮堂堂。 甚至他们还不让南半岛部队放哨，经历过多次后不放心，选择自己安排人。 就这么谢一国出着神，眼皮逐渐沉重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啪啪啪啪！” 谢一国突然听到隐约传来的密集枪声，整个人一下警醒翻起，矮身观察四周。 阵地前方没有看到人，枪声传来的方向在后方。 谢一国脸色一变，他们的后方，是113师师部的地方。 狗日的洋鬼子学精了，夜间突袭绕后！ 第560章 反穿插，吞米军 谢一国瞬间没有了睡意，本想静悄悄起身去问情况，没想到身边人虽然累，可一有动静直接被惊醒。 “副营长，你这是拉屎还是撒尿去？用我陪你一起不？” “不用，你们该睡睡你们的。” 瞧着谢一国那样确实不用人跟着，其他人脑袋一低，继续歇着。 至于后面的枪声，只能听个大概，没有上面指示，这么黑的夜，跟他们也没关系。 谢一国来到338团营地后方，听着枪声又突然降下去，心中揣测绕后的米军部队是被剿灭了还是撤退。 确定没有声音再传来，谢一国心放回肚子里，回到营地。 康洋去团部一直没有回来，整个一营实际上指挥员是他一个人。 夜间虽然米军部队不会再进攻，可是主事人如果不在万一出意外，想解决都来不及。 回去歇着，谢一国完全睡不着，心里面一直想着师部方向的事。 如果屁股后面出事，只要等天亮，他们在前面的部队被前后夹着打，只需要一天，甚至不用一天，米军飞机坦克大炮轮着来，半天时间阵地上这些战士就能被米军活吞下去。 “老谢！老谢！你们谢营长呢？” 沉默思索许久，谢一国这边刚有点睡意，突然耳边传来喊声，声音极大，在夜间听着异常刺耳。 “老谢！老谢！” 谢一国睁开眼，看着康洋正在面前大声喊着他。 “别睡了，起来，命令部队全部集合，撤出阵地。” “啥？” 谢一国一惊，翻起身：“撤出阵地？团部怎么会下发这样的命令？” “不是团部下发，是师部下发的命令，师部后方被洋鬼子绕后，已经接战上，咱们所有人员离开阵地前往围堵。” “啥？狗日的洋鬼子真穿插到后方了！” 谢一国没想到事情真让他猜对了，真是米军部队绕后。 “命令营部人员全部紧急集合，前往后方保护师部，防止背后糜烂导致整个战场防守崩溃。” “那我们防守的阵地怎么办？” “114师那边会抽调人员来填补阵地。” 康洋没有说太多，招呼谢一国一声，两人分开两侧，将部队人员集结。 康洋回来闹的动静不小，吵醒了许多睡着战士，有些心里不舒服，两天一宿没睡觉，现在刚歇着又吵醒。 可是一听说师部被偷袭，没人敢说啥，起身列队，点火将物品收拾好，确定所有人都到齐后，留下一个班的战士在阵地看守等待114师部队来接替，谢一国跟康洋带着一营剩余战士前往那个338团团部汇合。 到达团部，338团所属各营各直属连队全部集合完毕等待命令。 在这时，谢一国才了解到了更多细节点，这次绕后的米军部队根据调查有一个满编团。 米军的满编团，一个团的火炮数量超过志愿军一个军的，还不加坦克其他的。 而这次根据团里所说，部队没有更多的人员抽调出来帮助他们。 他们338团需要自己硬顶上去，一个团对一个团。 一个军的重火力都比不上米军一个团，现在却需要志愿军一个338团去顶一个整编米军团，还是伤亡较大精神身体疲惫的情况下。 知道具体消息的谢一国心情再次沉下去，正面一个团对阵一个团，这比正面战场对阵地方天上轰炸地上炮火还要难。 这次米军部队学精了，在夜间对志愿军部队进行穿插。 如果他们成功并且后续稳住不断有部队支援到，整个38军还有50军，以及人民军第一军团所有战士将面临后路被堵，前后夹击的危险。 若是短时间解决不了，前后阵地全部被炮火覆盖，那么留给所有部队的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全体要么阵亡，要么被俘。 “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对米军穿插夜袭来的部队进行反向穿插，将他们堵死在后方，绝对不能让他们踏前一步。” 团部首长看着面前几个营跟直属连负责人表情极其严肃：“所有人必须做好，整个连整个营全体牺牲的准备，你们也同样做好随时捐躯。 “当然不只是你们，我也一样，我们338团王牌军下的王牌团，就算全打干打净，也绝对不能让米军踏前一步对正面战场造成威胁。” “是！” 所有人高声答应着。 “所有人带回，马上出发，路途要求保持安静，火把灭掉，防止被发现。” 后续行军一切寂静，路上谢一国还发现有几个连队在半路从侧面加入338团部队中，问了一嘴才知道，是兄弟部队339团支援上来的3个连，用来补充338团因为阵地防守牺牲导致人员缺少。 可这么一来，339团防守阵地的情况就更加艰难，3个连的部队，相当于大半个营支援过来，明日米军继续进攻，难度可想而知。 靠近113师师部，338团部队到达洗月里。 而此时的113师部已经被轰炸过，牺牲了许多干部，毁坏了师部电台。 没有任何等待，338团各部队开始进山。 最终得到的消息，因为山地原因，米军不是整个团进入，而是分成前后，一个营在最前方突进。 二营跟三营一部进入高地正面防守米军进攻，一营则是绕后围堵，断开米军退路，留下一个连作为预备队，339团各连队进行反进攻，为338团寻找破局时间点。 这一切就要求，二三营要顶住正面米军，一营要穿插到后方堵住退路，再一起想办法全歼米军部队。 “老谢，你怎么看？” 根据消息，已经穿插到米军身后的一营数百人潜伏在山上，看着山下昏暗却隐约能看见米军部队问着。 康洋趴在地上，借着光亮观察地面米军还有周围情况。 已经到了深夜凌晨，米军还没有歇息，势要一股端掉113师后方，斩掉38军的一只臂膀。 “按照部队定下来的方法，等二营三营正面交战上，339团三个连另外一边佯攻突进，全部打起来我们悄然绕后，前后夹关门打狗。 “咱们不能着急，咱们一营是关键中的关键，能不能吃掉这一整个营就看今天了。” 谢一国眼睛里面冒着光。 白天被轰炸成那样，伤亡那么大，晚上你狗日的学着玩夜间穿插。 今天到底要告诉这帮洋鬼子。 玩夜战搞穿插，老子是你们祖宗！ 第561章 全歼先锋营，富裕的缴获 整个一营战士穿插在一侧，隐藏潜伏等待前方战争打响，身旁人互相鼓舞着，不让睡着，又想睡直接抓一把雪抹脸上，不顶用就直接咬破舌尖保准清醒。 期间，谢一国跟康洋两人讨论一番，最终确定要占领133高地，才能彻底堵住米军退路。 可是整个营不能全去占领一处地方，最终担子交给3连，1连2连打掩护进攻围堵。 此时的谢一国手头上萝卜头送来的东西，在路上已经全分下去。 本来就成天成宿进行连续作战，吃不饱饿肚子根本扛不住，路上还被康洋说真能藏得住。 谢一国当时也没有解释。 一个团对一个团，这就是死战，再不发下去，谢一国怕再也没机会发下去了。 “营长，副营长，你们放心，我们3连就算是全撂在那，也绝对要拿下高地。” “我不要你们全撂那，拿下高地的同时，也要尽量保全战士们性命。” 看着3连长带着3连战士悄然离开。 等到午夜凌晨时间，按照338团制定好的时间，1点钟战斗准时打响。 即便是午夜时间，米军部队不能完全看清志愿军阵地情况，可依靠射击出的照明弹依然能将现场情况查看大半。 看着前面战争开始，谢一国也知道属于一营的时间到来。 这一次康洋没有说不让谢一国进入一线，因为此时，他就在一线最前方。 两人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导致营长副营长被一锅端，直接下到连队中。 随着一营悄摸摸在黑暗中拉近距离后，各连进入到战斗状态，等待前方打响，1连2连进攻米军后方，吸引米军后方注意力，3连主攻133高地。 作为后方突袭，本应该混乱的米军却极其迅速地改正后，调转枪口对后方进行防御。 接手没多久，谢一国就感觉到压力上来，咬着牙看着被打倒的战士，让部队战士散开。 不对劲，太不对劲。 这跟之前遇到的米军士兵不一样，这次不论是反应速度还是防守经验都比之前的要好上太多，明显是多次上过战场进行过的。 谢一国找来眼神最好的战士，借着米军打出照明弹的那一阵观察，在得知对方部队中有相当多的士兵长相都好像30岁的中年人一样时，一下全明白了。 怪不得夜间穿插要这支部队来，明显是米军精锐士兵组建成，按道理，越是年轻体力精神头更好，也是热血不怕死。 上来那么多中年人，只可能是一件事，经验极其丰富，有多次多战经验。 如果按照30岁往前推10年在18-21岁左右参军，在1939-1941年，那打的就是精锐德军部队，世界大战级别的战争。 怪不得战斗力这么强悍，经验那么老道。 谢一国拿着枪，连续多次开枪后，将头顶一颗照明弹打落，防止米军清楚地看到他们位置。 后续只要米军打出照明弹，谢一国就组织人员击落，即使没办法全部击落，也能让对面看不太清。 而随着前后侧面整个团开始全面围攻，穿插过来的前锋营开始由攻转防，并用电台联系后方团剩余部队。 为了给3连争取时间，一营1连2连没有停下进攻。 即使是这样，当3连打下来133高地的时候，耗费不到两个小时才拿下，整个部队伤亡超过一半。 不过相比较原历史中，花费3个多小时，打上高地只剩下十多人相比，谢一国送去补充体力物资已经发挥作用。 有的时候就差临门一脚蹬上去被击退，再次进攻还要走原线路再次牺牲，越早攻上去越好。 在得知133高地攻下，谢一国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拿下133高地，前面一个营的米军部队就等于锅里的饺子，任他们捞。 消息传到338团团部，命令下发，加快进攻脚步。 还有不到5个小时天就要亮，随后到来的将会是大规模米军飞机轰炸。 看着部队牺牲人数逐渐增加，谢一国彻底坐不住。 “王阳！” “到！” 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听着谢一国喊声，赶忙一路到身旁。 “之前在三所里缴获的那把带镜头的狙击枪你学会使了没？” 王阳点头：“会了，怕打仗的时候毁了没用。” “放狗屁！打仗时候不用，啥时候用？等着回家下崽呢！” 谢一国骂道，让王阳将枪拿过来。 “看见前面重机枪手没？” “看见了。” 王阳拿着狙击枪，趴下身子点头看着。 “你去找隐藏点保护好自己，然后给我盯着这帮人打，打死一个我请你吃蜂蜜，打死五个，我提你当班长。” “要是打死100个呢？” “妈了个巴子的！你要打死100个，老子副营长给你当，你撒尿老子给你扯开裤腰带把着来！滚犊子！” “是！” 王阳乐呵拿着枪，一路低着脑袋弯腰离开。 等待良久，看着远处几挺重机枪依旧疯狂扫射，造成大面积伤亡，谢一国还在忍着。 直到一个小时后，还在开火的一挺米军机枪突然熄火。 马上有人接任上去，没一会又熄火，几挺机枪在一个小时内就这么被挨个点名。 米军为了防止有人突进到近点，在周围全部打上照明弹，击落的有限，让米军看清志愿军，也让他们自己位置暴露。 这也给了王明充分的查看视野，借着远距离带高倍镜狙击枪，还有那狙击手的专注力跟视野，让米军吃了大苦头。 就是这枪一直放起来没用过，距离又远，平均不到3子弹才能击杀一个人。 即使这样，也给正面突进部队争取到太多时间。 重机枪一哑火，面对剩余的轻机枪跟大八粒，志愿军压力瞬间减轻许多。 米军营地也开始寻找狙击手进行反狙击，王明被发现后，狙击次数跟空间一下变小，只能不断移动位置寻找新的狙击点。 不过正面战场上，借着这一阵时间，338团已经在缩小圈层。 缺少重机枪手，炮火近距离用处变小，只靠着轻机枪步枪手雷反击，反抗开始变得困难。 在天亮前一个小时，338团攻陷米军先锋营，全歼先锋营，比历史同期提前12小时。 缴获超过113师所有数量的火炮，多辆卡车坦克重机枪被炸毁，缴获完整坦克五辆，二十余辆卡车以及重机枪，武器弹药物资不计。 第562章 坦克做诱饵，二次击落飞机 “抓紧时间将物资运送走，一个小时内能搬多少搬多少，搬不走的不要再管，马上天亮，米军飞机要到了！” 谢一国一边动手忙活着，一边对着营里所有人安排。 除了3连还在133阵地防守，一营除了受伤的战士其他人都在这忙活。 两天两宿只眯了几个小时，即使身心极其疲惫，所有人还在坚持着。 缴获的东西，有太多他们缺少的物品，不趁着现在争分夺秒，等米军飞机到来，他们所在位置是山地中间低地，即使山不算太高。 到时但凡飞机降低一些，直接进行投弹，这些缴获的物品到时候会被炸个一干二净。 就跟当时在三所里，在长津湖一样，缴获的榴弹炮坦克比整个入朝志愿军还要多，可是米军飞机宁可不要，也不愿意让这些武器被志愿军缴获，自己部队在撤退，空中飞机携带航空炸弹直接开始轰炸地面坦克榴弹炮。 原本缴获大量的重武器，被炸毁相当大一部分，让本就家贫的志愿军心疼的不行，嘴里骂着米军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心里却对米军行为感觉到恼火头疼。 这些东西到了志愿军手中，是可以练习组建地面机械化部队。 除了空中威胁，这么多坦克在地面对抗的时候可有大用，只要做好地面隐藏防止米军飞机炸毁就行。 此时整个338团，抽出一些会开车的战士干部，将伤员抬上车，集中运送到师部那边，将牺牲的战士暂时放在一旁，等到后续车辆返回再带走，物资直接大化小，小化了，各营各连直接分下去，反正比米军炸了强。 至于重武器，火炮用剩下的卡车能拉走的就抓紧时间拉走，拉不走的就散开用东西隐藏好，防止米军飞机一次性炸毁。 338团有会开坦克的人全部集中去开卡车，至于坦克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这东西体型太大，隔着老远就看到根本躲藏不了，战场上也缺少汽油，少量的坦克正面战场起不到太大作用。 看着天色逐渐由黑转白，338团各营连组织干部撤离现场，剩下的不论带走带不走全部留下没有再管。 物资再重要，也没有他们战士性命重要。 他们要是伤亡人数太多的话，113师师部保不住，后方被突破，到时候可能造成正常战争的崩溃。 留在战场上的只有谢一国所在一营部队，他们要防止后续米军团突进，攻陷133高地，这处地方卡住前进道路，死也不能丢弃。 还活着的一营战士，人员分散到两边山上，将自己埋入积雪中，为了避免被米军侦察发现，只露出一双眼睛跟鼻孔呼吸，即使冻的面无血色毫无知觉也没有一人动弹。 这边人才刚撤离不到半个小时，在山中隐藏起来，天空中突然出现二十多个小黑点，米军飞机到了。 米军部队通讯设备已经普及到基层，在突击营之前请求支援时，米军就已经知道，战场上出现问题，夜间穿插陷入僵局。 穿插的米军团在接到请求支援的通讯时已经在快速前进，但是路上被志愿军部队不断袭击围堵，甚至直接拿命顶，根本无法走快。 米军飞机夜间飞行根本看不到地面情况，而且危险性极大可能会意外坠毁，让突击营撑到天亮就能有空中支援。 但是他们没想到，突击营竟然能在半个夜间，就被338团连带339团3个连的战士给硬啃了下来。 那可是数百名携带重装备，拥有坦克火炮重武器的米军精锐，就算缺少飞机支援的情况下，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歼灭。 可是后续再也没有联系上后，才彻底着急。 长津湖一个整团被歼灭已经开创历史，让米国这位世界老大丢了大脸，毛熊跟东欧满世界宣传。 现在米军能接受伤亡，但是接受不了动不动被全歼，丢人也丢份。 “发现坦克遗留，地面没有战斗。” “没有发现有存活人员，突击营大概率被全歼。” “重复，地面没有发现战斗，突击营大概率被全歼。” 米军前方侦察地面的飞机通讯返回信息。 等侦察飞机降低高度侦查，依旧没有发现地面有任何情况。 “怀疑敌方部队已经撤离。” 没多久，米军飞行编队接到命令。 为了避免地面残留坦克装备被敌军所用，全部炸毁。 因为坦克集中，二十多架飞机分散成两波，一波直接前往正面战场轰炸防守部队，另外一波轰炸遗留坦克还有133高地，清除可能存在的风险，防止后续米军部队突破来到再次在这里被截住，影响时间耽误战机。 看着飞机不断降低，如今低空区域，萝卜头趴在谢一国身旁，露出一双眼睛闷声道：“副营长，干不干，洋鬼子飞机往下降了，好像是要轰炸坦克。” 谢一国眼睛盯着飞机：“稳住，再低点，再低点统一开枪。” 这次米军战机因为没有发现地面有部队存在，轰炸机为了精确将坦克完全炸毁，航空炸弹反复轰炸133高地，已经逐渐靠近超低空高度。 等飞机来到133高地上空，防守战士已经肉眼能够看到轰炸机的大肚子要下蛋，枪声一响，两侧山边撤掉重机枪伪装集体开枪，集中火力对准133高地轰炸的3架飞机，毫不吝啬子弹，全部发射出去。 其中有架飞机刚刚有炸弹出舱，被密集子弹打中当场爆炸，当场殉爆坠毁。 轰炸133高地的几架飞机，除了一架没有击中要害随意丢下炸弹快速拉高，其余两架冒烟摇晃飞行，两架被直接打下坠毁。 轰炸坦克的几架飞机投弹时听见动静急速拉升，仓皇逃离，并紧急联系后方被埋伏，133高地附近有大量部队潜伏，拥有重火力。 第563章 俘虏美军飞行员 “奶奶的，洋鬼子记吃不记打，这次还敢飞这么低，” 看着飞机逃离，有飞机被打下，谢一国吐了口唾沫，揉了揉已经僵住的脸：“狗日的，真不把我们当人，太猖狂。” 目光看向坦克地点，心中有些无奈。 坦克到底还是没有保住，将坦克作为诱饵勾引米军低空轰炸，成功是成功，就是诱饵搭进去，今后再想再来一次就难了。 米国部队前面能学会夜间穿插，明天自然能吸取教训，今后再想这样埋伏他们可能性会相当低。 可惜炸弹已经投下，坦克并没有幸免，不然今天真是收获丰厚的一天。 可是一想到一营的伤亡情况，谢一国心情瞬间又低落起来。 昨夜338团带3个连为了避免天亮米军飞机支援带来更大的伤亡，猛攻突击营，虽然天亮前硬吞了米军一个营，可是硬仗打歼灭战，还是歼灭机械化部队，伤亡极高。 一营作为主力背后进攻，3连进攻133高地，一夜下来，一营伤亡过半，相比较之前算上轻伤才算过半，这次没有算轻伤。 满编一个营打成了半个营，谢一国兼任连长的一连作为主力连，伤亡最为严重，一个连伤亡达到三分之二，一个连缩编成一个排出头，活下来没有重伤的战士也人人轻伤。 再这么打下去，一营就彻底打没了。 338团其他参与围歼部队就算没有一营高，不用想伤亡也极大。 最关键的是，他们338团后续还要面对缺少一个营可没有太大伤亡的精锐米军机械团到来，并且死守不能让他过去。 “副营长！副营长！你看你快看！” 突然有战士指着空中对谢一国高声喊着：“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来！” 谢一国抬头看着天上一朵白云般东西，最下方有着一个人坐在那不断向下降落瞬间兴奋起来：“是洋鬼子飞行员！来一个班跟我去抓洋鬼子飞行员！其他人散开周围，防备后续米军到来。”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萝卜头直接喊上自己班里的战士，跟上谢一国去抓人。 在之前战场上虽然抓过米国俘虏，可是那都是大规模作战，抓到就转交出去，更不要说抓飞行员。 他倒要亲眼瞧瞧，当初谢一城说飞行员身上好东西很多，到底有啥好东西！ 说是一个班，实际加上萝卜头只有4个人。 不过加上谢一国，五个战场经验丰富的战士足够应付一个没有长枪的飞行员。 由于飞机高度较低，即使跳伞成功，可高度限制了飞行距离。 最终落在一处山腰处，降落伞被挂住，飞行员也因为降落途中没控制好摔了几个跟头，胳膊断了，一只脚也歪了。 “别动！” 几人拿着枪快步奔来，枪口对准米军飞行员，但凡有一点异动直接开枪。 “no！no！” 飞行员举起一只手果断选择投降，堪比髪国士兵投降。 “双手举起来！举起来！” 为了防止出意外，萝卜头先一步谢一国到面前就要出脚。 “诶诶诶！别动手，不知道部队有规定吗？” 谢一国制止萝卜头动粗，拿枪指着走上前。 飞行员好像看出来谢一国是领头人，强撑笑着举手打招呼。 “哈喽！哈喽！” 看着米军飞行员表情，谢一国莫名气起，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过去：“哈你妈个巴子哈！奶奶的，都被俘虏了还嬉皮笑脸，狗日的东西。” 米军飞行员被打的就是一个趔趄，一下斜跪下来，看着谢一国拿枪指着他，瞬间冷汗下来，赶紧跪直带着惊恐高举手，一边摇头高呼：“nonono！” 谢一国压着气，让其他人拿枪防止意外，自己上手摸索着米军身上，短枪，钟表，吃食物品全部搜出来后，确定没有危险后，将东西丢给萝卜头，提溜起来米军飞行员往回走。 他是真想一枪毙了这狗日的，在他们头顶轰炸了这么久，多少战士都死于他手。 可是一想到之前秦军说过，志愿军有更多的战士被俘虏，如果想要他们不受太多虐待，让他们回来，那志愿军有更多的米军俘虏，对方会投鼠忌器。 牺牲的人已经没了，可俘虏的人还活着。 “副营长，为啥不毙了这狗日的。” 有人在旁边，萝卜头没喊哥：“就咱们几个，也没外人。” “萝卜头，你也是当班长的人了，稳重点，杀俘这事别想，为了你也为了你的战友。” 谢一国现在已经逐渐改变他以前那种基层干部的行为举止，有些事确实需要改变。 就是刚刚没忍住上去一巴掌，有点犯错。 要是能再给他个机会，他会借着怒气多打几巴掌。 现在想多了反而不能再动手。 “嗯，我记着了。” 将飞行员带回，让人给直接送团里，后续怎么安排归上面决定。 一营继续根据之前制定的策略，开始分开防守阵地，等待米军部队到来。 期间谢一国接到133高地防守的3连通报，有几枚炸弹碰巧炸中，又伤亡十余人。 谢一国瞬间气又起，后悔刚刚动手轻，现在人送走想打没机会了。 击落飞机还有俘虏飞行员送到团部，团里没有留下，打仗期间没时间照看俘虏，将人带消息送到师部。 113师师部。 人员忙碌中，因为之前意外轰炸伤亡不少人，此时人数少了不少，又因为临时换了地点，现场比较杂乱。 “338团打的好啊！一夜围歼一个整编机械营，到底是咱们老底子部队，打起来就是硬！等战争结束为338团请功！” “上次军部首长那边就说要为338团请功，这次还要再加上一次，可惜338团伤亡太严重，还要抵御米军大半个团的兵力，等战争结束，咱们老底子部队可能……” 话没说完，可现场所有人都知道要说的是什么。 “没办法，现在整个战场都是打硬仗，338团这次是没办法，不能让后方被穿插不然有可能全线败退，这种结果我们无法承受。” 这边聊着，一边查看着资料，汇聚战场消息进行分析下发，突然有人传来消息，师部人均是一惊。 “什么！338团一营以坦克作为诱饵，又打下来两架飞机！还俘虏了一个飞行员！” 第564章 想想办法，整个大的 师部众人不确定消息真实性，再次确认后脸色一喜。 “原本军部就要给338团请功，这次又全歼米军一个营，团属1营又打下来飞机活捉飞行员。 “之前军部就要给338团请功，这次围堵全歼反穿插又立功，估计集体功劳不会少，师部到时候不如单独为338团一营嘉奖请功。” “单独为一营嘉奖请功？” “对，这也是让所有人都改变作战思路的一种方法，不要在战场上看见缴获的东西就挪不开眼，为了运走那点东西导致更大伤亡。 “一营这次就非常有想法，用缴获的坦克做诱饵钓飞机来轰炸然后进行反扑，没有死守规矩，才有了这次战果。 “战场上瞬息万变，思路也要改变，不能死守原先那一套作战经验来，用一营来给全军全体战士做表率。” 师部人聊着，将事情定下。 这事来的很及时，面对米军轰炸围攻，必须有提振士气的点，这不就是。 战场上灵活运用，才能有更好的战果。 等到人将飞行员送到师部，113师也没留，前线在打仗，没时间分心俘虏，还是一位飞行员，直接送去军部。 跟着俘虏一同前往军部的还有113师一位参谋，去将事情经过还有113师讨论的结果去军部叙述。 而谢一国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此时他得到消息，米军部队已经要到了，全体戒备。 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米军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而是在远处进行炮火轰炸骚扰，呼叫飞机轰炸，之后也没有发动进攻。 “这洋鬼子到底在想啥，竟然就这么干耗着不进攻？” “那谁知道，估计怕再被围歼吧，毕竟周围山多。” “可现在是白天，他们部队就少了一个营，真要正面打，白天一个团对一个团，咱们难干过，这样拖着等天黑打夜战，不给他们往死里干。” 谢一国也在思索着原因，对于米军突然停下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好事。 因为338团1营伤亡严重，3营营长带着一个连还有通讯班暂时随同一营作战，阻击不远处米第24师19团。 至于主动进攻，天亮一个伤亡惨重的团主动进攻丧失一个营，其他编制依然满的机械团，除了被屠杀，没有任何点，即使周围许多山地。 时间就这么过去大半天，米军部队始终没有多动过，除了轰炸就是炮火覆盖。 带来伤亡让防守部队恨的牙痒痒没办法，可这并不能带来很大战果。 一营和三营一部分人员分散，还是在山地间，米军这样物资消耗，远不如正面战场投弹效果。 直到天黑后，谢一国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值守换班，防止米军突然夜间突袭，守住这里就行。 至于打夜战，要来便战。 可是数千人的米军机械团就在口子外，让人提心吊胆一点不敢放松。 一营这边的消息，在天黑瞬间就让通讯兵将消息送到团部，消息再直接到军部。 “大半个团在洗月里逗留不进攻，米国佬这是想搞大事。” “不管米军进不进攻，就这么在洗月里，就好像在我们喉咙卡住的鱼刺，背后瞄着的刀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要我们的命。 “万一正面战场危急情况下猛攻，这腹背受敌可是大忌。” “对，必须想办法将19团解决掉，不论是让他主动撤退还是被动撤，都不能他待在这！” 38军首长听着话看着地图思索一番问道：“114师现在情况怎么样？” “相比112师113师，伤亡较小。” 看着地图一番，首长转身看向众人：“既然人家主动来了，咱们也别客气。 “让114师从南汉江东岸过去，在能守住阵地的情况下，尽可能抽出部队协助338团，连夜战斗全歼一个满编营，338团伤亡太大，后续想要解决这根长刺，必须用狠招，敢来就要做好不能走的准备。” “长津湖我们也只是全歼一个团，现在想要全歼19团，难度远比当初要大的多。” 首长摇头：“长津湖全歼的是一个加强团，北极熊团外加两个营，半个师的兵力。 “况且当时我们任务不在那，我们是38军！要是任务能随便就完成，还叫什么38军？不是谁上都行？ “给部队发通知，尽可能消耗19团，堵住进攻，到时候我为他们向上级请功。 “如果能全歼，老子直接替他们向北平请功！” 调114师入场还有一个原因，军部首长没有说。 那就是50军要扛不住了，也彻底退出南岸，整个南岸将只有38军面对20余万以米军为首的各国联军。 114师进场，后方问题此时必须解决，不然到时候完蛋的可能就是38军。 深夜，这边谢一国几人聚在一起暖和聊着还没歇息，突然听见消息传来。 “营长！营长！团部来消息！” 后方一个人带着两名通讯兵来到阵地处找到聚在一起探讨米军不进攻的原因的康洋谢一国还有三营营长刘春风。 “什么事？” 通讯兵喘着大气来到众人面前抬手敬礼：“报告首长，团部接军部命令，要求部队必须死守洗月里，114师已经从南汉江东岸调过岸，来支援338团，想办法将米军19团击退，如果有机会尽量全歼。” 谢一国听着话表情极其古怪，康洋作为一营营长问道：“一营收到，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绝不放鬼子过去，死守洗月里。” 通讯兵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原本还在讨论的几人一时间都没了声音。 看着谢一国面色不对，康洋主动开口：“老谢，有话直说别藏心里。 “咱们都是战场上过命交情，有事说话。” 谢一国抬头看着康洋：“我觉得，全歼米军19团，难度极高。” “长津湖围歼一个米军加强团，已经是了不得，还是大规模作战，想要实现太难。” 第565章 我们被包围了，周围全是人 谢一国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伤士气，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康洋没说话，一旁刘春风开口：“尽力而为吧，咱们团能全歼一个营已经了不得，主要任务还是围堵住。” 康洋表示同意，米军战斗力怎么样多次交战后他当然知道。 如果相同人数的部队打仗，战斗力是南半岛部队＜北半岛部队＜红国部队＜米国部队。 这个战斗力有各种原因，包括但不限于空中控制地面坦克炮火重装备，还有各种物资都是影响战斗力的因素。 要是米军这么好打，部队不至于牺牲这么大，还没办法终结战争，如今还在被反攻。 靠嘴赢不来国运，要出血，靠用命。 第二日天亮，38军开始分出人手去接手50军阵地。 114师一整个师支援338团，解决后方后直接上战场。 338团一营在第二天天一亮，数以百架次的飞机轰炸火炮覆盖，133高地直接被轰出能抹过脚掌的石粉，19团发起猛攻。 防守133高地的1营3连，战斗至最后一人，全体牺牲。 3营营长带着一个残连加通讯班进入133高地继续防守。 整个338团硬扛一个机械化团进攻，期间头顶飞机不停轰炸，也没让他们退半步。 “营长！支援啥时候到位！这么下去咱们营要打光了！” 康洋血红色眼睛盯着进攻的米军，枪械瞄准一枪出去：“你问老子老子问谁！打光也要守住，要死我先死！” 今天的米军就好像是疯狗一般，死咬他们，牺牲陡然加大。 身边还能喘气的战士不断减少，1营3连整个连连续防住米军七波进攻后全体牺牲，他这个营长，打完这一仗能再当连长都难。 米军当疯狗，338团直接是饿狼，不顾伤亡直接拿着炸药包冲，有的人直接绑着炸弹从陡坡点往下跳进米军人堆中拉响手榴弹。 打了大半天，硬是一点没能前进一步，133这处不算太高的地，直接成了血磨坊，去的一个残连跟通讯班如今只剩不到一个排的人数在防守，可是1营现在是真是抽不出人去支援。 米军再次被打下去一波，防守战士赶紧在阵亡的战士身上摸索子弹补给，等待下一波战斗。 康洋拿起一支烟点着抽了一口塞给谢一国：“洋鬼子身上摸过来的，抽一口缓缓。” 谢一国接过来：“啥时候摸的？” 康洋没说话，看着休息的战士问道：“老谢，你说，咱们还能活着从这走吗？” “不知道，能活就活，不能活拉几个一起走。” “你倒是想的明白，就不想想家里？” 谢一国抽了一口烟呛的不断咳嗽，缓了一阵后才开口：“在家里，我不是当家人。” “你不是老大？” “老三才是老大，都是他照顾家里照顾我，我倒没照顾家里啥。” 谢一国起身清点战士，看着一营伤亡情况心如滴血， 老一连的战士只剩下一个班出头，快没人了。 没等康洋再问，谢一国拿起枪扯着嗓子喝道：“鬼子又要上来了！全体防备！” “日你妈的，一口气都不让歇。” 康洋口中叼着烟，趴在雪地间枪口指着远处没带歇息再次进攻的米军部队，没有一点多年解放军的模样，脸上身上眼中全是血污，好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几轮炮火集中轰炸133高地，米军集中兵力全力进攻这里，企图将这个完全没办法解决掉的钉子彻底拔下来。 炮火覆盖后，直接进攻，打算一鼓作气直接攻下。 可没想到米军后方突然混乱起来，枪声喊杀声大作，还在进攻的米军听见后方动静有些不知所措，原本还在进攻路上此时突然卡住，进退不得。 133高地还存活的战士抓住机会开枪点射，侧面山上也借着机会点杀。 进攻部队一开始还能反击后撤，后续因为伤亡人数快速增加，后方枪声爆炸声越发激烈，后撤演变成逃窜。 此时有人摸到谢一国身旁。 “康营长，谢副营长，团部命令，同支援部队，尽全力杀伤敌军。 “抓紧时间，部队还发现有米军部队在向这里赶来。” 谢一国哪还不明白米军后方发生什么。 这是114师部队绕到敌后了。 “老康，米军后方乱了，同志们在争取时间。” 康洋咬着牙点头：“下命令，机枪扫射地面，其余人反冲锋，小王吹冲锋号！小王？小……” 谢家康此时拿着红布绑着，沾染血迹的冲锋号：“我知道咋吹，之前学过，小王跟我一起吹。” “滴滴滴答！滴答答答！” “同志们！跟我冲！” 康洋带头冲出阵地，瞪着逃窜的米军好似要吃人。 “杀！” 除了一门完好的重机枪手继续点射，其余只要是能迈的动腿拿得起枪的战士，不论有没有受伤，全部拿枪冲出阵地。 全程被压着打，这次反击机会必须抓住！ 133高地战士在听到冲锋号，也冲出阵地进行冲锋追击。 只不过，原本3营一个残连加通讯兵的战士，此时冲出来的只有七个人，其中并没有3营营长的身影。 338团在留下一部分防守人员防止出意外后，二营战士跟在身后跟着冲锋，留下一个连接手133跟侧面山坡后，全体冲锋。 米军19团团部火光子弹飞射爆炸到处都是。 “我们被敌军大规模袭击！好像超过一个军的兵力再对我们发起进攻！ “不是假消息，全是人！周围全是人！我们被自那人包围了！请求紧急支援！请求紧急支援！” 电话突然没声。 轰炸炸断了电话线。 米军19团团长焦急万分，他不理解，为什么后方会出现部队，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满山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来这进攻19团，防守阵地难道不要了？那整个汉江南岸就如同敞开胸怀等着他们进去。 根据消息，防守阵地只有38军跟50军所剩7个营不到的兵力，还有人民军。 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 第566章 全歼米军19团 338团部队进行冲锋，谢一国吹完冲锋号后将冲锋号别在腰间，跟着后续到达的二营拿枪向前冲锋，短时间将正在撤退的米军 一个连歼灭，随后参与到进攻方，连同二营剩余部队，加在一起还有将近一个营，同114师前后夹击米军。 接到请求支援的命令，在路途中赶路支援还没到的米军5团加快速度，米国空军起飞战机想要支援。 可是来到地点查看情况却束手无策，地面因为114师后方突然突进，两边直接混合在一起。 因为前面低飞被击落的教训还在，没人敢拉低高度，只能借着地面颜色进行投弹。 高空投弹精度极差，38军几次战役缴获米军物资众多，许多战士穿着米军棉衣保暖，混杂在一起飞机根本分不清。 米军飞机只能在战斗边缘丢下炸弹离开，并再次联系米军5团抓紧时间支援。 高空轰炸带来的伤亡不大，并没有影响到地面。 反而因为误炸，将进攻难点的一处难点机枪阵地直接炸毁，米19团多处防守出现漏洞，坦克火炮近距离完全没用，好似在江中被大浪掀起的船舶，一不小心就会被掀翻。 看到机枪战地被摧毁，114师342团主攻的指战员一喜，冲着身后战士喊道：“有米国同志帮我们轰炸洋鬼子，同志们跟我冲啊！” 战士们憋了一夜，白天潜伏在周围不动弹，此时有机会，一股气直接冲入米19团内部。 相比较西方价值观，志愿军更铁血，更舍命，见飞机轰炸解决不了问题，支援迟迟未到，志愿军已经攻入核心区后，见反攻无望，米军抵抗越来越弱。 他们是被征兵参军，跨洋作战还是侵略战争，如果有选择并不愿意把命送出去。 见防守无望，越往后，米军投降人数越多，志愿军俘虏人数不断增加。 341团跟342团全程猛攻，340团抽出一部参战，其余人部署阵地，阻击支援的米军第5团。 战场在进行最后的猛攻，米军抵抗强度越来越弱，来自114师师部通讯兵来到342团。 “团长！团长！接到师部命令，撤出战场，马上返回前往南岸阵地防守。” “什么？歼灭战已经到结尾，这怎么撤的出来！” 342团团长不理解。 “军部紧急强制命令，泰华山没守住，南汉山也要扛不住，今天洋鬼子下死命了，没有歇过一回，50军要打光了！” 342团团长脸色极其难看，瞧着现场已经到最后阶段的部队，心里憋屈。 就差最后一点，就差一点，一旦能将19团给全歼，那就是志愿军第二个整建制歼灭米军团级部队，这个名头必然打响。 可是多年战场经验，要求他必须返回，南汉山一丢，38军将跟50军和人民军被隔开，到时整个防守部队会被米军慢慢蚕食掉，汉江南岸所有部队性命攸关的时刻。 最关键的是，南汉山是50军同38军的军部所在，一旦南汉山丢掉，整个战场会出大问题。 342团团长咬着牙：“命令342团部队同志撤离战斗！全力奔袭支援。” “是！” 342团命令下传，基层战士极度不理解，可是没有人选择抗命，压住心中情绪开始有组织撤离。 19团团部没有投降饿被围攻的喘不过气来，伤亡惨重，就差要投降，结果进攻压力突然一缓，米军发现有些进攻部队竟然开始撤退。 “只那人退了！我们支援要来了！” 还在抵抗的19团所有人精神一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抵抗更加坚决。 341团没有同342团一起离开，他们还在尝试最后的进攻。 追击全歼进攻部队的338团战士赶到地方，在同撤离的342团了解一番原因后，马上接手进攻。 19团给338团打的伤亡巨大，现在军部还没下发命令，一旦命令到可能他们也没法再进攻，只能放跑19团剩余部队。 338团团长直接对剩下营连排指战员命令，必须全歼19团，同志们的血都流尽，必须让米国鬼子血债血偿！ 原本因为342团撤离缓了口气抵抗越发坚决的19团，突然发现进攻又开始了，并且进攻强度比刚刚更加猛烈。 那些进攻他们团部的人，身上血污一片，有的直接绑着绷带拿着枪背着炸药包抱着手榴弹就往上冲，一群人眼睛都是红的。 巨大爆炸声在阵地上响起，原本士气在恢复的团部被这么持续不要命地猛冲几次，直接被打开缺口，打丢了心魂。 他们知道志愿军不怕死，不畏惧伤亡，可是这种以命换命自己不活也不让他们活的战斗，真扛不住。 其中有几位参加过太平洋战争，进攻硫磺岛的幸存下来的米军老兵直接放弃抵抗。 他们知道这种战争即使胜利也是惨胜，更何况现在他们是被进攻方，就好似当年的硫磺岛一样。 可是双方却反过来，他们才是防守方，跟他们以命换命的是进攻方，而他们没有那种不要命即使守不住还要硬打的精神。 后续，340团在前方跟支援的米军5团交战上。 “团长！师部命令，立刻撤离战场返回防守！” 进攻的两个团同时接到了来自上级命令，没有再选择全歼19团，保证汉江南岸防守阵地才是最关键。 而此时的341团跟338团接到上级命令时米军19团团部被攻破，活捉19团团长参谋等多名米军军官。 米军19团，成为志愿军在半岛战场上第二个满编制全歼的米军团级部队。 创造新历史！ 第567章 缴获重大，使劲拿，一点不给留 有了俘虏在手，头顶飞机不敢轰炸，进攻部队缓了一大口。 可是还在防守堵住米军第5团的340团此时却面临着头顶飞机轰炸，地面大炮覆盖，坦克推进，伤亡逐渐增大。 可是一想到身后友军在进行歼灭战，如果他们顶不住，歼灭战没完成米军第5团进入战斗，歼灭战可能会演变成崩溃被歼灭，必须死守住。 “团长！团长！19团被全歼了！19团被全歼了！” 还在前线防守的340团，团部接到通讯兵传来消息。 “好好好！” 原本面露难色的众人瞬间转变，纷纷拍手叫好，声音传出周围。 “军部命令，要求340团守住第5团进攻，让后方友军先行撤离，到了夜晚寻找机会自行撤离。” “那咱们这阵地必须守住了！友军部队能全歼米军部队，338团死守全歼一个营，还能再次参加战斗，反攻对米军19团进行歼灭战，咱们一个团守一个团还能守不住吗？ “将消息通知下去，给同志们也打打气，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消息传下去，340团战士士气一下提起来，他们在前方顶住，背后同志就能干大事！ 这全歼米军一个团，物资缴获肯定也不少，米军部队吃的牛肉罐头，到时候不说多，一个班分一个尝尝味，那也是上好东西。 要是再能补上枪械弹药衣服啥的，就更好了，防守越发坚决，面临着炮弹轰炸，连续打退米军5团几波强势进攻。 之后米军5团直接停下没有再进攻，他们已经没有再听到远处传来的枪炮声，而340团抵抗越发坚决让他们心中有了记过。 再不想承认也要面临现实，19团大概率已经完了。 米军不进攻，340团也没动作，只要守住不让通过，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胜利。 歼灭只是开始，还需要时间将东西带走，物资没有一样是志愿军不需要的，一个米军团的物资，足够38军一个整个军分的。 此时的338团正在全力打扫战场中，341团在完成歼灭后，带着一部分俘虏，让俘虏的驾驶员驾驶坦克，战士在里看着，押送着来之极其不易的坦克撤退，用卡车拉着完好的重炮，先行离开返回。 期间只是就地进行简单的物资补给，没有太多时间，将弹药补充一番后带着吃食那些直接离开。 师部命令接到，他们要抓紧时间，后续还有战斗等着他们。 至于338团战士， 押着俘虏收集物资装上留下来的那些卡车。 这次跟之前不一样，俘虏人员太多，米军飞机要是来轰炸，俘虏的米军肯定会被炸死更多。 到时候再进行采访后，通过毛熊的发声通道在世界上宣传开。 震惊，米军没有俘虏的原因竟然是，他们亲手把俘虏炸死。 这样的宣传攻击下，更能打击米国国际声誉，让国内反战情绪高涨，从而实现退兵宣告半岛战略失败。 “哥，我给你整个东西，你穿上试试。” 萝卜头拿着一件大衣递给谢一国。 谢一国放下手中活接过来一看问道：“哪来的？” “刚刚从洋鬼子领头的人身上扒的。” 摸着大衣，谢一国丢给萝卜头：“算在物资里，别整这些，影响不好。” 萝卜头嘿嘿一笑，将东西收回去。 “洋鬼子就是富裕，这么多东西，咱们这收拾着，等天黑忙活一夜估计都忙活不完吧？” 谢一国手不带停：“没那么时间，340团天黑后就要撤退，前线阵地压力太大守不住要去支援，今天夜里不论如何都要忙活完，不论能整理出来多少。” 说着谢一国想到什么，让萝卜头继续忙活，找到康洋，俩人一起前往团部。 “团长，东西太多，一夜收集完也带不走，340团在前线防守，弹药消耗肯定不低， 物资肯定缺少，不如将一部分直接堆在一旁，等340团撤退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带走，这样也能减轻我们后续压力。” “是啊团长，部队伤亡太大，人手不如，就算有俘虏干着，东西太多也忙活不完。 “留下的卡车虽然不少，可东西多，之前还炸毁许多，带不完。” 团长没说话，同身旁团部人员商讨一番后，同意了谢一国跟康洋两人的想法，并且喊来通讯兵让人马上前往340团通知，撤退时再着急也要补充一番再走。 反正东西到时候都要记录由军部分发，338团人手不足，物资根本用不了多少，不如让友军多备上点，之后防守阵地更能提升战斗力。 这一夜，338团只要能动的人，又是没有休息全在忙活，现在不累着抓紧时间，后续只能躺着没命。 340团防守一直到凌晨时间才逐渐分批进行撤退，避免米军突然搞夜袭出现大问题。 离开的时候，在338团准备地点身上都装满弹药食物，为338团排忧解难，能装多少装多少。 为了防止338团出现意外，直接派出一个连掩护338团携带物资撤退。 离开的时候，338团将卡车上满载，然后让会开车的米军俘虏开车，副驾驶座上由行动不便的伤员压车，防止俘虏暴动造成伤害。 其他步行，338团战士包括米军俘虏身上全部背满装满物品。 他们都没闲着，俘虏就能休息了？ 38团如同蚂蚁搬家，硬撑着也要将东西带走，机会难得，可能再也没有第二次。 天亮后，米军飞机探查340团防守阵地，没有发现动静，多次侦查都没发现，为了以防万一被埋伏，5团炮火覆盖一番再进行突进，没有发现防守人员。 等他们来到19团驻地，看着乱七八糟场地，地面上米军尸体身上的衣帽鞋子消失，物资全部不见，除了尸体没有看到其他。 得出结论，19团被全歼，夜间穿插绕后失败，5团救援失败，山地战场没办法施展开机械化部队的作用，局限性太大，5团向上通报结果后选择主动撤离。 而此时的正面战场上，50军因为巨大伤亡，撤出汉江南岸。 自此，汉江南岸只剩下38军部队独自防守。 38军将独自面对以米军为首的超过20万部队，死守汉江南岸，为横城地区反击战争取时间。 此时横城地区反击战还未开始，距离计划反击时间还有5天，而从112师进入防守，汉江南岸防守已经过去将近10天。 第568章 前线，边境，后方 在确定米军第5团撤离后，留下一个排在，防备米军再次穿插出现意外，338团连夜携带物品撤离到133师部。 升任到师部的秦军带着早就准备好的食物，招呼着返回的338团剩余战士吃着。 他是从338团走出去的，338团就是他的老部队。 看着几天几夜都没有怎么歇息，连续打硬仗，关键是还打赢的338团，秦军心里头高兴又心酸。 338团还是那个338团，三所里穿插没掉队，这次围堵反穿插也一样，一个团全歼一个营，死守防住19团，给增援的部队争取到时间，才有了这次大胜。 俘虏的米军俘虏，还有缴获的各种物资装备。 相比较长津湖，这次缴获的完整坦克火炮卡车相当多，米军顾忌太多开始没轰炸，当知道19团覆灭的消息后天色已经要暗下，已经来不及。 这可给部队补了一口大气，缴获的枪械弹药物资就没有38军不缺的，对这次防守战更有信心。 就是这老部队如今的结果，让秦军心里堵着慌。 338团一营主力打干了，一个营不够一个连的编制，勉强剩下四分之一，伤亡超过四分之三。 338团其他营跟团部直属部队伤亡平均下来也超过一半，338团这支从三所里到汉江南岸的38军主力部队，这次都不是伤筋动骨，这是折了胳膊断了腿，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大伤元气。 关键是现在没有时间给338团休整的时间，50军撤离，114师这支后备力量直接拉上战场，338团就算这样，也只能在师部暂时休整半天，然后再次拉上战场。 这次要么米军撤，要么38军撤，不然根本没有停战休整的可能。 “都吃都吃，今天过年，吃饱了不想家。” 从师部带来人帮338团忙活着，带来食物让他们垫肚子。 昨天是1951年2月5日，是整个红国最重要的一天，大年三十除夕夜。 可是338团在前线战场跟米军19团打着，哪能顾得上什么年不年的，渴了抓把雪塞嘴里，饿了整点冻土豆。 谢一城给谢一国准备的那些糖油混合物反而是上好的东西，好些人舍不得吃完，饿的时候舔几口。 即使谢一国已经嘱咐下去，带过来就是给他们吃的，好些人还是这样。 好些战士在牺牲的时候，谢一国分下去的东西都没吃完。 秦军带人来送的食物许多东西还是热的，这是夜里烧着做好，338团回来正好吃上，到了白天是绝对不能生火，但凡有升腾烟雾，飞机寻着味就找上来，一顿轰炸，到时候全玩完。 338团战士没人客气，接过来东西直接开吃。 送来的饭热乎的，让疲累几天几夜的战士们好好吃了顿热乎饭。 “你们团这次打的很好，师部已经将战功上报，首长到时候会为你们请功，这次338团可为咱们师长了大脸。” 听着秦军的话，338团一众人只是应付几句，吃着饭没怎么开口。 看着身边熟悉人一个接一个在战场上牺牲，谁都没有好心情。 秦军说两句就没再说，让战士们好好吃着。 能在战场上吃口热乎饭，是真心不容易。 …… “吃吃吃，今天大年初一吃顿饺子。” 边防团，炊事排给安排着吃食。 面不是白面，是玉米面掺着其他杂面，肉是谢一城进山打的。 前面好些天，谢一城从山里下套子打来的肉食全部留下来没动，就等着年三十到大年初一吃顿好的。 不过这些肉还是不够，炊事排就将带着部队里存储的萝卜白菜剁碎混在一起包饺子，这样能让所有人都能吃到不少，纯肉的根本吃不了多少。 之前谢一城托人从谢家屯带来的渔网，他趁着歇息时间，带着谢家良和谢土地，这俩之前干过的人去忙活试试，找到江岸边缘浅水处，在夜间飞机无法起飞的时候，敲开冰面下网。 现在鸭绿江边的温度已经开始往上走，虽然还是在0度之下，可冰面厚度已经变薄许多，方便许多，没想到还真抓了不少鱼。 就是抓到鱼的个头不算大，最大的也就五六斤，没碰见大个的。 过年边防团除了白菜萝卜肉水饺，一个班分了一条鱼，鱼小的就分两条，除了巡边的部队这天都吃了顿好的，不过炊事排已经给他们留了吃食，回来有的吃。 这也是整个边防团成立以来吃的最好的一次，之前谢一城就打到东西，一个团分下去没剩下多少，压根不够吃。 “也不知道一国在那边吃的咋样，能不能吃口热乎饭。” 谢一城夹起来饺子塞嘴里：“战场上想吃口热乎饭不容易，咱们吃好了该忙活忙活，他们去前线不就是为了让咱们吃上一口热乎饭吗？ “咱们现在在这待着忙活，不也是为了家里头能安生过日子吃饱饭。” “谁说不是，大过年的谁不想回家一趟，这么近都回不去，不就是想让家里过的更好吗。” 一众人围起大口吃着，比其他班吃的速度要快的多。 吃完拿起来枪没带歇息，迈着步子出营地，去接替班，让跟他们交替巡边的另外一个班战士回来休息吃饭。 …… 谢家屯。 过年，屯子里气氛相当好，今年相对去年，谢家屯日子过的更好。 新地新房子吃的更多，等雪化开春只要不闹灾日子肯定能越来越好。 “吃吃吃，都吃都吃，多吃点吃饱长高个。” 白敏兰招呼着一胜一勤小狗蛋赶紧吃饭，桌子上摆着几个大盆，满满当当都是肉菜的。 相比较去年，家里少了谢家康谢一城谢家良，三人全都在边防团防边，边防紧急没办法回来。 不过这次家里过年吃饭多了两个还没一岁的小辈，还有一个大姑娘胡碧芸。 当白敏兰去喊胡碧芸吃饭时，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哪成想就提一句，胡碧芸直接点头同意下来。 后续白敏兰跟屯长这么一说，屯长笑了。 家里回头就要添喜事咯！ 第569章 即将撤离 时间转眼，38军在汉江南岸防守又是多日。 歼灭19团获取到大量物资补充，让原本缺少的各类物资枪械火炮弹药的38军补上一大口，防守强度比历史同期要高出不少，对米军造成的伤亡也扩大。 也因为汉南山没有丢失，114师连带338团咬着牙硬吃下19团的原因，西线米军的顾虑也多了一些，战场形势有了些改变。 不过再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温度回温，汉江江面冰面开始变薄，已经有开始要融化的趋势。 防守将近20日，单独防守南岸10天的38军现在必须要思考一个极其重大的问题。 撤，还是守。 守，等到汉江解冻，过深的水深，到时就成了三面包围，背后也没有退路，彻底成了背水一战，再也没有退路。 这个背水一战，没有生路。 撤，也思考怎么撤，会不会因为撤退导致队伍崩溃。 38军本身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限，一个军防守这么久，换支部队来早打崩了，哪支部队能这么硬守，整个军伤亡接近一半。 要不是缴获米军这么多物资，伤亡就是历史上超过一半达到六成。 这种高强度作战，但凡是经验少，没有信仰精神弱领导组织能力差的部队，早就打崩。 38军军部。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撤离的问题，不然整个38军就要全落在这里，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 “可是上级还没有消息下来，如果我们主动撤离，一旦引起连锁反应，可能就是整场战役的失利。” “上级不论有没有消息，我们现在都要考虑到撤离的事，上级来的消息可能耽搁可能出意外，我们不能干等着。 “38军还有上万人的部队战士，要是能打，我第一个不会退，可一旦汉江冰面融化，那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白白丢在这。 “就算撤退，也不代表我们怕了米国鬼子，我38军子弟兵没输，米国鬼子才是被全歼一个团的部队！” “我同意，上级可能还在考虑，也可能来的命令出意外，我们要提前准备，避免消息到来手忙脚乱。 “就算不撤离，提前做万全准备也是很有必要的。” 军部反复商量着关于撤离的事，等待东线还有上级消息到来。 这些天防守下来，38军压力很大，伤亡越来越多，部队减员严重，可是38军除了让出一部分不关键的阵地，核心防守阵地一步没退，硬守了下来。 如果说38军三所里的穿插，打出了万岁军的名号，那这次汉江南岸则是让世人知道，38军不但擅攻还擅守。 一个军在全面劣势的情况面对超过二十万部队，还找到机会趁机全歼对方一个团，再难见到第二次。 军部这边商量着，当天晚上来自上级消息传到38军军部。 “东线结束了，上级也通过人民军和当地百姓知道汉江问题，通知到我们于16日到18日间分批撤离过汉江，不要让部队陷入危险中。 “至于怎么撤离，上级要求我们自行处理，一定要谨慎，不要漏出弱点让米军抓住机会出现重大伤亡。” 听到这，军部众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上级已经知道汉江冰面融化的时间点，给东线进攻时间也有限制，就是避免我们38军出意外。” “要说守，咱们38军还能守，可这江面融冰确实没法。” 军部首长轻轻磕了磕桌子，现场安静下来。 “军部制定撤离计划，要求让只要还活着的每一位38军战士，都要完好撤离汉江南岸，这都是咱们38军剩下的最后苗子。” “是！” 38军这边制定着撤离计划，不知道米军是不是琢磨出来什么还是得到了消息，对于部队防守阵地进攻越发强烈。 飞机甚至开始在天未亮跟夜已至的时候进行轰炸，让防守的部队伤亡陡然增加。 338团防守阵地，撤离前， 面对着不断进攻的米军，因为338团伤亡太大，最后分给他们的防守阵地只是一个营的范围，可这些天下来，又是一半人伤亡。 338团几个主战营营长，只有一营康洋活着，但是也受伤没办法参加防守。 副营长谢一国还有3营的副营长活着，其余营长副营长全部牺牲。 连排干部牺牲超过八成，班级干部超过九成，包括338团的副团长都出现意外牺牲，338团指战员几乎换了一茬。 就连萝卜头这个当上班长没多久的战士也火线提拔成了副排长，可是他带的战士只有4人，还不够半个班。 而谢一国这名副营长，已经开始带排级单位。 338团这个急速穿插三所里，围歼米军19团的38军主力团，伤亡人数占比超过全军所有团，每一次都是硬仗，次次都要拿命拼，已经快打成空架子。 因为康洋的受伤严重，如今的一营，或者说一个多排50来号人，指挥人员变成是谢一国。 “营长！鬼子飞机又来了！” 随着一番轰炸后，谢一国没开口，所有战士就懂得蹲下抱头，没有人带有恐惧。 飞机轰炸离开，后续还会有一波炮击，他们已经被炸麻木，炸出经验来。 后续紧接着半个小时炮火覆盖阵地，本就不多的战士再分散，也因为这次轰炸又伤亡几人。 谢一国没时间伤感，抬头看着远处米军坦克步兵开始推进，喊着让人起来开始防守。 “营长！” 这边谢一国还在嘱咐着，身旁突然一声吼。 谢一国只觉得背后一沉，突然有重物砸他在后背，将他直接压趴下，落入炮弹炸出的坑洞中。 没等他开口，身旁巨大爆炸声传来，灰土碎石满天飞，砸在周围以及身上。 谢一国只觉得脸上有些温热，落入瞳孔间，整个世界变成血色。 等爆炸声结束，谢一国企图站起身，可后背压着的重物让他喘不过来气，硬顶着翻身才看清身后的人。 “萝卜头，萝卜头？” 第570章 萝卜头能救，部队开始撤离 “鬼子又上来了！” 谢一国没时间查看萝卜头情况，将人拖拽到身旁炮弹深坑中，降低战场上四飞的流弹还有落下的炮弹伤害到他的可能。 这次米军来的又快又急，防守的人员都明白，只要守住这一波，今天的进攻就结束了，天已近黄昏。 米军部队进攻来得及撤的也快，再确定没办法一波冲上去，直接选择撤退休整。 看见米军撤退，谢一国没有歇息，直接扑到萝卜头身边。 看着一动不动的萝卜头，谢一国双腿跪地，摸着其脖颈，发现还有跳动，没有丝毫犹豫，咬着牙背起萝卜头开始往旁边走。 一营的卫生员在昨天牺牲，只有去师部才能救人，重伤员团部没办法救治。 边走谢一国还指挥其他人将其余受伤战士一同送过去，去晚了命就没了。 由于地面被多次轰炸极其不平整，谢一国没办法走的太稳当，不断颠簸。 身旁有人想帮谢一国，被谢一国拒绝，让他们赶紧带上其他伤员去师部。 谢一国背着整个身体全部压在肩膀上的萝卜头，上半身前伸跑动着，越走身上越重，好像一座山般，不断压着他的腰肩。 快到团部时，谢一国突然听到耳边好像有极其轻微声音说话。 仔细一听，还真是。 “哥……” 谢一国低垂着身子向前跑着：“你狗日的吓死老子了！ “别说话，马上就到师部。” 到地方后，谢一国按照安排，将萝卜头放到指定地点，跟着过去帮忙。 因为伤亡严重，部队里医生卫生员护士医药品这些，只要是救治相关的不论人或物都缺少，这段时间下来，基层能够处理伤势的卫生员牺牲太多。 “同志，后背出血，炮弹炸的，人还活着。” 在一旁救治另外战士的医生头都没抬开口道：“把他衣服脱了，查看情况，不要耽搁。” “诶。” 谢一国答应着，拍着萝卜头的脸将人翻过来脱衣服：“别睡，千万别睡着，把衣服脱了，看看伤哪了，等会让医生看看。 “人都说脑袋大脖子粗，命长福大好日子多，你要可撑住。 “我还没给你找媳妇呢，你不是想去谢家屯看看我家里人吗？好日子马上就到了，萝卜头，萝卜……” 谢一国扒开萝卜头衣服，看着背后情况眼睛有些压不住酸。 萝卜头整个后背烂糟了，就看不到几块好地方，其中好些弹片直接蹦到肉里。 医生将另外一位战士受伤情况解决，没歇着马上查看萝卜头身上伤势。 “马上安排手术。” “没麻醉药了。” “没有麻醉药也要做，等不得。” 说着直接谢一国将人背到里面，医生开始动手。 止血消毒，拔弹片。 原本昏昏沉沉不清醒的萝卜头手术过程中，疼的整个人无意识抽抽，幸好身旁有人在按着，才没有出现手术大问题。 谢一国在外面双手抱住额头，长时间的休息不良让他精神状态变得极差， 又因为轰炸震落，身上大伤没有，小伤口一堆，萝卜头为了救他生死不明，这突然歇下来让他头痛不已。 在师部谢一国也没有待久，等后续338团将伤员送到师部后，谢一国看着手术没结束，选择跟送伤员的338团战士一起回去。 一营阵地人数太少，多一个人在就能少一份意外。 没等谢一国再回去看一眼萝卜头，突然被喊到团部。 “撤退？” 谢一国跟另外两个临时营长听着团长说的消息突然愣住，战争刚开始之前还想过撤退的事，后续打起来时间一长直接将这些全部丢在脑后。 现在突然来消息说撤退，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对，消息定下，今夜咱们113师一部跟112师先撤，分批过江，阵地要留下人防守，避免被突袭。” 团长看着面前三个营长，心中忍不住叹气。 原本熟悉的几个正副营长，除了谢一国还没伤退，有两个伤员送到后方，其他的全部牺牲，临时提拔上来的营长原本都是连长，临时提拔上来的。 连排班全部轮换一圈，基层老兵伤亡极大。 根据从军部得到的消息，伤亡已经过半，没离开阵地的也多是轻伤在身，没下火线。 这次撤离，38军大概率要回国休整，训练的新兵要入伍。 如果要补充满编状态，入伍的新兵要超过部队总人数的一半，新老兵比例变成1比1，没有战争经验的新兵进入部队，38军战斗力必然往下降低一截，奔袭三所里，围歼19团的战功，之后基本不会再有，百战精锐老兵打硬仗，这一战，把38军好底子打没了。 尤其是他们338团，如果没有老兵补充，新老兵比能超过5比1，这种情况打硬仗根本没法再重现之前的场景。 “咱们团因为伤亡全军最严重，上级命令338团先行撤离到汉江北岸。” “团长，咱们团虽然阵地防守不在正面最前沿，可是侧面也是在前部，撤离万一被抓住被突破怎么办？” “114师会抽出人来帮忙防守，咱们说的好是一个团，加起来不到一个营，不影响大战局。” 众人点头答应。 谢一国听着问道：“团长，那之前受伤的同志怎么办？” “他们第一批撤离，我们走时保护好伤兵连夜撤离，也算是护送他们。” 说完团长看向面前人：“都回去准备，让同志们收拾好东西，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留给后续部队。” 从团部离开，谢一国没停住脚，跟另外两位营长招呼一声回到营里，留下两个人看守前方，将其他人喊到面前。 看着零零散散三四十人，谢一国深吸一口气，将从团部得知的消息传达下去。 “听明白了吗？东西收好别有遗漏。” 营里神枪手王明看着众人没说话答应着又问：“营长，只是咱们走吗？” “还有伤员，有条件还有战士们尸体也要带走，带不走收拾好，后续会有其他同志带回。” 看着众人表情麻木，谢一国作为营长劝导着：“咱们这一仗没输，洋鬼子20多万部队还带飞机大炮都没突破咱们，大家伙都提起来气。 “这一次撤离，等下次咱们找机会打回来，打他们狗日的！” 第571章 汉江的血，气急败坏的美军 所有人按照谢一国所说，收拾着能带走的物品，等到午夜时间，114师来了半个营人数部队接替338团防线。 338团一个团减员到半个营，来接替防守的人正好对应相同人数。 跟来到部队交接后，338团所有战士互相帮衬着离开阵地。 不到一个营的部队走在路上，除了走路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杂音。 如果有人来到338团周围，能隐约感觉到阴冷。 这是一群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志愿军。 等跟伤员部队汇聚后，开始统一北上。 此时的汉江因为升温，冰面明显变薄，行军途中为了防止出现冰面出意外，分批次过江。 再加上有伤员在，338团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路途中歇息时，谢一国碰巧看见338团的受伤战士问了一嘴，得知萝卜头并没有一起离开，不在这一批次中。 谢一国只能安慰自己，萝卜头受伤严重加上刚刚做完手术，没办法立刻撤离。 等后续38军各部队离开，肯定会带着人离开。 必定制定的计划是连牺牲的战士遗体也要带离，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出意外。 338团行过汉江，在天亮前到达之前过江前隐蔽点歇息，伤员身体条件不允许急速前行。 在338团在白天歇息，夜间行路时，米军之后几天依旧在猛攻38军驻地，想要将38军咬死在这地方。 19团被全歼，丢人丢到国际上！ 团长还有团旗能被缴获，有照片证明，俘虏还有那么多。 米军要求必须去将38军灭在这里。 本来因为一系列蝴蝶效应各种影响，38军这次战果比历史大，伤亡上也减少一成。 可却因为战果扩大，遭受的进攻也比历史上更强。 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米军造成重大伤亡，对战场局面影响，米军下定决心不能让38军离开。 即使在米军这种高强度进攻下，38军依旧没有停下撤离的脚步，分批次在夜间过江。 在最后的防守部队在部队人数减少防守同样阵地，咬着牙硬扛过米军一天到了天黑。 迅速组织人员撤离过江。 至于原先缴获的坦克，在开始几天还有作用，之后直接被米军飞机炸了个干净，缴获的各种轻重炮也遭到飞机轰炸，能带走的也不算太多。 这样反而让撤离时负重降低，减轻压力。 各部队就这样交替过汉江，最后防守的人民军战士在确定部队过江，也有序撤离开。 防守阵地上，剩下的只有一些不愿意离开的重伤员战士，不想要拖累部队撤离。 等到第二天天一亮，米军像往常一样，派出大规模飞机对38军整个防守阵地进行高空轰炸，至于精准度没人在意。 这么大防守地，只要炸到阵地上，总有结果。 米军飞机轰炸一轮，火炮覆盖一轮，随后飞机再来一轮，就这么轰炸了快2个小时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快10点，米军正式进攻。 不过相比较前面几次，这次进攻部队没有受到抵抗，他们却担心志愿军会不会故意放他们深入进行歼灭战，万分小心，推进速度极其慢。 “没有发现敌军！” 米军不断推进，并没有发现抵抗，带着怀疑刚想加快进攻速度，进攻部队中突然出现爆炸声，惨叫声不断传出。 “他们在不要命袭击！” 米军进攻又是一缓，后续只能一点一点推进，万分小心地面尸体。 其中一个排推进到一处阵地，一位志愿军脸上带着笑，拉开手榴弹。 他身边堆积着带不走的一些重炮炮弹。 随着连续爆炸声传来，一个排的米军直接报销。 一直到下午时分，米军谨慎突破多处阵地没有再发现抵抗，为了以防万一，米军进攻部队在多处查看后没有发现有志愿军身影，联系后方通知进攻成果。 这时米军指挥部才知道，防守他们的38军已经全部连夜撤离，唯有汉江水能看到血红，流淌着38军留下的血。 “法克！法克！法克！！ ” 米军指挥部领导进攻人拍着桌子怒道：“在我们眼底下就这么撤离，前线观察部队竟然没有丝毫发现！ “19团被歼灭耻辱性的结果，竟然让歼灭部队跑掉！观察部队全都应该去硫磺岛重新进攻感受一遍！ ” 当初米军进攻硫磺岛时计划5天结束硫磺岛战役，结果打了超过一个月。 在海军空军进攻部队全面占优的情况下，打成这样。 等硫磺岛战役结束，米军伤亡人数竟然跟鬼子相差无几，唯一能分开的就是米军伤亡是伤员占大头，而鬼子死亡人数占大头。 现在米军再怎么恼火也没办法，38军已经撤离。 他们就算追，也没有办法追的上。 最重要的是坦克火炮卡车都是体积重量较大，汉江有的地方冰面太薄，有的地方冰面全部融化，只能渡水，根本撑不住机械化部队装备过去，轻步兵追击志愿军，那纯是在送食进嘴。 只能将消息下发到其他米军进攻部队，注意撤离的38军部队。 汉江南岸防守战也因为38军撤离正式结束。 从112师进入开始，到38军整体撤离，汉江南岸阻击战超过20天，其中112师跟50军共同防守9天，38军独自抵抗剩下时间。 自身伤亡极大，但是战果也大，全歼19团，缴获各类物资让他们撑住防守，等到了阻击战结束，借着毛熊的手让米国再次在世界上丢了脸，已经做到能做到的极致。 38军攻有三所里，守有汉江南岸，能打能防，名声响彻整个红国。 这边38军撤离，路途并不顺利。 没走两日，开始下起大雨。 汉城周围多为平地，没有道路建设多为泥土路，路途难走。 撤退难度增加，情况越发艰难。 第572章 萝卜头消息，已经到后方养伤 不过再艰难，38军撤退也没停下来。 十多日后，由于大雨和汉江阻隔，米军经过多日准备后，开始用大口径炮火轰炸防守阵地，发射超过100毫米大口径炮弹几近5万枚。 38军负责防守的是114师，其是几个师级部队中伤亡最少的，可伤亡减员比例也极大。 平地防守的结果并不好，伤亡严重。 米军兵锋直冲汉城。 而汉城几经易手，如今已经被轰炸成废墟，周围皆是无险可守的平地，3月中旬志愿军跟人民军主动选择撤离汉城这座只余下姓名的残破地方。 3月16日，汉城被对方占领，双方开始在38线附近开始进行来回拉扯。 38军收到命令，开始撤到半岛北部大后方进行休整。 原本精锐铁血的万岁军，如今伤痕累累，多日高烈度战斗下精神疲惫，伤亡惨重，士气低落，三个师加上军直属部队人数，现在只能凑出一个师出头，其中许多战士还是轻伤不下火线，到了不休整不行的地步。 相比较38军，前期一同防守汉江南岸的50军情况更差，一个军的部队半个师都凑不出来，整支部队直接拉回国内进行大休整。 来到半岛北部休整，谢一国也在调整自身状态，逐渐忘记战场上在身旁牺牲的战士，再给一营的战士调整心态，借着休息时间为剩下的战士写信。 相比较前线，半岛北部除了头顶会出现米军飞机外，没有炮火覆盖。 加上之前从毛熊购买，或是有支援来的防空炮和飞机，让米军飞机没有在先前时那种放肆，谢一国就亲眼看到过头顶己方飞机击落米军飞机。 至于是红国人还是毛熊国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边人。 在休整地点，谢一国原本以为会休息的比前线好，可是到了地方没有了炮火枪响，反而有些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些战场画面，又或者是想着谢家屯情况，回忆起最开始下山参军场景，失眠严重。 谢一国知道自身状态不对，又没办法改变，索性主动找事做，从一营战士到338团里，只要有活就去帮忙分散注意力。 团长周德听到这事，只是让人别干涉谢一国。 等谢一国忙活一阵后才找到他， 招呼谢一国坐下，周德亲自为谢一国倒了杯水：“你这就当个营长，咋瞅着比我还忙？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歇着点？” “歇不下来，忙开了不乱想。” “有啥想的跟我说说，我听听怎么个事，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周德坐下看向谢一国：“咱们338团这么多同志牺牲，部队老兵缺少，有经验的干部更是，你这心里有事跟我说。” “团长，真没事，你瞧我这好吃好喝的，比在前线日子好太多。” 看着谢一国不愿意说，周德也没硬要求，从战场上下来，部队战士中精神上好些都跟他这样，只能通过休息吃食聊天慢慢改变。 陪谢一国闲聊两句，周德话锋一转：“我听说之前三所里穿插到之前汉南防守围歼19团，你们连到营，手头上都有好宝贝？” “团长，我这点事又瞒不了人，就是家里托带回来的吃食，算不上啥好宝贝。” “诶，话不能这么说，三所里突击第一个到，防守反穿插也是头功，要是没带来的这些东西，能行吗？” 谢一国仔细想了想，将谢一城为他准备的东西去除，发现周德说的确实有道理。 如果饿着肚子行军打仗，可能真到不了这地步。 意志力再坚定，也没法改变身体机能。 “你家那边我也找老秦了解了情况，你家有个弟弟叫谢一城？还打下来过飞机？” “对。” “你们兄弟俩真行，谁都不带歇着的，他跟你一样有能耐。” 谢一国摇头：“他比我有能耐，看的比我远，家里啥都靠他来。” 周德笑道：“你这么说，那说明你弟弟确实有能耐，回头你可要介绍认识一下。” 谢一国点头答应着：“他在山里时间长，一身打猎能耐，回头要是回去，团长，到时候你可敞开肚子好好尝尝山里东西，我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这么久不吃还真馋的慌。” 周德答应着：“必须的！我现在可全听着，等打完仗回去，你可不能缺了我这两口吃的。 “况且你弟弟这一身能耐也不只是在打猎上，之前奔袭三所里，阵地防守反穿插歼灭19团，你弟弟也一样有功，回头你写个报告我看看，到时候交上去。 “送来的东西，到时候你算一下，统计完交上来，我送军部去，回头让地方补上，部队没必要占老百姓便宜。” 谢一国笑了笑没说话，这些琐事回头让谢一城去处理吧。 跟谢一国拉了一段家长里短，等饭点准备起身去吃饭，周德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上次问的那位受伤的同志有消息。” “哪位？萝卜头？” “你都是这么叫人的？就是你们营那个受重伤的排长。” 谢一国瞬间来了精神：“他咋样了？ 人在哪？还活着？” “活着，牺牲了我就不会跟你说。”看着谢一国来精神，周德开口，“临走前他因为伤重，他们那一批专门送走，如今已经在江对岸养伤，就是伤的重，估计没两三个月下来好不了，后续没有一年半载休养好不了。” 说完周德顿了顿：“我得到的消息，他因为伤势原因，回部队的可能性很小，可能到时候给安排到地方，送回原籍。” “不能送原籍！” 谢一国着急道：“他家之前遭乱遭灾，家里已经没人，送回去没法过日子，有事没人帮着，说不定身体越养越差。” “他的事不让政府让部队操心，到时候直接送谢家屯，我家那边条件好点，更好养伤。” “送你那？” “对，送我那，他是救我受伤，出了事该我帮衬着，真要送回原籍出了事我这心里太过意不去。” 第573章 谢一国诉苦，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跟周德聊好，让他打听萝卜头现在所在地点，谢一国回到部队，快速吃完饭趁着休息时给家里写信。 如果现在不提前准备，等到时候萝卜头养好伤万一送回原籍，就算给安排工作介绍媳妇，老家谁都不认识，有点啥事在东北离得几千里路也帮不到。 不如提前准备，让家里帮忙照顾着。 现在38军在半岛北部休整，即使在大后方距离家并不算远，想回去一趟也没可能。 尤其是谢一国现在已经是营级干部，更要考虑到整体影响。 在来到这里休整后，师部已经确定下来338团一营的营长，就是谢一国。 至于原先营长康洋，阵地防守反穿插围歼19团也在，作为营部领导，功劳跑不掉。 根据谢一国从团部听到的消息，只要康洋身体恢复归队，起码提一级，从师部定的想法是，到时康洋不用回到338团，直接去师部下直属部队。 这么一看，谢一国突然发现一件事，他还只是营长级别，师部已经有了这么多熟人，还都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依旧是之前的报喜不报忧，谢一国将在战场上经过的事，因为谢一城送来的东西灭了多少米军部队，自身情况，全程没说。 人在外不论怎么样，都不要让家里人挂念，距离远，知道消息后只能徒增伤感烦恼，心中多牵挂却没有一丝办法。 将这些全准备好后，谢一国将信收起，等着之后周德传来关于萝卜头消息，到时再将地点补进去。 在北半岛休整没多久，从后方补充上来的新兵到来。 这些新兵多是新组建的边防师，就是为了补充各部队缺少名额。 整个38军直接补充进来两个师的新兵部队，从军部到基层，38军又喜又愁。 新兵进部队，代表38军架子全撑起来，又恢复到当时入朝时的全盛编制，甚至在人数上还要超过。 最近已经有不少受伤的38军战士返回部队，后续还有更多战士恢复。 但是一对比战斗力，这差的就有些多。 这些新兵再怎么训练，也只是基础，毫无战场经验，打靶射击的机会也极少，进入部队后，战斗力甚至还不如现有老兵组建一个完整部队。 很多时候，并不是人越多战斗力越强。 蚂蚁咬死象，那也要看多少蚂蚁，又有谁真见过蚂蚁咬死象的？ 338团作为38军伤亡人数最多的团，直接补充了将近3个营的新兵。 只是一营，就补充了一整个营的新兵，现有老兵一个排出头，就简单按照三三分，一营需要从副营长到正副连排班长各干部，就要几十人，这还没有算营直属部队，一营现有老兵根本不够。 谢一国想到这事，实在是头疼，索性暂时将部队中副职全部空着，等待后续受伤老兵归队，到时再安排。 即使这样，一个班只有一个老兵班长，影响战斗力不说，平时相处也有问题。 部队中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是经常的事，团长跟政委，一般都是团长凶政委找补掏心窝聊，这样一拉一扯心态就发生变化，也容易让战士有归属感。 谢一国看着一眼望去皆是陌生面孔，让老兵战士先带人回驻地，再次找到周德。 “团长，咱们一营可是338团的门面担当，战斗力一顶一的硬，打硬仗遇难事都是我们一营先。” 正在跟政委商量着新兵进部队的事，看着谢一国进来说的话，周德索性先停下讨论：“谢一国同志，有事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你可不是这样性子。” “还是团长你懂我。”谢一国浅笑后开始诉苦，“团长，我们一营情况你也知道，专打硬仗，用我必胜，可是这伤亡情况也极大，整个3连全部牺牲，1连2连情况稍微好一点，一个排出头的老兵战士带一个营，想要快速出战斗力，完全没可能。” “老周，谢一国同志说的在理，一营情况特殊，要想快速形成战斗力，老兵带新兵，人数太少可不行。” 周德无奈：“可是现在上哪去抽调老兵，一营伤亡极大，其他营伤亡同样不小，咱们团到师，甚至到整个军，情况都不容乐观，面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政委点头，看向谢一国：“一国同志，老周说的也在理，困难大家都有，你这也要考虑到。” 谢一国无奈道：“政委，你这可算是和稀泥，总不能让我自己解决问题吧？ “要是不在这，留个一年半载训练拉出去剿匪也能锻炼，这不是情况不一样，说不准哪天就又拉上去。” 谢一国跟周德还有政委诉着苦，说着部队难处。 他心中始终确定一件事，团里再难，也没有现在一营里难，团里不帮忙，靠着一营自己来，战斗力想要快速恢复就压根没指望，之后万一拉上战场，这就是在害那些新兵。 战斗在最前线的肯定是各营各连，团部总不能直接拉上前线 谢一国诉苦，周德也在苦口婆心地劝。 政委在一旁两边说好话，不让两人说急眼，顺便跟谢一国说着团部也不容易。 可是现在谢一国也不是之前，连续的胜仗让他最近几个月坐火箭提拔到营长，实打实的军功，能打仗，更能打硬仗，338团的门面。 上级领导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靠嘴上说，凭能力来的，就算犯点小错也能容忍原谅。 谢一国来团部也是为了一营，没有为自己，二营三营就算知道也没法说，谁让338团里，一营说话最硬气，腰杆子最直。 最终在谢一国不断诉苦，哭诉，成功从团部要走了足足两个班超过20人的老兵，多是排级班级这种让新兵加快融入，最重要也是最缺的。 20多位老兵到一营就是基层指战员，为一营缓了一大口，等后续老兵归队，战斗力就能逐渐恢复。 离开时，谢一国脚下相当轻盈，一营战斗力快速恢复有望。 嗯，再去二营三营看看兄弟营怎么样，瞧瞧他们老兵训练……新兵训练如何，交流一下心得。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第574章 狼送口，回屯 看着谢一国离开时模样，周德揉着额头：“这哪学来的，之前也没见过这样，团部直属只剩下不到一个连的老兵，这一来直接要走三成。” “都不容易，团里难，一营更难，他们这次是真的撅了根子。” 周德听后叹气，338团的尖子营，想要恢复战斗力可不容易。 离开团部，谢一国去二营三营友好交流，同志之间交流很愉快，走的时候还不让他空手走。 之后一段时间，第四次战役还没有结束，第九兵团进入，谢一国所在38军一直在半岛北部训练新兵，没有再深入战场。 时间转眼，半岛积雪融化后，东北紧跟着升温，长白山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平静了半年之久的山林再次热闹起来。 由半岛北部送回信经过辗转也送到安东。 还在边防团的谢一城，此时正跟谢土地返回谢家屯的路上。 因为前线局势在38线僵持住，米军突进不了，志愿军缺少重火力防空，地形太平后勤跟不上，远在鸭绿江边的边防团任务也相对轻松许多，谢一城等人也终于有休假时间回屯。 正好新一年的春耕开始，顺便回去帮帮忙。 春耕无小事。 并且谢一城从谢家康口中听到一个消息，如果38线持续僵持下去，边防团后续作用会不断降低，护林队成员后续会从边防团抽离出去，继续执行原先任务。 因为这事，谢家康还专门问了谢一城想法，如果他想待在边防团，他可以安排。 谢一城没回答，反问谢家康会不会在边防团。 在谢家康犹豫一阵后给了结果，相比较边防团，他更愿意在长白山护林队中。 边防团里的各种工作虽然这段时间也熟悉不少，可文化欠缺是硬伤，又不容易立功，很难再往上走。 相比较而言，护林队那边的工作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从谢家康口中得到消息，谢一城当时就回话，他也一样。 这趟能找到时间返回谢家屯，也有这些原因在其中。 相比较边防团，谢一城更愿意前往护林队。 至于谢家良，他是主动参军当兵，进了边防团就是兵，可没有选择。 “这趟回家也没带点啥东西，咱们就这么干回去？” 走在路上，谢土地问着。 “还能有啥，咱们在部队里能有的东西，屯子里都不缺。” 谢一城背着枪全程环视山林， 防备四周。 雪化开春后，长白山再次进入到一年中最危险的时候。 冬眠、饿了半年的山中野兽，此时消耗严重，看见肉就想扑上来，凶性狠的多。 回去的路上，谢一城就遇上了四五头饿疯了的狼群。 看着那皮毛黯淡无光，瘦的肚皮贴骨头，谢一城都懒得打，瞧着狼群在身后跟着，朝着它们上空开了一枪。 还在跟着的狼群直接被吓退一阵，不过出乎谢一城意料，这个小型狼群只是退远一些，还是远远跟着，并没有选择放弃。 在谢一城返回的路上，跟了半天，仿佛忘记谢一城开枪时的警醒。 看着天色逐渐变暗，谢一城也懒得遵守入春收枪打公不打母的规矩，跟谢土地两人直接动枪，打死了三头狼后，剩余两头母狼夹着尾巴惨叫着逃离。 将危险提前解决，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本来空手回山屯的两人，一下多了三头狼。 就是这狼太瘦没肉没油水，皮毛也卖不上价，丢了又浪费。 幸好还有牙齿那些能有用点，身上有些地方能带给采药人制药，不算完全无用。 长白山雪化入春，即使还是有些凉，路上没办法带着狼尸几天时间。 再将狼身体上一些有用的东西切割剥下，其余部位经过附近山屯，找到熟悉人给送出去，护林队在山里到处走，周围山屯熟人多。 东西送出去，还能让别人道谢承情，比丢在山里被野兽吃掉强。 剩下不多的东西带在身上并没有影响两人在山林中行走速度，一路不停歇，两天后到护林点查看一番，确定他们离开后没有人来破坏才安心，歇息一夜返回谢家屯。 进了山屯，迎面正好看见屯子里两位身穿解放绿，肩带枪腰挎包，在跟屯长还有老烟枪说着什么。 “诶，都在这站着干啥？” 听见声，几人抬头看向屯口。 “呦！三儿！土地，你俩咋回来了？部队能让你们回来？” 瞧着谢一城，屯长跟老烟枪断了跟身旁人聊天的想法，迎面上来。 谢一城笑道：“这不是要春耕了吗，我们这跟首长申请回来种地。” “要是因为这让你俩回来，你们那地方还能剩下多少人，估计全要回去忙活。” 屯长说着看向谢一城身后：“大康他们呢？” “我大哥现在是干部，跟我们不一样，有事忙活。” 老烟枪瞧着两人直接在屯子口聊上，上前招呼着：“别在外面待着，回家坐着先。 “还有山下来同志送东西来，咱们也别让他干等着。” “对对对，都进屋进屋。” 屯长招呼着人先回家。 谢土地没跟着走，家里有媳妇有孩子，跟老烟枪几人招呼一声先回了家。 两位穿着解放绿挎包的战士在跟老烟枪寒暄两句，想要离开，架不住人太热情，拉着不让走。 “大老远上山来送信，可不能走。” 谢一城听见送信，赶忙问道：“从哪来的信？” “半岛那边，从部队里送出来的，送信人名字叫谢一国。” 谢一城听着也一样拦着两人不让走，怎么说也要请吃顿饭。 人民群众的热情，总不能拒绝吧？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靠行动，今天在屯子里多吃点，就是表现。 这两人谢一城没见过，不是之前几次送信的人。 谢一城随意问了一嘴，得到的结果是原先送信人在山里摔断了腿，休息中，只能由他们来。 跟几人聊了一阵，谢一城起身招呼一声拿着信离开，带着东西回家。 进屋迎面跟人撞了个满怀。 “一城！你回来了！” 第575章 谢一国回信，屯子事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有些惊喜：“啥时候回来的，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最近回不来的吗？” 谢一城扶稳胡碧芸笑道：“这不想你了，就回来了。” 胡碧芸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传出来喊声：“三哥！三哥！” 一勤吆喝着从胡碧芸身后跑出，抱着谢一城：“三哥你可回来了，你想胡老师有没有想我啊？” 胡碧芸听着脸有些发热，甩了个飞眼给谢一城。 当着小家伙的面说这话，让听到多不好。 “咋能不想我们家一勤，必须想，想的厉害。” 谢一城弯下腰将一勤抱起来，突然觉得重量有些不对：“一勤，你是不是吃胖了。” 一勤抱着谢一城脑袋瓮声瓮气：“才没有！人家瘦着呢！” 谢一城拍了拍一勤后背，笑看胡碧芸：“胖了又不是坏事，多少人想胖都胖不起来。” 两人对视着，胡碧芸有些受不了谢一城的目光，微微侧目：“你吃了没，我去给你做饭。” “晚上再一起吃，中午先去大爷家吃。” “行，那你先歇着，我去把屋子收拾出来。” 谢一城问着：“收拾屋子干啥？” “你回来要有个住的地方，要陪着一胜一勤，我回去歇着。” 一勤松开抱着谢一城的手臂转头：“胡老师，晚上咱们一起睡，我家炕老大了，能打滚的。” 谢一城心里夸赞着一勤，不愧是自己亲妹妹，帮哥打助攻有一套。 看着胡碧芸有些发红的面庞，躲避的目光，谢一城没有按照一勤说的话来。 胡碧芸毕竟还是大姑娘一个，过日子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他是打定主意，如果谢一国没事，等他打完仗回来，长兄为父嘛，到时候再跟胡碧芸确定一起过日子。 要是出事……谢一城就没想过会出事，福大命大肯定没事。 “先别着急，等会儿先去大爷家吃饭，吃完饭我去帮你一起收拾。” 一勤皱着小眉头：“可是我想跟胡老师一起睡。” “不想三哥了？” “想！” 瞧着一勤发愁的小模样，胡碧芸笑容如花绽放：“跟你三哥待着，回头再走没那么容易见着，我一直都在。” 胡碧芸这么一说，一勤点头没再想。 “三哥，我去喊一胜跟小狗蛋！” 让谢一城将她放下，一勤撒腿跑出屋去喊人。 “小狗蛋！三哥回来了！快来磕头！” 听着一勤话，谢一城有些莫名其妙：“咋又磕头？” 胡碧芸笑不带收：“过年的时候逗乐，说磕头给东西，小狗蛋磕了好些，啥都没有，气的他说今后只给你磕头，只给你磕头。” 谢一城听着也忍不住乐出声，之前过年磕头，小狗蛋磕头他抓了一把半岛铜币送出去，可给小狗蛋乐呵不行。 结果今年过年又来，没人给了，只是图个喜庆。 不怕说，就怕比，半岛铜币这年头再怎么不值钱也是金属货币，摸着扎实。 屯子里供销社谢一城之前也打了声招呼，如果小狗蛋拿铜币去买东西就收，回头他来补。 过年屯子其他人没有给，这就显着谢一城好。 没一会，外面一阵“啪啪啪”跑步声传来，一胜跟小狗蛋俩人进屋看见谢一城真在家，笑逐颜开。 一胜还只是扑到谢一城大腿，小狗蛋进屋二话不说直接开磕。 “三叔，过年好！” 谢一城苦笑着赶紧扶起来：“过啥年，再过一阵就入夏了还过年呢。” “补去年的！” 说着小狗蛋又磕了两个，谢一城拉都拉不住，只能拽起来。 “行了别磕了。” 谢一城将回来打的狼身上的一些东西分给小狗蛋：“今天时间不对，等来年过年再给我磕头，到时候给你整好东西。” 小狗蛋乐呵接过东西用力点头，随后开口：“三叔，等回头我也给你整点好的。” 谢一城赶紧制止住小狗蛋的想法。 小狗蛋说去整东西，次次都是整大的，谁见谁都怕。 陪着几个孩子聊了一阵，谢一城将人劝到屯长家，胡碧芸带着一起过去。 这时谢一城没人打扰，将信封拆开查看。 从有些啰嗦生活化的文字中，谢一城能看出谢一国写信时的心情。 当知道谢一国已经当上营长，谢一城着实有些惊讶。 即使知道战场上有火线提拔，可谢一国这提拔速度着实不慢。 从提拔速度也能看出，战场上的情况到底是多凶险，没有平白无故的快速提拔。 谢一国当初能从一个刚入伍的小兵提拔成班长，还不是拿命拼冲入津门城活捉刮民党大官的原因。 哪曾想这些仅仅是开始，短短不到两年半的时间，谢一国已经到了营长级别。 这次谢一国没有送回来津贴也没有夹带东西，只有几张写满字的薄纸。 看着看着，谢一城眼底突然凝住。 萝卜头在战场上为了救谢一国人受重伤，后续部队撤离跟他们分散。 谢一国现在得到消息萝卜头人已经送到后方，人现在就在安东养伤，要是谢一城有时间就去帮他看看。 从南下解放到进入半岛作战，萝卜头已经救了谢一国两次，要不是萝卜头他早已经牺牲。 翻到最后一张纸，上面书写着萝卜头真实姓名，还有养伤的地点。 为了防止出现遗漏，谢一城将信重新看了一遍，确定信息后将信收起。 他现在还没有从边防团离开，这次回来时间不长。 信上所写的萝卜头养伤地点距离谢家屯有些远，从边防团前往反而更近，等从谢家屯回到边防团报到，到时候再去更合适。 心中下了决定，谢一城起身出屋。 “最近山里有啥消息吗？有啥要帮忙的？” 吃饭的时候，谢一城问着老烟枪跟屯长。 “没啥，该有的都有，屯子里现在各家下劲干就行，耕地打猎生娃，该做的别歇着。” 老烟枪说着突然开口：“三儿，你这也要抓紧，岁数都上来了。” “我这不是没人跟我过日子嘛。” 谢一城笑开口：“等有人愿意跟我过日子，到时候就定下来，没人就算了。” 胡碧芸照顾着一胜一勤吃着饭，忍住想要抬头接话的念头。 装！ 就硬装！ 回头给你生一堆娃，天天揍你儿子！让你装！ 第576章 胡碧芸彻底走不掉，元宝冬眠结束 吃饭时，谢一城跟屯长说了关于谢一国送回来的信中所写萝卜头的事。 人他是肯定要去看，根据谢一国所说，伤势很严重，可能无法返回部队。 谢一城看到这基本可以确定，萝卜头大概率回不去部队，不然谢一国不会写出这段话。 无法想象要伤成什么样才会没办法返回部队。 部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经验上过战场受过伤的，只要伤愈就带回，这种老兵返回部队调到基层新兵部队基本能当副班长班长。 只能说，萝卜头这次跟鬼门关就差一步， 迈过去一只脚，另外一只脚还没抬起就被拉回来。 要是将萝卜头接到谢家屯，住宿地方也要安排。 至于什么入赘不入赘，谢一城只当萝卜头随便一说。 就算入赘了，谢家屯也算娘家人，留个住的地方也是好的。 不管萝卜头最终怎么选择，连续救下谢一国两次，对于谢一城来说也是恩人。 除了房子外，谢一城之后还准备让屯子里人给打上桌椅板凳柜子那些进屋，将里面填满，全屋“精装修”，诚意满满。 到时候再给准备一些日常物资，以后不打仗了，萝卜头安稳过他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这事简单，等春耕完，屯子里给安排盖房子，晾一阵，人来了直接能住。” 屯长开口：“人家怎么说也是打仗受伤，还是因为救一国受的伤，这边我看着，到时候人来了我好好招待招待。” “对，要好好招待，在战场上救了一国的命，对咱们也有恩，人要是真来咱们屯，就当自家人一样处。” 几个人聊天间，将萝卜头的事给安排下来。 都是抗联出来打过小鬼子，当知道萝卜头打洋鬼子还救了谢一国，在所有人看来，这不跟他们以前做的事一样吗，这么一来，都是一家人，必须好好照顾。 把萝卜头来屯子里的事说好，回头给他盖房子住，谢一城也没聊太多闲话，吃完饭给胡碧芸使了个眼色撤离。 “要不住我那？一勤跟你亲，分开睡她不一定习惯。” 跟胡碧芸出屋，谢一城再次问了一嘴：“我在家待不久，还要去忙活事，你这折腾收拾东西等我走了不白忙活了。” “你说的这都是啥话，住你那屯子里人看见该咋说，我还要脸呢。” 谢一城听着没再多言语，他真没啥想法，胡碧芸有些敏感了。 不过想想也是， 到底还是大姑娘，还在意别人说法。 谢一城在谢家屯待的时间比较久，屯子没结婚的大姑娘，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媳妇还有些拘谨说话不露。 那些生了孩子后的大嫂子，孩子长大的老婶子，那说话内容可比老爷们说话要冲的多，好些老爷们都怕的慌，真说不过，荤段子压根没用，人家说的更猛。 那些占便宜的话，在她们那占不到便宜还丢人。 没再多言语，谢一城陪着胡碧芸回家， 帮着清扫屋子忙活摆弄着。 半晌忙活完，谢一城坐下歇着找胡碧芸聊了会闲话。 其中关于原先谢一国说的那个连长消息，谢一城也如实跟胡碧芸说了。 338团打的太惨，一营最惨，活下来的连排干部没剩下多少，原先托付谢一国写信回家，接胡碧芸回家的连长，现在人已经牺牲。 不但接不了胡碧芸去北边，他也回不去。 胡碧芸听着沉默一阵，双眼注视谢一城：“你想我走？” “这说的叫啥话，啥时候就想让你走了，谁要让你走我第一个不愿意。” “你说的我可都听着，别等过阵子就后悔。” “不能！” 谢一城坚定说道。 自己凭能力得来的媳妇，为啥要往外松手。 关于那位牺牲的志愿军连长的情况，谢一城跟胡碧芸说清楚，毕竟人家算是两人认识的源头，还是一位已经牺牲的志愿军战士。 胡碧芸表情没变化，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伤感，能来谢家屯原因还是因为那位牺牲的连长，不然她早出事了，说到底没人家就没现在。 可惜现在已经牺牲了，她还想着见到好好请人家吃顿饭。的 “那位连长，回头要不问问他家地址，给他家送点东西过去得？”胡碧芸突然开口，“人家有事咱们也要帮帮忙。” 谢一城点头：“等回头我哥送信或者人回来，问问地址，到时候给送点东西过去。 “离咱们太远，想过去一趟没那么容易。” “嗯，听你的。” 等谢一城从屋里出来，迎面看见黄学全，瞧着他那不断抖动的双眉，谢一城没好气：“干啥？眼抽了？用我帮忙吗？” “你可真没意思。” 看着谢一城，黄学全乐呵呵笑着：“事定下了？” “啥事定下了？” “你还跟我藏着，我还能不知道这事，放心，到时候你搭伙过日子我给你备床新被子。” 谢一城打量着黄学全：“你兜里几个子自己不知道？一床新被子一般都是6斤棉花起外带布料。” “我说真的，之前赚的钱我爹全给我。”看着谢一城，黄学全笑道，“你可抓紧时间，我这已经跟人家说好，今年入秋就结婚过日子，别我孩子生了你还没成家。” 谢一城听着来了精神：“谁家的闺女能看上你？” 黄学全笑容瞬间僵住。 没等黄学全说话，谢一城笑着开口：“过日子就好好过，等到时候我给你整点好东西，帮你快速生娃。” “整啥好东西？” “这你就别管了。” 反正存放家里的虎鞭酒虎骨酒，谢一城没打算用，这都是好东西，放着今后他自己用。 回头回到护林队，进山帮黄学全找找，只要入秋前给整上就行。 怎么说也是一道在山林子里出生入死，帮过这么多忙的，还是要安排安排。 跟黄学全聊着，屯子里其他人看见谢一城，走近聊了一阵，半晌才各自散开。 这边谢一城刚回到家，一勤一胜两人突然跑着来到谢一城身边：“三哥！三哥！元宝醒了！” 第577章 下月回护林点，寻找萝卜头 “元宝醒了？” 谢一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冬眠的元宝醒了。 入冬下雪前，谢一城带着元宝进山可劲吃，给它吃了一身的膘。 等屯子里变冷下雪，谢一城跟整个屯子都说过，不让任何人给吃的，逼迫元宝进行冬眠。 不然就算是一头幼年熊，在长达半年的寒冷冬季要靠着人来养，那谢一城不会选择当初养这头黑熊。 等谢一城再次看到元宝的时候，有些愣住。 现在的元宝跟他认识的完全不是一头熊，之前入冬前圆滚滚胖嘟嘟，皮毛柔顺油光发亮的元宝，此时的那叫一个苗条，身上毛发也是黯淡无光，没有精神。 看着谢一城，元宝嗷呜一声，直接撞在谢一城身上，抱着谢一城腿不松开。 那凄惨的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 “行了行了，给你整吃的。” 谢一城揉着元宝毛茸茸脑袋，他走前提前让人中间给元宝送过两次少量吃的，避免出意外。 黑熊冬眠，并不是全程睡觉，只不过是为了减少因为食物缺少造成的影响。 降低体温心率，冬眠消耗脂肪，通过体内运行减少排泄。 不过黑熊也不是绝对冬眠，中间有可能会醒来外出找食，这都是不确定的，所以谢一城提前做了准备。 将家中储藏的干玉米棒子煮了一些，整了半盆喂熊。 瞧着跟家里狗一样趴着大口大口吃着的元宝，没一会家里养的其他狐狸跟狗也凑近，闻了闻扭头就走。 看着元宝吃饭，谢一城没打扰，去看了看冬雪生的狗崽。 离开时间不短，上次走前冬雪还没生，如今狗崽子都已经俩月了。 一胎总共生了5只，而且全都是纯色狗，没有杂色毛，一个个肥嘟嘟看着可稀罕人。 屯子里好些人想找谢一城要这一胎小狗，可惜谢一城已经跟县城还有边防团许过狗，等狗崽子长大一点训练一番，到时候两边送过去，这是之前说好的，变不了。 不过谢一城看到后，突然变了想法，这一胎到时候两边只给一只，剩余的自己留着。 其他的狗，谢一城打算从屯子里找几只小的，凑一起集体训练，到时候再送过去。 除了县城还有边防团两边，护林队谢一城也准备给整上两只狗。 这是之前跟谢家康商量过的，每个护林点有一只稍微训练，懂得简单口令，在山林中会示警，可以让护林队的工作变得更加简单，也能避免在山林中行走遇到危险，有狗能提前示警。 几只小狗崽还是第一次见到谢一城，瞧着他靠近，没有完全褪去的奶气汪汪叫，而冬雪爬起来走到谢一城身旁蹭了蹭。 揉了揉冬雪毛发，谢一城挨个下手抓着狗崽子。 一个个还挺凶，反抗剧烈，还想咬谢一城手，被谢一城挨个镇压。 三公两母，挺好，许给两边的公狗有了着落。 或许是看到冬雪模样，又或者是闻到谢一城身上不一样的气味，几只小狗崽没过多久凶相再也不见，围着谢一城摇着尾巴，歪着小脑袋看着谢一城。 谢一城看着笑了，到底是狗性子，变得就是快。 之后谢一城又检查了家里面的情况，白狐狸没有继续再带小狐狸来，狐狸总数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因为之前救的那只红狐狸离开减少了。 这些谢一城都没在意，狐狸本来就是这样，野性没有消，早晚跑进山里，这都正常。 家里面养的羊又生了几只，牛没有什么变化。 其他的都不是季节，没有到生育繁殖的时候。 稍微一看，谢一城没有发现家里有什么变化，心中也放心许多。 期间，谢一城还去专门看了看小狗蛋的妹妹，谢家康闺女一番，人在边防团，心里想孩子可想疯了。 忙活完所有，在谢家屯中，谢一城并没有待久，时间不多，待了几天把屯子里事情了解一番就跟谢土地返回边防团。 那边还要专门去看萝卜头，不能耽搁。 不然后续萝卜头伤势恢复换了地方，想要再找到可就没那么容易。 到时候还要写信给谢一国，问清楚这事。 可谁又能知道之后谢一国会不会继续上战场，送过去的信能不能到，什么时候到没人能知道。 回到边防团，谢一城将屯子里情况跟谢家康也说了一声家里还有屯子情况。 “没事就好，离得再近也回不去，没办法。” “大哥，你这毕竟是干部，要以身作则，不然下面这么多人你咋办。” 谢家康叹了口气：“可不是，上面要是要求不严，下面跟着上面学，可完犊子。” 说着谢家康对着谢一城道：“原先护林队从边防团抽离，返回护林点继续执行原先任务的通知下来了，下个月你们都回原处。 “在边防团毕竟跟护林点不一样，再怎么比，受过正规训练还是跟护林队不一样。” 谢一城点头：“咱们都回去？” “我暂时回不去，等过完这一阵。”谢家康摇头，“你们回去该忙活忙活，跟之前一样来。” 谢一城本来还想问一下回护林队的人，之前长白山护林点组建的护林点不少，后续编入边防团，后续进入作战部队。 后面一想，这些人绝大部分本身就是战士，都进入作战部队去了前线，想返回护林队也难，就没再问。 临走前，谢一城跟谢家康说了谢一国写信回来，安排萝卜头的事。 谢家康二话不说直接安排事，给谢一城定了几天假。 不过这假的名义是去同萝卜头现在所在地的同志进行交流，不然谢一城这边刚回来马上又走影响不好。 当天谢一城回到边防团，第二天就拉上谢家良离开，前往萝卜头所在地。 一路没遇见危险阻挡，还是花了两天半时间才到达。 来到地方，谢一城在进城前证明自己身份后问了地址，进城后才发现，整个城里到处都是穿着各色军装的战士。 这个后方县城，直接变成一个大型医院，接收着来自半岛下来的志愿军。 萝卜头就在其中。 第578章 萝卜头的伤势，有些严重 谢一城打量着周围，真的是一路前行，没有见到一个身穿寻常衣服的平民老百姓，整个县城的老百姓好像被全部疏散。 本来谢一城还想着去看萝卜头，在县城里面买点东西先去看望一下再说明来意，两人在县城里转悠一阵，没看到有卖东西的人不说，还因为四处转悠，被两拨人问话。 也就是谢一城底气足对答如流，身上还有介绍信，不然还真被拉走。 来到萝卜头所在地方，说了人名问了话，被人又检查一遍，谢一城才被指路告诉人在哪。 谢一城不知道前线战场的医院会是什么样，但是县城的医院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干净整洁，里面的医生护士也有序工作。 在医院内，谢一城见到了各种伤势的战士，缺胳膊少腿都有，脑袋绑着绷带拄着拐棍也常见，让人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伤势严重。 能送到大后方的志愿军，伤势不会轻，也让谢一城更有了心理准备。 等来到一间病房外，谢一城跟谢家良站定，听着里面有着聊天声，抬手敲了敲木门。 没人答应，谢一城再次敲响，里面突然安静。 “进来就行！谁进屋还专门敲门。” 谢一城听着声进屋，抬头看着屋内多张床在内，床位上都有着人。 看着谢一城进屋，里面有人问道：“同志，你有事？” “来找人的。” “找谁？” “萝卜头。” 说话的人一愣，周围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是莫名其妙。 “同志，你来错地方了吧？哪有人叫萝卜头的。” “是啊，这名字够不一样的，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这名的。” 几人莫名说着。 没等谢一城再说，最里面一张床面向墙壁后背面向门的人突然转过头，看着谢一城的脸有些惊喜缓缓坐起身：“一城！你咋来了？” 看见萝卜头说话，谢一城跟其他人招呼一声走进。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合着真有人叫萝卜头这名。 他们知道躺在里面的人，年纪不大还是个排长，只不过他们只知道他叫康全蛋。 “我哥给我来信，说你在后方养伤，前线在打仗，他没时间来看你，我这当然要来看看。” “我这有啥好看的，人没事。” 瞧着萝卜头小心翼翼的模样，谢一城笑了：“没事？” “没事，你瞧，我这身上都是好好的。” “没事走两步？” 谢一城话一说，萝卜头还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瞧着萝卜头不再嘴硬，谢一城将回屯的时候从黄学全那借的最后那点蜂蜜放在床边：“身体恢复的咋样？” “挺好的，比刚来的时候好得多。” “要是还没有刚来的时候好，人早没了。” 按照谢一国信里写的萝卜头情况，就差去地府了，情况好不了。 “营长那边咋样了？有跟你说他那边情况吗？” 谢一城点头：“部队已经撤退到后方休整，新兵进部队，我哥那边在练兵休整。” 萝卜头点头：“这样好，一直打仗人扛不住，换着来轮着打最好。” 说着萝卜头看着谢一城带来的木盒子：“你这盒子里装的不会是蜜吧？” “都知道了？” “你上次让我带过去江的不就是这么装的，这还能有不认识的。”萝卜头看着，“东西你带回去，我这用不到，医院里啥都给安排。” “不一样，这东西能让伤口恢复更快，还有消炎的用处，可是好东西。 “也就是当初让你带走没剩下多少，不然还能给你多整点。” 没等萝卜头说什么，谢一城突然转口：“你这啥时候能恢复，医生说了没？” 萝卜头眼眸一阵黯淡：“三个月，再静养半年，到时候再送我回家。” 谢一城皱眉：“三个月恢复还要静养半年？要这么久？” “他能再等三个月恢复已经相当不错了，人家大夫同志都说了，要不是抢救的及时，早埋了。”身旁其他病床上战士开口，“我跟他是同一批从战场上下来的，当时他昏了四五天没睁开过眼，要不是说人没死，我都以为人没了。 “这都过去这么久，他现在还不能躺着睡，只能趴着。” 谢一城听着看向萝卜头。 萝卜头嘿嘿一笑：“没事，就是被咬了几口，小事。” 瞧着萝卜头依旧死鸭子嘴硬，谢一城没拆穿他。 陪萝卜头聊天，谢一城能明显感觉到萝卜头这相当长一段时间没人陪着说话，按理说这里人不少，应该不至于这样。 聊了一阵，让谢家良陪着萝卜头继续聊着，谢一城去找到医生问了萝卜头后续离开的事。 “康全蛋同志？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家人。” 医生听着抬头看向谢一城：“不对吧，我明明记得他家里已经没人了，而且他是皖省人，在这哪来的家人？你叫什么？在哪工作？哪里人？” “谢一城，在边防团，家是长白山谢家屯的。” “你这家在长白山里咋可能跟他是一家人。” 谢一城没藏着，把萝卜头参军前的事，还有后面上战场经历说了一遍。 医生听着若有所思：“这么一说确实是一家人，你哥想着他可怜要带他来东北过日子，他救了你哥，说是一家人也说得过去。 “你想把他接回到你们屯子里去这想法是好的，但是我现在没法给你结果，现在他还需要休养，只能勉强下地走路，不能趴着睡，问题不少。 “如果你确定想要接他回去需要找到相关负责人，我这边没办法随便让你将人带走。 “但是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去询问一番，毕竟这种受伤情况即使恢复也相当于告别部队。” “太感谢你了同志，要麻烦你。” “不麻烦，你能主动来接人去家里养着，说明彼此之间关系比较深，康全蛋同志也没有家人，回家没有熟悉人，在这有人照顾着对他来说反而更好。” 医生没犹豫，当场给谢一城写起来条子。 谢一城再次感谢医生一番，拿着条子离开，没有着急去找负责人，而是先返回，跟萝卜头说了这事。 这事不论怎么做，都需要萝卜头先首肯。 萝卜头听着话瞪着眼睛：“带我回谢家屯？真的？” 第579章 定下归期，美军丢下白磷弹 “真的，我哥早先就跟你说过，等打完仗就让你来谢家屯。 “这不是后面又上战场，部队也没裁军，想让你去谢家屯也没法。” 谢一城停顿片刻让萝卜头想着再开口：“我去医生那边问了你的事，就算等你休养好，想要返回部队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你这次伤的太严重，已经伤到根本。 “况且休养时间那么长，不如找个周围人熟悉的地方。” “可是部队那边……” “我去说，刚刚找医生写了条子，我去找负责你事的领导说一声。 “要是确定能带你走，我再找医生问问你现在身体需要在医院待多久才能离开，离开后又需要怎么调养问清楚。 “等医生说具体时间，他要是说今天就能带你走，我想办法给你带回屯去。” 萝卜头听着有些心动，随后又摇了摇头：“我现在走不掉，身体不允许，去你们屯还要专门人伺候。 “再等等吧，等我身体好点能自己下床走路忙活，要是上面允许，等后面静养我再去谢家屯。” 谢一城还想再劝一劝，可瞧着萝卜头那坚定目光，渐渐消了心思。 可能在萝卜头看来，他现在去谢家屯就纯纯是个累赘，去了谢家屯还需要人专门照顾，可能会惹人烦。 等营养的时候就不一样，起码能自己照顾自己，相对好上许多，最起码不麻烦人。 这么一想，谢一城也想通了。 当天谢一城没有走，照顾萝卜头一天查看具体情况，夜里跟谢家良趴在萝卜头床边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拿着条子去找负责人问了问情况，有了肯定的答复。 对于主动将无法返回部队家中无亲属的人员带回，经得当事人同意后，部队还是比较欢迎的。 毕竟是在战场上流过血受过伤的战士，部队也想让他今后能过上好日子。 有了具体答复后，谢一城找到医生问着萝卜头想要恢复，最早能提前到什么时候，得到的具体结果，最早也需要两个半月后才能离开，伤势严重没办法再提前。 谢一城听着话心中也有了打算，回去跟萝卜头说了这事，确定了两个半月后他到时候来接萝卜头回屯子。 有这两个半月时间，谢家屯可以给萝卜头先盖好房子打好家具，到时候萝卜头到谢家屯，直接入住就行，省事。 到时候天到农历六月，天气正暖和，长白山里的温度适宜，到处都是绿林子，山里的东西也多起来，屯子里养的东西也到了繁衍时期，鸡鸭鹅纷纷下蛋。 到时候静养时，可以帮萝卜头好好恢复一下，这受损的底子，完全可以靠着静养加食疗慢慢找补回来一些。 毕竟是因为谢一国受的伤，再怎么照顾都不算过分。 定下来事，谢一城也没有耽搁，带着谢家良两人离开医院，边防团的任务他还要去做，都不能耽搁。 “康全蛋，这些真的是来接你回去的？” 谢一城离开后，病房里躺着的好些战士才聊开，好奇地问着萝卜头。 这还真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接一个普通战士回去的。 “真的，早先我参军的时候，就定下了，这后面算是耽搁了。” “人家心里这么想着你，到时候过去日子肯定差不了，你这要过好日子了。” 萝卜头开心笑着，还有两个半月，他就能离开这里，去谢家屯了。 即使不能跟在谢一国身边，可是去谢家屯过平民老百姓日子也一样，这本来就是他想过的日子。 反正谢一国早晚都会回谢家屯，两人肯定能见上面。 回头再娶个媳妇生娃，这好日子不就来了嘛，没人看上他，那入赘也行啊，他不在乎！ 旧社会中原地带旱涝灾，卖儿卖女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萝卜头亲眼见过卖了儿女又被转卖出去，有被人打死的，相比较这些，入赘不算啥。 一想到还有两个半月，谢一城就来接他，萝卜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养伤，到时候去谢家屯不能给谢一城给屯里人添麻烦。 这边谢一城在县城走着，按照边防团给的任务去完成，谢家良还专门问了萝卜头的事：“真不用留着？或者提前带回去？” “留这干啥？这里又不缺咱们俩人，再说咱们回边防团还有事， 下个月就要回护林队，交接工作都要做好。 “人家医生都说了要养伤，之后再静养现在带不走，萝卜头自己都不愿意现在走，咱们总不能给人绑着回去吧？” 谢一城走在路上说着：“不着急这一阵，到时候再来接人，山里到时候东西多起来，到时候好好给安排安排。” “你看着来就行，我这不是怕耽搁事。” “没啥耽搁的，按照医生说的来，人家肯定比咱们懂。” 谢一城说着又道：“你也想想你自己，回头我们这些人都要返回护林队，你这是参军入伍，跟我们不一样，走不掉。 “之后我们都到护林队，到时会有新的战士补充到班内，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谢家良点头答应。 忙活完任务，谢一城带着谢家良返回护林队，提前准备交接工作。 他们这个班除了两个新兵，其余人全部要返回护林队，事还真不少。 炊事排相当不舍得谢一城离开，谢一城离开，他们炊事排可是少了一个大宝贝，山林能手。 不过这都是制定好的，谁也没办法。 这个月，边防团无太大事，新兵也来了一些，谢一城一帮人手把手教着怎么出任务，去巡边。 时间转眼，到了次月初，护林队人提前收拾好东西，他们要离开待了半年多的边防团，正式返回到原先位置，继续巡山护林的工作。 一群人这边被送出边防团，刚要告别部队，外面突然有几人气喘吁吁跑到边防团外。 “同志，怎么了这事？” “昨天下午，洋鬼子飞机丢炸弹到林子里面，周围老乡上去灭火根本灭不掉，火点粘到身上甩不开，有好些老乡活活被烧死，救了半夜火没下去，已经起来了。 “老乡们没办法，我们帮忙也没法，只能找到咱们部队。” 谢一城听着火灭不掉，粘身上甩不开，有人被活生生烧死，脸色一沉。 狗日的，这帮畜生把白磷弹投到鸭绿江西岸了！ 第580章 扩散开的山火 刚要离开边防团的护林队一行人听到这消息，赶忙将东西放回，返回时间推迟。 边防团这边知道消息后，马上组织战士前往。 如今长白山中已经雪化，加上今年相比较去年同时期温度明显高一些，山中湿润度相对较低，从腊月到现在没怎么下过雨，空气比较干燥。 本来就容易起山火，现在米军飞机到来丢下白磷弹，直接让山火烧起来。 没有消防车带水，没有直升机空中灭火，一切都需要人上。 如果不管，按照长白山密度，山火能一直燃烧下去。 生活在长白山里的老百姓和山林动物野兽都会因为这么一场山火伤亡无数。 这边组织边防团战士期间，谢家康找到来人问了问火势大小范围，烧了多久。 “来的时候已经约莫烧了方圆半里地，已经控制不住，现在估计更大了。” 谢家康听着脸色一沉，来时就烧起方圆半里地，现在火没法熄灭，不用想燃烧范围会更大。 如今边防团这里已经能看到远处升腾起的黑烟，因为多座高山阻隔，只能看到一个尖。 不敢耽搁，边防团留下防备巡边的战士，其余人拿上灭火物快速前往山火烧起地。 这次边防团为了一次性能将山火扑灭，直接拉出两个营带两个连的部队前往。 边防团，既防敌，也防内，这些都归他们管理。 来人前面领先带队，身后跟着两个营的战士。 因为一路急速在山中奔行来，体力不支持，后续速度慢下来，谢家康直接指挥战士交替背人前往。 让人在后背上指挥，速度提起。 在山中奔行两三个时辰，战士们逐渐感觉到周围逐渐暖和起来。 而且相比刚来时的山林间空旷，偶尔能遇上一些山中动物，现在能遇见的山中动物越来越多，一些大型野兽期间也遇见几次，狼群野猪群从身边跑过。 只不过双方隔着距离互相不干扰，野兽不停留往外跑，战士往里进。 “再翻过两座山就到地方，来时有个屯子已经要烧没了，他们屯在灭山火，已经通知到附近山屯一起来灭火，山下也有人去通知。” 来人从战士身上挣脱下去，不愿再让背着，开始引路。 可当众人刚绕过一座山，还没绕完，已经看到赤红色燃烧开的山火，火势已经烧开，前面一座阻隔的山已经完全烧起来，身边这座山有一部分也已经燃起。 火势向着众人来时的方向已经烧开一座半山头，这可是数百米的山头，全部烧起来，这还只是向着这边一个方向，更不要说其他地方。 唯一庆幸的是，今天山中虽然刮风但不算太大，不然火势绝对不只是现在的规模。 问了附近水源地，部队分头，一批人带着工具去附近取水，一帮人退后找到一处树木稀疏地方，将周围树木砍伐，拿起铲子将地面土壤翻起，将地面绿草盖在土下，让有些湿度的土壤露在地面。 对于灭山火，山里人遇到的不少，之前谢家康在护林队时就灭过几次山火，在谢家屯的时候，周围也有过几次，有大有小。 小山火几个人就能灭掉，大山火想灭掉，光靠水没有办法灭掉。 将火势燃烧方向的地面草丛还有树木砍伐掉，即使无法马上将火势熄灭，也可以阻隔火势继续向外扩散。 山里还有一种以火攻火的方法，清理出来一片隔离带后，再放火向着山火来时的方向烧去，这样火势相遇后，这边的燃烧物已经烧干烧净。 但是这个方法缺点极其明显，只能顺风烧，逆风放，火势被吹向没烧这边，等于自己烧自己。 忙活期间，谢家康派出山中战士离开，沿着火势走去联系其他山屯人。 灭火不能只灭一边，其他地方也要防备。 护林队一行人多是山里人，直接分成两批，每批再加入一些战士，达到一个排的人数，沿着火势周围巡视，寻找山中百姓和火势扩散点，沿途救援。 “这么大的山火，我还是第一次见。” 白平安走在谢一城身后，看着远处山火说着：“前面灭山火，最大的一次护林队带几个屯就给灭了，这次想灭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白平安将上衣敞开，火没有烧到他身边，已经浑身燥热，脑袋出汗。 “这是人为的，要不是洋鬼子投炸弹灭不掉，山里老乡自己就给山火灭掉，哪用得着咱们。” “就是，这洋鬼子就是畜生，还炸老百姓。” 沿着山边走，越往前走温度越高，众人身上衣服不算太厚也逐渐扛不住，还没入夏时间，有人已经脱下来外衣，只穿一件单褂。 身旁人还在往前走寻着人，谢一城耳边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吆喝声，示意众人赶紧跟上。 绕了一段路，声音越来越明显，护林队其他人全都听见。 到了地方才算看见，一两百号人，男女老少正拼命灭着火。 一波用水，一波在后面砍树。 “堵住！火烧的慢来得及！” “潘家沟已经烧没了，死了那么多人，咱们要是堵不住火，整个屯子也守不住，全玩完！ ” 谢一城一行人没带犹豫，分出一个班继续往前走，寻找其他山屯，还有山下上山灭火的人，围堵山火，其余人上去帮忙。 “解放军来了！解放军来救咱们了！” 看着穿着军装的战士出现，山屯人突然喊出声，看着战士全来了精神。 谢一城一行人快速上前帮忙，趁着忙活找到屯子里说话人。 “老乡，咱们抓紧时间先将你们这边山火阻隔住避免继续烧开，然后你们屯带着老少爷们全跟我走，山里还有其他地方要灭火，只堵一处不管其他，迟早要回烧回来。” “不行！除了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都要带上！林子烧没了一个都别想活，到时候全都要饿死！” “成！都带上。” 灭火时，谢一城没敢太靠近，将衣服用水沾湿， 防止烧伤，建造隔离带。 人多力量大，加上有处地方是十多米的石头斜坡不怎么长东西，暂时阻隔成功。 没等谢一城一行人歇歇，那边有人从远高喊着跑近。 “解放军同志！救救我们屯！救救我们屯！” 第581章 控制火势 “咋了？慢点说。” 谢一城让人缓一缓好好说清楚：“哪个屯的？” “钟家屯的，离潘家屯不到2里地。” 来人喘着大气：“我们屯抽出几十口子人去救潘家屯附近山火没救了，人陷进去十来口，冒死抢出来已经死了好几口子，身上全烧焦了。 “现在风是顺着吹，山火已经向着我们屯烧过去，还有不到里地就到我们屯了！” 看着这处地方火势已经阻隔开，风向也没往这边吹，谢一城喊上护林队人起身准备离开，从其中留下两人抓紧时间去通知部队，抽调人员抓紧时间过去，顺风烧不能耽搁，耽搁时间真烧没了。 “老乡，你们留下人看着山火别再起，其余人跟我去钟家屯灭火。” “好！” 这边中年人将打算歇息的男女老少喊起来，找出来一帮体弱的人留守，其余人全部跟着谢一城过去。 灭火地八成的壮年不论男女全部喊上，加上谢一城一行人已经有上百号人。 在路上疾行，谢一城算是明白为啥这人会知道他们在这，前面派出去的战士已经到地方，看着火势大准备来通知，这人一听说还有解放军在后面灭火，一个人跑来。 胆子够大的，也就是现在山里面野兽被烧的到处往外跑，不然一个人在山林子里，一不小心命都容易没。 快速奔到地，谢一城算是看到顺风烧的山火是什么样，真就是迎面碰着没一会就烧上蔓延过来。 没敢耽搁，退后一阵，找到一处相对稀疏地，来的百来人抓紧时间制作隔离带，即使没办法阻隔住，也要想办法保住钟家屯，让火往外散去，一点一点堵住。 着急忙活，加上空气温度过高氧气稀薄，谢一城都有些撑不住，额头细汗珠不断往下滴落。 东北没有粗竹，不然用粗竹子紧急制作一批通水，将周围土地树木草沾湿，阻隔效果会更好。 现在只能建立阻隔带，一边端水浇着，麻烦不说效果也不太好。 可是没办法，只能用这种笨方法。 “加把劲！火要上来了！” 所有人咬着牙，手上没歇着，顺风山火，隔离带做窄了没法阻隔，做宽了没时间，只能尽力而为。 “部队来支援了！” 这边闷头灭着火，突然有人高喊一声，谢一城抬头顺着声音看去，瞧着远处快速奔来密密麻麻的大批穿着军装战士，心中松了口气。 援军来了，人手能补充。 这次谢家康亲自带着边防团的人在山林中急行军奔来，另外一处山火勉强堵住，留下一个连在那阻隔，一边围堵一边观察，防止山火再次烧开。 另外又抽出一个连去侧面沿着火边走，召集附近山屯人围堵山火，其余将近两个营的部队全部拉过来。 现在围堵山火的军民人数直接超过千人。 人手足够，速度加快，就容易许多。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 所有人还没休息，还在战斗，跟山火抢时间。 做出一个适中的隔离带，钟家屯暂时没了危险。 为了防止火势绕开向两边烧起，边防团两个营连带两个屯子人没歇着继续沿着扩充隔离带，连夜赶。 期间不断有零散山里人加入，少的十多人多了百十人，灭火大部队不断扩充。 有些屯子听见消息，整个屯子老少爷们全部带上来灭火。 灭火过程所有人挥汗如雨，有人被烧伤，有人扛不住热晕倒，有人缺氧假死，仅仅是边防团就非战斗减员超过百人，许多山屯大姑娘小媳妇因为身体结构原因，体力不支退出，许多体弱体质差的小年轻也进行歇息。 剩余人还在坚持，除非实在扛不住主动提出来，不然没人选择退缩。 夜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天色逐渐泛白，连续战斗一宿的战士们还没有停歇。 钟家屯已经安稳，山里危险依旧没有解除，火势还是绕着两边烧开。 火烧到哪，边防团就堵到哪，仿佛在打一场持久防守战。 在快中午时分，突然大批人到达。 来自附近山下县城的公安部队，附近的工人农民，各基层民兵组织多达数千人，在北部西北西部建造隔离带阻隔山火继续扩散成功后，除了留下一部分人观察火势，让一部分人从另外一侧顺着火势走检查，防止风向变化，火势突然转变，其余人全部奔向这处边防团还有众多老百姓战斗的场地。 数千人的生力军加入，边防团还有一起灭火的老百姓算是缓了一大口。 一些上过战场的老兵甚至更愿意打一场烈度更大的仗，也比在这争分夺秒灭火，极其折磨，一不小心火苗就冒过去。 一旦火苗越过隔离带没人发现，不到一会火势再起，再想将火灭除就没那么容易，需要谨慎小心再小心。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后续有不断赶到加入的老百姓，还有山下抽调出来的部队组织加入，数千人的军民灭火大部队逐渐扩充到过万人，全力灭除这场大火。 几天过去，即使有火势越过隔离带燃烧起，被全程监视周围的军民发现马上进行扑灭。 至于还在燃烧的山火，就没有办法，缺少灭火手段，只能避免山火扩散造成更大的损失。 被白磷弹丢中的潘家屯死亡数十人，一个山屯伤亡超过八成。 山火烧没了众多山林，几十个山屯受到影响，军民伤亡加一起超过300人。 即使这样山火也只是控制住，并没有完全灭绝，还需要长时间监控，防止火势再起。 山火燃烧地的树木被烧干烧净，大批的山林野兽动物被烧死。， 从空中看，绿荫的长白山被烧出了一个灰黑色坑洞，极其难看。 得到消息的北平直接将证据收集借着毛熊的手在东岸，在世界扩散。 米军公然使用白磷弹屠杀红国老百姓，争取国际同情，并把消息传到前线。 如果这场战争战败，米军会能跨过鸭绿江进攻东北，整个东北都会沦为这样，激起志愿军士气。 第五次战役也因此有了些许改变。 第582章 再遇白老头，整点货 后续的山火观察控制，谢一城一行人就没有继续忙，上山扑灭山火的军民也逐渐散去，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在山中巡视，等后续山火彻底熄灭后再离开。 山火因为火势比较大，周围被烧死的山里野兽动物不少，为了减轻后勤压力就地取材，这些烧死的动物山屯分一些，其他的分到边防团以及上山人手中。 就是味道不咋地，要么烤老要么夹生，腥味也很重。 还有许多能卖上价的皮子也被烧毁，大片的草药树丛被烧毁。 今后几十年，被烧着的林子都没办法恢复，其中很多树木药材不是短时间能长成。 包括烧死逃离的动物，想要恢复也要后续慢慢补上，一样没那么容易。 这片林子后续也不会有什么人来这打猎挖药材，完全没必要。 生活在周围的山屯这次算是损失巨大，原本记录下来的各种动物窝点巢穴，各种野果草药生长点被烧干，之后再想进山捕猎挖草药，只能向外，必然会跟其他山屯撞上。 按照山里规矩，每个山屯都有自己的那片狩猎采集地，一般不会越过线，要是越线再吵吵起来动个手，两个屯子真能全副武装拿枪干起来。 跟关内争水是一个道理，争资源，生存的资源。 只能说，带来的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不过相比较潘家屯，再怎么差也要好得多，潘家屯在中心点，整个屯子直接没了。 这次山火也让地方再次确定，护林队必须有，如果再次发生山火，护林队远比驻扎在鸭绿江西岸的边防团还有山下县城政府反应快速，能够迅速到位进行援助。 这次除了谢一城一行人返回护林队，之前因为战争影响的护林队组建，后续也会再次组建起来。 谢家康主动申请离开边防团，前往护林队。 上面经过考虑后，选择同意。 之前护林队是谢家康作为领头人一点一点组建成，期间山里面发生大大小小的事，都能进行解决。 不过这一来一回，上面选择给谢家康加加担子。 原本只是长白山护林队二把手的谢家康上面，直接成一把手。 按照上面的说法，相信同志指挥，让有经验的同志多加担子。 不过相比谢一城一行人提前就定下，因为山火才没有离开，谢家康需要交接的工作更多，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边防团。 众人也没有等谢家康，在山林没事后，带着衣服个人用品，大包小包背着离开边防团。 这次回去，大概率是再也不回边防团。 护林大队的建立，代表着正规化，半岛战争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僵持，红国境内部队数量不断增加，已经用不到护林队这些人，护林队也在逐渐正规化。 相比较前两年，护林队的工作也在转变，从清扫山中隐藏的小鬼子跟土匪变成防备山火，解决山中出现问题，顺便找出潜藏在山中剩下危险分子。 谢一城一行人离开返回，大包小包在身，因为各家所在山屯有段距离，走了一天后直接分成三拨人，约定好到护林队集结时间，结伴离开。 谢一城跟几个谢家屯还有白平安张富贵，没有马上回家，先去了趟护林点，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被破坏有人进入的痕迹后将身上一些日常用品放下，省得之后再带。 因为长时间没人在的原因，护林点有些味道灰尘，等后续到达再一起进行清理。 护林点距离张家屯最近，众人先将张富贵送到地方，跟张大山打了声招呼再离开。 期间谢一城看见了张富贵的几个妹妹，个个都是能旺家的，张大山养的确实好。 这年头能在家里养成这样，家里条件不用想就知道多好。 最起码能吃饱，油水足。 萝卜头就喜欢这样的。 一想到萝卜头在战场上丢了个耳朵，身上又有伤，想要人家嫁过来估计不行，到时候可能真要萝卜头入赘倒插门了。 送白平安到白家屯，谢家屯几人带着剩下东西返回谢家屯，中间经过冬捕抓鱼的那片湖，谢一城瞧见一个熟人。 “二舅，这开春才多久，又忙上了？” 看着白老头在湖边整理着渔网，谢一城上前招呼着。 白老头停下手中忙活，起身招呼着：“一城回来了？不是说去边防团？那边让你回来？” “不去那边了，还回护林队，干之前的。” “为啥？进部队不比护林队强，是犯啥事了？” “没事，上面要求的，前面潘家屯那边被米国鬼子投炸弹烧起来，山屯老乡自己灭不了，找边防团下山找政府耽搁时间，要是有护林队在，十来个护林队几百来号人，传着消息到的更快，烧不了这么大，这次就打算把护林队再组建起来。” 白老头点头：“我听说了，潘家屯那边火老大，咱们这边好些屯子也出了不少壮劳力过去帮忙，听说那潘家屯还有周围的屯子老惨。” “嗯，潘家屯烧没了，周围屯子都有伤亡，上山的同志老乡还有边防团也有伤亡。” 白老头叹了口气：“这狗日的洋鬼子造孽，这都几次了，早晚给他们狗日的全突突咯。” 跟白老头聊了一阵，谢一城看着老白头身边网跟笼子突然有些手痒：“二舅，你这些东西啥时用？” “最近都不用，想试试？” “想整点东西尝尝，在边防团嘴淡出了个鸟。” “东西我给你放草棚里头，回头你来自己拿着用就行。” “成，二舅，等今年入秋给你整点好的补补。” 谢一城招呼一声，众人回屯。 相比较之前，这次回屯就没有太大时间压力，谢家康没回来之前，前往护林队都不算太着急。 能在屯里待一段时间。 “啥？都回护林队了？” 屯长听着谢一城说法有些惊讶：“那老大跟老三呢？” “我大哥到时候也会回护林队，到时候继续组建原先的护林大队，他当大队长。 “家良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当兵入伍，到不了护林队，继续在边防团里待着。” 这边谢一城还在跟屯长说着，外面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张熟悉面孔进屋。 第583章 等谢一国回来娶媳妇 “二哥，你咋回来了？” 看着来人，谢一城好奇地问道。 “这两天闲着我请假回屯看看你嫂子跟侄子。” “带二嫂跟小家伙下山？” “不带，山下有啥好待的，在山上不比山下舒服，人都熟，下山住的不好吃的不如山上也没熟人聊天，憋都憋死了。”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也问着：“你说我，你咋回来了？边防团那边不用忙活？ “我可听说了山上起大火，动静闹的可大，要不是我们厂要忙活，当时也要抽调过去。” “山火防住了，没让继续扩散，山上有人看着，等其中的慢慢烧完灭火就行。” “那就行，我在山下都能看到林子里那团黑点，够吓人的。” 谢家有说着去拿碗倒水。 谢家屯经过谢一城跟采药人商讨后，对整个屯子都有了要求，如果不是真没办法，不准喝没烧开的凉水。 山里不差这点烧开水的木柴，一旦因为喝生水喝出病，万一是急症不一定能救过来。 很多人表示不理解，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喝过来的，没见出过啥事。 谢一城解释一遍没再多说，大人不在意，那就从娃娃抓起。 之前他上课的时候就跟学习的丫头小子专门讲解了这些事，相比较大人，孩子从小教育更有用。 之后屯子里喝水，大人喝生水，丫头小子就拿谢一城说的说事，这样天天说天天讲，屯子里也在慢慢改变。 “二哥，你们养殖厂咋样了？之前打仗停了，现在战局慢慢稳定，今年该养东西吧？” “嗯，已经养起来了，猪仔小鸡仔啥的整了几样开始养起来，今年不求有啥大产出，给之后打基础。” “今年就别想了，猪仔长不大，鸡仔长大要半年左右，到时候深秋天冷，就算下蛋也下不了几天。” “就是说，今年只能打基础，慢慢养，等来年看成果。” “养了多少？” “60头猪仔，800只鸡仔，还有一些鸭子牛羊啥的，这些量不大。” “就这么点？” 就这点量，后世地方镇上随便一个养殖厂都能压过去。 谢家有无奈：“养殖厂才刚开始，总共就十来号人，这摊子已经不算小，之前屯子里养一头羊几只羊，加上鸡啥的都够忙活半天的，天天喂料锄粪，闲不住。 “看明年成果，如果有结果向好的方向发展，就扩大。 “咱们这毕竟只是一个县养殖厂，还是靠山。” 谢一城点头，这地方干部看的很透彻，没有直接大规模硬上。 就养殖厂现在养殖的这些东西，就够整个厂忙活劳累的。 这年头可没有机械化高技术养殖，纯靠人养这么多东西，每一天都要忙活着，根本没有闲时间。 再加上养的这些东西还要专门去找喂养食物，缺少饲料，样样都要做准备。 只能慢慢摸索，之后扩大养殖要是真成了，对于谢家有也算是一条好路子。 “我们养殖厂现在先忙活着，厂长说了，回头从奉天借调技术工过来，跟人家学习学习，争取把厂生产提上去。” “这事成，这东西到底还是技术活。” 跟谢家有了解了一番养殖厂事后，谢一城突然有些想法，家里母鸡也没剩下几只，回头去刘老禽那边问问，再抓点回来。 原先去护林队，家里有谢家有帮忙，后面谢家有下山去养殖厂，自己去边防团，谢家良当兵，谢家康也在边防团，家里没人能帮上忙。 现在回到护林队，后面回家的时间多，还有胡碧芸在家能帮忙，母鸡下的蛋让她也多吃点，补补身体。 过胖不好看，太瘦也一样，身上要有肉。 一胜一勤两人也已经6岁，这年头都能给家里帮忙干活了，有胡碧芸带着帮衬点足够应付。 想清楚，谢一城问了谢家有下山时间，后续跟他一起下山。 回头找时间再去用白老头的笼子下去抓些鱼虾，之前谢一城抓的最多就是大个鱼，几十斤的大胖头鱼那种，小的都丢下去。 抓虾也就抓一次蝲蛄，今天遇见白老头，谢一城突然想起来小河虾，那种长不太大，抓住不论是直接下锅炒还是煮熟晒干当零食吃都是好东西。 河虾含有高蛋白，对人身体很有用。 谢一城还之前还听一个朋友说，小河虾还能通乳，给孕妇吃是好东西，还能壮阳治疗阳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没听说哪家男人不行的，不然试试也是好的。 “你今后就在护林队不去边防团了？”胡碧芸一边帮谢一城收拾着衣物放置着东西一边开口问着。 “不去了，山里有山里事，边防团那边不差这几个人。” 谢一城看着胡碧芸弯腰整理东西，几缕碎发散布，一条黝黑大辫子耷拉在灰色外衣左侧，白净面庞微微冒汗，手上却没停下来。 这让谢一城突然有种错觉，他好像是出差回到家的家里男人，而胡碧芸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两人已经过上日子。 有人挂念着真好，到底还是有人一起过日子舒服。 “不去也行，在哪都是忙活，在边防团那边还让人操心，你不在家一胜一勤天天念叨着，心里想得慌。” 胡碧芸将东西放好铺完整才站起身，转头看向谢一城，正好瞧见他那双眼盯着她看直出神。 胡碧芸本来还有些好奇，喝水掩盖自身不好意思，却发现挪动了位置谢一城还在发愣。 “一城？一城？”胡碧芸走上前抬手在谢一城脸面前晃了晃。 “啊？咋了？” 谢一城回过神来，看着因为忙活面庞有些红润的胡碧芸问着。 “想啥呢？都想出神了。” “我在想我哥啥时候回来？” “等打完仗就回来了。”胡碧芸以为谢一城又想起谢一国安慰着，“哥他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打了这么久一直在往上升。” “升不升我倒不在意，安全回来就好，主要是我哥家里老大，等他回来我好娶媳妇啊。” “娶啥媳妇？” 谢一城注视胡碧芸瞳孔：“娶个能过日子过一辈子的新媳妇，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 “要是没人愿意，那可完犊子，要打光棍。” 第584章 屯内杂事 晚上休息时，胡碧芸躺在床上，想着白天谢一城说的话，有些睡不着。 这还是谢一城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跟她说，想跟她一起过日子的。 之前两人还是模模糊糊，心中都懂只不过没有明着说开，今天谢一城回来，直接把话都说开。 虽然她也没准备找别人，可这突然说的这么明白，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谢一城说的是等到谢一国回来再正式定下来。 就是不知道谢一国什么时候回谢家屯，要是最近回来，岂不是要直接定下？到时候直接搬进谢一城家里去？ 胡碧芸脑袋中思绪有些混乱，索性不再胡思乱想，直接用被子蒙住脑袋，缩在被窝里闷头睡。 “三哥，明天你要去抓鱼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一胜睡在谢一城身旁，小声问着。 “你去干啥？” “我给你帮忙啊！” 谢一城闭着眼睛凝神：“你在屯子里面比去给我帮忙要有用，我就是去下笼子，不抓大鱼，下完就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抓鱼抓虾的事，结果一胜听着有了心思，也想跟着一起去。 谢一城都怀疑是不是一胜从小狗蛋那学到了先进经验，想着去湖边抓王八。 听见谢一城不同意，一胜抿着嘴没再开口。 家里谢一城当家，他说啥就是啥，平时好吃好喝啥都行，只要谢一城不同意，那事就没可能。 “到时候收笼子的时候带你去看看，到时候听话别乱跑。” 刚刚还丧气的一胜听着谢一城的话突然来了精神，连忙答应着：“嗯嗯，三哥我听你的。” “别说话，睡觉，熬夜晚睡长不高。” 一胜赶紧闭上眼，不再出声。 至于一勤，抱着谢一城早就睡着了。 因为下笼子不着急，一般都是晚上下白天收， 第二天谢一城起床时间也相对晚上许多，回到家好好睡个懒觉。 等他起床时，一胜一勤全没在身旁。 “三哥，你醒啦！” 看着谢一城出屋，趴在院子里跟几个狗崽子逗乐的一勤笑眯眯打着招呼：“胡老师给你留了饭，还热乎着呢。” 谢一城走上前蹲下，摸了摸几个毛茸茸的狗崽子：“以后除了上课时别喊胡老师，喊碧芸姐。” “为啥？” 一勤歪着脑袋不太理解：“不是一直都这么喊嘛？” “听我的没错，她不会生气的。” 先喊姐适应适应，等到时候转变成嫂子，省的到时候不适应。 “哦，三哥我听你的。” 谢一城跟几只狗崽子逗逗乐，这边洗漱一下，去将放在锅里焖着还热乎的饭菜拿出，到院里吃着，还时不时丢下一块给几个狗崽子。 这年头寻常人家能养上狗，都算家里条件稍微好些的，人都吃不好，就不要想着狗能吃多好。 所以这年头的养的猫狗体型都是偏瘦，没有像之后养猫狗能胖成球。 这些狗崽子，谢一城准备再过一阵，就开始给它们带着吃生肉，到时候带着让当爹的黄豆打头阵，狗崽子跟上，学习学习怎么狩猎。 等过个一两年狗崽子全部长大，进山不说多，七八条猎犬围在身边，谢一城都敢一个人带猎犬挑狼群。 当猎狗训，必须有凶性，跟着人吃熟食碳水素菜，哪怕身上带着狼的血脉，也能养成哈士奇。 说起黄豆，谢一城又想起来昨天屯子人找到他。 听说他从边防团离开回到护林队，屯子里人再次问起之前因为带着黄豆去边防团，借种没借成。 现在黄豆回来了，屯子里各家养狗的，都排着队等着。 毕竟是一个屯的，再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让黄豆多辛苦辛苦。 期间谢一城再次看到因为冬眠结束慢慢靠着吃食补起来，身材逐渐恢复的元宝在屯子里串门，屯子里一帮没事的丫头小子围着玩，好些拿出来藏着的小玩意吃食喂它。 然后就看见元宝往地上一坐，挤出来小肚子开吃。 谢一城无奈摇头，就元宝这样的黑熊，一旦给丢回山里，不用想都知道结果啥样，天天被投食，突然换个环境能活活将自己饿死。 家里几只狐狸，在天转暖没多久，就被大狐狸给带进山里。 即使有人包吃包住，大狐狸依旧没放弃教育子女独立生存捕猎技巧。 到底是有娘带着，教的好。 吃完收拾好，谢一城找到正在看牛的谢家有，这段时间不在家，都是屯长跟胡碧芸带着一胜一勤照顾着。 现在谢家有回来，帮忙看着。 “养的挺好，再过一年就能慢慢带着耕地。” 谢家有拍了拍母牛脑袋：“现在回想起来你当时买牛竟然买了一头怀崽的，后面还能安稳生下来，就觉得牛逼，你这运气，也没谁了。” 谢一城淡淡一笑：“当时没人愿意买小母牛，我瞧见买了，这凑巧成了。” “也就该你的，我前面跟着厂长一起下乡收鸡仔猪仔啥的，九成屯子都没有耕牛，这一比起来，咱们屯强的多。” 说着谢家有想起来什么：“对了，我们养殖厂现在也在收，回头你要是养的啥东西也准备卖，提前跟我说，我给你打听打听。” “那我这算不算走后门？” “这算什么走后门，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该什么价就什么价，厂里没有资产流失，正常行为不怕。” “行，到时候有卖的跟你提前说。” 谢一城答应着，看着棚子里东西没多说什么，至于卖的可能性极小。 这年头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屯子里两处耕地好几百亩山田地，纯靠人太辛苦，有几头牛干活能轻松不少。 再说当时运牛上山极其不易，山路不好走，天气寒冷积雪深，牛走不远还容易冻着，直接绑在驴车上带上来。 现在虽然雪化，想要带下山走这么远山路同样不是一件容易事。 还是不胡乱折腾，家里又也不差这几个钱。 不但不能往山下卖，之后还要再买东西上山。 趁着天转暖，多备上些，整个屯子都一样。 今年屯子里孩子出生率极高，各家多养几只鸡，到时候下蛋不论是补充生育的妇女还是给家里孩子补充营养，又或者卖给供销社送下山，那都是顶好的。 第585章 爱吃鱼的黑熊 “一城，你家黄豆呢？不带着一起出来？” 黄学全跟在谢一城身旁问着：“之前进山不是一直都带着呢吗？” “它在屯子里忙着呢，不耽搁它。” 谢一城回想起出屯的时候，黄豆跟屯子里的狗正连在一起，没有打扰，并且不让屯子里丫头小子靠近。 小孩子好奇，有些没见过这样的，瞧见了以为出啥事，拿着棍子想给它们敲开。 “所以你就带着元宝进山？” 黄学全扭头看着在身后跟着的补上来胖乎乎的元宝问着。 “天天在屯子里待着，除了吃就是吃，跟着一起进山走走看看。” 元宝在后面嗷呜一声，好像听明白谢一城在说它。 “别叫，等会给你整吃的。” 元宝瞬间住嘴，跟在后面爬着。 就是这走着走着，不知道是故意学的还是偶然，直接站起来跟在谢一城身后走，乍一看还挺威猛。 等到地方，谢一城将元宝丢在湖边，看着它找食吃，这东西聪明着，不会走远。 现在林子里已经全绿，食物增加，元宝一直在屯子里白白让屯子里粮食减少，放出来让它自己找食。 只要在身边别走远，哪怕遇上山里东西，有人在也不会有事。 等再过几年，都不用人在身旁，几百斤的黑熊在山里，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除了山林之王东北虎，一对一就没有一个能打的。 哪怕是对东北虎，也有一定概率反杀。 除了东北虎，另外就是狼群，不过狼群想要猎杀黑熊，也要做好伤亡惨重的准备，黑熊一巴掌或者咬一口，能将狼打死打残。 除非迫不得已饿急饿疯，不然东北虎和狼群也会主动避免跟黑熊拼命。 现在元宝还在屯子里，谢一城没有直接放出去的最大原因就是还处于幼年期，独自放进山会出问题。 趁着元宝自己忙活着，谢一城带着黄学全两人从草棚里将老白头的笼子拿出来，至于放下的渔网，谢一城没有选择碰。 这次来就是为了抓虾还有最喜欢吃的泥鳅，还有一些小杂鱼，用不着网。 拿着老式的笼子，两人沿着湖顺着往上走，湖大小鱼小虾藏身不易。 反而是上面的溪流中因为石头还有周围树木遮挡，加上带着拐弯，鱼虾泥鳅藏身地相当多，好抓的多。 “这地方咱们早先还来砸过冰抓鱼呢，当时抓着不少鱼，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有肯定有，寻常没人在这抓鱼，一群丫头小子除了在这玩水，也只有小狗蛋在这抓王八。” 黄学全听着一乐：“完犊子了，小狗蛋回头娶媳妇，这事也过不去。” “这都是他自己干的，还能怕人说不成。” 谢一城找着下笼子的点，跟黄学全分别将笼子放下，记住地点，等着明天来收。 下笼子的时候谢一城还在想，回头要不要想办法把地笼六角笼给做出来。 传统笼子虽然说能抓着鱼虾，可是量不大，相比较地笼六角笼那种，就差的多。 下完笼子，谢一城带着黄学全返回。 谢家有在家待不长，给他抓几条鱼让他带下山去，不论是直接送养殖厂里还是请客吃饭，都能用得着。 将还在逛着找食的元宝喊回来，谢一城带上网带着黄学全上了木排。 “对了，你养的蜂现在咋样了?” “养着呢，屯子里一直都有人看着地里，蜂箱放在那没事，等跟你忙活完我就过去看着。” 谢一城划着木排：“看了蜂箱里面蜜没？” “看过两次，按照你去年说的，这个月底就要采一次蜜，入秋再采一次。” 谢一城点头：“别取完就行。” “我知道。” 蜂蜜采集因为全国地方不一样，一年能收集蜂蜜的次数也不相同。 相比较东北，南方很多地方能四季常青，全年能采集蜂蜜，所以可以全年多次进行收蜜。 可如今长白山不一样，长达半年的冬季让蜂蜜采集受限极大，土蜂蜜正常是一年收一次。 今年因为天气暖的早，山林子里绿的也早，蜜蜂提前采蜜，去年留下的蜂蜜不少，一个冬季下来蜜蜂并没有消耗完，经过这段时间的采集，蜂箱中的蜂蜜在快速累积着。 现在赶紧将蜂蜜收集开，等后续进入到七八月份，山林中的椴树开花，留下足够的空间出来，到时采集的是椴树蜜。 因为椴树开花时间比较短，不到一个月就凋谢，开花的这一月内是关键期。 相比较各种野花蜂蜜，椴树蜂蜜算得上是品级较高的蜜，对身体好处也更大，要重视。 滑动木排一阵，谢一城停下，开始下网，那边让黄学全拿着鱼叉试着叉鱼。 黄学全也成功的叉鱼空军，没有收获。 跟黄学全等了一阵，闲聊着，看着渔网不断下拉，谢一城马上开始收网。 瞧着一条条白肚子鱼出现，谢一城示意黄学全来收，他开始将木排滑向岸边。 此时在岸边等待的元宝瞧着湖面翻滚，急的来回爬动，站起伸着脖子看着嗷嗷直叫。 看的谢一城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看，元宝还挺逗乐。 等木排靠岸，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将渔网拖拽出水面上岸。 这次抓的不多，也就七八条鱼，小的两三斤大的七八斤，鱼个头重量，远不如之前叉中的那条几十斤的胖头鱼。 不过想想这只是普通渔网抓鱼，还不是冬捕那种，两人就下一次网能抓着算不错。 将其中两条两三斤的小胖头鱼随手丢进湖中，一旁的元宝看着着急又叫起来。 “你看你那着急样，就是几条小鱼至于吗？” 谢一城没好气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到元宝脑袋上：“这么没出息，没吃过鱼是吧？” 说完谢一城一顿，好像元宝确实没有吃过整条的活鱼，之前多是屯子里喂点，带着进山找食吃。 去年谢家屯没有冬捕，元宝也在睡觉，还真没有吃着。 瞧着元宝那望眼欲穿的模样，谢一城拿出一条稍微大点的鱼丢过去。 瞧着元宝那饿死鬼的吃相，谢一城又是一巴掌上去。 元宝头都没抬，哼唧一声继续吃。 谢一城都以为听岔了，这一头黑熊竟然在跟他撒娇？ 第586章 鱼虾收获 熊最爱吃的几类食物，一是甜食，各种含糖量较高的野果，二是肉食，高蛋白含量的各种肉食。 谢一城之前就给安排了蜂蜜水，现在给吃鱼，又有甜食又有高蛋白，元宝现在被谢一城训练的极其顺从，有奶便是娘在它身上得到充分体现。 甜食现在谢一城已经给断了，蜂蜜自己都不够，哪能再给它。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吃多了甜食对身体都没有好处，而且甜食有成瘾性，一旦吃多成瘾想戒掉可不容易。 想要吃，现在都要靠元宝自己去找。 反正就在屯子外不远，屯子里随便出一个人，就当放狗撒欢，不耽搁事。 将鱼先存放在水坑中，把网清洗一番，挂起来晾晒。 忙活完，谢一城跟黄学全带着吃完还盯着谢一城手中鱼的元宝返回谢家屯。 路上经过谢家屯耕地，黄学全去继续忙活手上活。 “这都给我的？”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带回来的鱼问着。 “嗯，回头带山下去，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来。” 谢一城将鱼放下：“山下跟山上不一样，你看着整，我下笼子回头抓的小虾就不分你，那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用不着，我在养殖厂跟厂长关系挺好，他喜欢踏实干活不耍小心思的人。” “别看别人咋说，要瞧瞧别人咋做。”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家有笑了：“你才多大，还跟我讲上道理了。” “道理越辩越明。” 踏实干活也要有情商有交际，不然真就只能踏实干活了。 第二天。 谢一城这次起早洗漱吃饭，准备去收笼子。 不过这次黄学全不再跟他一起去，这次谢一城带着兴奋一天的一胜一勤一起去。 这是谢一城之前就答应一胜一勤的。 除了两小，小狗蛋听说谢一城要去收笼子，也吆喝着要去帮忙，已经向10岁开奔的小狗蛋在这个年头也算小劳力一个，前两年还能经常玩，现在平时给家里帮忙干活已经跑不掉。 对于这点，整个谢家屯都没有说啥。 自家孩子给自家帮忙，没人觉得有啥不行的，就连小狗蛋自己亲爹亲娘也不觉的有问题。 不说小狗蛋，现在就连比他还小的一胜一勤平时也开始给家里帮点小忙。 这就是如今这个年代很正常的点，哪怕往后推几十年，在农业税没有取消的时间，很多农村孩子在农忙时，都要跟着大人一起下地收粮干活。 几岁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后，北方捡着掉落在土中的麦穗豆子那些，南方捡掉落的稻穗。 在农业税没取消之前，农村的日子并不好过，又有多少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有亲自去收过粮食，农忙麦茬很扎手，天气热晒的人头晕。 在谢家屯，即使是在收粮时节，也会好上不少，起码不种麦，天气再热也不会比平原热。 一胜一勤谢一城是没打算让他俩闲着，该学学该忙忙该干干。 这次除了三个丫头小子，谢一城为了以防万一，将昨天辛苦一天的黄豆带上，还有不上课的胡碧芸也一起喊上，两个大人一条猎狗，带三个丫头小子，顾得过来。 胡碧芸起来收拾好，心里充满期待。 从到谢家屯以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跟着谢一城进山。 带着东西走在路上，黄豆在前面领路，走几步一回头看，一胜他们跟在后面，谢一城跟胡碧芸押后。 “一城，你之前说要带我进山掏灰贼洞来着还记得不？” 眼睛盯着一勤几人防止出意外，胡碧芸走在谢一城身旁问着：“这都过去这么久，你打算啥时候带我去？” “还记得呢？” “这我咋能不记得，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忘不了。” 谢一城眼睛看向前方侧了侧脑袋：“想掏灰贼窝现在不行，开春这些小东西窝里藏的东西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没剩下多少，现在在林子里到处找食吃。 “再说去年没入冬前我就一直都在边防团，中间就回屯一次没待两天，过年都在边防团那边过的，没法。 “你要想掏灰贼窝，等今年山里下雪，我现在已经回到护林队，到时候找时间带你再进山，带你好好掏个。” “你可别许诺，我可当真。” “真的，等山里下雪就带你去。” 两人在后面看着几个丫头小子聊着闲话。 仨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山，可这次不是去地里收粮，是去收笼子，就跟玩一样。 一年天天闷在家里头，总算有时间出来看看。 谢一城记忆力好，昨天跟黄学全两人放的笼子位置都记得，加上旁边都留下记号，湖附近离得近的就谢家屯跟白家屯两个屯，都是沾亲带故，连个偷笼子的都没有。 为了让几个人都体验体验拉笼子的乐趣，谢一城介绍嘱咐一番后亲自示范拉起笼子。 不知道是地方原因还是谢一城往里面放了一些杂物， 笼子提起来一瞧，里面密密麻麻一大片，占了笼子四分之一的体积。 将笼子拉起倒入带来的木盆中，瞬间铺满盆地。 蝲蛄，麦穗鱼，大钳小虾，泥鳅等等，满满当当全都是。 还有一些谢一城都叫不上来名字的其他小杂鱼，杂七杂八全都有。 “三哥！鱼！鱼！都是鱼！” 一勤一胜蹦着跳着拍着巴掌吆喝，小脸红彤彤，蹲下看着盆里的鱼虾。 谢一城笑着：“等会让你们也拉笼子试试，等你们长大，就能自己来抓鱼。” 将笼子放入水中清洗着，将其中杂物全部丢入溪流中。 之前抓鱼回屯，一胜一勤虽然见过，可那都冻的邦邦硬，这辈子都直了的大头鱼，抓鱼的时候他们也不在。 现在是亲眼看着怎么将鱼虾抓上岸，都是活蹦乱跳的。 将带来的两个木桶全都装满水，谢一城带着几人就在溪边跟几人说着怎么分拣，将鱼跟蝲蛄捡起来丢进一个桶，其他的都是小虾，直接倒入另外一个桶里。 忙活完带着几人往前走，继续拉笼子。 “诶！我这都是！都是！” 按照谢一城说的拉起来笼子，胡碧芸高声吆喝着，跟一勤一样，脸上红扑扑的，异常兴奋。 第587章 向屯长学习 瞧着胡碧芸跟孩子一样，谢一城带着笑鼓励着。 说到底，就算经历这么多，真算起来在后世也刚刚到高中毕业或者开始上大学的时间，还是有玩心在。 之前一直在屯子里没有可以玩的东西，这次来收个笼子都算娱乐项目。 几人慢慢收着，谢一城只收了第一个，后续让胡碧芸跟一勤几人分着来。 溪流水温度虽然还有些凉，但是水流不急也不深，就算意外掉下去，谢一城也能马上提起来。 “三叔！这是啥？” 小狗蛋提起来一个笼子低头一瞧，看着里面的东西突然问道。 “啥啥？不都是一样的吗，你还能抓到……” 谢一城接过来笼子一瞧瞬间没话。 笼子里面赫然一个带甲四条腿带尾巴的小王八在里面趴着。 谢一城看着实在不能理解，就这么一个小口，这东西要费多大劲才能钻进去？ 前面收了这么多笼子都是一样的鱼虾东西，怎么现在一到小狗蛋提，就多出个王八出来？ 真王八仙人？ 这要是回屯子把事这么一说，小狗蛋这名头不用想肯定再次传遍谢家屯，随便下个笼子，根本不可能抓到王八的事都能抓着，着实离谱。 谢一城试了试，倒不出来，直接给笼子拆开，才将王八掏出。 瞧着比掌心还要小一点的王八，裙边因为钻笼子有些划伤。 谢一城还是不太理解，到底怎么钻进去的，然后随手丢进溪流中。 这东西煮汤都嫌没肉，还没二两重，要抓也先抓它爹妈亲戚。 这一笼，里面的小鱼小虾被咬死的就比较多，估计是王八追着鱼虾硬钻进去，给咬死当食物吃的。 将鱼虾分类好，已经死了的小鱼小虾谢一城聚堆给一胜一勤，让他俩拿着喂给在一旁站岗的黄豆吃。 水凉，里面鱼虾死的也不长，没有变质。 “三哥，我还要！” “我也要！” 提起来最后一个，一勤一胜喊着。 “没了，笼子都收完了。” “啊？” “啊什么，就这么多，抓多少吃多少，抓多了你又吃不了，等回头想吃了再来抓。” “哦。” 一胜一勤收起兴奋，看着盆里的鱼虾蹲下身跟着谢一城一起捡拾分类。 分着鱼虾，瞧着七八个笼子就能让木桶里面密密麻麻一片，谢一城就感慨。 有的时候真不是他技术多好，这笼子做的有多精湛，真是人少资源多，钓鱼佬来了不想跑，坐在湖边一直搞。 这次收获也让谢一城想好，回头整点材料做地笼，两条地笼甩进去，省的麻烦。 洗好笼子，将所有笼子扎堆放好，这些回头晾干要给白老头放好，回头人家还要用，收笼子后分鱼虾装桶洗笼子，没忙活什么就快到中午，谢一城一行人往家里赶。 “整的不少啊！” 屯长瞧着谢一城带回倒入两个大盆中再次细捡鱼虾，瞧着新奇：“这平时都抓大鱼，你咋想起来抓这些小玩意，也没见有多少肉。” “大爷，这可都是好东西，之前你又不是没吃过，回头我给你再整上一顿你就知道啥样。” “那我可等着。” 等屯长离开后，胡碧芸突然笑出声。 谢一城莫名其妙：“你笑啥？” “我笑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被大爷整的没反应过来。” “我被整，开什么玩笑，我……” 谢一城话顿住，有些哭笑不得。 为了吃他做的菜至于吗，话里使绊子。 屯长这都五六十的年纪，已经超出平均年龄这么多，咋还跟个老小孩一样。 之前做蝲蛄，做泥鳅，全都吃过，这次就多出了些杂鱼虾。 不行！必须赚回来！ “小狗蛋，你喜欢抓王八吗？” 蹲在一旁忙活着的小狗蛋摇头：“不喜欢。” “不，你喜欢。” 小狗蛋抬头看着谢一城不理解。 “你为啥要抓王八？” “好玩。” 谢一城摇头：“不，你抓王八都是为了给你爷下酒的，以后见人就这么说，不然别人老说你。” 小狗蛋想想点头：“三叔我听你的，我抓王八是为了给我爷下酒。” 胡碧芸琢磨一阵才反应过来，轻轻推了一下谢一城：“自己亲大爷都胡来。” “哪里胡来了，小狗蛋心里想着自己爷爷给抓王八下酒，说出去多好听。” 胡碧芸没接话，笑着收拾。 抓王八给自己爷爷下酒，所以抓着要先咬自己牛子，真要说出去可笑死人。 谢一城嘿嘿一笑，没多再言语。 逗个乐而已，无伤大雅。 将东西分类完，将小杂鱼挨个捏开肚子，去除内脏，有些小鱼内脏过苦，影响口感。 一个一个捏除，是个细活，胡碧芸看谢一城带着几个丫头小子忙活，起身去做饭。 按照现在这年头应该是两顿，天未亮刚起床一顿，下午一顿，晚上早睡不吃饭。 谢一城已经习惯了一天三顿饭，家里几个人都还在长个子长身体，一天三顿饭对身体成长有好处。 现在家里也不缺吃，山里还能打猎湖中还能抓鱼，碳水蛋白质脂肪都有补充，不差一天多出来的那一顿。 谢一城这边忙活，不知道啥时候，家里养的几只狗崽子跑过来，几只白狐狸放在家里养着的小狐狸也爬到面前。 一胜一勤手里一边忙活着，偶尔丢出几条小鱼出去喂食，完后还偷摸看谢一城。 谢一城全程装作没看见，反正都进自家肚子，不差那几条。 收拾完，谢一城将泥鳅跟蝲蛄丢水中先放着，将鱼虾分开，一部分今天准备开炒，一部分煮熟晒干， 既能吃新鲜的后续也有的吃。 家里两个孔灶台，一个煮，一个炒，都不耽搁。 香辣小鱼，油炸小河虾，两个菜炒完屋里香喷喷味道根本散不开，烧火的一胜一勤小狗蛋全程咽着口水，眼珠子都是直的。 煮熟捞起的小鱼虾也已经凉下，谢一城放在木篦子上，等吃完饭让几个小家伙看着在院子里晾晒，别被小偷偷走了。 “吃饭了！” 胡碧芸看着桌子上谢一城做的两个菜，闻着忍不住：“这咋做的，回头教教我呗。” “行，回头都教你。” “三儿！小狗蛋在你这没？” “在呢！” 房门被推开，屯长进屋，看着几个人正要吃饭：“吃着呢？” “大爷，一块吃点。” “那多不好意思。” 谢一城看着屯长自己去拿碗筷坐下，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第588章 油脂作物积累 “真香啊！” 屯长吃着谢一城油炸的河虾，外面裹上一层面粉，只是稍微带上一点盐有点咸味，一口下去香酥脆，在口中爆香。 除了河虾，屯长又吃了一口焦脆的小河鱼，没有放太多调料，就是简简单单的咸味，这吃到嘴里就是异常的香。 “三儿，你咋想的，咋想起来整这些，还别说，这味道真不错。” “这以前有人做过，只不过寻常老百姓整不来这个。” 屯长吃两口就放下，没有再多吃，就跟谢一城说的一样，这东西要搭上酒一起才更有感觉。 再说一帮丫头小子在这吃着，他这么大人，再不在乎也不能抢食吃。 “大爷，动筷子啊。” 谢一城招呼着。 “你们吃，我尝个味就行。” 瞧着几个丫头小子嘴里嘎吱嘎吱咀嚼着，屯长忍不住道：“三儿，回头都要自己过日子，有时候该省省点，这东西吃着是香，可太费油水。” “大爷我知道，这东西哪能天天整，家里日子再好过也整不了这个。” “你知道就成，回头也是要当家过日子的人，回头我让你大娘给你带点油过来。” 说着屯长起身就要离开。 “大爷，不用了，家里不缺那点油水，家那么多人呢，紧着自己吃就行。” “没事，再缺也不缺你这两口。” 看着屯长走出门，谢一城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看着一胜几人吃着，谢一城知道屯长这是想着家里这么大丫头小子吃饭，靠一个人整缺，加上只要自己在家里做饭，小狗蛋还时不时来一起吃。 如果说这年头第一缺的吃食是粮食，那第二缺的并不是肉蛋奶，而是油水。 包括城市中很长时间里买肉，那些瘦肉都不是这个年代人喜欢的，肉上带着大片大片白花花的脂肪才是人最喜欢买的，拿买肉的钱就买油，人还抢着买。 甚至往后推几十年，到21世纪后，油水慢慢补上来后，人才开始慢慢转变成吃瘦肉。 谢一城到现在还记得之前听一个老人说，年轻下地干活挖河道，又累又辛苦还要自带干粮根本没有吃过几次肉，后面条件好有一次敞开吃肉，吃肥肉吃到吐，再看肥肉就恶心，今后没吃过一口肉，直接吃了素。（身边真人真事） 现在寻常老百姓家里，根本就没这么舍得用油炸东西，谢家屯各家相比较山下百姓稍微好点，不论是之前从谢一城那跟着整上榨油，还是从山里打猎留下来的荤油。 “一城，要不回头别整这些了，确实挺费油的。” 听着胡碧芸的话，谢一城反问道：“吃着香吗？” “香！” “那就吃吧，油的事我来想办法。” 谢一城一边想着，一边夹着油炸的河虾小鱼。 这种水源没有污染的河中鱼虾，吃着确实香，除了太费油没有其他缺点。 家里油还有一些，胡碧芸那边也有小几斤，虽然不少，可按照现在这种做法也用不了多久。 至于说省下来少用，谢一城选择开源。 油水摄入多了对身体不好会导致肥胖，摄入少了会影响身体发育。 家里全都在长身体，油水不能少，这些东西要提前准备。 这次下山除了买些养殖禽类外，还要再买一些能榨油的农作物，既能榨油也能喂养家中牛。 大豆，花生这两样最适合，油脂含量相对较高。 不过因为压榨技术落后加上没有对这些农作物培育良种，压榨出来油的比例很低。 这点没办法，时代原因，只能慢慢发展。 吃完饭饭，谢一城将明天下山的事跟胡碧芸这么一说。 “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山？” 胡碧芸跟谢一城两人一边收拾着屋内一边聊着。 “你下山？屯子里不用忙活？” “这两天让屯子里丫头小子歇歇，天天上课也不见得一直能学进去，停停也好。” 谢一城点头：“也成，带你去县里溜达溜达逛逛瞧瞧，看看有啥缺的，之前光你说，这次让你自己找。” 胡碧芸开心一笑，终于能下山了。 有谢一城陪着，不用担心出啥事。 谢家屯如今在附近这一带名头可不小，没人会闲着没事找谢家屯人的麻烦，多少人想攀关系都攀不上呢。 次日。 谢一城早早起身，去找老烟枪将驴车借来。 这次下山准备买的东西多，纯靠人力来回一次肯定赶不回来。 下山三人，谢一城谢家有胡碧芸，外带黄豆，路上也不担心出什么事。 屯子里最近也没组织打猎，没什么东西要下山卖，索性直接空车下山。 到了缓坡走上大路，认识谢一城的人就多起来，之前卖货他跟着下山就没缺过几次。 好些人打着招呼聊着山里事，怎么一直没下山，有人顺便问起找黄豆配种的事，谢一城帮黄豆推掉。 屯子里黄豆的江山还不安稳，这么多狗妃等着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管山下的。 回来以后一直造，瞧着精神都不如之前在边防团，今天带着黄豆下山都属于休假。 从跟人的对话中，谢一城也明显感觉到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太好，因为半岛战争的发生，市面上的很多物资相比较战争前匮乏不少。 许多东西都集中起来供给前线，在生产力没有大规模提升的情况下，市面上生产出来的物资商品肯定会减少。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红国也想晚几年再打，等解放时全国金融崩溃改善，逐渐稳定下来，国家积攒一些底子，能减少一些伤亡。 可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半岛战争有点突然，西南匪患还没完全压下去。 安东因为地处边地，即使战争已经开始有半年多，紧张感还是没有散去。 认识的人跟谢一城闲聊都没有过长，没聊几句就散开，脚步匆忙。 前往县城的路上，谢一城问着谢家有，县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他已经很久没去县城。 “没有这么离谱，但是相对于之前来说确实是老百姓说的那样，战争确实有影响。” 谢家有走着说道：“如果能不打仗就好了，也不知道这场仗啥时候是个头。” “快了，快到头了。” 第589章 扫货清场，你能当厂长 相比较抗日战争14年来看，半岛战争时间确实不长，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 算着结束时间，也就不到两年。 勒紧裤腰带就这两年，半岛打着，全国上下支持着，北平还在跟毛熊谈判，一点一点在计划合同上增添物资，工厂，技术支援。 156个项目，不光靠嘴就能说出来的，还是广大志愿军在半岛战场上靠血肉在战场上打出来的。 一穷二白打基础，历史上绝无仅有工业项目大转移，有了底子还有后续发展的机会。 战争打不下去快要结束，一五计划直接上台，大发展才正式开始。 到了县城外，谢一城一行人并没有进城，而是跟着谢家有前往城外的养殖厂，先将谢家有送过去。 至于养殖厂，谢一城没有进去，有人在门外看着，对此他表示理解。 养殖厂里刚开始，里面都是幼年牲畜家禽，防止有特务毒害造成大损失。 将谢家有送到，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带着黄豆到了城门，遇上了熟悉的公安战士聊上几句，将身上带着的枪械给放下。 “行啊，现在都整上大八粒了？这大眼撸子瞧着就让人稀罕，我啥时候才能用上撸子。” 登记谢一城枪械时，一位战士带着羡慕的语气说着。 “早晚的事，说不定再过些年，我这大八粒都不顶用，你到时候开始用的都是花机关，突突突地老猛了。” “那我可记着了，等到时候真用上花机关我请你吃好的。” 两人聊着得。 谢一城算算时间，如果面前这位20岁左右的年轻战士中间没出现意外一直都在公安部队待着，慢慢往上走，说不准真有可能摸上冲锋枪或者自动步枪。 仿ak47的1956式冲锋枪，实际上就是自动步枪，之后会装备到班，一个班有正副班长两人持枪补充班内火力，其余战士用的是56半，等到打阿三，基层部队反应装备56式冲锋枪后，在冲突中火力能压制对方很好用，直接普及开。 白象俘虏 不过这东西仿的是ak47，后坐力很大，寻常人没点实力用不了。 战士登记完枪械道：“谢一城同志，之后你再来可以不用交枪可以直接进城。” “咋了规矩改了？” “东北解放后，这么检查是为了防止特务和隐藏在人民中间的破坏分子对城市进行破坏，咱们这已经解放有几年，剿匪抓捕特务没断过，半岛打仗后还有几个闹出事的，后续就没动静了，咱们这边，特务闹不动。” “哪能闹得动，东北上百万的部队，新招这么多的新兵，南边调到北方的部队，从前线返回休整的精锐军团，哪个地方稍微闹大，那就不是公安跟地方政府的事，直接拉过来部队，一只耗子也别想活着逃出去。” 东北土地到鸭绿江岸，现在可以说是历史战斗人员最多的时期，隐藏的特务经过几番剿灭本就没剩下多少，闹腾不起来。 反而是南方西南很多山地边境刚解放没多久的地区，动静一直不小，地方部队剿匪不断。 打趣一番，战士扫了一眼跟在谢一城身旁的胡碧芸没多问，让人进了城。 没去看别的，去找王全福聊家常，谢一城直接找到刘老禽。 人还在，所在地方没有太大变化。 “呦！这不年不节的，这喜事来我这了？” 瞧见谢一城，刘老禽赶紧放下手中忙活：“这不是谢一城谢领导吗？” “老禽叔，你再这么说我可走了。” “那不能，来了都是客，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 招呼着谢一城，刘老禽瞧着跟在一旁的胡碧芸：“这位是？” “我叫胡碧芸，谢家屯的。” 胡碧芸大大方方介绍着，打量着棚子里的牲畜家禽。 “谢家屯的？以前可没见过。” “以前不是，今后就是了。” 谢一城接话。 刘老禽瞬间懂了，嘿嘿一笑：“那行，那行，谢家屯好地方，要不是我这摊子在这没办法，谢家屯我又去不成，我都想带着家里媳妇孩子去谢家屯过日子。” “去谢家屯干啥？城里不比山上强。” 刘老禽叹气：“现在生意不好干，不亏钱就不错了，我都打算干完今年就算。” 谢一城一愣：“为啥？” “东边跟洋鬼子打起来，买东西的少了，卖东西的也少，这些东西买不着卖不掉还要养着，亏钱，纸币不保值，只收大洋买的人更少，这仗不知道啥时候能结束，趁早关门，卖完就关。” 刘老禽说着问着：“今天来我这是来看我还是买东西？” “看你顺便买东西。” “那我肯定给你个实诚价，不坑熟人，不过有啥说啥，纸币我是真不能收，之前还能稳住，这一打仗一直往下掉，我这小本生意扛不住。” “明白，咱们做实诚买卖。” 走完一圈，谢一城心里就有数了，相比较之前来刘老禽这，棚子里的家禽牲畜少了太多，棚子里大牲口全没有，只剩下一些鸡鸭鹅，加起来一共就三十来只，而且都是半大或者成年，公的只占不到五分之一。 带回去养不了多久，就能下蛋。 想着刘老禽打算关门，谢一城直接开口：“老禽叔，咱们不整虚的，我全包了你瞧瞧多少钱。” “全包？你能吃得下？” “能吃下。” “大洋结账？” “现大洋。” 谢一城拍了拍兜，一番响动：“不让你吃亏。” 刘老禽高兴点头：“别人来了我一点不给少，你现大洋全包我给你七成价，卖完直接关门回家，周围所有地方，你绝对找不到比我还低的价。” “要不说你是我老禽叔呢，给价就是实在。” 谢一城知道价格比市场低了不少，刘老禽也是真不想再干，直接甩货离场，现在走确实也及时止损。 将货全订下来，东西先放着，谢一城等采购其他东西回来再将东西全带上。 准备离开时谢一城想到什么：“老禽叔，你之前收购大小牲口家禽是不是有路子？” “咋了？你还想买？那我说地方你给记下来，都是下面农村屯子，周围几个省散的厉害。” 谢一城摇头继续问：“你会不会养？” 刘老禽听着有些莫名：“我买过来不会养，死在我这那就完犊子了，纯亏。” “那你也算是手艺人，不干这个回头也要忙活别的，总要养家，我给你介绍个活咋样？” “啥活？” “县里新办了一个养殖厂，收牲畜幼崽家禽苗，缺技术人手，你这又会买又会养，进去就能直接干。 “指不定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你就能在政府办的养殖厂里当上厂长！ “今后别人见了你，高低喊一声刘厂长。” 第590章 物资采购 谢一城给刘老禽出着主意。 自打从刘老禽这买东西，此次给的都是实诚价，这次还直接按照市场七成来算，着实占了便宜。 再说刘老禽是真的有本事，能将东北几个省份走遍，整出来的家业，又能买又能养，采购养殖两样都行。 不论是大牲畜跟小家禽全会养，这对于养殖厂来说可是技术型人才，怎么都比什么不会进养殖厂，需要人一点一点教要来得强。 万事开头难，对于养殖厂来说，现在最难的就是怎么将第一批的家禽牲畜没病没灾地养大，除了供给城市跟前线部队外，还能扩产。 养殖的各种家禽牲畜，只要出栏就有市场，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谁家不想多吃点肉，阻碍的一是穷二是贵，增加收入降低价格，慢慢普及开。 民以食为天，农林牧业不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民生基础，刘老禽要是真换了个地方，能将他身上本事使出来，对地方对他都有好处。 刘老禽出身是没问题的，佃户出身，早先给抗联送过物资，身上这些东西都是硬跑出来的，没有雇佣过人，一直一个人干。 越早进养殖厂对刘老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谢一城这么一说，刘老禽有些心动。 他不在乎什么刘不刘厂长，他就是单纯地喜欢养殖。 这事，他干了！ 跟谢一城了解一番养殖厂的情况后，刘老禽觉得这事确实能做。 一切才刚开始，都是小猪仔小鸡仔，正好能派上用场。 谢一城走时，刘老禽跟谢一城百般交代，今天留在县城，请他吃顿饭，怎么拒绝都拒绝不掉，只能说看后面情况，实在不行下次来县城吃饭也行，这才离开。 “你在县城认识这么多人呢？” 胡碧芸走在谢一城身旁问着：“从下山到进城再到刚刚，一路都是你熟人，还有你不认识的吗？” 谢一城轻声一笑：“我不认识周围人，还能认识北平的人不成？我想认识人家首都人，那也没机会。” 听着谢一城说话语气，瞧着他面部表情，胡碧芸觉得说不准真在北平有熟人。 “你看看想买点啥，今天下山带够钱，买齐东西，过阵子去护林队，再想一块下山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这里哪里有卖书的，我想买点书。” “有。” 将胡碧芸带到卖书的地点，谢一城瞧见老板问了一嘴还有没有小人书，老板瞬间记起把他小人书扫荡一遍全买走的小年轻，知道这位是个大方买家，就是砍价下手狠了点。 不过再狠卖出去东西也有的赚，之前加价三成卖出去小人书，不亏。 至于其他的书讲价，买的也多，一本赚点多卖些不就赚回来。 想着店主客气跟谢一城打着招呼。 胡碧芸瞧着店主热情熟悉地招待着谢一城，那还不明白，人家这是认识。 真就跟一个县城周围的人全都认识！ 谢一城招呼着胡碧芸看书，瞧瞧有哪些要买的。 趁着胡碧芸找书时，谢一城跟老板聊上，问了问关于小人书的事。 民国的小人书，已经停止印刷，只会越来越少。 民国的瓷器古董大多没有收藏价值，小人书就不一样，还能看看长长见识。 除了民国时期，之后印刷发行的小人书邮票那些，谢一城都打算存一部分，每样买一点，不买多。 “我这没了，你要是想要我能从其他地方帮你招呼一声，送过来，但是这……” 瞧着书店老板这模样，谢一城哪还不懂。 “我加钱。” 书店老板还没来得及高兴，谢一城道：“价跟你之前一样，高三成，多了就算。” “才三成？” “那算了，我不要了。” 谢一城没再说小人书的事，这人太贪心，加三成的利从外面买回来，肯定有得赚。 回头有时间再找，又不是现在必须买的东西。 等胡碧芸买好书，谢一城砍了砍价，拿着东西直接走，一点没停留。 “同志，同志，我答应！三成就三成！” 谢一城笑了笑：“手头上不富裕，下次来再说吧。” 想卖，他还不要了！ 有时间去省城，地方大东西多，多走几步到时平价买。 “你没钱了？” 离开书店后，将书放在驴车上，胡碧芸开口：“我那有钱，等回去我拿给你。” 谢一城打量着胡碧芸：“啥意思？你要养我？” “说这话，我不也在吃你的嘛，咱们分啥里外。” 胡碧芸面颊有些微红，眼神闪烁不跟谢一城对视，看向周围。 谢一城突然一乐：“那今天进县城买东西你请客。” “啊？” 之后买东西，谢一城还是主动把钱付了，都不值多少钱，今天的大头主要是来买大豆花生，还有那些家禽。 就跟胡碧芸说的一样，他们分什么里外，早晚都是一起的。 这次下山是准备一次性买齐，三十只鸡鸭鹅加在一起也就几个笼子的事，一百多斤的量。 这年头老百姓喂养，很难喂出很肥的家禽，哪怕到了后世老百姓不喂饲料天然养的土鸡土鸭也一样，多是又瘦油又少，个头也不大。 驴驮物，一般能驮起100斤以上，健壮发情期的成年公驴能多驮一些，只不过速度很慢。 现在这加个驴车，怎么也比驮的要多。 回去路远还是上山路需要减轻载重，这样也能拉个几百斤，除了家禽还有一些买的书跟物资外，还能装上三百来斤的大豆花生，他跟胡碧芸两人加一起再背个百来斤，足够最近用的。 不过去买前这些粮食也是油作物之前，谢一城带着胡碧芸先去找王全福。 距离上一次来县城已经过去许久，长时间没见面来县城还是要见一见。 还有县城里的魏长明王田地，谢家屯发展成现在这样，是跟县里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也要去看看见一面，汇报一下成绩工作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数百斤的买粮食，还是要问一下别踩雷，毕竟战争时期，谨慎小心第一位。 第591章 护林队要变公安部队 “一城！你啥时候回来的？” 王全福看着谢一城一脸惊讶，站起身迎接招呼着坐下：“自打护林队编入边防团，想知道消息都难，更别提见你。” “回来几天了。” “部队咋能让你就这么回来的？还能下山带人进县城。” 王全福扫了一眼胡碧芸对着谢一城问道：“你没有欺负人家吧？” “我欺负她？好吃好喝供着，可不敢欺负。” 没有在意胡碧芸小表情，谢一城开口：“前面山里失火灭火后，为了防备今后再出事，我们这些原本属于护林队，被编入边防团的人返回护林队，后续逐渐恢复护林队编制，成立护林大队。” “之后就不用回边防团了？” “不用，事情已经确定下来，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时间来县城来看你。” “来看我？我能有这么大面儿？”王全福笑着道。 “那必须有！县城里你没面，还有谁能有面。” 跟王全福闲聊一阵，问了问近况以及县城最近有什么变化。 县里面相比较战争前，萧瑟不少，物资减少，街上行人也少了，跟谢一城看到的一样，刘老禽的生意差起来就是县城的缩放。 不过还好，吃食什么的都不缺，对于才刚刚离开战争没几年的老百姓没有太大落差。 再加上这次是保家卫国，民心依旧在。 地方政府也在严加看管，禁止哄抬物价，以次充好。 在抗美援朝期间，沪上因为是红国工人工厂最多的地方，很多物资生产都交给沪上，可是有些黑心资本工厂，将黑烂棉夹破麻充当好棉花做成冬衣，用淀粉做假药，抹布做医药布，生锈的工具充当医用器具。 还有人趁机囤积物资哄抬物价，恶意炒作金融市场赚取沾血钱财，枪毙的人不在少数。 前线流血，一帮资本家趁机趴在后背吸血，不整治不行。 东北解放的早，情况比较少，加上管控严格，周围全是部队，生产物资出来发现有错，当时发现当时就处理。 地方政府不处理，等到部队了解到情况亲自动手，有一个算一个全给突突了。 除了这些外，县里面跟之前没区别，甚至县里的班子都没有变化，还跟之前一样。 跟谢一城聊了一阵，王全福问了问胡碧芸去了谢家屯后能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政府这边帮助，了解一番她的近况后扭头问谢一城： “这次来县里啥事？别跟我说专门来看我的，这话说的你自己能信？” “看人真准！” 谢一城嘿嘿一笑：“今年天暖的早，屯子里打算多养点东西，我家里一个弟一个妹岁数小长身体，整点鸡下蛋，给他们补补身体。” “你这当哥的还怪想着家里弟、妹，到底是当家人，靠谱。”王全福问着，“买到了没？最近东西不好买？” “老禽叔那边去过了，打仗买的人少，他剩下的也不多，余下那点我全给包圆，一点没留下。” 王全福有些疑惑：“全买了？那他还卖啥？” “不干了。” 瞧着王全福，谢一城将之前想法说了一遍：“你看这样成不成，老禽叔有活干，养殖厂多一个技术工，之后下乡收幼崽也有人把门，价格合适也能避免收到病的。” “这事我看成。” 王全福点头：“回头我去给安排一下，他现在不干，这不白白浪费一身能耐吗，现在国家正在建设时期，正用他的时候。” “对，不能让他闲着，必须让他进养殖厂发光发热！” 王全福主动将刘老禽的事揽过去，就不用谢一城再操心，想着之后怎么跟养殖厂那边说。 “对了全福哥，县里现在能让自由买卖花生大豆吗？” “行啊，这个没听说禁止。” “量大点呢？” 王全福听着疑惑：“量有多大？你就俩人，能整多少带回山？” “500斤？” “咳咳咳……” 王全福忍不住咳嗽，一时间止不住。 谢一城起身去帮着王全福拍背。 “你这是给屯子里带的？” 谢一城点头：“对。” 榨完油的大豆花生残余既能自己吃，也能作为精粮喂养牲畜，屯子里大牲口又不是自家有，说是给屯子里带的也没错。 “就靠你俩还有一辆驴车拉上山？” 王全福看着谢一城摇头：“等会我去帮你问问，毕竟不是寻常粮食，具体多少也没法确定。 “东西太多你带不走，分两次吧，不用太着急一次就要给全带上山，不是还从刘老禽那边买东西，驴车撑不住。” 没给谢一城说话得的机会，王全福直接将事情定下来，起身带着谢一城跟胡碧芸去吃饭。 吃饭时，没等谢一城去找魏长明跟王田地，直接遇上。 在听到谢一城返回护林队后，面庞间并没有惊讶的表情，谢一城问了一嘴才知道，他们在山下已经了解过山上灭火的事，当时就已经想到护林队必须恢复，这样才能及时防备山火。 边防团战士就算打仗再厉害，在山林子中作用可就不如护林队，其中很多人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在山中行走就好像在家逛。 一旦哪地方出事，能快速到地方解决。 之前那一场山火，既有米国鬼子飞机轰炸丢燃烧弹让林子烧起来，还有就是支援速度太慢导致，要是周围有护林队在，能依靠对山林熟悉程度快速将周围山屯老百姓组织起来，山火不会烧成这样。 现在有了教训，为了防备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护林队的作用已经显现出来。 护林队最早是县里最开始组建的，当时就是为了防止藏在山林中的特务土匪袭击山屯，并且进行探查，协同地方公安部队进行围剿，还有就是防火防灾。 跟魏长明聊的时候，谢一城从他口中得知一个消息。 北平在讨论边防团编入公安部队的想法，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大概率能定。 到时候边防部队也会变成人民公安部队，护林队归属一直在变化，从林业局管理，到县管理，再到边防团管理。 这次要是将边防团的事定下，说不准护林队也能跟着一起，正式成为人民公安战士。 谁说森林警察就不是公安部队了？ 第592章 带物回山 在确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影响后，谢一城前往目的地，将允许购买的大豆花生份额装上驴车。 从县里，谢一城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粮食的事宜，小规模购买不会有问题，现在还没有正式推行票据。 谢一城也从中听出其他意思，之后过多买粮食应该不可以，东北作为工业发展全国领先的地区，城市工人比较多，控制会更严格。 相比较这次购买，之后量肯定会减少。 不过话中还留有余地，城市中买卖，谢一城听着瞬间就懂了，之后要想再买大豆花生，直接下农村地区购买就行。 相比较谢家屯为数不多的耕地面积，山下平原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壤，每个屯都有着大量的黑土地，种植出来的粮食农作物远比山上要多。 加上这时的农业缴纳不算太多，农民手中还是有一些余粮能存下。 就是去买时，东西分散，每一家不会卖太多，加上需要真金白银购买，繁琐又麻烦，尤其浪费时间，但也是一种方法。 关于去农村地区收购，谢一城还是有想法的。 毕竟等票据时代到来，城市购买物品凭票，农村没有太多限制，种粮到手是粮食，还要转变成钱物，限制也比较多，同样身为农村山屯的人，只要不是大量购买，没有太大问题。 就算平原地区限制比较多，山里离得远，也能交易。 这种事是没办法完全禁止的，后世的北平，首都眼皮底下，大量鬼市鸽子市该存在依旧存在。 “还有啥要买的吗？” 牵着长毛驴拉着相当有分量的长毛驴走在街上，谢一城问着胡碧芸。 “没啥要买的，该买的都买全了。”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问着：“咱们今天回家吗？” “回，东西太多不好在这放着，现在去老禽叔那把东西带上，回去还有事要忙活，护林队那边不能真等到我大哥回来再做。” 护林队这样已经定下的事，不能耽搁太久，还要过去收拾收拾，正式开始，留的时间没多少。 去刘老禽那没多逗留，拒绝了他请吃饭的想法，顺便让他安心等着后续的消息，谢一城赶着毛驴回山。 战争没停消费下行，路上遇上熟人也没有跟之前那样约山货，谢一城原本还想着借着给家里补补，避免持续消费没收入，没人找只能放弃。 可能跟季节也有原因，要是等入秋山里动物都上肥膘或者等到年前那段时间，山里动物囤积的肥膘没有消耗完，那时候最香要的人最多，更有人找着要。 迅速回屯，一路上因为毛驴载重太多，上山耗费时间比较久，即使天已经变长，等到天黑还是没赶到屯子里。 等天黑后，点燃起来的火把只能照亮身旁，周围好似被黑暗包裹，随时要吞噬他们。 黑胡碧芸不怕，在屯子里都没感觉到什么，之前逃出来也没啥，有谢一城全程背着她，安全感十足。 但是走在山林间漆黑一片，让人容易恐慌，胡碧芸全程贴着谢一城走。 谢一城让胡碧芸稍微靠近毛驴前，黄豆在最前方带路。 这样有黄豆在前警戒，只要林子里有什么动静，能马上示警。 期间确实听到有一些野兽吼叫在林间不断出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周围林子里发出，不过谢一城两人并没有受到进攻，安稳回屯。 因为回来太晚，屯子里昏暗一片，多数人都歇息。 就是在屯子里飘荡着的一些怪异声音有点明显，听的胡碧芸脸色有些发烫，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脸皮薄的厉害，幸好夜色天黑，盖住了变色的面颊。 结过婚生过孩子后，人会有变化，屯子里的小媳妇大婶子，那一个个豪爽的不行，寻常老爷们讲荤段子占占嘴上便宜，人家直接当场让你脱裤子谁能受得了。 至于谢一城，早就习惯，人家夫妻两口子在自己家，想咋整咋整，就是动静闹大点而已。 就是这怪异声音有个超过其他声的男声，明显比其他家高出不少，谢一城不用想就知道是麻子的声，他媳妇可厉害，有力气干活比男人还猛，之前整的麻子走路都走不直腿发抖。 谢一城临走前只知道他媳妇怀孕，去边防团都过去这么久，孩子早生了，现在又整上。 缺少防备手段的情况下，要是这么整，来年估计屯子里又要多个孩子。 人口大规模增长就是这么来的，晚上闲着没事，没有防御措施，除非啥也不干，不然根本避免不了人口增长，总不能夫妻俩夜里歇着分床睡吧，那好些家里就一个炕，根本没法分。 到了家门口，胡碧芸稳住情绪开口：“一城的，咱俩先把东西搬进屋，驴车卸下来牵进棚喂水根吃的，天这么晚，早点歇着吧。” “行，明个榨油，早点起来忙活，你来帮忙。” “嗯。” 说着两人忙活起来，没一会屯子里有人家房门推开，有人披上衣服举着火把慢步走上前。 “三儿？” “老枪叔，还没歇着呢？” 老烟枪走到跟前，看着谢一城忙活：“咋这时候回来？还以为你今个就待在县城里不回了。” “东西多，带回来先忙活，县里东西还没运完，后面护林队也要忙活，闲不下来。” 老烟枪看着情况，将火把放在一旁跟着帮忙。 听见屯子里动静，后续又有两家人出来查看，瞧着谢一城几人在忙活，跟着上前帮忙，没一会就将东西全搬进屋。 从刘老禽那里带上山的家禽，谢一城找了个空着的棚子全给撒里面，等明天天亮再分。 至于毛驴，老烟枪给牵走，让谢一城好好歇歇不用想着喂养照顾毛驴的事。 跟胡碧芸分开，两人各自回家，回去洗漱一番疲惫感上来倒头就睡，明天还有的忙。 “三哥！三哥！太阳照屁股咯！” 谢一城耳边传来脆生生的女声，微微抖动睁开眼，谢一城看着站在炕边趴在耳边喊话的一勤，一把给抱上炕挠痒痒。 “嘻嘻嘻！三哥！不照屁股！不照屁股！吃饭吃饭！三哥我来喊你吃饭的！” 第593章 油料榨取 陪一勤闹了一会，谢一城起床。 昨天回来太晚，夜里忙活洗漱忙活不少时间，加上一胜一勤夜里被白敏兰带走没在身边，今天起的确实晚。 看着谢一城洗漱，一勤坐在一旁双手支撑着脸就这么看着。 “你瞅我干啥？” 谢一城将口中水吐掉：“不出去跟一胜玩了？” 一勤摇头甩着小辫：“我想帮三哥忙。” “想帮忙？走，我带你忙去。” 拍了拍一勤小脑袋出了门，谢一城发现一件事。 刚来时候一勤脑袋上发黄的有些干枯的头发，之前没关注，现在已经变得乌黑柔顺。 营养补上来，之前的黄毛小丫头现在也变了，从边防团回来的时候，谢一城还让一勤一胜比了比，同样吃食情况下，一勤已经比一胜要高出小半个脑袋。 而且相比较一胜的玩心，一勤会更懂事一些，会主动说好话帮谢一城忙。 谢一城看着是相当感慨，都说女孩比男孩早熟，早的真够多的。 “起来了，赶紧吃饭吧。” 看见谢一城，胡碧芸招呼着：“在锅里盖着，都热乎着。” 谢一城点头没有客气，去胡碧芸家吃饭垫肚子，一勤跟胡碧芸两人全程看着谢一城大口大口吃饭。 “都吃点。” 胡碧芸跟一勤齐齐摇头，一个扎小辫，一个绑大辫，一同甩动着。 看着俩人这模样，谢一城也没在意，快速吃完，胡碧芸还想接过去洗碗筷，被一勤抢着忙活拿走。 “一勤现在咋了，我回来后家里啥活都要抢着干？我不在家发生了啥？” 谢一城跟胡碧芸出屋，小声问着。 胡碧芸仔细思索一番回道：“可能一勤更想你在身边陪着她，抢着干活不会让你觉得她啥都不会。” “我哪能这么想？这是我亲妹妹，你瞧瞧一胜天天玩闹我也没说过啥。” 胡碧芸摇头：“女孩跟男孩不一样。” 谢一城看着胡碧芸突然问道：“你当初也是这样吗？” 胡碧芸继续摇头又点头：“我爹娘在的时候没干过，长大点我哥还没当兵，在家里我也忙活，不想让我哥整天不挨家啥事都压自己身上。 “不过那时候我也就比一勤大点，干不了啥活。” 听着胡碧芸说话语气不对，谢一城赶紧将话题岔开，胡碧芸他哥已经牺牲，再提只会让人伤心神。 喊着胡碧芸去忙活，先将鸡鸭鹅查看一番，问问各家要多少，刘老禽现在不干，之后只能下乡进村买，养殖厂现在刚开始，自己都不够养更不要说卖。 今年要是养好，等来年只会扩大，缺额更多，到时候只会不断买入，卖是一点不用想。 留了5只母鸡，还有一只大鹅，公的一只都没要，天没亮就开始叫吵得不行，散养的公鸡凶性更大，喜欢叨人，之前的公鸡叨一勤就被谢一城直接宰了。 昨天晚上帮谢一城忙活，将长毛驴带回的老烟枪，当时听他说县里还有一批东西没运上来，当天一早就带着俩人下山去拉货。 老烟枪人没在，谢一城另外给留了几只，剩下的让屯里人自己挑选完，留下钱全带走。 之后谢一城才开始带着胡碧芸跟一勤挑选清理大豆跟花生准备榨油。 之前榨过几次，还是比较熟悉，就是过程琐碎步骤多，后续也费力气。 这么多的物料，谢一城几人只能慢慢忙，一批一批来。 清洗、蒸煮、浸泡、压榨等等，步骤众多，一步一步来。 毕竟是油料作物，在这个年头好多人想忙活都不知道方法。 几天时间，原本想去护林队看看的谢一城，全程待在屯子里忙活着，缺肉也不能缺油，没油水身上是真没有力气。 老烟枪下山去取剩下的大豆花生再上山时，带了点谢一城没想到的东西。 有山下熟人瞧见老烟枪拉的东西，问了一嘴，听说老烟枪尝试着榨油，问了下还要不要别的。 老烟枪想着榨油的东西不怕多，榨油剩下的能吃能当细粮喂牲畜，点头绕了个弯。 当天老烟枪没有回屯，等第二天回来时，车上满满当当，又多了两三百斤的油作物。 不过这些全是赊账，两个屯零零散散三十来号人。 也就是现在谢家屯名头大都知道，老烟枪大家都认识，车上回去时还带着这么多大豆花生，不然不可能让打白条。 这年头名声好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别人愿意赊账给你。 其中让谢一城最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油作物中，老烟枪还带了三十来斤芝麻。 这年头芝麻产量真的非常非常低，一亩地只能收几十斤，种的人不算多，也就是其中一个屯有沾亲带故的七八户零散种了点，全卖给老烟枪。 相比较大豆油花生油这些家常用来做菜，芝麻油是更金贵的，平时吃饭一个菜里能滴两滴就顶多顶多，好些人小时候看着大人用干筷子从芝麻油瓶中蘸着芝麻油滴到菜里，等落完大人将筷子直接塞家里孩子口中。 那种香味，很多人小时候经历后长大再想回味发现芝麻油变了，市面上卖的好些都没有那种醇香。 关键是，芝麻还能做谢一城最爱的芝麻酱，这可是灵魂中的灵魂。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能备上一斤半斤芝麻酱，那家里都算过的不错。 油脂含量高，酱香味重，闻着香吃着更香，饱腹感极强。 东北不能失去芝麻酱，就好像红国不能失去宝岛，西方不能失去…… 这样一来，谢一城原本定下去护林队的时间再次拖延开，幸好留下的时间本来就足，不然真耽搁住。 本来谢一城还有点愧疚感，可当芝麻酱真做出来的那一刻，谢一城尝了尝，熟悉的糊嘴香甜再次感受到，这么多天忙活都值了。 芝麻油做法跟芝麻酱又不一样，古法就是磨成酱状后加入高于80度的热水烫油，不断搅拌，借用油和水密度不同，油上升水下沉，颜色不一样分割线极其明显，香油漂起搅拌充分后，就可以起油过滤。 这东西是个细活，需要慢慢一遍一遍来。 ’ 第594章 好吃好喝，谢家康回屯 忙活完的谢一城坐在院子里，将之前打的铁锅放在外面专门用来蒸煮的炉子上，几天忙累，现在还有了芝麻酱，整个火锅尝尝。 趁着锅还没开，谢一城去将当季的一些绿叶菜清洗一番放在木盆中备用，还有去年在山里采的一些木耳山里干货泡发，再将老烟枪后面给送来的几只鸡，挑了一只公鸡宰了。 按照老烟枪自己的话说，他们家没那么多人，让谢一城家里多养点，孩子多用的着，他就留了一只母鸡。 放血拿碗接着，等水烧开，烫毛拔毛。 锅中换水，加上水放上点葱姜直接开煮。 将鸡毛拔干拔净，掏了内脏清理干净，全都是好东西。 至于火锅最灵魂的羊肉卷，谢一城没有做。 今天敢着急，回头有时间再整，现在先养着扩充数量，等之后再下刀。 一胜一勤小狗蛋老早就搬好小板凳在炉边等着，中间还想帮忙被谢一城摆手拒绝，就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忙前后忙后。 从院子外面经过的人瞧见谢一城忙活准备吃饭，回家嘱咐不要现在过去，等吃完饭再说。 鲜鸡肉，盛放好，锅里开了放俩枣。 枣是屯子里的一棵枣树，早先种的，不知道是在山上比较冷的原因，还是品种的问题，个头比较小，微甜还带点酸涩，屯子孩子就当个小零食吃。 胡碧芸当时要了一些晒干存放起来，现在还有剩正好用上。 “冒泡了！” 一胜看着锅煮沸，抬头看向谢一城。 “别着急，慢慢来，我给你搅芝麻酱，碧芸你先放鸡肉煮上。” 芝麻酱很黏稠，还带点苦涩，必须搅拌开，凉白开带油一起搅拌，之后在其中加点盐跟葱花蒜末。 至于别的调料缺了谢一城也没在意，核心东西在就行。 南方吃法小米辣香菜啥的，屯子里都没有，没办法做南方火锅料。 至于最灵魂的牛油锅底，谢一城实在没办法去整，这年头牛极其金贵，东北很多都是耕牛，没人会宰耕牛吃，西边草原有草原牛，可距离太远，加上这年头不用饲料喂，牛很瘦。 谢一城情况这么好，家里牛羊也不会天天饲料喂，家里存的牛羊下劲吃根本扛不住多少，干草鲜草喂养长肉都慢更不要说长脂肪。 要是为了吃顿火锅，直接用牛油，有点过于奢侈。 谢一城芝麻酱没放多，带上凉白开跟油混着搅，越搅越稠越搅越多，直接搅出满满一大碗。 再多来两个人，都足够吃。 谢一城搅拌完，鸡也煮了一段时间，泛白，骨头带着一丝血红。 帮着几个小家伙分了调料，在里面放了葱蒜带点咸味这么一拌，挨个放在他们面前。 谢一城这边看着鸡肉熟情况，小狗蛋瞧着一胜一勤坐着摸着碗筷不动弹，偷偷用筷子沾了沾芝麻酱放入口中，眼皮上扯，瞳孔放光。 瞧着没人管他，先拿筷子蘸，后面直接抱起碗开喝，没喝两口被谢一城一把给夺过来。 “不能这么整，这么喝过会窜的停不下来，别这么馋嘴。” 再一看碗里，谢一城脸都黑了，就晚看一阵，喝下去小半碗。 “三叔，香！真香！” 看着揸巴嘴回味着的小狗蛋，谢一城无奈摇头：“等会有你罪受的。” 芝麻酱油脂含量这么大，搅开的时候还加了油， 这么直接来，这年头谁的胃都扛不住。 一胜一勤老老实实看着锅里，手抱着碗没说话。 原本还想跟小狗蛋学的一胜，老老实实坐着，就等着谢一城下令开吃。 “开吃！” 谢一城拿着木勺，将煮熟的几块骨头少肉多的部分放入几个孩子面前空木碗中。 大腿分给小狗蛋和胡碧芸，鸡翅根加中翅给到一胜一勤。 “给我干啥，你吃。” 胡碧芸将谢一城放在她面前的鸡腿夹起来放回去：“你这几天一直忙活没停着，多吃点补补。” “三哥你补补！” 一勤拿着筷子想将翅根和鸡中翅夹起来，没夹起来，想用手拿，烫的赶紧收回去，小嘴呼呼吹着手。 “三哥不吃，你吃，吃了长高个。” 看着眼泪都要烫出来一勤，谢一城有些心疼：“三哥自己来。 ” 说着夹几块鸡肉放碗里，顺便拉着一勤去用凉水冲了冲手。 原本一胜也想学，看着一勤烫了手，瞬间没了想法，一勤吹手他吹肉。 至于小狗蛋，吸溜着嘴开吃，烫的嗷嗷叫又不舍得撂，蘸着芝麻酱带着肉香，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 胡碧芸瞧着没动筷子，将谢一城夹回来的鸡腿送回去，坐着看着两个孩子别胡来，仰头望着谢一城，等两人回来坐下开口问着：“没事吧？” “没事，烫了一下，凉水冲冲就没事，吃吃吃。” 看着一勤拿筷子小心翼翼开吃，胡碧芸也跟着尝了尝用肉蘸着芝麻酱，香甜油脂在口中爆开，眼眸瞬间亮起，这味道是真香啊！ 怪不得谢一城非要整这个吃，合着能这么好吃。 “香吗？” “香！” 胡碧芸用力点头，筷子不带停。 “好吃多吃点，下劲吃，回头咱们还整，这鸡虽然好，跟薄羊肉还是差点，咱们料也缺，回头全都准备好再吃更香。 “回头进山再整点山货回来提前晒干，回头吃泡开。 “等天冷，咱们在家吃，外面冰天雪地，屋里一家人吃着火锅，脑袋上冒汗，想想就舒服。” 胡碧芸答应着：“嗯，等回头有闲时间，跟着屯子里一起进山采东西，咱们到时候多存点。” 几个人围着吃，屯子里没人来打扰。 吃到一半，小狗蛋放下碗撒腿就往外跑。 “小狗蛋你干啥去？小狗蛋！” “不用管，没事。” 谢一城制止胡碧芸的喊声：“差不多到时间，刚刚喝芝麻酱这么多油，一直吃不动，现在才去算久了。” 胡碧芸点头，招呼着一胜一勤吃着。 “吃啥呢，坐在外面吃闻着这么香？” 这边吃着，突然有人站在院外说话，谢一城抬头看去，放下碗筷起身招呼着：“大哥，你啥时回来的？” 第595章 亲父子，护林队扩建，规模扩大 “刚到屯子里，这还没回家就瞧见你们一家这吃上。” 谢家康走近瞧着谢一城吃着：“这锅里都煮上肉了，日子过的是好啊！” 胡碧芸听着谢家康话，脸色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吃热食面前锅暖热的，还是因为其他。 “大哥，坐。” 一勤将自己小板凳拿给谢家康。 “咱家一勤就是让人稀罕，大哥不坐，你坐着吃吧。” 谢家康拍了拍一勤脑袋笑道：“多吃点，回头让你三哥继续给你做。” “大哥，坐下吃点，准备的东西多，你这大老远回来肯定没歇着肚子里哪有货。” 谢一城起身将凳子让给谢家康，将小凳子递回给一勤，转身进屋搬个凳子坐下：“现整的芝麻酱，这东西你在山里都没处找去，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老枪叔下山整了点芝麻，我先做的，赶紧尝尝。” “芝麻酱？” 谢家康还想拒绝要离开的脚突然顿住，不知道谁操控他坐了下来。 “对，自己整的，我给你整点你尝尝。” 找了个新碗，将多余两人份的芝麻酱放进去，加上其他料调开放在谢家康面前。 “这味真香！怪不得你说香，确实好吃。” 谢家康尝了尝，忍不住整了一大口，谢一城赶紧拦住：“不能这么整，带其他东西蘸着慢慢吃，干吃扛不住。” “没事，我这啥没吃过，铁胃！” 瞧着几人吃的方法，谢家康有样学样跟着来。 “大哥，你自己一人回来的？不是说还要一阵才回来吗？” “有几位同志跟着一起，送我到屯口他们下山走了，我回来家里待几天，后面通知山里各个山屯出人重新组建护林队。” 谢一城点头：“那刚刚就该让进屯子来吃饭的，这一路没歇着空肚子。” “没事，他们有任务，到地方政府管饭有的吃。” 谢一城点头，问了问护林队的具体事。 从谢家康口中得知，这次护林队组建的范围很大，长白山附近县市，每个县市都会组建，人数也会远超之前，护林队也从之前属于边防团，后续会在扩充开后，属于各地方。 谢家康就是管理市里下面所有县的护林队大队长，之后可有的忙。 但是谢一城听着具体职责后，反而替谢家康高兴。 市里护林队大队长，等之后改编成森林警察部队，级别可不低，虽然不如城市中管控范围大，但是在长白山市属范围内地方，那就是说一不二，也算是干部身份。 想起来谢家康升任上来的过程，谢一城觉得有些魔幻，确实够快的。 之后只要确定下来，谢家康就算彻底定下来。 “那碗筷子是谁的？咋还空着？” 谢家康吃着，瞧着对面明显有人用过的空碗筷闻着。 “小狗蛋的。” 谢家康筷子停下：“人呢？” “喝芝麻酱喝多了，跑回家窜着呢，这东西不能干喝。” 谢家康听着有些担心，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瞧瞧，别收了等会我再来吃。” “给你留着，等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等谢家康走远，胡碧芸才开口：“吃不了兜着走是这么用的吗？” “咋了？吃不了兜着走有啥不对？吃不了带着回家，就字面意思。” 胡碧芸听着有些愣住，字面意思确实是这样，但是这话意思不是这样，还没法说不对。 瞧着胡碧芸迷糊，谢一城微微一笑：“一词多义又不是只这一句，秀色可餐跟眉来眼去，都有多个意思，别想了，赶紧吃。” 胡碧芸听着话品了品，发亮的瞳孔眨巴眨巴看着谢一城。 刚刚有人好像在夸她，但是眉来眼去啥意思，谁跟他眉来眼去了！ 过了一阵，谢家康没回来，小狗蛋先跑了回来。 示意小狗蛋自己洗手，等坐好谢一城才问道：“小狗蛋，你爹呢？” “我爹占我位，我先回来。” 小狗蛋继续开动，谢一城品了品才明白过来。 刚刚喝芝麻酱谢家康，说是去找小狗蛋，实际上是去交接班了啊！ 到底亲父子，能整一样的糗事出来。 众人吃饱喝足给谢家康留了点，等他回来吃干收拾。 之后还剩半碗调开的芝麻酱，谢家康真吃不了兜着走，给带回了家。 谢一城后续将做出来的香油跟芝麻酱都装了一些。 芝麻酱啥都好，就是没有消毒没有冰箱，无法长时间存放，分点给屯长家，告诉搅开方法并且嘱咐别直接喝，蘸着吃。 谢家康现在回屯，谢一城家里事也忙活差不多，在检查一番给萝卜头盖的房子确定稳当后，嘱咐几个会手艺的人忙活做着家中物什，等待后续接上萝卜头回来，能直接入住。 除了这些，谢一城还趁着时间下山买上一些棉花、布匹，托付给白敏兰做被褥衣物，到时候家里食物，养的东西，谢一城也会分一些过去。 萝卜头这次来，谢一城是方方面面给安排到位。 再多的物品跟钱，也买不来亲兄弟谢一国的一条命，更不要说还是救了两次。 忙活完这些记下去接萝卜头的时间后，谢一城没在家多待，喊上谢土地几人，前往护林点，将里面清扫一番整理出来。 众人反复往返，将自身需要的衣物被褥带过去。 现在时间即使是在暑期，可在山里温度不算高，山洞内更加温凉，再过两个来月到秋收，温度会瞬间下降，提前准备防寒物。 等到谢家康回到护林队，谢一城这边已经开始进行巡山护林，后续还抽出时间跟着谢家康一起去忙活。 随着正式开始在长白山周围招收护林员，每个屯都有一到两个名额，其余的多是部队转业或者是新兵战士进入。 说是以山林老百姓组建成，实际上是以战士为主，组建成的半军警防护点。 因为这次规模比之前要大，光是在长白山中班级及以上护林队点就超过30处，零散散布在野外，有各个山屯帮忙建造的林间小木屋作为临时落脚点的地方更是有两三百处，护林队做大做强，远超当初，完全建立起来。 第596章 新来的军医，还认识谢一城 半岛北部，鸭绿江东岸。 谢一国在巡视着营部，部队训练情况。 第五次战役，38军部队大部队没参与，只有炮兵46团被调到前线，配合63军作战。 部队新兵太多，伤亡老兵也多，战斗力相比之前差距太大。 如果让现在的38军在回到之前时节重新防守汉江南岸，基本没可能防下。 多次经历战争的精锐老兵，不是入伍的新兵能比拟的。 谢一国在鸭绿江东岸随部队训练。 之前受伤不是特别严重的老兵也在不断恢复加入部队，338团一营的战斗力也在不断上升。 这些返回的受伤老兵，都是38军的种子，回到部队，只要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升任副班长班长副排长排长非常多。 现在部队缺的就是这些。 谢一国训练着部队，心中也是着急，上面传下来消息又有战斗要加入，不趁着现在抓紧训练，后面这些新兵的伤亡绝对会非常大。 但是又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整天泡在基层，监督训练。 营地里各种训练口号喊的梆梆响，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胸膛向前，后背留给同志…… “营长！营长！” 这边谢一国还在看着训练，突然有人到他身边。 “怎么了？” 谢一国头没回：“有事直接说。” “半岛这边调的军医到了。” 谢一国听到这才有了些反应，让其他人看着，去看新分到的军医。 38军的军医在战争中伤亡也相当严重，米军的炮弹根本不会在意是谁，直接全面覆盖，甚至还专门找后方的临时野战医院炸，医生护士伤亡比38军平均伤亡还要高。 后续38军到北部休整，新来的军医也在加入，可是还是不够，志愿军现在是半岛的作战主力，人民军打陪同，军医也帮着均一些过来。 这些很多都是会汉语的，虽然语调偏东北话带点半岛调，听懂还是没问题。 谢一国提前就知道，这次分到一营的有两位来自半岛的军医。 “首长好！” 两人在得知面前的年轻人就是营长，有些吃惊，这么年轻的干部，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欢迎同志们来到我们营，走走走，带你们先去休息地。” 谢一国热情带着人进入营部，安排着吃饭，期间跟两人细聊着，了解他们家庭生活情况。 在得知两人之前都是战士上过战场，不是不会开枪的医生，谢一国兴致更高。 会开枪能打仗的军医，在战场上不只是能救人，还能保他们自己，这样最好。 聊着有人来喊谢一国， 安排了人陪着两位军医，告诉营里的规定跟地方后，他才离开。 陪同的人也知道规矩，能说不能说，营里早就有规定过。 当知道一营的营长姓谢，叫谢一国的时候，其中一位军医突然眉头一抖。 “你们营长叫谢一国？” 陪同战士点头：“对，你也听说过我们营长？” 军医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我们营长的名字。” 说完军医问道：“营长家几口人？有没有弟弟？” “弟弟？” 那人没开口，打量着军医：“你知道啥？” 看着战士看向他的表情，军医笑道：“之前我在半岛上遇见过一位过来的小同志，叫谢一城，是长白山谢家屯的，跟咱们营长名字差不多，两个人都姓谢，我寻思两人是不是有啥亲戚。” “你还知道谢一城？” 战士已然相信军医说的话，作为接替萝卜头，开始陪同谢一国的身边，有些事是知道的，谢一国有家里有个掌家的弟弟，还有俩更小的弟弟妹妹。 之前营里的好些东西都是他弟弟让他或者是托人带过来的， 大家都承情。 好些人都说，等仗打完了，要去谢家屯看看，亲眼瞧瞧谢一国弟弟是啥样。 后面又听说谢一城在边防团打下来一架飞机，更想亲眼瞧瞧这兄弟俩到底咋长的，能个个这么能耐。 “当然知道，当初他到半岛还救了人，我本来想推荐他去平壤军医学院去学习，可惜他不愿意。” 战士用力点头：“他肯定不能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都没多大，去了家里没人带着。” “啥带着？” 这谢一国回来，听着说话笑着问道。 “营长，这位同志说之前见过你弟弟谢一城。” 谢一国听到赶忙坐下，看着军医：“你见过一城？在哪见的？” 话语重复，谢一国看着面前人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开玩笑，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面前军医名字，赶忙开口问着。 “我叫黄东民，营长你喊我老黄就行。” 谢一国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东民同志，你跟我仔细说说家里事，我这转眼两年半没回家，还不知道家里情况。” 当黄东民说，他见谢一城是去年，半岛还没开始战争时，刚刚提起来的念想如潮水般退下去。 战争之前，战争之前他也回去过，他想知道现在家里情况。 在得知谢一城之前竟然还来过半岛，还在这边救过人，这位还是熟人，更是热情几分。 有谢一城在中间，话聊的更开。 对于黄东民想要将谢一城带到平壤学习医术，谢一国只能说幸好。 幸好没有去，不然后面打仗，谢一城肯定要参与，军医的伤亡可不低，后方野战医院也是米军主要打击对象。 不过对于黄东民说的，谢一城有学医的天赋，谢一国还是非常高兴，有人夸自家弟弟，还不是吹捧，是真诚心的，让人听着就舒服。 黄东民到来并没有让一营有太大变化，日常训练依旧进行。 上面所说的战争离38军越来越近，谢一国如今已经是营级干部，几百名战士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上，一旦他犯错，可就是几百个家庭毁灭。 如今谢一国做事万分小心，思考角度也发生变化，不再是一个基层指战员的作战想法。 可是随时战备准备作战，训练了两个月后，上面突然下发消息，后续作战取消。 第六次战役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进行。 第597章 去接萝卜头 时间转瞬，又是一年入秋，长白山到了丰收季。 长白山护林队已经稳定下来，持续巡山护林，防火防盗防破坏。 谢一城也从边防团回到护林队几个月，不过距离秋收不远的原因，护林队中的山屯护林队员，之后也要准备返回参与秋收。 护林队正式整编成森林公安部队还没有确定，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巡山并没有发现山火或者破坏者，粮食安全更重要。 “到时候分批回还是全都回？” 忙活一天回到护林点歇息时，白平安问着谢一城。 “要回去帮忙的就回，不回的就在这替咱们忙着。” 谢一城收拾着东西说着。 “你啥时候走？” “我今天就走。” “今天就走？” 一旁的张富贵有些惊讶问着：“为啥今天走？离收粮不还有段时间吗，这才刚入秋没多久。” “有事，去接人去。” “那个在战场上救了一国几次的战士？” “嗯，本来前几天就要去接，有事耽搁了，不能再等，不然那边别以为我不去接人，不愿意让他来，到时候给送回老家去。 “他老家之前遭灾没有亲戚没认识人，回去啥都没有还受伤要养身体。” “那确实，还是在咱们这边养伤好，起码咱们这边能照顾点，山里能打着东西给他好好补补。” 白平安说着：“那你抓紧时间先走，后面巡山我帮你过一遍。” “谢了九哥。” “跟我还见外，让长毛跟你一起下山，省的路上出事耽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谢一城下山的事给定下来。 谢一城为了防止萝卜头受伤身体没恢复过来，还提前给准备了一副担架。 本来是想赶着驴车去，可这距离确实不近，驴车到地方来回这么天太慢，还只能走大路，索性两人去，一副担架，累了抬着往回走。 穿林走抄近道，走的快些。 期间谢一城在护林点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说着萝卜头情况，还说人家喜欢肉乎乎的大闺女，回头给他在山里找个媳妇。 至于有没有人能听进去，谢一城并不在意，话先说出去。 萝卜头作为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士，期间担任排长，多次从事战争任务，因为救谢一国才受的伤，之后谢家屯肯定好好帮衬着，让他日子过的好起来。 这也算是给人一个许诺，证明萝卜头不是孤身一人，是有亲戚有关系在，跟他过日子差不了。 至于萝卜头说可以上门的事，谢一城没有说，这是最后一步，肯定不能先出，实在定不下来说不下去再拿出来当底牌。 这年头愿意当上门女婿的极其少，有些人没办法宁可拉帮套也不会选择入赘。 期间谢一城余光打量到张富贵的表情，瞧着他有些兴趣，心里就放心不少。 张大山家里因为条件好，几个闺女都是胖乎乎的，跟这个年代的人相比那一看就是伙食好。 但是嫁出去反而不容易，因为她们爹叫张大山。 这要是他家闺女但凡嫁出去受了一点委屈，能拿着枪带上人直接上门堵着，枪口顶着女婿，当场要不跪下认错能直接一枪给人崩了的人。 谁家娶媳妇，要是有个这么样的老丈人，不吓的胆都要缩没。 谢家屯麻子就算家里媳妇再厉害，也没说枪口堵着脑门要开枪的。 可按照萝卜头那性格，真娶了媳妇估计能当个宝，谢家屯是他兄弟家，之前就能跟张家屯掰手腕子，现在压张家屯几头都稳稳当当。 不说别的，几门小钢炮重机枪轻机枪三八大盖大八粒，真打起来，谢家屯能扫了张家屯。 只要不闹出事，张大山那疼闺女的样，估计有啥好东西都往闺女家送，萝卜头哪怕不用忙活累着，日子都能过的舒舒服服。 更不要说张富贵还在护林队，他跟张大山性格不一样，听劝的多，这边要是能帮着说话，张大山那就不会有啥事。 这期间，张富贵也确实回家过两趟，至于跟家里说了什么，谢一城不知道。 不过张富贵明显对萝卜头有了兴趣，这次去接人，就是他跟谢一城一起去。 两人带着东西，跟护林队交接工作，带上东西直奔县里。 “康全蛋，之前说来接你的同志咋还没来，都定好的时间这都过去两天了。” “就是，到底来不来接，不来接你跟我走吧，我家妹子做饭收拾啥的都是好手，就是走路不太利索，不影响给你生娃。 “我家啥都不要，只要你跟她过好日子就行，回头再给你盖房子，好好过日子。” “这多好，你要不去我就去了，我还没媳妇呢，我都不挑。” 病房里一群受伤战士闲聊着。 “对啊，你这伤也恢复差不多，之后慢慢养着就行，一直在这估计不行，不来接你后面就给你安排回去了，真回去可就没法了，你赶紧把事定下。” “对，我这也要回去了，你要愿意就跟我一起走，回去就给你安排过日子。” 萝卜头摇头，并没有答应。 他跟在谢一国身边，之前也跟谢一城见过几次，他相信谢一城说的话。 “康全蛋同志，有人找你。” 萝卜头瞬间从椅子上站起，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之前来定下要接你走的谢一城同志已经到了，你也到了时间可以离开。” 负责相关事务的人对着萝卜头问道：“我代表部队再次对你询问，你确定要前往谢家屯，不返回原籍，如果定下来，后续想要回去，也没可能，你的户口档案关系会直接落在谢家屯，无法改变。” “我确定。” 萝卜头毫不犹豫答应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两年，从进入部队在谢一国身边开始，他就想着去谢家屯，从没有犹豫过。 看着萝卜头出去外面声音，屋内的战士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最后看向想要萝卜头去他家，娶他妹子过日子的战士：“老王，完犊子了，康全蛋要跑了，你妹子的事定不下来了！ “你看看我咋样，我不是非要去你家，主要是我想跟你常见面，大舅哥，你给句话。” 第598章 萝卜头的期待 等萝卜头回屋，屋内原本聊的火热瞬间安静下去，几双眼睛盯着他看。 “同志们，我就不在这陪你们了，来人来接我回去过日子，等我落下脚安稳下来，回头有时间来找我，包你们吃住。” 萝卜头由内到外都透露着高兴。 提心吊胆过去，他要回去过日子了。 两年前谢一国就说好去谢家屯，如今终于要成了。 “我说康全……老康，你这突然要走了，以后见面不容易，我这还怪想你的。” “就是，咋说咱们都一起在这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你这一走，心里空落落的。” 萝卜头笑不带收：“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走了，又不是没了，回头找我给你们安排。” “可惜了，老康你这走了，老王妹子你是指望不上咯。” “没法，老王咱们这亲戚是攀不上咯。” 萝卜头说着看向众人：“我这走了，你们也差不多，这地方待久了不舒服，该回家回家该回部队回部队。” 跟众人聊了一阵，萝卜头将属于他的衣服物品装上齐齐带走。 跟他一起养病的这帮受伤战士，基本没可能回部队，在这里一同养伤的，都是差点命都丢掉的，伤了根子，就算伤好，之后还要静养慢慢恢复元气，能回部队的少之又少。 “嘱咐完了？还有别的东西要带的吗？” 看着萝卜头，谢一城问着。 “没了，东西都是政府的，我就一些衣服啥的，没多少东西。” 萝卜头拎着一个跟飞机行李箱差不多大的包裹走出来：“进部队后，自己哪有啥东西，都是部队发，受伤被救出来全不见了，到这政府现发的。” “那走吧，这县里现在没啥卖东西的，咱们去谢家屯最近的那个县里现给你置办点东西，到时候再上山。” “用不着用不着，直接回去就行，浪费钱买啥东西。” 萝卜头连连摇头，跟谢一城说着赶紧回谢家屯，他想赶紧去谢家屯看看谢一国家，以后也是他家，到底是什么样。 “没事，先置办完，不然今后还要下山买，来回一趟就要一天，多余麻烦。” 谢一城招呼着萝卜头，张富贵则是上下打量着。 面前人除了脑袋有点大，看不出有啥特点，甚至从萝卜头身上都看不出有什么军人气质，指战员模样，瞧着感觉就是寻常老百姓，一口中原官话夹杂着东北味的腔调。 现如今没有统一的官方语言，全国各地话都有。 最着名的就是城门楼的湘潭话，让人极其记忆深刻。 各地方话都不一样，北方片区就分几种，说的多是片区地方官话，所在地区多以北方为主，交流相对来说方便，超七成人都会听说片区官话。 八种官话从东北官话，入关北平官话，冀鲁官话，中原官话，江淮官话再到西南，属于南方的片区的就两种，其中一种还是在江淮地区。 另外两种也是北方，胶辽官话和兰银官话，官话所属范围就是字面所在。 南方相对就难懂一些，有些地方可能隔一条河或者隔壁镇，说话音调就变，十里不同音很正常。 至于谢一城，已经有些习惯萝卜头这两种语言混着说，中原官话只要不是说的太快，他大多也能听懂，北方语系相隔不算太远。 一嘴中原官话夹杂着东北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谢一国带的，加上38军在东北打解放战争，当地招收的东北战士也多，萝卜头在其中不自觉就被带歪。 一行人直奔谢家屯。 路途中谢一城看着萝卜头情况，恢复的有些出乎他意料，带着的担架全程没有用到，白白浪费时间忙活，一路上还要背着以防万一。 等到县城，也没用上。 买东西的时候，谢一城要付钱，萝卜头直接拒绝，抢着要付。 按照萝卜头说的说话，他在部队里没花钱地方，部队津贴都存着，都是些纸币，现在赶紧用了。 谢一城想想也是，能用纸币买的就让萝卜头出，不收的谢一城用现大洋给。 中间谢一城去看了看谢家有，最近几个月谢家有都没有回谢家屯一直在厂里忙活，去看看回去给李燕带个信。 在家带孩子想下山也下不了，孩子还小没办法一起下山。 如果谢家有真在厂里待上安顿下来，后续住所也定下，她带着孩子下山来找。 谢一城对此是表示同意，之后吃商品粮，趁着工作岗位还没定死，可以找个工作，双职工家庭，日子过不差。 加上谢家屯能帮衬着，时不时送些粮食还有山上采后晒干的山货还有当季野果，以及一些山中猎物。 之后等票据推行开，谢家有在城里能买到工业品有票，屯子里能用得到，也能买了送到山里，这样两边都好。 在养殖厂里，谢一城还碰上了刘老禽，陪着多聊了一阵。 从刘老禽口中，谢一城知道他进养殖厂已经有段时间，县里给安排的。 养殖厂厂长一听说他来，万分欢迎，非要给他加担子，现在养殖厂养东西他要看着，回头出去采买牲畜家禽，到时也要他去忙活。 刘老禽趁着没人还找谢一城说两句闲话，他咋都没想到这加担子加这么多，比之前卖牲畜家禽还要忙。 谢一城笑着说别干了，刘老禽又摇头说干都干了，哪能随便走。 谢一城离开养殖厂回山路上，想着刘老禽当时说话模样就觉得乐呵。 “前面就到咱们屯了。” 谢一城走着对着萝卜头说着：“屯子虽说叫谢家屯，实际也不全姓谢，好几个姓，早先抗联的战士还有家属，留在屯子里组成的。 “说起来，我们家也不是东北的，都是大几十年前从鲁省迁过来的。” 为了让萝卜头放松，谢一城讲述着谢家屯情况，让他知道谢家屯不排外，加上抗联战士跟萝卜头这解放军带志愿军也有关联处，更亲近些。 萝卜头点头没说话，从县里离开的时候心中万分期待，现在靠近谢家屯，内心却紧张起来。 第599章 萝卜头的震惊，我有家了 到了屯子口，谢一城走几步，转头看向身后：“走啊？咋停那？” “不着急，我看看先。” 萝卜头站在屯口，打量着谢家屯。 二三十套平房坐落在屯内，赶上饭点炊烟袅袅，微风浮动，林叶摇摆，林间鸟声嘈杂，屯子里聊天，孩子打闹，养的半大狗崽子在周围跟着跑。 其中有一只圆滚滚体型巨大的狗背对他直着身子低垂脑袋，一帮丫头小子围着转。 屯子人悠闲自在坐下聊天，顺便看着丫头小子们。 屯子里的场景，让萝卜头看着有些出神。 他回想起老家情况，当年村里最好的季节也没有这样过，养狗，在吃不饱的状态下哪能养得起，养得起一旦遭灾，还没等自家有啥动静，已经被其他人偷吃。 皖北十年有九年旱涝，黄淮只要一怒皖北跑不掉。 皖西北又是平原无山，他家所在地还是皖西北的洼地处，只要发水第一个就淹他那一片。 刮民党乱军来抢，马匪土匪来夺，小鬼子来烧杀抢掠，日子就没好过。 家里人还有亲戚，就这么慢慢一个接一个没。 萝卜头做梦都想家里能过上这样日子，可是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人。 “走吧，进屯子我给你介绍介绍，整个屯子都等着你呢。” 萝卜头目光转移到谢一城身上：“都等着我？” “对，之前我就跟屯子里说过你要来。” 喊上萝卜头进屯，还在屯子里坐着的人，瞧见谢一城几人进屯，起身招呼着。 “一城，咋回来了？护林队那边没事了？” “去接人回屯，跟护林队那边说过，之后秋收还要再回。” 张富贵屯子里都眼熟知道是张家屯张大山家儿子，纷纷将目光注视萝卜头。 “这位同志叫啥来着？年纪大给忘了。” 屯长瞧着萝卜头问道。 谢一城之前说过，叫萝卜头，可这名明显不适合都这么叫。 “康全蛋，我叫康全蛋。” 萝卜头赶紧招呼着。 “康全蛋，这名一听就是咱们屯里人。” “就是，就该来咱们屯，就喜欢这样的名。” 听着身旁人这么说，萝卜头有些莫名其妙。 谢一城瞧着他表情，对着远处还在玩闹的孩子喊了一声：“小狗蛋！过来！” “诶！” 听着谢一城喊，一个身影跑过挤进人群到最前面。 “三叔！” “嗯，这阵子没见面，又长高了。” 拍了拍小狗蛋脑袋，谢一城指着萝卜头：“喊哥。” “哥！” 小狗蛋毫不犹豫，谢一城说让喊啥就喊啥。 “啥意思？” 萝卜头有些迷糊，喊谢一城三叔，喊他哥。 “你叫全蛋，他叫小狗蛋，你比他大，当他哥正好。” “那他喊你三叔？” 谢一城一摆手：“咱们不讲究这个，以后各论各的，你喊我叫叔，我喊你叫……” 屯长听着赶紧制止：“人家刚来屯，哪有这么说的。” “不用搭理，三儿跟你逗乐子呢，这是我家大孙子，喊小狗蛋就行。” 说完屯长对小狗蛋说着：“喊啥哥，喊叔。” “可是三叔让我喊哥的。” “你啥都听你三叔的，我说话不好使？” 在屯长镇压下，萝卜头勉强改口可是心里还是觉的谢一城说的对，叫全蛋他喊哥，不是应该的吗，这都不行？ 谢一城开玩笑打趣萝卜头，屯长带头护着，屯子一帮人帮着，气氛越聊越开。 谢一城瞧着心里也算放心，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论在哪都有好处。 就这小小一件事，屯长护犊子，屯子长辈嘴上说着自己不是，萝卜头心应该能踏实下来。 萝卜头也确实将提起来的心慢慢放下，陪着聊天说笑。 “我让你大娘做饭，今天去我家，好好招待招待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在战场上咋打洋鬼子的。” 没等萝卜头说话，一旁老烟枪开口：“那不行，凭啥去你家，去我家，我给你整点你没吃过的。” “去我家！我给你介绍媳妇！保准好生养。” 屯里几个长辈开口，要拉萝卜头去吃饭，最后还是屯长一锤定音，就去他家。 看着萝卜头心放松下来，谢一城松开保住自己的一胜一勤，带着萝卜头去看盖好的房子。 “这个就是谢家屯给你盖的房子，里面还没住过人，就是泥木房盖的，山里条件有限。” “还给我盖了房子？”萝卜头看着面前房子震惊不已。 三间屋，外面两个棚子，还围了一片院。 这还叫有限，这算顶好。 “嗯，有地方住，之后找个媳妇就能定下来，山里就这个条件，没法整更好的，凑合住吧。 “不过咱们这地方在山上，基本不闹旱不发水，就是要防山里野兽跟山火，天比你家那边要冷的多，其他都没啥。” “这比之前我家住的好的多，只要不闹旱不发水就是顶好，起码饿不死人。” 瞧着萝卜头站着不动，谢一城推开栅栏门招呼萝卜头进院：“进来瞧瞧，这是你自己家，咋还不敢进。” 萝卜头迈开有些僵硬的腿进院，院内干干净净，里面一些木质的工具靠在棚子边，院子里已经种上一些蔬菜，其中一些已经被山里东西偷吃掉。 等再推开屋门，谢一城引着萝卜头进屋，看到屋内布置，萝卜头震惊更甚。 桌椅板凳，锅台灶炉，碗筷瓢盆，水缸木桶大木柜，睡觉的大炕。 水缸装满水，木桶里面装着粮食，厨房上面挂着一些干辣椒以及一些山货调料。 炕上摆放着厚棉被薄铺盖，还有四五套衣物，多以冬季棉衣为主，还有皮帽皮手套。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谢家屯里帮萝卜头将所有物品全部准备齐全，甚至连烧火的柴火都已经备好，哪怕什么都没有，徒手入住，也能保证生活。 看着萝卜头愣住，脚步迈不开。 谢一城喊了两声，发现萝卜头没反应，推了推，还是一样，有些被吓到，用力摇晃拍了两下萝卜头。 缓过神的萝卜头，扭头看向谢一城，眸中水雾积聚，突然哀嚎大哭，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谢一城看着着急：“咋了咋了？” 萝卜头一把抱住谢一城，涕泪横流，说不出话来。 第600章 招待 谢一城怎么都没想到，萝卜头会突然这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钝一下抬手轻拍萝卜头后背，跟哄小孩一样：“好了好了，以后来谢家屯就是谢家屯的人，也算是有落脚地方有家了。 “叔婶子要是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好起来，他们也会高兴。” 谢一城劝着萝卜头，半天才给安抚下来。 情绪来的太急，萝卜头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谢一城也想起之前谢一国跟他说过，萝卜头的年纪算起来跟他差不多，这在后世也就是高中毕业刚上大学的年龄，而萝卜头已经当兵参军两年，打了解放战争又打抗美援朝，当上排长已经是老兵了。 要不是受伤回不去部队，今后啥样还不好说。 等待半晌，看着萝卜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谢一城才继续开口：“房子是整个屯子一起盖的，东西也是大家各自出工出力给备的，今天我大爷喊吃饭，回头我再单请你。” “请我啥？该我请你，要不是你来接，我这可就回去了。” 谢一城缓缓摇头：“我哥要不是你舍命救，估计命都丢在战场上，他回不来，我替他请。” “你这整的咋这么见外，要不是我哥，我说不定已经饿死，都到不了这。” “那是你们的事，回头等我哥回来你们慢慢算。” 萝卜头还想再说，被谢一城给止住，带着萝卜头教着怎么用东西。 地方不一样，很多东西用法也有区别。 只要萝卜头在这住下，用不了多久就能习惯。 后面让屯子里人带着上山下套子采山货，然后看看给他找媳妇定下来事。 中间谢一城跟萝卜头说了这事，从萝卜头口中得出一个消息，他不想从谢家屯走，要是娶媳妇也要带媳妇来谢家屯住。 谢一城听到这哪还不明白，萝卜头这是看屯子里啥都给准备，人对他也都好，不想跑出去，就想在谢家屯好好安稳过日子。 那这事又有变了，张富贵那边回家说的事，本来还有底，现在没底。 谢一城思索一番，索性不再想。 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 萝卜头在谢家屯，还是排长伤退政府有补助，屯子里也会照顾着，加上岁数还小，正是结婚过日子的时候，还愁找不到媳妇？ 不找张富贵妹妹，找其他人也一样。 顶多找的媳妇不如张富贵妹妹圆润，那娶媳妇回家好好照顾着吃好喝好，一样能成他喜欢的模样。 到时候养好了，媳妇回娘家，娘家人一瞧就知道过去没受罪，去享福了，对萝卜头还能另眼相看。 至于说吃爬萝卜头身上吸血，这年头都穷成这样，没听说吸穷人的血，再说萝卜头还在谢家屯，谁敢找事，直接带人扛着钢炮带着重机枪突突了对面。 不就是干仗，这才安稳过一阵，没带怕的。 即使到了90年代，南方都有干过这事的。 两边都是大村，人口加一起好大几千人，因为有人故意找事，加上之前两边埋下的纠纷闹大。 什么刀枪剑戟那些都算好的，各种民兵用步枪手榴弹机枪全给拉出来，还有一边直接拖着炮出来，将卫生所变成野战医院，两边直接开打。 因为当时地方还保持民兵组织，很多人都参加训练，算的上有组织有纪律，男女老少妇幼儿童全部有工作，后勤运送伤员粮食运输全都准备好。 超过两个团的“部队”参与到战斗中，还有两边村落都有外亲支援，枪炮无眼，伤亡众多，直接打红眼，有的人直接到矿上拿上炸药继续打，因为人数太多闹的动静太大，最后是上面武警到来给强行武力制止，多人被抓判刑。 后续全国禁枪，虽然早就已经制定好，这起事件也算是一个加速诱因。 地方枪支弹药必须管控，不然按照地方宗亲如果势大，真打起来根本停不住手。 现在这年头枪支弹药更加泛滥，尤其是东北这地方，清末到现在，各种土匪乱军鬼子，谁家要是没枪，根本不保险。 现在就算安顿下来，各个屯子里都有着大量步枪剩余。 如果等民兵扩大，普及基层，到时候分发下来的枪支弹药会更多，真出问题就是大问题。 带着萝卜头跟着一起去屯长家吃饭，张富贵一同吃着，吃完屯长拉着萝卜头聊着以前过往，谢一城则是喊着张富贵出门，问了问有没有认识的闺女，能给萝卜头介绍过日子。 “有到是有，就是人家这才刚来，等熟悉熟悉，等再知根知底点。” 看着谢一城，张富贵开口：“你也别着急，等他安顿下来，还能愁没媳妇吗，再等等。” 谢一城看着张富贵没说话。 张富贵这明显是想再等等，等萝卜头安稳定下来，瞧瞧他具体什么情况，要是真看上，这事能定下来。 自己都没结婚娶媳妇，萝卜头不着急，最晚等到自己结婚，张富贵家那边不松口，到时候让屯子里老一辈的帮忙说亲去。 周围山屯山下的农村镇子哪怕到县城，谢家屯都是有些名声在，还是好名声。 吃饱喝足，众人各自散去回去歇息。 萝卜头坐在家中，借着昏暗的光亮看着屋内，有些出神。 今天进谢家屯开始，就感觉是踩在棉花上，让人有些不踏实。 等吃完饭，屯子里都回家歇息坐下来时，此时才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是真真切切经历的事。 之前还在战场上头顶着飞机轰炸火炮覆盖，子弹脑袋上飞，现在就来到谢家屯过日子。 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谢家屯的日子比寻常老百姓家要好上太多。 当初谢一国只是告诉他，说屯子日子过得还行，具体啥样没说，可是今天吃饭的时候，一桌子几个菜用盆装，里面就见不到绿叶菜，全是肉。 当时还问，结果屯长说有半个素菜，葱炒鸡蛋，里面葱放不少，可鸡蛋打了十好几个，在其他地方这明明是荤菜。 躺在没烧的炕上，萝卜头回忆着这一天，不知何时睡过去。 第601章 萝卜头见闻，整好的 第二天萝卜头睁眼时，外面已经闹出些动静。 起身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大亮，阳光穿过木窗钻进屋内。 萝卜头推开门，侧着脑袋，缓了一阵才恢复视力。 屯子里各家都忙活着，各自整理着家中东西，没有人闲着。 不过相比较昨天，明显看出来屯子里人少了不少，屯子里跑着玩的丫头小子也全消失不见。 “全蛋，醒了。” 瞧着萝卜头出门，老烟枪端着木盆看见招呼着：“睡够了起来吃饭吧，给你留着饭呢。” “我自己整点吃就行，不麻烦你了老……老枪叔。” 萝卜头有些迟疑喊着。 “三儿专门给你备着的，过去瞧瞧看，你这刚来，别想着要忙活啥，多歇歇养养身体，底子养好才能忙活更多事。” 老烟枪说着招呼一声端着木盆离开。 萝卜头迈开脚，在屯子里走着，来到各家院子外，瞧见他的人都带笑跟他打招呼，非常和善。 萝卜头挨个回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间屋旁，听见有女人在说话，好像是在教书？ 在部队里，也有文化员教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战士，而且是强制性的，打仗的时候学得少，闲下来的时候学的时间多。 在豫南驻扎时，白天生产，晚上学习，没有停过。 当时教书识字，就跟女声一样。 萝卜头走近来到屋旁，借着窗户看向屋内，里面密密麻麻坐了好几十个丫头小子，里面桌椅板凳全都有，孩子们坐好手放在桌子上，听着上面长相俊俏女人讲课。 女人他认识，叫胡碧芸，昨天吃饭的时候她也在，跟谢一城关系很近，全程照顾着一胜一勤。 至于是不是谢一城的媳妇，萝卜头不知道，俩人也没住一间屋。 不过可以肯定，两人关系不简单，现在没成，等段时间估计该成还是成。 谢一城家的弟弟妹妹，还有昨天那个小狗蛋，也在里面老实坐着听课。 就是小狗蛋这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真听，他是一只耳听一只耳出，整个人迷糊着走神。 没想到谢家屯还有给孩子念书识字的地方，萝卜头看着是真羡慕。 他小时候吃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念书，而谢家屯里的孩子们从小就能念书识字，而且看谢家屯这情况，可能还是不要钱的。 想到这，萝卜头更加确定，绝对不能从谢家屯离开，吃好喝好还能给孩子上学识字，屯子里人都这么友好，去其他地方哪还有这样的。 打定主意，萝卜头又看了一阵，缓缓离开，避免发出声音惊扰里面上课的孩子。 谢一城坐在院子里磨着砍刀匕首，用的多，刀都不太利。 张富贵一早起来跟着人去山屯附近地里，去找黄学全。 之前谢一城带过蜂蜜去边防团，他尝到过，得知谢家屯还养蜂，这次来了非要去看看。 忙活着，突然听到院子外有个黑影，抬头望去将手头上活放下站起身：“醒了，睡得咋样？安稳吗？” “相当安稳，一觉睡到日头照进屋。” “起来先吃饭垫垫肚子，今天我给你整上个你绝对没吃过的好东西，不然等我去护林队，你想吃都没机会。” “别太浪费，咱们寻常吃就行，我自己也准备开伙。” “你开伙我不拦着，不过今天是别想了。” 招呼萝卜头进来，将饭菜端到面前，谢一城一旁翻看砍刀跟匕首将东西放下：“你先吃两口，我去喊人。” 没等萝卜头说话，谢一城人直接离开。 萝卜头看着面前白煮蛋小米粥花卷馒头加咸菜，迟疑一阵，动筷子开吃。 这边谢一城出屋，找到没进山屯的老刀客，将事道出。 “走，这阵子闲的厉害，正好去动动手。” 老刀客带着屠宰专用刀具，跟着谢一城来到棚子内：“宰哪头？” “那头公的。” 老刀客瞧着谢一城指的羊，有些犹豫：“这半大羊羔，宰了多浪费，养个大半年能再长出几十斤肉。” “要是纯吃羊肉，大点肉多是没错，可这次不仅仅是吃羊肉，还有其他忙活，大羊不如这种半大小羊好使。” 谢一城说着：“家里另外一头母羊现在也带崽快要生，一直这样下去，棚子太挤，整天喂加除粪就忙活老半天，控制下量。” “没想过往外卖？” “这东西又不是牛，也不是鸡，羊这东西养着就干吃肉，留羊毛羊皮做衣，牛能耕地鸡能下蛋，人更愿意养这俩，羊卖不上啥价。” 这年头养牛是为了生产，养鸡是为了补贴家用，鸡屁股银行不是开玩笑。 养羊真就是为了吃肉，为了那张皮毛。 可这年头人更多的不是吃好，是吃饱穿暖有些零散东西用。 相比较养殖羊的成本，养牛跟鸡耗费精力更划得来。 谢一城也没打算养多，棚子里目前规模就行，回头等羊下崽长大，送些给萝卜头，后续再进山下套子采山货，他这日子慢慢就过上了。 至于更多的，谢一城就不准备继续给，不能让萝卜头习惯这样被赠送的感觉，人一旦习惯不用努力就能到手的东西，就会逐渐变的懒惰，变味。 反正萝卜头现在也不干啥重活，养养东西挺好。 人最难的永远是最开始，后续慢慢滚动起来，只要不遇上大坑掉下去，哪怕有坑也能弹出来，有石头挡路，只要不是巨大没希望，甚至可以当作助力跳的更高。 老刀客没犹豫，上前一把抓着半大羊，提溜着出了棚子。 清脆稚嫩的“咩咩咩咩”声叫个不停，将吃饭的萝卜头给叫出屋。 “一城，你这是干啥？” 瞧着老刀客拿刀动手，萝卜头问着：“这羊没多大，你不会要宰了吧？没必要，留着养大了多好。” “都说了整好的，你该吃饭吃饭，这里忙活的快。” 甚至都不用谢一城帮忙，老刀客自己按着一个人就送半大羊上路。 放了血，剖开内脏将羊杂清理出来，剥皮清理。 忙活完，谢一城接手。 今天整个上等好货招待萝卜头，顺便也填填自己的口腹之欲。 第602章 开整 调料，谢一城在回来的路上从县城购买过，加上家里有的，山上还有野生现成的能用上。 还有一些料跟工具县里没有货的，能有替代就找替代。 烤时刷油用的小刷子，谢一城没有，直接用几个小葱蘸着刷，相比较树叶蘸油的葱能直接吃，不会浪费油水。 至于烤起来落下去的油脂，那没办法，谢一城只能尽量减少油脂掉落。 半大羊崽不算肥，喂养多是以干草秸秆，豆粕那些很少喂，不然家里这么多牲畜根本顶不住。 这样一来身上油脂不算多，抹油的时候注意些就行。 用准备好的调料炮制，小刀将羊肉分割开，让味道更深入，将羊腌制一段时间。 也有另外一种不用腌制，只需要涂抹开烤，但是味道进不去，谢一城还是喜欢入味一些的。 萝卜头开始还想劝一下，可看见老刀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后，瞬间选择闭嘴。 东西都宰了，说再多都显得多余，索性上前帮忙。 东西小，忙活的快，帮着谢一城一起将羊腌制起来。 瞧着萝卜头那欲言又止模样，谢一城开口：“放心吧，就这一次，今后你再想吃我也不给你整，这年头谁家能经得起这么造，一年才下几头羊，按照这么吃法，再大的家都能吃穷。 “今后你想吃，就自己养自己喂，回头长成了你想吃我要是在屯子里就帮着你忙活，到时候你分我两口就行。” “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能有，到时候随便你吃。 “等回头有时间我下山去县里瞧瞧，买点回来养。 ” “费那功夫，等秋收前几天，我家羊就下崽，养个把月你抓回去养着，提前备好草料，东北的冬天不比南边，入冬就是半年。” 萝卜头摇头：“我哪能要你东西，这房子粮食衣服全给备好，还从你家牵羊，整的跟小鬼子进屯扫荡一样。” 谢一城忍不住笑出声，萝卜头这脑子不知道咋想的，能想出来这样做对比。 后续又说了几次，萝卜头不同意。 瞧着萝卜头表情坚定，谢一城退了一步，说借给萝卜头，等明年下崽再还回来，几只鸡算好，来年还多少鸡蛋算补多少算抵好。 至于萝卜头手里头的钱，留着他自己用，屯子里有买东西的地方，纸币能花掉。 谢一城从萝卜头身上才知道，他的津贴并没有多少，之前一直是普通士兵，去了半岛打仗，虽然是排长，可是提级快，加上补助一起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钱。 后续在谢家屯养身体，也没啥收入。 两人好一番说，才将事情定下来。 就按照谢一城说的，等过阵子将东西送过去，后续萝卜头根据实际情况慢慢还。 谢一城也提前说好，冬天的时候，养的东西因为天冷不下崽不下蛋，要养到明年开春才行，萝卜头依旧点头同意。 两人在院子里聊着，老刀客清理着羊杂，家养草料喂养的味没有山里那些动物那么重。 因为羊小相对好清理一些，忙活完，谢一城招呼着老刀客等会一块来吃，被老刀客拒绝。 “顺手的事，我家那小子现在正干不少，现在还学会养蜂收蜜，你帮了这么多，我这算啥。” 说完老刀客摆手离开，谢一城再怎么喊都没有回头，只能作罢。 腌制几个小时，时间到下午三点来钟，谢一城先将炭火点上，这些是屯子里自己做的。 不过相比较后世的工业制炭，民间自己做炭就糙的多，木头烧一阵直接用土埋，木柴中的有些水分没有挥发干净。 再将之前在鬼子仓库那里缴获剩下的铁丝拿出来，把只剩下十多斤的纯肉半大羊绑上。 用带叉的粗树枝插入土中，对比一下，距离正好，开始生火开烤。 萝卜头插不上手，有些坐不住，谢一城瞧着跟他说着烤法，注意翻转抹油就行。 这算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相当奢侈的一次。 时间渐晚，到了四点多，太阳就消失不见，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上课的学生也全都回家。 “三哥三哥，你干啥呢？” 一胜瞧着烤着的羊肉，伸着脑袋问着。 谢一城轻轻一巴掌拍在一胜脑袋上：“中午回家都看见了，还在这装不知道是不是？回家歇歇，等会带你吃好的。” “三哥我要帮忙！” 一勤拿着小板凳坐在谢一城身旁：“我能干啥呀？” “你等会留着肚子好好吃就行，吃饱了长个有力气。” “三叔那我呢？” 小狗蛋中午就瞧见了东西，上课分神就想着咋吃呢，现在放学可算解放。 谢一城忍不住想逗小狗蛋：“你？你咋还不回家？” 小狗蛋没生气，眼珠子转悠几圈才开口：“三叔，我帮你抓山里东西，你让我也吃呗。” “那你更应该回家。” “为啥？” “回家挨过后再来吃，比吃过后再挨更舒服。” “你咋天天逗小狗蛋，还喊你三叔呢。” 胡碧芸回家放下东西走过来：“你这样，回头他娶媳妇，你都上不了主桌喝敬酒。” 小狗蛋摇头：“三叔你放心，到时候酒都给你喝，我爹我爷都不给。” 谢一城笑着：“回去洗把脸说一声，等会来吃。” “嗯嗯！” 小狗蛋撒腿往家跑。 众人一起忙活，反复翻滚下刷油下，烤了三个多小时才算忙活完，此时屯子天都黑透。 炭火也逐渐暗淡下去，温度降低，偶尔才有油脂落下发出吱吱声。 香味早早就在屯子里传开，味道根本盖不住，谢一城也没准备盖。 一只烤全羊没烤前就将近二十斤，烤完也还有十多斤，这年头人胃口再大，带着主食吃，一人就算吃半斤，都够二三十人吃的。 屯子有些孩子隔着老远瞧着，闻着不靠近，估计是家长提前说了，加上刚放学下午时间，各家就做饭，都已经吃过，再过俩小时屯子各家都要睡觉。 “好了。” 谢一城小刀切下一块用刀尖扎住，递给萝卜头：“你尝尝？” “你尝你尝，你说好吃那指定好吃。” 瞧着萝卜头拒绝，谢一城一手托着一手拿刀递到胡碧芸嘴前：“尝尝我手艺。” 第603章 安排事，张富贵的想法 胡碧芸一双眼睛倒映着旁边烧起来的火堆光亮，看着谢一城，用牙齿轻轻咬着烤羊肉顺下来。 在坐的几个孩子，还有萝卜头，目光全都注视在谢一城跟胡碧芸身上。 只不过相比较萝卜头的惊讶，几个丫头小子早就习惯。 一胜一勤按照谢一城说的，当着别人面喊老师，私下里已经喊嫂子了。 小狗蛋还有样学样跟着喊嫂子，被屯长知道拉回家就是一顿揍，才改口叫婶儿。 “咋样？” “好吃，都熟了，你别看我，给一勤她们也整点。” 胡碧芸瞧着一众人全在看她，闹了个红脸，早知道不接这头一口了。 谢一城在羊腿位置给萝卜头跟孩子们分了一些，旁边的火堆边，斜放着好些薄饼烤着，跟着一起吃。 “烫烫烫！” 小狗蛋吸溜着嘴，喊着烫，也不愿意将肉给吐在盘子里等会再吃，谢一城瞧着赶紧给倒了一些凉白开，缓和一番。 几个孩子中，还是一勤吃的最慢，慢悠悠小口吃着，反而比小狗蛋吃的速度更快。 “三哥，好香呀！” 一勤眼睛眯成月牙状，跟仓鼠一样小口吃着。 “好吃多吃点。” “三哥你也吃。” “我等会就吃。” 谢一城没着急，分割着烤羊肉，按照每一块半斤左右的量切着。 “一城，你不吃等啥呢？” 萝卜头带着疑惑问着。 “你也别急着吃，等会先。” 谢一城拿着小木碗放进一块烤羊肉：“去挨家送，从头开始，记住送的每一家，别多送也别漏。” 萝卜头听着有些愣住：“啥意思？” “你来时房子粮食杂七杂八的东西，屯子里各家各户都出了力，礼尚往来。” 说完谢一城又解释一番：“人家给你帮这么多忙，你也表示表示。” “那等我回头有东西自己送，哪能用你的东西去送。” “啥你的我的，跟我分这么清，赶紧去，等会凉了，都送完赶紧回来吃。” 在谢一城催促下，萝卜头起身端着木碗去送。 “小狗蛋，去跟你哥一起，帮他记着别送错。” 小狗蛋点头起身：“哥，等等我！” 瞧着小狗蛋跟萝卜头背影，胡碧芸忍不住笑出声：“你天天整这一出，小狗蛋回头叫习惯改不过来咋整？” “改不过来那就不改，各论各的。” 谢一城手部带停，给胡碧芸分一块：“你赶紧吃，多吃点，太瘦了不好看。” “我都长肉了。” “才长2斤肉看不出啥，我喜欢稍微有肉点的，太瘦不好看。” 胡碧芸听着没再多说话，接过来肉吃着。 谢一城一边分割着肉给一勤一胜，一边给萝卜头切割准备送出去的其他肉。 屯子里人情往来，都是正常，萝卜头刚来整个屯子忙活都是看在他救谢一国的份上，大家都还没相处过，还是有些生分。 正好趁着现在给各家送点过去，十来户也就分几斤烤肉，剩下的他们都吃不完，这东西凉了再热都不如刚烤好的味道。 萝卜头这一送，可是送出去不少时间，每到一处就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拎着一些东西回来，东西不算多金贵，但每户都有。 萝卜头转悠一圈下来，跟各家大人都混了个脸熟，相比之前，关系也拉近不少。 回来的时候，萝卜头坐下口中说着刚刚的事，对于谢一城让他去送东西这事非常佩服。 真跟谢一城说的一样，这去送东西，真的能更好地融入谢家屯，跟屯子里人关系拉近。 东西本来还想给谢一城，被他拒绝，让萝卜头自己拿好，都是寻常吃喝用的东西，能用到。 再次吃饭时，萝卜头的心态也有了些变化，感觉今天这烤羊肉确实烤的好，肉也比刚刚更好吃。 中间谢一城算着几人的饭量，又割下一些给谢家康谢家有两人媳妇各自送过去。 她们早就出了月子地，现在这些都能吃，也算是补身体。 一顿饭，自己吃满足，也好好招待萝卜头，还让萝卜头在屯子里眼熟，在屯子里得到各家好感，算是一举多得。 一头半大羊能有这样的收获，物有所值。 至于之后萝卜头在屯子里跟别人处成啥样，那就要看他自己，谢一城能做的已经做完。 夜空中，闪烁星光同谢一城院中逐渐暗淡的火光相映照。 萝卜头从一位人民解放军战士，正式变成谢家屯老百姓，新的人生也正式开始。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带着萝卜头前往谢家屯耕地，去找黄学全查看养蜂情况。 天气渐冷，山里花逐渐凋谢，蜜蜂已经没了采蜜地，最后一波蜂蜜可以采集。 今年的蜂蜜要多留一些，每个蜂箱的蜂群相比较去年要多出一倍，虽然蜂箱增加，但是蜜蜂收成总量并没有增加太多。 等来年要开始分蜂箱，这样可以增加产量，也能减少蜜蜂采蜜距离，这里能养很多蜜蜂，可距离越远，采集往返时间就越长，效率越低。 分出一些去另外一处耕地点，正好那边有人看地，正好要忙活。 期间谢一城问了问萝卜头有没有想法养蜜蜂，哪知道萝卜头瞧着蜜蜂害怕不敢伸手，瞧着谢一城有些无奈。 一个连飞机坦克炸药子弹，死都不怕的人，竟然会怕蜜蜂，这点是谢一城真没想到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跟黄学全约定好等收粮前回来帮忙一起收蜂蜜后，谢一城将萝卜头安心在屯子里养身体，不要着急干活进林子，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说完才返回护林队。 巡山护林期间，独处时，张富贵找到谢一城，问了问萝卜头的事。 “康全蛋伤具体是啥情况？” “没啥，去接人的时候我不带你去问了，人家医生都说好好养个一年半载，慢慢就缓过来。” “那医生说的话我也不敢全信啊，万一有点啥事咋整。” 张富贵说着又问道：“你看过康全蛋家伙事没？能用吗？” “啥意思？” “别碰到那玩意，那要是跟他结婚过日子，不是守活寡吗。” “那我哪能知道，我还能亲自去问，去看看？”说完谢一城看向张富贵，“要不回头你自己去瞧瞧？” “成！回头我自己去验验！” 第604章 商讨 听着张富贵话，谢一城问着：“咋了？相中人了？” “我爹让我问问，要是人好好的，回头他去谢家屯瞧瞧，看看人咋样。” “你爹去谢家屯？真的假的？” “真的，等我这边过去瞧瞧人有没有啥事，没事过阵子收完粮，我爹找时间过去瞧瞧。” 谢一城听着张富贵的话，相当惊讶。 早先谢家屯跟张家屯老一辈有些矛盾，从谢一城上山到现在，除了采药人这个个例外，没有见过老一辈的谢家屯跟张家屯人有啥来往，更不要说去另外一个屯子里。 两个屯里的老人就好像是两个空间人，极少有交集。 上一次来往，还是谢家康受伤，被张大山带回去，屯长和老烟枪也一同跟过去。 不过两个屯子老一辈人好像有默契，老一辈之间的事从来不牵扯到小辈人身上，即使有人因为他们长辈对另外一个屯表示敌视，也被老一辈人给按下去。 老一辈人一辈子要过完，小辈时间还长，山里面离得不算太远，总会有见面时候。 之前谢一城还问过屯长跟老烟枪他们，两个屯子之间到底有啥事，能闹的直接不来往，两人直接带话给带过去，一点消息不带露。 现在两边小辈的相处还挺好，都是从护林队建立开始，让两边有相处的机会。 张富贵说张大山要去谢家屯瞧瞧萝卜头，少有的。 看来张大山对于萝卜头这解放军志愿军还是排长指战员身份，负伤回来的，还是挺高看的，不然不会主动去谢家屯一趟。 到底是经历的多，知道提前下手。 为了防备有意外，对自己闺女不利，还让张富贵提前去看看，瞧瞧萝卜头身体具体咋样，确实想的多。 让谢一城不理解的是这检查能怎么检查？光看也看不出来东西。 “到时候叔去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跟屯里说说让提前准备准备，这可不是小事。” “有啥准备的，直接就去了，到时候别拿枪对着就行。” “那话不是这么说的，他亲自上谢家屯，情况不一样。” 张大山亲自上谢家屯，代表的可是张家屯屯长，这要是深入一点就是两个屯子老一辈人要和解的意思。 和解后，不论是双方日常来往，还是今后婚姻嫁娶都是有好处的。 张大山要是愿意主动低头，就之前救谢家康那事，屯长不但会接着给台阶下，每一层台阶上还会铺上新布，让张大山踩着下来，他在下面等着。 谢一城还是没想到，张大山为了给他闺女找丈夫，竟然能主动低头，也更加坚定他之前的想法。 谁要是娶了张大山闺女，那就提前做好有一个强势的老丈人，娶回来的媳妇性格方面也会强硬许多了，家里不一定能做的了主，夜里忙活事可能都要在下面。 但是好处也有，老丈人家条件好，吃喝用有事什么的，都能帮上忙，有利有弊看个人选择。 早先萝卜头还说能接受入赘上门，来到谢家屯就再也不想那事。 现在是张富贵这边能成，萝卜头那边反而不一定。 后续一阵，张富贵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谢一城继续在护林队中进行巡山护林工作。 等到秋收前各自回家，他会跟着谢一城先去一趟谢家屯瞧瞧看看，顺便打探打探萝卜头啥想法。 护林点。 谢一城一行人在山中行走数天，返回护林点，跟所在护林队交接工作。 “你们回去时间定好没？别耽搁收成，山上重点粮食不容易抓紧收粮晒粮收起来。” 护林点值守的人在吃饭时问了一嘴。 “后天回，这个不着急，回去直接就干活，不耽搁。” 谢土地在一旁吃着饭说着。 “你们屯有供销社，到时候回来帮我带点东西。” “都说多少次了，我这钱都收了，还能不给办事？放心吧，忘啥都不能忘了你那事。” 谢一城听着赶紧接话：“诶诶诶！啥钱都收了！你这话可千万不能往外说，别人听着还以为干啥了，是帮同志买东西带过来。” “对对对，帮同志带东西，他这一说我都被带跑。” 白平安接话：“你今后说话可注意点，想好了再说，带个东西从你嘴里出来，那高低给你抓起来审问，没事找事多余遭罪的。” “可不是咋的，这话让人一听就主观带入内部腐败，违规交易，结果事实是帮忙带东西。” 嘱咐一番谢土地今后说话要注意的点后，谢一城看向白平安：“九哥，后个回去你先别回家，先去趟我家。” “咋了？家里人手不够还要我去帮忙收粮？” “你要是想帮忙我也不挡着。” 白平安笑了笑：“行，到时候我回去跟你一块，反正离家也没多远。” “长毛你咋整？” 张富贵开口：“我跟一城一块。” “你也去他那？” 白平安看向谢一城：“家里真是缺人手，都给拉过去？” 谢一城笑了笑，吃饭没有再言语。 张富贵去谢家屯那都是之前说好的，去干啥谢一城没漏嘴，张富贵不说，他是不会主动说的。 “瞧着这里头还有事？” “管他啥事，到时候让长毛直接下地帮着干活，再有事等忙活完再说。”白平安看着张富贵，“你到时候可好好干，干好了到时候还能给你准备两根棒子带在路上吃。” 众人哄然大笑。 逗乐一番，吃完收拾好，众人坐下聊了一阵，交流一下最近信息，山中发现的情况后，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每一次收粮的时间期限都很短，必须在短时间内将粮食收好尽快晒干收仓。 但凡延迟几天，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一旦粮食还没有晒干山里开始下雪，这样的粮食没办法马上吃完，收起来储存就可能会发生霉变发芽。 这些没法吃是一回事，最怕的是有些人他明知道不能吃，还是为了节省主动去吃，真有可能会吃死人。 这一次回屯，留给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越快忙完回来越好。 第605章 野猪群毁耕地，张富贵的疑问 这次谢一城回屯，同行的人就多了不少。 除了人外，林子里的各种动物也多。 秋收前后这些天，是林间动物吃饱喝足，储存了将要过冬脂肪最好的时间点。 等秋收完再过一阵，林子里叶子食物掉落，也开始下起来雪，到时林中的动物就会慢慢变瘦，到了春末雪化，就是一年中最瘦的时候，也是打了卖出去最不值钱的。 路上，谢一城一众人走着，在林间打了一些野鸡野兔，个个都是相当肥。 其他的大牲口，路上遇见了没打，要忙活不好带，等秋收完了再进山忙活。 这边刚进屯子，有人瞧见谢一城一行人打着招呼：“回来了，还以为今年都不回来了。” “那不能，收粮可是大事，别的事再重要，也没有收粮的日子重要，再忙都要回来。” 跟人招呼一声后谢一城进屯，先回了趟家将东西放下，让张富贵在屯子里找萝卜头慢慢聊好好说。 之后谢一城找到老烟枪，将驴车给借来，去将蜂箱一次全给带回来。 谢一城脚不带停，喊上白平安赶着驴车前往耕地处。 到地方，谢一城看见黄学全不停走动，围着耕地周围来回转，手里拿枪腰里别刀。 耕地处还有七八个谢家屯人，跟黄学全一样全副武装着，打量周围，好似在防备着什么。 “学全，你们干啥呢？” 谢一城跟白平安走上前问着。 “回来了。”看着谢一城黄学全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我还在想你啥时候才能回，这明天就是收粮有的忙，蜂已经不出去采蜜，天也慢慢凉下来，别突然降温到时候可要冻死不少。” “我不在，你也能直接喊上人搬回屯子里放着，不耽搁事。” 谢一城再次问道：“这都干啥嗯？这么多人围着转？往年可没见过这样的。” “今年不一样，今年山里有东西进地里，还不止一次，白天夜里来的都有，糟蹋了好些粮食。” 谢一城拧住眉头：“不是一直都有人守着吗？” 黄学全脸色难看起来：“是有人守着，可夜里就俩人轮着守，有事喊起来一起去看，夜里面黑布隆冬的，根本看不见啥。 “当时我不在，守夜的说，他在夜里听见动静，喊上人一起过去，俩人瞧见好几十双红眸子在夜里盯着他们看，他们根本不敢往前走，怕天黑东西多要了他们命。” “好几十双红眸子？” 谢一城听着心中思索，红眸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动物，长白山动物中，夜里眼睛是红眸子的动物多了去。 除了红色，夜里冒绿光的，冒黄光的，冒白光的等等都有。 但是成群到耕地中，能让看守的两人吓着的，肯定不会是小东西。 “对，等到了天刚亮，我跟别人一起过来时候才看到，一夜被糟蹋了好几十亩地。” “东西能确定是啥吗？” 黄学全点头：“我当时让人回去喊人过来，老枪叔他们看了看地里情况，顺着地上的脚印还有粪便说是野猪，野猪群进地里开吃。 “跟当时人说的一样，起码有三十头的大野猪群，甚至还有更大，从脚印还有地上粪便来看，野猪群没有小野猪，起码都是半大的个头。” “除了粮食，其他的有没有受损。” “蜂箱也被拱坏一个，里面蜂蜜蜜蜂都没了。” 谢一城听着实在来气，今年一直在边防团还有护林队这边两边跑，回屯子后多是陪着家里人，还有闲杂事忙活，都没怎么进山打山货。 结果这还没主动进山打，山里东西直接下山。 野猪这个东西繁殖真的够离谱，一个野猪群如果有四五头成年公母混杂生活的野猪，只要到了生育期后，瞬间能爆出来好几十头野猪出来。 如果前一年野猪群剩下的更多，当年的野猪数量还会加大。 这些东西在山里一旦多起来，食物需求量更大，寻觅范围变广，当食物缺少时，它们会闻着味找到人居住的场所，农业生产所在地。 对于山里和靠山的农民老百姓来说，本来耕地面积就小，再被这么一整，这还让不让人活？ 红国国内，很多动物都在20世纪80年代就列入保护动物，晚了90年代，而野猪不一样，直到2000年才被列为三有。 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东西繁殖太快，对农村老百姓生产破坏极大。 在这个年头，野猪更加泛滥。 谢家屯这里的耕地面积也两三百亩地，在山林中各山屯中已经不算少，被野猪群糟蹋这么一次整个屯子人都心疼的不得了。 眼看着就要到秋收，被野猪群突然袭击一波，少收不知多少粮食，有些粮食野猪甚至都没吃完，啃两口就换一个，纯纯糟蹋。 关键是还有一个蜂箱被破坏，里面的蜜蜂蜂蜜全没了，养了一年多才这么多蜂箱蜜蜂，明年扩散时就等于少了两个。 压着气，谢一城打量四周：“今天把蜂箱都带回屯子，把蜂蜜收齐，让蜜蜂都过冬，紧着眼前事忙活。 “等后续咱们秋收完粮食，事情全忙活完，到时候再跟它们好好结账。 “今年围猎老枪叔他们说过没？今年还整不整？” “提过一嘴，说收完粮忙活完后续定。” 谢一城点头：“那这事再缓两天，到时候再跟它们算总账，今年围猎别的不管，就打野猪群！” “成！” 黄学全点头答应着，带着白平安一起，三人将蜂箱封好，避免蜜蜂飞出后，搬上驴车。 这样也能避免蜜蜂被惊扰后飞出，叮人只会疼，叮驴容易惊扰会出事。 将东西带回留好的棚子，开始取蜂蜜。 这次就没让白平安一起进来，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自己就忙活。 每个蜂箱都留了接近六成蜂蜜，来应对今年蜂箱里增长的蜜蜂，作为它们过冬粮食，多退少补。 到了天色变暗，两人才将蜂蜜蜂巢夹杂在一起全部取好。 这边谢一城刚出门，张富贵瞧见，一把拉住谢一城，来到没人的地方对着谢一城问道：“一城，你跟我说实话，康全蛋他那东西到底能不能用？” 第606章 分蜂蜜，以及未来蜂蜜计划 谢一城听着一愣：“不是？啥意思？能不能用我哪知道，除了他自己跟他未来媳妇，谁还能知道？” 张富贵脸色有些难堪开口：“我去问了他，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咋问的？” “我问他那家伙事能不能用。” “这么直白？” “直白点好，能用后续我爹就来，不能用我爹还来干啥。”张富贵说着，“他那模样让谁瞧着，都觉的里面有事。” 瞧着张富贵表情，谢一城知道这事处理不好真容易出意外，万一他们家大嘴巴说出去，萝卜头不管能不能用，消息传开都算是完了。 “你先别着急，我去帮你再问问，咱们这关系，我不会坑你。” 之前听张富贵说还以为他要亲自上手呢，合着就上去问了一嘴。 张富贵听着点头：“那我再等等，一城你要说没事，我可就信。” “放心吧，为了咱们两个屯今后不见面就干仗，我也不会在这事上整虚的。” 没带歇息，谢一城直接找到萝卜头，问着张富贵刚刚说的事。 “你咋跟他说的？” 萝卜头脸色有些憋红：“我啥都没说。” “那你那家伙事能用吗？每天早晨起来是钢筋还是面筋？”谢一城直接露骨问着，“人家来看看你身子有没有事，没事等收完粮，人家爹来咱们屯看你，到时候你再去看看他们家闺女。” “啥意思？” “还啥意思？人家相中你了，想来看看你情况，所以你到底怎么个事，说清楚。” 萝卜头脸色支支吾吾一阵才开口：“钢筋面筋啥的我不懂，每天早晨起来，撑着疼消不下去。” 谢一城听着没好气：“那你当时咋不这么说，人家还专门来找我，这要是误会传出去，你还娶不娶媳妇？” “我又没用过，我哪知道他说的啥意思。” 谢一城听着一顿，恍然大悟。 萝卜头父母都没的早，家里也没人，进了部队就是打仗，没有接受过后世生理教育，好些事他压根就不知道。 没看过小人书画，也没有后世的什么小说图片视频资源，纯纯的白纸一张。 张富贵是早就结婚有孩子，这些事该懂的都懂，俩人驴头对马嘴，压根就没聊一块去。 “真的早晨起来顶的难受？” “真的，这事有啥好吹的，我也想不难受那消不下去。” 谢一城嘿嘿一笑，拍了拍萝卜头肩膀：“没事，咱俩都一样。” 萝卜头表情变化，面庞红色逐渐褪去：“你早晨也消不下去？” 谢一城点头：“都是正常反应，放宽心，等收完粮，到时候张富贵他爹来咱们屯，你好好跟人家聊，之后你再去人家那边瞧瞧，看看能不能跟人家对上眼，要是能行就定下来。” “我都行，我不挑，人家能看上我就算好的，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就行。” 谢一城嘴角微微翘起：“还是看一看，过日子一过就是一辈子，要是俩人不搭，日子过的也是磕磕绊绊整天吵架，没意思。” 萝卜头看着谢一城这跟他讲述着人生哲理生活常识突然问道：“你咋啥都知道？咱俩不是差不多大吗？” “学识字多读书，书上啥都有。” 萝卜头点头：“那我之后天天看书写字，我也多学学。” 跟萝卜头聊开，谢一城也放心，回去跟张富贵把事情一解释：“你当时问的啥人家就不知道，人家爹娘走的早没人教。 “帮你问过了，也没事，每天睡醒，杠杠硬。” 张富贵这才放下心：“怪我怪我，我瞧他当时啥也不说，还以为是有啥事。” 知道具体情况后，张富贵算是彻底放心，转身离开。 “你干啥去？” “回屯！这都要收粮了我不回去咋整。” “眼瞅着天黑，你回去在山里出事咋整？等天亮再走！” 谢一城一番相劝，才让张富贵改变想法，明天一早再回屯。 吃饭前，黄学全找到谢一城，将蜂蜜还有蜂巢送过来。 当时两人说好的，谢一城教，黄学全养，收成后两人再分。 这一次跟上次相差不多，到谢一城手中的蜂蜜不算太多。 不过只要度过今年到明年，蜂蜜收成会成倍上升。 明年养殖蜂箱再翻倍，每个蜂箱的蜜蜂数量分散开，到达一个平衡点，收成增长绝对不只是翻倍。 到时候就可以实现之前跟省城领导李爱国县城领导魏长明等人所说的，蜂蜜供给。 之后随着需求量不断增加，谢家屯扩大规模集体养殖蜜蜂，这样谢家屯今后也算是有一款拳头特产，而且是可持续生产特产。 蜂蜜除了是甜食，有多种营养补充调理作用外，还可以消炎。 全年龄段除了少数有特殊疾病的人，都能食用蜂蜜。 现在国内一穷二白，很多人吃不起，等过些年，城市职工手中开始有储蓄，对物质需求不断增加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提前让人知道创立时间悠久，东北百年老品牌，让古法养殖观念，谢家屯野生蜂蜜深入人心，为今后做铺垫。 一切都是打基础。 要是能按照之前李爱国所说的一样，直接送到北平，要是能供入内部，进入国宴使用或者招待外宾，面包片上抹蜂蜜来自长白山谢家屯，等到了21世纪，老百姓兜里富裕起来，生产出来的蜂蜜档次，品牌溢价一下起飞。 要是再能出口，来个符合欧盟标准，不敢想象能到什么地步。 黄学全送来的蜂蜜，谢一城打算先给白平安一小罐，让他带回去给家里。 白平安母亲是谢一城亲大姨，她让白平安带过不少东西过来，谢一城也去看过不少次，关系比较近，上次听说感冒咳嗽，正好蜂蜜带润肺止咳效果。 张富贵也给一小份，送给张大山，谢一城作为谢家屯小辈，提前就当提前示好，也为萝卜头许个好。 至于之后成不成，全看萝卜自己，要是俩人看对眼，性格也合得来，过日子正好。 看不上全当两个屯子老一辈和解，为今后年轻一辈来往做破局。 第607章 跟胡碧芸商讨过日子事，提前定下 第二天天未亮，谢家屯所有人一律早起。 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再次到来，整个谢家屯不论男女老少一律要忙活。 谢一城也早早起身洗漱做饭。 一早下地干活，早晨必须要吃饱喝足。 这也是如今这个年代的饮食时间点，一般是早晨天未亮第一顿，下午两点到四点第二顿，晚上8点上炕。 至于上炕睡觉还是进行减脂运动，那就是个人选择的事。 “三哥，我能喝蜂蜜水嘛？” 烧着火的一勤抬头看着谢一城忙活开口问着。 “三哥我也想喝！” 一胜往另外一个灶台洞添着柴火接话。 “都想喝啊？” “嗯嗯！” “先吃饭，吃完饭等会给你俩都冲一碗尝尝。” 谢一城手不带停：“今天给你们多放点，今天都可劲干！” “嗯嗯。” 两人如同小仓鼠般用力点头。 做完饭，谢一城让一勤去喊胡碧芸，一胜去喊白平安跟张富贵。 吃完饭，白平安跟张富贵就要回家各自忙活，没时间在屯子里待。 虽然早知道谢一城跟胡碧芸关系不简单，可瞧见这次吃饭都喊上一起时，两人还是心里有些惊讶。 前面吃饭可没见过胡碧芸一起来，谢一城这直接喊过来，是确定了。 “你们这，定下了？” 白平安端着碗吃着看向谢一城：“啥时候办事？” “啥啥时候办事？九哥你在说啥？” 白平安没好气：“跟我装傻是不是？说你俩的事，岁数都差不多，我跟你在岁数跟你嫂子都一起过日子。” 此时胡碧芸装作不在意，一边吃饭一边照顾着一胜一勤。 看着胡碧芸不说话，谢一城嘿嘿一笑：“九哥，这事先不定，再等等再等等。” “还等？你咋的还有想法？” “我能有啥想法，我哥都没结婚呢着啥急，再说了，再怎么办事，起码也等我哥回来，一家人总要到齐办事才好。” 白平安眉头微皱：“可是这仗打的没头，不知道啥时候能停，一国要是一直在半岛上，你就一直这样？” 谢一城没说话。 按照如今时间现在半岛上的情况，基本维持现在这样，不会出现大变故，后续只会在三八线反复拉扯。 北边多山，米军哪怕掌控空军跟海军优势，可机械化部队想攻入有百万大军防守的北半岛，除非动用多枚原子弹，或者红国自己崩溃，不然绝无完全占领的可能。 南边多平原，红国部队想要反攻难度也大上天。 红国这边部队夜间穿插，轻步兵战斗力很强，白天丢阵地，夜间就反攻夺回来。 战斗意志很强，可是米军已经摸清楚红国部队战斗方式。 在米军已经积累下来经验，轻步兵对战机械化重火力密集的米军，主动在平原发起进攻作战，还不是在本土，绝对是厕所打灯笼-找死。 加上南半岛也有各国百万大军在，穿插作战废了大半，这么多部队多集中在一线，密集的部队驻扎防守，根本没有穿插空间。 这种情况下，双方各自都有优势点也有缺点，互相攻都攻不进去，防守都能有方法防住对方，战斗就这么僵持下去。 至于原子弹，着名的米国老杜，说会动用所有武器，着名米国五星上将也同样在50年底建议投掷20-30颗原子弹。 老杜是隐晦不明说让人联想，麦克阿瑟是真想投，被老杜制止。 随后因为两边矛盾，阿瑟还在叫嚣投掷原子弹，在第四次战役期间被免职。 反对米国投掷原子弹的不仅仅是米国国内，还有暗地里给米国放血的大鹰，企图恢复祖上荣光的老法，以及世界上其他绝大多数国家。 刚打完世界大战没几年，还没恢复几年再丢原子弹，将战争扩大，那毛熊会不会往他们头上丢原子弹？这事绝对不同意。 米国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先投，毛熊直接跟注甚至直接梭哈掀起新一轮世界大战，这是他们完全接受不了的。 瓦解英法殖民地以及国际地位，吞食胜利果实还在进行，战争再起，只会让欧洲脱离米国掌控。 而历史证明，米国担心可能会成真，毛熊在这方面，真的是说干就干，不论是91年前还是91年后。 还有跟毛熊学出来的熊猫，从之前的你丢你的原子弹，我丢我的手榴弹，到之后你丢我原子弹，我直接集体搬你家，要打就打绝对不怂，不但要打，还要拉着你一起亡，都别想好！ 只能说喊老大哥关系近是有原因的，老大哥死也是出了力的，主打一个重在参与，全程都在。 “再等两年，两年后我哥不回来，就先不等他，我就把事先定了。” 胡碧芸手上一顿，抬头看向谢一城。 “真的，就两年，不论到时候我哥回不回来，现在就能把事情定下。” 谢一城看着胡碧芸：“我这两年提前准备东西，到时候该用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 “这样好。” 白平安点头：“虽说还是有点晚，可你要等一国回来主事，还是有道理，毕竟他是家里老大，有些事还是他在比较合适。 “现在给个最后时间，一国要是回来那啥都好，要是在前线回不来，就直接办。” 看着胡碧芸，白平安道：“碧芸，你跟一城大小差不离，回头让一城跟屯子说一声，提前把事定下。 “你俩都这样了，我都看出来，谢家屯人天天瞧肯定知道事。” 胡碧芸依旧没说话。 白平安跟张富贵俩人没多待，吃完饭瞧着天亮，装上刀枪往回赶，这两天屯子里都要忙活，没时间在屯子里停留。 白平安跟张富贵离开后，谢一城看向胡碧芸：“这事我回头跟大爷说说，事提前定下，你看咋样？” “你看着办就成，我都听你的。” 看着胡碧芸粉嘟嘟面庞，谢一城突然问道：“现在听我的？那今后也听我的？” “都听你的，别说了。” 谢一城嘿嘿一笑，事是彻底定下来了。 喊两年是往多了喊，按照战争结束，也就一年多。 实际上到一年左右，战争烈度已经变小，部队逐渐撤离，完全结束也就一年多。 这时间，他等的了。 一勤抱着木碗，瞪着大眼睛来回打量着谢一城跟胡碧芸，听着两人对话，等两人谈话结束脆生开口：“三嫂，你是要跟三哥睡一被窝了吗？” 第608章 一家收粮，等待野猪群消息 谢一城跟胡碧芸听着都是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有一胜还在闷头吃着。 “一勤你说啥呢？啥一被窝？你嫂子还没来咱家呢，她睡她的，咱们睡咱们的，不一块。 看着一勤，谢一城催促道：“赶紧吃饭，等会还要下地忙活呢。” “哦。” 一勤带着好奇看向胡碧芸，随后继续低头吃着。 此时的胡碧芸却吃不下饭，摸着面颊感觉有些发烫，不用想就知道现在脸红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勤突然会来这么一句，还被说红了脸，眼神一时间有些闪躲，不敢看谢一城。 万一谢一城真开口说，问问啥时候住一块，这可咋整。 俩人都知道事，可说好的等谢一国回来，到时候再一块过日子，现在搬一块去算啥。 真要搬一起，等谢一国回来估计孩子都有了。 “孩子说话没个轻重，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 看胡碧芸脸红不好意思，谢一城赶忙说着。 一胜抹了抹嘴：“三哥，咱们炕老大，能睡下。” “你吃饭！” “哦。” 谢一城头都是大的，一胜一勤这年龄逐渐增长，知道的多了，说话也有变化，以前都不这么说话的，睡一被窝这是谁教的。 将胡碧芸安抚好，催促一胜一勤抓紧时间吃完饭，一行人带着工具一起，准备跟随谢家屯大部队前往耕地。 屯里没有胡碧芸的耕地，加上两人事情屯里人全知道，直接划归谢一城家，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早一点晚一点没区别。 所以这次胡碧芸会跟着谢一城一起去收粮耕地。 这次因为野猪群对未收粮食的破坏，有几户种植粮食毁坏严重，屯长昨天夜里也在屯子里喊上各家管事人在仓房内谈论过。 经过众人商讨，决定各家收粮后，分出一部分出来支援受灾的几户。 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各家都是你帮我我拉你，真要是各过各的互不搭理，早死完了。 不过屯长也提前跟其他几户说好，这不是白给，为了避免人习惯想当然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以后几家条件好起来，这些都是要还的。 要是日子过的差，那就暂时不用还，没人催，那是要自觉。 不然次次都这样白掏，纯付出，再好的关系也白搭。 几家人也答应下来，等收完粮，他们几家多使使劲，在山里多忙活忙活，从山里打东西补贴补贴。 要是之前，大家伙都没得吃，互相均分着来，后续再进山打东西抱团取暖。 现在慢慢好起来，这种方式需要改变。 到地方，谢一城跟胡碧芸介绍着自家的耕地范围，怎么收粮，两人在这边忙活，一胜一勤跟之前一样，走前面捡着地里的东西。 两人现在年龄长起来，提起来的筐相比之前也大一些，能装下更多东西，捡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不用没装多少就要一趟一趟跑。 快速捡完，又跑到谢一城身后，去捡掰掉的玉米或装或堆起，等着后续谢一城忙活。 “咋样？不比城里轻松吧？” 谢一城直起腰看着胡碧芸落后有点远，看了看已经跑前头的元宝，转身走过去：“干不了歇一会。” “没事，我干过农活，就是太长时间没忙活，你忙你的，我继续忙活。” “没事，咱家又不止咱们俩壮劳力。” 谢一城瞧着在前面一头黑大汉甩开膀子呼呼干：“除了干活糙点，吃的多点，干活还挺好，不惜力。” 胡碧芸起身站定看着前方元宝，非常赞同点头：“我要不是来到谢家屯，压根想不到黑瞎子真能下地掰棒子。 “而且这干活速度确实快，你都赶不上人家。” “我是赶不上他，那我也不会一边忙活一边偷吃啊，这一会光我瞧见的就掰几穗棒子，我没瞧见的不知道有多少。” 谢一城无奈：“没法啊，让人家干活起码要管吃，幸好元宝入秋前面在山里吃的够多，不然按照它这吃法，谁能扛得住。” “没事，等山里雪化入冬，它该睡觉就睡觉，不用喂。” “希望吧。” 去年冬眠，元宝中间就醒了一会，当时谢一城不在屯子里，但是屯里人按照谢一城说的严格遵守，除了胡碧芸喂过一次，其他人都没有喂养。 没有了别人递食物，元宝回去继续进行冬眠。 山里冬眠的其他动物也一样，如果真是饿急身上储存脂肪即将消耗完，会自觉结束冬眠外出找食。 今年元宝体型相比较去年大了一圈都多，按照熊的成熟生育期，大概3-4岁就完全成年。 最快再等一年多，元宝就能成年。 谢一城已经能想象出到时候他进山时的场景。 左边一头黑熊，右边一群猎狗，要是再抬起胳膊架只鹰，这在山里实在威风。 黑熊开路，群狗围攻，猎鹰巡空，着实有些威风。 跟谢一城聊了一阵，胡碧芸休息一番，将他撵回去继续干活。 瞧着胡碧芸不服输，谢一城笑笑没多言语，回去继续收粮忙活。 真要受不了，胡碧芸会开口，她就不是扛不住还硬撑的人。 收粮时间有限制，耽搁超过定下时间，可是要出事的，胡碧芸知道。 相比较去年，今年的谢家屯人在收粮时，抽调出来人带刀持枪，分批在耕地周围观察放哨，防止之前那群野猪再次返回，或者山里其他东西前来，造成意外伤亡。 不知道是因为谢家屯这边人多的原因，山里东北被惊扰，还是周围东西已经远离，并没有出现危险。 等到之后几天，收粮完全结束，用来烧火用的秸秆也全部带回屯内堆积好。 屯里所有空地都已经空出来，用来晾晒玉米高粱等粮食，至于红薯，存放保存好就行。 此时整个屯子男人都在磨刀擦枪，收完粮回来晒粮忙活时，老烟枪带着几个壮劳力沿着之前的野猪痕迹在山里寻着，查看这群野猪跑到哪里去。 所有男人都在等他们回来通报消息，只要消息到，马上前往围猎。 今天敢毁粮食，明天就敢杀人。 必须把这群畜生全毁了，一个不能留。 第609章 捕猎野猪群，突遇事变 这天谢一城已经在收拾东西，再找不到他就要返回护林队，不能在谢家屯一直待下去，耽搁时间太久，突然听到屯子里聊天声沸起。 放下手中东西，谢一城走出屋。 跟着老烟枪一起进山的壮劳力回来两人，正在屯子里喘着大气歇息着。 “咋样？东西找着了？” 回来的人歇息一阵点头：“找到了找到了！这帮畜生可机灵，毁了粮食吃饱喝足，不知道是怕咱们找事还是咋，一路直接向东走，沿着地上留下来的痕迹跟着找，这十来天过去，这帮畜生跑出去快二十里地出去。” “快二十里地？不应该啊！野猪这些东西既然下地整，肯定是在附近待着，咋可能跑这么远。” “对啊，之前遇见的不都是这样，根本跑不远，窝肯定就在附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回来人又喘了几口歇息一番开口：“我也不知道，一路老枪叔带着我们跟着，它们那一群几十头想藏都藏不掉。 “老枪叔他们还在那边看着，我们俩回来报信，咱们屯老少爷们都带着枪跟上去，屯里活留给其他人忙活。 “老枪叔说了，这群畜生犯事记住地点了，都不能留，不然明年还来祸害咱们屯种的粮。” 屯长听着点头：“你们先歇息歇息，给整点吃的，各家老少爷们都带上枪，今年咱们围猎不打多，就整这么一次，整完这一次直接等过年！” 众人高声答应着。 几十头野猪，最小的都是半大个头，起码大几十斤上百斤。 数量按照20头算，每户均分，一户能分一头以上。 户均最少的百来斤，各家老少爷们都是精神头十足，这要是打着了，直接当场过年。 几户被野猪破坏偷吃粮的各家，心里更是打定主意，必须给这群野猪连锅端，一头都不能放走。 哪怕是最小的一头野猪，这个时间段是最肥的时候，哪怕现在东边战争还没结束，但凡送下山都能卖掉，田里被毁坏的粮食缺口也能一并补上。 后续入冬，在山里再多忙活一阵，下套子抓些东西，都不用一年，过年前全缓过来。 在屯长的号召下，三十来个中年汉子壮劳力棒小伙集体出动，随身携带刀枪弹药，每人都准备了几天粮食，防止在林子里缺吃。 制作木排用的绳索，还有其他的工具之类的物品，全部准备齐全带上。 屯子里剩下的多是妇女老人孩童，还有七八个壮劳力在屯子里不动，这是为了防止屯子内外突然有事，屯子里缺人没办法办。 预留足够的人，防止意外出现。 一行人走在山林中，由前面回来的两人带路，直奔老烟枪所在地。 中间遇上了其他屯子的人，瞧见谢家屯这呜呜泱泱一大帮人个个装备齐全，熟悉的问了一嘴，不熟悉的躲开一段距离。 因为半岛战争的原因，长白山没有小鬼子躲藏余地，胡子土匪也扫除干净，很长一段时间没再遇见。 计算着时间也知道大概率是进山围猎。 山里规矩，不要去别人屯子边家门口打东西，要是去的话提前跟别人说好，不然两边真能直接开枪干起来。 有些屯子限制更多点，甚至不允许别人去他们屯子周围几座山打猎。 不过这种很少，能去他们屯周围打猎的，多是附近屯子人，这么整的屯子基本跟周围屯子关系不太好。 各山屯围猎也多是在相距较远的地方，或者空旷地带没有山屯在的区域，这样能避免很多问题出现。 在山林间连走两天，领头的壮劳力才将人带到地方。 “人呢？” 屯长看着周围问道。 “我俩之前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地方，老枪叔他们当时就趴在这，前面是个下坡，隔着老远能瞧见地方。” 领头的壮劳力开口：“这还有一棵大桦树，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地方。” 屯长打量四周观察一番，寻找地面上留下痕迹，并没有发现打斗场面，地面也没有子弹壳存在，并没有发现争斗。 老烟枪一行人是主动离开的。 “大爷，可能是野猪群又动了，老枪叔他们不得不跟着往前走看着，不然被别的山屯看见，抢了咱们先，到时候咱们可没地方说理去。” 老刀客点头：“三儿这话说的在理，老枪估计就是这么想，要是不跟上被其他屯子遇见，直接带人打了，后面就算跟上也没处说理，谁让咱们当时没人在。” 屯长点头：“都看着脚底下，看着人往哪走，找着跟上去，老枪那边别出事。” 谢一城借着自身视力极佳，地面上人的痕迹依旧存在。 就是痕迹岔开，前后左右都有，有向前走，有向谢家屯方向去。 从中分辨出老烟枪前行方向点，谢一城招呼屯长看着，又喊上老刀客几人前往带路人说的野猪群所在地。 在找到野猪群迁移痕迹，方向跟前行方向一致后，不可能有意外巧合，顺着老烟枪一行人留下的痕迹跟上。 往前走了半天，地面痕迹逐渐变浅，在前面带头领路的屯长犹豫起来，几番停下查看痕迹。 全程只看见痕迹没见人，再走一阵这天就要黑下来，又要停下找地方歇息，防止山林间出意外。 这边还在想着，突然远处放了一声枪，紧接着一阵枪声传来，屯长听着脸色微微一变。 “跟上，顺着声音过去！” 众人不敢耽搁，直接提速在山林间奔跑起来。 老烟枪就几个人，不可能主动进攻野猪群。 惊扰了野猪群要是四散开，后续想要再聚拢，可就没那么容易，这次围猎喊上这么多人，不打够东西，就是白跑一趟。 奔行过程中，枪声噼里啪啦没停，声音也越来越近。 等众人赶到地方，枪声已经安静下去消失。 只见不远处一行二十来人正在收枪，几十米外零散倒地二三十头野猪血洒一片。 而老烟枪几人正在被人隐隐约约围着，根本动弹不得。 第610章 开枪打人，周家屯人脸都不要 “草他大爷的！这帮人堵老枪叔呢！” “不只是堵老枪叔，还要把咱们找的野猪群给截胡了！” “他姥姥的，赶紧过去！” “枪都上膛，等会要是真干起来别吃亏。” 屯长一开口，谢家屯众人纷纷枪械上膛，他自己也将盒子炮直接拿在手中。 近距离，三八大盖只能拉一次栓射击一颗子弹，盒子炮只要不卡壳，20发子弹，在近距离发挥的空间大的多。 谢一城日常带的两把撸子也提前放在最方便的位置，大八粒随时准备。 不是实在没办法，没有人愿意在林子里脸贴脸直接干起来。 脸贴脸没有多少掩体的情况下，哪怕他们这边人再多，枪再多，对面总有子弹能射出来，打中人非死即伤。 谢家屯这两年因为局势稳定，每年孩子少了生7、8个，多了十来个，整个屯子也就100多人。 从16到60的老少爷们，总共也就不到50人。 要是在这没了几个，真就伤筋动骨，后续孩子增长数量也会降低，影响谢家屯发展。 孩子可是未来，整个屯子就100多人，之后屯子想要发展，限制条件就是人口，不然就是合并别的屯子。 合并屯子带来的问题就多了，不知根知底，别的屯子对谢家屯没有认同感。 之前东北沦陷14年，对于山林里的屯子来说，属于灾难性的，不只是生产破坏，还包括人口。 年轻人伤亡，孩子减少，谢家屯发展直接断了，也就前几年才开始慢慢恢复。 谢家屯众人趁着对方刚打完野猪，枪械子弹可能有缺少，拿着枪快步奔袭过去。 因为人数众多，想要隐藏根本没有条件，对面人隔着一段距离就发现，瞧着一群人奔袭，在领头人的招呼下迅速聚集。 “老二，你瞧瞧对面领头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是有点眼熟，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个小子我好像也在哪见过。” “我也瞅着眼熟。” 一群人原地持枪等候，神情紧绷，口中却没歇着，看过来的一行人聊着。 靠近一段距离，领头人示意身边人喊道：“报报迎头！什么蔓？” 之前几十年东北非常乱，各种胡子土匪乱军洋鬼子地方保安团横行，这也导致各种黑话不断。 一般老一辈，以及一些经历过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也都知道这些，遇到不认识的问一声都是正常。 按照规矩，都会回。 “报你妈开了个巴子！你奶奶的，老子活了这么久，头一次看到敢截胡到老子头上来的。” 听着对面说话，众人脸上一沉，身体绷紧的更厉害。 对面这话一出，就知道来者不善。 临近二十来米，谢家屯人缓缓停下脚步，手持枪，枪口斜向下。 双方都没有抬枪直对，不然就是要往死里干的意思。 看着谢家屯人人三八大盖，好几个人手中还拿着短枪，领头人伸手压了压身边人扯出一抹笑：“老乡，瞅着眼熟，怎么称呼？” “甩个蔓。” 看着面前人脸色不好看，领头人面颊肉抖动两下，随即开口：“我们周家屯子的。” “周家屯子？北面来的？” “对，北边的。” 领头人还想着屯长开口介绍自己，缓和局势，屯长脸色阴沉，眉头固守。 这个屯子有点名气，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屯子里原先屯长帮着鬼子收缴粮食欺压杀害老百姓，后面小鬼子投降被枪毙。 后续刮民党来，红国军势弱退了一步积聚力量，新屯长眼瞅着局势不对立马倒向刮民党成了带路党，连着找到山上山下几处老抗联的地点，灭了好些屯子。 这些屯子好不容易躲过小鬼子十多年的围剿，后续还有一些解放军在其中，却因为带路党被刮民党给屠灭。 后面解放，这个屯长领头的一行人因为抢劫杀人侮辱妇女被公审枪毙。 这个屯子从小鬼子来就是投降反复，借着另外一边欺压敲诈抢夺地方百姓，哪边优势一点立马倒过去，被山里老抗联山屯的骂成周奸屯，名声相当不好听。 前面枪毙不少人，后续屯子里的很多问题不大的就没有狠抓，不然周家屯真就全剩下妇幼老人了。 如今东北都解放三年，之前老实一点不敢动的周家屯子，现在又有人进山，还是一跑就是三十来里地往山林深处走。 山里不是直路，长白山是一片山脉，一座山连着一座山，进山多是拐弯绕着走，三十来里山路比100里平地走的都要更费时间更费力。 “周家屯子离这几十里地，你们来这？” “收完粮，进山打东西，日子不好过，你们哪个屯的？” “我们哪个屯的？你抓我们屯人，抢我们屯围猎的东西，就没想过我们是哪个屯的？” 领头人听着这话，瞬间明白过来。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顺着路到这遇上要打，他们上来拦着。 “我们这瞧着野猪群受惊要跑，才开枪打的。” “你跟我在这扯犊子呢？拦着人要用枪指着？你当老子眼瞎呢？我拿枪指着你，你乐意？” 屯长看着老烟枪几人脸上血红肿起破口大骂：“你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活了这么久，拿枪指着我们屯的，要么我们死，要么他们死。 “抢食就抢食，抢食还拿枪指着？还动手？你们小鬼子还是刮民党跟胡子土匪？拿枪对着自己人！ “给老子把枪全下咯！谁不下就打谁！让我瞧瞧周家屯是不是爷们太多，扛得住造了！” 屯长话音一落，谢家屯一行人直接枪口抬起往前走。 对面有几人要抬枪对峙，屯长盒子炮，谢一城手中撸子，瞬间响起。 直接将几人打翻在地，惨叫倒地，深红浸透衣裳。 “把枪全给老子下咯！” 后续还有人想抬枪，谢一城抬手一枪直接打中肩膀。 本来谢家屯这边就比周家屯多了十多人，现在手上短枪连打，几十杆枪对着，一行人彻底没了想法。 领头人面孔憋的通红，他真没想到，在山里，真没有人没说两句直接动枪的。 关键还要缴他们械，这要是传开了，他们周家屯人脸都不要要了。 第611章 缴械，暴打，收获 “下！” 领头人咬着牙冒着冷汗，一手举着，一手缓缓将手中枪放在面前地上。 形势比人强，对面人多枪多，还有短枪，兵强马壮的。 周家屯之前因为屯长原因，有好些人当了伪军，后面被抗联部队击杀一些，后续鬼子投降，伪军跟屯子里一些人进了刮民党部队，打仗又死了不少，解放军来因为之前的事又枪毙一些。 屯子里能算作劳力的男人，占不到四分之一。 要是刚刚冲突再起，来的这拨男人全死在这，周家屯直接亡屯了！ 屯子里到时候只剩下老幼病残，彻底玩完。 刚刚开枪的两人，短枪射击速度准头，明显是老枪手。 尤其是那个小年轻，眼睛都不带眨，直接往头打，心狠手辣，肯定杀过不少人。 老的更不用说，敢在山里两边对峙的情况下直接抢先抬枪开枪，以前不是胡子就是在部队里当过兵。 看着对面一群人上前，将自己一帮人枪械全部收缴。 老烟枪几人在脱离束缚后，其中几个小年轻在其他人收枪时压不住火，对着身边几人抬脚直接踹上去，将几人踹的狗吃屎。 “你妈的，仗着人多搞偷袭，有本事真刀真枪干，老子还想着都是山里老乡枪都没抬，好声好讲跟你们说，你们上来整这么一出！ “我操你们个血马！初升的东西，鼻痒的玩意。” 几人脚上不停，嘴上也没歇。 打了一阵，老烟枪瞧着屯长不说话，瞧着被打的人实在哀嚎惨叫声在减小，忍不住道：“行了，撒气行，别打死了人。” 老烟枪开口，几人踹了几脚回去，心里火还是没有撒完。 他们一路跟了几天，在山里等人回去来人又是两天，这跟着痕迹往前又走一阵，想着能全灭野猪群，好过冬。 一帮人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二话不说枪指着他们强行缴了他们械。 中间还想反抗被一帮人围着揍，枪托直接往身上砸，几人身上疼的直抽抽，脸上鼻青脸肿血污一片，要不是老烟枪拦着不让他们做无意义反抗，他们今天高低要死几个。 领头人现在心里一阵后悔，对面几人说话的时候，为啥不听听，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事。 此时再一看屯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记忆浮现。 他记起面前人。 谢家屯的屯长，谢昌！ 之前在他们屯周围埋伏小鬼子伪军，他们屯当伪军的就有人被打死过。 领头的就是谢昌一帮人，山下的鬼子都用大洋悬赏谢昌脑袋。 此时心中更是苦涩不堪，娘的，遇到了长白山瘟神。 但凡知道这几个人跟瘟神是一个屯的，他怎么可能会无视众人动手，拿着枪托直接砸的。 目光再转向看谢一城，想要记起面前人。 谢一城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抬手将撸子拿起来对着周家屯领头人脑门：“你瞅我干啥？准备记仇，等着今后杀我？” “没没没！” 看着谢一城冷眼看他，领头人冷汗瞬间流下，赶忙摇头否认。 不然他真觉得，谢一城能当场给他毙了。 倒下的几人，已经有人没气，都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干的。 谢昌要是长白山瘟神，面前这个就是杀神，一点不留手的，谢昌起码不往头打，这位真就是盯着脑壳开枪。 “这人现在全缴械，人也全抓，死伤这么多，这要是闹到山下咋整？” 老烟枪有些顾虑问道：“这跟之前打鬼子土匪啥的不一样，都是老百姓。” 屯长哼了一声：“周家屯还有老百姓？鬼子屯，汉奸屯，反水屯，哪个不是长白山里屯子喊他们的？周奸屯是他们自己凭能耐得的！ “要我说当初就该将那些当伪军，给刮民党带路屠了我们好些老屯子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事。” “下面不会这么干，不可能全杀，有些人是无辜的。” “无辜？那我们好些老屯子，14年都过来，结果被他们带刮民党给屠了，老屯人不无辜？” 屯长越说越来气，拿着几斤重的盒子炮给了旁边人一锤，将人砸翻。 老烟枪瞬间有些失明，恢复后发现有人绊倒没在意：“还是要有人去县里送消息，把事跟县里说清楚，不然这么多人在山里没了肯定不行，他们屯男人本来就没多少。 “咱们这次进山围猎，遇上山里人不少，都知道咱们消息，这事瞒不住，他们先动手，还开了枪打伤人，截胡咱们坏了山里规矩，咱们理直气也壮。” 屯长压着气，将人全部绑住，安排其他人去收野猪尸体。 本来他们能围歼野猪群，因为这帮人，野猪没打完跑了一小半出去，明年还要防备这些东西别下地破坏耕地。 现场几十人留下持枪看守的人，其余人分开两人一头放血掏腹扒内脏。 要抓紧时间往回赶。 周家屯的人受伤没人在意，死了都没人管，可谢家屯有一个真被枪打中肩膀。 这地方前不挨屯，后不下县的，用带着的药先处理一番往回走先。 抓了周家屯不少人，人数多起来，往回运野猪就方便的多。 如今长白山里的温度日常也就是几度，时不时能掉到零下，再过不用半个月，按照往年长白山的第一场雪就要到，野猪储存不是问题。 返回路上不可避免地遇上其他屯人，瞧着谢家屯带回的野猪数量都是羡慕不已，可瞧见还不认识的人，多是看上几眼，只有关系特近的人回问一嘴。 这事也没隐瞒，有啥说啥。 其他人当知道，这些人抓谢家屯人开枪还围着打，后续还抢了他们围猎的猎物，还是周家屯人，看着眼神瞬间就不对起来。 周家屯，对于山林里的老同志来说，那就是畜生屯，是个人谁会先带鬼子后带刮民党反复祸害山里屯子。 山里屯子只要不是距离太远，屯子跟屯子谁不是沾亲带故的，都有亲戚在，没有能跟周家屯好起来的屯子。 这边一路往回走，消息在山里传开。 从谢家屯跟周家屯闹矛盾，到周家屯打了谢家屯人。 传着传着就传歪，到最后直接变成，周家屯火拼谢家屯，两边带枪拉炮干仗，谢家屯伤了不少，周家屯则被杀了个干净！ 消息一下在长白山传开，事情闹大了。 第612章 张大山来谢家屯 谢家屯众人回到屯子里立马分解野猪，各家各户分着。 收粮还没有过去多久，又是一波收获。 屯子里大人孩子脸上都带着笑，大人知道今年入冬可以不用发愁，稳当的多。 让采药人将受伤的谢家屯人先处理伤势，屯长准备带上屯子里的一些小年轻，将周家屯的那些人全部押送到县里。 事闹的有点大，尽快下山找县里，将事情讲清楚。 之前谢一城跟谢家康进山，搞死柳家沟的人，都是暗地里毁尸灭迹，不让人知道。 周家屯先动手，他们也整死了周家屯一些人，有伤亡还是要跟县里提前报备。 反正他们有理，是周家屯的人先动的手开枪打了人，然后又抢了猎物。 谁先动手这件事，必须定死，谁先动手谁没理，后面动手属于反击。 这次事也让谢家屯很多年轻小伙明白，这个年代的长白山中，除了可能带来危险的野兽动物外，人也是危险来源的一种。 只不过之前除了剿匪打小鬼子那段时间，其他没怎么经历过，周围屯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只在屯子周围进行打猎围捕，不会出现什么太大意外 。 这次也算是给所有人上了一课，有老烟枪带着在山里都被这样搞，他们一群年轻人进山，出事概率更大。 之前要不是老烟枪瞧着情况不对拦着几个小年轻，周家屯人真要是下狠心，暗地里全给毙了随手埋下，长白山林子这么大，下手快，管住嘴，很难查的到。 这年头山里没几个人，跟玩一样，柳家沟当初那几个人就是这么没的。 这边屯长还没有带人押着周家屯人下山，屯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其中领头的是一个脑袋铮亮，五大三粗，五十来岁的山里人。 “可算回来了，瞧着这一趟收获不小啊！” 瞧着屯子里晒的粮食，还有屯子里血腥味浓重，光头说道着。 谢一城在现场忙活没歇着，听着动静转头看去，瞧见屯子来人，赶忙起身，顺便拍了拍身旁的黄学全，让他去喊老烟枪跟屯长，他向前迎上去。 张家屯屯长-救谢家康恩人-张富贵他爹-家里有三个闺女-张大山，来谢家屯了！ “大山叔，你来了。”谢一城上前招呼着，“来之前你说一声，我好接着你。” “我这有腿有脚的，走两步就来，哪用得着你去接我。” 张大山瞧着谢一城脸上带笑，他知道张富贵跟谢一城关系很近，两人处的很好，时不时让张富贵带点东西回去给他，前几天张富贵还带着谢家屯产的蜂蜜回去，说了是谢一城给的。 之前他谢家康受伤，谢一城那胆大心细，心又狠，亲自捅死狼王的现场他见过，一身血污，让他越看越喜欢。 当时谢一城跟家里闺女差不多大，还想着把闺女介绍给谢一城，可惜人家推脱，说年纪小，他哥没回来。 次数一多，张富贵明白，张大山更明白，之后就没再提。 前面张富贵回去说替家里妹子看了，萝卜头是受伤，到谢家屯养伤，手脚没问题，也能生，就是耳朵有点问题。 人是没的说，说话做事都靠谱，年纪不大挺稳当，人家从入伍两年从基层战士靠着战功当上排长。 张大山听到就有想法，当兵打仗受伤退下来的，他就喜欢这样的，而且还靠自己当上排长，说明有能耐。 这次亲自来看一下瞧瞧聊聊，要是觉得能行，看看能不能带着回去跟自家闺女聊聊瞧瞧，能不能看对眼。 这年头封建旧思想大家长做主在基层非常普遍，做主自家儿女婚姻都是家常便饭。 城市中，很多识字所谓的知识分子大家闺秀，偶然听到自由恋爱反抗父母之命那也是少数，99%都是父母安排。 更不要说还是山屯，九成九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更不会有什么反抗。 就是解放军老根据地都没法做到。 红国刚建立没多久，思想问题需要慢慢来。 自由恋爱没办法强制，没有多少人能不靠父母，就靠着两个人嫁娶成家立业，起步阶段太难。 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张大山看着现在已经比他还高半个脑袋的谢一城有些感慨：“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这个头比我都高，上次见人瘦也没我高，到底是日子过的好了。” “那不是去张家屯瞧见叔你家日子，看的我眼热，不下劲干不成。” “到底是识字读书的人，这说话也好听。” 张大山瞧着谢一城有些感慨。 可惜不能当上自家姑爷。 可再转念一想，他有的条件，谢一城都有，家里鸡鸭牛羊都有，听张富贵回屯说还养了头黑瞎子，家里吃喝不愁，啥都有。 自家闺女长得除了好生养些，其他条件也不算多突出，很多地方还不如谢一城。 谢一国离开后，谢一城凭借自己将家撑起来，照顾好家里弟弟妹妹，这些他都听张富贵说过。 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闺女配不上，索性早早断了念想。 “先进屯吧，正好围猎回来，我大爷跟老枪叔他们在忙活着，我让人去喊了，等会就到。” 谢一城招呼着张大山进屯，跟着他一起来的除了一个中年人，其他全是小年轻。 一帮小年轻瞧着谢家屯里忙活的场景，目光中透露着羡慕。 这么多东西，各家要是分每家再少都能分几十斤，山里东西都是正肥的时候。 前几年张家屯日子还比谢家屯强，最近这两年谢家屯一年一个台阶上，周围屯子谁不知道谢家屯现在日子过的最好。 这两年谢家屯到了岁数的小年轻娶媳妇，主动上门来找想嫁入谢家屯的都不少，谢家良硬要去当兵，当初安排好的事人家再不舒服，还是没有给事情取消，就是因为谢家屯现在日子好。 嫁出去的大姑娘，山里各屯子都抢，嫁到山下，嫁到镇子上的也有。 一个屯子发展起来，周围多是好人。 一些烂到没救的那没法，他们只会嫉妒动手。 一帮小年轻瞧着，心里也打定主意。 要是这次谢家屯跟张家屯老一辈能和解，他们也要娶谢家屯大姑娘。 这老丈人屯子里可厉害，日子过的可好，有事都能帮着。 第613章 萝卜头这事要成 原本打算马上带人下山的屯长，收拾着东西，听黄学全说张大山来了，将手中忙活的事放下，迈开步子出屋。 关于张大山要来的事，张富贵到屯子里已经提过，之前谢一城也说过两次，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现在收完粮围猎回来，赶巧了正好人到。 出屋，看着谢一城在张大山几人身旁聊着，张大山一行人也是脸上带笑好说好讲的，屯长伸出一双布满粗糙老茧的手，揉了揉脸。 张大山带人亲自来谢家屯，是一个解开绑住两个屯子绳索的方法。 这一次张大山主动前来，又何尝不是一次低头呢。 两边争了几十年，趁着这次机会将问题彻底解决。 尽量不把问题往后推留给后代，相信后代的智慧不如提前帮后代将问题解决，消除隐患。 新红国都成立快两年，旧社会都过去，新社会到来，两边屯子也要有新变化。 扯出一抹笑，屯长跟老烟枪两人脚前脚后来到张大山身旁。 “张大脑袋，你这大忙人咋来我们谢家屯？” 听见声音，张大山抬头看去，瞧见屯长刚刚跟谢一城聊笑的面庞微微一收：“谢家屯这是啥金贵地方，我是不能来了？” 瞧着两人刚见面，说话又要冲起来，没等屯长开口，谢一城赶紧打岔：“大爷，大山叔说来看看你，还给你带了东西。” 屯长还没吐出的话收了收，还是没忍住开口：“给我带东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听。” “你个谢老五，老子来你们屯，消息都提前通知过，现在给我在这扯淡甩脸色是吧？” 张大山忍不住呛声：“爱要不要，等你埋的时候嘴不犟了，我到时候多给你烧点。” 谢一城听着两人这对话拦不住，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俩小老头，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一个比一个犟，脾气也爆，拦都拦不住。 但是又不能让俩人在这吵起来，屯子里人都在，这吵起来让屯子里听见，那就是逼谢家屯远离张家屯，现在这种情况，谢家屯没有人会主动站张大山。 看着情况不对，老烟枪跟张大山身旁的中年人赶忙出声拦着点。 老烟枪知道张大山来干啥的，一同来的中年人也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能因为他俩人就将事整垮。 有人拦着，给扯开了点，两人上头情绪才褪去一些。 “老昌，张大脑袋来咱们屯的事，之前都说好的，人家目的是好的，省得小辈以后没法处，再者说人家来看未来姑爷，你也注意点。” 老烟枪这边安慰着，另外一边中年人也对张大山说着：“哥，你这稳当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谢家屯，咋到地方又吵起来，那还不如别来。 “都低下头还这么整，小茹事还办不办。” 张大山火气有些压不住：“我还没好说好讲？人家一城都替我说软话，他谢老五上来给我难堪，我这低头给他们整个屯看，不是给他踩的！” “收收气，咱们把事定下先，人之后咱们再说，先去看看康全蛋瞧瞧，那事要紧。” 张大山听着点头，压住火气缓了缓。 一旁的屯长，听着老烟枪的话收了收脾气。 谢一城跟屯长说了几句，这边找到张大山：“叔，我大爷那边等会再说，让他先看着屯子里，我带你去看看萝卜头。” “啥萝卜头？” “就是康全蛋。” 谢一城解释着：“他是我哥带着的，当时进部队年纪跟我差不多，脑袋大人又瘦，我哥就喊他萝卜头。” 张大山听着乐呵：“你哥倒是会起名，咱们先过去瞧瞧。” 张大山的脸色从头到尾只给一个人看，对于小辈，他都是乐乐呵呵。 带着张大山来到萝卜头身边，还没等谢一城说话，张大山伸手摸了摸头顶：“妈了个巴子，还有人脑袋比我都大！” 听着话，谢一城看了眼张大山，瞧着萝卜头刚剃的光头，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 之前第一次见萝卜头，看着萝卜头脑袋大，只是当没吃好人瘦显得，回来调养身体，身上也有了肉没那么明显，就没咋关注。 现在张大山人在这开口一说，两人这么一对比，萝卜头脑袋比张大山还大些。 “要不说这是缘分呢，该你们是一家人。” 谢一城喊着萝卜头，给介绍着张大山。 听说是给介绍女方爹，萝卜头赶忙放下手中东西起身招呼。 张大山这才看到萝卜头一边缺的耳朵，眉头拧着：“耳朵呢？” “去半岛打洋鬼子没歇着，人炸晕帽子没裹住一边，冻没了。” “那你这找媳妇可不好找，身上缺了东西。” 萝卜头愣了愣，突然心思淡了，语气也淡下来：“找不着就不找，相比死在半岛上的，我就掉个耳朵，按道理我也应该跟他们一块死在那。” 听着萝卜头语气变化，张大山乐了：“咋了？嫌我说话难听？” “再难听的话，也比洋鬼子飞机大炮子弹强，都不算啥。” 张大山听着一时间不知道说啥，看着萝卜头面孔稚嫩夹杂着坚毅，突然回想起当年打毛子打鬼子的时候，身边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他当时年头跟萝卜头现在也一样。 有人因为他死，有的为了他死，几条命债，这辈子难还完。 这么一看，张大山在萝卜头身上找到当年的熟悉感，再加上两人这一对光蛋脑袋，萝卜头这脑袋还更胜一筹，张大山兴致上来。 拉着萝卜头就是一顿聊，问着萝卜头之前入关打刮民党剿匪，去半岛打洋鬼子的事。 萝卜头一开始以为张大山看不上他，嫌弃他没了耳朵，本来没想再多言语，张大山问就没想说话，被谢一城暗地扯了扯，背着张大山对了个有希望的口型，这才跟张大山聊起来。 不远处，老烟枪跟屯长打量着张大山身影问着：“张大脑袋跟全蛋这咧着嘴聊，乐得都止不住，老昌，你觉得咋样？” 屯长吐出一团烟雾，隐约挡住浑浊瞳孔：“我给他再低个头，这事就成了。” 第614章 饭局 谢一城瞧着萝卜头跟张大山，两个锃亮大光头站在那聊起来，话语间相当合得来，心里面大概猜测出事结果。 一家人里，要是姑爷跟老丈人能聊得来，那这姑爷今后日子可好过。 按照张大山现在这聊天情况，应该是对萝卜头印象不错，萝卜头当过解放军又当志愿军，还在半岛当上排长，军人身份也是加分项。 之后只要萝卜头去张家屯，看上张大山闺女，他这事就算成了。 到时候商讨细节点，就等着准备结婚过日子就成。 至于娶过来还是上门，看现在情况娶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聊了有一阵了，别在外待，天凉了，进屋歇着。” 老烟枪跟屯长走上前，招呼着张大山。 “张大脑袋，进屋歇着先吧，今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张大山听着有些狐疑看着屯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说话语气软了，可这好好招待听着咋就不像啥好词。 看着张大山不信任的目光，屯长哪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啥：“真是招待你，山里刚打的野猪，各家刚分完肉，正好给你整几个硬菜。 “家里还有之前三儿打的山神爷泡起来，送给我的半坛子好酒，你整上二两，回去你就等着抱娃吧！” 张大山听着不但没有露笑，脸色还阴沉下来：“谢老五！你老小子真不是东西！” “张大脑袋！我好心请你吃喝，你张嘴就彪这？” “那你准备让我咋说？老子五十多岁，孙子都会下地干活，媳妇眼瞅着都快六十的人，你还想让老子再要一个？” 屯长听着升起来的火突然消了下去，忍不住笑出声。 瞧着张大山又要骂，赶紧开口：“我就是这么一说，这不是想着好酒补身子的，给你换养生的中药酒，老药那有不少。” “不行！” 屯长听着气压不住，低头低到这份上还不行，张大山这有些太过了！ “山神爷的酒也被我备上一份，后面我带回家慢慢喝。” 听着张大山这话，屯长眼皮狂跳几下。 姥姥的，张大脑袋不愧是张大脑袋，吃完还不忘往回拿。 前面说的那么义正辞严，合着是想多整点带回去。 酒这个东西二两很少，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口的量，拿出去忒丢人。 张大山这要是往回带，起码是论斤带，他自己都没有几斤好酒剩。 看着屯长吃瘪，张大山高兴起来：“就这么定了，回家吃饭，让我瞧瞧谢家屯手艺。 “我儿子在护林队就说一城手艺好，今天可要尝尝。” 说着张大山扫了一眼屯长：“你那手艺就算了，小鬼子但凡早点吃到你做的饭，早他娘地投降了。” 瞧着张大山这揭老底占便宜模样，跟着来的几个张家屯人强行憋着笑。 平时张大山在屯子里都是板着个脸，整个人抬着，笑都没见多少。 来到谢家屯后嘴上骂骂咧咧，笑的次数却极其频繁。 明明跟谢家屯里老一辈有矛盾，之前还老死不相往来，到了谢家屯跟萝卜头聊上几句后，却是如今这副表情。 谢一城答应着，将人引回去，抽着空闲时间跟萝卜头问着：“咋样？” “啥咋样？” “对你这老丈人感觉咋样？” 萝卜头摸着头顶想了想开口：“脑袋挺亮的。” “谁问你这个了！说人！” “人感觉还行，能聊一块去。” “那等吃完饭，你跟着他一块回去，看看他家情况，见见他闺女，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算，肯定能找着媳妇。” 萝卜头点头，随后问道：“就我自己跟他去？” 谢一城摇头：“肯定不能让你自己去，找上屯子里长辈，陪着你一起过去。 “屯子里面长辈有面儿的，除了我大爷，就剩下老枪叔老刀叔老药叔他们仨，到时候看看让他们哪个有时间就哪个去。 “这周家屯的人还要赶紧送下山，一直在屯子里不是事，动静在山里都传开，等不了。” 萝卜头点头，表示理解。 饭菜做好，张大山跟屯子里一个中年人一起坐上，其余小年轻被拉到其他桌去。 屯长跟老烟枪几人作陪，谢一城也被拉上桌。 “富贵说的对，你这手艺确实行，怪不得他回去天天嘴上说，他娘跟他媳妇听着都好奇，啥饭能让他这么想，该想。” 张大山边吃边夸赞着。 “随便学的手艺，就在家里自己做着吃。” 张大山又夸赞几句谢一城后，才开口看向屯长：“我听说你们屯跟周家屯的人又干上了？” “嗯，一帮人不干正事耍心思想截胡，还开了枪动了手，我们屯子伤了好几个。” “那周家屯那边的人呢？死了多少？” 张大山没有去问谢家屯受伤情况，现在人都给抓回来，山里都知道的事，说明周家屯最终不但没落好，还亏的裤衩都没剩下，人都被抓回来。 谢家屯这边伤了人，两边肯定动枪，就谢家屯屯子人性格，压根就不像是吃亏的样。 “说这些干啥，等回头把人送到县里，让县里去操心。” 屯长满不在意：“周家屯那边今后起不了什么大浪，之前屯子人又当汉奸又当内鬼，被剿灭不少，现在这么一整，屯子里能拿得起枪的加一起就一二十人，根本不够使的。 “今后再想整大的，没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在周家屯周围来回晃荡，深入林子一点都不敢。” 身旁谢一城点头表示同意。 周家屯本来就伤的厉害，这次又整一次伤亡几人，雪上加霜。 在如今这个工业发展刚开始，工作全都要靠人力，人多力量大，屯子体量大，不论是种地还是进山打猎，都占有优势。 周家屯相比谢家屯来说，靠山但是所在地势较平坦，耕地面积比谢家屯大的多，一旦成年男性少了，耕种耽搁，以后屯子里新生儿增长也会落下去。 一步慢，步步慢。 加上周家屯因为这次破坏规矩抢夺东西不说，还开枪伤了人，原先就不好的名声，这次算是臭到底，彻底没救。 第615章 你这下手太狠 吃饭时，谢一城还跟屯长还有老烟枪说了一下萝卜头想跟着张大山一起去张家屯瞧瞧的事。 老烟枪主动将事揽过去：“老昌下山忙活周家屯事要紧，我跟着一块过去。” 至于老烟枪是不是帮着屯长，避免他去张家屯，那就没人知道。 这顿饭吃完，张大山歇了一阵，带着屯长主动给的虎骨酒离开谢家屯，随行的还有萝卜头老烟枪，以及屯子里其他几个小年轻一道跟着。 张大山这次来到谢家屯，缓解了两个屯子老一辈对立，已经进行一部分改善，至于剩下的只能用时间来消除。 除此之外，还成功找到一个好女婿，当看到萝卜头那比他还大的脑袋时，他就已经认定这个女婿。 深入了解中，萝卜头情况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好。 之后去张家屯，见见面，要是能成两边商量着来准备定下好日子过门。 本来张大山还想着条件不行找上门姑爷，去萝卜头所在地方瞧了瞧，谢家屯给盖了房子，里面家具物什全都置办齐全，吃喝用全都不缺。 后面再探了探话，萝卜头也没打算从谢家屯走，张大山也去了让萝卜头入张家屯的心思。 张大山跟老烟枪萝卜头回去，谢一城这边也跟屯长一起，带着屯里的小年轻，全副武装押着周周家屯人下山。 受伤的人只是简单处理，走不动路的让周家屯没受伤的人给抬下山。 除了周家屯人，还有那位受伤的谢家屯小年轻，采药人给处理了伤口后，一同跟着下山，去县里仔细检查一番。 一行人到天黑后才赶到县城。 相比较上次，这次谢一城进城，即使身上带着枪械，也确实没有再交上去，放开了不少。 这边一行人将周家屯人送过去医治看守，谢一城趁机找到王全福。 “舍得来县城了？” 王全福打量着谢一城：“你们谢家屯最近几天名声可不小，闹的动静挺大。” “县里都听说了？” “那能不听说吗？你们一路走，看见的人那么多，这消息都不知道传到哪了！ “你们可真行，能跟别家屯子直接干起来，直接动了枪。” 谢一城接过水：“全福哥，这事真不怪我们谢家屯，我们围猎，跟了一路，后面人手不够回去喊人，这人还没到，周家屯人动枪给我们屯看着的几个人开枪伤了人缴了械，谁家一见面这么整的？” “死人没？” “周家屯死了几个，打着脑袋救不回来。” “我是说你们屯。”王全福开口问着，“周家屯之前劣迹太多，他们归属的那个县里都是挂名的，谢家屯可是老抗联根据地，着名拥军屯，之前又是送物资又是让子弟兵参军，周家屯哪能比的了。 “再说周家屯又不是我们县管，我也管不着，你们屯人没事就行。” 谢一城听着一愣，王全福这就差没有把屁股坐在谢家屯写在脸上，到底是县里干部，身子就是正，一点不偏着，完全站在谢家屯角度，没有一丝偏向。 “这么看我干啥，事情县里根据山里进城的乡亲们了解过一些，你们屯之前做事也稳当，这事还用咋想？” “不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吗？” 王全福呵呵一笑：“话是这么说，但也要看情况，一个屯子领头当伪军，剥削压榨欺害老百姓，后续又有人当叛徒，带人杀害山里老乡，频繁出事。 “一个屯14年不投小鬼子，之后帮着打刮民党，期间出人出力出物资，相当一部分人在部队参军，牺牲烈士众多，之后又多次立功。 “有时候一对比就能对比出来很多东西，再说，具体事实也了解一番，大概知道情况，就等你们屯主动下山来人，问细节。” 听着王全福话，谢一城想了想也确实，在提前了解资料的情况下，先入为主确实是这样。 就好像一个人一直做好事，他要是被传做坏事，别人肯定很难相信。 而一个人一直做坏事，多次犯事，如果他继续做事，人肯定会相信他干的还是坏事。 “那我们屯是没事？” “不是对面先开枪动手抢东西，你们这属于防御反击，问题不大。 “不过具体情况还要在询问两边后，有个结果，到时候县里安排给人送到周家屯归属县里，由那边处理。” 听到这谢一城就放心下来，这年头对于防卫的定义很明确，对方先开枪殴打，己方反击击杀，属于正当防御反击。 这些人死了不要说偿命，一毛钱都不带出的，纯活该。 至于不敢还手，站着让别人白打，这事但凡哪个屯领头的招呼这么干，都不用等，当场就有人要造反给掀下台。 但凡有人先搞事动手或开枪，另外一边如果没人拉住，拼死都要干。 也就是前面周家屯搞事，老烟枪看着对面人多带枪围着拉了几个人一把，不然谢家屯几个小年轻但凡动手，估计都没命。 在确定谢家屯人不会因为这次开枪事闹出来啥事后，谢一城跟王全福提了一嘴警犬的事。 “现在能行？” “有几个月，现在能吃能喝，离了大狗没事，之前我去护林队，带着我家黄豆还有一帮狗崽子在林子里跑训着，在林子里见了血，听得懂人话。” 王全福来了兴致：“有几只？” “三只。” “三只够使，还是你办事放心。” “那必须的！” 三只里除了冬雪生下的一只，另外两只是从屯子里其他人那领的，一起带林子里去。 家里那几只回头还要抽出一只，带着其他几只领的狗到时候送去边防团。 护林队自己都有专属的巡山警犬，现在谢一城都是带着黄豆在山里，充当警犬。 等之后规定正式确定后，黄豆还是要放回屯子，找其他的猎犬来代替。 聊了一阵，王全福听见外面动静，跟谢一城招呼一声，起身出屋去瞧瞧情况。 等再回来时看着谢一城眼神有些变化。 “咋了全福哥？” “你下手这么狠？全都对着脑袋打的啊！打的一个都没活！” 第616章 萝卜头事定，重返护林队 周家屯的事，最终处理结果跟王全福说的一样，经过两边询问审讯，最终追究结果没有落在谢家屯。 很多山里人偶尔只听别人说过周家屯以前做的事，只是跟着别人一起厌恶，有些新长起来的，甚至都不知道周家屯，现在这事闹大，周家屯一下名传长白山。 这次周家屯白伤亡不说，名声再次跌下数个台阶，直接跌到谷底。 将人交给县里，带着受伤的谢家屯人让医生查看一番确定没事后，一群人快速回山。 回到山屯时，前往张家屯的萝卜头已然回来，谢一城问了一嘴去张家屯那边情况。 “人家姑娘挺好的。” “多好？哪里好？说重点！” 萝卜头哼哧哼哧说了一堆，全没说到点子上。 “就是挺好的，老枪叔当时跟老张叔说好了，把事情定下来，等来年天暖和就接过来。” “你相中哪个点？” 谢一城追问着：“我替我哥问一嘴，不往外传。” “就，就挺养家的。” 听着萝卜头极其含蓄地表达，谢一城哪还不明白。 说来说去，萝卜头跟之前一样，喜欢肉乎的。 想想也是，以前没吃没喝，个个瘦的肋骨颧骨凸出来，肉乎说明吃好饭，胖点怎么都比瘦成干，瞧着快饿死来得强。 “行了，不多问你，今年你好好养养身体，来年娶媳妇，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吧。 “过不了几天山里就要下雪，到时候屯子里有下套子的，你跟着一块进山，慢慢习惯。 ” “嗯。” 萝卜头答应着，对于谢一城跟他说的话，他都信。 说去接他就去接，说给介绍媳妇就介绍，家里房子衣服吃食全都准备好，安顿下来。 今后不能再麻烦谢家屯人，有啥要忙活的就自己干，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好日子，才是自己的。 萝卜头事情安排好，谢一城之后带着给县里专门养的狗带下山送到县里，之后没再回谢家屯，绕开直奔护林队。 巡山护林的生活继续开始。 转眼，长白山正式穿上冬衣。 就是今年的冬衣有些厚，次数也多，比去年翻了一倍的量，积雪深厚，天气严寒，让山里很多生产活动进行不了。 各家除了就近在屯子周围下上套子，就是在屯子里不用套子，为来年屯子里人口增长做着贡献。 期间谢一城听说半岛那边又回来一批志愿军，再次去边防团那边打听一番，并不是谢一国所在的38军部队。 现在半岛战争僵持，志愿军部队是一边退回休整，一边继续前往半岛作战。 谢一城在上次谢一国送信回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谢一国，也没有接到信，跟谢一国彻底断了联系。 后续索性没再问，到时间谢一国自然会回来。 “娘的，今年这雪真够大，道上积雪都这么厚，山里走都不好走。” 山林间一群人用着双板前行，瞧着前方在雪窝中艰难穿行，只见雪陷不见影：“黄豆这走的都这么难，其他东西更不要提。” “今年比前年好的多，起码林子里能打着东西，前年那雪厚又冷，山里东西都找不着多少。” “咱们这边还好，主要是半岛那边，要是那边也冷，衣服要是穿薄……” 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众人都知道他想说啥。 一众人这边不断行进，越是难以行走，越是他们没歇着的时候，山里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林子老百姓不好走道，他们就顺着走。 积雪太厚，山间难行，边防团山下县里想要及时进山到地方极其困难，解决问题的主力变成了组建的各个护林队。 “找个地方停下歇歇，垫垫肚子，山里走了三个时辰，叫的厉害。” 有人开口，众人找着记忆中的一处临时驻扎点，是护林队同周围山屯老百姓共同努力建设成的。 作为临时歇脚，凑合过夜的地点。 平时护林队不用，山里有人回不去，就近到这里歇息一夜，也算是个住所，临时遮风挡寒。 “你们歇着，整点热水，我去瞧瞧能不能打点东西。” 白平安开口：“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我带着黄豆去就行，这次不动枪，有黄豆在身边够使。” 说着谢一城起身，拿上弓箭，喊上黄豆出了屋。 其余人各自忙活，有人堆积木柴有人点火，有人将随身带着的锅带出去，装着地面表层积雪，压实端回去烧水。 山林里条件就是这样，积雪就是水源。 相比半岛作战的志愿军，起码护林队还能烧火煮热水，那边直接抓雪解渴，冻得牙都没了知觉，浑身抖，用身体温度化雪。 谢一城带着黄豆单独出屋，黄豆肉眼可见地欢快起来，围着谢一城来回转。 “行了行了，咱们整点好的回去，等会给你吃顿好的。” 揉了揉黄豆的毛脑袋，谢一城吐着白雾气，将手卷在袖筒里缩着脖子。 出来时，双板放在棚子里没带，这样带着黄豆在林子里走，不会差太远。 往前走了半里地，谢一城停下脚步，百米外积雪有微微陷落，黄豆已经尾巴低垂，脑袋低下。 这次谢一城没动，轻拍黄豆脑袋。 黄豆在雪中穿行，快速靠近，谢一城手持弓箭没有开弓。 积雪太厚，看不见东西是什么，弓箭想瞄准也没法。 谢一城站在原地没动，避免惊扰雪中东西。 黄豆动静极小，速度也不快，对面东西全程没发现它的存在。 等到黄豆来到面前不远开始加速时，东西发现黄豆已经来不及，反方向没跑多远，被扑倒在地。 黄豆一口咬住脖子利牙深刺，咬起左右甩动，随着殷红洒落四周，东西开始挣扎，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随后黄豆咬着东西返回，谢一城接过已经没命的野兔，当场剖腹放血，将内脏丢给黄豆：“咱们再整一只就回去，给你整顿好的。” “汪汪。” 黄豆叫着，几口吃完，舔舐牙齿嘴唇，将血液舔舐干净，跟着谢一城继续往里走。 没等一人一狗继续前行，身后突然有人喊。 “一城！回来！有急事！” 第617章 山里大雪压塌房屋 断了继续前行的念想，谢一城迈开大步，喊上黄豆返回。 “咋了？出啥事？” 看着喊人，谢一城出声问着。 “你刚走没一会，有山里乡亲来找，他们屯子积雪太厚，压塌了好几家，伤了不少人，往外找护林队跟其他屯子求援的。” “房子压塌？” 谢一城听着没敢停留，拿上自己枪械，将野兔用绳子绑上提着跟着就走。 刚刚还在忙着吃饭的众人，直接扑灭火焰，将东西带上前往。 路上护林队人问着来人：“好好说说，因为啥塌的？就只是雪？” “就是雪，屯里房都是土墙木头架搭上干草顶，往年都撑得住，今年不知道是因为雪大还是房子问题，屋顶全塌了。” “人呢？” “这天天冷，不出屯子各家就在屋里待着，房子塌的时候，人都在屋里。” “你们屯自己忙活了？具体伤亡啥情况？” “死了仨，伤了十几口，其余屋里人要么擦着点要么没被砸着。” 众人心底有些发沉。 死了三个人，这可不是小事。 从他口中听的，伤了十几人，但是擦伤的没算上，说明伤的人情况都不轻。 东北的房子多是斜顶，不论下雨还是下雪，都能有效防止堆积渗透。 这个屯子真是倒了血霉，遇到大雪挤压屋顶，纯天灾。 “你们屯子去喊附近屯子里的会治病的大夫没？” “有人去喊了，路远一时到不了。” 众人听着算是明白，这是把希望都放在他们护林队身上。 谢一城快走几步来到白平安身旁：“九哥，你那药备的还有多少？” “五份，可咱们这都是单份，帮不了这么多人，就算把每个人身上药全带上，后续依旧不够。” 护林队每个人身上都备着一小份止血消炎的药，是用山里中草药做成，就是为了防进山别出事带的，这是谢一城之前跟谢家康商量，考虑到山林间的复杂存在的危险，给护林队人简单讲解随身携带的，这样能避免遇到突发状况，能自行简单解决。 可是他们护林队外出都是分批，他们所在护林队扩充到20人，一般都是分三队，护林点有人留守，一拨人回去歇着一拨人接着。 一小队就五个人，加上白平安随身带的五份，人均到两份，可是对于受伤的人来说还是不够用。 谢一城转身对着来人开口：“你们屯有没有人去山下镇子、县里？” “去县里干啥？这天去县里一天都到不了，来回几天就过去，白耽搁事。” 谢一城脚步不停耐心开口：“你们屯伤亡这么多，去县里把事情给说一声，县里肯定要重视。 “就算把附近的能治病的大夫找来，伤的重治不了，有些人年纪轻轻胳膊腿折了人不会整，最终跛脚歪胳膊这辈子都变不回去。” “县里还管这？” “废话！啥叫人民政府？” 谢一城有些气恼，这年头好些人还没有改变过来，想着出事自己屯子里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去周围屯子求援。 真到屯子生死存亡，跟之前因为米国投弹导致山火，屯子烧完都没想着，还是另外一个屯子眼瞅扛不住，才想起来找部队救援。 “就是，你要相信咱们人民政府，人民政府为人民，咱们是新政府，跟以前不一样。” 来人似懂非懂点头。 “你们屯出了事，镇子里县里知道后，给你们帮忙，派人救援了解情况，到时候把积雪压塌房屋事让各屯子传回去重视起来，防止之后再有这事发生。” 经过最近几年的经历，谢一城了解到更多，长白山里，并不是每个山屯都是抗联老屯，不是每个屯都对新政府有了解。 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换了波人，平时在屯子里，交易一些的东西下山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不一样。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出屯下山，可能一辈子都是在屯子周围行动。 相比较平原地带，山中如星点般散落的山屯，改变他们的旧想法很难。 谢一城后续问了问，这个屯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屯子里人很少外出，山里打着东西，都是附近屯子带着东西换，下山的人极其少。 后续谢一城气也消了，因为真按照事算，谢家屯下山去过县城的人，也就占屯子三分之一不到。 到了屯边，众人望向屯子里场景，几栋房子斜顶棚直接没了，屯子外面有不少人在焦急说着什么，哭喊声夹杂在其中。 众人加快脚步进屯，独自进山找护林队的小年轻快步跑进屯：“部队找来了！部队找来了！” 没人在意他称呼问题，护林队中本就许多战士进入，其余人还在边防团待了将近一年，之前护林队还归边防团管理。 有位中年人走向众人，刚要开口就被制止。 “老乡，咱们先看人，我们这有些药，也学过一些治疗方法。 “你们也抓紧时间，马上派人下山去镇子里，去县里，把屯子里情况说一声。” 中年人被拦着话没说出来也不在意， 点头答应着，赶紧带人过去查看，后续安排几个人马上下山，镇子县里全通知到。 因为几家房子倒塌，顶部不防寒，没人闲下来帮忙修顶，倒塌房屋的各家老人妇幼孩童被屯子安排到其他家里，天太冷扛不住。 好些年轻人在屯里空地，看着倒塌的房屋一脸愁容。 谢一城一行人没时间安慰他们，查看着受伤人。 简单擦伤没人在意，受伤的多是被顶棚木棍砸下来，好些人胳膊腿被砸折，砸中脑袋的也有俩，人直接没了。 众人身上多有血污，因为疼痛时间太长，只能轻微诶呦。 谢一城查看情况，白平安开口。 “三儿，你来整？” 白平安看着情况瞧向谢一城：“你之前整过这个，有经验。” “我这忙活着，你去问问屯子里意见，不然到时治出差错……” “没意见没意见！你救救我爹，我爹为了推我才被砸着的。” 有个半大小子听着话，当场跪下来给谢一城磕头，砸的夯实的泥土地梆梆作响。 其余人瞧见纷纷跪下磕头，其中还有一个四十多老爷们，他娘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再不救人真就要没了。 第618章 通知事 将人赶忙拉起来，谢一城随意说两句没再多言语，让白平安将人都请出去，别在屋内聚集。 人多影响光线不说，伤员要是受伤严重呼吸困难，人多只会加重情况。 出屋的山屯人，或站或蹲，又或者来回踱步，徘徊不断。 至于具体情况怎么样，他们没办法插手，全都指望护林队。 屯子里没有专门的大夫，平时有点伤病都是硬扛，屯子里有备着的一些基础草药简单治，不行的情况下才会去喊别的山屯里有的治病大夫。 很多时候，病重去喊人，等到屯子，要么病自己好，要么病重被救过来，要么就死亡，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病症拖延加重，伤亡率极高。 在赤脚医生政策没有推行下来前，偏远地区，距离城市遥远的地方，治疗多是硬扛，或者是找民间巫医跳大神。 治不好说病症严重，治好了就让人宣传，一次能吹一辈子。 实际上，因为乱治疗，相关伤亡率高的吓人。 可没办法，偏远地区想要去城市，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送过去时间长，加上老百姓收入极少，温饱都没解决，开销也是需要考虑的点。 “你说部队能行吗？” “不行你来？我是一点法没有，这东西真不会。” “确实没法，但凡有法子，也不能把事拖着，让人去山里喊人，这喊人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全指望人家了。” “我听说那年轻的姓谢，是谢家屯的，应该没事。” 外面你一言我一语聊着，除了一些老人妇幼孩童，屯子里人多站在外面看着没关严实的房门轻声聊着。 “还有人去镇子上去县里，山道封的这么实，来回又要几天。” “事跟县里说一声，说不定县里能帮忙。” 谢一城一行人在屋内帮人清理伤口消毒，先治重伤，能救一定救，救不过来不耽搁，药不够，只能选择性救人，这样也不浪费。 剩下的人多是断胳膊折腿，要进行固定，现场没有条件，谢一城直接让人去找木板子木条切开绑着来。 到天黑后，屯子里没有煤油灯，点着火照亮，一众人一直忙活到深夜才将所有人事忙活完。 拖着疲惫的身子，众人几番拒绝山屯要他们留下的念头，退让食物没拿，后续也没在屯子里停留。 山屯没有损坏的房屋剩下一半不到，各家已经将屋子腾出来给其他房子坏的人住，好些人受伤，不能挤碰要留有空间，其他炕上人挤人都住不下，只能眯着眼靠在炕边，等到天亮跟人交替睡。 他们护林队肯定不能跟老百姓抢炕睡，索性连夜返回到之前那处房屋处，生火烧柴，煮上热水，将身上带的干粮还有打的那只野兔整上。 “明天估计周围屯子都知道，有会看病的到地方，就用不着咱们。” 白平安裹着厚棉衣烤着火，强撑着眼皮：“等县里知道消息派人进山问，可能会好点。” “明个咱们还要去看一遍，瞧瞧啥情况，之后回护林队。” 谢一城艰难切好梆硬兔子肉，将随身携带凝固的荤油切开放入锅中开煎。 巡山护林时条件有限，身上没有什么调料，除了凝固的荤油块就是盐，怎么简单怎么来。 煎了一阵，油香肉香飘起，将刚刚烧化的水倒入其中，咕噜咕噜炖上。 身上带的饼子，一些放在旁边烤，剩下焖在锅里。 “等回护林队，我想申请回家一趟。” 张富贵盯着火堆开口：“我家屋子跟这屯一样，都是一样的盖的，他们屯能塌我们屯也可能跑不掉。 “这天没人出屯子，多在家里猫冬，真要是塌了……” 张富贵没开口，但是现场众人都明白。 房子真要是塌了，张富贵他爹娘，几个妹子，家里老婆孩子，谁也没法说事临到脸上能躲过去的。 今天让屯子里出人去县城里通知县里，让县里跟各家屯子嘱咐，防止后续之类事情发生。 可山里道不通，县里真通知到各屯子，传开不知道啥时候。 各家屯子清理房屋积雪有，但大多数人会无视，真要等出事就来不及。 “明天去屯子里再看看，要是没啥事咱们往回走，到护林点跟其他人商量一下。” 谢一城放下手中活坐下：“咱们护林队既要巡山护林，也要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我们自家屯子也是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同样需要保护。” 说完谢一城顿了顿：“我这有个想法，你们听听成不成。” “你说就成。” “山里去通知县里，等县里知道消息再通知到山屯，来回消息延迟，耽搁多少时间。 “不如咱们先行一步，回去的路上绕一下，跟距离咱们最近的其他护林队通知消息，让他们出人去各个山屯通知到。 “护林队在周围建设点众多，各个山屯都有人在护林队，要是知道因为大雪堆积压塌房屋导致伤亡，他们比谁都着急。” 白平安听着点头：“在理，再咋是护林队员，也是山屯老百姓，让县里安排，不如让各个护林队出人返回通知到，比县里通知到快得多。” “不只是咱们县、市护林队，还有更远地方其他县市甚至出省的山林屯子，都有护林队组建，通知到都能解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放开想法说着，讨论间将事情定下。 顺道通知消息，不耽搁他们返回路。 这样一来，护林点中的山屯人回屯，就不用申请回家，这直接成了命令。 放下心来，众人闻着锅中香气忍不住咽口水，今天除了闲下来吃过凑合垫了垫肚子，其他时间都在帮忙。 就地取材做了简易筷子，熟透直接开吃。 味道相比在护林点做的确实一般，只有盐跟油做出的食物，只有食物本味。 幸好入冬的野兔子身上脂肪还没消耗殆尽，还算比较肥，吃起来比较香。 吃完喝足，收拾好安排交替守夜人，众人合衣靠在乌拉草垫着的地方睡着。 柴火堆距离睡觉点稍远地方，防止烧着棚内干草。 没一会，棚子内鼾声传来，带着烧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声。 第619章 山屯事，山道人 众人休息时间不多，天微微亮就起身收拾，简单吃点前往屯子查看，确定人都没事后才算放下心，确定今天会有人来，几人没停留太久，拒绝屯子里想要请他们吃饭，还要给钱的想法，快速离开。 几人都想着所在山屯情况，着急回去查看。 离开前，他们也跟屯子里交代，让屯子有条件的情况下，前往附近距离比较近的屯子，将事情说一声，避免出现同样的情况，造成额外伤亡。 返回途中，几人前往距离最近的一个护林队，将事情交代一番，让他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前往其他护林队驻扎点，将事情通知到。 听说一个屯伤亡因为积雪导致房屋倒塌伤亡将近20人，护林点瞬间重视起来，仔细了解一番前因后果具体事宜后，将谢一城几人身上物质补给一些后，各自忙活。 至于通知到的护林点后续怎么通知到其他，众人没有关注，他们需要抓紧时间返回自己所在护林点，通知到然后回屯。 “什么？房子倒了好几间，砸死砸伤快20人？” 听着谢一城几人回来通知到的消息，护林队人上前仔细了解一番情况后，有些家人在山屯的护林队队员着急起来，那边山屯真要是出事，他们家山屯一样有可能。 除开没回来的护林队队员，其余人聚集在一起，谢一城将之前他们商量的方法重复一遍。 “就是这么个意思，各自回屯通知，其他护林点都会有人前往通知，然后返回。” 谢一城看着面前众人面带焦急没多言语：“就这么整，各回屯子，查看情况，通知到位，防止因为积雪扩大伤亡。” 说完护林队山屯人聚团离开，其他人进山找到还没回来的护林队队员，通知到位让他们返回。 等谢一城回到谢家屯时，屯子里空地上密密麻麻站了好几十人，手中拿着工具，谢一城跟谢土地看着心中一凉，迈开大步赶忙跑上前。 “咋了这是？出啥事了都围在这？” 谢一城着急问着。 “一城！你咋回来了？不用忙活？” “是啊，之前都说可能要赶到腊月才能回家，这山里积雪这么深，你还专门回屯子？” “山里出了事，我先回来。” 谢一城看着小年轻想找他唠嗑，赶紧换人，找到间隔几人远的老刀客问着。 “雪积的太厚，压塌了屋顶。” 谢一城赶忙问道：“谁家的屋顶？” “没谁家的，咱们屯的仓房塌了，里面还存着好些粮食全压下面，正打算清出来。” 老刀客边说边走：“仓房盖了有些年头撑不住，地方也小，等来年再盖个大的。 “幸好只是仓房塌了，里面存放的只是粮食，要是人可完犊子。” “山里已经有屯子里人完犊子了！” 老刀客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谢一城：“啥？” “山里有个屯子出事，屋顶积雪太厚压塌了房子，死了好几个，断胳膊折腿十几个，护林队已经通知开，全面清除各山屯积雪风险，避免后续产生同样伤亡事件。” 谢一城开口：“我们护林队已经过去一趟看过，够可怜的。” “啥压塌房子？” 没等老刀客开口，屯长拿着工具过来：“谁家房子又塌了？” “有个屯的，塌了好些房子，死伤快20。” “那事严重了。” 屯长扭头看着屯子里屋顶的积雪，感觉往年也就比这薄一些没见出过事，可听谢一城这么一说，瞬间重视起来。 “仓房先别管，各家给家里人全喊出来，给自家房子上的雪清干净！” 将准备干活的人喊出来，全都回家，家里不准待人。 “咋了老昌叔？仓房建的旧，坏了正常，我家房子盖了没两年呢。” “是啊，我是去年刚盖的。” 屯长眼角一耷拉，瞬间没人敢言语，没开口问，老老实实回家喊人清理屋顶。 还没会走的小孩子抱在怀里直接裹上棉被，防冷风防寒出了屋。 各家纷纷开始忙活着。 各家举着细长木棍，有人戳有人推有人横扫，只见大块积雪被推落下地，“啪啪啪”声不断。 一群丫头小子在外面瞧着，眼馋的慌，嘴里喊着想上手。 大人们吆喝着，没等丫头小子们上手，突然有一家正在清扫积雪的房子顶部塌下去，草木砸在屋内。 直接将喊着的丫头小子全给镇住，屯子里声音瞬间降下去。 “老二！老二！你家顶塌了！” “沃日！屋顶真塌了！老昌叔说的都是真的！” “这要是没扫雪，要是家里人都在屋里头……” 众人心里想着都后怕，幸亏人都喊出来，幸亏屯长喊着清理积雪。 “都慢着点，雪大太厚，全压在屋顶上，慢慢来。” 各家清理着屋顶积雪，屯长带人去屋顶塌下来的那家，帮着先把塌下来的东西清理出去。 山里不定时，不知道啥时候雪又下起来，赶紧给房子清理出来。 “就桌子板凳坏了，砸了些碗没伤着人。” “那就好。” 听见消息屯长点头感到庆幸，谢一城回来刚说完，这还没一会屋顶就塌了一个，谁也不敢说屯子里会不会还有其他房子屋顶塌下来。 看着房屋塌下的那户人家脸色难看模样，屯长开口吆喝着：“各家清理完屋顶雪，老枪你带人去清理仓房，剩下的人跟我先帮着小二子家帮帮忙，今天把屋顶给整个差不多，不然这房子没法住人。” 众人答应着，更加用心，将屋顶的积雪清理干净，之后各家还仔细检查了一下屋顶，确定没事后才跟着老烟枪跟屯长继续忙。 这次所有人心里也都有了提醒， 屋顶积雪千万要在意，一旦积雪太厚，万一人在屋里塌下来，直接砸中， 不知道要伤亡多少。 屯子里正在忙活着，山道间一群人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赶着山路。 “首长，这时间老乡们都少，路走的又慢又累，你这比我们走的又快又稳。” 其中一位年纪40多岁的中年人淡笑道：“当年打鬼子的时候，这路走的多了，这点不算啥。” 第620章 李为民回来了! “首长，前面不远就到谢家屯。” 中年人走着看向周围感慨：“这么多年没回来，路变了，林子也变了，这要是没人引路，还真容易走岔路。” 身旁人赔笑点头：“是啊，现在可了不得，省城都知道有这个屯子，谢家屯近些年变化很大，这上山下山的道不好走，他们屯抽空修了修。 “之前他们屯还内部开会商讨，然后到县里找政府，想要再一次修山道，而且是大修，砸实路。 “可是半岛战争没停，资源紧供前线，没办法抽出来物资经历在山道建设上。” 中年人看着四周积雪：“在修山道？” “对，原先只是对坑洼山道填埋，谢家屯想修一条从山里直到山下的道。” 中年人若有所思：“谢家屯这想法还挺大，从他们屯到山下这么远还是从上往下，修山道可不容易。” “是啊，很不容易，当时县里跟谢家屯乡亲们说了这个，人家谢家屯硬气，说县里只要支持，他们屯自己出人修，十年八载总能修的完。 “修好后，除了他们屯下山方便，今后其他屯子也能从这条道下山。” “话说的没毛病，这山道要是修好，确实方便山里的老乡下山上山。”中年人脚步不带停，“一件事，短时间做不完，那就撸起袖子干，十年八载总能干的完，不行就再加长时间，放那不干，这辈子也没戏。” “是啊首长，咱们当年打小鬼子，不就是这样一颗子弹一颗子弹打出来，14年打下来，才能胜利，不然哪来的新红国成立。” 听着老人跟身旁人的话，从省城还有县里一同上山的人心中暗自记下。 等人从谢家屯离开，各自回到所在地，需要跟所在地区领导汇报一下这件事，谢家屯这个山道，让人前来现场勘查。 如果没问题，修山道这件事要定下来，如果谢家屯独立修山道，地方要给予人力物力支援。 至于怎么支援，还要之后回去再商谈。 一众人聊着，转眼来到谢家屯外。 瞧着谢家屯里不断传来的热情吆喝声，众人面面相觑。 “我去进屯瞧瞧啥情况，咱们这次来突然也没提前通知到。” 中年人微微摆手：“不用，咱们直接进去，瞧瞧是不是屯里出啥事，这天还能忙活啥。” 说着迈步走进谢家屯，脚步极其缓慢，好像在丈量这处土地。 “诶！你们哪个屯的？咋没见过你们？来我们屯有事？” 瞧见来人，一个快10岁的小子，拿着红缨枪堵住众人去路，问着话。 “嘿！这个小鬼还拿着红缨枪负责守屯子呢！” 众人听着哈哈大笑，乐的止不住。 “你们笑啥！不准笑！” “好好好，不笑不笑。” 中年人收了收笑：“我们从山下来的，来谢家屯找人的，你声音不用这么大，天都被喊破了。” “找人？” 手中拿着红缨枪，打量着面前众人，小狗蛋明亮的眼珠子转悠着，瞧着一众人面生硬气道：“你们等会别动，我去喊人去，我们屯子里房子被压倒了，正修着呢。” 说着小狗蛋红缨枪一甩丢到一旁，往屯子里跑：“爷！爷！” 中年人笑容加深，扯起眼角皱纹，对着身边人道：“这小鬼，嗓门真高啊！警觉性也好，还知道守屯子，要是之前放在根据地训练，以后一准是个好兵。” 说完顿了顿又摇头叹气：“还是算了，在山屯也挺好，以前根据地里的儿童团伤亡比例可不小，还没等长大看看咱们新建立的国家就牺牲。” 其他人纷纷上前安慰。 “没事，就是突然来的想法，都过去了。” 小狗蛋进屯的叫喊声在屯子里传开，还在现场忙活着的屯长听着喊声，赶紧将手上事放下跑出去：“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爷！好些人进屯子，要找你。” “找我？” “嗯，你拿着枪，咱们小心点。” 屯长拍了拍小狗蛋脑袋：“别胡说，人来咱们屯子哪能用枪接，再胡来给你枪也收了。” “爷，我那不是枪！没办法啪啪啪。” “那你给我。” 小狗蛋摇头拒绝。 今天能有红缨枪，今后就能拿盒子炮！ 以后有机会，必须把盒子炮拿到手，那才威风！ 屯长在前面走着，小狗蛋在身后跟着，瞧着屯长要低下身将红缨枪捡起来，赶忙跑到面前，抢先一步拿到手中。 屯长笑了笑没在意，目光看向进屯众人。 十多人里，有陌生没见过有熟悉的，其中有两个是县里的，一个叫魏长明，另外一个不知道叫啥。 等走近，屯长看着领头打量屯子里的中年人，突然定住。 熟悉，很熟悉，极其熟悉，面前进屯子的人，哪怕是再过去几十年，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还记得。 “老昌哥，身体还好啊！” 瞧着屯长站定，中年人脸上笑意充盈，快走几步到面前，一把抓住屯长的手握住：“老昌哥，还记得我吗？我，为民啊！” “为……为民，你啥时候回来的，身上伤好了吗？” 屯长嘴唇颤抖，情绪有些激动：“你这是上哪去了，咋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当年小鬼子投降，想找你传个消息都找不到人。 “你嫂子年年到日子，就做你当年最喜欢吃的苞米饼，就是没见你再回来尝尝啊！” 中年人情绪也激动起来，紧握着屯长手：“怪我怪我，我这离开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害的你跟嫂子还有乡亲们担心了。” “你别欺负我爷！” 小狗蛋瞧着屯长情绪不对，声音有些颤抖，从后面拿着红缨枪的挤在两人中间：“你松开！” “你让开！” “不用不用！” 李为民看着拿着红缨枪指着自己的小狗蛋，稳了稳情绪：“这是小狗蛋吧？当年我从咱们这走的时候，天热的时候，还穿着光屁股蛋甩牛子，当年我就好逗他。 “来，再给你李爷爷看看。” 瞧着小狗蛋捂住裆躲开，屯长定了定神：“小时候是甩牛子，长大拿着王八咬牛子。” 第621章 首长，这事跟县里真没关系啊! “还有这事？” 李为民看着站在一旁盯着他看的小狗蛋，啧啧称奇：“到底是谢家屯的娃，干出啥事来都不让人怀疑。 “也教着点，咬一口不就废了。” “已经教过了，家里四个人一起教的，以后都不会犯了。” 屯长说完看着其他人目光注视着他，赶紧上前招呼着众人进屯，对着小狗蛋开口：“去，喊你老枪爷老刀爷他们来，还有你奶，把屯里人都喊过来。” 小狗蛋答应着，这次学乖了没丢红缨枪，生怕被屯长没收，边跑边喊：“三叔！三叔！我爷找你！” “来了来了！” 喊完谢一城后小狗蛋才去喊其他人。 “孩子跟他三叔亲啊。” 李为民跟屯长边走边说：“这都没招呼，有事第一个喊他三叔。” “因为他三叔护着他，有好东西都带着他，只要人一回来，小狗蛋就跑过去黏住，就差住人家了。” “啥意思？分家了？” 屯长摇头：“不能，分家说出去多丢人，我家老三一直跟我们住，这是老幺家的。” 李为民听着一愣，有些不确定道：“这是谢胜利跟白慧同志家的孩子？叫谢一城？” “对，谢一城，你这还记得呢。” 李为民情绪有些低落：“这哪能不记得，记得可清楚。” 收了收情绪，李为民问着：“现在咋样了？娶媳妇过日子没？” 屯长指着不远处：“呐，人喊来了，还是你亲自问问吧。” 谢一城被小狗蛋喊出屋感到有些莫名，刚刚小狗蛋给屯长喊出去，现在又喊他出去。 瞧着屯长身旁一众人，谢一城一眼就瞧见旁边中年人，眼熟，又有些陌生，应该是见过，可记忆中没有。 他的记忆这么好，竟然想不起来在哪见到面前人。 谢一城走近，屯长招呼着：“三儿，快瞧瞧谁来了，还记得不？” “该忘了，我当年走的时候，他才不到十岁，这多年过去没见面，哪还能记得。” 李为民这句话一说，谢一城瞬间站定。 不到十岁，走的时候。 谢一城瞬间想起在家中找到的那张照片！那张黑白照片上，还没牺牲的谢胜利跟白慧，以及谢一国跟他，家中四人合影。 当时给他们拍照片，并且在照片背后写下一段话作为祝福。 拍照人叫李为民。 “李叔！” “诶！还真记得呢！” 李为民瞬间愉悦感充斥身心，走快两步上前打量着谢一城拍了拍谢一城：“长大了，长高了也长壮实，这打跑小鬼子解放东北后，伙食瞧着不错，看来谢家屯日子过的都不错。 “成家娶媳妇了没？” “还没呢。” 李为民疑惑：“咋还没成家，这也到日子了，是找不到媳妇还是咋？回头你李叔我给你找，保证给你找个条件好的。” 屯长笑着在一旁开口：“他啊，媳妇已经找好了，人都带来谢家屯了，人家闺女放着城里不住，硬是跟着他来山屯。” “呵！这么大能耐？人家女同志都跟着追家里来了？那咋还没成家娶媳妇？这婚姻大事不能胡来，咱们可不能耍流氓！”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李叔，回头到时间就办。” “啥时候，你提前说，我还想喝顿你喜酒呢！” “等我哥回来，我哥回来马上办。” 李为民疑惑：“你哥？一国？他人呢？” “进部队当兵，还没回来呢。” “哪个部队？” “38军。” 李为民极度吃惊看着谢一城：“38军？啥时候参军进的部队？” “建国前大半年，过年前。” “建国过年前？一国这是进了部队就跟着入关南下，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回来过一次，他回部队后就没回来。” 李为民听着谢一城的话，听着有些心中不忍。 父母打小鬼子牺牲，东北解放了，马上就要建国，家里大哥当兵进部队，还是38军。 38军部队，李为民知道的相当清楚，入关连跨十几个省，走到哪打到哪，之后到豫南整备进行训练生产工作。 之后半岛战争爆发，直接进了半岛，场场打硬仗，次次扛精锐，后面因为汉江南岸防守战独自硬扛米军二十万部队，因为冰面积雪融化才不得不撤退。 后面因为伤亡太大，气的指挥直接砸桌子。 靠着夜间穿插强行军，轻步兵作战闻名世界，刚打出来没几个月的万岁军，转眼在汉江南岸差点打完。 就这后续他也知道消息，38军后续补充了新兵部队，人数重回过江前。 可是战斗力跟之前落差极大，原先的基层指战员几乎全伤亡，精锐老兵伤亡超过六成，新加入的新兵没办法快速恢复原先战斗力，再想重现之前几次轻步兵巅峰战，几乎没可能。 在这样的伤亡下，谢一国能不能活下来？恐怕是个未知数。 李为民心情极其沉重，但是看着谢一城又没法将心中话说出来，只能强行露笑，跟谢一城还有屯长聊天，将注意力转移。 至于谢一国消息，等离开谢家屯，他再去细细了解。 进了屯子，李为民跟迎面走来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打着招呼闲聊，这些都是他熟悉的，当年一起打鬼子的同志。 一群人进屋歇着，李为民细聊着：“屯子里房子比以前多了不少，屯子里人口上来了？” “上来了，前面一年能有七八个孩子，现在一年涨到十几个，不用十年屯子里人口就能翻番。” “愿意生孩子，屯子里日子咋样？有啥困难？” 屯长摇头：“没啥困难，吃喝不愁，有衣穿有房住有学上，屯子里还建了医务所，能治病，多亏县里帮衬，相比以前日子过的好着呢。” “哦，日子已经过的这么好了？城里老百姓跟你们都没法比，县里看来帮衬的不少啊？” 李为民听着侧脸看向魏长明。 瞧着李为民眼神，魏长明赶紧起身开口：“首长，谢家屯这发展全靠自己能耐。 “粮食是屯里种的，衣服是山里打猎下山换的，房子医务所学校是屯子里盖的，医生是屯里人，老师是屯里人，就连合作社建成，都是谢家屯乡亲们自己出的股金建立起来。 “县里要是这么帮，早被举报进省里，老百姓的眼睛可雪亮着呢。” 第622章 李为民了解情况，魏长明返回县城 话音落下，现场瞬间一静。 李为民瞧着现场情况，察觉出什么：“怎么？真有人举报？” 省城来人看向魏长明。 魏长明瞬间明白，首先开口：“首长，之前因为谢家屯老乡们集体出股金建设合作社，用于山屯发展，方便老乡们，也能让老乡将多余的物品出售，增加收入，纸币也能流通开。 “县里了解后觉得可行，正好黑省之前已经建立合作社，我们这边也学习学习，那边在城市建设，我们这边在基层推广。” “结果推广开，谢家屯日子过好起来，招人眼红？” 魏长明点头：“对，而且不是到县里举报，直接去省里，省里首长在附近考察，得到通知后实地考察确定我们在中间没有偏袒，没有腐败，造成政府资产流失，才没后续。” “你们做的很对，敞敞亮亮地办事，让人没话说。” 李为民对于县里跟省里做事，表示满意。 将问题及时解决，没有扩大，并且在基层进行试点，结果喜人，对于今后工作开展都是有好处的。 现在基层供销社已经建立起来，安东的供销社发展跟黑省先在城市中普及不同，这里是从基层开始往上走。 两者各有各的优点和好处。 黑省从城市开始，城市内纸币能买到商品，出售物品稳定物价回收纸币，安定城市。 相比在远超城市人口的农村普及，城市里人口集中，总体人数也少，更容易，供销社建立数量也比较少。 安东从基层山屯农村开始，因为农村人口占据安东人口近九成，基层试点范围影响小，破坏力相对也小。 但是一旦出成绩，靠着口口相传，基层老百姓看到会主动申请建设供销社。 谢家屯供销社是山屯农民出股金，自行建设，政府出物资，不用积压资金。 相比较在城市建设，基层农村建设完成后，从农村地区缴纳粮食，到山中干货售卖，物资流转到城市，城市人口能够买到平价山货，物资流转开。 城市周围起步发展的小工业商品有了销路，工业发展逐渐加速。 两边一个是从上至下，一个是从下往上，各有选择。 但是从现在来看，黑省还没有普及基层供销社，安东这边，谢家屯所在县城甚至市里下面基层农村，供销社已经在逐渐普及，等明年开春，又是一批建成。 城市里已经开始普及。 现在这个时间里，还不叫供销社，叫合作社。 开始发展在苏区，36年在老陕北，由红军部队建立的合作社，有盐巴，生产收购供给商品，甚至还包括金融类服务。 李同志专门写文在所属区域推广。 供销一体在解放战争中出现。 合作社是一点一点发展，并不是突然出现。 县里省里东北地区，相当一部分人都是从苏区，从陕北，从圣地走出来到东北，这些项目都知道。 相比较关内区域，东北工业发展更好，商品更多，更适合合作社建立。 合作社建成的必要条件，就是物资，没有物资，建得再漂亮，没人交易物品也等于白搭。 谈话间，李为民也从谢家屯人口中了解到他走后，谢家屯发展细节部分。 从一个生活极其困难吃不饱穿不暖的山屯，到靠着山屯乡亲们自己的知识劳动，种地，渔猎，采集山货干果，硬是在安东解放三年多时间里，将谢家屯变成一个饿不着还时不时有肉吃，各家家里还都有着养殖家禽的富裕屯子，从山屯各家开始养狗就能看出一部分。 如今这个时代，农村地区来说，能养得起狗，说明有喂养条件，不论喂养的什么样。 自己都吃不饱，谈什么养狗。 李为民听着谢家屯讲述，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抗联部队不容易，整个东北抗联能到小鬼子投降后还活着的，九牛一毛。 这里还是他当时在前线组织的抗击小鬼子的地点，是老乡，更是战友，日子能过好起来，他比谁都开心。 当年牺牲的人已经太多，东北百年苦日子，该有改变了。 畅聊许久，李为民还招呼着谢一城带他去屯子里养东西的棚子去看看，看了看各家养殖东西。 当看到还有牛马驴骡子这些大牲口时，笑容更盛。 大牲口代表着生产工具，很多基层农村都是靠一双手带锄头，纯人力。 后世很多人所想象的田园生活，对于此时的老百姓来说，是生存，是活着。 水利设施还没大规模修建，良种缺少，化肥没有，一亩地两三百斤的粮食产量，一家少了三四口多了十多口，睁眼就开口等吃，哪有这么容易。 真正的农民，真要有条件，又有多少愿意一辈子待在田地上，到了七老八十还要下地播种收施肥。 至于一亩地一万多斤十几万斤，真正下过地干活的谁会信这个。 屯内情况查看着，李为民还去看了看屯子里盖房子，抢修仓房集体劳动的场景，看着人都在忙活，李为民也想上手帮忙，被屯长拦着。 有些活长时间不干手生，来谢家屯一趟还没说两句就伤着， 这回去咋交代。 李为民一群人在前面说着聊着，谢一城找到魏长明，两人在后面落下一段距离。 “魏叔，有个事你要重视一下。” 谢一城将前面事情叙述一番，再说上谢家屯今天事。 魏长明听着表情严肃起来：“县里没有遇到从山里去的人，估计是雪深，在路上耽搁了。 “这事确实要重视起来，很多屯子里不会想到这件事，只能由政府传下去，让基层重视起来。” 说着魏长明没犹豫，喊上跟随上山的人就要下山。 谢一城拉都没拉住，只能给备上些粮食在路上吃。 魏长明现在下山，是连夜往回赶，等到县里估计要明天上午，事赶事，全赶一块。 跟随魏长明离开的还有省里的同志，长白山山脉很大，要通知的地方很多，都要通知到。 李为民在前面忙活回来时，跟随上山的人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第623章 我带你去北平，走不走? 等到吃饭的时候，瞧着桌上饭菜，李为民脸色变幻，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李为民表情，屯长赶紧开口：“这不是家里养的，就是山里打的，没花钱不影响。 “你这都是自家人，回来一趟肯定给你招待好。” “对，为民叔，当初我哥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招待的，一模一样，外人来想吃我们还不给整呢。” “一国回来也是这么整的？” “对，都一样。” 李为民听着这才放心许多：“不是我多说什么，也要注意一下影响，我这来谢家屯这么整，万一别人来谢家屯，你们没这样，到时候别给你使绊子。 “这次就算了，回头算算多少钱，这顿算我请大家伙的。” 众人连连称不敢，最后才定下来集体均分出这一份钱。 谢一城跟屯长微微对视一眼，没再多言语。 他们见到这样的情况多了，不差这么一次。 谢一城对于李为民的身份，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屯长只跟他说，受伤去了毛熊那里养伤。 养伤也不可能养六七年时间，后续肯定有工作安排，至于去了哪，李为民没说他也没问。 不过刚刚趁着空闲，谢一城问了屯长一嘴，李爱国跟李为民到底有没有联系，俩人长的还真有点相似。 屯长摇头，表示他不了解，谢一城才没有再问。 吃饭时，考虑到之后还有工作，就没有饮酒。 晚上住宿，因为来人多，原先老房子地点不够住，胡碧芸瞧见，犹豫一番找到谢一城开口，让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都过去住她家，将房子让出来给来人住一晚。 本来还想去屯长家睡一晚的谢一城听着，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找到屯长说了说事。 “也行，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屯长笑着开口：“不过你也注意点，还没一块过日子，一胜一勤还在旁边，别胡来，不然明年当爹，让人家碧芸咋做人。” 谢一城哭笑不得：“大爷，我能是那人，就清清白白睡一觉，咋还出人命了。” 屯长一愣：“啥人命？” “明年当爹还不是出人命。” 屯长这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说道：“出不出人命我不知道，你自己注意着点。” 晚上将李为民一帮人安顿好，谢一城来到胡碧芸屋里。 一胜一勤早早洗好睡进被窝。 “三哥三哥！快来！” 一勤拍着炕上铺好的床铺：“就差你了！” 说这话间，一勤推了推一胜：“你让开点，给三哥让个位。” “我想跟三哥睡！” “我也想，你去那边我在这边。” “哦。” 一胜老老实实让开。 谢一城答应着，上炕睡好。 “三嫂，我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过了。” 夜晚，一勤躺在谢一城跟胡碧芸中间，趴在胡碧芸耳边小声说道：“三哥还没有跟你一起睡过呢。” 谢一城听着，抬手轻轻一巴掌拍在一勤撅屁股顶起高的被子上：“别胡说，赶紧躺好，漏风。” “哦。” 一勤躺下，黑乎乎的屋内，转悠着眼珠，左边翻一阵看会胡碧芸，右边翻一阵看着谢一城，在被窝里一阵滚动。 “一勤。” “三哥，你咋还不睡？” “睡觉你扑腾啥？要不你跟一胜一块。” 一勤摇头：“我才不！我跟一胜睡，你就跟三嫂睡一块了！ “三哥，你是不是想跟三嫂睡一块啊？” “我啥时候想了?” “那都睡一被窝了。” 谢一城听着头皮发麻。 一勤这没多大点的孩子，能知道啥。 小孩子世界跟大人是几乎隔绝的。 这一嘴一个睡一块，睡一被窝，大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整出啥事，一准想歪。 胡碧芸听着一勤的话，也有些尴尬，但是听到谢一城被一勤那单纯话语堵的说不出话，心中一乐，拍了拍一勤：“来我这，别打扰你三哥，他在山里累的不轻，让他多歇着点。” “嗯。” 一勤答应着，趴在谢一城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三哥，那我跟三嫂睡了，你好好睡吧。” 一勤蛄蛹着身子，抱住胡碧芸胳膊，屋里再也没有开口声音。 一胜靠在谢一城一侧，早早已经睡着。 等第二天谢一城醒时，胳膊两边被抱的严实，动都没法动，一条小腿放在他肚子上。 一胜一勤睡的正沉，相比较一胜睡的安静，一勤睡觉爱动的多。 明明昨天晚上是找胡碧芸睡，第二天一早直接抱着他。 将两人小胳膊轻轻松开，谢一城缓缓起身穿衣。 胡碧芸还在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有些晃神看着谢一城。 “你继续睡，看着点他俩，我出去看看他们起来没，顺便给整点东西吃。” “嗯。” 胡碧芸睡的有些迷糊，看着谢一城起床后，继续眯眼睡着。 昨晚上心绪杂乱，胡思乱想半夜才睡着，需要补觉。 谢一城出屋，看着还漆黑的天色，走到自家门前站定，听着屋里面隐约有声音传出，敲响房门。 没一会，房门被打开，一位一同上山的同志看见谢一城，笑着招呼一声让开身子。 “都醒了？” “醒了。” “昨晚歇的咋样？有没有冻着。” “睡得好，夜里炕烧的正好，可暖和。” “那就好，我给整点饭，垫垫肚子。” 谢一城进屋，跟李为民几人打着招呼，问了几句，开始忙活。 早上吃好，这一顿管大半天，尤其是现在没有活的时候，要是一直在屯子里没啥消耗，吃的简单。 这边准备着，那边李为民起身来到身旁，看着谢一城手中忙活问了一句：“学了多久？” “没多久，早晚都要干。” 李为民叹了口气：“一国走后，这家里全压在你一人身上。” “没啥压不压的，我哥去当兵，家里少了口粮，津贴还往家邮寄，他在前面打仗一不小心丢命，家里的担子不在我身上，是一直都压在他身上。” “你这个年纪能这么想，以后肯定比你哥有出息。” 谢一城嘿嘿一笑：“还是我哥有出息，我比不上他。” 李为民看着谢一城忙活，坐下烧锅，开口问了一嘴：“一城，你觉得山里咋样？” “挺好的，都是熟人，不愁吃不愁穿的。” “那你觉得北平咋样？”李为民话音一转，“你觉得你在北平，是比山里过得好，还是不如山里？” 谢一城一顿，看向李为民：“为民叔，啥意思？” 李为民将手中柴火塞进锅洞中，抬头望向谢一城：“我想带你去北平，还有一胜一勤，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第624章 再次推广 “去北平？” 听着李为民的话，谢一城有些好奇：“为民叔，你现在已经确定在北平工作了？” 李为民点头：“对，以后多半是不会变了，就在北平。” “为民叔，你说人做贡献分大小吗？” “贡献当然有大有小，但是贡献都是高尚的，不分贵贱。” 谢一城点头：“那在北平做贡献，跟在东北做贡献，谁大谁小？” 李为民听着迟疑了。 作为高级干部，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北平做贡献跟东北做贡献比大小，说哪边都不是，说一边要么是认为基层老百姓跟同志的贡献小，要么否定首都人民群众工农兵干部功绩。 思考一番，李为民给出答案：“不论在北平还是在东北乡村，有什么能耐做什么事，不能以简单大小做对比。” 谢一城手上活不停，继续开口：“首都读书识字有知识的人这么多， 全国人都向首都集中，不缺我这么一个。 “在我哥当兵走后，整个屯子就我一个识字的，当时我找到我大爷，说想给在屯子教书，让他们念书识字。 “之后整个屯子全使力气，盖房子准备桌椅板凳都备着，劲往一处使。 “之后其他屯子听说我们屯教书，都来问，他们屯能不能也让孩子来学识字，那些当爹当娘的，带着东西拿着钱来屯子里送， 就是想让自家孩子有个能学习识字的地方。” 李为民听着添着柴火没言语，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谢一城放下手中活，盖上锅盖：“北平是首都，地方大能耐人也多，还是国家对外脸面，不用我也能建设的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东北这片土地是家乡，根扎在的地方，家人亲戚，还有以后要跟我过日子的都在这，要是都走了，屯子里已经建设有两年的学校又该怎么办？谁来教他们？ “我打小在山林间长大，会打猎能种地，这么大的林子随便进，去了北平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相比较北平，东北谢家屯，周围的山屯更需要我。” 北平，作为首都不用想，一国中心肯定是好地方。 医疗教育工作都是如此。 要是几十年后，谢一城会考虑选择去北平，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为了一胜一勤以后。 那时候的东北，人口外溢已成定局。 但是现在，因为东北矿产技工道路等方面占有优势，也是最早解放的区域，之后的156计划，一五计划工业多数坐落在东北，东北将会建设成全国拔尖的工业基地。 作为工业城市，加上农业土地广袤，粮食生产也不少。 往后几十年，在大浪潮开始前，在东北生活并不差。 加上周围亲戚关系都在这里，住宿方便吃食方便，去了北平之后凭票供应，缺少的就多了，生活会有落差。 谢家屯又是抗联老屯，出兵出粮出人出物资，解放军志愿军，帮助地方政府围剿土匪残存小鬼子，红的烫手的山屯，即使遇到一些事，能够天然规避过去。 东方红，谢家屯也沾其中一抹。 听着谢一城一番话，李为民心中已然知道他的意思，一时间也淡了心思，没有继续劝着谢一城。 暂时没再说，让谢一城一起去北平，离开还有几天，到时候再劝几次，不行就算了。 货离乡贵，人离家贱，尤其是道路交通各种限制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之后李为民拒绝了有想上前帮忙的几人，烧火闲聊找寻当年感觉，之后一胜一勤跑进屋，抢走了烧火专属位。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吃的？” 看着谢一城端上桌的馒头红薯，里面还有着七八个鸡蛋，旁边还有一些用萝卜白菜腌好的咸菜，李为民惊讶问着。 “差不多，主要是家里人都在长身体，吃鸡蛋对身体好。 “早先要是有牛奶的话，鸡蛋吃的就少。” “还有牛奶？” “有，家里母牛生的时候，有段时间能一直有牛奶喝，就是喂母牛的料要精细点，不然就是跟牛犊子抢食。” 李为民听着着实被震惊到，对于谢一城不愿意去北平，突然有了理解。 在谢家屯粮食够有肉吃，还能有鸡蛋有牛奶，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说了能去湖里抓鱼，夏天入秋山里还能采摘山货野果，自给自足不说还能有多余生产。 去了北平进了城，这些很难再有。 这么看来，山屯现在日子也没有想象的这么差。 李为民吃着，心中却在想着谢家屯这种生产模式有没有复制性，如果能让基层农村山屯地区学习，从而让老百姓日子过好起来，不论是对个人对地方，还是对国家都是有好处的。 “三哥，我想喝甜的！” 一胜抱着小木碗，抬声对着谢一城说着。 “不是说了不准经常吃吗？” “上次吃还是你上回回来呢。” 谢一城听着一想也是，确实有段时间：“那只能这一次，下一次要等过年了。” “嗯！” 李为民将分到手中鸡蛋剥开，掰成两半放在一胜一勤碗中，好奇地问着：“还有甜食？” “屯子里养的东西，攒下来的。” 将木罐打开，谢一城看着里面的蜂蜜，因为天冷，已经结晶。 蜂蜜就这点好，因为水分含量比较少，低温状态下不会结冰，只会结晶。 将蜂蜜挖两勺放入一胜碗中，又没有落下一勤，剩下的谢一城放在桌子上，让众人自行处理。 “屯子里已经能养蜂了？我走前没有养过啊？” “我们屯子里自己摸索出来，找了些百年前的老法子，前不久才养出来，长白山山林里正宗蜂蜜，去年收获时，县里跟省里都知道，还跟我们说，之后产量大，可以供给县里跟省城，也算是为谢家屯创收。 “这蜂蜜可是好东西，男女老少都能吃，补身养颜，还能消炎……” 谢一城对着李为民介绍着蜂蜜，各种夸奖话说着。 李为民作为能进北平的高级干部，谢一城话说多一点，那还不明白谢一城说啥。 “你这人不去北平，合着东西想进北平啊！” 第625章 李为民记录，所见所得 谢一城嘿嘿一笑：“那倒也不是，我们屯刚开始养蜂蜜，总共才两年，产量不大，今年因为扩充蜂群，收割的蜂蜜量比较少。 “县里跟省里之前说要，今年也没法供，等到量多起来，起码要等明年，迟点甚至要再推几年。” 李为民点头：“你这倒是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蜂蜜能补身体能治病的，还属于甜食，卖的价高。 “按照你所说的，养蜂产蜜确实是一个能让谢家屯过好起来的方法，那之前说的那些事呢？” “有主有次，哪个对谢家屯好就偏向哪一边。” 李为民听着，伸手将木罐接过，用木勺挖了一勺放入碗中，尝了一口，示意其他一同前来的人也试试。 看着几人，李为民问着：“咋样？” “确实味道跟糖不一样，这个香甜。” “你们呢？跟糖比哪个好？”李为民又侧脸问向其他人。 “糖好，这个也好，可蜂蜜能补身体，还能消炎，这个好。” “我南下的时候，在其他地方尝过当地蜂蜜，感觉跟东北的不一样，这边香味甜味是另外一种，而且更香更甜。” 谢一城听着接话：“你尝的应该是南方蜂蜜，东北干，湿度低，蜂蜜中水分少，浓度更高，所以才会这样。 “而且我拿的这是东北最好的椴树蜂蜜，一年就那一段时间能采到，过了花期就没了，属于上品。” 李为民问了一圈，得到的结果都是蜂蜜比糖好，这里的蜂蜜味道也更好，又听说谢一城说蜂蜜是东北椴树蜜，属于上品，也让他有了决断：“屯子还有多少蜂蜜？” 谢一城知道肉戏来了，赶忙说着：“今年为了留足蜂蜜给扩充数量的蜂过冬，今年就收了几十斤，明年要是没有天灾问题，产量肯定能几百斤。” 李为民摇头：“太少了，这点量也就够你们自己平时用的。” “那没法，万事开头难，这都是我们屯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用的还是百年老方养成……” 旁边人问道：“不是百年老方养不出来？” “能，但是养的不一样，我这就是百年老方！人家在东北是老手艺祖上传下来，要不是小鬼子，这方子也到不了我手上。” 谢一城打定主意，要喊出百年养蜂老店，把名头提前定下来，吹也要趁早吹，晚了没人信。 李为民没有点破谢一城的小心思，沉思一番开口：“你现在能拿多少出来？” “我家里还是二十来斤，有椴树蜜也有杂蜜，分七成给你，留点备着之后开春康全蛋去迎亲，给他备上点，家里再留点。” “还是太少，不是收了好几十斤，其他的呢？” “分给老刀叔儿子了，他在蜂箱周围看了半年，我出手艺教他，他在那忙活。” 李为民：“问问他还剩下多少，愿不愿意拿出来一些，我个人出钱买，市面上没有卖的，你定个价，不让你们吃亏。 “放心，我虽然日子过的不如你们滋润，国家这么多年发的津贴没怎么用，够买东西的。” “为民叔，你说这话，都是好不容易过来的，提钱干啥。” “不提钱拿东西，咋又回到旧社会了？” 李为民话语坚定：“就这么定了，我带回去给老战友送送，就按照你说的，百年老手艺，分普通跟上品，椴树蜜专门提，这名头我替你说了。” 没给谢一城多说话的机会，李为民直接将事情定下来。 之后李为民在谢家屯里，将屯子来来回回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各家各户都没有遗漏，都是老熟人去找人聊着。 屯子里的合作社（供销社），教学点，医务所，他都跑一遍亲自查看，闲暇时间，拿出笔来记录下在谢家屯中的所见所闻。 记录中从早期谢家屯贫困吃不饱穿不暖，到如今谢家屯发展情况，一步一个台阶在进步。 李为民还专门写了一句之前跟谢一城聊事，不经意间听到的词，因地制宜。 每个地方发展都要根据当地情况进行，谢家屯的情况可以学习参考，但是不具有完全复制性。 不能因为谢家屯发展成这样，之后要推广学习时，在没有条件的地方强行推行。 平原无上地区想发展是一种方法，南方水系多是另外一种方法，海边又是另外一种。 东南省份七山二水一分田，又要其他办法。 生搬硬套不可取，学习经验变自己。 李为民为了了解冬捕，甚至还跟着谢家屯人进行了一次小型冬捕。 这次冬捕鱼获相比之前只有千把斤，但是也让李为民亲眼看到收获，养蜂所在棚子，也看到蜂箱以及里面的蜜蜂，更加坐实谢家屯发展真实性。 回到谢家屯，就是想看看曾经的战友老乡，日子现在过的怎么样，没想到凭借自身努力，将屯子发展的如此之好，很有学习意义。 这也让李为民东北之行延期，他还要在山里再走几个屯子后，才准备下山，继续一路向北，直到黑省，查看从奉天从鸭绿江西岸搬迁过去的工厂生产情况。 李为民临走前，屯长找到李为民，将前一晚谢一城跟他说的话，转为自己叙述。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谢家屯有可取之处，但是不能太过推崇，只是有些进步的山屯，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李为民笑着拍了拍屯长肩膀，说了句我办事你放心，转身带人离开，一切皆在不言中。 “首长，谢家屯真的是你以前在的抗联老屯？” 离开路上，身旁人开口问着李为民：“谢家屯现在的发展，我在全国走个遍，也没在基层见到过这种情况，要是没有来一趟亲眼看一看，说起来都不信。” “是抗联老屯，也是发展新屯，他们靠着过河踩石头，磕磕绊绊的摸出来一条合适屯子发展的路。” 李为民说着看向身边人嘱咐着：“不要对外多透露关于谢家屯情况，几年时间发展成这样，别人听见只会当吹嘘没人相信。 “让谢家屯继续发展，同志们总结经验，再逐步推行基层，脚踏实地稳当进行，避免激进。” “明白。” 第626章 谢家屯的一五计划 李为民来到谢家屯的这些天，谢一城没有回护林队，托谢土地回去带了话，抗联老首长回屯子，等人走后再回去。 这次李为民到来，除了叙旧外，谢一城还从他口中得知到他跟李爱国的关系，真真切切的一奶同胞兄弟。 两人在30年前离家在赣省参军，真正意义上的从头开始，一步一步到现在。 之前还真没有从李爱国那听他说过关于李为民的事。 谢一城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李爱国会在之前高看自己一眼。 自己一行人李爱国肯定调查过，知道是谢家屯的，跟李为民当年也有关系，才会有事帮着，合着关系都在这呢。 这次跟李为民说些谢家屯的物资生产情况，谢一城也是提前想到的，要是能用这些东西减少粮食缴纳，要是能代替那更好。 山屯里耕地少，生产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哪怕之前将坟地迁移，扩出来小百亩地，还是很少。 人都说东北是富饶黑土地，可再富饶的黑土地在缺少良种跟化肥的情况下，产量也极其有限。 人口每年都在增长，粮食越来越重要。 要是这事真能让李爱国办成，真算得上好消息。 办不成那也算是扩大收入的一种方法，虽然后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凭票供应，可除了票以外，还有靠钱买卖，单独算出来。 最有名的就是今后各地方鸽子市，只要你有钱，不用票也能买到好东西，甚至可以用钱买那些市面上稀少的票证。 要是因为这事，到时候在谢家屯周围各家屯子里面扩大生产，那更好。 扩大养殖，其他屯子出人来学习，免费劳动力，不要钱教收益， 怎么也算是半个师傅，这年头对于这个名头还是很在乎。 旧思想还没有去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还在。 甚至到后世，不是还有人收徒弟后，用旧思想来约束现代人，赚钱不涨工资，人家跑了，结果在网上一阵闹腾。 推广养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点，那就是扩充影响力。 谢家屯如今在周围多个山屯中的影响力都不算小，张大山这么倔的人都亲自来谢家屯，缓解两个屯子关系。 可是这还不够，还要加深相互联系，让别的山屯看到亲近谢家屯能够得到好处，这才行。 李为民走时藏在话下的意思，谢一城敏锐察觉到。 山中山屯散布，长白山这么大，山屯相距又远，有事难以通知到，下山路也不近，地方是否会考虑在山上建立一个山屯集中点。 如果选择，那选择哪个山屯作为代表最好？ 这些都是后续可能发生的事。 李为民离开谢家屯后，谢一城找到屯长，细聊了一番关于谢家屯山路建设的事。 前面简单处理了一些地方，坑洼地点进行简单石头填埋，方便木车、人上下山。 正式修路还是今年提出来的，不过修路这个工程量可不小，材料工具尚且不谈，仅仅是一个山路，需要的人手就够谢家屯头大的，短时间想修完肯定没可能。 再加上东北冬季占一半时间，天寒地冻大雪覆盖，只有一半时间能忙活，屯子各家还有自己的事要以及其他生产项要忙活，时间并不多。 不过按照谢一城跟屯长，以及屯子里很多人的想法，山道路该修还是要修，这段路谢家屯走的最多，首先是方便自己。 短时间不够，那就拉长时间线，慢慢修建山道。 至于山道所用材料工具，李为民也跟县里来人提了一嘴，等来年雪化前下山问问具体情况，要是县里能支持一部分最好，不行那就自己搞。 这年头基层修建多是土路，水泥都属于紧缺物资，产量不大，至于沥青，更是少见。 将之后谢家屯几年甚至十年中最重要的一件事给确定下来，谢一城还跟屯长聊了一些关于山屯发展的事，商讨谢家屯屯内一五计划。 计划包括但不限于扩大谢家屯内生产发展，提升粮食产量，扩大肉蛋产量以及蜂蜜收成，稳步增长孩童识字率，扩充屯内医药储备等等。 所有项目都在民生领域。 至于工业，一个山屯，周围除了动物资源跟林木资源，缺少工业发展所需要的各种条件。 甚至连手工业都难以发展开，发展所需要的物资都要下山去县城，屯子里有的，做出来的东西难以带下山，没有可能性。 所有计划，必须严格控制，避免没走稳就快跑，一步一步走。 工业规划还是让国家来做，谢家屯小小一个山屯，没那个本事。 等明年雪化，逐步开始。 在屯里没待多久，谢一城又回到护林队，继续开始巡山护林生活。 不过这次跟之前有些变化，巡山护林时，在附近有山屯时，护林队会主动前往山屯查看情况，检查问询有没有事需要帮忙之类的琐事。 这样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之后距离护林点比较近的山屯，屯子里要是有自己处理不了的事，都会去找他们，过去查看情况。 有些人家闹矛盾，脾气大的屯子里管不住，打急眼了拿刀动枪护林队作为中间人先去好说好讲一番，要是还不听硬赖着，那护林队就不惯着，直接动手，闹出来一些伤亡动静。 巡山护林的护林队，逐渐变成既要巡山，又要解决基层矛盾。 之前山屯处理矛盾，都是屯子里一帮有威望有资历的人出来商讨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现在很多事解决不了，直接护林队来，还没有变成公安部队，就已经干起了公安的活。 关键是护林队在各个屯子里说话确实有用，很多人都听。 自打护林队建立后，做的事样样都是为了山里为了老百姓，没有出现过一起欺压山民掠夺财产的行为，一件事一件事积累下来，护林队的声望就是这么建立起来。 有事找护林队，逐渐深入人心。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护林队中充分体现。 后续消息传到县里，得知护林队如今的情况，县里开会，商讨护林队问题。 第627章 关于护林队变更森林公安部队会议 “护林队中战士占多数，还有一些熟悉山林道路的山屯老百姓在其中，从而组建成。 “之前还划归到边防团执行巡边任务，是有信念有定力的。 “现在护林队情况在转变，山里的老百姓现在有事就找护林队已经逐渐深入人心，我们需要考虑护林队如今的身份，是否还属于林业部门。” “对，这点是需要考虑，护林队现在的行为不是他们主动进行，是山屯老百姓在遇到困难时主动找到护林队寻求帮助，时间一长，这威信就建立起来，这是人民的选择。” 魏长明听着下面人开口谈话，等待一段时间接话：“同志们，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护林队中战士多，其中的山屯老乡也多是革命老屯抗联老屯，都属于人民子弟。 “就跟刚刚说的一样，老百姓遇到事解决不了找到护林队，护林队在不影响自身任务的同时，帮助老百姓解决问题，从而获得他们信任。 “我们政府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人民群众更相信我们，护林队所做的事，得到的结果，不就是我们政府的宗旨。” 趁着魏长明停顿，王田地接话：“魏书记说的对，人民政府为人民，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去做的。 “现在护林队在山里屯子老百姓口碑越来越好，信任度增加，这也能让我们更了解散布山林中各个山屯的消息。 “我们现在不是在商讨护林队做的对不对，结果已经很明显，我们需要做的是，怎么定下现在护林队的职责，对于他们归属于林业部门，是否合理。” 一众人听着一阵沉思，这才是他们考虑的重点。 看着现场沉默，一位微胖中年人开口：“可是现在有个问题，护林队归属林业部门是东北局定下的，我们只是一个县，这些规定的我们是没有办法去解决。” “是啊，这也是我们需要考虑到的，我们该怎么跟上级打报告。” 魏长明听着众人谈话，沉思一番开口道：“我有个主意，同志们暂且一听。” 众人静声，看向魏长明。 魏长明的目光看向王全福：“王全福同志，你觉得护林队如今的行为跟结果，应该属于什么部门该做的？” 看着魏长明目光表情，听着话，王全福心里念头转动，瞬间就明白魏长明的意思：“魏书记，护林队是在做公安部队做的事，他们也不是最近才开始做。” “哦，你给说说。” 王全福组织一番语言，将护林队建立前，县里对于剿灭青山狼土匪团伙，几个老屯出人出枪埋伏围堵，之后还有山中藏着的小鬼子，也是几个屯子人帮忙解决。 护林队最开始建立，就是从这几个屯子里招人，最早只有一个班，只是进行巡山护林简单任务，之后部队战士进入，才逐渐扩大。 之后护林队集体编入边防团，进行训练执行任务，这些最开始进入护林队的山屯老百姓，在早先经过跟部队战士一起执行任务生活，再到进入部队大熔炉中经过大半年时间锻炼，已经不再是早先的老百姓，能够称之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战士。 现在的行为举止，在山屯中得到老百姓的信任，这是用实践证明熔炉成果。 “所以你认为，护林队需要改变？” 王全福点头：“对，护林队这个名字太有局限性，在山林中执行任务没问题，但是在解决老百姓问题时，还是缺少身份，如今只是山屯老百姓之间的简单矛盾让他们处理，还有一些忙需要帮，但是限制还在。” “王全福同志，你直接说出你的见解。” 看见周围人目光全在自己身上，王全福开口：“我认为，护林队归属林业部门限制太多，林业部门给予的帮助理解都不足，建议将护林队移出林业部门，重新划归护林队归属。” 在场有个瘦高个中年人听着王全福的话，脸色有些阴沉，这是指着他们林业部门鼻子怼呢。 “划归到哪里？” “到公安部队，给予护林队公安称呼以及职务。” 瘦高中年人第一个提出反对：“公安部队在基层？这不符合实际情况，山林间相比较平原地带人口稀少，现在的基层农村地区也没有建立公安部队，山林间先建立，平原农村又该怎么办？全部建立？县城财政本就紧张，这样县城财政要崩溃的。” 没等其他人开口，王全福回道：“于深耕同志，你说的确实是现实情况，基层农村如今全部建立公安部队不现实也不支持，可是山里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山林里人口稀少不集中，甚至还不如平原农村。” 王全福淡淡说道：“护林队本职任务是巡山护林，防备山林火灾，最近几年，因为建立护林队，山林火灾除非特大型无法解决，其他中小型森林火灾，甚至没等地方知道，护林队组织老百姓已经开始灭火，减少林业资源损失，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山林跟平原农村地区不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我建议，护林队他们原先执行任务不变，仅仅是重新划归部门，我建议建立森林公安部队，归属公安部门管辖，给予公安职权。” 王全福一番话说出，于深耕还想再开口，可王全福一番话说的很现实。 护林队建立之初一是为了小鬼子跟土匪，二是为了防备山火，现在前面已经没了，后面就是主要工作。 只不过现在护林队在山林口碑威望急剧上升，处理山屯矛盾，解决纠纷，甚至还动了枪，这点本来不属于他们的工作也在进行。 建立森林公安部队，确实是个好方法。 可是这些都是从他林业局抠出去的，关键是他还没法说什么，不然真就是为了否决而否决，记录下来这都是送给别人攻击的凭证。 魏长明听着点头表示同意，在询问在场众人后提议举手表决，在于深耕最后举手后，全票通过。 会议内容记录整理，对上级汇报，申请将护林队从林业部门划归公安部队，建立森林公安部队。 第628章 年，又是一年 时间飞逝，转眼步入1952年，来到腊月根，开始数四九，山中最冷的一段时间点。 去年一年红国发生了很多事，从全国性解放，到在半岛跟米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干了多场战斗，让战争始终维持在三八线附近。 因为战争受到极大影响的货币，也在战火没有影响到国内逐渐回落稳定，只要战争没有推进，随着时间延长，纸币会逐渐向着更好的方向去。 临近过年前不久，谢一城所在的护林大队，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护林队相关事，这些在护林队中传播挺远，不过具体情况没有下来，只是私下里猜想。 对于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样，没有人在意，再差不过回家，家就在旁边，只是重回以前的生活。 再说这护林队好好的，山里也忙着没有违反纪律，回家也不至于。 去年因为战争原因，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在边防团里跟着部队一起过的年。 今年本想着护林队中其他地方战士多，仅仅是山屯人回家容易影响双方战友关系，谢家康本来是打算定下来护林队过年期间在护林队中，集体过年，等年后再逐步回家。 消息刚传下去，就被后加入护林队的部队同志代表提出否定。 对于护林队山屯人回家过年，他们表示是应该的，离家近该回就回，去年在边防团回不去，那是战争影响没条件回家。 现在有条件还不回去图啥。 再者说，今年护林队中的山屯人回家过年，等到明年，他们家离远的在临近过年时可以交换，到他们回家过年，交替进行，这样就不会有太大影响。 谢家康听到后，跟护林队人商讨一番，最终决定听从战士代表提出想法，今年护林队山屯人回去，明年部队转入护林队的战士回。 在下发消息时，谢家康提前要求护林队准备后续过年的生活物资，粮食蔬菜肉食全部都要准备。 这些就不是转入护林队的战士擅长的，各个护林点山屯护林队员带着人趁着时间还有几天，在山中打猎下套，为护林点准备过年吃食。 为了让各个护林点差距不至于太大，捕猎多的点，会均一些给少的护林点，尽量让每个护林点都平均。 除了给护林点打猎，一群山屯人还趁着时间，提前下山进县城，用下发的津贴购买了一些家中能用到的物品，其中多以布料棉花各种实用小东西为主，再加上打的一些山货，回去好好过上个好年。 “全蛋，你这是干啥？” 谢一城这边跟着谢土地带着东西回到谢家屯，正好看见萝卜头拎着东西正要往外走。 “一城，你回来了。” 看着谢一城几人，萝卜头抬手笑着招呼：“今年能回来过年？” “护林队下了命令，今年我们回，明年没有意外另外一批人回，交替进行。” 谢一城让谢土地帮忙将东西先拎着进屯：“你这拿着东西是要干啥？送人？” “准备去张家屯一趟。” 谢一城瞧着萝卜头调笑道：“就这么着急？年后就上门娶回来，又不差这几天。” “着急倒不着急，这不是年前吗，想着过去送点东西，讲究讲究，等过日子老丈人那边能照顾着点。”萝卜头提了提手上东西，“现在两边关系也正常，我这过去应该没啥事吧？” “你都娶张家屯媳妇，啥事还能有娶亲过日子事大。” 谢一城瞧着萝卜头手中东西，想了想招呼一声：“你先别着急过去，东西拿的少了点，还有四个来月娶亲，年前最后一趟，多拿点。 “老张叔就是脾气大，倔了点，对人挺好，尤其是对自家人，你现在送过去再多他心疼闺女姑爷，送回来的东西更多。” 说着谢一城招呼萝卜头回屯，给他再加点东西。 “而且全蛋，之前在屯子里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一个人进山，你这一个人就打算去张家屯，说句难听的，路上要是出事，等找着你，估计只剩骨头渣，这点问题很大，一定要改。” 两人进屯走着，谢一城跟屯子里人打着招呼一边说着：“别怕开口，只要你开口，屯子里谁家就算有事，只要不着急都能放下跟你过去，比你一个人进山强太多。” 萝卜头挠了挠头：“知道了，下次我注意。” “没下次，就从这次开始，半岛打成那样都能活着回来，硬捡一条命这都没事，要是因为进山事把命丢在山里，亏不亏？我哥回来咋跟他交代？ “等会去张家屯，我要是没事跟你一块。” 萝卜头点头答应着，老老实实拎着东西回屯。 对于萝卜头这种上心表现，谢一城能理解，给老丈人留有好印象，今后日子肯定好过。 年后结婚过日子，心里面犯嘀咕紧张都正常，年纪不大，在后世也就是高三大一的年龄，娶媳妇也是头一回，家里没长辈，都是屯子里给张罗招呼，张大山那边也进行安排。 但是没有父母在，很多事情做不到极其细致，萝卜头心中带着忐忑也属正常。 安抚好萝卜头，让他先回家歇着等会儿忙活完去找他后，谢一城这边回到家。 到家一瞧，家里收拾的规规整整，不说一尘不染那么夸张，但是东西摆放收拾让人一瞧这家就是勤劳人。 “三哥你回来了！” 一勤看见谢一城，跳下炕去给谢一城拿碗筷：“我们正吃饭呢，你赶紧来吃。” “我自己来就行，你别下来赶紧吃。” 瞧着胡碧芸也准备下炕，谢一城赶忙制止，将手套帽子等东西脱掉，脑袋上冒着热气接过来一勤递过来的碗筷：“咋这时候才吃饭？” “起晚了。”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没动筷，等谢一城上炕一家人聚在一块：“现在眼瞅着过年，学校停课，屯子里孩子都回家，其他屯的也都回家，没啥事，一胜一勤早晨起不来，我这也跟着赖床。” 谢一城听着筷子一顿，看向胡碧芸：“你现在住哪？” 胡碧芸没解释，反问道：“干嘛这么问？” 一勤手举着筷子指向屋顶：“三嫂住家里！跟我睡！三哥今晚咱们一起睡！” 第629章 咱们一起过日子，最多就两年 瞧着胡碧芸被一勤说的又有些着急，谢一城笑着没让一勤再说话：“吃饭吃饭，等吃完我还有事。”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还有啥事？不是都回来了，这等着过年不就行？” “这不是进屯的时候看见全蛋要去张家屯给他老丈人送东西，不知道是真送礼还是想看他那小媳妇。 “我这一问才知道就他一人出屯去张家屯，好不容易从半岛上下来，来到谢家屯，眼瞅着就能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这要是一个人进山出现意外把小命给丢在山里，那真是亏大发。 “等会我跟他一块去，省得路上出事，顺便去下些套子，等腊月二十九三十去收，当天抓当天吃，味道好。” 说着谢一城想到什么，将棉袄兜里放的东西拿出来，一些下山买的一些小东西，给丫头小子正好。 “谢谢三哥！” “谢谢三哥！” 一胜一勤两人接过来小玩意，左右翻动看着，精神头十足。 “先别玩，先吃饭。” 给两小压下去，谢一城一边吃饭一边对着胡碧芸道：“咱们也瞧瞧全蛋这边是怎么整的，接人能办成啥样，咱们也跟着学学，到时候说不准能用得着。” 没等胡碧芸开口，谢一城又道：“现在又是一年过去，我听边防团那边退下来的部队说，战争烈度相比之前在降低，战争结束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两年就能结束，我哥就能回来了。” 胡碧芸筷子戳着碗：“一两年能回来？” “能回来。” 一两年已经是谢一城尽量给范围，没有确定具体时间点的情况下。 按照最终结束时间来算，已经没剩下多久。 后续就是来回拉扯磨，一边打一边谈判，争取到属于自己这边最好的结果。 红国跟身后的毛熊都不能接受北半岛被米国控制，从而直接影响到两国边境地区。 真要让米国控制北半岛，将控制权推到鸭绿江，东北将直接变成前线，各种重工业矿产开发直接在米军时刻威胁下，一旦被轰炸，新红国的重工业几乎瘫痪。 更不要说鸭绿江距离北平太近，飞机起飞短时间就能直达北平，直接威胁到一国首都，这是不能接受的。 至于毛熊，更是不能接受在西方驻扎大量部队耗费钱财跟米国为首的资本主义世界国家对峙的同时，还要在东方部署大量军队来防备米国，刚打完世界烈度最大的二战也就七年时间，壮劳力青壮年死亡短时间根本补充不上，扩充部队增加军费减少工人农民生产，只会让国内更加困难。 至于为什么毛熊会百万大军压在后世的红国脸上，只能说所谓的“兄弟”性质已经变了，既然得不到，就恐吓、打压，你不服软，那就全方位限制你。 建国后最困难的日子不是抗美援朝，而是这段时间，大三线建设，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的，全民皆兵也在此时，全国备战备荒也在这一时期。 后世国内数不清的旧式枪械弹药，以亿为单位的木柄手榴弹，各地区挖掘防空洞，都是因为毛熊。 这样就知道，相比较米国的半岛战争，毛熊对红国的压力到底有多大，要全国勒紧裤腰带，精神紧绷咬着牙，随时小心全面战争爆发。 谁也没办法确定，毛熊会不会来真的，会不会直接发动战争入侵。 毕竟毛熊坦克洪流，一路推进能直达到北平。 在国际意义上，一国首都陷落相当于灭国。 不过有危也有机，红国跟毛熊闹掰，在这样欺压下，原子弹爆炸，氢弹爆炸，代表巨量武器生产成功，卫星升空代表有导弹能够发射出核弹，两大国核讹诈彻底破产。 之后的米国入侵交趾，几年时间打下来发现越打越不对劲，越陷越深，72北交趾开始反攻，最终73年签署撤离交趾。 这场战争后面，也有红国的身影，相当大一部分下乡知识青年直接进入到交趾部队中，参与反抗米帝国入侵，还有红国部队各种武器支援在。 这又是一场红国不帮忙交趾必败的反侵略战争，交趾被控制，米国能直接将部队导弹航空母舰推到红国边境地区。 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亡我之心不死！ 至于之后交趾上头以为是自己打赢了米国人，膨胀至极，在毛熊背后教唆下动起红国心思。 然后就是长达十年的两山轮战，红国部队轮着打，拖着交趾打，打的交趾国力下降，扯着毛熊支援，两边都扛不住，最终主动低头才结束。 期间红国同毛熊闹掰，米国发现动不了红国，索性开始逐步放开对红国的一些限制，红国也想要在国际关系中有新突破，在两者都有意的情况下，关系正常化开始。 这样也延伸出一个重大的决策，那就是四三方案，花费高达43亿美元来引进成套设备，主要是化纤、化肥生产，用工业发展来提升农田产量，解决人民群众吃饭穿衣问题，之后增加累计超过51亿美金。 这是70年代出美金，狗大户80年代中买洲际导弹送小可爱，也没有花费这么多。 危机，机就在危中产生。 听着谢一城极具信心的话，胡碧芸心中担心放松一些。 她跟谢一城俩人今年就十八岁，在这个年代农村地区，还没有成家过日子已经算是大龄。 周围很多同龄人甚至孩子都有了。 要不是谢一城说要等谢一国回来，她们俩事早就已经成了。 不过等也没啥，就差人回来直接办事，提前将事准备齐全，等谢一国一回来，东西全部置办齐全，到时当天会第二天就办事，当天就一起过日子，主打一个速度快。 想着谢一城说的先看看萝卜头结婚娶媳妇是啥样，她俩也跟着学习学习，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也是在理。 这辈子都是头一次，没人经过，提前准备。 按照谢一城说的那样，时间也就一两年，那也快，一眨眼，她已经来谢家屯两年。 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再过几年，俩人都止不住咯！ 第630章 张大山加嫁妆，还有俩闺女呢 吃过饭后，谢一城没闲着，随着萝卜头一起前往的张家屯，多带上几样东西过去。 到地方正好瞧见张富贵扛着他家小子在屯子里转悠，身后一年轻女人喊着回家，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待冻着孩子。 张富贵全然不在意，喊着没事，都两岁了，他小时候也没见有这么金贵，都长大成人。 他儿子被扛着抱着张富贵脖子，乐呵笑着在屯子里来回转。 “长毛哥，玩着呢。” 谢一城进屯招呼人，一旁的萝卜头也跟着开口喊哥，那叫一个干脆。 “一城全蛋来了，进屋进屋，外面凉。” 看见人来，张富贵赶忙招呼着，将自家小子放下，拍了拍屁股：“去，找你娘去。” 剃着个锅盖头的小子看着谢一城，也不怕人，站在原地打量着，被张富贵打了一巴掌在屁股上后，才转身撒腿跑远。 “咋样，看着有想法不？” 张富贵招呼两人进屯走着：“前面去护林队我媳妇只是怀上，现在我儿子都会跑了，一城你也抓紧时间，争取年后办事，第二年添人口。” “这事不着急，再等等。” “还不着急呢？”张富贵看向谢一城，“你嫂子现在又怀上了，等快入秋家里又能添人，别我家都组半个护林队，你还没娶媳妇呢！” 谢一城乐呵呵说道：“那不能，你要是能养半个护林队，我估计都快当爷了。” 半个护林队，将近10人，再生养也不是短时间能成的，而且生下来也要养，想养大成人也不容易。 因为医疗条件还有养育物资欠缺，如今这个年代的孩子夭折率很高，有些是刚生下来就没了，有些是还没长大成人就因为各种病状灾祸丧生。 如今各家各户生育人数过多，也是以生育数量来防止未来意外。 两人谈笑着，张富贵又转口跟萝卜头聊上几句，问了问最近情况。 在知道萝卜头是来给张大山送东西，张富贵脚下一定，看向萝卜头：“你自己刚在谢家屯落脚没多久，家里刚开始置办东西，送什么送，等会把东西都拿回去。 “家里再缺东西也不差你那一点，好好干，等年后跟我妹子好好过日子就行，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萝卜头被张富贵这么一说，有些尴尬，好心来送东西，被大舅哥见面一顿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长毛哥，全蛋就是想着快过年，来看看我老张叔，没啥别的意思，正好我这顺道也来一块瞧瞧。 “你这么整，不是给我俩往外撵吗。” 谢一城这么一说，张富贵没有什么好说的，招呼着人进屯，顺便去喊上张大山，他未来姑爷来看他，出来招待招待。 知道萝卜头来了，张大山领着他闺女出屋。 这个年代，有些地方讲究不结婚不见面，甚至在偏远地区，裹脚依然没有消失。 清朝没有灭亡前，一般只有上层的女人裹脚，而且是从小开始，底层老百姓需要劳作，根本没有条件裹脚。 有些底层人为了嫁入这些富贵人家，要么被要求裹脚，要么自己想着，属于急裹，脚掌长成硬裹，就好像活生生将人骨头掰断再长成形，极其不人道。 在东北，裹脚就极其稀少，罕有这规矩。 地方偏远苦寒，人多是逃荒进东北。 再加上人口少壮劳力欠缺，女人一样跟男人干活，裹脚后脚掌是畸形，根本下不了地走不远干不了重活。 至于女人不能见人，不能出闺阁，没那说法，大字不识一个，家里住的土房子，哪来的闺阁。 萝卜头到张家屯第一次，就已经跟张大山闺女见过面看过，两人甚至还单独聊了一阵。 从结果上看，俩人对成家没有抵触感，张大山也赞同，事直接定下。 得知萝卜头来送东西，张大山表情没什么变化，让自己闺女去接着，跟萝卜头谢一城聊着闲话，问着护林队最近的情况。 关于护林队整改消息已经传入山屯，山里好些屯子都得到消息。 谢一城也知道一些消息，一直没往外说，他的嘴可严实。 问了问谢家屯近况，谢一城最近生活，再跟萝卜头聊了一些年后办事的情况后，张大山招呼张富贵去准备提前准备食材，晚上好好招待招待两人。 谢一城听着赶忙拦着：“我跟全蛋就是年前来看看，这就回去。” “回去时间不够，在我这吃上一顿，睡觉有地方。” “时间够，我俩赶着点路就行。” 说着谢一城招呼萝卜头离开张家屯，来的快走的也快。 将谢一城萝卜头送出屯，张富贵回家对着张大山问道：“爹，全蛋他俩过来是啥意思？就是专门来送点东西？” 张大山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吞吐一番烟雾开口：“这明显不是一城提的要来，山里谁家能年前赶着来送东西，雪这么大，路不好走。 “眼瞅着过年都在屯子里忙活着，哪有闲时间，这明显是全蛋说的要来，一城怕在路上出意外，跟着一块。” “全蛋这是为啥？真不至于这样。” 张大山磕了磕旱烟管，熄了火：“你从小在山里长，爹娘亲戚都在，你不懂，我当年一个人到东北，遇到事心里想的也多。 “他就是想的多，怕定下的事半道出意外，最后事闹掰成不了。” 张富贵拧着眉头，还是不理解，张家屯跟谢家屯破冰，萝卜头跟自己妹子成家，是两边定好的，家里人也都同意，事哪能随便就掰的。 张大山没跟张富贵多解释，思索一番后开口：“入春你妹子嫁过去，嫁妆再加点。” “啥？加嫁妆？” “嗯，多加点，康全蛋属于外来户，想你妹子过去日子过的好，嫁妆少不了，东西多带点，说话底气也足，也算是撑着点她俩那家。” 张富贵问道：“加多少？” “五成。” “五成？”张富贵神情惊讶，“五成也太多了，原本给的就不少。” 张大山起身：“你几个妹子？” 张富贵有些莫名：“仨，爹，你说这干啥？” “嫁出去一个还有俩，年后回护林队，你把嫁妆事传传，我给你俩妹子找个好婆家。” 第631章 全家出动截胡灰贼 从张家屯回来后的几天，谢一城在家里舒舒服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 饭有胡碧芸做，衣服喊着一胜一勤两小拿过来，要是碰见小狗蛋在，不用一胜一勤碰到，谢一城衣服已经穿身上。 任谁瞧见了都说谢一城这日子过得舒服。 胡碧芸全程都没说什么，谢一城在家，除了看书，日常多了说话人，不至于感到无聊。 等到腊月前一天，谢一城准备进山下个套子，等腊月当天吃新鲜的。 这次进山，除了谢一城自己，胡碧芸也要跟着去，之前跟她约定好，说的今年去掏灰贼窝。 前面一直忙活没时间，现在临近过年，家里吃食衣服各种东西都准备好，暂时没事，谢一城准备带着胡碧芸过去忙活忙活。 除了带上胡碧芸，谢一城还打算将家里的黄豆冬雪，还有几只半大狗带进山。 之前狗崽还小，现在差不多能带进山，有黄豆跟冬雪在旁边，不用担心出意外。 还有一胜一勤，谢一城本来没打算带着他俩一起进山，毕竟年龄还小。 可是想想山里人总有进山时候，谢一城前身就因为没经验才出的意外，提前带一胜一勤进山感受一下，猎狗四五条，加上两个大人带枪，山里遇上狼群都不怕。 一胜一勤知道这次谢一城要带他们进山，高兴的来回蹦跶停不下来。 一勤起码只是在屋里蹦跶，一胜是直接跑出屋，一边蹦跶一边找小狗蛋炫耀一番。 小狗蛋听着羡慕的不行，找谢一城说也想进山，被谢一城拒绝。 后续回家找到屯长说想进山。 屯长知道谢一城要带一胜一勤震惊不已，赶忙找着谢一城问了这事，在确定谢一城要带着进山后，屯长还想再劝一番，发现无用后还找白敏兰来劝。 在谢一城再三确定不会走太远，在附近下套子，顺便掏灰贼窝，两大人带着五只猎狗进山，不会出啥事后，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不放心。 谢一城都定下来的事，已经没办法改，只能同意。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屯长还是喊上从县里回山的谢家有带上黄学全跟着一起去。 “你咋想的，一胜一勤才多大，就带着进山？” 带着东西出屯，谢家有看着一胜一勤在面前表示极度不理解：“就算要进屯，也不是现在，起码再等个四五年，现在个头还没枪一半高，帮不上忙。” “二哥，你声音小点，别让他俩听见。” 谢一城压着声音：“他俩这性子正好，别搅了，就这一次。” “这一次你可是整了个大的，我出门的时候，小狗蛋拉着我不让我走，话里话外让我带着他一起。”谢家有看着前面左右晃悠着脑袋好奇地看向周围的一胜一勤，“要不是我爹几巴掌抽上去，消停不了一点。 “这次一胜一勤进山，屯子里丫头小子可羡慕的不行，都想家里带着一起进，你这次整的动静可不小。” “这不是正好有时间，碧芸还跟着一起，家里猎狗也不少只，正好跟着一起进山，让俩人进山长长见识，不走远。 “前面下地收粮，屯子里丫头小子全都要过去忙活，也没见有啥事。” 谢家有一想这倒也是，之前下地收粮，整个屯子的丫头小子都过去忙活，确实没出过啥事。 谢一城安慰着谢家有：“放心吧二哥，山里走了这么久，就算遇到山神爷，也能动手打了。 “屯子周围的狼群已经打了几次，都跑远找不着，不会有事。” “小心点为好。” 谢一城点头。 胡碧芸照顾着一胜一勤，前面几只猎狗在黄豆冬雪带领下散布周围在前方领路。 但凡山林中有一点动静，谢一城能瞬间发现，并马上进行防备。 到了下套子地点，谢一城将一胜一勤喊至面前，一边下套子一边跟两小讲解着怎么下套子，至于能不能听懂，听懂后会不会动手，谢一城并没有在意。 只是提前告诉，让两小有记忆点，之后次数多几次，年龄再大点，到时候再亲自动手。 下好套子，谢一城一行人直奔这次目标地，松树林。 距离上次掏松树林已经有两年，这次再来，还有点回忆感。 跟胡碧芸讲解怎么辨别松鼠藏粮点后，谢一城带着找着一处，拨开洞口隐藏障碍物。 “真好！好多！” 胡碧芸低着脑袋看着洞里藏着的干果，一胜一勤也挤着脑袋瞧着，眼睛里带着兴奋。 掏山里东西窝，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事吗！ “不能全取，要留一半，不然灰贼就会进屯偷东西，这样得不偿失。” “嗯！” 胡碧芸答应着。 谢一城侧身，将位置让给胡碧芸跟一胜一勤，让一大两小三人掏着，他在周围打量着。 头顶没听见有松鼠叫，这次反应有些慢。 上次到地方，刚动没两下，头上树枝上，松鼠已经开始扎堆聚集，各种尖锐声音传出，现在还没见到一点身影。 谢家有带着黄学全，在身旁谈话看着周围。 “你那蜜蜂养的我在山下都听说，好好干，是个好生计，养这东西的少，要是能卖到县里，家里面有条件的，都愿意花钱买点。 “城里人知道消息多，都晓得蜂蜜是好东西，能调养滋补身子，受伤的时候还能消炎，就是没地方买，咱们县就一户人家养这东西，还没多少产量，价可高。” 黄学全挠了挠脑袋：“二哥，这是一城教我的，这怎么卖，卖给谁，都是他说的算，我就负责养，收成的时候我能分到。” 谢家有点头：“三儿脑子活，知道的多，听他的准没错。 “好好养，养这东西我觉得比养别的强。” “知道。” 黄学全点头答应着。 这点不用谢家有说，老刀客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 屯子里这么多人，为啥就想着黄学全，还不是他们关系好，黄学全听话能干，之前跟着进山这么多次。 多做少说，人都能看见。 谢家有跟黄学全聊着，胡碧芸几人又找了一处装着干果，没等一会，头顶上已经传来尖叫声。 灰贼大军已经到达，驱赶入侵众人。 第632章 使劲掏，回头咱再来 一群松鼠到来，企图驱赶走谢一城一行人。 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次进山谢一城是带着猎犬一起进山，还是好几只。 在山林哪怕遇到野猪、狼、熊都敢直接上，何况一群小小灰贼。 只听树上带着恼怒尖锐声音在林间传播，树下犬吠狂吼，在林间此起彼伏响起。 几只半大狗，还跑到松鼠所在已经秃头的树下，扒着树干想要往上爬。 可惜没那本事，根本爬不上去，一旁的黄豆跟冬雪站定看着，四肢都不带挪动一下的。 看见半大狗爬不上树，松鼠叫的更厉害，尖叫声中似乎还带着嘲笑。 “三哥，它们在干嘛？” 一勤听着林间动静，松鼠跟狗树上树下叫喊着，抬头打量一眼，没停下手，继续将松鼠窝里的东西装进背篓中，时不时还拿出来一个嗑着当零食。 “别管它们，咱们忙咱们的，抓紧时间，整多点你们自己吃。” 一胜在旁边听着，将手中壳丢掉，一边咀嚼一边开口：“还有小狗蛋，要给他带！” “那你可要好好干，小狗蛋能不能吃着都指望你了。” 胡碧芸在身旁面带笑容没停下，怪不得谢一城喜欢进山，进山收成确实多，这忙着身上也有劲。 就是这忙起来停不下来，想一直找藏东西的点，将里面的东西装起带回。 一群猎犬跟一群松鼠持续对骂，事态隐约有升级的态势，谢一城一行人已经逐渐换了方向，掏了几十个松鼠藏窝点，两个背篓分开装，各装一大半。 松鼠储存下来的粮食是晒干的果实，体积大重量轻，背篓看着装的多，实际重量不算太重。 等松鼠群跟几只猎犬骂了半晌，谢一城众人已经准备回屯。 这次时间充沛，再加上之前来过一次有经验，这一次找的更快装的更多。 “黄豆！回家！” 谢一城吆喝一声，黄豆冲着已经降下声的自家孩子低吼几声，猎犬回来，集体返回。 看着“小偷”离开，松鼠群不依不饶跟着一路骂，等回去检查储藏点，发现少的了粮食，跑回来骂的更难听。 其中有几只不一样的松鼠没有跟随大部队行动，而是检查着储藏点，精神头还挺好。 因为埋藏的地方太多，它们自己把自己藏粮的地点给忘了，这次要不是谢一城众人来给翻出来，它们还找不着。 谁还不是个大善人！ “三哥，它们真好，让咱们拿东西，还追着要送咱们。” 一勤嗑着松子看着没有再追上前，逐渐返回笑盈盈说着。 谢一城笑了笑，看着一勤问道：“香吗？” 一勤眼睛转瞬变成玩月牙：“香！” “香咱们明年再来，它们都喜欢咱们，有时间咱们要多来。” “嗯，那下次咱们再多带点。” 听着兄妹俩人对话，胡碧芸，谢家有，黄学全三人有些挠头。 东西很香，下一次还来，要多带点。 也就是山里东西不会说人话，不然直接追到屯里骂。 谢家有张了张嘴，还是选择开口：“三儿，次数还是别太多，这东西气性大，整点就行，也就是你是一半一半拿，你要是把一窝藏的全拿走，这东西回去能自己气死。 “下次要整换个地方换个方向，别一个地方使劲薅。” “二哥你放心，这事我懂。” 谢一城低头看着一勤：“那下次咱们换地方掏，到时候多挣点，等再下一次咱们再回来。” “嗯嗯！” 一勤如同小仓鼠一般，捂着嘴直乐呵。 瞧着这兄妹俩，谢家有没再出声，多余说的这句话。 这次除了来找松鼠藏的干果外，谢一城依旧在洞里找到蛇的尸体，而且不止一条。 个头都不大，最长的也就不到一米，细长细长，被松鼠找着机会整死已经凉透，冻的硬邦邦。 这些谢一城就没给松鼠留下，见到一条带走一条。 老老实实吃你的干果，这些还是少碰。 上一次带回屯的蛇，被采药人炮制做了药，谢一城不知道有啥药需要用的蛇也没再问。 说来也是奇怪，采药人虽然用蛇做药，却从没见过他进山打蛇，不知道是怕还是因为五大仙在山林中流传时间久，不敢碰。 这次也算是意外收获，正好全给采药人送回去。 从下套子再到去掏松鼠窝，耗费的时间不短，中间甚至还抽空垫了垫肚子，返回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有遗漏，一行人拐了拐道，专门去下套子的地点查看一番。 可惜空荡荡一片，附近根本没动静经过。 “又去掏灰贼窝？这些都是灰贼窝里找着的？”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送来的几条小蛇尸体翻动看着：“今年灰贼这下手够狠的，整了这么多，之前你也就找着一条。” 谢一城嘿嘿一笑：“老药叔，上次没找多少，这次找了一天。” “翻了不少？” “没多少随便整点，就整了俩背篓，不过都只拿一半，没多拿。” “就整了俩……” 采药人眼角抽了抽：“你这哪是随便整点？你这是直接搬家去了！ “幸亏你就每个窝只拿一半，不然来年灰贼估计全要换窝，就这明年估计换地方的都不少，它们可记住你了。” 谢一城没在意：“没事，这东西气性大忘性更大，自己藏东西自己都找不着，我只是帮它们找找，别给忘了。” 松鼠寿命一般都是8年左右，没病没灾活的会更久。 年轻时候自己藏的东西都记不住，到老了忘性更大。 活命的粮食都能忘，自己这一个山里好心人，还能一直记得不成？ “对了老药叔，这柳仙咋没见你整过，给你都要，就是没见你抓过。”谢一城带着好奇问道，“别的也没见你整过，都没用？” 采药人收拾着东西：“都有用，有的能制药，有的皮子值钱，我这就是年纪大了，有些事不敢整。” “下次你要整啥说一声，我带人进山给你多整点，咱这有东方太阳在身边，五大仙不敢施法。” “你家那几只也行？” “老药叔，你夜里就不怕有东西扒门吗？” 第633章 除夕日，收套子 说来也奇怪，谢一城自认为家里养的东西不少，尤其是一些山里的。 家养的老老实实，不带着出去基本不动弹。 可山里的不一样，只要不是从小养，动不动就跑山里半年见不到影， 回来的时候却拖家带口，幼崽直接托付给谢一城。 前面的狐狸后面的鹰，真就是外面野惯了，跑外面就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 白狐狸就是不怀孕生完崽，等崽长大能动会走，绝对不会带回来谢家屯。 至于它那几只小崽子，就不一样，在屯子里待习惯，平时就算出屯也就是在屯子周围晃悠找找东西吃，找不着就回屯，属于半散养。 还有之前带回来的红狐狸，伤养好后没待多久直接跑进山，过一阵跑回屯子看一看，找找熟悉的感觉，混两口饭吃又跑回山里。 家里养的元宝也类似，山林子绿起来它结束冬眠，就被人带着进山找食，等再大个一两岁，它自己就能进山，到时候也是类似半散养的状态。 以及带回来的两只小猞猁，经过一段时间也已经长大不少。 不过这个跟狐狸那些都不一样，这个谢一城是打算当猫养，在屯子里抓老鼠以及其他偷摸进屯的小偷。 这种从小养大的，野性虽然不能完全消失，可相比较在山林中生性定性要好得多。 养的猞猁，现在看着也越来越像猫，就是这个头比猫大上不少，真长成小几十斤重，别说抓老鼠了，进山抓兔子抓野鸡，小个头的狍子它都能直接抓。 回到家将带回来的干果东西清理一番分一分，留下一大部分在家，给一胜一勤许了一小部分，一勤只是抓了一把放兜里，其他让谢一城放起来，回头慢慢吃。 一胜则不一样，将兜里装的满满当当，都要掉出来，手中还捧着一把小心翼翼弯着腰往外走。 “一胜这是干啥去？” 胡碧芸看着一胜出屋好奇问着。 “估计是找小狗蛋送东西去了，他们爷俩关系好，不用管。” 谢一城将另外一小兜装好，让一勤给萝卜头送去。 “去了记得喊人！” “知道三哥！” 一勤稳稳当当，带着东西出屋。 胡碧芸坐下，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干果磕着：“明天啥时候起，我还想去瞧瞧套子抓东西是啥样的。” “你还要去？” 胡碧芸将壳放在桌角：“我咋不去？我也下了！” “我当时就想着带你去掏灰贼窝，整点零嘴解馋，你还真要去？” 瞧着胡碧芸表情，谢一城想了想：“那你明天起早，一胜一勤就不带了，让他俩在家，到时候托大娘看着，我跟你咱俩去。” 说完谢一城顿了顿又道：“放心，不胡来。” “你能胡来啥？我还能怕你？” 瞧着胡碧芸眼神中带着莫名表情，谢一城想要辩，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是啥也干不成，当初跟胡碧芸说好等谢一国回来就成家过日子，结果现在这事成了她的底气，平时嘴两下都要被反击。 等成家后可要胡碧芸好看！ 到时候睡一被窝，使劲挠你痒痒，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帮！ 转眼第二天，时间来到腊月三十，除夕。 今天屯子里热闹异常。 之前谢一城在屯子里整过贴对联，点花灯的场景，屯子里红火一片，可是好看。 之后半岛打仗，谢一城在护林队去边防团，过年都没回来，之后屯子里就没有整过热闹的。 买回来纸没人写得了毛笔字，花灯笼做起来难，可冰灯笼简单做了不少，可总觉得差气氛。 这次谢一城在屯子里，红纸什么的早就准备好，冰灯笼花灯笼做的都有也早先做好，全都等着今天贴好放上。 因为是除夕，又因为去年日子过的不差，可东边打仗闹的动静不小，今年屯子里还想整热闹点，争取明年过的比今年更好。 谢一城早早起来，一胜一勤在家里睡着，临走前他去找到白敏兰说了一声，才喊上胡碧芸带上黄豆进了山。 天还没亮透，两人在山里走的速度相当缓慢，防止路上遇见什么东西出现意外，顺便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山林中说着悄悄话。 一旁的黄豆，听得懂一些但不会说，不怕“泄密”。 期间谢一城专门问了胡碧芸结婚时间有啥东西要的，家里面想整成啥样，这样能提前置办好，有些东西县里没有也能去省城去奉天，甚至去北平，只要有卖的，能买到，都能给买回来。 咱可是现大洋交易，一点不带虚的。 至于黄金，那是底子，一点不能露，白银会降价，可黄金不会。 袁大头孙小头是有溢价，可黄金除了本身的贵金属价值，小黄鱼大黄鱼一样有溢价，最重要的是黄金体积小，好存放，影响小。 胡碧芸给的结果有些出乎谢一城意料，她只要谢一城这个人，其他的东西她能自己挣，下地干活进山采集干活忙活，慢慢学会开枪进山下套子。 家里是两人过日子，谢一城能在家做饭忙活带孩子，她也一样能进山打猎下套子。 谢一城只能说，新红国女性，革命家属思想确实厉害，性子相当硬，不是依附你，而是要干你的活，甚至还想要在你优势点上超越你。 看着要到地方，胡碧芸也不松口，谢一城心中想了想，准备找时间去县城省城转一转。 结婚有点仪式感，给胡碧芸整个能留一辈子的东西。 想着，俩人到地方，黄豆低声呜呜两声，迈开腿在雪堆中跑过去。 谢一城跟胡碧芸跟在身后走近一瞧。 “抓着了！ ” 胡碧芸笑颜绽放，兴奋溢出，快步上前弯腰一把抓住，任凭扑腾也无法逃脱：“还活着的！” 谢一城笑着走上前：“应该是刚上套子没多久，这活力劲不像是早抓到的。” 谢一城没动手，跟胡碧芸讲解着怎么去除掉。 胡碧芸将东西丢进背篓中，盖上专门准备的盖高兴道：“前面还有，我都瞧见了，咱们赶紧过去！” 黄豆跟在胡碧芸身旁，在雪堆中跑动。 “来啊来啊！” 胡碧芸招手，笑容灿烂催促着谢一城。 “来了！” 谢一城快走两步跟上。 这是他在屯子里少有能看到胡碧芸的表情。 说到底，还是年轻，不能一直闷在屯子里，以后要多带进山走走。 嗯，只有他们俩。 第634章 梅花鹿踪迹 黄豆在前先行一步，胡碧芸紧跟上前，谢一城在最后压阵。 随着黄豆叫声响起，胡碧芸走近一看，高声道：“又抓着一只！” 谢一城上前一瞧，是只野兔子，个头中等，已经没了动静，根据现场挣扎情况，应该是上半夜套中，没挣扎开，力气耗尽，后半夜天气降温，全程在雪地里冻着，身体失温冻死的，现在已经梆梆硬。 这个没办法整，等回头用温水解冻再处理。 谢一城瞧着，心中也有了断定，下套子地点，大概率不会有山里肉食性动物来到下套子地。 不然这只野兔子不会这么完整，甚至都留不住，要么当场直接开动，要么全部被带走。 事实也跟谢一城想的一样，再收下这只野兔子，后续收套子，确实没有看到中大型野兽的痕迹。 不但没有野兽痕迹，套子上也没有痕迹，后续全部空军。 刚刚收获两只正起劲的胡碧芸相当失落，她以为进山收套子，开头好后续会持续下去，万万没想到，直接没后续。 “习惯就好，进山下套子，就没有说次次都能有收获的，咱们这能抓着东西已经算不错。 “你来谢家屯时间也不短，屯子里去下套子的人也不少，你见过多少人进山次次都能抓着东西的。” 谢一城安慰着胡碧芸：“走吧，时间还早，我带你进山里再找找，瞧瞧有没有别的东西能打，说不准咱们还能碰着一头山神爷呢。” 胡碧芸不敢想：“咱俩碰见山神爷？那还不被活吞了啊！” “说这话！咋就活吞咱俩？就不能咱们吞了山神爷吗？”说着谢一城冲着身旁的黄豆问道，“你说是不是黄豆？” “汪汪！” 黄豆叫声应和着谢一城，傲气十足。 “你瞧瞧，黄豆都说了，回头它亲自进山给我抓头山神爷回来，到底是自家的，底气就是足。” 胡碧芸哭笑不得：“黄豆但凡知道你说的是啥会说话，估计现在直接开骂了。” 谢一城笑了笑，拍拍站定抬头看着他的黄豆，继续向前走着。 黄豆还真能听懂很多话，按照狗的智慧对比人来算，黄豆听懂的词汇可不少，起码也是相当于人类两岁半以上的猎犬。 除了听懂人话外，黄豆不知道是不是东北本地猎犬跟狼杂交变异的原因，体型比山屯其他家养猎犬大了一圈。 其他猎犬体型就算大点，也没超出中型犬的范畴。 黄豆这体型就有些不讲道理，已经达到大型犬体型，体重已经接近100斤，林中除了东北虎、黑熊棕熊、野猪、马鹿梅花鹿这些成年动不动就几百斤重的大个头，其余都比不上它。 在山林中就算是遇到狼，也是真真切切能按着孤狼打的。 当然体型并不能绝对有用，狼群四五只，加一起都没有一头马鹿重，就敢直接围猎马鹿，当初打野猪，面对成年几百斤的野猪，黄豆是一点没犹豫，扑着就往上冲，母的咬耳朵的，咬后臀，公的直接咬裆跟家伙事。 在屯子里没感觉，进山那就活生生一头猛兽。 除了东北虎跟熊没正面对过，其他的黄豆都不带怂的。 当然这仅仅是黄豆，屯子里前不久还有人带着家养的成年猎犬进山，碰见成年野猪，猎犬围上去在山林中追着赶，等人追上去到地方，野猪已经跑掉，两只猎犬一死一伤，给人心疼地掉眼泪。 从小养到大养了好几年，进山一趟废了一只没了一只。 山中捕猎，风险不小，一不小心人都容易搭进去。 两人一犬，向前不断走着。 黄豆在前不断嗅着里面周围，找寻山里动物。 自从黄豆成年，带着黄豆进山，有些事都不用谢一城忙活，地面踪迹动物粪便那些，都不用怎么看，黄豆顺着就找过去。 猎犬除了配合捕猎外，这鼻子也是真灵，这点谢一城自认比不上。 “汪汪！” 这边谢一城跟胡碧芸聊着，前面黄豆突然扭头叫了两声安静下来。 谢一城停下聊天，快步走到黄豆身前，蹲下身看地面。 “黄豆找着啥了？” 谢一城瞧着地面一堆椭圆黑褐色的疙瘩蛋，还有周围散布的蹄状脚印，一眼就看出来留下痕迹的东西。 “花鹿从这过去的。” “花鹿？” “嗯。” 谢一城站起身，拍了拍黄豆脑袋，指了指地面：“追。” 黄豆瞬间明白，闻着地面向前走，谢一城则是根据地面蹄印招呼胡碧芸一起前行，双重保障。 路上没停歇，胡碧芸看着谢一城盯着积雪表面，黄豆低头嗅着前行，走了一阵开口道：“一城，要不咱们回吧。” 谢一城回头：“咋了？怕家里有事？出来前我跟大娘说过，她帮忙照顾着。” 胡碧芸抿了抿嘴：“今个年三十，虽然时间还早，可咱们这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你不是还要回屯子忙事呢吗？屯子里今年过年热闹，都等着你回去。” “没事，我算着时间呢。”谢一城直起身子，“这蹄印新，肯定走过去没多远，再跟最多一个半时辰，没找着咱们就回，回去时间够今天忙活的。” 两人出屯还不到6点，到地方解套子没有费多少时间，追梅花鹿留三个时辰六个小时，下午回到屯子里，还能忙好一阵。 听着谢一城这么说，胡碧芸没再多说什么，这家，她说了不算，谢一城是当家人，他说啥，就是啥。 闷头向前，走了足足一个时辰出头，前面黄豆还没有动作，谢一城已经给拦住。 前面不远处，一头大高个，一身的长毛褐色脑袋一对大长角，正在向阳坡站定。 胡碧芸顺着谢一城目光定睛一看，有些不确定问道：“这是花鹿？花鹿不是身上是花的吗？” “你来屯子里，没人跟你说花鹿会脱毛变色吗？” “没，屯子里也没见人打过花鹿。” “这东西入夏长白斑，毛变黄偏红，入了冬就白斑褪去毛变褐，现在跟山里脱叶的树色一样，一不小心容易看岔。” 谢一城看着前方梅花鹿，看了看周围地形，将手中大八粒拿出上膛瞄准。 距离估算有一百多米，面前一片平坦遮挡物极少，只能动枪打，打中就能留，打不中拉倒。 身边胡碧芸憋着气不敢大喘，看着谢一城枪瞄准，生怕打扰到谢一城放跑远处那头梅花鹿。 黄豆老老实实趴在谢一城身旁，四肢蓄力，只要谢一城一动，它就跟着飞奔上去。 看着梅花鹿频繁抖动，谢一城稳住心神，食指放在扳机上，在梅花鹿静止不动的瞬间找寻到机会，扣动扳机。 第635章 这话多说，我爱听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谢一城手指没停下，连开四五枪，如鹰眼般的眼睛能明显看到，梅花鹿侧腹部冒出血花。 来不及多思考，谢一城提起枪站起身：“黄豆！冲！” “汪汪！” 黄豆一马当先，在雪窝中穿梭奔行。 被子弹击中的梅花鹿，摔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向前跑动，没走出几米又摔倒在地，几番挣扎没有挣扎起来。 等谢一城到地方，地面积雪已经被融化，血水一片。 梅花鹿还在喘气，蹄子还在蹬着，支撑不起来身子，力道明显在减小。 谢一城瞧着，将腰间匕首递给胡碧芸。 “干啥？”胡碧芸有些莫名其妙，“你来就行，咋还给我了？” “你来试试，不是说要进山下套子打猎吗，提前适应一下，总要走这么一次，提前走着。” 看着谢一城的面庞，胡碧芸有些被惊到。 没想到谢一城真的要让她亲自动手。 在屯子里她也宰过鸡，这面前这头梅花鹿瞧着有一二百斤重，这么大个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接抹脖子就行，我去忙活绑点木条来，到时候给拖回去。” 将黄豆留给胡碧芸，谢一城去一旁忙活着，实际注意力没有离开胡碧芸，一心两用。 胡碧芸手拿匕首紧握，看着面前梅花鹿，小心来到背部，对着脖子处，双手向下匕首竖起使劲一插，梅花鹿猛地一挣扎。 胡碧芸全程没有松手，将匕首插入更深，随着梅花鹿脖颈大股血冒出，刚刚还突然挣扎一番的梅花鹿，没一会彻底没了动静，肚皮不再起伏。 谢一城抱着东西回来，看着现场：“整完了？” “整完了。” “你来绑，我来放血掏内脏，忙活完咱们就往回走，这活你也学着点，到时候进山都有用。” 将腹部刨开，有黄豆在不用担心忙活时间过长血腥味过大，引来山中大型野兽，足够应付。 实际上山里人不是次次打猎都要现场放血掏腹，要分情况，要是进山打猎人少距离远打的牲口还是大牲口，最好尽快带着走，不然血腥味散开，山里野兽会闻着味追，拖着打猎人进入夜里，开始夜间狩猎。 这样虽然会导致血液渗入肉里导致肉带有腥臭味，可起码东西保住命也保住，降低危险。 要是人多活力强那就无所谓，想快想慢在哪里放血剖腹掏内脏，来一只打一只，来一群干一群。 这次谢一城没有将内脏全部丢给黄豆，梅花鹿一两百斤的个头，黄豆一次根本吃不完，只是丢了一些给黄豆解解馋，其他的全部留下。 采药人之前就说过，梅花鹿的内脏能够制药，谢一城一直记着，要留着带回去。 忙活完，谢一城跟胡碧芸一起忙活着绑树枝干，黄豆在身旁放哨，忙活完将梅花鹿放上，绑结实后，拖拽着离开树林。 返回的途中，谢一城已经能看到在山林周围，视野边缘地带，有着一些山中野兽在周围晃悠，小心谨慎地跟在身后，远远吊着。 甚至还有三四头小型狼群在身后跟着，准备搞偷袭，随着黄豆转身冲一阵，吼叫将狼群驱赶开一阵，才老实下来，只是远远吊着没敢再靠近。 至于其他的，谢一城都没在意，都是中小型野兽，不足为虑。 跟着谢一城进山这一趟，胡碧芸感觉学习到不少东西，下套子取套子都是简单的，这进山后人要狠心，这才是最关键的。 在山林中对山林动物野兽最好不要有善心，遇到人，要不是人多，对方也认识，最好不要靠前。 就跟谢一城说的那样，山里面时常能听说哪个屯子人在山林中没了消息。 有些屯子还能按照人离开前说的，进山林中将人找回，或者将已经肉体不全骨头裸露的人尸体带回。 还有很多是连尸体都找不到，没人知道是在深林中遇到野兽，还是有人在林子里谋害。 这点谢家屯做的就比较好，不允许一个人进山，这样就能避免出现许多意外发生。 等到两人一猎犬，拖着东西回到屯子里时，时间已经比预料的要晚，东西偏重，影响返回时间。 迎面撞见屯长带着七八个人正要出屯子。 “大爷，这是要干啥去？” 屯长瞧见谢一城跟胡碧芸回屯，站定脚步：“这不是准备去找你，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回来，老二带人都去你下套子的地找过一遍，看见脚印一直往前没停着跟了老一阵没看见人，担心出事人不够，让人回来喊人。 “今个过年，你这不吱声一走这么长时间，还带着你媳……带着碧芸，万一出事咋整？” 谢一城有些尴尬：“这事怪我，取了套子没抓着多少东西，现在时间还早，林子里再转转找找，瞧瞧有没有别的东西，这碰见花鹿蹄印，跟着找了过去耽误时间。” 屯长瞧了瞧谢一城拉着的一头梅花鹿，摆摆手：“行了，别在外面耽搁，赶紧回屯子先。” 说着屯长招呼三四个人回家，带着人就要出屯子。 “大爷，我这都回来了你还干啥去？” “我去找找老二人在哪，顺便也瞧瞧能不能打点东西，老三那家事定了，年后备上东西上门，等老三有时间回家直接办事。” 谢一城赶紧吆喝着：“我这抓了头花鹿一两百斤重，家里用不完！” “你留着自己吃吧，屯子里不止老三一个办事，好几户呢，你那东西分不够。” 说着几人出了屯子。 谢一城挠了挠头。 年三十进山打东西，有这个必要吗？再急能差这一天？ 哦，自己也进山打了，那没事了。 侧脸看向额头细微汗珠密布的胡碧芸，谢一城心中有种特殊感觉。 自家有些不一样，办事人自己都在为了今后俩人小日子过得红火，努力忙活呢！ ”你瞅我干啥呢？“胡碧芸感觉到谢一城没时间，扭头看向谢一城问道。 ”瞅你长得俊，长得好看。“ 胡碧芸没好气：“德性！人都没走远呢！” “没事，咱们回屋，我慢慢夸。” 胡碧芸甩了一个白眼有些害羞，不知道谢一城从哪学到的这些话，心中却暖暖的。 这话今后多说，她还听。 第636章 小狗蛋，你给老子过来! 由于距离上一次打梅花鹿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好长时间没有吃到鹿肉，这一次可算是能回味一番。 梅花鹿肉肉质比较细腻，纤维丰富，但是比牛肉口感要软嫩一些，比羊肉要紧实，口感夹在两者中间。 又因为脂肪含量适中，烤起来非常香，有些人甚至还能品尝出其中的香甜味，有的人只是觉得带腥气。 谢一城是很喜欢梅花鹿肉的口感，这年头很少吃到牛肉，也不可能宰自家养的耕牛，鹿肉作为平替算是相当好的一种肉类。 而且不论年纪都可以吃，只要注意不在炎热夏季还有上火严重的时候吃就行。 之前家里面备着比足球周长大一圈的铁板，厚度一般，面积也不大， 今天年三十，回来时间也不早，谢一城想了想还是断了整铁板鹿肉的想法。 将带回已经冻的结结实实鹿放在院子里，原本就在屯子里来回跑动转悠打闹的小子丫头纷纷围上前，胆小的趴在外面栅栏处，胆大的直接走上前开摸。 “小狗蛋！你干啥呢！怎么又是你！” 谢一城这边磨着斧头，准备砍鹿分块，留下自家吃的，给屯子里各家分上几斤解解馋，对于一帮丫头小子围上前也没太在意。 结果这一扭头就瞧见小狗蛋正拨弄着已经冻结实的家伙事，谢一城赶紧吆喝着。 小狗蛋被吓得赶紧缩手起身：“三叔，我就瞧瞧，我没摸它那。” “我啥都没说你咋知道摸哪了？一天天咋净喜欢那玩意，等你长大娶媳妇，到时候你想咋整咋整，现在不行！” 谢一城都怀疑小狗蛋是不是喜欢枪炮点，这要是长大还不成了枪炮仙人，一天天净找下三路猛吃。 之前的熊铃铛，狼铃铛，东北虎铃铛野猪铃铛等等，全都被他摸了个遍，就连黄豆都没有逃脱掉小狗蛋的“毒手”，只有他不想摸，没有摸不到的。 小狗蛋眼珠子一转，看着谢一城：“三叔，今天你去不去我家吃饭？” “干啥？” “我娘包的肉饺子！白面做的，还有好多肉菜！” 谢一城磨好摸着斧头刃，看着小狗蛋：“想干啥直说，跟我整虚的是不是？” 小狗蛋嘿嘿笑着：“三叔，花鹿肉啥时候做，我爹想吃花鹿肉。” 谢一城听着乐了：“你爹让你来说的这事是吧？” 小狗蛋依旧嘿嘿笑着没再说话。 “回头就整，去外面玩去。” “嗯！三叔你别跟我爹说。” “放心吧，肯定不说。” 小狗蛋离开院子，去外面玩着。 谢一城摇摇头，看着皮跟肉已经粘连在一起，放弃了解冻剥皮的想法。 天已经不早，这剥皮解冻不知道要到啥时候，索性皮不要了，反正上面子弹孔也不少，皮子也是次皮，不差这一张。 这边谢一城在忙活，周围丫头小子围着也不打扰，就在不远处看着谢一城忙活。 什么血腥未成年禁止观看，没有这说法，山林中抓的东西带回来宰杀见血次数多了去，有些甚至还见过人的尸体，都不算什么。 没忙一会，谢一城突然感觉到身边来人，弯腰抬头看着，谢家康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他身旁。 “还真是不小的一头。” 谢家康看着梅花鹿说道：“我这刚刚在屋里忙活着，一出来就瞧见屯子里丫头小子全围在你这，就知道肯定有事。” “顺手打的，没想到能打着。” “也就你说这话我能信，换旁人我是真不信能顺手打。”谢家康瞧着谢一城忙活说着，“我来整一会，你歇着点，劈久了等会手别抬不动。” 谢一城也没客气，将斧头递过去，看着谢家康忙活问着：“大哥，护林队那边情况定下来了吗？山里面都传开了。” “年后下山去问问，这次应该是要定下，咱们护林队不比以前，现在护林大队几百人，范围这么大，现在不只是县里，省里都要讨论这件事。 “护林队在东北这么多人，要变动就不能只变动一点，都要考虑到，没那么容易。” 谢家康手上劈砍着，将一条鹿腿丢到一旁，话没停：“你心里也有点低，到时候要真有啥变化，规矩会更严，到时候再想这么随便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你这还没结婚娶媳妇，日子还长着呢，别耽搁今后过日子。” “不耽搁，我这事也差不多，等我哥回来就定下，护林队是护林队，我分得清。” 谢家康直了直腰：“你心里清楚就行，我听说要护林大队要变成公安部队，到时候就要讲究的多，咱们这关系都知道，到时候我也不好太松手，不然工作不好做。” 谢一城点头：“大哥你放心，到时候不会让你做难。” “不是让我做难，我这几十岁的人，等小狗蛋娶媳妇有孩子，该没就没了，你这还不到二十时间还长着，别耽搁你今后的路。” 谢一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谢家康又忙活一阵，谢一城瞧着他力道速度都慢下来，赶紧接手换人。 谢家康没愿意，谢一城直接将斧头抢过来，让他歇一会，自己忙活着。 谢家康在身旁看着，陪谢一城聊着，顺便拦着点周围的丫头小子别靠太近，劈砍鹿肉有些碎骨头蹦出来，离得太近别蹦到脸上眼睛里，那可就坏事。 瞧着谢一城要忙活完，谢家康开口：“东西收起来，带着一胜一勤喊上碧芸去我那，家里都备好了。” 谢一城直了直腰：“我就不去了，自己整就行，大爷也还没回来，不知道啥时候能回。” 谢家康注视着谢一城：“他进山主要是接人，顺便打东西，见着就打，见不着就回，天黑前后肯定能回来。 “你想要自己整，等你娶媳妇，到时候就不再喊你，没成家你跟小狗蛋没啥区别。” 谢一城想想也是，没结婚没成家，还是去。 将斧头冲刷清理，谢一城将自家留的百来斤肉收起，将其中一条腿拎着递给谢家康。 谢家康拧着眉：“干啥？” “小狗蛋刚刚说你想吃花鹿肉，各家都分点。” “我想吃鹿肉？” 谢家康眉头紧锁，扫视着周围，在院子外看到小狗蛋身影，扭头转身：“小狗蛋！你给老子过来！” 第637章 三嫂，你跟我三哥一觉睡两年呢! 谢一城听着小狗蛋起伏高歌声，心情愉悦，带着东西挨家送着。 年三十过年，送着东西跟各家说着吉祥话，去的每一家，都被拉着，要谢一城留下一起吃饭。 谢一城挨个推脱着，每一户都没留太久，放下东西说两句就走，不然屯子里十几户，送东西一天都送不完。 送完东西，将自家的梅花鹿肉放好，鹿头上那对硬角，谢一城送到采药人那，之后怎么处理随便他。 鹿角不如鹿茸，可也能做药，采药人有方法。 还有梅花鹿内脏，谢一城全给采药人拿去，采药人不准备要，这东西主要是滋补作用，留着吃就行。 跟谢一城来回推让半天，采药人才留下一半，还有谢一城送的鹿肉也收下。 回到家，谢一城看着天色，拎着鹿腿，喊上胡碧芸，叫上跟鸭蛋玩闹的一勤，还有正在观赏小狗蛋挨打的一胜，一家人前往屯长家，吃年夜饭。 这年头没太多讲究，要不是谢一城之前整过一次大的让人记忆深刻，屯子里都随便过。 三四点钟吃完饭，没一会天黑就要休息，黑灯瞎火上炕，夫妻开始包饺子。 现在不一样，年三十睡的都比往日要晚，事不少忙活。 “小狗蛋，我给你把花鹿送来了！” 一胜抱着鹿腿，要不是谢一城抓着往上，一胜能被拖着走 看着在白敏兰身旁抹眼泪的小狗蛋，哭的直抽抽，一胜抱着鹿腿双脚离地叫喊声更大：“小狗蛋！你快来，我拿不动了！” 小狗蛋瞧着一胜抱着的鹿腿，挪着脚步走过来。 白敏兰瞧着小狗蛋不说话开口：“喊人啊！这孩子咋还愣了。” 小狗蛋抽了抽鼻翼：“三叔，三婶。” 谢一城答应着，拽着一胜后背衣服给拽下站定，将鹿腿送过去：“你爹要的鹿腿，说给你做肉吃，拿好了，丢了可没有了。” “我爹要的鹿腿给我吃？” 小狗蛋目光中透露着迷茫，感觉到不理解。 “不是你说你爹要的吗？你爹要鹿腿不给你吃还能自己偷吃啊？” 小狗蛋看着谢一城，屁股有些疼，脑袋更加迷惑。 到底是谁泄了密！ 老爹打自己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小狗蛋百思不得其解。 “三儿，你来就来，咋还带东西，整这么见外干啥。” 看着小狗蛋怀里抱着的鹿腿，白敏兰开口说着：“都说了多少次，来啥也不用带，留着东西备着，今后好娶媳妇过日子。” “大娘，这次打着屯子里都有，没人缺，总不能就缺了你这边吧。 “再说我这娶媳妇今后过日子，还有段时间，家里也不差这点，是不是碧芸？” 胡碧芸一愣，有些迟疑看着谢一城，似乎没想到这话能到她身上。 “啊对对对！” 瞧着胡碧芸接话模样，白敏兰笑着摇头：“先坐下歇着，我忙一会，等你大爷回来。” “大娘，我来帮你！” 白敏兰说着上前。 “大娘我也来帮你！” 一勤跟在身后。 谢一城也帮着忙活。 只余下小狗蛋跟一胜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放在一旁的鹿腿，小声密谋着怎么吃鹿腿。 等到夜色降临有一阵，屯长才回到家。 “咋现在才回来？” “路上碰见一群野猪，本来想着围猎给打了，哪知道这群野猪直接下坡滑下去，坡太急，不能下，绕了一圈过去，野猪群早跑完了。” “没留下什么？” “只有些血，别的啥也没有。” 屯长有些无奈：“这群畜生学精了，宁可受伤，也要躲着人跑。” “没事，不差这次，回头有时间再整，” 相比较往日，屯内各家罕见的没有早歇息，各家都能看见昏暗光亮，屋外还有灯笼挂着，不过点亮的没有一家。 上次整过一次，这次没人愿意舍得整。 这年头蜡烛金贵不说，光线也暗淡，放进灯笼里就很怪。 挂着红灯笼冒着暗淡黄红光，偶尔有小风吹过左右摇摆，怎么想怎么渗人。 过年喜庆日子更不可能会用白灯笼，而且白灯笼挂着暗淡光亮，比红灯笼还渗人。 灯笼这东西，白天挂着看看就行，只是图个喜庆。 在屯长家吃饭，一桌人没有聊着闲话，吃着热闹。 相比较去年，缺了谢家老三谢家良，多了萝卜头，人数没变。 谢家康的小闺女还有谢家有的儿子也在长大，过个几年就能学识字，帮着家里干活。 吃饭时，王芳跟李燕带着孩子还问着胡碧芸啥时候办事，之后生孩子要注意点啥，有些话说的极其浅显易懂，听着胡碧芸有些耳热。 谢一城听着都感慨，到底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说话到底是不一样。 屯长跟谢家康谢家有还喝了点酒，萝卜头本来还想陪着点，被谢一城一顿说。 养身体喝什么酒，好好吃饭。 屯长几人也是赞同，这才断了萝卜头念想。 当兵前没喝过一次酒，进了半岛缴获米国鬼子的才是头一次碰，也就是今年过节看到想陪着喝点，不能喝就算。 吃完饭，谢一城回到家，胡碧芸在屋子里帮忙照顾一胜一勤。 一勤抬头看着胡碧芸：“三嫂，你今天能跟我一起睡不？” 胡碧芸好奇问道：“咋非要今天才行？明天不行吗？” “三哥说今天是一年最后一天，到明天就是第二年，咱们就是一起睡两年了，三哥也想跟你一起睡！” “诶诶诶！没我的事啊！人小鬼大说的啥话，我啥时候说了？” 谢一城赶忙为自己辩解。 明明只是心里想的是，咋还给说出来了！ 自家漏风的小棉袄吗这不是。 看着谢一城着急辩解，胡碧芸心中一乐，对于睡觉心中没有啥抗拒。 反正有一勤夹在中间，真就是睡觉没啥动作，没有啥担心的。 谢一城真要有啥想法，之前几次早整上了，还用等一勤说话。 “那听咱家一勤的，今天跟一勤睡。” 一勤洗着脚用力点头冲着谢一城道：“三哥，三嫂答应跟你一起睡两年的觉了。” 谢一城：“……” 第638章 谁尿的炕! 最终，胡碧芸跟谢一城还是一觉睡了两年。 不过一勤在中间夹着，也不算啥。 最开始胡碧芸还遮遮掩掩，毕竟没有办事睡一个炕，哪怕中间还隔着一勤，俩人啥都没干，老老实实手都不带越过一勤中间线的。 可别人看着可不这么认为，你都睡一个炕头，睡一个被窝，就算没成家过日子，人家也已经认定你该做的都做过。 后续次数多了，胡碧芸也慢慢习惯，至于屯子里人，都是看着带着笑，谁也没多说啥，两人事屯子里早就知道，之后办事都定下，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一觉过两年，谢一城微微睁开眼，扭过脑袋看向左边，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瞪着眼睛带着笑看着他。 谢一城眨动双眼，让自己缓缓神开口：“咋醒的这么早？” “三哥，天都亮了你才醒！” 一勤跟胡碧芸挤在一起：“我跟三嫂都醒半天了，就你跟一胜还在睡。” 谢一城扭头看去，几缕光线借着房门缝隙钻入屋内，中间漂浮着斑点尘埃，让刚醒的谢一城看着有些刺眼。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不说话，开口道：“赶紧起来吧，外面天挺好，这时间也不早，起来收拾收拾整点吃的。” “起起起，现在就起。” 谢一城支起身子，换着衣服，顺便喊着一胜别睡了，不然晚上睡不着。 喊了两句一胜没出声，谢一城感觉到有些奇怪，以为是一胜不舒服，侧过身子摸着一胜脑袋，没有发热。 而且摸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一胜已经醒了，手贴上去的时候身子一抖。 又喊了一声，一胜还是没搭理，谢一城眉头微锁，感觉到有些奇怪，一胜这是梦着啥了，在怕什么？ 奇怪着，谢一城脑海闪过一道闪电，突然想到什么，伸手进被摸，往一胜身下摸去。 有些湿，湿润程度不大，好像是发潮。 摸到一瞬间，谢一城就知道一胜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在这装睡。 这小子夜里面尿炕了！ 谢一城又摸了摸一胜身上衣服，活衣睡的裤子都是潮的，干了不少，不用想都知道是半夜尿的，一胜就这么睡了一夜。 “行了，别装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拿出去晒晒，不然晚上没法睡。” 谢一城一巴掌拍在一胜屁股上，将一胜打一颤。 一胜睁开眼，眼珠里含着泪珠：“三哥，你能别跟小狗蛋说嘛。” “说啥？他比你早尿炕几年，你比他强多了。” 小狗蛋比一胜大三岁，前不久还听谢家康说又尿了一次，比一胜多尿好几年。 “一胜，你咋还尿炕了！这还咋睡！” 一勤头发炸起，气的面颊鼓着。 “三哥不在家你也尿了，你凭啥说我！” “你胡说！” “我才没胡说！我裤子都被你尿湿了！” 谢一城听着一乐，一胜年纪还小，会说理，可毫无逻辑性，一勤尿炕给他裤子尿湿了，可太行了。 看着一胜一勤在炕上吵起来，谢一城赶紧给压下去，穿好衣去洗漱，喊着两人起床收拾炕。 大年初一尿炕，可真是好兆头。 洗漱完，谢一城没去看，看着准备吃食，昨天抓的梅花鹿，夜里专门留了一份化冻，今天正好能吃。 胡碧芸给一胜一勤收拾起来，将炕上铺盖收起来拿出去用水稍微清理地图，挂起来晒。 谢一城在屋里都听见外面跟胡碧芸招呼。 一勤洗漱完看着谢一城忙活：“三哥你忙啥，我帮你。” 一胜在旁边情绪不高：“三哥，我饿。” 一勤扭头掐腰：“你不许说话！” “为啥不能说！三哥都没说！” 看着两小又要吵起来，谢一城出声制止，让坐下烧火，一人烧一个锅洞。 胡碧芸忙活完回来，看着谢一城忙活：“化冻的花鹿肉咋整？包饺子？” 谢一城将玉米面糊跟白薯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又将几个鸡蛋进去盖上盖：“包啥饺子，昨天不刚吃过，花鹿肉包饺子不是浪费吗。 “现在随便垫垫，等晚点给你们整铁板花鹿肉，老香了！” “就你昨天说的？” “对。”谢一城接过来胡碧芸递过的板凳坐下，“花鹿肉油多，等回头腌腌， 到时候铁板烧热，一片鹿肉放上面，滋啦滋啦冒烟，那香味直往鼻子钻。” 胡碧芸听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突然感觉到脸红，这东西都没吃到都流口水。 “三哥，我要吃！” “三哥我也要吃！” “都吃都吃。” 谢一城安慰着两小，看着胡碧芸：“这年过了，我在家待不了两天就要回护林队，这几天给你们整点好的，后面要吃只能自己做。 “今年能回来，明年就回不来咯，护林队里好些同志都是部队的，进部队好几年没回过家，今年说好的他们在护林队看守，明年他们回，我们山里的守。” 胡碧芸听着心中突然有些失落，谢一城回来这段日子，她天天过的都觉得有滋有味，现在谢一城说又要回护林队，有些不舍。 看着胡碧芸没说话，表情微微低沉，谢一城紧接着转口：“没事，回护林队之后时不时还能回来。 “你看着这边，我去找大爷说个事。” “嗯。” 胡碧芸看着，一胜一勤烧火，谢一城出屋后，两人立马又开始斗嘴，争的可厉害。 谢一城去找屯长，可人并没在家，问了白敏兰谢一城才知道，一早屯长就带着人进山打猎。 谢家良事之前说定暂定下也有段时间，屯长去山里打东西之后找时间给人家姑娘家送去定下具体时间，给谢家良说好找时间回来给人家娶回来，不能让人家一直等，再等姑娘成大姑娘，拖久了不好嫁人。 不是谁都是胡碧芸，早早定下一直没办事。 只能说，够拼的，大年初一上山打猎。 跟白敏兰闲聊几句，谢一城回头找到谢家康。 谢一城进屋看了看谢家康小闺女，脑袋上戴着皮帽，踩着小皮质鞋，里面填充着棉花，身上穿着厚实跟个小皮球一般来回跑。 一身从头到脚，皮帽衣服鞋都是旧衣服，破皮做的，棉花是从其他破衣服抽出来的。 孩子长得太快，不用一年衣服就不能穿，有些人家为了省事，将衣服做大，这样能省下不少，后续有孩子接着穿。 王芳勤快，加上孩子要的不多，下个不知道啥时候要，就先做着，小了拆开衣服重新做，只要收粮前将入冬的衣服做好不冻着就行。 看着谢一城逗乐小闺女，谢家康问道：“有事？” “没啥事，这不是全蛋来咱们屯也不少日子，等开春就娶媳妇过日子，他手里头也没把枪，进山打东西也不成，寻思给他整把。” 第639章 小狗蛋!我也要磕头! 萝卜头来谢家屯有一阵，一直在屯子里养身体，中间去张家屯，身上也就一把砍刀一把匕首。 这都到第二年，该把枪给备着。 这年头谁家没把枪，那进山打猎可危险。 谢家康听着点头：“这确实，该给整把枪，等到开春也有半年多，身子也养的差不多，回头能进山打猎。” 说完谢家康想了想：“等我爹回来，我这虽然也有多余的枪，可屯子里这事都是我爹定，枪可以给但要他给，我爹那存的枪更多，说不定到时还能挑挑。” “我大爷手里头除了老套筒就是汉阳造，一模一样的枪压根没区别，就是新旧的差。” “诶，我爹还是有好东西的，到时候你瞧着吧，说不准能找着好东西。”谢家康开口说着，“等我爹回来你让全蛋过去瞧，他在半岛上打仗，摸的枪多，这枪好枪不好，他一摸就知道。” 谢一城点头，将这件事定下，随后看着问道：“小狗蛋呢？在大娘那没瞧见，家里也没有，过来的时候也没瞧见在屯子里玩。” “你去老二家看看，说不准跟着扎哪个棚子里去，他还想着给你拜年呢，我瞅着你门没开，没让去。” “那我可要找着他，大年初一没有小狗蛋给我拜年，这浑身不带劲。” 谢一城走出屋，去谢家有家棚子看了看没见人，走了几个棚子，最终在自家棚子里瞧见小狗蛋。 谢家有清理着地面，喂着牛羊，小狗蛋蹲在地上盯着看。 “瞅啥呢？” 站在小狗蛋身后，谢一城问道。 “三叔你咋来了？” 小狗蛋赶紧站起身，眼珠子没收回来。 “我说你瞅啥呢？” “三叔，可真大啊！” “啥？” “那牛。” 顺着小狗蛋目光看去，谢一城脸一黑，合着说的是母牛。 之前一直逮着铃铛摸，现在公的没见着开始看母的了。 “这有啥可瞅的，你又不乐意喝。 “你去看看一胜，他说有好东西给你。” 听说一胜有好东西给他，小狗蛋起身毫不犹豫跑出棚子。 “二哥，咋又忙上了，回来不歇息今天，到时候下山又没得闲。” “闲着身上不带劲，忙点好。” 谢家有忙完手头活：“牛生有阵子，养一阵，等入夏又能找公牛配种，你算着时间到时候我不在你自己整。” “嗯。” 谢一城跟谢家有出棚子：“老禽叔现在在养殖场咋样？” “挺好，我们厂长说他就喜欢有能耐有本事，手头上有技术的，比嘴上连说带吹要强得多。 “别看到的比我晚，厂里面人都服他，人都说要进的太晚，现在岁数上来了。” “岁数不上来也经不了这么多事。” “谁说不是。” 跟谢家有聊了一阵，确定谢家有比自己早下山，谢一城跟他约定好，到时一起下山，他顺道去县城，绕一圈再回护林点。 护林队具体整改情况到现在还没下来，谢一城要去打听打听消息。 回到家，谢一城想象中小狗蛋笑话一胜的场景没有出现，两人贴的可近，叔侄俩关系那叫一个好。 谢一城问了一嘴才知道，一胜漏嘴说谢一城要整铁板烤鹿肉，一胜说带着小狗蛋一起吃。 到底是关系好，吃都不忘另外一个。 看见谢一城，小狗蛋突然想起来什么，都没从凳子上起来，一个前倾，双手撑地，额头下垂触地，给谢一城行了个大礼， “三叔过年好！” “当当当”磕了八个响头。 只因为谢一城之前说六跟八这俩数好听，小狗蛋实诚，捡着多了磕。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咋这么实在，我给我给，我给你还不行吗。” 谢一城赶紧扶着小狗蛋起来，进屋去抓了一把半岛铜币，家里别的都缺，就是不缺铜币。 反正供销社说好，小狗蛋去了给铜币，最后一块结账，铜币最后还是回到他手里。 “谢谢三叔！” 小狗蛋乐呵接过来，小心塞兜里，别掉地上，这是真能买东西的！ 小狗蛋放好，看着身旁的胡碧芸，膝盖灰尘还没擦拭去，又跪下，喊着三婶就要给胡碧芸磕头。 这一下把胡碧芸整懵，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给她磕头的。 谢一城瞧着笑了笑，又抓了一把铜币给胡碧芸，让她给小狗蛋。 “谢谢三婶！” 小狗蛋接过装好，拍了拍膝盖灰尘。 以前磕头只有一个人给，这次有俩人，赚大了！ 乐呵着小狗蛋突然想到，还没有给自家二叔二婶磕头拜年呢，带着东西扭头跑出屋。 “这孩子，一惊一乍的。” 谢一城话音刚说完，又见一个身影正要扑到面前，一把提住，没让落下去。 “一胜！你要干嘛！” 一胜委屈巴巴看着谢一城：“三哥，小狗蛋都磕头。” 揪着一胜后衣，谢一城气恼：“我说了几次！我是你哥！不是你叔不是你长辈！” “三哥，那不磕头能给钱吗。” “给给给，你老老实实的，等会你跟一勤都给。” 一胜瞬间乐起来，谢一城放下后站好。 一勤瞧着一甩辫子，没搭理一胜。 尿床还嘴硬，还说自己尿他身上，不乐意搭理。 饭好吃着垫垫肚子，一胜全程眼巴巴看着谢一城，就差明着说他想干啥。 谢一城实在受不了一胜的眼神，抓了铜币给他。 “谢谢三哥!” 一胜接过来喊着,大口将玉米面粥喝完，一抹嘴跑出屋。 “小狗蛋！我又有钱了！你快来给我磕头！八个！我也要八个！” 第640章 叔侄二人的磕头 胡碧芸扑哧笑出声。 谢一城黑着脸：“这小子，真的没救了，前年这么搞，今年还来。” “这好，过年喜庆，多热闹，我小时候跟我哥也是这样。” 胡碧芸说着表情失落起来。 谢一城看着赶紧岔开：“不提他俩了，赶紧收拾收拾，再等等给你整个铁板鹿肉，我这手艺你放心，保证好吃。” 胡碧芸收了情绪：“不好吃我可不愿意。” “那必须的，不好吃晚上我去你屋睡，好吃你睡我屋。” “去你的！” 两人调笑着，闲聊一阵后，各自忙活起来。 胡碧芸去整理屋子，东西物品收拾一番，谢一城去查看屯子里的那头公牛情况，回来后开始准备饭食。 除了铁板鹿肉，储存起来的萝卜大白菜之类的，到时也能一起做。 鹿肉在铁板上煎烤有油脂残余，用素菜沾干，该省省。 另外一边小狗蛋看着一胜伸手抓着的铜币，整个人面临左右为难的选择。 是要钱，还是不搭理一胜。 谢一城给的铜币省着点花也只能花一阵，下次给他磕头还要等一整年，其他时间根本没有钱。 现在一胜拿着铜币过来，说给他磕头就给钱。 一想到钱花完就没了，买不到东西，现在一胜拿着钱在面前。 “小狗蛋，你给我磕几个呗，我这都给你。” 一胜看着小狗蛋不说话，拿了一个铜板递了过去：“先给你一个，我说话可算数。 “三哥说了，我跟他一样不能给他磕头，你喊我叔，可以给我磕。” 小狗蛋接过来，在一胜期待的表情中接过来铜板放入兜内，摇头拒绝。 一胜看着跳脚：“小狗蛋！你都拿了钱还不磕头！你耍赖皮！” “我可没有耍赖皮，是你先给我的。” 小狗蛋笑嘻嘻：“还想我给你磕头，没门！” 钱不够花去找爹妈，给一胜磕头没有的事，比自己还小。 再说一胜天天来找着一起玩，回头钱花完，让他请客去买东西，一样花。 一胜看着小狗蛋不乐意，干跳脚着急，啥都干不了，他没小狗蛋大，斗也斗不过，再说俩人一起长大也没恼火过。 小狗蛋看着一胜生气要走，眼珠一转将一胜拉住：“一胜，咱俩这么整。” 两个孩子在供销社外说着悄悄话，没一会两人当场互相磕了起来，你磕一个他回一个。 最终一胜磕了六个，小狗蛋磕了八个，谢一城给一胜的铜币归小狗蛋。 一胜将铜币塞小狗蛋手里，下巴仰起，非常得意。 小狗蛋到底还是磕了头。 “一胜，咋这样式走路，小心摔着，啥事给你乐成这样，跟我说说。” 听着喊声，一胜抬头看着谢家康笑容不带去：“小狗蛋给我磕头了！ 磕了八个呢！” 谢家康毫不在意：“你是他老叔，他虽然比你大，给你磕头也对，他人呢？” “在供销社买东西呢。” 谢家康皱眉：“买东西？买啥东西？” “他去给我三哥三嫂拜年磕头，三哥给的，给我磕头我也给了。” 谢家康听着眉头微微挑起，小狗蛋自打第一次给谢一城拜年，给了压岁钱，年年过年就想着去拜年。 屯子里都没这讲究，只有谢一城会给钱。 不过给的是铜币，只能在供销社买东西，到时候铜币还是回到谢一城手里，他再去付钱，不让小狗蛋拿现钱。 半岛铜币，没什么流通性。 整个屯子也就小狗蛋会年初一去上门给谢一城磕头，屯子里其他的丫头小子也没见过有这样的。 谢家康这边正想去找小狗蛋，突然注意到一胜脑袋跟膝盖地方有脏东西。 谢家康问着：“你这脑门上咋沾了灰，还红了？还有裤子上，咋脏了？你不会给你三哥磕头了吧？” 一胜摇头：“三哥不让我磕，我没磕头就给了钱。” “那你这咋回事？” “我让小狗蛋给我磕头我给他钱，他说他磕我也磕，不然他才不磕，不过他比我磕的多，我磕了六个他磕了八个！” 一胜说着异常神气。 谢家康听着脸越发阴沉：“你三哥给你的钱呢？” 一胜没注意到谢家康脸色变化：“小狗蛋给我磕头，都给他。” 谢家康蹲下身，将一胜膝盖腿子脏灰拍去，抹去脑门灰尘：“回家吧，今后别这么整了，你三哥说今天有好东西吃的，回去等着吧。” “嗯嗯！” 一胜点着脑袋，扭头跑回屋。 看着一胜回家，谢家康冷着脸站在供销社门口站定。 小狗蛋这边在里面消费一波，供销社里面的东西没多少，仅有的零嘴味道也不好，可对于小狗蛋来说那简直是天堂，关键是能买得到！ 拿着东西脚步跳跃出供销社，出屋就看到外面的谢家康，小狗蛋笑嘻嘻喊着：“爹。” 谢家康面无表情：“给你三叔磕头了？” 小狗蛋开心点头：“磕了，三叔给了钱买东西。” “只给你三叔磕头？” 小狗蛋摇头：“还有三婶。” “除了你三婶呢。” 小狗蛋看着谢家康表情不对劲，已经反应过来，拔腿就要跑，被谢家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后衣，提溜着往家走。 “爹！我错了！错了！” 谢家康没出声，直奔家中，为了别惊着自家小闺女，提溜到白敏兰那。 白敏兰看着谢家康提溜着小狗蛋进屋，起身问着：“咋了这是？小狗蛋又犯啥事？” 谢家康将小狗蛋丢下屋，将房门关上回家拿常备细树枝回来：“这孩子不打不行！今个非让他长长记性。” “奶！奶！” 小狗蛋跑到白敏兰身后，躲着谢家康。 白敏兰护着小狗蛋：“大康，今天刚年初一，可不兴打孩子。” “娘，你别护着他，这孩子不管不行。” “那你也说为啥，小狗蛋又干了啥？” 看着白敏兰拦着，谢家康不敢上前抢动手，别伤着她。 不然等进山的老爹回来，到时候挨打的就不是小狗蛋。 想着自己老爹五十多岁的人，在屯子里拿着棍子追自己跑，三十多岁丢不起这个人。 “你让他自己说！” 第641章 两人齐挨打，一打两年 看着谢家康这么生气，白敏兰估计事不小，问着小狗蛋：“狗蛋，跟奶说，你干啥了？” 小狗蛋委屈巴巴：“我去给三叔磕头了。” “就磕头给你爹气成这样？” “三叔给了压岁钱我去买东西。” 谢家康制止小狗蛋磨磨蹭蹭说：“说重点，说你跟一胜！” 白敏兰看着小狗蛋，等他开口。 小狗蛋缩脖子看着谢家康跟白敏兰，吐出一句：“一胜让我给他磕头，说给我钱，我给他磕，他钱都给我。” 白敏兰一巴掌轻拍在小狗蛋屁股上：“你这孩子，一胜多大你多大，你给他磕头成，那不能要钱！” 谢家康忍不住：“磕头拿钱都没啥，他让一胜给他磕头，一胜给他磕了六个，他磕了八个。” “啥？你让一胜给你磕头？”白敏兰听着吃惊看着小狗蛋。 瞧见小狗蛋点头，白敏兰起身去厨房。 等小狗蛋再看见时，白敏兰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快跟他高的擀面杖。 “你让你老叔给你磕头！！！” 白敏兰拿着擀面杖就要揍。 “娘！娘！使不得！” 谢家康看着赶忙将白敏兰拦着，将擀面杖抢过来：“娘，这个不能用，别打出事。” 小狗蛋缩着脖子躲在墙根，用力点头表示同意。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敏兰为啥这么生气。 “娘，用这个，这个打不断，打不坏人，好使。” 白敏兰接过来细木条，将小狗蛋裤子扒下来对着屁股蛋抽。 “奶！奶我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爹！我真不敢了！ “娘！救我！” 没一会，房门推开，听着声的王芳带着小闺女进屋想要拦着，听到事后抱着孩子加入战团。 “呜呜呜~” 小丫头在王芳怀里看着三人围揍，一双小手捂着眼睛，手指缝隙比眼睛还大。 1952年1月27日，龙年农历正月初一，谢家屯三人揍狗蛋，哭声不断。 最终还是谢一城听见声音过来给拦着，不然还不带停。 小狗蛋抱着谢一城哭个不停，嘴里不停喊着三叔。 谢一城了解被打原由后哭笑不得，安慰一番小狗蛋，让三人也消消气，小孩子嘛，啥都不懂。 扭头回家，看着开心的一胜，谢一城，拿着布鞋拽着进屋。 两人关系这么好，怎么能只有一个人挨打。 身为长辈给晚辈磕头，这事小狗蛋做的不对，一胜也跑不掉。 “三哥！三哥呀！错啦！” 趴在屋里的小狗蛋听着屯子里响起的声音，本来疼的掉泪珠，突然咧着嘴乐了。 鼻涕泡不断冒，一边哎哟一边笑。 谢一城没脱一胜的裤子，岁数还是小，用布鞋打，屁股面积受力大，加上布料阻隔，打屁股只是疼没有伤。 等到一胜哭一阵老实后，又在屯子里跑，还专门去看了小狗蛋。 叔侄两人看着各自惨样互相笑，齐冒鼻涕泡。 不过相比较小狗蛋，一胜只是年初一挨一顿，小狗蛋是从年三十打到年初一。 跨年作战，只此一人。 等到时间，谢一城将东西准备齐全，将炭火升起，用重物将木头夹住，细铁丝撑住铁板。 “三叔，这咋整的？” 小狗蛋屁股疼坐不下来，外八字腿站着，看着谢一城忙活。 一胜屁股疼也没下去，内八字站在小狗蛋身旁，眼睛盯着谢一城忙活。 “就是煎，好好看着，学会等长大自己就能做。” 看着火候，谢一城将水泡去腥腌制过的鹿肉片放在铁板上，铁板上提前抹了一层荤油，放上去滋啦滋啦响，油脂飞溅，吓的小狗蛋跟一胜齐齐往后退，没站稳一个拉另一个，摔倒一对。 “诶呦诶呦。” 两人叫喊着，支撑起来，捂着屁股又不敢揉。 谢一城看着直乐，没有在意，继续忙活。 没一会，铁板鹿肉香味散开，两人又靠上前。 “碧芸，你按照我这整，我来烤点肉，下次有条件整个大点的铁板，这个太小了，整个两三块就满。” 将长筷子递给胡碧芸，谢一城去烤鹿肉，分工有序。 此时外面好些丫头小子远远看着谢一城这，不过各家早就说过，不要在别家吃饭的时候过去。 不这么规定好，都是一个屯的关系这么近，吃饭你过去，是给你吃还是不给？ 谢一城之前还招呼上前，后面孩子太多，眼巴巴看着又不能不给，后来自己都没吃成。 有几家家长还专门找过来，不让给自家孩子吃，耽误事。 昨天谢一城也给各家都分了几斤鹿肉，各家分的都有，谢一城就没再管。 “三叔，啥时候好啊？”小狗蛋咽着口水问道。 “快了就好。”谢一城手不带停，“去喊爹来，让他来尝尝。” “我不去！我爹来了我就吃不上了！” 谢一城抬头看了看小狗蛋：“你就不怕你爹回头再揍你？” 小狗蛋哼了一声：“等我长大，我爹就……” “你咋了？”谢家康推开栅栏门走近，“等你长大准备揍我？” “爹，我正准备去喊你来吃肉呢！”小狗蛋瞬间变脸，“我说等我长大，我进山打花鹿，爹你能天天吃肉。” “你小子最好是。”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忙活，“你想揍老子要想想，老子这么大你爷还能追着揍，你想揍，等老子埋了你挖出来再揍吧，不然你到时候就不是被几个人揍。” 小狗蛋没敢接话。 他亲眼见过自己爷，拿着棍子打自己爹，可记着呢。 谢一城笑着：“小狗蛋，你爹这话说的对，你要是敢打你爹，整个屯子人能一起揍你，家里仨人揍你屁股就这么疼，屯子里这么多人，你想想要疼多久。” 小狗蛋脑海中想象着屯子里这么多人围着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谢家康：“爹，等我长大天天给你打肉吃，爷都吃不到你给他打的肉呢。” 谢家康脸瞬间往下耷拉，直接被气笑，无奈摇头，懒得跟小狗蛋计较。 “来，尝尝。” 谢一城将煎好的铁板鹿肉切小块，将花生碎辣椒面芝麻加盐碟混合蘸料放在面前：“趁热吃，热着好吃。” 小狗蛋按照谢一城说的蘸料将卤肉放入口中眯着眼一脸享受：“三叔，真香啊！” 谢一城手不带停：“香你就多吃点，吃肉补屁股，补好下次继续挨。” 小狗蛋瞬间僵住，口中的肉再也不香。 第642章 王全福的消息 一转眼，到了正月初七。 一早天还未亮，胡碧芸已经起身，帮着谢一城收拾东西。 谢一城今天要带着东西，跟谢土地谢家康一起，将谢家有送回养殖厂。 本来在初三谢家有就要下山，硬是多待了几天。 “你去护林队衣服都给你备齐，吃的穿的用的都给你装好，你再看看还有啥缺的，我现在给你整。” 胡碧芸一早检查收拾完，看着谢一城问道。 “没啥缺的，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要带过去，护林点放的都有东西。” 谢一城撑着膝盖直起身：“要不是你非要我带，我都打算带点吃的路上垫吧垫吧算了。” “那不能，过去一待就是好一阵不知道啥时候再回来，多带着点总是好的。” 谢一城没多说什么，有人关心照顾着总比啥都要自己干强。 简单吃了点，谢一城将胡碧芸准备东西放在一旁，出屋找谢家康。 “大哥，你这啥时候能好？” “这就走，我再看看你小侄女。” 谢家康在屋里没出来，看着大眼睛反光的闺女喜欢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谢家康这种感觉能有多久，小狗蛋当时刚生他也是这样，稀罕的不行，等再大点，一堆事就找上门，之后就是小狗蛋的传奇人生开始。 小狗蛋各种被打屁股，左边抽完右边抽，左右屁股两开花，真是从小在一家人的关爱照顾中长大。 后面谢一城想想，觉得按照小狗蛋这样天天挨打一点事没有，转眼就往之前挨打事，其实也算是一种能耐，抗打能力是真强，今后说不准还要靠这一身吃饭。 “下次回来不知道啥时候，那你多看会，我去找二哥瞧瞧，好了咱们就下山。” 谢一城找到谢家有，他正双手抱着他家孩子跨坐在脖颈间，在棚子里看牛羊，嘴上说个不停，孩子瞪着大眼睛看着，只感觉新奇。 谢一城走到面前看着牛羊：“二哥，家里忙活完了？” “收拾完了，等老大那边忙活就走，我这正好趁着时间陪陪孩子。”谢家有看着牛羊，“过不了多久就开春，去年冷的厉害，今年雪化估摸有些晚，家里你提前说好，别忘了牛羊配种的事。” “家里有人看着忙活，前面我说过。” 谢家有答应着，侧脸看向谢一城：“咋样，瞅着羡慕不？回头你也抓紧办事，当年办事第二年就抱娃，自家孩子看着就稀罕，你瞧瞧我这带着多安生，一点不带哭的。” 谢家有话音刚落，还没等谢一城接话，脖颈的小儿子眼睛一弯，小嘴扯着哇哇哭了起来。 谢家有一时间有些尴尬，这孩子咋还当面打脸呢。 “这是知道我要走了，舍不得呢。” 谢一城没在意：“二哥，孩子估计尿尿了，你让二嫂带着先，看看衣服别湿了渗进去尿，不然这天下山路可有你好受的。” 现在刚过冬五九，去年天冷，以至于现在山里温度零下三十来度不见升温，衣服有水，等尿水凉透，棉衣里面直接结冰，不保暖不说，小风一刮那冷的直打哆嗦。 谢家有赶紧带着孩子回去，摸着脖颈已经转凉渗入棉衣中的童子尿，被他媳妇说了几句。 最近几年日子过的好起来，谢家有新置办的棉衣刚穿上身没几天，本来想着穿下山回县里好看点，现在不行。 将还没拆开的旧棉衣穿上，谢家有毫不在意哄着自己孩子。 穿啥都无所谓，反正再有两三个月，天就慢慢暖和起来，到时候雪也开始化，天没有现在这么冷，棉衣后续也就慢慢脱下来。 中间谢一城去看了看萝卜头，问了一嘴去张家屯娶媳妇回屯的事，时间已经定下，到时护林队不忙他回来凑凑热闹。 顺便跟萝卜头说，拿了枪也别进山打，现在已经到正月，山里慢慢就开春收枪，等入秋到时候进山再打。 临近秋末冬初，这才是一年里山里动物最让人喜欢，最能卖上价的。 那个个猛着吃，一身的肥膘打算过冬，这吃起来油水大，价比其他季节高出一截，味可香着呢。 萝卜头一一答应着。 这边谢家康也没有让谢一城多等，陪了一会孩子带上家里准备的东西背上背篓，喊上换好衣服的谢家有还有谢土地，一行四人下山前往县里。 下山来到白马镇时，遇到了镇子上熟人，闲聊几句，有人知道他们是谢家屯的，上来问最近咋没打东西下山卖，去年的量也比前几年少了一大截。 谢家康作为领头人，不能让丢了谢家屯的老主顾，只说是屯子里小年轻办事，打着的送的多，屯子里自己也要用。 约定好今年入秋后，打着东西先送到县里，老主顾们才散去。 实际上，去年谢家屯打的不少东西，相当大一部分直接跟县里换东西，借着供销社这个中间平台，两边都得了自己需要的。 到了县城，将谢家有先送到养殖场，刘老禽已经在厂里忙活上了。 问了一嘴才知道，年三十在家吃完饭，年初一歇了歇，初二就到厂里开始忙活。 一时间，谢一城也不知道做的是对是错，刘老禽这岁数也不小，这一天到晚忙活，身体扛不扛得住。 这话又不能说出来，不然不就成了说刘老禽年纪大，活不久吗。 只能让刘老禽注意歇息，别太累着。 待了一阵，最后三人到了县城里，直奔目标点。 “年前就听到消息了吧？” 看着谢一城几人，王全福招呼着坐下：“我还想着你们能等到啥时候才来问这事，没想到你们是真能坐得住，这都年后初七才来。” “这不是怕问事大，问了影响不好吗。” “你还怕影响不好？你又不是护林大队队长，一个护林员，能有啥影响？” 王全福将水放在桌子上坐好：“不过也好，你们年后来，事情也基本定下，没啥不能说的。 “省里讨论过，觉得地方各护林队交给林业部门沟通不便，处理紧急事务不及时，限制也多，但是省里这次没要求全部推广开，避免出现其他问题，所以咱们县先行。 “原本归属于林业部门的护林队，正式划归到公安部门，今后正式称呼为森林公安部队。” 第643章 护林队正式改名，森林公安部队 护林队从创立开始几经波折，从县里提出组建，协助剿匪，扫除山屯隐藏的小鬼子。 再到之后，学习黑省扩充护林队巡山护林，部队同志逐渐加入护林队中，越发正规。 半岛战争爆发，护林队直接被抽调走，后续直接全体编入边防团中，半岛战争僵持住，又返回继续巡山护林。 反反复复，经历的事可不少。 这次是直接确定，将护林队归属到公安部门下，相比之前的将护林队临时征调到边防团，从事巡边任务，这次是正式确认。 现在谢一城走在外面，也能拍拍胸脯说，咱是人民公安警察，正式的！ “你们之后的管理权限也正式确定，长白山很大，林子密又深，山下公安进山时间长，去后不了解情况根本站不住脚，只有你们护林队才行。 “现在重新划归，你们现在是公安部队，山林里的屯子发生打架斗殴意外伤害杀人等等事，你们虽然是森林公安部队，也一样有权进行解决，还要进行山林抓捕没有解决掉隐藏的土匪特务以及小鬼子。 “当然，主要还是巡山护林工作，毕竟是森林公安，长白山山上又常年发生山火，不将火扑灭，林子能烧个不停，破坏人民群众生产跟生命安全。” 王全福将改名后归属公安管理，并且正式更名为森林公安部队的护林队之后要忙活的事仔细说着。 谢家康作为大队长，必须要了解清楚。 “谢家康同志，你作为护林队大队长，按照之前级别来算，实际上是跟我差不离，我不应该也不能对你起领导作用。 “你们森林公安部队这一支，之后会有省里进行直接领导，在确定一段时间没问题后，省里可能会将省内所有护林队全部改编成森林公安部队，甚至还会在整个东北进行更名。 “所以你们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一定不要出差错，现在省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们，甚至东北都在看着你们。” 王全福反复跟谢家康一行人说着这次护林队更名后的情况，要注意的点。 谢家康几人也是全程点头，有问题就问，没问题就表示理解。 现在具体通知还没有下发，谢家康作为护林大队领导人自己先知道就行。 作为长白山目前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一支护林队，改动之后影响不小。 如今的整个东北，国家确定下来的护林队人员也就只有几千人，地方上已经开始反映问题到省里到东北（地方局我就不写了，现在还没撤销，怕审核打）。 反应速度慢，组织力度低，人数不足，无法进行快速反应剿灭山火救援山林间老百姓。 东北已经在收集问题，准备提交到北平。 只不过下属县里有个意外，省里同意改变，引来了东北的一些注意力。 要是能成，自然最好，不成到时根据地方整理经验跟北平政策，重新做调整。 东北护林队现有人数是肯定不够，除非放弃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多个大型山脉群。 可是大型山脉群，代表着的是巨量的森林木柴资源，野生皮货肉食，各种草药、干果，甚至还有各种矿产资源。 其中还有无法统计清楚的山民，以及躲藏在其中随时可能反咬的土匪特务小鬼子，有些事必须根除干净，不然过个几十年，到时候再想解决，问题就大了 当代问题不能等让后代解决，提前解决，后代压力就小的多。 甚至在护林大队编入公安部队确定后，东北还在进行了解，确定后续整个东北需要的护林人数，得出的结果，最起码要增加两个师才能勉强解决现在面临的难题。 由于天气太冷，几人歇息一宿第二天一早起身进山返回。 从王全福口中得到的消息对于护林队所有人来说，影响都不算小，这是决定众人今后去路的大事。 从护林队正式变更为公安部队，今后的工作内容会有所变化，后续的津贴大概率也会有变化。 尤其是对于山屯加入护林队的人来说，突然当上了森林公安，真的是突然落下的好政策。 之前的公安，很多都是部队转地方担任。 “大哥，之后你要忙活的事可不少。” 走在路上，谢一城对谢家康说着：“咱们这变成森林公安部队，还是试点，整个东北护林队都看着咱们，出点事就会被扩大，到时候别影响你往上再走。” “我走啥走，我啥能耐自己知道，一天天这么多事，头都是大的，要我说干脆换人算了，我回去带孩子陪媳妇多好。” 谢家康对于突然的改变，也有些头大，一开始想着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护林队，事也不多，哪曾想不断变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压力也越来越大，时刻不敢放松。 “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抗联老同志，再难的事还能有你当年十来岁，跟着我大爷他们在山林子里打小鬼子十四年难？” 谢一城给谢家康打着气。 谢家康能当上护林大队的队长那也是之前一二十年积累下来的资历，现在试点改编成功那也是资历。 之后哪怕谢家康啥都不干，躺在上面到退休，日子也比干在山屯打猎种地要强。 谢家康刚刚涌上心头的烦躁碾碎：“现在县里都提前说，可是要好好整，都给了时间，等后续正式命令下来，咱们也能提前有准备。” “可不是咋的。” 回到护林队，谢一城跟谢土地都没有往外说这件事，只是跟之前一样，兼着处理山里各个山屯事宜。 而谢家康是完全没有歇息时间，为了防止出问题一个护林点一个护林点走，用脚走遍护林大队数十个驻扎点，将王全福说的话改了改词嘱咐一遍。 至于具体改名，谢家康没说，等具体通知下来，提前从他嘴里泄露，影响很不好。 等谢家康近二十天里走遍所有护林点，还没出正月，县里消息传到护林大队。 原护林大队作为试点，正式更名为森林公安部队，处理长白山山林事宜。 之前加入护林队的山屯人中，摇身一变，穿上了公安衣服。 长白山好些山屯人羡慕的眼都红了，早知道加入护林队能当公安，当初他们就争一争进护林队的事，之前进山跟着出事，好些人不主动没在意，现在再想进，再也没机会。 第644章 换装，进山 “咱现在也是公安部队了，这衣服跟之前护林队都不一样，你瞧瞧，都是一样的衣裳。” 张富贵拍着自己身上衣服，语气中带着喜悦。 没想到在护林队还有这么正式的一次，还以为今后就这样了。 护林队改名为森林公安部队，今后腰杆子可硬起来。 不过谢家康还有省里县里联合通知消息的人到来，对护林队进行整训，包括但不限于纪律问题。 公安部队是人民公安，为人民服务，护林队原先也会触及一些相关点，但是没有集中整训过。 不过这对森林公安部队没有太大影响，里面人多半是部队直接加入。 三湾改编后部队红国部队发生大转变，旧社会的随意打骂士兵被禁止，官兵一律平等，初步形成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这也是能后续多次反“围剿”成功的原因之一。 至于山屯里加入的人更不用说，都是山屯各屯子本家人，谁会在家门口在窝里横。 总不能家里就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不然爹娘兄弟姐妹在屯子里还过不过？ 窝里横是最砸口碑，最惹人看不起的。 县里跟省里来人带着整训，一边对变为公安部队的护林队进行观察记录，之后要向上提交报告。 “就一身衣服这么在意，当初打下来米国鬼子飞机，那开飞机的鬼子也没见你看他身上皮衣这样。” “那能一样吗，鬼子衣服拿着我穿身上就是一件衣服，现在这衣服穿上代表着不一样了。” 其他人也乐乐呵呵，对于基层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吃饱饭有房住娶媳妇生孩子有编制更重要的。 谢一城穿着换装衣服，确实感受不一样，相比原先，现在换一身衣服在身，肩膀上的担子就重了不少。 “别在这待着，省里来的同志明天就到，到时候跟着学习。” “还学习啊？”谢土地人都麻了，“我这字都学不成几个， 能咋学习。” “死记硬背，不识字到时候我读你跟着念，硬背。” 谢一城穿着公安衣服拿上枪绳索整理着。 “一城你干啥去？”张富贵看着谢一城动作问道。 谢一城拿着弯腰拿着东西：“后个来人教学，人家同志大老远来一趟，总要给准备点好东西。” “可是送物资来的同志说了，咱们日常吃啥来的同志就吃啥，上级定死的。” 谢一城直起身看向张富贵：“那咱们驻扎点吃点好的，早先咱们也是日常进山打点东西解馋，不算铺张浪费。” “这样能行吗？” 白平安都看不下去开口：“长毛，你傻啊！都是日常吃的，没有特殊做，该啥样就啥样，人家到时候不吃咱们自己吃。 “这样也显得咱们有诚意，到时候说话教的时候也方便。” 张富贵挠了挠头，没再多言语。 “我跟你一块进山看看，趁着现在离雪化还有段时间，山里还能打着东西多整点备着，等开春山里雪化，山里东西瘦的厉害，没油水又瘦，我都懒得打。”白平安开口说着。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趁着现在不用巡山一起去。 一起外出打猎的人，瞬间变成五人小队。 至于剩余人，进山打猎东西他们也一样吃，有人打东西改善伙食，不比干吃粮强。 在长白山山林中，积雪时间长，多在半年左右，这也就造成一个现象。 秋季末的山林动物，是油水最多，脂肪最厚，卖出价格最高的。 经过一个秋季狂吃囤积脂肪，动物体重增加，个头变大，吃的也香。 等到了雪化，温度上升，猫冬一个长达半年的动物频繁出现在林间，这时候的山林动物价格是一年中最低的。 动物身上脂肪消耗殆尽，肉质缩减，皮毛黯淡无光。 山林人入春雪化，按照山林规矩开春收枪打的就更少，除了偶尔下个套子，几乎没人带枪进山。 供货量减少价格依旧上不去，入秋跟进春动物的质量差别太大，人家都不要。 谢一城就算再打，去年天冷今年升温慢，最多就剩一个来月山林雪就要融化。 跟之前相比，林子里的动物脂肪含量已经在降低。 “富贵哥，到时候你妹子出嫁你回去吗？” 走在路上，谢一城问着张富贵。 张富贵走着开口道：“看情况，护林……咱们公安部队要是没事，请假回去，要是有事就算，家里我爹在，能忙活。” “你这给自家妹子找婆家，找了几年终于成了，到底还是嫁到谢家屯。”白平安说着，“现在林子里都传开了，说是你爹亲自去谢家屯低了头，才让人家娶了你妹子。” “放他们妈了个巴子的屁！”张富贵怒骂，“明明是我提前去看了张全蛋情况，我爹再去看顺便缓和一下屯子关系，找个好姑爷，咋就成了我爹低头，求着人家娶我妹子，不知道还以为嫁不出去，求着人要！” “别生气别生气，山里说随他说去，你现在就算解释人家也不信。”谢一城走在前说着，“回头让全蛋多往张家屯跑几趟，说是俩人看对眼，老张叔是去替闺女看姑爷，事慢慢就平了。 “别想着把传开的话给别人挨个解释，要解释到啥时候，你说了人家也不一定信。” 谢一城很有自信，没有人比他更懂谣言。 有些时候一个莫须有的东西，经过人简单散播开，很多人就会相信，事实真假没人在意。 这时候去主动进行自证，只会让人更相信，别人说的都对，不然你解释什么。 现在又不是互联网时代，自证相对简单，灯都没有的时代，只能靠口口相传，难度更大。 白平安点头：“三儿这话说的有道理，想这么多干啥，让全蛋平时主动去张家屯几趟，别人瞧见次数多了，这事慢慢就没了。” 谢一城在前面走着：“回头找时间传话给全蛋，让他别光想着前面走，后面也多走走，一个姑爷半个儿呢，相当于回自己家。” “一城这话你说的可太对了！” “那必须的！” 第645章 追捕傻狍子群 众人在山林中走着，驻扎点的人有二十来人，两个班的数量，之后还要来人肯定不会是一个，打小东西每个人分的量就没多少。 一只野兔打下来，去了皮毛内脏，一个人分到肉连骨头一起也就二两左右，去了骨头更少。 打山货必须打大个头，小个头不顶用。 小东西，那是下套子还有猎狗打着玩才去抓的。 飞龙除外。 这次进山的运气不是太好，五个人在林中走了两个小时，除了碰见几只野兔子痕迹，并没有发现其他动物。 “你说，这地方是不是因为咱们离得近天天走，打的次数也多，东西全跑了？”张富贵忍不住开口问道。 “说不准，山里东西也机灵，一个地方待久老出事，肯定往外跑。” 旁边人问着，谢一城没说话，眼睛注视前方没歇着。 至于脚步，已经在拐，这地方要养到明年入秋再来，动枪的次数太多，真给东西吓跑了。 有的也是在猫冬藏起来，少数还外出捕食的也是夜间外出。 这边拐了一个弯，到了另外一座山头，一个山坡翻过，还没等谢一城有什么动作，身后白平安突然喊出声：“我草！” 众人手中紧握枪支瞬间回头望去。 “我草它大爷的，吓老子一跳！这东西啥时候跟在我后面的，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白平安看着距离四五米外，一只短尾尖耳长相傻傻的东西，正歪着脑袋看他。 白平安此时脸色煞白一片，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我说九哥，你这咋回事，咱们可是公安部队，你能让东西跟在你后面都不带发现的？” “你别笑话老子，换你你也一样。” “那不能，我可不会等这傻狍子走到脸面前，脑袋都顶到屁股跟还没瞧见，这要换成张三儿，早给你扑身下开始亲热。” 张富贵瞧着傻狍子迷茫的眼神转移，扭头在雪地间奔行，枪口抬起，瞄准白屁股蛋处心形模样中间点。 “别着急开枪。” 谢一城抬手按住张富贵，制止他开枪。 张富贵扭头看向谢一城：“咋了，现在再不打等会跑远了，进山这么久好不容易瞧见这么一只。” 谢一城看着白屁股一蹦一跳左右摇摆跑远：“你忘了，傻狍子是一群的，这一头跑在这，可能是跟在身后离开，说不准还有其他的在等着，追上去瞧瞧看看有没有别的。” 张富贵放松枪：“你要连窝端啊？” “看情况，咱们五个人进山，多打点备着，之后忙起来没时间。” 谢一城松开手，快步跟上去，其余人纷纷跟上。 对于傻狍子能摸到白平安屁股尾这一点，谢一城也没想到，他在前面明明扫视过，没看见有啥别的东西在，这头傻狍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就跟刚刚有人说的那样，也就是跟着的是傻狍子，不是别的东西，但凡是野狼成年猞猁或者是大型东北虎，真要是背后搞偷袭，早凉透了。 傻狍子弹跳力惊人，众人在身后跟着，被甩出一大截，越拉越开，只能看着消失在视野中。 幸好积雪比较厚，傻狍子的踪迹在积雪上显露的极其清晰。 众人没有着急，沿着雪迹缓缓跟上。 雪地中走了一个来小时，白平安在雪地上抓了一把积雪塞进口中，吸溜两声：“这傻狍子到底跑了多远，到现在还没瞧见在哪，别半道上被抢了。” “这附近压根就没屯子，现在雪都没化，除了咱们谁会往这走。 “至于山里东西从咱们这抢食，那不是白送俩吗，把自己也给送进来，我倒希望真有东西把傻狍子给抢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这么想。” 谢一城听着身后人念叨没接话，瞧见远处几个黑点站定，眼睛微微眯起，伸手向后压了压。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找着了？”白平安小声问着。 “就在前面。” 众人随着谢一城目光看去，隐约能瞧见几个小黑点。 “慢点走上去，傻狍子虽说这么叫，可并不傻，咱们这要是直直走过去，那东西瞧见直接就跑了，咱们这一路算是白来。” 众人压低身形，在林间走着，慢慢靠近几只傻狍子。 山里人都知道，傻狍子好打，可打也是有技巧，这东西对陌生的东西好奇，尤其是人。 但是你要直勾勾走过去，那傻狍子一点机会不会给你，蹬腿直接跑，弹跳力速度惊人，压根追不上。 靠近六七十米处，谢一城瞧见傻狍子好似有警觉，已经开始扭头望向他们这边，直接站定。 “就这，再近估计傻狍子又要跑了。” 谢一城抬枪瞄准远。 “还能再近点？我怕打飞咯。” “这么大东西你打身上还打不准，人家都不带动的。” 几人分工，一共五头傻狍子，正好人均一只，其中没有发现有小个头的，都是成年狍子，每一只都在50斤之上。 这要是打回去，驻扎点的人都分上不少，够吃上一阵的。 各自分好对象，谢一城口中数着数，到点集体开枪。 随着几声枪响响彻山林，远处几只狍子齐齐倒地，固定靶没有人出现脱靶情况。 不过其中有三头傻狍子到底后又挣扎着起身，向着远处跑动。 “长毛！你狗日的打枪又打偏了！” “我打中了！” 几人骂骂咧咧，瞬间瞄准补枪。 幸好受伤的傻狍子速度快不起来，即使是移动靶也没有特别难，人均补一枪，将三头想要逃离的狍子打翻在地，挣扎起身没有再成功。 众人快步走上前，检查着地面几只傻狍子情况。 “一城，你这枪法确实牛逼，一枪直接打中头，直接给打死。” 张富贵瞧着哪怕已经见识过几次，还是觉得惊讶。 “长毛哥，你也厉害。” “是，他可厉害，开了三枪打死一头。” 白平安在旁边接话：“幸好现在不是打小鬼子，不然按照你这么个浪费子弹法，完全没法打。” 张富贵脸色有些发红，枪确实打歪了，这没法说。 至于打小鬼子，跟打狍子也没区别，都不是人。 第646章 人总要进步 将狍子聚集在一起，留下两人看着周围，三人现场直接放血刨内脏。 要是在驻点附近，可以临时找简单盛放的容器接着，带回去也能做道菜，别拿狍子血不当荤菜。 在这就算了，就地放血，内脏掏下来也没条件清理，掏出堆积在一起，没一会就开始变硬上冻，等将狍子收拾好，最开始的内脏外部已经冻的坚硬。 “这狍子还挺肥，虽然不如入冬前，也不算差，油水不少，要是等到开春雪化，可就瘦的不成样。 “五只狍子，放血去掉皮跟内脏骨头，一只起码剩30斤，五只就是150斤起，骨头能熬汤，内脏也能吃，皮还能卖或者做衣裳……” 一旁张富贵掰着手指头算着，身旁白平安听着催促道：“算啥呢！赶紧过来搭把手自己带上一只，还想让我帮你拿呢？ “再多的狍子带回去也是一起分着吃，算这么清有啥用，又不是你一个人带回家。” “我这不是算算多少，到时候咱们能吃多久吗。”张富贵接过白平安递来的一只狍子，丢上肩头。 骨头皮没去除，四十来斤重，对于山里劳动力真不算啥。 平时收粮的时候，多的是一个成年男人扛着200来斤粮食在山里行走带回家。 山下的行货郎，一根扁担两个篮，前后各一百多斤，靠着双脚走南闯北进山下乡。（家里之前收粮肩扛两袋实麦的多了去，长辈有干挑货郎挑扁担走乡的，前后两百多斤，一走就是一天，到屯子里才临时放下歇歇，现在已经见不着挑着走乡的，差的蹬三轮好的开汽车，这种太累太苦） 在机械化没有普及的年代，绝大多数生产都是靠人力，为数不多的还是大牲畜运送。 地方开挖河道，也是老百姓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土，一担子一担子挑着运走。 人多力量大，在这个时代极其真实。 打仗要人，种地生产要人，工厂建设要人，开挖河道建设道路铁路通通都需要人。 限制生育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至于后续计划生育，执行了两代人还是取消，老人太多年轻人不够，开始鼓励生育。 有时候世界就是一个圆，绕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一城，咱们还再打点其他东西吗？” 路上走着，张富贵开口问着。 谢一城疑惑：“还打啥？五只狍子够吃一阵的。” “来都来了，一次性多打点省事。”张富贵抬了抬肩膀狍子：“这一只算起来也不算太多，再整点一样带的动。” 谢一城抬头瞅了瞅，指了指天色：“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往回走，不然夜里就只能在山里找地方睡，这天还是回驻地歇息，没必要硬找难受。 “山里打东西又不差这一会，赶紧回去歇着，整点东西垫垫肚子。” 其他人点头表示同意，进山走的时间不短，赶紧回去歇息歇息补补胃才是真。 张富贵看着众人都开口，也没再说什么，众人齐齐往回赶。 “还真打着了，这打的还不少呢！” 回到驻地，瞧着回来的几人，留守的公安赶紧迎上来将东西接过去。 “追了老一路，这东西跑的可快，差点跟丢。” “也差点打丢。”白平安接了一句。 “啥打丢？” 接过来东西人有些疑惑问着。 “没啥没啥，收拾收拾整点吃的，肚子都饿疼了。” 这次谢一城没有动手，他们在山里忙活，回来做饭这些轮不到他。 驻点人做饭也简单，除了炖就是煮，调味料就是盐，吃的多是原汁原味。 也就是谢一城做饭调味料稍微多点，从谢家屯带东西来相比较去县城来更近也方便。 现在驻点有什么缺少的，直接去谢家屯购买，省事又快，谢家屯几人还能借着机会回一趟家。 “老黄，你这手艺要跟一城学学，人总要进步。” 张富贵啃着带骨狍子肉，一边吸溜一边说着，刚煮熟的肉烫的厉害。 “这个真学不来，一城那手艺按照首长的话说，能直接去县里开酒楼当大厨。” 黄元帮着几人盛着狍子肉，饼子在一旁烤着。 烤焦的饼子泡肉汤，那才叫一个香。 给回来的几人盛好，剩下的人才开始动筷子。 张富贵尝了尝觉得有点淡，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去拿来一个盒子放下：“我媳妇腌的咸菜，都尝尝。” “长毛，你媳妇让你带着自己留着，一顿全给你造了。” “没了就没了，这东西除了费点料累点，不值钱，夏天萝卜多，吃不完就切片晒干腌好，谁家都能做，不差这点。” 谢一城一点没客气，先去拿了烤饼，夹了几块腌萝卜干放上去配着吃。 “富贵哥，嫂子手艺相当可以。” “行吧，我媳妇做饭手艺一般，可腌咸菜那是相当有一手的。” 张富贵骄傲说着。 总算找着能往外说的了，自家媳妇也是能耐人。 “咸菜做好了其实也是门营生。”谢一城尝了尝，确实可以，虽然不及后世各种调味料制作口味，但在这个年代确实算不错，起码比谢家屯的人做的味道都要好。 张富贵听着赶紧停下手中啃的狍子肉开口问着：“咸菜也能当门营生？这东西不是各家都会做，谁会掏钱买这东西。” “只要你做的比别人要好，拿去县城里都有人买，要是做的没一个人比得过，做到拔尖，那你卖到省城，甚至以后有机会卖到北平都行。” 腌咸菜真要做大，也是一门生意。 后世榨菜涪陵榨菜旗下的乌江榨菜，在很长一段时间直接霸榜，还有老干妈辣椒酱，也是堪称下饭神器，只是换了管理人原材料替换口碑就烂了。 看着张富贵精神头十足甚至有些兴奋，谢一城给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腌咸菜在咱们这想要卖出去赚钱也有个现实问题，各家各户都做，你想卖出去没那么容易，谁家能有闲钱买这个。” 张富贵毫不在意：“没事，回头让我媳妇试试瞧瞧，能不能卖掉，能行就行不行就算，家里不差这点。” 第647章 省里来人 张富贵这么一说，谢一城才想起来，张家屯日子也是过的红火，不差这点也就没再说。 当个兴趣挺好，真研究出来点东西，以后真能传家当个营生。 再差也能自己做着吃，在屯子里山里传着，谁家想要的，不说买，过去拿东西换着也行。 吃完饭，众人又谈论了后续进山情况，确定等上级到来不用全体留守，依旧是交替轮换巡山护林后，留下守夜人，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由于谢一城一行人昨天进山打猎，今天暂时留在驻点。 谢一城喊上白平安，两人来到驻点外，找来树枝堆积，做成火堆，将大锅架起，将周围积雪铲入锅内溶解。 昨天带回来的五副狍子内脏临时要处理，现在已经冻的邦邦硬。 先将水烧温热倒入旁边盆中，先进行溶解，内脏里也有积血，还有胃部里面东西当时也没清理，现在正好清理开。 这么冷的天，相比较吃上肉汤，谢一城更愿意整上一碗杂碎汤，吃着更舒服。 唯一可惜的点，这只是狍子内脏，不是羊内脏，不然味道能更好。 内脏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胃里残存的东西，肠子里的残余都需要仔细清理，一旦清理不干净，吃到嘴里就跟夹杂着一股屎味。 哪怕狍子不是杂食性肉食性动物，这味道寻常人也扛不住。 来到这后，谢一城已经习惯了，时间可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有足够的时间去忙活很多事。 “这东西你想咋整？” 白平安让谢一城看着烧火，添着柴火，至于清理胃肠子他一个人就干了，不脏谢一城的手。 “九哥，你想咋吃？你吃啥今天我给你做啥。” 白平安没有抬头细心清理着：“有啥做法你先跟我说说，这东西平时自己整也就那两样。” “那可多了去，内脏下水能放上一点盐白煮，从家里带来的干辣椒还有能辣炒，有带的鬼子葱（小洋葱）爆炒也行……” 谢一城跟白平安说着内脏下水的各种做法，从汤类到炖到辣炒爆炒干锅一堆的做法。 看着白平安那惊讶模样，谢一城只是笑笑没多言语。 这都算大分类，还没说什么边疆草原内地各地方做法，各地方都有些变化。 要是到西南，有种火锅，胃部草料消化都不用丢，掏出来处理一番，百草汤也能整上。 “九哥，今个你说话，你想吃哪样我给你做哪样。” 白平安忍不住问道“能全吃？” “只要你开口，每样给你做一遍。” “那咱们赶紧忙活，我这听你说着那些做法就流口水。” 白平安加快速度收拾干净，谢一城将东西煮个八成熟捞出。 这样好存放，炒的时候也能很快熟。 由于各种调料欠缺，谢一城只能尽量让口味贴合。 带着辣椒辣炒，杂碎汤，洋葱爆炒三样，谢一城每样都做了个，至于干锅，锅不符合条件暂时遗弃。 “你还别说，这小味真行！” “是真行，我们屯子打的下水做的味都怪腥，去不尽，一城做的也有，可就淡的多，没那么重，这吃起来真不一样。” “要不回头这下水全送一城那去，自己做不是糟东西吗。” 众人围着锅站着吃，除了炒菜要装盘，狍子杂碎汤直接用盆装。 因为上级来人打的狍子，提前让驻点众人集体改善伙食了。 “要我说，一城在咱们这都算浪费了，这手艺说实话，去县里都算小，直接去省城去北平都行。” “反正一城今后要是开饭馆，我有时间指定经常去。” 众人围着吃的火热聊着，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化，有越下越密的兆头，驻点内人吃着热乎饭，开心聊着，别提多舒服。 就在此时，三个人冒着雪来到驻点外。 “首长，就在这，这处就是附近唯一的大驻点，有二十人出头，每天十来号人进山巡山护林，周围屯子都有人在这。” 一个二十岁出头戴着圆眼镜的年轻人赶紧摆手拍了拍肩膀积雪：“不要喊什么首长，大家年纪差不多，都是同志，喊我小赵就行。” “那不能，首长你比我大，还是省城来的，哪能这么喊。” “省城来的就必须要喊首长？哪北平来的你难不成就要跪下去磕头？大前年城门楼上你们这不知道吗？”年轻人抬了抬眼镜，“新红国成立是新局面新气象，旧社会那些陋习都要摒弃，咱们互相平等，以同志相称，可千万记住了。” 身旁领路人只能答应着，心里有些莫名。 这个省城来，瞧着就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咋还不喜欢人喊他首长，非要喊同志，真是奇了怪。 站在驻点外，三人闻着飘出来的肉香味，忍不住嗅动鼻翼。 年轻人皱眉问着身旁人：“不对啊，咱们不是说好要明天才到吗，这咋就整上了？你提前找人通知了？” “没啊，咱们突然赶路过来，没到定下的时间。” 年轻人一想也对。 领路人赶忙在外喊着，没一会有人拉开木门，这次驻点后续做的，石门反复关太麻烦，白天木门足够用。 “山炮！你咋来了？” 领路人脸上一脸无奈：“奶奶的，你才叫山炮！说了多少次不准这么喊！” “你咋知道屯人喊我山炮？我也没往外说啊？” 现场瞬间尬住，领路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 戴眼镜的年轻人憋住笑，有人叫山炮，这名是能当小名叫的。 “同志，上级让我来给咱们森林公安部队同志来讲述一些问题。” “省里来的？” “对。” 开门人赶紧侧身：“快进快进，还以为你们明天才到，这吃饭都没等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吃过了，都不饿。” “啥不饿，走了这么久，必须饿，今天随便整点，一块来吃。” 领着几人入内，关上厚木门，堵上一层棉被。 等人走到面前一介绍，谢一城众人纷纷打着招呼，对于来人没了解，性格也不知道，该有的不能缺。 互相了解姓名，谢一城开口问道：“那个，赵肋同志，一起整点？” “我……” 领路人一点没客气：“给我整点，可饿死我了。” 赵肋话语一噎，肚子一阵叫喊，闻着味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整点？” 第648章 赵肋吃，来教学 赵肋一点不客气，吃过了那就是客气客气，吃完饭一路走，本来油水就不多，到这肚子里早没食。 接过谢一城帮着拿碗筷，闻着散不开的肉香味，赵肋忍不住再次问道：“你们真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来的消息，才专门整的这个？” “首……赵肋同志，我们得知你来的时间不是今天，你自己也说是突然启程，什么消息能比你们提前这么多到驻点。”谢一城端着碗筷，“没可能有人绕开走提前通知到消息，我们这现去打傻狍子，再说傻狍子不是进山就能打着，不然早给打绝了。” 赵肋这么一听觉得合理，再快也不能他离开消息绕开传到马上打到狍子还坐上菜等着。 只能认定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吃着几种炒菜，赵肋感觉味蕾被香辣不断冲击。 “咋样？手艺还行吧。” “那哪只是还行，那是相当可以。”赵肋斯文的吃着饭菜，看着周围人问道，“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吃？” “也不是。” 赵肋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差点被吓着，这啥条件能顿顿吃上肉的。 现在改名后的森林公安部队，走了这么多，也没见过其他驻地有这条件。 “一般一天就整一顿带荤腥的，其余的都是正常吃，顶多再加点骨头汤。” 赵肋跟送他来的其他驻点同志碗中饭菜突然有些吃不下去。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一天吃一顿带荤腥的，其余只能加点骨头汤。 要是在山里面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都愿意往山里跑了。 赵肋细问了一嘴，从众人解释中得知，每天都能沾上荤腥，竟然是真的。 护林点在山中不断下套子，一个地方抓着东西后，马上换下一个地方继续下。 抓着的野鸡野兔子这种小个头山中动物，抓着回去剥皮拔毛挂起来，冬天天气冷，哪怕是洞内如果不持续生火取暖，温度也在零度以下。 这些剥皮拔毛后的野鸡野兔子在这样的温度下，就比较好存放，能够存放的更久。 平时巡山护林次数多，会做上个半只让大家都沾点荤腥，没有油水纯吃粮，身体强度差上些。 除了下套子，每次进山，如果有条件的情况下，巡山护林的人在路上会注意周围，如果能打着东西，处理好带回驻点，成为集体伙食。 不过入冬下雪后，山里不比入秋那段时间，东西相比少了太多，东西也没那么好打，油水也差了些。 进山如果不专门寻找动物痕迹，也不是次次能打着东西。 “放心吃吧，赵肋同志，能吃多少吃多少，不差这点，吃饱了你还要忙活给我们指导指导宣传一下省里规定，我们都要跟着你学习。” “对对对，吃好这一顿，等晚上给你整狍子肉吃，老香了！” 话音一落，周围人齐齐看向说话人，那人马上知道说错话，选择闭嘴。 “那啥，晚上是该整点。”谢一城接过话，“昨天巡山护林遇见傻狍子群，打了五头，肉也不少，本来打算今天给大家伙解解馋来着，想着还有下水，先整了，晚点整好的。” 其余人听着好奇，不是昨天刚吃过狍子肉，可没人开口说出来。 赵肋摇头：“还是算了，同志们打着东西都不容易，留着补补身子进山就行，我这来吃顿好的够了。” 谢一城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瞧着赵肋这吃着香甜，干了5个比巴掌还大，将近一厘米厚的玉米饼，喝了三大碗狍子杂汤，吃了那么多菜，才捂着肚子停下。 这给一众人都看惊了。 这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省城同志，能耐啥样不知道，可这胃口是真的大，是真能吃啊。 吃过饭来的到地方还能干这么多，了不得！ “献丑了，吃的有点多。”赵肋瞧着众人看着他，有些尴尬道，“这做的味道相当可以，在省城都没吃过，一时间没忍住。” “没事，没事，咱们这条件跟省城没法比，就剩下一个吃，要是吃还吃不好，那日子可太难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这有人吃的比你还厉害，要不是拦着，抱着锅吃，一个人能吃一锅，一点汤水都不给剩。” “……” 赵肋被周围人这么一说，尴尬去除，剩下的唯有不好意思，只能好好给众人普及普及省里要求的点。 吃饭时还嘻嘻哈哈的护林点众人，下午被赵肋喊着上课后，一个个愁眉苦脸，眉头甩到脑后，脸皮耷拉落地。 赵肋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一个词也能勉强不遗漏，可一旦组成句子，就开始有些晦涩难懂。 哪怕是部队战士直接进入森林公安部队的，绝大多数都是开始识字没多久，还是进入部队强制要求学习文化知识。 山里屯子更不要说，除了谢一城少数几人，其余全是大字不识一个。 哪怕是谢家康谢土地这些，之前谢一城让学习识字，实际能将名字写出来就不错了。 当初谢一城说了要学，可是成年人在生存压力下花费大量时间去识字看书，基本没可能，后续慢慢全断了。 不过还好，屯子里人都知道会识字的重要性，孩子们被强制要求学习。 用一句话总结，老子不学那是没法，小子不学那就苦肉伺候你。 谢一城甚至都觉得，也就是之前护林队组建，再扩建，之后再被边防团抽调走，不然谢家康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现在基本也定型，资历够是够，可是文化限制太严重，之后上面下发的一个文件都认不出读不懂，怎么继续向上走。 除非后续有立功表现，不然现在这位置这能当到退休。 “听懂了没？” 赵肋说完歇了歇问着一众人。 “听不懂。” 赵肋点头：“那我重新说，这次我说慢点，你们有不会听不懂的点直接当场问，不要怕丢人。 “不懂主动提问不丢人，不懂装懂到最后啥都不会那是真山炮。” “谁？谁喊我？” 驻点内，一个小年轻迷迷糊糊抬头问道。 众人听着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哄笑，现场欢笑一片。 第649章 赵肋离开驻点，萝卜头要娶媳妇咯 趁着歇息的时候，谢一城跟赵肋专门说了一下讲课的事。 这里人多是不识字，可以考虑将要求用完全口语化方式说出来，这样能够好理解，只要意思到位，要求的点通知到记住就行。 赵肋没有同意否定，反问谢一城是不是他说的这些大家都听不懂。 得到结果为是时，赵肋突然丢了精气神。 “我本来以为在前几个驻点讲解的时候，他们是懂了，中间我还反复讲解几次，说了不懂提问，我可以掰细了说，可是没人反应，问得多了都说明白清楚。 “现在到了这，我算是看明白，之前的几处驻点，他们是揣着糊涂装糊涂，是真糊涂啊！ “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 赵肋有些苦恼，他认为自己下基层完全没有摆架子，极其细心讲解，也不要求吃住特殊，跟随驻点同志一起吃住，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并不是很好。 他需要跑的驻点很多，每个驻点待两三天，一圈下来可能两个月就过去，在山中不停歇。 这么跑着教学，自己又忙又累，还耽搁公安部队工作展开，这两向耽搁事不说还没好结果。 “所以在这里我才说要更加简化口语化，书面语简化对于不识字没念过书的同志，影响有限。 “你可以在我们这里进行实验，当场问谁说会，当场要求答，之后经验总结，去其他驻点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 “事实就是，总结经验。 “毕竟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是63年他说的，他的年谱第五卷281页，于当年十一月十九日发表在百姓日报上） 赵肋看着谢一城有些惊奇：“谢一城同志，你这年纪不大，知道的真不少啊，总结的很不错。” 谢一城笑了笑：“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我看报纸别人说的。” 赵肋夸赞谢一城几句，对于谢一城这种有文化还在基层工作尤其接地气的同志，他是高看一眼的。 能长时间扎根基层工作，都是有毅力的人。 之后教学，赵肋就改变了方法，总结下发文件要求，用完全口语化表达出，问了谁不会没人提，就拉出来问，次数多几次，整了几个大红脸，众人也就逐渐上心。 这么几天下来，在赵肋严格讲解抽查，并未改正自身讲解方式的情况下，不算太长的要求被众人死死记在脑海中。 几天下来，驻点打来的狍子肉，谢一城换了法子给赵肋做，让他好好感受了一番驻点热情，还有山中野味。 原本还想一天几顿，顿顿都做，被赵肋拒绝，每天一顿已经了不得，顿顿整他喜欢了回去咋办，也就放弃。 对于这个比自己就大了六七岁的年轻同志，谢一城还是很有好感的，年轻有知识，有底线，懂变通，还愿意在基层长时间待，最关键的是， 有原则，相处起来很舒服。 对于赵肋来说，这几天日子过的也很舒服，不论是从生活吃食住宿，还是从成就感上来说，都是如此。 他发现一条能快速连接基层人民群众的方法，只要跟他们站在同一高度放下身段，知识信息互相传递将不再困难。 之后去其他驻点教学，用这个方法，肯定比之前更有用。 甚至之间那几个驻点，也要返回重新来，其中相当一部分人肯定都没懂，护林队跟森林公安部队不一样，身份已经变化，必须有改变。 这还是试点，之后要扩大到整个省，到整个东北，这里的每一项都很重要。 赵肋来的快走的也快，跟随一同来的战士之前已经回去，这一次是由谢一城所在驻点护送前往其他地方。 本来谢一城想要送一送，两人聊的还挺合得来，后续有其他事需要他去做，只能让白平安带人送回。 “谢一城同志，今后到省城一定要找我，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赵肋握着谢一城的手说着。 “这招待不会是给我好好招待招待吧？” 谢一城加重语气，一样的话瞬间换了个意思。 “哈哈，不能不能！对于同志必须好好招待。” “首长！我们呢！你这不能光招待一城啊！咱们也都是同志。” “对对对！还有我们呢！！” “去省城找我都招待都招待！” 赵肋笑着道：“不过喊首长就算了，只招待喊同志的。” 说完赵肋松开谢一城的手，抬手敬了个礼：“谢一城同志，期待下次相见。” 转身跟白平安离开驻地，在白茫茫积雪中逐渐走远，最终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山林间。 从谢一城所在护林点离开后，赵肋在森林公安部队试点范围每一个驻点都进行普及，用总结出来的经验去讲解，相比较最开始，众人理解能力更快，更好。 相比较之前只知道点头不理解，这样反而更快，熟悉后速度提上来。 只是一个月出头，赵肋已经将剩余驻点走了一转，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脸颊有些凹陷，鼻梁上挂着的那副眼镜突显的人更加消瘦，可那双明亮眼睛是眼镜都盖不住的，让人看见他的第一眼，马上能注意到那双慧眼。 后续驻点伙食就算不如谢一城所在安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期间赵肋除了普及讲解，还在记录总结经验，夜间睡的很晚，精神头也足，一个多月下来，带上山的一厘米多厚的本子写的满满当当，要不是从谢家康那里有存货，之后想写也没办法。 转了一圈，最后赵肋返回到开始地点，重新开始讲解，将事讲通透，最终离开时，用时还不到两个月。 此时的长白山，积雪已经开始融化，绿意逐渐冒出。 在离开长白山返回省城时，赵肋对着身旁人说：“我没想到来森林公安部队进行讲解普及，完成任务，能比来到省城工作两年半的收获还要大，认识到的更多，事实证明，基层工作，是能总结出经验锻炼人的，我要向上级申请下基层！” 另外一边，此时的谢一城已经回到谢家屯。 眼前山林积雪开始融化，绿意冒出，定下的事要完成。 萝卜头，要娶媳妇了！ 第650章 准备接亲 星空洒落，谢家屯整个屯子寂静无声，唯有偶尔风声吹拂过，林间零星几声动物叫，吵破寂静。 今天的萝卜头，凌晨三点就起身，坐在炕边干愣神。 几年前还因为战乱饿的脑袋大身子细，肋骨颧骨鼓出来，一眨眼几年过来，有家有房有吃喝，今天还要去接媳妇。 娶了媳妇带回家一起过日子，今后算是真正定下来。 这一切都让萝卜头感觉到有些梦幻，从来到谢家屯开始就有些不真实，现在夜深人静一个人坐在炕边，不真实感更加凸显。 之前经历的一切，此时在萝卜头脑海中来回变幻，就这么干坐着。 要是旁人来到萝卜头身旁，不知道还以为人是睡着的。 在漆黑瞎火中坐了十多分钟，萝卜头才起身踩地，点着照明物，做着饭食。 昨天夜里，到后半夜才睡着，到睁眼就睡了就不到3个小时，一想到今天就要娶媳妇过日子，萝卜头就睡不踏实。 起来做饭，左摸摸右收拾的，完全静不下来心。 甚至到吃饭时，都是走神不在状态。 直到天蒙蒙亮，谢一城找到萝卜头看着他有些没精神：咋了？夜里没睡好？ “娶个媳妇不至于，到时候咱们去接人，接人回来就没事了，老张叔那边不会给你使绊子，这都提前说好的。” 谢一城将一个木盒子放在桌子上：“你是谢家屯的人，接亲那是咱们屯脸面，这接的还是张家屯屯长闺女，之前山里传的消息不少，正好这次过去把那些胡说的事给压死。” “真要送这个？要不还是算了，你自己留着吃。” 听着萝卜头的话，谢一城疑惑问道：“咋了？当初不是说好的，就送这一次，不送多，算是给你，给老张叔他们家长长脸，这又不让你出。” “不是我出不出的事……” “不用担心，家里不差这点，你总不能到时候还准备娶第二个媳妇吧？”谢一城看着萝卜头话语有些噎着，笑道，“那你可小心点，别看老张叔对你平常都挺好，你要是打算娶媳妇，不说国家同不同意，小心他拿枪直接进屯子找你。” “那不能，能娶个媳妇过日子不容易，我哪能想着娶第二个，本来都以为打光杆了。” “那就拿着，给自己长脸，也给老张叔家长长脸，让人看出来他闺女没嫁错人。” 拿过来的是早先做好的麦芽糖，切成了小块放起来，自从谢一城限制一胜一勤吃糖次数后，家中那些东西消耗速度瞬间降低。 胡碧芸不馋甜食，平时根本不碰，除了谢一城拿着糖塞她嘴里， 平时放在家里没人会碰。 本身制作就比较麻烦，耗费的还是细粮，成本很高，不舍得吃不舍得做。 萝卜头结婚娶媳妇，去张家屯接人，准备到时候见面给孩子每人分两颗。 如今年月接亲压根没有分糖这习俗，平常老百姓都是人到家上炕睡一被窝，今后好好过日子就行，又不是高门大户哪有那条件。 这次为了给谢家屯，也给张家屯都争面，就给拿出来。 这可是真硬撑面子，要不是山里乱传乱说加上是萝卜头接媳妇，换旁人谢一城压根不会拿出来。 将东西放下，谢一城催促着萝卜头再洗漱洗漱，把年前做的新衣服穿上，整的有模有样，展现出来之前身为解放军志愿军的风采来。 跟萝卜头约定好，谢一城回家吃饭，等会陪着一起过去，将人带回来，萝卜头这所有事算是了了。 之前谢一国写信回来说给萝卜头安排事，现在已经全安排了，之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吃饭时，胡碧芸拿着筷子看向谢一城：“一城，等会去接人，就你们这些人去能行吗？为啥不多找点人一起？” “只是去接人来，又不是去干仗，热闹也是接回来热闹。” “张家屯不是还说有陪嫁吗，你们这带的东西不多，到时候去面子上别过不去。” 谢一城喝着大碴子粥：“能有多少东西，又不用给别人看，咱们不抢面儿，这次让老张叔把面挣够了。” 胡碧芸听着点头，随后又问道：“我之前听张富贵说，老张叔嫁闺女有陪嫁，又送鸡又给羊，还有几床新棉被，外加好些现大洋，当时相中你说要让你当他家姑爷，你没同意。” “我是为了那点东西，就舍身的人吗？这事我咋可能去做。 “再说等我哥回来，事就定下了，哪能找他妹子当媳妇，没可能嘛。” 瞧着胡碧芸嘴角微微翘起，借着喝粥压表情，谢一城突然问道：“碧芸呐，老张叔家都有嫁妆，你说你到时候嫁的时候，有没有啊？” “要嫁妆没有！要人一个！要人要嫁妆？” 一勤在一旁瞪着眼睛左右打量着谢一城跟胡碧芸，忍不住开口：“三嫂，你都跟三哥睡一被窝，三哥肯定要人了！” “就你会说话。” 谢一城笑了笑：“呐，一勤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肯定要人。” 胡碧芸仰着白净脖子：“那就好，要人就带嫁妆，要嫁妆就没人了！” “你那嫁妆自己留着吧，本来就没多少。” 两人逗乐聊着，谢一城能明显感觉到，胡碧芸有些羡慕萝卜头要结婚过日子，他俩这到现在还没成。 要是换其他人早过日子生娃了，俩人现在除了睡觉在一个炕上，中间隔着一个一勤，其他没啥过线情况。 现在是提前准备着到时候需要的各种衣服被褥，到时候只等谢一国回来，到时候直接办事。 谢一城吃着饭，看着一胜一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一胜一勤，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接新媳妇？” “接新媳妇？我要去！我还没去接过新媳妇呢！” “三哥我也要去！” 看着两小非常精神，谢一城笑着道：“那等会把干净衣裳穿上，你们一块跟着去。” “嗯嗯！” 胡碧芸本来还想拦着点，等对上谢一城双眸，又没了声音。 谢一城做事，靠谱。 第651章 萝卜头接媳妇回屯，张大山嫁妆加量 等吃过饭，谢一城萝卜头，还有屯子里其他四五个小年轻跟着一起前往张家屯。 不过跟之前说好的比，这次多了一胜一勤。 两小还是第一次去接新媳妇，一路上精神十足，走在林子里话没停下，这问一下那问一嘴，让整个队伍都活跃起来。 萝卜头看着一胜一勤，各自趴在一只猎犬背上带着羡慕语气道：“你也是放心，带着他俩跟着一起去，就不怕在山里遇见啥？” “不会有事，咱们这次人多，山里哪怕遇见狼群都不带怕，对面碰见咱们都要绕道走。” 谢一城眼睛全程注视着被黄豆跟白雪驮在背上的一胜一勤，脸上笑容没消去过。 家里养的猎犬多起来，用处可多起来，不只是进山陪着一起打猎，还能驮着孩子驮东西，冬天的时候还能拉雪橇车。 原本一胜一勤还小，雪橇车做的小，几只成年狐狸都能拉着满屯子跑。 现在逐渐长大，体重也慢慢上来，狐狸体格本来就不大，已经拉不动，家里的猎犬反而更适合。 黄豆跟冬雪两只成年狗，现阶段驮着一胜一勤还能走，等再过一两年，也不行，家里养的能驮动他俩的除了牛就是已经冬眠结束的元宝。 “一城，回头你再送我两只狗崽子，等来年有了孩子，等孩子下地会跑，狗崽子也长大，到时候也能跟现在一样驮着走。” “行，回头就给你留两只，等接亲回去，你可加把劲，来年争取抱上孩子。” 身旁有结婚的小年轻点头：“可是要下劲干，孩子啥时候有，全看你跟你媳妇勤不勤快。” “你天天整这么勤快，咋没见你媳妇怀上？” “你没娶媳妇你不懂，我那是故意没怀上。” “这还能故意？” “你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到时候你自己试……” “诶诶诶！说啥呢！还有孩子在呢！有啥事回去进被窝说去。” 几人才停下，跟着在山里走。 因为山里积雪融化，山里走山的人也多起来，去张家屯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别的山屯人，瞧见谢家屯人熟悉脸上来打声招呼问了问情况。 等到了张家屯，屯子里早就准备好，没有炮没有花，只有人上前迎着给带进屯。 张富贵笑迎着：“本来还以为能早点来。” “好事不怕晚，现在日头还不到头顶，时间不算晚。” 谢一城跟张富贵聊着，萝卜头进屯跟屯里人打着招呼，来的次数多了，都知道这是张大山亲自定好的姑爷。 萝卜头也没吝啬，打开盒子给屯子里孩子每个人分了两颗麦芽糖。 本来就是想看热闹丫头小子瞧着还有糖分高兴坏了，有些刚掉牙还没长起来的孩子这么一笑，嘴里面直漏风。 有些家长就是乐乐呵呵看着，有明白事的，教孩子说两句吉祥话，萝卜头听着可开心，又塞了两颗。 主打一个你嘴说话甜，那就让你吃的更甜。 除了带来的麦芽糖在快速减少，萝卜头得了开心，丫头小子得了糖吃着开心，张家屯的大人看着孩子吃糖开心也跟着高兴。 只有出糖的谢一城没了些麦芽糖存货。 等张大山出来，好些人见着都夸着萝卜头，说人懂事有规矩也不吝啬人也好，一看就是疼媳妇的，闺女嫁过去不受罪。 疼媳妇有两种，一种是心疼媳妇，一种是手疼媳妇，这年头法律不健全，过日子手疼媳妇的人可不少，山上远离城市，这种事一般都是屯子里劝和。 要是人知道改还好，不知道改的，日子可难。 这时候就要看娘家人硬不硬了，要是娘家人硬，你敢手疼媳妇，一种是媳妇当场疼回去，一点不怂着，而是娘家人兄弟多的，带着兄弟屯子人直接到屯子里手疼脚疼棍棒疼。 有人家狠的，直接动枪教育，教育好了没事，教育坏了就直接教育没。 法，刚建国法本来就不完善，更不要说山里。 张大山听着人夸他挑的姑爷，脸上带笑回着，瞧着萝卜头给孩子发糖，心里高兴。 谁说萝卜头老实孩子一个不懂变通，这接媳妇还知道给屯子里人招待好，好日子能多得些喜庆话。 尤其是孩子说的话，最让人高兴。 一群人在屯子里唠了一阵，等张大山让张富贵将家里给陪嫁的东西都拿出来，谢家屯的几个跟着来的小年轻瞧见，羡慕不已。 虽然早就知道张大山嫁闺女有陪嫁，可说的跟现在亲眼看到的是两码事。 一辆驴车上，装的满满当当全是东西，除了原先就定下的一些牲畜家禽被褥外，这次还多了些粮食工具等，相比较之前说的数没减少还加了量。 张大山甚至当着整个张家屯还有来的谢家屯人面，拿出两卷红纸递给萝卜头。 瞧着椭圆状包装，只要见过大洋模样的没人不知道这是啥。 萝卜头对于新加的东西本来还不想要，他这都没给张大山这边带啥东西，就给人家闺女接走，结果人家嫁闺女不说还加嫁妆。 张大山直接一句话顶住萝卜头。 东西不要，人也别带着走了。 萝卜头无奈只能都收着。 心里更是知道张大山的意思，我闺女跟你过日子，东西啥的全给你补好，今后有啥矛盾多担待担待，有不舒心的事多商量别动手。 要是动手，那就别怪翻脸，娘家人有实力。 东西装好，领出来新媳妇，有人提了一嘴，说背到屯外，脚别沾地，这样就等于还在屯子里，不算离家。 萝卜头瞧着自己媳妇，心中暗叹，幸好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不然他这福气快溢出来的媳妇，可真背不动。 屯子里人跟着热闹一阵，直到谢家屯人离开张家屯后才各自散去。 张富贵看着人走远，转头看着望着远处发呆的张大山上前轻声道：“爹，花儿嫁到谢家屯，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放心吧，今后回门还能见着，离得不远，到时候你想了，就去谢家屯看看。 “你要是要面，我去说。” “要啥面儿，要了大半辈子面儿，还不是为了儿女低头。”张大山转身回屯。 看着张大山的背影，张富贵突然有种萧瑟感。 张大山笔直的腰杆好像弯下去不少，好似，泄了一股气。 第652章 我媳妇在家呢! 这年头条件差，娶媳妇规矩也没有那么多，很多时候就是两家人确定了事，带着回家睡一被窝过日子。 至于什么摆酒席请吃饭，城市或许不少，农村地主也会做，但是平民老百姓没那个条件，简单省事。 谢一城之前也见过张大山闺女，现在再瞧还是觉得惊讶。 长得是真富态，一瞧就是旺家，萝卜头今后可享福咯。 谁让萝卜头自己喜欢呢。 加上张大山也舍得，今后日子差不了。 一路返回，到了屯子里，萝卜头将剩下的麦芽糖递给他媳妇张翠花，让她给屯子里丫头小子发着。 去张家屯他发，到谢家屯媳妇发，正好错开。 “大妹子，听说你也叫翠花？” 吴翠花瞧着热闹，靠近问道。 “婶子，你喊岔辈了，我喊你婶子，全蛋跟我同辈，他媳妇你咋喊妹子呢！” 吴翠花全然不在意：“各论各的，你们喊你们的，我喊我的。” 其他人听着乐呵笑着全然不在意，只有张翠花有些愣住。 面前这中年女人，嗓门是真大啊，刚刚这一声就好像在耳边炸雷一般。 萝卜头瞧着说道：“花儿，你跟我们一块喊婶子就成，跟你名一样的。 ” 张翠花大大方方开口：“翠花婶子。” “诶诶诶。”吴翠花答应上下打量着改口，“这闺女长得真喜庆，瞅着就招人稀罕，来我们屯他啥事你找我，全蛋要是动手啥的你喊一声，保准上门帮你。” 周围人又是一乐。 张翠花长得这么喜庆，萝卜头要是真动手，结果真不好说。 “他不敢的。”张翠花瞅着萝卜头笑盈盈说着。 “没出息的人才打媳妇！我高低也是进部队当过兵的，咋可能做这种事。”萝卜头对着张翠花说，“花儿，你放心，咱不打媳妇。” “嗯嗯，我可放心你了。” 谢一城在旁边看着两人有些起鸡皮疙瘩，赶紧催促着先将东西送进屋，屯子里人都来看热闹。 丫头小子又甜食，都说着之前胡碧芸上课教的吉祥话，听着张翠花心花怒放。 谢家屯丫头小子可真招人稀罕，一个个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说话真甜。 等将东西取下来时，围着看热闹的谢家屯人瞧见车上东西，越看越震惊。 萝卜头这娶媳妇娶的还是大户人家，这陪嫁能有这么多啊！ 整个长白山山屯里面结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陪嫁能有这么多东西的。 瞧着车上的各种牲畜家禽粮食工具，整了一车，这么多东西，省着点能直接吃到来年的。 好些已经到年龄还没结婚娶媳妇，又喜欢长相喜庆女人的，看着羡慕的不行。 谁家娶媳妇，还往家里带这么多东西，过不过日子了！ 有人不知道张大山家情况但是脑子机灵，上前问了问张翠花家情况，得知还有两个妹子后续准备嫁人，突然有了想法。 张翠花这么喜庆，她妹子指定差不了。 张大山要是知道谢家屯一群年轻人想法，心中肯定高兴不已。 陪嫁多，在林子里传开也算是赚名声，顺便给自家找姑爷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摆脱之前的山屯谣言，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张家屯跟谢家屯两个屯子是真和解，没事了。 等东西卸完，牵扯驴车去喂食，等明天有时间牵回张家屯。 一场极其简单的婚姻嫁娶就结束，一切都那么自然。 对于萝卜头，谢一城也算是能帮的都帮了，谢一国在信中说的事，都忙了个遍。 之后萝卜头日常生活，要靠他小两口，生孩子需要他亲自来，谢一城是彻底帮不上忙。 忙活完，各家散去，没一会各家人带着东西上门，没人拿钱，各家吃食夏天晒的干货或者自家动手做的小东西拿着上门。 这是整个屯子对于一户新家的支持，萝卜头因为没有血亲在，属于后来入屯自己单列一户，现在他这一户就两口人。 萝卜头还没来得及歇着收拾，不停招待着来人，跟张翠花不断感谢，整个谢家屯带着东西走一遍，才真正歇下来。 谢一城本来也要去送，被屯长给拦住。 虽然谢一城家里也是单独一户，但是家里没有人结婚成亲，都是孩子，他作为长辈代替出面送东西就行，多拿一份的事，谢一城硬是没送成。 “这么就成了？不用别的？”晚上吃饭时，胡碧芸有些感慨，“感觉也没啥，就带人回家，各家上门。” “那你准备咋整？到时候八抬大轿抬你回家？”谢一城吃着饭，“咱不说清已经亡的事，这些属于封建糟粕的事，屯子里整这个，顶多从屯子东头抬到屯子西头，整一个轿子来回一趟，多麻烦，还不如给你整点首饰。” “我不要什么轿子也不要首饰，那也太张扬了。”胡碧芸摇头，“到时候咱们不整这些，就一块过日子就成。” “那不行，高低要整点，人这一辈子不出意外就婚嫁一次。” 谢一城心中已经在想着，等谢一国回来，这事要怎么办。 人生大事，怎么也要留个深刻印象的来整，也要考虑到不要太铺张。 瞧着谢一城陷入沉静思索着，胡碧芸没再言语。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谢一城少有的发现，萝卜头没有早起。 像往常，萝卜头天没亮就起床，现在太阳都照屁股，房门还是紧关。 也是，刚娶媳妇，昨天接回来走这么远的路，这一路操劳，肯定辛苦，是该多休息休息。 “一城，你说要不要找个长辈去跟萝卜头说一声。”谢一城这边在屯子里忙活着，准备明天返回护林队，身旁谢土地蹲在一旁看着说道，“我跟你嫂子过日子，也没说第二天到这时间，门都不开的，这整的该有多狠。 “一次还倒也没啥，就怕今后次次这样，那可就完犊子了。” 谢土地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又没媳妇。” 谢一城手上活一挺，扫了眼谢土地，低头继续忙活。 你才没媳妇！ 我今后的媳妇就在家呢！ 第653章 谢家良的事 到了上午，萝卜头家的房门才打开，屯子里好些人闲聊着，瞧着萝卜头的第一眼，都是面带笑意。 一帮生了娃的嫂子婶子，隔着老远还开玩笑问着话。 语言有些露骨，给萝卜头羞了个大红脸。 萝卜头也知道，他这次起的确实太晚，又因为昨天娶媳妇，也不怪别人这么说。 说的那些话，也确实是真的。 起得晚最大的原因是他跟张翠花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听人说过但没有具体实践过，昨天晚上两人在炕上摸索的时间不少，砍枝干时间比种树还要久耽搁了。 一对没有技术纯靠感情的小夫妻，都能理解。 瞧着萝卜头脸皮薄不禁说，一帮人哈哈一笑将话扯开没再多说。 其中几个婶子后续多说了几句，让萝卜头今后多使使劲，家里人太少，人丁兴旺很重要。 萝卜头只能点头不断答应着一帮人好意，拿着东西回家。 今后再也不是一个人，有活可要下劲干了。 现在山里已经雪化一阵，一年最重要的时间点已经到来，后续要进行翻土耕种开垦。 耕种田地，相比较进山打猎，采集干果储存来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 肉可以不吃，干货也可以不吃，但是没粮食，只能饿着，甚至饿死。 相比较去年，今年谢家屯人口增加，除了婴幼儿以外，萝卜头跟张翠花来到谢家屯，还有几家闺女嫁出去，几家儿子娶媳妇回屯子。 前面开垦新土地的重要性已经体现出来，未雨绸缪提前做到，迁走坟地用事实证明是正确的。 经过两年养地，新地今年可以种主粮了。 要是现在开垦，起码还要等几年才能行。 今年屯子里需要干农活的劳动力需求也提升上来，除了耕地种植外，黄学全养蜂也要扩大规模，人少了根本看不过来也要人手，屯子里养殖规模也在变大，各家都需要人手。 现在谢家屯劳动力暂时还够用，顾得过来，但是再过两年，可能就要有劳动力缺少的问题出现。 屯子人口还是太少。 对于这件事，谢一城还找了屯长说了说。 “没法，屯子里人就这么多，之前打小鬼子没了那么多人，当兵又走了不少，只能这样，这人不是粮食，一年能种一茬，春种秋收，长成干重活起码也要十五年。”屯长开口抽了一口旱烟，“不过现在屯子里每年都有好些孩子落地，人也在慢慢变多。” 谢一城知道事情也只能如此，并没有太多办法：“那就让屯子里到年纪的各家赶紧娶媳妇，顺便看看谁家男的愿意来咱们屯过日子，留在谢家屯，招过来。” “哪有这么容易，哪怕跟人家说不上门，就是在谢家屯过日子，又有多少愿意的，都来谢家屯过日子，说出去没人信啊。” 入赘可不是啥好名声，又有多少人愿意背上这个名头。 在之前有些朝代，入赘的男人，服劳役都要比寻常老百姓更重，很多甚至需要到边境地区，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伤亡率极高。 屯长看着谢一城：“要我说，你也抓点紧，赶紧办事算了，成家后多忙活，让家里人口多起来，你大哥家里就俩，换其他人早说了，哪有一家就要俩的说法。” 谢一城苦笑道：“大爷，你这还不如催催大哥二哥还有家良他们，我这早就定好，等我哥回来，估计还要一阵子。” “催他们仨没用，一个个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老大进山林子一走就是这么久，老二下山，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媳妇孩子都没带走，老三去当兵，说今年回来办事，结果全蛋都娶上媳妇，他还没能回来，定好的日子不知道能不能成。” 屯长有些无奈，自家这也不知道咋了，三个儿子，小一辈到现在才三个，有的家里一对夫妻都生五六个，这日子过的好了，饭也吃的饱了，咋孩子还越生越少，晚上就不能使使劲吗！ 谢一城将话题岔开：“家良那边怎么个说法？边防团那边他不是提前说了？按道理也该快回来。” 屯长叹了口气：“这谁能知道。” “大爷，你有没有想着去边防团那边瞧瞧？” “这不是怕去了麻烦还见不到面，现在春耕要开始，前年新开的地今年要开始种，我在这要好好看着，哪能走的开。” 谢一城想了想：“大爷，我明个回驻点，屯子里种地的事今年我估计是顾不上，我大哥跟土地他们估计都回不来，到时候家里你多照顾着点。 “家良那边我回驻点进山护林，拐拐道，到时候顺便过去看看，瞧瞧那边咋说。 “要是到时间能回来就不说，要是回不来，到时候给你传消息。” 屯长没赞同，抬头看着谢一城：“能行？不耽搁事？” “不耽搁，顺道过去，也去看看之前我待的地方首长。 “我们现在是森林公安部队，跟边防团那是友军战友同志关系，离的也不算太远，这样交流属于正常。” 屯长这才点头：“要是不影响去瞧瞧也行，影响就算，他这个小瘪犊子，当初给他安排好，非要去当兵，也不知道提前说，整出来这么多事。” 谢一城笑了笑没说话。 再小瘪犊子也是你亲儿子，整出来的事也是你亲自去处理的，实在不行回头等儿子成家有了孩子，等孩子长大，当着孙子面打儿子，那叫一个有面儿！ 跟屯长聊两句离开，谢一城去找萝卜头问了问情况，顺便看了看他的脸色，在确定昨晚上没有多次激烈种树动作影响身体后，谢一城才放下心来。 嘱咐两句没再说什么。 萝卜头期间还问了问，山上公安部队，要是招人他有没有可能进的事，谢一城没有给答案。 按道理萝卜头这种志愿军排长级别，属于基层指战员，进个森林公安部队随随便便。 问题在于森林公安部队现在属于试点，看着的人太多，萝卜头以后还扎根谢家屯，谢家屯山屯人进其中的人最多，影响不好。 谢一城也不看好萝卜头进入森林公安部队，萝卜头之前受伤严重，养了这么久也没完全好，去森林公安部队累着万一再出事谁也担不了责。 只能说帮着问问。 在确定春耕不在谢家屯忙活后，谢一城跟胡碧芸招呼，家里她多辛苦点，随后没在屯子里待，第二天一早返回驻点。 谢家良那边事要去瞧一瞧，边防团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咋一直没回来。 第654章 前往边防团 “你这回去一趟也没待几天啊。”谢家康看着坐在面前的谢一城，倒了一杯水，“还以为你要待到春耕后再回呢。” “那时间太长，耽搁事，现在上面都看着咱们这，我可不能给咱们丢人，给上面留下坏印象。” 谢一城喝了口水，看着谢家康：“大爷给家良说的那门亲事，之前订好了时间，家良那边一直没消息，我寻思进山的时候，顺着路拐过去一趟瞧瞧，顺便看看边防团那边现在咋样，问问半岛对面情况。” 距离谢一国送回来消息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之后再也没有相关消息回来。 之前谢一城也去问了问边防团以及县城，在山林路上有次还遇到返回休整轮换的志愿军部队，听谢一城问38军的消息，人家极其谨慎，问了谢一城跟38军有什么联系，再得知有亲兄弟在38军113师里当兵时，个个比划大拇指。 38军在半岛打的几场扬名仗，在志愿军部队中已经传开，硬中带硬，刚中带刚，血中带血。 不过返回的这支部队跟38军在战场上没有什么配合，并不知道现在38军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只知道还在战场上。 谢一城也没有在返回部队身上了解到什么消息，至于是真不知道还是防止泄密，他也没法确定。 “我爹让你去的？”谢家康不确定问道。 “没，大爷没说，我是准备过去瞧瞧看看，家良进部队也有段时间，不知道现在在部队里面过的咋样。” 谢家康沉默片刻想了想：“要不我找时间跟你一块过去看看？” “不用，咱们这边你要在这，驻地这边看的人太多，不能出意外。” “我这边应该没事。” “还是别了，现在咱们这边是不能出一点事。” 听着谢一城话，谢家康点头没在这件事上纠结。 “全蛋那边咋样了？老张叔那边啥情况？”谢家康话题一转，问起萝卜头的情况。 “那老张叔肯定相中全蛋，嫁妆给的那叫一个足，之前说的全给了不说，去接人的时候，又给加了量，大洋多给了一倍。” 一想起来萝卜头接媳妇回来，张大山给闺女准备的嫁妆，谢一城只能说当爹的确实舍得，也是相当看好萝卜头，也是真疼自己闺女。 不过在谢一城看来，还有另外一点，这些嫁妆是给谢家屯看，给山里人看的，争面，要脸。 谢家康笑着点头：“那就好，看来老张叔还是很相中全蛋的，临时加嫁妆还是很少见的。 “老张叔跟我爹他们老一辈的事该过去就过去，都过去多少年了，小一辈的事就小一辈来，都过去了，挺好。” 张家屯跟谢家屯的破冰行动，其实就是从萝卜头跟张翠花两人成家的事，在张大山率先低头来到谢家屯的那一刻起，之前老一辈的事就已经化解。 两人结婚对于两个屯子的含义，不亚于亚当夏娃造人，巴-勒-斯-坦收复故土，黑神话-悟空发布。 跟谢家康聊了一阵屯子里最近的事，谢一城也没多停留，留下给谢家康带的东西，谢一城起身就要离开，这次过来是去边防团顺道拐了一下，问问情况。 离开后，谢一城几人一起，直奔边防团。 路上经过山林，遇见山里老百姓，已经开始春耕事宜。 好些人遇见换装后的谢一城几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从省里正式来人后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山里面已经传开了之前的护林队正式改名森林公安部队，跟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护林队时，山里的事他们只能去调解，现在更名为公安部队，主要任务还是保护山林防止山火等任务，可对于周围山屯来说，多了正规执法权的森林公安部队，对他们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山屯人很多不知道改名公安，这个公安到底在什么地方体现。 但是他们知道部队啊！ 部队是要是你闹事处理不好，抓你没商量，闹出人命，人家能直接动枪的。 现在整个森林公安部队在山里行走时，遇上的山屯人都是好说好讲，大家都是相互给笑脸。 没犯事，正常生产活动，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高低沾点亲戚关系，都是正常性相处。 可是见面你躲着闭着，喊你你还跑，那不是找抓吗。 在山林子里鬼鬼祟祟，见着你谁能不怀疑有问题。 由于现在改名后的森林公安部队，九成九都是年轻人，七成以上都没结婚娶媳妇，还主要是山里老百姓加入护林队抬高比例，现在给他们说亲的人可不少。 甚至谢一城都被人说过好几次，人家啥也不要，家里给东西，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相中他这个人了。 谢一城只能委婉拒绝，自家事都定好，哪能让别人干扰。 前往边防团的路上，几人还被喊着去两个屯子里解决几户问题，现在山里都知道森林公安部队身上随时带着处理伤势的药，要是屯子里解决不了，去找山里治病医生没找到或者临时遇见森林公安，会主动上前请求帮忙。 森林公安人本就来自基层群众，加上试点提前传播讲解要求，遇见事都会帮忙，在山林中的威信相当高。 现在山屯真就是符合一句话，人民公安为人民，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处理完山屯中事后，天已经黑透，拒绝了山屯乡亲们的好意，谢一城一行人找到的林间建造好的驻点，临时歇息一宿。 山林升温，温度已经来到零上，相比较冬天时，现在舒服的多。 夜里谢一城趁着歇息，在周围查看地面脚印，临时下了波套子。 去边防团，也算是回家，高低也带点东西过去，多少是个意思。 第二天天没亮，众人就起身，收拾好东西取了套子。 没成想，历史性的空军，只能空手前往边防团。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真就一点都没拿，压根就没有。 第655章 美军罐头，留点给我 到了边防团，谢一城几人被拦着，外面站岗的战士是后续新加入边防团部队的，不认识谢一城一行人。 表明身份，让站岗战士通知一下，没一会一位二十四五的指战员来到下面，看见谢一城几人脸上带着笑意迎上来。 “你们咋来了？” “想老部队跟咱们屯子了，过来瞧瞧。” “你这说话可好听，就怕你来一句蹭饭的。”年轻指战员哈哈笑道。 “都来老部队了，总不能连饭都不给吃就往外推吧？” “那不能，先进来，你们今天来的正好，部队新到一批物资，是前线缴获分下来的，是牛肉罐头，正好尝尝鲜。” 谢一城听着一愣，好奇问着：“前线缴获的牛肉罐头，为啥分到后方部队？前方不是更需要？” “伤员跟返回部队带回，分到咱们边防团的。” “有多少？”谢一城好奇问道。 牛肉来到这后他是真没尝过，这年头没人舍得宰杀耕牛，一头耕牛价比一个人还贵，一个屯能有一头就不错了。 西边草原的草原牛不懂耕种，倒是能吃牛肉，可运输是问题，储存也是问题，消费市场更是问题。 相比较其他肉，牛肉油水少，肉糙，市场反而小。 指战员走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谢一城瞪着眼睛惊讶地问道：“1000罐？” 指战员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谢一城：“啥1000罐，10罐！” “10罐。” 谢一城哭笑不得，10罐还值得兴师动众的，一个人都分不到一口汤。 “10罐不少了，咱们虽说是边防团，算起来咱们这除了你们当初打下来的那架飞机，真没打过啥仗，实际上算后方部队，这东西主要是缴获，供应作战部队，能分到手都是前方想着咱们，专门带的。” “那是必须的，我们这也是赶巧，正好过来蹭个饭，还能尝尝牛肉味。” 一旁的谢土地点头：“确实，当初剿灭山里藏起来的小鬼子，那罐头都是粉面，一点牛肉是没见着，这次咱们尝尝洋鬼子罐头是啥样的。” 几人跟着进入，谢一城看着心中疑惑。 边防团相比较他之前离开时，防备的更加严格。 指战员看着谢一城几人疑惑解释道：“你们走后，洋鬼子飞机越境严重，飞进安东炸了好几百次，死的人相当多，你们那边距离边防团还有长白山北边有段距离，消息传的慢到不了山里。” “又严重了？” “嗯。” 指战员指着远处一处地：“上次炸弹都丢到驻地边，幸亏人少，只是伤了几个人，要是炸人堆里，死伤不知道多少。” “米国鬼子飞机现在这么猖狂了？之前不是有毛熊那边高射炮到边防团吗？还有北边好些来的飞机，咋还能让飞机这么猖狂？” “高射炮运前线了，咱们边防团相比前线，轰炸次数是不少，但是均下来比起前线一天几十几百，甚至上千架次轰炸，完全比不了，前线更需要，至于飞机……”指战员摇头，“飞机跟对面还是有差，比不上对面，能守得住就不错了，米国飞机来的快飞的快，高空丢下炸弹直接走，一点不停，根本留不住。” 谢一城听着也是心中无奈。 工业化发展差距太大，军事设备更是巨大，毛熊那边跟米国也有差距，又不会将国内最先进飞机出口。 就算能买到最新式飞机，付出的政治经济条件也不小，而且还要飞行员学习，时间也要留够。 研究耗费肯定比买花费更多，至于造不如买，那就是纯扯，国际关系瞬息万变，光买不造，随便一卡脖子直接玩完。 国内起步刚开始，差的东西太多。 谢一城一行人跟着指战员先去了炊事排，这里都是谢一城“血亲”战友。 之前进山打猎在江中捕鱼，可是炊事排贡献了好些肉食，改善伙食。 谢一城他们离开后，炊事排肉食东西大幅度减少，可不如从前。 “诶！一城他们回来了！一城他们回来了！” 炊事排里的一位老班长听见，放下手中活走上前迎着。 其他人瞧见，手中活没放下，隔着一段喊着：“一城，你咋来边防团了？这次来了还走不？” “要我说别走了，排长天天念叨你们，说我们不顶用，抓不到东西部队油水都少，训练强度都上不去。 “就是，要不你们回来，我跟排长打申请，让你们来当班长，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忙活。” “反了天了你们！赶紧忙着，别耽误时间，部队这么多人都等着吃呢。” 谢一城几人嘿嘿笑着，感受着之前的氛围。 众人聊着，谢一城也瞧见了这是要做的主料，米军牛肉罐头。 罐头呈圆柱体，长度跟人手差不多，比当初缴获的小鬼子罐头要大的多，一个能顶三个大。 谢一城瞧着切碎的大白菜土豆那些常见菜品，就知道要做的菜是啥。 就是罐头倒进大锅里，连焖带炖，真就是人均沾点油性，主吃素菜，带主食。 “不抵你之前在，能打着东西，这还是发下来的，不然你来可轮不到。” 谢一城嘿嘿笑道：“那不能，打东西也是有量的，之前也不是我一个人打，打的多了周围东西也变少，后续也越来越难，要不是没办法。” “那也是能耐。” 谢一城瞧着人员开始切开罐头皮下罐头赶忙拦住。 “咋了一城？”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成不成。” 谢一城瞧着说道：“这罐头给我留两三个尝尝鲜，我进山给你整两只山里东西，保底给你整一头整狍子，要是打不着狍子，野鸡野兔子算五六只补，你看咋样？” “成！这事我同意了！”外面一位中年人走进屋，“这年头还是好人多，愿意用一头狍子换几个罐头，我做主，换！东西留着。” 谢一城听见声音，转头看去脸上带笑招呼着：“团长，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我要不来，可就听不到你在这喊着要拿狍子换罐头，这事也就是你，换旁人谁信。”梁上君看着谢一城笑道，“你小子可真行，这吃亏的买卖都要干，要这罐头干啥，能抵得上一头傻狍子？” 谢一城嘿嘿一笑：“家里有人，给家里备着尝尝鲜。” “女同志？” “嗯。” 梁上君一摆手：“给一城留下一半罐头，让他家小媳妇也尝尝。” 没等谢一城说话，梁上君又开口：“一头傻狍子够谁吃的，你高低整两头，给团里开开荤。” “啊？” 第656章 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正式确定 “团长，今个还要给大家伙做饭吃呢，这点可不够。” 梁上君开口：“相比一人沾点油腥味，一人分上一口肉他们肯定更愿意。 “这点东西就吃个味，放的有就行，哪比得上狍子肉炖烧成菜，骨头能煮汤喝来的勤快。” 梁上君说完看着谢一城：“咋样？整不整？要整罐头给你留着。 “放心，我也不占你便宜，除了罐头我再给你点小东西补上。” 谢一城没有犹豫点头同意：“整，必须整！团长都说话了，必须给整上。 “正好这次来，也没带啥东西看咱们部队，瞧瞧能不能多打点，给同志们补补。” 听着谢一城这么一说，梁上君迟疑问道：“真能行？我可记得之前你说过，入春的山货不能打，产崽还瘦。” “不打母的小的，只打公的就行，收枪打没事，打不着整点其他的，多少也补点。” “那到时候你看着办。” 梁上君也没太在意，团里刚开完会，听说谢一城专门看看。 回去的护林队现在变成森林公安部队，彻底成了部队同志，听说还是作为少量试行，关注的人不少。 怎么说都是从边防团出去的部队，该照顾还是要照顾到。 一番谈笑，送来米军罐头留下一半，到时给谢一城带走。 至于打狍子的事，没人提。 可没人提，谢一城可不会忘，不然消息在边防团传开，今后再来怎么办，好名声在这个年头那是相当重要。 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可不能因为一件小事破坏。 跟炊事排的战士唠了会嗑，帮了帮忙，之后其他人留在这，谢一城被梁上君喊到住所，问起森林公安现在具体情况，其中的细节点。 边防团距离森林公安部队不远，双方又是友军同志关系，了解清楚负责范围，加上双方之间关系，今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 谢一城也没有藏着掖着，将事情全盘托出，消息已经传开藏不住。 “嗯，看来事情基本定下了。” 梁上君倒着水放在谢一城面前：“最近有新消息到你们森林公安吗？” “新消息？” 谢一城端着杯子，有些好奇问着：“我们没接到有什么新消息？准吗？” “应该是准的，我上个月末去了省城开会，听到的消息……” 没等梁上君继续，谢一城赶紧止住：“要不还是算了，上级消息还没下来，影响很差。” 梁上君呵呵一笑：“你个小年轻，媳妇都没娶，想的还怪多。 “不算禁止传播消息，消息已经传开，北平的消息，你们森林公安部队已经确定在整个东北推广，现在已经在地方推广开。” 谢一城吃惊道：“已经推广开？咋没听见啥消息？” 梁上君摇头：“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之前就定下，经过观察，确定可行，在东北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等山区开始推行。” “全部推行？” “全部推行，由于原各地护林队人数不足，仅有四千人的护林队成员，还会从部队直接抽调人手直接进入森林公安部队。”梁上君说完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也可能不是抽调。” “不是抽调？” “对，这个我就不透露了，具体消息等上面下发，这个还是要注意一下，你后续可以注意。” 从梁上君口中，谢一城知道了之前一直在山林没有进城，不知道的一些消息。 森林公安部队现在是正式确定下来，按照梁上君所说，东北三大山脉全部都要进行转变，按照原先的人数确实不足。 长白山山脉按照面积来看，还要排在大兴安岭跟小兴安岭后，之前护林队零零散散数量不少，加在一起还不到千人，就这都差得多人手不够，更不要说另外两处山脉。 就跟刚刚梁上君所说， 四千人数的护林队，巡山护林三大山脉以及一些相对而言比较小的地方上小型山脉，比如黑山山脉松岭山脉等地，完全不够用。 （黑山山脉很多地方都有这个称呼，比如一个叫黑山的国家，境内的山脉蔓延到巴尔干半岛就叫黑山山脉，美国的南达科他州的黑山山脉，不丹阿萨姆喜马拉雅山脉南坡支脉也有这个称呼，甘肃也有黑山等等） 这次森林公安部队扩充，必然是大规模进行，招人速度太慢，必然会是部队直接转入地方，就跟之前的护林队一样，进入大量部队战士。 甚至要是来真的，直接让成编制的部队转地方，直接成为森林公安部队，这样能尽快组建成开展工作。 现在真是推广开了，今后红国历史书写时，对于森林公安部队组建，必然会留下他们的记录，第一批改建的护林队。 跟梁上君聊时，谢一城也了解到边防团一些事。 虽然边防团不在前线，事可不少，救援防空支援运输物资，很多时候都需要他们去做，加上作为作战部队备选，训练不能停，闲着的时间极少。 米国鬼子轰炸没停，改名后的森林公安部队顾及不到边防团这边，以及北部地区，光扑灭因为轰炸导致的山火就高达几十次，军民伤亡数百人。 这还是在三八线僵持着，不敢想象真让米国部队推进到鸭绿江边会是怎么一种情况，整个东北还不直接成为后花园随便逛。 跟梁上君拉了一阵家常，外面有人喊开伙，两人才停下交谈。 “对了，有一件事，刚刚聊着给忘了，之前就想跟你说来着。” 看着谢一城梁上君起身招呼边走边道：“半岛那边有一位姓金的干部前不久从边防团这边经过去了奉天，交谈间还问了你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认识半岛那边的同志，人家还知道你名字。” “姓金？” 谢一城回想着，东北跟半岛姓金的人都不少，可他认识姓金的人就一个，人家级别可不低。 “对，姓金，他去了奉天，后续直接去北平，回来时要是还来，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见上一面，人家专门喊你。” “成，到时通知我，我再来。” 第657章 明天回家，娶媳妇 进入吃饭点，边防团的战士已经提前准备好，打饭坐好。 吃饭时人不算太多，边防团有一半人都在附近行走查看，防止米军飞机轰炸发生意外，引起山火影响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谢一城也在到地方遇见谢家良。 “我还以为你来看我的，来这一问，团长给你喊走了。” 谢家良打好饭菜坐下，看着周围压低声音：“先吃饭，部队有纪律，吃完饭歇息的时候再跟你好好聊。” 谢一城点头没再说话，看着素菜里面夹杂着一点点油腥，心中感慨。 部队日子也不好过啊，半岛战争不结束也是这样。 解放军部队的伙食在很长一段时间是比基层要好，但是好的也有限，有饭有菜时不时有点荤腥，顶多到这。 如果是海军或者空军部队，伙食标准会高点，但是陆军现在就是如此。 不过怎么都比井冈山时期要好，当年打游击，执行的是5分钱的伙食费，因为当地主产糙米跟南瓜，主吃红米饭，喝南瓜汤。 抗日时期40年后，更加困难，小鬼子围剿，大规模扫荡限制，吃饭成了问题，一度难到挖野菜，缺食盐地步。 这年头货币不稳定，部队没有具体数额的伙食数额标准。 不过在70年代有一个伙食标准，每人每天4毛5，一斤肉价在全国范围因为地区不同，价格区间是6毛到8毛之间。 也就是说，一个年轻战士每天的伙食标准，也就是半斤多肉，核算到粮食饭菜分成三顿，顶多比平常老百姓好点，现在肯定比这个更少。 就这也是好多人抢着当兵，尤其是农村地区。 去当兵，有津贴，能吃好，还给发四季衣服，能抽着空给家里邮寄回去。 有些穷苦人家一家就一套新衣，谁出门谁穿真不是开玩笑，只要当上兵，每年发放的衣服，就可以邮寄回家，当个四五年兵，足够家里五六口人穿上一水的解放绿。 当年当兵养一家，真不是开玩笑，穷苦人家又有多少能一年做一套衣服。 谢一城抓着饼子没犹豫，直接开吃，有人给饭吃，还整的见外。 周围无人说话，只剩下吃饭声。 吃完一抹嘴，谢一城将饭碗收拾好去清理干净放好，提前离开。 谢家良紧随其后。 “最近咋样？一年没见着你，也没见你回屯，一点消息不带有的。” 谢一城看着走上前跟自己并肩的谢家良问着：“大爷这一天天念叨着你啥时候回去看看，一念叨就是一年多，也没见你回去。” “团里忙，团长喊你过去应该跟你说了，这边不太平，米国鬼子飞机一直不停，动静不消我这咋回。”谢家良注视前方，“我也想回家，离家快了就两天路，我也想家，可我回不去。” 看着谢家良侧脸，相比较之前变得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坚毅感，谢一城突然发现，原先那个做事不稳当，整天被家里训的谢家良，进入部队后的这些年，变化很大，现在从说话到做事都变了不少。 在部队的大熔炉中，被慢慢敲打成型了。 “我爹他说啥了？” 谢家良问道。 谢一城回道：“问你啥时候回屯子，给你说好的亲，眼瞅着雪化要到时间，你不回去这事又往后拖，人家家里指定不愿意，白耽搁人家两年。” “时间过的这么快，都要过去两年了。”谢家良突然感慨，“两年，一眨眼，我还以为咱们进山打黑瞎子才过去没多久。” 谢一城皱起眉，一脚踹在谢家良屁股上：“你在部队咋了，老李老气的，还不如大爷有朝气，奶奶的，在我面前装长辈是不是？” “诶诶诶！你咋还动脚呢，你再这样我可告状了！” “你告，边防团告不成，我带你去省城，瞧瞧是你挨的狠还是我被训的厉害。” 谢一城几脚上去，将谢家良踢的嗷嗷叫来回跳，一脸的老气瞬间消退。 周围有熟悉谢家良的战士瞧见有人揍他，还想上前帮忙，被身旁认识谢一城的战士给拦着，在耳边说了两句站在远处看了会戏离开。 打闹一阵，谢一城停下手脚：“你找个时间，去跟部队里申请一下，回屯看看大爷大娘，然后去把人接回屯子里，把事先办了。” “不着急，着啥急，两年都快过去了急这一会。” “你也知道两年快过去，你要是不愿意当初就别答应。”谢一城说着又想抬腿，被谢家良躲过去。 “我没说不答应，这不是边防团事多嘛。” “那你想啥时候，给个准话，你不好意思说，我去直接跟屯长说，你这边活我替你忙活，在边防团打几天东西，你回去办好事再回来接替我。” 听见谢一城将话说到这种情况，谢家良也知道避不开，只能点头：“用不着用不着，你该忙忙你的，我这就回去。” “回去跟大爷好好说，别跟他置气，他岁数也不小，给人家低头几次还是为了你，你也替他想想。” “一城，你现在说话咋跟我爹一个味。” 谢一城懒得再动手：“你明天跟九哥他们一起往谢家屯走，回家把事办好睡一被窝，等来年正好有孩子，你从部队回去还能看看孩子。” “你说我，你呢？” “我？我跟团长说好了帮团里打点东西，你忙完到时候回来替我再回去。” 谢家良摇头：“我说的不是你打东西的事，说你娶媳妇过日子，你跟我一样大，一直说我干啥。” 谢一城毫无情绪波动：“我应该是明年。” “定下了？”谢家良点着头，“你终于也要娶媳妇过日子，还以为你要等到啥时候。” 说着谢家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学全呢，他媳妇呢？” “找着呢，应该也是等明年。” 谢家良突然兴奋起来：“这小子还在我后面呢，我来当兵两年，这小子是啥也没干成啊！媳妇都找不着。 “那事就这么定，我去找班长写申请，明天回家，把事定下。” 第658章 谢家康回屯，谢一城下套子 得知黄学全还没有结婚娶媳妇过日子，谢家良心里一阵高兴。 三人组，谢一城要明年成家，黄学全也要明年，那今年必须把事办了，办完还要努努力，好好包饺子。 争取明年俩人结婚，自家娃都有。 这叫一步先步步先。 解放军部队，必须步步争先！ 谢家良对于这个必须要争。 心情好起来，说话也放松不少，至于是不是谢一城那几脚有效果，只有谢家良自己知道。 白平安几人知道谢一城的想法时商讨一番，决定分出三人跟谢家良回谢家屯，留个人跟谢一城在边防团这边忙一阵。 等谢家良回谢家屯忙活完那些事，到时他们再回来，接上谢一城返回护林队，避免人少返回路上出事。 入春雪化，一整个冬天下来，山里食肉的动物都饿疯了，这时候饿急，是真会袭击人。 谢一城答应下来。 后续谢一城将部队给的米国罐头拿给谢家良让他带着回去给胡碧芸，谢家良一脸古怪：“你现在是没成家，这跟成家也没差了。” “那你甭管，到时候记得留一罐给我大爷，别私藏留给你媳妇。” “我可不是那样私藏的人。” 将东西带齐全，谢家良众人没有在边防团停留，跟班长申请说事后，班长向上问了问，确定能批复，马上同意。 第二天一早，谢家良一行人就离开边防团，只留下谢一城跟谢土地。 谢一城也没闲着，跟谢土地两人在边防团吃过饭，带着枪械出了边防团。 两人没有一路向北，那里之前打猎太多，需要缓一阵子时间，西边是山屯生活地点，被打的也不少，东边是鸭绿江，两人只有南行。 在向南走时，谢一城在地上寻着踪迹，提前下了套子，以防回来时空手回，抓不到东西。 “这次咋下这么多？” 谢土地拿着枪观察周围，防止有危险出现一边问道。 “多下点，这地方来的少，东西多，咱们这次打东西多打点，来一趟边防团，下次不知道啥时候再来，整点留下，以后有事也能开口。”谢一城下好这片区域内的套子后起身，“再说进山也不一定次次都能打着东西，套子也不是次次都套中，以防万一。” “跟你一块进山还能抓不到东西？那可少见。” “抓不到东西的时候多着呢。” 谢一城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话，让两人在山里逛了几个小时，硬是没发现有什么个头稍微大点的公动物，路上遇见了有食草食肉的，多是半大或者母的，这些都不能打，避免竭泽而渔。 为了避免空军返回，谢一城用进山必带的弓箭，在山林中射了几只野鸡野兔，不算多，可总不算空军。 回去的套子收了收，加上弓箭打的，一共八只野兔野鸡。 “你谢一城还有砸手的时候，不容易啊，这么长时间下来，可算空一次了。” 东西拿过去，有人笑着开玩笑。 “别胡说，哪空手了，这不抓着这么多呢嘛，别拿小个头的不当肉，回头做好你别吃。” “就是，你别吃，多你一个不够，少你一个正好。” “不是，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嘛，一城你说话啊！” 谢一城嘿嘿笑着全然不言语，在一旁跟炊事排排长说着：“老排长，这山里东西开春确实不好打？又是母的又是小的，根本下不了手，只能整点野兔子野鸡，等明天我再进山找找，不信这山里打不着大个头的。” “这样就成，有就不错了，哪能次次进山都能打着东西，本来开春山里东西比之前就少，东西又瘦又怀崽，下手缩手缩脚的。” 炊事排排长招呼人将东西整进去收拾：“还待是你，换别人整不来。” “咋可能，团里能耐人这么多，抓个东西还能抓不到我可不信。”谢一城全然不信，“肯定是部队训练，每天都要出任务，根本没时间下手，不然每天打点东西还不是随随便便。” 一个团以千人为单位，没有打猎的人，这话说出去谁信，反正谢一城是不信。 更多的是被部队限制住，不能频繁外出，加上不断出任务，米军飞机不断轰炸，山林保护灭火占用大量时间。 时不时肯定有人打猎回边防团，只不过现在开春，山里人守规矩开春收枪不打母不打小，边防团也被命令，被禁止。 “今天给团里加加餐，八只分下去，每个人沾点肉沫喝点骨头汤总行。” “是！” 那边忙活，谢一城看着想了想：“等明个我再进山瞧瞧，下好套子再找找其他，看看能不能打着，现在东西瘦没啥油水，顶多就尝尝肉味，要是秋末入冬前，那山货吃起来别提多香了！ “到时候部队可以自己抓捕，多存点准备过冬。” “到时再说，谁知道后面是啥样，主要是部队人多，都是大肚汉，跟山里老百姓抢食影响不好。” “去人少的地方，别去山屯周围，按照山里规矩来，没人能说啥。” 谢一城说着看向谢土地：“明个咱们进山再去江边转转，瞧瞧江边啥情况，有没有啥能整的，要是能抓点鱼，炖鱼汤也能补身子。” “行，明个咱们绕道转转。” 两人说着，炊事排已经宰好将东西放血扒皮，准备热水开始拔毛。 出了好所有，谢一城看着做法心中叹了口气。 还是炖，混着大白菜土豆那些产量大好储存的素菜混着炒。 肉就那点，不混着炒每个人分不到多少。 春天动物瘦，8只1只去掉血骨皮毛，一只能出2到3斤肉就不错，8只看上去不少，实际真没多少。 上千人，人均分不到半两肉，只能混在一起。 其中内脏处理干净跟着肉一起炒，量不大不会留，回头直接大锅煮汤放上姜片加上盐，也比清汤寡水强。 吃饭时，谢一城看着碗里的估计有二两纯肉，无奈起身将肉放回锅内。 “一城，你干啥？” 谢一城夹了些白菜土豆：“都是同志，娘生爹养，咋还分这么开，一样吃，不整这些。” 第659章 北珠的消息 吃着饭，谢一城看着周围，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吃饭，边防团战士的明显兴奋度更高。 吃饭吃肉能提升战士士气，是真的。 每个人能分到的肉没有多少，可有总比没有强，总算每人都有的吃。 相比较肉每个人限制量，骨汤倒是没有限制，只有我一点油沫花的骨汤，被可劲喝，好些战士一次性整了四五大海碗，逼的炊事排徘长限制量。 哪有人喝汤这么整的，一肚子水又不顶饿，多吃几个饼子不比干喝汤强，再不行泡汤里吃也行。 汤里都是水，喝进肚子里没一会撒泡尿就啥都不剩下，到时饿肚子的就是自己。 好些人被阻止后，回味一番离开，等谢一城吃完饭，才走上前说着：“一城，明个还能再打着东西吗？” 谢一城开着玩笑问道：“咋了，吃肉有瘾？” 周围战士用力点头：“你这可说的大实话，吃肉是真的有瘾，吃了这一顿就想下一顿。” “要是能顿顿吃上肉，该有多好。” “可不是咋的，这一天不吃心里就痒，这辈子就想放开吃顿肉，要肥的！” 谢一城全程听着战士说道笑着没接话。 真要是一次性猛吃，真容易吃伤人。 前世身边就有个认识的上了岁数的，小的时候吃不饱，更不要说吃肉。 后续突然有一次有条件放开吃，一个劲猛吃肉，专门挑着肥的吃。 这一次猛吃，直接将一个天天想着吃肉的人变成素食主义者，再也没吃过肉。 真正意义上吃肉吃到吐，再也不想，一次直接吃伤。 面前战士真要是跟着这样吃，还真保不准。 “一城，多整点，等我回家，把我妹子介绍给你，你也这么大了，还没个媳妇，怪可怜的。” “别胡说，一城咋可能没媳妇。”身旁战士看向谢一城，“一城你放心，我家也有妹子，你要是真找不着，我妹子也行，就是比你小几岁，” 刚刚还露着笑的谢一城，瞬间笑容褪去。 谁没媳妇？说谁呢！ 自家媳妇都找好了，之后等着成家过日子，还可怜上了。 就该不给你们吃肉！ 还比自己小几岁，那是行不行的事？那是刑不刑。 这要是被胡碧芸听到，到时候又该调笑了。 跟一帮战士掰扯一阵。 当到谢一城问起来鸭绿江边的情况时，有位家住鸭绿江边的战士跟谢一城说着江边的事。 最近两年，江面上抓鱼的船都少了，米军飞机不停飞，一不小心命都容易没。 加上现在是春天冰雪化，鱼也瘦。 从这位战士口中，谢一城还了解到，鸭绿江边竟然还有蚌，有专门从事相关工作的采珠人。 “采蚌找北珠很累，也很难，一切看命。”战士看着谢一城解释，“我娘就去做过，找到的时候赚不多少钱，大头让别人赚走，找不到的肚子。” “现在能找？” 谢一城好奇问着。 这可是野生珍珠，价格低不了。 “现在不行，不是季节，等到了夏末秋初去才好找，现在水冷，蚌里面东西也没多少。” “那可惜了。” 谢一城本来还想去试试，这抓蚌挖珍珠是什么样，到时候过日子，不能太铺张，整串珍珠项链在家里让胡碧芸戴上，指定好看。 现在战士说不行，只能等到夏末秋初再去鸭绿江边看。 找好采珠找蚌地点后，谢一城将地址牢记于心。 晚上歇着时候，谢一城还在想这件事，等到日子必须去整了，结婚一辈子就一次，肯定要整点不一样的惊喜。 珍珠怎么也算是珠宝类，找到存起来放着，今后也能传家。 后续几天，谢一城就带着谢土地在山里下套子，打狍子山货，次数多了还是打了好几只山里大货，其中还有一头好几百斤的大马鹿，顶上百只的野鸡野兔子。 除了鹿角鹿鞭鹿皮谢一城要留下来，其他的全留在边防团。 谢一城在边防团的这段时间，边防团伙食条件涨了不少，油水都多起来。 不过团里控制量，没有全分下去，炊事排直接用盐给腌制起来，回头做饭再用，一点一点用，避免后续没肉吃。 一顿也吃不好，跟顿顿沾点，团里选择每次都沾点。 除了打猎动物，谢一城跟谢土地还去鸭绿江边，按照战士所说找到地点，江边除了有几个壳外，没有别的剩下。 至于蚌，谢一城没看到，也没有选择在这个天气下江。 这个月份江水依旧冰凉，一旦生病，说不准小命都没了。 看了地点，谢一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了解，等夏末秋初再来，到时候整上。 在边防团待几天后，这天谢一城还准备继续进山，谢家良几人回到边防团。 看着谢家良精神十足，面色红润模样，谢一城调笑道：“瞧你这模样，娶媳妇回家，过得舒服吧？” 谢家良笑呵呵不说话，一切皆在不言中。 “瞧这模样那是相当舒服，娶媳妇过日子，那还能不舒服。”白平安在一旁调笑着，“谁有媳妇谁知道，那滋味，别提了。” “是啊一城，你也加把劲，来年家良孩子都有了，你别到时还没娶媳妇呢。” “对，这还是雪化后，等入了冬，有媳妇睡一被窝，你就想吧。” 谢一城笑骂道：“一个个别在这说，等我娶媳妇，你们谁不来，挨家挨户蹭饭，谁都不跑不掉。” 说完谢一城看向谢家良：“想明年抱孩子，一次不稳，多回家努努力使使劲，别光嘴上说。” “那我回头多回去几次，肯定压过你。” 聊了几句，进去护林队后谢家良拉着谢一城上一边问道：“学全在屯子里都养上蜂产上蜜了，你这教了？” “咋了后悔当兵了？那也来不及。”谢一城开口，“你走后才琢磨出来的，以前哪会这个。” 谢家良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教给谁是你的事。” 谢一城莫名：“那是咋个意思？” “那啥。”谢家良犹豫开口，“等产蜜了，能不能留点给我，这东西补人，我想给媳妇整点。” 谢一城看着谢家良明亮眼睛，可算是看清人。 刚回家没几天娶个媳妇，现在就想着整好东西给媳妇，是谁之前都不愿意回去结婚娶媳妇的？ 第660章 上级来人 “你直接跟学全说不就行，哪用的着跟我说这，我啥时候回去都不知道。” “学全说这事他管不着，想要必须先跟你说一声。” 听着谢家良的话，谢一城抿了抿嘴。 黄学全这事还往这边推，收蜂蜜的时候是两边分。 属于黄学全那一份，他想怎么分，分给谁，分多少，自己又管不着。 谢家良回去问还整到自己身上。 想着谢一城继续开口：“你就在团里老实待着，我会驻点那边找时间回去一趟，跟他说一声。 “到时候让学全给你留最好的椴树蜜，这种对身体好。” 还有一种被称作蜂王浆的蜂蜜，也有少量存在，不过这种是用来养育蜂王幼虫，也是蜂王的食物，量少稀有，蜜蜂养殖量少没办法成规模，没办法整。 等今后养殖规模扩大后，可以考虑收集蜂王浆作为极品蜂蜜留存。 “嗯。”谢家良点头答应，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让我把罐头拿回去给你媳妇，她说让你多歇着点，别太累着了。” “啥？一城媳妇？啥时候成的？我咋不知道？”不知道的人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 “啥媳妇，就是碧芸，听家良胡扯。” “我哪胡扯，你俩……” 谢家良还想再说，谢一城一瞪眼，直接将话给咽下去。 “别胡说，三儿现在没媳妇，明年才定下事，现在说还早。”白平安将话题岔开看向谢一城，“三儿，这边事忙活完，咱们也抓紧时间回驻地，听说现在整个东北都在组建森林公安部队，上面可能再来人。” 谢一城点头答应：“那咱们今天就走，团里这边也没啥事。” “那现在往回走，咱们离开时间太长，驻地那边别有事。” 谢家良回来后，在家的事情也忙活完，媳妇也娶了事情也办了饺子也包好，回来继续在。 不过今后想回去可不容易，这次打申请特事特办，以后只能等统一交替返回了。 就是不知道谢家良这娶了媳妇，在家忙活两天，现在会不会在部队走神。 临行前，谢一城先去跟梁上君说了一声，又去炊事排找炊事排一行人聊了几句，在一众人极度不舍的情绪中离开边防团。 “你瞧着吧，等回头家良指定想媳妇。”张富贵走在路上说着，“这结婚娶了媳妇，经过事后，刚开始是天天想，想的厉害。” “长毛，你娶了媳妇就这样？” 张富贵打量着周围回着：“谁不是这样，只有没媳妇的人才这么问。” 说完顿了顿，张富贵继续道：“那些没媳妇的人，还以为整点手艺，就跟娶媳妇一样了，差的远呢。” 谢一城听着张富贵满嘴跑马也没接话，都已经习惯。 嘴上荤段子跟老母猪套胸罩，那是一套接一套，套个没完。 期间白平安几人还问了问在边防团打着啥东西，谢一城指了指背着截断放在背篓中的鹿角，以及其中的鹿皮鹿鞭：“打了些杂东西，还有一头大个子，值钱的我都带走，肉跟骨头留下给部队同志补贴补贴胃。” “还打着大个子？你用枪了？”白平安几人惊讶地问着。 “入春都收枪，山里规矩都定死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坏了规矩。” 众人听着更加惊奇：“那你用啥打的？” “弓啊，开春我一直都带着，夏末才不带这东西用枪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之前用弓最多就打个狍子，狍子一头几十斤重，弓打着他们也相信。 可是马鹿这东西只要是成年，保底都是几百斤重，就算入春膘掉了不少，瘦的也有300斤打底，身子带鹿角，比suv越野车还要高，用弓极度难打，结果谢一城硬是给打了，还打成了。 又深入问了问打马鹿时的具体经过，谢土地接过话，将当时情况添油加醋说道一番，给众人说的更是惊讶，看着谢一城更加佩服。 用弓打马鹿，他们完全不行。 几人也可惜，回来晚，走的又急，不然也能蹭上一顿马鹿肉尝尝。 哪怕是他们常年在山里来回转，也极少能打到马鹿，这东西想打着确实不容易。 回到驻地，谢一城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得到消息，上面来人了。 谢一城没歇着，在其他人继续巡山护林时，他们几人前往所在范围森林公安部队聚集点，见到了上面来人，他一个都没有见过。 全程谢一城都没有参与其中，都是谢家康在交谈，他只是作为森林公安一份子跟其他人在一起聊着山林间趣事，问着来人的事。 来的人除了穿常服的，还有部队人员，身边其他人轻声聊着观察，不知道发生什么。 谢一城听着身旁人讨论，通过衣着行为观察来人，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梁上君说过一件事。 整个东北护林队改编，组建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所有护林队除了改名外，由于人员缺少，还要进行人员补充。 但是从山林间招人进入护林队有些来不及，还要进行训练整训教导。 按照梁上君所说，从北平发来的决定，将整整两个师的部队分散进入新改建的东北森林公安部队，大规模扩充森林公安的数量，人数相比之前直接翻了5倍以上。 这次上面来人，除了常服，还有军装，这军装是不是跟森林公安部队扩充有关系？ 谢一城心中想着，等到谢家康那边开完会出屋，招着所有驻点来人来到一处露天场地。 “都来这有一阵，我呢长话短说，有问题你们举手提。” 谢家康看向众人：“这次让大家过来，是上级派人专门来夸奖咱们驻点，对于我们驻点给予夸奖以及鼓励，对于试点结果给予全体表扬嘉奖。 “除了表扬嘉奖外，这次还有一件事，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正式建立，我们所在地点将划归东北森林公安部队管辖，我们大队因为管理面积过大人手不足，这次上级决定让一部分部队同志从军队直接进入咱们公安部队，咱们森林公安部队，要来新同志了。” 第661章 扩充部队，指导员是熟人 听着谢家康所说，谢一城心中打了一句果然，真被梁上君给说中，扩充部队确定。 原本人数一个营的森林公安大队这次还要扩充人手，而且管辖面积还要扩大。 两个师的部队，哪怕不平均分，多处地方还没有护林队在，还要在当地组建，这分到他们这里的也不会太少。 要是往上继续扩充，谢一城有疑惑，谢家康会不会因为护林大队人数增加，之后继续向上继续提级。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谢家康可真是坐在时代的火箭上起飞。 护林队两次扩充，一次转移边防团，谢家康一步步往上走，哪怕没有文化知识也没有止住脚步。 本来谢一城都以为今后没啥战争，在山中作为森林公安进行执行任务，这辈子基本到头。 没成想这次还要继续扩充森林公安部队，他们所在地也要增加人手。 不用想，这次谢家康大概率还是领头人，空降一个代替谢家康，对地方不了解不知道情况的人下来，会让人觉得之前不来，现在建成来摘桃子，服众性必然不足。 谢家康继续说着：“咱们改名森林公安，咱们大队改名后第一次来新同志，大家欢迎一下新来的同志。” 穿着军装的三十岁左右中年人看着众人，抬手敬礼：“同志们好，我叫雷挺，今后大家有问题可以找我，如果今后我出现问题，也请大家批评教育。” 来人放的姿态很低，在场人听着心里比较舒服，看着来人顺眼不少。 谢家康看向众人：“雷挺同志今后会担任咱们大队的副大队长，之后会有将近两个连的战士加入咱们大队，到时会将战士们分散到各个驻点，希望大家到时候互相学习，让战士们融入我们集体之中来。” 雷挺在一旁接话：“不是互相学习，是我们这些新加入咱们森林公安部队的中的战士需要向大家学习，请求大家教导。 “军队跟公安部队虽然都是部队，但是职责不同，我们可以直接上战场打仗，可是这种山林工作，还是要慢慢学习，避免出现差错造成影响。” 通知会很快结束，众人分散，暂时停留，等待后续部队到来，他们分别带回。 “这位雷挺首长，说话还怪中听，听着舒服。” “副大队长根大康哥比还是差点，大康哥是大队长呢。” “啥大康哥大康哥的，私下里这么喊没事，在这里要称呼职务！今后记得，要喊大队长。” “对对对，大队长，大队长。” 谢一城对于雷挺说话，同样觉得比较中听，以学习姿态进入，确实让人更容易接纳，双方能尽快融合成一个整体，避免出现冲突制造出矛盾影响今后出任务。 至于雷挺担任副队长，谢一城觉得正常，之前护林队时，谢家康当副队长，上面的队长基本就是挂职，主要事还是谢家康处理。 现在谢家康当上队长，副职需要有人来担任，基层提拔要么是资历不足，要么是功劳不够，都提不上去，正好借着这次扩充部队让人补上这个职位。 之后谢一城还被专门找过去，跟来人聊着一些事。 没想到这些人还听说过谢一城打米军飞机，击毙米军飞行员的事，还有支援前线部队的情况。 谢一国所在338团以及师部，真的在向上请功时，加上了谢一城的名字，并且进行了说明。 谢一城现在也算是有些名气了。 谢一城问了问现在半岛情况，来人摇头没有多言语，半岛战斗没有结束，很多事需要保密不能向外透露，里面有些事甚至来人都不知道。 “这次你们驻点会增加一倍人手，之后你们注意跟同志们好好相处。” 谢一城听着一脸惊讶：“我们驻点已经是咱们大队人数最多的地方，现在扩大巡山护林面积，别的地方都需要人手，还要往我们那加人？” 谢家康看着身旁人点头：“对，除了现在所在地方，你们那里驻点面积够大，向南向东很多地方因为人手不足没办法执行任务，周围也只有你们一个驻点，这次会增加人数，将你们所在队伍，建设成一个小队。 “后续大队会派下指导员，到时会直接驻点在你们小队。” “大队指导员直接驻扎在我们小队？” “对，这是讨论后决定，也是指导员主动申请的。”谢家康说着看向谢一城，“你们小队也放心，去的指导员跟大家见过面，你们也认识，他对你们很放心。” 谢一城离开的时候脑中还在思索，来的指导员，还认识，对方还对这边放心，那肯定是熟人了。 哪个部队的战士能这么熟？总不能是边防团那边直接转到森林公安部队吧？ 可去边防团的时候，梁上君也没说这事，口会这么严？ 谢一城心中带着疑惑，在这里等待几天。 三天后，部队到达，两个连的部队战士，直接将本就狭小的森林公安大队驻点，变得极其拥挤，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 在这时，谢一城也终于见到谢家康说的那位熟人指导员，是真熟人。 “谢一城同志，好久不见，怎么变的生分了？”赵肋看着谢一城抬了抬眼镜，面庞带着笑。 “赵肋同志？”谢一城还是有些不确定问着，“你这咋突然当上指导员了？部队编制跟省城不一样，而且这可是大队指导员，相当于营级干部。” “是，我知道是营级干部，我之前在团部工作过半年，后续转入地方进入省里，我记得我之前说过？” 谢一城摇头。 赵肋收了收笑：“那可能是当时事多忘记，之前护林点改为森林公安部队试点，我在省里工作比较清闲，大家都很忙，我主动申请来的，在这里也学到很多。 “这次是我主动向上申请来到咱们森林公安大队，上级同意，希望今后在咱们森林公安部队中，跟咱们同志相互学习，真真切切在基层学习到更多没有了解到的知识跟基层情况。 “谢一城同志，你也不希望我这个指导员在部队里不学习开历史倒车吧？” 第662章 一城!你哥回来了! 走在山里，谢一城几人身后多了二三十人，赵肋就走在身后，打量着绿意盎然，时不时有响动发出的山林。 相比较上次来时，山林间皆白没有其他颜色，此时山林子绿起来，各种动物都冒出来，让人感到生机蓬勃。 一同到来的部队战士看着周围来回打量着，他们是驻扎在东北，但是进山林还是深山，都是头一回。 “开春了，山里东西全冒出来，进山一定要小心。”谢一城边走边说着，“也就是咱们人多动静大，要是两三个人进山，一定要小心，山里东西要是饿急，偷摸从背后摸上来，一不小心能要你的命。” “一城，你这岁数也不大，咋知道这么多？” “这些事，山里人经得多了。”谢土地接话对着身旁人说着，“你们别看他年纪不大，打的东西多了去，山神爷黑瞎子狼群啥的打了不知道多少，经的多了，这些记得可清。” “都打过？” 赵肋好似头一次见谢一城，有些吃惊问道。 “对，都打过，他十五就进山打狼群，头狼被他用刀硬生生捅死的。” 周围人看向谢一城的目光瞬间有了变化，没想到眼前笑眯眯说话的年轻人，十五岁就进山捅死头狼，还打死过东北虎跟山里熊，其他野猪豹子那些更是不用说，肯定更多。 “咋都这么看我，我哥比我进山更早。” 谢一城满不在意：“山里屯子，各家小子进山都早，跟山下种地不一样，等你们待久习惯就知道了。” 一路上谢一城一群人跟带着好奇跟兴奋的战士交谈着，讲解着山中事，顺便了解一番战士们的情况。 赵肋作为指导员，也跟着了解战士们情况，以及即将前往建立的森林公安小队事宜。 这次下基层，可是主动提出来的，一定要做出些不一样的事。 “指导员，你这西洋镜戴着是啥样的？要是没这东西还能瞧见东西吗？” 张富贵背着枪走在赵肋身旁，注意力集中在赵肋鼻梁上的眼镜：“上次你来我都不敢问，想问你当时就走了，我老想知道是啥情况，要是我戴这东西，能是啥样。” 赵肋也不恼，将眼镜取下来递过去：“那你试试瞧瞧。” “真让我试？”张富贵不确定问道。 “试试能有啥，总不能给你下个崽回去。” 谢一城听见动静喊了一声：“别给整坏了，配眼镜可不容易，不少钱呢，你又不近视，戴不了这东西。” “没事，试试坏不了。” 张富贵瞧着赵肋鼓励表情，按照刚刚他戴眼镜的方法放上鼻梁，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脑袋发晕，歪着身子脱离队伍就要倒下去。 谢一城看着张富贵拿上眼镜的一瞬间就做好准备，看见的一瞬间伸手拉住。 张富贵赶紧将眼镜取下来，缓了一阵才开口：“这东西咋回事，我戴上就好像被狐大仙施了法，整个人站都站不直，脑袋晕眼睛花，歪着身子往旁边倒根本站不住。” “都说了不让你整不了，你还不信非要戴。” 张富贵将眼镜赶紧递回去，再也不想眼镜的事。 这东西，好像那孙猴子的金箍，戴上去头晕眼花扛不住。 赵肋全程笑呵呵，很是享受周围人以同志欢喜平等对话来跟他聊天的感觉。 要是真把他当作什么领导，那今后日子过的可就没啥意思。 路上行走，谢一城几人除了跟一同前往驻点的战士讲解着山中事，还趁着赶路时间，瞧见周围有东西经过，打了几只野兔子，看着战士们都是精神一振。 之前他们了解到要进山长时间待的时候，还在想着是不是进山遭罪来了，山里粮食都没多少，人也吃不好，能过上啥样的日子。 可瞧着这走路都能打着东西，说明山里动物不少，那平时吃肉的次数肯定也不会少，就算再差也比在之前地方吃的要好要多。 一个好伙夫半个指导员，现在他们这有了一个指导员，好伙夫不确定，但是肉肯定有，只要吃好睡好，这士气怎么可能差。 这么一来，对于今后在山中长时间驻守执行任务，也算有了盼头。 赵肋将一路情况全程看在眼中，也看到了战士目光注视着谢一城几人身上野兔子，自然知道他们想法。 同时也对今后在驻地的工作有了想法，除了要求的职责外，还要尽量照顾到所有人，吃食方面必须保障好。 进入部队的战士本来就是吃军粮，现在转到森林公安部队，好些人来时心中不稳定。 要是能靠着吃到一些山里东西让大家安定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到了驻点，谢一城先将驻地驻守的人跟赵肋以及其他人相互介绍，几个人带着人去分住宿点。 赵肋之前来过，知道这里是早先的一处鬼子隐藏点，里面地方比较大，能够承载相当多人，足够来人休息。 空出来的很多石屋，都是用来存放一些工具物品，剩下的还有一大半地方空闲，里面还有一处极大的空间，之前用来堆积军火。 来人分好休息地点，驻点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欢迎仪式，欢迎新来的同志，赵肋作为指导员今后驻守在这边，也让众人了解一番。 在山里执行任务的战士回来了解一番，相互熟悉一番后，其余人接替进山。 这次进山就带着来到的战士，一路上教学，让他们逐渐融入集体中。 这样的生活一转眼就是两个多月，林子里由之前的绿意盎然变的缤纷，各种颜色冒出，不再单一。 山中的树林草丛变得更加密集，能隐藏东西的地方更多，长白山林开始了一年中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进山，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你丢的是命，山里东西吃的可就是肉。 这边谢一城带着人有说有笑回到驻点，准备歇息两天，其他分队交换进山。 “一城！一城！” 谢一城这边刚歇下没一阵，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咋了？” “外面来人，是你们谢家屯来人找你，急的冒火！” 谢一城没敢多歇息，起身向外走，迎面跟进来的人撞上。 “学全，老刀叔？你们咋来了？” 谢一城看着一脸着急的老刀客跟黄学全沉住气：“别着急，喘口气有啥事慢点说。” “三儿，快、快回家，一、一国回屯了。” 第663章 神枪手王明，历史狙杀记录 谢一城听着原本静下的心瞬间飞起，静不下来。 “我哥回来了？咋回来的？他不是在半岛那边打仗，部队全在半岛上，咋可能让他一个人回来？”谢一城看着老刀客，“老刀叔，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出啥事了？” “你跟我先回屯。” 谢一城没犹豫，回去拿上枪，跟赵肋说了一声。 “你哥我知道在半岛38军打仗，部队都没回来人突然回来，屯子里来人这么着急，肯定有事。”赵肋拍了拍谢一城肩膀，“别着急，你平时可稳得住，回去路上慢点看着周围别出事。 “回头我帮你补个假条放着，回去多久时间你自己定，注意保护自己。” 谢一城抬手敬了个礼：“指导员，那我先回了。” “走吧，记住，安全第一。” 谢一城放下手，将枪挎上肩，快跑往外走。 “一城！我跟你一块回去！” “我也跟你回去瞧瞧。” 白平安跟谢土地几人背上枪也要跟谢一城回谢家屯，被谢一城摆手站定脚。 回头看着几人，谢一城吆喝着：“家里事我自己能顾得过来，你们在这里执行任务，别落下事。” 看着谢一城消失的人影，几人面面相觑，脚步静止。 “一国咋突然回来了？到底出啥事了？” “我也不知道，啥都没听说，谢家屯突然来人给一城喊回去，要是好好地回来，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催着回去，通知一声不就行？” “你们说一国会不会……” “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就别说，说出来小心被抽。” 几人瞬间谁都没再言语，怀着心事回去。 在路上谢一城快步赶路的同时，也在问着老刀客关于谢一国的事。 老刀客给的话是人回来了，还活着，其他的没再说。 这给谢一城听的更是着急，人活着，就知道这一个，至于受没受伤，伤了伤势什么样全都没有，这更让人心烦意乱静不下来。 一路没歇着，全程急行军跑回谢家屯，谢一城这在山林长时间执行任务的人，吃的伙食又好，这给老刀客还有黄学全拉脱了队，追都追不上。 任凭两人在身后喊着别走散小心路上出事也没用。 谢一城比两人早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到谢家屯。 屯子外面此时站了不少人，因为抽旱烟的人不少，烟雾汇聚一片。 “我哥呢？” 谢一城喘着大气跑到面前，问着众人。 “三儿回来了。” 还在说话的老烟枪放下烟枪：“你哥在家呢，人好好地没事……” 谢一城没多停留，直接跑回家。 老烟枪甩了甩烟杆：“这老刀，估计又是没说清楚，三儿这着急忙慌的，生怕出了啥大事。” “估摸是，可能说的事重，给三儿吓着了。” “诶，学全跟老刀他爷俩呢？咋没瞧见人？” “肯定是三儿着急一路跑回来，给他俩甩没了。” …… 谢一城推门进屋，闻着屋里充斥着中药味，还有一股药水味，胡碧芸在熬着药，一胜一勤趴在炕前，安安静静不说话，炕上躺着一个人。 谢一城走到炕前，看着闭眼的谢一国轻声开口：“哥？” “三哥！” “三……” 谢一城捂住两小嘴，别吵着谢一国，不想还是将谢一国吵醒。 睁开眼，看着谢一城，谢一国扯出一抹笑，想要起身，突然脸上扯动，又躺了下去。 “什么个情况？咋还起不来身呢？”谢一城摸着一胜一勤脑袋开口，“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提前给个消息，我好去接你。” “接我啥，我自己都没想着能这时候回来，这不是出意外了。” 谢一国扯动着面庞，好一阵才舒缓下去。 “伤着哪了？” “都伤着了，跟萝卜头那次差不多，比他稍好点。”谢一国躺着不动，就这么睁眼看着谢一城面庞，嘴边的绒胡长出来不少，相比之前见面壮实不少，看着喜人。 “怎么个情况？咋整成这样？”谢一城坐在炕沿，低下身子，不让谢一国看着要微抬头。 一胜一勤在一旁安安静静，靠着谢一城身旁谁也不说话。 “就是撤退的时候在最后执行防守任务，被米国鬼子给咬住，当时救了个人整成这样。” 谢一城没好气道：“你就跟全蛋学吧，他救你救回来，你转头救别人，别把自己搭进去，啥级别干部能让你这么干。” 谢一国轻轻摇头：“要是干部啥的我还不一定救，救的是个一直跟着回东北过半岛打仗的战士。” “基层士兵？” “现在不算是，已经提干了。” “那看来是个相当有能耐的人，救也是应该。” 谢一国听着谢一城没再说不让救，受伤的身体突然舒服起来，到底是自家兄弟知道事。 谢一国咳嗽一声，谢一城赶紧轻抚着。 “没事，我这跟牺牲的人比好多了，起码活着回来。”谢一国开口说道，“我救的那个人叫王明，我当排长开始就在排里的一名战士，脑子活学的快，枪打的那叫一个准，整个338团没有一个人能跟他比的，当初连长营长团长全来要过人，他硬是不走，非要跟我一道在基层。 “跟我一块进半岛，打过多场仗，神枪手一个，指哪打哪，到我受伤，杀了起码有300个鬼子。” “起码300个？”谢一城瞠目结舌。 一个人在战场上杀了超过300个鬼子，半岛战争爆发才一年半，这代表两天要击杀一个敌方单位，自身没有事，极其离谱。 “是，当时缴获米国鬼子的狙击枪，直接给了他用，自那以后，越杀越多，都给他起外号叫屠户。” 谢一国歇了歇，才继续开口：“这次我们在最后阻击敌人，他在周围隐藏射杀对方指挥官跟重火力人员，对面藏着的狙击手也被他击毙，对面恼羞成怒，进行大规模炮火覆盖，还有十几架飞机轮着炸，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在那。” 谢一城没言语，脑海中还在重复着谢一国的话。 一个神枪手，在半岛战争击杀超过300人。 一个人杀了300人！ 第664章 一胜，你的事也该想想了 那不是家禽家畜，那可是300个人！ 能够入选成为狙击手的战士，首要击毙目标是击毙以米军为首的联军军官以及重火力这种高价值人员，普通士兵都是次选单位。 后续双方狙击战开始，红国部队很多军官干部技术战士被暗地击毙，狙击目标也加上对方狙击手。 这么一个在战场上如同幽灵般，时时刻刻好似一把狗铡刀在脑袋上方随时落下来的狙击手，有时候会出现奇效。 别说谢一国，换谁在场遇见，都要拼死保住王明。 一个狙神级别的神级狙击手带来的收益，某些意义上来说确实比谢一国这个营级干部要高的多。 就是这救了狙击手，差点没把命丢进去。 谢一城没有继续聊关于谢一国怎么救王明的原因情况，转口问起谢一国回国事。 “哥，你这回来多久了？有一个月？” “差不多。” 谢一城皱眉问着：“差不多是差多少，全蛋救回来送到后方养伤养了几个月都没养好，还是接回来调养了半年身子才慢慢好起来。 “你现在这情况，比我当初去见全蛋的时候还要严重，时间肯定更短，为啥不在后方医院里面养伤？回家就能恢复的比那快？” 胡碧芸在隔壁听着谢一城训着谢一国，想要出来帮忙说两句，谢一国受着伤别这么整，站起走了两步又停下。 他们兄弟俩的事，她又不是家里啥人没名没分的，轮不到说话，继续坐下忙着手里活竖起耳朵安静听着。 谢一国苦笑着：“我也知道在那更规范，部队那边也是这么说，这不是想着好长时间没见你们，回来瞧瞧看看。 “我伤的也没有萝卜头重，医生说了，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等伤养好，到时候还要回部队。 “这次回来看看你们，等养好伤再走，下次啥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 谢一城听着一时间说不出话，看着谢一国半晌问道：“谁送你回来的？” “部队同志，人已经走了，药放在老药叔那边，跟老药叔说好怎么上药，回头老药叔来换药就行，平时更多时候就是静养。” “那就行，好好在家里养着吧，现在时候对，山里东西多天也不冷，不遭罪。”谢一城开口说道，“等回头我再进山给你整点东西补补身子。” “你别顾着我，照顾好自己，我也知道山里事不少，你该忙忙你的，我这用不着你操心……” 没等谢一国说完，谢一城直接将话打断：“你可拉倒吧，咋跟全蛋一个样，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趴在床上要没人扶一把都起不来，在家好好待着。” 谢一国有点尴尬笑了笑没再多言语。 “全蛋呢？我回来咋没见到他人？人上哪去了？” 谢一城问着。 “全蛋带他媳妇回娘家了，老刀叔去直接喊的你，没顾得上他。” 胡碧芸在隔壁出声说着。 “这时候回娘家？” “他媳妇怀上孩子，吃不好睡不好，闹腾的厉害老受罪。 “找老药叔整了点药，萝卜头带着翠花送回娘家那边，让翠花她娘帮忙照顾照顾，屯子里能帮上忙也不能一直在身旁，萝卜头好些事也不懂。” “萝卜头都娶媳妇要有孩子了？”谢一国躺着听着脸上露出笑意，“好好好，这小子也算是有了家能安稳下来，那打仗的时候闷头干，也没个安稳，受那次重伤，想回去也回不去，好好回来过日子。 “他媳妇叫翠花？哪个屯的？” “姓张，离咱们这段距离不算太远。” “姓张？” 谢一国有些愣住，有些不确定问道：“张翠花？不会是张家屯的人吧？” “对，是张家屯的，还是老张叔他亲闺女，就是那个张大脑袋。” “这能行？人家愿意嫁到谢家屯来？” “哥，你这离开这么久，过去两年，屯子里事变的可不少，老张叔亲自来谢家屯，跟大爷结清过节，两个屯子现在没啥。” “没过节了？那挺好，两个屯子这么多人，在山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整的跟杀了对面人一样，现在这样挺好，萝卜头也有福，这还被看上了。” 谢一国心里高兴，萝卜头救他受伤差点没命，他是极其愧疚，才托付给谢一城照顾萝卜头，等有条件给人接回屯子里去。 写在信里的事，谢一城全给安排好了，连娶媳妇都办好。 现在孩子也有了，日子慢慢过起来，比之前大旱大水饿肚子吃不饱来的强。 陪着谢一国聊了一会，确定人没事，谢一城喊上一胜一勤出去，别吵着他休息。 “一国那边你放心，回头我们几家帮衬着照顾，不让你自己一人忙活。”屯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谢一城身边，“我听说山里森林公安部队已经加人进去，忙活的事也不少，你们大队指导员还在那看着，你身上事也不少。 ” “大爷，我跟指导员请假了。” “请了也不能太久，不然别人家里出事要是回去批不批？屯子里人这么多，照顾一国一个人还能照顾不过来？” 屯长摸了摸一胜一勤脑袋：“去玩去吧，你们大哥没事，歇歇就行。” 一胜一勤抬头看了看谢一城，经过他点头后才有气无力拖着腿走向人堆。 看着一胜一勤走远听不到，谢一城开口：“我哥这身上伤不轻，估计要养一季。” “就一季，不耽搁事，那时候正好收粮，到时候山里货正肥，到时候打点好好给一国补补。”屯长看着小狗蛋扯着嗓子喊一胜，被王芳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老实继续道，“这事你别再多想了，一国这事不大，等他身体好点，你该想想自己的事。” 谢一城听着一愣：“我的事？我有啥事？” “你啥事？你跟碧芸的事。”屯长扭头看向谢一城，“你跟人家说的等一国回来你俩就办事，现在人回来了，你准备等到啥时候？老三都娶上媳妇了。” 谢一城听着有些无奈。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想着明年谢一国回来办事，没想到现在人受伤回来养伤。 跟胡碧芸约定好的是谢一国回来，现在人回来了，这事再拖，容易伤感情。 第665章 我想有个媳妇 本来谢一城想的是提前准备准备要结婚的东西，一年多时间足够好好准备齐全，等到时谢一国回来，好好办一场有记忆的。 还有之前去看的珍珠蚌地点，等到了时间去整点看看能不能找些珍珠，到时候也算给胡碧芸加点箱底子，现在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谢一国伤势还没好，想要办事还要往后推一段时间，不能冲着。 “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跟碧芸也说说这事，一国在屯子里估计要待好一阵时间，在一国走前把事办了，你省事你哥也省心，人家碧芸也不用干等，这都眼瞅着奔二十走，再拖真成大姑娘了。” “哪有二十。” 屯长一瞪眼：“哪还没二十，虚不是二十？” 谢一城苦笑着：“大爷，这你都说出来，我这能说啥。” “你别说啥不说啥得，事尽快定下，回头过日子，你哥也放心。”屯长说着顿了顿，“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打仗，谁也没法说能好好的，一国这次受伤也就是命大，不然别说回来，人都拼不齐。 “我打小鬼子我见过，那炮下来炸人身边，能直接炸的满天花。 “你跟碧芸在一起成家，好好过日子，一国见着今后也放心，要是他离开前再要个孩子……” 屯长停下，拍了拍谢一城肩膀：“也让碧芸安安心，她这岁数在山里，真的算大姑娘了，你也替她想想，一直等你呢。” 说完屯长离开，留下谢一城站在原地发愣。 “站着干啥？不进屋歇着？赶这么远的路呢，我给你整的吃的放着呢，你赶紧垫垫肚子。” 谢一城听着声，转身看去，胡碧芸俏生生站在他身后，正带着好奇看着。 瞧着胡碧芸如初春山花般灿烂，一条乌黑细密的短辫子垂在白净脖子下，做饭时因为高温度，额头间细汗珠还没有抹去，好似露水沾在额间，一张鹅蛋脸带着一双泛光明目眸子正盯着他的眼睛，看的谢一城有些恍惚。 在五彩缤纷的年纪来到谢家屯到现在，胡碧芸也已经要虚二十，日子过的可真快，一眨眼就是几年。 “一城？你想啥呢？咋了这是？”胡碧芸走到谢一城脸面前，抬手挥了挥，用手背碰了碰谢一城额头，“也不热，咋一直走神？ “咱哥那事你别担心，我在屯子里能帮衬着，做饭啥的我都会，你在公安那边好好忙活，家里不让你操心。” 谢一城回过来神，轻轻握住胡碧芸收回的细长手掌，心中泛起波澜，组织着语言。 胡碧芸收了收手，打量着周围：“你干啥？咋还握上了呢？你以前可不这样？ “这外面人多，瞧见了多不好，你要实在想摸回去摸，别让一胜一勤瞧见就行。” 谢一城心中刚组织好的话被胡碧芸瞬间噎住，紧握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停顿一番才开口：“碧芸，我想娶媳妇了，相中一个，你能去给说说？” 胡碧芸俏生生的面庞晴转乌云，拧着眉头看向谢一城：“啥意思？你想娶媳妇让我给你找？你相中了谁？啥时候的事？” “有一阵子，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胡碧芸缩了缩手，发现谢一城握住没松手，重新打量着谢一城双眼，看着双眼中倒映着一个小小人影。 刚刚还拧着的眉头瞬间松开，被握住的手也没再挣扎，反而攥住谢一城手乌云散去，灿烂霞光洒落：“那我去给你说说，说不准能成呢。” “那你可好好说说，我这辈子就想着能娶个媳妇一起过日子，换别人我都不愿意，就相中她一个。” 两人在院子里又握了一会，突然院子外面一声喊吓的两人赶紧松了手。 “一城！你跑的是真叫一个快，我跟我爹这是一顿追也追不上，我爹这么大岁数，哪能跟你一样这么整。”黄学全站在院子外面吆喝着，“你高低等一会，咱哥人都回来了，屯子里这么多人，还能没人照顾不成？” “我先回去，家里饭做好在锅里，你等会记得吃，现在还热乎着。” 胡碧芸甩着辫子，如六月的日头，任谁都知道是好天。 “我哥这事不知道啥情况，不赶紧回来瞧瞧。”谢一城也没恼，瞧着黄学全，“你跟老刀叔这没必要这么着急，慢慢走就行。” “你说得轻巧，你一个人在山里走，黄豆也没在身边，我跟我爹能不担心你，这路上要是出事了咋整？一国哥回来伤着回来的，你要是在山里再出点事，彻底完犊子。” 黄学全喘着大气看着谢一城：“也就是我爹身体还算好，不然这次你没事，他都要躺一阵子。” “这事算我的，回头我给老刀叔赔礼。”谢一城抬头看着，“老刀叔呢？我咋没看着？” “到屯子外，说要下套子给咱哥抓点东西补补身子。” “这哪能让他忙活，赶紧回来歇着，我回头整就行。” 谢一城说着就要出屯去找老刀客，被黄学全一把抓住：“没事，就在屯子口不远，离得近没啥大货，出了事。 “咱哥那边咋个情况？身子具体啥样？我就瞧见人包的严实，被人抬上山的，给我吓的不行。” “没事，在屯子里好好养着就行，能养好。”谢一城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蜂箱分蜂了没？” “分了，这都啥时候，再不分等明年了，麻子去别处跟人一起看着，现在也没事他不进山打猎，正好在那看着再下点套子，到时候分他点就行。” 谢一城点头：“那就行，等回头我找时间来收蜜，收不多，给我哥补补身子用。” 黄学全一摆手：“你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来，本来就是你带着整的，我那一份都分给咱哥使。” “用不着，整不了多少。” 谢一城本来还没觉得蜂王浆最近两年整，量不大没必要，现在谢一国回来，身上有伤，吃食补营养都要面面俱到，肉蛋奶不能缺，蜂王浆这种好东西也要补上。 顺便也给胡碧芸整点，他不在家，要上课还要带一胜一勤，多补补营养。 等晚上好好找胡碧芸说说，趁着没人，也摸摸小手，聊聊心里话。 第666章 明个我去给你抓只牛子炖汤喝 谢一城这边说完没一会，黄学全回家一趟，拿着工具背上枪就要出屯子去蜂箱所在地，现在就去取蜂蜜，被谢一城硬拦住。 “别着急，你一个人整不了，那蜂王浆你也不是特别清楚，回头咱俩一块去整，不差这一会。”将黄学全手上东西接过来，“你去找找我老刀叔，一个人在山里下套子不成，离屯子再近说不准遇上事。” “那你啥时候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要么在屯子里，要么在地里看着。” “成。” 看着黄学全离开，谢一城走进屋去吃胡碧芸做好坐在锅里还热乎的饭。 “你说你吃饭就吃饭，还坐在我面前，我又吃不了这些。”谢一国扭动着脑袋，看着谢一城狼吞虎咽吃着饭，“你在那边吃的差还是咋的？咋跟快饿没了一样。” “本来回去赶着吃饭，学全跟老刀叔去找，没时间一路跑回来的，肚子里哪来的食。”谢一城边吃边开口，“从今个起，咱哥俩住一屋，夜里起身我也能照顾照顾你。” “那一胜一勤呢？” “去碧芸那住去，她俩都习惯了，我不在屯子里，都是碧芸带着，没事。” 看着谢一城吃着，谢一国犹豫问了问：“三儿。” “咋了？” “你跟人家碧芸，事打算定下吗？”谢一国双眼注视着谢一城，“人也来这么多年，你这啥事都要人家忙活，人啥也没说，总要给个说法。” 谢一城将食物吞咽下，端起粥顺了顺嗓子：“哥，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今年回不来，跟碧芸说好要是明年你回来，我俩这明年过日子。 “毕竟咱爹咱娘都没了，你是家里老大，不回来我这事没法办，总要有人在。” “咱大爷大娘不是在，有他们在一样办，不差我这一个。” 谢一城摇头：“那不一样，你是长兄，这事必须你在。” 谢一国沉默片刻开口：“那现在我回来了，你准备咋办？” “再等等，等你身子好点。” “那现在事能定了？” 谢一城点头：“看碧芸，她同意今天事就能定，但是办事不行，等你养养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到时候再办。” 谢一国不在意：“我这不碍事，你办事跟我好不好有啥关系。”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老药叔看着，瞧瞧你这伤势具体咋样，他说行就行，不行就算。”说完谢一城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哥，你别光说我，你自己现在也没个媳妇，都当兵这么多年，现在高低也是个营级干部，高低也说说准备准备。” 谢一国满不在意：“我这早着呢，半岛战争一直不停，我哪有条件娶媳妇，这边养伤养好马上就要回部队。 “也就是我打了申请，上面也有熟悉的领导，省里还有熟人，加上我自己强烈意愿申请，不然别想回来养伤，根本不允许。” 谢一国一说省里熟人，谢一城突然想起上次李为民视察东北，经过安东时，专门上山一趟来到谢家屯，将事情这么一讲述。 “为民叔回来了？” 谢一国有些惊讶问道：“啥时候的事？” “老早之前的事，来看看问问就走了，他受伤后去了毛熊，现在人在北平，还问我愿不愿意去北平，还可以带上一胜一勤一块。” “你没答应？” “我去北平干啥？” “那可是首都。” “首都又咋了。”谢一城满不在意，“首都再好，也没家好，家里住的地方大，吃的好喝的好都是熟人，不缺肉不缺油水还有蜂蜜啥的，在北平哪有这条件。” 但凡是21世纪，去北平也就去了，现在1952年，去北平并没有太大提升。 现在还没开始，之后时间确定，城市户口吃商品粮，因为物资缺少一切凭票供应。 城市里不能顿顿吃上肉，粮食也有限制，还不如在山里过日子。 几十年后，谁还不是个退休公安，到时要去北平再去。 “就怕今后你会后，想去再找为民叔，可就不一样，人家主动提出来跟你上去找，那是两码事。” “不提这事，你好好歇着，有事喊一声，我去把事跟碧芸说说。” “那你跟她好好说，看看能不能趁着我在屯子里把事情办了，别想着等我，我要是娶不上媳妇你等到啥时候？” “你又搁这扯犊子。” 瞧着谢一城离开屋背影，谢一国回过头，躺着看着屋顶，突然嘴角翘起。 自家老三现在真当家了，啥都能干，啥都知道，今后家里都是他做主咯。 回想着前些日子还在半岛战争打生打死，现在就回家看到家里人，人生，真是相当魔幻。 谢一城离开后也没着急去找胡碧芸说这事，刚刚话就差明说，她也知道啥样，该准备的东西慢慢准备就行。 之前萝卜头娶回来张翠花，也没啥动静，就带着人跟张大山准备的嫁妆回来，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胡碧芸不一样，没有娘家人给她撑腰，那谢一城这次既是婆家人又是娘家人，两边都要帮衬着，到时候肯定要把胡碧芸的面子给撑起来。 晚上休息时，谢一城要将一胜一勤送去胡碧芸那，夜里照顾谢一国不会吵着两小，没成想俩人都甩着脑袋不愿意。 尤其是一勤，辫子甩的像呼啦圈，转个不停，任凭谢一城怎么劝也不成，胡碧芸帮忙说也没用，最终谢一城还是带着两小回家睡。 “那今晚上你自己睡吧，他俩我带回去陪我大哥一起。” 胡碧芸有些不放心：“晚上他俩别吵着碰着人，伤的不轻呢。” “没事，我隔在中间，他俩碰不着。” 谢一城灿烂一笑，转身回家。 两小早就等不及，跑回家找谢一国聊上了。 一勤趴在炕边：“大哥，我离你远，碰不着你，你疼的话喊我，我帮你吹吹揉揉。” “行，还是咱们家一勤心疼人，一胜，你学着点。” 一胜听着不服气，脖子一梗：“大哥，明个我去给你抓只牛子炖汤喝，老补了！” 第667章 一家四口人，再次聚集 “啥？？？抓啥炖汤？” 谢一国整个人发懵，不知道是战场上后遗症还是耳朵有问题听岔，一胜这说的到底是啥？ 抓牛子炖汤，这辈子别说喝了，听没听到过，牛子还能被抓着炖汤？ “说的啥胡话，抓王八！王八！”谢一城一巴掌拍在一胜屁股蛋上，“天天跟小狗蛋玩，说话都不会说，你要是天天胡整，回头你也跟小狗蛋一样，一家人围着打。” 一胜缩了缩脖子：“三哥，咱家也没那么多人。” “没事，家里人不够屯子里人多，你看你喜欢哪个人，我去喊他来揍，你要是喜欢人多，围着揍你也行，单挑群殴你来选。” 一胜瞬间沉默。 已经奔着八岁去，该懂的都懂，山里孩子懂事的早，干活也早，下地干活都几年了，盖房子时候也能递个工具拾捡东西，以年来算，已经是“老”土木工。 什么单挑群殴，他是能选，可单挑群殴的对象都是他一个人。 看小狗蛋挨打次数多起来，一胜是一点不想跟他那样，动不动就挨打。 “这小子跟小狗蛋一起玩的多，之前小狗蛋抓王八咬牛子被大康哥瞧见，后面又抓着两次，老药叔也说这东西补，他给记着，说岔了。” 谢一国才松了口气：“我说呢，咋还抓牛子炖汤，合着是王八。 “不用你忙，你好好学识字看书，别给你三哥添乱就行，赶紧洗洗上炕睡觉。” 一胜老老实实点头，偷摸看了眼谢一城，瞧见没生气才放下心。 现在已经用不着谢一城去帮忙盛水，两人不小，这些能自己来。 “我咋看着一胜有点怕你？”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疼，怕没糖吃，不让黄都元宝跟他玩。”谢一城在屋里找着东西，“现在记事，知道挨打躲起来，正好也省心。” “你在家教的好。” “我没教多久，天天在山里走，都是碧芸在家看着，都是她教的。”谢一城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刚刚一胜说的那事咋样？你想喝吗？” “啥？牛子汤吗？” 谢一城手上一顿，转身看向谢一国，瞧着他面庞间露着笑，无奈摇头：“你在家可别教一胜这么说话，不然他挨打在后面。 “明天我去跟学全去养蜂地瞧瞧，给你整点蜂蜜补补身子。” “用不着……” “用的着，这东西好不好，你自己知道。”没等谢一国说话，谢一城继续开口：“养蜂地点离湖不远，我瞧瞧能不能给你整几只王八，炖汤补补，这东西不吃多，偶尔吃一顿，对身体有好处。” 谢一国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兄弟俩这关系，说这些闲的见外。 等谢一城去将一胜一勤喊过来上炕睡觉，谢一城躺在中间阻隔住一胜一勤。 “三哥，你让我跟大哥睡一块呗，我好久没跟大哥睡觉了。” “不成！碰着了咋整？赶紧睡觉，等天亮我去湖里抓东西给你们炖汤。” “三哥！我也要抓牛子！” 话音未落，一个声脆响在屋里传开。 “呜~三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打打闹闹哭哭啼啼欢声笑语间，声音渐渐落下，屯子陷入寂静中。 第一天回到家的谢一国，在寂静无声一片漆黑中躺在炕上有些睡不着。 他是真没想到，一眨眼竟然回到家，家里四口人全睡在一个炕上，又好像回到了他去当兵前。 不过那时候任凭他怎么干怎么做，家里条件只能有限转好，没办法有大改动。 那时正赶上部队招兵，想着给家里省点口粮，部队管吃喝，发放津贴邮寄回家能补家里，就算打仗没了，家里也能领着抚恤。 加上屯子里这么多人，日子应该能过的更好。 这几年下来，津贴邮寄回家两次就没有往家送，抚恤也没有，之前回来看着家里日子，谢一国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他管家问题，才将日子过成那样。 等时间长看的多了，谢一国算是明白，就是自家老三能耐有本事，他走了是给腾地方，不然当老大在家啥都管着，哪有老三做事的机会。 今天跟谢一城聊了这么多，家里过的比上次回来更好，整个谢家屯日子过的一年比一年好。 一胜一勤这几年，从瘦小头发发黄，到现在变的脸上有肉个头跟葱一样，窜着往上长，除了一胜还有些说浑话，实际知道的事也不少，识了不少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走。 现在人回来，要好好养伤，一定要好好活着，要看谢一城娶媳妇有孩子，还要看一胜长大，今后娶媳妇，一勤长大嫁人。 要把该打的仗都打完，后辈人不用再上战场，要看国家富强不被欺负，要…… 谢一国想着，眼皮沉重，盖住瞳孔，睡了过去。 第二天谢一城少有地没有早起，等家里都睡醒才起身照顾着谢一国洗漱清理。 时间还早，不急着去忙活。 黄学全跟老刀客去取套子还没回来，要等一会。 胡碧芸一早将饭做好，正好有饭吃。 “这山里东西都精了，抓不着东西。”这边刚吃完饭，黄学全回来，“连根毛都没抓着。” “这下套子又不是次次有，我进山也一样有空手时候。”谢一城背上背篓，将枪械工具带上，“趁着时间还早，咱们赶紧过去，我哥想喝牛子汤……” “啥？” 黄学全听着一愣。 “王八汤。”谢一城无奈，“一胜这给我串岔了。” “你别吓我，我这可不能给你，明年就娶媳妇，都说好的事，可不能胡来。” “走走走，先去湖边下笼子，完后再去取蜂蜜。” 在谢一城的催促下，黄学全回去将东西带上，跟着谢一城先去湖边，至于麻子在的另外一边，等回头拐弯过去。 “一国哥那边咋样，老药叔说伤的挺重，要静养，我都不敢打招呼，过去看看人，怕耽搁养伤。” “没啥事，好好养身子就行，等养的差不多，到时候家里有喜事冲冲，一转眼就好。” “喜事冲？”黄学全扭头看向谢一城，“你要办事了？” 第668章 抓王八，还得小狗蛋来 “有这打算，不过不是现在，再等等，不着急。”在山林间走着，谢一城说道，“等回头办事的知你一声，到时候记得整点好的。” 黄学全跟在身后，听着忍不住开口：“整啥好的能比你家那些东西好，虎鞭酒虎骨酒驴鞭酒啥的全在你家放着呢，糖啥的吃的用的，都跟你比不了，还有啥好的能整给你的。” 谢一城没有扭头，笔直向前，跟在黄豆身后走着：“整点好的，又不是要你整最好的，等你办事到时候再给你送回去，你都说好东西在我家放着，回你还能给差不成？ “好好干，你明年娶媳妇，今年我先给你娶个嫂子。” 黄学全没好气：“拉倒吧，还想我喊你哥？” “到时候给你半斤虎鞭酒。” 黄学全的瞬间笑容转变：“哥，半斤是不是有点少？” “再给你半斤虎骨酒，不能再多了，不然你嫂子不乐意。” “诶，哥，就这么整。” 一听到等结婚能从谢一城手里整上半斤虎骨酒跟虎鞭酒，黄学全这心里高兴不已。 屯子里能从谢一城手里拿到虎鞭酒跟虎骨酒的没有几个人，谢一城家里存放的这东西都是当个宝，一直放着不动。 谢一城也没娶媳妇，平时也用不着，真就干放在家里。 屯子里人都知道虎鞭驴鞭这些东西酿酒有什么效用，也知道酒这年头不好搞，很耗费粮食，更不要说里面泡着还有虎鞭鹿鞭这些好东西，更值钱。 这也导致很多人虽然馋谢一城家放着的那些酒，却没人好意思上门要。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东西补身体是补身体，可去要这东西被别人知道，指定乱想，身子骨好好地要这些东西干啥？ 都不用转天，屯子就这么多人，当天屯子里消息就传开。 谁家那谁，整不动完犊子不顶用，被媳妇嫌弃，找谢一城求虎鞭鹿鞭酒。 谁还不要个面子，这要是说开，今后在屯子里还过不过日子。 麻子跟他媳妇整，第二天脸色发白腿都在抖，都被屯子里人那样调侃，更不要说主动去要这些鞭酒的人。 黄学全不在意，反正还没用过，是啥样不知道，先带回家放着，今后说不准能用上，高低猛一把。 有了谢一城许诺，黄学全心情好起来，这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在山林中走道感觉脚下泥土都带着弹性。 两人先到养蜂地查看，顺便跟守着耕地的人聊了几嘴，放下从屯子里帮忙带过来的东西后没有停留，直接去湖边。 这次来依旧没有见到白老头，拿东西的时候明显看出来，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使用，放了很久。 “白家屯那边最近有啥消息没有？年前年后到现在，你在附近见过我二舅没？”谢一城拿着东西问黄学全，“平时开春肯定要来整整这些东西，放了一个冬天收拾收拾，这次没见着。” “没有见着，白家屯离的这么近，也没听说二叔那边有啥事。” 谢一城听着没说话，将东西拿起：“等下了笼子咱们先去收蜂蜜，整点普通用的，到时候去白家屯一趟，给我二舅跟大姨送点过去，去看看他们。 “九哥人在驻地没时间回，平时帮衬不少，这次正好过去瞧瞧看看。” 黄学全点头：“行，这事你说咱们就去。” 谢一城没在湖边停留，沿着湖边向着上游走，之前下笼子的地点在上游。 之前还打算找材料让白敏兰她们帮忙做个地笼，这样抓东西方便许多，老式笼子不确定性太大，不如地笼收获大。 之所以能抓到多，全是因为物产丰富东西多，加上谢一城舍得放诱饵，不然哪能抓着东西。 抓甲鱼之前抓到过，这次谢一城也有了经验，知道哪里好抓，今天一早将家里下蛋的母鸡给宰了，在院子里炖上母鸡汤，给谢一国补身子。 来时也嘱咐胡碧芸，记得将鸡汤上油脂给撇去，不要给谢一国喝，一胜一勤都喜欢这种油乎乎的，给他俩正好。 鸡内脏谢一城全拿过来， 正好放笼子里作为诱饵抓王八。 就是希望其他洗好荤腥味的水里东西，泥鳅那些能少点来，留下空间也避免浪费。 黄学全一边下着一边道：“其实来这抓王八，应该带小狗蛋来，他抓王八屯子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也不是说屯子里，整个长白山里，都不敢说能排在小狗蛋前面。” “拿啥抓？拿牛子吊是吧？你给老谢家留点种吧，我大哥就这一个儿子。” “这倒也是，不过小狗蛋抓王八确实厉害，我反正是比不了，想让王八咬牛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谢一城没接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 上一次小狗蛋跟着一起来，就能抓着王八，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抓着，要不收笼子的时候再把小狗蛋带过来收。 王八仙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想着心里有了打算，为了谢一国有鳖汤喝补身子，还是让小狗蛋来操劳操劳。 下好笼子，两人没停留，回到蜂箱地点，将完整装备戴上，准备取蜜。 守着耕地的屯里人离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平时在这，被蜇的次数不算多，两年加一起也有个一二十次。 虽说养殖蜜蜂蜇人不致命，可谁也不愿意被白蜇肉疼。 黄学全跟谢一城两人取蜜也万分小心，防备物品遮严实才开始。 什么没有装备空手取蜂蜜，两人谁都没敢试。 这么多蜂蜜真要炸窝全扑上来蜇人，能将人蜇成串糖葫芦、西天大日如来佛祖，脑袋脸上手上全是圆疙瘩包。 “这片的取出来单独放，其他的随意。”谢一城跟黄学全讲解着，“就按照这么整，简单来。 “今后这处地方蜂蜜要是取出来单独放，这个比寻常蜂蜜要好。” 黄学全点着脑袋手不停，跟谢一城忙活，将取出来的蜂蜜还有蜂巢小心放置。 这边还在忙活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呼喊。 第669章 这可是我亲哥哥 “谁？”谢一城手上活停下，抬头望去。 “是我！” 远处一人由远及近，一个大脑袋在山林中极为显眼，黄学全直起腰看着来人笑道：“说实话，全蛋跟张大山那边能成亲戚，是有原因的，就这大脑袋，山里都不好找。” “大脑袋看着喜人，说不准老张叔就看中这点。” 看着萝卜头还要再靠近，谢一城起身吆喝一声，将萝卜头喝在原地，将身上爬满一层的蜜蜂逐渐驱散。 黄学全手不停，继续忙活。 为了避免蜜蜂蜇到萝卜头，隔着二十来米，谢一城喊道：“你不是送媳妇去张家屯了吗？咋现在回来了？” “我听人传消息，说我哥受伤回来了，我一早跑回来的，经这过，看见俩人戴着东西，就知道有你，过来瞧瞧。” 萝卜头站在远处，看着谢一城周围蜜蜂乱飞不敢靠近。 打仗他不怕，受伤也不怕，山里打熊野猪豹子老虎啥的他也不带虚的，可面对密密麻麻的蜜蜂，他是真怕。 这东西真就围着你蜇，一点反击办法没有，拍死一个更多的围上来，只能躲着走。 蛰住的滋味可不好受。 “就你一人回来？” “就我一人。” 谢一城没好气道：“跟你说了多少遍，进山不要一个人进山，最少俩人，你这一个人在山里走出事了咋整？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我听人说，你也是一个人从森林公安那边一路跑回来的？” 萝卜头一句话将谢一城噎住，停顿一番才开口：“咱俩能一样？我在山里这么多年啥没见过，你这哪能一样。” “我哥人他咋样了？”萝卜头不放心问着，“咋受伤了？之前有伤也养好了。” “这事你自己找他说去，人在家里躺着呢，你回去看看就行，我这还要等一会才忙活完。” 萝卜头听到这直接扭头：“那我先回去。” “你慢点！看着点周围！” 萝卜头没回话，话音落下时刻人已经跑没了身影。 “到底是跟一国哥从部队里出来的，这感情就是深，喊的也跟我们不一样。” 黄学全忙活完将盖子盖上，避免蜜蜂往收的蜂蜜蜂巢里面钻。 “他把我哥当亲哥，打仗救了我哥两条命，我哥啥好的也想着他，在谢家屯给盖了房子分了东西娶了媳妇，你说要换你，你能不亲近？直接喊哥？” 黄学全摇头：“那不能，只有我爹才能帮我做这些，喊哥不合适，还是喊爹吧。” 谢一城忍俊不禁：“你小子，脸皮可真厚实，当年八国联军打北平，你要是在，就这一张脸全给挡住了，子弹炮弹一点打不透。” 黄学全带着笑问道：“啥是八国联军？哪八国？西八国？” “你哪学的半岛话，啥意思你知道就说。” 跟黄学全逗笑，吐槽了他一番，两人先带着取出来的蜂蜜返回。 因为分蜂扩大养蜂规模的原因，冬天没吃完的蜂蜜加上开春温度上来不断采蜜，积累到现在蜂箱里的蜂蜜不少，能收一些。 后续就不能这么收，会影响蜜蜂繁衍生产。 要不是给谢家康整点蜂王浆，拿些蜂蜜去看白老头跟白平安他娘，谢一城也没准备现在就收。 这边收了一圈，量不少，另外一处地点谢一城就不准备去，分出去的蜂箱多在那里，刚开始不适合收割，等东西多点再说，起码要等到入秋。 要是蜜少，过冬需要留下，等第二年再收。 东北天冷时间太多，动不动就长达半年的冬季，不如南方温暖，容易影响生产。 脚前脚后回到屯子里，谢一城托黄学全分蜂蜜蜂巢，先回了家。 走进屋，屋里萝卜头跟谢一国整聊的欢快，只见萝卜头手舞足蹈，跟昨天一胜一勤般趴在炕边跟谢一国聊着天，不断说着话。 就是两人对话听着谢一城头疼，完全是两条平行线，主打一个互相不连接。 谢一国问着萝卜头回来日子过的咋样，跟媳妇相处如何，来到这习不习惯。 萝卜头则是问着谢一国咋受的伤，身体咋样，部队现在什么情况。 当知道谢一国是为了救王明才整成这样，萝卜头忍不住骂道：“他娘的王狗子，之前我在的时候天天听他说要护着你，谁敢动你他活剥了对面，结果因为他受这么重的伤，等他回来我非使劲揍他狗日的。” 谢一国嘿嘿笑道：“现在不行咯，不比你在的时候，人家现在级别比你高了，可轮不到你揍他。” “啥？”萝卜头一脸震惊，“他咋就比我高？我回来的时候他不还是普通战士吗？” “你受伤回来都一年多，王明在战场上一直没歇着，本来枪法就准，在汉江南岸的时候，缴获了一把洋鬼子狙击步枪，带瞄镜的那种，能放大看的老远，那家伙之后一枪一个，专打洋鬼子军官，回来的时候就宰了300多个洋鬼子，你说能不能提干？” 萝卜头听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脑袋有些发炸，说话哆嗦：“杀了3、3、300多个洋鬼子？” 谢一国点头：“对，300多个，有记录的，这说不得谎，谎报军情被查到会被枪毙。 “等战争结束，他回来，到时候你再好好训他，就是怕到时候级别比我还高。” “级别再高也是蹭我一口饭的小子，当初还是我带他！”萝卜头说完语气变化，“奶奶的，王狗子现在这么牛气，杀这么多洋鬼子，要是被洋鬼子抓着，骨头都被榨出油，真狠啊！ ” 萝卜头说完心里带着佩服。 他在半岛打过仗，知道米军部队到底有多难打，一换一都没可能，飞机大炮不停，根本打不过。 王明能一个人狙杀超过300人，这是兵王，狙神，神级狙击手！ 萝卜头自认能耐跟军功，都比不过王明，但是谢一国救王明受这么重伤，他就是心里堵着气，难受的厉害！ 他几次拿命救回来谢一国，为了救王明差点把命落在半岛上，不能接受！ 这可是他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第670章 商讨办事细节点 看着萝卜头精神头十足，说话带着底气，身体相比之前明显变好，谢一国满是欣慰。 看到萝卜头现在身体情况，就知道调养的不错，不会落下病根。 “你媳妇呢？我还没见过，啥时候让我瞧瞧。” 谢一国问道。 “过一阵吧，等她安胎不那么难受了，我带她来看你。” 谢一国听着摇头：“那还是算了，来回跑折腾人，本来怀着孩子身子就不舒服，好好在那边待着就行。” 说完谢一国突然感慨道：“你小子现在可行，眨眼就要当爹的人了，等我回去要是跟他们一说，能羡慕死。” 萝卜头嘿嘿一笑：“让他们羡慕去吧，实在不行等鬼子退了，来咱们屯过日子也行，我帮他们找媳妇。” “你拉倒吧，你的媳妇都是帮着找的，你还想帮他们？你能认识谁？” 萝卜头不服气：“那咋了？我是不认识别人，可我媳妇她家有亲戚，两个妹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我给自家人找信得过的人还不成。 “哥，到时候你要遇见跟王狗子说，要是他过来我给他找媳妇，自家妹子，跟他当亲戚。” 谢一国乐呵答应着。 “对了哥，你现在高低也是个营级干部，就没想找个媳妇？” 萝卜头突然一句话，将刚刚兴致还挺高的谢一国问的人一愣，随后没好气道：“跟我扯这些干啥，我哪有这时间，打仗就没停过娶什么媳妇？” “那你可抓紧，一城跟我一般大，现在也要娶媳妇，你这不找媳妇，他咋整？” “我这早跟他说好，不耽搁他，他的事都定下，用不着我说。” 萝卜头听着一脑袋疑惑：“啥定下？啥时候的事？” “就现在，三儿跟我说了，等我伤好能下地正常生活，他就办事。” 谢一国说着打量屋内，刚刚还在屋内写东西的谢一城，此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此时谢一城来到胡碧芸家坐在屋内，两人在悄摸摸聊着天。 “你看我写的这些还有啥差的，还有啥想要的只要能整来，尽量给你全找到带回屯子。”谢一城将纸张递到胡碧芸手臂边。 “着急啥？又不差这点时间。”胡碧芸嘴上说着不差时间，手却很诚实将纸张接过，看着上面书写的文字。 “本来想着明年我哥回来，这样时间够，我能一边忙活一边来，现在我哥回来，伤养好又要回去，咱们就今年办，缺啥就整啥。” 谢一城看着胡碧芸白净面庞，几缕青丝垂落面颊间，将人衬托的更加明亮。 此时谢一城心中好似微风拂湖面，掀起一波荡漾。 一开始见到，他只是觉得胡碧芸比其他人个子高挑不少，长相大气比较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肉蛋奶都有补充，营养补充上来的原因，又或者是年龄增长，面庞慢慢张开，稚嫩已经逐渐褪去，这么注视着瞧，越看越让人心动。 胡碧芸看着纸张上书写的物品东西，后面的数量，柳叶眉微挑：“咋整这么多？这么整是不是太铺张，东西这么多咱们也用不到，到时候剩下了不是浪费吗，挣点家底不容易，让人瞧见别说闲话，上面东西减减，咱们简单整就行。” 胡碧芸说完等了一会，没听见谢一城回话，带着莫名抬头看去，直接对上，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 最终还是胡碧芸没经过这么多事，有些含羞眼眉低垂，抚了抚鬓角散发：“咋这么看我，又不是头一回见着。” “老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 谢一城没有往后继续说，被胡碧芸给打断：“你可别以为我没看过这段话，前面一句可是色不迷人人自迷！” 谢一城心中毫无波澜，挺着胸膛道：“那我也只被自家媳妇迷，换别人压根不成。” “德性。” 胡碧芸面带升起淡淡一层粉红，好似朝霞般，看的谢一城心中一乐。 胡碧芸害羞了。 根据谢一城对胡碧芸的理解，这话她肯定爱听，不然早强烈反驳。 “东西你都看了，我的意思是尽量不减，多加点更好。” “为啥？”胡碧芸朱唇微张看向谢一城，“整多了太显眼，影响不好，你现在属于森林公安部队，要注意影响，万一上面领导听说给你使绊子咋整？” 谢一城淡淡笑道：“东西多了分着用，对外说帮别人带的，家里还有一胜一勤还有我哥，全蛋两口子到时候带孩子，家良学全那好些都是自家人。 “我甚至还想除了咱们要置办的东西外，后续办事，再请屯子里人吃顿饭。” “请整个屯子吃饭？” 胡碧芸惊讶更甚。 刚刚纸张上写的要买的物品已经让她有些惊讶，现在谢一城请整个屯子人吃饭，更让她震惊。 “嗯。” “你这整的是不是太大了？传出去咋办？” 谢一城面色不改：“传出去也是山里打的东西，凭自己能耐打的，到时做好请屯子里人吃。 “我是打算借着咱们这次办事，也回馈咱们屯子里人。 “自打我爹娘没了，一家四口好些年都是屯子里人一口饭一碗水一片布给撑起来的，盖房子置办东西，开口下山办事，从来没拒绝过。 “后续去护林队，好些家也帮衬不少，你来谢家屯，还有全蛋来，都照顾不少。 “到时候我哥正好在，借着这一次整个屯子都聚聚，答谢屯里人。” 说完谢一城注视着胡碧芸双眸：“还有就是，你这辈子就这一次，我打算名正言顺娶你回家，哪怕两边门距离不远。 “让人都知道，咱门是一家人。” “我不在乎这个。” “不，你在乎。” 胡碧芸对视谢一城，双肩一松：“好吧，我在乎，那你还给我看啥，直接能定了。” “这不想着你在上面加东西，谁能想到你要减。” 胡碧芸将纸张折叠好递回给谢一城：“你看着来吧，这上面的你来置办，我回头再置点。” 谢一城一愣：“啥意思？” 胡碧芸仰着脖子：“我哥说了，我嫁人那天，他一定会来，我哥给我备了嫁妆，我给我哥也备点东西，到时他别找不着地方。” 第671章 三叔!野鸡脖子 胡碧芸说完话，谢一城瞬间懂了。 她那牺牲的亲哥哥，成家的时候要带着，这是打小给她拉扯大的。 谢一城接话问了问要不要回镇子上看看，胡碧芸摇头否决：“我哥没了后，那个镇子啥样跟我再也没关系。” 谢一城还想让胡碧芸将东西一同写在纸张上，到时候下山一起置办，被胡碧芸否定，这个她要自己来。 两人畅聊许久，话说的很深，从置办物品到办事当天怎么办，到时候谢家屯外的人要不要招待都敞开细聊。 直到黄学全在屯子里喊谢一城，才停下商讨。 “东西分装好，你看看现在去还是啥时候？”黄学全看着谢一城问道，“要是现在去，咱们赶紧过去，回来正好吃饭。” “明个顺道过去，先送到地方回来正好取笼子。” “那成，东西我给你送家里去，小罐子是给一国哥使的，你别整岔咯。” 谢一城答应着闲聊两句回家。 此时萝卜头还在家，谢一城没在的时候他还帮忙伺候着谢一国起身方便。 谢一城回来的时候瞧见调笑说，萝卜头也就是姓不一样，真就是谢一国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萝卜头满嘿嘿一笑没多言语。 在他看来，谢一国就是他亲哥，除了父母生育外最亲的人。 回到家，谢一城用黄学全送来的蜂王浆用温水冲泡开，还没等他上前，萝卜头已经将碗端走，问了问注意事项后去帮忙喂谢一国。 此时一胜一勤都在家，眼巴巴望着，谢一城顺便给两小还有萝卜头都冲泡了一碗。 趁着休息时，谢一城跟谢一国说了到时候办事的想法。 谢一国沉默思索：“这事成，别以办事的名义来，以感谢屯子里对咱们家照顾来，办事别闹太大动静，这个主意点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就是你这请整个屯子吃饭，你可要想好，整个屯子100多口人，就算去掉襁褓没断奶的孩子，也有百来人，这一顿饭，可要吃下去不少。” “这点我算过。” 谢一城跟谢一国仔仔细细算着，“办事要在你身子好的差不多才来，我问了老药叔，你身子完全恢复要入冬，我打算收粮后几天，那时候山里东西正肥，个头比平时都大，还没藏起来猫冬也好打。 “收粮干活累了好些天，正好给屯子里也补补油水，那时候刚收粮，够吃。” “兜里还有富余不？我这津贴还有不少放着，回头你全拿着。” 谢一城摇头：“你的津贴还是自个留着吧，我都要娶媳妇过日子，你还没个媳妇，存着今后自个找媳妇用吧。” 谢一国哭笑不得：“你小子。” 跟谢一国说完，将这件事定下，定在秋收后一阵，等晒完粮，温度快速下降，吃顿好的加上办事。 到时温度降低天一冷，使劲吃补补油水，办好事，之后入冬下雪天冷，各家好好在屯子里猫冬使劲包饺子就行。 十个月后，又是一帮丫头小子呱呱坠地。 后续谢一城去找了趟屯长，将明天收笼子打算带小狗蛋一起过去这么一说。 当时屯长的眼神看着谢一城就一脸古怪，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小狗蛋听说谢一城要带他进山收笼子，那叫一个兴奋，当得知这里面没有一胜，更是高兴。 还是自家三叔疼人，等今后人没了，年年去给你上坟。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带上黄豆喊上黄学全、小狗蛋进山收获，照顾谢一国的事被萝卜头抢走，前一天晚上直接睡在谢一城家里。 让他去看他媳妇，别在这待，萝卜头摇头说，张翠花在张家屯更舒服，他一直待老丈人家不是事，待久了让人说闲话。 回来前张大山也听说了消息，知道萝卜头跟谢一国关系，让他在谢家屯待着不用想张翠花的事。 现在萝卜头完全是以照顾谢一国为核心，吃喝拉撒全部包完，谢一城想干都不让上手。 至于其他事，在萝卜头看来都是旁枝末节不重要。 一早三人一狗在山里行走，这次进山谢一城给小狗蛋整了把小木弓，箭是木箭，避免乱射伤人。 对于小狗蛋来说，这是身上装备史诗级加强，原本的红缨枪只能在屯子里吆喝吆喝，还被一帮大人笑话，根本不顶用，现在弓箭背着在山里走着老威风。 就是不能跟一胜一样坐在黄豆背上，一想到一胜之前说的他坐在黄豆背上进山，小狗蛋就羡慕的眼红。 白家屯相距谢家屯不远，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地方，屯子里人认识黄学全谢一城，尤其是谢一城，算起来是沾亲带故，熟悉的纷纷上来打招呼。 谢一城先去了白平安家看了看自家大姨，将东西放下还被训了一顿说他不知道过日子，非让拿回去，拉扯半晌才说服将东西留下。 之后谢一城问了一嘴白老头的事，才知道去年刚入冬白老头被自家小儿子接下山，没给回来的消息。 剩下的一小罐蜂蜜谢一城也没带走，全留在白平安家中，谢绝留人，三人一狗直奔湖边。 “三叔，这地方之前咱们是不是来过？” 看着周围，小狗蛋好奇地问着。 “之前抓王八就在下面一段，从这经过。” 小狗蛋听着伸着脖子打量周围，隔了一阵才开口：“三叔，我想起来，我上次抓王八就在这。” 谢一城疑惑：“上次？上次是哪一次？” 身旁黄学全接话：“就是他拿王八咬牛子，被老昌叔大康哥他们一家人抽的那次。” 谢一城听着一乐：“你咋记这么清楚？上次你也在？” “这事谁能忘？我爹名叫啥都能忘，这事可忘不了。” 谢一城听着心中突然有种感觉，小狗蛋重回故地，今天肯定能开张。 想着谢一城找到地点，让小狗蛋来收。 小狗蛋兴奋劲十足，在谢一城保护下收笼子，连收两个，里面都是杂鱼跟泥鳅，没见王八。 小狗蛋兴奋劲降下一些，开始收第三个，提出来时，看到上面盘着一条细长褐色长条状东西，饿哇哇叫瞬间将笼子丢回溪流中。 “三叔！野鸡脖子！野鸡脖子啊！” 第672章 王八仙人带对了 谢一城赶忙将小狗蛋扯到身后，趴在笼子上没有离开。 瞧着趴在上面浑身褐色带红棕色斑块，腹部带着棋格斑，脑袋处有黑线延伸，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不是野鸡脖子，就是寻常水里长虫，别怕，不要命的。”谢一城安慰着吓掉魂的小狗蛋，“你之前下水玩，不也没怕这东西吗。” “我不知道水里有长虫。”小狗蛋被吓的有点厉害，泪珠子挂着面颊上往下掉落。 黄学全在一旁，拿起枪伸向水蛇一甩手挑到岸上，拿出随身带的砍刀，一刀下去，蛇身瞬间分离，血染溪边。 被分离身体的蛇在三人的注视下不断扭动着身躯，卷成一团，一旁的黄豆围着不断低吼。 “瞧给你吓的。”黄学全用旁边的树叶擦拭刀上血迹，“这东西没毒，之前抓鱼的时候遇到的多，老药叔之前还用这东西做过药呢，这东西还能炖汤呢。 “不过咱们这人不吃这东西，都是用来制药。” 小狗蛋听到没毒，悄摸摸走到黄豆身旁，看着里面的卷动的蛇身，将弓拿下挑着水蛇，被谢一城一把给抓回来。 “三叔，你都说没毒，让我好好瞧瞧，我第一次见活的。” 谢一城将小狗蛋抓到身后：“这东西别看砍成两截，一时半会死不了，离这么近，咬你一口你就老实了。 “咬不死人，也能让你哭个不停，要是咬牛子……” 谢一城没再往下说，小狗蛋已经老实退后离远远的。 他不想听到跟牛子有关的任何事！ 事实也跟谢一城说的一样，已经被砍成两截的蛇扭动半晌都没死透。 后续黄学全上前，直接给脑袋劈碎，在七寸处又砍一刀，将几段蛇身丢在一旁没有在意。 这时谢一城再让小狗蛋收笼子，小狗蛋连连摇头不敢上前。 他是不怕王八，下水敢直接抓，可他真怕蛇啊，这东西用手摸都不敢。 谢一城逗了小狗蛋两句，亲自动手忙活。 不知道是下笼子丢下去的鸡内脏原因，还是带小狗蛋一起来的因素，又或者前面连续三连空将霉运垫了，当谢一城拉起笼子来时，一只比巴掌大一圈的王八在里面扭动。 “哦！” 小狗蛋在旁边举手指着：“三叔！有货有货！” “看到了。” 谢一城将笼子拎出来丢在溪边，让黄学全去收拾，继续向前收着。 “哇！又有一个！” “还有！” “这个好大！” “！！！” 后续收笼子，不知道是碰见王八窝了还是运气太好，除了一个空军，其余都在上货，一下抓到，六只王八。 小狗蛋在身边不停夸张叫喊，句句不提谢一城，句句都在夸谢一城，直接将情绪价值拉满。 就是这里面有四只王八要么是巴掌大，要么是鹅蛋大，个个还不足半斤，黄学全拿出来按照之前跟谢一城抓鱼的规矩，全丢回溪流中去。 这些孙子辈重孙子辈的小家伙，还是回去慢慢补营养长个头吧，爷爷奶奶跟上面的就先走一步。 今后小辈想它们，等长大下笼子的时候再钻进来就行，到时候一家人团聚，整整齐齐一起走，想想就感人。 “这两只够了吧？里面还有些杂鱼啥的还要吗？”黄学全将东西装起来问着，“里面还有些小虾啥的，这小东西你之前整过，味还挺不错。” “小泥鳅丢回去，其他的都带走。” 谢一城瞧了瞧几个笼子抓的杂鱼小虾那些，因为放了诱饵加上这些小东西没人抓， 个个都饱满。 几个笼子里都能抓着王八，还有那条蛇，估计都是顺着小鱼小虾追上来的。 像其中的小河虾麦穗鱼泥鳅那些，大多长不大，都是挺好的河鲜，洗干净捏了内脏，不论是煮熟晒干还是借助高温烘干，之后放着都是一道上好肉菜。 不过这年头人不喜欢这些小鱼虾，如果有条件吃鱼，更愿意吃大个头的，大鱼脂肪含量会多些，油水也多。 “三叔，这东西回去还按之前那样整吧，你之前整的老香了。” 小狗蛋一想到之前谢一城做的爆炒河虾，口水就忍不住地流。 他之前没吃过小河虾，头一次吃就被惊到，这辈子都难忘了。 可惜那之后，谢一城在护林队基本没咋回来，回来也是因为家里有事紧急赶回来，没过多久就走，根本没时间。 “想吃？” “嗯嗯！”小狗蛋连连点头，“三叔，你整点呗，回头我给你介绍媳妇。” “？？？” 谢一城一脑袋问号，有些跟不上小狗蛋思路。 “你三叔马上就有媳妇了，你能介绍啥。” 黄学全在一旁忙活着，将鱼虾收好，将笼子清洗着，抓过鱼虾的笼子不清洗，损坏会加快，里面的腥味带上岸，最后变臭，东西坏掉。 “三叔找的是他的，我再给他另外找一个！” “我谢谢你。”谢一城哭笑不得，“你三叔我找一个媳妇就成，你好意我心领了，回头可别跟你三婶说。” “三婶不打我。”小狗蛋满不在意说着。 “我是怕你说完传出去，你爷你奶你妈，挨个轮着揍你。”谢一城笑容不减看着小狗蛋，“要是回头你爹回家，听到你要给我介绍媳妇，到时候还要再挨一次。” 小狗蛋一时间支支吾吾，之后再也说不出话。 心中很不理解，为啥给三叔介绍多一个媳妇，家里人要轮着揍。 “回头别说这话了，你三婶对你这么好，咋还想着找其他人进家。” 拍了拍小狗蛋的脑袋，让他跟黄豆在溪边站着，谢一城走上前帮着黄学全忙。 “等回头我整多点，到时候给你做个椒盐干虾，到时候你带着来这边，别亏了嘴。” 黄学全手不带停问道：“椒盐是啥盐？咋没听说过还有这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吃一次你就忘不了。” 椒盐是花椒跟盐混合成的调味料，不过这个年代像花椒这样的调味料价格都偏高，产量很少。 可巧的是，长白山里有野花椒，家里放的有一些晒干的，都是现成的。 这要是做出来，真一吃一个不吱声。 第673章 小狗蛋:娘，我想给我爹找个媳妇 离开前，两人将笼子挂好晾晒，等过两天再回来将干笼子收起，能更好保护笼子。 白老头人不在山里，他们这些用笼子的必须保护好，借别人东西用不爱惜，关系亲近口碑崩了今后就难咯。 带着东西回屯时，谢一城顺便将已经凉透的蛇一起带上。 这东西他也不吃，回头丢给采药人，让他做成药备着。 不过这种无毒蛇，药效价值一般不会比有毒蛇高，还要看采药人怎么操作。 在回去的路上，小狗蛋相比来时沉默不少，脑海里还在想着刚刚谢一城说的话。 给三叔介绍媳妇，就要被家里人打，明明是好意，咋还被打呢？ 那就不给三叔介绍了，等老爹回来，给老爹介绍一个媳妇！ 回到屯子，黄学全跟着谢一城将东西全部拿过去放好，正好现在没事，帮着谢一城将木盆拿出来装满水，鱼虾泥鳅全部倒入木盆中，坐在院子里帮着忙活。 泥鳅跟小鱼虾不一样做法，还是单独做更好。 另外两只王八，另外单独放置。 在屯子里玩闹的一胜看到谢一城回家，嘴巴翘起能挂酱油瓶。 当他知道谢一城进山竟然带小狗蛋没带他，气的厉害。 偏心！ 太偏心！ 还想跟谢一城闹一番。 当瞧见谢一城跟黄学全忙活着，木盆里放的东西，瞬间忘却刚刚的想法，蹲在木盆边低头看着里面：“三哥，你咋抓这么多小鱼小虾啊？” “今个让你三哥给你整点不一样的，到时候多吃点。”黄学全手不停带笑说着。 “真的！” 一胜瞬间期待感拉满。 只要说到吃，还是谢一城亲自做的，那必须等。 “真的，你去屋里陪大哥说说话去，等吃饭的时候喊你。” 一胜本想拒绝，打算看看谢一城忙活鱼虾事，等对上谢一城双眼，瞬间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进屋。 屯子里闲着的人经过院子外，都进来瞧了瞧打声招呼，跟谢一城聊上几句，瞧见抓的两只王八时问了几嘴。 这时不用谢一城开口，身旁的黄学全主动将抓王八的情况给说出来，皆是一番夸赞。 谢一城这个森林公安部队的战士，在知道谢一国受伤后不带歇息就跑回家照顾谢一国。 谢一国受伤想办法找东西为他养伤，也就两人是亲兄弟能这么照顾。 不过来看的众人，对于谢一城抓到的鱼虾王八都不怎么羡慕，这东西除了谢一城，其他人不怎么会整，味道做出来一般。 不是谁都跟谢一城那样，用大油多料做菜，现在日子是过好了，不是日子过富了，整不了。 屯子里人对于谢一城这一路走来只有佩服，一个小年轻几年时间成现在模样，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过程困难，旁人没法说。 谢一城能过现在这样日子，那是他自己能耐。 在山里，你有能耐，有手艺胆子大枪法准，进山你也能顿顿吃肉过上好日子，可谁家能有这本事。 鱼虾处理一半，萝卜头走出来坐在一旁跟着学着忙活处理。 谢一城索性让开身位，起身去处理王八。 将其中一只放在木桶中养着，今后啥时候想吃啥时候吃。 千年王八万年鳖老话流传，肯定没有千年万年那么久，但也侧面说明王八活得久。 将其中一只取出，谢一城拿木棍捅着王八脑袋，被它凶猛伸脖咬住木棍，谢一城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将王八脑袋切下。 凶，凶有什么用，没有脑子的凶只会丢了小命。 把王八剖腹放血，将其中的内脏杂质取出，用水清洗干净。 随后去找采药人，从他那要了个新做还没用过的药罐子。 清炖王八汤还是用罐子小火慢炖最合适。 王八比较身上最腥的地方是外面一层黏膜，谢一城烧开水，将王八块丢入其中烫煮一遍，将上面东西去除干净，再次清洗一遍才开始做。 调料极其简单，就只有姜片跟盐，其余什么都没有。 只要食材够新鲜，将身上的异味去除，炖出来味道多是比较好。 耗费时间处理完，小火慢炖王八汤，那边黄学全跟萝卜头也处理完鱼虾，谢一城没歇着。 小鱼单独放，这类不适合焯水煮熟，小虾可以煮熟晒干。 谢一城再次下了血本，小鱼用稀面糊粘着加上点味道，直接用大油炸，虾一半跟着做，一半加上点配料，一点点油炒。 这样谢一国也能吃点，虾是能补充蛋白的，对身体恢复也有好处。 “哥，今个你吃这个。”谢一城将王八汤跟只加了一点盐沾点味虾放在炕桌上，“你受伤有些东西不能吃，等你身体好了再给你做。” 谢一国深深吸了口气，闻着屋内的宽油炸出来的香味，忍不住咽口水。 “大哥，三哥做的可香了！你尝尝。” 一胜拿着一条金黄油炸小鱼一路小跑递到谢一国嘴边，没等谢一国开口，瞬间丢到自己嘴里：“三哥说了，你不能吃，我自己吃！” 说完撒腿就跑，一点不给两人机会。 谢一国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现在可皮实。” “确实皮实，等你养好伤自己动手，我就不当你面打了。” “你先去吃饭吧，我这不耽搁。” “不用，先照顾着你吃饭。” 最终谢一城还是没照顾了，萝卜头抢着将活接走。 屋里一帮人吃着饭，小狗蛋因为呼唤王八有功，这次带着一起吃。 谢一城前面还端了碗油炸小鱼小虾给黄学全送去，跟着出去出力，也要算。 黄学全一点没客气接过，想吃不会做，更不舍得。 胡碧芸跟几个小家伙吃的是全程不停，胡碧芸还矜持着注意点，几个小家伙那是风卷残云，要不是谢一城拦着说扎嘴卡嗓子，能直接端起来往肚子里倒。 等吃完，小狗蛋一抹嘴，礼貌跟胡碧芸和谢一城打了声招呼往家跑。 还要想办法给自己老爹介绍媳妇，先回家问问自己老娘的啥想法。 回到家小狗蛋将话跟王芳这么一说，屋内顿时乌云压顶，大雨倾盆，共工屁股撞不周山。 现场惨不忍睹。 第674章 萝卜头的懵懂 谢一国回来有一阵，谢一城回来陪着照顾一段时间，现在已经能够不用人帮着自行穿衣吃饭下地走动。 不知道是不是回来心情好休息好，平时肉食蛋白质补充得当的原因，谢一国伤势恢复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的多。 相比萝卜头之前受伤躺下那么久下不来床，谢一国现在只要不跑动做剧烈运动、进行长距离行走，在屯子里慢慢悠悠走动聊天逗乐，已经没有问题。 屯子里人平时跟谢一国聊着他的身体，说着谢一城为了照顾他啥事全忙活完，好话说不停。 谢一国每次听都是笑个不停，他就喜欢听别人夸谢一城，所以天天在屯子里找人聊天。 除了夸谢一城，屯里人对于萝卜头在谢一国面前照顾也是相当感慨。 没亲没故的，愿意在面前一直照顾着，还救过谢一国两次命，只能说，萝卜头这辈子遇到了改变命运的人，谢一国也一样如此。 萝卜头照顾了谢一国一段时间，被谢一国撵走，去了张家屯看他媳妇。 人去张家屯没两天，又跑回来继续照顾着谢一国，任凭谢一国骂他有媳妇都不顾也没用。 谢一城担心萝卜头媳妇跟张大山那边别有意见，马上带上家里剩余的一些蜂蜜存货以及家里自己做的东西，喊上萝卜头顺道一起前往张家屯，将东西送过去。 萝卜头打小日子过的差，之后进部队再回来，一直在谢家屯，很多人情世故不懂。 到了张家屯，谢一城跟张大山还有张翠花说着萝卜头这次回去原因，是找自己整点蜂蜜东西给张翠花补身体养胎用的。 听到谢一城这话，张大山跟张翠花嘴上说着萝卜头都是一家人还整这么见外，可脸上笑却收不住。 看着张大山笑脸，以及张翠花对他甩眼神，萝卜头脑袋里突然有东西冒出来，好像懂了一些东西。 后续谢一城没让萝卜头回谢家屯，谢一国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不用他照顾，好好在张家屯里陪着他媳妇就行。 离开时拒绝不了张大山的热情，找了几个张家屯小年轻给谢一城送回去。 谢一国已经能自己行动，用不着谢一城天天在面前陪着，谢一城选择返回森林公安小队驻地。 “你哥身体咋样了？人没事吧？” 赵肋给谢一城销假记录下来，顺便问着关于谢一国的事。 “现在能下炕走了，用不着人天天陪着，后续隔一阵回去看看就行。” 赵肋将条子存放到书本里：“那就好，我可问了人，你哥38军338团打三所里的部队，后面还在汉江南岸打阻击战，那可是精锐部队，打的都是硬仗，伤亡率极高，能回来都算好的。” “是啊，我哥就是怕今后别上战场出事见不着我们，申请回来养伤。”谢一城看着赵肋面前坐在小板凳上，用木墩子当书桌模样开口，“我们屯有会做桌椅板凳柜子的，回头让人给你打个书桌，上面桌下面柜门，拉几个抽屉好放文件。” “不用不用，我这用的也不多。” “没事，不值钱，回头你多让我请几次假回去看看我哥就行。” 赵肋乐了：“你小子，在这等我呢？我这可是有原则的人，不能因为你一张桌子，就随便让你请假，不然部队同志咋看？不说我偏心，收了你好处？” 谢一城笑着开口：“那也没法，我哥身体没好，我这要多照顾着点。 “加上我现在年纪也到了，要考虑成家的事，不然……” “等等！”赵肋有些坐不住，站起身问道，“考虑成家？你要娶媳妇了？” “这咋了，我这岁数不成家在山里面都要担心今后要不要跟别人一块拉帮套了。” 赵肋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新红国都建立几年了，早就不允许拉帮套这种旧社会做法，哪来给你拉帮套的机会。” “那说不准呢。” “没有说不准！肯定不允许！”赵肋招呼谢一城上隔壁屋坐着，倒了水问道，“啥时候办事定了没？成家娶媳妇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个确实不能耽搁，日子定下假我提前给你批好。” 谢一城笑着问了嘴：“能批？” “能批！这还不能批，咱们森林公安队咋看我。”赵肋吹了吹杯边热气喝了一口看向谢一城，“到时候你娶媳妇，我看看有没有时间，也去瞧瞧看看，啥样的女同志能让咱们森林公安大队鼎鼎有名的谢一城同志动了心。” “成，到时候指定招待你，到时候正好打算答谢屯子里乡亲对我们兄弟姐妹四口人照顾，摆桌请大家伙吃饭。” “请整个屯子人吃饭？”听到这，赵肋惊讶不已，“你们谢家屯我可知道有一百多口人，哪怕去掉最近几年孩子，也是大几十近百张嘴吃饭，家里存粮够？” “我哥身子还没好，家里东西没准备好，等屯子里秋收后天开始变凉，到时候找时间进山打些山里货。 “正好入冬前，山里货正肥，油水足，打回来吃着香，个头也比平时大，秋收完累了那么久，也算是给屯子里人补补身子，到时候整个围猎，就能将肉给凑够，至于粮食……” 谢一城呵呵一笑：“到时候紧着肉吃饱，少吃粮。” 这年头人胃口再大，就算人均吃上十斤肉，一个屯子大几十号成年人，也就是几百斤，加上所有孩子，一顿饭顶天就1000斤。 再说也没可能吃这么多，不说人均能不能吃十斤肉，壮年男人就那么多，其余的女人老人吃不了太多。 家里四兄妹，谢一城第一个结婚成家的，加上谢一国回来，以答谢乡亲的名义请客， 怎么说也不能落下面。 至于主要是不是答谢乡亲，只有谢一城跟谢一国胡碧芸三个人知道，别人认为是就行。 赵肋听完苦笑道：“你这话说出去，别说咱们森林公安部队，整个长白山里都没这样的。 “不，应该说下山去县城，去省城甚至整个东北都找不着，人均一顿饭十斤肉算，地主老财都干不出来。” 第675章 赵肋的请求 赵肋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带有相信。 来到森林公安小队跟大家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关于谢一城的事迹细节知道不少。 打猎手艺一绝，进山基本不空手，做饭也好吃，人相当有能耐。 所有人都直白说，谢一城哪怕不是在山里，出了长白山去县城，去省城，甚至去北平，该能耐依旧能耐。 就跟谢一城说的那样，万一真进山打着东西，打的还多，回屯子请屯子人吃顿饭，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咱不是地主老财，山里东西都是凭本事能耐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再说这东西也不是天天能打着，这不是打算赶在入冬前嘛。” “那就是确定下来，打算入冬前办事？” 谢一城点头：“期间可能还要回去几趟，一是看看我哥身体情况，二是下县城，找县里领导聊聊问问，还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 赵肋想了想：“回家的事到时你顺路巡山回去就行，我这边就不给你记下来，反正这地方离谢家屯也不算太远。 “要是去县城的话来回耗费时间长，这个都看着就需要记录。” 谢一城接住赵肋的好意：“指导员，回头我娶媳妇你一定要去，给你多备点肉吃，吃不完让你兜着走。” “那你可要多备点，备少了吃不饱我可不愿意。” “那不能，咱们东北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走。” 前世有人去尔滨旅游，走的时候在车上发了一个大列巴的照片，说在尔滨没吃饱，买了一个大列巴在车上吃，全网震惊。 吉省乐，辽省笑，尔滨哭的哇哇叫，官方下场让人回来请客重新吃。 消息都没过山海关，在东北内部就已经传出有人去尔滨旅游“饿死了”。 在东北，你可以说饭难吃，食材不好，哪怕是价格贵都能咬牙接受，你说吃不饱，那不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 关键吃不饱是其一，走的时候还买了个大列巴垫肚子！ 这跟在老陕说面不好吃，在车上吃着方便面说筋道；在老广说汤不靓，喝方便面汤有啥区别？ 耻辱！ 极其耻辱！ 谢一城也能接受别人说他做饭难吃，毕竟人口味不同。 可谢一城坚决不接受他请客吃饭，出现让人没吃饱，这真是拿着巴掌甩脸，那叫一个疼，这人他丢不起。 说完这些，赵肋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说起来请吃饭的事我也想到一点，都说入秋下雪前山里东西是一年里最肥的时候，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小队也整点补补，最近油水缺的厉害。” 谢一城听着皱眉问道：“没人来送？往前不是都有送物资来吗？” “不够，现在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全国都是。”赵肋叹了口气，“咱们所在东北其实还好，虽然米军飞机时不时越境轰炸，也有击落飞机的，起码工业散开能进行生产，加上地方大，农业生产正常。 “我前面从地方了解到，冬天东北雪大水多，今年粮食长势很好，是个大丰收的年份，可关内不是，局部战争还在继续，东南省份时刻备战，西、南地方问题不断，特务破坏，地方水旱灾频发，没有那么容易。” 谢一城沉默点头。 这个是事实，别看现在到了52年，建国快3年，可地方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潜伏特务土匪对地方建设破坏性极大，这也让地方没办法恢复正常生产。 后世的黄淮长江经过各种治理，时不时都会怒一阵，更不要说现在这个年代。 建国后第二年，长江、淮河水灾，尤其淮河特大水灾。 萝卜头所在的皖西北蒙洼地区，平地水深丈余，老百姓压根没法活。 当年秋冬季下发政策，全力治淮，300万人齐上阵，治理淮河水灾。 当年虽然已经开始进行治理水患，防止水涝对地方产生严重生产影响，可靠着人工治理肩扛担挑，速度快不起来。 关内水旱灾频发，对工农业生产影响极其巨大。 东北如今还不是后世的黑土粮仓，东北农业大开发，着名北大仓开垦还没开始，耕地面积受限。 亩产量稍高但是受限于种子化肥水利工程影响，高不了太多，整体产出有差。 现在就是仗要打，匪要剿，水旱灾要治，工农业要生产，无数问题等待着处理。 “我是想着等你娶了媳妇回来，咱们小队里面加入空闲时间，组织一下小范围捕捉围猎。”赵肋继续道，“我不要求小队天天吃肉，这是不现实的，可在山里不停走动，总要补充油水。” 谢一城没有答应，开口反问道：“咱们属于森林公安部队，平时不允许大规模在山里打猎吧？” “所以我说小规模捕捉围猎，人数限制在十人以内。”赵肋看着谢一城，“人少打到的东西不会太多，就算被上面知道也不会有大影响。” “我们没影响，可你是指导员，要是被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没事，指导员就是干这个的。” 谢一城听到赵肋这话突然乐了：“成，那到时候就整点，反正出事指导员你个高的顶着。” 赵肋打量着谢一城暗自比划，自愧不如。 跟赵肋聊了一阵，谢一城跟他约定好后续返回时间，之后还会回去几趟处理问题，以及之后进山帮小队进行一场小规模围猎的事。 要不说赵肋来的时间不长，在小队里却非常得人心受尊重。 虽说要小队里人进山打些山货，需要他们忙活。 可这些东西最终也不是交出去，又或者赵肋一个人独吞，而是整个小队在入冬后补充身体油水。 愿意给小队众人搞福利，甚至愿意主动背锅的领导，对于小队来说，这不是好的指导员还有什么是？ 从之前护林队到现在，谢一城所在的地方人数越来越多，后勤压力也在增加。 在有限的范围内，进行合理的调整，进行变通。 谢一城非常相信，赵肋就算离开这里重新返回省里，今后成就依旧不会低。 要是有能耐加上特殊机遇以及运气，说不准能进北平。 第676章 进山屯，解决事，前往鸭绿江 白平安吃着饼子，将一张递给谢一城开口问道：“一国咋样了？我在这也没时间回去看他现在啥样。” “已经能下地自己来回走，比回来时候好多了，不然我这也回不来。”谢一城没客气接过，“等秋后入冬身子应该能恢复差不多，到时候还要回地方检查一番，没问题就要继续返回部队。” “为啥？”一旁张富贵有些不理解，“全蛋受伤后回来直接给安顿地方不用回部队，一国咋还要回去？” “我哥在部队里是营级干部，还是打过硬仗的主力部队营长，有经验，只要身体没有大影响，部队不会放人走的。” 吃着饼，谢一城喝了口稀粥，“全蛋不一样，虽然也是主力部队，级别也是排长，可伤势太重，光躺就躺了几个月，离他回来到现在一年多，身子骨还没完全好，伤着根子，回部队对他只有坏没有好。 “能被硬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算好了，现在让他好好在山里过日子吧，别想回去的事。” 旁边人听着羡慕：“你哥这当兵不到4年，已经当上营级干部，只比边防团团长低一级，这要是时间长了，不还能往上升。” 身旁人点头同意。 谢一国现在也就二十出头没多少的年纪，已经能当上营长，今后不用想都知道前途不可限量。 这可是真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在战场上打出来的，让人佩服。 谢一城呵呵笑了笑没有解释。 快速提拔，在战争时期会提拔非常快，哪怕你资历不足，也有火线特例提拔的机会。 不过这些只是在团级以下，到了团级再想往上走，就没有那么容易。 谢一国现在能快速提拔成营级干部，那是因为打的都是硬仗血战，干部伤亡太多给提上来的。 等半岛结束后，战争平缓下来，谢一国不用想，必然会进入慢速度提升，如果没有机遇甚至可能一辈子待在那个级别都是有可能，谁也说不准。 跟几人回了一会谢一国的事，关于自己结婚娶媳妇的事谢一城没说，没那个必要。 吃完饭歇着，白平安对谢一城说道:“明天去山里屯子转转，查看一下有没有事要处理，避免有事发生没有得到及时解决影响扩大。 “你这边跟着去，还是在驻地歇一阵，毕竟这刚回来，连着进山怪紧的。” “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我顺便去江边看看瞧瞧。” 白平安没问去江边啥事，点头直接答应下来：“成。” 现在还是夏季，天亮的早，这样天起的也早。 一早起身做了吃食吃饱，顺便再将一部分粮食装起来带着进山，这次去山屯，要走一阵。 森林公安部队也要求，禁止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禁止白吃喝，平时进山都是自带粮食，或者当地打点东西吃。 实在迫不得已，可以从老百姓手中购买粮食，解决吃饭问题。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很少，一般进山都有规划范围跟时间，过了范围到了时间就要返回。 进山时也没几个人带钱，在山里有钱花不出去。 这次进山的森林公安小分队任务，是前往各个山屯查看，如果有矛盾解决矛盾有问题解决问题，顺便调查山屯老百姓生活情况，以及问询山屯附近山火以及陌生人经过情况。 由于山中山屯分散相距又远，实际执行效率并不高。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十人小分队直接分成四队按照四个方向分开走。 谢一城一人一狗在山里独自前往。 小分队众人本来不同意，谢一城解释一番。 两把撸子一把大八粒，枪法又好，还带着侦查犬，提前知道消息，在山里遇到啥事解决不了，他带着黄豆能打其他三个队任意一个队。 白平安又苦劝一番，见谢一城坚决，多嘱咐了几句，让谢一城小心谨慎。 谢一城向东走，因为靠近鸭绿江，又有边防团在，防守密度非常大，谢一城在山里需要防备的只有山林野兽。 现在是夏季，山里吃食正多的时候，只要人不主动招惹，一般动物不会主动找事，小心别有东西埋伏在林子里就行。 有黄豆在，能够及时提醒警戒，这个问题也能去除。 到了冬季以及初春雪还没大面积融化时就不行，一旦山里野兽找不到东西吃，饿急会主动进攻人，严重的会进入村落山屯攻击人。 告别众人，一人一狗一路向东山中行走。 谢一城向东走，东边经过的山屯有七个，需要他前往问询调查。 相比较其他人，谢一城因为会识字写字，所以进山执行任务时，会带上纸笔，在了解情况时将这些记录下来，也算有个记录在。 这不只是他主动做的，也是赵肋要求的，书写下来的记录回来会进行统计，之后汇总，总结出来经验。 由于山屯并不全是在一条线上，走的时候需要折返，路上耗费的时间不少，一个星期才走完。 幸好七个山屯谢一城之前多去过，都熟悉，屯里也都知道森林公安组建消息，以及谢一城情况，知道是来帮忙的，有事有问题纷纷提出。 屯子里的矛盾大多都是琐事，一般都是屯内自行解决，能拖到谢一城到问题都不小。 但是这些对于谢一城来说并不算太困难，只能说人没有了解太多，相对比较朴实。 能解决的谢一城当场解决，绝对不拖延，解决不了的谢一城记录下来，回去的时候汇集交给赵肋，等他这个指导员出马。 一路虽然没歇着，可夜里各个屯子安排休息还是睡的挺好，精神头不错。 在拒绝了最后一个屯子邀请逗留后，谢一城带着黄豆直奔之前边防团战士透露给他的鸭绿江边挖蚌取珍珠的地点。 现在已经到了季节，是蚌里含珍珠概率最大的一段时间，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必须将事情忙活了。 一次性忙完，省的今后还要大老远跑过来一趟。 来到江边，谢一城打量周围，并没有发现挖蚌以及人的痕迹，米军飞机频繁轰炸，让江边生存的百姓改变了生存方式。 不过这也让谢一城有了机会。 挖蚌！ 启动！ 第677章 米军轰炸村落 谢一城沿着江边慢走，查看江边情况。 下水的时候一定要找好下水点，一是下水方便，二是上来时方便，避免上岸因为坡度太陡无法立足上不了岸出现意外。 万一要上岸时体力下降，周围没有上岸地点，一旦力竭，小命都会丢在这里。 这些都要提前准备好，避免出现意外。 （本人亲身经历，小时候抓鱼拉笼子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没有上坡点，一直上不了岸，最后抓着水里水草硬是一点一点爬上来，那时候8岁，常生病很瘦小，但凡重点，水草撑不住重量，再投胎也二十多了） 黄豆跟着谢一城全程在岸边来回走动，人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确定上下地点，谢一城轻轻拍了拍黄豆脑袋：“在上面等着看着周围，别有人跟东西过来，有人来就叫两声。” “汪汪！” “不是让你现在叫，人来了再叫，傻狗。” “呜~” 黄豆被骂得委屈得不行，低声呜呜着。 “行了行了，在上面看着，身家小命就交给你了。” 谢一城将带着的背篓枪械放好，稍微活动开手脚后脱下衣服，看着地点直接跳入江内。 选的是一处水流动平缓，深度正常。 下水的一瞬间，谢一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哪怕是夏季，水中的温度也偏低，比体感温度要低不少。 适应了一会，谢一城在水中潜伏下水查看。 上辈子因为水灾救人出事，让谢一城在下水的时候极其谨慎。 因为工业污染还没有开始，鸭绿江水质还好，在水中适应一番猛扎水中，没一会抓了几个蚌上岸。 蚌的个头不算大，抓上来最大的个头还没巴掌大。 自从打算来找蚌，谢一城就提前在山里下山进县城查了资料问了懂行的人。 得知清朝时期就要求东北上供珍珠，因为要求上供有尺寸大小，蚌采集太多，宁可错杀不放过，导致东北的蚌群规模大幅度减少。 上百年前，东北就没有再硬性要求上供珍珠，压根集不齐。 可地方上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赚到钱，就会去做，导致东北珍珠越来越少，越来越稀有，蚌的个头也越来越小。 不过谢一城没太在意这些，随着工业化发展，需要优良水质缓慢生长的野生蚌也会因为河流江水污染慢慢消失没有繁衍地。 他现在抓这点不影响今后大量减少，污染才是罪魁祸首。 “看好了。” 谢一城上岸将蚌随手一丢，跟黄豆嘱咐着。 “汪汪！”黄豆抬着脑袋吼了两声。 随后谢一城继续下江，在附近水域找寻。 后续又从江中找了七八十个蚌抓上来，个头最大的勉强跟巴掌一样，更大个头的没见着。 不知道是品种问题，还是因为之前抓得太狠，导致谢一城抓到的蚌个头都不算大。 正当谢一城打算休息片刻再下去两趟就结束时，突然头顶传来隐约轰鸣声，抬头望去，隐约看到天际边有个小黑点在飞行。 不确定是米军飞机还是红国飞机，犹豫一番，谢一城将衣服身上擦干穿上衣服，将蚌丢进背篓中，喊着黄豆离开江边。 江边不远就有处临时居所，正好今晚临时歇息一夜，回到地方忙活一会，取完蚌看看有没有珍珠，明天一早顺便去边防团看一眼，然后直接转道下山。 谢一城快步在山中跑着，到地点刚将东西放下，就听见突然远处一声爆炸传来，随后又是几声爆炸，声音偏小，应该在更远处。 谢一城手上一顿，顾不得开蚌，将背篓蚌直接丢下放在棚子里，把枪械食物必要物品带上，喊上黄豆向着地点奔去。 爆炸声音明显，谢一城能确定刚刚的飞机是米军飞机，红国飞机不可能在鸭绿江西岸投弹，还是多枚炸弹投掷。 越过一个不高的山头，谢一城已经看到爆炸点，是一处村落。 快跑到面前查看，屯子里房屋已经燃烧起来，谢一城没有先救火入内救人，而是绕着屯边查看屯内情况。 他始终遵循一个点，做事前先保证自己安全，才能帮助更多人。 怎么保证自身安全，做事前先观察周围情况。 走动一分钟，谢一城没有发现一个人跑出来，确定这里是一处没有人居住的村落，不然这么大动静不会有人不理，山火一旦烧起来，整个屯子全玩完。 按照之前在边防团时了解到的鸭绿江边屯子安全保护，应该是政府让居住在鸭绿江西岸附近的老百姓往西迁，远离鸭绿江西岸，避免米军飞机越境轰炸。 这么一看，政策相当有用，不然这个村落此时会死伤严重。 眼看火势蔓延，谢一城在屯子里找到木棍，将靠近林边的茅屋顶捅塌，将周围易燃物丢开，避免引火扩大。 屋顶茅草一旦燃烧，万一有火星飞到林中，引起山火没有被发现，等大火烧起来就晚了。 屯内没有发现水，附近有没有水源谢一城也不知道，即使有靠他一个人来回也运不了多少，火势无法剿灭，可能还会耽搁。 屋顶全部捅塌，没有燃烧的木头木块木棍全部搬离到另外一边。 这一顿忙活，将谢一城累得满身大汗。 本就下水耗费不少体力，现在整个人愈发乏力。 身旁黄豆跟着一起，看着谢一城搬木头，它也跟着叼木头帮忙。 谢一城这边忙活，屯子里的火势不断烧起扩大，幸好谢一城将易燃的干草木头搬走，此时屯子里燃烧火势依旧较大，可烧的多是开始被炸到的屋子，其余扩散极其缓慢。 谢一城看着火势基本稳定，找处屯子边石头一屁股坐下，黄豆耷拉着脑袋伸出舌头趴在谢一城身旁，“哈哈哈”喘着大气。 拿起来之前缴获小鬼子的军用水壶，谢一城自己没喝，让黄豆仰头一点一点倒下去，先给黄豆去温解解渴，喂好黄豆后自己才喝上两口。 这时候耳边突然微微一抖，林子里有吆喝声传来。 有人正赶过来，不止一个。 第678章 开蚌 “快快快，就在前面，地方就在那边，肯定是迁走人的屯子烧起来。” “对，我听着木头烧炸声，越往这边走越感觉热。” “再快点！再快点！” 一个班的战士背着枪在林间疾跑，奔行间额头汗水落入林间泥土中，滋养树丛。 “日-他-妈的洋鬼子，炸炸炸，天天炸，给他们从娘胎里炸出来了！” “这是最近第几次飞机丢炸弹了？” “这个月第四次。” “草-他姥姥的，这个月才过去十天，啥时候是个头。” “那谁知道。” 众人聊着，来到屯外，看着屯子里燃烧的大火，以及被捅塌的屋顶，还有一旁堆积起来的木头木棍，突然疑惑起来。 “屯子人不是全搬走了？” “是搬走了，江边的好些屯子都往里搬了，不然洋鬼子沿着江边盯着屯子炸，伤亡太多。” “可这屯子里屋顶咋都没捅塌了，前面房子烧也没烧开，这木头还在边上堆起来。” 众人脚步不停走进屯子，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吠声，神经紧绷起来。 屯子里有狗在，大概率有人在。 “黄豆！” 一声喝传来，狗吠声停下，谢一城提着裤子从林子里走出。 撒泡尿黄豆叫起来。 战士们停下脚步，对视一眼，肩上枪握在手中向前走去。 等看到人，谢一城抬手打着招呼：“不用这么整，都是同志，哪有拿枪指着的，你们是边防团的？” “你是哪个地方的？咋来这了？” 谢一城拍了拍黄豆狗头走上前：“森林公安部队的，原先叫护林队，之前我们也在边防团里待着，我叫谢一城。” “谢一城？” 班里领头人看着谢一城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点头：“应该没错，瞅着眼熟，之前边防团肯定见过，谢一城我也在团里听说过，能耐人呢，炊事排那边老夸他，这身衣服也是森林公安部队穿的。” 众人听着放下心，将枪口对下。 领头战士看着屯子里情况问道：“屯子里是你整的？” “嗯，我在山里执行任务解决山屯矛盾，顺道来江边看看，打算在最近棚子里待一宿，准备明天去边防团看看，这不听见飞机丢炸弹爆炸声赶紧过来瞧瞧，瞧见着火忙活一阵。” “干得真好，这火看着烧得旺，实际烧不开，只能烧成这样。” 谢一城听着笑道：“那事，我到底是森林公安部队出来的，专门巡山防火灭火的， 要是这点还干不好，那还要我们有啥用。” 没有跟众人多交谈，喊着人上前一起将火扑灭，不然等还在燃烧的火势自然熄灭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看着谢一城还想上前忙活，部队战士将他制止。 哪怕屯子里因为燃烧温度极高，谢一城此时也是衣服湿透，一看就知道忙活许久。 让谢一城歇息着，战士们纷纷上前，用着临时工具开始灭火。 谢一城现在看着，瞧着有错误的地点抬声提示着。 战士们一开始还不咋在意，毕竟山火他们也遇到过几次，江边是边防团在防备，森林公安暂时没有管理到这边。 领头班长知道森林公安部队跟边防团的区别，是专业防火灭火的，听着常识性按照谢一城所说的处理火势，确实不一样，效果非常好，直接组织整个班，按照谢一城所说方式来灭火。 等忙活半天下来，火势完全扑灭，天都快要黑下来。 再检查几遍，确定火势完全扑灭，众人才放松下来。 领头的班长黑糊着脸走到谢一城身旁：“谢一城同志，这天眼瞅着要黑下来，你跟我一块回团里歇歇吧，明个去今个去都一样，天黑山里东西出来，一个人在山里容易出事。” 谢一城笑了笑：“没事，我这边还有事在身上，今天要忙完，明天再去团找你们唠嗑。” 班里其他战士还想跟着劝一劝，见谢一城表情话语坚定，也放弃了劝说。 到最后，他们只坚持一件事，给谢一城送到目的地他们再返回，避免路上出意外。 谢一城只能接过好意，让众人将他送回那处棚子地点。 “谢一城同志，这棚子临时搭建，禁不住外力撞，在这住有风险，你有任务在身我也不多说啥，夜里一定要多点火堆，夜里也别睡太死，别让山里东西摸到脸上，那时候想反应也反应不过来。” “这你放心，我在山里这么多年，这点还是知道的，你们赶紧回吧我这就不留了，地方太小不够睡的。” 班长多嘱咐两遍，带着战士离开。 目视众人离开直到看不见背影后，谢一城回到棚子里，找到的蚌还在。 没急着处理，谢一城先带着黄豆重回江边，用随身器皿取了水后，带着黄豆一起下水好好洗了个凉水澡，将身上的灰尘燥热洗去。 结果洗澡的时候脚下扎猛的时候，又踩到蚌，还不止一个，送上门的不能不要，又顺便摸了十多个才返回。 回到棚子，找来树叶木柴，用引火物引燃，烧起火。 这样的火堆，谢一城做了三个，一个烤干衣服，一个烧水，另外一个烤干粮。 就跟边防团战士们说的那样，火堆升多了，能有效避免野兽上前。 山里野兽是天然避火的。 黄豆老老实实趴在谢一城身边，靠在他腿边，跟着一起烤着火。 在长白山里，夏天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凉的。 谢一城将蚌堆积在身旁，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开着蚌。 以前看过人忙活没有亲自干过这活，人生头一回，有些手生，小心翼翼的。 头一个打开，摸索着河蚌内部，没有发现硬疙瘩，谢一城没有丧气，将其中能吃的斧足割除放在容器中。 这是今天加餐的地方，高低也能算个河鲜。 黄豆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谢一城忙活，忍不住咽着口水。 “等会给你煮熟吃，这东西不能生吃。” 要是山里东西谢一城不管，河里的东西可能有寄生虫，是黄豆体内没办法解决的，以防万一还是煮熟为好。 之后开了五六个，全部空军，谢一城以为今天这波蚌是不含珍珠的，只能将斧足切下，当找了一顿饭菜。 等开到第七个时，谢一城再习惯性一摸，心中一喜。 有疙瘩，不止一个。 第679章 收获，危险 借着火光，谢一城小心用刀割开包裹珍珠的蚌肉，拿出来一瞧，心中惊喜淡去，两颗珍珠连在一起，还是偏方形。 哪怕再不懂，也知道这不是好珠，回头带回家丢给一胜一勤玩去。 有了第一个，谢一城也来了信心，继续开蚌，取斧足肉。 一个一个整，谢一城开蚌算是涨了知识，原来蚌里圆形珍珠竟然这么难形成。 连续开了四五十个，运气好一点，有近半“珍珠”，最多的一个里面开了4颗。 可是里面的“珍珠”形状，谢一城是真的挺无语，有方有扁，有连体有冲天炮形状。 长相奇形怪状，各种各样的都有，甚至还有的直接粘在内壳，掰都掰不下来，谢一城用刀把硬是给砸下来的。 真是偏圆的珍珠，只有四颗，还大大小小不一样，最小的一个就比绿豆大一点。 不过再奇形怪状再小，也比空军只能吃肉来得强。 看着谢一城还要继续，黄豆忍不住喊叫两声，谢一城看了看黄豆这才反应过来，开蚌开的上头，把吃饭的事给忘了，干粮都冒煳味了。 怪不得有些人会冒死，甚至在冬季破冰采蚌，这东西开着是真上瘾，说不准开个好蚌能瞬间暴富。 拿出刀来，在石头上将蚌的斧足捶打一番，这样能在做的时候避免蚌肉过于紧实吃不动。 挨个捶打后，从随身带着的小木盒中，将最后一层薄薄油全部倒下，甚至还用蚌肉刮了刮，避免多余残留。 身上油料已经消耗光，需要返回补给。 将蚌肉丢进去，沾了油，放了几个干辣椒一点盐，还有山里遇到的野花椒，能简单有个味道。 在山里行走，条件有限，只能这样做。 掰着干粮分给黄豆先垫着，谢一城看着菜搅动一番，低头继续忙活开蚌事。 抓紧时间开完早点歇息，明天还要去边防团呢。 后续又开了十多个，有空军有畸形怪异，也有两个好的，两个完好的里面，谢一城还开出一枚金色的珍珠。 颜色少见，这个单独放。 等谢一城开今天找到最大蚌，一边分神看着菜，漫不经心打开着。 一打开，谢一城直接愣住。 蚌的侧面肉里，凹凸一片，密密麻麻一大片全是硬疙瘩。 谢一城瞬间喜上心头，开了一大半，终于来了个加强蚌。 用刀小心翼翼将蚌肉割开，圆珍珠，圆珍珠，还是圆珍珠。 从里面一次性取出二十多颗珍珠，超过八成都是圆珍珠。 本来谢一城还担心圆珍珠数量不够，现在一下凑齐了。 有点可惜的是，珍珠个头都不算太大，好在大小均匀一些，能用。 小心将东西收好，谢一城将做好的菜盛出来，拍了拍黄豆脑袋：“等会儿，现在热着呢。” 黄豆盯着菜，眼睛都不带眨，舌头伸出来流着哈喇。 谢一城嘿嘿一乐，将剩下的蚌全部收拾完。 后续没有发现再有惊奇的地方，依旧是奇形怪状的珍珠多。 将珍珠全收起来，蚌壳随手一丢，等他走后，山里东西会闻着味道将蚌壳内的残留吃完。 收拾完菜也快凉了，黄豆都哈喇都流了一摊，眼珠子都直了，快扛不住了。 “吃吃吃，多吃点。” 谢一城就好像在家一样，将菜扒出来一大半，放在黄豆面前。 黄豆看着可以开吃，速度飞快，狼吞虎咽，几口将放在面前的蚌肉全部吃完，一点没有留下。 谢一城这边才吃了两块，啃着饼呢，看着眼神看向他的黄豆一愣：“这么快？饿成这样？” 索性将自己那份全给到黄豆，让它吃好。 剩下的那点蚌肉，谢一城没打算再做。 没有油水这东西吃着跟嚼蜡没啥区别，不好吃。 河鲜大多是这样，需要油水，需要去腥的调料，不然做出来寡淡不好吃。 旧社会为什么吃河鲜海鲜的人少，喜欢吃肉的人多。 炸鱼炸虾他们为什么不做？难道是不喜欢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油水问题。 真要是油水够，他们当地的人能不喜欢吃这些？ 垫了垫肚子，谢一城将火添了一些，让火势不会短时间内灭掉，之后趁着空闲再次查看了珍珠情况。 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异常耀眼的光芒。 谢一城看的也是啧啧称赞，这能不让人心动吗，闪闪发亮的东西，在后世工业化发展工业品遍布的时候，珍珠喜欢的人都这么多，更不要说现在这时候。 兴致来了，谢一城索性将珍珠直接分离，好的分一块，奇形怪状的聚一堆，用布块分别包裹好。 忙活完这些后，谢一城又给黄豆喝了些水，然后带着回棚子里准备歇息。 可能是因为在山里跋涉，又下水又去奔行救火来回跑的原因，谢一城这边进棚子关上门躺下，跟黄豆倚靠在一起，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黄豆在黑暗中打量着谢一城，过了半晌也闭上了眼，打起了小呼噜。 深夜，谢一城跟黄豆熟睡中，棚子外的几团篝火燃烧许久没有熄灭，此时已经降低光亮。 在火光照亮下，一个巨大黑影突然出现在周围，扒着丢弃的蚌壳啃食着，找寻吃食。 谢一城睡着，隐约感觉耳边有什么声音传来。 一开始他只当是黄豆打鼾声，进山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习惯。 没过一会，闭眼的谢一城眉头逐渐皱起，缓缓睁开眼，侧着脑袋看向黄豆。 此时的黄豆正在用鼻子顶着谢一城，轻轻哼唧着将谢一城顶醒。 这时，谢一城瞬间明白，不是黄豆的声音，黄豆已经醒了，是外面来东西了！ 瞬间将身旁大八粒拿起拉栓，两把撸子全部上膛。 不知道是不是黄豆的哼唧声还是谢一城拉栓上膛的声音惊扰了外面东西，此时已经没有了吃食动静。 可是谢一城的神情越发紧绷起来。 外面东西在走动，在靠近棚子。 沿着棚子缝隙，借着外面微微火光照亮，谢一城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已经来到棚子外，发出轻微响动。 第680章 先熊后狼 谢一城瞪大双眼，看着门缝隙中的黑影从爬行逐渐立了起来，好似准备撞开房门。 身旁黄豆露出厉牙，一脸凶相杀意十足，对于外面的东西没带一点怕的。 此时此刻，谢一城没有一点犹豫，拿起大八粒对着草木混合做成的门连续扣动扳机。 在遇到不确定危险时，一定不要省子弹，这是山里这么多年生活谢一城总结下来的。 近距离，子弹轻松穿过草木门。 门外东西突然传来惨叫，房门突然被重物撞击，谢一城瞬间后撤，抵住身后木墙。 木草门以及谢一城所在的棚子，剧烈摇晃倒塌，将谢一城跟黄豆，还有门外撞击的野兽填埋。 幸好棚子只有四周是用木头制作，头顶是一些细树枝和厚厚干草，并不会对人造成太大伤害。 谢一城迅速将落在面庞遮住视野的干草细树枝去除，手中枪始终没有松开过。 身前只有一个巴掌远的地方，草木覆盖下，一个浑身黑毛的东西还在扭动着。 黄豆甩开身上杂物起身，忍不住狂吠，没等谢一城出声直接扑了上去，找寻到一处部位，张口直接咬了上去。 “嗷呜！” 一声惨叫传出，谢一城已然看清面前东西，是一头成年的棕熊。 看着棕熊还没死透，没等熊能反击，谢一城拿着撸子，对准近距离脑袋，连续射击，直接将一把撸子里的子弹全部清空。 林子里瞬间传出持续枪响，等枪声回音散去，面前嘶吼声已然消失。 面前棕熊还有些微微抽搐侧趴着，脑袋上几个血窟窿，不断向外冒着深色血液。 谢一城看着已经死透的棕熊，心脏剧烈跳动，好似要跳出嗓子眼。 昨天频繁下水在山中奔行疾跑救火，身体太过疲累，躺下就深睡过去。 今天能被熊摸到门口，要不是黄豆机警提醒，今天说不准就撂这了。 哪怕已经放置多处火焰防备山林野兽，还是没防住。 幸好黄豆在身旁，不然真等棕熊撞门再反应，可就来不及了。 拍了自己两巴掌，谢一城让自己记死，今天有些太放松，往前绝对不会发生等熊到门前才反应过来。 谢一城将身边木头拿开，避免障碍物影响行动，看着黄豆还咬着没松开：“行了行了，松开吧，已经死了。” 听到谢一城出声，黄豆才缓缓松开口，一嘴的血。 没有管其他，谢一城在确定棕熊死亡后的第一件事，是马上将枪中子弹全部装填齐全，避免黑夜中再有别的野兽到来，再次遇袭。 后续再将已经倒塌的棚子干草无用的木头丢进火堆中，将三处还没熄灭的火堆烧的更旺，再多分出来多烧起两处，将周围全部照亮。 随后再去将带的东西从棚子废墟中找出来，放在被砸的有些歪斜的背篓中。 忙活完这些后，谢一城最后才去看已经没气的棕熊。 当谢一城瞧见刚刚黄豆扑上去，撕咬棕熊的地点时，只觉得胯下一凉。 棕熊外露的家伙事，直接被黄豆硬是给咬掉了！ 怪不得刚刚已经中弹几枪的棕熊躺在地上还在缓气时，被黄豆一咬叫声会这么凄惨，致命把柄被黄豆瞄准，原因在这。 谢一城觉得都不用开枪，要是棕熊从这活着离开，说不准能在山里活活疼死。 只能说这棕熊命也不好，非要来搞事，但凡换头黑熊来，结果可能都要好上不少。 如果说黑熊是缩阳入腹，那棕熊就是军火展示，对于长时间在山里跟着打猎围猎巡山的黄豆来说，经历的这么多，抓的鹿野猪那些多了，知道动物最大的弱点在哪里。 黑熊跟棕熊比，谁的弱点最显眼不言而喻。 瞧着站立在身旁跟着的黄豆，谢一城轻轻摸了摸黄豆狗头：“今个立大功，等回屯子，给你找10个媳妇，让你一个打十个。” 黄豆没回应，耷拉着舌头，眼睛盯着棕熊看。 看着木棚完全破损，谢一城也知道后半夜是别想睡了，索性打起精神拿出刀来处理棕熊。 边防团一直都有沿着鸭绿江西岸巡边的部队，过去路上大概率能遇上，只需要将棕熊用东西送到江面平原没有遮挡的地点等着就行。 打量着熊的大小个头，谢一城估计重量在300斤到400斤之间，在长白山中不算特大熊，正常成年个头。 等到了秋后即将入冬时，这头熊的重量还会往上涨，为了冬眠猛吃猛喝，一身的脂肪，也是一年中重量最重的时间。 将棕熊快速放血剥开内脏，把其中熊胆单独取出，将一部分内脏丢给黄豆。 河鲜估计吃的不顶饿，吃点好的。 至于身上的熊皮，被子弹打中的地方多，窟窿不少，卖不上高价，等天亮送到边防团，到时候再剥皮。 谢一城割了几斤熊肉，切成一厘米左右厚，在火上开烤。 前面吃的那点蚌肉不顶饿，现在醒了又忙活一阵，肚子已经饿了。 就这么坐在火堆前，谢一城看着燃烧发着噼里啪啦声音，偶尔有火星挣脱束缚跳跃出的篝火，整个人有些出神。 没休息好，脑袋还有些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还在吃着内脏的黄豆突然抬头望向林间，嘴角扯起露出尖牙低声凶叫。 谢一城缓过来神，听见黄豆动静，瞬间拿着身侧枪支起身。 只见林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几双绿莹莹带褐色，看着好似鬼火的东西。 长时间在山里行走，谢一城瞬间知道在远处望着这边的是什么东西。 山里狼群，闻着气味摸上来。 山里动物在夜间是一个比一个精神。 狼群在谢一城周围晃动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靠近一番，在距离百米外站定。 不知道是害怕谢一城点起的几团火光，还是畏惧棕熊死亡后留下的气味，没敢再上前。 狼群不上前，谢一城不能不动，他没有时间跟这群畜生对峙着。 前进一段距离，避免火光影响视野，瞄准林子里冒着绿光的狼群，连开数枪。 只听两声哀嚎传来，绿光瞬间消失，剩下狼群消失在林中，只留下受伤惨叫声。 第681章 有熊有狼 开枪后谢一城停留一阵，在确定没有狼群返回后，举着火把拿着枪，带着黄豆走上前。 现场只有一只狼倒地叫着，另外一只被打中的狼应该是不是致命伤，已经跟着狼群跑开。 为了防止倒地受伤的狼反扑，谢一城没有用刀，拿着枪对准狼脑袋就是一枪，瞬间惨叫声消失。 将狼拎着返回，谢一城继续忙活起来，重复放血掏内脏的活。 这天夜里是真够扯的，先来熊后来狼，再来个东北虎彻底全齐活。 这边想着，谢一城突然有感应一般，看向林子。 打量一番，只见一处树上，一只如猫般，个头还不如狍子大的东西正在向这边。 好像感觉到谢一城目光，在林间树干上跳跃着离开。 娘的，大东北虎没来，来了个小老虎，真邪了门。 这边处理好狼，熊肉已经被烤的差不多。 撒了些盐在烤的熊肉上，谢一城取下来开吃。 说实话，熊肉的口感硬，肉质很粗，要是炒炖煮，口感像是汁水很足的牛肉干。 谢一城烤熟后吃，水分流失严重，吃着口感更加偏向牛肉干，还是有点羊肉风味的牛肉干。 在山里谢一城不敢吃生肉，哪怕是九成熟的熟肉，怕沾染上寄生虫没办法治。 这年头寄生虫特效西药没有，后世着名的打虫药宝塔糖也没有，小命要紧。 很多人说海产品吃刺身没有寄生虫，所以选择吃生吃海产品。 整个世界最喜欢生吃海鲜的国家必然是岛国。 岛国的异尖线虫等海中寄生虫感染比例，也是世界排名最靠前，所以相关医学发展比较好，因为有足够的手术案例。 海产品吃刺身都会有这么多寄生虫感染，更不要说河鲜山珍那些，寄生虫含量只会多不会少。 红国寄生虫感染也高，不过跟岛国不同的是，红国是喝生水，以及饮水与粪水污染其他不分开，还有生吃以及吃不熟食物导致，吸血虫，蛔虫，钩虫等地区不同寄生虫也有差别。 最着名的就是吸血虫病，也被叫做大肚子病，患病人瘦脱相，肚子大如九月孕妇，死亡率极高。 着名的案例地区就是赣省，余江蓝天坂一个地区，红国成立前50年，超3000人死亡，超20个村庄完全毁灭。 沪上郊区有个村落，20年间因为吸血虫病死亡数百人。 整个南方上亿人面临吸血虫病危及，世界上根本没有医疗方法解决案例，只能红国自行想办法解决。 建国后第二年地方写信到北平，被重视起来，当年医疗队到达开展救治研究，56年他号召全国全民行动，消灭吸血虫病。 在全国老百姓和卫生人员医疗科研人员，各级政府干部努力下，吸血虫病才开始大规模开始消减。 寄生虫感染，在这个年代，真的会死人的。 谢一城是全程防备，对于一胜一勤小狗蛋反复告诫，见到吃生食喝生水，严厉制止，说不行就动手，一点不惯着。 胡碧芸在上课的时候也反复提醒，别为了省事省那点木头，屯子周围有水源，山里木头多得是。 “看我干啥？你不吃着呢吗？” 瞧着黄豆突然抬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烤肉，谢一城笑了：“吃你的别看我。” 黄豆摇着尾巴，眼睛直勾勾盯着谢一城。 瞧着黄豆这副模样，谢一城也没好意思不给，用刀割了一块半斤左右的肉丢给黄豆：“又不咋好吃，咋喜欢吃这个。” 黄豆一点没客气，接过一口咬住，翻滚着咀嚼。 不过相对于谢一城牙口，黄豆的牙口明显好得多，咀嚼的时候显得尤其轻松，看的谢一城那叫一个羡慕。 不是他牙口不好，是黄豆的牙口太好。 黄豆能直接咬碎狍子大腿骨，谢一城自认没有那能耐。 一人一狗在篝火前吃着，谢一城跟黄豆时不时说上两句逗乐话，黄豆还会应和着。 后续时间，谢一城没有再看到山中野兽跑到周围来，坐在火堆边黄豆趴在身旁，一人一狗待到天亮。 期间谢一城还将倒塌的棚子木墙修整一番，拿出进山必带的绳子将其绑到一起，简单又迅速做出一块木板，离开时棕熊跟狼能全丢在木板上。 不然这么远的路，想要将东西搬到边防团，谢一城一个人累死也没那本事。 就是现在还是夏天，木板拖着速度很慢，也非常损耗力气。 幸好谢一城只需要将木板拉到江边开阔地，等着边防团巡边的人到来，帮着一起带走就行。 谢一城也没等多久，长白山夏季天亮特别早。 天一亮，谢一城将周围火堆扑灭，再用土将火堆盖住，避免检查出现差错后，喊上黄豆离开。 黄豆在谢一城身边，看着谢一城拖着木板非常费力，还想咬住绳子帮谢一城拉，被谢一城瞧见乐的卸了力气，停下拍了拍黄豆让他在边上走。 黄豆心意是好的，真做起来，反而不如谢一城一个人更方便。 拖拽出林子，面前已经没了遮挡物，一眼能望到江边，谢一城抹了一把脑袋上汗水，一屁股坐在棕熊身上。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有一阵，按照谢一城之前在边防团的了解，巡边队已经吃过饭离开边防团，应该快了。 谢一城坐着休息半个小时，躺在熊尸上感受着江边风吹着。 这一会云层冒出出来，已经将大太阳遮住，谢一城也没感觉有多热。 此时视野边缘，出现一行黑点，黄豆用脑袋顶着谢一城，将已经睡过去的谢一城睁开眼。 看着远处人走来，谢一城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站定等待。 远处人也看见谢一城这边，一人一狗和堆起的棕熊，笔直奔着过来。 “一城？” 远处一个声音喊道。 “是我！” “诶！真是谢一城同志，赶快过去。” 众人加快了脚步，来到谢一城面前。 当看到谢一城身后的棕熊，还有上面挂着的一具狼尸时，一众人傻了眼。 昨天人回去说谢一城今天到边防团，可没说到边防团还带东西，更不要说带的是一头熊附带一头狼啊！ 第682章 众人震惊 “咋都愣了，是不是昨天夜里偷偷忙活了？” 谢一城打趣着发愣的众人，随后看向队内的谢家良：“家良，今个你巡边？” 谢家良将目光从棕熊身上转移：“不是我，我听人说你在这边棚子里歇息，想着过来瞧瞧，能不能迎上接着你。” 没等谢一城开口，谢家良问道：“这是咋回事？咋还打了头人熊？” “说这，昨晚上睡觉这东西撞我枪口上撞死了。” 谢家良听着哭笑不得：“啥时候了还逗乐呢，这是人熊，昨天晚上就你一个人，一不小心你小命就没了。” “这不是还有黄豆在吗，咱黄豆夜里可出了大力。”谢一城低头看着身侧黄豆，“是不是黄豆？” “汪汪！” “你瞧瞧，黄豆都同意。” 谢家良不想跟谢一城扯淡，上下扫视着谢一城：“身上没事吧？有啥伤着不舒服的地方没？” “没事，都好好的。” 身旁其他人问了一嘴狼的事，谢一城只是说熊撞树上了，狼撞熊上撞死了。 昨天夜里的事没必要细说，对于那些在乎你的人，说当时情况怎么凶险，差点没命，除了让人担心还能有什么用。 看谢一城不愿意说，众人也没再问。 昨天回去的人说谢一城有事要在山里待一天，第二天才来，合着是为了给他们打山货，换伙食去了。 要不说当初团长跟炊事排排长尤其想要劝谢一城留在边防团里，这着实能耐，一个人在山里就带条狗，打了一头几百斤的熊还有一只几十斤的狼，就一个晚上。 看着时间还挺富裕，顺便处理了熊跟狼还做了个木板拖着走了一段路。 “别干看着我啊，夜里忙活一宿没闭眼，帮着点，身上没力气。” 众人这才赶紧接过来忙活。 “咱们这边还要巡边吗？” 正要往回走，其中一位战士问道。 “要，留四个人带着枪继续往南走，剩下人带东西跟谢一城同志一起回去。” 巡边的一个班，班长分出四个人继续执行巡边任务，其余人直接抬起木板，带着东西交替搬运往回走。 没有雪地，木板太慢，也太费力气，不如抬着走得快。 路上，谢家良问了问谢一国伤势恢复情况。 “你咋知道的？你也没回屯。”谢一城没回话，看着谢家良问道。 “我没回屯，可人总要从江对岸送过来，我听见有人喊谢一国营长，回头去问了问，就知道了。” “那你当时不回去通知我？你小子叛变我们三人组了？” 谢家良解释着：“不是我不想说，是部队有保密要求，你也知道，返回的志愿军战士除了主动送出消息，我们作为边防团一分子是禁止将消息透露出去，避免隐藏没有处理的特务得知消息，突袭受伤同志。” 谢一城听着谢家良一番解释点头：“是这么个理，在部队里面学的东西不少，来当兵没当错，保密行为还是要有的。” 谢家良笑了笑，随后继续问道：“所以一国哥现在咋样？” “我哥现在已经能下地走，比医生预料的恢复期还要快，等秋后能好得差不多。” “那就好，我当时听说一国哥伤重，只能在心里憋着，难受的不行。 “等找时间我回去一趟，看看一国哥，几年回来一趟不容易，怎么说都要见个面。” 谢一城一脸嫌弃：“想回去见媳妇就见媳妇，说什么见我哥。” 谢家良被说破心思，有些红脸：“那不是顺便吗，都回屯看一国哥，顺便看看我媳妇咋就不行了？” “再顺便要要孩子是吧。” 谢一城打趣一番开口：“等秋收完再回去，秋收完我娶媳妇，到时候跟我哥也一块请屯子乡亲们吃顿饭，之前这么照顾我们家，我哥回来还家家户户送东西，还出人照顾我哥。” 谢家良对于后半句一点没听进去，惊道：“秋收完娶媳妇？娶谁？张富贵他妹？” 谢一城逗了半天，转眼被谢家良逗了一番。 “滚犊子！人家妹子都跟全蛋成家了，这玩笑不能开。” 谢家良收了收，又开口：“胡碧芸？” “你不早就知道，还问我？压根就没别人，小狗蛋说要给我介绍媳妇，也没见后续。” 听到还有小狗蛋的事，谢家良忍不住乐了：“他给你介绍媳妇？估计被我大嫂跟我爹我娘他们挨了顿狠的，不敢说了吧。” “要不说你是他亲三叔。” 谢一城跟谢家良聊天，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全在旁边听着。 当得知谢一城秋收后就娶媳妇，纷纷说着吉祥话，谢一城笑眯眯挨个回着。 他就喜欢这种打心底说的好话，愿意听，多说点。 等一行人抬着熊跟狼回到边防团驻地，持枪站岗的战士瞧着回来的人抬着熊跟狼回来，惊得站不住脚，刚要动弹，就听见身旁人深咳一声，瞬间站直。 执勤站岗，全部有规定，禁止离岗。 站岗的战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帮人抬着熊狼从身前过去，眼珠子跟着移动，直到看不见。 驻地内除了离开巡边出任务的战士，剩下的继续训练，闲暇的时间非常少。 就这样，当众人扛着熊进驻地时，还是引来了注视，一开始还只有少数几位战士围上来跟着走问着情况，路上遇到人多起来，瞧着稀奇也跟着瞧着问了两嘴。 最后还是一位营级干部来将战士们驱离开，有任务出任务，要训练就训练，该休息的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战士们离开，也从众人口中得到消息，是谢一城打的，专门带来边防团的。 回去后，一传一二传二，消息一下传开了。 等众人将东西运送到炊事排，炊事排的所有人都在外面聚集迎了上来。 “乖乖，这么大一头，能出老多肉了吧？” “是啊，这该有三四百斤重，这去掉皮骨，能分到不少呢！” “这还有一头小的，也能算上点。” “别胡说，人家谢一城同志打来的，人家还没说话呢。” 众人说着，炊事排一个小年轻突然指着棕熊胯部：“这东西家伙事咋没了？谁给咬掉了？” 第683章 梁上君的想法 众人一看，还真是空的啥也没有，有断裂地。 瞧着周围人目光看向自己，谢一城一脑袋问号：“看我干啥？总不能是我咬掉的。” “那也不能是你咬的，瞧着这伤口，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咬的，瞧这地方扭的，你再急也不能活着上去啃啊。” 谢一城甩了眼色：“你今天没得吃。” “我错了！错了！” 话说的人瞬间道歉，主动低头。 周围人听着哈哈直乐。 “一城，你这是打算给东西留边防团？” 炊事排排长问着谢一城。 “那我也带不走，这回去几天路，现在又不是入冬，东西放不了多久。” 谢一城看着周围人围着熊、狼，主动让出位置，让他们离近点看。 炊事排排长看到也让出位置来，让其他人看个乐。 “这身上有啥你要的，等处理的时候给你留着，不能说啥不要，你提前说，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你这心里有啥不踏实的，我这带又带不走，放久就坏。” 炊事排排长摇头：“不是一个事，我可知道这熊皮子跟狼皮子都能卖上钱的，这东西放我们手里就是自用，你带回去还能卖出去补贴补贴家里。 “你还是说说要留啥，不然我可就把这些东西身上能卖上点钱的都给你留着了。” 没等谢一城再出口，排长继续道：“你也别想着去找团长，他人在这也一样这么说。” 谢一城想了想也确实，梁上君要是在这，估计也一样这么整。 肉拿了就拿了，能补油水吃肉能增加战士们士气，皮那些能卖钱的指定不能收。 “那皮子留给我，狼牙留着，其他的就算了。” 排长点头答应着，等谢一城说完接了一句：“熊掌也给你留着，还有啥要的你提前说。” “就这样吧。” 谢一城也没拒绝，随后问道：“我这打熊狼用了不少子弹……” 听到这，排长笑了：“早说嘛，部队里面还能缺得了子弹不成。” “部队情况不一样，我这不是怕占便宜嘛。” “你占便宜？占你便宜还差不多，这几百斤肉能卖出去多少钱，给你那点子弹也抵不上这几百斤肉的价。” 排长说完想了想对着谢一城说：“等会我去给你问问崔营长，应该没问题。” “行，谢谢老排长了。” “跟我还客气。” 说完，炊事排排长喊上人，将东西抬进去。 谢一城也跟着进去，剥皮这事，还是他来比较合适，这手艺他已经熟悉。 炊事排的战士们一开始还围着谢一城跟棕熊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谢一城在林子里怎么打着的棕熊，怎么顺道还打了头狼。 谢一城手上忙活还要分心回他们话，最后还是炊事排排长来留下两个帮着谢一城处理的战士，其余人全带走。 炊事排的活不轻松，别人训练他们也不能停，只不过训练量不大，平时活不少。 专门留下的这两位战士明显要机灵多，干活勤快不说，嘴上还一直夸着谢一城。 虽然跟之前大家伙问怎么打在哪打的没区别，可换个说法，这就是好听。 怪不得很多人喜欢被恭维，听着舒服啊。 “一城，你这手艺确实厉害，怪不得要来剥皮，确实能耐。” “是啊，就是这皮被枪打得有窟窿，不然一张完好的皮子肯定更值钱。” 两人帮着小忙，亲眼看着谢一城怎么将熊皮和狼皮剥下来的。 将皮子放在一边，谢一城用刀将几只熊掌取下来放在一旁。 说实话，他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处理起来麻烦，味道也没说多么惊艳。 回头送森林公安驻地，给赵肋尝尝，“贿赂贿赂”指导员，以及驻地其他没有见过吃过这东西同志。 到时候看看环境允不允许带走，要是可以送回家给胡碧芸尝尝，虽然之前她也吃过。 谢一城忙活完这些，战士出去喊着人将东西抬出去，再招呼人上前来，骨肉分离就用不着谢一城亲自来做， 他们自行解决。 忙活完，谢一城这边还没歇着，外面就有人喊：“谢一城同志，团长找。” 谢一城答应一声，起身前往团部。 路上还听有战士们小声说，之前边防团着名战士谢一城同志这次又来了，还带了一头熊跟一只狼。 这下团里又要加餐，能吃上肉了。 谢一城听到只是微笑。 熊肉再怎么口感差，那也是肉，总比清汤寡水的大白菜土豆萝卜来来回回强。 到了团部，经过一位战士领着进入，谢一城看到梁上君正在跟团里几个干部说着什么。 看见谢一城的一瞬间，梁上君笑道：“咱们团娘家人又回来了，来就来咋还带东西，显得多见外。” 周围人哈哈乐着。 梁上君没瞎扯，真是娘家人，每次来都不空手，想着法子给边防团提供物资。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团长，你们这开会，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开会啥的基本定下，没啥不能说。” 招呼谢一城坐下，梁上君问道：“昨天我听人说，巡边的战士回来在路上遇到你，你不愿意跟着来边防团，还说有事要忙活等今天才来，合着你专门去给团里打东西去。 “你说你整的这么见外，不打东西是不让你来还是咋了？ “一个人带条狗，在山里本来就危险，你倒好，还带着狗去打熊打狼，你咋这么能耐呢你？在山里万一出事，帮你救你的人都没有。” 谢一城笑着不说话。 所有人都误会他昨天不来是为了打东西来边防团，实际上他是去挖蚌找珍珠，晚上睡觉被棕熊搞偷袭，狼也是一样围着不想走想要抢食趁机打的。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目的完全不一样。 可他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些，只知道谢一城为了来边防，冒险去打了熊跟狼带回来。 唯一能找到证据的地方是那处棚子，可茅草啥的都已经烧完，木墙被拆下来做成木板，理由是没有工具临时拆除掉。 通过这一次打熊，在边防团，谢一城声望再次提升。 打狍子打鹿那些草食性动物，跟打熊、狼比，可完全不一样，还是一个人打。 人人见到谢一城，都要开口说一声牛逼。 第684章 子弹，撸子 梁上君话不停，说了一大段后歇了歇，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再道：“今后别这么整了，你再这样，今后别来边防团，我可不想见到你因为来边防团打东西，把小命送进去。” 谢一城继续点头，表示了解。 看着谢一城老老实实不说话，梁上君拿出来一个布包：“听说你打东西用了不少子弹，呐，这些拿过去，补补你那可怜的库存。” 谢一城一点不客气接过来。 有人给补子弹，谁会拒绝，那不成傻子了。 拎到手里，包裹往下一沉，重量还不轻。 “打开瞧瞧，我知道你手里面两把撸子，用的长枪是大八粒，刚刚专门去找的，瞧瞧对不对。” “团长你这整得咋这么见外，还非要给撸子子弹。” 梁上君还没接话，谢一城继续开口：“直接给撸子带上子弹不就行了，省事。” “你小子。”梁上君哭笑不得，“给你补子弹，你还想着要枪，哪来的这么多撸子给你整，现在部队短枪数量都不算多，你这一张嘴就想要走，哪有这么好的事？子弹还要不要？不要给我。” “要要要，都到我手里咋能再还回去。” 瞧着谢一城宝贝一样捂着布包，身旁人笑道：“团长，你这咋都是干部，话说出去可收不回来，人家谢一城同志可认真的。” “他肯定认真的，敢来团里要撸子要子弹，我这辈子也就见着他这一个。” 梁上君瞧着谢一城拎着包裹不动，抬声道：“打开瞧瞧，子弹分了三份，应该够你打老长一段时间的。 “在山里省点用，你那撸子子弹不好整。”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当着众人面打开布包裹，瞧见里面有一大两小三个盒子。 挨个打开，谢一城数了数，有些吃惊看向梁上君：“这是都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你省点用，就这一次，今后你再要可没了。” “一次够了，一次够了。” 谢一城连连说着。 几个盒子里粗略数了数，三百发子弹打底，只要不是频繁进山遇见特务以及可能还有潜伏的小鬼子，又或者频繁进山打山里东西，这辈子都很难用完。 平时进山，谢一城虽然身上都是带足子弹，实际用到的次数真不算多，这一次打熊是来这后，耗费子弹最多的一次。 “你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今后进山别一个人胡来，听见没！” “知道了团长，你的话我还能不听吗。” 瞧着谢一城答应的诚恳，梁上君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话音一转：“听说你手艺不错。” 谢一城瞬间警觉起来：“啥手艺不错？我做木工确实有点手艺。” “别跟我整虚的，我说的是做菜的手艺！” “还行还行。” 看着谢一城，梁上君开口：“你怎么也算是半个边防团人，看看能不能在边防团帮帮忙，熊肉狼肉这东西咱们团里没有做的手艺，你给团里同志们上点手艺，整点好的。” 谢一城嘴唇微微抖了抖，点头答应下来。 梁上君作为团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咋办，好几百发子弹现在就在手里拿着还没放下呢，完全拒绝不了。 可是一想这次带了熊、狼来，还要上手艺，谢一城打量着梁上君嘿嘿一笑：“团长，这平时进山啥的，手里确实还缺把撸子，这进山回去不方便啊。 “你也不想我给团里做完这顿饭在山里出意外，今后没法再来吧？” 周围人听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梁上君抬手指着谢一城，半晌才道：“你先去做饭，做完看你手艺，要是做得烂，别说撸子，子弹你都要还回来！” “是！” 谢一城抬手敬礼，转身离开。 “这小子现在岁数长上来，脑瓜子灵活，越来越机灵了，眼珠子一转，小主意就上来。” “那说明聪明，其他人想转也转不到这地方，人家谢一城同志这也没往歪处使，人家就是再想要把撸子，又没啥错。” 梁上君听着头疼。 活了几十年，有人敲到他头上来。 梁上君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让谢一城到时候说不出话来的法子。 “防备米国鬼子事就这么定，等晚上咱们尝尝谢一城这手艺到底咋样，做差了到时候啥都不给留。” 谢一城这边来到炊事排接手。 做顿饭赚把撸子回去，这活他愿意干，闲着也是闲着。 狼肉谢一城没做，回头让边防团自己来，这东西吃着太上火，要少吃，没娶媳妇不在家，谢一城不打算吃也不祸害团里的战士。 加上口感味道也一般，展现不出来手艺。 将熊肉处理，选出身上肉让人分割，谢一城根据边防团里的调料准备着。 今天不多做，简简单单来了一熊四吃。 清炖水煮、红烧、土豆炖、烤串烤。 部队里面的大白菜土豆萝卜正好都能当配菜用到，吃的时候也显着量大。 烤串因为人数大的原因，谢一城也没有多整，烤个百来串，一个班一串，串稍微大点，一个班整半斤重，人均半两，就吃个味，尝尝新鲜的。 其他的配菜才是主要的。 要是在冬天，谢一城肯定不会这么整，肉存着顿顿放点进去能吃点肉丁带点油水多好，现在夏天，就算温度不是特别高，东西也放不了太久，赶紧吃进肚子才是真。 不然等放坏了不吃浪费，吃了容易吃坏人。 做饭不着急，这么多人的饭不好做，谢一城对跟着一起忙活的人说着方法，过程步骤，对于本来就经常做饭的战士来说，这些很简单。的。 这么大锅的饭，他也是头一回，驻地那边也没这么多人，正好这次积累积累经验，等之后娶媳妇请吃饭做。 做烤串需要木签，这个需要现做，直接喊来休息的战士，现在做，人多力量大，做的速度极快。 众人分工，各自忙活着，按照谢一城说的来。 一开始如果说还有疑惑，等菜熟后尝了尝，没人再多说话，老实干活。 一直忙活到天黑透，谢一城还有身旁帮忙的半个班战士，终于将最后一串烤串做好。 今天边防团，集体开荤腥。 第685章 大家都满意，多了两把撸子走 “团长呢？团长咋没来？” “还有政委也没来，人呢？” “团长跟政委不在这吃，找啥呢。” “不对啊，之前还在这一起吃来着。” 战士们打量周围低声问着。 没有多停留，等外面两人进来，饭菜全部上桌，烤串分到每个班，上面肉块一人一块。 瞧着经过简单腌制，只是撒了些盐，金黄带褐色的烤串散发肉香味，战士们忍不住咽口水。 尤其是其中两块烤的吱吱冒油的熊脂肪，让人眼睛冒光。 熊肉烤串确实很吸引人，但是真要选，他们首先必选油脂块。 随着开饭，众人齐齐开动，可能是自行商量提前说好，对于烤串上的脂肪，各班班长领头将其分给班内训练最好的战士，以及身体最虚弱的那位，班里拔尖，身体原因掉尾的全部照顾到。 刚刚还在讨论团长跟政委的战士，一看到肉瞬间将人忘却。 什么团长政委，在桌子上的可是熊司令，必须好好照顾到。 “香，真香，太tm香了！” “为啥烤的能比做菜做出来的香这么多？” “那是你不知道，我瞧见人家一城做的时候，专门熬了荤油，烤的时候串上都沾了沾，都带着油呢。” “烤的时候油不会掉火里吗？那多浪费。” “你吃不吃吧？不吃给我！” 好像是约定好的，上来众人先将串分完，上来直接开荤，品着油脂肉香带着炭烤味在口中爆炸开。 “今个都使劲吃！烤串不够，其他菜管够！把今个当过年！” 没人回话，都大口吃着。 过年？过年哪有现在放开吃肉香。 其他菜确实是菜管够，土豆白菜萝卜堆的满满，使劲吃。 至于肉也带点，能分到一些，没办法放开。 不过这土豆跟白菜萝卜带在一起，味道还别说，挺好。 此时边防团驻地门岗。 梁上君跟政委在一边吃着谢一城给他俩带的饭菜。 部队强行分给谢一城的几串烤串，此时全在梁上君手里。 “这串确实香，老李，你多吃点，你这文化人费脑子，多吃点补补。”梁上君将肉串递给身旁政委，“赶紧吃，等会儿凉了不香。 “还别说，一城这小子手艺确实不错，怪不得都说他做的好吃，这确实好吃。” 政委接过烤串，表情有些古怪看着笔直站立，持枪目视前方的谢一城低声道：“老梁，你这么整，人家心里咋能舒服，忙活半天饭都还没吃呢。 “咱们来站岗让战士们回去吃饭，结果咱俩在这吃上了。” “又不是我逼他的，东西也是他给我的，我不吃这不是凉透就不好吃了。” 梁上君撸了一个串，深深吐出一口气，歇了一口气对着谢一城问道：“一城，行不行？不行就算了，你不差那点枪，别硬撑着。” 谢一城丝毫不动，没有接梁上君的话。 “你瞧瞧，这就是好同志，丝毫不受影响，吃吃吃，赶紧的。” 政委抬头看着谢一城，低头看着手中烤串，梁上君在身旁说着，香味往鼻子里钻，忍不住动了口。 谢一城一个人站岗环绕四周，黄豆在一旁跟着站立。 跟谢一城不同，黄豆在之前做着就已经吃上不少，现在除了身前一滩口水，没啥影响。 谢一城是真没有想到，就因为要了把撸子，做完饭找上来，问了一句话。 站岗到饭后，等人来接岗，结束后给两把撸子，搭配100发子弹，问他愿不愿意。 谢一城当时就忍不了了，一口饭都吃不下，到门岗借过枪开始站岗。 奶奶的，堂堂一个边防团团长，拿这个诱惑人，谁能经得住两把撸子带100发子弹的诱惑。 至于枪哪来的谢一城管不着，这是团长要想的，到他手里就是他的。 也就是梁上君没说站到明天多不多给，不然他高低站到明天早上。 等梁上君跟政委两人吃好，估算里面战士也快吃完，走到谢一城面前：“行了，就到这，赶紧吃饭去吧，串给你留的有，有点凉了凑合吃。” 谢一城还是没接话。 梁上君瞧着谢一城气笑了：“老子边防团团长，还能欠你两把枪？赶紧的回去吃饭，吃完早点歇着去。” 谢一城这才动了动身子，将枪递给伸手的梁上君。 梁上君将枪紧握着，跟谢一城一样开始注视前方，一旁的政委也拿着枪，两人一左一右，谢一城在这显得多余。 临走前谢一城喊了一句：“团长，撸子事别忘了。” “滚犊子！” “诶！” 谢一城喊上黄豆转头就走，一点不带逗留的。 来边防团一趟，赚了子弹，还多了两把撸子，这次可算是没白来。 此时战士们已经吃好，各班带着离开，看见谢一城纷纷打着招呼问着咋没一块吃饭，谢一城笑着找借口回答。 饭菜给谢一城专门留的有，几样做法不同的纯肉菜还热乎着。 离开的战士离开，有的人眼尖，瞧见在门岗站岗的团长跟政委，拉着人躲得远远的小声聊着。 有的人胆子大离得近瞅了瞅，没等梁上君有反应撒腿就跑。 等到有换岗的战士将梁上君两人换下去，消息已经在团里传开。 为了让部队战士们好好吃顿宽裕饭，团长跟政委替换站岗的战士前去站岗。 听到后，边防团士气一振，先吃肉，后团长政委代替站岗，第二天训练尤其积极，好似打了鸡血。 梁上君跟政委得知传来的消息，对视一眼嘿嘿笑着。 谢一城已经带着黄豆，还有从梁上君拿到的子弹跟撸子离开边防团。 这事谢一城看的明白，战士们吃肉知道梁上君两人站岗，士气提升，训练积极，梁上君两人声望再次提高，部队认同感强，而他，得了两把撸子，几百发子弹。 只能说三方都得到了各自需要的东西。 唯一让谢一城气不过的是，梁上君耍鸡贼，给的不是他以为的撸子，而是小鬼子用的王八盒子，这东西容易卡壳，子弹口径还跟其他枪不一样。 要不是梁上君最后多给加了200发子弹，谢一城这气根本下不去！ 第686章 卖熊皮 离开边防团谢一城没有返回森林公安小队驻地，而是带着黄豆沿着江边绕着山道走，下到地方县城。 距离边防团最近的县城，谢一城还没来过，距离谢家屯比较远，这么返回等于是多绕行一段距离。 幸好谢一城早就做好长距离返回准备，加上有黄豆一起，没有那么无聊。 距离谢家屯最近的县城，之前去的次数多，谢一城早就摸透。 这年头的东北县城，不论从城市大小规模还是人数上都比后世县城要小得多，只能跟后世的小镇相比较。 解放时，整个东北统计人口为3800多万，不到4000万，1992年过亿，人口就相差几倍。 可那时的东北是几十年工业化、城市化发展后的东北，现在的东北虽然有工业底子，可从事工业的相关人数还是太少。 现在东北工业化大规模建设还未展开，一五计划没有开始，毛熊的重工业还没有正式到来。 加上工业集中，之前主要在奉天辽南半岛。 因为半岛战争的原因，很多重工业向辽南外的东北其他省份迁移。 可安东属于战争边缘，长时间被米军轰炸，无法保证生产，工业迁移对安东没有多大影响。 东北解放后，49年到如今52年，因为国家建设以及工业建设，加上半岛战争让东北军工业快速扩产，整个东北工业产值翻了1.45倍。 这还是一五计划没有正式开始之前，红国还没有接收毛熊的大规模工业转移。 等到半岛战争一结束，整个东北大规模工业建设才开始，那时候城市才开始逐渐出现变化。 不过再怎么变，对于安东的小县城来说，不会有什么特别跨越式变化。 钢铁、煤炭等矿产辽南都有，当市场就近原则不能实现时，那就选择资源就近。 钢铁厂、机械厂、军工厂等等，一系列跟钢铁煤炭相关的工业，集中坐落在奉天。 一系列优势点集成，将奉天建设成为共和国工业长子。 安东境内山脉连绵，长白山山脉横穿安东，没有大规模铁矿和煤矿，也没有石油，想要大规模发展工业不现实。 谢一城带着黄豆来到县城内，被县城内的公安战士遇见，上前问了话，准备检查一番。 当瞧见谢一城身上几把撸子，一杆大八粒，还有几百发子弹的时候，检查人瞬间紧绷起来。 喊上周围人上前来，仔细问了问谢一城情况。 听到谢一城讲述，反复确认后，最后还是县城公安领导出面问询了解。 谢一城说话滴水不漏，显得极其真实，森林公安部队领导，边防团团长那些人说的全对，加上这身装备让人不得不信服。 自从护林队正式换装后，穿着有了变化，谢一城身上背着枪，身边还领着一条大型军犬，问话方便也没有漏洞。 都归属公安部门，同志关系，加上东北特务也没啥动静。 东北上百万部队待着，只要特务敢露头，已经不是公安部门处理，部队直接拉过来进行围剿审查。 确定到最后，县城公安部队领导还想找谢一城唠唠嗑聊聊吃吃饭，被谢一城友好拒绝。 赶紧买好东西回家才是真，不在这多耽搁时间。 谢一城领着黄豆出来后在县城里打量四周来回逛着，查看县城内有什么不同。 周围人看着谢一城背着枪械带着大狗，眼睛好奇看着，身子却离得远，生怕被咬到。 黄豆对于身边情况满不在意，就紧跟在谢一城身旁，谢一城走到哪，它跟到哪。 一圈下来，谢一城算是有了了解，这个县城跟谢家屯县城也没多大区别，县城规模不大，从进到出，不用十分钟走到头。 东西倒是有些差别，谢一城去逛了逛，瞧着稀奇，顺道买了几样小东西。 身上几百发子弹加上几把撸子还有一杆大八粒，加上熊皮狼皮还有几个熊掌以及一些杂物，负重量极大，不支持谢一城去买一些大物件。 小物件多了占重又占地方，到时候用布包着，让黄豆背着走，也能省点力。 在县城里，谢一城还找到一些之前买不到的颜色布匹，还有几本此前没见过的书籍，一块带回去。 给了钱谢一城打算再逛逛就往另一处县城奔，去找王全福唠唠嗑，顺便问问最近情况。 到时在那里采购一些物资，顺便将熊皮狼皮全给处理掉。 这个县里谢一城问了，人家嫌是破熊皮，压价严重，就差没当场说，破皮一件，5个铜板收。 少点钱卖了就卖了，一路能省点力，这直接砍到脚跟，谢一城做不来亏本生意，让人平白得好处自己硬吃亏。 “小同志！小同志！” 谢一城正打算带着东西离开，身后突然有人喊。 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一位长着花白山羊胡，戴着旧式帽的，满脸褶子的老人正打着招呼。 “有事？” 谢一城看着来人，平淡问道。 “你这小同志，防备心不要这么重。” 老人看着谢一城扶着山羊胡：“我看你去问价又出来，咋了，给的价不合适？” “你知道我卖啥？” 老人笑了笑：“去那个店里不是卖皮子还能卖啥，你这进去看不着啥，出来没遮严实，黑毛全露出来，瞅着毛色是人熊？” 谢一城扭头看了看，熊皮确实没包严实，露出一角，转头看向老人：“行家，一眼就瞧出来。” “不是啥行家，就是见得多有点眼色。”说完老人看向谢一城，“这皮货出吗？” “看价，价合适就出。” 老人依旧带笑点头：“咱们找个地方？现场看看货？” “我有货，你有什么？” 谢一城反问道。 “有点银子。” 老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块小银元宝，让谢一城瞧见马上装起来。 谢一城瞧着惊奇：“这年头还有银子？” “那你说。” 瞧着谢一城思考，老人又道：“你挑地方，只要在县城里不出去就行。” 谢一城点头：“行。” 说着谢一城带着黄豆领着老人在县里走着，越走老人越觉得地方不对劲。 等谢一城领到地方，老人表情怪异心中吃惊。 这小子，把他带到县城公安驻地来了！ 第687章 银元宝 跟外面公安战士打了声招呼说一声，谢一城解释一番来意，战士看着老人点头，领着两人进去。 “你还有这关系呢？” 老人贴近距离，轻声问着。 “没啥关系，都是同志嘛。” 找了处地方，战士离开，谢一城将熊皮跟狼皮取出直接摊放在地面上，让老人自己检查。 “可惜了，带了窟窿不完整，不然能卖上价。” 谢一城听着问道：“你先看完，看完给一口价，合适就成不合适就算，之前我卖过带窟窿的熊皮，知道具体啥价。” “你之前还打过？”老人有些惊讶抬头看着谢一城，“你这瞧上去也没多大吧？” “打熊不能光看岁数，那之前还打过山神爷，这怎么算？” 老人吃惊，上下打量着谢一城，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是山西谢家屯的？” “啥山西？咱是安东谢家屯的，这差几千里地呢。” 老人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长白山西边的谢家屯。” “你知道谢家屯？” “我不仅知道谢家屯，我还知道谢老五。” 谢一城听着面不改色，心里已经知道老人没胡扯。 谢老五是同龄人喊自家大爷的，平时没人会这么喊。 “哪个谢五？”谢一城明知故问道。 “谢昌，谢家屯屯长，到底打没打过山神爷，咋谢家屯人都不知道？” 谢一城笑道：“怎么称呼，等回屯我跟老昌叔说说。” “喊潘老头就行，你老昌叔要是还记着，肯定能想起来。” 谢一城依旧笑着点头答应。 人在外遇见陌生人别太实在，别说几句就聊深啥都往外露。 潘老头低头看了一阵检查一番站定：“真不讲价？” “不讲价，一口价，合适就卖，不合适我自己留着。” 谢一城开口说着。 自从半岛战争开始，皮货市场就开始收缩，之前能卖上高价的皮子集体掉价。 除非是极品豹皮或者虎皮，以及一些本就低价到底的小皮货，其他价格齐齐向下走。 熊皮就是其中掉价最严重的一种，想卖上之前的价不可能，谢一城当然知道。 但是刚刚去卖，那人只出半块大洋。 一张熊皮出半块大洋，纯是在恶心人。 老人想了想伸出2个手指。 谢一城弯腰就要收拾皮子。 “别着急啊，咋就收起来了，我这还有一个手没伸呢，这个咋样？一口价。”潘老头以为谢一城不愿意，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张开一个巴掌。 谢一城抬头瞧了瞧，看着潘老头没再变动，假装思考一番才点头：“老潘叔，也就是你跟我老昌叔熟，不然这价我可不愿意，拿命打的皮子呢。” 潘老头摇头：“这价可是高价，又不是完好皮，就这价，另外一张皮也归我。” 看着潘老头，谢一城问了一嘴：“你真认识我老昌叔？” “你回去问问，当年他还跟我一起抢……” 潘老头话说着赶紧闭嘴，查看周围防止被看到。 “抢？” “啥抢，我跟他一块用枪进山打山神爷，回去你去问问。” 谢一城点头，将皮子折叠起来，狼皮也塞进去：“我可是因为你跟我老昌叔认识才多送的皮子，可别骗我这小年轻。” “你这机灵劲我能骗着你？”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将东西递过去：“银元宝还是大洋？” “给纸币行吗？” 谢一城脸上笑一收。 潘老头瞧着赶紧道：“给银圆，银元宝就一个，不够使。” “银元宝给我，我看你那是小元宝，有十两？” “清制十两跟现在不一样。” “算重量，剩下的大洋补。” 谢一城开口跟潘老头商量着。 银元宝家里还真没有，整个带回去放着也好看。 最终潘老头用十两银元宝加大洋搭配着给了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潘老头临走前还招呼谢一城，别忘了回去替他跟谢昌问好。 皮子处理掉，谢一城身上重量瞬间减去一半。 一张熊皮足有20多公斤重，加上狼皮块60斤， 空间也腾出来一片。 这次算是赚了。 潘老头说20大洋的时候他就是做做样子，要是潘老头始终不加价也是这个卖，没想到还真多诈出来点价。 同时谢一城也对现在皮货市场下行感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皮货价格都会是这样持续下行，直到横盘，想要再卖出高价再也没可能。 潘老头要是转手倒卖，说不准能赚点，要是留在手里，亏的还在后面。 谢一城答谢一番刚刚领路的公安战士离开驻点。 身上重量大幅度减轻，谢一城又在县城里采购一番，买一些另外一处没有的又需要的东西后，才带着黄豆离开。 相比较在山里行走，平地有道走的速度就快起来，常年在山里行走，加上身体还好，哪怕背着东西，道路还绕了弯，三天时间谢一城返回谢家屯山下县城。 “你这打哪回来的？咋一身泥灰？” 看着谢一城坐在面前喝着茶水，王全福好奇地问着。 “从边防团那边回来。” “边防团？那距离可不近，你一个人走回来的？” “这不还有黄豆吗。” 王全福点头，刚想继续说话，脑海突然闪过什么：“你不会是一个人带着黄豆去的边防团吧？” “要不我喊你哥呢，我没说啥都知道。”谢一城将杯子递给王全福，“再来一杯，有点渴。” 王全福看着脚下猛舔水的黄豆起身倒水无奈道：“你俩可真行，不愧是一家的。 “我没记错，之前你可专门嘱咐，进山必须两个人一起，入了夏还要再加人，咋现在你一个人带着黄豆进山，没人拦着你？” “下不为例。” 谢一城也打定主意，今后进山不能一个人，确实危险，一不小心小命真给丢在山里。 王全福倒好水转过头看着谢一城表情有变化问道：“在山里遇到事了？” “没，没啥事。” 将水杯递给谢一城，王全福坐下：“你岁数也不小了，进山日子也不短，有些事你要自己把控，别跟愣头青一样，等出了事再反悔就晚了。” “全福哥，我记住了。” 第688章 养殖场问题 王全福后续没有多说什么，谢一城脑子灵活，点到为止即可。 之后王全福关心问了问关于谢一国伤势恢复情况，得知恢复的比预想的要好得多，笑着道：“说明回家后这吃得好睡得好人照顾的好，不然恢复不可能比医生给的还要好。 “我算是知道你哥为啥非要申请回家养伤，合着早就想到这点。” “山里风水也好，养人。” “确实，不然也出不来你们兄弟两个能耐人，才20出头都当上营长，今后说不准就是军长司令的料，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强得多。” 谢一城喝足解渴倚靠墙壁：“哪就老头子了，全福哥你这正年轻，今后指定也能往上走。” 王全福摇头：“我基本到头了，有些路越早走才能越早成，越晚走越难成。” 谢一城沉默没言语。 进入政府、部队确实是这样，有时候早一步快一步，谢一国这年纪要是之前在赣省，要是还有这般成绩，会站的更高。 现在几番打仗立功提拔，速度已经不慢，但是相比之前还是差得多。 所处的时间点对未来很重要。 也幸好谢一国当兵当的早，真要再等上一两年后再当兵，现在连长都当不上，没有前面走出来的平路哪有现在。 谢一国如今当兵快四年，打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打次打硬仗多，等战争结束国内以建设为主，就到了熬资历一步一步稳着慢走。 谢一国家底家底清白，父母兄弟姐妹全家带着一种颜色，那就是火红血色，没人给他拖后腿，全是助力。 只要家里别在后面胡来乱搞，谢一国自己也稳住，说不准今后真能进北平。 畅聊一番，谢一城又跟王全福了解一番县城物资情况。 了解到想要的消息，谢一城没着急离开，带着黄豆好好蹭了一顿王全福的饭，吃饱喝足才去采购物资。 县城距离谢家屯不远，这次谢一城没收着手，放开购买，除了银元宝留下，身上其余银圆纸币全部花光。 最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是找王全福寻了一辆驴车到时候赶着回去。 面对王全福的挽留，谢一城选择拒绝，将东西全部放上驴车，带上黄豆赶着驴车离开县城。 连赶几天路，有了驴车一起，也算能时不时歇歇脚。 看着时间不早，现在返回肯定到不了谢家屯，谢一城正好赶着车前往养殖场，去看看谢家有刘老禽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你从森林公安驻地去边防团，然后从边防团到他们那边县城一路再到这？” 在屋里给谢一城安排住宿的谢家有听着话，头皮发麻：“你这来回跑了几百里地，到底是图啥？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买东西？” “顺道过去顺道买，有些东西这边买不着。” “为了啥？” “娶媳妇呗，你跟嫂子日子过的火热，孩子都有了，我看着羡慕的不行。” 谢家有哼声：“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这里面肯定有事，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你自己注意着点。” 谢一城将话转开：“最近厂里咋样？前面下山就再也没回去，有这么忙？” “忙，忙的头都是大的。”帮谢一城收拾完住宿地点，谢家有一屁股坐下回道，“今年开春雪化，养殖场规模扩大，原先人累死累活根本忙不过来，又招了人进来，你刚刚没见到老禽叔是他接着我的活在忙活，不然我哪有时间过来。” “养殖场又扩大？” “可不是，我们厂本来就是养殖成供给前线用的，规模一直在扩大，本来是想慢慢来，可慢慢来根本供应不上，这次直接一步到位，牲畜家禽连续翻着翻往上走，要不是家禽幼苗跟小牲口量绑着，压根不只是这点，就这人手都比去年多出去三倍。” 谢一城听着谢家有所说有些吃惊：“人比去年多三倍？你们厂搞的够大，这么多人都闲不下来？” “可不是咋的，没有闲的时候，新进来的好些都没做过，都是我们这些老人手把手教，我才养东西多久，都成了厂里的老技术员了，都成小组组长。” “这样好，这样好。”谢一城高兴点头，“提前来的优点显现出来了，今后养殖场要是再扩大，还能往上走。 “你们厂长岁数也不小了，真要是这么来，你这说不准真能当厂长。” 谢家有摇头：“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想这么多干啥。” “总是要想想的，你看我哥当兵都当成了营长，你这当个厂长咋就不行了？” “我哪能跟一国比。”谢家有岔开话题，“不提这些，你跟碧芸事定了吗？一国也回来有段日子，不趁着现在办事，等他走了下次回来又不知道啥时候。 “你俩的岁数都到了，一转眼都成大小伙大闺女，可不能继续拖。” “办办办，秋收后立马办。” “办啥？啥秋收办？”刘老禽走进屋，“在外面就听见要秋后办。” “秋收后三儿要娶媳妇。” 刘老禽来了兴致：“呦，那可是好事，娶媳妇一辈子就这么一回。 “一城现在也到了岁数，确实该娶媳妇，到时候找时间我去上山凑个热闹。”谢家有接话。 “成，老禽叔到时候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刘老禽调笑道：“你这招待不会是话外意思吧？别背后打闷棍。” 谢一城乐了：“那不能，进山就是客，到时候好好招待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嘛，还要连着打两闷棍。” 几人齐齐一乐。 东西放下，将驴车喂了喂料，谢一城随着谢家有在养殖场里逛了逛，规模相比之前大了不少，养殖的牲畜家禽也明显增加，不过相比硕大的养殖场显得有些稀疏。 晚上谢一城跟着谢家有刘老禽一起在养殖场吃饭。 期间谢一城问道：“为啥养殖场不自己来孵蛋？” “有孵蛋的，但是人手不够，摊子太大，孵蛋成功比例也不高，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是公母分不开的事？” 谢家有摇头：“那不能，分不出公母还养啥，按照之前咱们在屯子聊的，原因应该在温度，少量孵蛋还好，一旦大批量孵蛋就会出差错。” 第689章 扩产孵化 孵蛋在这个年代，没有设备推广纯土法培育确实是概率性的事。 在蛋中挑选出来受-精-蛋，最简单不需要技术的方法就是拿起对着太阳看，有絮状杂物就能孵化出来，啥都没有就是实蛋。 小规模孵化可以靠土法，孵化率也能提升上去，但是大规模孵蛋用土法就限制太多，孵化率也不会太高。 不论是单让禽类孵化，还是放在炕上用被子捂着孵化都有问题。 禽类孵蛋是母禽孵化，一旦进行孵化就会主动停止下蛋，养殖场禽类本身数量就少，去除这些对养殖场肯定会有影响。 加上禽类孵化极其不稳定，也是个体小规模孵化行，大规模不行。 烧炕盖被确实能孵，炕孵难点在于温度控制，温度上下各差几度，那就奔着两位数去，一有大变动就死胎，孵化率更低。 而且孵化出来的家禽，跟能活着长大的相差不小，幼年家禽的死亡率可不小。 谢一城早先也去过养鸡场查看，厂里孵化各种仪器检测，温度湿度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保证孵化率。 农村土法也有，也是炕孵法，不过不同于这个年头缺少物料，后世农村炕孵在炕上用塑料皮铺上，中间夹着水。 水温上升下降都需要时间慢慢来，能有效避免烧炕出意外，导致温度突然起伏，出现孵化意外。 还有温度控制孵化蛋箱，电灯泡控温孵化，电热毯孵化，泡沫水床孵化等等，孵化方法很多。 问题是，这些在现在全都没有条件。 红国贫油国的帽子还戴在脑袋上没摘下去，石化工产业极其微小，相关物品生产几乎于无。 就连战斗机用到的汽油，都要从毛熊进口。 大庆油田一日不成，贫油国帽子就一天摘不下，没有资源基础从毛熊那买技术也没办法发展石化工产业。 前两年，谢一城在屯子也孵过蛋，没有塑料皮，在炕上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孵化率也只是高出及格线。 看着谢一城微皱眉头思索，谢家有扯出一抹笑：“咋还变脸了，养殖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好好备着后续跟碧芸过日子的事，那才是你应该做的。” 谢一城没接话，将心中所想的炕孵水床法道出，随后问道：“我这是听别人说的，有个洋鬼子当初在东北这样搞的搞成了，孵化率不低，你回头试试？” 谢家有听着有些吃惊：“还有洋鬼子在东北用炕孵蛋？不是说洋鬼子都挺富的吗？” “是人都有富有穷，真要富咋可能来东北孵蛋。” “可不是咋地。”谢家有思索着谢一城刚刚说的方法：“这法子听着还是靠谱，用炕孵能行，就是这水床做法让我想想，这用啥能做出来。 “你说的洋鬼子用的东西，咱们这压根没有，等明个我回头问问厂长去，让他去找这些东西，他是领导这事归他管。” 谢一城点头，没有再多说。 方法给出来，后续只要找到可以替换的材料进行就行。 要是证明方法可以，真能大规模育苗，也算让养殖业发展提前。 现在这个年代，红国还是农业国，工业建设在进行，但是相对整个国家还是缓慢，跟后世的世界第一工业国完全不一样。 很多物料不是能不能买到，是根本没有。 方法跟谢家有说完，之后事让他自己去做，不能啥事交代清楚，不然怎么进步。 晚上歇息的时候，谢一城问着谢家有，啥时候给媳妇孩子接下山住一段时间，这都半年没见面。 “再等等再等等，现在养殖场忙的歇不下脚，人来了也陪不了，不如在屯子里都是熟人，唠嗑吃饭啥的方便。” “那等到啥时候？你也找时间回去一趟瞧瞧，孩子都多大了。” 谢家有叹气：“那咋办，要是去年我走也不说啥，今年扩大生产人手招了都是新手，我这走了耽搁事。 “我也想媳妇孩子，这不是没法吗，我暂时回不去，她娘俩来这是吃不好睡不着住不好，来了受罪。” “总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一走一年可不行。” 谢家有想了想，看着谢一城问道：“你啥时候跟碧芸一块过日子？” “秋收后，请屯子里吃饭，一块办了。” “那我提前跟厂长说，秋收后回去几天歇歇，到时候瞧瞧能不能给你帮帮忙，之后在家里陪陪媳妇孩子。” “成。” 聊了一会，谢一城困意上来，闭眼没一分钟，瞬间睡了过去。 谢家有轻轻喊了几声，见谢一城没回话，双手抱头躺着，睁着双眼看着漆黑无光的屋顶，心思有些杂乱。 平时忙起来的时候想不到，谢一城这边来一说，有些睡不着觉，心里一直想着家里媳妇孩子，越想心中波动越大，就越是睡不着。 这一夜屋内刘老禽跟谢一城睡的踏实，谢家有却失眠。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起来洗漱一番，顺便在养殖场里垫了垫肚子，跟谢家有刘老禽招呼一声，赶着驴车回山。 谢家有看着谢一城远去的背影，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找到厂长，将昨天谢一城说的方法一叙述。 “水床炕孵？这能行？” 谢家有点头：“炕孵能行，水床按说的能控温，避免忽热忽凉，这样孵化比在炕上纯孵出苗要高。 “就是咱们现在没有材料，水包不住，国外有这东西。” “咱们现在一直打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咱们这小养殖场一个，犯不上说打申请到上级，为了这点东西上国外买。” 谢家有听到厂长这么说，将谢一城离行前跟他说的话道出：“也不一定要去国外卖，半岛那边不是在打仗，咱们向上打申请问问，在半岛缴获的物资里面，有没有类似的物品，要是有咱们申请要来小规模试试，行就行，不行东西到时再还回去。” 厂长听着点头：“这样成，也不浪费就是麻烦点，你年轻人脑瓜子好使，回头给你再加加担子。” 谢家有赶忙开口：“厂长先别加担子，我这还有个事跟你说。” “啥事？” “我秋后请假回家，家里有事。” “事要紧吗？” “我老丈母娘生孩子。” 第690章 修山道 谢家有最终请假成功。 丈母娘生孩子肯定不是真的，厂长也不能信，但是这假厂长还是给了。 谢家有都拿丈母娘生孩子的事来请假，再扯的理由也给批。 不然这么能干脑子灵活的小年轻，要是因为太忙一甩头跑回山里去，想找这样的都没有。 周围人口本来就不多，想找一个跟谢家有这样的确实不容易。 他可是把谢家有当厂里干部来培养的，其他人想这么忙都没那条件，手上没技术人又没啥能力，分多了活他还害怕出错呢。 这些人在厂里规规整整干活，把工人该做的事做好就行。 至于谢家有要的材料，这事也要上心，厂长直接离开养殖场前往县城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谢一城离开养殖场，赶着驴车慢悠悠往山上走着，有黄豆在身边，加上自身听觉视力比较好，身上还有这么多把枪，要是再遇到东北虎提前准备下，还是能硬碰硬的。 有毛驴做诱饵，东北虎来了那就先请毛驴赴死，然后再让东北虎紧随其后。 后续卖了老虎去补偿给县城公安，这还有的赚。 等驴车来到距离山屯不到半里路时，谢一城突然瞧见山道上好几十个壮劳力，手拿铲子工具背着背篓在山道间忙活。 对面人也看见山里的毛驴拉着车缓慢行走，没一会儿就出来两人迎上前。 “一城？” 黄学全看着谢一城吃惊不已：“你咋从山下赶着毛驴来的？你不是在山里巡山护林吗？这方向不对吧？ “这毛驴又是哪家的？咱们屯子里的毛驴也没下山，在屯子里好好地呢？” 身旁小年轻瞧了瞧，对着黄学全说道：“我说学全，这毛驴色都不一样，肯定不是老枪叔那头。” “从另外一边下的山，到县里买东西借了驴车回来的。”谢一城看着黄学全，“你这次咋没在林子看着蜂箱？” “两边都留人看着了，都拿着枪防着，之前有黑瞎子偷摸来，被瞧见一枪打中跑进山里再也没见过别的东西。” 黄学全接过来驴车绳索引着向前走，瞧着车上东西问道：“你这买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回头跟碧芸过日子使的？” “有，也不全是，家里用的买了点。”谢一城慢走在山道上，看着远处忙活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全在这干啥？” “修山道呢，之前不就说要修，雪化后等天暖和不少，地也软了，才慢慢开始忙活起来。” “忙活多久了？” “一个半月，快俩月了。 ” “一个半月才修这么点？” 黄学全点头：“老昌叔说了，要么就不修，之前那路随便垫垫继续用，又不是不能上山下山。 “要修，就修好的，用个十年八年不用大修。” 谢一城点头，心中有些感慨，纯人工修路，还是山路，相当困难。 山路不是直上直下，为了避免坡度太陡，都是环绕修路，这样能减少下山事故以及上山坡度。 这样延长了道路长度，却方便上下山减少事故发生，但是对于修路的人来说，却是加大工作强度。 更不要说现在还是纯人力修路，更是困难。 修了一个半月，出屯子还没超过半里地。 真要是这么修下去，真要修个十年才能修到山脚。 没办法，东北天冷，山里温度还要再低上几度，一年中半年都是积雪冬季，剩下的还有一段时间地面偏硬，挖不了土，剩下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更不要说屯子里人还要夏季秋季进山采摘干果野货，下套子打猎养家，秋收还要收粮晒粮，用来修路的时间不算多。 这年头可不是想富修路的时候，家里吃饭才是第一位，修路要往后排。 等谢一城走近，对着修路的人挨个打着招呼，屯子里壮劳力大多在这，剩下的要么在种粮点守着，避免山中动物来破坏快要收的粮食，要么留在屯子里防止突然出事。 屯长将工具放下，打量着驴车问着谢一城：“啥时候下的山？没见你回屯子？” “从边防团那边下的山，绕了一圈回来的。” “边防团？” 屯长思索着表情怪异起来：“绕了一这么一大圈，去买东西？” “对，这边东西有差，去那边买了点。” 谢一城说着想到之前在县城买熊皮的潘老头，将事情跟屯长这么一说。 “潘老头？啥名？” “没说名，他就这么说的，还说当年跟你一起用枪打过山神爷。” 听到谢一城这话，屯长表情古怪起来，好似想起来什么。 瞧着屯长不说话，谢一城继续道：“大爷，我觉得这人话里有话，藏的可深，你悠着点，小心今后犯事给你翻出来。” “啥给我翻出来？我能有啥事。”屯长吹胡子瞪眼，“不就打头山神爷，还能抓了我不成？” 说完屯长顿了顿，压了压声问道：“那潘老头还跟你说啥了？” “没说啥，就这些，当时我在山里打了头人熊他买的皮，问起来一聊才知道的，头一次见面没往深聊。” 屯长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大爷，放心吧，你那事我不问，都过去的事了，谁还没有个过去呢，别让我大娘知道就成。” 谢一城说完跟老烟枪打了声招呼，撒腿往家跑，没给屯长骂出声的机会。 瞧着谢一城背影，屯长笑骂几句，低头继续忙活。 老烟枪看着谢一城走远，低声着屯长说道：“老昌，潘老六这啥意思？多少年都没见面，这咋又冒出来？” “没事，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又没有杀过人劫过财抢过女人给小鬼子当汉奸，没啥事，这都多久的事，翻不出来啥。” “那万一呢？” “没万一。”屯长手上不停，“他那边事咱们管不着，现在先给手里事忙活完，山路修好，上山下山方便，对咱们对周围人都好。” 老烟枪点头，看着茂密山林：“修路是重要，但是咱们人手太少，一个屯子修的忒慢，回头找其他屯子唠唠，再下山找政府说说，咱们一个屯子不能干在修路耗上。” 第691章 你轻点 对于找其他山屯还有政府，谢家屯几个管事人此前商量过，毕竟山道这么长，一个屯子修太难。 可这没有缘由，不能光靠一句要修路来说。 索性谢家屯先自己干，给附近屯子还有政府看看，也算是领个头。 现在头领了，也体会到了修路的难度，是该跟其他屯子正式商量商量，一起出人来修路，毕竟山路都是一起走，不是一个屯子单走。 要是地方上还给予物资支持，那就更好。 之后瞧瞧，要是周围距离相对近的屯子愿意，屯子之间连接处，也可以稍微休整休整，方便来回。 这样能整个村村通简化版，屯屯通。 众人继续忙活，黄学全牵着驴车跟谢一城回到屯子里。 如今时间正在往夏末走，屯子里男人多在外，女人带孩子也多在山里采集野果干货，屯子里显得有些清净。 之前谢一城回来，胡碧芸上课孩子念书的声音现在也听不见。 果然是夏季天暖和能多进行物资收集进行相应生产，到了冬天那就只有炕上生产了。 回到家，谢一城去找了找，发现胡碧芸跟一胜一勤全没在家，谢一国跟萝卜头也没看见人影。 谢一城跟黄学全一边将东西搬运回家，一边问着事。 “人啊，全进山采东西去，大人带着孩子一起去的，一国哥跟全蛋他们几个人拿着枪在周围护着进的山，防着别出事。” 谢一城皱眉：“我哥那身子还没恢复好，咋能进山的？没人拦着？” “拦了，他非要去，说他自己身体啥样自己知道，老药叔帮着瞧了，恢复的确实还可以，进山慢点走没啥影响。” “那老药叔呢？” “跟着一起进山，他也要采药带回来晒干炮制好放起来，等入冬后山里草药寻不着。” 听着采药人看过后让去的，他还跟着一块进山，谢一城这才放心下来。 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屯子里见到上了岁数走路不方便的，还有带着孩子的李燕，谢一城打着招呼，将谢家有现在情况回不来原因说了说。 “没事，他在山下该忙活就忙活，我跟孩子不耽搁他，等有时间再回来。” 李燕看的开，也看的明白。 谢家有又不是胡乱搞吃喝嫖赌去，是下山进厂里工作赚钱养家，干的正经事。 她不能在后面扯裤腿，给谢家有整摔了。 再说屯子里日子又不差，就是谢家有不在身边，有时候怪想得慌。 “没事，二哥说了，找时间回来歇歇看看你跟孩子。” 跟李燕说着，谢一城跟黄学全将东西搬进家里，后续再将驴车牵回去喂养。 黄学全帮谢一城忙活完，就回去继续跟着大部队继续修山道，没有陪谢一城闲聊 谢一城没跟着出屯子去看修山道顺便帮忙，直接在家里清点着东西。 距离秋收时间越来越近，成家娶媳妇也没多久，好多事还没忙活完。 不知过了多久，谢一城只听见房门被推开，刚要抬头，一个身影扑到谢一城怀里。 “三哥！你回来了！” 谢一城面颊带笑，将手上东西放在一旁，抬手在一勤脑袋上行取着杂草：“咋进山一脑袋这东西？” “嘻嘻。” 一勤月牙眼带笑：“三哥，我采了好多东西，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好好好。” 谢一城抬头看着屋外问着一勤：“大哥一胜还有你三嫂他们人呢？” “在屯子外呢，我听见三哥喊我先跑回来了。” “瞎说，我啥时候喊你了？是不是渴了？” 一勤嘻嘻笑着摇着小辫。 “小机灵鬼，真会说话。” 谢一城松开手，准备起身给一勤倒水喝。 “三哥，你歇着，我自己来。” 一勤小跑着去倒水，先给谢一城倒了一碗，之后又倒了四碗放在桌子上。 没一会屯子里热闹起来，进山采集山货野果的人回来，笑声不断，带着收获的喜悦。 等谢一国进屋瞧见谢一城，也是一愣。 “回来咋不给个信。” “回自家要啥信，顺道就回来。” 谢一城招呼着问道：“哥，身子咋样了？” “没事，我这好的差不多了，后续养一段时间就行，山里雪化前应该就差不多恢复完。” 谢一城点头：“那还好，比全蛋好的多。” “萝卜头那情况不一样，我这伤的没他重。” 谢一国放下东西：“你别在家里待，碧芸擦伤了，你去老药叔那给她拿点草药上上药。” 谢一城答应着起身，将身旁小包东西拿上揣着兜里去找采药人。 “大忙人回来了，来给碧芸拿药来了？” 采药人手不停忙活着。 “啥擦伤还要上药？很严重？” “不严重，这不是防着点，别小事不管熬成大事。” 采药人将捣碎的草药包好递给谢一城，“赶紧去忙活吧，回来肯定先看看自己媳妇。” “还没成呢。” “不差这点。” 谢一城拿着东西到胡碧芸家门口，跟要出门的胡碧芸迎面撞上。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一愣，有些惊讶道：“你咋回来了？” “我咋就不能回来了？”谢一城打量着胡碧芸上下没看见伤口，“先进屋，我给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胡碧芸有些扭捏。 “跟我这么见外干啥，走，进屋。” 谢一城攥着胡碧芸的手进屋，胡碧芸丝毫不带反抗的。 “哪伤着了？” 谢一城问着，看着胡碧芸不说话皱眉，“你咋了？出啥事了？” 胡碧芸岔开话题：“你咋回来了，不是刚走没多久吗？” “想你了回来看看，不给看？” “我可没说。” 瞧着胡碧芸的小模样，谢一城嘿嘿一笑，将包裹的草药先放下，将兜里小布包拿出来：“给你送东西来了。” “啥？” “你自己打开瞧瞧，我给你上药先。” 胡碧芸眼瞅着跑不掉，只能道出。 “那有啥不能说的，你自己掀起来还是我来？” 胡碧芸没说话，她看着布包里面的几十颗大大小小圆滚滚的珍珠，还有旁边的红绳有些愣神。 还没等说话，突然觉得衣角被掀起，腰间一凉，谢一城已经开始动手上药。 “你轻点~” 第692章 胡碧芸的想法 “我也没使劲啊。” 谢一城将草药轻柔涂抹在胡碧芸腰间，“你别缩，我这一动手你就缩着，啥时候能成。” “你手太凉了。” “那是药量，跟我啥关系。” 谢一城说后，胡碧芸忍住没有退缩，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袋子上：“这东西哪来的？” “啥东西？” “你还装！你哪来的你能不知道？” 胡碧芸抓了一把珍珠侧过半身，伸出手平摊看向谢一城，“这可是珍珠，别以为我不知道。” “喜欢吗？”谢一城头不带抬，“我还买了红线，回头你找时间拧成红绳，看看是串起来还是咋。” “我不要，这么金贵的东西用不到，天天进山在屯子里上课喂家里东西，根本戴不着，要是进山的时候掉在山里找不着心疼死。 “再说这东西金贵，咱们老百姓用不着这东西，别乱花钱，咱们今后还要过日子呢。” 胡碧芸温声细语好声好讲：“你哪买的回头去看看能不能给退了，这离的近，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说不准能退，咱不要这个，戴着太扎眼。” 谢一城将最后一点草药涂抹好，轻轻拍了拍胡碧芸细腰：“行了，注意着点，别碰着。” 胡碧芸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了听着了，不过东西呢退不了，你就自己留着吧，串不串戴不戴你自己看着来。” 胡碧芸瞪着双眸：“咋就退不了？” “因为这都是我从江面里好不容易挖的，你让退我往哪退，退回去丢江里？” “啥？江里挖的？” 看着胡碧芸有些犯迷糊，谢一城乐了：“嗯，江里有蚌，几个月前我就去问了这方便的事，这次绕道来回这么远，好容易找着的，就是想着给你整串首饰，山里不比山下，没啥东西。 “这过日子嘛，整点不一样的东西，反正又没花钱，就买了点红线绳。” 谢一城说的轻松，胡碧芸听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你跟黄豆回来，之前去江边也是你带着它，只是你俩去的？” “这都回来了。” 胡碧芸气的鹅蛋脸大一圈：“谢一城！你在山里长大，山里啥样你能不知道？现在还是入夏，就你一个人进山一不小心出事了咋整？ “你还去江边，水里浪大，万一脚抽筋谁能救你？全指望黄豆在你旁边吗？ “你这么大人咋连这点都不知道！这还要让人操心着才行吗？你……” 看着胡碧芸跟炮仗一样，没点就有要着的迹象，谢一城上前轻轻环抱住胡碧芸。 刚刚还在说着不停的胡碧芸话语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顶多就拉拉手啥的，这还是头一回。 “错了，别说了，以后进山下水，多带点人去。” “你先松开手。” “不说了？” “你抱就抱，你的手！” “我就检查一下药有没有上好。” 谢一城松开手，笑眯眯：“药上的挺好，回头你注意点，别碰着，明天不进山就不进。” “那不行，明天大家伙都进山，我这没啥，又不是金贵人，不进山不被人笑话嘛。” 胡碧芸面颊粉红，耳垂有些发烫，她没料到谢一城突然搞偷袭。 “那明个我跟你一块进山瞧瞧，顺便看看山里有啥东西，打出来尝尝味。” “随你，你赶紧出去，你在屋里我怕。” “干啥？之前也不这样，咋这次还撵人了？咱们这关系你怕我？” 看着谢一城眼神，胡碧芸有些躲闪：“你回去看看一胜一勤，好一阵没见面多待一会，还有一国哥。” “啥一国哥，咱是咱哥。” “是是是，看看咱哥。” 谢一城瞧着今天胡碧芸情况，笑着逗乐一番：“东西你留着，推不掉，现在推不掉，今后也推不掉。” “推不掉就不退，我放一辈子。” 看着谢一城离开出屋，胡碧芸松了口气。 没想到谢一城现在也搞这么一套，让人又操心又热心的。 不过想想跟谢一城成家过日子算着时间也没多久，到秋收也是一眨眼的事。 什么搂搂抱抱太正常，也就是头一回，习惯就好。 看着布包里面的珍珠，胡碧芸脸上带着笑，翻看着里面的珍珠。 小东西圆圆的，摸着手感不错，看着亮晶晶的，怪不得有钱人喜欢这东西，价也卖的贵。 拿着看了看，胡碧芸脑海中幻想着用红绳戴起来的画面。 随后，胡碧芸将东西放下。 这东西，除了观赏着看，在她看来没啥实际价值，还不如多换些布做些衣服，眼瞅着快要入秋，厚衣服做点过冬多好。 可东西除了本身的价值，还要看其中包含的东西。 这是谢一城头一次非常正经地送东西，还是带着黄豆一人一狗绕了这么远来回跑带回来的。 这不仅仅是珍珠的价值，还包含着谢一城深深的情谊。 胡碧芸甚至有个疑惑，这算结婚信物还是彩礼？ 想不明白，胡碧芸索性将东西包裹好收起来先放好，避免丢失遗漏。 至于珍珠项链，再说吧，这东西太扎眼，做好了也是家里偷偷戴，拿不出去。 谢一城这边回到家，跟谢一国聊着进山的事。 “都挺好，有些东西遇上了见人多也不敢靠近，人少在林子里危险，人多危险的那就是人。 “再说我们这么多人都带着枪，就算来山神爷，该打还是打。” 谢一国说完反问谢一城：“你先别说我，说说你的事，这熊掌怎么个事？” “熊掌咋了？” “咋了？你啥时候又打了这东西？瞧着是人熊的，我咋没听说你最近又打了人熊？哪来的？” “就是打的，肉带不回来送人了，皮在山下卖了，几个熊掌带回来想着给你们尝尝。 “就是这不好存放，提前处理煮熟了，做起来味道要差点。” 谢一国听着也是皱眉：“你一人？” “还有黄豆。” 瞧着谢一国脸色一变，谢一城赶忙开口，“碰巧，没啥危险，加上顺道，有黄豆在旁边提示，提前就知道了，大八粒那一梭子全打身上。” 谢一国想训斥谢一城，最终还是咽下话：“你最好是没事，等有事有你哭的。” 第693章 屯长的担心 怎么说现在谢一城也是家里当家人，该懂的都懂，用不着他多说啥。 只是嘱咐谢一城今后进山小心点注意点，人多有事也能帮衬着。 谢一城点着头答应，将带回来的东西分着。 “买了不少布料，棉花也买了，等回头给你做身新衣服。” 谢一国拒绝摆手拒绝：“我用不着，衣服部队有发，用不着给我做衣服，到时候回部队也穿不着。” “回头我娶媳妇，你作为家里老大，也穿身新衣服，算咱家新进人，来了新变化。” 谢一国还没开口，一胜在一旁抬声问道：“三哥！三哥！我！还有我呢！” “有你的有你的，咋能少的了你的，你跟一勤都有。” 谢一国笑着接话道：“一胜这个头也窜的快，衣服过不了两年就要换，谁家能给次次做新衣服。” “今年就这一次，之前的布料回头拆了后面继续用，今年咱们家全换新衣裳。” 谢一城瞧着一旁不说话的一勤招了招手示意上前：“你看哪个色，回头给你用哪个做新衣服。” 一勤看着面前黑灰，还有红色，想了想选了黑色。 一胜吆喝着：“我要红的我要红的！” 一勤一把捂住一胜的嘴巴：“你不想要红的！你也要黑的。” “呜呜呜~” 谢一国瞧着一胜一勤这模样，乐得不行，对着谢一城说着：“一勤比一胜懂事，看的清楚。” “都还小，这没啥，红色的确实吸引人，小孩子都喜欢这色。” 谢一城将布料收拾起来，回头还要麻烦白敏兰去忙活。 胡碧芸虽说也会针线活，可平时要教屯子里孩子识字，闲的时候还要跟着进山，平时忙活针线活的时间少，手生。 一年中就入冬的时候能做点，可那时候天冷冻手，也做不了多久。 晚上吃饭时，谢一城将熊掌炖了，给家里人尝尝味道，剩下的到时候带去驻地，让赵肋他们尝尝。 吃完饭，谢一城去找了屯长，了解今年围猎情况，顺便将打算到时将胡碧芸正式接进门，请屯子乡亲们吃顿饭。 “没必要请，自己过好自己日子就成，要是早些不说，现在谁家也不差这么一顿饭，省点家底子留着到时候好好过小日子吧。 “赶紧整个孩子出来，让你爹娘在下面也放心。” 谢一城自动忽略了这些话：“大爷，我跟我哥说过这事，屯子里乡亲们之前照顾我们家不少，家里想趁我哥人还在家没回部队，我这也娶媳妇，一块办了，咱们屯子呢也刚好秋收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喜庆喜庆。” “热闹的法子多，你这太浪费，再说你这么整，各家谁能同意？” 谢一城有些不相信：“大爷，这么整还有不愿意的？” “都是一个屯的看你长起来，你这才过几天好日子，谁能吃你的。” “那你把我做饭请大家伙一块吃说说，瞧瞧行不行？” “那也一样不行，这不是谁做饭的事。” 看着谢一城满脸不相信，屯长索性起身，去各家唠嗑问问情况。 得到的结果是，谢一城娶媳妇，谢家兄弟姐妹答谢屯子老少爷们姑娘大姨，要亲自做饭请整个屯子吃饭。 那家家都答应着，到时候一定去吃。 所有人家都这么说，给屯长整懵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头子，你干啥呢的？啥时候了还不睡。”作为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白敏兰知道枕边人心里有事。 “睡不着，三儿要请屯子里人吃饭，我想着屯子关系这么近不会去，也没这么整过，结果屯子各家都说要去。” 白敏兰听着翻过身：“你这就想的不一样了，你是三儿亲大爷，想着他日子过的不容易，好不容易攒点家底，今后娶媳妇好好过日子。 “大家伙想的是，三儿要娶媳妇过日子是大好事，想着到时候一块热闹热闹。 “至于一国他们几兄妹谢屯子里事，一顿饭的事，不挺好的。” 没等屯长再说话，白敏兰又道：“你这么想，三儿跟你问到时候围猎的事，去围猎的人是他自己还是屯子里一起？ “到时候围猎的东西用来做菜，各家是让三儿一个人出，还是各家都出一部分，让三儿接手做菜。 “要是各家都出，就是三儿忙活一阵做菜，就是借着三儿办事，屯子里聚一块吃顿饭。” 屯长听完恍然，叹了口气：“岁数大了，这脑子转过不来圈。” “你不是岁数大了转不过圈，你是太替三儿想着，一直站他这边想，没有换着想。”白敏兰低声说着，“别想了，赶紧歇着吧，明个还要修路，日子还长着呢，三儿的事等秋收后办。” 屯长听着答应着，还是没有睡意，睁开双目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 听了白敏兰的话，这睡不着了。 难道真的老了，脑子转不过来，这事都想不明白？ 随后，心中深深叹气，可能人真老了吧。 再过几年，瞧瞧看看屯子里谁适合，到时候该退就退下去。 这屯子，还是让身强力壮记忆好的人来管更好。 第二天谢一城早早起身，喊上胡碧芸吃饭，今天他跟一起进山，跟着谢一国一起进山，看看谢一国是不是真跟说的那样，进山没有影响。 吃饭时，谢一城说起来衣服料子，胡碧芸开口，将红布料要走，衣服制作回头她自己来做，不麻烦白敏兰。 大红布料看着太喜庆，做新衣服到时候用确实得可以，问题也在这，太喜庆平时穿着就显得特别扎眼，穿着大红衣服出屋，瞬间就是整个屯最惹人注目的。 这身衣服穿也就穿少数几次，胡碧芸指定不会愿意在屯子里经常穿这身扎眼的衣服。 估计穿了这次，后续这身衣服很难再穿上，为了避免浪费后续肯定要拆除。 等回头用拆下来的红布料给一胜一勤做半身衣服应该够用。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东北为啥花棉袄比较多，一是确实看着喜庆，尤其是过年前后穿，二是颜色艳，惹人眼，体现人热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体现。 最开始时，是当时毛熊花布生产过剩，对红国推广花布，东北靠得近先接触到。 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没人愿意穿，花图案太多太艳丽，哪怕是在东北也没人愿意穿。 还是政府干部带头穿，男女都穿才开始慢慢流行起来的。 之后跟毛熊交恶，花布已经穿开，地方上就自行研究生产花布，流传普及，才有了后续。 第694章 这傻狍子是真正的傻狍子 山林生活，没有休假，什么朝九晚五周末双休，996、007在这都没有。 在山里真是不干等着饿死。 只要你想娶媳妇，要嫁人都不能让人说成懒，不然不论是嫁还是娶，都困难。 谢家屯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除了真没法干活跟必须留人守山屯，其余人都要干活忙活，只是分工各有不同。 只有在下雪入冬后，才算正式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也不闲着，每天都要包饺子，也不轻松。 包的不行还被笑话，谁家连饺子包不好还包的少。 进了山，又回到谢一城熟悉的地点。 因为是大部队齐齐进山，其中人主要还是小媳妇大婶子带着自家小子丫头，一路上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谢一城瞧着，算是知道谢一国为啥会说这样进山不会有事，这能有什么事，动静这么大，周围林子里的小东西听到声音早就跑没影了。 大型野兽瞧着这阵仗，也不会上前来。 哪怕是遇到狼群，狼群也会夹着尾巴跑。 当人成规模地出现在山林中，没有哪些野兽会犯傻，主动上前找事。 当然不主动上前找事，不代表不会盯着看。 谢一城瞧着身后跟着的一头半大狍子歪着脑袋盯着他们，人群走一段路它在后面跟一段路，始终保持着距离。 小小的脑袋带着大大的好奇，用三个字形容，就是傻。 这么明显的动作不要说谢一城，队伍里面的丫头小子们眼尖地都老远瞧见，嘻嘻哈哈指着身后跟着的狍子笑。 还有人在喊着让人去打了狍子吃肉。 队伍里面几个拿着枪的男人就是乐呵呵笑着没有动弹。 打狍子可以，没长大的狍子还是算了。 这种还没进入成年期，肉也不算多，没必要打，这么多丫头小子在，也算耳濡目染定规矩。 等到地方，众人开始采集野果野菜，身后的狍子还是没走，歪着脑袋离的更近。 “这傻狍子是真傻啊，都没想打它，硬是往前凑。” 身旁人看着傻狍子靠近脸上带笑乐呵道。 “这东西就是这样，看啥都好奇，哪像其他的东西见人离得远远的。” “要不是这样还不好打呢，傻狍子都精明起来，那还能叫傻狍子吗？” 众人拿着枪嘴上笑着聊，余光分散打量四周看着，防止突然出现猛兽偷袭。 屯子的未来都在这，可不能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傻狍子影响，原本好好忙活的丫头小子精神分散，眼睛时不时瞄向不远处狍子，被自家老母亲长辈喊了几次不顶用。 瞧着这情况，谢一城也明白，孩子注意力能非常集中，也会被一些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将枪背上，对着身边人说了声：“我去给狍子打了，一直在这影响事。” “诶？一城！不能打！这个头太小了，没多少肉打了浪费！” “三儿！三儿！” 众人喊着，谢一城摆了摆手，背着枪走上前。 一群人看着一脸疑惑，平时进山谢一城最注意讲究这些，怎么现在一反常态。 众人就这么看着谢一城远离，慢慢靠近狍子。 半大狍子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见人，见谢一城靠近没有转身跑，就这么歪着脑袋看着。 直到谢一城走到脸面前，才后退几步。 看的谢一城无语，后退几步是认真的吗？你不应该直接跑吗？ 大量周围，没发现大狍子在，不知道是走散还是有其他原因。 一人一狍子就这么对视看着，谢一城眉头抖了抖，伸手缓缓走上前摸向狍子。 狍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谢一城靠近，直到手至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谢一城手一动，狍子脑袋一歪，脸撞在谢一城巴掌上，惊得连连后退。 谢一城都以为这狍子该走了，没想到狍子低着脑袋对着他冲来，专门对着谢一城巴掌撞。饿 连续几次，半大狍子脑袋又疼又麻，后退一阵，发出好似婴儿般的“嘤嘤嘤嘤”叫声扭头跑远，伤心的厉害。 看着狍子离开，谢一城只感觉自己真是个好人，也就是自己心善不打小东西，要是遇上其他不讲究的人，说不准连“嘤嘤”叫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几个巴掌，希望这小狍子能长记性，今后只要远离人，危险就少上一半。 下次要再想来，给爹娘长辈喊来就行，自己就别来了。 身后人瞧着谢一城这几巴掌上去，互相对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任谁都没有想到，谢一城说的上前打狍子，真的是字面说的打狍子，这几巴掌看的人都疼。 看着谢一城走回来，谢一国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咋都这么看我？山里规矩没坏，枪没动狍子也走了，不耽搁忙活，多好，长记性了今后就不回来再来了。” 几个壮劳力一人抬手，右手握拳左手在上，来了个抱拳礼。 其余人也跟着有样学样，看的谢一城无奈摇头，回了个抱拳。 学也不学全，只学抱拳，人左手在上不学，学右手在上。 也就是一个屯的不讲究这些，但凡出去这样，遇上讲究这些的，说不准真要打起来。 “一城，你说等会这狍子会不会再回来？” “还真有人记吃不记打？那就是打的还是太轻，再使劲揍几顿就好了。” 身旁人点头：“可不是咋的，狍子再傻也知道疼，这都还来，还是打了算了，省的今后毁了一家人。” “那不行，它家里人咱要，它就算了，今后再生狍子，一水的傻狍子，打起来多好。” “你也不怕吃多了这种人变傻。” “他都这样了，还怕再变傻？” 第695章 林蛙 突然而来的狍子，对于众人就是闲聊时的乐谈。 就是谢一城这大巴掌抽上去操作，看得众人有些不知如何说。 关键是谢一城还非要说是狍子撞他手上，不认先动的手。 跟着众人在周围闲聊打量观察四周，防止出现意外。 期间谢一城还亲自下场，去跟着一块采摘东西，引得一众嫂子婶子调笑，整个屯子里就没有多少男的跟着她们一块干这个，这采摘野果山货多是她们干，男人则是去干重活打猎，谢一城这跟其他人不一样。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没在意。 他不在意这些所谓的男女工作区分，闲暇时间男人也能进山采摘山货野果，忙的时候女人也一样下地干重体力活。 这年头没有那么多讲究，女人干体力活多的是，扛苞米拉秸秆多的是。 民兵建设，女兵也有，有些人打枪也相当厉害，争先恐后比着来。 真打起仗来，一颗子弹打脑袋上都是一个死，不在乎开枪的人是男人女人又或者是老人孩子。 唯一的区别就是体力有差，这是生理差别，分工不同。 想到这，谢一城将手上东西放下收起，找到站着观察四周的谢一国问了问。 “民兵队训练？你在谢家屯这么久问我？我哪知道这事？” 谢一国有些莫名问着谢一城：“这事你问咱大爷，他是屯长，要么你下山去县里到省城问问情况，这都是北平传下来的消息，地方上进行建设。” “我哪有时间，在家里总共都没有待几天，在公安部队里一待就是几个月，回来一趟基本没不下山，这一趟要不是绕着山下走，也去不成。” 谢一国想了想也是，谢一城这忙起来，也是没边，脚不离地。 “我之前没关注过这事，不过我回来后屯子里确实没有搞什么民兵训练，不是修路就是在修路的路上。 “按道理是要进行民兵训练的，我之前跟着部队一路南下，地方上为了方便剿匪，在当地分田建立民兵组织，留下来的部队带着民兵一起剿匪。 “主力作战部队离开后，民兵帮助剩余部队剿匪非常有用，说明地方上建立民兵组织，并时常进行一定强度训练是有必要的。” 看着谢一城，谢一国好奇问道：“咋了？这里面还有事？” “没啥事，之前几个山屯一起出人部队来人教着训练，当时已经组建民兵组织，之前还经常找时间训练，现在有些松懈。” “那回头我去找大爷说说，这事还是要抓紧，民兵训练不是小事。” 两兄弟闲聊着，谢一城突然听到有个孩子惊吓声，随后一只东西丢起，小狗蛋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哈哈大笑。 谢一城扫了一眼，瞧着抓着的东西，像是青蛙。 谢一国看着笑道：“这群小子可真能折腾，一只哈什蚂都能玩起来。” 谢一城瞧着突然想到什么，走上前：“小狗蛋，给我瞧瞧。” “三叔，你要这东西干啥？”小狗蛋好奇地问着，“山里好多，到处都是，吵得很。” “我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做菜。” “三叔你还要不？你要是要，我去给你抓去。”小狗蛋将东西递到谢一城手中有些兴奋道，“咱们回家做着尝尝，我还没吃过呢。” “这没吃过？” “我爹不让乱吃山里东西。” “那就听你爹的。” 谢一城将林蛙接过，细细打量。 个头也就七八公分大小，跟很多青蛙比都算小的，看着比较纤细。 头宽度大于头的长度，表皮光滑，遍布着深褐色、黑色斑点。 谢一城手中的这只前腿比较粗壮，翻过来看肚子能分成4个小团，分界线明显，身上带有红色线条。 确实是长白山林蛙，还是一只雄性林蛙。 长白山林蛙从长相到个头跟红肚田鸡那种不一样，和黑省林蛙长得也有区别。 这小东西别看小小一只，可是金贵。 肉嫰，鲜美，雌蛙的输卵管可以入药，属于高级滋补药材，换成另外一个名字，就是蛤蟆油。 不论是治病还是养身补血都是好东西，对男女都有滋补作用。 到了60年代，一只母林蛙，能在港岛市场上卖到一毛钱，换成粮食将近2斤。 21世纪，林蛙价格飞涨，较大个头的雌蛙动不动就是几百块一斤，蛤蟆油从几千一斤到上万的精品都有，称之为软黄金都不为过。 也因为其价值比较高，还可以进行出口创汇，国内捕捉林蛙的量极大，最后变成人工养殖。 不过那是后世，现在的长白山里，林蛙种群数量非常庞大，远大于人的数量。 至于小狗蛋说谢家康不让他吃这东西，估计是怕小狗蛋别一不留神出屯子抓。 不只是谢家康，整个谢家屯人都极少吃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原因。 “一城，你是想吃这玩意了？只要你开口，我们等会儿全去给你抓，到时候给你送来。” “是啊，你想吃就说，这东西山里多的是，这一只不知道咋跑到这来，抓还是要到溪边，那里才多。” “不过现在的哈什蚂瘦，母蛙下完籽没多久，要是等到刚入冬再整，那一个个的老肥了。” 谢一城好奇问道：“东西这么肥，那咱们屯咋不吃这个？” “山里这么多肉还带油水，这东西个头这么小一个个的整费事，我们也不会做，没油水也就那样。” 谢一城想想也是，大油水肉跟滑嫩小个头处理也麻烦的林蛙比起来，带油水的肉完全碾压林蛙，这是不用商量的。 之前谢一城在山里也遇到不少次林蛙，也没咋放在心上，没注意过。 也就是这次孩子抓着一只玩，才想起来。 “回头我自己去整，大家伙该忙活忙活。” “行，这东西山里多的是，好些地方一抓都是几十上百的，好抓。” 众人低头弯腰继续忙活，只有小狗蛋听话记住。 “三叔。” “干啥？”谢一城看着小狗蛋疑惑，“饿了还是咋了？现在做不了给你吃，等回头我抓了回家做了再喊你。” 小狗蛋摇头：“三叔，你到时候能带我一块去抓哈什蚂吗？” “带你？” 谢一城想了想摇头拒绝：“等下次抓王八的时候再喊你一块抓，有你在，我放心。” 第696章 小狗蛋，你又问你三叔要东西 小狗蛋一脸沮丧，对于谢一城拒绝的话有些伤心。 凭啥抓王八就喊他，抓别的就不行。 “三叔，我知道有地方这东西多，到时候我带你去，我让你带。” 谢一城听着一愣，看着小狗蛋盯着一阵，将小狗蛋看得直缩脖子。 “你带我去，就不是我带你了是吧？小子跟我耍心眼子，你奶在那听着呢，小心回家，家里人使劲疼你。” 小狗蛋想跟谢一城一起去抓蛙的想法彻底落空，只能失落继续跟着忙活。 旁边不远处忙活的胡碧芸，不知道啥时候来到谢一城身边。 “咋在这干站着？想啥呢？” 谢一城将手里的林蛙随手丢到林子里：“没想啥，这不小狗蛋抓了一只哈什蚂，我想着回头去抓点回来。” “抓这东西干啥，个头小没多少肉，瞅着又难看，做着估计也麻烦。” 谢一城靠近胡碧芸轻声道：“母哈什蚂，能取出油，女人吃了美容养颜强身健体，男人吃了强胃补肾……” “啥时候去抓？” 胡碧芸一句话说出，谢一城听着瞬间愣了，瞧着胡碧芸沾了些许灰尘的白嫩面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 “咋了？咋这样看我？”胡碧芸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给你抹掉。” 胡碧芸赶忙后退一步，打量周围：“你别胡来，这不是在家，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行，等回家再说。” 胡碧芸抿了抿嘴：“你刚刚说去抓哈什蚂，啥时候去？我找时间跟你一块去，到时候抓点给你补补肾。” 谢一城眼睛逐渐瞪大，看着胡碧芸嘴唇微微颤抖。 诽谤！ 她在诽谤！ 自己这身子这么好，哪用的着补肾！ 等胡碧芸脸上笑憋不住，谢一城才无奈开口：“别跟屯子里嫂子大娘们学这些占便宜的话，我哪用得着补肾，用都用不着呢。 “再说家里这么多虎骨酒虎鞭酒放着，喝我都喝不完，哪用的着这东西。 “你想哈什蚂你就直接说，还往我身上扯。” 胡碧芸嘻嘻笑着：“那咱们啥时候去抓，到时候抓着你用我也用。” “等回头找时间，我先在山里找找看看，找着喊你一块去，到时候带回家处理好，让你好好补补肾。” “不是，我……” 看着走开的谢一城，胡碧芸有些发愣。 不对啊，要补肾的不是谢一城吗，怎么变成自己要补肾了。 诽谤！ 谢一城在诽谤！ 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说着悄悄话，周围人虽然没有瞧着，这余光全程关注。 不过没人多说什么，俩人都确定要定下事了，现在直接睡一被窝都行，她们可管不着。 跟着众人在山里采摘东西，因为入夏干活不停，加上吃食也不是特别缺，各家多是一天三顿饭，早晨做好中午那一顿，来山里忙活，歇着的时候吃点补补肚子，省得没劲。 等入冬后没啥活，一天再重回两顿饭，早晨一顿，下午挨着傍晚一顿，吃完等一会上炕睡觉。 下午时，谢一城跟着众人一起忙活一阵，拿着枪在山里找寻着。 夏天到种田，是长白山中物资最丰富的时间，各种野果特别多，谢一城最喜欢野生猕猴桃，当地人称的狗枣子，酸酸甜甜的挺好吃。 就是个头太小，就跟枣差不多大，吃着不过瘾。 一起采东西的嫂子婶子，看着谢一城专采狗枣子吃，也选择性地采摘一些。 等众人回屯子时，谢一城看着各家让孩子送来的狗枣子拒绝都拒绝不了，最终只能收下。 连带着胡碧芸跟一胜一勤有选择性采摘的狗枣子，二三十斤的狗枣子堆在筐里，谢一城看得有些发愁。 这东西再好吃，也不能一直吃，尤其是狗枣子属猕猴桃科，没有进行人工培育，本身就味道就偏酸，这么多在一块，都不用吃多，一斤下肚牙都要酸倒。 放软后去皮吃酸性会减少，可也不能这么干吃，太多了。 “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 看着谢一城满脸愁容，胡碧芸忍着笑道：“都是大家伙好心帮你采的，你要是不吃，这不是让大家伤心吗。” “碧芸，咱们是不是一家人。” “现在不算，再过过就是了，到时候还有剩的我再帮你吃。” 谢一城看向一胜一勤，两小装着没看见，低头玩着嘎拉哈。 黄豆歪着脑袋，看都不看掉在地上的一个狗枣子。 “三叔！三叔！” 谢一城正想着怎么将大家送的狗枣子，突然有声传进屋。 随着一个人影跑进屋，小狗蛋看着谢一城笑嘻嘻喊着：“三叔，我爷喊你们去吃饭。” “我们都去？” “嗯，都去都去。” 刚刚全程没说话的谢一国瞬间起身：“走，去大爷大娘家吃饭去。” 一胜一勤听着将手上玩具放在专门存放的地方，跟着谢一国出了屋。 “你快点，我去给大娘帮帮手。” 屋里瞬间就剩下谢一城跟小狗蛋。 “狗蛋，尝尝狗枣子，现摘的。” “三叔，我不吃，你多吃点，我给你摘了好些呢。” 瞧着小狗蛋笑嘻嘻面庞，谢一城话音一顿，你是真疼你三叔啊，合着里面功劳你也有份。 “再尝尝，瞧瞧好不好吃。” 小狗蛋还要拒绝，想了想还是从里面拿了一个，揉了揉直接吃。 “好酸……” 小狗蛋刚要说话，瞧见谢一城正在看自己，瞬间一转话：“好吃。” “好吃是吧？给你拿点回去。” 谢一城从筐里拿了三四斤出来，随后背着筐喊着小狗蛋出屋。 “三叔，你东西没拿呢！” “拿了，都在筐里呢，赶紧走，回去吃饭。” 叔侄俩关上门来到地方。 “咋还带东西来？说了多少次，别带东西来！” “没啥东西，小狗蛋说喜欢吃狗枣子，我这给他多带点来。” 屯长听着看着小狗蛋：“小狗蛋，你又问你三叔要东西。” 第697章 谁要补肾?你才要补! “我……” 小狗蛋相当委屈，他真没要啊！ “大爷，别吵小狗蛋，我这也吃不完，家里还有好些呢，这些拿过来放着慢慢吃呗，一时半会又坏不了。” 将东西放下，坐上炕，谢一城看着委屈的小狗蛋开口说着：“对了大爷，明个我进山抓东西，带小狗蛋一块去。” “行，小狗蛋跟你进山我放心。” 小狗蛋听着微微一愣，听到谢一城进山要带他一起去，心中委屈瞬间去除，脸上露出笑。 到底是自己三叔，还是想着自己的。 等饭菜上桌开始吃饭，屯长跟谢一城说起来之后秋收围猎的事，请屯子吃饭的事提前定，需要多少粮食做多少饭菜，这些都要提前考虑到。 是要紧着肉来吃，可粮食到时候不能少。 期间屯长还说了，他家到时候出200斤粮食帮谢一城备着，到时候从里面支。 谢一城当场拒绝了。 自己家里四口人，加上胡碧芸也就五口人，还有两个是孩子，自己还长时间在公安部队里，在家吃饭的时间比较少，也耗费不了多少粮食。 等谢一国离开，家里相当于就胡碧芸跟一胜一勤一大两小吃饭，耕地里收的粮食上缴极其小一部分后，剩下的足够家里吃还有很大富裕。 屯长家虽说三个儿子要么在部队要么进县城，可家里还有5个大人3个孩子，谢家良媳妇现在也怀孕了，也不能饿着，粮食消耗不算少。 三个儿媳妇还代表有三个亲家，家里要是日子过得不好，还要支援支援，山里认识的人也多，要是真上门求着也要资助。 相比较谢一城家里没有这么多琐事，屯长家里的事太多，粮食看着收获多，一年到头剩不了多少。 真要是到了第二年秋收，按照人头算剩余粮食，还不如谢一城家剩的多。 屯长端着长辈脸还要说，谢一国开口接过话，将他的好意拒绝。 “大爷，现在家里三儿当家，啥事他来定就行，听他的。 “家里粮食也够，到时候真要围猎，打的多了，到时候吃的粮食的不就少了，后面使使劲就行。” 见谢一城跟谢一国两人全都不同意他帮着出粮食，屯长索性没再多说，到时候粮食提前准备好，不够用到时直接拿过去，现在说这些没用。 吃着饭，谢一城说起来在山里跟谢一国说的民兵队事：“大爷，屯子里民兵队等入冬后，该训练训练，不能少了。” “咋？又有啥消息？” “以防万一，到时候用得着的时候省事，提前训练好，政策说变就变。” “民兵政策有啥好变的，等入冬跟之前一样训练整队开枪瞄准，到时候把屯子里半大小子都喊上，该练练，等回头进山枪都不会开咋整。” “对，都要练练，屯子里还有少年先锋队，到时候入冬找段时间不上课集体跟着训练，用木枪木棍跟着学，这个也不能停，等再大点就拿真枪跟着训练。” “到时候我组织组织。” 现在地方民兵队建设还没有到夸张的地步，大部分基层民兵都没有普及。 真要民兵全民普及，人人都是战士的时候，要等跟毛熊交恶后。 那时说句夸张的话真就全民皆兵，民兵训练极其严格。 有些人大比武的时候神仙频出，什么单手持步枪击中百米外敌人，30秒开30发子弹击中百米外30块钢板，双手持枪同时击中两个指定把位等等。 白敏兰拉着胡碧芸问了问她到时候要用到啥，有什么忙活不过来的她能帮帮忙。 胡碧芸大大方方的，一点没有扭捏躲闪，期间还多次看向谢一城。 白敏兰瞧着情况也就懂了，胡碧芸这啥东西都不需要，她就看中谢一城这个人了。 谢一城也一样，相中胡碧芸，两人就是一家子，等到时间好过日子就行。 吃完饭回去，谢一城跟胡碧芸约定好明天去抓林蛙的事，暂时别进山的。 这一次准备先在山里看看瞧瞧，哪出地方蛙多，哪出地方聚集，幼儿时期的蝌蚪主要在哪里，到时提前做好准备。 等入冬后找到地方再去抓，这时候才是最肥的。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早早起身洗漱吃饭，在拒绝了一胜一勤要跟着去后，让谢一国照顾好他俩，带着胡碧芸进山。 至于小狗蛋，吃狗枣子吃多了酸倒牙，肚子不舒服，谢一城听着心中有愧，就不带小狗蛋去了，让采药人看了看照顾照顾，好好在家歇着。 谢一城瞧着前面黄豆跟冬雪两口子恩恩爱爱贴贴亲热，一手握着枪械，一手握着胡碧芸的手在林子里走着。 胡碧芸轻轻挣了挣，见谢一城握得紧，反握起来。 不能光让谢一城握，不然吃大亏！ 反正林子这么密也没人，不用在意。 “这次咱俩一块进山，你总不能说我了吧？” 胡碧芸提了提背篓：“我也没咋说你，就是担心你，你在山里面一个人容易出事，我总觉得你还有事没跟我说。” “我还能有事瞒着你不成？总不能我进山打东西，碰见狐仙变人，夜里跟它睡了一觉吧？” “跟狐仙睡？你跟黄豆睡还差不多。” 胡碧芸满不在意，她又不信这些，她只信命，让谢一城当是来到她面前救了她走。 谢一城侧脸看向胡碧芸：“你咋知道我跟黄豆睡一屋的？你在旁边偷看了？” 胡碧芸捏了捏谢一城的手：“你都说了，拆了棚子板拉人熊过去的，睡棚子里还能让黄豆睡外面？” “要不说是我媳妇，脑瓜子就是好使，回头给你再整点蛤蟆油补补肾，更好使。” “你再说我咬你了！” 胡碧芸俏脸露出小虎牙凶着谢一城。 以前她真以为女人不需要补肾，昨天谢一城说了说，今天一早采药人去看小狗蛋时，胡碧芸随口问了一嘴。 采药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就不对劲了，半晌才说，悠着点，女人也一样会肾亏，到时候照样需要补肾。 都是谢一城说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第698章 抓林蛙 密林中，两人两犬在山中缓慢行走。 这次因为多了冬雪的原因，预防前后更加准确，加上还有胡碧芸在身边，谢一城将自己身上带的撸子分了她一把，怎么说也算是有战力的。 男女老少枪里射出的子弹，只要击中都是一样的效果。 谢一城之前带胡碧芸回来就专门教过她开枪，长枪不方便，短枪出屯子随身带上。 至于从边防团带回来的两把王八盒子，谢一城考虑一番，还是留在家里没动。 小鬼子的这枪带进山实在不保险，谁家枪动不动就卡壳。 碰见山中猛兽都扑到脸上，手里头枪卡壳了，那人这辈子也卡壳了。 米军甚至在进攻岛国的时候公开嘲笑，装备这把手枪的岛国军官，在失败后如果不剖腹，甚至连自杀都没那么容易。 至于是真不想活还是假的，那只有当事人知道。 甚至在后世，王八盒子还入选了米国《国家利益》杂志，被刊登为历史上最差的五把枪之一。 跟王八盒子排在一起的五把枪，髪国的“绍沙”轻机枪也是其一，在生产25年中被称为世界最垃圾的机枪。 垃圾到什么程度？垃圾到几乎每把机枪都会出现故障！ 由此可以见王八盒子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垃圾手枪。 幸好只是卡壳次数多，要是炸膛频繁，那这把短枪能被称之为抗日友军。 加上王八盒子的子弹是8毫米口径，长度22毫米，跟其他九成九的枪械都不通用，打完补充都难补充。 谢一城打算这两把王八盒子回头留一把让一胜一勤时不时摸摸枪抬起来练习练习，剩余一把让屯子其他丫头小子学着尝试。 只要掌控子弹在手中，其他人就没办法，当个玩具用算了。 谢一国当时知道谢一城带回来两把王八盒子时，表情古怪，好似在憋笑。 当谢一城说是做饭加站岗边防团送的，谢一国也稳住开口安慰。 就做个饭站个岗挣两把短枪，可以了。 至于枪好不好用，有总比没有强。 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沿着屯边不远处湖一路向上走着，向上溪流变浅，只有几十公分深浅，水深还没有谢一城膝盖高。 溪流中石头繁多，站在溪边能明显看到溪流中不断穿行的小鱼小虾，还有大片大片的林蛙幼崽在水中来回，密密麻麻呜呜泱泱。 在湖边的时候还不明显，没有看到这么多，上游地点全是这些。 林蛙下崽不在下游湖中，大概率是湖中有各种肉食性天敌，在那里别说下的崽，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得了。 湖中那些凶猛的肉食性鱼，像哲罗鱼这种个头动不动就大几斤到几十斤的肉食性鱼，凶的厉害，别说什么林蛙幼崽，林蛙自己都跑不掉。 甚至这东西还吃老鼠、水蛇、漂浮的水鸟等，林蛙都不够看的。 还有其他肉食性鱼，江鳕，也就是俗称的花鲶鱼，马口鱼、狗鱼等，都是专门吃肉的，很多体型动不动就长到几十斤重。 在湖中生产，面对的天敌可不少。 在深度较浅的溪流中生产，可以有效避免一些大型肉食性鱼类的抓捕。 至于非常安全进行生产孕育，在山里就没这条件，谢一城走在溪边就看见有鸟类在溪边捕食，有的个头较小的鸟类在盯着湖中小鱼以及蝌蚪抓捕，有些直接一口叼着躲藏的林蛙吞下。 只能说，先出虎口，后入狼窝，这也算是一种止损。 溪流中起码还有石头能躲藏，加上水也有一定深度，鸟类捕食还是有些难度，湖中可就是天然没有藏身地。 胡碧芸瞧着鸟类捕食，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谢一城：“咱家的那只鹰飞哪去了？咋这么久都没见着？” “你说那只傻鸟？” 谢一城打量着溪流，满不在意：“那只鸟东西独立，平时不到饿肚子不回来，在山里跟媳妇过日子呢，不回来就不回来，回来还要给它整吃的忙活。 “一天天吃还要现杀的，我都吃不着现杀的，它还整上了。” “你就一点不在意？” “没啥在意的，我也没咋训它，鹰这种东西还是要野性点，在屯子里长时间待久废了。 “再说养只鹰在屯子里也没用，你瞧黄豆跟冬雪跟着进山抓东西护着，元宝能下地掰棒子，白狐一家几口人还有几只山猫能在屯子里抓老鼠，遇见偷偷进屯的黄大仙，它们全给抓着。” 胡碧芸听着若有所思点头，这么看鹰确实也没啥大用处，放山里正好。 往上游又走一阵，溪边林子里林蛙越来越多，好些林蛙直接跳上岸趴着。 “就这吧，咱们随便抓点不抓多，先带回去试试怎么处理忙活，做起来味道咋样。”谢一城解开背篓将其放在一旁树边，“等入冬天冷，吃了一个秋的哈什蚂都冬眠躲起来，到时候咱们再来，那时候最肥，母蛙身上的蛤蟆油也多，到时候能一边吃肉一边给你补补上肾……身体。” 胡碧芸扫了谢一城一眼，将背篓放下，让黄豆跟冬雪在旁边看好，也没用上准备好的网。 面前这片溪流连着密集树林地，林蛙太多太多，溪边林间铺满了一层全都是个头不大的林蛙，跟蚂蚁一样抬着脑袋望着谢一城跟胡碧芸。 黄豆跟冬雪在旁边还歪脑袋看着，往前迈几步想靠近瞧一瞧，走上前林蛙一记大跳直接跳走，吓得黄豆猛后退，忍不住狂吠。 “行了行了，别叫，看好东西。” 谢一城安抚一番黄豆，走上前直接上手抓，没有用任何工具，眼疾手快一抓一个准。 林蛙太多，动静大要跳走，还造成道路拥挤，谢一城两只手齐抓，林蛙个头小，长宽多是5-8厘米，多的一次能抓五六只。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进展这么快，瞧着地面的林蛙犹豫着蹲下身，有样学样地跟着抓。 抓回去给谢一城补肾！ 但是真当她抓的时候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抓，谢一城抓的那么轻松，换她身上显得并不容易。 第699章 林中趣味 “你看准了抓，稳住身子手要快，这东西反应快。” 谢一城跟胡碧芸讲述着抓捕技巧。 林蛙毕竟属于蛙类，反应速度跟跳跃能力还是有的，要是动静大速度慢，想抓还真抓不着。 抓林蛙最好抓的时间要么选择冬天冬眠的时候，找到冬眠地点，直接动手，一抓一个准。 要么是晚上，带着手电筒找，只要光亮照住林蛙，林蛙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僵在那不会动。 要是带着树枝前面绑着网，盖下去就是一个，非常好抓。 可是这年头谁家能有手电，之前缴获的小鬼子手电那都是不能充电的，续航时间也不长，在山里极其不实用，还不如用火把来的方便。 晚上抓不了，冬天还没到，只能现在这样靠着反应速度硬抓。 只是难为了胡碧芸，对于她来说，真没那么容易，抓了一会林蛙没抓几只，给她自己整的有些狼狈。 看着谢一城不断放入背篓的林蛙，再看看自己三瓜俩枣，胡碧芸索性直接停下手，在谢一城身后接过来的林蛙放背篓里。 后续就成了谢一城在前面抓，胡碧芸在后面接放入背篓中。 两人分工合作，进展飞快。 至于黄豆跟冬雪，一边看着林子周围，一边谈情说爱，没一会包起饺子。 “行了，就这么多，先回去试试咋样，到时候要是还行，等回头有时间再来，林子里多着呢。” 谢一城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面前大片大片的林蛙没有再关注，转头看向胡碧芸，“你想不想整点小螃蟹啥的尝尝？我刚刚瞧见水里石头缝还不少呢。” “那有啥吃的，一点肉都没有，还不够费油的呢。” 谢一城想想也是，螃蟹这东西还是山中溪流里的螃蟹，除了壳就是壳，个头小没多少肉，真想做好吃必须大油炸。 炸鱼干小虾那些，起码炸的是肉，炸螃蟹确实有些太浪费。 果断放弃螃蟹。 喊上胡碧芸，将背篓戴起来准备往回走。 回头一看，黄豆跟冬雪正打架呢。 谢一城跟胡碧芸瞧着都有些愣住，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看懂对方眼中的意思。 “那啥，咱们下水里顺便抓点鱼虾带回去吧，搭着尝尝，家里有干辣椒跟大蒜，给你整个干烧香辣虾尝尝。” “行，我跟你一块去。” 两人齐齐转身，带着背篓来到溪边。 这里距离谢家屯也有段距离，但不是太远，林蛙抓的不算太多，一时半会也挤不坏。 黄豆跟冬雪这一忙活，后续还要待一会才能分开，现在想走也走不掉。 脱了鞋，撸起裤腿，谢一城抓着胡碧芸的手，两人沿着溪流边缓缓下了水。 “好凉！” 冰凉溪流水激的胡碧芸脚掌弯曲，抵住溪流底部。 “适应一下就行，小心点别摔着。” 谢一城踩在水中，只到小腿肚的溪水，确实有点冰凉。 脚踩下去，还挺舒服。 “挨着我走，别走开，别遇上事帮不上忙。” “嗯嗯。” 胡碧芸看着溪流中的来回穿梭的鱼虾蝌蚪点着头答应。 上游的溪流水浅，超过2两的鱼谢一城都没看到，多是半个手指到一个手指长的那种小鱼。 像是刺鳑鲏，地方上叫葫芦鱼，银鲷，地方叫葫芦子，还有一些麦穗鱼等等。 这些谢一城都没抓，没有笼子，这些小鱼抓得麻烦不说，一天下来光靠手也抓不了多少。 胡碧芸在身旁，翻动石头，一只东西伸着鳌钳，张牙舞爪地凶着。 胡碧芸脑海中瞬间想起之前谢一城做的蝲蛄，咽了口口水看向谢一城：“小鱼小虾那些咱们要不就别抓了，咱们抓点这东西回去，咱哥还没吃过这东西呢。” “咱哥身子没养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影响伤口愈合。” “哦，那一胜一勤也想吃。” “他们吃了影响长个。” “那你想吃。” “我不……” “你想吃！” 胡碧芸语气坚定道：“你想好再说，想不想吃。” 瞧着胡碧芸学着一勤在山里没人的地方耍小性子，谢一城忍不住乐了，手指沾上水珠，弹到胡碧芸面颊。 “哎哟，你干嘛！” 胡碧芸抹着水珠，瞧着谢一城乐呵笑着，沾着水珠弹向有样学样弹向谢一城。 两人泼水面庞带笑，互相泼水一番，头发面颊衣服都沾湿不少，胡碧芸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摆手：“不整了不整了！” 谢一城君子坦荡荡正大光明看着，等胡碧芸收拾一番开口：“整点蝲蛄回去，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然后我就回公安部队了。” “啊？又要回去？这也回来没几天啊？”胡碧芸突然间有些失落，“你这次回来时间可够短的，后面还有咱们事要忙活呢。” “已经走了好一阵，去江边去挖蚌采珍珠，在边防团待了一天，绕道走了这么远又回来待几天，赶紧回去先。 “现在距离秋收也不算远，等秋收我再回来，收了粮去围猎打东西准备吃的，然后办事，咱俩今后好好过日子。” “你别回头找了别人。 ” “你咋瞎说呢！你再这么扯，等办事那天，小心点！” 胡碧芸挺着胸膛：“我还能怕了你！谁怕谁！” 谢一城指着胡碧芸的衣服：“小心点，全看到了。” 胡碧芸赶忙缩了缩。 谢一城瞧着有意思，胡碧芸在林子里待久了，跟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嫂子婶子聊天，听闻多了，性格越来越大，说话也豪爽不少。 不过骨子里的那股劲还是没变，这股劲外人基本看不着，只有俩人私下聊天谈话才能见着。 “别看了，今后有你看的时候，赶紧找蝲蛄抓了咱们回去。” “又没外人。” 谢一城嘴上说着，弯腰跟胡碧芸在溪流中搬着石头，找着东西。 或许是蝲蛄这东西没有人吃，在山里的天敌也不算多，加上水体干净没有污染，石头缝的蝲蛄可是不少。 相比谢一城抓蝲蛄程序化，胡碧芸抓的时候就显得兴奋得多。 之前进山抓水里的东西没她事，这次总算自己来了。 怪不得屯子里男人小子这么喜欢下水抓鱼抓虾，原来这么有意思。 自己这抓蝲蛄，不比那些出去抓鱼抓虾空手回来的要强？ 第700章 三叔!你看我又抓着啥! 整了四五斤蝲蛄，谢一城起身瞧着黄豆跟冬雪已经分开，喊停还在兴奋头上的胡碧芸。 “走了，它俩完事了，咱们也往回走。” 胡碧芸这才缓了缓劲头，停下手。 “啥时候咱们再来？” “你咋跟小狗蛋一样，整天想着跟我来溪边抓东西，你都是当三婶的人了，注意着点。” “那咋了？我还没有孩子呢。” “那回头我送你个孩子。” 胡碧芸听着微微一品，手上沾着水伸到谢一城脖子上。 “凉凉凉！” 谢一城缩着脖子扭头看着胡碧芸：“你再这样整，一个孩子可就不够了！” 胡碧芸哼了一声：“你要有本事，多送几个也行，看你能耐了到时候！” 背上自己背篓，胡碧芸喊着黄豆跟冬雪往家走。 转头时，心里却有些低落。 不知道是要跟谢一城成家过日子的原因，还是家里亲人全没了，又或者是谢一城马上要回公安部队。 各种杂乱的思绪在胡碧芸心中凝结散落再聚集，每走一步，胡碧芸的心情都在下沉。 “咋了？想着啥了？” 谢一城瞧着胡碧芸明显精神头不如刚刚轻声问着：“别想那么多，到时候你送我孩子也行，我保证不动，你自己来。” 胡碧芸转过头看着谢一城抿了抿嘴，异样情绪消散：“你从哪学的这些词，都学的啥？” “你没看过金p……” 谢一城说完停下话，胡碧芸好像确实没看过。 “金啥？” “金字经，半岛的一本书，都是从半岛学的。” “你以后少看那些东西。” “下次不看了，回头我给你买一本咱们国内的金字经典，到时候咱们在家一块看看学习学习。” “咱们这还有？” “可不咋地。” 胡碧芸听着点头：“那我回头跟着屯子里一块去买，你先紧着事忙。” “嗯嗯。” 谢一城心中感动，胡碧芸甚至愿意主动去买金字经典，还要一起学习。 能成一家人，必然有缘由。 两人带着东西回到屯子里，各家进山忙活的还没回来，一胜一勤谢一国他们跟着继续进山忙活，赶在秋收前囤积一些物资，准备到时过冬。 将林蛙倒在一个木桶中，蝲蛄倒入木盆中，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忙活着。 身旁的黄豆夫妻带着几个孩子趴在身边，已经快要成年的猞猁在身旁舔着身上毛发，从小在屯子里长大的小狐狸没有再跟着它们老母亲出屯，变成了家养狐狸。 元宝日常跟着人进山找食吃，现在每天都要进山猛吃开始囤积脂肪。 不然等秋收后没多久，温度就会迅速降下来，紧接着大雪降落，到时候再想进山找吃的就难了。 屯膘没屯够，冬眠的途中能饿醒好几回。 前面就是这样，冬眠没完醒了，幸好屯子提前通知，喂了一些，才能继续冬眠。 因为屯子里人大多都出去，显得屯子里极其安静，家养的东西趴在谢一城两人身边，显得极其有生活气息。 对于林蛙，谢一城了解过习性分辨，毕竟是东北好东西，可亲手扒皮做也是头一回做，小时候吃过没做过，长大了已经列为保护动物，包括青蛙癞蛤蟆那些都禁止捕捉。 附近几个镇子也没见着有养殖林蛙的养殖户，当时吃牛蛙都比吃林蛙多。 牛蛙肉多，吃着更爽。 这处理起来手生，加上林蛙个头小，处理起来还真挺麻烦。 不过在熟练习惯后，速度就快起来，剥皮能做到一次全剥下来。 至于公母，那就更好区分，正常的林蛙母蛙比公蛙大，公蛙两个前掌有疙瘩母蛙没有，公蛙的灰白带斑母蛙的红黄。 这种分辨方法还是小时候家里人抓时说的，谢一城记得可清楚。 跟胡碧芸去抓的时候没看公母，这回来一看，公蛙抓得比较多。 正好将公蛙挑选出来，等会儿做菜，母的留下两只其余晒干，到时候泡好喝。 “忙活着呢？” 采药人背着背篓进屯子，瞧见谢一城跟胡碧芸忙活着，笑着招呼：“这家里够热闹的，一个个的，这在山里走谁敢招惹。” 谢一城放下手中活起身招呼着：“老药叔，你这咋一个人回来了？” “采了草药提前回来制药，明个要进山，张家屯有人要生了，提前找我说好，我去看看。” 采药人说着看向胡碧芸：“碧芸伤好了吗？” “老药叔我没事，就一点擦着，不影响。” “你自己注意点，小伤不注意容易变大，三儿瞧见了可心疼。” 采药人调笑着，胡碧芸眼神有些闪躲。 跟谢一城在一起，那虎的厉害，啥都能说，在外人面前就不行了。 谢一城嘿嘿一笑岔开话题：“老药叔，明个你去张家屯，到时候咱俩一块，我要回公安部队，不能耽搁了。” “成，明个我喊上你一块。” 采药人说完突然想到什么：“那你的驴车呢？不是从县里面借的赶上山吗？就留在家里？县里不着急让你送回去？” “回头让我大爷瞧瞧有没有时间，他们修路要下山去县里要支援物资，去县城还要买东西，到时候正顺道下山一趟给送回去。” “那你提前说好，毕竟是县里的，人家愿意借咱也不能影响人家用。” 采药人说完离开，谢一城起身，将点东西拿带回家，让胡碧芸去准备配料，他去看看受影响不舒服的小狗蛋。 可是到了家里，房门没有锁住，家里却没人。 这小狗蛋又跑哪去了？明明不舒服在家，咋没瞧见？ 去谢家康家，王芳跟她闺女也不在，到了谢家有媳妇李燕家，人在家带孩子，也不知道人去哪。 谢一城还在疑惑思考着往家走着，突然听到屯子口有人喊着。 “三叔！三叔！你快瞧瞧我又抓住了啥！” 第701章 大哥!救我! 听着小狗蛋声音传来，谢一城没由来有股异样感觉涌上心头。 但凡小狗蛋说抓东西，就没有少过事。 从最早的抓王八，到后面抓鹰摸鹿那些，次次都没好过。 等谢一城看向屯口，只见小狗蛋抓着一只细长条，浑身黄褐色毛发，屁股后一条细长尾巴，两只手一手抓着脖子，一手捏着后脊柱跑过来。 边跑手里的东西还在挣扎。 “你又上哪抓的东西回来的？你奶还有你娘人呢？”谢一城看着屯子外，没见到王芳白敏兰，皱着眉头问着小狗蛋，“你自己偷偷从林子里跑回来的？然后去抓了这东西？” “没有没有，我奶我娘在后面呢，我先跑回来的，就外面树边抓着的。” 看着谢一城手伸着，小狗蛋老老实实将手中的长条递过去。 谢一城接过来瞧着小东西打量一番，个头不大，顶多就4两重，明显是一只未成年的黄鼠狼。 真要是成年黄鼠狼，平时在林子里抓老鼠、松鼠、各种鸟类野鸡野兔，全都是它的食物。 在长白山中，也算是处在食物链的中层。 有的黄鼠狼在山林中甚至能长到超过两斤重，在山林中别说抓那些小型哺乳动物，狠的时候，直接抓十来斤的幼年鹿和小狍子都能见着。 黄鼠狼捕食比自己大几倍体重的动物，在山林中很常见。 不然那些家养的好几斤的鸡，怎么会动不动就被黄鼠狼给整死当食物吃。 闻着那股味道，谢一城实在忍不住屏住呼吸：“这么臭你咋能一路抓回来的？” 小狗蛋嗅了嗅，挺了挺鼻梁疑惑问道：“臭吗？不臭啊。” 谢一城没回话，走出屯子正好看见谢家屯大部队从山里返回。 “三儿，哪抓的黄大仙？这东西又偷偷跑进屯子了？” “你这抓着也不嫌臭，老难闻了，闻多了还脑瓜子嗡嗡的，走道都走不直。” “家里不是有抓黄大仙的东西，咋还亲自上手。” 谢一城嘿嘿笑了笑：“这拿着给丢出屯，等会回去洗洗先，这东西凶的厉害，屯子里丫头小子要是一不小心被碰着，抓着就流血。” 谢一城忍住臭味，走远一阵将手里的黄鼠狼丢进林子中。 小狗蛋这一天天地，就知道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关键是抓着这些东西，小狗蛋次次都没事。 次数这么一多，就显得小狗蛋有本事了。 不是谁能跟小狗蛋那样，能动手抓着，还能全身而退。 丢下的黄鼠狼冲着谢一城炸毛奶凶一番，转身钻进树林中。 这边甩着手忍着臭味转头回到屯子里，正瞧见王芳提着小狗蛋往家走，身旁的初一在后面迈开肉墩墩小腿跟在后面，乐呵跳着拍着巴掌。 “咋了这是？” 谢一城问着站定看着乐呵的谢一国。 “小狗蛋他娘闻着他身上味道不对，问了一嘴听出来小狗蛋胡扯，准备带回家好好问问。”谢一国转过头看向谢一城，“这黄大仙怎么个事？家里养的那么多东西，个个都是黄大仙怕的，这黄大仙只要不找死，根本不可能跑进屯子里。 “我之前也跟人聊过，自打你养了一群白狐，捡回来两只山猫，屯子里有两年没见着黄大仙进屯子了。” “这你都能知道？” “这有啥不知道的？屯子里那么多养鸡鸭的，要是黄大仙经常进屯子，各家谁敢养这些？还不够黄大仙硬造的。” 说完谢一国歇了歇，瞧着远处小狗蛋被拉进家门继续问道：“你别扯远了，黄大仙哪来的？是不是小狗蛋从外面” 听着谢一国话谢一城乐了。 到底是家里这当老大的，看得明白，一下就将事情前后看清。 “别光乐，说话。” 谢一城收了收笑：“是，确实是屯子外面进来的，你们从山里回来，没瞧见小狗蛋干啥了吗？” “没瞧见，马上到屯子里，那小子跑在最前面，想着都要进屯了应该没啥，哪成想就这么点路，他还在林子里抓了只黄大仙，你说这谁能行。” 谢一城摸了摸跟在身边的一勤脑袋，跟着点头：“确实是，估计是在屯子外面不远地方瞧见了，一把给抓着了。 “关键是他还知道抓小个头的，大个头不碰，要是抓大个头的就不是他抓黄大仙回屯，说句夸张话，那是黄大仙叼着他进山了。” 跟谢一国在屯子里聊了一会，看了看屯里人各自回家，谢一城看着一胜人不见了：“一胜人呢？刚刚还在这呢？回家了？” “三哥，一胜去小狗蛋家了！” 一勤抬头跟谢一城说着。 谢一城看了眼，隔着栅栏没瞧见小狗蛋家门口有人在。 往前快走几步，等视野开阔后，只见一胜趴在地上，隔着门缝往里面看着。 谢一城看着哭笑不得：“这小子可真行，为了藏着不让我们找着，这么整。” 谢一国笑了笑毫不在意：“小子皮点好，小时候皮打几顿就长记性了，小时候不皮长大再皮到死后管不了，一不小心皮大，直接拉进县里枪毙了彻底完犊子。” 谢一城看着一胜，推开栅栏，压低脚步走到身边，低头看着趴在墙根，隔着缝隙往屋里看的一胜，刚准备将一胜提起来，屋里面突然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声音有些发闷，那是屁股撞在细长条板子上的声音。 伴随发出的是熟悉的惨叫声，以及如铃铛般悦耳的笑声，屋里的初一，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小手。 谢一城就站在门口，一边听着屋里的声音，欣赏一番后，估算李燕应该快停手，弯腰攥起一胜的衣服，提着往家走。 全程笑嘻嘻乐呵听着的一胜，突然感到整个人升腾起身，一个黑影盖在身上，拉着他往外走。 张牙舞爪一番，正要喊叫，抬头看到谢一城一胜赶忙喊道：“三哥三哥，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不用下来，你喜欢听挨打的声音，咱们回家听去，那样听的清楚。” 一胜听着努力抬起头看向谢一城：“三哥你要打一勤吗？” 谢一城面不带表情摇头：“我不打一勤。” “那打……” 一胜话没说完，看着谢一城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挣扎着要下来：“大哥！救我！大哥呀！” 第702章 只记吃不记打 回到家，谢一城拿着布鞋上去就是几下打在一胜屁股上，将一胜打得嗷嗷直叫。 “打几下就行了，皮点就皮点，下次改就不就完了。” 谢一国在旁边劝着。 一胜嘴里一直喊着大哥，他这当大哥的在一边不能干看着。 “哥，你在家时间少，你回来后一胜皮的算少的，不打他是一点不长记性，这次不打，下次跟小狗蛋学着去抓王八咬牛子，那时候就晚了。” 听见谢一国说话，谢一城手上动作更大，原本准备抽个几鞋底就算，谢一国这么一劝，必须加倍再加倍。 （小时候耍皮，我爹打得最狠，尤其是来人耍皮，打得更狠，那是真吊起来用皮带抽） 谢一国听着也没再说话，咬牛子这种一辈子的事，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出问题。 也就是他身子还没好透，没办法剧烈运动，不然这抽一胜屁股的活，他也要上去动一动。 抽了一阵，谢一城将布鞋随手一丢：“去，换衣服去！衣服拿出去自己洗。” 一胜捂着屁股含着泪珠抬头看向谢一城：“三哥。” “嗯？” 谢一城一瞪眼，一胜低头老老实实去拿他自己的衣服换好，端着木盆去院子里洗衣服。 至于一勤，已经在旁边笑了半天。 “一胜跟小狗蛋一样的皮性子，不打不行。”谢一城坐下歇着，“也就是咱家现在条件好点，往前推几年，压根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他换洗，他挨这顿打，到时要么继续穿着，要么光屁股在被窝里，待到衣服干了再下地。” 甚至说，之前一胜这种都算好的，虽然衣服破，里面用干草填充，可也算是有件衣服。 在刚解放的全国其他地方，一些缺水少地干旱地，没有产出没有物资，一家人就一套衣服一床被，还是破旧烂那种，真不是开玩笑的。 东北这地方虽然冷，却依山傍水土肥，而且土地面积大，人口也不算多。 地旱的相比关内要少，山上水里有吃有喝，入了夏山里野果山货不少，也能养人，等乌拉草黄了去割乌拉草回来，不论是垫鞋还是铺屋顶铺炕，又或者填充衣物里都行。 关内那些地方，有些干旱沙土，一片枯黄，想吃都吃不着，干草填衣服都没有。 中原地带人多，水旱频繁，山多的耕地少，地多的没有山，没办法去捕猎采摘。 这样一比较，东北地方除了冷，已经算上好的。 谢一国点头感慨。 这些他当然知道，当初当兵走时，家里啥情况可是一清二楚。 日子很难，当时想着当兵有津贴，津贴寄回家能让家里好过点。 可万万没想到，家里压根就用不着他邮寄回来的津贴，谢一城就靠着进山渔猎养殖打小鬼子这些，给家硬撑起来，日子越过越好。 相比较他跟谢一城两兄弟过来的日子，一胜一勤现在过得好了不知道多少。 对于谢一城管家的事，谢一国从来不说啥。 在外跟人说，那就是家里谢一城当家，啥事都是谢一城说得算。 好些人还调侃，说他堂堂一个营长，被家里老三压住管家。 每次他都是笑着回，谢一城比他强。 在外人看他是营长，在家里就是家里老大，可撑起来家的却是老三。 老三撑起来家，那就老三当家，老大不配当这个家。 “做饭了做饭了，东西都备好人也全回来。” 胡碧芸在隔壁屋喊着，“一城，来瞧瞧还缺啥，缺啥我给你备着。” “来了来了。” 谢一城起身，对谢一国道：“哥，等会你去看看一胜，别有啥事。” “你去忙活你的吧。” 看着配料调料，谢一城轻点一番点头：“行，都不差，你歇着我来忙活会。” “没事，我不累，我跟你一块忙，明个你还要回公安部队，可不能太累着。” 两人在隔壁屋做着饭聊着天互相打趣，心情愉悦，一勤还想进去帮忙，被谢一国拉着喊出屋。 不打扰家里那对小年轻聊天，马上就要成家了，谢一城明天也要返回驻地，下次回来就要等到秋收，还有一段时间。 谢一城当着胡碧芸的面，整了个爆香林蛙，香味扑鼻。 处理好的蝲蛄整了个辣炒，又香又辣，红彤彤极其下饭。 夏天屯子里的绿叶菜也有，谢一城也炒了两个，最后打了个鸡蛋汤，四菜一汤一家人吃正好。 今天吃完，明天去公安部队驻地，又要忙起来。 “吃饭了！” 谢一城喊了一声，胡碧芸端着菜上放上桌。 屋外的一胜在谢一国跟一勤的注视下已经处理好衣服，挂在栅栏上晾晒。 “三哥，好香啊！”一勤拿着筷子分着，一边闻一边说道，“三哥做饭最香，屯子里做饭最好吃的。” “那是，你三哥这手艺，直接能去城里当大厨。” 谢一国跟着夸着，瞧着身后站着的一胜不敢上前，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桌子上菜，忍不住地咽口水。 “吃饭吃饭。”谢一城招呼着，“一胜，去看看小狗蛋啥情况，给他也喊过来一块吃。” 一胜答应着，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看桌子上菜，生怕东西被吃完。 “这小子，除了皮，还要加一个嘴馋，不知道的还以为亏了他的嘴。” 谢一城笑笑没接话。 等到一胜将小狗蛋喊来，进屋小狗蛋慢悠悠走着，喊着屋里人。 “赶紧坐下吃饭。” 小狗蛋跟一胜两人站在桌前，并没有坐下。 这屁股一沾板凳就疼的厉害。 几人忍着笑，避免笑出声让两个小子尴尬，索性让一胜跟小狗蛋直接站着吃饭。 刚刚还一脸不开心的叔侄俩，开吃后瞬间表情有了变化，情绪好起来。 在部队里一顿好吃带肉的饭菜都能明显提升战士们士气，打仗的时候更勇更猛更有冲劲。 更不要说这两荤两素，四菜一汤的饭，可是给一家人全吃舒服。 一胜跟小狗蛋两人吃过饭，刚刚挨打事情瞬间没了影，又成了之前的模样。 挨打是真的，忘性大也是真的。 挨过打转头就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没打。 只记住刚刚吃了什么饭。 谢家屯现实版，只记吃不记打。 第703章 有两个屯子干起来了 “衣服我给你收好了，全放包里裹着，明个你进山别忘了。”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说着。 “都说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多歇着。” “你咋还跟我整这么见外？” “咋就见外了，我这不是想让你多歇着点，明个你还要跟着再进山忙活，我这心疼你。 “这点事我自己来忙活就行，明个进山又不怎么累，就在山道上走就成。” 谢一城将熊掌找出来看向胡碧芸：“这东西你还想吃吗？吃我就留家里放着，不吃我就带走了。” “你全带过去，这东西其实没那么好吃，一胜一勤他们都不喜欢，我也觉得一般。” “这刚吃完饭没多久，就开始嫌弃我做的菜了？” “那不能，你做的菜全长白山最好吃了。” 听到这话，谢一城心里舒服：“那是，也不看看谁做的。” 胡碧芸笑着道：“那必须是你做的菜有那味，换人做做不出来。” 说完胡碧芸顿了顿又道：“咱哥刚刚跟你说的事你听见没？” “听着了，不是说明个跟我一块进山吗，送我去公安部队驻地，不让我一个人进山。” “你咋想的？” “我能咋想？我指定不能让他送我走，跟着屯子里人一块进山，慢慢走，拿着枪在周围看着不干重活，走走是好的。 “可跟我去驻地那边情况就不一样，整天拿着枪在山里来回走，根本没有闲时间，他身子骨没完全恢复撑不住。” “那你咋跟咱哥说？” “说啥说，他好好在屯子里待着，明个我带上黄豆还有他那两个崽一块进山，咱们一早顺道跟着一块去，老药叔要去张家屯，正好我带着他往那边送一送，张家屯离驻地比咱们这远近，到时候路不远，黄豆它们护着我，在山里没啥事。” 谢一城直接将谢一国想要送他去森林公安部队的想法去除，当面说的时候就拒绝，现在胡碧芸再说，谢一城还是拒绝，绝对不可能让谢一国跟着他一起去。 老老实实在家里养病不好吗，非要跟着过去干啥。 身子恢复没恢复自己能不知道？ 谢一国非要执拗送谢一城，跟着一起去，全是因为之前谢一城打熊绕弯在山里走的事让谢一国起了担心，生怕在山里出事。 在谢一城看来，谢一国跟着去，不会有什么帮助，可能还会因为身体行不动不迅速拖后腿。 胡碧芸没有再说什么，谢一城主意正，认定的事谁说都没用。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跟着家里人一块早起，没有人有休息时间，胡碧芸昨天跟着进山去找到林蛙抓了蝲蛄回来，也算是找到吃食，今天要继续跟着进山采摘干货野果，囤积起来入冬物资。 谢一国昨晚睡觉，在谢一城的再三劝说下，放弃了送谢一城过去。 谢一城说得太现实，这种情况的谢一国，跟着一起进山不会帮到他，还会拖后腿，甚至不如多带几只猎犬进山。 谢一国也继续跟着大部队进山，做好防护女人孩子的任务。 带好胡碧芸准备好的衣服，还有一些小东西和熊掌，谢一城跟着大部队行进，等到地方，跟采药人脱离开，直奔张家屯。 “全蛋他媳妇是不是也快生了？” 走在路上，谢一城问着采药人。 “早着呢，刚开春娶的媳妇，这还入秋呢，十月怀胎，再快也要到入冬。” 采药人回着，瞧见路上有草药，就弯腰拿着专门用来挖掘的小镰刀小斧头将其挖出割断丢入背篓中。 “他媳妇怀孕可受老罪了，一直吐。” “是啊，反应确实大，老话说得好，女人生孩子，就是半只脚伸进鬼门关，就看过不过得去了。” 谢一城心中叹气。 在这个年代生孩子确实是这样，吃不好营养不够，孩子发育不好孕妇也营养不够，医疗条件不足，生孩子一旦出现问题，可能就要丢命，严重点甚至是一尸两命。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年代人更愿意多生，家家户户孩子数量都多，吃不好医疗条件差带来的不仅仅是生孩子的风险，养孩子也有风险，可能没养大，半路夭折孩子就没了，多生育可能也是一种分散风险的一种。 到了后世，医疗条件好了，生活条件也好营养不缺，在长时间宣传一个孩子的教育下，加上养育成本提高，人们反而不愿意要多孩子。 与其多要孩子分散精力物力财力，不如将家里的资源父母的疼爱都集中在一个孩子身上。 时代不同，人们遇到的问题不同，解决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谢一城此时心中想着今后跟胡碧芸成家过日子，要是胡碧芸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一时间有些忧心。 采药人看着谢一城情绪有些低落，问了问缘由，得知后劝着：“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我提前准备药材，你大娘接生这么多年，屯子里，周围屯子，都是你大娘亲自接生的，除了有个错胎闷没的，其他都生下来了，产妇没有一个出事的。 “你要是再不放心，咱们到时候提前下山去城里准备点洋药，提前防着。 “放宽点心，知道你心疼媳妇，没有那么难。” 采药人说着，心中也是感慨。 人家这一对在一起好些年，确实感情跟别人不一样。 还没成家呢，都想着生孩子遇到事咋办，看得真够远的。 到了张家屯，谢一城去看了看萝卜头跟他媳妇张翠花，还有张大山，留下个熊掌说是萝卜头托他帮打的。 没有多停留，带着黄豆它们几只猎犬，直奔森林公安部队驻地。 “诶，人呢？都出去了？” 谢一城敲响木门，在驻守地人开门进入一看，驻地里就两人还在，其余几十人全不在。 “你刚回来不知道，往南走20里地，有两个屯子闹矛盾要干起来了，他们屯子有人知道消息连夜跑过来通知咱们的，指导员得到消息带着人赶过去，刚走没一个时辰。” “20里地？直往南？” “对，在山里可够远的。” 谢一城放下东西，拿着枪喊上黄豆它们出了驻地一路往南，追赶赵肋一行人。 这么大事，可不能缺了他。 第704章 干仗原因 现如今刚解放没几年，半岛战争还未结束，不说整个东北，只是长白山各个屯子里的枪械保有量就算不到人均一把枪，一家一把枪是绝对有的。 民国年间，东北就胡子土匪遍地，老张统一东北，只是让愿意上岸的换了身皮，不愿意上岸的继续，至于换皮上岸后是兵是匪，没有人能说的了。 出事后小鬼子占了东北，这些人要么当了汉奸，要么不愿意跪下，去打了小鬼子，原本就泛滥的枪械散布更开，并且大规模从平原转进山。 小鬼子投降后的一段时间里，东北相当混乱，刮民党土匪叛军地主武装，还有之前迁移到东北遗留下来的小鬼子。 加上东北是小鬼子入侵红国跳板，从国内大量移民因为投降没有迁移走，那叫一个混杂。 小六子投降跑路军工机械厂全部留下，军工生产后续扩大，还是关东军防守地，军械量极其庞大，不断生产。 两个屯子要干仗，不是后世说的打架的意思，这年头干仗那是真干仗，有枪拿枪，有炮带炮。 这要是不去控制点，到时候真闹大了，两个屯子说不准能都打没一个。 伤亡这么严重，消息捂不住传出去，事可就闹大了。 带着黄豆父子几个，谢一城一路向南行，快步在山林中奔行。 根据赵肋离开前的行进速度，20里山地快的话，到地方前大概率是能赶上的。 人少在山林中行进跟人多行进是情况不一样，速度肯定没有谢一城这边快。 加上谢一城浑身轻装上阵，没有带任何的重装备，只是一把长枪一把撸子搭配些子弹，另外一把撸子给胡碧芸，让她进山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因为有黄豆它们在，沿着向南走能闻着大部队的气味，黄豆在前嗅着方向，谢一城一路前行不带停歇。 再次翻过一座山头，听着前面细微的声音传来，谢一城再次加快了脚步。 “指导员，要不我背着你走吧？” “不用不用，赶紧走，提前到提前防着出事。” “可是你这脸白得厉害，别整出岔子。” “是啊，指导员，你这样不行，别到时候他们没事，给你整出事来，你要不愿意我们背着走，要不先在这歇歇，我们先赶路到地方，留几个陪着你。” 谢一城跟着黄豆在林间穿行走着，听到远处声音望去，小队人已经停下，赵肋一脑袋汗脸色发白喘着大气。 赵肋身体虽说不如小队战士们，可怎么也在部队里当过，虽然不是基层干部，这身体情况也没说这么差，之前上山也不是这样。 谢一城快速靠近，身后观察四周情况的公安战士已经看到赶来的谢一城，抬手招呼喊着。 “指导员，一城来了。” 赵肋喘着气看向身后，瞧见带着猎犬已经到眼前的谢一城。 “指导员，这身子咋了？喘这么厉害。” 身旁人接话道：“指导员昨天夜里给我们写家信忙活太晚，今个天没亮就起来继续忙活事，忙完正打算歇会，南边来人传过来消息，马上又起来赶路，没歇好又赶了一路扛不住了。” 谢一城听着开口：“指导员，你这身子自己知道，咱们现在不是在上战场，别到时候事处理好都没事，结果你整出大的出来。 “要么人背着你赶路，要么留俩人陪着你其他人先赶过去，指导员你选一个，别硬撑着拖小队后腿。” 张富贵背后偷偷给谢一城比划一个大拇指，整个小队里，也就谢一城敢这么跟赵肋这样说话，这可是整个大队的指导员。 关键是赵肋还挑不出毛病来，谢一城说的都是真的。 没等赵肋开口，谢一城弯腰将赵肋甩到身后背好：“带路走着，别耽搁事，指导员不去肯定不行，咱们替换着背。” 指导员带队南下，因为这事留在山里，到时候谁说漏嘴将消息传出去，赵肋今后还咋往上走，这面子还要不要，大队里的同志怎么看他。 直接背着走，比留人待在这陪着他来得强。 几年时间脂肪蛋白质各种高档山珍动物补充身体，谢一城身体比之前好太多太多，不论是力量还是耐力都比之前要好太多，背个体重一百二三体型偏瘦的赵肋，也就比一袋粮食稍微重点，轻轻松松。 “到底是在山里长大的，这打东西多了身体也好，个头高又壮，有力气。”赵肋恢复着体力说着，“你这体格，要是去当兵，人家最多就问问家里情况，直接就拉进部队，就算打枪不行，当个后勤兵也是个顶个的行。” “指导员，我觉得你还是不累，真累的人现在估计话都说不出来，你还能想着跟我唠嗑。” 谢一城迈着步子在山里走着，上半身微微弯曲前倾：“你好好歇一会，等会儿不用其他人背着，直接下来走就行，咱们也快点到地方。 “顺便也让我歇歇，赶路说话耗费力气，我这也一早从屯子赶到驻地，一路追上来的。” 赵肋没有再多言语。 全程安静奔行，听着前面领路的人说还有一里来地就到地方，赵肋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让将他放下。 “你好好歇会，这一路都是你背着。” 赵肋惨白的脸色已经转变，体力也恢复不少，没有再大喘气。 谢一城喘了几口气，这才抽出来机会问起来具体细节情况。 白平安一边走着一边道：“能是啥事，这山里出事不是为了打东西，就是为了女人。 “就这么多事，两个屯子之前就因为山里打猎频繁越界关系就不好，闹过好几回，这次听说是金家屯刚娶的小媳妇，被吴家沟子的小年轻给勾搭滚了苞米地，被人家堵在苞米地按着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有人喊着当场就给打死了。 “关键是这吴家沟的小年轻姓吴，吴家沟兄弟他爹老幺儿兄弟七个，他又是家里小儿子，吴家沟他们吴家没出五服的亲戚占一大半，不管有理没理就是不愿意，直接带人拿枪去金家屯。 “金家屯的人虽说姓比较杂，可这都欺负到眼巴前再缩着今后一个屯的人进山都矮一截，两边在屯子里直接顶起来，擦枪走火死伤好几口子。 “这事原先都没往外传，现在两边直接拉出人要直接干仗，才有人来传话。” 第705章 一点不带怕 听着白平安的话，谢一城也是头疼。 这山里一天天的，咋这么多事。 滚苞米地这人也是傻缺一个，你自己找不着女人吗去勾搭人家新媳妇。 这年头风气还不是建国后十来年，新一代成长起来的时候，山里有些人说他豪放是一点不夸张，拉帮套都有的地方。 关键是你滚就滚了，还让人堵住，这年头耕地周围都有人看着，防着山里野兽别来偷吃糟蹋，胆子大上天勾搭人家人，去人家苞米地里滚保密，没打死就不错了。 这女人也是，你又不是没成家，成家了能被勾搭上，要是事闹大，说不准这女人都活不下来。 谢一城头大不已，本来以为谢家屯跟张家屯老一辈了结事，事没多少，结果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边就拌嘴互相不来往，那边直接拿枪两个屯子干起来。 这山里一天天的，事就断不了。 “咱们过去不但要拦着，还要把事给解决了，不然两个屯子今后该干仗继续干仗，咱们走了又管不着。” 谢一城点头，这次吴家沟人偷人，然后被金家屯人打，只是后续一系列事的引子，真正闹起来的原因是这两个屯子多年以来越线过界，一点一点矛盾的积累，在这一次上面引爆开了。 想着要解决两个屯子的事，谢一城越想越头疼，反正他是没招。 实在不行就动武，直接没收两个屯子所有的枪械弹药，从根本上解决容易造成大伤亡的武器。 森林公安在山里就是公安部队，管事处理事都能做，这个也一样能做。 可如今这年头又不禁枪，山里野货又多，还时不时在山里，甚至进屯攻击人，枪械都缴了也不行。 “要我说，现场先看看情况，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咱们小队直接干他们俩屯子，他们要是赢了，回头两个屯子自己处理，咱们要是赢了就一切听咱们的，在山里，谁拳头硬谁是爷。” 张富贵这么一说，小队中不少人都点头。 喜欢用暴力，那就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山屯再暴力，有咱们森林公安暴力吗？ 这次来为了防止意外，还专门带了两把轻机枪，就是怕真打起来吃了火力亏。 人均两颗手榴弹揣着，一个多排的兵力，这装备，真要打两个男女老少加一起也就200来人的山屯，这要是打不赢，直接回家种地去吧。 “尽量不要动手，先稳住两边屯子人。”赵肋在前面走着开口，随后又道，“要是真动手，别留手，往死里干，出事了我给兜着，先保证我们自己不受伤。” 有了赵肋这话，众人信心更足。 就喜欢这样的领导，处理事往前顶，出了事往上顶，这样喊着同志们跟我冲的不喜欢，难道喜欢那些喊着兄弟们给我冲的吗？ 快到金家屯，众人统一上膛，端着枪枪口向下，防止走火出现意外。 领头人的人望着金家屯人在屯子口垒起的防御工事，对着谢一城一行人道：“吴家沟的人还没来，还要再等等。” “吴家沟的人来不来先不说，把金家屯的屯长找出来我了解了解事。” “诶。” 那人一路小跑脱离队伍，众人跟在身后，在金家屯百十米外站定，看着金家屯屯口极其简陋的防御土堆有些无语。 堆成这样还想跟人家打阵地战，老远一看就瞧着土松松垮垮没压实，子弹传过去该打中人还是打中人。 “不知道吴家沟啥情况，金家屯这就普通山屯，就这土堆咱们一波就能冲下来。” “就一寻常屯子，知道挖土打防御就不错了，还想咋样。” 那人说话自己也笑了。 别人土木作业有条件的都是向下挖，这金家屯的人往上垒，有些别致。 众人原本心中的紧张感褪去不少，能跟金家屯打的有来有回的屯子，也是卧龙凤雏其中一个，能让金家屯做防御姿态，吴家沟顶多再强点，强不到哪去。 众人站定，没一会金家屯里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人带着几个小年轻拿着步枪到屯口，望着不远处站着的谢一城一行人，听着事打量一番带人走出屯子。 “同志，你们这怎么个情况？咋还垒起来防御设施？真想在山里面跟别的屯子干起来？” 赵肋没给来人说话机会，先声夺人问着。 中年人看着面前年轻人出头说话，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 “我是咱们森林公安部队大队的指导员，我叫赵肋。” 身旁人听着偷偷解释着：“一个大队好几百号人，有枪有炮，山里所有事他们都管，指导员排在前头。” 中年人露出一抹笑：“领导，你们这大老远跑我们这来，可是辛苦，要不先跟着进屯子歇歇脚？” 赵肋果断拒绝，进屯性质就变了，别人来看，会脑补公安部队站在金家屯这边，不会公平处理，到时候事更不好处理。 “歇歇脚就算了，我们时间紧，吴家沟那边啥情况？人啥时候到？” “应该快了。”中年人赶忙说着，“领导，我们这边可是清白，是吴家沟那边人勾搭我们屯小媳妇滚苞米地被抓着才动的手，不是硬要打的，这里面事可要算清楚。” “这事清楚着，等吴家沟人来了当面说，当着你们面处理，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我们让开你们两边再干仗。” 听着赵肋这话，中年人有些尴尬笑了笑，没了让赵肋先站边的想法。 面前管事的人，年纪看着不算大，说话滴水不漏，影响不到他。 看着屯口还在忙活着，赵肋皱了皱眉头：“让那些人别干了，还垒着干啥？真等着人冲你屯子？ “垒的啥防御工事，一冲就垮的东西，屁用没有，拆了！全拆了！” “领导，我们这……” “要不我带人冲一波？咱们实打实开枪试试，瞧瞧你那东西能不能挡住人。” 金家屯屯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看着赵肋坚定的模样，还有身后统一服饰集体长枪，还有背着轻机枪的战士，老老实实让人回去通知，不要再垒，全面拆掉。 来的这么多人带着枪械装备，要是吴家沟的人闹事，也是被按着打。 第706章 五肢给你全打断 等了一阵，远处林子里飞起一群飞鸟，随着林子里窸窸窣窣声音传出，几十人从林中钻出，其中还抬着人往金家屯这边赶。 “吴家沟的人来了。” 赵肋点头，招呼人去将吴家沟人喊过来，让金家屯屯长也带人过来，两边人在屯子外解决事。 “大哥，好像是部队那边的人来了，坏了，他们不会跟金家屯人一伙的吧？那咱们还打鸡毛，这不完犊子了吗，咱们咋可能干过部队的人。” “没听说金家屯在部队里有什么关系啊，这打哪来的这么多人。” 领头的人心中也是一沉，要是光打金家屯，那他们吴家沟自信能打过，现在多了几十名部队战士，这瞬间战力不对等了。 他们再有枪也是长白山里打猎的山民，跟部队干仗，那等于拎灯笼上茅房，找死。 “大哥，他们那边来人了。” 吴家沟人犹豫不决原地等待，对面人来到眼前。 “同志，我们指导员喊你们过去。” “你们指导员算个鸡……” 身后人接话，话还没说完，被人捂着嘴闷下去。 领头人看着年轻战士问道：“你们是？” “森林公安部队的，原先叫护林队。” 领头人知道森林公安部队组建的消息，知道这是管着山里所有事的部队，不能随便招惹，随即点头：“成，我这就带人过去。” 说完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刚刚要出头说话的人。 “你是脑子残了还是嘴吃屎了？张嘴就来？人家都说了是指导员，你还喷粪，你想不想咱们吴家沟好了？”身旁人边走边骂道，“现在都不能定死人家是不是金家屯那边的人，你这么一句话，不是也是了。 “人家森林公安部队本来就在山里管着咱们，你这一句话，今后咱们事没完了。” “我这不没说完吗。” “等你说完，咱们一帮人都别想好了。” 两个屯的人全到面前后，赵肋让金家屯吴家沟人出两个当事人，分别说事。 两边都是老实人，看着人人带枪还有两把轻机枪，说话声音温柔，不急也不躁，哪怕对方说的话听着心肝冒火，也没有人高声乱叫。 赵肋听着两边叙述，心中思索着。 两边叙述的都是有利于自己一方的，金家屯说的事，吴家沟那边另外一说。 金家屯人说吴家沟人勾引他们屯小媳妇滚苞米地，吴家沟人说你们屯小媳妇勾引赵家沟小年轻压苞米地，反正换了个说法，过错全推到对方身上。 至于吴家沟小年轻挨打，金家屯说现场抓着打的，吴家沟说故意等着，勾引成了现在打个半死撒气找事。 还现场给赵肋看了抬来的小年轻，打得确实够惨的，五肢断了四肢，就剩一只胳膊是好的。 听吴家沟人说，小年轻家伙事都给打炸了，彻底没法用。 赵肋听着耳边嘈杂，心中烦躁，这种事处理起来最难。 事实稍微思考一番就知道，金家屯说的是真的。 两个屯子死仇，吴家沟人去金家屯勾搭刚从其他屯子娶回来的小媳妇，还在金家屯苞米地滚的。 吴家沟说的什么小媳妇勾搭人，就是故意混淆视听。 什么女人嫁到屯子，然后勾搭上死仇屯子人，从吴家沟勾搭到金家屯，还在周围有人的时候滚苞米地。 赵肋可以断定，这女人之前就跟吴家沟小年轻认识，不然不会在屯子不来往的情况下，刚嫁到金家屯就整出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金家屯人给人打残了，两个屯子前面已经打过一波伤了人，怎么处理。 吴家沟人领头人看赵肋说话，加大嗓门：“领导，我们都是山里良民，自己过自己日子，结果这人残了，今后算完了，总要有个交代。” “是啊，要个交代！” “要交代！” 吴家沟人看着赵肋戴着一副眼镜，向赵肋施压。 “你们要你妈的交代！你们来金家屯找事，还要交代，没打死那畜生都算他命大！要再整一次，给他打死都不亏！” “对，打死这狗日子，五条腿就打断四条，当初就该全给打断完，丢山里山让东西给吃干净！” “死了干净。” 金家屯人这边一出声，连着喊，两边顿时唾沫满天飞，吵闹起来，火气越来越大，有人已经开始摸枪。 赵肋火起，回头甩个了颜色。 谢一城看得明白，没等其他人有动作，枪口向上扣动扳机。 “啪啪啪”！ 几声枪响传来，谢一城举着枪指着两边人：“叫你妈了个巴子叫，没见正在处理，让不让处理？不处理你们自己走远先干一仗，等打完了我们去收尸，死的人要是不够，回头我们去帮你们补，谁他娘的死得少了，先宰哪一边！” “放你妈个屁！” 吴家沟人听着有人开骂，后背一凉。 “老幺！” 话刚说完，谢一城短枪指着吴家沟人：“放屁的，出来，当面说！” 吴家沟人没动静，谢一城拿着短枪就这么直勾勾走进吴家沟人群，身后的森林公安小队已经枪全指向吴家沟。 “敢说咋不敢露头？你他娘的根也断了？” 谢一城指着说话人额头，“给你们脸了，打处理事就在叫，这么有能耐当初打小鬼子咋没见有你们屯的事，洋鬼子在东岸闹咋不去打？啊？在一个金家屯面前装大爷，出来！” 扯着人出来，谢一城对着吴家沟领头人说着：“你们屯这被打的人啥情况你们比我们清楚，自己想想说的话漏洞多大，两个屯子老死不相往来，还能被人家勾引到金家屯，精虫上脑去见老相好，到你们这你们反而成受害人。” “他们以前不认识！” “认不认识你们说了不算，那女人娘家屯子，还有这山里总有人知道事，等查清消息自然有结果。 “你们非要找事，那咱们就往深挖挖，到时候要是真查出来吴家沟人故意找事，那情况就不一样。 “建国几年了！公然带人持枪攻打其他山屯，你以为这是旧社会，你是地方保安团吗？还是说你们是还乡团？你们吴家沟以前小鬼子在时候就屁股干净，一点烂底子都没有？ “真让翻出来，有多少枪毙多少！” 第707章 今天不打都别回了 整个长白山脉，因为长时间抗联打游击的原因，抗联根据地老屯不少，可是当汉奸通风报信的也不少。 抗联前期呜呜泱泱超过十万人，还有其他地方武装，整个东北几十万人持枪，被小鬼子围剿到最后几千人，杨将军一行人多次被出卖，行踪不断被暴露最终牺牲。 抗联剩余部队弹尽粮绝无奈进入毛熊境内，只剩下地方零散抵抗。 从抗联内部叛徒到地方汉奸都不算少，有谢家屯这种根正苗红，几次迁屯的，也有投降卖国，通风报信的，东北解放后处理了一大批这种人。 吴家沟不是抗联老屯，没有人参加抗联，这屁股底干不干净只要一查便能知晓。 谢一城一手持枪指着人，一边用严厉的语气说着，身后还有好些枪对准吴家沟人。 现在的形势只要不是脑子坏的人，都能看清楚，说一句错话，可能就不是来劝导，是直接请吃子弹。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谢一城不说话，吴家沟也没人接话。 金家屯人更不会主动开口，森林公安的人这话说出来，已经相当于站在他们这边，要是再多嘴，将矛头对准金家屯，到时局势就要反过来了。 谢一城在这唱白脸，赵肋瞧着已经将吴家沟人的气势压下去，开口接话：“你们吴家沟人今天来是处理事，我们森林公安几十里地这么老远跑过来，也是为了处理事，都是人民同志，不要整得这么紧张，枪都放下。” 赵肋话音一落，森林公安小队所有人将枪移开，枪口向下，眼睛盯着吴家沟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谢一城也将手中马牌撸子放下，退回小队。 “对对对，领导来是为了解决问题，咱们就事论事解决事。 ” 吴家沟领头人赶忙点头笑着回道。 赵肋点头看向金家屯屯长：“你们这边怎么说，是先干一仗出出气，还是我们帮解决事。” “领导说的算。” “不要喊领导，我姓赵，你们年纪大，喊小赵就行。” 金家屯屯长跟吴家沟领头人嘿嘿赔笑着，没人接话。 喊小赵？没有谁跟傻子一样这么喊。 森林公安部队在长白山管事，你喊人家排行前几的人喊小赵，是真没有脑子。 “你们两边事，具体啥样其实你们自己知道，谁说实话谁编话不用我说，现实在那摆着，就跟我们刚刚屯子说的那样，你们两个屯本来就不都对付，你吴家沟的人专门跑到金家屯，然后跟人家刚娶进门的闺女滚苞米地，你自己说这事是真是假。” 瞧着赵肋看向自己，吴家沟领头人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具体什么样他当然知道，自家兄弟孩子专门跑到金家屯睡人家媳妇，这是带着报复心恶心人。 也跟刚刚说的那样，嫁过去的女人本来就跟这边人认识，不然从来没见过面，怎么能整到一块去的。 就是这孩子脑子跟被驴踢了一样，滚苞米地滚到金家屯苞米地，高低回屯子滚自家苞米地啊！ 现在完了出事了，人废了，要帮找场，直接冲了金家屯撒气要补偿，结果给森林公安那边人引来了，人家就差指着鼻子说，你的错，别找事，不然我找你事。 今天只要敢动手打金家屯，都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公安部队几十人就能将吴家沟一帮人全突突抓了。 枪弹无眼，到时候死伤就不是几个人的事了，闹大了吴家沟都全完了。 “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金家屯那边说的是真的，谁是负责人，我写记录，你们两边按手印，这事就这么了了。 “并且确定今后再也不会大规模持枪进山冲击别的山屯，一旦再次发生，有一个抓一个，造成严重伤亡，该坐牢的坐牢，该枪毙的枪毙。” 赵肋说完，拿出来纸笔，找到一处木墩，在上面书写记录。 这些都是谢一城之前跟探讨过，出来以防万一后续出问题，现场书写好，当场阅读通知，两边按手印结束记录，省得后续被人翻出来没证据。 赵肋这边书写着，金家屯人跟吴家沟人互相对视着，眼神闪烁，全没好眼色。 要不是有公安在中间挡着，早突突起来了。 假如这次来的人少，只有三四个压不住两边，也能直接打起来，关键是来了四十多个，全部长枪带轻机枪，打他们两个都绰绰有余，得两边谁都不敢动。 两个屯的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等到赵肋书写好。 赵肋起身，将书写的记录念出，看向两边：“这么写行不行？” “领导，可我们这人还残着呢。” 赵肋低头看着人点了点头：“我看着，可是有错在先还主动挑衅，主要责任在他身上，让金家屯赔偿点钱财给你们看行吗？” “不行！断腿还腿，断胳膊换胳膊！” 赵肋扫了吆喝人一眼，带着笑问道：“那你们屯子谁家媳妇愿意给金家屯人滚个苞米地，到时候滚好你们当面打了算赔回去，这样公平，我哪边都不偏着。” 吴家沟瞬间没人说话。 谁犯事找谁，他们自己过日子，凭啥把事推到他们身上。 “没人愿意？那就是说还是赔点钱就行？” 依旧没人说话，赵肋微笑面庞逐渐转冷厉声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干啥？就是冲着干仗来的？ “那这样，枪全都交上来，金家屯的回去把男人都喊出来，刀枪都不准拿，就在这打，哪个屯子最后站起来的多，哪边赢。” 说完赵肋转头看向身后：“给吴家沟人枪全下了，身上刀也不准留全下，谁藏直接开枪，出事我盯着。” 小队人拿着枪上前，收缴枪械弹药刀具，有人敢反抗，一枪托砸下去就老实了。 金家屯来人没等人上前，老老实实将身上枪械弹药刀具丢在地上，等人收走，回屯将男人全喊出来，准备干仗。 “都到齐了，地方给你们让开。 “打！” “领导……” “打！今天不打都别回了！” 第708章 帮亲不帮理。 两帮人对视着，金家屯人这边有人想冲过去，被金家屯屯长硬拉住，不让动手。 吴家沟那边人有些忍不住，迈开腿往前冲，刚出去没几步，就被谢一城一脚踹翻在地，拽着往公安小队去。 “继续打，别停着。”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冒头。 这还打个啥，谁冒头就给谁按下去，这还没打别人自己先挨了打，没人愿意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看着没人动弹，赵肋招呼着：“没人打了？也就是说这事就这样？” “领导，听你的听你的。” “听我的？那我刚刚说的话能行不？金家屯赔点钱补偿，你们屯那小年轻也有错，跑到人家屯子偷人家媳妇被抓着，没被打死都算好的，起码还喘气。” “行，领导说啥是啥。” “别我说啥是啥，要你自己说，愿不愿意这样调解，不然我把这事给你们了解完，走后你们又干起来，到时候算啥？ “先给你们说好，到时候要是再干仗，就不是这么说话，只要涉及人，有一个抓一个，坐牢枪毙，看情况定。” 赵肋跟金家屯还有吴家沟两拨人说着，没人当出头鸟。 没看着人家公安枪指着呢吗，谁找事在这时候找，这纯在找死。 “愿意，愿意调解。” 赵肋又写上去几句话，招呼两边屯里领头人，还有涉及的人员：“按红手印。” “咋按？” “用血按！” 还是金家屯人明白，转头跑回屯子，抓了只鸡回来现场宰了，当场按手印。 将记录压住晾干，赵肋看向金家屯：“去拿点钱赔给吴家沟， 没钱拿点其他东西抵，今后记住了，要有事别这么打，打出事了咋办？万一打死了算谁的。” 金家屯人点头，老老实实点头回去拿了点钱财赔偿，吴家沟人见了赔偿，金家屯人低头，看着躺着的人只能接受这种结果，起码还有回头钱。 今天也让两个屯子都看清一件事，别他娘的睡别人媳妇，真打残打死在山里那纯活该。 是自己没媳妇吗，去找人家媳妇。 两边给棒子两边得红枣，金家屯人赔了钱了解事，吴家沟得了钱事了解，两边算起来都是亏的，没有一方赚。 就算吴家沟也没法说森林公安是偏向哪一方，事实摆在眼前，扯没有的事没用。 今后两边屯子要是再起冲突，就要仔细考虑到，即使打赢了，后续要付出的代价有多沉重。 森林公安小队这次集体行动，相当于给两边屯子集体上了一把枷锁，只要有人打破枷锁，除非你不想在屯子里好好过日子，不然等到出事就等着抓吧。 按完手印签订完，赔偿给好，赵肋再次当着两边人面进行训话，反复讲解如果大规模枪械斗争，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都跑不掉。 叙述完后，赵肋才让小队人将刀枪分别返还。 “记住了，千万别动枪，你们枪再准，也不如我们公安部队火力猛，这次没带炮来，下次你们要真干仗，到时候过来给你们听个响。” 吴家沟的拿回刀枪，在领头人吆喝下，抬着人撒腿就走，头不带回丝毫没想停留的意思。 下次在山里遇到森林公安部队，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人一个比一个狠，一旦有了理，往死里压你，那几十把枪上膛指着，一旦要是走火，不知道要死多少。 “领导，进屯歇歇吧，这一路也不近，垫垫肚子先。” “不用，你们屯好好过日子就行，下次注意点，别往裆踹，容易事闹大，打断胳膊腿就行。” 金家屯人嘴角扯了扯，点头答应着。 别踹裆，只打断胳膊腿，好简单暴力的做法。 解决两个屯子事，小队人没再停留，慢悠悠往回走着。 “指导员，咱们这么整，到时候吴家沟那帮孙子要是去上面告状，说咱们故意偏袒咋办？” 赵肋听着笑了笑：“所以我写了现场事件记录，当着所有人面念，让两个屯子人都上前看，加上咱们一百多口人，两边都按了手印，就算上级下来问，也有人证物证在，有了这些就能防着别人翻案不承认。 “再说就算没这个，他们吴家沟人这次带人带枪进攻金家屯，这也一样不允许，也就是为了避免过多伤亡，不然真打起来，先突突了吴家沟。” 谢一城跟着一乐。 赵肋解决这事方法挺有意思，两边一起打，有理但是下手太重的一方打的轻，没理还来硬的，那就使点劲再让对方得点好。 主要还是两个屯子两三百人，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就很麻烦。 最重要的还是压住两个屯子，绝对不能发生大规模械斗，这械斗是真的枪械斗。 也就是两边屯子人都少，加上森林公安小队的人多枪多。 后世南方两个村子械斗那是几千人级别的，要是在山里这种斗法，他们会主动选择不出面，直接喊来附近驻军部队来解决。 几十个人管几千人械斗，根本管不过来，就算带枪人家瞧着你人少，只要有人带头有人跟，事保准闹大。 走在路上赵肋突然想到什么，跟众人说着：“今天这事给咱们提了个醒，山里面有摩擦的山屯可是不少，很多屯子都是按照山里规矩处理事，就跟今天这样，人家可不管自己有理没理是不是自己的错，带人直接上你屯子来干你。 “好些山屯现在也是这样，真要是有人受委屈，他们不会问原因，帮亲不帮理，有事就跟别人干。 “这事要重视起来，回去我写份报告送到大队，到时向上提交，回头巡山护林到各个屯子，把这件事作为典型到各个屯子讲述宣传宣传，必须让所有山屯都明白，要是出事别私下解决，来找咱们森林公安，到地方去解决。 “不然到时候闹大出人命，咱们去可就不是解决事了，到时候可能连人也一块解决了。” 众人纷纷答应着，今天确实算开了眼，偷人被打反咬别人，带枪攻别家屯。 真是帮亲不帮理。 第709章 逃窜的敌特份子 这年头还不是后世，什么哪怕你抓奸，打偷奸的你，才是重度违法犯罪。 如今你偷人，就是没理。 现在第一部宪法还没有正式确定，地方上很多执行的还是旧法，在过渡时期。 只不过按照要求，废除其中压迫人民的法条，保留一部分有利于人民的。 这也让理和道德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事情结果是好是坏。 这也让赵肋处理今天这件事时，有了让人信服空间。 事情解决，后续就成了众人的聊天谈笑点，在路上反而是吃饭，众人的家庭琐事成了聊天内容。 “一城，你啥时候成家，你瞧瞧跟你一块当时进护林队的，谁还没有媳妇？现在都改名换装，孩子都有了，你可要抓紧点时间。” “就是，早娶媳妇早了事，谁娶媳妇谁知道啥滋味。” “吴家沟那小子也没娶媳妇，他咋知道的啥滋味的？” “那他断根的滋味，你试过没？” 众人哄然大笑。 断根吴成了众人调侃的口头禅。 专指自己没有想着别人家的，到头来没得到东西不说还倒了血霉。 说着众人又问了问关于谢一国身体的情况，谢一城笑着解答着：“身体可以，慢慢变好，我说你们这不是想着我啥时候娶媳妇，就是想着我哥身子啥样，你们就不能想象自己啥情况，今年回不回家？” “这离过年还长着呢，去年过年都说好了，今年咱们山屯出来的留山守着，其他人回家一趟看看， “相比之前土匪剿得差不多，只要给批假回去一趟瞧瞧也是好的。” 众人听完看向赵肋。 “别看我，过年回家不是正常，人都说了去年周围山里的回家，原先的没回家，今年就回去呗，东北关外的晚点回，关内的早点走，离得远来回一趟可是不容易。 “这一趟回去后，下一趟啥时候回去就不知道是啥时候。” “没事，关外的最远就到鲁东，要是去最南边，来回一趟小半年没了。” 南北铁路没有通车，很多铁路多是小段通行，行程并不方便，加上铁路线少，回去不一定坐上，回来也不一定坐上，很麻烦。 赵肋点头：“幸好当初为了防止不适应环境，大多是东北关外的，剩下的也都是北方的，起码能扛得住。 “小段是鲁东威海卫北边的，听说你那下雪也大？” “大！大的厉害，深的时候齐腰深，一不小心能埋人。” “跟咱们这比没差太多，都齐腰了，怪不得在东北山里能习惯，没多大差。” “本身东北的鲁省人就多，好多老一辈都是从鲁东迁过来的，往上走，都能寻着根的。” 谢一城听着话，突然想起来之前威海有一场雪，积雪深度超70厘米，都21世纪20年代，还能有超过70厘米的积雪，建国后51年开始记录最大的一场。 但是小段是30年代出生，那时的积雪没有记录，确实有可能积雪更深。 不过对于不同地方的人，不能只看积雪，还要看温度，长白山里的温度比鲁东的温度要冷得多，要是换成没离开过粤桂或者更南的琼省人来这边工作，真不一定能扛住，零下几十度的天，保护不注意手指头脚指头耳朵冻伤冻掉，冻死人都有。 入冬到东北，必须注意保暖，这是多少人总结换来的。 因为一路疾行赶路，后续回去的时候走的比较慢，当天回不去，直接找到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在山里看着打了几只野鸡野兔子加上身上带着的干粮一起吃。 吃完饭睡觉前，分配了夜间值守的人，赵肋跟谢一城两人守在一边，等下半夜有人来接替。 “一城，山里人如果没事，秋收都要回去收粮，到时候你看看回去大概时间，连着你娶媳妇回家的时间一块算。” “能行吗？今年请假时间可不少了。” “没事，前面的没记录下来，算是出任务，这次因为时间长，还是回去娶媳妇，动静不小，必须写上。” 谢一城点头答应：“这次按实际来写，忙活完这次，后续没啥大事，基本全在驻地待着，往年都回家过年，今年我在驻地看着，你跟其他山下的同志今年都回家过年，咱们交替来。” 赵肋轻轻摇头：“我不能走，半岛战争没结束，山里事情必须保证不出差错，到时候我也在这，其他不是山里的同志，让他们全回去一趟看看家里情况，回去一趟不容易。” “小段离得远，回去确实不容易。” 这年头没办法从辽南旅顺坐船直接到威海那边，最大的问题不是船只少通行不方便，是米军飞机绕着半岛周围飞行，辽南半岛胶东半岛全部在其范围内，就算有船坐着返回，万一碰见飞机真来个低飞轰炸，船跟人一次全都没。 只能下山向西南过了山海关沿着海岸线走，这样就绕了一个大弯，相比辽南坐船就远了太多。 “小段我做主，让他提前回，我给他写信，回去方便点。” 赵肋说完想了想：“回头我去省里送报告，问问有没有年根附近南下的部队，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捎带小段一趟。” “这样能行？部队可都有规定的。” “先问再说之后。” 两人聊着，将之后谢一城要忙活的时间，还有年底森林公安部队分批返回家探亲情况定下来。 后续赵肋还要去大队找谢家康商量这件事，事情不能只算他们小队的，整个大队都要商量讨论，最终落实。 两个人看着周围一直聊着，反而比一个人来的更精神，等到下半夜有人来接替的时候，两人都还精神着。 要不是来人硬让回去休息，两人还想继续守夜。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众人起身稍微整理垫垫肚子，齐齐往回赶。 这边刚回到驻地，入内就瞧见大队来人。 看到赵肋，战士起身敬礼开口：“指导员，上级传下来消息，有多名敌特分子在后方破坏工厂生产，之后逃窜进长白山中，上级任务，要求大队进行围剿。 “通知所有山屯，集体绞杀进山特务。” 第710章 他们不敢 “哪来的敌特分子？东北这都多久没发现敌特分子了？” “是啊，我听说南边，尤其是东南西南那边敌特分子多，闹腾得挺厉害，咱们这边不应该啊。” “对，咱们这边敌特分子冒头是在建国前后，尤其是48年往后两年最多，之前整个东北集体清缴，半岛战争打响，部队进东北又清缴一波，基本清缴干净，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东北上百万的部队在，只要冒头直接按死，真想不通。” 赵肋跟其他人一样疑惑，仔细问了问相关事宜，了解一番其中事后才知晓。 这群人不是在安东当地进行破坏，是在辽南半岛对地方军工厂、矿场进行偷袭，破坏生产工厂，影响东北物资生产，对前线支援。 这次的敌特分子明显是有预谋的集体行动，分散进行一段时间潜伏后，突然性聚集。 破坏时被发现，地方紧急围剿击杀，一共行动的有十多人，最终逃出4人钻进长白山山脉南侧，其余人全部被击毙。 各地方都通知到，必须将这帮破坏性极大的敌特分子铲除，避免后续几人继续潜伏下来，再对地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指导员，咱们这怎么防备？” 赵肋想了想开口道：“这群敌特分子必然是有人传消息，要求他们在东北大后方进行破坏，在东北藏了好几年才露头，还一露就是这么多人，肯定是得到什么消息。” 说完赵肋放下东西，看着众人：“都先歇歇脚，昨天下半夜值守的同志先歇息，驻地现在保持夜间值守。 “按照传来消息的时间，这群人就算一路北上，再快也还需要三天才能来到咱们附近范围，最近大家伙全部提起来精神，别到时候从咱们这走没发现给放过去，现在立功表现次数可不多，既然南边的都拦不住，咱们给堵住剿了，到时候给你们记功。” 一听说有立功表现，众人都来了精神。 这年头立功也是有记录档案的，今后提级提干都是亮眼的表现。 在场人都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公安部队里一直待下去，如果有了立功表现，今后提干是能留下来，还能继续往上走。 半岛战争开始前，全国范围内基本完成解放，那时因为战争逐渐落下，在地方进行剿匪剿灭敌特分子任务，开始进行了一波大裁军，相当大一部分的战士被退回地方或是安置转业。 紧接着半岛战争爆发，裁军还没有结束只能紧急停止，这时非但不能裁军，还要扩军，并且扩军人数来到裁军之前还要多的历史高峰。 但是战争总有结束的时间，等半岛战争结束，全国范围内的裁军还会继续，长时间供给大几百万人的部队，让全国财政吃紧，经济恢复极其缓慢。 半岛战争就是全国从上到下，勒紧裤腰带咬紧牙关拼命打的一场立国战。 赢了，独立自主，毛熊援助工业转移世界扬名，输了，真就腰断了，因为小鬼子投降没几年的底气瞬间又消下去，红国波动也将开始，长时间面临米国为首的军事威迫下。 赵肋安排着后续工作，因为昨日值夜是上半夜，下半夜有人接替，今天的值夜他要继续接任。 小队里人想说昨天有人没有值夜，可以交替着来，赵肋拿出指导员身份坚持，众人只能赞同。 晚上吃过饭，赵肋喊着谢一城到一处石屋内。 “今天情况你觉得我处理如何？” 谢一城疑惑看着赵肋：“已经处理完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觉得你当时做得是对的，但是后续处理我作为指导员并没有处理好，反而留下了隐患。” “为什么要这么想？如果当时不那么处理，将屯子之间的矛盾强行压下去，但凡露出一点软弱表现，这群人能在我们这边走，那边就打起来。 “我做得实际上跟你一样，也是强压下去，让他们都知道，只要敢越线，有一个清算一个。” 看着赵肋表情还是原样谢一城解释着：“指导员，我是在山里长大，在山里看得多，知道山里啥情况。 “说句不夸张的话，在山里拳头大就是大爷，哪个屯子的男人多枪多，这个屯子在山里就硬气。 “有些屯子你跟他讲道理他是听，可更多的是不讲道理，山里规矩开春收枪打公不打母，我自认为已经很守规矩的人都没办法完全做到，更何况其他人？ “今天压下去，吴家沟里肯定有人心里不舒服，那又如何？能去再进攻金家屯？或者来袭击咱们森林公安大队？他们屯是沾亲带故的，可谁又愿意把一家老小命全搭上一块干的？小鬼子来后，从头到尾他们屯都没帮着抗联，背地里多少龌龊事还不知道，现在敢做这些？ “只要今后一直压着，他们屯不敢闹事。” 对于吴家沟人，谢一城是极度看不起，帮亲不帮理的见得多，可吴家沟那欺软怕硬的模样，一碰就往后缩，顾忌这顾忌那，一辈子都是没出息样。 对付欺软怕硬的人，就是要比他更硬才能让对方怂，不然没什么结果。 “可我还是会觉得，事情没有了解干净，今后说不准还会出事。” “一个山屯能出什么事，壮劳力那么多，枪还都是老套筒鸟筒子，有些膛线都磨没了，打人都打不中，不会有大影响。” 听着谢一城的话，赵肋点头，将心中担心慢慢抛开。 跟谢一城交谈一阵，赵肋拿起来纸笔，书写今天的过程，将一切都记录下来，为自己积累经验。 今天实际上是没有完全解决问题，只是暂时性将问题压下去，用武力震慑住两个屯子，今后再处理相似问题，事情方法还需要再改进。 记录完整，赵肋将东西夹好，这些都是工作记录经验总结点，闲暇时打开看一看，对自己今后有帮助。 只要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将其中有问题的地方进行改进，以后总会处理好。 第711章 金家屯来人，发现特务 后续三天，谢一城所在的整个森林公安小队没有之前那样进行五人一组，在山林中进行各个方向的巡山护林工作，而是将小队分成两组，一半在驻地周围防守，一半分成两个组进山呈扇形东西向两边，一路向北将消息通知到周围山屯。 南边山屯稀少，相隔较远，通知难度大，加上逃离进山的人已经向北移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在东西北三个方向布下网口。 并且通知各个山屯最近做好防备工作，避免出现意外没办法反击。 如果见到在山里从来没见过的人，一定要通知到附近驻扎森林公安部队一起围堵，以防对山屯造成不测。 一听说有特务进山，森林公安小队附近的从西到东再向北推几十个山屯人都兴致勃勃。 抓特务，以前都是山下城市里的任务，现在还有特务跑进山，这给抓着城里说不准有嘉奖，不说多，到时候抓一个打死一个，嘉奖个十斤八斤的细粮也行啊。 这年头谁家也没多少细粮，哪怕是谢一城家，细粮吃得也少，主食以玉米红薯为主，顶多就多吃点肉。 山里种粮食以玉米高粱土豆红薯为主，水稻小麦那些都是平原地方上适合种，山上要么没条件要么产量太低不值当。 只要特务继续北上，在人民和战士们集体合作围剿下，直接陷入人民海洋作战。 山里都是我们的人，你拿什么跑！ 除非跑下山一路向东越过鸭绿江，不然在鸭绿江西岸，辽南已经通知到沿线各地方进行防备，只要露头有陌生人到地方，马上就会被围剿抓捕。 可越过鸭绿江，鸭绿江东岸到三八线以西，大部分都是在志愿军和人民军的控制下，上百万的部队在这里聚集，比在长白山里还要可怕，米军都穿插不了，几个特务人生地不熟更不要想。 莫名几个红国人突然越过鸭绿江到半岛，不用想就知道有问题，被抓得更快。 三天时间里，周围距离还算近，相对来说，距离不算太远，距离森林公安小队驻地三天时间内的屯子基本通知到，各个屯子摩拳擦掌，等着立功表现。 这天，谢一城跟白平安几人在驻地周围隐蔽观察。 按照给出的时间，这几个特务应该到了，跑慢了会被屁股后面的人追上。 “狗日的，咋这么磨叽，今天都第五天了也没见到人，这群东西不会下山到地方了吧？”张富贵低声骂着，挠了挠身上，“在山里趴着藏着，挨了几天的咬，还不来。” “着啥急，这帮人能跑哪去，要是下地方被抓着，肯定会通知过来，那样咱们也省事。” “可别，都挨过叮了，还是让咱们抓着打着吧，这功劳还是咱们得了好。” “那你不嫌被叮了？” “都叮几天了，不差这点了。” 谢一城听着一乐。 张富贵这被蚊子跟虫叮几天，现在都叮出来沉默成本了，反正都叮了几天，要是因为这没有结果，就成了纯亏被白咬，索性继续被咬着，之后说不准抓着人就算没白来。 但是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又过去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消息传来，距离给的三天到达消息已经过去快十天，张富贵被咬得一身的疙瘩。 虽然其他人也有被咬，可没人像张富贵那样，全程被追着咬。 现在人没等到，张富贵先病倒了。 让部队医生来看了看，治疗一番，在驻地休养。 “指导员，这不对劲啊，这伙人没听见下山消息传来，山边全堵着呢。” “会不会是在山里找处地方停下了？现在还没入秋山里东西吃得多，在山里也不缺吃不缺喝饿不死。” “可就算在山里有吃有喝，山里也不是只有吃喝就行，危险一直都有，等再过一段时间天冷没吃的，到时候根本藏不住，到时候哪怕袭击屯子最后也是缩小范围等死，再说哪个屯子能缺得了男人跟枪的。” 赵肋此时也觉得奇怪，这几个人好像是在山里突然没消息，完全消失在山里一样。 可南边被围堵，北边也在围，东西两侧也提前通知到，就是为了抓捕这些人，上面甚至发了消息，在不影响自身伤亡的条件下抓活的，企图从他们身上将东北剩余的特务全挖出来。 现在全没了消息。 众人惆怅着，对于到手的功劳消失感觉到无奈。 “指导员，金家屯来人了。” “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怎么了？吴家沟那边又跟他干上了？” 赵肋被打断思索抬头问着。 “他没说，非要见到你才说。” 赵肋整理一番情绪，让人进来。 等瞧见人时，现场人一愣，相比上次，这次金家屯屯长亲自过来。 “领导，又见到你跟同志们了。” 瞧着金家屯屯长，赵肋招呼人坐下：“金屯长，这次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不会是吴家沟那边又出岔子吧？可那边出岔子也不能你过来，金家屯大大小小那么多事，没你在金家屯容易出岔子。” “我们屯没事，自从咱们公安去了后，吴家沟再也没有越界往金家屯这边走，哪怕打山货都按照规矩来，我们也不往那边走，两边暂时没事。” “那你这次来？” 金屯长道：“领导，你还记得吴家沟人勾搭我们屯新娶的媳妇吗？” “咋了？闹起来了？” “没闹，直接去她屯子，找她爹娘说这事，这日子不打算过了，刚嫁过来就跟人滚苞米地，不敢留。 “她爹听了事冒火，带人去了吴家沟那边。” 赵肋精神起来：“咋了？直接跟吴家沟那边干起来了？” “差点，还是没干起来，毕竟在人家屯子里，这干起来肯定吃亏。 “她爹巧了跟她滚苞米地的吴家沟小子，已经废了，带人走后来了我们屯子。” 金屯长说完微微组织一番语言：“他想让人继续过日子，甚至当场说再偷人，他来给人直接打死带回去。” 没等赵肋言语，金屯长又道出一句话：“他还说，临走出屯回头望，瞧见有几个在山里从来没见过，穿的城里人衣服，身上破破烂烂的生人带枪进了吴家沟。” 第712章 逮捕出意外 听到金屯长这么一说，不只是赵肋，身旁所有人全来了精神。 吴家沟里进生人了！穿着是城里衣服可却破破烂烂的，这样的形容愈发让人遐想。 他们是想到特务在山中找地方停留下来，可是没想到这几个特务竟然进屯了，还进的前不久刚遇到的吴家沟。 “你们之前周围没人知道？” 赵肋问着。 “我们屯跟吴家沟是周围离得最近的屯子，其他屯子散得更远，可我们屯本来就跟吴家沟闹得翻脸，就差直接干仗了。 “前面咱们公安去，就给事拦着，后面我们不去他们那，他们不来我们这，都不知道两边是啥样。 “要不是嫁到我们屯的小媳妇被他爹拉着到吴家沟，也见不到这情况。” 赵肋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吗？” “当时就我还有她爹跟嫁的那家人，没旁人。 “小媳妇跟她爹本来就跟人家闹翻，嫁的人家更是不用说，就差直接往死里干，不会往外说。” 赵肋又问了一些细节点后，让金家屯屯长先去隔壁歇息，他们进行现场开会。 “指导员，一准是这几个，城里烂衣服还带枪，还是山里人没见过的生人，他们就算晚到几天，也跑不掉。” “奶奶的，终于等到了，再等不到，我都要去跟长毛一块躺着了，要扛不住了。” “那吴家沟那边啥情况？为啥要让人家进屯还不往外说？” “这还看不明白？人家一准认识，说不准这吴家沟人就跟一城之前说的那样，屁股底下不干净，禁不起查，跟特务有联系，这一准有问题。” 赵肋沉思着听着众人压着声音聊天，转头看向谢一城：“一城，这次估计要被你说着了，这吴家沟还真有问题。” “那就一查到底，上次事不是没处理干净，这次一块全给处理了，从根子上了断。 “几个特务刚到没多久，肯定还要歇息整备，不会马上离开，我们有时间。” 一众人商量着，赵肋让人去通知公安小队集结，喊上金家屯屯长，还有一同来的两个小年轻，留下一个组五人看守驻地，防止有人来找外出人少出不了任务，其他40来人全部带着枪集结。 因为这次面对的是特务，还可能带上吴家沟人，这次将驻地装备全部带齐，除了各种长枪外，手榴弹轻机枪全部带上，还有分到小队一直存放的两门31小口径迫击炮全部带上，一旦被发现阻击，直接进行炮击。 勾结特务，有无辜伤亡，也是他们自己造成。 宁可让敌人多伤亡，也不能让自己有伤亡。 带上物资，检查枪械弹药，确定没有问题后，由金屯长带头，一行人直奔吴家沟。 这次特务，坚决不能让跑，必须绞杀。 一路南下，金屯长虽然是山里人耐力足走得远，可是小队在急行军长距离奔行，虽然他40多岁还是壮年，这种行军方式对他还是有些过重，对于赵肋也一样。 不过赵肋好的点在于，上次有了经验，撑不住直接出声，有人背一段路再下来继续行走，金屯长是完全不开口。 还是小队人看不下去，强行背起来让他指路走。 在来到金家屯跟吴家沟默认狩猎交界点时，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为了防止意外，跟着金屯长找到一处能勉强容下小队人的地方，凑合过夜。 夜间守夜，没有异样，可能是小队人多聚集的原因，甚至连山中猛兽也没出现。 第二天，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山林间一片漆黑，小队人已经起来，准备早饭以及个人处理。 吃饱喝足后，在金屯长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吴家沟，这次一次到达。 夏季的天亮得早，部队到地方天亮屯子里人也不会全醒，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抓住间隙，一波冲进屯子解决问题。 “就在前面。” 金屯长指着前方对谢一城说道：“那就是吴家沟屯子位置。” 借着已经微亮的光，谢一城打量吴家沟，整个屯子是完全被山成弧形半包起来，没有看到有间隙，只有一条路能进入。 这样来看，吴家沟算是一个偏向防守的山屯，进屯的路只有这么一条。 这样也方便防守，也能减少被四面野兽进攻的危险，坏处就是，一旦屯口被堵住，很难离开。 “吴家沟算是找到了好地方，不然咱们还要分人去后面防着别有人从后面跑。” 赵肋听着谢一城叙述，望着吴家沟情况，抬头看着天色已经在逐渐变亮，下定决心：“压低声音加快脚步直接冲进去，问清楚人在的位置，能捉就捉，捉不着就杀了，凡是有拿枪抵抗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只要拿枪就是敌人，不要将善心放这，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赵肋一声令下，众人压低身子，加快脚步从林边绕到吴家沟屯屯口。 金屯长带的两个小年轻看着情况，也跟着一起往前冲，能帮着出一份力。 到屯口，甚至没有发现有人防守。 不错的防守地没人守着，哪怕是特务进了屯，也没人在意，那这处屯子就成了虚设。 随着小队人轻而易举地冲入屯内，以三人一组进行的屯内进攻所有房屋，避免出现遗漏或被人从背后偷袭造成伤亡。 并且根据金屯长的指示，直接冲到吴家沟屯长家门口，二话不说破门而入，见到人直接指着，禁止行动，但凡手上有动作的，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托，要是有危害他们生命安全的，直接给一枪。 “你们是谁！还有王法……” 一枪托下去，瞬间说话声消失，只剩惨叫。 屯子里随着吆喝声惨叫声以及发出的零散枪声落下，陷入了寂静。 还没等一行人放松下来，突然有战士捂着肩膀进来：“指导员！指导员！搜寻出现意外，有几人在一处石屋里顽抗防守，长枪带短枪，手里头还有一挺轻机枪跟一把花机关，小段跟大军没有防备到，全部受伤。” 第713章 炮轰吴家沟 赵肋心情瞬间沉到底：“声音没压住惊扰了对面？石屋里面是吴家沟人还是那些特务。” “对面有人在石屋里守夜，屋里用东西顶住，推不开门，他们通过窗户对外射击，要不是其他人躲得及时，都要被扫着。” 看着面前战士受伤，赵肋让人先去止血治疗，将屯子其他人赶过来，问着关于石屋的事。 整个屯子都是草、木、土做的房屋，只有这一处是石屋，肯定有些问题。 吴家沟人看着全副武装的森林公安小队，一脸畏惧，来的这群人真就是见面有反抗直接动枪，一点不带犹豫，现场的人想狠只能埋心底，一点不敢露。 他们全然不知，为什么前些天还处理事的森林公安小队，今天突然一早天刚微亮就冲到屯子里，将金家沟各家人全部喊出家门。 赵肋之前嘱咐过，为了防止小队成员的受伤牺牲，必须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提前消除。 只要吴家沟人不拿枪拿刀反抗，小队人都是好说好讲的，只要反抗，那就不一样了。 有人睡得迷糊，瞧见情况想拿枪反抗，上去一枪托直接老实下来。 相比较小队众人，吴家沟人对于跟着的金家屯三人，就毫不掩饰地咬牙切齿，将所有责任都推到金家屯人身上，就是这几个人将人引到吴家沟的。 “指导员，屯子里人说就一个门，屋顶跟墙都是封死的，窗户口也不大，人跑不出去。” “问了里面是什么人了吗？有没有吴家沟人？” “有仨吴家沟的人在里面，还有四个外面来的人。” 一旁的张富贵听着主动站出来：“指导员，要不找几个人直接顺着窗户丢手榴弹进去，往里头使劲扔，咱们一人身上带俩，能给房子直接炸塌。” “手榴弹还是有风险，窗户小，万一丢进去人家反应过来，快要我说咱们带了两门31炮，直接架起来对着房子轰不就行了，这样不会出现意外。 ” “对，拿炮轰，咱们有人会使炮，对准了房子轰他娘的！” “那万一炸了旁边其他家的房子咋整？” “放低了轰，将人都散开，防止伤着人。” 众人看着远处石屋商量着，赵肋集中着众人意见，在仔细计划思索后，还是选择更保险能减少伤亡的，用炮轰。 31迫击炮因为重量小，炮弹口径也小，威力相比其他炮也较小，可炸个石屋还是轻轻松松。 赵肋在让人31炮时，还找来吴家沟的人去石屋喊话，放下枪老实出来，宽大处理，不影响家人。 但是得到的是里面人一枪打在喊话人脚前，直接将人吓跑。 “别听他们扯淡，你敢出去他们就敢直接给你打死，你之前也说了，他们做事都偏向对面的金家屯，现在人家一早来到屯子里抓人，还有金家屯人跟着一起，肯定是偷偷盯着你们屯子想要找事，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到地方，上来就抓人。” 吴家沟领头人借着窗户口看着斜面人，没有开口。 他深深知道，如果自己开口说要出去投降，身后人会二话不说先打死自己。 现在看着外面人围着越想越后悔，为啥要接人进屯子，为啥之前要想禁不住诱惑拿钱许诺。 本来想着几年过去没了消息，这件事也就过去埋在心底，结果这突然找上门。 当时见面心底百般思索，甚至都起了杀心，但是面前几人这装备这么足，打起来屯子容易出事，又没了念头。 外面这么多人围着，不用想都知道跑不掉，进屯的几人也半玩笑半胁迫他们几人不许出去。 恐怕这次事过后，吴家沟是完了。 “外面怎么没动静了？是打算就这么围着？熬死咱们？” “屋里还有吃食，够扛好一阵的，后面找时间，选个深夜，咱们直接往外冲出去，只要进了山，就……” 话音还没落下，众人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传入耳中，可短距离炮击根本没有时间给大脑反应，只听见“轰”一声传出，房门直接被炸开，抵在房门后的人惨叫着倒地，鲜血横流。 还没等人喊出声，另一门31迫击炮发射，对准石屋墙壁轰炸，房屋被炮击抖动起来。 “坏了！这帮人手里还有炮！” 屋内众人脸色瞬间煞白，心已经沉到马里亚纳海沟。 吴家沟屯长捂着脑袋靠在里屋墙壁蹲下：“他们手里带着炮，建的虽然是石屋，真不算太结实，没法跟之前小鬼在山下建的炮楼比，有炮石屋根本扛不住，要是照着这么轰，根本扛不了多久，到时候咱们一个都走不掉，全都要被活埋。 “蒋队长收手吧，外面全是解放军。” “你怕了？” “我怕，我很怕，我不想白白死在这，屯子里这么多人，不能因为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那你就是怕了！你想着投降将我们交出去，好让你们屯子今后过得好，你这种人，等到我们北伐成功，也是个叛徒。” 吴家沟屯长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突然觉得脑门剧痛传来，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动，眼皮越来越沉陷入黑暗。 “大爷！” 屋里两个吴家沟年轻人瞧见人被枪杀，知道不反抗都活不了，对视一眼，齐齐向着身旁领头人扑了过去，在窗户跟前蹲下避免炮击伤害的其他特务瞧见，拿着花机关跟轻机枪就要转身进里屋帮忙。 还没等进里屋，又是两发炮弹到来，墙壁瞬间被炸塌，房屋剧烈摇晃，屋顶开始逐渐倾斜，屋顶、墙壁塌陷，瞬间将屋内的人全部填埋。 这边房屋塌陷，那边公安小队瞬间拿着枪奔过去。 “慢点慢点，小心屋子没塌完砸到，里面人还活着小心偷袭。” 赵肋反复提醒着跟着跑了过去。 吴家沟人看着石屋倒塌，心中百般滋味。 来的公安部队明显就是奔着屋里面那几个外来人去的，吴家沟这边纯是被牵连。 石屋倒塌，在里面的屯长还有两个小年轻，都活不下来。 第714章 抓捕带回 “指导员，这几个人还活着。” “七个人死了四个，还活着。” 在房屋安顿下来，小队人入内，小心谨慎检查着，最终从里面找出来吴家沟人所说的七个人。 三个吴家沟人，四个特务。 谢一城瞧着没气的几人，其中那位吴家沟屯长，跟其他人死得完全不一样，是额头中弹死的，另外一个吴家沟年轻人，是被刀捅入心脏瞬间没的命。 特务死的两个一个是被炸死的，一个是被屋顶石头落下砸死的，其余活着的人也是全部带伤。 其他人也瞧见了不对劲，看着对着赵肋道：“指导员，这情况不对，两边明显是闹内江，吴家沟人被枪打死一个捅死一个。” “这是吴家沟几个人被胁迫在屋里，半路反抗？” “不对，咱们来的时候问了，这几个人到屯子口，有人专门接进屯子的。” “说这些干啥，活着的现场找地方审讯，注意伤重的先看伤，别让他们轻易死，其他没气的现场检查一下，找地方埋了。” 赵肋吩咐着，随后找来吴家沟现有威望比较高的人：“刚刚也说了这些都是南边炸毁国家工厂的特务，你们屯子具体情况还要再问，找出来空屋，现在直接审讯，管好屯子里的人，现在都不准出去。” 吴家沟来人点头答应着，看着不远处收起来的小炮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这都直接动炮了，事小不了，公安部队这边怎么说，他就跟着怎么做就行。 让人给受伤的特务还有那个吴家沟人止血，在吴家沟人让出来的几间房子里，将人各自分开，分别进行审讯工作。 一开始特务还嘴硬，在用了亿点点小小技巧后没有扛住，还是开了口，将事情一点一点从肚子里倒出来。 不过这两个特务还是心眼多，藏得不少，只能再增加亿点点手段，又在吴家沟审了一天一宿。 当天夜里，吴家沟人睡觉都做噩梦，半夜惊醒，看着身边人，才慢慢躺下去，迷迷糊糊继续睡觉。 至于另外一个吴家沟人，也不用审讯，有啥说啥，一肚子话全倒出来。 对于几个特务强杀吴家沟屯长自己亲大爷，捅死自己兄弟，他恨不得扒了特务的皮。 畜生东西，帮你们还反水杀自己人。 看着审讯结果，赵肋突然有些迟疑后续问题解决。 吴家沟屯长带人勾结特务，将其收留放进屯子招待，这是事实。 半道他劝特务投降，两个小年轻袭击特务，这也是事实。 这种情况下，怎么解决这件事，就成了问题。 “指导员，一码归一码，勾结特务是罪，收留特务是罪，半路劝特务投降是功，两人袭击特务头子也是功。 “人都没了，特务也抓着了，吴家沟屯子里其他人没有关联。 “这些咱们写在报告里，将过程全部写出来交上去，让上面去做决断，咱们小队定不下来。” 赵肋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在吴家沟留下一个班的人，临时监控吴家沟人，防止后续还有问题，带着其余人返回。 等上面下发消息后做了决断，再将人撤离。 “金屯长，这次你们做得非常好，遇到不明确在山里偷摸的人，提前通知到，你们几人我也会写在记录里，如果上级有嘉奖的话，到时候会来通知你们。” “领导，你这就见外了，什么嘉奖不嘉奖的，我们屯都要谢谢你们，之前要不是你们来拦着，跟吴家沟那边打起来，不知要死伤多少。 “能帮到咱们公安部队就是好的。” “一码归一码，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今后山里再有事，记得来通知我们。” 跟金家屯屯长聊了一阵，双方道别，赵肋一行人押着两个特务跟那个吴家沟人一起前往大队。 “大队长！指导员他们来了。” 谢家康正听人讲述最近山里新扑灭山火的情况，听着外面有人传来消息，对着身旁的人开口道：“火扑灭就行，幸好现在还没入秋入冬，山里还湿了些，火不算大，将山火记录下来，总结经验，忙了这么久，回去休息吧。” “是。” 等战士转身，谢家康也起身跟着出了屋，瞧见赵肋一行人笑着迎上去，一起进屋坐下。 “大队长，辽南破坏的几个特务全部解决，过程也记录在上面，就是有点曲折，要额外解决。” 赵肋跟身旁谢家康说着。 “只要人解决，这件事有曲折也不会大到哪去，只要人没有流窜开，不让他们危害地方，就算成功。” 听着赵肋叙述事件全部过程，谢家康想了想：“人你已经审讯完，也有过程记录，这样，人直接送山下，抓捕问题已经完成，交给地方进行最后宣判。 “这次对外开口，不要说是吴家沟勾结特务，不然这个屯子都没办法在山里待，要是被针对，整个屯子容易起反心，容易变成危害，到时受到损伤的还是老百姓。 “对外就说，特务挟持山屯人，被咱们森林公安部队和山屯人民群众齐心协力一起击破抓捕，军民一条心，共创未来。” 谢一城听着从谢家康口中说出来的话一愣一愣。 这才多久没见到谢家康，这小话一套一套，还知道怎么将风险降低，避免今后再次发生，在大队这边明显没有偷懒，真让他学习到东西。 之前在屯子里学识字念书，也没有学会多少，咋当了大队长还自动进步了。 “成，那我就这么说，我回去也通知到小队，人已经带到大队，后续是大队送下山还是我来？” “大队这边吧，你们那边地方大，人手本来就不够。” 谢家康跟赵肋聊了一阵，让人带着先去吃饭，只留下谢一城在屋里。 “大哥，你现在这成了啊！话说得好，想得也好，到底是干部，看事说话都不一样了。” “可以吧，之前你在屯子里不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得，人这一生，不往前进步，那就是在退步的路上。 “咱们大队几百人，我这不小心学习着，万一出差错，想后悔都来不及。” 第715章 了解，准备回屯娶媳妇咯 谢一城比画个大拇指：“大哥，这想法太对了，现在整得真不错。” 谢家康笑了笑摆手：“你们这次整得也好，本来这么多天，都以为藏起来要慢慢找了，谁知道还进了屯子藏起来，刚进屯就被人举报找到，说明你们小队对于所在周围的山屯关系不错，深入人心。” “那还是你这个大队长管理得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跟我耍嘴皮呢是不是？” 两人调侃一番，谢家康话锋一转：“不说这些，秋收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你跟你们指导员说事了没？用不用我帮你说？” “不用，指导员通情达理，知道要回去收粮，收完粮娶媳妇批了假，到时候回去带点山货给小队，让大家伙都沾沾喜气。” “大队这边也让沾沾，人不可能一辈子就在一个小队里待着。” 谢家康话语中的意思，谢一城听明白，点头道：“到时候我瞧瞧东西能不能多备着点。” “东西多少不重要，在于有没有，别的时候我肯定不让你拿，娶媳妇喜庆日子一辈子就一次，可以整点，记住，一定要不值钱的，不然就算违纪，容易被人说。” “落人口实呗，大哥你还要再继续学，不能停，学习使人进步。” “你小子。”谢家康笑着道，“我高低也是大队长，你小队长都不算还来说我。” 顿了顿谢家康又道：“你这娶媳妇日子也已经定下，到时候我找时间回去一趟，你这要请整个屯子人吃饭，我要是吃不着可不愿意。” “只要你能回去，那必须让你吃饱喝足，不然今后在大队里，你还不给我穿小鞋啊。” 跟谢一城聊着，听着他逗乐，谢家康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当初跟着一块进山，自己没扛住被狼扑倒一身伤，谢一城拿着刀活生生将头狼捅死救自己，再到之后靠着在山里打猎挣钱补贴家。 自己是亲眼看着谢一城怎么枪开得越来越准，箭射得越来越稳，家里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一步一步，亲眼看着谢一城的成长变化。 一眨眼，好几年过去，谢一城也要成家了。 “大哥，到时候回去看看能不能多待几天，长时间不在家，初一都跟你认生了。” “到时候待两天就好了，小家伙熟悉得快，怕的是小狗蛋真忘了。” 谢一城笑着道：“那不会，我大爷给你忘了小狗蛋都忘不了，到时候你一手拿个王八，一手拿根木棍，记性再差也能想起来。” 谢家康听着笑着无奈摇头：“小狗蛋有你这三叔，他这辈子都算摊上了。” “那是，有我当小狗蛋三叔，他就享福吧。” 两人聊着，谢家康也定下了后续回谢家屯的计划，他这个大队长忙活这么久，也歇两天。 至于秋收，他是没法回去，只能等谢一城到时候结婚再回去。 将人送到大队这边，小队来人在这吃了饭就离开回去，将落下的工作捡起，继续进行巡山护林。 期间关于特务的事，后续也知道消息，在结合小队审讯结果以及事件发生记录后，地方又审讯一番，跟小队这边审讯没多少出入，最终对于两名特务的处理方式是，枪决死刑。 辽南工厂爆炸，即使反应过来，也造成了伤亡工厂损坏，暂停地生产，影响向前线物资运输。 另外一位吴家沟人，后续会关两个月放回。 说是关两个月，实际上是在山下疗伤。 毕竟他只算是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从犯，还是中途反水袭击特务导致受伤，主犯都没通报淡化影响，他先动手并主动交代所有事自然也没事，养好伤后续回山就行。 吴家沟人担惊受怕，最终在结果出来后，得知竟然是协同剿灭特务，受伤的吴家沟人在山下还在疗伤没有事，心底松了一大口气。 对于森林公安部队的想法也发生转变，心怀感激，认为是小队人通知上去替吴家沟说了好话。 就算死亡的吴家沟屯长还有那个小年轻家人也没别的想法，毕竟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得知，两人一个被特务枪决，一个被捅死，错全在特务身上。 后续赵肋将留下的部分小队人撤离，吴家沟人还送着走，至于里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就没人知道。 至于关于抓捕特务的嘉奖，自然没有吴家沟的事，金家屯作为主动提供消息的屯子，得到了一些细粮嘉奖。 两个小年轻有家要照顾，金家屯屯长日子相对要好一些，将细粮分了几家屯里困难户，送了一半给提供消息的滚苞米地小媳妇他爹。 老头接着东西更是羞愧，死活不要，还是金家屯屯长硬留下。 …… 时间转眼，又是一年秋收。 森林公安小队驻地。 “我们这就回去，快点忙活，收完粮赶紧回来，回家说好过年不回了。 ” “对，这事提前跟家里说好，别让家里担心有想法。” “能有啥想法，不就是不回去过年吗，当兵在外，半岛上打仗的，有多少想回家过年回不去的，咱们这已经算好了，起码能回去帮忙收粮。” 小队山屯人收拾着东西，搭伙准备往回走，按照收粮时间算，加上来回路上时间，4天足够收粮加来回。 谢一城比较特殊，跟众人都不一样，他这次请了10天假。 这样回去收完粮，后续在屯子里铺开晒粮。 这时候暂时闲下来的男人一起进山围猎，打着东西处理再准备物料。 几天后结婚娶媳妇，从家里三十来米外，将胡碧芸娶回家。 赵肋在小队里得人心就在于，想着谢一城娶媳妇，可能比较恩爱，发生一些特别的事耗费时间调养身体，多批了5天，最晚半个月回小队就行。 “可惜了，本来打算三儿娶媳妇我去瞧瞧热闹热闹，这次时间不够没法。” “你就是想蹭吃蹭喝，以为谁不知道呢？” “完了，三儿娶媳妇，就剩下小段几个人没媳妇了。” “别胡说，小段他们咋没媳妇了？” “哪来的媳妇？” “生来自带媳妇！” 第716章 到到时候传给我看 现场哄然大笑、一帮人不是娶了媳妇就是要娶媳妇，这点小笑话当然听得懂其中的深意。 “小段今年估计回不去家了，养伤完后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回家路那么远，别没养好，一路折腾别身子没养好反而养坏了。” 众人面庞笑容瞬间消散，对于造成小队伤亡的那些特务，心中带恨。 不过还好，现在这帮人已经全部投胎，按照十月怀胎计算，再过大半年该出生了。 希望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众人闲谈几句，跟赵肋还有小队里留守的众人打声招呼后集体离开。 一年中最重要的秋收再次到来。 走了一阵，众人就分了三拨，按照三个方向分开。 “长毛，你妹子啥时候生？”路上白平安问着张富贵，“算着日子，应该快了吧？” “还有些天，开春雪化才成的家，哪有这么快，怎么也要入冬才行。” 按照长白山中雪化一般都要到三四月份，离出生确实还有段时间。 “你这回去也抓紧，家里就一个孩子哪成，使使劲，多来几个。” “你别光往我身上扯，回家你也使使劲，你不也才一个。” “都使劲，都使劲。” 路上谢一城先拐弯跟着张富贵去了一趟张家屯，瞧一瞧萝卜头有没有在张家屯。 之前萝卜头在谢家屯里一直照顾谢一国，后续被谢一国直接撵去张家屯陪媳妇。 即使这样，萝卜头后续依旧往返两个屯子间，来回照顾着谢一国。 最后谢一国能自己照顾自己后，萝卜头才减少时间跟次数，在张家屯陪怀孕状况不太好的媳妇。 到地方后被张大山告知，萝卜头带着张翠花回张家屯了，现在状况好多了，相比张家屯养胎，谢家屯有熟悉接生的人跟采药人在身旁，谢家屯更合适，出现意外也能及时解决。 拒绝了张大山的挽留，谢一城跟白平安谢土地几人往回赶，将白平安送到屯子口，两人才回屯。 此时屯子里热闹异常，各家都在准备着工具绳子以及装填粮食的麻袋物品。 上次回来还在山里采摘山货和在山道建设山道的人全都停下，聚集在屯子内。 “呦，瞧瞧这谁回来了？土地他媳妇，接你那口子回家了！ “碧芸，你也来接你家那口子回去！” 胡碧芸听着抬头望去，一边摆手：“瞎说，咋就我家那口子了，我都没嫁人。” “快了快了，这也没换人，就最近的事。” 胡碧芸跟谢一城的事屯子里全知道了，就连三四岁的孩子都知道谢一城跟胡碧芸要成家。 毕竟谢一城要请屯子吃饭还要吃肉，对于屯子孩子来说，没有比吃更重要的事。 胡碧芸没接话，将东西放下走上前接着谢一城：“回来了。” “回来了，忙啥呢？” 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胡碧芸，谢一城总有种错觉，不知道是不是要结婚成家过日子的原因，胡碧芸脸颊间总有微微红晕残留，好似微熟的苹果，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其中味道。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别瞅了。” 胡碧芸瞧着谢一城看着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在周围嫂子婶子的调笑下，拽着谢一城胳膊回了家。 “你怕啥，咱们俩光明正大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那也不能让这么多人瞧着，回家慢慢说。” 瞧着胡碧芸，谢一城放下东西笑道：“我还以为你面皮没这么薄呢。” “我面皮……” 胡碧芸话没说完，抬头看向谢一城：“又藏话是吧？拐着弯说我脸皮厚呢？” “那不能，咱大大方方的，别在意别人说啥。” 将胡碧芸拉坐在身旁，谢一城好奇地问着：“一胜一勤还有我哥他们人呢？” “在大爷家呢，商量着后面围猎的事，收粮用不了几天时间，收完粮晒粮就行，后续围猎才是大事，不然到时候说好吃饭的事，结果没东西可就坏了事。” “不能。”谢一城自信道，“今年山里风调雨顺，东西多也肥，比去年还多，肯定能打着好些东西。 “就算做最坏的打算打不着大的，小的多打点，到时候搭配上其他的也够了。” 看着谢一城自信模样，胡碧芸没继续这个话题，选择不打击谢一城自信心：“我前面跟着咱哥他们下山去县城买东西了，给家里多买了些粮食。” “咋又买粮食？家里不是够使的？马上秋收，粮食眼瞅着多起来。” “怕到时候不够，这次买了些细粮，回头整点白馒头包些饺子备着。” 谢一城想说些什么，瞧着胡碧芸眼神看向自己闪烁：“兜里还有钱不，细粮不便宜呢，你那点嫁妆自己留着吧。” “不差这点，咱们就整这么一回，今后不这么整了。 “后面咱哥还要塞钱给我，我没要他都生气了，回头你跟他好好说，劝劝他。” “我哥人就那样，他觉得这是他当老大应该忙活的，你这买得自己花钱，他当老大的心里不舒服，回头给你就留着，他是干部津贴高，不差那点。 “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别整这么见外。” 谢一城说完看着屋内问道：“你衣裳做好了没？” “做好了，大娘跟我改了好几回呢，我去拿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等那天再穿，现在穿到时候没惊喜。” “还要啥惊喜？” “到时候晚上继续穿着才惊喜。” 胡碧芸听着不明白，没反应过来。 瞧着胡碧芸没懂，谢一城将话题岔开：“那给你留的珍珠呢？那东西别放着，放久了发黄不好看，能戴就戴。” “我给串起来放着了，等那天再戴。” 谢一城脑海中浮现那天晚上，胡碧芸白净脖颈间戴着珍珠串，一身的大红衣袍，屋内昏黄烛光点缀，瞬间有了画面。 “那晚上戴，到时候我好好瞧瞧。” 陪胡碧芸唠了一阵，屋外响起来跑步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几个脑袋依次高低从门缝里钻进屋，好似葫芦串，瞧着相当有意思。 第717章 谢一国离开时间确定 “三哥！” “三叔！” 一胜一勤小狗蛋笑盈盈进屋，身后还有谢家康的大女儿初一，跟在身后蹦着进屋。 屋外还有女人喊的声音，传来孩子的喊叫声，渐行渐远。 “谁在外面呢？” “二嫂，小毛蛋跟在后面过来的，跑得老慢了，被二嫂给抓回去了。” 谢一城神情一恍，谢家有的孩子也都会走了。 “你二叔回来了吗？”谢一城看向小狗蛋。 “没。”小狗蛋摇头反问道，“三叔，我爹啥时候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能见着了。” 谢一城摸了摸一胜一勤脑袋：“你们回来，大哥人呢？” “大哥在大爷家呢，等会就回来。”一勤仰头看向谢一城，“三哥，元宝回来了你见着没？” “在哪呢？” “它陪媳妇呢。” 谢一城听着一愣：“啥？元宝陪媳妇睡觉？它哪来的媳妇？” 按照黑熊成熟期，应该是3到-4年，元宝现在还没到三岁，只冬眠两次，这时候上哪找的媳妇，不会也是只未成年黑熊吧？ “是不是不敢相信，我们也不信。”胡碧芸开口说着，“一开始进屯的时候都拿枪指着，那头黑熊也不敢进屯，是元宝勾着进屯的，喂了点吃的才安稳下来。” 谢一城听着皱眉：“这是野熊，不是打小养的，不能放进屯子，屯子这么多孩子，要是疯起来伤着要命咋整？” “没，这熊就进了屯子，在屯口坐下没往里进，待一阵就跑回山了。” “说明人家不相信人，咱们也不信它，这样最好，元宝愿意在外面就在外面，不能带熊回屯。 “它自己都差点到岁数，找什么媳妇，我才应该找媳妇。” 胡碧芸轻轻推了推谢一城：“孩子都在呢，别瞎说。” “没瞎说，黑瞎子这岁数换成人，比我当初见你的时候还小，它咋能找媳妇。” “啥意思？意思是元宝学你，先带人回家再想后面事？”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都听着了。” 一群丫头小子笑嘻嘻齐齐点头，初一似懂非懂有样学样在身后跟着用力点着小脑袋，小辫子甩的呼呼飞起。 胡碧芸笑着道：“等你们三哥三叔走了，不给你们整好吃的。” “元宝现在还在屯子里吗？” “没了，自从找到了那头小母熊，回来的就少了，山里不缺吃的，到处跑。” “让它跑吧，趁着现在时间多吃点。” 黑熊跟棕熊有个极大的区别，棕熊不论食物够不够吃，除了发情期间，以及母熊生下来小熊大带小喂养才有聚集，其余全部都是各过各的独居生活。 黑熊则不一样，多数也是独居，但是当食物足够不需要争夺时，黑熊会选择性地过群居生活。 至于元宝怎么从山里勾搭上一头小母熊的，具体细节谢一城不清楚，可能是母熊将小熊养到一定岁数，直接放养在附近的山林间，让它独自捕食，结果遇到元宝被勾搭上了吧。 只能说，不愧是自家养的，确实有能耐。 跟胡碧芸还有丫头小子们逗乐一番，胡碧芸起身去做饭，一胜争着去烧火，谢一城抱着初一去屯长家。 “刚刚就听说你回来了，几个丫头小子跑得老快了，当时是。” 屯长笑着招呼着，伸手要接过初一，结果初一一扭头，小手搂住谢一城脖子，将小脑袋埋起来。 “这家里的孩子就亲三儿，初一这见三儿才几次，就贴着不搭理我这老头子。” 谢一城笑了：“咱就是招孩子亲近。” “挺好，孩子都亲近你，等今后长大，你说话也顶用。”屯长招呼着谢一城坐下，“我跟一国正说着你的事呢，这些天你不在家，一国给你张罗着事。” “我这闲不住，事三儿都嘱咐过，碧芸该忙都忙活完，俩人都有主见，我插不上啥手。” “诶，你是家里老大，忙活的可不少，家里可没少操劳。” “不说这些。”谢一国看向谢一城，“你成家好好过日子才是真，咱爹娘要是知道现在过的日子，保准高兴。” “是啊，以前日子是真苦啊，不知道啥时候命都没了。”屯长说完摇头，“不说这些，好不容易大老远回来，先歇着，明个收粮也别去了。” “我这没事，该去继续去，就走了点山路，一直在山里早习惯了，早收完粮早点晒上粮，回头咱们进山围猎打东西，打着回来就能准备上。 “要是打不着东西，到时候可就吃不着亏了嘴。” 谢一城在屋内说了一阵，将谢家康还有谢家有谢家良后续应该都会回来的事说出来。 屯长嘴上说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可眼中夹带着一丝笑意，明显带着喜悦。 三个孩子齐齐在家的日子，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基本是一个一个回来，还是一年半载回来一趟。 没一会王芳进屋，将初一领走，谢一城也起身，胡碧芸做好饭了，回去垫肚子，喊上谢一国一起。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回到家谢一城吃着饭，看着坐在身旁的谢一国问着，“你这心里明显藏着事。” “这能看出来？” “相当明显，有事直接说吧，咱们之间没必要显得这么见外。” 瞧着谢一城吃着饭菜，谢一国忍不住开口道：“我受伤回来养病也有段日子，现在已经开始秋收，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冬。” “我知道，可这不是回来养伤吗，先把伤养好，养好了再回去。” “现在我这身上伤养得差不多，老药叔那边帮忙看了，平时重活也能干，山里跑一圈下来没啥感觉。” 谢一城听出来谢一国的话中意思：“部队那边催了？” 谢一国没有回，继续道：“之前我下山了一趟，去联系了部队问了问，三天后有部队过江，我说还要再养一段时间，问了下一波， “部队给的消息是，一个月后有部队过江，到时候可以跟着一起走。” 看着谢一城，谢一国手指忍不住敲着大腿：“三儿，你娶了媳妇好好过日子，到时间我就走了。” 第718章 谢一国的惊讶 谢一城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谢一国在家，一胜一勤明显高兴得多，家里也热闹，屯子里好些人都来找，萝卜头也是围在周围。 有人操心着家里事，不用他想太多。 胡碧芸也能教书看书，忙活自己的事。 现在谢一国一走，胡碧芸也要抽出时间照顾一胜一勤，家里亲人也要带着挂念。 回到半岛，今后啥样没人清楚，刀枪无眼，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三儿，娶了媳妇成了家，跟之前又不一样，今后家里的担子又重了，压在你身上，回头我那津贴送回来，让碧芸拿着，你不常在家，她能照顾着家里的情况。” “大哥，不说这些了，后面一个月在屯子里多歇着，到时候我跟指导员说，回来送你。” “不用，我这一个人就走了，有部队送。” “要。” 谢一城坚定说道。 瞧着谢一城坚定的眼神，谢一国心中叹气，没再言语，他没办法让谢一城改变想法。 实际上每一次送下山，都是伤感别离，将分开的愁绪放大。 可谢一城每一次送下山，又何尝不是让谢一国心中有个挂念，在遇到危险或者重伤救治时，能有个想念，引起心底的钩子。 打仗不会一打一辈子，还有家里人。 后续谢一城陪着家里人整理着明日要用到的工具，后续几天都是要农忙的时间。 相比较屯子里大人来说，秋收农忙既辛苦也喜悦，来年的粮食足够，对于未来生活有期望。 对于一胜一勤以及屯子里的孩子来说是另外一种，那就是开心，小孩子精力足，农忙掰棒子收天地间的其他东西，很有意思，也是很多孩子少有能出屯子的机会，除了入夏靠秋跟着大人进山采摘山货，就是这次。 天还未亮，谢家屯各家各户早起做着饭菜吃食垫着肚子。 秋收日，干着重体力活，早晨的饭必须要多，油水要有，不然下地没力气。 一家人吃过饭，谢一城将工具带齐。 因为这一次谢一国回来，加上胡碧芸也在，一户五口人，下地干活足够。 屯子里留下少数人值守屯子，防止有人找或者山中野兽入屯出现意外，其余人集体出屯。 这刚出屯没多久，就瞧见一大团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跑向人群来。 谢家屯人瞧着乐呵呵没人害怕抬枪防备。 这身影太熟悉了，尤其是走路的方式，偏横着走，整个长白山的黑熊这么走路的，估计就这么一头。 “吼吼吼~” 黑熊跑到谢一城面前一屁股坐下，抱着谢一城大腿叫着。 “到底是人养的，在山里这么长时间，还记着今天是收粮的日子，一早专门从山里跑回来。” “三儿家这是又多了个壮劳力，去年掰棒子就顺，今年掰棒子估计比去年还快。” “也就是雪化进山找食吃不用喂，入冬就猫冬也不用喂几次，不然这么能吃没谁能养得起。” “那你也养一头？” “算了算了，回头多生个孩子，养孩子吧。” 众人看着元宝抱着谢一城腿坐下不让谢一城走道看着有意思，站定边笑边聊着。 谢一城自己也无奈：“你撒开，现在多大了，你这别给我抱折咯。 “这才多久没见面，咋胖成这样了？这进山到底吃的啥，都胖成球了。” “嗷嗷嗷~” “知道了，这不回来了吗，也知道你找媳妇了，先起来，去掰棒子，别耽搁时间，回头让你带棒子回去给你媳妇吃。” 谢一城好声说一番，元宝才撒开手，紧跟在谢一城身后走着。 “你说你走了这么久，为啥元宝回来还认你呢？按道理过段时间，人都忘了，别说一头黑瞎子。” 谢一国看着啧啧称奇。 “因为黑瞎子记味，还是从小喂的，我这也不是一直走不回来，时不时回来都能见着。” 瞧着一勤趴在元宝身上，让元宝背着走，谢一城笑着道：“而且人一两年也不会忘，黑瞎子虽说一年抵得上人好几年，记性还是这一年，更不容易忘。” 谢一城没说的是，黑熊的智商相当于人的婴幼儿3-5岁，长时间跟人生活在一起的熊，最高可以超过7岁。 棕熊跟黑熊也大差不差，都类似。 看着以为是山中大型野兽，实际按照智慧来说，就是个孩子，所以能看到很多从小养大的熊跟人打闹，有些还会学着抽烟喝酒。 “一国，你是不知道当时元宝帮着掰棒子那景儿，今个收粮的时候你好好瞧着，一个能顶仨。” “那是，不但干活一个顶仨，那胃口能顶得更多。” “都养黑瞎子，还能差那点棒子，人家帮忙干活给点吃的那都正常。” 谢一国来了兴致，黑瞎子偷玉米他见过，可黑瞎子帮忙掰玉米，这还是头一回见。 到了地方，让一些人看着外围，再有一批人进地里驱赶内部可能隐藏没露头的野兽那些。 “你让学全养蜂的地点就在这？” “还有另外一块，你没来过？” “没来过，前几天学全跟别人带蜂箱回屯子取蜂蜜没跟我说，不然我也能帮帮忙。” “学全是想着你多歇息歇息，别过度操劳，让其他人帮忙的。” 谢一国点头：“学全取蜂蜜送上门，我没要，说等你回来你俩分，收完粮到时候记得去。” 谢一城一边拿着东西一边点头。 来到地边，谢一城随手掰了个玉米丢给元宝，只见它熟练剥开吃着，甚至还眯缝起了小眼睛，一脸享受。 谢一国瞧着惊讶道：“真成精了！还能这样？” “建国后不准成精。” 等元宝吃完，谢一城喊了一声，一胜一勤在前面捡拾地上的东西，元宝跟着谢一城在后面开始掰玉米。 开始元宝还有跟在谢一城身边，慢慢掰着，后续感觉谢一城掰得太慢，主动加快速度，风驰电掣，一转眼拉出去谢一城一大截。 半道上元宝还回头看，瞧着谢一城离得远，还主动掰下来个玉米一屁股坐地上吃着歇了歇，随后继续向前猛攻。 直接将一旁跟着忙活的谢一国傻了眼。 不是，熊还能这样使的？ 这速度、这体力，要是上战场，搬弹药箱送补给，还不起飞咯。 第719章 结束的农活 谢一国不知道是自己生病时间长还是长时间没有忙过农活的原因，整个人精神状态有些不集中，眼神不断向前方毛茸茸黑乎乎的元宝瞟去。 他不是不知道元宝会帮着下地干活，回来这么多天，一胜一勤经常在耳边说着元宝的事。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下地干活是这样的，好似缴获米军的坦克，突突突往前冲，速度还快。 跟坦克最大的差别，就是坦克前行每公里油耗论升，元宝前行耗的是玉米棒子数量。 一边干活一边吃，一点不见手生，一瞧就是经常掰棒子干农活。 怪不得走后，家里收粮没啥压力，有这么能干的一头黑熊在，能有啥压力。 就跟谢一城说的那样，入冬了注意点，可能醒过来，到时候喂点吃的让它继续猫冬，其余时间基本不用管。 后续谢一国也没有再掰棒子，直接拿着麻袋跟在元宝身后捡着地上的玉米丢进去。 元宝抱着玉米啃的时候，扭头看向身后弯腰捡着玉米不断靠近的谢一城跟谢一国，突然兴致起来，手中玉米随手一丢，雷厉风行，将谢一国跟谢一城拉开一段距离，回头看着，才再掰一个玉米，一屁股坐在天地间继续啃着。 谢一国捡着被啃了一半的玉米哭笑不得道：“这之前也这么整？不吃完？” “之前没见过，这还是头一回，估计是瞧见你在胃口不太好吧。” “拉倒吧。” 谢一国将半个棒子揣兜里：“等会儿收完，再给元宝，让它吃完。” 因为有元宝在，原本应该一天多才能收完的玉米半天收完，剩下的白薯元宝没那本事，没让它继续干。 等谢一城一家人带着元宝将自家田地玉米收完，周围其他人乐呵跟谢一城招呼着。 按照去年整的，元宝去帮忙掰玉米，半道吃点，今年继续这样。 元宝分不清谁家地，反正都是掰下来随手丢地下，要么是随地一坐啃玉米，全程在地里忙活没歇着。 在如今这个粮食为根本的年代，元宝这么能干的就是这么吃香。 玉米掰好，白薯挖出来，当天带回一部分粮食，后续往屯子里拉粮食跟秸秆就行。 有元宝在，好些人家忙活不过来，直接让元宝包地，进去掰玉米，边掰边吃。 元宝一点不客气，还没干先在地头掰了几个吃过后才开始快速推进。 今年整体收粮速度相比去年也加快不少，屯子里还有另外一处地，也要进行收粮，不能耽搁，也知道今年有事，都加快了速度。 不过让人失落的是，相比前两年，今年收粮时没有什么意外，周围连个吃肉的都见着，野鸡野兔倒是顺手抓了七八只，勉强够一户分半只的。 这边老耕地因为面积大，忙活时间长一些。 用了几天时间，将两处地方耕地全部收回带走，地里没有留下秸秆物，这些都是能引火生火烧锅用的。 也避免留在耕地间出现意外，放一阵彻底晒干，万一意外烧着，别将林子给点起来。 附近有谢家屯跟白家屯两个屯子，烧起来容易顺着烧到屯子里，这些是山里人必须谨慎的点。 收完粮，屯子各家开始晒粮，主要是高粱跟玉米这两种，白薯直接存放起来。 “还别说，这小东西挺好。” 谢一国在外晒粮回屋，看着谢一城煮的蛋尝了尝：“就是这味有点淡。” “放一阵入入味，明天再吃味道就不一样。” “你这也是真舍得，这要放多少料。” “放多少一年也就整这么一回。”谢一城忙活完坐下歇着，整理着后面几天要用的东西，低着头说着，“等回头你要走，我给你备点东西，到时候你带着走。” “用不着，路远不好带，家里又不是多富裕，留着自己使吧，你跟碧芸两人今后还要过日子，留着顾家里吧。” “不至于差那点，之前给你带过去的东西，你不也说挺好用。” 谢一国摇头：“情况不一样，当时确实不容易，战争刚开始啥都缺，头上飞机炸，身后物资运不上前，我当时也只是个连长，连队没多少人，后续还几番作战，牺牲不少，带过去的东西一人分点也够。 “现在我已经是营长，这点东西分谁都不是，留在营部那就变成干部用了，这样不就变味了。” “也不能这么说，只要送到地方肯定能用到，虽然东西不多，也是家里的心意，咱们人没法过奖去跟米国鬼子打仗，这其他支持还是有的。” 谢一城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比如蜂蜜，这东西能加快养伤，也是甜食，对于战场战士来说，也是提升士气的一种方法。 “今年屯子的蜂蜜产量比去年翻了番，到时候你也带点走。” “这事回头再说。” 谢一国拿来枪械擦拭着问道：“你之前说山下要蜂蜜，今年要往山下送吗？” “送点，让山下见着物资生产出来的，别一直以为我在诓他们，老是从县里省里拿东西占便宜，咱不干这事。” “那不能这么说，股金都是屯子里乡亲自己集起来的。” “股金是咱们集的，可这年头用纸币能不能买着东西，还是大批量地买，那还是要找政府，算起来肯定是山里占了便宜。” 谢一城回想着之前往供销社里送的东西，集中到县里，东西多是山里比较普遍的东西，县里愿意收也算好的，省的还要下山卖，还不一定卖得快。 现在正好蜂蜜产量上来，也能借着这次进县里，送点好东西。 老是让山下拿东西，自己不发展，早晚有结束的时候。 就如同帮扶贫困户，愿意改变没条件有困难的，进行帮扶除贫，帮了会努力往好的方向走。 至于那些犯懒帮他也不干，还嫌弃上门送东西送得少，这种凭什么能过好？（今天刚被身边基层工作驻村的吐槽，拿米面粮油上门还被嫌弃少，扶贫帮助不干，这种真……） 县里帮也帮了，屯子里这几年也逐渐发展，正好到时候整点东西送到县里去。 谢一城计算着日子，要是雪化前下山一趟，来回两天时间应该够，找时间下山。 第720章 回山，进山 谢一城还想着谢一国身子可能还留有暗伤，打算将取出来的少量蜂王浆留下，到时给谢一国装一部分，有条件就整点。 人人都说蜂王浆营养成分高，对身体好，谢一城是不怎么喜欢。 蜂王浆相比较普通蜂蜜味道怪一些，味道有点酸，有些涩，进嘴还有微微辣口的感觉。 这种好东西还是留给谢一国多吃吧，剩下的留给胡碧芸尝尝，能够美容养颜。 至于一胜一勤他们，蜂王浆不适合孩子吃，还是算了。 屯子里这两年也没有用大渔网，之前谢一城所说的抓鱼要有序抓捕，避免将湖里鱼抓干抓净，山里规矩也是不抓开春鱼，要有序抓捕，去年山屯也没有进行冬捕。 今年计划的也只是过年前小规模抓捕，一户分两条就算，过年图个吉利。 至于围猎，山屯年年都有，今年因为谢一城结婚成家，屯子里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到时候整点大动静多打些。 到时让谢一城好好准备准备做饭，整个屯子都尝尝谢一城好手艺。 也因此，这一次的规模比之前哪次都要大，这次围猎将成为谢家屯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围猎。 “三哥，元宝又带它媳妇回来了！” 一胜在院子外喊着，谢一城跟谢一国齐齐一笑。 “我出去瞧瞧。” 放下手中的东西，谢一城迈开腿来到了院子里。 屯子里好些人已经聚集在屯子里，因为晒粮的原因，好些还没有往南飞的鸟会经常性地来偷吃，屯子里人要长时间在屯内防备着这些鸟类以及动物。 对于这些傻鸟，谢一城也感觉无奈。 现在不走，等后续突然降温下雪，这些野鸟根本活不下来。 长白山的温度一旦降低，不到明年开春很难再回升，只会不断降温，山中白雪累积，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在这种自然环境下，根本没有条件让这些鸟类生存。 关键是，这种情况不是少数，是年年都有一群山中鸟因为迟飞晚飞被冻死在山里。 谢一城之前进山都能见到一些冻得如同石头一般的全鸟尸半鸟尸，或者只剩下骨头的。 人都说笨鸟先飞，早飞的不确定是不是笨鸟，可在长白山中晚飞的很大概率是死鸟。 “三哥，在屯子口呢，那头熊不进来。” 谢一城往前走了几步，才看着屯口一胜所说的元宝媳妇。 让谢一城没想到的是，元宝这一身黑色毛发的熊，找的小媳妇竟然是一头浑身褐色毛发的变色熊。 这种颜色的熊，谢一城记得一般只有北美大陆那边比较多，有专门毛色的熊类。 东北据说有，可谢一城在东北长白山中，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只是黑熊，这么长时间来，在山中打猎护林，谢一城也没见过跟同类色偏差特别大的物种。 面前这头黑熊，明显是一头变异种。 一般这种异色生物，在山中生存环境可能没有那么好。 跟着出来的谢一国瞧着远处一黑一棕两头黑熊笑着道：“元宝还挺疼媳妇，还知道拿着苞米给它吃。” 身旁其他人点头：“确实，这一瞧就是小两口，知道疼媳妇，不知道啥时候能给带进屯，今后掰棒子肯定老快了。” “比你都知道疼媳妇，你也多疼疼你媳妇。” “我咋没疼？” “你就知道夜里疼是吧？” 谢一城听着身旁人开始说起荤段子，将话题岔开：“带进屯子还是算了，屯子丫头小子多，容易出事。 “元宝能留是因为大小在屯子打小一点一点养起来，通人性，外面这头母熊山里野惯了，带进屯子万一哪天变性，到时候事就大了。” “三儿这话说得很在理。” 老烟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旁，看着屯子口的棕色母黑熊：“之前山里黑瞎子舔烂人脸，咬断胳膊腿这都不算大事，前两年那次你们忘了？直接进屯子咬死人，真以为这东西是家养的小狗小猫。 “都记住，不论人熊还是黑瞎子，这东西都会主动进攻人，甚至会杀人，有的杀人是为了吃，有的就是为了杀人。” 山里熊不论是黑熊还是棕熊，都是这样。 “老枪叔，这都知道，刚刚就是说句玩笑话。 “再说让这东西进屯，它也不敢进，只敢在屯口坐着。” 老烟枪看了几眼，瞧着棕色黑熊没有进屯子的想法，跟谢一城说道：“三儿，你看得明白，这东西别进屯子，容易出事。” “嗯，肯定不让进，元宝想陪着到时候让它俩进山待着去。” 站定跟身旁人聊着，屯口的母黑熊不知道是看见人多还是因为吃完东西，扭着肥硕的身子钻进山林中消失不见。 元宝往前跟了几步，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前后扭头看着，当看见谢一城时，两只耳朵抖了抖，起身往屯子一路小跑，挤到谢一城身边。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找媳妇，不耽搁你的事。” 谢一城揉着元宝脑袋打趣着。 黄学全在一旁笑着乐呵：“这样正好，你回头娶媳妇过日子，过些日子元宝也一样。” 众人嘻嘻哈哈间，各自回家。 转眼，粮食已经晒上有段时间。 谢家有也在期间回山，他跟养殖场申请了比较长的假，这次回来一是谢一城娶媳妇回来帮忙，二是陪陪已经许久没见面的自家媳妇还有孩子。 谢一城闲暇时问了一嘴最近养殖场的事，从谢家有口中得知到养殖场之前送上去的事，政府给安排了，从半岛缴获物资中，找到类似的东西，让返回休整的部队顺道带回，他上山的时候东西刚到地方。 到时要是能行，后续将这个技术方法普及开。 谢家有回到屯内，谢家屯约定好的进山围猎日子也到来。 虽然还是秋高气爽，温度已经降下来，体感明显偏凉。 各家年轻人壮劳力齐齐聚集，腰别砍刀匕首，身背长枪，一半人身上背着背篓，其中放着各种杂物工具，以及准备好的吃食。 这次谢家有回来能一起跟着进山，至于谢家康跟谢家良，估计也是这两天。 第721章 两个鹿群的痕迹 因为人群众多，进山时动静大，根本藏不住，一路进山，看到东西，东西也提前看到人，撒腿马上跑开，根本追不上。 小东西放枪有些浪费，加上开枪动静大，枪声一响，周围林子里东西基本跑光。 “这出来半天了，林子里啥也没见着。” “这都是小个头的，打着也没意思，肯定找野猪群花鹿群那些，还要个头多的，少了都没意思。” “就是，咱们这次这么多人，打少了不就等于亏吗。” 谢一城在身旁听着有些乐。 这话意思就是，没赚到的都属于亏。 不过这次确实跟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老烟枪带着几个人在前面探路，寻找着身前东西脚印以及排泄痕迹，小个头小规模的有，但是大个头大规模成群的山中动物确实没发现。 按照现在这样找下去，等到傍晚天将黑下时还找不到，就要准备在山中过夜的事，等第二天再继续。 “我咋感觉这附近是不是被人打过一圈，不然不能这么少，老枪叔也说了，地上东西脚印不少，可都是之前的，新印没有。” “不能吧，这离咱们屯不算太远，就半天路，要是有人打，应该能听到消息。” “那谁知道，万一是哪个屯子摸着打了就走，谁也没法说。” 身旁人还聊着，谢一城瞧着远处老烟枪停下脚步，加快脚步来到老烟枪身旁。 “老枪叔，咋样？瞧见啥东西了？” “换地方吧。” 老烟枪拍了拍手起身看着周围：“这地方应该是被其他屯子人过来打过，脚印不少，东西明显少得多，现在换地方不耽搁时间。” “真有其他屯子来咱们这边打东西？” “白家屯来打也是其他屯子打，两个屯子没多远，这地方不算咱们附近地方，说得过去。” “不应该，九哥他们屯也要收粮，跟咱们时间一样，哪来的时间进山。” “那也没法，现在地方没大东西，咱们这么多人，不能在这干耗着，打少了不够吃的，到时候你成家整多了还过不过日子？” 老烟枪说完，冲着其他人喊了声，整个队伍开始转向，从向东走转向，一路向南。 南边山多不好走，因为耕地少，山屯也少。 因为人少，来的人少，动物自然多起来。 屯里人往南走的次数也偏少，熟悉程度不如其他三个方向。 南边地方上各种东西都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毒物，这是需要提前防备的。 幸好采药人提前给所有人都准备了驱毒药粉，能顶点用。 向南走了小半天，路上的痕迹逐渐增加，山中动物的群体留下的痕迹表明动物种群规模也在不断增加。 眼瞧太阳开始逐渐偏西，众人已经准备找寻落脚点，今天虽然没有结果，后续转向发现踪迹多起来，说明走得是对的，现在找不到，那就明天继续。 “诶？” 老烟枪瞧着一处树边痕迹，疑惑出声。 “老枪叔，又找着啥了？” 老烟枪观察着地面上的排泄物痕迹大量周围：“新鲜刚出的，最多1个时辰，东西应该还在周围。” “老枪叔，现在咱们没法抓了，日头偏西，眼瞅着要天黑，现在整，咱们就算人多，夜里也保不准出啥事。” 老烟枪点头：“先找地方歇息，往南走是对的，南边山货多。 “找地方小心点脚下，别碰着别的东西。” “知道了老枪叔。” 几十人的队，在得知老烟枪给的消息，心中放松许多，今天没找着明天继续，先在附近休息一晚。 因为秋收后温度降低，还想像入夏时，没有条件只能在野外临时找处背风坡生火轮着临时歇息已经不行。 哪怕是入夏在山里起火休息，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做。 入夏温度是上升，可是晨间的露水很大，说是夏天，早晨也凉，这样很容易生病，从而引发一系列问题，严重会导致死亡。 在找到一处之前有人来过的山洞遮风挡雨地方，抽人在外闹出动静，没有东西跑出来，再举着火把进入，反复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众人才开始轮流进入。 有人在外生起火堆，有人去近处山溪找寻水源，有人开始热饭，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活。 忙活完这些，众人才坐下开始歇脚，等着饭食做好吃饭。 “老枪叔，你刚刚看到的是啥东西？” 一旁黄学全问了一嘴：“我咋没看出来啥东西？” “你能看不出来？跟我在这逗乐呢？” 老烟枪一点都不相信：“不就是大个子吗，这东西之前又不是没打过。” “可我瞅着像花鹿的，不像大个子。” “诶！你瞧瞧，还说看不出来，这不看得明白吗。”老烟枪看着面前的火堆说着，“那处地方上落的东西是大个子跟花鹿混着排的。” “啥意思？两边混一个了？” “那不能，是前后过，在一处拉屎。” “老枪叔，那花鹿的屎我瞅着是刚下的，花鹿也是刚下的，按照山里的东西，不一样的不会连着。” 身旁其他人也是疑惑问道：“是啊，老枪叔，按道理山里不该这样，时间这么短，还是两群过，要是都一样的还能说，关键这花鹿跟大个子虽然都是鹿，可不搭伙过日子。” 老烟枪对此摇头：“这我也没法说，万一是两边看对眼了呢。” “管它都是啥样，要是有一群花鹿带一群大个子，到时候一块全给打了，不算多，一边五头长成的，加一起都能有将近两千斤，分下来一人都能好几十斤呢。” “对，管它啥样，整就完事，正好一城到时候办事，这肉也算是齐了够吃，回头都让一城整上，咱们都吃顿好的。” 谢一城忍不住苦笑道：“我谢谢你，要是真有两千斤肉让我做饭吃，你是打算我留屯子里给你做一个月饭？” “就是，哪有你这样的，这不累死人吗？ “一城你别听他胡说，你到时候就整半个月就行，多了不让你整。” “我更要谢谢你，今后做鸡，你吃鸡屁股。” “真的？一城你太了解我了，就好这一口。” “……” 第722章 狼群偷 调侃着，众人垫着肚子，计划着明天按照痕迹寻找山中动物群。 管他是马鹿梅花鹿又或者是其他动物群里，他们不挑，只要找着围着打。 只要打着的就是肉，加上现在还是入冬前，山里的东西只要是个不偷懒的，哪怕是兔子这种油脂含量低的动物也能长不少膘。 更不要说山里其他东西，个个都是一身肥膘，相比开春的时候大了一圈。 这些增加出来的重量，长的一小部分是肉，剩下的大半可都是油脂， 油脂这东西可是如今这个年头，比肉还要金贵的东西。 在今后很多年都是这样，猪肉卖得比牛羊肉价格还要高，有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油脂量差距。 缺少饲料的情况下，牛羊偏瘦。 谁家去买肉，都喜欢带油脂的。 以前谢一城也不喜欢吃肥的，来到这后感觉这肥的吃着那叫一个香。 谢一城自认是因为山中野货的油膘不一样，很多东西扒出来油膘偏黄，混着炒菜那叫一个香。 吃不完的熬油，熬完剩下的油渣，不论是后续用来炒菜放点还是过年用来包饺子包包子，那都是上好的东西。 之前谢一城在家熬过，一胜一勤小狗蛋都是紧闭嘴巴，眼睛盯着看，当油渣捞出来控油放凉，谢一城端着一盆出屋放桌上，几个丫头小子跟着出去围着吃。 要不是谢一城怕吃多了撑着或者拉肚子，三小指不定能一直吃下去。 唠了一会，留下守夜人，其余人该休息休息，等到下半夜来人接替。 第二天一早，歇息一夜的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吃了饭，继续按照昨天的进度前行。 老烟枪在前领路，来到昨天记下的痕迹，沿着昨天看到的痕迹找寻。 山里东西一样要休息，昨天看到新鲜粪便，一早就赶过来跟着找，不会落下太远。 在前面领路的老烟枪，在看到地面上的痕迹时突然咦了一声停下脚。 “咋了老枪叔？又瞧见了啥？” “有东西比咱们先赶上了，说不定咱们可以擦手截和一波。” 谢一城跟着几人走上前，瞧着老烟枪面前的地方，一种椭圆深褐色，表面带着毛发的东西成堆在脚下，类似黄豆外出排泄物。 “张三儿？咋到哪都能遇到这帮东西。” “肯定是，跟狗一样多着毛，瞧着不只是一头，应该是闻着气味，绕着跟上去。” “这帮畜生真是多，之前就打过几回，这次又遇上。” “别这么说，人家也是找食吃，咱们这是正好撞上。 “撞都撞上，那不一块打了。” 几人在老眼前身边聊着，老烟枪起身摇头：“瞧着没几头，虽然也是新鲜的，说不定是追前面鹿群的。 “这几只去几头花鹿就勉强了，打下来一头了不得，花鹿真要是拼命一蹄子踢上去，能给张三儿脑壳踢碎。 “大个子更别提，也就是它不吃肉，不然谁吃谁那就不一样了。” 一头成年马鹿，公鹿是400斤重，母鹿300斤，如今入冬前体重还要往上涨一些，就山里那些几十斤重的狼遇上马鹿，真就追着顶。 公马鹿还有一对硕大尖角，极其坚硬，要是撞到狼，能直接将狼捅穿。 不到迫不得已，野狼不会轻易去招惹马鹿。 现在山林中食物这么多，狼群不会硬来。 “管它啥的，咱们过去有啥打啥，给一窝端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 自从看见狼群的痕迹后，众人警戒心又提了起来，尤其是在最前跟最后的两头极其谨慎。 避免在前走着被扑上来，以及身后突然出现。 虽然野狼袭击人群的概率极小，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往前走了好一阵，隔着老远，谢一城瞧见远处几头灰毛动物，正在低垂脑袋，还没等他开口对身边说话，对方抬起头，几只狼抬头望向这边。 “老枪叔说得确实对，是张三儿，就四头，没看见还有其他的在。”谢一城说着，“地上的是头花鹿，瞧着刚开吃没多久。” “上去瞧瞧先。” 众人加快脚步到面前，几头狼看着人数众多围上来，一开始还龇牙咧嘴炸毛，没等众人闹出动静示警，几只狼尾巴夹着丢下梅花鹿就这么跑了。 刚捕的梅花鹿，就这么丢下不要了。 谢一城瞧着也已经喜欢。 山里狼的狡猾就在这，遇强则软，遇弱则硬。 之前几次遇到，没有一次能将狼群围歼的。 狼这种东西狡猾，具有团队性，一旦对动物或人进行围剿，就会配合进行。 一旦发现点子扎手拿不下，或者自己这边伤亡过重，剩余狼群就会主动撤离，极少会出现团灭的情况。 面前这几头狼是连动手都没动，发现恐吓没用，撒腿就跑，毫不留念。 走上前，众人瞧着血还在往外流淌着的花鹿，脖子被咬断，屁股后门被掏开，家伙事已经没了。 谢一城瞧着尾股一紧。 这场景跟鬣狗围猎一样，直接从后门开始，看着就疼。 “奶奶的，这几头畜生打了只花鹿，给鹿群给全吓跑了。”黄学全打量四周，瞧着周围地上痕迹骂着，“就打一头，结果给鹿群全吓跑了，咱们这还要往前继续慢慢追。” “可不止，鹿群被吓住，就算停下也一直往周围看着，不好打了。” “真奇了怪，张三儿这时间应该在睡觉，捕猎也不在这时候，咋突然露头捕花鹿。” 周围人也觉得奇怪，狼群一般都是夜间行动外出捕食，按道理这时间狼群应该都在洞穴或者有遮挡的地方卧睡，结果今天他们遇见这几头狼刚天亮没多久出来捕食。 “管这么多干啥，出了屯子头一次开张，咱们没动手它们自己丢的，这算捡的，可算开了张。” 老烟枪点头：“收了吧，带着一块走，这么大个花鹿怎么也有一百多斤重，一人能分上2斤肉了。” 让人现场处理放血，老烟枪带着人找寻到鹿群离开痕迹，等待一阵，招呼人快速跟上。 狼群都能抓着鹿，他们有枪在手还能打不着？ 第723章 花豹鹿群一起打 一路沿着痕迹向南深入，地方越来越偏僻，这地方谢一城在山中巡山护林这么多年都没有来过，有些陌生。 不过幸好的是，越走，地面痕迹越明显，也更新。 甚至在路上众人还看到有其他东西留下的痕迹，浑身充满劲。 看这情况，即使没有打着鹿群，也有其他的东西打。 又走了两个时辰，一众人情绪有些低落刚想歇歇，谢一城瞧见身旁的黄豆不断在地上闻着什么，声音也起了变化。 黄学全在身旁瞧见闻着：“黄豆咋了这是？” “应该闻着啥东西了，离得不远。” 谢一城安抚着黄豆，看着周围，因为处于两山交夹点，视野被限制，只能继续往上走着。 越过一处矮山头，视野瞬间开阔起来，已经枯黄落叶的树林让视线不再被遮挡。 谢一城眼尖，瞬间瞧见远处山下散布的几十个斑点，大小不一杂乱分散着。 其他人眼神虽然不如谢一城，也没有近视，瞧着瞬间兴奋起来。 “下面，鹿群在下面！” “不只是鹿群，好些东西，起码50头。” “这哪只50头，100头都有了吧？这要是打了，今年真是过肥年了，一头就算100斤，那100头岂不是有1000斤！” “你回头跟你儿子换换称呼吧，你儿子今年8岁，都比你算的准，那是1000斤？明明是10万斤！” 听着两人的对话，谢一城一时间不知道两个人故意这么说逗乐，还是真算不对。 按理说不应该，屯子里年年收粮，就算有算错的，也没错成这样的。 这要是真算不对，那只能说明义务教育普及任重道远。 想着谢一城突然看见远处隐约间有一个黑点在慢慢从林边靠近这鹿群，身子压得极低隐藏的相当好，一走神可能就错过。 等谢一城微微眯着眼瞧了瞧，对着身旁老烟枪开口道：“老枪叔，咱们抓紧时间下去，这群东西又被盯上了。” 老烟枪站定脚步仔细瞧了瞧疑惑问道：“啥东西？我也没瞧见啥。” “花豹，藏得严实，咱们要是慢了，等会被驱散咱们今天估计又要空手歇着。” “可有阵子没在山里瞧见花豹了，这东西皮子现在还值钱？” “说什么花豹，先顾眼前。” 老烟枪喊着众人加快脚步下山，避免金钱豹冲击停下的鹿群那些，将其全吓跑。 事情能预料到出意外，以防万一提前防着，结果意外还是发生了。 金钱豹根本没有看向谢家屯众人，也没有再犹豫地爬着前行，在定住半分钟后，瞬间启动，如同火箭般冲出去。 遍布山下的动物被惊扰，瞬间炸开锅，开始四散逃离。 哪怕是马鹿这种体型巨大的动物，在碰见金钱豹捕食时，都迈开蹄子开始奔逃。 犬科动物在山林中的杀伤力相比较猫科动物，差距不少。 猫科动物单打独斗，犬科动物群居围猎，捕猎方式不同。 但是像马鹿这种大型动物， 最怕的不是狼群，而是豹子老虎这种。 刚刚还幻想能全给打下来，目标一头出100斤肉的众人，瞬间想法破灭。 这样全跑散，后续连零头都不一定能打着。 人人心中冒着火，先是狼后有豹，今年围猎咋就这么难。 动物四散逃开，有些往其他方向逃离，有些闷头直接奔着谢一城一行人来。 最关键的是这群动物身后，那只金钱豹一直追着跑。 一只金钱豹，能追着小几十头动物跑。 “老枪叔，东西都过来了，这要全给打了，咱们能直接往回走了。” “打！必须打！” 老烟枪没有丝毫犹豫：“分两波，一波在这守着，其余跟我往下走，这些东西估计不会上坡跑，要绕着跑，咱们去给堵住。” 老烟枪喊着，留下十多个人在上坡点留下，防止真跑上坡越过山冲过去，其余人跟着快速下山，要堵死它们逃离的路。 有东西帮着驱赶，要不趁着这时候打着，可就白白浪费机会。 快步下山，斜着穿插，领头跑路的动物闷头往上坡跑，发现费力后又绕路，身后的动物啥也不管，就跟着最前面的。 花豹已经扑到落后的一只梅花鹿，结果一个绕身，硬生生给挣脱，只是在梅花鹿身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爪印。 “老枪叔！东西又绕过来了！” “开枪开枪！别想着留手保皮子，东西全跑了皮子也留不住！” 老烟枪一声喊，周围众人抬枪对着奔行冲过来的动物集体开枪，跑在最前面的大个鹿瞬间脚下打滑被打翻在地，身后跟随的也不断被子弹击中摔倒在地，或是被绊倒。 “成了！全打着！” 花豹在身后追逐，已经发现了一众人，但是没有减缓脚步，等前面追逐的动物被不断传出的枪声打翻在地，被惊吓住，停下脚步转身逃离。 谢一城一开始枪就没对准前面那些动物，抬枪全程瞄准金钱豹。 在金钱豹刹住打算反向逃离的转移瞬间，谢一城抓住停顿机会，扣动扳机。 子弹越过倒地动物，直接打中金钱豹后腿，刚要奔跑起来的金钱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谢一城瞧着紧接着又是一枪，直接打中金钱豹尾巴，穿过去爆了裆。 瞬间发出的惨叫声，让还在喜悦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声音，有点太过凄惨。 瞧着众人发愣不上前，老烟枪催促着：“都上去，没死的给送走放血，现场给肚子掏了。” “老枪叔，老药叔说这花鹿血跟大个子血啥的，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之前打没都带东西接，咱们这次带了不少，接上带回去给老药叔，之前他说过几次了。” “那就接上血，回头送给老药，让他处理去。” “诶。” 众人答应着快步走上前，瞧着地上还没死透的动物，上前一一送走。 这次金钱豹追得急，有些动物跑错了边，这么多东西中，除了鹿，还夹带着几只狍子。 刚刚还以为是小鹿，合着是亲戚。 第724章 想好事 处理鹿的事谢一城没掺和，拿着枪跟老烟枪走到金钱豹面前。 看着还在惨叫没有死的金钱豹，老烟枪啧啧称道：“三儿，你这枪法咋就能练得这么好，这隔着有这么远还动着，你一枪打腿就不说了，这一枪打家伙事上就太过了。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咱俩进山，你在山里头遇上野猪，是不是就这么一枪打它家伙事上，直接给打爆了。” “老枪叔，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咋还记得呢？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谢一城是真怕自己因为打东西家伙事多了说出去，被山里人给起外号。 天天打猎专门打大家伙事，这要是被起外号，还不起个爆蛋枪手，这要是到了岛国，就变成了枪爆蛋仙人。 整个长白山里，估计只有小狗蛋这个王八仙人能跟自己拼一拼。 小狗蛋这辈子已经脱不掉王八仙人的外衣，自己这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要跟小狗蛋一样，穿上另外一件？ 叔侄俩关系再近，也不能这么整，这说出去让人笑话，直接社死。 自己堂堂一个森林公安部队的公安，今后说不准能往上走，当上小队长大队长啥的，可不能让这个外号跟随一生。 “这有啥不能说的，这不显得你枪法准吗。” 老烟枪瞧着花豹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有些感慨说道：“这还是一张完好皮子，可惜尾巴打断了，不然这皮剥好了，算得上是上等皮子。 “这年头皮货价格再降，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钱，说不准你请屯子里人吃饭的开销，这一张皮子卖出去补回来了。” “咱们是奔着围猎来的，这打着花豹是意外，不用在意这个。” 谢一城说着走上前，拿住匕首没给还在喘息的花豹挣扎机会，眼疾手快一刀直接送走。 老烟枪瞧着不远处山坡上下来的人，身后收拾着开口：“这花豹现在处理吧，带回去要明个，到时候皮肉沾一块，容易剥坏皮，到时候别整掉了价。” “在这处理？能行？” “周围人多帮忙看着没啥大影响，咱们这么多人在，哪怕来狼群山神爷啥的也一样给打了。” 这时，谢一国一行人也从山坡走到面前，低头看着金钱豹身上情况，感慨道：“三儿，你这枪法我瞅着可是行，回头等半岛打完仗，我给王明喊到咱们屯，到时候让你们好好比划比划。” 谢一城没歇着，拿起匕首剖腹剥皮一边开口说着：“我跟人家咋比？人家狙击神枪手，你一个营长不要命也要保着他，我这在山里打打山货就行，打不了米国鬼子。” “这话说的，你要是遇到事，我这当营长的一样拿命保着你。” “那是因为你是我哥，跟王明比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在半岛战场上，志愿军出现了太多的神仙，像王明这种，谢一国回来时一年多狙击打死400多人也算个半仙。 后续还有一位姓张的战士，当狙击手，参战31天打死200多人，平均2颗子弹狙击死一个人，还不带高倍狙击镜。 谢一城自认为眼神好枪法准，可跟这种人比自认为比不了。 要不是现实存在，他根本不相信。 现实远比书本上的东西要夸张得多，因为书本要讲逻辑，现实有的时候真没有逻辑，纯实力。 谢一城手生忙活着，谢一国还要弯腰帮忙被他果断拒绝，让在一旁好好歇着。 见谢一城不同意，谢一国扭头走向后方帮忙剥皮放血，谢一城只能无奈摇头继续忙活。 真就是回来养伤自打下了地，谢一国就再也没歇息过，不论是跟着一起进山保护屯子里女人，还是进山采摘山货打猎。 今天打的鹿狍子花豹都是好东西，比去年的围猎野猪带来的收益要好得多。 不说花豹，仅仅是马鹿梅花鹿身上，除了破烂的皮子外，公鹿脑袋上的角，身上的血、筋膜、肉、内脏，全都是宝贝。 还有最重要的那条家伙事，可以说鹿的身上全是宝贝。 怪不得山里人看见鹿群比看见野猪群还要来精神，这东西个头又大出肉又多，身上东西值钱的也多，啥都用得到。 同样重量的鹿，比野猪可值钱得多。 等身后放好血剖了内脏后，谢一城这边剥皮还没忙活完，周围人也没闲着，去找来山中粗木棍，用带来的绳索打算将东西绑起来。 大个头的就挂着挑着走，没下雪，做木排拉的慢不说，也费事。 上次谢一城拉熊，是真没办法，一个人真扛不动。 小个头的几十斤的狍子，一百多斤的梅花鹿，直接一个人扛起来在山林走着，并没有太大压力。 “老枪叔，那跑走的还有好些东西，咱们要不再等等？还是说东西送回去再来堵一波。” “差不多就行了，整多了吃不了，下山卖东西一多就压价没必要，这一二十头东西，均下来，一户起码能分百十斤呢。 老烟枪开口说着：“记着这地点，等来年围猎，咱们可以往这边走走，虽然路远山道难走，可这边东西确实比咱们那边多，周围还没屯子。” “成，那来年再整，让他们明年多生点，到时候再好好打。” 众人欢声笑语，带着收获的喜悦，收粮后紧接着收肉，这一年年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 一想到后续这肉带回家分了不说，还有谢一城专门做菜，众人心情越发愉悦。 粮食丰收，有肉过年，好菜送上桌，这小日子，一过一个不吱声。 唯一差的就是酒了，现在天转冷，要是喝点小酒，那就美了。 “一城！你这后面请吃饭，有没有酒啊！” 突然有人一声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是啊，这眼瞅着大好日子，要是带点酒那滋味，别提了。” “实在不行，你去县里问问，我出钱买点，山里酿酒太麻烦，也费粮食，用得心疼。” 听着一群人喊声，谢一城没好气道：“我家就那点虎鞭酒，你们还想着呢？” 一帮人想着啥自己能不知道？ 不就想着自家留着的虎鞭酒吗，眼瞅着要入冬，喝虎鞭酒能有啥事？ 天一黑，门一关，饺子一包，来年孩子又一翻。 第725章 全屯迎接 “回来了回来了！” 进山围猎的众人带着猎物来到屯口，被屯内人瞧见，高声呼喊着，瞬间整个屯子全听见。 因为屯子里壮年进山围猎过去几天一直没有消息，屯子里人也有些担心。 往年虽说围猎时间有长的时候，那也会有人回来传消息，不让屯子里担心。 毕竟九成的壮劳力全进山，万一真出点啥事，整个谢家屯就会伤筋动骨。 谢家屯这几年出生率极其高，要是壮劳力出事，之后生育率下降不说，后续养育长大也是问题，今后不论是种地收粮又或者是进山打猎都会成问题。 幸好挂念一番，人回来了。 屯子里留守的男人，还有其他小媳妇大嫂子老婶子们，带着孩子纷纷到屯子口迎接着。 大人们看着打猎的数量高兴不已，这次收获多，还都是鹿，个头大不说，身上肥膘也足，吃着香。 平时自己吃点，留下来一部分，现在温度已经降下来，没多久山里就要下雪，到时候东西能放得久。 “娘！好多花鹿！好多好多！” “诶，这个好大，我都能钻进去。” “爹，你让我上去爹。” 一帮丫头小子就没有那么矜持，瞧着壮劳力带着东西进屯，个个往前挤，身后的老娘长辈根本拉不住。 “起开起开，别撞着你。” 一个小子扯着男人的腿喊着：“爹，你让我上去！” “我给你一脚让你飞天上去，孩他娘，给带走，我这胳膊腿都是软的，别摔下去压着。” 一个年轻女人赶紧走上前提起来小子衣领提溜开。 “娘，你别扯我！我要找我爹上去！” 女人大巴掌抬起，“啪啪啪”打着小子屁股：“我让你找你爹！让你上去！” 周围人哄然大笑，屯子里最热闹，让人最爱看的就是打孩子，真的是各有各的调皮，各有各的挨法。 每次孩子哭，屯子里人就笑。 谢一城也是一样，看着孩子挨打哭闹，也是笑着。 在他看来，偶尔让孩子哭，比只哄着笑更重要，人的成长要伴随各种情绪变化。 比如小狗蛋，经历的事情多了，跟同龄孩子比显得性格极其坚强。 再说了，小狗蛋被家里父母长辈打，他作为三叔安慰安慰，整点好的，这又补回来了。 有前面男人的话，屯里男女老少纷纷让开，要么上前接手帮忙。 平时屯子里男人除了在炕上服软，其他时候都是硬气。 现在男人说手脚发软，明显是路远东西重，她们不能在这耽搁。 自家男人都在里头，谁不是这样呢。 一路走来扛着这么重的东西，相当辛苦。 随着人群进屯，将东西放下，好些人手脚都在发抖。 有些人明明没再背点东西，身子却越发无力，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 “都别坐着，站着歇息。” “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喊自家媳妇帮着扶起来，歇一会先。” 现场女人纷纷上前扶着自家男人起来歇着，各家丫头小子也纷纷上前帮着。 虽然人小没啥力气，可瞧着自家媳妇孩子在身边，壮劳力疲惫的身躯凭空生出力气，有媳妇孩子在身边，就是舒服。 “咋样？有没有磕着碰着？” 胡碧芸瞧着现场，脚步移到刚放下东西的谢一城身边，双手拽住谢一城手臂：“要不回家歇歇先？” “没事，我还好。” 谢一城低头看着帮忙支撑的一胜一勤笑道：“你俩干啥呢？咋都在我这，去帮帮大哥。” “大哥不用帮，大哥啥都没背。” 谢一城这才想起来，为了不让谢一国身上背负太多影响后续调养，就没让背东西。 现在谢一国身上只背着一把枪，其他的全没带。 谢一国站在身旁听见一胜的话，装着绷起脸：“你俩这么想，我可伤心了。” “大哥，我帮你。”一勤松开谢一城，抬头开口，“三哥，回去我帮你踩背。” 说完去帮谢一国。 “要不说一勤让人喜欢，这小机灵鬼。”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看向现场疑惑问着：“大哥还有家良还没回来？” 胡碧芸回道：“没见着，估计就这两天吧，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们那边跟边防团那边事不少，到时候看看。” 谢一城跟胡碧芸在一旁聊了几句，了解一番屯子事。 跟之前唯一有区别的是谢家有回屯，其他的全没差。 等回来的人休息一阵，屯长招呼着先给东西整起来处理。 在山里只是放血跟掏内脏，其他的全没整。 谢一城则是去找采药人，将已经凝结成的鹿血送去。 “整这么多，够使好一阵的，这东西进山不太好整，不是谁进山都要带东西备着。” 采药人接过来说着，“打的鹿不少，其他的东西没丢吧？” “都在呢，等会儿处理了给你送来。”看着采药人忙活着，谢一城好奇地问道，“这又是在忙啥？谁家病了？” “提前准备药，等入冬降温，可能有人扛不住病倒，到时候要用药的也不只是咱们屯，还有其他屯子。 “现在备上，省得到时候要用还要现场备。” 看着采药人忙活，谢一城问了一嘴：“老药叔，今年你没进山挖棒槌？” “没，之前剩下的还有，棒槌这东西也不是经常用，山里的东西让它在山里继续长着，之前咱们去的那片棒槌的东西多着呢，回头用再去挖。” 说完采药人想起来什么又摇头：“你就算了，你这一年回不来几趟，次次都有事，没有那么多时间，紧着手头上的事忙活吧。” “也不全是，有时间还是能回来，现在眼瞅着入冬，山里已经降温，最近就不跟你现在进山了，等明年吧。” 采药人听着乐了：“你想进山我也不跟你去，耽搁你娶媳妇我可造了孽，最近好好忙活忙活，先成家再说。 “想再进山挖棒槌，今年是不成，天冷后地冻得跟石头一样，想挖都挖不动，来年吧，来年有闲你回来，再跟你一块进山挖棒槌。” 第726章 谢家康谢家良回屯 谢一城果断答应下来。 进山挖棒槌还是需要采药人跟着一起，虽然之前跟着采药人一起进山挖过，也知道细节部分怎么做。 可太长时间没有挖过，上次跟采药人进山挖棒槌已经有两年，还是谢一国第一次回来前一阵，当时半岛战争还没开始。 现在半岛战争从50年打到52年，已经快两年。 等到明年回来找采药人挖棒槌，说不准半岛战争已经结束了。 采药人手中要忙活的事情不少，除了现在的药材外，鹿血因为不能长时间存放，之后采药人会给处理成干鹿血好存放，谢一城也就没在屋里继续聊天耽搁事。 此时回来的男人基本歇了一阵，有些能缓过来，有些比回来的时候更疲累，休息一阵胳膊腿反而抬不起来。 这些直接让回去歇着，东西带到屯子里，后续只需要进行处理，剥皮骨肉分离就行，忙活完这些，之后再给各家分肉。 鹿角因为不是鹿茸，属于硬鹿角，只适合用来磨粉做药，这些先处理下来，之后交给采药人，让他想办法忙活。 “三儿，你回头得要用多少心里有数吗？” 谢一城这边跟着一块，直接坐在屯子里跟着大家伙一块忙活着，屯长突然开口问道。 “先收拾，收拾完到时候归我那一份足够使的。” “那不成，咋能光让你一个人出，这么多肉呢。” “就是，这次打得多，用不着你一个人出，这肉到时候你留好回头过冬。 “马上就要娶媳妇，好好给媳妇养养，来年抱孩子，争取三年抱俩。” 谢一城听着笑了，要是在21世纪20年代后，三年抱俩可能不是啥好话，人哪能三年要两个孩子，光一个孕妇身体恢复都恢复不过来。 一辈子能要两个孩子，已经算可以了。 计划生育计划到最后，没想到到了时候不用政策也能少生优生。 但是在这个年代，三年抱俩可能是真的祝福话，代表着胡碧芸生孩子不会在头胎出现危险。 女人生孩子，头胎是最危险的，没有经验医疗差还有其他一些原因。 还代表着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身体都正常，没有隐疾，能正常生育。 不过三年抱俩还是太夸张，谢一城反正是没见到屯子里真有三年抱俩这么生的。 其他屯子可能有，但是他没见过。 “拉倒吧，哪能三年抱俩，老药叔都说过多少次，生孩子不是一直生就行，要养身子，你自己生不了，光靠一张嘴说了！” “我咋生不了？我生不了我家丫头小子哪来的？” “那是你跟嫂子一块使劲来的，不然就靠你，玩完。” “就是，一城你别听他的，生孩子这事慢慢来不着急，生五六个就行，多了吵着脑壳疼。” 谢一城有些无奈道：“生不生孩子先往后放，先忙活手上活，给肉分出来，回头我好用。 “不然这媳妇都娶不成，上哪去要孩子。” “就是，赶紧忙活，把肉都分好，到手让一城好好忙活忙活，咱们也吃顿好的。” 众人嘻嘻哈哈说着，实际上手都没停下，剥皮分离骨肉。 除了男人们，女人也在处理着。 鹿的内脏当初掏出来简单找到附近溪流处理一番，并没有丢。 一头内脏简单处理好都不少，更不要说这么多，反正天冷好存放不容易坏。 带回来后，几个大嫂子将东西接过来，仔细清理着。 尤其是肠子跟胃部，要仔细清理，避免有残留。 清理干净后，几家将大锅抬到屯子里，将锅中装满凉水，下面添着柴火开始煮。 处理内脏要冷水下锅，将其中杂物血水煮出来，减少腥臭味。 其他人该回家忙活忙活，至于屯子里丫头小子要么在争抢着烧锅事，要么围着看剥皮分骨肉，看得相当专注。 有大人还逗着小子说今后要不跟着一起学着分肉剥皮，小子用力点头。 小子家大人也是笑着招呼让今后跟着师傅学。 这年头剥皮也算是一门手艺，要是在山下城市边屠宰还行，在山里差点意思，尤其是谢家屯，基本会点，不过手艺也有好坏，屯子里手艺最好的还是老刀客，这是正经的剥皮老手艺人，谢一城当初也是跟着学的。 其他人进山打猎多少也会点，可那剥皮仅仅是将皮剥下来，至于剥成什么样，那就没法说了。 要是在今后，剥皮也算是门手艺活，遇到年前最忙的时候屠宰量上来，只是最简单的屠宰剥皮分割肉，一头价格在200-300，如果还要刮毛清理内脏那些比较繁琐的，价格还要往上涨。 真要赶着时间紧，想睡都没法睡，别人追着找你宰，最高的时候一天能挣好几千。（当初见到的真事，只剥皮剔骨分肉，一头200，有些熟手宰牛人一天一夜不睡觉拿命干，一天挣好几千，只有年前半个月生意最好，硬撑着干） 这边调侃谈笑间，屯口传来声音：“呦，这来得可正好，都正忙活着呢。” 听见声音，谢一城抬头望去，看着来人笑道：“大哥，回来了。” 其他忙活的人也纷纷打着招呼。 小狗蛋帮忙拎着鹿鞭鹿蛋，瞧见谢家康回来，将东西随手一丢向着谢家康奔去。 “小狗蛋还是跟他爹亲，这刚回来就跑过去。” “那必须的，人家亲爷俩呢。” 看着小狗蛋奔来，谢家康笑容更甚，在森林公安大队一待就是这么久，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这事那事全归他这个大队长管。 有时候山里出现意外还要对接边防团，还要跟地方进行接触进行工作开展，想回家一趟极其难。 相比较而言，他就比较羡慕谢一城，能时不时回家一趟，赵肋那边护着。 “爹，你回来了！” 小狗蛋一把抱住谢家康，“我跟娘还有初一老想你了。” “这不回来看你了吗，跟你三叔打招呼。” “三叔。” 谢家良笑着答应着。 瞧着谢家良笑容不对劲，谢家康低头看着小狗蛋，两手沾着黏糊糊的东西抹在自己身上，伸手摸摸闻了闻，又骚又臭。 “小狗蛋！” 第727章 爹，你说话啊 没给谢家康发挥机会，小狗蛋撒腿就往屯子里跑：“爹，我去忙活了！” “初一，快去找咱爹！” 小狗蛋一起身，向歪着小脑袋看着忙活的初一喊着，一路跑去。 初一抬头听见声抬头看了看低头继续盯着。 外面来人她不咋认识。 “小狗蛋，你爹这刚回来，你就给送个大礼，还是你疼你爹啊。” “是啊，也就是亲爹，要是换成别人，这巴掌估计就上去了。” “那不能，别人才不会扇巴掌，就是因为亲爹，才会动手。” 身旁人调侃着小狗蛋，当事人一点没在意。 不就打打屁股吗，都已经习惯了。 谢家康也就是当时喊，走进屯子看着众人也没啥想法，一个皮小子，没太在意。 “这都是刚打的？” “对，前几天进山围猎，追了老远去南边围着的。”有人回着，“大康是不是瘦了？瞅着脸上肉都少了。” “不算瘦，就最近忙了点。” 谢家康看着屯子里都在忙活感慨着：“那这次可打着不少，瞧着该有一二十头，咱们屯这日子过得比我们森林公安那边都要好。” “大康，你们那边在山里，平时想吃啥开枪打不就行了，哪能差这点肉。” “就是，部队给发的枪可比我们这好，进山打点东西不是简单。” “哪有这么容易。”谢家康摇头，“我们有要求，不能跟山里乡亲们抢山货，平时偶尔打一次解解馋还行，天天打肯定不行。 “我们这工作还要靠着周围山屯的乡亲们帮忙协助，离他们有些地方近，甚至就在他们约定好的打猎范围内。 “要是打狠了，给东西全打没，今后还想着人家帮我们没可能。” “这倒也是，你们那忙活也不容易，要守的规矩可多。” “我们那不是规矩，守的是纪律，规矩能破不会出大事，你像在山里开春开枪打东西打小的抓鱼，就算知道也只能说说你没啥大影响。 “违反了纪律，轻了批评教育，严重能直接坐牢枪毙。” 众人听着面面相觑，停顿一会才开口：“合着你们这一不小心还会坐牢枪毙的啊？” “可不是，没有说说那么简单。” “我说怎么瘦了，合着在山里日子过的还不如咱们屯呢，那这次回来可要多吃点好好补补，正好一城到时候来整，他手艺好，让他多整点。” 谢家康笑着道：“那必须的，这次回来就是吃他这顿饭的，他不做我都不愿意。” 小狗蛋偷摸看着谢家康跟其他人聊天没有搭理他，心中也松了口气。 自家老爹估计把刚刚的事忘了，这样也能省下一顿打。 能不被打，谁又想挨一顿呢。 瞧着众人忙活，许久没有忙活的谢家康也有些手痒，跟众人招呼一声，转身回家去换洗衣服。 谢家良也回去换衣服。 穿回来的这身衣服回头还要回去继续穿，别等会儿忙沾上的东西，后面还要清洗麻烦。 谢家康回屋，换了身屯子里之前穿的便衣，没有马上帮忙，先跟初一逗乐一会。 眼瞅着初一这么大，却不认识他这个亲爹，挺心酸的。 一开始初一还反抗着，不愿意亲近谢家康，可小孩子，待了一会熟悉了就亲热起来。 至于谢家良，就没有出来帮忙，他媳妇怀孕有几个月，比萝卜头媳妇只晚几天生，有些活已经不让干。 按照白敏兰的话说，她那时候没办法，男人进山，家里自己顾着，怀着孩子也要忙活。 现在谢家良不在家，她肯定要帮衬，她这当娘的多忙点分担点，以后两口也省得吵架，怎么都比闲着不动来得强。 谢家良小两口年纪都不大，小两口好一阵没见面，正好趁着机会亲热亲热聊聊家常话。 “大哥，你那边最近咋样？” 谢一国坐在一旁，问着谢家康，“森林公安部队跟部队有啥区别？” “其实也没啥大区别，就是你在半岛打米国鬼子，我们这边防着特务在后方破坏，解决因为米军飞机轰炸引起的山火，顺便解决一下山屯之间发生的矛盾冲突。”谢家康将一个让狗看着都流泪骨头丢进一旁大木盆中，继续问道，“你身子恢复得咋样？有没有落病根？这可不能留根，不然今后可有老罪受。” “恢复得差不多，老药叔看过了，一直在养着。” “那就行，半岛那边情况啥样，这仗啥时候能了？天天头上洋鬼子飞机跟苍蝇一样飞，时不时拉泡大的，还要去擦屁股。” “快了，我回来前就僵着，这过去这么久，不知道现在啥情况，等我回部队再看。” 谢家康手上一顿，看向谢一国：“啥时候走？” “等三儿成家后过一阵就走，我前面去山下去通了消息，后续有进半岛的部队，我跟着一块返回。” “要不你直接在后方进其他部队算了，回去时间也久，马上又要入冬，半岛那边日子可不好过。” 谢一国笑了笑没接话。 他当兵后全程在338团部队中，打生打死这么多仗，有人救也救过人，说句不夸张的话，那里面没有血亲兄弟，却是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过命的交情。 本来338团就因为打硬仗伤亡巨大，大量新兵补充进部队，战斗力正是需要不断形成的要紧时刻，他作为338团的一营营长，要是现在甩膀子离开，跟当逃兵有什么区别。 再者说，在38军军级部队中，他的名字上级干部基本知道，还有一些关系亲近的领导首长，平时不论是聊天，还是去厚着脸喝茶要物资要老兵，那都能干。 真要是换了部队，情况可就变了，生人生地方，上下级全部陌生，他不认识别人人家也不认识他，还要慢慢了解。 人在舒适圈里，很难跳出来。 这边聊着，那边王芳走到谢家康身边问了一嘴：“你穿回来的衣服咋又骚又臭的，要拆开洗吗？” “不小心沾上东西，洗了吧，不然传回去没办法。” 王芳点头答应着，余光瞟见小狗蛋低垂着脑袋躲藏着身子，上前抓起来小狗蛋手闻了闻，眉头一凝，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提起来小狗蛋。 “娘！不是我！不是我啊！ “爹！你说话！爹你说话啊！” 第728章 给谢一国饭碗砸了 初一瞧见王芳提起小狗蛋，谢家康忍不住乐了：“救你啥？没这事你娘也不用洗衣服，老老实实回家认错去吧。” 呼喊声渐行渐远，随着房门关上，只能听见隐约的喊声。 片刻后，随着一声惨叫声传出，小狗蛋的日常生活开始。 “大哥，你不去拦着点？” 谢一国听着喊声，对身旁的谢家康问道。 “没事，打打皮实，狗蛋这孩子总是不长记性，我现在不在家，让他娘在家好好照顾照顾。 “初一还跟着过去看，看的时间长了，要是今后耍皮，你嫂子一抬手就给她治了。” 谢家康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一边说着：“一国，现在三儿的事眼瞅着就要办了，你啥时候整啊？” “我？” 谢一国一愣，这是他压根没想过的事，更没有想到谢家康会在这时候问出来。 “当然是你，你是自家老大，家里老三都要办事，你这当哥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谢一国抬头看着一胜一勤起身跟着谢一城去捞鹿杂碎：“我跟三儿情况不一样，他在长白山里，寻常不会有啥事，该娶媳妇娶媳妇，该过日子过日子，只要防着山里的东西就行。 “半岛那边一直打仗，动不动就是几万人几十万人，头上飞地上炸，一不小心命都丢在那，回来这边刚娶完媳妇，那边丢了命，这事我干不出来。” “你这话说的，难道打仗就不娶媳妇不成家了？早先打鬼子打刮民党，该成家娶媳妇的该办办。” “大哥，情况不一样，打小鬼子跟半岛不一样。” 谢一国摇头道，“你没打过，跟米国鬼子比，小鬼子只能算小孩子，我在的一营，伤亡率有八成，一不小心整个营都全没，这次差点我这小命都撂在那。” “那总要成家吧？打仗总有停的时候。” “打完仗再成，三儿现在要成家娶媳妇，今后还有一胜一勤，我就算死了，老谢家我们这一支也断不了根。” “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可别让我爹听见，不然他高低训你一顿。” 谢一国笑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这边抓紧忙活，过两天三儿办事，喜庆日子，热热闹闹的。” 瞧着谢一国满脸笑意，对于谢一城结婚比自己的事还看重，完全不在乎自身是生是死，谢家康心中叹气。 从那天谢一国当兵下山走开始，一切都变了。 谢一国作为家里当大哥的，对自己兄弟确实没的说，他那份口粮省出来了，津贴寄回来了，就算人没了还有补贴。 哪怕是现在，谢一国也是先想着家里，将他自己放最后。 好在谢一城有能耐也有出息，家里照顾得好好的，心里还挂念着谢一国，帮了不少忙。 这一对兄弟，互相替对方着想着。 谢一国不愿意聊这些，谢家康心中想着其他事，两人陷入沉静，只有周围人交谈以及远处小狗蛋的哭喊声，以及初一银铃般笑声。 “慢点慢点，小心摔咯！” 谢一城拿着东西在身后跟着，一胜一勤两人抬着一小盆鹿杂碎往家抬着。 “一城，好好做，自己先尝尝，要是味成，过两天别忘了整！” “对对对，你自己先尝尝，不好吃到时候要多做一顿。” “一顿不够，必须多加一顿。” 众人笑着，谢一城答应一声回到院子里。 “三哥我给你烧锅。” “三哥，我帮你吃肉。” “我谢谢你帮我吃肉。” 谢一城整理着东西，对着一胜道：“等会儿不论做得好吃还是难吃，你必须全吃完，剩多少全给你留着继续吃。” 一勤点着头：“对，全给一胜吃，咱们回头做新的，让他抢！” 一胜直接傻了眼，这不对啊，没想到还能这样。 一胜不说话坐下帮忙，一勤抬头看向谢一城问道：“三哥，他们都说你跟三嫂过日子，那你们过日子睡一被窝，我跟一胜是不是要去另一个房子住，不能跟你一块睡了？” 谢一城听着突然岔了气，咳嗽一阵才缓过来：“别胡说，哪就不让你们住了，我在山里忙，不回来，让你们三嫂带你们。 “人没多大，一天天地想啥呢，别胡乱想。” 一胜一勤现在七岁马上八岁，可能是这个年代孩子懂事早的原因，听别人说虽然不知道具体啥事，也知道谢一城跟胡碧芸结婚后，家里肯定会跟以前不一样。 “哦。” 因为之前打鹿，鹿杂碎谢一城之前做过有经验，一个鹿杂汤一个辣炒羊杂，一个汤一个菜，足够吃。 之前做过鹿杂汤，胡碧芸当时尝过放胡椒粉跟不放的区别，家里之前已经没有存货，下山的时候又花费大价钱买了一些回来。 相比较味精这种东北有工厂，能够生产买到的，胡椒粉这种从南亚东南亚传入国内，只有南方适宜生长，需要种植的，运送到东北价就高了。 幸好用得比较少，买上一点存放好能用一年半载。 忙活完，谢一城喊回谢一国吃饭。 今天不给屯子里人整，自家先吃。 “这天慢慢冷了，这汤里整点汤放点胡椒可是舒坦。” 谢一国喝着舒坦不已。 “咋样？合口吧？” “合口合口，相当合口，要是回头做这个，乡亲们保证喜欢，我再整一碗。” 谢一国起身要去盛，一胜接过碗去替他盛。 “诶，一胜长大了，知道帮人盛饭了，你哥我没白疼你。” 谢一国吃得高兴，一胜帮忙盛饭更高兴。 小子相对来说，比丫头懂事得晚，一胜之前跟着小狗蛋一起调皮捣蛋这么久，现在小狗蛋还在被打，一胜比他小，能主动去盛饭可了不得。 尤其是在他在家待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能看见一胜这样。 “光疼他大哥，不疼他三哥，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小子从来没帮我盛过饭。” 一勤听着立马站起来要接过谢一城手中碗：“三哥我帮你盛！” “还是一勤心疼人。” 谢一城笑着将碗递过去。 因为怕凉得快，鹿杂汤放在锅中，锅洞下温度高，能持续温着。 没一会，只听啪的一声传来。 “咋了？啥摔了？” “大哥！一胜给你饭碗砸了！” 第729章 手到擒来 一勤喊出声，平稳端着谢一城碗走过来放在面前，转头看向谢一国：“大哥，一胜不想让你吃了，碗都砸了。” “我去瞧瞧。” 谢一国起身走去，没一会带着低垂着脑袋一脸丧气一胜过来。 “低个脑袋干啥呢？摔了就摔了，又没人打你，你是想我学大嫂他们，二话不说先揍你一顿才行？” 谢一城瞧着一胜模样，脸瞬间绷起来：“换个碗重新给咱哥盛了，没人怨你。” 谢一国在旁边全程不说话，谢一城带孩子几年，家里威信已经立住，他打岔上来帮着说在这当白脸，反而不是好事。 一胜老老实实去重新拿碗给谢一国盛。 “还是你说话有用。”谢一国坐下等着，瞧着说道。 “我说话顶用是我平时说话算数，说啥是啥，答应的事没空过，是不是一勤。” “啊，对对对！” 一勤小脸埋在大海碗中，小嘴就像兔子般，不停咀嚼着。 “这样才好，说话有用能管得住，成不了小狗蛋那性子，一胜要是跟小狗蛋一样，有的头疼的。” 谢一城不在意：“小狗蛋其实也没啥，就是皮了点，挨打的次数多，这样也好，打小挨打的多，长大了不会受委屈。” 对于小狗蛋这种皮孩子，谢一城还是比较喜欢的，打小这样只要教育得当不整坏事，长大后有的说。 当然，要是这种皮孩子是自家的，那就有些受不了的。 一胜真要是跟小狗蛋一样皮性子，谢一城平时头都是大的。 屯子一个孩子王已经让人头疼，要是来一对，这谁能扛得住。 一胜打翻过饭碗后，这一次盛好老老实实端着，一步一步往前走，放到谢一国面前。 众人一看，忍不住乐了。 一胜这次就盛了半碗。 “吃吧吃吧，能给盛就不错了。” 吃着饭，跟谢一国胡碧芸聊着，谢一城也将后续要做的饭菜计算出来。 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鹿杂全要过来，直接整几锅鹿杂汤，再煮点鹿肉，到时候一块放进去，整个屯子随便喝，一天喝不完，第二天继续喝。 大锅炒一个菜，焖一个菜，土豆丝搭配红烧做一个，白萝卜烩一个，这么多菜足够吃。 反正屯子里各家都有锅，到时候分开做不耽搁。 烤肉类铁板类，谢一城跟谢一国和胡碧芸提了一嘴。 谢一国说太麻烦，整这么多事不少，那天是谢一城跟胡碧芸结婚成家。 就算山里面不怎么讲究，也不能当天办事吃饭，谢一城全程忙前忙后的，将这两项否定。 谢一城本来准备答应，可一想谢一国马上要走，回来因为养伤，有些东西谢一城嘱咐过，实际上也没吃过啥特别的。 想了想，还是临走前给谢一国做点不一样的，将铁板鹿肉跟烤鹿肉也加上去，这一下多了几项要忙活。 之后熬汤的时候，将鹿骨头丢进去，骨头劈开，里面都是骨髓，高脂含量，吃着最香。 到时候骨头吃完一丢，屯子里这么多狗，光谢一城家里就好些头，等来年冬雪再生一窝，真就向着十几头去了。 就这还是谢一城送出去好几只的，县里跟边防团还有森林公安大队都约着要了，不然更多。 整个屯子都是谢一城后备军，到时候忙活全喊过来。 屯长直接跟整个屯子说，那天谢一城成家请吃饭，那天谢家屯屯长让谢一城当一天。 没有人有意见，齐齐点头答应。 甚至还有几个小年轻笑喊着，说谢一城要是今后一直在屯子里做饭，一直当屯长都行。 被屯子里几个长辈骂得缩头。 一天天地净想好事，还让谢一城一直在屯子里做饭，想得怪美。 就算几个人暗地里商量今后有可能，真打算让谢一城当屯长，那现在也不能说。 谢一城年纪太小，跟屯子里人关系是亲近，进山打猎啥的屯子里跟着干都行。 至于当屯长，有些人表面不说，心里还是不信服，软毛胡须还没变硬，暂时压不住场。 不只是山屯里，要是去镇上将这事这么一说，镇子也一样不同意，上到县里也是相同结果。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想法在地方上太过普遍，哪怕是部队中一堆二十出头当上营长团长，早先还有不到三十当上军团长的，依旧是如此。 确定好后续事，接下来两天屯子里的琐事谢一城就没忙活，准备着那天的事。 期间谢一城试了试胡碧芸给他做好，那天要穿的新衣服，出乎意料的好。 “行吧？” 胡碧芸瞧着谢一城穿着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衣服，极其合身，将高大身材凸显得越发挺拔。 越看，胡碧芸越觉得面前人亲近。 “行，太行了。” 谢一城穿着衣服看着胡碧芸：“你还藏着这一手，可是没想到。” “别瞧不起人！” “没瞧不起你，这不是惊讶吗。”谢一城说着好奇地问着胡碧芸，“你那身衣服呢？你都看我穿的，我也想瞅瞅你的。” 胡碧芸摇头：“等那天再穿。” “咋了？这里没外人，就给我瞅。” “等那天再穿。” 瞧着胡碧芸极其坚定，谢一城没再坚持。 可能那天对于胡碧芸很重要，现在提起穿都不行。 “那天穿，晚上还穿上？” 胡碧芸一巴掌轻轻拍在谢一城胳膊上：“别耍嘴皮，到时候有你好看。” “有我好看？多好看？”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还有人敢这么说话的，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就想吧！” 胡碧芸没再跟谢一城继续耍嘴皮，夫妻之间的事，屯子里开玩笑说得多了，怎么都知道，之前白敏兰闲暇时间还跟她专门说过相关的事。 一般这种事是自家亲长辈在婚嫁前说的，可是胡碧芸父母亲人全都没了，白敏兰作为最近亲的长辈，这事由她来说。 实际上胡碧芸知道的也不多，小白一个，光听连见都没见过。 谢一城虽然这辈子没经验，上辈子可有经验。 他是没结婚，不是没经历。 加上互联网常年熏陶，比胡碧芸懂得多。 这种事，手到擒来。 第730章 今天，我要结婚了 之后谢一城全程没闲着，各种东西物料准备，屯子里人也知道谢一城这次忙活得多，打回来的鹿身上油脂只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谢一城熬油，忙活完之后剩下的油看着再分。 那天谢一城两口大锅熬油的时候，整个屯子油香味扑鼻，丫头小子全围过来。 往前各家不是没熬过油，可是这种大锅连着两锅熬油，整个屯子也是头一回见着。 “滋啦滋啦”的油炸声音持续不断，将油脂熬到焦脆偏深色，再捞出来控油。 为了方便出油，这些油脂都是专门切成小块，熬好油正好剩下一小块。 之后让屯子里丫头小子都尝尝，之后再分给大人，有晒干的磨成粉的野花椒和盐在旁边，喜欢吃原味的直接吃，想蘸料的也试试。 毕竟是屯子里让出来一半的油脂，做菜油都从里面出，谢一城也没吝啬。 跟之前一胜一勤吃的时候一样，每人都限制了量，不然大油东西吃多进肚，加上平时油水摄入量偏少，极其容易窜。 两天时间，谢一城全程忙活着，长白山也在逐渐变化着。 今年相比较去年，降温速度快了一些，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气温度迅速降下来。 这天一早。 “这天真是说变脸就变脸，昨个还是好好的大太阳，今天就没有些偏阴。” 谢一国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心情也随着天气发生了变化。 “没事，天再差也没啥影响，只要不下雨就行。” 谢一城跟着出屋，“今天好好忙活忙活，忙活完就没事了。” “对，不下雨就行，现在这天也少下雨，先忙活事。” 今天，整个屯子都动了起来，将新春的衣服都拿出来给丫头小子穿上。 谢一城跟胡碧芸成家，喜庆日子。 往前成家结婚可能接回来，孩子闹闹就过去了，可今天不一样。 谢一城是谢家屯人，看着打小长起来的，胡碧芸是之前就来到屯子里，没爹没妈，也是谢家屯人。 还有谢一城谢一国两兄弟借着这次机会答谢整个屯子乡亲，要请整个屯子吃饭热闹热闹。 喜事加好事，连带着前面秋收丰收，围猎成功，各家扣除要缴的公粮，粮足肉有，所有事聚在一起，正好借着这次庆祝庆祝。 往年过年，都没有今天谢家屯这么齐，人这么全，这么热闹。 谢一城作为今天主要成员之一，将之前山里松鼠的随礼，还有胡碧芸进山采摘晒好的干果全拿出来，当零嘴给屯里人吃着。 “一城，有啥要帮忙的，你说我来干。” 萝卜头走到谢一城身边，袖子撸起招呼着。 “你俩咋来了？” 谢一城看着萝卜头皱眉，“不是说了，让你好好陪你媳妇，她这月份上来，好好养着。” 张翠花笑道：“没事，咱不是金贵人，啥都能干，我娘怀我九个多月的时候，还干着活呢。” 谢一城有些无奈：“那是没办法，现在不缺人，你这平时忙活忙活就行，别累着，天大地大，这孩子才是最大。” “知道啦知道啦。” 瞧着这小夫妻俩没一个人在意，谢一城只能不再说。 这年头不讲究这些，怀孕九个多月，眼看着要生育的妇女干活得很多。 这也是如今这年头生育风险之一，本身到了时间身子重，体力差，快生孩子时干活，万一磕着碰着累着，极其容易流产。 没一会，屯长一大家子加上小狗蛋这个小的，一共九口人过来，问着事要帮忙。 后续老烟枪老刀客几家，到整个屯子人都过来找活干。 一开始谢一城还说要忙活好一阵，现在一个屯子哪怕四五岁的丫头小子，屯子里年纪最大，现在已经过70的老太太全过来要帮忙。 可干活的时候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 最终就留下一些亲近的人，其他人该歇着歇着，等着吃饭就成。 有些地方，新媳妇可能一早要避开人，等到时间才出来，谢一城不讲究这个，谢家屯也没有这规矩。 胡碧芸一听说，前前后后忙活着。 起身，谢一城将煮熟的鹿杂碎先下锅煮上，煮熟的鹿肉切块放好，等会儿热汤一冲放点盐胡椒粉就行。 正好现在天降温，有些发阴，喝汤暖和暖和，没吃饭的先垫垫肚子。 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方便，剩下的炒菜切菜开做。 这个年代，一天两顿饭，早晨下午，正好是干活开始前，干活结束后，中午有条件吃，没条件就算。 谢一城没办法在早晨起来近百人的吃食，就定在中午。 今天吃食除了炒鹿肉焖鹿肉那些外，之前的铁板鹿肉没变，烤鹿肉有了变化。 谢一城想了想，还是将自家养的羊宰了一头，正好秋膘养得肥，吃着香。 现杀的鲜肉，烤起来才最香，味道最好。 其他人还想劝谢一城，被谢一国给拦住。 一家人没人在这个时候挑谢一城的不是，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宰头羊吃怎么了。 家里最重要的生产工具是牛，除了牛以外，其他养的羊鸡那些都可杀。 宰羊是老刀客忙的，他经验足忙得快，之后处理分肉，按照谢一城说的将羊切成小块状。 这时一胜一勤小狗蛋，还有屯子里其他丫头小子有了忙活，拿削好的木签子按照谢一城教的，一串一个肥油串。 有的丫头小子看着生羊肉上的油块，一边串一边流口水，周围大人直笑。 内脏杂碎汤大锅煮开，菜大油大火大锅，用木柴秸秆烧着炒上，各个锅台前都有人看着。 另外的铁板因为太小，只能当做点缀尝尝味。 宰的羊，出了四十斤油跟肉，串起来的烤串，好些人在炭火上烤着，油脂落入炭火间飘起青烟带着烤肉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香味聚集在谢家屯，久久不散，越聚越浓。 谢一城这边已经退开，所有活都有人接手，基本不用他再上前，回家去跟胡碧芸换新衣。 等谢一城走出屋，等了一阵不见胡碧芸出屋，有些站不住上前去敲门。 许久，房门打开。 胡碧芸穿着一身红衣，俏生生站在谢一城面前。 粉嫩朱唇好似抹了一层胭脂，好似油脂般的面颊白里透红，好似在反光。 那双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玉珠双眸，此时正水润含笑注视着谢一城。 第731章 一辈子不松手 天空，斑点雪花飘落，坠到胡碧芸红衣上，随后越下越密。 穿着红衣的胡碧芸，含笑朱唇微张：“咋愣住了？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谢一城缓过神，看着面前俊俏丽人笑道，“你把我媳妇藏哪了，快还回来，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你媳妇在我手上，你跟我成家，我再把你媳妇送回去。” 胡碧芸轻轻抓住谢一城因为长时间握枪，已经起茧的大手：“今天以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一直都没变过，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 谢一城握住好似淡淡青玉石般的手背，“咱们人都没变，变的只有今后的身份，可能以后还要加上孩他爹，孩他娘。” “谁要给你生孩子，才不给你生。”胡碧芸紧了紧反握住谢一城的手，随后放松，“松开吧，别让大家伙等太久，看咱们笑话。” “咱们成家，他们看啥笑话。” 说着，谢一城还是松开手：“等晚上，咱们再细聊好好研究研究事。” 没等胡碧芸甩飞眼，谢一城又道：“握住这手，今后就不放开了。” 胡碧芸一顿，收了刚刚心思点头：“握住后，今后我也不放手，我要握一辈子。” 转过身，两人肩并肩，往回走着。 神奇的是，刚刚还在不断加密的雪花，此时竟然逐渐小了起来。 众人看着一对新人穿着新衣慢慢走上前， “这瞅着就像是一对，怎么就跟别家人瞧着不一样呢。” “废话，人家俩都是识字的文化人，早先也经过事，你跟你媳妇那是介绍就成家。 “再说了，早先人家一城没让你去识字念书吗？你自己去几次不去，这能怪谁。” “就是，一城之后去了护林队，人家碧芸在屯子里又教书识字，你还是没去。” 周围人一时间全部沉默下来。 当初谢一城教识字，最后大人就没有继续学的，对于他们来说，学识字，并不是最急需的，没有人愿意在这上面下功夫。 可是众人又知道识字确实能改变人，让自家孩子去学，看得说远也远，说近也近。 “碧芸，你这身穿着可真喜庆，可招人稀罕。” 白敏兰瞧着胡碧芸穿着，有些被惊到。 当初做衣服，胡碧芸拿着回去，也没看见到底是什么样，今天见着穿，确实没想到的好看。 尤其是现在下着小雪，整个屯子穿着素色衣服，越发显得胡碧芸跟众人不同。 “三嫂，你今天真好看。” 一勤走上前拉住胡碧芸的手，抬头盯着她的面庞。 “咋了？平时就不好看了？” “平时也好看，今天最好看。” 胡碧芸揉了揉一勤脑袋：“今后你也会跟我一样有这一天，到时候给你也整新衣裳穿着。” “跟你一样嫁给三哥吗？” 谢一城惊得赶紧插话：“这话可不能乱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碧芸你别跟一勤说这些，她现在才多大点懂个啥。” 胡碧芸笑了笑点头对着一勤道：“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到时候让你大哥三哥给你准备新衣裳。” 屯子里人瞧着胡碧芸，女人夸着胡碧芸漂亮，模样大气，今天显得格外喜庆，男人夸谢一城有福气，能娶着这么好的媳妇。 谢家屯屯花已经毫无悬念已经确定，没人能抢走这个头衔。 “别围着别围着，菜都好了，看着串别烤过了。” 众人这才纷纷转身查看情况。 谢一城瞧着天色，找到屯长开口：“下雪了，去仓房整吧，外面冷起来，菜热乎盛出来，没一会儿就凉了。” “要去仓房，我带人搬桌椅板凳去，你去看看菜行不行。” 屯长说完喊人去搬桌椅进仓房，新仓房之前就建成，比旧仓房更结实，旧仓房空了许多。 本来是打算扒掉空出来的地方，后面老烟枪劝住，今后屯子要开会啥的，新仓房要是放满东西进不去，人还能去旧仓房，就给留下来，如今正好用上。 几种菜谢一城全尝了尝，味道都不错，串那些就没法久放，放凉了油脂凝结，烤久了干硬，口感都很差，忙活的时候招呼着先吃着垫肚子。 “香，真香，太香了。” “是香，跟我烤的就是不一样。” “我瞅着烤着没啥大区别，这味道就是不一样。” “回头你找一城拜师问问，回头也算是门手艺，今后你跟他各论各的，你喊他叫师傅，他喊你叫哥。” 谢一城听着身旁人聊天说话乐了：“烤串肉好，火候再掌握好，干撒盐都是好吃的，多整点熟悉后就行。” 抽空谢一城也找时间撸了几串烧烤，纯正烤羊肉串的味道，加上今天大喜日子，有种特殊加成，让他感觉今天的串格外香。 自己吃，谢一城也没忘了胡碧芸，拿着一小把走到跟张翠花聊天的胡碧芸身旁：“整两串？”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羊肉串，胡碧芸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轻轻摇头：“不能吃，抹了胭脂，一吃就没了。 “等会你们吃，吃完我再吃。” “这东西放不了，凉了再烤就不一样了。” 张翠花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笑出声：“一城，人家碧芸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懂啊？” “啥？我没明白。” “她之前专门下山买的，就为了今天涂上给你看，等忙活完回家歇着，到时候留给你吃呢。” 胡碧芸被说得有些红脸着急，一巴掌轻拍在张翠花胳膊上：“你瞎说啥呢，这话哪能乱说。” “我乱说啥了，你真是为了现在好看，也不至于不吃饭，大不了之后再抹呗，你就想着先不蹭掉，到时候亲热时候再整掉，我也是过来人还能不知道你。” 瞧着胡碧芸面色越发羞红，知道她被说着急了，赶紧岔开话题：“你俩刚刚说啥呢，那边忙活完要吃饭了。” “碧芸问我怀孩子平时啥样，要注意点啥呢，你今后可别欺负她，今天刚要成家就问生孩子的事了。 “你们回头使使劲，争取一次就成！” 第732章 营长可管不着我 看着张翠花跟胡碧芸转身去仓房，谢一城一时间还没缓过来。 不是，这结了婚怀了孩子的女人，说话都是这么猛的吗？ 谢一城一直以为，是生了孩子后，女人才会跟之前不一样，变化很大。 可张翠花这模样，怀了孩子还没生呢，说话就这么豪放，没法想象萝卜头平时过日子是啥样。 到底是张大山亲闺女，这脾气跟随她爹，外放型，女汉子一个。 不过想了想，萝卜头当时就说了想找这样的媳妇，他喜欢比啥都强。 就仓房内人聚集起来被招呼着，满坑满谷，屋内吆喝声嘈杂声一片。 男人跟男人坐一起，女人坐一起，稍微大点的孩子坐在一起，这样能避免男女混坐有些话聊着尴尬，孩子也能自己好吃好喝。 饭菜盛起来，直接用大木盆盛着端上桌，一张桌子，也只放得下四个大木盆，第五个想放都没法，总不能往上堆在其他木盆上，只能用小木碗盛出来几份放在缝隙中。 现在成家过程没啥要求，就是搭伙过日子，吃饭前也不用什么讲话，又或者进行繁琐各种礼节。 胡碧芸跟谢一城露个脸，招呼大家伙吃饭，热热闹闹开吃。 这次屯子里依旧没有喝酒，粮食金贵，不能酿酒，各家媳妇长辈都在，喝酒也容易误事引起夫妻矛盾，吃饱喝足最重要。 跟现场人打招呼，让吃好喝好露个脸后，胡碧芸谢一城出了仓房，回到自家院子内。 还有一些羊肉没有做完，谢一城取出炭火，胡碧芸在身旁串着，他在一旁烤。 “咋样，是不是比在屋里一起吃更有感觉？” 谢一城拿起胡碧芸穿好的串放在火上烤着问道：“你想吃就跟我说，还能差了你这两口饭不成。” “你听翠花她说，我就是怕耽搁事有影响。” “影响啥，就吃个饭，别人成家都不抹胭脂，你抹不抹都成，我还能不要你不成。” “你想不要也晚了，现在事也办过，来不及了。” “事还没办完，人家翠花说得对，这胭脂我还没尝着呢。” 胡碧芸抬头看着认真烤串的谢一城：“之前咋没看出来，你有这一面，藏得够深的。” “得，我又藏得深了，那我不尝了还不成，你也少抹点，胭脂这东西有的是草药做的，有的是矿石制成，抹多吃了对身体不好。” “不成！我抹都抹了，今天你必须尝尝！” “尝啥？” 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两人扭头向外看去，谢一国带着萝卜头在院子外面背着枪看着。 “烤的肉串，刚刚没吃着，碧芸让我好好尝尝。”谢一城甩了甩串问道，“大哥，你跟全蛋出来干啥？赶紧吃饭去。” “屯子没人守着，怕外面有东西跑进来，我俩在屯子里守着，不然人都在那吃饭，万一出事，一窝端了咋整？等他们吃得差不多我们再回去。”谢一国看着地上炭火堆问道，“要我说你俩进去吃去，今天你俩成亲，在这整像啥话。” “我跟碧芸在这就行，大家伙吃得舒坦就成，不过去耽搁他们吃饭，我俩好好唠唠嗑。” 谢一城手不带停劝着：“大哥，这边我俩看着就成，屯口看得清楚，只要来了，肯定跑不掉。” “没事，你们烤你们的，不耽搁你俩聊天。”谢一国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今个一早各家送了东西我都放里屋，你记得收拾一下。” “知道了。” 瞧着谢一国跟萝卜头顶着飘雪，走到屯口好似站岗防守，谢一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一国还在尽力。 胡碧芸串完，瞧着谢一城有些走神，轻声说道：“一城，我受凉。” “你手都是油，烤熟了一块吃。” 胡碧芸一脸嫌弃，起身去洗了手擦干净。 “贴着我坐，挤挤暖和。” “被人瞧见。” “瞧见咋了？咱俩又没干啥，天冷挤挤不暖和嘛，又不是外人。” 胡碧芸听着话，站着看向屯口，谢一国跟萝卜头站在屯口，全程眼神没有往这边扫，索性贴着谢一城坐下。 天空下着小雪天气寒冷，两人互相依偎着。 寒冷的天，燃烧的火，两身厚衣服挡不住一对要想贴在一起炽热的心脏。 “你这是担心别人看着？” 谢一城拿起串撒着调料，一边扭头看向胡碧芸：“你现在是巴不得屯子里人都知道咱们在干啥。” “我想清楚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了，随他们说去。” 胡碧芸两只手全揣在胡碧芸衣兜里暖和着，两人贴在一起。 “来，吃点垫垫肚子先，一早垫吧点，这一忙活又是半晌。” 胡碧芸将手从衣兜中抽出，结过串，突然压低声音道：“要不你先尝尝，不然就吃光咯。” “吃呗，烤出来不就是为了吃……” 谢一城突然反应过来，胡碧芸这明显话里有话，扭头看去，胡碧芸张开小口已经吃上了。 “看我干啥，你自己不吃的。” 谢一城有些无语，只能继续无奈烤着串。 瞧着谢一城吃瘪，胡碧芸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跟笑意，继续吃着。 谢一城这边烤串，将家里的饼子也拿出来沾上油一块烤着，最后撒上烤肉串的料，给胡碧芸留下一些，其余拿着走向屯口。 “哥，全蛋，先垫点，我这就整好，等会你们回去吃，我来看着。” “你俩该忙你们的忙你们的，别老想着我们，过了今天你想我这样都没可能。” “那是，你可是营长，我一个小小的公安战士，咋可能让你这营长带着排长站岗。” 谢一国听着乐了，将谢一城手中的东西接过对着萝卜头道：“听见没，这就是我家老三，这说话能给人说迷糊，话中带话在这挤对我呢。” “哥，一城这事担心你，想让你多歇着，要我说你就该多歇着，这屯口我一人看着就行。” “萝卜头，排长大还是营长大？” “当然是营长大，你可是首长。” “那排长该不该听营长的？” “该。”没等谢一国说话，萝卜头两手一摊，“可我现在不是排长，就是一老百姓，部队的营长可管不着我。” 第733章 终成一家，夜也深了 瞧着谢一国前所未有，在萝卜头身上吃瘪，谢一城乐得不行，直接笑出声：“全蛋，就冲你这话，等你家孩子生下来一阵，我给你整碗上好的虎鞭酒，别人想要我都不带给的。” “为啥孩子生下来一阵才给？现在天冷就不成？” “是天冷，可天冷晚上睡觉烧炕，媳妇怀着孩子，给你虎鞭酒，你再没忍住给喝了，还不给烧疯，还是放我那好。” 瞧着面前两人热聊着，谢一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老了。 可算起来自己明明也才二十多岁。 只是因为谢一城跟康全蛋两人过了年就十九，加上都成家有媳妇，凸显得他这个家里老大老了。 谢一国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要娶个媳妇了。 念头升起，谢一国瞬间将其甩开，过一阵回部队，战争还没结束，娶媳妇的事今后再说。 可是有些念头一旦升起，想抛开是极其困难的，它不会消失，只会深埋在心底。 谢一国最终还是被劝返回去歇着吃饭，不过谢一城也没留下，萝卜头谁都没让留，硬赶着让离开。 谢一城跟胡碧芸也结束了烤串的悠闲时间，跟着谢一国一起回去吃饭。 不过这时大家也吃得差不多，在现场帮着收拾着，准备回家歇着。 大锅内还热着的饭菜，谢一城让各家自己给分了，也没剩下多少。 这次请客吃饭，谢一城实际就出了一些粮食一只羊，还有一些调味料之类的，肉食油脂都是这次围猎打的，屯子里都没想白吃谢一城东西，只当作一次屯内集体聚餐。 更不要说，每家每户还带了东西上门。 收拾完所有后，跟屯子人唠了一阵，谢一城跟胡碧芸回了家。 天冷，外面待着凉，各家也各回各家。 “这是老枪叔家给的，这是老刀叔给的，这是土地给的，这是全蛋的……” 谢一国帮忙清点着东西：“其实咱们屯没有成家送东西的规矩，就是这次大家伙不知道咋想的，都来送了。 “估计是想着你成家还要忙活，这还要一家全来吃，想着不能空手来吧。” “家里也不差这点，这送了不要都不成，硬丢这。” 谢一城在旁边收拾着：“给了就拿着吧，给点用的东西那些这还行，就怕直接给钱，那就变味了。 “等回头各家都要办事，我跟碧芸说好，到时候记得准备上一份东西送回去，有来有往。” 谢一城不用想，只要这成家送东西开始起，今后慢慢习惯，逐渐演变成了屯子习俗。 人情往来都是这样，以前没有归根到底是穷，没条件，想穷讲究都不行。 现在日子慢慢变好，今后这些都会有，不过要提前说好定下规矩，东西能送，不给钱，给钱容易变味。 这边收拾着，谢一国突然开口：“今天你跟碧芸在这屋睡，我带着一胜一勤去大爷家。” “去大爷家干啥？家里有地方。” 谢一国放下手中东西抬头看着谢一城：“脑子挺活的咋这时候犯浑，你娶媳妇过日子头一天，还能在一个屋不成？” 听着谢一国的话，谢一城瞬间明白他误会了，赶忙解释着：“我不是这意思，我想说你跟一胜一勤都不用去大爷家，就在家里歇着就行。” “那你俩睡哪？” “睡碧芸那边。” “咋？你还想当个上门姑爷？” 谢一城听着有些无奈：“哥，你是新红国的干部，这些老思想不要有，什么上门姑爷，都在一个屯我上哪给谁当姑爷去？ “房子还是我当初一起跟着盖着，之前我也去过那边，碧芸也来过这边，一个屋还有差了不成？ “我就让你们去那边睡了，今晚你跟一胜一勤在咱家好好歇着，我去那边，就这么定了。” 瞧着谢一城有了决断，谢一国一时间也没法再开口。 他这个家里老大，在一胜一勤面前说话还顶点用，在谢一城面前说话，底气就不够。 谢一城主意正，他也没法改变。 将家里东西收拾好，谢一城去换了衣服，烧热水好好泡了个澡。 做的大木桶，很有用，冬天泡热水澡，那是相当舒服。 就是这用水比较大，打水麻烦，等山上结冰积雪，到时候只能用积雪烧水了，就比较麻烦。 收拾好后，谢一城穿着衣服来到胡碧芸家。 “忙活啥呢？咋不去那边？” 谢一城轻轻推门进屋，借着光线看着正忙活的胡碧芸，轻轻关上房门。 “翠花说要提前准备孩子衣服，别快到头再做，来不及，越晚身子越乏，没精神。” 谢一城走上前，瞧着胡碧芸忙活着，轻轻握住双手。 胡碧芸有些慌张：“干啥？天还没黑呢。” “你着急啥？我怕你手凉给你捂捂，别忙活了，今天好好歇一天，孩子的事还早着呢，回头找时间我下山去买布，现在不着急。” 摸着冰凉的手，谢一城继续道：“刚刚我哥跟我说，他今晚上带一胜一勤去我大爷大娘家住。” “为啥？家里不是……”胡碧芸话没说完想起来两人的事，沉默一番又道，“没必要，家里地方大，我这也能住人，你要是不嫌弃地方，住我这也行。” “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要是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住我这也行。” “这可是你说的，那这几天都住你这，被子够盖的吗？炕烧的睡觉冷吗？要整点虎鞭酒吗？” 胡碧芸听着一脑袋问号：“啥虎鞭酒，你别胡来。” “不胡来不胡来，我年轻不整这个，说秃噜嘴了，你要洗个澡吗我给你烧水？” “我……” 胡碧芸还没说话，谢一城已经起身去忙活，她只能保持沉默。 洗澡的时候，谢一城没有给胡碧芸难堪，关上门老实离开。 今日阴天，没有金乌显露，天色逐渐转暗，屯子里逐渐陷入安静。 漆黑夜空，逐渐下起鹅毛大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 夜，深了。 第734章 谁?谁肾虚? 自从下雪入冬开始包上饺子，吃了第一顿后，感觉甚好，几天持续根本停不下来。 成家后续几天日子，谢一城就是这么过来的。 仗着自身年轻，真的是为所欲为之为所欲为。 两人感情也因为饺子味道上佳持续升温。 将原本只有99度的水，增加最后1度，进入100度沸点。 外面漫天大雪，屋内一对小夫妻，包饺子过日子，热气腾腾。 一冷一热，对比极其明显。 直到几天后，一胜一勤在白天问谢一城，啥时候能跟他一起睡，黄学全也找上门，问蜂蜜送去县城啥时候去，谢一城才缓过来神。 自己高低曾经也是几十岁的人，竟然在酒色面前误了大事。 从今日起，不再喝酒！ 当然，虎鞭酒除外。 胡碧芸后续也没陪着谢一城再胡来，入了冬下了雪，谢家屯的生产活动基本结束，之后就是漫长，长达半年的冬季。 除了男人们偶尔进山下个套子，打打山货，女人忙活一点手艺活，老人孩子没有事做，在屯内闲聊。 胡碧芸没给孩子们休息时间，跟谢一城过上几天有滋有味的生活后，继续开始了教书育人的生活。 再好的事也不能天天整，尤其是昨天采药人跟她嘱咐说要悠着点，有点肾虚了。 当时胡碧芸听闻脚趾抓鞋底，采药人后续又说了一句话，让她心跳加速。 肾亏，有概率造成不孕不育，女人比男人危害更重。 胡碧芸一听这么严重，直接压下来和谢一城的事，并且拉着他好说好讲，两人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要注意可持续开展。 谢一城听着点头说道：“要不要我整点虎鞭酒？” 胡碧芸吓了一跳，连连拒绝：“别！你别喝！” “真不用？我觉得是我的问题。” “不用不用，是我有问题，我错了，早先不该这么说的。”胡碧芸连连摇头。 谢一城瞧着胡碧芸入冬雏鸟受到惊吓般，收了开玩笑的心思：“今后不这么整了，身体第一位，这事怪我没控制住，下次一定注意。 “回头我给你整点补身子的吃食补补，老药叔说阴虚阳虚？” “阳虚。” “那回头我给你宰头羊好好补补，这次我下山回来就要去森林公安部队那边，大哥还有家良人都已经走了，我还在这没回去。” 谢一城说着看向胡碧芸：“其实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虚这么快的，这东西不是长时间影响才会有的吗？” 胡碧芸捂着谢一城的嘴：“你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也是头一回。” 握住胡碧芸有些冰凉如玉的手掌：“没啥不好意思的，我要是虚我也跟你说，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别整这么见外。 “你有啥要的，我这趟下山给你一道带回来。” 胡碧芸差点说出你别回来就行，你歇歇，让我也歇歇。 话到嘴边给咽下去。 她们都成家了，可是夫妻一家人，这句话说出去太伤人了。 “我没啥要用到的东西，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谢一城瞬间明白：“那我下山看着买。” 转头，谢一城找到老烟枪，借用他那辆驴车。 长毛驴现在也已经当爹了，不过一头驴，找的是马，生的是骡。 等骡子长大成年，又是一头好用的牲口。 甚至从耐力上来说，骡子比马和驴都要强。 加上这是马母驴父，生下来的骡子体型偏小，也就是人常常称为的驴骡。 体型相对较小不说，食量也小，耐力跟负重都比寻常驴跟马要强。 可要是换成马父驴母这种马骡，就会有所变化，其体重比驴骡要重，食量也更大，耐力就不如驴骡。 从各方面来评选，驴骡的分数肯定比马骡、驴、马这三种评选分数都要高。 等驴骡长大，长毛驴这日常驮货上山下山的工作，就可以交接手，逐渐退休，今后老老实实跟母马奋斗，争取造出更多的驴骡出来。 在缺少机械化的年代，骡驴牛马这些大牲口，也算是生产力下的一种，属于生产工具，能有效提升生产效率，减轻人的工作量，可算是好东西。 之前就有其他关系比较好，距离较近的屯子过来，问屯子里牛的事，当看到骡子的时候还问骡子卖不卖。 这些都是屯子里好不容易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不论是集体的还是个人的，都没选择卖。 不过屯长活得久，知道话不能说死，留了个尾巴。 说等等，多养点，到时候再往外卖。 来人也不气馁，反正没有牲口的种田日子也已经习惯，今后也不是买不着，再等等也能接受。 毕竟在山里人看来，只要是屯子牲畜不生病遭灾，慢慢生肯定会越来越多。 加上谢一城跟采药人都说过，近亲不能成，不然会各种畸形傻子，这也包括牲畜，今后要是多起来往外卖了，既给了别人面子，自己也得了实惠。 大牲口多了，屯子用不了还要养着，也会成负担。 至于宰牛马驴骡子那些吃，没人舍得，说句不夸张的话，这年头很多人的命，都不一定有一头大牲口值钱。 除了这些，今年谢一国回来跟屯长商量过，谢家屯民兵队训练要在冬季继续进行，反正闲着在家里炕上怼，不如拿出力气来训练。 今年谢家屯的民兵训练也在计划之中，屯子里丫头小子到时候上课也会逐渐减成半天，留下半天跟着大人一起训练。 只不过大人是真开枪，训练量也大，丫头小子顶多给个红缨枪木刀，就这还要看年纪才分，小的站直了排队听声就行。 驴车借好后，谢一城去喊上黄学全，准备将之前特意存放好的蜂蜜装上驴车。 “你家元宝已经猫冬了？”黄学全搬运着东西放上驴车一边问道，“这有两天没见着了。” “猫冬了，天冷也存了膘，它不猫冬我都怕别问我要吃的，这日子可养不起。” 谢一城吐出白雾，紧了紧手套：“幸好今年你这东西藏得严实，不然被元宝找着，高低要减不少。” 第735章 大哥，你要跟三哥打起来吗 人都说黑熊喜欢偷蜂蜜，并且会被蜂蜜蜇，谢一城在山里没亲眼见过，这事传的这么广，按照熊喜好甜食来看，确实有可能发生。 元宝可能是从小被谢一城养起来，通人性一些，加上养的时候家里东西多都看着，偷东西吃是没见过。 一旦闻着味想吃了，上来一把抱住谢一城大腿，哼唧唧小声叫着，一点没有黑熊该有的样子。 幸好今年屯子外有一头变色的棕色小母熊跟元宝好上，元宝注意力也被转移，不然今年收的蜂蜜保准要少不少。 家里可不只是只有元宝一个，像黄豆，冬雪以及他们那些小崽子，还有狐狸一家，猞猁也有两只等等。 家里养的不论是猎犬还是在屯子里抓老鼠，防着黄鼠狼进屯的可不少。 这些东西你要说主动找甜食，除了元宝其他都不会，没那本事去碰到。 可是你说要吃甜食，一个比一个喜欢。 尤其是黄豆，熟肉生肉都吃，甜食也吃，素菜也吃，馒头苞米粮食也吃，主打一个不挑食，有啥吃啥。 这次黄豆照旧在喂了食后，跟着谢一城一起下山。 谢一城有种错觉，现在他好像离不开黄豆了，不论是进山带着打猎，还是巡山护林当做警犬，都相当顺手。 甚至在屯子里，平时黄豆也会跟在身边趴着，谢一城只需要说一声，它就会主动离开。 可能是屯子里媳妇太多，让黄豆也有些扛不住。 狗崽遍布谢家屯，人称谢家屯狗王的，那是一点不吹牛。 “还有啥要带的没？”黄学全忙活完问了一嘴。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等会。” 谢一城一拍脑门，转身回家。 “要啥东西？” 看着谢一城，谢一国抬头放下笔开口问着。 “这不下山吗，差点把花豹皮给忘了，今天要带下山一块给处理了，皮货现在价一直往下掉，赶紧出手了先。” 谢一国有些不太理解：“你之前也说，自从打仗开始，皮子价格就没起来过，肯定跟半岛那边打仗有关系，半岛现在战争烈度不如之前，开始僵持住，我也听到一些消息，两边已经多次谈判，后续皮子价格说不准还会涨起来。” “不会了，战争只是一部分影响，皮子只会往下掉，提不上来了。” “为啥？” “因为战争结束，代表着国内货币需要逐渐统一，东北币慢慢取消，银元金条也会取缔，统一货币势在必行。” 谢一城没说的是，大户市场没了，不会有人再出高价买上等皮子跟极品皮子。 之后供销社收购价格也会被限定在一定价格中，收购还是用红国币，跟大洋这种真金白银相比，肯定是真金白银更保值。 趁早卖了落袋为安。 看着谢一国谢一城想了想继续道：“哥，你也别放松警惕，半岛战争后续还有的打，烈度不会低，你做好准备。” 谢一国皱眉看着谢一城：“还有的打？三儿我知道你有主见，可是这还有的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打个比方，哥，咱俩打架争一件东西，要是一直分不出来，都是鼻青脸肿身上疼的厉害，都想停下面子过不去，这时候怎么才能停？” 谢一国听着极其浅显明了的话，逐渐品出来味道：“你是说，后续下死劲，给对面往死里干先打倒？” “对，后面拼了命干，你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两人只会打的更厉害，直到最后谁都不愿意打下去，嘴上聊着，动作慢慢轻下来，直到结束。 “至于结束后两边怎么对外说，那是两边的事，当时两边只会更使劲。” 战争最终如果仅仅按照战争伤亡人数来看，其实没有赢家，两边都伤亡惨重，没有赢家。 可是站在国家角度就不一样了，你米国是什么，你是打赢二战的世界霸主，世界中心转移点，这个时间段是完全大于毛熊的存在。 我红国是什么，被侵略100多年，14年抗战，3年多内战刚刚结束，混乱这么多年，被称作东亚-病夫的存在。 一个光鲜亮丽，华冠丽服，珠光宝气的存在，一个破衣褴褛，甚至连鞋都没有光着脚。 最后结束，你衣服破了珠宝掉了受了伤，我破衣依旧，还是没鞋，在别人看来，是谁赢了？ 和解的那一刻，双方各自认为输赢无所谓，别人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不然毛熊怎么可能大规模工业化转移，看出来能在亚太帮忙抗米的人，抬着帮一把对抗。 谢一国品味着还要再说，突然有人喊着：“大哥，你要跟三哥打起来吗？” 一勤小脑袋钻进门，看着谢一城谢一国。 “没，我俩开玩笑呢，你别在那待着，漏风冷。” 谢一城说完起身：“大哥，你自己想想吧，我这就不跟你再闲唠，趁着天早下山去，好些东西要买呢，你在家照顾着一胜一勤。” “行，我就不跟你一块走了。” “你在屯子里待不了多久，回头就要走，多歇着吧。” 谢一城拿着金钱豹皮装好，带上长短枪刀具，喊上采药人，他也要下山买一些西药工具之类的，再带上黄豆一起，三人一狗一驴，在厚厚积雪上行驶向山下走去。 “这山道修的这一段，确实比之前好走，驴车过道都比之前稳当不少。” 采药人点头又叹气：“可惜只修了一小段，离修到山下还远着呢。 “现在下了雪，今后又是半年没法修，想要修通这条山道，时间还长着呢。” “之前你们去镇子上去县里找政府问了吗？山里其他屯子不是也找过。” “山里的好说，都是常见面，关系都近，镇子跟县里没法说，哪怕谢家屯跟别的屯子有差别，县里也没法单门给谢家屯修山道出东西啥的，不然其他屯听见又有想法，之前不就出过事。” “那事不是证明了人家是拿不着故意的。” “可事靠嘴说，有些人不看真假，听到的心里想再穿，再真的话也传假咯。” 谢一城点头，采药人说的话确实没错，通讯不发达的年代，话传话，很容易出问题。 正好要去县城，把这事也跟县城问问聊聊，瞧瞧有没有方法。 第736章 卖皮，免费的北石 入了冬后山道积雪，加上驴带东西，行程快不起来，大半天才到县城。 谢一城没着急去找王全福，而是跟黄学全跟采药人在县城逛着，跟着一起去购买山屯缺少的简易药品工具。 先帮采药人采购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屯子里年前年后要生孩子的人相当多，萝卜头媳妇，谢家良媳妇，谢土地媳妇等等，人相当多。 屯子里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生产过程中出现问题。 一些消毒物品医用布以及其他工具，能采购还是要采购。 买好这些后，谢一城才顺道去县城里之前的熟悉人那，问着收金钱豹皮的事。 一位五十出头，头戴旧式帽，一脸少见的花白络腮胡中年人瞧见谢一城进屋满脸笑意接着：“呦呵，谢一城，稀客稀客，你可有些日子没来县城了。” “最近忙得厉害，在山里顺道打了头花豹，正好下山来县城办事，一道给带过来，想着来照顾照顾你生意。” “你这大忙人，自打你去了森林公安部队，进县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接过豹子皮，中年人将东西放平在桌子上边打开边道：“你来卖皮子，咱们熟，有些话我也提前跟你说着。 “这两年东边打仗，头顶上洋鬼子飞机来回飞，在咱们这炸了好些次，死了好些人，南下路都不好走，皮货这些都卖不出去，价跌得厉害。” “我知道。” “你知道就成，你别想着我看了后骗你给你低价。” 打开铺好，中年人抚摸打量着豹子皮，有些吃惊道：“这谁打的，好俊的枪法，身上没伤口的。” “咋样，这皮子还行吧。” “必须行，上等的花豹皮，要是往前推几年，好几十大洋都能卖出去，遇见真有相中非买不可的，还能往上再加点。” 中年人说完抚摸皮子叹气，“可惜，那是早先，现在时价低，比之前跌下去一半还多。 “听我一句劝，你帮谁卖的先带回去让他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来看，说不准东边不打了，价要往上涨了都说不准。” “我打的皮子，我能做主，你给开价就成。” 中年人吃惊看着谢一城道：“这真是你打的？” “除了我也没旁人。”谢一城看着中年人招呼道，“咱们不说虚的，你给个实诚价，合适我就卖，不成我就走，多走几天去趟省城，价能更高。” “这不假，去了省城都多卖两个子。” 中年人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就这个价，咱们熟，你们谢家屯都知道我，不坑熟人，这价你去省城两个子就多不出去，最多加半个子。” “这不成，我这可是上等皮，之前去省城卖，一张好几十大洋呢。” “是，你也说了是之前，现在皮价就这样，我都怕收了送不出去砸手里。” “那不能，皮子不是别的东西，能放得久。”谢一城接话道，“你多给俩子，我这进山拼死拼活怕打着皮子，差点给自己撂进去，你这价给的，今后我就不冒这险打上等皮了。” “再加点。” “不行不行，真加不上去了。” 看着中年人话实不松口，知道价基本就这样，皮子这哪只是跌一半，比巅峰高点跌了七成还要下去。 这几年打的皮子该出手赶紧出手了，屯点大洋黄金这些硬通货在手里先。 谢一城刚准备答应着，突然瞧见中年人里屋放着一堆石头，好奇地问道：“哪来这么多石头放这？你要盖房子？” 中间人扭头看了眼没好气道：“别人欠的钱还不上，从北边拉来的石料扣我这回去拿钱，说是在最北边逊克专门挖的。 “说好的十天就回来，结果这人一走就没了消息，快一年都没回来，我也是脑子抽，让石头压账，占了这么大地方，回头就让人拉走。” 逊克？石头？ 逊克那边有什么石头？ 谢一城思索着，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瞅着石头挺平整，盖房子估计是好东西，人要是不来你均我点，我这也是老主顾，价就不让你加了。” 中年人一摆手：“拉拉拉，随便你拉，你不拉我也让人拉走盖房子。 “我敲开几块看过，就是石头，里面啥也没有。 “这皮子就定下了？” 谢一城点头：“定下了，说好的不反悔。” “那我给你拿钱，咱们钱货两清。” “我可要大洋，你别给我整纸币。” “你要纸币我也没那么多给你，纸币我手里也不放多，跌的我都怕，仗不打完稳定不下来我不用。” 拿出一卷大洋清点好交给谢一城。 谢一城也当面清点后卷起，冲着中年人点头：“数对，皮子拿好，布包你可要给我。” “你还差这块布不成？布归我，你多拉点石头盖房子去吧，这一路山道带回去石头，你也是闲的。” “那不能拉回山，养殖场那边有熟人，我拉那边去。” “养殖场那行，离得不远，听说今年又扩大养殖，是要用到，你多拉点，尽量拉完。” “你这有点多一趟拉不完，回头我多来几趟。” “行，我等着你。” 跟中年人说好，谢一城告别，石头先放着，回头再来拉。 走出来，黄学全看着身后人进屋，低声问道：“一城，那石头有啥好带的，养殖场那边也没听说有啥要用石头盖房子，就算用到也用不着咱们来帮忙吧。” 一旁的采药人呵呵一笑：“你这就要跟三儿学着点了，他这是没给钱白要的东西，拉到养殖场给人家帮忙做人情，这边也帮忙拉走，不用再喊人，两边得好，就费点时间慢慢拉过去。” 黄学全一听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反正人家不打算再加钱，这样倒也行。” 谢一城听着全程没说话，采药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两边得好帮忙的事。 可实际上，这些石头谢一城可没打算丢养殖场，到时候要来回把石头带回谢家屯。 这可是人大老远从最北边逊克拉过来的石头，关键是他不要钱白送的。 第737章 王全福提拔 免费的东西可能才是最贵的，换种说法，也可能是收益率最大的。 本来就没什么成本，还做了人情。 主要是店家说是逊克那边拉过来的，不然谢一城也不要这东西。 养殖场那边跟他又没有什么大关系，真要用到石头盖养殖场，他们自己就有办法去整，用不着他帮着忙活。 身处红国最北端，隔着黑龙江与毛熊隔海相望，地处黑河专区东部的逊克县，人口极其稀少。 哪怕到了后世，加上逊克农场的人口，一个面积超过一万七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只有不到十万人。 但是这里有着一个玛瑙生产地，被人传为北红玛瑙。 北红玛瑙是后世对北方玛瑙的统称，后续逊克玛瑙虽然还在北红玛瑙范围内，实际上已经跳出这个圈子，成为北方玛瑙矿产原料中最拔尖的一个。 谢一城之前有认识是熟人做相关生意，按照他的说法，北方玛瑙市场已经做开了。 南方有历史悠久的保山玛瑙，逊克有新发现的宝山玛瑙。 如果有雕刻手艺，这辈子可以靠着逊克玛瑙有房有车有存款，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不过在如今年头，逊克玛瑙名不见经传，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知名度可言。 直到60年代，逊克玛瑙才被人爆出来发现。 要不是谢一城看见里屋白皮黑皮黄皮石头各色都有，再加上店家说了逊克石头，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至于石头会不会还有可能是逊克另外一处着名挖掘的东西恐龙化石，谢一城现在没法确定。 这两样东西，这个年代能不能挖出来都没法说。 等东西慢慢拉回家，找时间自己整整看。 东西放下不着急带走，要是着急了，反而显得有些不对劲。 三人赶着驴车前往县城公安地，正好碰上外出回来的王全福。 “嘿，这不是谢一城首长吗，大忙人啊，有段时间没见着，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小县城了？” 瞧着王全福面带笑意，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话，谢一城有些无奈道：“我说全福哥，咋就首长喊上了，你这要注意影响，我就是一普通公安，你这县城负责人喊我首长，县里领导该咋想，小心给你穿小鞋。” “我又不是小脚女人，小鞋穿不下，你这一天天在山里可比我这忙得多，你不是首长总不能我是。” 王全福调侃了两句，招呼着谢一城几人入内歇着。 “最近山里啥情况，我听说前面山里又闹出来动静，还闹得不小。 “南边有好些特务袭击地方，一头钻进山里被你们围剿了。” “全福哥，这事之前不是带人到县城，事都了了，你能不知道？” 王全福倒了几杯热水放在谢一城面前：“这事我确实不知道，之前去省城学习去了，一直不在县里，我这还是听别人跟我说才知道这事。” “专门去省城学习？” “对。” 谢一城思绪微微一转瞬间反应过来笑道：“全福哥，恭喜了。” 瞧着谢一城表情，王全福有些无奈摇头：“跟你这种脑子灵活能通过话看透事的聪明人说话是以前藏不着东西，就去学个事，你就能猜出来？” “去省城学习没啥，专门去省城学习，还是在这个时间点，肯定是有原因的。”谢一城好奇地问着，“去哪？去地区还是去省城，又或者直接去北平？” “我谢谢你这么高看我，能让我直接去省里去北平。 “想从地方调到北平，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自己啥能耐自己知道，去北平还不如在地方上有作为。饿” 谢一城比划个大拇指：“全福哥，不说别的，光你这份自我认知，就能将很多人压下去。 “人最怕的不是无知，而是不自知，你这可太自知了。” 瞧着谢一城嘴里好话不停地冒出来，王全福面色带笑看着谢一城：“这次下山有事吧？说吧，这天下山一趟不容易，要不是正好我回来，你打算找谁？” “看人真准。”谢一城余光扫了一眼黄学全跟采药人说道，“谢家屯打算修一条从山上通山下的山路，山屯之间也打算修理一番，让周围附近的山屯能联系起来，这样森林公安部队在管理的时候也方便。 “修山道今年已经开始，可是物资欠缺工具欠缺人手也缺，方方面面东西都缺少。” “这事你找我也没法，我只是负责公安工作，这些事我实在管不着，我没记错之前你们屯有人下山专门说过这事吧？” “说过，这不是县里给的回复是屯子太多，只帮一处修路容易出现意外，会有别的影响，要从谢家屯修一条山道要有原因，就跟之前屯子里建立合作社，你们出股金，县城给物资，作为试点来。 “这修路跟建合作社不一样，还是修一条山道。 “要是平时还好，现在东边打仗没停，倾斜方向也要有。” 谢一城瞬间听懂了其中意思，归根到底还是谢家屯的重要性不足以让优先修建一条耗费巨大的山道。 谢家屯周围没有什么矿产，林场也没有修建在谢家屯周围。 但是谢一城这次不是空手来的。 从养殖蜂蜜开始，从去年分蜂箱到今年扩充数量，今年蜂蜜产量比前年和去年加一起还要更高。 谢一城等到第三个年头，才通过蜜蜂数量扩大，将蜜蜂养殖变成一定规模。 平均到每个蜂箱的蜜蜂增加，蜂箱里面的产蜜量也更多。 今年养殖蜜蜂的人手，也由之前黄学全跟麻子扩充到4个人，4人基本是常驻忙活，偶尔看着点田地。 其他专门看守田地的人也会临时帮忙看守，蜂箱今年扩到超过20个。 今年蜂蜜总量，按照黄学全的计算，已经在贴近四位数，去除掉留给蜜蜂长达半年的过冬口粮，蜂蜜蜂巢加一起采集的有将近600斤。 将蜂蜜跟蜂巢分离，去除屯子内留下一部分，这次送到县城的超过200斤的纯蜂蜜。 谁说谢家屯没产出的？粮食产量低，那蜂蜜算不算好东西？ 第738章 王全福震惊，修路计划 谢一城也没藏着掖着，将谢家屯今年蜂蜜产量跟这么一说，刚刚还放松跟谢一城好好讲解的王全福惊地喝热水烫了嘴。 缓了一阵才赶忙问道：“我没记错，去年县里开会说过这事，谢家屯养蜂去年没有余量供给县里吧？省城跟北平更不要说。” “那时候确实不够，养蜂跟其他的不一样，要慢慢扩充蜂群，这东西可不是抓着放进蜂箱就行，不一样的蜂群在一块碰上能直接干架，蜂箱里面要是没蜂后也不成。 “前两年都是用来积累蜜蜂量，扩充群体，今年算是产量集体爆发的一年。” 实际上一箱蜂蜜的产量正常能上百斤，20箱蜂蜜按照黄学全估算的有将近1000斤，说明还不到，一箱均下来连带着过冬的吃食，还不到50斤。 算起来，产量并不算高，蜂箱做的可不算小。 主要原因谢一城也想过，还是今年分蜂的原因，蜜蜂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到顶峰期。 还有就是东北的采蜜时间短，这也是导致蜂蜜产量不足的原因之一。 谢一城之前也见过有西北边疆的养蜂人，跟东北类似的气温下，一个蜂群半年时间甚至能采超过100公斤，中间还能扩充蜂群。 开始蜂多，再加上稀疏养殖，还有蜂种不同，北疆地方上也雨水少晴天多昼夜温差大蜜成的快等各种原因导致的高产量。 这样也说明，谢家屯养蜂还有提升空间。 只要不是非常密集养蜂，产量还能往上提。 “明年呢？明年还能再往上提？”王全福继续问着。 虽然他不是主事这些事宜，可他知道蜂蜜能消炎调养受伤身子。 现在公安也归属于部队，当兵的战士，对于这些能调养身体的东西是重视的，能恢复的更好谁又会拒绝。 但是之前产量不大，想要用到也难。 “能提，养蜂已经慢慢提上来了，山林子大，只要守得住不出意外，来年肯定能再涨，就是这……” “就是啥？” “山里道不好走，养蜂路差，也不方便，万一碰见山里啥的偷东西，反应不及时这就是白白损失掉。” 听着谢一城将话说了一转又绕回来，王全福伸手点了点，随后无奈道：“成，我知道了，你这次来是有目标了，明显在屯子里准备好再下的山。” “也不是，主要是我前几天娶媳妇，这抽了时间下山处理事采购点东西，抽空来的，等回山就要去驻地忙活起来，闲不下来。” “你娶媳妇了？那你咋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替你把把关，新媳妇是谁家的？怎么认识的？” “胡碧芸，你知道的。” “胡碧芸？”王全福思索一番，瞬间回想起来，“是那个你救回来的女同志？” “对，就是那个。” 王全福笑着摇头：“你这可真成，在这等着呢，那闺女我瞅着挺好，你们都是念书识字的，有话聊，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王全福开口道：“这次就算了，之后生孩子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孩子备点东西。” “全福哥你这整的还真见外。” “你这不通知也挺见外的。”两人聊了几句，谢一城说蜂蜜已经带下山，王全福坐不住，跟着出门查看。 在驴车上瞧见了木盒子放的蜂蜜，因为如今天气寒冷的原因，蜂蜜已经凝结结晶。 王全福瞧着数量，转身带着谢一城去找魏长明。 见面魏长明也是调笑了两句，谢一城确实有阵子没见着。 王全福将谢一城的事简单这么一叙述，谢一城在旁边跟着补充。 听着谢一城讲解着养殖跟产量，魏长明眼睛盯着结晶的蜂蜜不停点头，根据谢一城的说法，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各种想法。 民以食为天，农业保稳增产是地方上最重要的事，吃不饱会出大事。 可县城周围平原不算多，山地占了超过一半，粮食除非亩产量增长上去，不然很难有什么提升。 谢一城带着蜂蜜来县城，说起了谢家屯蜂蜜养殖连年产量提升，魏长明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小县城周围工业极少，林木跟养殖也不算是工业，也是属于第一产业，天然发展劣势。 这种情况下，基本粮亩产也没法提升，现在除了基本粮外，发展其他农业可能是另外一条道路。 谢家屯不就是这样，靠着山林渔猎积累的一部分资金，县城给了政策，合作社建立起来了。 有大夫，卫生所也建起来，有识字的人，屯子小学建起来。 这些忙活完，谢家屯没有坐吃山空，继续传统的渔猎，而是根据现有资源，借助山林条件，进行蜂蜜养殖，经过超过三年时间琢磨学习，不断扩大养殖规模，除了给山屯留下一些外，已经能向县里供应。 虽然这些需要县城通过合作社采购，可是采购用的是纸币，这样成本并不高。 谢家屯人愿意接受纸币的原因，还是因为早先建了合作社，县城愿意接收纸币让谢家屯人采购物资。 这才几年时间，谢家屯除了一些干山货，现在还有了蜂蜜。 如果规模再扩大，今年200多斤，一年不说多，增长个两三成，用不了多久年就能上四位数。 哪怕后续产量到了瓶颈提升不了，只要保持稳定，也算是县城一个物资稳定产出项。 蜂蜜这东西可比纯糖的价格要高得多。 这事要是后续做成，也算是小县城地区能进行一个点，因地制宜，靠山吃山，可持续发展，不然光伸手问山里要，等要不到的时候就完了。 魏长明越想，越感觉好像抓到了什么，思路越发清晰。 “来年确定能往上提？” 魏长明转头看向谢一城。 “这个可以保证，再不出现被山中动物破坏，人手足够，山林也不会出现火灾大雨大风这些灾难，可以往上提。” “你这还想的挺谨慎，这么多以防万一。” 谢一城笑了：“没办法，跟种地一样，各种非人为原因太多，靠天吃饭。” 魏长明点头：“等明年我找时间去一趟谢家屯，好好学习学习你们屯的蜜蜂养殖情况。” 说完魏长明想到什么：“你们屯修路需要什么，要多少，统计好后做个计划提交上来，县里再根据统计来计划一番。” 第739章 增产计划，总不能让元宝守着吧? 谢一城听着赶忙问道：“这事算是定了？” “暂时还没定，后续还要在县里会上讨论，集体民主。” 听着魏长明最后几个字咬字比较重，谢一城瞬间听懂其中意思，点头答应：“那我回头跟屯子商量一下，这个屯子就已经修起来山路，应该有方法。 “就是这材料就算有，人手还是不够，这个也要县里帮帮忙，谢家屯壮劳力还是少，不能只是修山道，还有生产任务，也要养家。” “修山道的人手……”魏长明沉思一番，看向王全福，“全福同志，你什么时候走？” 王全福被问的突然一愣，随后开口：“应该要到年后。” “年后走，年前再帮县里多辛苦劳累一番，你是公安部队同志，地方上乡亲们信你们。 “到时县委谈论有了结果，后续你去通知地方上，通知地方，抽调地方乡亲，从山脚向上修山道。 “谢家屯附近山屯到时你也跑一趟，通知一下，这样上下齐动，能更快将山道修好，方便山林乡亲们更快下山，山里物资能更快运出，上下物资也能更快运上去。 “一定要仔细商量，不要闹出不好的影响。” “明白。” 见有了结果，谢一城也放下心，修山道，材料跟人力县里都能给政策落实下去，说明魏长明这个书记，看到的不只是这几百斤蜂蜜，看到的更是山里的资源，蜂蜜能养，后续还能提产，其他的有没有可能？ 谢家屯能养蜂，其他屯子不养蜂，在山里养点其他的。 方法是一点一点试出来的，不是躺在那幻想出来一次就能成功的。 之后，魏长明跟谢一城又聊了一些关于谢家屯生产情况，得知到今年谢家屯生产持续稳定，上货采摘等提升山屯，现在蜂蜜养殖已经逐渐从个人小规模，扩大到更多人参与进来，相当高兴。 称这是领头人通过学习了解点出问题，人民群众集体劳动结下的果实。 既肯定了领头人作用，也肯定了集体劳动不能缺少。 谢一城听着魏长明大段大段地讲解，越说越兴奋，其中夹杂着地方建设的想法，平白生出一种想法。 魏长明该提拔了，这个水平在县里当书记，浪费了。 王全福提拔几年能往上走，魏长明也能往上走。 之后，魏长明出钱买下一小罐蜂蜜，这是谢一城原本打算送出去的，一木罐就2斤左右。 拿着蜂蜜，魏长明去通知县里开会商讨，王全福也要去参会，至于谢一城带来的蜂蜜，直接送到县城资源管理处，魏长明提前通知了人前来清点称重。 因为木盒占重的原因，蜂蜜结晶，称重还是耗费了一部分时间。 木罐木盒做的时候没办法保证每一个都一样重，大小不一样重量也是各异。 忙活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也将重量计算清楚。 去掉魏长明拿走的那个小木罐，重量没有多少差别。 后续安排谢一城三人吃饭休息时，王全福找到谢一城：“事情基本定下，细节点后续会商讨，方向已经确定，你回去的时候跟谢家屯开个会，尤其是蜜蜂养殖的人。 “明年蜂蜜，产量尽量提升，提升越多，这事后续反对的人就越少，县委这边压力也就越低。 “这次蜂蜜县里留下三成，另外七成送去省城，这样也算是在省城提前备案，让省里提前了解。” 谢一城听着问道：“提升多少算多？” “在不减产的基础上，产量越大越好。” “要是翻了几倍呢？” 王全福皱眉：“一城，你在我心里可是从头到尾脚踏实地走路的人，可别因为这几句话就飘着走，容易摔出事。 “你这一年翻几倍的产量有多难你难道不知道？给县里200多斤，实际蜜跟巢加一起好几百斤，你这不是加几百斤上千斤，这可是好几千斤的提升。 “这就跟种地一样，东北这么肥的地，抓一把都流油，种一季一亩地就长三百来斤的粮，还是要风调雨顺的情况，来年难不成涨到几千斤？这话说出去你信吗？只要干过农活的谁会信？” 谢一城眼神闪烁点头：“我只是当目标，不会硬来，拔苗助长这事我做不来。” 只是长到几千斤，王全福还是胆子小了……………… 不过这个王全福说的也对，这个年代，全国平均亩产粮食，小麦也就100斤出头，玉米也是不到150斤的亩产。 这还是平均下来的，东北因为黑土地，肥力大，加上水旱远不如关内。 关内的黄河淮河长江三条大河基本年年泛滥，这是现实情况。 无法想象东北粮食亩产量在三百斤上下起伏，那些亩产量被平均上来的地方，亩产量会低到什么地步。 水利，工具，良种、肥料，东北占了土地肥沃，水旱灾较少，亩产就能高出这么多，黑土地确实是宝贝。 确定谢一城听到心里，王全福也是放下了心，招呼谢一城：“你那边蜂蜜的钱要结，现在去领，当时要清点入库，现在已经忙活完。 “现在我也在这，跟你一块去，当着面清点，千万别少了。 “今天时间晚了，你要采购物资明天再去。” “成。” 当着负责钱财人跟王全福几人的面，谢一城当面清点完，按了手印签了字了结。 说实在的，蜂蜜采购价格可比山货贵多了，比肉价还要高。 这也打定谢一城明年要扩充蜂蜜，拉更多的人去养蜂看守，这样既能守着粮田也能护着蜂箱，谢家屯乡亲们集体过上好日子，还在努力中。 不过要想高增产，就需要将蜂箱放入山林中，避免蜂群养殖过于密集，这需要防备的事就多了，还要想着怎么防备山里野兽动物。 实在不行，让元宝去守着蜂箱。 这又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元宝会不会监守自盗？ 最后蜂蜜，又能剩下多少？ 第740章 我太想进步了 随后，谢一城瞬间将脑海中的想法抛开。 元宝守蜂箱，等于让小偷护金仓，盗墓贼管墓葬，有些过于难为熊了。 等回山让屯子里面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方法来。 具体实施起来还要半年后，等雪化后天气升温，山林绿起来花开，蜜蜂可以重新采蜜，离现在时间还长着呢。 “明天先去采购东西，然后问县里再借一辆驴车，后面给石头拉走。” 晚上睡觉时，谢一城跟采药人黄学全聊着。 黄学全在昏暗中开口：“那石头拉过去估计多跑几趟，我明天一早起来就去装，几趟给东西拉到地方，省点时间明个咱们能回屯。” “不着急，就是石头，慢慢来，放在那也没啥。” “趁早忙活完的好，反正现在也没啥事，能早忙活完早忙完。” 黄学全跟采药人也没问石头的事，只当是谢一城真的帮谢家有要的，后续养殖场要用。 养殖场距离县城不远，山上石头送过来距离不近，从县里给石头拉走还挺正常。 两人对于收货的人接受人家石头扣押等货款有些不太理解，对那人也太相信了，红国这么大，人家之后不回来，不就这样了。 随后谢一城又道：“老药叔，你之后还想要啥药品之类的，回头找时间跟我大爷说一声，让屯子里人跟你一块去趟省城采购一下。 “屯子里药品不怕多，就怕用的时候没有。” “现在应该够用，再说买那些西药，价格相当高，没必要。” “价格高，就拿棒槌卖了去买，或者问问人家换不换，棒槌这东西山里多，等明年找时间，咱们再进山挖点备着，整个长白山，就是咱们的药场。” 听着谢一城的话，黄学全接话：“明年带我一块，我从小到大还没进山挖过棒槌呢。” 谢一城听着翻动身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养蜂吧，那才是你今后要走的路，别挖棒槌，收粮的时候掰掰棒子就行。” 这边聊着，没过多久又安静下来，劳累一天，几人纷纷睡去。 第二天一早，众人起身，县里给安排了吃食。 期间有不少人跟谢一城几人打招呼，看的几人有些疑惑。 问了一嘴才知道，关于谢家屯今年蜂蜜产量大涨，供给县城200斤的事，县政府已经传开了。 这消息根本捂不住，昨天到地方，驴车上放的东西可不少，县里又开会，搬运的时候也有人看见，入库填写的时候上面是蜂蜜，结账的时候也是蜂蜜。 这过了这么多手，消息根本藏不住。 加上县里也没说必须对这个消息保密，知道的人就多起来。 这年头甜食稀缺，蜂蜜又是比糖还贵的东西。 他们这些人手里有发的纸币，买东西有很大限制，但是谢一城送到县里的蜂蜜如果售卖的话，还是可以购买的。 打招呼亲近，也是想着谢家屯能整更多来县城，能买到。 不过这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批蜂蜜，县里留不了多少，还要送往省城。 至于地区会不会分，那就跟谢一城没有关系。 “你们这名可传开了，现在都知道了。” 王全福看着跟谢一城几人打招呼的众人，笑着坐在旁边。 “只是大家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继续努力生产。” “也不只是你们努力，咱们县，咱们东北到咱们国家，都要努力，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改变整个局面，要很多人一起才行。” 谢一城听着点头笑道：“全福哥，你这能往上到地区，是有原因的，思想足够支撑你往上走。”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赶紧吃饭，吃完该忙啥忙啥，你这大忙人能有时间下山不容易，山里事这么多，没有那么多能让你闲的时间。” 王全福说的都是事实，吃过饭后谢一城也没有久留，问县里借了驴车。 之前借都借，现在有了蜂蜜产出，借驴车更容易。 随后黄学全赶着驴车去拉石头，谢一城跟采药人去采购物资。 县城周围平原地区，比山上安全的多，黄学全一个人去忙活就行。 “老药叔，你闺女孩子现在多大了？” “比初一大点，还小着呢。” “要不给扯块布，让我姐她去给孩子做身新衣裳？现在入冬下雪，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提前备着。” “那买点？” “买点买点。” 谢一城帮家里购买着布匹。 买的布匹中，没有谢一国的那份，天冷穿不上，军服可比布做的衣裳要暖和的多。 家里给谢一国准备了几副帽子手套，都是从山里打猎剥下来的皮毛制作而成，后续回半岛，这些东西能保暖。 至于夏天衣服，那就无所谓了，夏天实在没条件不穿衣服都能扛一阵，冬天不穿衣服，半天就硬邦邦直挺挺，可以埋了。 随着几次下山采购，谢一城也发现了，每次采购的东西，不是布匹调料就是书籍用品，很难再有其他东西能让他买的。 县城规模还是太小，消费水平低导致东西售卖的品类少数量也少。 绕了一圈下来，谢一城下定决心，去了之前那个书店，打量屋内一番，没发现有什么新来的书籍，还是之前那模样。 有些灰心丧气地写成选择离开不能空手走，将之前看着上火的民国版本金瓶梅买下来。 这种书籍，不应该放在县城让人看到，还是让自己带回家里好好放起来，回屯深深批判批判。 反正现在上火也没事了，上火就包饺子吃饺子，那是相当去火。 “刚刚那人看你眼神咋那样？” 采药人在外看着驴车，等谢一城出屋瞧着店主站在门前表情怪异，好奇地问道。 “可能是书不好卖，我去卖他的书，赚了钱高兴的吧。” “那这人高兴样子跟别人可不一样，看着有点怪。” 赶着驴车，采药人感慨道：“到底是识字看书的文化人，来县城买别的不说，这书还要买了回屯，你这要是没能耐，那可就奇了怪。” “学习使人进步嘛，人要一直往前走，我可太想进步了。” 第741章 彻夜学习金瓶梅 “对对对，人要进步，这个词还挺好。 “回头等我那外孙到了年纪，让他来屯子里，跟着学，你那书上学的到时候也教教他。” 谢一城听着眼角微微一颤。 低头打量着在背篓中放好的书，这书能用来学习的？ 里面的知识点，自己娶过媳妇还要仔细学习研究，其他别来沾边。 别的知识点能教，这个知识点是一点都教不了。 回家找胡碧芸，两人实践探讨，根据书本上的知识总结经验，自己留存下来就行，到时候就不对外宣传。 至于学习经验，等娶了媳妇，自己去总结去。 县城不大，逛一圈下来，东西也采购的差不多，驴车上面也只是放了一小部分东西，来县城采购物品的数量不算大。 谢一城跟采药人索性去找黄学全帮忙，看着他一个人在那搬石头，谢一城上前帮忙。 至于采药人，谢一城没让动，上了年纪频繁弯腰干重活，还是天冷的时候，万一闪着腰或者摔一大跤，别出事。 县城不是山里，山里积雪厚，摔一跤爬起来就是，这里可不一样。 “你这都忙活完了？” 瞧见谢一城，店里老板起身迎着。 “忙完了，这不想着回去顺道，瞧瞧能不能一次全给带走，省得还要来回跑一趟。” “是这么个理，这次就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你要是碰见人用到，说不准愿意花钱买你这石头呢。” 中年人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谁家盖房子用这种石头，难盖不说，说不准半道能塌咯，你送过去可跟人家说好，不顶用就丢了，别用出事。” 谢一城搬着石头上车道：“行，到时候我丢那，不能用就丢开，我这也没花钱不心疼。 “就是怕到时候人家回来找，你这没了石头人家不给你钱。” 中年人冷哼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好的半个月，一晃大半年过去，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回来传个话都听不见。 “我能给他这破石头留这么久占着空了不得了，也就是我心善，换旁人当初连放这都不让放。 “也怪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下整的人没了，钱也没了，直接成了烂账。”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这年头赚钱不容易，今后这事可要看清人，抵账也整点好的，拿石头可不行。” “谁说不是呢。”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进进出出干活有点不太好意思，还主动上手，帮忙搬了一阵。 不过相比较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个常年在山里忙活的小年轻，中年人在县城里时间长，加上岁数上来，没帮一阵就大喘气，谢一城赶紧拦着好好歇着。 中年人不知道情况，谢一城可是知道，不要钱白送的石头，里面说不准还有东西，人家还要帮忙，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屯子里还有些鹿皮，回头送到他这来，到时候高价卖给他。 装了两车，还剩下百十斤石头，谢一城跟黄学全两人分着装进背篓，一次性全带走。 随后又让毛驴拉车往前行走，确定没有超重后，跟中年人打了声招呼，几人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中年人感慨道：“谢家屯还是好人多啊，来卖东西还帮忙处理石头。” 谢一城背着背篓跟着毛驴走着，也是心中感慨：“这年头好人真多，还有免费送宝贝的。” 双赢，就是这么来的。 赶着毛驴往回走。 “咱们不是去养殖场找家有吗？” 采药人看着方向有些疑惑问道：“这绕开了走错了，咱们要往左边走的。” “没错，我想起来之前家有哥说养殖场最近都是满的，东西暂时用不着。” “那这石头咱们给全丢了？这可不轻，你瞧瞧驴都有点累。” 谢一城瞟了黄学全一眼，瞧着他有点微微喘气：“你累了？” “我累？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累！我是心疼驴。” “不影响，先往回走，带上山回头铺山路也是有用的，进山敲石头能累死个人，现在顺道带回去能用得着。” 黄学全跟采药人想了想也是，没再多说啥。 山里是不缺石头，可是纯人工敲石，在没有炸药爆破，机械装备辅助的情况下，真能累死人。 从县里往回走得早，但是路上驴车几乎满载，走的速度比较慢，天黑后才回到山屯。 回来解开毛驴，木板车放在院子里，只是将上面的布匹调料书籍那些花钱买的收起来放好，石头全丢在外面，等第二天再处理。 毛驴则是带到棚子里，好好喂养一番，一路确实出了大力。 “回来了，吃了没？锅里给你热了饭没收呢。”胡碧芸瞧着谢一城进屋，起身迎着。 谢一城进屋摘下皮毛手套，脱下外皮袄：“咋还没睡呢，这都啥时候了。” “你这说好的今天回，人没回来我这睡不踏实。” “你赶紧睡吧，我去垫点肚子。” 谢一城看着锅里还热乎着的饭菜，面颊冻得还没缓过来，但是心中热乎乎的。 端起放在面前，谢一城饿着急，站着开吃，随后听着身后声音，扭头看去，胡碧芸提着之前带回的油灯上前，给谢一城照亮。 “睡吧，我等会吃完洗洗也睡了。” “不着急，我看着你吃，心里踏实。” 谢一城咬了口玉米饼笑道：“咋了？我不在家想得慌？” 本来谢一城还以为胡碧芸会斗两句嘴，甩个白眼，没想到的是，胡碧芸竟然点头：“不知道咋了，你不在家这心里空落落的，以前也不这样。” “巧了，我下山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心里空落落的。” “你也是？” “嗯，感觉就心里没底，给啥东西忘了没带，这一回来就踏实了。”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眼神闪烁着，原来她们俩心里想都想一块去了。 垫了垫肚子，没听见胡碧芸说话，谢一城扭头看去，胡碧芸正直勾勾看着他。 在煤油灯的照射下，水润双眸尤其明显。 谢一城突然来了感觉，准备头悬梁锥刺股，通读金瓶梅！彻夜学习传统文化知识。 第742章 谢一国:你说的这些我都去过 第二天，谢一城跟胡碧芸都起晚了，山道狭窄，进山的路虽然通畅，但是不好走，比较劳累。 幸好谢一城年轻身体恢复快，经过一夜歇息就缓过来。 早早起身，谢一城还要忙活着将石头从木板车上卸下来，随意堆积到棚子内。 这东西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块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是特别对外反而让人觉得有不对劲。 “上哪拉的这么多石头？”谢一国瞧见谢一城一早在院子里忙活上前帮忙问着。 “县里拉回来的。” 谢一国一脸疑惑：“山里这么大，好些地方都能敲石头，用得着从县里这么老远给拉回来？这石头跟山里的有啥不一样？” 谢一城手上一顿，对上谢一国眼神开口：“哥，你是懂我的，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不是我懂你，是觉得没啥必要，除非是入了冬要整点啥，山里石头敲不开你带回来，不然我实在不能理解。” “哥，你能当上干部是应该的，那你知道逊克在哪吗？” “逊克？黑龙江那边的？” “这你都知道？” “我们营牺牲了一对双胞兄弟，家就是逊克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谢一城突然沉默下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没想到，谢一国知道逊克这个地方，竟然是因为牺牲烈士的原因，听着太扎心。 将两辆车清空后，谢一城跟谢一国在棚子里休息时才开口解释着：“我去县城卖皮子，听见收货的人说有人从逊克那边带的石头抵在他那，然后人没再回来。 “他敲开好些个，里面就是石头没啥别的，可我想着有人从逊克带到安东，这么远的路只带石头不应该，就从人手里接过来，帮他处理掉。” “等会儿！你帮别人忙，处理掉这些石头？”谢一国有些惊讶地看着谢一城，“所以这些石头都是不要钱的？” “没要钱，人家还帮忙装车，走的时候还谢谢我呢。” 谢一国摇了摇头：“你这可真行，你看出来这里面不对劲，人家不要这东西让你拉走。 “可我没听说逊克那边有啥石头能产东西，总不能是金矿石块吧？” “不能，一吨金矿石顶天就产1两黄金，咱们累死累活也炼不出来，我疯了要这石头。 “我是听说，之前逊克有人在地下挖出石头，石头里面藏着东西。” “啥东西？翡翠？” 谢一城摇头：“要是有翡翠，逊克早火遍全国，哪能轮到我去找，人家不可能抵，县里那人更不可能送我。” “那还有啥，除了翡翠我也不知道石头里还有啥值钱的东西。” “玛瑙听说过没？” 谢一国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我在西南剿匪的时候去过，保山玛瑙好像有点名气。” 这下轮到谢一城惊讶：“你真去过啊？” “真的，入了关以后，一路打了十几个省呢，要不是西南高原不归我们部队处理，高原都打上去了。” 谢一城突然发现自己对谢一国行军西南好像了解的不够，保山可是西南偏西，山高路远，按道理应该打不到那地方，更应该留给当地驻军处理。 将心中疑惑压低，谢一城问道：“那你知道玛瑙价吗？” “有点知道吧，能卖钱，好像清朝还进贡过皇宫，不知道真假。”谢一国看着谢一城，“你别跟我说，这些石头里面，能开出来玛瑙，没听说逊克那边有玛瑙这东西。” “没法肯定，可以试试，实在不行垫栅栏去修路。” 谢一国拿起来几块石头翻动瞧了瞧摇头：“看不懂，不了解，说不上来这东西。 “早知道你喜欢玛瑙，我那时候拿钱买点。” “你哪买得起，钱不是邮寄回来就是换成当地大洋带回来，兜比脸还干净。” 歇了一阵，谢一城起身：“东西先放这，等回头有时间再来忙活，我先把木板车送给老枪叔，回来再收拾收拾东西，赶着回山里先。” “放着吧，这东西丢不了。” 谢一国也不在意，谢一城主意整，他管不着。 石头在墙角堆积起来，谢一城出屋去忙活，将木板车送回给老烟枪，顺便跟他说了从县城带驴车进山的事。 “没事，回头我下山给送回去。”老烟枪满不在意，随后问道：“一国啥时候走？” “还有不到一个月。” “那还有段时间，在屯子里好好歇歇养养，走了后就是另外一个样。” 谢一城点头，看着老烟枪道：“老枪叔，等回头我哥回部队，我再回来送送我哥，到时候麻烦你也跟着下山一趟呗。” “成，送一国回部队行，不过到时候你可要将枪都带齐备弹，万一咱们回来的时候再碰上一头山神爷，总不能跟之前一样。” 谢一城听着乐了：“都一样，一只耳家伙事现在还在酒坛子里放着呢，之前跟我住一屋，我俩可亲近。” 老烟枪听着谢一城话也跟着乐了：“成，你现在能耐了，说话办事都不一样，再遇到山神爷当场就给打下来。” 后续，谢一城在家里收拾东西物品，将蜂蜜也带了一份，到时候去小队分给大家伙。 巡山护林经常有擦伤，到时候也能当个营养品。 谢家康走前也带了一些去大队，到时候会分下去。 谢一城可是清楚，县官不如现管，山林子里森林公安部队就在脸面前管事，帮谢家屯处理好跟森林公安的关系，是必要的。 很长时间内，森林公安部队都不会有什么变动。 即使半岛战争结束也一样。 将东西物资收拾好，谢一城又研究了一番历史名着，晚上细嚼慢咽吃了顿饺子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吃着早饭。 “等我哥走前我再回来一趟，后面过年也回不来。” 胡碧芸各种情绪交杂着：“啊，这么久啊？过年还有好长时间呢。” “跟之前不一样了，要养媳妇，等下次回来咱们再一起好好看书。” 谢一城轻轻抚摸胡碧芸的面颊，亲了一口带着东西出了屋。 胡碧芸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蛋，看着走远看不见身影的谢一城气恼道：“回来就一天到晚欺负我，这两天，快累死我了。 “等回头怀个孩子，看你还咋整。” 第743章 包在我身上 “呦，新郎官可算回来了，恭喜恭喜啊！” “我还以为回去娶媳妇一下陷在里面了。” “谁娶媳妇不陷进去，换我娶媳妇也要歇好一阵。” “你娶个媳妇还要歇好一阵？你这虚得可不轻，跟一城多学学。” “学啥？学再去娶个媳妇？那不是更虚了？再说他媳妇能同意。” “去去去！瞎说啥呢！让我媳妇知道我还上不上炕了。” 众人嘻嘻哈哈笑着聊着，打趣着，谢一城也互相打趣着。 “不过说实话，一城你这回去确实挺久的，指导员都问了两次咋还没回来，都想去找你了。” “我都想跟指导员一块去，去谢家屯蹭顿饭吃。” “主要是想见见新媳妇长啥样，能让一城陷进去。” 谢一城听着一众人交谈，面容带笑：“那你们没去可是亏了，我们屯今年打猎，围了好些花鹿，成家的时候，那肉有炒有炖，有卤有焖，有烤有煎，各式各样的做法，粮食都没人吃多少，光吃肉就吃饱了。 “做的多，最后整个屯子都吃饱了还没吃完，吃不完这回家的时候还兜着走呢。” 谢一城这话一出，刚刚还在嘻嘻哈哈谈笑的众人有些惊住。 “啥？整个屯子没吃完？你请整个屯子吃饭了？” “真的假的？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娶媳妇还要请整个屯子吃饭的。” “那是你见的少，之前又不是没有过。” “可惜了，要不是小队这边事多要忙活，我也能过去帮帮忙。” “你拉倒吧，你那哪是去帮忙，你是想着蹭饭吧。” 谢土地在一旁全程笑嘻嘻没说话，这事具体情况他都知道，谢一城不说他不多嘴往外说。 “也不是光娶媳妇的事，我们一家兄妹4个，打小屯子里帮衬的多，正好我成家好日子，我哥跟我计划着请屯子乡亲们吃顿饭，成家就是个由头。” 众人这才收了收心点头：“要是因为这就没啥说的，答谢屯里人，应该的应该的。” 即使这么说，众人还是对于谢一城请整个谢家屯人吃饭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关键是谢一城说了，整个屯子人吃肉没吃多少粮，说明打围有大收获。 “指导员呢？”谢一城跟众人聊着打量四周问道，“我这回来瞧了，没见到人。” “指导员被大队长喊去大队驻点开会去了，按道理不是今天回来，就是明天回。” “山里又有啥事？” “没啥事，过年返乡的事，因为回去的人多，指导员要去找大队长好好说说这事，不能只有咱们小队回去，整个大队到时候肯定要分批返回。” 谢一城点头表示了解。 返乡的事之前就商量过的，约定好今年让军队转入森林公安部队的同志回去。 部队转入进来的，除了今年加入的，还有之前两年逐渐进入的，来到后就没回去过，今年留好时间正好一起回去。 不然长时间不回家，家里不知道消息，战士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 这年头又不如后世，想联系家里除了写信就是自己回去，电话联系就别想了。 即使当地城市能用电话联系，也需要多次转接才能转接到当地。 当兵参军入伍的战士，绝大部分都是农民出身，家中父母亲戚也在农村，电话根本联系不到。 有些村落屯子要是小点偏点，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写信都没人能念读。 这也是今年让大队里的战士返回的原因之一，几年不回家，起码回家看看，省着心里一直挂念，让家里也知道情况。 谢一城随后又问道：“小段他们几个呢？” “他们不回了，受伤的好好养伤就行，等来年找时间再回去。” “那行，今年过年做顿好的，让他们几个留下的尝尝啥叫年夜饭。” 歇了一阵，谢一城起身将带来的东西拿给小队中记录物资数量的战士，让他给东西登记上。 “这个不用了吧，这属于你个人物资，我这登记的是政府发放小队物资。” “记上吧，我这回去这么老长时间，队里一直帮我忙活，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东西没多少，有些能养伤用，小段他们几个人受伤没恢复好，回头整点给他们。” 听着谢一城这么一说，负责登记的战士想了想开口道：“一城，你这个要不先放着，我另外给你记下来，不算在政府下发的物资中。 “等指导员回来你跟他细说这事，我做不了主。” “也成。” 这边谢一城刚放下东西，还打算跟众人了解一番最近半个月出任务情况，以及后续要做的事，那边洞口外传出来动静。 听着外面人喊着指导员，谢一城转头向着洞口走去。 “指导员。” 赵肋拍打着身上飘落堆积的积雪，看着谢一城笑道：“回来了，你这一走时间可是不短，家里现在咋样？事全忙活完了？” “忙完了，这忙活完赶紧回来，生怕给我赶出队伍。” 赵肋听着乐呵：“那不能，给谁赶出去也不能给你赶出去，咱们这少了我都不能少了你。 “那句话咋说来着，森林公安小队不能失去谢一城，就跟西方不能失去……”赵肋说着卡壳。 “西方不能失去爱因斯坦。” “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都一样。”谢一城岔开话题，将带回来东西不给登记物资册说了一声。 “不登记是对的，公家跟私人的不能混为一谈，不然后续不论是来源还是后续用都容易出问题。 “你带的东西放你那就行，在这丢不了，要是之后小段他们用再拿过去。” 赵肋坐下歇着：“我听大队长说了你成家的事，整的可不小，早知道之前去找你蹭顿饭了。” “下次去给你好好招待。” 赵肋听着话点头，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话是这么个话，还有其他意思在。 跟赵肋扯上几句，谢一城说了后续谢一国离开的事。 “你要回去送你哥，这个事之前说过了，回来也就两三天时间，到时候你直接回就成。 “等快过年，到时候看看带上咱们小队一块围个猎，到时候也在队里整个年夜饭。”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谢一城拍着胸脯答应着。 第744章 还怪想的 赵肋说是给小队打山货到时候过年，实际上也算是给谢一城找补。 省的有人看着谢一城过的日子来回跑心里不舒服，提前扫雷。 从谢家屯回来后，谢一城的生活逐渐又回到正轨上，巡山护林，山道来回走着，时不时在山里打点山货带回小队里。 期间山中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除了头顶上时不时出现跟苍蝇般嗡嗡嗡飞着的米国飞机，什么特务小鬼子山林起火，后续全没再遇到。 不知道小鬼子跟特务是真被消灭个干净，还是暗地里偷藏潜伏起来。 小队没人认为这些东西被全部消灭，更愿意相信这些人为了防止被发现，比之前藏得更深。 东北这么大，小鬼在这待了十几年，加上之前几十年的布局，太容易潜伏下来。 哪怕是投降后，很多都主动暴露申请回国，还是有一部分人隐藏起来。 至于特务更不用说，东北虽然率先解放，实际并没有几年，潜伏下来的特务很多就是老百姓模样，就在人身边。 如果不是要出任务，只是普通生活，很难找寻出来，只能等待这些人得到消息主动暴露。 如果抓着头，再经过审讯得到消息一起扫掉，那就是大成果。 不过相比较西南东南动荡，东北情况还算稳定，特务小鬼子都不成气候，只要解决半岛事宜，东北事能一步一步慢慢处理。 也因为没了这些事，后续整个小队更多时间要忙活的事，是处理山屯内部还有山屯跟山屯之间的一些矛盾，避免出现重大伤亡情况。 原本主要任务是巡山护林防火防盗防破坏分子的森林公安部队，现在逐渐演变成了处理山林山屯老百姓事宜的地方公安。 这个后续大队里开会，有人说了这个事。 众人开会商讨后得出后续工作内容，还是以防火防盗防破坏为主，次要任务是处理山屯事宜。 如果有重大情况发生，则是按照事情轻重分先后，不分类别。 谢一城这边刚在护林队待了将近一个月，开始正常巡山护林，一转眼就到了谢一国返回的时间。 这个事是之前就跟赵肋说过的，没跟其他人多言语，这天巡山护林出任务，谢一城喊上谢土地都带上黄豆，提前一天顺道拐回了谢家屯。 “啥？我哥已经下山了？啥时候？” 谢一城刚进屯迎面撞上黄学全打招呼闲聊几句，听着黄学全说的话有些吃惊问道：“不应该啊，我之前跟他说好的，到时候来送他回部队 “啥时候走的？” “人是上半天走的，比你早走了一个多时辰。” “谁送他下的山？” “老枪叔送的。”说完黄学全顿了顿，“还有部队的同志。” 谢一城疑惑问道：“部队的同志？” “对，穿着军装部队的同志上山来接一国哥走的，老枪叔赶着驴车带着东西跟着一块送下山的。” 谢一城眉头全程没有松下来过，这跟他预料的情况不一样。 之前还打算有始有终，当初跟老烟枪一起送谢一国入伍，这次依旧是他们两人送下山让谢一国返回部队。 想的挺好，没想到部队人直接上山接谢一国离开。 “一城，你嘛去？” “我去追一趟，我这人都回来了，肯定要下山送一趟。” 看着谢一城脚不带歇，背着枪转身就走，黄学全在身后快步跟上吆喝：“人走了一个来时辰，山道走不快你赶不上！” “有装备，没有负重能赶上。” 谢一城将家中早先备着的双板滑雪板取出穿戴着。 “你打算一个人下山？这万一在山里出事咋整？不成不成，黄豆也跟不上你。”黄学全劝着。 “没事，老枪叔赶着驴车带东西，路上指定走不快，用不到一个时辰保准跟上，一路基本是下坡。” “那也不成，你等我会，我跟你一块。”黄学全说完担心谢一城着急一个人下山又嘱咐道，“你千万要等我，别一个人下山，慢也不差这一会。” 抬头瞧着黄学全模样，谢一城扯出一抹笑：“行，我等你。” 穿戴好，谢一城走到教室旁边，靠在一侧听着里面胡碧芸跟丫头小子们声音，内心逐渐舒缓下来。 回来的谢土地跟黄学全两人没一会穿着双板滑雪板出来，谢一城瞧见人出来，没有进去跟胡碧芸打招呼，喊上人出了屯子。 没过多久，教室下课，丫头小子们撒欢一样回家。 对于有些孩子来说，来上课一点都不舒服，可是家里压的狠，必须来，要是上课捣蛋睡觉也不行。 他们在课上捣蛋睡觉，胡碧芸只是喊几声，随后再记下来。 孩子就这么多，总共就十几户人都认识，谁家孩子也知道，结束上课后马上就找家长。 这些调皮捣蛋睡大觉的孩子，上课多舒服，回去就有多服输，那树枝鞭子打的啪啪响，一打一个嗷嗷叫。 次数也不用多，挨打的疼了，自然而然就少了。 胡碧芸之前也跟谢一城聊过这些事，谢一城只是笑笑，小时候再怎么心里不情愿，长大后自然明白，要是长大还不明白，也没救了。 “碧芸，你家人刚刚回来了。” 胡碧芸刚出来，就听见屯子里有人招呼说着。 “我家人？” “就是一城回来了。”瞧着胡碧芸有些迷惑，说话人笑道，“你们这都成家有阵子了，还能有外人不成。” 没等胡碧芸往家走，又听见：“人已经下山了，走的可着急，我听着是去追一国去。” “有说啥时候回来没？” “没说，估计是回来送一国，到家没见着人，着急赶。” 胡碧芸答应着往家走，刚走没几步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道：“他们几个人走的？” “仨人走的，山里走，不会出啥事。” 胡碧芸这才放下心道了声谢往家走。 谢一城送谢一国，要是追上了也停不住，顶多送到山下再走一阵，就是不知道后续还回不回屯。 索性先回去看看书，钻研钻研，学习一番，后续说不准能用得着。 距离上次，都快过去一个月了。 还怪想的。 第745章 哥，回头给你找个大盘子媳妇 因为穿戴滑雪板的原因，黄豆跟不上，谢一城直接将黄豆放在家里。 出了谢家屯一路滑行下山，本来天气就冷，偶尔伴随着雪花飘落，这速度一加快，面庞又冷又疼，如同针尖不断刺入面庞。 缺少护目镜和专业面罩的情况下，谢一城只是用胡碧芸亲手给他做的围脖微微盖住面庞，还不敢捂得太严实。 不然剧烈运动呼吸还困难，用不了多久肺都要爆炸。 谢一城都要这样，身后谢土地跟黄学全更不要说。 谢一城在前面速度过快，两人跟上的时候因为缺少工具跟着有些困难，黄学全忍不住对着谢一城喊道：“一城慢点，扛不住了。 “太快了，眼都睁不开，脸捂不住刮得生疼。” 谢一城听着身后喊声，将速度降下来不少，等到两人跟到身侧不远：“你们不用跟来的，我这一个人快的多，一会儿就追上。” “你这不是在扯犊子吗！一个人在山里走，之前还带个黄豆，现在黄豆都不带还是滑雪在山里走，遇到东西扑上来你枪都来不及拿，万一出事咋整？” 速度慢下来，黄学全也缓过来：“你不用着急，驴车带着东西下山，肯定能追上。 “慢点别出事，到时候见着才最好。 “不然你这样，不说碰见山里东西，太快了山里摔一跤，万一磕着碰着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谢一城没回头：“听你的，慢点稳当走。” “对嘛，就应该这样，你身子好，我这小身板整不了你那样。” 黄学全全程眯着眼，不敢张太大，不然刮的眼珠疼，万一有雪花飞到眼中更难受。 事实也跟黄学全说的一样，几人速度哪怕慢下来，在看到远处一群人影时，也只是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这还是几人中途解决一番，个人膀胱膨胀事宜耽搁了一小会。 “一国，我还是觉得不等三儿回来不妥，等他回来瞧见你走了，这心里指不定多难受。” 老烟枪赶着毛驴，对身旁谢一国说着，“其实等也等不了多久，这同志都说了，留了时间不着急。 “别三儿回来见你走了，又跟上来追。” “我不是着急回部队，我是不想再让三儿送我。” “那咋了？你是他亲兄弟，送你下山回部队咋了？又耽搁不了啥事。” 谢一国看着眼前漫山积雪，神情有些飘远：“有时候经过的越多，这心里越是忘不掉。 “打仗不是儿戏，生死不知，别说我当个营长，军长都可能牺牲。 “有时候经太多事，不是啥好事。 “三儿现在当家娶了媳妇，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家里，在自己所在的森林公安部队上，不应该在我这个马上要回部队的人身上。” 老烟枪听着还是不能理解：“可那是你亲兄弟。” “要不是亲兄弟，我也不会这么干。”谢一国侧脸看向老烟枪，“老枪叔，别想了，虽然没让三儿送，他早先准备的东西我都带齐了。 “我要是不给东西带上，那他心里会更难受。” 没等老烟枪再说话，谢一国余光察觉到身后有东西快速接近，扭头向后看去。 只见几个人影在雪地间快速穿行，靠近着他们。 周围战士也听见身后动静看见人在身后快速靠近，将身上枪取下就要向后瞄准。 “别开枪！放下枪！自己人！” 谢一国赶紧将众人枪按下去，苦笑不得看向老烟枪：“老枪叔，你这嘴也是够神的，真让三儿追上来了。” “我都说了，你们兄弟俩都替各自着想。 “别看你是家里老大，要是在部队你还能压着三儿，在山里，三儿的能耐手段可比你多多了。” 老烟枪将驴车停住，众人站定脚步，看着上面快速靠近的三人。 随着谢一城侧滑，开始刹板，到众人面两米处正好停下，稳稳当当。 黄学全跟谢一城谢土地经常在森林公安部队不同，用滑雪板的次数少，这刹不住，瞬间滑下去几十米，一个侧翻摔倒在身侧雪窝中。 “这小子。”老烟枪看着乐了，“都娶媳妇了，还这么不稳当。” “学全，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好的。” 确定人没事，谢一城才看向谢一国：“哥，就这么着急回去，说好的今个回来送你。” “这不是部队着急，人上山来接，我这当营长跟寻常战士不一样，肩膀上的担子重。” “那也不差这一会，顶多晚两个时辰。” 身旁老烟枪接话：“赶都赶到了，一块走吧，这次送到县那边，正好驴车要送回去。” 谢一城瞧着车上放的东西问了一嘴：“东西全带上了？” “带了。” “那就行。” 谢一城没再说话，脱下滑雪板放在驴车上，上前去迎着黄学全。 “诶，我就说一国哥你等等一城，你瞧瞧这还是追上来了，要不是我拦着，他都打算飞过来。” 黄学全拍着身上脑袋上雪渣，将滑雪板丢上驴车，只感觉脸上生疼。 谢一城帮着瞧了瞧，脸上的红印子好似要出血一样，摔的可不轻。 东北积雪覆盖时间长，时不时降雪，山林里积雪又不化也没人处理，看着上面是雪，往下深入就变成了冰碴，好似冻实的冰石子般。 黄学全这次是摔狠了，一头扎进去。 幸亏没伤着眼，不然就出大事了。 “你别说他兄弟俩，今后小心点自己，瞧瞧这整的，真要是出事，你爹跟你媳妇不怨死三儿了。” “主要是下坡太陡，没刹住，今后不会了。” 下山大部队人数增加，速度反而慢下来。 谢一城也没说啥别的话，谢一国都要回部队了，没必要多说那些让人心情不快的话。 一路边聊边走，跟着人一起到县城，有人安排谢一国去跟过江部队会合。 “三儿，今后好好过日子，一定要把日子过红火起来。” 谢一城点头，帮着谢一国整军服，拍着积雪：“大哥，常给家里写信，我这媳妇找着了，来年估计能抱孩子。 “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回头我在山里帮你看看谁家闺女好，到时候找一个屁股比你腰还宽的，你也让咱家香火烧起来。” 第746章 欠得多了 听着谢一城的话，谢一国哈哈大笑，思绪重回到1949年初。 这话，是当初谢一城下山送他入伍，他跟谢一城亲口说的。 想着谢一城找个好生养的，能照顾家的。 毕竟当初谢一城身子骨确实虚，个子是高，可是太瘦，找个能当家女人更合适。 这几年下来，谢一城变化太多，也没找大盘子女人，找了一个山屯人看着只有一点点圆润的媳妇。 在山屯人看来，萝卜头找的媳妇，是比较合适的，起码身形条件上就将谢家屯女人全压下去。 胡碧芸相比较她们会念书识字，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对女性来说已经相当稀少，两人也是互相看对眼，挺好。 胡碧芸在家里对一胜一勤也好，谢一国也是把她当自己亲妹妹待。 “一城，你给一国找媳妇，那你可要加把劲，这山里能配上一国的可没有几个。” 谢一城嘿嘿笑道：“那肯定给我哥找最好最适合的，最起码能跟我哥聊得来，不然俩人成家，总不能天天在家就生娃吧。” “去去去！”谢一国没好气道，“你这话说的，咋就天天在家生娃了?这都是人伦大事，世间万物繁衍不能缺少的。 “本来好好的事被你这么一说不对劲起来。” 随后谢一国一摆手：“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人也送到地方。 “今天回山来不及，在县里待一宿明个再回去。 “我这边就先回部队，等我下次回来，咱们再慢慢聊，好好唠。” 看着谢一城跟老烟枪，谢一国感觉自己重新回到那个冬天，同样下山，可情况却差开了天。 当初下山，什么都没有，现在一切都变了模样。 只希望以后今后屯子里日子越过越好，一胜一勤能健康平安长大，谢一城小夫妻两人生儿育女能恩爱过日子。 至于他，就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打完这场国战，如果有可能，最好能活下来回来。 看着谢一国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老烟枪开口道：“回去吧，今天歇一夜，回去该忙活继续忙活，你在森林公安那边事也不少，回来一趟不容易。” “嗯。” 看着谢一国背影消失看不见，谢一城才转身，几人进县城还驴车。 毛驴在山里这段时间，吃的可是好，当大爷一样伺候，吃的比人都好。 走的时候这驴还犯倔，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忙活好一阵才成。 这次谢一国离开，要是再想回东北，要么伤着回来，要么死了回来，要么等到战争彻底结束才能回来。 两边展开谈判，之后的强烈度战争依然会继续，战场上打输退一步，谈判桌上要矮一截。 着名的上甘岭战役算着时间也要开始了。 这场战役，炮火密度超过世界战争中所有战役，平均一分钟360发炮弹落地，一天就是发炮弹，这场战役从开始到结束，打了将近一个半月。 所在战役地方，一平方土地平均被轰炸高达76发炮弹，整座山被炸矮数米，山石直接被轰炸成软土。 这场战役出现了许多特级战斗英雄，战士们用生命换来的胜利。 为了胜利一无所惜，哪怕是性命。 对于谢一国这次返回，谢一城没有什么太大担心，属于38军的硬仗基本结束，38军老兵牺牲，几番补充新兵入伍，战力也不如开战前。 半岛战场上如今能打硬仗的部队，不比38军差。 谢一城在县里跟老烟枪去还了驴车，从王全福那里得到消息。 王全福已经确定离开，接任他的是县里提拔上来的，谢一城也认识。 还有就是蜂蜜送到省城，在确定后续能不断扩大生产，向上提供后，省城决定出一部分物资，地区出一份物资，县里也出一部分，三级各出一部分，减轻县里压力，用来建设山道。 省里的说法，尽量将谢家屯建设成示范屯，让大家能学习的山屯。 如果没有什么大成就，修山道也方便山上的老百姓，要是有成就，那就不一样，证明这条路是可以走的。 谢家屯能养蜂蜜，其他屯是不是可以养狍子？又或者养鹿以及其他的东西？ 山上比跟山下平原不一样，温度低，养猪不合适，那就养一些山里东西。 有些人还说这些在山里都能打到，被当场严肃批评。 山里东西再多，打狠了也会越来越少，再说进山就有风险，打东西也不是次次都能打着，要是能养起来，也算是一条路。 新红国刚建设成没几年，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靠着自己摸索。 工业能学毛熊，农业也能学，可山里怎么学？毛熊自己山区农业生产建设都没有结果，一切都要靠着自己摸索。 红国的平原地区占比只有12%，山地高原丘陵这些地方占大多，虽然人口不如平原，可这些地方人如果要生存要发展，肯定不能硬套平原地区。 如果到时候山里养殖能成，东西卖到合作社，也能赚钱养家，不失为让山区农民过上好日子的一种方法。 这次地区也参与进来，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物资分配方面需要有倾斜。 之前只有县里跟省城，将中间的地区给省略，现在地区都出手了，不能再忽略。 将事情答应下来，谢一城心里并没有什么压力。 北平还欠着呢，这都不带心慌的，还怕欠地区的不成。 路修好了又不会拆除，后续慢慢养着，一点一点来。 也不怪谢一城忽略地区，之前他去过地区，地方跟县城没多大差，东西售卖的种类也没有说有巨大提升。 安东省本来就山区多，加上又不是辽南那种矿产工业发达地区，因为地形限制农业发展也一般，想拉开跟县城差距那是相当难。 去了省城则不一样，省城怎么说也是一省中心，级别比地区高一级，物资汇聚量也大。 之前去卖上等皮货将其卖上价，再加上采购缺少的物资，肯定是想着省城，不会选择去地区。 第747章 临行前再吃顿饺子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几人没有停留，起身垫垫肚子转身就走。 “一城，下次再下山，估计我就去地区了，之后有时间去地区找我唠嗑，我请你吃好的。” 谢一城笑道：“全福哥，到时候要是没吃好，我可不走了。” “那必须的。” 跟王全福约定好，谢一城几人背着枪原路返回山屯。 “一国走了，今后家里你可要支起来，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谢一城听着一乐：“老枪叔，我哥没回来也是我支棱起来，不耽误事。” “这倒也是。” 老烟枪没有说跟谢一城说谢一国路上说的，有些话还是自己知道就行，让谢一城知道容易扰乱身心。 因为走的早，加上没有驴车拖慢速度，众人在中午赶回到屯内。 回到家，屋内胡碧芸正分着碗筷，一胜一勤帮忙端着饭菜上炕。 “咋吃饭都不带等我的。” 谢一城看着屋内几人笑着道：“这是打算给我踢出家里不让回了。” “三哥！” 一勤看见谢一城进屋，端着碗上前迎着：“三哥，你赶紧地进屋外面冷，我的给你吃。” “还是咱家一勤心疼人。” 胡碧芸瞧着谢一城放下碗筷招呼着：“回来了，还想着你要到傍晚才回来，有你的饭，赶紧坐下吃。” 屋内温度比屋外热乎的多，进屋体感明显。 东北烧炕烧就不能停，不然一热一冷，容易开裂毁房子，冬天不烧都不行。 “咱哥走了？”谢一城洗漱放着东西，胡碧芸跟一胜一勤那边忙活着添着一副碗筷问道。 “走了，那走的是真快，我但凡回来晚点，跟都跟不上。” 洗漱完，谢一城坐上炕，看着桌子上简单饭菜：“咱哥这一走，家里饭菜质量就降下来了。” “之前咱哥在，主要是给他养伤用的，多吃点好的养身子，咱们这吃的跟哥回来之前一样。” 谢一城点头，拿起筷子开吃：“在家里别亏着自己，家里不差这点吃的，要是缺了你跟我说，我进山打去。 “我不在家要是想吃，家里养的羊啥的，找老刀叔宰一头，够你们吃老些天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按照你这么说，要是一天吃不上一顿肉，都别活了呗。” “一天一顿肉夸张了，我这不是怕你们亏着嘴。” “不亏着不亏着，一胜一勤啥时候想吃我啥时候给他俩做。” 一胜听着抬头看向胡碧芸：“三嫂我想吃啥都给做吗？” “想吃啥都给你做。” “那我想吃山神爷，咱们啥时候做，上次三哥打回来的我都没吃着，他不让我吃。” 一胜这话一说，胡碧芸一愣。 她压根没想到，一胜提这。 这东西打起来那都是要命的东西，谁能打得了这个。 “你小子是真不想好了，跟谁学的说大话，一开口就要吃山神爷的肉，小狗蛋跟你说的？” 一胜仰着脑袋道：“三哥，这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谢一城也是愣住，“我啥时候说要吃山神爷的肉了？” “一勤之前都说了，你跟大爷说话说的你要吃山神爷的肉！” 胡碧芸目光看向谢一城：“你还说过这个？” “我……” 谢一城脑中一回想，突然想起来当年刚来到这地方，当时确实这么说过，可那是开玩笑的话。 一胜这么一说，整的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一胜！我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一勤气恼看着一胜：“你啥都往外说！” “可是你没不让我说啊？” “那你也不能说！” 看着一胜一勤眼瞅着要吵起来，谢一城赶紧拦着：“没事没事，回头一胜要吃山神爷肉让他吃。” “真的？”一胜眼睛都亮了。 当初看见打回来的花皮大猫，他可喜欢看了，要不是小狗蛋伸手抢着摸铃铛，他当时也能摸着的。 “长大了有能耐自己打去，啥都靠你三哥我，不给我累死。” 一胜听着瞬间缩了回去，他再喜欢花皮大猫，也不敢去打。 “赶紧吃饭，别凉了。” 吃饭时，胡碧芸看着谢一城问道：“回来多久？啥时候走？” “明天就走，这次没请假，跟指导员说一声，顺道往这边巡山护林，不能耽搁影响。”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大口吃着饭，情绪有些低沉：“明天就走啊？不能多待一阵子？” 谢一城点头：“那我也没法，不是在山里没事，想回来歇着也没法，等找时间再回来看看你们。” “那还用好好读书学习吗？” “我在那想读书，平时进山也没……” 谢一城说完，突然抬头看向胡碧芸，瞧着她那双注视着自己的水润眸子，好似明白了什么，咳嗽一声：“那啥，有相当一阵子没吃着饺子了，晚上我想吃饺子了，咱们包饺子吃，睡觉前再好好读书学习。” “三哥我也想吃饺子！” “不，你不想。” 谢一城直接将一胜压下去：“老老实实学习识字，最近学的咋样？一勤你有没有看着一胜识字？” 一勤点头又摇头：“三哥，一胜老懒了，学的慢，我不想看他了。” “你才懒！” 瞧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谢一城拦住催促着吃饭。 随后跟胡碧芸对视一眼，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眼神。 晚上吃过饭，谢一城给屋里炕烧热，看着一胜一勤睡着，小心关严实房门来到胡碧芸那屋。 “睡了吗？” “睡着了。” “咱们就在那屋睡不就成了，他俩又没多大，不碍事，还要多烧一个炕，怪麻烦的。” “不行，有他俩在碍事，他俩也不小了，正常睡觉没事，咱们也抓紧时间，我可馋这顿饺子了。” 今天晚上，家里真包了饺子，将之前剩下没吃完冻上的鹿肉化冻后剁碎加上调味料包好。 一胜一勤确实没吃着，就连胡碧芸也没吃上，专门给谢一城包的，明天一早留的还有。 谢一城在屋里炕上，看着胡碧芸因为屋内热炕红润面颊，吃着热乎乎的饺子，这小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这一顿必须吃饱，不然今后好一段时间吃不着。 第748章 石头里的色彩 知识学习不能停，谢一城饺子也没吃完，最终还是胡碧芸接手，结果她吃饺子吃撑了。 第二天谢一城起床时，胡碧芸都还没起来。 “碧芸，起来了，你今天不上课？” “不上课，你让我多睡会。” 瞧着吃撑了犯困的胡碧芸，谢一城没打扰，让她好好歇着。 谢一城起身出屋，在屋外看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外。 “一勤，你在这干啥？” “三哥，你昨晚上没跟我一块睡！”一勤抬头看着高大谢一城，“你说好的跟我跟一胜睡的！” “睡了，昨晚上我不跟你俩睡着了，夜里还起来帮你们添柴火烧炕呢，不然你俩哪能一直睡热炕。 “我这过来看你三嫂，她不舒服。” 一勤一听也有些迷糊，谢一城说的话好像是对的，转头又想到谢一城说胡碧芸生病，赶忙问道：“三嫂病了？我要去看三嫂！” “让你三嫂好好歇着，天天照顾家里面，累着了，回家，给你们做饭。” 将房门关好，谢一城带着一勤回家，做饭给两人吃着。 昨天胡碧芸吃得太多吃撑了。 都说了晚上吃饭不要吃多，硬是劝不住。 谢一城想了想还是明天再回去，当初赵肋说的是两三天，不用在意是两天还是三天。 带着一胜一勤垫了垫肚子，谢一城在屋子里面忙活一阵后，转身来到前面拉上山的石头所在棚子，走进棚子里借着光亮打量着。 堆积起来的石头跟之前一样，丝毫未动。 谢一国不碰，屯子里人也不会来这地方，一胜一勤包括小狗蛋对这些石头更没啥兴趣。 看着面前黑白灰各色石头，谢一城搬着小板凳坐下拿起一个仔细翻看着。 石头看上去跟山里的那些有些差别，跟后世的很多玛瑙原石也有差。 后世谢一城见过，翡翠原石可能是皮包的严实，玛瑙价格比翡翠价格低，采出来都是刨出来面给人直看。 有些甚至采出来表面就是各种靓丽色彩，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价值，后续再进行反复上膏、推磨、硬毛刷继续抛，之后就是细活慢慢研磨，清洗、上蜡。 不过样式不同，步骤也有区别，如果是项链手环吊坠正常能行，要是做一些佛像或者更细节点比较多，工艺耗时久的，就不能照搬照用，需要有所改变。 这些谢一城只是看过，没有亲自上手做，没有经验。 现在工具也欠缺，没办法按照所知道的方法去做。 这些石头能全部被包裹住，大概率还是挖掘的人将其中显眼的玛瑙已经全挑选出去，避免过于扎眼。 谢一城猜测，逊克玛瑙现在是没有被发现，要等到六十年代才正式出现。 而这个人大概率是发现了玛瑙产地，知道的人极其少，甚至说只有他一个，想要趁着没人知晓提前占了矿藏一个人独吞，将这些料子再往南运进关内，到了北平开出来，装成南方的玛瑙料子卖。 只不过他想不到半岛战争影响这么大，东北管理严格，他自己也遇到其他事。 想着，谢一城看着面前石头，思索一番，选择用古人用来破石的打楔劈裂法，将石头中间打入木楔，之后再用水浇，利用木头遇水膨胀的方法，一点一点来，这种用来破大石头比较好。 虽然破开会导致不平整，那也是没办法。 当然也能用火烧破石的方法，可是谢一城是为了确定石头是不是如他所想，里面有东西。 火烧简单，万一里面有极品玛瑙，这么一整就完了。 更暴力的直接破石方法谢一城也准备用，找了几块个头较小的石头，等会尝试砸开。 抵押到县城，人家自己也开了好几个，没发现有特殊，就是普通石头，说明概率不是很高。 谢一城也没死脑袋打楔劈裂法必须用木楔，从家里找来的铁用冒尖的东西配合着木楔一起打进去。 没有钻机没有铁皮，纯靠人力打的是相当费劲，谢一城可是好一番忙活。 看着打进石头一小半的木楔和铁，谢一城休息一阵暂停下来，随后转头去捶开那些小个头石头，就当休息了。 现在天这么冷，用水浇木头，一转眼就冻上，没啥用。 谢一城这边敲开三四个小石头，里面全没有发现特殊其他颜色东西，就是普通石头。 怪不得人家店家无所谓这些东西，真要是全是石头，谁愿意堆在家里干放着。 “三叔，你干啥呢？” 谢一城这边刚打算敲下一个石头，外面突然有人隔着门对里面喊着。 “没啥，打石头回头进山用弹弓打鸟呢。” “那你给我留点，回头我也进山打鸟。” 谢一城扯了扯嘴角，小狗蛋说打鸟，那就有的说法了，这鸟是鸡蛋大小还是巴掌大小，又或者是展翅几米宽的鸟都说不准，甚至这鸟还可以代指其他。 “三叔，你给我留着我也要打鸟！” 随后，一个女声传来，还有着丫头声音伴随：“你打啥鸟，你三叔忙活事呢就你在这吵吵，跟我回家，我先给你打了，让你长长记性。” “三叔！你给我留点！留点！” 谢一城就这么听着门外王芳拉着小狗蛋离开，外面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摇头笑了笑，谢一城转身看向木楔和铁，又是一番锤砸下去，将其砸的更加深入。 随着石头表面裂开一条缝隙，谢一城来了精神。 有缝隙出现，证明石头要被破开了，随着向下打，缝隙只会越来越大，离破开石头不远了。 有了缝隙后，谢一城敲击的力度也在不断降低，减少大力导致对石头的破坏。 随着不断敲击，石头缝隙越来越大，随着缝隙已经有两三毫米宽时谢一城放下锤子，石头已经劈开。 谢一城轻轻将分成两半的石头打开，跟灰色石头完全不同的色彩出现。 黄红两色，各自分开，层层剥离，跟石堆完全不一样的颜色，一时间晃了谢一城的眼。 第749章 出货 石头内部是黄橙交杂着的颜色，在一堆灰黑石色彩石头中，显得极其耀眼。 之前想的事果然成了，从逊克拉到这的石头，就是有玛瑙。 县城收货人没敲开东西，真的是概率问题，就跟谢一城之前敲开了几个小石头一样，里面也一样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确定下来后，谢一城心里更有想法。 只要出来一个，这么多石头里肯定还有。 不过这些石头谢一城不打算现在敲开，堆积在这，也算是心里有底。 今后就算有变故，家里石头还在，也算是有底子。 玛瑙这年头还是比较值钱的，甚至到后世也是一样，上等玛瑙不便宜。 虽然跟上等翡翠比，玛瑙价格比较低，可那也是跟上等翡翠比。 玛瑙能被雕刻后送进皇宫，说明其还是有价值的。 瞧着其中被敲开的裂痕，玛瑙有被损伤的痕迹，谢一城并没有心疼。 不打开，怎么知道有玛瑙在。 “一城，你给自己关里面忙啥呢？要我帮忙吗？” 门外再次传来声音，这次是胡碧芸说话。 放下手中玛瑙石，谢一城起身打开房门。 “起来了？咋不多睡会？” “不睡了，再睡晚上睡不着了、”胡碧芸看着谢一城问道，“你不是今天回去吗，咋没走？” “你歇息我也要歇息，我昨晚上忙的也不轻，都是我在使劲……” 胡碧芸赶紧捂住谢一城的嘴，推着谢一城进屋将门关上：“你瞎说啥呢，这万一让人听见咋办，我还要脸呢。” “我又没瞎说，说的都是大实话。” “那也不能说！” 瞧着胡碧芸小表情，谢一城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去吃饭，锅里留的有。” 胡碧芸点头答应着，看着屋子里碎石头好奇道：“要不还是等会吧，我这给你帮帮忙，你也多歇息歇息。” “没啥要忙的，忙完了都。” 谢一城坐下来，拿起半块石头递给胡碧芸：“来都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东西咋样，好看吗？” “石头有啥好不好看的，都是一个样……” 胡碧芸接过石头话没说话直接沉默了，仔细打量着手中石头疑惑问道：“这是石头？” “嗯，石头。” “我看这就不是石头。” “不是石头还能是啥。” 胡碧芸打量一番摇头：“我也看不出来这是啥，就是瞅着挺好看的，石头里面还有这样的，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石头里面为啥不能有这样的，那河蚌里面还有珍珠呢。” 谢一城拿起另外一半：“翡翠不也是从石头里面开出来的，好料子一块几百大洋随随便便卖。” 老妖婆被人送进宫的翡翠白菜，个头那么大，要是在原石时擦个窗让人看见，仅仅一个石头能卖出天价，更不要说整个翡翠制品。 翡翠这东西明清才开始流行起来，之前根本不被人看重，后面价格是一天比一天高。 洪沙瓦底靠着翡翠，可是从华人手中赚了不知道多少金钱。 “翡翠我知道，可这瞅着也不是翡翠，东北哪来翡翠石。” “诶，你还别说，东北还真有翡翠原石，就是质量不如洪沙瓦底那边的老坑好，加上东北一直打仗没市场所以不出名。” 胡碧芸惊讶地看着谢一城：“这你都知道？” “人嘛，多知道点肯定没错。” 胡碧芸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石头，对于手中石头有些不确定问道：“那按照你说，这石头不是翡翠，也是值钱东西。” “值不值钱还是要看人，料子差了也卖不上价。”谢一城一边思索着怎么用东西将石头里面的翡翠打磨出来一边道，“这东西是玛瑙石，外面包着石头，里面其实是玛瑙。” “玛瑙？这东西我记得挺金贵的吧？” “也要看料子好坏，差了不值钱也就比石头强一点，好了能卖上天价。” “那你之前运上山两车石头，就因为里面有这东西？” 谢一城点头又要有：“是有这想法，但是我不确定，这是顺道来回来瞧瞧看，要都是石头回头给拿去修路去。 “现在开出来可以确定，里面还是有东西的，我想的没错。” “你也悠着点，这不少钱呢。” 看着胡碧芸心疼模样，谢一城乐了：“咋现在当起来管家婆了，之前给你钱你都不愿意要。” “那不一样，你都说了这东西差了跟石头差不了多少，到时候整亏咯还不如买些其他东西用得着。” “放心吧，没花钱，一分钱都没掏，别人送的。” 胡碧芸一听是送的瞬间来了精神：“还有人给你送这东西。” “那可不咋的，我面子多大，包饺子都吃带肉的。 “不过你也别声张，咱俩自己知道就行，东西放在这就是石头，我不在家你也别碰，等回头回来再一块整。” 胡碧芸点头答应着：“这你放心，我整不明白这个，回头我给关严实，不让进来。” 知道是玛瑙后，胡碧芸瞧着颜色好看，跟谢一城在屋内一番唠嗑了解着玛瑙的情况。 谢一城一天也没忙别的，就是在棚子里想着办法去除着石头连接玛瑙的外皮。 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是真的不容易处理。 忙活一整天，谢一城才将外皮去除，得出两块比较完整个头较大的玛瑙。 至于制作抛光，谢一城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做了。 这东西是细活，很多东西缺少的情况下，谢一城选择暂时将东西存放起来，之后有时间回家待，再回来好好处理。 胡碧芸在知道谢一城拉上山放在棚子里石头其中带有玛瑙后，对于石头更上心了。 还是谢一城劝说下才将注意力转移。 一堆石头你那么重视，是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就放在棚子里不用管，就当不存在。 反正家里当初为了养殖跟放置杂物，多盖了好些个棚子，空着一个没什么影响。 这些东西堆放着，家里也算是能多出一些底子，谁也没法保证今后都能安稳。 变故，总是在人放松的时候发生。 第750章 啥?胡碧芸怀孕了? 当天跟胡碧芸又温存一番，和一胜一勤闲聊唠嗑，谢一城跟着谢土地带着黄豆回了森林公安小队，继续开始了巡山护林任务。 因为谢一国伤愈离开，胡碧芸在家看着，谢一城心中也没有了挂念，在森林公安小队一待就是两个月，全程没有回过家。 直到有一天，张富贵因为有人通知他老娘病了，回家待了一阵，等再次回来的时候给谢一城带了一个好消息。 “一城！一城！” 张富贵回来就对着里面喊着：“一城，人上哪去了？” “长毛，你喊一城干啥，他出任务在山里还没回来呢。” “他啥时候回来？” “那谁知道，你也常进山，万一路上遇点事，当天都不一定能回来，你有啥急事？是一城家里出啥事了？ “你跟我说说，你这刚回来歇会，我去进山找他。” “是他家里事，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歇着吧，等他回来再跟他说。” 张富贵缓了缓，在驻地休息着，等待谢一城回来。 一直等到天黑后，外面才传来动静。 “今个这山跳子可真行，闷着脑袋往这边跑，不想打它它硬来你说咋整。” “那今天只能勉强咱们胃，吃上几口垫肚子了。” 外面人声音传入，外出巡山护林的小队回来一支。 入内看见坐着歇息的张富贵，有人打着招呼：“长毛回来了，你娘身体咋样了？” “没事，稳住了。” “这年纪大了真的是病赶着来，我二舅也是一样，前年入冬摔了一跤，人直接摔没了。” 众人沉默。 山里冬天确实出事的比较多，还不是因为开枪打仗或者是遇上动物出事，就是单纯的滑倒摔倒出的事。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看着身体好，能吃能喝能走不耽搁事，入冬就摔一跤，能直接给人送走。 幸好山里老年人数量不多，摔跤的次数多，没的不算多。 好多孩子小年轻壮劳力摔一跤爬起来拍拍身上盖干嘛干嘛，一点不耽搁事，山里孩子皮实。 张富贵看着周围人沉默转开话题：“不说这些了，一城，我回来正找你呢。” 谢一城放下枪械坐下歇着：“找我？找我有啥事？二舅他回来了？” “二舅没回来，他在山下享福呢，这次是你家的事。” “我家出啥事了？” 周围人听着张富贵跟谢一城有事要聊，纷纷离开各种忙活，去处理抓着野兔子准备晚饭。 张富贵坐在谢一城身边：“我娘这不是病了，我回去瞧瞧，翠湖跟全蛋正好过来，从他那知道的消息。 “听他俩说，你媳妇怀孕了。” “啥？”谢一城震惊道，“我媳妇怀孕了？” 张富贵点头：“你媳妇叫胡碧芸是吧，就是你媳妇，全蛋跟翠花回来的时候说了，你媳妇不舒服，去找老药叔看病，老药叔亲口说的。” 张富贵这边刚说完，谢一城猛地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是，你干啥去？”张富贵瞧着赶紧问道。 “回家看我媳妇。” “你回啥家啊，外面天眼瞅着就黑了，在这好好待着。” 张富贵招呼着：“你媳妇事我问了，人没事，稳稳当当的，全蛋跟翠花看了看我娘，我走的时候他们也回去了。 “我妹子到时候去看着，不耽搁事。 “现在天黑，路上回去保不齐遇上啥东西，万一出意外咋整？” 谢一城被张富贵拉着，硬是给扯回来。 “听我的，你要走，今晚跟指导员说，明个回去看看，今天夜里肯定是不行。” 谢一城努力平静着心神。 两世为人，头一回遇到自己媳妇怀孕有孩子，一时间有些压不住的冲动，想跑回家看看。 被张富贵这么一说一扯，谢一城也慢慢稳定下来。 “你跟你媳妇感情真好，一听说媳妇怀孕就要往家跑，当初我媳妇怀孕啥都不懂，还跟之前一样。” 张富贵开口说着：“我娘训了我几顿才慢慢懂这些，到了生第二胎才好起来。” “正常，你当年结婚娶媳妇早。” “那不能这么说，你现在也没有多大，你就心疼自家媳妇，一听说怀上孩子闷头就要往家跑。” 谢一城摇头：“我那是听见你说碧芸身子不舒服回家看看，怀孩子要往后排。” “这不更显得你疼媳妇。” 张富贵也没再多说：“你今天夜里好好歇息，等会去找指导员说说这事，明个顺道往谢家屯那边走，绕路回家看看再回来。” 谢一城答应着。 等到吃完饭后，谢一城跟赵肋说了这事。 “媳妇怀孕了？那是好事，你大哥没娶媳妇，你这刚娶了媳妇就要有孩子，家里小一辈头一个，可要回去瞧瞧看看。” 赵肋开口说着：“明个你别进山了，我让其他人替你，你该回就回去。” “不用替，我绕回去不待时间长，回家看一眼，人没事就回来。” “不多待两天陪陪媳妇？” 谢一城摇头：“之前待的时间太长，影响不好，这次快点忙活完回来，不耽搁事。” 赵肋点头没再多言语，谢一城都这么说，他总不能逼着谢一城请假回去多待几天。 当天夜里，一早躺下的谢一城并没有睡好，心里一直想着胡碧芸怀孕的事。 胡碧芸怀孕后身子咋样，有没有孕反严重，家里没人在面前，还要照顾一胜一勤，有没有过于劳累感到不舒服。 平时吃的咋样，营养有没有跟上，有没有亏待自己。 顺便，谢一城心中计算日子，距离之前忙活确实过去好一阵子，光回来驻地都俩月，之前成亲就也有一个来月。 谢一城心中计算着，其实两人在一块学习深造知识点时间并不长，时常要忙活。 只不过时间比较集中，次数比较多。 本来谢一城都没想到结婚后没多久就能成，毕竟这事没法说，有的人即使不是不孕不育，一年半载也有怀不上的。 自己这倒好，算起来日子也没多少天，两次时间集中点，直接中标了。 难不成真是名字原因，谢一城谢一城，一次就能成。 第751章 我叫谢一城，所以一次就成 夜里胡思乱想，谢一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 即使睡过去，这脑子也是迷迷糊糊，心中有事挂念着，睡不实。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早早醒来，随便垫了一点，跟着几人一起向着谢家屯方向奔去。 “一城，你慢着点，知道你想着媳妇，不能这么着急，小心摔着。” “是啊一城，路上全是树挡着，你滑急了撞着容易伤着自己，我们这也跟不上你。” 谢一城脚踩滑雪板双板在山林中快速行驶着，身后几人瞧着闷着头快速滑着的谢一城，忍不住高声喊着。 “要不我先走，你们慢慢来？” “不成不成！都严格要求多少次，禁止单独行走，你必须跟着一起。 “我们这滑的已经够快了，你这就差直接飞起来，再着急也不能这么整。” 在众人的劝导下，谢一城终于放慢了速度，跟着他们一起匀速滑行。 “到底是一城心疼媳妇，知道媳妇怀孕家里也没有人照顾，马上就要回去，你们都跟着学着点，学着怎么疼自己媳妇知道吗？” “平安哥，昨晚上长毛哥说，今个你说，回去的时候指导员估计还要说。” “多说几遍让你记住，记心里，今后要是娶了媳妇不会忘了。” 这样的话没有说多久，众人知道谢一城心里着急，速度又往上提了提，这样路上说话迎面寒风直接钻入口腔中冻的厉害。 有些用布围着口鼻，更是不说话，不然一边滑行一边说话，闷的更是喘不过来。 给谢一城送到屯口后，众人招呼一声滑着滑雪板离开，并约定好后续来接他回去。 “一城！你咋回来了？这眨眼两个月没见着你，今个咋有时间回来的？” 迎面进屯子，谢一城瞧见老刀客拿着东西正要出屯子。 “老刀叔，你这干嘛去？” “出去下套子抓点东西，家里一直整鹿肉，吃多了也受不了换其他的尝尝。” “就你一人？” “不走远，就屯子外面放，一个人没事。” 跟老刀客招呼一声后，谢一城走进屯子，屯内有些寂静，只有从教室传来胡碧芸教书上课的声音。 “小狗蛋，你又没写！” “三婶，我写了，夜里黄大仙进屯子给我偷走了。” “黄大仙给你写的偷走了？你娘放在家里的棍子有没有被偷走？” 小狗蛋一听到胡碧芸说这，瞬间怂了下来。 “以后上课喊老师，下课后才是你三婶，昨天的作业罚十遍。” “三婶！” “嗯？” “老师，我知道了。” 听着里面胡碧芸训着小狗蛋，谢一城笑了笑，小狗蛋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丝毫改变。 看着胡碧芸在上面讲课教学，谢一城也不嫌冷，就这么直直站在窗外看向内部。 直到胡碧芸说休息，才有些动作。 “三叔！” 小狗蛋这边跑出屋，瞧见面前站着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谁，高兴上前招呼：“三叔，你可算回来了，我老想你了！” “想我？想我给你整点好吃的？” “三叔你想吃啥，我去给你整。” 谢一城听着小狗蛋这话就有些头大：“咋了？还想给我抓大鸟？” 小狗蛋细想了想，摇头道：“三叔，这个抓不了。” “咋了？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这个抓不了？” “山里鸟都飞跑了，等雪化后才回来，现在山里见不着鸟。”小狗蛋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三叔，我之前在屯口瞅见有其他的，要不我给你逮去？” “赶紧回家吧，逮啥逮，小心你娘给你逮了，罚你的作业赶紧写。” 小狗蛋一听到罚作业，脑袋一低，随后抬头：“三叔，咱们商量个事呗。” “你跟我商量？” “嗯。” “你先说，我听着。” 小狗蛋对视着谢一城：“你让三婶别罚我了行不，我真写不出来。 “只要你不让三婶罚我，我再给你找一个三婶，这样你就有俩了！” 谢一城没说话，余光看着站在小狗蛋身后的人笑道：“你给我找？我都有媳妇了你上哪给我找。” “三叔，之前我都跟你说了，你找的是你的，这个算我给你找的，你就让三婶别罚我了。” “小狗蛋！” 小狗蛋后脑勺一炸，猛地转头看着胡碧芸站在他身后，瞪着眼睛正看着他。 “三叔，我回家看初一了，你帮帮我劝劝三婶，回头我给你找！” 小狗蛋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在屯子里飘荡着。 “这小子，小时候皮，现在都过十周了，更皮了，脑子一天天装满了别的东西。” 看着小狗蛋跑远，胡碧芸这才再看向谢一城：“你咋回来了？不是说今年到过年也不回来了吗？” “想你了，这不是回来看看你。” 胡碧芸被谢一城一句话说的有些脸红害臊，耳垂都有些增色：“瞎说啥呢，孩子都在呢，回家回家，回家歇着。” 谢一城瞧着周围抬眼看着自己跟胡碧芸的丫头小子，乐呵呵跟他们都打着招呼，跟着胡碧芸往家走。 “一胜一勤呢？咋没见着他俩？在家里呢？” “大爷带着一起下山了。” “带着一起下山？为啥？”谢一城眉头瞬间拧起，“这时间下山没啥必要吧？” “大爷说，有个之前抗联的战友给送了东西在山下，东西不老少带着人一起下山去取，他俩也要去，顺道给带下山了。” 胡碧芸进屋就要倒水，谢一城止住：“我自己来，你别整的这么见外，还以为我是外人来的客呢，啥都让你忙活。” “你还没说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回来办事拿东西的？” 看着胡碧芸小心坐下来喝着水，谢一城问道：“你有没有想我？” “你又来。” “都进屋了，就咱俩没外人，一胜一勤都不在，说这有啥的，想不想我？” 胡碧芸被谢一城逼着闹了个大红脸：“想想想，老想了，你这整天从哪学的。” “从我媳妇身上学的。” 谢一城放下木杯，来到胡碧芸身边贴着，伸手隔着衣服摸着肚子：“感觉咋样，有没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第752章 自己媳妇必须疼 “你都知道了？” 看着谢一城摸着自己肚子，胡碧芸抿了抿嘴：“我没想瞒着你，这日子还早，我也刚知道不久。 “你在那边平时忙，都说了过年不回来，我想着……” “你想着等再过一阵，我找时间回来再跟我说？”谢一城笑着，“没说你瞒我，我知道你也才知晓消息。 “怀孕头一回没经过，要不是你不舒服找老药叔查不出来，还不知啥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也没想着能这么快，要不是长毛哥回家看他娘，遇上全蛋跟他媳妇去，我也不知道这事。” 瞧着谢一城表情，胡碧芸伸手用力抓住谢一城胳膊：“我听他们说，生孩子是女人一道关，要是生过去就好，生不过去人就没了。 “一城，我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咱们才刚成家，我不想就这么没了。” “说的什么胡话！” 谢一城一巴掌拍在胡碧芸后半部：“让你乱说！哪有这么说话的，好好的怎么人就没了，听谁说的，我去撕烂他的嘴。” 瞧着谢一城真生气，胡碧芸向后仰了一下，没有松开手。 瞧着胡碧芸心神不定，刚刚在外面还好好的，回到家被自己这么一说反而不对劲，谢一城已然知道她心里所担心的事没有一丝去除。 “没事，回头我常回来看你，驻地离咱们屯就半天的路，滑雪速度快，一眨眼就到屯里。 “之前我跟老药叔说过生孩子的事，准备一些药、布、消毒的临时准备着，大娘也是接生的好手。” 谢一城说完顿了顿继续道：“要是你还担心，到时候我下山找人，咱们去县里，县里不行去省里。 “你要是还担心，我带你去北平，为民叔在北平，当初他来屯子里还要带咱们去北平呢。 “我回头提前联系他，不看我的面儿也要看咱爹娘的面，到时候咱们去北平生，你人肯定没事。” 听着谢一城不停说着，从山里一路到北平，话说不完，胡碧芸能感受到谢一城的感情对她的重视，一时间担心反而降低不少。 谢一城是一阵劝说，想打消胡碧芸的担心。 还没等谢一城继续再说，突然看到胡碧芸展颜笑出，一时间给他整不会了。 “不是，啥意思？” 胡碧芸松开抓住谢一城胳膊的手，轻轻握住他的双手：“一城，你会这辈子都对我好吗。” “你会对我好吗？”谢一城反问道。 “我恨不得心都掏给你，让你瞧瞧我心里想的啥。” 谢一城反握住胡碧芸有些冰凉的双手：“俺也一样。” 胡碧芸彻底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你又笑啥？” “没事了。”胡碧芸笑容越发灿烂，“我要好好听老药叔法子，还有大娘她们养身子的方法，好好调养身子。 “这次要是出意外，你到时候再找一个，要是没事，咱今后多生几个。” 谢一城抬手又是一巴掌，劲道加大：“你再胡说，我晚上就不走了，我狠起来你可扛不住！” 胡碧芸甩了个飞眼，心虚口直：“我还能怕你不成！” 谢一城哼哼一声，没接话。 怀孕三个月内跟后三个月避免同房，也一城也不能确定胡碧芸是刚成亲时就怀孕，还是送谢一国走后那两天忙活怀上的。 这中间差一个多月，有些事就差开了。 说着话狠，实际真要来，谢一城还是选择稳妥为主，避免出意外。 瞧着谢一城不再说话，只是靠在身旁轻轻抚摸着自己腹部，胡碧芸轻声道：“别摸了，衣服厚着呢，啥也摸不着，再说才刚有，肚子还是平的呢。” 谢一城收了手，注视胡碧芸双眸：“平时有啥不舒服的？你不可能没事去找老药叔。” “没啥。” “跟我还有啥不能说的，我都回来了还怕我担心？” 听到谢一城这么说，胡碧芸这才犹犹豫豫开口：“就是前一阵有点反酸，想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没吃好没休息好呢，后面夜里整的睡不着，才去找老药叔看看。” “那还是不舒服，回头我给你整点怀孕时候吃的东西补补，后面我瞧瞧，要是顺道我就回来看看你，家里一胜一勤都要你照顾，你还要照顾自己，可不容易。” “可别，你好好忙活你的，我这边能照顾得了自己。” “这事就听我的，家里还是我当家。” 谢一城说着起身去准备饭菜，等会胡碧芸还要再上一节课才结束。 现在天冷，上课只上半天，多是选择上午上课。 因为早晨起来记性好，学得快记得多。 当然，也有个小缺点，就是有人会犯困。 下午的时候，就是屯内民兵训练，丫头小子跟着一起训练。 不过相比较大人们，他们就是站立，时间也不长，之后就是玩闹。 这年头怀孕人没太大讲究，讲究这都是有条件后才能讲究，没条件的就按照口口相传下来的经验来做。 怀孕后不能暴饮暴食，不能干重活，不能累着等等，如今这年头干农活就没有轻松的，吃饭一天两顿早晨到晚上，一顿顶半天，必然会多吃，条件差的想吃都没得吃。 甚至有些人家，坐月子也不坐，生下来孩子还没歇几天，该忙活继续忙活。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情况去做的，家里现在有条件，肯定让胡碧芸怀孕期间更科学调养才对。 怀孕后，家里放的蜂王浆就不能吃，容易伤身伤胎。 热性的东西也不能吃，羊肉、胡椒粉不能再吃。 怀孕后要以稳定为主，尽量不要大吃大补，从高脂肪高热量高糖到高钙高蛋白摄入一律不适宜，正常摄入就行。 家里有之前在山中采摘的山枣，晒干了放在家里，这个可以吃，不论是日常还是做汤。 鸡蛋对身体好，家里备了不少鸡蛋，都是天热的时候下的。 因为谢一国养身体吃了不少，一胜一勤日常也要补，不然留的更多。 还有安胎补身体的鱼汤，谢一城也打算后续找时间看看再走一趟破冰抓点给胡碧芸补补。 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能指望谁疼？ 1. 第753章 这书我都看三遍了，你能骗得了我? 等胡碧芸回来，谢一城已经将饭菜做好。 一胜一勤今早跟着下山，就两人吃，谢一城还是做了几道菜，因为胡碧芸的原因，做的时候味道相比之前都清淡不少。 “你手轻了。”胡碧芸吃着菜看向谢一城，“这可少见，之前没见过你有失手的时候。” “故意的，怀着孩子少吃那些味重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你从哪听说的？这你都知道？” “书里面写的都有。” “哪本书？” “就金瓶梅嘛，里面知识点可多了，你肯定没认真看。” 胡碧芸忍不住笑了：“你又来，你买那书就拉着我一块读，说是学习文化知识，里面写的东西是啥你能不知道？” “艺术作品，不能光看里面那些少量片段，其他的也要看，读书读全乎，不然少了关键就没了灵魂。” 听着谢一城这番话，胡碧芸无奈摇头：“我不问了，你净骗人。” “我哪骗你了？” “金瓶梅我看了，没看见里面有怀孕注意事，还有要吃啥的，你骗不到我。” “你没看完。” “看完了。” “那你没看仔细。” “我前前后后看了三遍。” 谢一城一时间沉默，有些吃不下去饭。 胡碧芸竟然背着他偷偷摸摸学习文化知识，还连看三遍。 他一遍都是粗略过，捡着重点仔细看，胡碧芸这是一点一点全看了，看了三遍下来。 白天别人看不着，晚上偷偷进步。 “咋不说话了？不说话你吃饭，别凉了。” 胡碧芸瞧着沉默的谢一城，心中有些小窃喜，总算在事上压住谢一城一头了，不枉她反复看了三遍。 “下次看书，记得等我一起，你这样显得我多呆。” “就喜欢你呆的样子。”胡碧芸看着谢一城少有的变化，微微仰头，“人要有不一样的，才能处得更久，咱俩起认识到现在，你还没这样过。” 谢一城端碗吃饭，期间没再聊关于文学作品学习的事，胡碧芸也没聊，谢一城面子她给兜住了。 “回头我去抓鱼，你在家日常给炖上鱼汤，不用放太多调料，就普通做饭炖汤就行。” 长白山的鱼属于冷水鱼，长的慢，生长时间长，土腥味也比较淡一些，只需要简单处理一番，不用放太多调味料。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也不是小丫头，不用照顾我。” “你不是小丫头，可你是我媳妇，我不想着你，我想别人你愿意吗？难不成让我想别人媳妇？” “你还想别人媳妇？谁家的？” “你又咬字眼。” 谢一城将话题绕回：“我要有时间就在屯子里去抓，没时间我跟学全说一声，让他跟全蛋一块去。 “他俩媳妇不也都怀上，家良媳妇年后也要生了，抓鱼做鱼也不是专门为了你，抓鱼几家一起用。” “这行，正好前两年都没咋抓多，还空了一年，正好今年抓点都用上。” 胡碧芸说着想起来什么：“对了，大嫂好像也怀上了。” “啥？大嫂又怀上了？”谢一城吃惊道，“大哥是上次咱们成亲的时候回来的，在家就待了三天就走，这中间也没回来过。” “对，就是那次回来。” “嘿！” 谢一城后脑勺有些发痒，没想到，自己这叫谢一城，一下就成，谢家康作为大队长，回来三天就成了，这身体够可以的。 不过想想也没啥，初一已经两周多，身体调养两年多确实可以再次孕育。 之前打仗影响生育，现在粮食够吃油水肉也日常有，生孩子的念头也高。 想着谢一城还是觉得谢家康有点东西，这不会是算着日子回来的吧，王芳正好是受孕高峰期，三天就成。 想了想，谢一城开口：“那这次还是我去抓吧，回头我找学全他们问问谁家怀孩子，到时候多抓点分下去，都给补身体，这样行吧。” “那行。” 胡碧芸不知道是不是谢一城回来坐在一起吃饭的原因，口味有些清淡的饭菜吃的格外香甜。 收拾的时候写成也没让胡碧芸忙活，主动收拾好，等他走了，这些再让胡碧芸自己忙活，能少忙活点是点。 让胡碧芸歇息一会，嘱咐别累着自己，谢一城没去找黄学全，直奔采药人家中。 “老药叔，忙着呢。” “我刚刚就听丫头小子喊你回来了，还出门瞧了瞧就是没见着，咋突然回来了？”采药人停下手中药材招呼着。 “我听人说碧芸怀孕了，回来瞧瞧。” “张大山他家小子说的吧？” “这你都知道？” “我之前去过他家，看他娘，正好遇上他回来，跟他聊了几句。” 看着谢一城，采药人知道他的来意：“你媳妇身子没事，安稳的很不用太担心。 “不过有个事你要注意点，你媳妇头一回怀孕，这心安不下来，老是提着容易心神不宁，这不是开药就能解决的事。 “你要是不急着走，晚上好好安慰安慰她。” 说完采药人顿了顿：“我说的安慰不是指房事，她怀孩子还没出仨月，是你上次送一国走后才怀上的，对身体不好，要再等等。 “让她把心里事给放下，怀个孩子担惊受怕，现在还好，只是影响身体，等到生的时候，那时候再这样……” 采药人没有再往后说，谢一城却听懂了。 等到生产时，要是还是这样，生产容易出意外。 “这事我知道，我晚上好好跟她说说。” “嗯，这事只有你能安慰说着，我们说啥她都听不进去，只有最亲近的人说通她的心思才行。 “还是碧芸年纪小，从小没爹没娘身边没人照顾，这都是之前留下的根子到现在影响人。” 采药人叹了口气：“都不容易啊。” 谢一城点头，后续又问了采药人生产的时候屯子里接生的事：“屯子里要是没那条件，我到时候带碧芸去县城去省城接生。” “问题不大，屯子里这几年出生的孩子还没出过事，你大娘那可是接生的老手，你们家兄妹四个，全都是她接生下来的。” 第754章 重启冬捕 采药人说完想了想又道：“你要是不放心，碧芸那边也不放心，去城里也好，城里有西医，要是出意外，临时有准备。 “毕竟山里接生要是出意外等给人送下山，这时间就来不及了。” 听到采药人这么一说，谢一城心中思索着，有了决断。 “这个你自己看，不用担心屯子里其他人咋想，疼自己媳妇就行，你们这一对走到今天能成，都不容易。” “我知道了，回头我一道跟她说。” 跟采药人聊了最近屯子里怀孕的孕妇情况，谢一城才知道，今年的新生儿又是暴增的一年，生育率非常高。 之前怀孕歇了一两年的妇女，许多又怀上了。 加上今年屯子里小年轻成家的人相当多，都是小年轻火气大，刚成家头一次接触到稳不住，基本是头一年就怀上。 这也造成了今年谢家屯的目前知道的怀孕人数，超过之前历年。 估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超过，因为战争原因，谢一城身边的同龄人算是最多的一批，后续因为小鬼子对东北围剿加大，牺牲人数增加，生育率降低。 后续屯子里丫头小子人数不多，只能等哪年的还在生育年龄的妇女，在某一年集体怀孕才有可能超过。 谢一城也将心中想法跟采药人说了说。 “抓鱼做鱼汤对孕妇好，鲤鱼消肿，黑鱼补脾，乌鱼补气，鲢鱼养胃，都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前两年入冬没咋抓鱼，今年可以搞个大的。 “正好今年屯子里怀孩子的多，这次多抓点我看成。” 采药人说着又道：“不过到时候要跟各家都说好，不要把吃不完的鱼腌成咸鱼，生鱼也不要吃，对她们身体没好处。 “之前各家吃鱼的次数不多，我没都说，这次要通知到。” “行，到时候一定跟各家再说一遍。” “你要不等老昌回来，整个屯子一块去整个大的？” 谢一城摇头：“不等了，我回来一趟待不久，越早忙活完回去越好。 “等抓完回头网我带走，去驻地那边找处地方抓鱼，到时候给大队都送点。” “从咱们这抓送过去不就行了？” 采药人说完自己也觉得有问题，赶忙摇头：“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在谢家屯这抓了送过去，回头越传越广，谢家屯这有湖有鱼又好抓，后续需要的时候来抓怎么办，靠山里规矩守？ “那边往南有个跟咱们三四成大的湖，我之前经过，听周围有过去的人说水可深，那地方偏没人抓，说不准渔获比咱们这还多。” “那就行那就行。” 跟采药人了解一番后，谢一城去找到黄学全，把事情一说，两人一拍即合。 抓鱼给自己媳妇补身体，这事必须行。 萝卜头此时也在谢家屯，屯里民兵训练，他作为上过战场当过排长的老战士，虽然受伤严重伤了根子，可实打实大战场多年实战经验是有的，这是目前整个谢家屯人都缺少的能耐。 谢家屯的民兵训练目前是他来主持，萝卜头也算是有了新身份，谢家屯民兵队队长。 相比较黄学全，萝卜头是谢一城说啥他不问，喊上他就直接干，更不要说谢一城都说了吃鱼对怀着孩子的孕妇身体好，那更要干。 作为民兵队队长，谢一城这边说完，萝卜头下午进行民兵训练的时候，跟屯子里小年轻壮劳力把事情这么一说，各家都有怀着孩子或者身边有人怀孩子，二话不说集体答应着。 距离上次大规模抓鱼，已经过去两年了，今年又能整大的。 夏采山货摘野果，秋收粮，后围猎，冬捕鱼，全都是收成的好时候。 约定下来，当天将渔网拿出来检查一番，防止有大破洞存在导致漏鱼，提前进行缝补。 相关工具也在检查，防止明天缺少影响进程。 当天的民兵训练推迟并没有进行，连带着一帮丫头小子也闲下来，知道明天要去抓鱼，一个个兴奋不已，恨不得今天就开始抓鱼。 这种兴奋劲头也就持续一会，各家都通知到，禁止带丫头小子去湖面上抓鱼。 一旦不注意掉进冰面下，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更令他们沮丧的是，明天上课，上午下午一起上。 没有人训练，那就用上课补上。 这让平时下午把训练当玩的孩子头大不已，尤其是那些一看书识字就头疼的，就差明着说他不愿意。 天色逐渐暗下，跟着屯长一起下山的人也没有回来，那算着时间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来回时间根本不够。 晚上谢一城跟胡碧芸简单垫了垫肚子，主要是为了让胡碧芸补充营养别饿着肚子，随后简单洗漱后，两人到炕上倚靠在一起。 没有学习传统文化知识，也没有包饺子加餐，就是很平静，好像过日子一般。 “真不整？” “不整了，怀着孩子要注意容易伤着，以后时间还长不差这一阵。” 胡碧芸倚靠在一旁：“谁嫁给你谁真是有福气。” “谁娶了你谁也享福，毕竟不是谁家媳妇长得跟天仙一样又会照顾人，还会读书写字教书识字的。” “诶呀，你说啥呢，啥天仙，你再这么说我可不搭理你睡觉了。” 胡碧芸被谢一城这一顿夸，本来炕就有些热，一时间脸愈发通红。 “咋了？我自己媳妇还不让夸了？那你让我夸别人媳妇不成？” “都别夸了，我受不了。” 谢一城嘿嘿一笑，转开话题。 “碧芸，我打算等你临生前一阵，带你去省城生，你看咋样？” “咋去省城了？屯子里不是也行吗？” “省城医疗条件好更规范，能提前防着很多事，第一次咱们小心点，要是没事今后咱在屯子里行不？ “我这辈子只想跟一个媳妇过日子，要是……” 谢一城说着，胡碧芸全程听着。 等谢一城说了半天下来，没听到胡碧芸搭话，扭头一看，胡碧芸已经抱着他胳膊睡着了。 这是他们头一次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安安稳稳在一起歇息。 谢一城笑了笑，关了煤油灯，盖上被子，两人倚靠在一起歇息。 明天，还有事要忙。 第755章 娘，我要娶媳妇! 这一夜，谢一城睡的可是踏实，除了夜里起了一趟加柴火外，全程睡的舒舒服服。 胡碧芸在身边，夜里能感觉到谢一城起身并没睁开眼，等谢一城回来继续抱着睡。 等第二天早晨谢一城醒的时候，外面已经微亮，东北因为纬度比较高，夏天日照长，冬天日照时间短。 这个时间点，天都已经要亮了，按照谢家屯人起床时间，已经起的相当晚。 看着身侧的胡碧芸，谢一城小心谨慎松开手，胡碧芸头微微动了动。 “继续睡吧，今天没事不用上课。” 胡碧芸无意识轻哼一声，继续睡觉。 谢一城穿衣起床去准备饭食，今天还有事要忙活。 胡碧芸今天没事，就不喊她起床，让她继续歇着。 本身怀孕后，孕妇就会乏力犯困嗜睡，多歇歇也挺好。 没有一胜一勤在身边，谢一城还觉得有些不太习惯，感觉身边有点安静。 “三叔。” 这边谢一城正忙活着，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 “你起来这么早干啥？”谢一城看着来人问道，“昨天让你写的东西你写了吗？别浪费纸笔，好不容易买的。” “写了写了。” 听着小狗蛋糊弄的话，谢一城呵呵一笑：“你小心点，回头你三婶没看到，回头跟你娘一说，你这屁股回头又要肿一圈。” 听着谢一城的话，小狗蛋抿着嘴：“三叔，我还想回头给你找媳妇呢。” “你可拉倒吧，以后可别说这话，不然你那屁股蛋，一边肿一半，不打对称都成不了。” 小狗蛋挠了挠头，选择闭嘴。 心里也打定主意，今后不给三叔找媳妇了，还是给自己老爹找个媳妇好。 自家老娘不愿意，说明自己的做的对。 谢一城将饭食坐进锅，打算烧锅添柴火，小狗蛋眼尖，赶紧跑上前坐下，将活抢走。 “你在家没见你这样，来这还抢着干活。”看着小狗蛋，谢一城问道，“吃了没？” “吃过了，三叔，你起的太晚了。” “你起这么早干啥？今天不是说好不上课，你娘给你喊起来的？” 小狗蛋添着柴火摇头，安静一会才开口：“三叔，你们今天抓鱼，能带我去吗？” “你今天能给我找三个媳妇吗？” 谢一城直接反问道。 小狗蛋惊了：“三个媳妇！！！三叔，三婶不乐意，你不是也不要吗。” “别管我要不要你三婶乐不乐意，你能不能找来？” 小狗蛋摇头：“找不来，我能帮你找一个。” “那不行，你找不来媳妇，也娶不了。” 谢一城跟小狗蛋逗着乐：“老老实实在屯子里跟初一玩别出屯子，抓鱼哪有你们的事，等你娶了媳妇我再带你去冬捕抓鱼。 “没媳妇只能天热的时候去抓王八。” “娶媳妇就能带我去？” “娶媳妇就带你。” 小狗蛋点头想着事。 等饭做好谢一城盛饭喊着小狗蛋一块再吃点时，小狗蛋喊了一声推开门撒腿往家跑。 “娘！我要娶媳妇！”小狗蛋跑到家，看着正在收拾家里的王芳喊着。 小狗蛋这一嗓子，给王芳喊迷糊了。 “你娶媳妇？”瞧着站在自己面前，个头没多高的小狗蛋王芳不理解，“你又看见谁家娶媳妇了回来说这事？” “没看见谁娶媳妇，我想娶媳妇。” “你能不靠你老娘我养你自己养活自己吗？我不给你做饭，你能自己吃饱不挨饿吗？能自己进山打猎吗？能自己种地收粮赚钱吗？” 王芳突突突一段话，给刚刚跑回家吆喝的小狗蛋给说迷糊了，他哪懂这些。 就算农村孩子早当家，他这个岁数家里有人照顾着给吃给喝，很多事压根就不懂，当不了家。 瞧着小狗蛋迷糊不说话，王芳反问道：“都不会你怎么娶媳妇，啥时候能跟大人一样干活了，啥时候再给你娶媳妇，你三婶说的背书你背好了？” “快了。” “那就赶紧背去！一早背的快，还等到啥时候？” “哦。” 小狗蛋瞬间将娶媳妇的事丢开，老老实实去背书。 媳妇不娶顶多不能跟着人一起进山抓鱼，书要是不背，一天要挨两顿，饭前一顿饭后一顿。 要是遇到王芳不顺心，那就要加上睡前一顿，睡醒再来一顿。 在这方面，小狗蛋有着充足的经验。 一点不夸张地说，整个谢家屯没有人比他更有懂挨打。 可是怪就怪在，小狗蛋虽然识字念书不行，可这抓逮天上鸟，擒山里货，抓水中鱼，同年龄段直接无敌。 加上伙食比之前好营养慢慢补上来，之前谢一城经常给他开小灶吃，作为男孩虽然长得慢了点，身子比之前要壮实不少。 原本就对山里东西敏感的小狗蛋，现在身体素质上来，更有能耐。 谢一城之前就跟屯长还有谢家康说过关于小狗蛋的事。 如果小狗蛋实在是对念书识字不感兴趣，也没什么天赋，那就只让他学习一些简单汉字，日常阅读没有问题就行。 哪怕后续有机会下山进城的情况下，也足够用。 城里面也不是人人都念书识字，全国文盲率超八成，其中农村文盲率占比95%，只能说农村因为条件限制，没办法念书识字的相比较城市更多，并不是城市里全都识字。 今后小狗蛋就算不进城，只是在山里，那身上这些闪光点不就更放大了。 进城是会识字，其他的都用不到，还要学其他的，在山里，小狗蛋不但会打猎抓鱼猎鸟，他还会识字！ 这一对比，差的可就多了。 小狗蛋这边离开，谢一城一个人吃完饭，留了一份坐在锅中温着，等胡碧芸起来后有饭吃，随后带着东西出屋，去找黄学全。 “你忙活完了？” “忙完了，在山里忙的时间久，昨晚上好好睡了一觉。” 黄学全笑着：“我懂我懂，我也是男人，不用解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该忙活就忙活，也别太累着自己。” “？？？” 谢一城一脑袋问号，这又懂了？ 第756章 今年山里不对劲 去喊上人，带上渔网物品准备齐全后，众人起身直奔大湖方向。 也因为是下网不是起网，用不到太多人，这次加上谢一城黄学全总共也就十来人，足够下网。 “这掰着手指头一算，咱们这张网上次下还是在江边吧？” “是在江边，当时护林队临时编入边防团防边，冬捕抓鱼补给部队。” “还是江边好，江边水大鱼多，能抓的也多。” “你可拉倒吧，江面是水大鱼多，那洋鬼子飞机还在脑壳上飞，你敢下网抓鱼，他一个炸弹丢下来全玩完。 “你抓的是鱼，丢的可是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相比较谢家屯附近的大湖中冬捕抓鱼，江边的情况相当复杂，抓鱼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被炸死。 “话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山里被洋鬼子飞机炸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一阵子没听说了。” “被炸的是少了，之前炸的频，死伤了好些人，山里之前火都起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近是没咋见过了，比之前少的多，一城，你现在也在公安部队里待着，这里面有啥消息吗？” 背着工具走在路上，谢一城听着回道：“说就是咱们这边飞机多起来，防空炮也多起来，防空比之前好，洋鬼子飞机被击落的多伤亡也不低。 “加上我听说两边在谈判，洋鬼子飞机应该是集中在半岛轰炸，这边就少了。” “这个能说吗？”身前的老刀客问道，“这应该是保密的消息吧，说出来会不会有影响？” “没啥影响，谈判从还没开始打就在进行，打仗就是谈判桌上的筹码，还没开始，就要将筹码摆上桌给人看。” “筹码是啥？” 谢一城顿了顿：“你理解成赌博的时候带的钱。” “你这意思，半岛打仗跟赌博一样？” “也算是吧。” 半岛战争算是新红国成立后，把国运推上桌梭哈的一场浩天大赌。 赌赢了，就赢了今后发展，赢了整个国家工业化建设军工进程，国防工业推广开。 赌输了，那就是四面环绕皆是敌军。 刚刚直起来的腰杆子瞬间又被打断下去，也就是红国，换成别的国家下场都不敢下场，就连红国内部也是一小部分人支持，就知道难度有多大。 “啥都是赌，我们当初进抗联打小鬼子，不是跟现在一样，我们相信小鬼子一定输，赌上我们所有人的命。” “确实，哪怕进山打东西，不也是赌，会不会空手回啥都打不着。” 众人一路聊着，没一会到冰面，开始按照之前冬捕挖冰洞开始忙活，这些众人都有经验，不用人来教。 谢一城跟着一起忙活。 “今年这冰洞好打，比往年都容易。” “确实容易，还省力。” “能不省力吗，这冰面才多厚，前几年哪一年不比这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一城听着低头看着冰面情况，用身上带的木棍比划一番，拿出来瞧了瞧，还真是。 今年的冰面厚度比往年同时期要薄上不少。 想着谢一城看向老刀客：“老刀叔，今年山里积雪是不是也比往年要薄。” “是比往年薄了点，按理说今年下雪早，雪更应该厚才对，现在过去几个月，反而不如往年。” “雪薄不好吗，雪厚了山里压根走不动道。” 老刀客吹胡子瞪眼：“你这又说的胡话，下雪积雪厚多少要稳定才行，要是去年比人高，今年就到腰，明年到脚脖，三年下来，山里不知道饿死多少人。 “雪越少，来年缺水越严重，容易闹旱，闹旱后就容易起蝗虫，大旱后就容易发大水，这是轮着一起来的。 “你们小年轻好些都没经过事，这解放了日子过得好起来，反而想不到这。” 听着老刀客讲解，谢一城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脑海中反复思索着事情。 今年下雪频繁，可是密度不大积雪不够厚，结冰比往年也薄。 虽说东北的天依旧寒冷，可是这是在东北地方，冬天再暖和也不会出现零上的温度。 现在这种情况，等明年还真不好说。 山里积雪薄冰面薄，下山肯定更薄，温度还要高上一些。 这个情况按照农业天气来看，明年东北有概率会发生水旱灾。 大旱大水蝗虫，谢一城脑海中反复跳跃这几个词，努力思索着曾经的事。 今年是1952年，用不了多久就要到阳历1953年，那是半岛战争结束的日子，谢一城记得尤其清楚。 1953年，1953年！ 随着谢一城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突然想了起来。 1953年，东北罕见的特大洪水，吉辽黑三地全部受灾，其中辽吉受灾最严重。 这个是当年谢一城跟家里老人聊的时候知道的，当时家里老人只是突然回忆起来这么一说。 红国是一个水旱蝗灾害频发的国家，历史到现代一直都没停过。 哪怕是刚建国的几年，大水大旱不说年年有，隔一年算一年肯定漏过去不少。 后世很多人关注点，在长江黄河淮河，这一长两河孕育文明，生活人数众多的母亲河上。 很少人会关注东北这片人们常说物资丰产富饶的土地。 东北这处地方，蝗旱灾相比较关内确实相对少一些，纬度高温度低，酷热演变旱比较难，不热起来蝗虫孵化不出来，蝗灾自然起不来。 但是东北多省，河流众多，从边境线三江汇聚，到多条江河从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等山脉流下经过平原，汇聚河流。 到了夏季，降水一旦增加，平原地区哪怕有防备手段也没办法，多条河流水平面上升，后续就演变成水灾。 要知道，东北的生产活动主要集中在夏秋季节，一旦水灾到来，生产将受到极大影响，这一影响就是一整年。 这个年代农村地区基本是土房，一旦发大水遇险，平原地区人家的房子家中工具牲畜生产资料粮食等等全部没有。 这样的情况下，后续日子该怎么过。 第757章 咱东北没做过啥亏心事吧 “一城，一城？想啥呢？” 瞧着谢一城看着冰洞发愣，身旁黄学全忍不住喊了两声。 “没事没事，继续忙活继续忙活，想到点事。” 谢一城没有将话现场说出，压在心底先藏着。 都是平民老百姓，这事说了也没用。 瞧着谢一城有心事不说，黄学全也没问，继续忙活着手里。 身旁的老刀客看得清楚，瞧着一帮小年轻走快上前，对着谢一城问道：“是不是想着啥了？” “老刀叔，你是不是心里也想着啥了？”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对方心中都有事。 “你跟我想的应该没差，今年这雪不对劲。”老刀客在身边说着，“雪越少，冰越薄，天气就比前面暖，我刚刚也说了，天不对，这灾又起。 “去年东北不就发了大水，山上没事，后续我去山下的时候，真的是不能看啊，那老惨了。” 谢一城点头，这事他也知道。 去年松花江辽河流域也发生了大洪水，辽吉受灾严重，光计算出来的死亡就超过3000人，长大、沈山铁路停运长达47天。 当时谢一城还在边防团，知道水灾的情况，可谢家屯在山上，水灾影响不到，加上半岛战争不停，一点不敢放松。 可影响还是非常大，后勤运输，物资保障压力陡然增大，前线打仗组织老百姓部队运输，后方大水倾盆，这一次最近130年记载以来，松花江辽河流域最大的洪水。 既要保证前线，又要抢险救灾后方，极其困难。 明年到53年，东北要经历有记载以来第二次大水，仅次于51年的那场。 相比较51年那场，这一次不只是东北，长江淮河黄河全部闹水灾。 关内的情况，家里老人没经历过，但是东北的水灾是真正遇到过的。 大水时间谢一城记得家里老人说的是暑期，在秋收前，具体日子不记得。 秋收前闹水灾淹没土地，那粮食产量必然降低，产量降低价格必然上涨。 粮食价格上涨，其他只要是能吃的，不论是蔬菜还是肉类到时候也必然全部上涨。 山上是影响较小，可生存物资影响就大了。 “这是今年咱们提前准备着，去年我在部队没咋关注到，平时吃的用的涨价没？” “涨了，全都涨了。”老刀客点头说着，“不过咱们屯子里吃的都是自己种的粮，山里也能打东西，合作社里面还有东西放着，山里影响不算大，山下就很严重。 “去年下雪情况没啥大变化，今年雪城这样，来年说不准有旱灾，这个咱们多少受影响，回头要注意点。” 谢一城心中疑惑，明年不是大水吗，怎么又旱了。 可是转念一想也对，现在这种情况来看，降水少，大概率是旱，极少人会想到是涝。 跟老刀客一边忙活一边聊了一阵，两人对于明年有灾都很肯定。 这是从事农业工作的基层老百姓，按照往年情况对比得出的结果。 等渔网从冰面下穿过，每个冰洞处都有人固定好，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返回，后续再给他们送吃食。 “回来了。” 看着谢一城进屋，胡碧芸迎上前。 “睡好了？”谢一城扯出一抹笑，“我昨晚上都不敢碰你，怕伤着肚子里孩子。” 胡碧芸笑盈盈接过谢一城手中东西：“这才刚怀上没多久，哪有这么容易伤着，我肚子还是平着呢，你昨晚不是摸了吗？” “十月怀胎，孩子要慢慢孕育。” 谢一城起身去倒水，坐下身。 “有啥事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呗？别一个人藏着，我也帮你分担分担。” “哪看出来我心里有事藏着？” “咱们虽然成家时间短，可认识好几年，我还能不知道你啥情况。”胡碧芸轻轻握住谢一城手掌，“咱们是一家人，进一起进，退要一起退，一起担责一起共患难。” 瞧着胡碧芸温柔目光，谢一城柔情一笑，缓缓摇头：“没事，饿了没，我去给你做饭去。” 看到谢一城不愿意说，胡碧芸也没多说什么：“我想吃辣的。” “那你怀的是闺女。” “这你咋知道的？” “酸儿辣女嘛。” “那我要吃酸的。” 谢一城无奈道：“我不重男轻女，生出来的都是咱们孩子。”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吃辛辣的那些吗。” “我说的是不能多吃，酸的也一样。” “那你整个微辣微酸的。” “你还要生双胞胎，跟一胜一勤一样的？” 两人在屋内聊着，谈到一胜一勤。 胡碧芸最期望的就是，自家孩子能有一勤八成懂事就算家里烧高香了。 谢一城也是一样，至于双胞胎，他还是选择单胎生育。 这年头多胞胎生育，风险是翻倍的向上增长极其危险，只希望自己不要一枪双响，这时候真不行。 到了下午，屯长带着下山的人回到屯子里，跟着下山的一胜一勤进了屯子，瞧见正在跟人说着话的谢一城赶忙跑上前喊着。 距离上次见到谢一城，又过去两个月。 谢一城招呼着，看着屯长喊道：“大爷，山下事忙活完了？” “忙完了，就是去带货，人去的多安全。” “没事，你带着一胜一勤我放心。” 谢一城聊了几句跟着屯长进屋，将今天在山里发现的情况说出口。 屯长点着旱烟袋，叭叭抽了两口，已经要奔六十的岁数，眉头间的褶子越发拥挤，就算蚊子都挤不进去。 “这事我之前也瞧见了，今年确实雪少了，就是这少多少还没法定，要再冷点再瞧瞧，要是开始数九天还是这样，比去年也暖点，来年就真说不准，要提前准备。” “这天不是已经定了？” 屯长摇头：“没法定，冬天长着呢，再等等，等到过年基本就知道来年旱不旱了。” “那要是涝呢？这怎么看？” 屯长一时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东北遭灾几十年，去年刚闹的大水，明年不会再来吧？咱东北也没做啥亏心事啊。” 第758章 夜里来东西 谢一城沉默不言语。 东北地区老百姓是没做啥亏心事，那黄河淮河长江流域的老百姓也同样没有，他们遭灾比东北多的多，而且次次范围威力都更大。 动不动五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的大灾，就关内两河一江周围地，说句年年闹灾一点不夸张。 天灾根本就不看人，地方决定天灾频繁程度和大小。 瞧着谢一城沉默不言，屯长扯出一抹笑：“三儿，不用太往心里去，咱们就是平民小老百姓，这些事咱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哪怕是政府想要管也没法，只能防，这纯看老天吃饭。 “再说这不论是发大水还是闹大旱，咱们屯在山上，总是能好上不少。” “话是这么说。” 谢一城叹了口气。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明年到来的不只是大水，还有从毛熊购买和支援的工业建设逐渐落地，地方工业也开始逐渐推行发展，农业人口转变成城市人口。 这种情况带来的则是农业脱产人数的增长，种粮的减少，吃粮的增加，可粮食反而因为各种原因减产，这样就会出现粮食赤字。 明年的粮食价格以及相关产业物品价格，必然会上涨。 半岛战争刚结束，国内正要维稳，又出这些事。 也怪不得红国从建国开始，就全国大力治理水域，花了几十年时间，投入了无尽的人力物力才在全国范围内建成各个水渠大坝，减缓各地方水旱灾情况。 这么一看，长白山里的生活相比较城市生活，确实要好上不少，虽说工业品没办法消费，可农业粮食肉蛋这些还是有保障的。 再说这年头的工业品，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接触到的也少，价格也贵。 屯长又是安慰一番谢一城，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平时该过日子过日子，不用想太多，顺便问起了抓鱼的事。 “今年屯子里怀孩子的多，往年抓鱼虽说也，年年也在抓着，大湖里面也养了两年没整大的，今年整大的，各家都分上，怀着孩子的多吃鱼养身体。” “确实有两年没整大的，这事你来定就行，明个一早取网？” “对。” “那明个我跟着一块去瞧瞧看，你回去跟你媳妇多唠会，回来也待不长又要回去。” 屯长心中也是叹气。 自家老大谢家康，从上次谢一城成家回来，后续就没再回来过，真就忙的脚不沾地。 谢一城回家陪着一胜一勤唠了会，听着两小欢悦说着下山时看到的场景画面。 原本谢一城还有些低沉，听着两人说笑打闹心情好了不少。 在两小在屋外时，胡碧芸看着谢一城轻声道：“有些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你要知道，咱们是一家人，有事互相撑着，互相打伞。 “有事要是真没办法，也可以跟我说说，万一我能提点不一样的，你就想明白了呢。” “你又看出来了？”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谢一城莞尔一笑，胡碧芸相比较结婚成家前，现在怀上孩子反而更让他感觉到有少女感。 实际上，胡碧芸已经20岁了，跟谢一城同一年的。 在后世，20岁可能还是没毕业的大学生，眼睛里还有着没消逝的纯洁。 在这个年代，20岁可能已经是好几个娃的孩子了，30多岁当爷爷当奶奶在这个年代一点都不夸张。 “不用担心我，没事，你好好歇息几天，抓完鱼放家里，之后一胜一勤还要你照顾。 “要是身子感觉到不舒服别硬撑着，去找大爷大娘。 “屯子里这么多人，你随便喊上一声，也有人来帮你忙。” “放心吧，我没那么虚。” “你还不虚？之前老药叔把脉说谁肾虚呢？” 胡碧芸听着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气急败坏首长握拳一拳打在谢一城腰间，就跟挠痒痒一般。 “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说了。” 谢一城笑了笑，没再逗乐胡碧芸。 晚上吃过饭后，谢一城还是按照之前一样，先陪着一胜一勤睡着，确定两小睡着后，才起身去找胡碧芸。 孕妇嘛，最需要体贴亲近的时候，只要不学习传统知识就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跟之前有担心的事有关，还是不常回来，谢一城感觉胡碧芸是越来越黏人了。 以前只是贴着睡一被窝，现在必须抱着才行。 次日，谢一城没睡懒觉，天还没亮就起床。 这次轻手轻脚没吵着胡碧芸，简单热了热昨晚上留好的饭菜，将房门关严实防止漏风后，本来还想去喊众人的谢一城才发现，屯子里各家男人比他起的还要早，老早就吃过饭聚堆等着了。 “咋都起这么早？”谢一城双手揣在袖筒里问着。 “早点起来早忙活，这抓大鱼可是有阵子没整了，这入了冬的鱼，味就是比过春入夏的鱼香，不论是炖着吃还是烤着吃都是。” “生着吃也香。” “都说了多少遍不能生吃，你还不听。” “这么冷的天，啥脏东西都被冻死了，怕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谢一城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生吃这种习惯确实有。 很多人以为岛国吃生鱼片多，实际上国内早到周朝就有记载，鱼脍生吃，明代本草纲目有记载，刽切而成，故谓之绘……等五味食之。 明后就逐渐退出市场，人逐渐以熟食为主。 东北许多地方也有吃生鱼片的习俗，尤其是在冬天，就跟刚刚人说的一样，这么冷的天啥东西都冻死了，这就是人们以为的。 谢一城也没办法让人完全舍弃这种生活习惯，只能在小孩子身上慢慢教导。 众人来到冰面，顺便给看守的人带着饭食。 瞧着守夜的两人面色疲惫精神不振，屯长开口问道：“咋样？夜里有啥动静吗？” “有。” 守夜的有黄学全，一边吃着一边道：“夜里听见有大东西靠近，我俩拿着枪指着门，只要一有动静就开枪。 “我俩一夜都没睡，生怕出门迎面撞见，等天亮了点才出去瞧了瞧，雪地上有熊爪印。” 第759章 两三千斤的鱼 “人熊还是黑瞎子？” “黑瞎子，估计是猫冬饿醒了出来找食吃的。” 黄学全说完顿了顿，看着面前众人开口道：“还有个事，你们先去瞧瞧。” 众人一愣：“还有事？” “嗯，渔网的事。” 听着黄学全的话，众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迈开脚步赶紧走到冰面上查看。 “草他姥姥的！这畜生给渔网给糟践了！” 瞧见下网的地点，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破烂点好几处，还都是大口子。 原本一张完好的大渔网，此时破破烂烂。 幸好的是扎网固定的点没有被破坏，让渔网溜入冰面下，不然就麻烦了。 昨天晚上黑熊并没有马上走，而是闻到味道，跑到冰面上，想要抓鱼。 可惜冰面虽然被打破冰洞，都没等天黑，冰面瞬间又冻上，鱼根本钻不出来。 “有阵子没打黑瞎子了，这不是硬要咱们去打黑瞎子嘛，这不是。” “学全，你俩就应该夜里面出屋，直接给那黑瞎子一枪毙了，他妈了个巴子的，这畜生糟蹋东西。” “话不是这么说的，夜里不知道情况黑灯瞎火看不清，万一黑瞎子离得近出去一下扑倒，咬上一口人就没了，在屋里还能躲着点。” “这倒也是。” 谢一城没说话，弯腰查看着渔网，随后对着身后道：“没事，这头坏了不影响后面拉，里面的鱼还是兜住的，先给鱼拉上来。 “还有之前让带的鱼线，没忘了带吧？” “没有，全带上了，次次没落下，就是怕出意外。” “那就成，先给渔网拉上来，前面补网，后面捞鱼，不影响咱们下第二次。” 谢一城这边说着，众人将身上东西放下，嘴上继续骂着昨天夜里搞偷袭的黑熊，手上活不停。 缺乏机械的时代，一切都要靠人力，如果有个搅轮拉网就能省力的多。 先拿着镐子，将冰洞口的薄冰敲碎，将各段固定的渔网解绑放下。 “嘿咻！嘿咻！” 随着屯长喊号子声起，谢家屯壮劳力们拉着渔网，开始将渔网从冰面下拉拽。 哪怕是有两年没有忙活，众人依旧没有忘记之前忙活的方法，就是手生一些，习惯一阵就好。 这次谢一城没有参与拉网，他在后面跟着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补着渔网。 这网拉上来，马上还要继续下，这次出来这么多人下了大功夫，肯定不是奔着一网去，一次抓够整个冬天吃的鱼。 今年的鱼谢家屯人也不准备卖，留足了给屯子里孕妇以及孩子补身体，余下的才给大人们吃。 “上鱼了上鱼了！” 随着一声喊，还在补网的几人抬头看去，拉了好一阵的渔网已经能听见水花扑棱。 只是这次水花扑棱有些过于大。 “他姥姥的，这么大的胖头鱼！” 渔网第一条鱼个头远超之前每一网的头鱼。 以往第一条上来的鱼，个头都是偏小，大个头的都在后面。 这次不一样，第一网上来的个头就大过头。 谢一城瞧着那占身长比例比其他鱼要夸张多的熟悉大脑袋，确实是胖头鱼，而且是好大的胖头鱼。 粗略这么一瞧，长度打底一米二是有的。 就这么一条鱼，谢一城都不用上手，就靠眼睛看到的估算，起码50斤打底。 “这么大胖头鱼，要是做炖鱼，还不起飞咯啊！” “一条鱼，加上菜跟饭，够一整个屯子吃一顿的。” “都加把劲，头一条就整大的，后面肯定还有，都拉上来咱们提前过年！” 见了收成，还是这么大个头的，众人劲头更足，喊号子的声音越发高涨。 随着领头上岸的大胖头鱼开始，后续的渔网不断出水，密集拥挤不断跳跃的各种草鱼显露在众人眼前。 两年没有大捕，今年头一次冬捕，就抓到爆网。 为了可持续发展，不抓鱼子鱼孙，渔网孔洞极其大，小于两三斤重量的鱼全漏出去，有些挤得厉害的，个头再大一些的也能跑出去。 按照最常见的胖头鱼生长来看，在自然生长条件下，食物足够，一年体重能长1-2斤，这还是东北天冷水冷，在冷水中生长的原因。 同样的胖头鱼如果放在长江流域生长，一年能长2-3斤重，到第三年增长最快，3年能长超过10斤。 当初做渔网就是这么准备，足够低于两年的鱼漏回湖内。 随着渔网拉完上岸，刚刚还跳跃蹦跶的各种鱼，只是片刻全部冻的硬邦邦，拿起来锤脑袋上，不夸张说能直接给人锤死过去。 “带劲！真带劲！这比进山打围还要带劲，前一天下网，第二天收，一下能有小几千斤。” 黄学全弯腰收拾着，全程笑没消下去。 这次要是因为他没有赶熊导致渔网破坏没抓到鱼，可愧疚死。 幸好没有出现意外。 “数数，数数！” “有多少条？” “121条！” “多重？” “没算！大鱼可些个，五六斤的小鱼也不少，两三千斤肯定有！” “把鱼全部装上车，先送回屯子里，现场补渔网，趁着现在赶紧再下一网。” 屯长招呼着现场，让人将鱼丢进赶来的驴车上，装不下的丢进背篓中，后续带回去。 “带回去别整错了，先给屯子里怀孩子跟刚生孩子的各家分，后面还有，别着急！” “知道了老昌叔！” “那个最先上岸的大胖头鱼别分，先留着，回头屯子里炖大胖头鱼吃，到时候一块尝尝。” 屯长这边安排着事，另外一边人带着鱼赶回屯子。 鱼分好还要处理，这么大个头鱼，处理还要好一阵时间。 等渔网补好，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渔网再次下水。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夜里黑熊再次来出现意外，留守的人又增加两人。 如果后续黑熊再来，直接开枪打了，四个人打一头黑熊，要是还担心这担心那，在山里也别待了。 这要是被其他屯子人听到，还不笑话死。 人都到脸面前，不敢上前，太丢人。 第760章 分鱼获 这次黄学全也跟着一起回去，他跟另外一个值守的人一夜没睡，精神不好，让其他人替换在那。 路上谢一城调侃着黄学全：“之前还敢进山打黑熊，现在黑熊到门口都不敢看一眼。” “那情况你不知道，就在门外，我们要是推门一瞬间撞上，哪怕打死黑熊也要死一个，跟在野外空地不一样。” 黄学全全程没有什么羞愧感，面对谢一城的调侃神情自若道：“我媳妇怀着孩子呢，我要是出了点啥事，家里面谁撑着？ “我不想我孩子还没出生，他爹就没了命，我还想好好养蜂，让他长大跟我一起养蜂，把能养活自己的手艺教给他，让他今后也好好过日子。” 谢一城听着一时间沉默，停顿一会点头：“你这想得对，我要是你也不会在能选择活着的情况下贸然拼命，我也是有媳妇马上要有孩子的人，我知道这种心情。 “如果真让我选，我估计也会跟你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的点在于，我会等动静稍微离远，拿枪出去，给这东西直接打死，一点不会留尾巴。 “避免后续在山里面再遇见这黑瞎子出事。” 黄学全听着表示赞同：“你说的对，我这显得太软了，今后我尽量改。” “保持自己本心就行，活着才有以后。” 谢一城拍了拍黄学全肩膀，对于黄学全这样他并没有什么歧视，刚成家，孩子还没出生，真要出事一家老小咋办。 心中挂念着事，既能成事也能坏事，这就要看个人选择了。 等众人带着渔获回屯，屯子里没事不准出屯没有上课的丫头小子瞧见叽叽喳喳一吆喝，整个屯子全听见了。 各家小媳妇大婶子听见动静齐齐出屋，瞧见男人们带回来的渔获，面颊带笑，带着孩子赶忙迎上前。 男人进屯也没有进屋，将渔获直接在屯子里倒下来丢地上，周围还有家狗狐狸啥的想要靠近，被各家养的人拦住，避免糟蹋东西。 “这全是一网抓的？这一网抓得可真够多的。” “我瞅着这该有两千斤吧？这要是论家分，一家能分一百来斤，够吃到过年的。” “娘，这鱼，这鱼比我还长！我要给它洗澡！抱着它睡觉！” “你抱大花睡觉去！鱼你是别想了，大花毛多，你睡着暖和。” 小狗蛋瞧着面前人吵吵闹闹，一脸嫌弃。 不就是抓个鱼吗，又不是没见过，我还抓过王八呢，一个人抓着的！ 你们谁抓过？ 等瞧见谢一城，小狗蛋眼睛一亮跑上前：“三叔，你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给你炖鱼吃。” “三叔，明个还抓鱼吗？” 谢一城看着小狗蛋：“你又想跟着去？说了不成，等你娶了媳妇再说这事。” 小狗蛋早就猜到谢一城会这么说，赶忙开口：“三叔，你这都没抓着王八，三婶怀孩子，喝王八汤补身子呢，我跟你一块去，保证给你抓到王八。” 谢一城打量着小狗蛋，瞧着他那自信模样乐了。 真就是一天都离不开王八，没了王八不能活。 “小狗蛋，你别在这诓你三叔了，他都不好意思跟你说。”一旁忙活看着的麻子调笑着，“你不知道天冷王八也要过冬，现在都钻窝里猫着呢，你上哪抓去。” “猫在窝里不是更好抓吗？”小狗蛋伸着脖子硬气道，“只要三叔带我去，指定能抓着！” “小狗蛋，你别缠着你三叔，去带你妹玩去。” “我有事呢！” “1！” 小狗蛋转头就往家里跑：“三叔，我先回去看初一了！” 看着小狗蛋跑回家，现场哄然大笑，响彻谢家屯。 “还是小狗蛋有意思，这一天天地没歇着，说皮也皮，说听话也听话。” 谢一城笑着点头：“只要拿着木棍在旁边，皮的有限，听话听讲。” 屯长在旁边摇头感慨：“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就小狗蛋这孩子，你拿着棍在旁边看着，他都能给你整出来大活。 “打只能止一会，管不了一辈子，疼一阵扭头继续干，这事可不少。” 作为小狗蛋三叔，谢一城主动帮着说话：“小狗蛋还小着，正是闹的时候。” “可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能给小狗蛋娶媳妇了，到时候生了孩子，你都能当爷了。” 谢一城听着眉头紧皱。 他到年20岁，小狗蛋今年12，按照这年头成家时间，顶多还有六七年，当年结婚第二年有孩子。 一想到再过一年孩子会喊人，他抱着孩子，孩子嘴里喊着爷。 谢一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20多岁当爷，听着就相当离谱，虽然不是直系亲的，还是感觉不一样。 “你看给一城吓的！可别这么说，他家孩子明年才有呢，爹没当上就要当爷了，这谁能受得了。” 打趣间，众人将渔获丢下，东西拿回去清洗。 屯长跟老刀客当着屯里所有人面，将这次抓鱼先分的情况说清楚。 头一批鱼分给谁之前就定好的。 众人没说啥，谁家还没个怀孩子跟刚生孩子几个月的。 说是这么分，实际上跟按户分没区别。 只不过有些户怀孕或者刚生产没多久的可能多点，有的就一个，量上有差。 为了方便众人，这次大鱼单独挑选出来，先分低于十斤的鱼，这样整条鱼做好能快速吃完的，不用反复吃剩菜，能有效减少对身体的损害。 大鱼后续再分块，再进行分。 谢一城张口要了四五个胖头鱼的大脑袋，打算回头带到森林公安小队整几个鱼头菜。 小队里后续来人山里野货吃过不少，渔获还没怎么吃过，胖头鱼的鱼头又恰巧适合。 这样分下来，众人拎着鱼各自回家。 留了两条大个头的胖头鱼，炖一条，烧一条，全用大地锅来整，屯子里也借着鱼获丰收乐呵乐呵。 谢一城也提前找到屯长说了事：“明天我就不去了，送我来的人明天要到接我回去，我在屯子里招呼他们吃顿饭，正好那边收了渔网带回来，我跟着一块给带走。” 第761章 你是谁的爷? 当天谢家屯，鱼香味散布。 上次有这种情况，还是炖鹿肉的时候。 “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刺。” “娘，三爷说了，只有大刺，全是肉，卡不住。” “说的什么浑话！那是你三哥！不是你三爷！” “那小狗蛋还让我喊他叔呢，小狗蛋三叔，我不是应该喊三爷吗？” 王芳正巧在一旁听着一大一小两人对话，瞧着望过来的眼神没了吃饭的想法：“婶子，你别听小狗蛋瞎扯，我好好给他长长记性。” “三叔三叔！再给我整一碗！” 喝完碗中鱼汤吃完一大块鱼肉的小狗蛋一抹嘴，举着碗让谢一城再给盛，结果谢一城全程不动。 “三叔？” “三叔？谁是你三叔？你又是谁的叔？” 小狗蛋听着声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瞧着胡碧芸的面部表情瞬间感到不对劲，撒腿就要跑。 王芳眼疾手快，往前奔了两步一把抓住小狗蛋，气得头晕：“小狗蛋你现在行啊！你都能比我高一倍了，要不要我喊你叔？” “娘，你喊我叔不行！我爹他不愿意！” 王芳听着瞬间火冒三丈：“你爹不同意？我今天让你瞧瞧什么叫你娘不同意！” 小狗蛋扑腾了四肢转头看向谢一城大声喊着：“三叔！三叔！救我啊！我还要给你找新媳妇呢！” 现在还在乐呵看热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集体看向谢一城。 “不是，小狗蛋，你三叔我对你平时可不差，你可不能害我啊！” 谢一城人麻了，这事平时私下里说说逗乐就行，这么多人都在这聚着呢，这下整个屯全知道了。 扭头看向身侧，谢一城发现胡碧芸全程笑容满面，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 “你瞅我干啥？”胡碧芸笑意不减看着谢一城。 “瞅你长得好看，像我媳妇。” 胡碧芸递了个赞赏的眼神给谢一城：“德行。” “碧芸，你这可要好好看着一城了，小狗蛋可要给他找小媳妇呢！你今后家里可要多人了！” 其他人乐呵接道：“是啊，正好你这怀上孩子，一城回头要忙活，身边有人伺候着你。” “今后要是办事，还有人能帮忙呢！” “哈哈哈哈！” 现场气氛热烈，好些人说起了荤段子。 随后几个大婶子指着说荤段子的人骂：“屯子里丫头小子全在这呢，说什么扯犊子话！” 给那些说荤段子的人骂的缩头不敢言语。 屯子里丫头小子好几十人，特别是有些小孩子刚记事，有些话不能当面这么说，孩子记事起学话非常快。 “没事，我家一城要是有能耐让他找，反正是他养着又不用我养，只要政府同意我没意见。” 胡碧芸大大方方说，全然不在意众人说的话。 她是非常清楚谢一城是啥样的人，自己怀个孕谢一城知道消息就马上大老远赶回来照顾。 前面从谢一国到萝卜头还有身边这么多人，能明显看出来谢一城是一个极其念旧重感情的人。 至于小狗蛋说给谢一城找媳妇的事，夜里睡前抱着一起聊家常话时，谢一城已经跟她说过了。 当时她也是笑着说，小狗蛋是真亲他三叔，还要帮忙找媳妇，换别人不把小狗蛋当亲儿子带。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出，屯子里吃饭乐呵。 外面是天冷，可是围着大锅吃着香啊，炖菜本来就该是冬天吃的，有汤水吃着暖和。 屋里还有人伴奏交响乐，吃饭变成了倾听音乐会自助餐，整的挺高大上。 高举巴掌，大力挥下，屁股上打，简称高大上。 鱼分到手上，谢一城帮着将东西放入家门口做好的大冰桶中，天然冰箱，只需要盖上冰盖，东西往里面一丢，非常便捷。 毕竟屋内冬天烧炕，气温高，这些东西不好储存，也不适合将东西用盐给腌起来，孕妇吃了对身体不好，保存起来慢慢吃最合适。 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切好，完后将剩下的丢回去盖上。 就算有山里东西偷摸进了屯子，面对这种天然大冰柜，也只能干看着没办法。 之后收鱼，谢一城没再掺和，因为第二天巡山小分队已经到了谢家屯，来接他一起返回小队。 “这个香这个香！” 张富贵吃着炖鱼说个不停：“之前在山里只能吃点其他山货，鱼吃的少，这隔着好长时间这么一吃，真香。” “你觉得吃肉香还是吃鱼香？” “哪个做的好吃哪个香，再说鱼也是肉，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不挑。” 其他人纷纷点头答应。 这年头有肉吃还挑，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谢一城听着开口：“我打算给屯子里渔网带到咱们小队去，等到年前咱们去南边一处湖里下网抓鱼，到时候咱们小队过年整个不一样的年夜饭。 “到时候鱼抓的多，给大队那边也送些，要是有回家的同志，带上一两条，也算没空着手回家，你们觉得这样？” “这个好这个好！”张富贵连连点头，“鱼香，过年吃成，你之前不就说过一个词，年年有鱼吗。” “你还记得啥意思吗？” “就年年家里有鱼肉吃嘛。” 谢一城笑了：“是，说的也没错，鱼肉也是肉也是粮，能吃饱。 “不过年年有余还要再广泛点，是年年家里有吃不完还剩下的粮食。” “这个更好。” 众人对于谢一城的想法表示同意，能多吃肉还换着味吃，谁能不愿意。 商量好，后续等渔网带回来，直接带着回小队驻地就行。 就是这路上滑雪板不适合用，渔网太大没法装，只能装木车上，拉着慢步返回。 临行前，谢一城跟胡碧芸再次嘱咐说着家常话：“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舒服千万提前说，等临生产一个月左右，那时正好入夏，我带你去省城。” “不碍事，家里有我在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跟一胜一勤。” 看着胡碧芸，谢一城张开手轻轻抱住胡碧芸，温情一番再松开：“那我走了，中间我从屯子这边过，能回来尽量回来看你。” 第762章 森林公安事 出屋后，谢一城去跟一胜一勤逗笑一阵后，随后去看了看屯长，还有刚被抽过的小狗蛋，安抚一番，他作为三叔的，必须照顾到小狗蛋情绪。 最后又找到采药人，托付他多帮忙照看着胡碧芸身体，别出现意外。 这样安排一圈后，才跟着几人离开。 屯子里人在屯子里聊闲话时，知道谢一城临走前，跟屯子里好些家都嘱咐过，托他们照顾着点胡碧芸，纷纷感慨。 人家这对小年轻，恩爱的很，都心里有着对方，新时代的爱情，跟他们那时候有些不一样。 他们那时候更藏着点，掖着不往外。 “你媳妇身子咋样？我在省里认识有医院的同志，要是有需要到时候给人送过去？” 回到驻地，赵肋跟谢一城说着。 “指导员，等回头要是生产的时候，要是有可能，真要往省城那边，到时候再麻烦你。” “嗯，这点事不算啥麻烦的，一句话的事，去哪看病不是看，人最重要。” 两人聊了一阵，谢一城将渔网年前抓鱼的事也跟赵肋说了一遍。 这下赵肋来了兴趣：“你这个成，打山货影响大，捕鱼就小的多，山里好些屯子吃鱼的少，咱们多抓点不会落人口实。” 谢一城点头：“对，毕竟做鱼需要调料需要油，不然越吃人越瘦，咱们油水政府供应一部分，咱们山里自己打了些熬的油还剩下不少，调料备的也有，到时正好能用上。” 鱼肉加上油跟粮食，优质蛋白、油脂、碳水全都有了。 “也不用等到年尾，离过年还有一两个月就能整一次，提前抓好备上，让回乡的同志们先带上走。” “嗯，这个行。” 这个事说完，谢一城想了想在山中发现的情况跟赵肋说了一声。 “明年东北又有灾？” 赵肋眉头瞬间紧锁，仔细思索着谢一城口中所说的情况。 山中积雪相比往年降低，冰面厚度下降，虽然今年还是寒冷，冷的却没有前几年厉害，人只要稍微敏感一些，也能感受得到。 “这种情况按道理是会发生旱灾，可东北很难有旱灾，温度始终高不起来，东北的水也不缺。” “那万一跟去年情况一样呢？不闹旱却发大水该怎么办？” 赵肋停顿半晌开口：“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平时该忙什么忙什么，回头我去省城跟首长说一声这事。 “毕竟东北跟关内不一样，去年大水百年难得一见，明年还有水灾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需要仔细考察。” 谢一城点头，没再提。 这事基层做不了太多，还是需要往上走，赵肋从省里下地方，比谢一城谢家康这些山屯老百姓出身的人关系更近一些。 主要是能说上话，谢一城就算认识李为民和李爱国，总不能突然莫名其妙跑到人面前说明年东北要闹灾，你们注意点，那就真扯淡了。 从谢家屯回来，谢一城的生活彻底变成了三点一线。 外出巡山护林，返回驻地休息，要是前往谢家屯方向，谢一城还能顺道回家看一眼胡碧芸，饭也吃不了一天待不住就要离开。 赵肋已经够给面子，不能因为赵肋一直给面子，反而不停请长假，这就是不给赵肋面子了。 中间小队人也专门抽出来时间，在不影响巡山护林跟轮换休息在驻地值守的情况下，带着人去了之前经过地点偏僻的湖中，成功捕捉超过2000斤重的鱼。 在这次捕鱼中，谢一城发现一个问题。 湖的大小，明显影响着鱼生长的极限。 相比较谢家屯旁边的湖，这处地方鱼没被抓过，数量确实多，但是个头明显小，抓到最大个头的鱼也就三十斤出头，可能其中还有更大的鱼，但是没有抓到发现。 2000斤出头的收获，可是让整个森林公安小队乐疯了。 之前在山里打猎，顶多就是一头鹿打着，更多的时候都是野鸡野兔子这种小东西没多少肉的。 这次的捕鱼确实不一样，人均好几十斤鱼，搭配着吃，别说过年了，能吃到雪化。 因为小队中山里人多，都知道山里规矩，可持续捕捉不要往死里抓，没有再继续。 鱼留了一部分给今年返乡的战士，拿了一部分送给大队那边进行分配，剩余的小队自己留下，等着过年。 “小段，你在这好好歇着，我先回家帮你瞧瞧看看，要是有谁家闺女好的，我提前跟人家说，要是行提前给你把事情定下来。” “对对对，我那边也是，你放心，几年回不去，等来年再回，给身子养好先。” 山里战士确定返回名额后，跟在小队中养伤的小段招呼一声，组织在一起集体下山返回，关内的除了小段没有旁人，都是东北本地的。 因为东北地方大，北到毛熊接壤，南到辽南旅顺，路程接近两千公里路，回去路可是不短。 战士们也提前返回，在家过完年就要往回赶，不能耽搁。 至于说回去就不再回来的。 在森林公安部队中，吃喝不愁有肉还带津贴，都是农村兵，回去种地能比这强？ 多少人挤着脑袋想要进部队当兵吃粮拿津贴。 至于牺牲在战场上，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将这批人送走后，森林小队突然安静不少，相当于后续部队转入护林队的人全部返回，小队加在一起只剩下不到20人。 这样就需要留守人每个小分队进山时，人手减少，更要辛苦一些，反复进山。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次外出小分队四个人，剩下人就在驻地中作为紧急轮换以防万一。 本来赵肋也在这其中，不过这次战士们回家，赵肋带着两位战士一起前往省城，准备将从山里收集到的资料往生产反馈一番，避免后续出现意外，还出现像去年那样发生特大洪水的事。 能提前预防，减少老百姓生命财产损失，国家也能减少物资救援人力损耗。 鸭绿江西侧事情不断，东侧战争也在进行。 第763章 师长，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谢一国在部队中检查基层队伍情况，包括士气跟生活条件，走过每一个班排后才回到营部整理记录着。 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谢一国，时刻提醒着自己，必须随时了解基层战士们的想法。 战斗，有时候打的就是士气。 一位中年人推门入内，看着谢一国道：“一国，又写着呢？没打扰到你吧？” “老刘，团部那边有啥事？又有啥前线消息传回来了？”谢一国低头书写着，他已经习惯这种对话方式。 中年人进屋将帽子摘下，脑袋上冒着热气坐下：“是有消息，而且还是大消息。” “啥大消息？”谢一国放下笔抬起头看向中年人，“能让你说成大消息的，肯定是前面战争有变故了吧？” “嗯，上甘岭那边战争结束了。” “结束了？” “嗯，上级来的消息，已经结束了，打的极其惨烈，堪比汉江南岸，山头都削下去几米。” “我也听说了，上甘岭部队，都是英雄部队。” 对于能打硬仗打血仗的部队，谢一国都是表示尊重，他从来不认为38军就是整个志愿军解放军部队最强的，哪怕是之前经历过这么多次战役，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历来铁血部队都是靠鲜血浇筑成的，代表着荣誉也代表着牺牲。 战斗力越高的部队，往往伤亡也极其大，只要有硬茬子打不下来，或者是需要死里打的硬仗，都是高战力部队先往前顶。 啃硬骨头，让组建队伍晚，经历战争少，人员战斗素质较低的上，跟送人命没区别。 “我还听说，上面这次商量着要提特殊战斗功臣，在整个志愿军序列中选出。” “那挺好，这也算是一种荣誉，不论是对于活着的人还是对于牺牲的人。” “据说这次设立只针对牺牲的战士，你大概率选不上。” 谢一国看了眼面前人摇头：“我不配，那些为了救战友牺牲，为了阻敌，为了新红国未来牺牲的同志，才是更应该得到这份荣誉的，我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荣誉。” 听着谢一国的话，中年人一时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一国你看的可真开，部队之前已经为你上报事迹，这种战功，后续可是影响提干向上继续走的。” 谢一国平淡道：“没什么是比拼死过后还活着更好的嘉奖，战场上战士们救过我，我也救过别人。 “我这种已经是营级干部，相比较基层战士已经好太多，他们更需要这种嘉奖。” 谢一国顿了顿：“不说这些了，上甘岭战役结束，后续还有战斗，我们继续做好准备，部队战士训练要继续，不能耽搁。 “后续我要去师部那边开会，营里你看着，注意别出事。” “嗯。” 两人交谈一会，屋内又沉默下来，各自忙活着。 谢一国从谢家屯养伤离开，跟着部队重返半岛，发现38军的战斗已经跟之前不一样，在离开后打了仗，结果并不理想。 部队伤亡太大，老兵牺牲退伍，新兵入伍替换，战斗力下降，打仗也终于受到影响。 谢一国回来后狠抓训练，虽然没办法让新兵战士战斗力恢复到入朝前，也要向上提，不能干等着经过战争炮火进行成长。 这对战士对部队对国家都是极其不合格的表现。 战士牺牲，家里壮劳力丧生，部队战士空缺，可能会出现防区漏洞影响士气，国家需要对战士进行牺牲补贴，各方面都有问题。 提高所有战士的战斗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躺在床上，谢一国感受着比去年要稍微暖一些的冬季，有些睡不着。 闭上眼就想起当年入朝，冻死牺牲的战士，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让谢一国根本睡不着。 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又想起家里谢一城跟一胜一勤，不知道走后这一阵日子过的咋样。 日子也过去这么久，谢一城成家也有一阵，胡碧芸有没有怀上孩子。 谢家小辈的要有了，谢一城头一次当爹是啥样的。 之前受伤回家养伤，谢一国就出现这种状况，战场上休息不好，精神状态比较差。 只不过回家后，屯子熟悉人在面前，家里人在身旁，萝卜头还全程陪着，将这些情况全压下去。 跟随部队回来路上，也没有这种情况，等回到部队，看到部队最新伤亡情况，所有的一切再次涌现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躺了一个多时辰左右睡不着，谢一国起身披上衣服，裹严实下基层去查看战士们情况。 “营长，你咋又这时候来了？” 站岗的战士看见谢一国赶紧拦着：“营长，你回去歇着吧，你这样身子扛不住的。” “没事，我就是去看看，睡也睡不着。” “营长，你就别难为我了，你休息好，我还等着跟你一块打胜仗呢。” 谢一国皱眉看着年轻战士：“咋了？没有我就打不了胜仗了？部队这么多人，没我就活不成了？” “没你确实能活，但是有你在才能打得更好。” 听着声，谢一国转身望去，看着来人惊讶道：“师长！你咋来了？” “咋了？就许你这个营长天天下基层，我这就不行了？” 秦军望着谢一国，带着警卫员来到面前。 示意战士继续站岗，带着谢一国离开：“一国，你这什么情况？我听说你最近成宿成宿的不睡，受了伤回去一趟再回来，咋就成这样了？心里啥事压着你？你再这样都不用打仗，自己就先扛不住，给自己熬过去。” “师长，我……” “别师长师长，我就是副的，你这喊的容易让人出现错误。” “军哥。” 秦军露出一抹笑：“这知道喊了？平时不敢喊？” “平时同志们都在，喊职务最好，不然有影响。” “怕别人知道咱们认识？我给你提上来的？你自己啥能耐自己不知道？还怕别人闲言碎语？” 谢一国摇头：“怕倒是不怕，主要是能避免就避免。” 说完谢一国看向秦军：“师……军哥，咱们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第764章 军，撤离正面战场 “不打仗。” 秦军瞬间收了笑，看着谢一国缓缓摇头：“38军今后还能不能再次出现在正面战场上都不好说，这次打仗打的太难看。” 谢一国沉默了，秦军说的是两个月前的白马山战斗。 因为有叛徒泄密，导致战争失利。 38军刚刚恢复一些元气，再次泄掉。 上次是伤筋动骨大出血，还在调养中，这次是真的断了骨头，士气严重下降，需要彻彻底底恢复一番。 战场上硬碰硬打输了都不会有这种极度伤士气的情况，被叛徒出卖可太过伤士气。 谢一国频繁下基层，想的可不仅仅是家里的事，战场上最近的变故极其大，他作为营长，必须时刻紧绷着神经。 谁也没想到，曾经国内辗转十几个省鲜有败绩，到了半岛战场，开局失利后又频繁创造奇迹，打出万岁军的名号，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成了这样。 虽然38军入朝作战整体战绩还是靠前的，可是高开低走，意外频出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也因为这次失利，38军后续将会再次调回后方休整。 谢一国也没有想到事情转变如此之快，关键是事态问题发生是在大战场上，他只是一个营级干部，很多事根本无力转变。 “一国，我知道你这次心有不甘，我也一样，这次失利所有人都不甘心。 “可是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把自己压得这么死，原因都在叛徒身上，你不要将所有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 “我在师部就听说你成宿成宿的不睡觉，夜里起来去基层战士查看士兵状况。 “你受伤回去返回部队还不到3个月，万一身子还没养好，因为这事导致落了病根，今后咋整？ “再说你回来前部队已经有些问题，这些能全怪在你身上？” 秦军苦口婆心说道：“你作为营级干部，部队里几百位战士，你要是这样整到时身体病倒了，战士们该怎么办？ “不论干啥事，都要有个好身体。” “军哥，我没事，就是夜里睡不着，起来看看。” “睡不着也要睡！现在没有仗让你去打，不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今后再上战场你想歇都没时间歇。” 谢一国没回复，反问道：“军哥，你这时候不歇着，来这干啥？你这一个师长，不在师部，万一出现意外，到时候我这没责任也有责任了。” “你小子是故意的是不是？我下基层还被你管上了。”秦军没好气道，“赶紧滚回去睡觉去，师长师长，我哪天被你小子坑死，都是我活该认识你。” 谢一国笑着道：“军哥，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着让你继续向上走嘛，不想当师长的副师长，不是好师长。” “从哪学的话，今后别说了，让人听见心里不知道咋想。” 两人聊了一阵，谢一国还是没有回去歇息，秦军见此情况，索性没再说，喊上谢一国在营部视察，顺便聊了聊关于家里的事。 谢一国受伤回去养伤，但是对于秦军来说，进了半岛2年多时间，没有回去过一次，对于家里情况很多事都不知晓。 谢一国也没夸大没藏着，只是山里最近的普通生活跟秦军叙述一番，好事不掖着，坏事不藏着。 秦军一边在基层挨个检查守夜战士跟休息情况，一边听着谢一国述说。 等到谢一国停下时，秦军才开口：“都不容易，前线打仗，后方支援，平民老百姓是比解放前过的好了，可是还是不够，战争只要不停下，后方就没办法稳定生产。 “万一来了一场天灾，这日子眼瞅着就要过不下去。 “去年的大水我也知道点消息，伤亡不小，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东北能发这么大的水。” “以后会好起来的，现在怎么都比解放前强，等战争结束，到时候还能比现在好。” 秦军点头：“是啊，以后会好起来的，毛熊已经答应给咱们供应工业设备，咱们花钱又打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等咱们也能自己造坚船利炮飞机坦克，到时候谁能看谁还敢这么欺负咱们。 “东北因为地理区位加上人和矿产优势原因，到时候工业建设大概率东北能轮到大头，日子会好过不少。” 谢一国点头。 他见识过工厂工人的生活，谢家有实际上就是工厂工人，跟基层农民相比较，工人的生活水平待遇要好上一大截。 谢家屯的日常生活，并不能代表着广泛劳苦大众农民，这只是靠山吃山，少有的个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用想，对于基层农民来说，未来的路只有三条，一个是原地不动，种地种一辈子。 或者是选择当兵入伍，如果有可能在部队中留下提干，怎么都能比种地强，要么就是城市在大规模建设工厂时，被招进工厂中当工人。 这样既能得到城市户口吃上商品粮，又有了工作，退休后还有退休金领。 东北在后续二三十年中，在全国范围内生活条件应该是比较靠前的存在，能超过东北的可能只有北平沪上等几个极少数大型工业城市。 后续走遍营部，秦军跟谢一国又聊了一阵，后续带着警卫员离开营部，让谢一国好好歇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秦军聊天的原因，原本全程睡不着的谢一国少有地出现睡意，回到床上微微眯眼回想了一会，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现实也跟秦军说的一样，后续38军确实没有再上战场，过了阳历年，上级一条命令下，38军集体调往半岛西海岸休整，再次回到后方。 期间谢一国也想通了，有些事自己往身上背，并不会有什么改变，不如跟秦军说的那样，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照顾好营部的战士们，帮助他们恢复士气。 连续的失利，必须有所改变，不然会出大问题。 这一年，谢一国再次在部队中过年，从49年年初到53年，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在部队中过年。 第765章 年三十，八菜一汤 转眼间，时间来到1953年，2月13日，日子来到农历年三十除夕日，红国大地上年味到达顶峰。 很多人能有家人相陪一起过年，也有许多人，为了让更多人陪家人过年，在坚守岗位，为了这个国家大多数尽着自己那一份力。 “长毛！你他娘的又贴歪了！” “你把春联在这当歪把子呢！再整等会儿贴不上了！” “你叭叭叭说个没完了！有本事你来贴！” 张富贵听着恼火，从凳子上下来，将手中春联递给白平安：“光听见你在这说，你来试试，我瞧瞧你咋贴上去的。” “贴个春联还不容易，这不是有手就行的事。” 白平安接过来春联，站在凳子上，对齐贴好拍了拍粘住：“这不就行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整得这么麻烦。” “你自己下来瞅！” 张富贵没好气道：“你贴的比我贴的还歪！” 白平安下来这么一瞧，挠了挠头：“我在上面瞅着就是对的。” “你裤子都是歪的，能贴正？” “一边去！ ” 一群人吵吵闹闹间，将串联贴好。 这次山屯人集体不回家，在小队驻地过年。 即使不回家，该有的东西也要提前准备齐全，山中打的肉食，湖中捕获的鱼，提前储备的一些菜，加上过年需要的春联贴在石门上，瞬间年味就上来了。 这次的春联也不是谢一城写的，由赵肋这个指导员写下，谢一城的任务再次变成了大厨，带着人收拾东西，进行年夜饭制作。 这次小队也是头一次在驻地处和面包饺子，人都说东北吃饺子比较多，实在是饺子简单方便，这天天气冷，包好了丢在冰桶中冻着，要吃的时候直接下锅，烧开加两三遍水就能吃。 加上饺子也有特殊寓意，滚圆的外形，象征着团圆；类似孕妇肚子，象征着生子；长相又似元宝，表明是进财等等。 实际上也不是近代，历史文献加上墓葬挖掘发现，春秋战国时期就发现饺子，很长一段时间传下来。 “一城，今天辛苦你多忙活点，等明年初一，让你回家看媳妇，可有一阵子没回去了。” “对对对，一城你好好干，明个让你回去陪媳妇。” “我要是有这手艺，我早就说好要回去看媳妇了。” “年三十不回去，年初一回去看媳妇？给媳妇磕头拜年？” “你要是愿意，你回去给你媳妇磕头也成，没人拦着。” 众人帮着忙嘻嘻哈哈说着。 谢一城听着人逗乐，也是面带笑意。 对于众人聊笑早就习惯，加上今天年三十，就应该乐乐呵呵的，马上就要过年，将苦难留在今年，明年会更好。 说是没回去看胡碧芸，实际上谢一城中间隔十天半个月就绕回去看一眼，只不过没留下过夜。 也是亲眼看着胡碧芸的肚子慢慢显怀起来。 也因为谢一城经常回去的原因，胡碧芸反而担心没那么重，平时吃饭时，都是一胜一勤帮忙拿碗盛饭。 上次谢一城回家发现，一胜一勤竟然会自己烧火做饭了，他也是第一次亲口吃到两小合力做好的一顿饭。 虽然味道比较一般，那也是做饭，不是胡来的那种，有模有样的。 等后续做的多手熟起来，慢慢就好了。 一胜一勤越发懂事，胡碧芸心态良好身子也没有异样，谢一城自然也心情愉悦。 赵肋在一旁听着，笑着道：“一城，今天年三十，你好好整上一顿，等会儿咱们按照集体表决，如果说菜好吃占九成以上，我作为指导员，批准你明天回家陪媳妇一天。” “指导员！你别光想着一城啊！我也想陪媳妇！” “你拉倒吧，你压根就没媳妇！” “我等着回去相媳妇不行？想好了就过日子。” 赵肋笑了笑道：“你们谁要是有能耐，帮着咱们小队忙活，按照民主集体表决，要是过九成，我也让你回，不算请假。” 说话人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可没一城这能耐，等回头歇着再回吧。” “那你回头再回，我今天好好下下功夫，给你们整几个硬菜，让你们瞧瞧我这手艺。” 为了这顿年夜饭，小队从早晨起来就开始忙活，中间两拨人交替外出巡山护林。 不能因为过年的原因，就停止巡山护林任务。 今天赵肋松的最大的口，就是允许外出小分队在天黑前返回，集体吃年夜饭。 离家这么近不让回家，自然要让人感受到家的温暖。 等张富贵几人在外贴好春联回来，谢一城喊着人坐下开始包饺子，年夜饭里，不能缺的一项。 “到底是要过年了，包饺子用的都是白面的，在之前，我都不敢想包饺子用白面包。” “可不是，咱们山上那点地平时就不种麦，不是种苞米就是白薯跟高粱，想吃细粮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肋在一旁开口道：“那今天多包点，今个明个两天让你们放开吃，咱们队里的白面就这两天放开，不过只能用来包饺子。 “能吃多少看你们本事了，过了这两天，来年还是原先那样。” “那今天可要敞开吃。” 包饺子的事，谢一城没有参与，他已经开始准备动手做今天的菜。 因为天冷的原因加上没有好的保温方法，小队驻地提前整了几个土灶台，顺便去申请了几口锅回来。 跟之前谢家屯一样，今天为了以防菜凉，直接炒好放在锅里吃热乎的。 因为抓的东西种类多起来，菜的种类也多起来。 仅仅是鱼，就整了四吃。 炖鱼，红烧鱼，酸菜鱼，蒸鱼。 加上烧鹿肉、炒狍子肉，小野鸡炖蘑菇三个菜，还有炒土豆一个素菜。 八个菜七个荤，谢一城后面用山里的干木耳和现有的一些食材，整了个爽口开胃喝着冒汗的酸辣汤。 整了个八菜一汤，个个分量都大，足够二十多个大肚汉在年三十吃饱的。 再加上还有包的饺子，就这么说，现在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这辈子吃过八菜一汤的饭。 按照赵肋的话说，在北平都能当国宴。 第766章 王全福托人带个话 “吃吃吃，使劲吃，争取别剩下，剩下的明天继续。” 谢一城做好最后一个菜，众人围着锅炉，菜冒热气，下面木柴小火温着。 几人围着一个，想吃起来的起身去盛。 因为是大锅做，用筷子夹不了，谁要吃，直接用木锅铲盛一大块放碗里。 “别整太多了！菜这么多，个个都尝，别逮着一个吃。” 赵肋吆喝一声，自己拿着木锅铲盛起一大块鱼肉放在碗里。 “一城这手艺确实成，说实话，一城要不你去省城吧，我给你推荐去政府里面当大厨。” “指导员！你这可不成啊！一城媳妇还在山里，弟、妹也小着，人从护林队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也习惯了，去省城说不定还不如在这呢。” “确实，咱们这可以没我，不能没有一城。” 赵肋笑骂道：“你们就想平时吃好的，不让一城走是吧？” “这只是小的，主要是为了一城着想。” 吃着饭笑聊着，等到饺子熟了。 谢一城今年给众人整了个好彩头，将清洗干净煮沸消毒后的一枚半岛小铜币包进去，跟众人说了谁吃到谁来年运气最好，干啥啥顺，做啥啥行，吃嘛嘛香。 谢一城这么一整，等饺子熟后，众人开始热闹抢饺子，争着要好意头。 趁着众人争着盛饺子，赵肋将谢一城喊到一旁，听着不远处喊声笑着道：“我前面去省城，将你之前说的事跟省里反映了，省里说在调查。 “这事后续你就不要再提，让省里做决定就行。” 顿了顿，赵肋又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你媳妇去省城生孩子的事，我帮你安排好了，找了医院同志，到时候你去的时候，我给你写封信，到时候你带上。 “为了防止信丢找不着，影响你媳妇生孩子，我专门跟人说过你的名字，实在没办法，你就找人，到时候说我的还有你自己的名字就成。” 谢一城连番感谢：“指导员，这事都让你忙活，太麻烦了。” “没啥麻烦不麻烦的，没人说山屯老百姓不能去省城看病的，我就是提前跟人家说一声。”赵肋看着远处众人吃着饺子淡淡笑道，“你要是实在担心，年后找时间带着你媳妇先去省城一趟，去检查一遍也跟人碰碰头。” 谢一城缓缓摇头：“还是算了，反复请假影响不好，大家伙虽然都不会说啥，有些人看着心里还是会有不舒服。” “不用在意这些，真正关系近的人只会盼你好。” 谢一城笑了笑没说话。 关系近的人也不全会盼着你好，有些人正因为关系近反而盼着你过得更差，最起码，也要比他要差点。 小队里有没有谢一城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人心。 看着谢一城不言语，赵肋也没多说什么：“等会我问一遍，大家伙认为今天这顿饭咋样，要是都说好，明天批你回去。” “指导员，真的很感谢你，但还是算了。”谢一城摇头，“等有时间我抽着回去，明天时间特殊，回去也没啥，反正没过正月都是年，后续抽空回去就行。” 见谢一城几次这样，赵肋已经明白谢一城所想，叹了口气：“你这年纪慢慢长上来，想的也比以前多了。” “人嘛，总要进步。” 说完谢一城看向身后对着赵肋说道：“指导员，咱们赶紧回去，我也馋那一顿饺子呢！” 说完谢一城转身回去，赵肋看着摇头，跟上脚步。 “吃到了没？谁吃到了？” “没吃到啊，都没吃到，一城你真放了吗？” “放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别在没下锅的里面。” “那不能，包的两批，抱进去第一批的全在这了。” 众人说着，谢一城瞧着锅里还剩下二三十个饺子，全盛起来，顺便分了一半给赵肋。 等其他人将饺子硬撑着吃完也没看到铜币，谢一城这边吃着眉头突然一跳，吐出一枚铜币。 众人瞧着谢一城手中拿着的铜币，齐齐愣住，安静异常。 “咋不说话？明年福气跑到我这了，还有财气，还有明年的孩子，全过来了。” 谢一城声音不大，但是在众人听着，如同雷声般震耳。 “那啥，今天的不算！” “对对对！不算！一城包的自己吃着，算他自己的，咱们这不算。” “等明天咱们再整一个，到时再看，到时候不算一城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谢一城踢出明日吃饺子爆福气大赛。 谢一城也是当个乐呵看，心中相当舒服。 虽然不信这些，架不住往自己这跑。 谁不愿意讨个好彩头。 明年，对于谢一城很重要，那是他将要为人父的一年，跟胡碧芸有了爱情结晶。 明年，也是半岛战争结束的一年，红国将彻底转入全国范围内工业生产建设中。 谢一国在半岛打完仗，到时也会回来。 至于能不能回家，谢一城也不太在意，只要不打仗，哪怕在部队里忙的回不来那也是好的。 明年，很多事都交杂在一起。 年三十除夕夜转眼过去，龙年已过，蛇年将至，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小龙年，而这一天恰巧是2月14日，西方情人节。 巧的是谢一城过传统节日不过洋节，七夕才是正统，也没回谢家屯。 除夕过后，大年初一小队人再次吃了顿饺子，在去除谢一城后，张富贵成功吃到铜币，高兴的到处炫耀。 谢一城见到张富贵这副表情也笑着恭喜，祝张富贵今后跟他媳妇一起再生八个孩子。 张富贵听着可是高兴，不停说谢一城是好兄弟，这吉祥话太吉祥了。 毕竟在这个年头，能生，说明夫妻双方身体都好，能一直生，说明家里条件好，能养活。 不像是后世，祝别人多生孩子已经变了味，跟诅咒别人一样。 过了年初一，日子再次回到之前一样。 后续，回乡的战士们也逐渐归队。 这天，谢一城正打算跟随小分队进山，听到返回的战士带来的一个消息。 县城的王全福托人带话，让他去地区，有事找。 第767章 听说你要去省城? “县公安领导进地区？那是好事啊，有事找你你去一趟，说不准今后能有事往上再走走，今后调到地区进地区公安部队，可不比在山里强。” “指导员，你这是想给我赶出咱们森林公安队伍啊？我能是那样的人？” “话不是这么说的，去地区咋不比山里强，到时候要是要查资料准备调你走，我保准给你说好话。” 谢一城有些无奈，看着赵肋满脸笑意，表情中透露出的意思明显，就是让他放心，到时候不会因为小事卡着。 实际上他压根没有离开的想法，安稳压倒一切。 从一个不论是工作流程还是人都非常熟悉的地方，离家近有事就能回，到下山到地区，光离家来回就要两天的时间。 再说王全福这啥也没说，只是让人带话上山。 现在赵肋同意下山，谢一城也没耽搁，收拾好东西，喊上两个人一起，快步向山下赶去。 一路上谢一城也在想，王全福能有什么事找他，思来想去没想明白。 “一城，你说的这位叫王全福的领导，是不是之前上山去过你们屯子。” “你咋知道的？”谢一城看着白平安好奇地问道，“他也就去过一次，这事也没往外说。” “之前听说过，我去县城的时候也了解过，能从县里进地区，也算是向上走了一大步，说不准以后能进省里呢。” “那就不知道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喊我下山啥事，认识好些年头，还是头一回让我下山，还是去地区。” “去了就知道了，人家毕竟是领导，估计有啥事找。” 几人聊着时，加快下山速度。 相比较去县城，地区离长白山更远一些，处于县里跟省城偏县城一侧，即使这样，去地区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在山中走走歇歇，一天半时间，几人才来到地区。 谢一城问了问政府所在地，到地方跟站岗的年轻战士表明身份以及这次来意。 “王全福？” “对，是这个名字，调任到地区没多久。” 年轻战士打量着谢一城几人一番开口道：“同志，那你们稍等，我这进去帮你通知一声，千万不要乱走动。 “之前周围闹特务，加上头顶洋鬼子飞机，地区管控很严格，一定不要乱动，不然被抓起来审问，后续问题就大了。” 谢一城点着头，看着站岗的一位战士入内去喊人。 白平安看着人走远，轻声对着谢一城说道：“到底是地区，跟县里不一样，管得还挺严，我记得之前去省城，省城也没这样吧？” 谢一城压低声音回道：“当时情况跟现在不一样，之前半岛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这边特务已经被剿灭几轮了，剩下的都潜伏下来，就没有那么严格。 “半岛打仗后，剩下的那些全冒出来，搞破坏的不少又严格起来。 “地区怎么都比县里人要多，地方要大，这个还是注意点好。” “这倒也是。” 白平安随后没再说话，打量着周围以及另外一位还在站岗的战士，面色毫无变化。 谢一城眼观鼻鼻观口，等着里面传来消息。 地区跟县里区别确实有些大，不论是从人数还是大小规模上，又或者管理严格程度上都有差异。 地区不论是跟县里还是省城比，都多了一种严肃感，不知道是因为特务在后方破坏的原因，还是前方战争没停，飞机频繁轰炸导致。 没过多久，里面战士背着枪快步走到门外，看着谢一城抬手敬礼：“同志，跟我来。 “枪械要先放在这里，由我们暂时保管。” 几人点头表示了解，将身上带下山的枪械弹药拿出放下，包括随身携带的砍刀和匕首，也一律掏出放好。 看着谢一城从身上拿出的一杆大八粒，两把短枪撸子，一把砍刀一把匕首，陪同的战士眼睛都瞪圆了，瞧着谢一城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枪械弹药，极度震惊。 看着谢一城三人后续没再有动作，战士又问了一句：“还有吗？” “没了，都……” “有。” 白平安扭头看向谢一城，一脑袋疑惑：“还有啥？刀枪匕首全在这了。” “指导员下山的时候，还让我装了两个手榴弹。” 瞧着谢一城从腰间抽出来的木柄手榴弹，不只是跟随下山的白平安两人，包括站岗的战士人也麻了。 站岗年轻战士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同志，你们真的是森林公安部队的？” “是啊，我们是森林公安的，就是在山里巡山的，比不上你们城市里的公安。” 年轻战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对于谢一城的话他是一点不信。 山里巡山比不上城里的公安，所以这下山身上一长两短三杆枪，大砍刀小匕首，手榴弹不离手。 就这身装备，地区公安，也没见谁日常这副模样的。 最后战士反复几次再问，确定谢一城几人身上没有后，才带着三人入内。 瞧着地区政府内部，几人依旧没觉得跟其他地方有什么差别。 “首长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就行。” 带着三人来到一处房门前，年轻战士轻轻敲响房门。 “进。” 推开房门，示意谢一城几人入内，他转身离开。 “来了。” 看着谢一城几人，王全福笑着起身招呼：“前面刚让人带回去消息，这才过去多久就到了，来的挺快。” “这听到消息不敢耽搁，马上就下来了，全福哥，你这让人传话传的这么突然，我这怕有啥急事。” “没啥急事，我这来地区有一阵子，正熟悉情况，这不想起来你。”看着几人风尘仆仆，王全福问道：“吃了吗？” “没呢，这刚到地区就赶过来，怕有啥事。” “那先不说这些，带你们先吃饭。” 王全福招呼着三人去吃饭。 趁着白平安两人盛饭空闲，招呼谢一城到另外一边。 “全福哥，有啥事直接锁就行，没必要避着人。” 看着谢一城，王全福直接开口：“听人说你在找关系去省城？” 第768章 啥?老刀客妹子还活着? 谢一城一愣：“哪来的消息？” “别管哪来的消息，你是不是真的要去省城？” “没有的事，我在山里好好的，平时忙活忙活还能回家看媳妇跟我家那弟、妹俩，闲着没事去省城干啥。” 王全福点头：“你自己心里可是要想清楚，虽然去省城是好，可是相比较你现在在山里森林公安部队，还是有差的，工作内容也大不一样，一切都要从头来。” 谢一城哭笑不得道：“全福哥，我真没有去省城的想法，不知道你打哪知道的消息，还专门让人给我传话下山。” 瞧着谢一城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王全福想了想开口：“我也不是不想让你变好，省城是好，人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去省里肯定是好的。 “你要是真想去，我在省里公安有认识的老首长，到时候你直接进公安部队，就是你这年纪太小，要从基层一步一步干。” “全福哥，我不知道这事你打哪知道，我确实没去省城的想法，之前找人去省城，是为了我媳妇的怀孕生孩子的事。 “她头一次生孩子，从小爹娘没在身边，也没亲戚，心里面不踏实，我打算带她去省城生孩子。” “是这事？” “真是这事，咱们这关系没必要骗你。” 王全福点头：“那就是别人说的消息我听岔劈了，这事怪我怪我。 “那你省城那边后续生孩子的医院找好没？要不我托人从省城给你安排安排？” “不用了，全福哥，我们指导员是从省里到地方，之前托他帮忙安排了。” 听到谢一城这么说，王全福没再多言语，点头表示了解。 正当谢一城准备回去先吃饭，王全福再次开口：“一城，你还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的你们屯子老刀客的事吗？” “老刀叔？老刀叔啥事？”谢一城一愣。 “就是关于老刀客他家里的事，跟之前算有三四年时间，过去挺久。” 谢一城瞬间想起来，这是49年年初的时候，当时老刀客跟他说过的事。 之后跟老刀客一起进县城，跟王全福说时现场聊过这个事。 当时老刀客也在旁边，还帮着说了两句他当时在的陕北的哪个地方哪个村。 谢一城眉头突然拧起来：“老刀叔之前在陕北的家早就散了，陕北的家就活下来他一个，一家人全没了。” “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过他还有两个妹子吗？一个叫……” 王全福突然卡了一下，一时间想不起来。 “一个叫黄梅，一个叫黄花。” “对对对，黄梅黄花，两个妹子一起叫梅花。”王全福拍着脑袋，“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看着王全福，谢一城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双眼微微睁大，“全福哥，这不对吧，老刀叔他那两个妹子已经没了。” 王全福没接话，反问道：“老刀客是不是叫黄土地？” “是叫黄土地，这名是他爹起的，哪怕到了东北也没有改过。” 王全福点头：“我从最近地区查看户籍资料时发现，有一对姐妹，是打小从陕北过来的。” “没有具体姓名知道是哪来的也没用，陕北人太多，没办法确定跟老刀叔有关系。” 王全福开口：“我当时刚到地区，需要了解具体信息，专门下地方了解过，这对姐妹是从打小被卖给人口贩子。 “那时候闹天灾，人不值钱，后面有人成批在陕北买那些孩子，带到东北，打算打小养着，等长大……” 说完王全福顿了顿又道：“后面东北乱起来，这些被买卖的孩子被我们在东北的同志给解救出来，送到地方家属中养育。 “这些孩子为了后续出现意外，都改成我们同志的姓氏，后续也一直没再改回来。 “后续我统计信息的时候发现，有一对姐妹叫王梅王花，让我想起来老刀客的两个妹妹。 “当时我也没有想到是，后续那位同志所在地方出现特务，我跟随公安同志一起前往围堵，在忙完事后去人家里歇了聊了两句。 “这才知道，两个女孩原先姓黄，后面送到他们家，改了姓，但是名没改。” 谢一城听着眼睛陡然睁大：“还有这事？”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王全福道：“两个被说已经没了的人，竟然还有可能活着。” “那这事后续求证了吗？” 王全福摇头：“我还想再问那两个女孩的事，那同志摇头说，人都嫁人了，散开的，我这边忙着去处理特务的事，没有详细了解。 “不过人家同志说了，两个女孩说了，她们有个哥叫黄土地。” 谢一城听着一时间有些屏住呼吸，这话就差直接明着说，这两个就是老刀客亲妹妹。 但是魔幻的是，如果真是，兄妹几人长时间都生活在东北地方，甚至离得都不算非常远，可二十多年时间没见过一次面。 看着谢一城不说话，王全福继续道：“这次让人通知你下山，除了刚刚的事，还有这件事，毕竟这是你们屯子的事，还是你出面比较好。 “现在那两位女同志嫁到的地方，我回来时也给记下来，等回去的时候我给你抄下来，到时候你给带上回去就行。 “后续你回山的时候跟老刀客说说这事，当然，你亲自先去看看，验证一下是真是假也行。 “我刚到地区，很多事在身走不开，一切都需要你自己亲自去忙活。” “全福哥，谢了。” 谢一城知道王全福是打算把这个大人情让给他，不然他直接让人将消息带给老刀客，让他自己去找就行。 到时候找到后不论是不是，老刀客都要念着王全福人情。 不只是老刀客，甚至老刀客的儿子闺女，都要念这份情。 王全福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跟我还这么见外，回头去的时候注意点，冬天地滑，两人嫁的地方不远也有段距离，一切都要小心。” 说完，王全福又道：“行了，不说这些，咱们先回去吃饭，吃饱了再说后面的事。” 第769章 县城采购 吃饭时，谢一城整个人有些走神，僵硬地吃着饭，身旁的白平安喊了两声，将谢一城给喊过来神。 “咋了一城？出啥事了？”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问道：“是不是出啥事了？有事你跟我说说，能帮你办指定给你办成咯。” “没事九哥，我在想我媳妇呢，现在怀着孩子咋样了。” 白平安乐了：“你到底是刚成家娶媳妇，加上头一次怀孩子，心里想着也正常。 “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咱们绕回县城，从那边上山，让你回家好好陪媳妇歇两天。” 谢一城表情怪异：“九哥，你也想嫂子了？” 白平安笑容一僵，顿了顿才开口：“我跟你嫂子也有阵子没见着，回去瞧瞧家里啥样，孩子长个没。” 谢一城乐了：“成，到时候咱们回去的时候绕绕，你也回去看看嫂子。” 至于跟着一起来的谢土地，谢一城回屯不就等于他跟着回屯。 关于王全福跟谢一城说了些什么，白平安跟谢土地两人全没有问。 人最有自知之明的点在于，不过问太多不归自己管，跟自己无关的事。 王全福后续也没有当着三人的面说些其他的，全程让几人吃饭，多吃点，在山里不比城里，山上日子过的辛苦，下山多吃点补补。 几人点头，闷头吃着。 王全福了解到的山上日子不好过，不包括他们小队。 虽然环境比较艰难，可吃食还是挺好，年前又再次开拓了一处湖，今后有了鱼吃，再次扩大了肉食来源，也算是多换了花样。 王全福就让他继续相信山上生活吧，毕竟个例不代表普遍，人都知道藏拙，没有人会在大多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自己吃好喝好后满世界张扬。 吃过饭，谢一城几人歇了一阵，跟王全福约定好今日在地区留宿一夜后，三人没带枪，在城里逛着。 “我可是有好长时间没在城里闲逛着。” “我也是。” 走到路上，打量着周围看着，几人开口说着得。 “九哥，你俩看看有啥想买的，回头咱们绕山道回去，到时候回家也给家里带点东西，过年都没回去，这次总不能空着手。” 谢土地听着愣了一愣，摸了摸兜有点尴尬道：“那啥，我就没必要了。” “咋了？”白平安扭头看着谢土地，“买点东西带回去给父母老婆孩子多好，这有一段时间没回去过。” “九哥，你买你的别在意他。” 谢一城冲着白平安说完，看向谢土地，“土地哥，我这边带的有钱，你要买啥我这边帮你垫着，回头你再给我就行，别怕没钱付。” “主要是我买了，回去容易挨说。” “啥意思？”白平安还是不太理解谢土地说的话。 谢一城忍着笑：“他的意思是，发的津贴工资全给了我嫂子，自己兜里没两个子，在小队里也花不着钱，身上一干二净。” 白平安吃惊看向谢土地：“土地，你家是你媳妇管钱啊？” “啊，是吧。” 谢土地有些尴尬。 “没啥不好意思说的，我家也是我媳妇管钱，咱们都一样，谢家屯媳妇个个都是掌家能手，钱放她们那靠谱。” 谢一城开口帮谢土地接着围。 相比较谢土地真将挣的钱给他媳妇，谢一城是钱直接放家里，胡碧芸要用就拿，他不在意。 实际上，胡碧芸之前所有的钱财全放在谢一城这，两人都过日子不分你我，都没在意过这些。 “那挺好，女人手不大，能管住钱。”白平安也帮谢土地解着围。 至于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 不过在谢一城跟白平安说开后，谢土地也起了买些东西的想法，好不容易大老远跑一趟地区，加上之后要回屯，总要带点东西回去。 因为是靠双脚走下山的，没有驴车马车，三人买东西时都尽量购买一些体积较小重量较轻的，能有效避免返回时负重问题。 谢一城也没买多东西，家里不缺啥，将一些制作麻烦的小零食吃的买上一些，带回去给家里解解馋。 又买了几块布，这事上次回家胡碧芸就说的，要给孩子做衣服。 孩子还没出生，不知道几斤几两什么个头，胡碧芸就要做衣服，做就做吧，当娘的心里想着孩子。 另外看了看卖书的店铺，买了两本民国书，还有一套小人书，这些重量总共不到20斤，对于谢一城来说轻轻松松。 当谢一城看向白平安跟谢土地时人傻了。 这俩人平时下山买东西的少，这一趟说要采购，算是过年给家里买的。 白平安跟谢土地，两人加一起买的东西堆起来那叫一个高，重量150斤有余。 要知道后续还有将近两天时间回山的路，还是无大负重的情况下才能在这个时间回去。 现在他们这么多东西，全程负重时间要增加更多。 两人有些尴尬看着谢一城。 “行了，别这么看我，我帮你们分点。” “到底是一城，咱们亲兄弟。” “要是亲兄弟，你俩就不会想着买这么多东西。” 说起来谢家屯姓谢的多少沾点亲戚关系，之前闯关东过来立住脚，后续有消息，家乡人再跟着来投靠。 白平安更不用说，他娘是谢一城亲大姨，关系更近。 等东西带回去后，当天夜里吃过饭歇着时，谢一城将王全福说的事组织一下语言，没有透露太多内容：“我后面可能要去下地方找人了解情况，你们是跟我一块去，还是你们先回屯，留下来一份我回头帮你们带回去。” “那必须跟你一块去，哪能让你一个人走，回山一个人要是出事了咋整？”白平安说着。 谢土地点头：“就是，下山都要仨人走才行，回山更不能少人。” “那这东西？” “这东西买好临时在这边放着，等你忙活完，咱们再回来带走，指导员那边也没说要多久回去，先把你的事忙活完再说。” 谢一城点头：“行，等咱们忙活完回来，我请你们去地区泡澡解乏。” 第770章 你们来我们屯有事? 第二天一早，几人早早起身吃了饭，谢一城带着从王全福那得到的消息，离开地区下地方。 已经改名叫王梅王花的两姐妹，嫁的地方离地区可是有段距离，幸好两人嫁的地方，相距不算特别远，按照王全福的说法，就是跟从县城到谢家屯的距离差不多。 山路难走，耗费时间，两姐妹所在地都在平原，同样的距离反而更快。 “一城，这是往哪走？咱们之前没来过这边吧？” 谢土地跟着谢一城身后走着，瞧着方向位置，好奇问道。 “没来过，这边不挨山不靠城的，来这边干啥。” 谢一城看着人烟稀少遍地积雪覆盖的黑土地，看着身旁白平安：“九哥你平时来过这边没？” “我也没来过，这边没熟人，买东西这边啥也没有，卖东西没人要也不来这边。”白平安看着谢一城，“三人，之前我没问，你这是接到啥任务了要往这边跑？” “算是有任务吧，到这边去找人，从全福哥那边得到消息，马上就要往那边跑。” “我说怎么大老远有人给你带话，今天还要往这走，合着是要出任务。” 白平安后续没再说话，跟着谢一城向前走着。 王全福专门找到谢一城，肯定不是小事，可是要帮着办好了。 这一走，就是一整天，谢一城路上一边走，一边查看着王全福给的地址方向，避免走错影响正事。 等来到王全福说的屯子处，天已经要黑透。 还没等他们几人进屯子，屯子里有人眼尖，瞧见他们身影吆喝着，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小年轻带枪持刀出了屯子。 “你们哪个地方的？来我们屯干啥？” 中年人瞧见面前三人，背枪持刀，虽然天色暗下来，看不清楚具体刀枪模样，也足够让他极度警觉。 如今这个年头，东边打仗附近闹特务，几个人天黑持枪带刀到他们屯子口，谁见到谁不担心？ 看着面前几人拿着枪毫不遮掩地指着自己，谢一城开口喊话：“森林公安部队下山执行任务，枪背着没拿手上，不用担心我们胡来。” 中年人防备心并没有放松：“森林公安部队的？什么森林公安部队的？没听说过！屯子不让进，赶紧走！” 白平安听着面前人这番话有些恼火，自打进了护林队到后续改名成了森林公安后，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人。 压根不管你来这为了啥，上来先赶人。 关键是，还没听说过森林公安部队，话语间带着嫌弃。 谢一城满不在意笑道：“同志，我们是公安部队，从地区来找人的。 “我们可以不进屯，你能帮忙给人喊出来吗？” 看着谢一城面爱笑，表情不变，好像专门为了让他们放心，手也没有摸枪，中年人冷着的脸才稍稍缓了缓：“公安部队我们知道，我们屯子之前也接触过，公安部队人家首长还专门带人来我们屯，你们森林公安部队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前面公安部队前面还带森林的。” “寻常公安部队就是在城里，解决民间纠纷和防备特务等任务。 “我们森林公安部队时间在山里，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和长白山等都有森林公安部队存在，我们是在山里解决这些事。 “跟地方公安部队不同的点在于，我们还要防范米国鬼子轰炸导致的山火，救灾防火我们也要做。” 谢一城丝毫不着急，耐心给中年人解释着。 也正是谢一城这么不着急带笑意的脸，让中年人防备心舒缓一些：“你们森林公安部队，啥时候成的？” 听着中年人问话，谢一城眼神闪烁，突然明白了什么，面容带笑继续道：“去年，之前我们叫护林队，没有公安职能，只是进行山林防火和抓捕防备特务跟遗留下来的小鬼子，后面去了边防团，后续部队补充到，我们再从边防团剥离出去。” “你叫啥？” “谢一城，最早进护林队的。” “你们大队长是谁？” “我们大队长叫谢家康，指导员叫赵肋，之前去的边防团团长叫梁上君。 “同志，你还有啥要问的直接问完，我知道啥都如实跟你说。” 听着谢一城这几番话，中年人彻底放松下来。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谢一城说的这些话全是真的，没有一句差错。 对着身旁人一摆手，看着谢一城跟身后两人点了点头：“进来吧。” 刚刚还恼火的白平安突然愣住，他有些看不明白面前情况。 “九哥，进屯了，别干愣着了，今天说不准还要在屯子里过夜呢。” “来了。” 白平安赶忙跟上，思索着刚刚谢一城跟中年人的对话，逐渐反应过来。 刚刚中年人全程都在问谢一城具体细节，里面的人名职务，虽然全程是谢一城在说，但是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中年人已经知道，在等谢一城对答案。 所以一开始中年人是故意拦着，如果真是他不知道的队伍，绝对不会放进去，了解清楚的队伍，确定没有问题才能进。 合着刚刚急赤白脸恼火，是他自己的原因。 有些尴尬地低着脑袋跟着进屯，听着谢一城跟中年人的对话后，白平安尴尬加重。 “你们大队长叫谢家康，老早之前我还见过他，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小鬼子刚投降的时候。” “那可有段时间了。” 中年人点头：“确实有好些年了，一转眼过去这么久，他都在森林公安大队当上大队长了。” 带着谢一城进屋，招呼人坐下，聊了一阵，中年人想起来什么起身：“我去让人给你们整点饭吃，你们那边过来离这可不近。” “那麻烦了。” “客气啥。” 等人出屋，白平安压低声音问道：“咱们在这能相信人吗，万一这饭里面带蒙汗药，直接给咱们蒙翻了可就完了。” “没事，放心吧，这地方是全福哥专门跟我说过的，没事。” 看着谢一城这么说，白平安也稍稍放下心。 没一会，中年人回来：“我让人去做饭了，等会就好。” 说完中年人看着几人问道：“你们来我们屯有事吧？” 第771章 回山屯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这有啥看不出来的，没事谁会大老远从山里来到这，这路可不近。”看着谢一城中年人直接开口道，“有事直接说吧，能帮忙解决，只要不影响原则性，我帮你们解决。” “没啥影响原则性的，我们这次来其实也没啥，就是来找个人。” “找人？找谁？” “王梅。” 中年人表情古怪看着谢一城：“找王梅？找她干啥？” “找她问个以前的事，我从地区知道她的消息，专门大老远跑过来一趟。”说完谢一城停顿一下补上一句，“找她是正事。”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谢一城一番，随后点头：“那你等一会，我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来。” 谢一城在屋内等待一阵，隔了没多久，外面一男一女推门进屋。 瞧着进屋的妇女，谢一城借着微弱光亮打量一番，女人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样子。 按照之前老刀客叙述的事，跟他妹子年纪差不多。 看长相也能从面孔间找出一些相似点。 看到这谢一城心里也基本有底了，年纪对，来历对，长相相似，后续只要细问就行。 “我这边正做饭呢，喊我过来干啥？人家同志一路过来总要吃饭。” “吃饭先不着急，人家同志找你问话，你跟人家唠唠先。”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人我带来了，有啥话你直接问吧，我在这耽搁事吗？” “不耽搁不耽搁。” 此时屋内四个人，包括白平安跟谢土地在内，都好奇地看着谢一城，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同志，你叫王梅是吗？” “是，小同志，你有啥事要不回头再问吧，我这边正要做饭呢。” “饭不着急，这一顿不吃饿不死，事要是不问，能憋死人。” 谢一城继续问着：“我听说，你之前是从陕北过来的，两姐妹一块。” 王梅看着谢一城神色慢慢冷了下来，看着谢一城：“你到底想问啥？” 中年人轻轻拍了拍女人胳膊，看向谢一城：“同志，你这都是哪来的消息？” “从政府那里得到的，我只是来问事，不是故意来挖你心里的疤。” 妇女压着心中难受，感受着中年人在身旁，看着谢一城道：“你问吧，我尽量跟你说。” 听着中年人这么说，谢一城也不停歇，开口道：“是不是从陕北过来的，两姐妹一块？” “是。” “家里有没有一个大哥？” “有。” “家里之前是不是姓黄？后面来东北被解救出来后改姓王。” “对。” “大哥是不是叫黄土地？” “你咋知道的？” 妇女表情有了变化，看着谢一城都不对劲起来。 中年人看向谢一城的表情也不对劲起来，这知道的事太多。 “一城，你等会儿。” 谢土地此时脑子有些发懵：“黄土地？她哥叫黄土地？” “咋了？我哥不能叫黄土地？” 谢一城接过话：“你哥叫黄土地没啥，叫这名的全国多了去，你们家之前在陕北也没啥，陕北地方大人也多。 “但是你们一家六口人，你哥去学剥皮手艺被打得下不来床，后面闹灾荒借粮，还不上人家拉你姊妹俩抵，这事全落在一家人身上，最后爹娘还有个弟饿死，就难找出来一模一样的。” 这时候中年人听着逐渐感觉到不对劲起来，看向谢一城：“你们不会知道黄土地是谁吧？这人还活着？” “活不活着，要看她认不认，要是认了，就活着，要是不认，活不活跟她也没关系。” “梅，你哥是叫黄土地吗？我之前咋没听你说过？” 王梅点头又摇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这里离陕北这么远，根本不知道家里现在啥样，上哪找他去。” “所以你原先名叫黄梅，你有个妹妹叫黄花，你哥叫黄土地，老家陕北，当年陕北连续三年大旱，家破人亡，后续辗转来到东北，是不是？” “是。” 王梅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谢一城：“你是不是知道他人在哪？” 谢一城没有回话，表情也毫无变化，转头看向中年人：“你们是一家子吧？” “是，这是我媳妇，组织上批准的。” “如果想去见人，明天早点起，咱们去找王花，到时候我带她们姐妹俩一起去见人，你看成吗？” 中年人看着王梅，两人没有说话，眼神对视交流着。 “为了让你们放心，去多少人都行，看你们自己，可以带枪。” 中年人看着王梅最终点头答应下来，转头看向谢一城：“行，那明天咱们先去找梅她妹妹，到时候跟那边说好，一块去。” “不担心我是要害你们？” “森林公安部队的战士，之前在边防团打下来飞机的功臣，不至于害我们几个老百姓。” “这你都知道？” 中年人这时才笑了笑：“有些时候，消息知道的多，才能让危险降低，不是吗？” 说完中年人顿了顿又道：“对了，之前没介绍，我叫黄涛，喊我老黄就行。” “黄哥。” 跟黄涛和王梅聊了一阵后，安抚了王梅心理波动。 等做好饭吃完，时间已经很晚，给谢一城几人安排住宿后，中年人回去歇着。 躺在炕上，谢土地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屋顶问道：“一城，这真是老刀叔他妹？”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从地点到人再到发生的事全部一模一样的经历，那这就是老刀叔他亲妹。” “可老刀叔之前说过他俩妹全都没了。” “那你听他说过，亲眼见到人没了吗？” “这倒没。” “那不就得了，等明个去找王花，到时候带他们一块回山屯，找到老刀叔让他们面对面问话，看看是不是跟我了解的一样。 “宁可出错，也不能放过，这么明显的情况必须做，万一成了呢。” 谢土地习惯性点头，随后突然想到什么：“那咱们买的东西呢？” “回去都带上呗，反正顺道。” “那泡澡的事呢？” “啥泡澡？没有泡澡的事，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赶早。” 次日清晨，谢一城几人早早起身，等看到王梅跟黄涛夫妇二人面色晦暗，精神不振，谢一城疑惑问道：“昨天夜里没歇息好？” “还好，不影响今天走，咱们吃完饭马上就走，别耽搁你们的事。” “行。” 谢一城也没客气，吃着饭，临走前还想放下三人吃饭的钱，被黄涛抢着给塞了回去，压根不要。 任凭谢一城怎么说，黄涛都没同意，最终谢一城只能选择放弃。 离开时，黄涛从屯子里喊上两个小年轻，拿着枪跟着一起，孩子交给屯子里长辈带着，走了半天到了王梅妹妹嫁到的地方。 现场将来意一叙述，王花在经过谢一城跟王梅反复确认后，没等当家人回来，只能跟家里长辈说了一声，和王梅一起前往。 路上谢一城才知道，王花那口子，还是伐木场的工人，虽然工资津贴不高，但怎么都比农村老百姓要好。 之前伐木场建立后，除了少数人外，其余伐木工人都是从附近招收。 随着王花加入，人数增多，一行人先到了地区，将之前存放的东西带上。 谢一城期间也顺便找了王全福说了这个事。 “找着就行，回去具体看看什么情况。” “全福哥，那我这就先回去了。” “回吧，回去还要忙活，要是有事直接来地区找我。” 没有在地区停留，一行人快步往谢家屯方向走。 “你们就住在这山上？” 在山道间走了半天，黄涛问道：“这山道可真是不好走。” “打小在山里，都习惯了。” “在山里可不容易，怪不得当初抗联能待上山里这么多年都断不了根。” 谢一城面无表情没接话。 抗联当年日子可比现在要难十倍百倍，吃不饱穿不暖身边的叛徒鬼子的围剿，天地人三方面全部在影响他们。 “前面就到了。” 谢一城指着前面屯子招呼着：“到屯子里好好歇歇脚，让人给你们整顿好的。” “我们带了干粮，不用你们来整，来这就是为了见人的。” 黄涛几人纷纷拒绝着。 众人来前听说老刀客在的谢家屯是一个山屯，提前准备了粮食，就是为了减少到地方，消耗屯子里本就不多的粮食。 山里产粮本来就少，加上现在是入冬时间，大雪封山没地方找吃食，这么多人进山吃的是人家活命的粮。 所以走的时候，黄涛没要谢一城几人吃饭的钱，来谢家屯他们也都是自备干粮来的，就没打算在这吃。 山里日子啥情况，他们在平原的人可是相当知道。 就这么说，哪怕是去年山下平原发大水，今年缓一年收了粮，日子过得依旧比寻常山屯要好，差距就是这么大。 谢家屯产蜂蜜的事，也没传开，加上谢家屯离黄涛他们所在的屯子有两天的路程，相距较远，完全不了解谢家屯情况。 众人走进屯子，听着屯子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疑惑：“你们屯子还有人识字？这么冷的天在念书？” “越落后越穷才更要学，越不识字越要学。” “这话在理。”黄涛点头称赞道，“在山屯里能这么想，就超过全国九成的村落了。” 谢一城扭头看向黄涛，总感觉黄涛没有那么简单。 一行人走进屯子，看着屯内错落有序的房屋建筑，好奇地打量着。 出乎他们所料，屯子内不论是布置还是样式干净程度都比较好。 相比较平原屯子，山屯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刚刚读书的声音，他们顺道经过，看见里面的孩子坐好，上面一个长相大气相当俊俏的女人在上面讲课。 有经验的人能明显看出来，女人虽然衣服包裹住，可已经显怀。 “你们这还有老师教识字上课！” 黄涛彻底惊了，这跟他来时想得完全不一样。 “那是我媳妇，她识点字，在屯子里入冬也没啥事，就在屯子里组织起来，一块学学识点字，起码给自己名字写对了。” “那也够行了，寻常屯子哪有这能耐。”看着里面丫头小子坐着跟着上面学识字，黄涛看了一阵扭头，“真好，山屯也不是啥都没有，起码有心，有一颗愿意向上的心。” 随后没有继续再看，谢一城带着人先到自家歇着，让谢土地去找老刀客。 “你这家里整的挺好，比我家强多了。” “那不能比，我这是我哥在部队当干部，津贴发放邮回来置办的。” “那也可以了，山里面日子过成这样了不得。” 跟着谢一城坐着闲唠着，没一会房门被推开。 “三儿，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老刀叔没忙着？” “没啥忙活的，天冷，平时有时间想起来进山下个套子啥的，闲的时候就猫冬。” 老刀客看着屋内众人问道：“咋来这么多人，吃了没？没吃我给现安排。” “老刀叔，安排的事先别着急，有些事咱们再唠唠。” 谢一城拉着老刀客坐下歇着，也没介绍面前人饿，问起来老刀客以前的事。 “那之前都说过了，没啥可唠的，都是老话。” “你就没再想过？” “想了有啥用，全过去了，人又回不到从前。” “人回不到从前，但是人能在现在。” 老刀客听着谢一城的话有些疑惑：“三儿，进退安咋了，净说这些话？是不是有啥事？” “我去地区忙活事，从那边知道些消息，顺道去瞧了瞧。” 谢一城看着老刀客：“老刀叔，你那两个妹子，还记得叫啥吗？” “黄梅黄花，我咋能忘了。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我去晚了，但凡我去早点，她俩都不会没。 “今后埋了，下地都不知道咋跟爹娘交代，我这家里老大没照顾好家里人。” 老刀客说着，突然感觉到屋内人表情有些怪异，两个妇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对劲起来。 “这俩妹子咋了这是？咋这模样？” 第772章 失散二十多年兄妹相认 谢一城听着乐了：“老刀叔，这也就有阵子没见面，怎么还不认识了？” “有阵子没见面？”老刀客听着有些迷糊，仔细打量着面前人，这么仔细一看，确实有些微微熟悉，应该是以前在哪见过面。 估计是见的次数很少，之前下山在哪见着过，时间一长就忘了。 “诶，你瞧我这脑子，岁数大了忘性大，是真想不起来了。”老刀客说着抱歉，“你要不说说名，说不准我能想起来。” 王梅看着面前头发已经灰白的老刀客，双手互相攥住：“我原先姓黄，后面改了姓随着姓王，现在叫王梅。” “之前姓黄？那咱们还是本家呢，说不准往前推五百年还能攀上亲戚。” 一旁的王花接在王梅身后介绍着自己：“我也一样，之前姓黄，后面改了姓王，现在叫王花。” 说完王花又怕有遗漏，补了一句：“我俩是亲姊妹。” 老刀客活了几十年，经历的事不少，听到王花说完，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两姐妹改姓后姓王，之前姓黄，这个都还好，改姓的人他也见过。 可两姐妹一个叫王梅，一个叫王花，改姓前姓黄，要是名不改，岂不是叫黄梅黄花？ 逝去的记忆突然袭击老刀客，脑海中浮现出了曾经的事。 众人也没有打扰老刀客，让他好好思索着。 半晌，老刀客抬眼看向王梅二人：“你俩老家哪的？” “半大的时候在安东，之前一直在陕北。” 老刀客瞪大双眼，打量着两人：“你们家之前几口人？” “有个大哥，还有爹娘，家里老三是个弟弟，一家六口。” “你大哥叫啥？” “大哥叫黄土地。” “不应该，不应该啊！”老刀客整个人都变的有些恍惚，嘴唇微微颤抖，“当初我去看了，没人了，里面人也说人没了，咋可能还活着。” 看着老刀客神情变化，谢一城开口道：“老刀叔，人我带回来了，你瞧瞧有啥要问的慢慢问，咱们不着急，我这边先去安排吃饭的事。” “不用不用，我们带粮食来的。”黄涛赶紧拦着。 “说不准以后都是一家人，还能让你们吃自己的不成？”谢一城说着出了屋，留下老烟枪跟王梅王花两人。 “一城，你说这事到底真不真，按照老刀叔之前说的，跟现在差的可开。” “真不真现在跟咱们也没关系，后面让他们好好聊聊唠唠，对之前的事，要是对得上那最好，对不上就当咱们顺道忙活事。” 谢一城看着远处已经出屋的孩子对着谢土地道：“我先去看看碧芸说一声，等会我去安排饭，你也一块来吃。” “我就算了，都到家了哪能吃你的。” “还整这么见外，等会来吃饭。” 说完谢一城抬腿向着下课出屋的丫头小子走去。 “三哥！” 一勤眼尖，瞬间瞧见谢一城，快步跑到身边：“三哥，你啥时回来的？” “刚回来，下课了？” “嗯，三嫂怀孩子，不能累着，我们就上一节，回家自己写。” 谢一城瞧着又大一岁的一勤，还想伸手摸摸她辫子，结果一勤一扭身躲了过去，让谢一城手落空。 “三哥，我长大了，你不能再摸我头，回头给摸笨了。” “你长大了？谁说你长大了？” “嘻嘻，三嫂说的。”一身笑呵呵看着谢一城问道，“三哥，你吃饭没？我去给你做饭吃，你走后，家里都是我做饭。” “你做饭？” “嗯，让三嫂多歇歇，她要上课还要给我们做饭，我跟一胜一起帮着她分担点活。” 一勤说完又道：“三哥，我回家给你做饭去，你去找三嫂吧。” 说完一勤喊着身后：“一胜！回家做饭了！” 还没到饭点呢！” “三哥回来了！还没吃饭呢！” 一胜还没出屋，一个半大小子从里面跑出来，瞧见谢一城大步跑上前：“三叔！三叔！新年好啊！” “都啥时候了还新年。”瞧着小狗蛋谢一城笑道：“长个了，现在你娘还打你吗？” 小狗蛋还带着笑意的面庞瞬间僵住。 “三哥，小狗蛋昨天刚挨的打！ “大嫂打的老狠了，给吊起来打的。” 一胜从身后跑过，没给小狗蛋说话的机会直接向着家里跑去：“三哥我回去帮你做饭了！” “三叔，我也去帮忙去，三婶在屋里呢。”小狗蛋撒腿就跑，“一胜！你给我站住！” 瞧着这一对叔侄闹着玩，谢一城笑笑没说话，跟出屋打招呼的丫头小子回着话，走进屋内。 “我在里面就听见你们在外面吆喝，声音可是不小。” 胡碧芸坐在椅子上，等着丫头小子全走完，这才撑着起身。 谢一城迎上去要扶着，胡碧芸轻轻推了推：“我没那么娇嫩，身子也好好的，咋整的我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走道都走不稳。” “你可比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要重要的多，你现在可是咱家第一宝贝，家里啥东西都没你重要。” “真的吗？” “真的。” 胡碧芸反手搭住谢一城，两人依偎在一起走出屋。 “你咋有时间回来了？又请假？” “没请假，地区有人找下地区，指导员让去的，不算假。” 胡碧芸点头没问事，反问道：“准备在家待多久？” “歇一宿明天就走。” 两人回到家，一胜一勤小狗蛋三个孩子忙活着，生火烧锅各有分工。 谢一城瞧着几个孩子做饭，确实好有模有样的，不像是胡来，也放心不少。 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因为胡碧芸怀孕，家里几个丫头小子变化可是不少，原本跳脱的一胜现在也老实的多。 至于小狗蛋，小狗蛋不皮，那还是他吗？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经常挨打，也是人生成长的一部分。 瞧着谢一城眼睛盯着几个丫头小子，胡碧芸道：“不用管他们，之前我也担心，实际上人家几个忙活的挺好。” “成，那咱们进屋歇着先，让我好好瞧瞧你。” 第773章 晚上陪媳妇才是真 “这大白天的胡说啥呢！”胡碧芸轻轻拍了拍谢一城胳膊，“孩子都在，等晚上。” 谢一城听着一愣：“不是？你以为我想干啥？我就想看看你，听听肚子啥样，你往哪想？” 看着胡碧芸面色怪异，谢一城突然想到什么笑出声，压低着声音：“你想啥呢，就算这时候也能忙活，我也不会整，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意外咋整，等生了孩子再说。 “你也别着急，咱们时间长着呢。” 胡碧芸羞到面色发烫：“你瞎说啥呢！我急啥！” “你不急不急，是我急了，给我好好看看。” 谢一城带着胡碧芸坐好，蹲下身子，将脑袋放在胡碧芸肚子上。 “穿着这么厚衣服呢，能听到啥？” “别说话，有动静。” 谢一城视力听觉敏锐，哪怕是隔着厚衣服也能听到一些动静。 “能有啥动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赶紧歇着吧，晚上咱们再慢慢听。”胡碧芸说着瞧见外面一个小脑袋看向屋内，赶紧拍了拍谢一城，“一勤看着你呢，赶紧起来。” 谢一城扭头看去，一勤两条小辫子垂下，跟谢一城对视着，甜甜一笑：“三哥我迷眼了，啥都没看到。” 说完脑袋缩回去：“三哥你有啥想吃的没，我给你做。” “这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谢一城起身：“我去做饭忙活会，今天有人来一块吃饭。” “家里还有年前囤的鹿肉跟鱼肉，都在外面放着呢，你记得拿着做。” “知道了，别操心我，你好好歇着吧。” 谢一城走到一勤几人面前，接过来食材忙活：“你们想吃啥？我现在给你们整。” “三叔，我想吃山神爷肉！” 谢一城听着没好气道：“小狗蛋，你也不想昨天刚挨过，今天再来一顿吧？” 小狗蛋瞬间老实：“三叔，我等会儿回家吃就行，不用做我的。” 一勤依旧面带笑：“只要三哥做的我都喜欢吃。” 一胜点头：“俺也一样！” “你俩烧火就行，好长时间没回来，给你们露一手。” 随着谢一城接手，速度快了起来。 按照一胜一勤那种做饭速度，做两三个人的饭菜可能还行，要是做多，能给他俩累瘫。 虽然懂事早，可年纪小，力气耐力都不够。 这边谢一城做着饭，整了四个菜，等会儿黄涛他们一拨人吃着，胡碧芸这边是另外一波。 谢一城没打算跟黄涛几人一起吃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跟自己媳妇弟、妹一起吃，那边有老刀客招呼着，不会出差错。 在去喊老刀客一行人吃饭时，谢一城看着几人眼珠都泛红，面颊还带有泪痕。 老刀客快要到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情绪波动极其大。 不用想几人这是聊开了，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感涌上心头，止不住情绪。 从老刀客口中也能确定下来，这就是当年他的那两个妹妹，是亲的。 至于爹娘跟他那个幺弟，那是真没了，全部被饿死了。 随后老刀客拉着谢一城是百般感谢，从王梅王花口中，他也知道是谢一城专门大老远跑到他们所在屯子里找到人了解情况，之后再一路陪同带回来的。 “三儿，我这也没啥说的，今后有事你招呼一声，不论能不能帮，肯定帮。 “我这上了岁数，这腰杆子膝盖都硬弯不下去，不然高低给你磕一个，要不是你给人带回来，我到死也不能瞑目。” “老刀叔，你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这关系哪用得着整这些虚的，你好好陪着吃饭唠唠，一路过来没吃上口热乎的。 “我就不陪着你们一起，碧芸还在家等着我呢。” 老刀客连连点头：“那你回去陪碧芸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要好好陪陪，算算日子也有几个月已经显怀，等到入夏一阵就快生了，可要照顾好。” 谢一城跟老刀客招呼一声转身回家，陪着胡碧芸吃着饭。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谢一城嘱咐着一勤几人，转头看向胡碧芸：“省里面我提前说好了，后面等快要生前一阵，那时候正好天热，我请假回来赶着车咱们去省城生。 “咱们把准备都做齐全咯，省得你担心。” “我没啥担心的，之前是没经过事，这见得多了，怀的时间长慢慢就没啥了。”胡碧芸跟谢一城对视着，“屯子里好些人生孩子，我看过，都没啥事，有大娘接生加上老药叔在旁边以防万一，不去省城就在屯子里生也行。 “你现在这么忙，到时还要请假带我去省城，一去这么远路，那么长时间，今后你还要在森林公安部队里待着，影响不好。” “天大地大也没有你生孩子大，只要你跟孩子平平安安，我这就算被公安部队清除，回来种地，那我心里也高兴。 “咱们一家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对！”一勤高声答应着，“三哥说的很对！一家都好好的！” “三哥说的对！” “三叔太对了！” 瞧着几个丫头小子挨个应和着，胡碧芸莞尔一笑：“你们赶紧吃饭，咱们都好好的。” 对于谢一城带她去省城生孩子的事，胡碧芸反复思索，因为在屯子内看人生孩子次数多了，加上周围人亲身劝说，心中的担心也慢慢褪去。 反而是去省城生孩子比屯子里麻烦的多，离得远，一去光在路上耗费的就是好几天时间。 省城人生地不熟，到地方很多事麻烦开销也大，谢一城在森林公安部队里要请假事都要耽搁。 之后生了孩子还要在省城待一段时间，从孕妇到孩子都要避免受凉吹风。 这些事情总结下来，让胡碧芸想法发生了改变。 吃饭时，谢一城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听着，等吃过饭收拾好，谢一城去找老刀客问了问情况。 黄涛几人今天不走，老刀客给安排住下来，他们兄妹几人几十年不见面，心情激动是有，可生分感也存在，先好好熟悉熟悉。 后续事情也不需要谢一城忙活，晚上回家好好陪着胡碧芸歇息才是真。 第774章 大队比试 “咋想的不去省城？我都给安排好了？” 躺在炕上，谢一城耳朵轻轻贴在胡碧芸肚子上说着。 “反正也没差，在屯子里反而方便的多，你离得近直接能回来看，也不耽搁你那边的事。 “屯子里生孩子也不影响，我瞧了好些人生孩子都没事。” 谢一城听着微微跳动的声音，抬头看着胡碧芸：“还是有些不一样，省城怎么算都保险不少，我也找人专门安排了，去省城不算是人生地不熟不认识人。 “我说句难听的话，生孩子在屯子里一旦出事，老药叔不一定能帮得了。” “那省城就能帮得了？” “最起码高出一些概率，谁也不知道明天迎接的是新生还是死亡，根本无法预料。” 胡碧芸抿着嘴，伸手抚摸趴在她肚子上谢一城的后脑勺，轻声道：“你怕了。” “我肯定怕啊！我就这么一个媳妇，出事了我咋整。” “你可以再找一个，小狗蛋之前不是要喊着要给你再找个媳妇吗？” 谢一城没好气道：“小狗蛋还说要给我大哥再找个媳妇，你瞧瞧大嫂给他抽成啥样了，他皮你也跟着皮是吧？” 胡碧芸嘴角微微翘起：“一城，跟你认识这么久，头一次见你怕事，担心这么多。” “不是亲近人，我担心他干啥，我要是心里没你，那啥都不担心了。 “听话，到时候咱们去省城，我给你安排好了，只要头一次安全生下来，坐好月子别伤了身，今后咱们再要孩子，那就在屯子里，不去省城了。” “你还想要多少个孩子？” “看你，你要不想要，咱们就要这一个也行，反正我哥今后也要娶媳妇生孩子，一胜一勤长大成家也要，家里又不是只有咱们。” 对于多子多福多生育这种观念，在这个时代谢一城虽然理解，但是要是亲自来做，就没太大想法。 一个不算少，两个不算多，生多少都能养得活，可这事也要跟胡碧芸商量着来。 胡碧芸接话：“那哪行，咱哥现在在那打仗，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娶媳妇生孩子不知道要到啥时候，一胜一勤现在还早，离成家生子还早着呢。” “可生孩子就有危险，谁也没办法保证。” 胡碧芸靠在谢一城身边，两人互相倾听着对方心跳：“没事，只要咱们心里都想着各自，再大的危险也能化解。 “孩子还是多要几个吧，一个孩子太少了，起码要两个起。” “行，都听你的，等你生了孩子歇歇身子养养，今后我回来再好好努力努力，向上奋进，咱们再向高峰冲击！争取二胎成功！” 说完，谢一城拍了下胡碧芸胳膊，制止了她的小动作：“别胡整，你怀着孩子呢，万一伤着咋整，等生了孩子再来。” 胡碧芸瞧着谢一城，又气又笑：“你现在倒成了圣人了！之前根本不这样。” “圣人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况且我也不是圣人，好好歇息，咱们今后时间长着呢，今后咱们慢慢来。” 两人各自压住心中火气，说着闲话逗着乐，慢慢睡去。 后续谢一城在屯子里也没待久，老刀客这事他已经带人上山，全面了解情况后确定无误后，后续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之后交给老刀客自己忙活就行。 胡碧芸那边，谢一城也说通了，就按照他说的，临生产前一阵，带着去省城。 那边都提前说好，不耽搁事。 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去省城的路上别出问题。 毕竟路途不近，哪怕有车在，总是颠簸，别出意外。 第二天谢一城早早起来，根据家里木板车来计算着后续怎么封顶，前往省城的路上不会被风吹到，也不会过于颠簸。 忙活一阵，谢一城选择放弃，当车的轮子都是木头时，也没有减震器弹簧那些，减震效果很差，只能在车上铺上厚厚一层棉绒被褥减轻颠簸。 这么麻烦下来，谢一城索性等回头下山进城找一辆马车，要遮阳避雨挡风带减震的那种，到时候用驴车给拉下山，到时再换车前往省城，这样反而方便许多，最终谢一城也是这么定的。 后续谢一城几人没在屯内待，待了一天后返回森林公安小队。 临行前，谢一城将事情托付给老刀客。 后续老刀客要送人下山，正好到时候去县城那边瞧瞧，看看谁家有这种马车提前约好，快到时间提前租下来备着，以防到时候没有。 忙活完这些后，谢一城几人没再停留回到驻地。 等到地方，谢一城不放心的再次问了问赵肋关于省城的事，再得到确切答案后，心中才算放松。 “你们这趟回来正好，这次咱们大队要跟长白山北边其他护林大队有交流经验联合任务，后续会抽出一部分同志前往相互了解交换经验学习。 “咱们小队抽出仨人，我头一个想的就是你。” 赵肋看着谢一城说着：“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展示展示咱们大队的实力，给人家比下去。” “我去？平时没事，可我家那口子快生了。” “这事不用很久，顶天就半个月，你媳妇不是等雪化天变暖才生吗？隔着还有几个月时间呢，不影响。” 听到这谢一城点头：“这成，啥时候去？” “再等几天，等大队那边来消息，听说这次除了长白山的几个大队，还有大兴安岭跟小兴安岭几处山脉都要出人。 “既比试能耐，也有交流经验的想法，到时候你好好展示展示让别人都瞧瞧，看到别人长处也要好好学习学习，你还年轻，有些东西还是要慢慢积累。” “我懂，指导员你放心吧，到时候我指定使劲，干翻他们，然后再将干翻他们的经验给好好总结总结。” 赵肋摇头：“干翻这词不好，太过了。” “那咋说？” 赵肋抬声道：“到时候真要有比试，千万别留手，要是有机会，直接给对面打趴！” 第775章 变强提升 谢一城怎么都没想到，赵肋的话语反转会这么大。 说着要比试，直接要求给一起比试的人干翻。 这种比试，就像是例行演习，算是整个东北森林公安部队的一次集体性交流行为。 在不影响各自工作任务的前提下，抽调出人进行交流比试，之后总结出经验查漏补缺，也算是互相进步的一种行为。 只不过赵肋更注重这些，准备让小队里人拔尖顶头。 等吃饭时，赵肋将事情跟所有人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开口问道：“指导员，我们这之前都是寻常老百姓，人家那边可都是部队直接转进去的战士，到时候比试，我们咋能比得过人家。” “是啊，指导员，这比试啥也没说，真要是按照之前部队的那些比，我们哪能跟人家比。” “到时候还是要咱们进入森林公安部队的解放军同志来，我们还是会差了不少。” 作为山里老百姓加入护林队到现在，他们的多是在山中进行，打鬼子特务虽然有，但次数极其稀少，最长一段时间靠近打仗的是加入边防团的时候。 然而在边防团里并没有打仗，时刻准备着外加训练巡江，时间也不长，半年左右就返回护林队继续执行原先任务。 而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成立前，已经有几波小批量部队战士进入护林队，后续森林公安成立，直接大批量进入，几万人增加。 原先山屯人占比较大的地方，现在比例已经减少到一半以下。 如果要去比试，比的还是部队项目，必然是原先在部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战士更合适，更有优势。 他们去，大概率什么都争不到，到时候反而因为成绩不好，给整个大队丢脸。 赵肋听着解释道：“你们这就想的太多，这次是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这些山区森林公安大队进行比试，要是按照部队那一套来，那直接让地方部队进来比试就行，咱们虽然说名字也带部队，实际上是公安，跟作战部队实际上还是有差。 “到时候要是拉起来比试，除了必须有的枪械比拼外，防护山林，紧急扑灭山火，各种山地急行军都有可能出现。 “你们放宽心，比试内容不会超过我们平时日常经常用到的。” 说完赵肋语气严肃起来：“最近除了日常执行任务的同志，在驻地的人全部进行射击训练，子弹我会签字，每天会批准子弹量。 “我们小队不会所有人都去，选出3到4人，整个大队也就是20人左右，都好好训练，出头的才能去，别说不想去，后面想去没能耐都去不成！” 有了赵肋这话，众人反而放心不少。 要挑选出来拔尖的，有能耐的才能去，本身没能耐，确实跟其他人相差较大的选不上，反而不用去丢人。 瞧着有些人仿佛将身上背着的重物卸下，赵肋没好气道：“你们这是啥表情，是让你们好好训练，争取前往跟人家比试，怎么还叹气了？ “一个个都好好训练，这次比试要是拔尖靠前的，今后提干优先。 “小队队长现在一直是我兼任着，我一个大队指导员天天兼任小队队长不是事，你们也都加把劲努把力，别我到时候走了，想挑小队队长人选都挑不出来。” 众人听着一愣，齐齐看向赵肋：“指导员你要走？为啥？在小队不是好好的吗？” “我啥时候说要走，我是说今后，你们还能指望我在小队里一直待着不成？” 赵肋对着众人说着：“这次都好好使劲，要是谁能拔尖，平时工作也好，有立功表现，今后我卸任掉小队长，第一时间跟大队那边说，让他来当！” 众人听着瞬间来了精气神，这年头还有人不愿意往上走的？ 从森林公安部队的一位基层公安，走到小队队长，这要是在部队里明显的提干。 之前谢家康在部队当副营长，到了森林公安部队才当上大队长。 小队队长，要是跟部队比，起码比班长高，比不上连长副连长，夹在中间那也算是排长副排长级别的，是真提干。 除了等级提升，平时的津贴待遇也有提升。 虽然日常生活方面讲究军官士兵平等，但是津贴待遇方面还是有差，多赚钱谁还能不愿意了？ 瞧着周围人兴奋头这么足，谢一城瞧着也是一乐，对于赵肋这种激发起众人的手段还是赞叹的。 不是后来的人就聪明，也不是先前的人就笨，赵肋这一手还挺好，激发起众人胜负欲，让众人主动参与训练。 等后续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不用想小队的专业素养能耐都会提高不少。 最让谢一城觉得厉害的，是赵肋提前跟他说过，回头让他好好给别的参加大队上上课，就差明着说别人去不去不知道，他一定能去成。 这就相当于赵肋给走了个后门，参与人员提前安排上一个，其中必有谢一城。 赵肋刚刚说的三到四个人，灵活了一个名额出来，现在一看，就是留给他的。 人都说走后门不讲规矩，不合法理，可人人又喜欢走后门，抄近道。 谢一城对这事拒绝不了，这事小到个人，到小队甚至大队，广到长白山所有森林公安部队来说，都是有利的。 加上不会影响胡碧芸今后生孩子时间，该答应还是要答应。 赵肋前面帮了这么多忙，省城医院都是他去招呼人安排，平时请假回家上山下山他都没拒绝，好些甚至都没记录，现在让谢一城参加比试，还是对他个人有好处的，根本没法拒绝。 既然答应下来，那就好好准备！ 随着后续进山巡山几个小分队回到驻地后，赵肋将消息再叙述一遍后，整个小队算是全忙活起来。 原本回来交替后，第二天不用进山，在驻地歇着聊天唠嗑，简单忙活一些事的人，全都闲不下来。 在赵肋说完事的之后一段时间，小队训练热情高涨，主打一个，变强，提升，干他娘！ 第776章 谢家康视察 留在小队驻地的人，按照赵肋所说，将枪械训练再次提上来。 日常维护非常熟悉，有些人对于枪械跟亲生孩子一样，每天都要仔细维护，说的是丢人不丢枪。 主要还是山地射击训练，提升射击准度。 在山里除了之前的小鬼子跟特务，大多时候枪械就是用来防止山中猎物袭击，真实射击情况反而偏少，偶尔有实弹射击也是少数。 时间一长松懈下来，手里枪械的准头不可避免地出现下降。 赵肋也是趁着这次机会，狠抓小队提升整体实力。 事实做的情况也跟他说的一样，除了旧方法的提升持枪稳度空枪训练外，赵肋还特批了相当大量的子弹，进行实弹射击。 有时候不得不说，之前的无实弹训练那是没有办法，缺少子弹不敢浪费，训练效果不是特别好。 很多时候，射击准度，真的是靠子弹喂出来的。 随着批下来子弹，进行实弹射击，整体射击准度不断提升。 谢一城也趁机进行多种枪械实弹射击，包括但不限于汉阳造三八大盖大八粒，每杆枪都尝试一番。 毕竟谁也没法确定到时候枪械比试最终用到的会是什么枪。 谢一城也用现实设计能耐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真正的神枪手，什么叫指哪打哪，为什么他能在山里活得这么滋润，有那么多人对他信服。 在看完谢一城射击训练成绩后，众人心中已经默认，这次去比试的名额中，必然有谢一城一个，他们几十人去争另外几个。 没有人会说赵肋给谢一城走后门，这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是能耐。 赵肋瞧着自然笑容满面，对于谢一城表现称赞，也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更加确定。 除了枪械射击训练外，山林中的巡山护林山道训练后续也在进行。 说是训练，实际上就是在日常任务中，加入了一部分内容，如快速突进，山地急行军等。 这些训练项目让巡山护林的任务变得更重，每次进山的小分队都会浑身疲惫返回。 可是没人愿意停下，赵肋给画的饼可不小，这可是能从森林公安部队向上提干为数不多的机会。 哪怕是谢一城极其夸张的表现，已经能明显看出占了一个名额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要去尝试争剩下的。 就在这种集体积极训练的情况下，谢家康从大队带到小队视察。 “大哥，可有相当一阵没见着你面儿了。” 看着谢家康，谢一城笑着道。 “大队跟小队距离可不近，不挨着都忙，平时想见面可不容易。” 谢家康点头，看着训练的众人再次开口：“我听说，你训练成绩非常好？” “还行，没给谢家屯丢人。” “你小子，跟我还来这一套，有能耐还怕人说不成？” 谢一城笑着不说话。 两人闲聊两句，进了驻地。 谢家康跟赵肋坐在一起吃着饭：“其他几个地方小队还有各个小分队，都已经通知到，都在积极准备，你们这边也抓紧时间训练，可不能耽搁。” “放心吧大队长，自打知道消息后，我们一直在准备着，申请下来的子弹已经全部下发，山林训练也在进行。 “期间还会继续训练，直到最后确定下来人选。” 第777章 宁缺毋滥 闲聊一番后，谢家康之后说的话，让赵肋更加重视这次比试。 “我听说，这次从上面来了个领导，还是北平来的，当初组建森林公安部队，咱们从护林队转变，他就是决策者。 “在保证身体的情况下，尽量拿成绩，拿不了也不要太在意，这是头一回。 “今后大概率几年一次甚至每年一次进行比试，到时候机会多着。” 赵肋不认同：“大队长，北平都来了领导，咱们必须拔尖拿头筹，就是要给所有人都看看咱们大队的能耐。” 听着赵肋不断说着，谢家康也改变了些想法：“成，那咱们就奔着第一去，到底是我年纪大了，有些保守，还是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往上走。” “大哥，别这么说，刘邦三十多才开始慢慢出头，曹操三十多参与平定黄巾，刘备三十岁还当着县令，姜子牙七十多还钓着鱼，你也才三十多，你担心啥？” 说完谢一城顿了顿转口：“实在不行你大队长让我来当，我也试试大队长啥滋味。” 谢家康没好气道：“合着你在这等着我呢？你小子才多大，就开始想着当大队长了？” 没等谢一城说话，谢家康又问道：“所以曹操刘备姜子牙那些都是谁？” 谢一城微微一挑眉：“大哥，你没看过三国封神那些？” “我字还在努力学，还想着我之前看书？” “那茶馆之前也有说书的讲过这些，不应该都没听说过。” “之前东北一直打仗，山里面也没那条件，上哪整去。” 谢一城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有了个想法，转头看向赵肋：“指导员，回头等比试结束，日常闲下来的时候，也讲讲故事，就按照茶馆说书那种，用故事来普及人物历史知识，顺便学习识字，你觉得咋样？ “还有之前的各种演义小说，也可以拿出来，像什么三国演义，水浒传、金瓶……西游记啥的。” 各种演义小说，站在不同角度，在不同时期去看，都是不一样的，金瓶梅这种文学读物，谢一城之前回家就跟胡碧芸经常深刻学习批判。 今后时间这么长，还要时刻不停地批判学习。 很多流传下来的演义小说，明面上是小说，背地里写的可能就是吃人的社会，让学习阅读不会出问题。 赵肋点头：“我看行，咱们国家要求基层战士必须普及学习文化知识，相比较那些日常苦读学习，这种方法更能让战士们接受。” 谢家康听着开口：“那就在你们小队这边实验实验，要是能行，之后再到大队，没有问题再向上写报告。” 之后的谢家康，在小队里待了两天，看着整个小队的训练，枪械射击以及在山林中穿行，他也跟随一道试了试，得到的是令他满意的成绩。 原本在大队以及其他地方小队和分队巡视一番，有些降低预期的谢家康，来到谢一城所在小队后，降低的预期再次抬高，心气也提高。 同时对于赵肋返回大队有了想法，一个指导员全程在地方小队管理，确实不是个事。 下地方时间也不短，可以考虑回大队了，大队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谢家康除了日常工作外，还要下基层查看情况，平时休息时间短不说，这些休息时间还要拿来学习。 之前没加入护林队前，谢一城组织过屯子里大人学习，可是因为生存问题，最终谢家康只能选择放弃，让家里孩子去学。 一步慢步步慢，到了大队长这个级别，只依靠能耐不识字就处于落后阶段，走不上去不说，还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 谢家康的压力很大，只能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一点不敢停歇。 有时候他也很羡慕谢一城，年轻，学习识字早，脑子也好使，这样能走得更远。 还有期间赵肋说的，如果他返回大队工作，小队的小队长人选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按照他跟赵肋商量计算的时间，这次比试后不久，赵肋就要返回大队，在这期间，必须考虑好小队长的人选。 这就让谢家康头疼起来，后续该怎么办，小队队长谁来当。 如果让曾经护林队的老人来当小队长，又或者是姓谢的当，会不会有人背后说闲话？ 谢家康头大不已，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谢家康离开后的一段时间，小队训练不停歇，直到赵肋接到消息后，通知众人结束，统一开会。 这天，原本需要外出巡山护林队的小分队，也被赵肋给临时要求在驻地等待。 “还有人没到？各小分队互相清点。” 赵肋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说着。 “全到齐了指导员！” “我们这也到齐了。” 赵肋听着声音点头，示意安静下来：“这么多天，既要巡山护林又要训练练习，中间咱们小队还进山解决了几次山屯打架邻里矛盾以及一次小规模山火。 “这都是在我们全程没有歇息的情况下进行的，同志们都在努力，大家都在进步。 “现在时间也到了，人选的名单也要出炉，不论是谁选上又缺少了谁，希望同志们都时刻记住，能耐不是靠别人给的，是靠自己实实在在赚到的。 “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提升更多，走的更远，大家不要忘了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 赵肋说完顿了顿，看着面前沉默不语众人注视着自己的面庞，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所有人的努力进步，心中感叹一声，缓缓拿出一张纸：“前往名单在我手中，全靠个人能耐实力争取到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关系户，走后门在这根本不存在，没能耐，当场就给你打的显露出来。 “咱们这是实打实凭借自身能耐打出来的，别人说啥都没用。” 众人看着赵肋，期待着名单上的名字。 “段文，白平安，以及谢一城。” 这次只有三个人的名单，相比较之前的3到4人，赵肋只给了3个人，他主张宁缺毋滥。 达不到标准宁可不要，也不强加。 第778章 人选结果，前往大队 虽然前几天从训练结果来看，已经大概知道人选分别是谁，可当消息确定下来传出后，还是让很多人感到落寞。 绝大多数人落选，真的没办法。 谁不想这次能去一趟，跟其他森林公安部队比试比试，哪怕输了也比在家不去强啊！ 赵肋之前可是说过，后续小队队长他不会再兼任，到时会从小队里面选出来。 选出来靠什么？当然靠成绩！ 选出来是1，比试成绩是2，第一步都没走起，第二步压根不用想。 从名单中，也能看出来，这次整体实力来看，三人就是整个小队最强三人组，小队人也都服气。 比不过，真比不过。 几个人中被人时常喊小段的威海卫小伙跟白平安，两个人起码还好点，让人有追赶的希望。 谢一城这就完全不一样，落了身后人一大截，开枪又稳又准，眼神也好，指哪打哪。 山中救火从知识面到救火应用方面，很多赵肋小队众人都不知道的知识他都知道，小点子非常多。 山道行走又快又远，身后人根本追不上，长得又高又壮体力还这么好。 当一部分人后来得知到，谢一城亲哥当兵是在38军338团主力连，抗美援朝打的三所里突击几十公里地时，纷纷感慨。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万岁军的名号，之前在边防团时，森林公安还没有组建时他们就知道，后面补充进来的这段时间才逐渐了解。 对于谢一城这一家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比又比不过，家里人家在战场上更猛，家里父母还是老抗联牺牲的战士。 加上谢一城平时对小队的各种帮助补充，所有人都要念着谢一城的好。 赵肋看着众人沉默不言语开口问道：“还有人有疑问吗？有疑问现在说？别不好意思，有啥说啥，现在定下，之后可就没办法改。” “指导员，我们能有啥疑问，比的手抖脚抽，咱就是比不过咋整，硬实力差距。” “对啊，一个个的全是爷，跑得又快打得又准，山里一跑几十里地不带歇息的，咋比。” “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他们太狠，完全比不过。” “对，尤其是一城！他另外单独算！” “我们跟他比不了，他那是眼上手上都好使，脑子更好使，咋比都比不过，” 众人出声，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于比试疑问很多，尤其是对谢一城的能耐认可，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情绪落寞，听的赵肋又是心塞又感觉好笑。 这次比的差距有，段文跟白平安差的不算太离谱，可是跟谢一城比，就太打击人的信心，完全是降维打击， 赵肋也听说了，谢一城这几年，每一年的枪法都比前一年要有进步，早些年，开枪瞄着打不动的都容易打歪，可以说的上是毫无枪法可言。 如今有这样的枪法，一是靠天赋，射击天赋，眼睛视力，手稳程度，都是其中一部分。 二就是靠努力，不断进山不断射击。 听跟谢一城相熟的人说，他还有着一手专门打铃铛的好技术，只要瞄准，别管这东西是什么，哪怕是野兔子，只要是公的有那一对家伙事，哪怕跑着，只要瞄准，一枪必中。 这说的很邪乎，反正赵肋没有看到过。 但是其他人在经历见识了谢一城的枪法后选择相信，就是看着谢一城拿枪，跟着在一起进山时，感觉天冷风大胯下凉。 “没人有意见那就这么定，选定的三人不要放松继续训练，保持住。” 赵肋说完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不要放松，这次比试不会只有一次，如果今年确定比试效果良好，后续还会有比试，这只是第一次。 “来年大家继续努力，争取都选上。” 赵肋说完，其他人有些丧气的心情微微提了提，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努力总会有机会。 之后赵肋喊上谢一城三人来到屋内问着事。 谢一城跟白平安简单闲聊，段文赵肋着重了解：“你年前去围剿特务受伤，因为养身体过年回家都没回去，现在去比试，如果身子没有完全恢复，会出意外。 “你现在要不要再想想，前面我就跟你聊过，今后时间长你还年轻，还有机会。” 段文摇头：“指导员，我要去，这次要是错过，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行，去不去得了。” “可你的身体？” “我身子好着呢，全恢复了，不然平时训练在山里也不会一件事没有，不耽搁。” 在反复询问段文后，确定没有问题，赵肋才点头：“那你后续前往要注意，如果身体有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挺，及时跟一城和平安说。 “这是比试不是上战场，你家就你一个男丁，千万不能出事，你之后还要回家。” “放心吧，指导员，我清楚着呢！” 跟段文说完，赵肋看向白平安：“平安，你们仨人里，你年纪最大，也懂得多，到时候你照顾着他俩点。” “放心吧，指导员，包在我身上。” 等赵肋看向谢一城张了张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开口道：“你去了就要争，不拿第一就是失误。 “只要拿到第一，大队不给嘉奖我给你申请，小队这边必须公开嘉奖。” 说完赵肋看向三人：“后续小队长人选我不怕公开说，谁有能耐就选谁，全看你们自己。” 等到赵肋反复几遍说完，看着几人离开，心中逐渐沉静下来。 来到小队这么久，也到了要离开的时间。 离开前，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全做完，不留下耽搁。 之后一段时间，森林公安部队众人哪怕没有被选上也没有停下训练，继续跟随着被选上的谢一城几人训练。 之前训练还觉得累，后面习惯下来，感受着自己能耐再加强，反而停不下来。 都是人，不信追不上。 转眼间，到了出发的前一天。 谢一城三人一边准备着东西一边听着赵肋嘱咐着。 “后续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去，到时候你们直接去大队，在那边集合后，由大队长给你们安排。 “领队大概率是大队长，如果有意外比较忙，也可能会是其他同志带你们一起。 “到时候跟着大队一起在山里行动，一定要注意跟着大部队走，千万不要散开，咱们这次不在大队附近进行，到时候要北上，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意外还没人在身边，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 “指导员，我们记住了，自打选出人来后，你是天天说，记性再差也记住了。” 赵肋看着白平安瞪眼：“你还说上了！我不这么嘱咐着万一到时候出事咋整？我宁可让你们嫌我吵，烦我烦的不行，也不能让你们有事。” 谢一城停下手中活站起身看着赵肋：“指导员，放心吧，都记住了，一点忘不了，等到时候回来，你等着提小队长的事吧。” “我还没卸任掉你就打上主意了？” 赵肋罕见地骂了两句，瞧着几人面沉默一番开口道：“这次都注意点，互相帮着忙别有事，比试要拔尖，也要注意，千万别出意外。” “放心吧，指导员，保证让你脸上不丢面儿。” 将各自穿戴衣服物件收拾好，还有路上要用的工具装好绑上，枪械刀具再三检查。 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准备，到地方换不换不知道，但是路上肯定用得到。 吃饭时，赵肋忍不住又嘱咐一遍，在其他人羡慕的表情下，众人没有像白天那样不给面子，全程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赵肋带着几个人要送几人一起前往大队，被谢一城拒绝。 大队的路知道怎么走，山里的道也熟悉，三人一起路上也不会出意外。 更不要说，身边一直带的还有黄豆，相当于侦察雷达的东西，可以提前防范山里绝大多数可能出现的危机。 离开驻地，几人一路向着大队方向前行。 “这掰着手指头算，明明才刚过完年没多久，这眼瞅着用不了多久，又要雪化，一天天的过日子，可真够快的。” 路上白平安走着，吐着白雾，冲着身旁谢一城跟段文说道。 “开春多好，这寒冬天大雪盖山，种不了粮修不了路养不了牲畜家禽，只能吃着家去年的粮。 “这要是前年粮食收成少的，今年家里人口又多，心里根本踏实不下来，老想着万一粮食不够吃怎么办。 “只要开春山林子绿起来，该种粮种粮，该建房建房，经过一个冬天忙活下来，入了夏进秋，该生娃的生娃，后面进山再整点山货多好。” 白平安点头：“确实，绿起来的林子虽然比入冬危险，可这吃食啥的不缺，日子也好过的多。” 说完白平安看向段文：“小段，你也加把劲，去年出了意外没回去，今年有机会再回老家，别人不回都要让你回。” 谢一城点头：“确实要回去看看，真算起来，今年年底回大概率比去年回要好。” 时间已经到了1953年，农历已经立春很长一段时间，长白山因为地处东北海拔较高，冬季长的原因还没有雪化，可关内北方地区已经开始逐渐转暖。 从50年末开始的抗美援朝战争按照时间线来看，也到了即将结束的时间点。 之后段文返回威海，说不准真能坐船返回。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带着全程沉默不言的黄豆，在天黑前来到大队处。 相比较之前来，这次的大队热闹不少，人数明显增加。 有熟悉的，有从来没见过面的，交杂在其中。 “一城来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成！” “平安也来了！” 听着声，谢一城望去，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光杆，套子，弓子，都来了！都挺能耐。” 白平安笑着打招呼。 “那必须来，这事都赶上了，咱自己能耐，硬是选上。” 几个人招呼着。 谢一城跟几人热情打着招呼。 这几个都是早先护林队刚刚建成时，整个护林队第一批的队员。 光杆是王家屯的，套子是李家村，弓子是刁家沟的，这些都是当初挑选出来的人。 后面因为护林队巡山护林的地点比较大，护林队分成了两拨，他们几人去了另外一边驻扎。 如今护林队改名森林公安大队，原先不到20人的小队人数已经扩大到数百人，两边哪怕同在一个大队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再见面。 一帮人高兴唠着家常说着曾经。 谢一城从几人口中知道，这次他们小队选拔也很严格，但是不知道是之前进入队伍的战士发挥失误，还是他们发挥太好，来的都是原先护林队的山屯人。 “这次我听说整的动静可大，下了劲才选出来，准备过去瞧瞧，到底要看看除了咱们大队外，除了长白山的地，北边兴安岭是啥样的，到底有啥能耐。 “我们小队长一天天地在那说，人家多能耐，多厉害，枪枪不打空，灭山火个顶个的强，我就不信！” “就是，都是森林公安部队，不信还能比咱们多了个翅膀！” 谢一城跟白平安对视一眼，笑着没接话，全程安静听着。 对于几个人所在小队的小队长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已经了然。 这明显是为了激他们说的话，换个意思是在pua，真实情况可能并不是这样。 这方面赵肋就没有说过，一天天跟在小队里嘱咐的就是去了就使劲干其他森林公安部队的人，争拿第一。 什么兴安岭森林公安部队，什么都是军队转入，都是精锐部队，干的就是他们精锐部队！ 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又不是上战场，要挖战壕射击炮击等军事方面技能。 他们护林队最开始的一帮人早就习惯了，几年时间下来，再怎么也比进来时间不算太长的人强。 除了枪击方面要注意，其他的要是比不过，就算他们输，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不只是谢一城一行人这么想，其他人也是一样。 第779章 汇聚，前往大兴安岭 唠了一阵后，大队负责人来将众人集体带走吃饭。 说起来人多，实际上跟赵肋之前说的大差不差，二十来个人。 相比较谢一城几人所在小队，其他小队普遍选人在4人，将灵活用到了最高。 在吃饭时，谢一城一边跟身旁人聊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其他人。 除了他们两拨从开始就在护林队的山屯人，其他来的，没有一个山屯人，全都是后续护林队改名后扩大规模从部队转入的战士。 由此也能看出，如果不是因为加入时间长了解得多，哪怕是山屯人熟悉山地赶路，也没办法在其他方面在专业部队战士手上占便宜。 加上相比较山屯人，部队战士待遇是有政府发放，要好上很多，相差很大。 “人都到齐了，趁着你们吃饭，我嘱咐两句，你们该吃吃，别停下。” 谢家康看着面前众人要停下抬手阻止，示意众人继续吃才开口说道：“因为时间比较赶，明天就要启程，我也不多说啥。 “这次比试是整个森林公安部队，多个地方森林公安大队抽调出来精锐进行比试，尽力而为，能拿第一别拿第二，前提是不要受伤，再次说明，有成绩没了人，人跟成绩全部丢，有人有成绩，人跟成绩全部留。” 众人目光注视着谢家康，吃着饭沉默不言语，等他后续发言。 顿了顿，谢家康望着一众人再次开口：“因为个人原因，我要前往边防团一段时间，无法带队前往，由副队长带你们前往，后续如果忙完，我会尽量赶到地方，带你们回来。 “同志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加油！回来我给你们庆功！” 众人放下碗筷，用力鼓着巴掌。 瞧瞧，怪不得谢家康能当上大队长，这说话就不一样，他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谢家康看着众人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向谢一城轻轻点头。 拿着谢一城之前在山里遇险时说的话，用在这地方，确实不一样，瞧瞧战士们，一个比一个激动。 这个大队可以没有他谢家康，但是不能没有谢一城。 今后还能从谢一城身上薅……找到更多闪光点学习。 后续就没有谢家康的事，讲述完他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一帮人从山里各个方向过来，一路不轻松，加上明天还要赶路，早点歇着为好。 吃完收拾好，谢家康再挨个检查了所有人的携带物品，装备整齐的他夸上一句，缺少的他也不骂，只是让以后努力不要再忘记。 对于缺少东西的人来说，谢家康不骂反而这样说话反而更让人难受。 本来来时各小队队长已经要求检查防止出现缺漏，结果到地方依旧出现问题，还是大队长找出来的，这不是给整个小队丢人嘛。 缺少的东西，谢家康这边让人去准备拿来，没有多说话，亲手放在他们面前。 谢一城全程看着，心中给谢家康比划大拇指。 到底是当了大队长的人，这从说话到检查补东西这一套下来，这不使劲干都不成了，不然对不起大队长的厚爱啊！ 纯粹的阳谋，有时比耍花招的阴谋更让人难受。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起身，在大队补充了粮食和物质后，所有人身上基本满载装备，二十多人也组建成了一个排三个不完整班，由副大队长吴孝带队，在山林中行军。 除了原本要带的枪械弹药外，工具食物水壶外，还有要盖的被褥，一套下来，几十公斤的负重。 长距离跋涉，相当不容易。 幸好没有要求急行军，不然一帮人这样负重下，能活活累死在山林里。 哪怕是谢一国所在的338团主力连进行三所里穿插，也是轻负重前行才能成功。 带队的吴孝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在计算后，到达时间还算充裕的情况下，并没有太着急。 队伍里，相当一部分人是没有经历过长距离奔袭，有些人甚至连地区甚至县都没出过，路上还准备察看一番跟所在地不一样的风景。 结果让他们失望了，积雪覆盖毫无绿意的山林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跟来时的地点没有丝毫差别。 没有雪化的长白山，依旧是那么让人身寒心也冷。 幸好路上遇到了一些好心的山里动物，来安慰一番，饱暖他们的胃，让他们在山里看到不一样的点。 还是有热心肠的山里东西存在的，让他们体会到和以往东北完全不一样，如春风般温暖的感觉。 一路将近大半个月，众人靠着一双脚，全负重行走着。 因为不用走山路，直接下地方平原，有许多能够让他们临时居住的村落城市。 在证件齐全的情况下，作为首先解放的东北，民心更足，谁说森林公安部队不是部队了？ 既是公安，也是部队。 尤其是当知道他们是长白山护林大队的，要去跟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几处山脉森林公安比试，更加热情了。 都是长白山附近的人民群众，此时森林公安长白山大队代表的就是长白山，就是他们。 住的时候还给安排吃食，有些还不要钱，吴孝作为领队坚决贯彻解放军思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该给钱给钱，该帮忙帮忙。 本来就因为前年发水刚缓过来没多久的地方，更需要休养生息，更何况本身还带了粮食。 从住宿地方临走前，还有人说要是拿了成绩压其他山一头，记得回来说一声，也让他们开心开心。 这一路下来，原先被谢家康所说所做有些羞愧心的众人，被这么一说心理压力更大，除了他们森林公安部队，还有人民群众等着他们的好消息。 压力大，随之而来的是动力，路上闲着临近休息时，也会复习防止忘记。 就这样地一路走，半路也有车送的情况下，众人终于越过长白山北部，来到大兴安岭山脉东麓，横跨后世整个吉省。 相比较长白山山脉的面积，大兴安岭山脉更大，几乎要比长白山山脉大上一倍，这里的森林公安部队也更多，参与的人也自然更多。 第780章 咱们要不去大兴安岭打点东西? 赶了一路，风尘跋涉来到这。 从原本的不完整排二十多人，到最后超出一个营，整个长白山森林公安部队才到达。 因为刚到达，也没忙活，整个长白山森林公安队伍是距离最远，最晚到达。 小兴安岭的离得近，来得比大兴安岭有些地方森林公安还要早。 1400多千米的长度，可是不近。 估计为了这次比试，提前准备，在各方距离远近调节下定的这里。 长白山森林公安队伍按照所在的大队分队进行分散住宿。 “终于到了，这地方可算是跟咱们那边不一样。” “你说为啥不能咱们长白山整，还要跑这么远？” “人家地方大，需要的人也多，西边还是草原，一不小心草原烧着连着山一起烧，跟咱们那边不一样。” “那咱们那边还有狗日的米国鬼子轰炸引起的山火呢，这都没说话。” “那不一样，战争迟早结束，可这边一直都是咱们国家的，没法改变。” 这边收拾好，段文看着木屋内打量着：“你说他们是不是准备挺长一段时间，我瞅着屋子都是新的，不会是现盖的吧？” 谢一城打量屋子：“应该是去年入冬前盖的，这事肯定不是最近才定下的。” “这么看，咱们大老远过来不容易，他们这要盖这么多屋子，也不简单啊。” “谁说不是。” 在屋里歇着聊了一会，众人开始去收拾个人卫生，一路下来，实在是条件欠缺。 出去正好碰上有外出的战士返回，有两人还拎着野鸡野兔子。 “嘿，这瞅着眼生，你们是打长白山来的吧？” 领头的战士开口问道。 “对。”谢一城看着两人手里东西问道，“你们这是进山打的？” “嗯，顺道回来路上打的，你们那边这东西也不少吧？” “多了去，之前还养过，屋里面全是洞，生的比它们忙活事还快，最后没养了。” “这东西哪用养，山里睁眼没看到，闭眼再睁眼全是，抬手开一枪都能打一只。” 听着面前年轻人极其夸张的话，谢一城笑了：“那挺好，比我们那边东西多，你们这边日子过的可是不错。” “那是，等会儿整上，记得来尝尝。” 看着人走远，身旁白平安才开口：“这帮人能进山随便打东西？他们这边不管？” 谢一城瞧着人影消失转过头：“估计有限制，但是限制的东西跟咱们那边不一样。 “咱们那边山里人多，这西边是草原，东边才是平地，人也少，南北两三千里长，宽也比咱们那宽，东西肯定比咱们那多。 “咱们那其实也没限制太多，日常打东西也没管。” 哪怕到了后世，整个大兴安岭这么大一片地区，也就30万人左右，长白山山脉仅仅是靠近的一个白山市就有将近100万人口还不加其他，完全比不了。 人少，资源自然更多，动物多，限制就没有那么大。 但有的时候，人少动物多也不是特别好的事，起码谢一城所在谢家屯虽然在山上，进城总算方便，采购物资也简单。 人少，物资聚集的就少，更不要说大兴安岭地区因为地方大，人也少，难以聚集。 再加上现在大兴安岭还没有来得及开发，人更少，资源自然比长白山更多。 “诶，一城，你说咱们回头问问这里人，进山瞧瞧打点东西，看看这地方跟咱们那边到底有啥区别，山里东西有啥不一样的，你觉得成吗？” 谢一城听着也有些心动，微微一思索：“咱们先收拾收拾，后面估计有段日子要忙活。 “这两天说的是先歇着，今天休息，等晚上去找吴队长说一声，问问他啥情况，毕竟纪律要求禁止擅自离队，要是能行，回头咱们进林子里看看，瞧瞧能不能打点东西。 “这地方跟咱们长白山有啥不一样的，我也想去瞧瞧看看。” 白平安点着头答应下来。 对于后续进大兴安岭山脉中打猎的心思越来越重。 作为一个山屯人，来到一个猎物遍布却人烟稀少的地方，深藏的dna都被触动了。 清理完个人卫生后，众人清清爽爽，脚步轻盈，好似飘起来般。 “没想到大兴安岭这边森林部队还这么讲究，专门整了个洗澡的地方，里面竟然还烧热了水，差点以为进城了。” 谢一城点头：“我也没想到，这边是费了心思的，要是到咱们那，都难整成这样。” “那这么看来这边也算好，起码能洗个热水澡。” 听着，谢一城淡淡一笑没有接。 现在能洗热水澡，后面进山雪里跑，又不是谁家大少爷，真满山跑还在后面呢。 谢土地听着白平安的话问着谢一城：“一城，咱们那地方能不能整个洗澡地方？” “驻地还是屯子里？” “驻地，屯子咱们回去时间少，也没法啊。” “驻地压根没可能，除非咱们换地方。” 小队驻地在光秃秃的山上，周围视野极其好，没有树遮挡，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加上内部被建设过，能拿来直接用。 洞里有一条专门挖的水渠，当时不知道这帮人费了多大力挖成的，虽然水量不大，但也足够他们日常使用。 可是要整洗澡的澡堂，用水量可就大了，虽然澡堂不是每天换水。 加上冬天结冰，只能用雪烧化，这又麻烦了些。 加上要修建的蓄水池下面还要烧，工程量也不小。 在小队驻地盖，还不如到时回谢家屯盖一个，起码谢家屯周围有湖有溪，积雪面积大，男女老少一百多人的用水量不算太大，足够用。 思索着谢一城有了决断，等下一次回屯，跟屯子里面人商量商量，看看到时候要不要盖一个。 冬天洗澡也方便，卫生条件保证好。 方便别人也方便自己。 反正自打教室盖好，就年年提前多准备的木柴用来给教室供暖，修个澡堂用的木柴到时候提前多准备一些就行。 至于澡堂修建，等雪化后修路时，抽出一些人顺便忙活盖起来就行。 晚上吃饭时，来到这里的人也见识到了大兴安岭森林公安部队的热情，粮食肉都管够。 期间谢一城找带队的吴孝，说出打算进山看看的想法。 作为大队人，即使是后来从军队转入森林公安部队，对于谢家康这个没出五服的三弟可是相当了解。 主要是太露脸，藏都藏不住，吴孝也从谢家康口中知道了谢一城的太多事，也深深知道别被谢一城的年轻欺骗了，这是真有能耐的人。 立功表现次数这么多，可不简单。 对于谢一城的想法，吴孝想了想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等他去开会问一问情况，如果能行，就允许谢一城进山。 唯一的要求是，谢一城不能独自一人进山，不论是一个人进，还是一个人跟着大兴安岭的战士进，必须有熟悉的人跟着一起。 谢一城果断点头答应下来。 趁着吴孝去找长白山森林公安的管理人时，谢一城打量着四周寻找，在众多人群中，看到那几个从山上回来顺道打了野兔野鸡的几个战士。 现场人都是笑眯眯，没人给其他脸色看，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过这些在谢一城看来，只是激烈竞争之前，最和谐的一天了。 可能过了几天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趁着都在热闹时，谢一城走上前，来到今天进山打猎跟自己打招呼的大兴安岭森林公安战士身旁。 “同志，又见面了，吃饱了没？” 年轻战士看着谢一城笑着招呼。 “吃饱了，这一路来，这一顿吃得最好。” “那就好，吃饱喝足好好歇息两天，等后面再带你们进山熟悉熟悉路，后面就要忙起来。 “到时候可不能说咱们没让你们熟悉场地。” 谢一城笑了：“那不能，这进山熟悉是一，更多还是要靠自己。” 其他人跟着笑了，就是笑得意味深长，谢一城心里也是相当明白。 实际上本土作战，优势很大，光一个熟悉就能比下去不少人。 “你们明个还进山吗？” “怎么？你也想进山瞧瞧？” “有这打算，之前在山里打东西，结果这边过来一路赶，都是平地，想打也打不成，手痒了。” 年轻战士看着谢一城笑着道：“你们长白山那边跟我们这边林子有差别，后面有时间给你们进山熟悉的，比试也不会找那些深山老林，这样对你们不公平，不用拿进山打猎套我的话。” “没套话，我是说真的，只是手痒想进山打猎，又怕你们这有规矩，我们这些外来的人不提前打招呼，进山别出意外。” 瞧着谢一城表情不像是作假，战士收了收笑，微微思索一番后打量周围，指了指远处：“那是我们大队长，姓张，有事你找他说，他说让你进山我们才敢带着去，我要私自带你进山要被处分的。 “只要你能说服我们大队长，就算不用我们带，你也能进山。” “多谢了同志。” 谢一城敬了个礼，转头找人。 看着谢一城走远，身旁人才低声对着年轻人道：“你可真行，让他去找大队长，那不是让人挨训吗？咱们大队长可不是啥好说话的人，就算他是长白山的，到时候高低也要训一顿。” “是啊，大队长最不喜欢就是这种飘着的人，刚来头一天就吆喝着要进山打猎，山里的东西哪有这么好打的，还以为这是长白山？” “就算是长白山也不行，他这才多大岁数，瞅着还没我大，估计是被顺道带来的，能有啥能耐。” “别小瞧人，说不准人家真能掏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掏啥？掏出来比比个？” 谢一城在前面走着，身后的细碎声还能听到一些，面无表情向前走着。 只能说，不知根知底，别轻易下结论，不然真会吃大亏。 掏出来比比那也比你们强！ 开枪互相对着射击，对面首先没的不会是命，而是那点家伙事。 打蛋，咱是专业的。 谢一城瞧着吴孝还没回来，索性先行来到刚刚几人所说的大队长面前，跟人打着招呼。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疑惑问道：“同志，你是哪个队的？找我有事？” “大队长，我是长白山森林公安的，想申请进山打猎，其他同志让我来找你。” 中年人眉头一紧，上下打量着谢一城，瞧着他全身穿戴整齐，站立挺拔模样周正，个头高不说厚棉衣也挡不住的壮体格没有马上给话，反问道：“你之前打过？” “打过。” “打过多久？” “49年初开始，到现在第五个年头。” “打过啥？” “鸡兔鹿鸟豺狼虎豹全都打过。” 中年人脸上收了表情，冷着脸看着谢一城：“全都打过？” “都打过。” “你哪个大队的，带我去找你带队的领导。” 身旁人赶紧拉着中年人：“老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就是想进山瞧瞧，没啥坏心思。” “我就这么让你们不相信？一个小年轻我能干啥，还能有啥坏心思？ “我去找他们领导问问情况，这小同志好大的口气，山里什么东西都打过，老子都没有这么牛过。” “老张！老张！” 身旁人看着中年人迈开步子在前面走，看着谢一城无奈道：“你说你主动找他干啥，赶紧带着回去找你领导，老张认真了，多说说软话，他吃软不吃硬。” “我啥都吃！就是不吃骗！那谁快点的！” 中年人在面吆喝着，谢一城说话的人笑了笑感谢一声快步往前跑去。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要是骗了我，你在这大兴安岭还要待一阵子时间，今后日子可不好过。” “大队长，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这进山不是闹着玩，要是瞎胡扯进山，一不小心撂山里根本活不下来，我打猎也第五个年头，坑谁也不能坑我自己。” “嗯？你还坑过谁？” “我的意思是，谁都不坑，包括我自己。” 第781章 真的吗?我不信 谢一城领路，带着中年人找到吴孝。 刚刚去找管理长白山森林公安部队的领导说了一声的吴孝这边刚出屋转头，迎面跟谢一城两人撞上。 “大队长。” 吴孝赶忙摆手：“啥大队长，大队长还没走呢，我是副的，别瞎喊这么多人在呢。” 说完吴孝转头看向中年人疑惑道：“老张！你咋过来了？” “这是你们队的？” “对，谢一城，我带队管理的同志。” 说完吴孝跟谢一城介绍道：“张钢铁，大兴安岭二大队大队长，赶紧喊人。” “张叔！” 张钢铁忍不住咳嗽起来，刚刚还想要说的话瞬间卡住。 “你小子。”吴孝哭笑不得，“人多的地方喊职务，别这种套近称呼。” “行了，你别在那说这，你底下的人，不教他能这么喊？” 吴孝愣住：“我教啥了？这不刚见面吗？” “刚刚喊得好好的，你这一说直接这样了。”张钢铁止住咳嗽，看着吴孝，“这些先别说，这位同志，你熟悉吗。” “很熟悉，就是我们大队下面的，护林队当初刚建立就进去，别看人年纪小，能耐可大。”吴孝好奇地问道：“咋了这是？是一城惹麻烦了？之前在长白山里从来不惹事。” “惹麻烦倒是还没有，但是准备找麻烦是真，他打算进山打猎你知道吗？” 吴孝扭头看向谢一城：“你看你又急，我这去找领导说这事，你扭头就去找人家，等等我多好。” 谢一城低头全程不说话，全程让吴孝安排。 吴孝说完看向张钢铁：“一城年轻，有些事不懂，我也训过了。 “至于进山我找首长说了这事，首长已经同意，你看还有啥要说的？” “我能说啥，人家豺狼虎豹啥的都打过，就跟你说的那样能耐着呢，我说了有啥用。” 张钢铁话中带话，语气怪异。 吴孝瞬间听明白张钢铁话中意思，也明白其来意。 “一城你跟老张咋说的？” “就是起进山打猎第五个年头，鸡兔鹿鸟豺狼虎豹啥的都打过。”谢一城说完想起来什么，“对，还有黑瞎子野猪那些也打过。” “就因为这？” “这点还不够？还想打啥？打小鬼子打米国鬼子去？反正都是畜生，一块打了得了。” 张钢铁听着更气，前面的不够又往上加。 能在山里打狼野猪虎豹熊这些的，都算是打猎好手，打一头就有的说，谢一城直接来一句全打过，吴孝后面一句让他听着更炸。 “老张你消消气先，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人跟一个小年轻这么置气，让人知道背地里说你。” 没等张钢铁开口，吴孝接着道：“他说的那些没骗你，真打过，我记得没错，他进山第一回就遇上山神爷，第二回就捅死了头狼，后面那山神爷回来，他又回头给打死，家伙事还放家里泡酒呢。 “后面那些野猪黑瞎子花豹啥的，他也没骗你，确实都打过，至于你说的小鬼子跟米国鬼子。”吴孝扭头看向谢一城，“一城，跟老张说说。” “那些我也打过，49年在山里埋伏过胡子，打过特务，打死过小鬼子，大前年半岛开始打仗，米国鬼子开飞机轰炸安东，打下来过一架米国飞机，也算是打过米国鬼子。” 张钢铁听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看着谢一城又扭头看向吴孝。 他是真没有想到，他说的气话，居然都是真的，全部发生过。 瞧着张钢铁说不出话，吴孝再次开口：“这个我替他作证，确实是真的，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真正了解过才知道是我见识短浅了，真有这么能耐的年轻人。” 张钢铁停顿半晌开口道：“我觉得这事，还有的说法，说的能耐我不信，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那你打算咋看？等过几天比试开始，你亲眼瞧瞧？” “时间太长了，我怕回去夜里睡不着觉。” 张钢铁想了想，瞧着谢一城：“老吴的面子我给了，你可以进山，他说的必须几个人跟着一起去，明个你找几个你们队里的同志一起。 “明天一早，我来找你，跟着你一起进山瞧瞧看，到底有多能耐，是吹的还是真的。” “老张，干嘛跟一个小年轻置气。” “我没置气，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有多能耐，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 吴孝听着还想再劝，突然一定，品了品感觉到不对劲：“老张，你这是不相信一城的能耐，还是替你们大兴安岭的人来探消息来了？你别是怕了吧？” “我怕？我生下来都是抓着脐带生，怕字咋写我都不知道！” 瞧着张钢铁这话，吴孝没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谢一城：“首长同意了，老张也点了头，你晚上好好歇息歇息，一路过来这么远，歇好了再说，明天不行就后天去，反正时间还长，不差这一天。” “放心吧队长，我心里有数。” “副的。” “好的队长，我记着了。” 谢一城抬手给吴孝和张钢铁敬了个礼，转身回去。 不论是明天进山还是后天，都要符合长白山队伍最少三人一起跟着进山，以防万一别出事。 先回去找人问问谁跟着进山瞧瞧看。 等谢一城走远，吴孝将目光重新放到张钢铁身上：“我说老张，人走了，别给我整虚的，你到底想干啥？你跟着一起去，这事就不会简单。” “没想干啥，我就想看看这位被你夸成这样的小年轻，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后呢？要是比你们这边人都能耐，你打算在山里给埋了？” 张钢铁突然跳脚：“老吴！你可别诬赖人！老子行的直坐的正，从来不对人开枪！他要有大能耐我顶多想给拉到我们大队，啥埋不埋。” “拉到你们大队？”吴孝轻哼一声，“人家大哥在大队里面当大队长，你想拉过来，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我不拦着，你要是能给人拉过来算你能耐！” 张钢铁没回话，反问道：“有媳妇了吗？” “有了，孩子过几个月就生了，你自己想着吧，我先回去。” 张钢铁有些挠头。 这要是真有能耐，想挖都挖不过来，大队长是他哥，媳妇孩子也有了，这一身能耐在山里也不缺东西。 头大。 第782章 进山 回到住处，等到人回来，谢一城跟熟悉的几人这么一说。 “去！必须去！趁着现在还没开始，咱们先进山瞧瞧打点东西，顺便踩踩点走走看，今后万一在山里走，省的不熟悉。” “对，提前看看，再是山里，也跟长白山有差，咱们提前去看看。” “听说这边跟咱们那边山里东西有些差，咱们那边没有的，这边都有。” 谢一城接话道：“也不能这么说，地方不同，有的咱们有这边没有，有的这边有咱们没有的。 “先不说这些，明个出几个人跟着一起进山，你们谁去？” “我去！” “我也去！” “带我一个！” “这个必须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兴安岭，说的是今后还有笔试，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选上我，这辈子还能不能选上我都不知道。” 几个人喊着，屋里面其他歇息的人听着也上来打听消息，一问说是进山打猎瞬间身上疲惫消失，赶忙问着情况吆喝着要一起去。 看着人越来越多，谢一城开口道：“队长说的最少去3个人，多了没说，等会儿问问人多了行不行，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现在定不下来。 “明天还有大兴安岭这边大队领导跟着一起进山，到时候还要让人家点头，人家不点头咱们全都去不了，不是我现在说就顶用。 “我能给的话是，最少保证仨人一起去，多了不敢定。” 其他人听着心思淡了一些，想去还不一定去得成，后续去问还要折腾一阵。 本来就大老远刚到地方，辛苦劳累，还不如明个好好歇息一天，等着后续比试。 真要是进山长距离跋涉，养精蓄锐很重要。 “都歇着吧，等会我去问问具体情况，能不能多人。” 众人各自散去。 谢一城歇了一会，起身去找吴孝说了这事，得到的答案跟他想的一样，不允许这么多人跟着一起进山捕猎。 进山捕猎队伍人数一多，容易出现太多问题。 之后部队会给出时间，让所有人集体进山过一遍查看山地情况熟悉熟悉，如果只是进山打猎，那就算了。 给的理由也很充分，其他人不比谢一城耐力好，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养精蓄锐等着后续比试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情况谢一城也没有办法，回去说了一声，只是找上白平安跟段文，到时候只有他们三人跟着张钢铁一起进山。 人数少，进山也不显眼，也能防止进山时出现意外危险。 一夜歇息，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谢一城早早起身喊上白平安跟段文去洗漱吃饭，至于其他人，一路不容易，今天被放假，特别允许睡懒觉。 “就你们仨？” 张钢铁看着谢一城三人问道：“没有其他人跟着一起去了？” “队长说去的人少了不行，去多了也麻烦，仨人正好。” “老吴这话说的还是在理的，在山里去人多了动静大，打不着东西，人少了遇上事，一不小心能要命。” 张钢铁招呼着三人坐下吃饭：“先垫肚子，进山路不近，说不准今天都回不来，吃好了等会再带上些粮食备着以防万一。” 几人点头答应，安静开吃。 瞧着谢一城三人吃饭的坐姿，好似部队般，张钢铁对他们又有了其他想法：“这次进山我打算带几位其他战士跟着一起，不过这一路我们只负责提醒加防备，路上一切都要靠你们几个自己。” 说完张钢铁又将目光看向谢一城：“昨天老吴说的话我全听着，这次你露点东西让我好好瞧瞧，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要是真有这么能耐，今后一阵你在这儿的日子里，有啥事找我，只要不违反原则，全给你帮着，你之后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要是吹嘘的都是假的，那你就要小心了，你在这每一天，都要注意别出差错，不然日子可就不好受了，整个大兴安岭的同志们，都等着你。 “搞特例，也要有能耐才能搞，让别人都心服口服。” 谢一城听着话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笑了：“张叔，你放心，保准让你后面一直帮忙。” 张钢铁这次没有拒绝谢一城的称呼，昂首道：“这些我先听着，后续看你能耐。” 说完，张钢铁也没再打扰，站起身：“我去喊人集合，粮食那边给你们备上，你们吃完回去收拾好，带好刀枪子弹，不够的去补齐，不会一路上枪还出了事吧？” “那不能。” “最好。” 张钢铁离开后看不见身影后，白平安才开口问：“一城，你跟这位首长，是不是有啥过节，我咋听他说话，一句话比一句话冲，时刻要跟你干仗一样。” “是啊，这说话意思咋感觉像是不出力就处理你。” 谢一城吃着饭淡淡道：“没事，人家就这脾气，只要你有能耐，要啥他给啥，没能耐的，老老实实待着别跳他也不说啥。” “看来你这跳得挺厉害，人家现在也没看出来你能耐，要压你一头，那你之后可要小心点。” “没事，能耐是自己的跑不掉，到时候给他看，先吃饭先吃饭。” 几人快速吃着饭，全部吃了个干净。 回去将枪械弹药刀具弓箭全部准备齐全，查看没有遗漏后，将皮毛往脑袋上一扣出了屋。 张钢铁此时已经带着几名战士全副武装等着他们几个。 “再问一遍，没有其他人了吧？” “没了，就我们几个。” “直接进山。” 第783章 大兴安岭初猎变色兔 783张钢铁也不磨叽废话，合在一起七八人的队伍直接进山。 因为是积雪覆盖没有绿意的原因，在众人看来除了树的种类有些不一样，其他的都没啥差别。 “你们可记住，这地方跟你们那边不一样，你们那边山里的规矩跟方法在这不一定完全适用，有不懂的直接问，别不懂装懂。” 几人答应着。 张钢铁说话一点不客气，也算是好心提醒。 走在山里逐渐深入，走了半个小时，一行人逐渐远离了驻地嘈杂，林子里因为鸟类南飞加上没有风，有些过于寂静。 除了他们一行人脚踩积雪的声音，可能就是不远处雪窝突然传出的声音。 众人站定脚步望去，有什么东西在雪窝里穿行着。 积雪有些厚， 看不清雪下情况，只能确定是个小个头东西。 身旁熟悉山林的大兴安岭战士开口：“山里的野兔，寻常的东西经常能见着，不知道长白山那边啥样，这边的野兔也被叫变色兔。” “变色兔？不同季节变换颜色？” “对，这东西在入秋的时候，色跟山里枯草树皮颜色相近，等到入了冬，皮毛又变成了白色。” “野兔的天然避险行为，对自己的保护色，这样跟周围环境一个颜色不容易被发现，能躲过许多危险。” “是这么个理。” 几人顺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靠近就发现积雪上的梅花脚印，极其明显。 战士开口：“是山里变色兔，我在山里待的久，是这样的。” “这跟我们长白山的也没啥差别，山里的东西很多都会根据季节变色，山跳子，就是这野兔子是这样。” 听着几人对话，张钢铁扭头看向谢一城：“你试试？” “这小东西还用我来？” “小东西才考验技法，大东西考验的是枪法。” 谢一城听完点头，按照之前的方法根据脚印和周围动静压低身影上前。 因为张钢铁要跟着一起进山，谢一城知道他要整点动静出来，这次特意没有带黄豆一起进山，留在驻地，省的抓着东西还被说靠别的，不算自己本事。 山里野兔因为有自然保护色的原因，平时很难被发现，加上野性大，力量也大，如果不注意，后蹬腿一下踢到人脸上，轻了鼻青脸肿，落了面子，严重了能将人踢晕过去。 不过野兔子就这么一招，躲过去就没事，剩下的就是它凭借自己最大的保命手段开始在山里迅速逃跑。 根据听觉确定方位，目光注视着一处微微下陷的雪窝，谢一城确定了地点，目视距离50米左右，将身上的弓箭取下。 右手握住弓杆，左右握弦，大拇指紧扣住，食指跟中指夹住箭羽尾端，确定方位瞄准，向后拉弦，手掌以c字展开。 “咻！” 随着左手松开，箭瞬间脱弦，射向目标点。 随着一声尖叫传来，雪窝中紧接着扑腾起来，雪窝不断塌陷，弓箭上下扫着积雪。 一箭射出，当场命中。 “好箭！” 身旁战士喊了一声，几十米开外一箭射中，在山里也算是老猎人级别，在对比谢一城的年纪，更显得不易。 “还行，这一手箭，在山里走，应该差不到哪去。” 张钢铁作为一名老战士，当然知道弓箭射得准对于人的影响。 弓箭射的准，说明手稳，如果换成枪械射击，手稳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提，手稳决定了射击时的偏差。 开枪时，手微微一颤，如果射击的是上百米距离目标，手微微一抖，因为距离的原因，原本瞄着打的胸口，可能就偏出一大截，人都有可能打不到。 对于吴孝昨天说的那些话，张钢铁通过一个简单的射箭已经能看出谢一城身上的能耐点。 虽然不能看全，也知道吴孝说的话最起码有一部分是真的。 谢一城拿着弓走上前，瞧着原本洁白的积雪堆和白毛兔已经殷红一片。 看着还在挣扎的白毛兔，谢一城拿出匕首，冲着脖子一捅一转，白毛兔神经反应微微蹬着腿，整个已经没了动静。 熟练地用匕首将兔子开腹放血，将内脏丢在一旁，用积雪擦拭一番，拎着递给张钢铁身旁的战士。 “给我干啥？你打的自己拿，我们从来不抢别人东西，再说山里东西这么多，又不缺你这一只。” “回头一块给炖了，我拿着也没用。” 战士扭头看向张钢铁，在得到点头同意后接过来：“行，那先放我这，等回去给你整大块肉吃。” 收拾齐整，众人继续深入山林，这时张钢铁开口：“你这手艺比我们大队里一辈子在山里的战士还好，学了多久？” “我也是山里人，从山上下县城入冬要走一天，屯子里好些抗联的老战士，大家跟一家人一样，只要想学人家就教。” “你们屯还有抗联的？”张钢铁来了兴趣，“这原先抗联省下来的人可不多，好些都转毛熊那边去，你那还有剩下的？” “我们那处地方就是抗联老屯，我爹我娘我大爷屯里面好些大爷大娘哥啥的都是打鬼子过来的，只不过有的人牺牲有的人活着。” “你爹娘呢？” “没了。” 张钢铁突然沉默了。 这是他没想到的点，没想到面前这位小年轻，家里还是抗联部队的。 “不用心里想着可怜我，我家爹娘都是为了赶走小鬼子今后过上好日子没的，既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我们小家。 “我现在日子过的不错，屯子里的乡亲，附近的人都是，所以我感谢我爹娘他们牺牲的人，他们不需要可怜，没人会忘记他们。” “你说的很对，没人会忘记他们，也不允许忘记他们，忘记他们等于忘记历史。” 一路上，张钢铁几人跟谢一城聊着，慢慢改变了自身原先想法。 父母抗联牺牲，大哥当兵解放国内后进入半岛打仗，还是38军部队，虽然后续38军战斗失利，也掩盖不了之前的战绩。 还有谢一城本人，打胡子抓特务杀小鬼子打米军飞机。 真就是军人世家，怪不得吴孝这样护着，这一家，各个都有能耐不说，而且家庭背景极其简单，红的不能再红，已经红到发紫。 第784章 大兴安岭的驼鹿幻想 继续往山里深入，因为有了第一次打雪兔的经历，加上聊天深入了解，互相之间也熟悉一些，说话也放松许多。 谢一城也从其他人口中，对于大兴安岭了解了一些。 山里的动物那些已经了解了不少，什么棕熊黑熊狼群远东豹东北虎，跟长白山没什么差别。 本来长白山跟小兴安岭就隔了一条松江夹带平原，小兴安岭跟大兴安岭还连着，加上纬度地形类似，物种相似度也高。 不过相比较而言，大兴安岭因为南北跨度一千多公里的原因，南北物种也有差异。 谢一城就从身旁人口中得知到长白山没有的两种动物，一种是驯鹿，一种是驼鹿，也叫?犴达罕、犴。 本来谢一城还以为驼鹿就是驯鹿，经过身旁人仔细讲解才知道，驯鹿个头在大兴安岭鹿里算中等，公的重量一般在300斤以下，母的在200斤，跟梅花鹿大小相差不大，跟马鹿比就差的多。 在长白山里，马鹿就是鹿种类的壮汉，动不动过500斤的个头，属实是庞然大物。 可是相比较大兴安岭中的驼鹿，那就是小孩子见大人了。 大兴安岭驼鹿的成年正常的体长一般超过2米，最高能到2米6，肩高矮了有1米6，最高2米4，许多驼鹿的体重更是超过1000斤重，比如今成年黄牛还要重的多。 一只长超过2米，肩高2米4的驼鹿站在人面前，对人来说极具压迫感。 如果拿整个长白山的动物来算，除了那些体型变异的极个别熊类动物，长白山就没有东西能跟它们比的。 这还只是在大兴安岭的驼鹿，如果到了北美大陆，驼鹿体重能长达三米，重量普遍超过1400斤，极个别能超过2000斤。 听着话后，谢一城瞬间兴趣上来。 上千斤的超大体型鹿，这要是打了一头还不上天！ 路上再走时，谢一城将精神提起，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打量四周，想趁着这次进山的机会，尝试在大兴安岭山林里能碰上这东西，打上这么一头。 之后带回驻地中，让其他人瞧瞧，也能给长白山森林公安部队争争面儿。 之后回去，也能跟小队里屯子里人说说，晚上跟胡碧芸睡觉的时候吹吹牛，顺便展现展现。 可惜一路上别说踪迹，连根毛都没见着。 后面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这东西越往大兴安岭北边走，越容易碰着，南边反而不容易，才减了念想，之后有时间往北走再说去找驼鹿的事。 后续在山里，谢一城几人在山里打了几只野兔野鸡就收了手，这种小东西要是在家打带回去，一家几口人吃着倒没啥，驻地来自多个山脉人驻扎，人数相当多，这些小东西打着也不能拿着自己吃，量少了也分不到啥。 又走了一阵，瞧着天色，张钢铁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谢一城压手示意不要出声，缓缓将弓张开，瞄向不远处。 只见七八十米开外，一个傻愣傻愣，似鹿非鹿的东西，正奇奇看着他们。 第785章 还有白毛的狍子 “这傻了吧唧的狍子又来了，之前瞧着没动手，又歪着脑袋瞅。” 身旁战士有些无语。 谢一城瞧着不远处站着不动的狍子好奇问道：“你见过？这狍子都能分得出来哪一个？” “这狍子进山遇见几回了，脑袋上那白毛跟其他的狍子全都不一样，特显眼，隔着老远也能知道是哪头。” 谢一城扭头瞧了瞧，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头狍子脑袋上一大片白毛。 狍子的毛发随着季节转变发生变化，从而起到保护作用。 雪化后天气升温，到了夏季山林绿色时狍子毛发是红棕色，这样能跟山里树木颜色类似，再加上花草遮挡，能有效伪装。 等天气变冷山里下雪进入冬天，狍子的毛发就变成了黄褐色，颜色相对来说偏浅色一点。 一片白毛长在脑袋上，不论是红棕色还是黄褐色，都是相当显眼，就好像是黑人脑袋上染了白头发。 加上地面积雪厚度大，地上雪白中间夹带，脑袋又是一片白，越发显得不一样，特征又极其明显，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不一样。 看了后谢一城点头开口：“你这么一说确实不一样，我在长白山里也没见过这种脑袋白色的狍子。” 谢一城张弓瞄准问着：“在大兴安岭里打这样的东西有啥忌讳没？” “忌讳？没听说过，咱们这边人少，有些讲究也不在这上面。 “七八年前还有人打了一头全白的人熊皮，好些人一辈子都没见着，有人说送去城里能卖上高价，这辈子都不用愁。” 听到全白的熊皮，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 手上弓弦松开，随着箭飞出，一箭直接射中狍子脖子处，直接将脖子射了个对穿。 刚刚还歪着脑袋隔着段距离不动的狍子，瞬间被带翻在地，不断扑腾。 相比长白山的狍子，大兴安岭的狍子也没见聪明到哪去，棒打狍子打的就是这种，又傻又憨主动送上门，没灭种都算命好。 “好箭！好射！好准！” 张钢铁连连称赞：“就你这一手，在哪都饿不着肚子，长白山要是待不下去来我这，保准给你安排好。” 谢一城扭头笑了笑：“这算啥，八国小鬼子入侵的时候，弓已经落伍了。 “在山里走还是要靠枪法，时代在进步，今后还是要看枪法准不准。” “在理在理，但是弓射的准也算能耐，也有用也有用。” 几人往前走着，谢一城扭头继续问着身边战士：“刚刚话没说话，然后呢？后面这熊皮卖出啥价？” 战士有些顿住，没想到谢一城继续问，会议一番才继续开口：“没价。” “没价是怎么个意思？是东西总要有价。” “没价就是没出价，东西也没卖掉，人之后也没找着。” 谢一城听着话，品出来其他意思：“人没了？” “不知道还活着没，那人听信话又贪心，想着附近县里地方小人少卖不上价，直接去了省城，后续直接没了消息。” “皮呢？” “都没了消息，山上有人去打听，啥都没打听到。” 张钢铁听的明白，开口道：“七八年前小鬼子刚投降没多久，那时候东北可乱，打了皮子下山卖，还是去省城这么远路，人生地不熟，这是被人黑吃黑了。” “我们猜的也是，那时候走原路，人急了，为了一块大洋都能杀人，更不要说这块白熊皮。 “我早前听我爹说，那伪满的皇宫里有一张大白熊皮，当时小鬼子刚进东北没多久，据说那张白毛皮就能卖一万多块，我家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狗日的皇帝跟小鬼子，要不是他们咱东北还不用遭灾这么久。” 身旁人骂着，白平安跟段文也跟着应和着。 30年代初的一万多！要了亲命了！ 那时在东北，能买多少条人命。 谢一城也跟着应了一声。 伪满皇宫的那张皮他也有记忆，不过跟其他人知道的白熊皮不同，他还知道北极熊皮。 国内北极熊皮非常稀有，最有名的还是伪满皇宫里的那张北极熊皮，在30年代初就能卖一万多元。、 至于白色棕熊皮跟白色黑熊皮，国内出现的也极其稀少。 全白的熊皮属于基本突变，缺少黑色素导致熊皮变白，除了北极熊这种天然生活在北冰洋地区，需要白毛发作为保护色，用于捕猎保护自身，其他陆地熊如果出现白色，都是这个原因。 也正因为稀少，所以才珍贵。 “反正我算看明白，现在就算再差，也比之前好，之前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保不齐打的东西抓的东西半道上就被小鬼子被人拿枪截了，连命都要搭进去。” “寻常平民老百姓，就是为了吃饱饭睡好觉穿暖衣再娶个媳妇生两个孩子，这可能是人一辈子追求的事。” “平民老百姓不就是为了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其他的都要往后放。” “可不咋地。” 几人帮衬着谢一城剥皮放血，动作飞快。 “这狍子好肥，炖肉指定香。” “个头大油水足，刚来就整这么大一头，我算是知道老吴为啥话里话外护着你，能耐大，这福气也大。”张钢铁瞧着感慨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肥的一头狍子，你来进山头一天就打了，还是白毛的。” 谢一城用积雪擦拭着手上血污笑道：“张叔，回头皮子给你，到时候头上皮给你做顶狍子帽，你戴上出去人隔着老远一瞧就看见你，比谁都显眼。” 张钢铁听着谢一城说笑，也跟着笑出声。 处理好狍子，张钢铁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就到这吧，再往里走今晚估计回不去，在山里过夜不容易，不比在驻地。” 谢一城点头答应：“听张叔的。” “你别张叔张叔地喊，我虽然跟老吴老战友，你这样喊到驻地影响不好，平时跟着大流喊就行。”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好的张叔，等回去我就称职务。” “啥职务不职务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第786章 干就完了 谢一城点头没再言语。 张钢铁这话，只能说太想进步，大队长不是他最终路，还能继续走。 因为打着狍子跟几只野兔野鸡的原因，返回速度慢上一些，路上看见一些野鸡野兔小东西都没动手，避免打了东西还要处理影响返回路程。 这一路上，谢一城也算是开了眼。 都说这时候人少，东北山里东西多，在长白山这些年也确实体验到。 可是跟大兴安岭比，长白山还是差了不少，这野鸡野兔子不说到处都是，一路上频繁出现是跑不掉。 真就是林子大人少，山里东西更多，这也让山林承载更大体积动物有了基础。 棒打狍子，野鸡飞锅，这种夸张话更适合大兴安岭，长白山还是比不了。 可转念一想，谢一城又没了啥念想。 大兴安岭山大物资丰富人少，可是地方大也荒凉，人口少城镇分散，各种物资汇聚运输也不方便。 只能说，各有各的好，大兴安岭这些优点还不足以覆盖住荒凉的缺点，谢一城也不可能抛家弃口来这地方就为了打猎。 返回的路上，为了方便，众人绕了个弯没有从原路返回，这样能减少翻山次数，路远了点但是一路平地。 一路闲聊着，经过一片林子时，白平安身子不适，招呼一声：“大队长，我憋不住申请去拉屎，先等我会。” 段文被白平安这么一说感觉也来了：“我跟你一块去。” “跟我一块去？小文你不会想看我腚吧？” “去你的！你那腚自己瞅吧，谁稀罕似的。” “正好歇歇，该撒尿撒尿该收拾收拾。”　张钢铁招呼着，众人放下东西，背着枪各自散开。 这也是男人比女人进山更方便的点，如果只是小便能站着，冬天积雪只要不是雪灾，如果有野兽出现也能看见。 “他大爷的，这天还这么冷，冻得屁股冷飕飕的。” “你再慢点，冻的就不是屁股蛋，回头家伙事都给你冻梆硬，一掰就断。” “你这嘴就是说不出好话！” “你俩快点的。”谢一城隔着老远喊着，“专门跑这么远干啥，还能怕人瞧见咋了？真以为谁想看你俩腚？” “就好就好。” 两人为了避风，防止风吹鸡蛋壳鸡飞蛋打，专门找了一处反坡，此时只能听见谢一城声音看不到人。 “往年这时候长白山山下都开始化雪了，这地方还这么冷。” “别废话，一城那边都喊了，赶紧擦，别耽搁回去。” “你拿啥？” “刚撇的棍，捅捅好使。” 两人这边蹲了不到五分钟已经蹲不下去，太冷了，白平安娶了媳妇知道啥滋味，还不想给家伙事整坏。 段文更是家里独子，还等着娶媳妇，对东西更重视。 “诶，平安哥，你瞅？” 正捅着，段文余扫到远处一个绿豆般大小的黑点。 “瞅啥？我稀罕你那东西？” “不是，你瞅那！” 白平安随手丢了木棍，顺着段文指向望去，瞧着远处黑点一愣，看着迷糊。 “这啥东西？没见过啊？” “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脑袋上好大的角，瞅着个头老大，比屯子里养的牛还大，咱们不会在山里遇见真的山神爷了吧？” “那东西好像在往咱们这赶。”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收拾绑紧腰带。 “我去喊人，你在这看着，这东西别咱们走了在后面跟着出意外。” “你赶紧去喊人，我在这等着。” 白平安扭头又看了一眼，瞧着黑点越来越近的意思，压低身子在雪窝中快步穿行返回。 谢一城这边得跟张钢铁聊着，聊到他这名字上，问着名字起的缘由。 当得知张钢铁他爹当初就想给家里农具全换成铁质的，又听人说钢做得不一样，索性直接钢铁一起来，就取了这个名。 只能说，家里人的盼望很质朴，仅仅是想着家里用上好农具。 “三儿！三儿！” 谢一城扭头看去，白平安大步跑着回来。 见白平安独自一人回来还这么着急，谢一城赶忙问道：“九哥，小文呢？” “他没事，你赶紧来瞧瞧，有个大个头东西往这边赶，我俩在山里这辈子都没见过。” 几人赶紧将东西拿起来，跟着白平安脚步赶过去。 “啥样东西？多大个头？是黑瞎子还是啥玩意？” “带角的，瞅着跟黑瞎子站起来差不多高，我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东西。” “个头比黑瞎子站起来还高？还带角？” 张钢铁跟身边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等到了地方一看，看着远处的东西，张钢铁心中直接确定下来。 “还真是这东西。” 谢一城躲在反坡露出个脑袋瞧着远处在慢慢靠近的大个头东西，看着样貌也认出来。 这脑袋上奇特的角，这大嘴唇子，山里也难见着其他的。 “这东西好打吗？” 谢一城压低身影问着张钢铁。 “打是好打，藏起来能打着，问题是咱们打了咋带回去。”张钢铁望着天色，“这天已经不早，要是打了这东西，今天肯定回不去，在山里多忙活一天。 “人家都在歇息，你们进山来，没恢复好后面又要进山又要比试，万一影响比试成绩咋整？” “我们这身体没恢复好，你们大队不是更有希望拿成绩吗？” 张钢铁没好气道：“这东西是靠能耐拿，不是靠吹，有啥能耐吃啥饭，整那些歪门邪道没用。 “你要是真有能耐，给人全压下去更好，还能拿你做例子，后面好好训练，奔着你追，来年再拔尖。” 谢一城乐道：“要不说张叔你能跟我们队长是战友，这肚量就是大。” “先别肚量大不大，大了今天回不去，不打闲杂扭头走，天黑前后能回去。” “张叔，你是大队长，我说了好使？” “这进山都是你张罗着要来，你说话能不好使吗？” 谢一城点头嘿嘿一笑：“成，我这辈子也是头一回见这东西，那咱们使使劲打一头回去，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了呢。” 望着远处没有发现众人的驼鹿，谢一城心里有了想法。 来这一趟，必须整点不一样。 干就完了！ 第787章 截胡的黑熊，人性的驼鹿 望着由远及近的驼鹿，谢一城看的也越发明确，惊讶压不住。 这东西个头是真够大的，堪比一辆面包车，比面包车还要高。 怪不得之前跟着一起进山的战士会单独捡这东西说，确实不一样。 这次谢一城也没有选择用弓箭射，这种大个头的动物，弓箭的杀伤力已经不够，射出几箭只要不是致命伤，这东西扭头就跑开了。 山里的鹿谢一城之前可追过，速度那叫一个快，时速一般在70公里每小时，必须用枪来。 谢一城拿出他的那杆大八粒，架在肩膀上瞄准着由远及近的驼鹿。 身旁战士也要帮忙，被张钢铁给制止住，眼睛就这么看着谢一城跟驼鹿。 他要亲眼看着谢一城这枪法是不是跟他的弓一样厉害。 他有些不信人能在这个岁数什么都能知通，有这么能耐。 谢一城看着驼鹿也在放近，距离越近，射中的成功率就越高。 可是还没等谢一城开枪，驼鹿突然加速拐弯， 谢一城放下枪望去，不知道什么后，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头黑熊，正撒腿在雪地里跑动，直奔驼鹿去。 “他姥姥的！有截胡的！” 白平安低声骂道：“现在还没到时候，这东西怎么醒了，这不猫冬能受得了？” “估计饿醒了，你瞅瘦的，身上都没啥油水。” 看着驼鹿被追着拐弯逐渐远离，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黑熊，极其人性的减慢速度，等黑熊要追上来再加速，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遛熊。 谢一城扭头看向张钢铁：“张叔，追不追？” “追！都要到嘴的肉咋可能让他给跑了！” 张钢铁站起身：“要是它自己扭头跑就算了，这被黑瞎子追着跑算啥事！” 身旁战士在一旁接话：“黑瞎子追不上它，这东西比黑瞎子快，你瞅它在溜着玩呢。 “黑瞎子猫冬没结束就醒，明显饿醒的扛不住，估计追不了太远，追不上它自己会停下，不然在山里找不到食会活生生饿死。” 有了张钢铁跟身边战士的话，谢一城也没有犹豫，喊上藏在前面的段文，众人跟在身后一路追上去。 这次一众人甚至没藏着，就这么生生沿着地面痕迹跟，雪地间的驼鹿和黑熊踪迹极其明显，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这一追就是一刻钟，从上山看不到踪迹，到在山头往下走时看到喘着气正在歇息的黑熊，至于那头驼鹿，此时已经没了踪迹，不知跑到哪里去。 瞧着谢一城一行人，喘着气的黑熊瞬间又兴奋起来，转念又想到什么，起身在雪窝中快速跑开。 “这黑瞎子成精了？瞅着要往咱们这边奔，这一转眼扭头就跑了？” “咱们人多，要是只有一个人，黑瞎子直接奔过来，这东西虽然饿肚子，也知道欺软怕硬。” “还是小心点，这东西真吃人。” 众人望着黑熊头都不带回，丝毫不犹豫跑开也没有歇着，按照地面留下痕迹跟了上去。 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头驼鹿。 “慢点，慢点！” 张钢铁在后面不停吆喝着：“注意别拉开太多，容易出岔子。” 瞧着谢一城这三个从长白山来的，扛着东西还速度这么快，张钢铁忍不住开口喊着，避免队伍落下太多脱节导致出现问题。 一个个的体力咋就这么好，要是一个人还能说是身体天赋，几个人都是这样，肯定是有啥方法提升。 白平安走前队前，踩着积雪吐着白雾：“这东西咋跑这么快，黑瞎子都跑不动歇着了，它直接跑得没影了。” “可能知道你要去偷它媳妇，跑远了你找不着，省得你惦记。” “别他娘的在这扯犊子，老子有媳妇人用得着他？你这夜里偷摸整点手艺的好好想想自己吧。” 谢一城扭头扫了两人一眼：“你俩还是不累，不然不会在路上还斗嘴。” “累也歇不了，这东西比长白山里的大个子还难追，按道理这么大个头不应该得啊。” 说完后，白平安还是安静下来，跟着一起往前奔着。 又走了一阵，翻过一个坡，张钢铁看着天色已经打算让几人停下，在附近寻找过夜地。 因为大兴安岭人少的原因，进山的时候没办法留宿，当地的森林公安部队在山中修盖了耗费大力气，每隔一段距离就修建一间木屋，这样能让进山的队伍会有个临时过夜的地方来保护自身。 但是大兴安岭实在是太大，木屋相对而言还是不足，幸好的是谢一城一行人没有深入山间，附近有木屋存在。 正当张钢铁准备开口劝说时，听见谢一城开口。 “找到了，这东西就在下面。” 张钢铁抬头望去，瞧着远处大个头赶忙开口：“不能等了，这次打不着，咱们也不能继续追，就在附近过夜。” “张叔，听你的。” 说着，谢一城将枪拿起：“我一个人往前摸，你们在这别动。” “不行！” “相信我，我在长白山里黑瞎子山神爷那些全打过，这东西又不是那些。 “咱们人太多，这样下去肯定惊着它，到时候反而不好。” 张钢铁还要说话，谢一城使了个眼神给白平安。 “队长，相信他，在我们大队，一城说要打东西全都要听他的，没人比得过。” “这不是长白山。” “那也一样。” 张钢铁微微思索，看着谢一城面孔，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谢一城也没有犹豫，拿着枪直接压低身影绕着林子走，尽量用积雪和周围树木躲避驼鹿的视野。 没有其他人跟随，谢一城反而行动方便起来，眼观耳听，拉近距离后将大八粒拿起，抬枪瞄准远处正在慢步歇息的驼鹿。 逃离了黑熊的追捕，驼鹿也慢下来节奏，慢步悠闲走着。 谢一城趴在学弟间，只在积雪间露出枪管，对准驼鹿的头瞄准，右手食指缓缓弯曲，扣动扳机。 子弹瞬间脱离枪膛，瞬间，驼鹿脑袋出现一个黑洞，整只被掀翻在地。 第788章 千斤驼鹿，来兴安岭这分你地 “中了！” 白平安猛的抬头就要起身，还没等他站直，身旁的张钢铁已经带着几个人起身向前跑着。 “平安哥，赶紧起来。” 段文一把将白平安拉起，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谢一城没有动，为了保险又是一枪补在倒地的驼鹿身上，这才起身往前奔去。 本身就是一枪打在头上，后面一枪又打在下颚，就算驼鹿再大的体型，也扛不住连着两枪全打头部。 此时已经在地上来回抽搐，四肢扑腾着周围积雪四溅，彻底起不来。 “好枪！” 张钢铁走到面前，看着倒地还在挣扎的驼鹿脑袋上的伤口，心中惊讶。 谢一城刚刚所在地点，距离驼鹿起码100米开外，而且驼鹿全程没有停下，始终在走动，这两枪全部打在脑袋上。 也终于理解到，吴孝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样。 同时对于今后比试，谢一城会有什么样的成绩，充满了期待。 白平安瞧着还在动弹的驼鹿，刚想上手，驼鹿突然抖动，吓的他赶忙后退。 打量着倒地的驼鹿，白平安比划着大小一边感慨着：“乖乖，这个头比我大的多，这辈子在山里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东西。” “要是咱们那有这东西，秋收后围猎，不用多，打个四五头够整个屯子吃到开春的。” “吃到开春？能吃一年！” “一年不行，开春雪化等入夏肉放不久。”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拿出匕首绕到驼鹿侧面，一刀直接刺入驼鹿喉咙，然后闪身后退，避免没死透伤到自己。 山里的大型野兽生命力很顽强，要是没死透动手，很有可能会因此受伤甚至死亡，这些都是山里人用血总结出来的经验。 等驼鹿彻底安静下来才上前开始割开喉咙放血。 “张叔，这东西咋整？” 谢一城弯腰熟练放血，一边回头看着张钢铁问道。 “打了肯定带走，不然不白打了。” 张钢铁低头看着驼鹿抬头看了看天色：“用绳子拖着先过去，夜里面轮换着守夜看着，别有东西闻着味摸过来，明个一早咱们往回走。” 说完张钢铁顿了顿：“这次是我预估有错，其实不应该停留，当天就应该返回，进山打这些东西事小，后续的比试才是大。 “明天又耽搁一天下来，你们根本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我是要担责任的。” “没事张叔，我们平时在山里都习惯了，每天都要进山来回走没咋有歇息时间，这点都不算啥。” “你们那情况不一样。” 谢一城手上不停，开口道：“不说这些，天不早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一宿，等明个往回赶。 “九哥说的没错，我们平时在山里来回走巡山护林，经常在山里一待就是好几天不回驻地歇着，已经习惯了，张叔你别有啥压力。” 张钢铁看着叹了口气，弯腰帮着忙收拾。 人多收拾起来，速度非常快，掏出的内脏也没有丢，一起带回去。 用绳子绑着，众人拖在雪地上往回走，至于会不会伤到驼鹿皮，没人在意。 先找到过夜的地点再说。 近千斤的驼鹿，直接影响到众人的行动速度，幸好人多，在雪地上使劲拉着走能动。 等到天黑后，众人点着火把，张钢铁走在最前面领路。 幸好距离木屋不算太远，天黑后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将驼鹿直接丢在木屋前积雪中，在附近找寻木柴堆集柴堆生起篝火，用周围积雪堆在带着的锅内烧开。 为了防止打着的东西味道散开吸引来山里东西，柴火堆布置五处在周围放着，能有效阻挡野兽靠近。 山里动物天然怕火，这不论是在长白山大兴安岭都是这样，自然界都是如此。 打回来的狍子跟驼鹿，因为没有剥皮加上个头比较大的原因，谢一城都没有处理，直接拿着打的几只野鸡野兔，割上狍子油在锅里抹着。 因为临时进山，身上只带了盐，直接是用狍子油煎了兔子肉，等油香味升起，倒入水直接炖上。 另外的野鸡野兔，处理好直接用木头穿好，在篝火上开烤。 “饼子都烤上，吃点热乎的。” 白平安烤着饼子闻着味：“今天可惜了，没想着在山里过夜都没带啥东西，不然按照一城的手艺，又是不一样的一天。” “确实，之前每天进山，就想着跟一城一块，跟他进山永远不会饿着，再累也亏不了嘴，每次累的受不了，一想着他做的饭瞬间又精神了。” “哪有这么夸张，你说的回头比试我比不了，领导直接给我安排在后勤炊事那边给你们做饭，这上千里地不是白过来了。” “对对对，不能说不能说。” 张钢铁笑了笑，看着谢一城手上操作：“看来你这一身的能耐，怪不得老吴昨晚上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是够宝贝的。 “我说真的，你来我们这地方，到时候给你盖房子，你媳妇孩子也带过来，在山下一人分你一垧地，等长大了到时候再给你孩子分，你生几个分你多少。” 谢一城听着乐了：“咱们这边就这么缺人，还抢着要分地的？” “这确实是缺人，你来时也瞧见，路上看不到啥人，地方倒是大。” “不会是没开荒的地，让我们来开荒的吧？” 张钢铁笑着没接话，谢一城瞬间就明白了，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一旁的段文好奇地问道：“咱们这边真有这么多地分？” “分，前提是要开荒，没那么容易，就算分你十来晌，你一家五口人，全是壮劳力，能给你们全累瘫了都忙不了。” 谢一城点头，这个他是真的体会过，当初山里开荒过坟地那处。 开荒真不容易，缺乏机械化，纯人力，新开的地要照顾要出力，地又硬，要一块一块翻出来砸碎晾晒，要很细心。 头一年还不能种，第二年还要散着，东北黑土地是肥力大，可相比关内很多地方，这里只能一年一季。 产量是高一些，人家一年种两季甚至三季的产量更高。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这里的人少土地面积大，分的多。 “小段，你不会真想来这边吧？你不是还要回威海呢吗？这离你家可就太远了。” “我就这么一问。”段文按照谢一城所说烤着肉，“我家那边地就没这么多，要真是种地还是这边好。” 谢一城没接话。 东北开荒种地，还是在大兴安岭附近，谁种谁知道。 烤着火做着饭，众人闲聊着，寂静的山林中偶尔传出一些窸窸窣窣声，众人没太在意。 火堆烧的多，动物要考虑。 只要人防备好别出意外就行。 “开吃开吃。” 白平安拿着烤好的野鸡跟野兔子先递给了谢一城跟张钢铁，等两个人接过手后才拿起来吃自己的。 虽然没有其他调料，仅靠着狍子油跟盐，也让众人吃的有滋有味。 吃饱喝足，谢一城还想今天晚上他们几个来守夜，被张钢铁给撵回木屋中歇息。 按照他的话说，他们当地人对这里的环境更熟悉，用不着谢一城他们几个来守夜忙活。 谢一城见张钢铁不让，索性返回歇息，没再争着，又不是啥好活。 一天劳累，晚上歇着时，即使是山中木屋也让谢一城睡得舒服。 加上外面还有人守夜看着，身心放松。 夜里面谢一城还听到外面有动静，睁眼想要起身查看被人给拉住。 听着外面一阵闹腾跟人声后陷入安静后，不久后继续沉睡。 第二天一早起身，谢一城问了一嘴昨天守夜人才知道，昨晚上有山里东西闻着味靠近，他们火堆烧的多不停添着柴火，东西没敢靠太近，加上他们举着火把手里还有枪，僵持一阵就跑走。 他们也没敢离开周围往山里走去追赶，山间漆黑一片，这要是跟着进山，一不小心容易把自己填进去。 早晨稍微解决一下个人卫生，填饱肚子，众人没有停留，拉着东西往驻地前往，直到下午，才回到驻地。 驻地因为比试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人本来就多，几人又是背狍子又是拖着这么大个头进驻地，瞬间围了上来。 “不是，这是啥东西咋这么大个头？” “瞧着这带角，是鹿吧？这是啥鹿？我咋没见过这东西？” “咱们那边没这东西吧，我在山里也二三十年，没听人说长白山里有这东西啊！” “这东西这么大个头，有大几百斤了吧？” “几百斤？起码上千斤！乖乖，这哪打的，打一头够一户吃几年的。” 战士们围着看热闹，今天本来就是休息日，出不去驻地，基本在闲着，猛一看到打的东西，个个好奇不已。 瞧着人多围着走不动路，张钢铁赶紧出声：“都别围着，我们这山里待了快两天，先把东西送回去，让后勤炊事那边给收拾收拾，晚上给你们做了吃尝尝，我们也要回去歇歇。 “你们要是想知道这是啥，没事的去找后勤炊事那边问，到时候收拾估计也缺人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你们去帮忙。” 周围战士听着赶紧让开路，让一行人过去。 “张队长，这是你们进山打的？” 后勤的战士看着带回来的驼鹿跟狍子惊讶问道：“这东西在山里可不是好打的，咱们这边也不多，要往北走才好打点。” “山里恰好碰见顺手打了，晚上你们多忙活忙活，给咱们整点不一样的。”张钢铁笑着招呼，“人手要是不够外面好些人都能帮忙，等会你招呼一声就行。” “放心吧，你们打回来东西我们这必须给忙活好了。” 将东西交给后勤后，张钢铁对着谢一城几人道：“你们先回去歇息，好好休息，后面好好表现。” 谢一城开玩笑道：“表现好了到时候回不去长白山咋办。” “回不去到时候就留下来，家里人我去接。” 谢一城笑着没接话。 他是真相信张钢铁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几人回到屋外推门，正好碰见吴孝要出屋。 “你们可算回来了，今天你们再回来，我们就要进山找了。”看着谢一城几人，吴孝招呼着问道，“我刚刚听外面好大动静，啥情况？” “就打了点东西回来，也没啥。”谢一城放下东西，“队长，我们收拾一下歇歇，在山里耽搁时间了。” 吴孝点头没打扰几人，走出屋问了问路上战士，奔着张钢铁所在地找去。 “老吴来了，赶紧进屋，我这刚回来收拾收拾你先等我会儿。” 张钢铁招呼吴孝进屋，手上忙活着：“咋了？担心我在山里出事？” 吴孝没答应，反接话问道：“这进山打着啥了？我瞅着几个回来的累得不轻。” 张钢铁没有回头继续忙着：“你回去没碰见他们几个？” “碰见了，几个人说歇一会我没多问。” 张钢铁站直身子回头看向吴孝：“几个人嘴还挺严不说。” 扭头去给吴孝倒了杯水放下，张钢铁开口道：“进山打了个东西，个头有点大，人少一路拖回来累着了。” “你们不能拿我们的人使劲造，这后面还要比试呢。” “我能是那样人？你以为我们跟着进山的几个好受？谁也没闲着。” “啥东西能给你们几个人累成这样？” “打了头一千斤的东西，我们几个拖着回来的，能不累吗？” 第789章 吴孝处理 “一千斤！！！” 吴孝瞪大了眼睛看着张钢铁：“啥东西能有一千斤重？你们在山里打着龙了！” “噗！” 刚喝了口水的张钢铁听着话瞬间没忍住，一口将水喷出。 “咳咳~” “缓缓缓缓，咋还呛着了？” 吴孝赶忙上前帮忙拍着张钢铁的后背：“打着啥你也不说，除了龙我也想不着啥东西能在山里长一千斤。” 张钢铁缓了缓，抬头看着吴孝无奈道：“啥龙？飞龙吗？飞龙也就半两肉，哪来的一千斤？ “还是说，你见过真龙吗？” “我这不是不知道是啥吗？” “犴达罕，也是鹿，你们长白山见不着，只有我们这边有，一头一千斤，个头跟小鬼子豆丁坦克一样高。” “东西呢？” “在后勤呢。” 张钢铁话音落地，吴孝放下杯子，扭头推开门就走。 “不是，你干啥去？” “我去瞧瞧，我还没见过一千斤的鹿！” 张钢铁无奈摇头，吹了吹杯中茶水坐下。 这老吴，还是这么着急。 吴孝到后勤炊事，看着围了一圈的人，见挤不进去，喊上两个帮忙入内，瞧见地上大个头的驼鹿一惊。 这可比他在长白山里遇见最大的马鹿个头还要大上一大圈，样子倒是有差，嘴唇又大又厚。 看着其他人忙活着，吴孝问了一嘴：“这东西多重？” “起码一千斤，还有一头狍子，老肥了。” 炊事班的战士抬头看了眼吴孝，瞧着有点眼神随后低头继续道：“是你们队里同志打的吗？” “这都被你猜着？” “你们穿着跟我们穿的不一样，小兴安岭跟我们穿的差不多，刚刚送来的人说了是长白山那边同志进山跟着一起打的。 “这两天估计要加菜吃肉，替咱们同志们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才是，这么冷的天还要在这忙活，注意手别冻伤了。” “没事，这活我们熟。” 吴孝看着人忙活，陪着聊了几句没再打扰，随后转身返回。 进了屋看着已经歇息的几人，本来还高涨的情绪瞬间静止，缓缓降了下去。 几个人确实累的不轻，那么大个头东西一路带回来，确实不容易。 随后没有打扰，转身出了屋，嘱咐着附近战士不要太大声后，前往长白山总队。 “小吴，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看着进屋的吴孝问道。 “首长，咱们比试日期已经确定了吗？” “确定了，你那边不是已经通知到，后天开始进山熟悉地形，之后再等三天后开始，具体比试内容也下发，你那边看了吗？” “已经看过了。” 中年人点头：“看过了就好，我这边可是知道你们大队同志们的能耐，后续可要好好表现，展现出咱们长白山森林公安的能耐。” 说完看着吴孝没有回复，中年人疑惑问道：“小吴，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首长，我刚刚看有人打了头1000斤的鹿，好些同志都在那看没见过瞧着稀罕。” “犴达罕？” “对，领导你见过？” “早先在蒙东大兴安岭山区见过，那个头是真大，带上角比马个头都大。 “这东西只在这有，咱们长白山那边没有。” 说完中年人品出来不对劲，问着吴孝：“是不是里面有啥事？谁打的？别藏着掖着。” “咱们同志打的，我批准一起进山的，还有张钢铁一起去的。” “咱们的同志？张钢铁跟着去？”中年人皱眉，“哪个同志？进山还用的着他张小子跟着进？他可不是什么容易说话的人。” 吴孝想了想开口道：“是我们大队下面的小队几人，谢一城段文白平安仨人跟着进的。” “谢一城？这个小同志我可知道，打下来过米军飞机的那个？” “对，是他。” “我记得你说过他能耐大，你们大队里排第一，落后面人一大截，你不让他好好休息后面比试，让他进山？” 吴孝苦笑道：“领导，我一开始以为他进山提前踩点熟悉熟悉山里地形道路，毕竟大兴安岭跟咱们长白山还是有差的。 “哪成想他们几个人进山，扭头打了头这东西，本来昨天就应该回来，因为这东西夜里在山间待了一宿，累坏了，现在在屋里歇着呢。” 中年人叹了口气：“这跟你也没关系，不用往心里去，你也是好意，只不过半路上出了问题。 “谁也没成想回来还打了头这东西拖了时间，你也别打扰他们几个，让他们这两天好好歇着点，能恢复过来就恢复，恢复不过来到时候不要硬来，身体第一位。 “我知道你来找我啥意思，后面我尽量让他们多休息，进山熟悉要是身体能行就进，不行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到时候让其他同志总结经验跟他们好好说说。” 吴孝得到答案，心里也踏实许多，后续时间争取到，有了容错，至于后续会成什么样，有什么成绩，就要看谢一城他们自己了。 黑夜已至，驻地光亮照射，肉香味在驻地四散。 由谢一城几人带回的驼鹿和狍子肉已经做好，驻地人多，接近一个团的森林公安部队聚集在这里。 但是驼鹿加上狍子，净肉重达几百斤，加上骨头熬汤，骨髓里的脂肪含量又高，搭配上一些饭食，均分下来每个人最少能吃2两肉。 谢一城晚上的时候也尝到了自己亲手打的驼鹿肉，口感比梅花鹿肉要硬一些，脂肪含量也不算多，能明显吃出来肉的纤维更粗。 对于在山里待了两天吃东西只有盐的人来说，驼鹿肉做的菜怎么都比那些要强得多。 “这个头大是大，没有花鹿肉香，一城你说是不是？” 段文在一旁一边吃一边说着。 “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反正我不挑。”白平安一口咬着饼子接过话，“这一路过来吃了这么多顿饭，都不如这一顿。” “有的吃就不错，跟之前比强太多。” 白平安开心吃着，对于食物，只要是能吃的他都不挑，即使是在长白山山林中，因为小鬼子封锁围剿的原因，打小吃的就没有好过。 之后护林队成立进入护林队中，即使吃的比之前好的多，他也从来没有挑过之前的饭，只要有的吃他从来不看是什么。 毕竟只有饿过肚子的人，才真正知道吃饱的幸福。 谢一城点头，对于他来说，吃什么味道怎么样是什么都是次要的，他现在一切以饱腹为主，营养第二，排在后面的才是口味。 时代不同，先后顺序要有取舍。 “明天咱们休息一天，熟悉检查枪械弹药，后天进山熟悉，再之后就要比试，提前准备好。” “早就准备好了，大老远来一趟，必须提前好好准备。” 几人吃饭聊着，面前的篝火堆照亮着谢一城的面庞。 看着火堆，谢一城好似在其中看到胡碧芸的面孔，还有上次离家时，她那一身冬衣也掩盖不了已经显怀的肚子。 作为头一次为人父的男人，谢一城心里也有些不踏实，只等这次比试回去，先陪着胡碧芸待两天。 此时的长白山谢家屯，胡碧芸站着想要拦住一胜一勤跟小狗蛋：“你们别忙活了，我自己来就行，又不是不能动。” “三嫂，三哥说了他不在家我要好好照顾你！”一勤端着饭碗小心放在走上前，“我啥都听三哥的，必须照顾你。” “你照顾我？”胡碧芸看着端到面前连炕桌都放不上的一勤伸手接着，“你们还小，想照顾我，今后等长大了再照顾。” “我不小了，我都能自己烧锅做饭洗衣服了。” 见胡碧芸将饭碗接过，一勤转身走回，还有饼子菜盆跟盛好的粥没端过来。 后续一勤也没忙什么，小狗蛋一个人端着冒尖的小木盆菜靠近：“三婶，别碰着你，你好好歇着，我给你端好，三叔都说好了让我也照顾你。” 胡碧芸无奈道：“你三叔啥时候说让你照顾我了？我咋没听见？” “三叔去找我爷我奶说的，我就在旁边，三叔肯定也跟我说了。” 胡碧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谢一城找的是白敏兰夫妻俩，跟小狗蛋没啥关系，这样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吗，索性不再多言语。 瞧着几个小家伙忙活着，胡碧芸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几个小家伙年纪不大但是都懂事，虽然小狗蛋平时皮的厉害，可随着年纪上来，也知道的多，都学会照顾人了。 屯子里人待她都非常友善，平时忙活啥的，有人瞧见问两句，上来帮忙。 屯子里的乡亲们非常好，都不用开口别人主动上前来帮忙。 这也让她对于当时下定决心要留在谢家屯更加坚定，进了城绝对跟现在不一样。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谢一城不在身边，夜里睡觉抱不在一起。 加上谢一城之前为了防止伤了她身子，两人即使夜里歇息也没有忙活啥，时间一长心中也有些异样。 出神想着，一勤几人已经将东西都放上桌，除了小狗蛋都已经爬上炕。 “三婶你们好好吃饭，我先回家了，等吃完了我来帮你们收拾。” “小狗蛋，一起吃啊！” “不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呢！” 小狗蛋头也不回撒腿跑出屋，转身轻轻关上房门，将屋子关严实，省得后续有冷风顺着钻进来。 瞧着小狗蛋跑远，胡碧芸缓缓摇头。 小狗蛋挨打历史次数如果说第二，整个屯子没有人敢当第一，人人都以为小狗蛋调皮捣蛋。 可是从这次怀孕后，谢一城托人照顾她后，小狗蛋性子也改了不少，已经有相当一阵没听见小狗蛋挨打的声音。 也怪不得谢一城照顾小狗蛋，这叔侄俩确实亲，别看人不大，有事确实能上前帮忙。 “三嫂，你好好吃，三哥让你别饿着肚子，还有小侄女呢。” “为啥是小侄女？不应该是小侄子吗？” 胡碧芸笑着问着一勤。 “先有小侄女再有小侄子，这样长大，小侄女能带小侄子，他捣蛋还能打他！” “那生了小侄女谁带啊？” “我带！” 一勤昂着头：“三嫂，到时我帮你带，我带她玩，给她喂饭，教她念书识字。” “那我可记住了，等回头就生个侄女给你打小带。” 胡碧芸笑着嘴上说着，实际心里想的还是头胎生孩子。 谢一城嘴上说男孩女孩都一样，谢家屯也没有太重男轻女的地方，读书男女都一起读，在这山屯已经算是顶好的。 可实际上，重男轻女一直没消失，在其他屯子在这个时代普遍出现。 从进山下套子抓鱼捕猎打围，加上盖房修路都能看出来壮劳力重要性，女人也能干，但是总体还是有差。 女人干手工活，带些巧技活更适合，这些活山里比较少，还是重体力活占多数，所以要男人的多。 这还是谢家屯的比较和谐的原因，其他屯内矛盾大的屯子，谁家壮劳力多，平时干仗不论是赤手空拳还是直接械斗就有优势，这是现实。 在胡碧芸来说，谢家谢一城这一支，兄妹几个就谢一城先成家有孩子，老大孩子男孩好，老大今后带孩子照顾弟弟妹妹，后续再生女孩。 就跟谢一城说的那样，一个孩子不够，多要几个。 “三嫂，三哥啥时候回来啊？” 一勤抬头看着胡碧芸问道：“三哥都走好久没回来了。” “快了快了，他忙着呢，等到时间就回来，你们一胜多吃饭好好学，等他回来让他好好看看。 “过年的压岁钱还没给你俩呢。” “对对对！压岁钱！”一胜连连点头，“三哥不给压岁钱让我存着，我咋给小侄女压岁钱。” 胡碧芸听着乐出声：“一胜，之前没见你存过钱呢？” “那之前三嫂你没怀孩子呢，现在我要提前准备好，等三哥回来问他多要点。” 胡碧芸笑着点头不说话，一胜这话说的可有意思。 谢一城这送给一胜一勤的压岁钱，这一拐弯回到她手里可还行。 第790章 开始 一转眼，五天过去。 谢一城几人在进山回来后，在驻地歇了一天多，等到整个长白山公安部队开始轮番进山踩点熟悉地形才开始跟着进山。 地点也都在森林边缘，没有太过深入。 大兴安岭山林太密，一旦深入危险就越高，出现意外可能没办法及时处理，从而造成伤亡。 比试受伤正常，毕竟谁也没办法保证期间不会出意外受伤，但是死亡就严重了，谨慎小心。 谢一城随大流进山逛了一圈，队伍进山的深入，实际上还不如之前跟着张钢铁进山转一圈所见闻的场景东西。 进山人数多动静大，连之前进山看到的野鸡野兔子都没看见几只，更不要说山里其他大个头的东西，根本不会出现。 山里这些东西没有傻的，那些大个头在捕猎时会刻意选择小规模群体进行攻击。 哪怕是狼群，也会选择群殴一只或者几只，不会进攻远超自己群体的存在。 山林傻狍子的也会主动离人有段距离，很少有像之前谢一城在长白山里遇到的那头半大狍子一样，明知道人很危险，还主动贴近跟在身后。 当谢一城走到面前，也只是微微后退，还是他上去扇了一巴掌才给撵走。 这种是极其少数的存在，谢一城在长白山里待了几年下来，只遇到这么一头傻不愣登的存在。 要不是想着那头小傻狍子家里人还等着它回去，谢一城就要动手了。 可惜这小狍子不讲究，也没见带家里人主动登门道谢。 山林的踩点，对于谢一城来说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是他依旧跟随大部队在山林中过了一遍，加深了之前的印象。 实际上相比较在山林外围，谢一城更想深入山林中去看一看，大兴安岭深处，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场景。 不过相比较谢一城，其他长白山森林公安部队的战士就是另外一说，毕竟是第一次进入，收获比较大。 加上有三天时间，进山的频率比较大，要不是领队的领导跟各带队的队长压着最后一天休息，三天都歇不住全进山。 三天过去，比试也正式开始。 头一天直接是最激烈的枪械比试，相比较山林间大规模长距离穿行耗费体力，枪械射击反而更合适。 枪械射击也分长短枪比试，每次5发子弹，打完算成绩。 分低的直接淘汰，没有丝毫容错可言。 如果全打在中心圈定点，那就根据距离远近再次拉长。 本身设定的就是三个射击距离，根据成绩来划分。 这样不拖沓，能快速比试完成，不会影响后续其他比试。 毕竟枪械射击只是一项，还有其他几项山林必备技能要比试，不能厚此薄彼，其他项目耗费的时间更多。 “一城，今天好好使使劲，拿他个第一，给咱们争争面。” 白平安在谢一城身旁，在临行前最后一次检查枪械，一边抬头看向谢一城：“咱们来时指导员也说了，他后面要卸任兼任的小队长，这次要是成绩好，肯定是从咱们里面挑。” “那你不会自己争争气，你比我还大几岁，不使使劲想想办法向上走走？” 白平安顿了顿，停下手上忙活扭头看向谢一城：“你觉得我有可能？如果按照成绩来看，你觉得我能从这快一个团的部队里争出来？ “我啥能耐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能不知道？这次来是因为我在咱们小队里面拔尖选出来的，不是因为我是这么多选出来的人里拔尖。 “在咱们小队里我都排不上头，更不要说在这么多里了。” 白平安相当有自知之明，这次来就是陪同的，拔尖排前列基本没可能，往前挤一挤，挤下去几个人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不使使劲，怎么知道不行？” 白平安笑了笑：“一城，别想我的事了，好好准备准备后面的事，拿好成绩，争取后续当上小队队长。” 谢一城开着玩笑：“那你平时见面岂不是见面都要喊队长了，能习惯吗？” “这有啥习惯不习惯的，有能耐的人就该这样。” 瞧着白平安脸上带笑，谢一城却能感觉到他笑容下的不甘心。 任谁都选出来了，满怀信心这么远来到这，想着好好比试一番，哪怕比不过谢一城，也比其他人强。 到了地方，看着其他人能耐后，白平安已经逐渐将心中想法褪去，有些时候，比不过不是不愿意，是真差距太大。 “还是要争一争，谁说小队长下面没有副的小队长，咱们咋都比没来的人强不是，真要是提，那也是咱们机率大。” 瞧着白平安神情有些变化，谢一城继续说道：“九哥，你跟小段都使使劲，今年当积累经验，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又不是头一回。” “诶，你这话说的在理。” 段文在身旁全程听着，感觉谢一城说的对，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呗，反正时间还长着呢。 等收拾完，众人齐齐出了屋。 根据之前各队就确定下的进行分组，由各队带走。 这次是各大队抽选出来的战士，跟其他地区森林公安大队混着进行比试，不先在同地区先比试选出那些靠前的。 按照上级领导所说，混着比试更有压力，说不准能让人超出原先成绩表现更好。 枪械用的也是原先各自携带枪械，如果有申请换枪械射击的提前说，这边会临时更换。 不过没几个人选择更换，长时间熟悉使用自身枪械，一旦更换不熟悉枪械，反而会出现问题。 谢一城之前准备的熟悉集中枪械算是白准备，没用的上。 实际比试的时候，相比较大兴安岭的公安，其他地区的都有人出现不习惯不熟悉，成绩并不好。 这点也是提前预料到的，地形不熟悉，对于部队的影响确实有些大，这也没办法。 可是上面也说了，今年在大兴安岭其他地方不熟悉，下次换小兴安岭，其他地方一样不会太熟悉，再下次换到长白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不能用地形找借口。 第791章 五发子弹六发靶心，玩呢? “娘的，咱们这边被压着打啊！” 白平安看着前面其他队伍比试成绩，脸色有些阴沉：“这换了地方真不一样，差的太多了，比十场，能拉开五场，咱们跟小兴安岭的人分剩下的。” “别着急，才刚开始，时间还长着呢。” 谢一城并没有太在意：“就跟你说的那样，时间短不熟悉，能有这种表现不错了，别太在意。 “稳住心态，等会儿咱们好好表现。” 安慰着白平安，谢一城望着眼前比试，听着报靶声也是无奈。 一路上来时他也找人聊了，路上走到空闲地也试了试比划过，现在表现跟之前比可差了不少，相当大一部分人受到影响。 随着上一拨人结束，报靶成绩下来，吴孝扭头看向所在队，大家脸色都有些紧绷，开口帮众人解压：“到咱们了，放松心态，成了咱们厉害，输了来年比回来。” 队里一位年轻战士问道：“队长，我要拿第一咋整？” “拿哪个第一？你要是拿咱们大队第一，那我顶多夸一句你了不起。” “整个比试第一呢？” 吴孝听着乐了：“你要是有能耐拿整体第一，夜里睡觉被窝凉吗？我去帮你暖被窝。” 众人听着哈哈大笑：“队长，人家要媳妇，才不要你。” 随着吴孝这么一逗乐，众人的压力反而没有那么大，看着一同比试的其他队伍表情也没有刚刚那样毫无笑意。 吴孝看向谢一城：“一城，你头一个上给咱们撑撑面？” 众人齐齐扭头注视着。 谢一城摇头：“头一个还是算了，万一上去出差错更让同志们有压力，让他们先上，我压后。” 众人点头没多说什么，进行最后一次武器检查。 不知道是吴孝提前给众人解压还是谢一城押后，又或者是其他队实力差，队伍表现还行，比过一半，几个小队中，目前四成靠前。 “咋样了？” 吴孝这边看着现场，突然耳边传来声，扭头望去赶忙抬手敬礼：“首长。” 中年人摆手：“不用这样，你这给整紧张了，都忙着呢。” “首长，我们队还行，比另外两队都高。” “那就行，到底是最早几批在长白山组建护林队的，这底子还是厚。”看着前面枪声不断，中年人看着落在最后的谢一城，“这位小同志比过了？” “还没呢，最后压阵。” 中年人点头没出声，看着现场。 吴孝看着，也没多言语。 今天表现成这样的已经不错，没有什么压力，等后续其他比试就行。 比试速度很快，多个靶位同时进行，除非是有神人打到给别人圈定的靶位上，不然不会暂停下来。 谢一城以为正经比试，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会出现这种打在别人靶位上的低级错误。 “谢一城！” “来了！” 谢一城拿着早就检查准备好的大八粒，伏地装弹瞄准。 吴孝跟身旁中年人都来了精神，眼睛都微微瞪大不少。 周围已经结束的同大队人也纷纷盯住谢一城，看看谢一城会不会受到影响。 之前跟着一起进山的张钢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地方，看着谢一城打靶。 谢一城此时根本没在意周围人，整个人精神集中在远处靶位，静止数秒后，食指连续扣动扳机，5秒钟打出5发子弹。 这看的现场人都是一愣，这次射击是没有硬性要求射击时间，允许瞄准慢开枪，跟作战部队射击比试不一样。 一般人都是瞄准下定决心后再开枪，开枪比试到一分钟都算正常。 结果到谢一城这，几秒钟将子弹全打出来。 谢一城起身，拍了拍身上积雪，等待身旁人全开完枪，他们是按照批次开枪，不是一个人一个人来。 等到所有人开枪完毕，几位战士上前去检查靶位。 其他战士成绩都出来，就剩下谢一城的没出。 看着远处战士报靶时间异常长，现场干部开口喊道：“怎么回事？出现什么问题？直接报！” 远处战士犹豫一番开口喊道：“六发中心靶。” “多少？” 周围人都愣住了。 总共五发子弹，中心靶位打中六发，这不是闹呢吗？ “哪来的五发子弹六发中心靶，这不是扯犊子呢吗？得”身后中年人让跟随一起来的战士去查看。 等战士上前检查一番再次返回：“报告首长！是六发中心靶！” 中年人有些不相信，亲自上前查看，身旁几位干部也跟着上前，瞧着上面孔洞，几人都是一愣。 没等其他人有反应，中年人冷着脸去查看其他人靶位，查看一圈下来，指着靠近谢一城射击靶位另外两个：“这两个是谁打的，上面只有四发弹孔，子弹呢？ “把步枪当歪把子打，歪着飞到米国鬼子脑袋上去了吗？” 周围人听着脸色相当不好看，不论这次谁打飞了子弹，只要查出来都要丢大人。 六发中心靶的原因也找到，有人打飞了子弹，飞的有些离谱。 找出两个战士后，吴孝心中松了口气，没有自己队的，万幸中的万幸。 “这两位同志选出来就是这样的？相关领导是这么选人的？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背地里用屁股抽的人！” 现场没人敢说话。 “对相关责任人进行批评，两位同志带回，今后好好训练，明年争取不出错。” 中年人也没多说什么，看着现场情况后，转身来到谢一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确实没落你们队的面，后面好好表现。 “还有一次集体集中打靶，打出风采来。” “是！” 谢一城抬手敬礼，看着中年人走远。 “一城！真行啊！速射全打中心靶！这次真要成了！” 白平安看着人走远现场闷着，压不住兴奋上来搂着谢一城：“后面还有一次打靶，都是跟你一样全是中心靶的，加在一起就二三十个人。 “我刚刚替你问了，他们都是慢射跟你不一样。 “到时候你再争争气，这事就成了！” 第792章 还有谁 792白平安高兴，同大队的人也是高兴不已。 整体成绩后半段不算好，只能达到平均线，可咱们有拔尖地往上提啊！ 谢一城一个人直接将成绩给提上去一大截。 后续还有一轮比试，没人怀疑谢一城能被压下去。 速射都能打全中心靶，后面稳着来打限制时间的靶，其他人怎么比？ “稳稳，等所有人打靶结束，你们还有一次。” 吴孝将装在怀里的还在温热的水壶递给谢一城：“喝点润润嘴歇歇，今天还没结束。” 谢一城没客气，接过来润着嘴。 其他人没一个有异样想法的，他们要是这能耐，吴孝也一样这样。 “后面靶位会变远，还会加入移动靶，移动靶会不确定随机上下左右激动，难度大幅度上升，你要做好准备。 “全部中心靶的人不算少，毕竟是这么多抽出来的，之前还是部队转入的，有能耐的还是多。” “放心吧，谁来都不怕。” 吴孝满脸笑点头：“这样最好，就是要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气！” “队长，我们也想要这种精神气？” 吴孝摇头：“你们需要的不是一往无前，是继续提升努力的目标，之后才需要这些。 “你再一往无前，人家枪法比你准，离远了借用地形打狙击，除了丢掉性命还是丢性命。 “都好好休息，之后还要进山，还有其他表现。” 对于这次表现，吴孝还是满意的，整体没有掉队的，下限高，上限更高，段文的枪法也不差，4个中心靶，一个挨着边没进去，不然一个队出两个了。 这样已经不错，好好训练，来年再来。 众人坐下聊着，哪怕天再冷也没有返回的想法。 他们在等最后一次打靶，这次都是枪法精锐的一批人，跟着说不准也能学学。 谢一城打靶的方法他们是学不了，谁家打靶技法是因为眼准手稳枪好，这让人怎么学？一学就废。 等到所有人比试结束，天色还有一阵才天黑，提前将木靶位准备好，坑道也提前挖好，几十人满靶的人汇聚在一起。 相比较之前，这次要求了时间，距离远近不一，各有靶位在，而且靶位灵活，来回移动。 这次分了三批进行，多次进行。 这次因为要求多，时间限时，地形变幻，移动靶，远近不一，瞬间众人的差距就拉开了。 固定靶满靶的战士，来到这一环，差的就有点多。 有人甚至10发子弹，只打中2个靶位，原本的神射手风光瞬间跌落。 固定靶无时间限制跟这种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原本相当自信的战士在这一环被打击到心情跌入谷底，之前还被夸赞的枪法，现在什么都不是。 有人差，就有人表现好，有个大兴安岭的战士，速射时间占一半，10个靶位全部击中，相关领导脸上笑都掩盖不住。 等谢一城上场后，看着面前靶位全神贯注，那些快速移动的木靶位，在他眼中就好似减慢了速度，在等待片刻确定移动靶靶位变动速度还有距离远近后，谢一城没有再跟之前急速开枪，给的时间完全够。 瞄准、扣动扳机、中靶。 再瞄准、再扣动扳机、再中靶。 除了中间需要装弹外，枪枪不离靶，一轮打下来，直接将刚刚还要咧嘴笑的干部打收了笑。 现场打靶的其他人看不见，他们这些在后面的人可看的清楚的多，即使距离比较远，也能知道打靶的大概。 相比较前面那位战士的移动靶一轮十枪全部上靶，谢一城也是全部上靶。 不同的是，那位战士只是上靶，打中的靶心只有三处，其余散布在木靶上。 谢一城是上靶的同时，还精准打中移动靶靶心。 这差距只要是人都能看出来。 有的人考试考满分，不是他只能考这么多分，是考试卷子只有这么多分。 后续又出现两个打全靶的战士，现场人也没了想法，胜负已经没了悬念。 有这枪法窝在一个小小的山林小队干什么？ 红国这么大，作战部队这么多，不进作战部队在这，这不是浪费人才糟蹋精锐吗。 结果已经没了悬念，随着报靶，现场沉默又好似火山爆发，轰然一片。 “移动无规律靶，远近靶，全靶心！” “那不是说，要是打人，这枪枪全打在头上了？” “打头上？你瞧瞧那靶心多大，他娘的，这一枪枪全打心眼上了！这要是上战场，打谁谁死，一个活不成。” “妈了个巴子的，这个怎么比啊！这直接能上半岛当狙击手了！” 现场轰然，来自长白山森林公安，以吴孝开头，整体的笑，以及其他森林公安的丧汇聚，两相对比，让现场戏剧效果拉满。 来自东北森林公安部队的领导问着长白山地区的干部：“这个小同志叫什么？” “谢一城！叫谢一城！” 同时将吴孝喊过来介绍谢一城。 “抗联烈士子弟，大哥是志愿军，他之前打过土匪，围剿过小鬼子，后面还打下来过飞机！” 领导听着吴孝一番解释恍然：“我说哪里冒出来的神枪手，合着还是咱们子弟兵，这就说得过去了。 “这一家都是能耐人，出这样能耐的也不过分。” 说完领导又道：“你们回头跟这位小同志问问，愿不愿意来总部，这一身能耐待在长白山小队里当个队员，有些浪费了。” 没等吴孝急，长白山的干部急了：“首长，不能因为我们表现的好就要给尖子抽调走。 “我们这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还想让他当根子来帮山里一起进步呢。” “你们长白山还能缺这么一个？这能耐直接上战场也是狙击手级别，在山里浪费了。” 长白山干部着急冒火，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吴孝使着眼色。 吴孝看见，脑子一转赶忙开口：“首长，这位同志年前刚成家，媳妇正怀着孩子，他哥之前受伤差点没了，在战场上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这一支头一个孩子，给拉到这他都想得多，更不要说给带远了。” 第793章 队长你懂我 看着不远处的谢一城，上下级争论着。 东北森林公安部队的领导见下面人抵触严重反复拒绝，换了个办法，想将谢一城推送进一线部队，直接送到精锐部队的侦察连中。 后续是当狙击手还是别的，全看谢一城想法。 这样依旧被众人反复劝说，人家一家都是为了赶走小鬼子洋鬼子，保护新中国牺牲上战场，现在家里还有媳妇怀着孕，还有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这要是给送去部队了，家里咋办？ 领导最终被众人说得也是消了想法，心中有些叹气。 这么能耐的战士不去总部也不去作战部队，在森林公安部队下属的小队中，算是埋没人才了。 主要还是年纪不大，再大点，借着提拔的理由越级提拔到总部，那说不准真能勾过去。 下面的同志已经将谢一城家里情况讲述清楚，他作为领导的要是强硬坚决将一家就这么一个成年男丁给调走，今后下面的同志知道了今后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他这个作为领导的没有人情味，是真为了提拔人，还是故意整人？ 这嘴在别人身上，难不成还要捂着下面人嘴不让说话，强行用领导权力向下压？ 人民政府为人民，有的同志喊人民万岁，有的同志说他是人民的儿子，那捂嘴的能比这些人还要大？ 谢一城被调离原小队的想法也就这么被制止。 这边谢一城还在看着现场成绩跟身旁人闲聊着，根本不知道身后人已经开始争抢他，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总部直接想给他拉走。 跟他聊天的除了长白山的战士外，还有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的基层干部和战士。 场景和想象的也有些不同，嫉妒的表情没见到，众人脸上带的只有羡慕和佩服，剩下的丧气人，根本没有上前来。 周围人羡慕他的能耐，佩服他的枪法。 主要是太碾压了，差距太大。 本来以为移动靶枪枪打中已经是拔尖的成绩，连续十发子弹全部在规定时间内击中远近不一不停移动的木耙已经是了不得的难度。 森林公安部队相比较主力作战部队确实要差上不少，这样的枪法对于他们在山里行走的人来说已经足够用。 可是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谢一城十发子弹枪枪打心口，这还怎么比？ 已经结束了！ 好些人在谢一城面前问着怎么练的枪法，趁着谢一城还没离开赶紧跟着学习学习。 可谢一城真没啥好教的，这个确实吃天赋，方法也只能是那些旧方法。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用子弹喂。 一个兵，如果想要枪法进步快，每天都打枪，打个几千上万发，还练不出来那真的完蛋，可以回家了。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很难有这种条件，打出去的每颗子弹，都是全国人民供应挤出来的血汗，工业化还没开始大规模建设，不足以支持这种。 那剩下的就只能努力，跟主力作战部队那样，休息时也要不停歇训练，森林公安部队因为要巡山护林，长时间在山里，训练的时间不如主力部队，想要进步就要找补。 看着谢一城周围人围着，几个全打中靶的战士垂头丧气站在不远处。 他们都是各个小队大队所在的尖子，固定靶打满，移动靶也全部集中，异常自信到这比试，想着能拿个好成绩，结果被碾压上了一堂教学课。 森林公安部队今后再也没可能有超过谢一城的存在，绝对不会再有比这个成绩更夸张的。 除非是双手持双枪，移动靶全部打靶心。 但是没人相信有这么能耐的人，一心二用确实有人能做，但是一心二用顺带双目二用，还要求打移动靶靶心位置，绝对不可能出现。 这边吴孝等东北部队领导走后，跟长白山带队的自家领导站着低声闲聊着，目光盯着被围着的谢一城。 这次比试谢一城拿第一，之后只要他不是拉胯到整体的倒数，这次最拔尖的基本跑不掉了。 主要是拉开后面人一大截，那几个也全打在靶位上的跟谢一城比，不是一个级别。 有这能耐，要是在半岛战场上经过一番训练后拉上去，杀的米国人都胆寒。 尤其是刚刚吴孝跟自家领导说了一件事，谢一城在山里打猎，专门打动物家伙事，只要一开枪，整个长白山的东西下半身都发凉，打爆的家伙事不计其数。 相比较打移动靶的那个点位，谢一城在长白山里打动物家伙事可比这难得多，毕竟动物在跑，家伙事也在抖动跳跃着。 这既要观察动物跑的方向，还要预判跳动的范围，跟这一比，移动靶打靶就差些意思。 这也让长白山的领导明白，为什么谢一城枪法能这么准这么强，合着都是在山里打东西打的，还专门挑着山里东西家伙事打，这才有了今天这样。 到底是能耐人，练枪的方法跟别人都不一样。 怪不得之前问谢一城还不说呢，合着是不好意思说。 任谁练枪拿山里东西家伙事来练，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说出去确实有些太过丢人。 吴孝陪着长白山领导聊了一阵，等谢一城身边周围人缓缓散开后才主动走上前：“一城，这次你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这不是队长你让整出来的吗？一开始我还打算藏着点，这下全露出去了。” “不碍事不碍事，就这样好。” 吴孝咧着嘴笑道：“这样才能争出来名头，比出来能耐，你瞧瞧这周围人都知道你的名，知道是咱们长白山护林队的，这一下不就比出来了。 “咱们森林公安部队的大领导刚刚瞧见了，还要给你调到上面去。” “队长，你没答应吧？” “那肯定不能答应啊！你走了你家里咋办？媳妇怀着孩子，家里还有丫头小子，还有咱们大队也需要你在，你早先也说过不愿意出去，直接帮你拒绝了。” “诶，还是队长你懂我。” 谢一城笑着道。 第794章 让你们服 “那必须懂你，来前都问过了，你们跟着一起的都了解过，你家情况最特殊，记得最清。”说完吴孝顿了顿，“当然，你要是愿意去，我可以现在去找领导帮你说，该去还是去，他肯定愿意。” “我还是算了，小队大队都需要人在。” 相比较别人一心想往上走，谢一城是暂时不想，稳定离家近，现在最重要的。 向上走，交给谢一国来。 如果论家庭，两人亲兄弟，没有差。 但是比较资历跟功绩，肯定还是谢一国更扎实，光一个49年入伍就比谢一城领先了好几步。 加上入关在津门抓了刮民党的大官，一路西南打仗不停歇，再到西南剿匪。 后续编入志愿军入朝作战，三所里突击，汉江南岸防御战得，冒着全体牺牲的风险参与围歼米军一个团，这都是战场上打出来的硬战功。 谢一国从入伍年限到战功都比谢一城在长白山里闹腾的要高的多，家里有谢一国在外在上面顶着就行。 谢一城只要好好照顾家里别出事，在周围一圈转着先，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往上走才是真。 好高骛远不可取，眼前的小队长倒是能努力努力。 今后过上几年，说不准能给谢家康那个大队长也接过来担担。 大队下属几百位森林公安战士，编制是营级，那也是营级干部，都能追上谢一国了。 想想谢一城乐了，到时候给谢家康顶下去自他上去当了，不知道谢家康是啥表情。 让谢一城庆幸的是，谢家康是愿意主动学习继续向上走的，不然不会长时间努力学习。 谢家康努力学习的程度，比小狗蛋还要重。 可能是经历过不识字的苦，现在到了这一步后，不论是主动向上走还是家里被动推着他向前，都是进步。 吴孝来到这跟谢一城聊了一阵，在成绩记录完成后，现场众人在各队队长的带领下各自返回。 射击比试已经结束，就算分成多个组队进行比试，结束时也将将要天黑，全体集合成队列开始向驻地返回。 一路上有人兴奋，有人沮丧，有人低声训斥，有人大声夸奖，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团火。 成绩好的队这次挣了大面，想着这次回去还要努力，将日常训练提上日程。 今天比试拔尖，那今后比试还要拔尖，不能一次就让出去。 成绩差的队更是想着怎么提升队伍实力，这次失利不代表今后就这样，回去后继续努力训练进步，来年再报仇。 不信一个人能始终保持这种状态，这一次这么能耐，下次什么样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会有失手的时候。 回去后，后勤炊事战士已经将饭食提前准备好，回来各队有秩序吃着饭菜。 前面打的骨头还没有丢，被后勤炊事战士给敲碎，直接丢在大锅里煮。 再怎么少，这些在大锅里熬过的骨头汤喝着，也比干喝水有营养有油水。 必须做到一点不浪费，有什么条件做什么事。 一天下来，也是不轻松，话比之前也少了，没有说话人，全场就这么静声，除了吃饭以及偶尔咳嗽声，别无其他。 哪怕是平时话比较多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次情况不一样。 吃完饭各队带回，按照计划好的，休息一天，后续要进山开始穿越山林，在山林中进行急行军。 这是所有森林公安部队都必须做的，在山林中快速行进也是平时要做的必须点。 不过这次也有特殊规定，不进入深林中，这样能有效减少伤亡概率，只是在外围进行穿行，最深也不能越过线。 这还是在冬季，如果到了夏季山林茂密绿起来，还要再向外，山林子一旦绿起来，伴随而来的就是不确定性，没人能保证完全无风险。 “一城，你说后面穿行山林是啥样？” 躺在炕上，白平安双手抱住后脑勺看着屋顶：“咱们打小在山里长大，后面加入护林队也是一样常在山里走，按理说应该没事。 “可总归不是家里，万一因为跟咱们那边不一样导致咱们落后，影响比试可咋整。” “该咋整就咋整，咱们努力干就行，只要使劲管他最终啥样。” 谢一城躺在被窝中闭着眼开口说着：“反正这次的成绩有了，后续就算成不了咱们也不碍事，离这么远来有这成绩就不错了，这次反正都有了交代。 “后续什么样，那也是领导需要想的，跟咱们没有太大关系。” “可我也想进步啊！” 谢一城睁开眼，扭头看向白平安：“咋了？你也想当小队长？” “我当啥小队长，现在什么人都能当小队长了？我根本没那个资格。”白平安也转过头，“你没发现吗，当小队长需要领导能力，我在咱们小队待了这么久，领导能力是根本没有。 “这小队长绝对不可能落在我身上，我是知道自己的。” “那你想进步啥？” “我想进步是能耐进步，总要拿点啥，不然回去跟自家小子吹都没得吹。” 谢一城听着一乐：“这有啥吹的，你回去大巴掌一举起来，估计就怂了。” “那不成，我不打孩子，我舍不得打。” “舍不得打孩子所以只打媳妇是吧？一回家到夜里，那给自家媳妇打的嗷嗷叫。” 不知道屋里谁接了句话，原本寂静的屋内瞬间哄然大笑，白平安这才知道，合着屋里人都装睡，背地里偷听他说话呢。 “笑啥笑啥！今天都比好了还是咋的？赶紧睡觉歇着，比试还没结束，后面还有。” 刚刚还闹腾的屋被吴孝这么一喊瞬间安静下去。 谢一城忍着笑压低声音：“九哥，先睡觉，等明个咱们起来商量着聊聊，要是有好法子回头使上，说不准能用比试能靠前。” “睡觉睡觉。” 本来睡不着还想再聊一会的白平安被屋里其他人接话，此时也没了聊的念头。 对于这个接话的小崽子，白平安可是记住了。 等明个一早天亮起床逮住你，好好给你整一顿。 晚上打媳妇打哭？白天打你打的喊爹服! 第795章 商量对策 白平安心里这么想，等第二天睡醒起来，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已经忘记，根本不记得昨天谁喊的那一声。 起来吃过饭，一帮人围在一圈，聊着后续进山比试的下一环。 相比较枪法比试，山林穿行是多项结合，而且是长距离大面积穿行，也是重中之重的比试。 这一次比试后，后续还有几项小比试。 等比试完，各队聚集开个大会就结束，各队就可以带着离开返回原地，没有时间留给他们。 返回的路程也不近，上千里的路，即使是东北这个地方早先被张大胡子建设一番，后续被小鬼子占领当作矿产、农业、工业生产供给的大后方，如今的铁路覆盖率依旧不是特别大。 加上人数多需要来回绕路，有时候坐火车反而需要绕行前往所在地，反而麻烦。 再加上如今半岛战场依旧继续打着，火车运输多是部队和军用物资，他们这些人反而没有那么必要坐火车，限制也多。 但是一想到能回原地，有些还能回家看看爹娘媳妇孩子，这动力一下就有了。 “这次山林穿行，是团体比试，不是个人能耐，成队列排序，每个队选出一个班。” 谢一城在几人面前拿着木棍在积雪上划着：“路线也给了，目的地是北部50里地。 “但是咱们都知道，山里走，跟说的直线50里是不一样的，路咱们之前熟悉过，可再往北远了咱们没法说。 “山林穿行，是以一个班的人数为单位，咱们要想拿成绩，都不能掉队。” “那咱们擅长啊？咱们多少年过来的，就是地不熟悉，不然能减少绕道，少花多少时间。” “是这个理，减少绕道才是真，要是绕一大截避过去一座山，要是有方法减少时间，这一座山就能省下不少时间。” 众人商量着。 谢一城听着点头，等众人讨论一圈下来才再次开口：“我还听说一个新的消息，这次比试，没有禁止滑雪板的使用。” 众人猛然瞪大眼，互相对视着，最后齐齐看向谢一城：“你拿到的消息？能确定吗？” “我一早吃饭的时候去张叔那边周围几个队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东西在，也额外问了问，能不能在山里用其他东西。 “得到的消息是，除了固定带的物品，其他不允许带，有需要山里找。” 众人提起来的兴奋瞬间又降下去：“那不跟没有一样，进山找啥，这滑雪板根本没可能用的了。” “对啊，山里现做根本来不及，你之前做的滑雪双板还记得吗？那东西都做了好一阵时间，现做来不及。” “确实，手头上还没有要用的东西，让你做也没办法。” “谁说不能做？” 谢一城打着谜语笑着道：“东西都是就地取材，有啥就用啥，这次进山穿行限制了东西携带，隐藏的深意就是让所有人借用山里现有东西前进。 “50里的山路，积雪那么厚，纯靠双腿走，根本走不快，只能慢慢走。 “以班为单位实际上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还要考虑团结和班集体领导能力，不仅仅是表面的穿行。” 听着谢一城在那侃侃而谈，众人安静听着，目光表情都有了变化。 他们怎么看不出来深意，就谢一城看的明白，只能说人跟人是真有差别。 “别这么看我，别以为上面人看不出来，有些直接是知道消息的，只是被禁止向外透露。” 谢一城自认为他能看明白，那长白山部队的很多队长以及上面领导也能看出来，最上面应该是开过会讨论过。 至于为什么不向下通知？那肯定是有其他考虑，特意的。 “这些知道了没啥，可滑雪板怎么做？咱们拿的刀枪都做不了，用刀砍树能把刀砍废了。” 谢一城接话：“那肯定不能用刀枪这些，后续会下发工兵铲，每个班队发两把，用于野外生火做饭挖土灶，后续避免引起山火灭火，以及后续防备使用。” “就你之前做的那个？”白平安问道。 周围人疑惑问道：“啥之前做的？” “一城之前做过工兵铲，跟毛熊洋鬼子小鬼子那边都不一样的，后面送上去被拿走造了好些。” 白平安说完看向谢一城：“你确定这东西能行？我记得之前大康……大队长说过，这东西早先你做出来还是差点意思。” “那是手艺不行，自己做火候不够，自然做的跟想象的不一样，军工厂做是另外一种，早先我哥回来我特意问过。 “两把这东西足够咱们用了，咱们又不是做的很好，能凑合用就行，咱们追求的是速度。 “50里山路靠脚走，给你3天谁能走完？” 众人纷纷摇头，没人敢开口说3天走完50里山路，要知道这是直线，弯起来走，还带上下起伏翻山越岭，不知道长出多少去。 “那不就行了，时间足够咱们找一处地方临时歇息，找寻材料做的，哪怕耗费一天半甚至两天时间做完，后续只要在山里不出大意外，依旧比别人先到地方。” “确定能做简单的？咱们可十来个人，别到时候耽搁下来，咱们真成老末，就丢大人了。” “那你们想当第一或者老末，还是要当中间靠后。” 谢一城直接将问题丢回给众人，让他们自己思考。 “这还用想！人生地不熟，咱们之前一天才走多远，后面的路谁知道是啥样，咋跟人家当地的比，反正都是中间靠后。 “老末就是靠的后了点，跟排在后面也没大差别，但是要能争第一，这脸可就挣大了，到时候咱们全都脸上有光，后续说不准还有啥嘉奖提干呢！” 众人这么一想也是，比是肯定比不过当地人，必须提前想办法。 “想明白了？”谢一城看着众人问道。 “想明白了！就争第一。” 谢一城点头：“那就都歇着，有些小东西我去准备准备，这些挑的不严，看不着能藏起来，能用的到。” 第796章 黑白脸 众人都是一愣：“不是说不准用其他东西吗？” 谢一城呵呵一笑：“人要懂得变通，咱们带的是不影响大局变化的小东西，不影响后续比试就行。 “其实没有也能做，就是麻烦点，你们愿意麻烦到时候不带也行。” “带带带！必须带！能省事可太重要了。” 能省事，就代表着节省时间，代表到时候能更快到达，排名越靠前，这今后提拔越是有可能。 谢一城跟众人商讨完，各自散开返回歇息。 今天休息日，养精蓄锐准备着明天的事才是对的。 谢一城回去后也没有歇着，在周围找着木头拿着手中想着事。 滑雪板这个做的多，在长白山里时，虽说没有多精致，那也是方方正正下功夫做出来能直接用的。 现在给的时间少，做的人也多，工具也欠缺，只能用可替代的工具来做。 做是能做出来，可是做的质量肯定不如原来，只能凑合用，谢一城拿着工具先行试试手。 后续进山的时候两把工兵铲，到时候不用想谢一城是主要人来做，白平安能凑合动手算第二个，其他人只能干点在山里找原材料的杂活。 今天人歇息的多，谢一城试着忙活也没忙活久，这边动手没一会就有人瞧见上来唠嗑。 见面就是一阵夸，反反复复的话在谢一城听来就是，厉害，牛逼，能不能带带我。 关键是还不能让人走，都是同志，人家上来先夸你再请教，让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幸好之前谢一城已经跟许多人说过，他这个方法别人学不来也教不了，这个真的是天赋，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精神、枪支，还有常年在山里开枪打猎锻炼出来的。 其他人上前也就是这么一提，更多的还是上前来唠嗑聊聊，想要留下好印象。 很多人已经知道消息，明年比试肯定不在大兴安岭，至于是小兴安岭还是长白山现在没定下来，但是战士都知道，明年不是，那后年肯定是，根本跑不掉。 东北大山脉总共就这三处，还有其他的小山脉没法跟这三处比。 跟谢一城打好关系，到时候到地方熟悉当地还能说上话。 来大兴安岭都这么能耐，根本没法想象在当地是啥样。 谢一城想要尝试的想法也由此破灭，来的不是一个人，瞧到这边热闹，又有战士围上来。 现在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做，有些事总要藏着点，人知道的太多没好处。 万一有人也会做，看到了记住，等进山万一也跟着这么整，就不好说了。 幸好的是，大家都知道明天还有比试，没有硬拉着谢一城聊太久，自己就散了。 就算谢一城不休息，他们也要歇息。 等人离开后，谢一城吸取教训，拿着东西来到住处尝试。 相比较外面，屋内的光线就暗淡不少，还能忙活。 屋内其他人闲聊的人瞧着拿着木头进屋坐下忙活还想问话，被身旁人拉了一把，扭头看去见其摇头选择闭嘴不问。 其他人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有谢一城拿着匕首削着木头块。 中间吴孝来看了一眼，打量一番没多言语。 他已经看出来谢一城要做啥，不过没有开口提醒。 上面不让带这些东西进山，又没说不让在山里做，谢一城现在忙活就算带不了，那也算是练手熟悉熟悉，总比进山没办法来的强。 就这么到了晚上，谢一城期间出去了两趟，去找了一些小东西，顺便让吴孝帮忙，整了些绳子，这可没有限制，说不能带。 实际相比较绳子，谢一城更像要铁钉铁丝，可在这地方不好找，就算有也管得严，谢一城也没去找。 到了晚上吃过饭，吴孝趁着睡前跟着自己带队的人开会。 “不是1队的都不要往心里去，咱们是为了拔尖成绩才这样，平时该啥样就啥样。 “只有集中力量才能创造好成绩，如果是按照队来不分开，我也不想分成两个班来进行。 “这次是为了争先，到时候大家进山，身上带的物品，有需要就尽量供给1队。” 吴孝安抚着队内人心。 前面按照分班，吴孝为了成绩好，想要将队内在山里时间长体力好的专门抽到一个班里，剩下的一个班。 用队内靠前的人来冲名次，随后名单报上去就被毙掉，上面给的原话是，平时在山里进行也是这样分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吴孝直接选择资源集中。 有需要主要集中给1队。 “队长，你不用安慰我们，这些事我们都懂，回去你请我们去县城下趟馆子就行。” “对对对！队长，回去你要请下馆子！” 其他人开口吆喝着，吴孝赶紧压低手势：“别吆喝，都要歇着了，要查纪律的。 “下馆子没事，只要出成绩，我保证请。” “那不行，万一1队的没成咋整。” “说啥话呢？有一城在肯定能成，再说他们那边进护林队这么久，山里走动比咱们这些要强。” 听着众人话，吴孝点头答应着：“对，一定能成，只要能拿靠前的成绩，回去请你们下馆子。” 说完吴孝转头看向谢一城：“你们进山的时候，也别全给拿走，他们也要走到地方，安排的物资都是计算过的，足够用到地方。” “放心吧队长，肯定不能往死里薅，高低都要留点，养过羊的都知道。” 吴孝忍不住乐了：“啥薅不薅的，这叫集中力量办大事。” “对对对，集中力量办大事。” 谢一城看着另外一队众人：“队长这次做法确实对你们影响很大，多带的物资还要紧着我们来。 “不过都放心，我们进山有法子，到时候咱们一起忙活，我们就算在前面也不能让你们落最后。 “都是一个队的同志，一起生死共患难过，不抛弃不放弃才是我们的准则，你们到时候也试试使劲，咱们争取都拔尖靠前。” 吴孝听着淡淡笑着没说话。 这是他提前跟谢一城私下说好的，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样其他人也能好受点，到时候也不会因为这一队影响谢一城队成绩。 第797章 比试 有了谢一城的话，众人心里也好受一些。 毕竟再怎么是一个队的识大体，资源供给其他人，他们可能因为这样成绩变差，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只不过没人开口说。 谢一城这么讲，反而让他们好受不少。 “行了，就这样，都检查过了，赶紧歇息睡 ，明天还要早起，起来还要再检查一遍，不能有遗漏。” 吴孝招呼着众人歇息，明天他不用跟队前往，不需要那么累，只要做好众人后勤就行。 众人纷纷上炕歇息，至于睡不睡得着，没人在意。 按照吴孝的话说，只要你躺上去，眼睛闭着，哪怕是你脑子想着事，也比干瞪着眼不睡精神。 相比较其他人，谢一城睡眠质量异常的高，脑袋沾着枕头瞬间睡着。 身旁的白平安跟段文听着轻微的鼾声传来，羡慕掩盖不住。 这也是天赋啊，他们连睡觉都比不过谢一城，沾枕头就睡着，是真的学不来。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吴孝起身穿戴整齐后，才开始喊着起床。 二十来人起床闹腾动静不小，原队不进行集体起床要求，是要来这边开始组织学习，到地方直接执行，跟部队一样。 起床还要将被褥叠好绑结实，一路到地方需要几天时间，被褥用品引火物水壶等等杂物都要带，加上枪械在身，每个人的负重都不算小。 吴孝后续检查着每个人的随身用品，这些昨天就已经分配过。 确定没问题后，招呼着去吃早饭，还有后续路上食物要领。 吃饭时，有领导现场通知，进山不禁止捕猎山里动物，不限种类。 这也让很多人心里看的更明白，这次说是比试演习，实际上更像是山地穿行行军，路上遇到什么意外都有可能，额外捕猎就是一项。 除了不禁随意捕猎填饱肚子外，如果队伍内有人生病受伤遇到危急情况，一律向山脉东麓走，每隔一段路都有人值守，有巡逻队一直在范围内巡逻，直到结束。 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故。 除了这些，再次严肃纪律，禁止山中随意生火，需要生火再离开时必须反复确认火源是否完全熄灭。 这可以说是这次进山要求最严格点，如果山中起火，灭火可比生火难千倍万倍。 等吃完饭后，各队都有人前来检查随身携带物品，主要是检查背包跟腰间，是否有别着的大物件。 身上的裤兜衣兜随手碰了碰，只要不是鼓的太明显装着东西，都会选择性省略，地方不大带不了啥东西，这点跟谢一城想的一样，小东西会主动省略。 “你是哪个队的，你装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除了增加负重影响你前进对你有帮助吗？全部掏出来！” “你这装的是啥？谁让你装手榴弹进去的？还他娘围腰一圈！哪个队的，直接拉出来带走，倒数第一！” 现场意外不断出现，即使嘱咐过，还是有人不信邪，带着各式各样东西。 谢一城真的不理解，进山围腰一圈手榴弹干啥，大兴安岭里面又不比长白山靠着半岛，小鬼子能装着藏得住，没有小鬼子打，人烟稀少，特务都不会在这地方停留。 山里的动物也用不到手榴弹去炸，纯属浪费。 除了增加负重，没有一点用处。 都没整体要求携带，还硬要带，不知道怎么想的。 被喊倒数第一的战士所在队，队长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脸色煞白。 检查一番下来，听说有人倒数第一，相当一部分人反而觉得肩膀担子小了许多。 倒数第一有人了，他们只要努力就行，最差不过倒数第二。 检查完毕，所有人根据所在队伍，沿着指定地点准备，将近一个团分布在几处山前，平均一处将近一个营40个班。 等到约定好的时间，统一口令，开始进山。 有的队伍之前就商量好的，开始就闷头往山进，别管能不能争第一，抢在前头，先人一步。 其他几个山前行进的战士速度他们不知道情况，只能先争周围第一。 看着不断从身边越过的战士小队班级，谢一城一行二十来人全都没着急，慢步走着，就这么平淡看着一队一队人越过他们。 每个越过他们的队伍都扭头打量着一番，看着谢一城也在其中都是一惊，等队内再一说反而明白了。 相比较当地的不熟悉山里情况，人家有一项拔尖有保底。 其他队只能将羡慕压在心底闷头向前跑着。 等身后再也没人，望着前面，人影也慢慢变成黑点，也就十来分钟，人已经拉开他们。 白平安看着人走远对着谢一城道：“一城，人都已经走远，咱们直接在这开始？” “不着急，先去晚上歇息的地方，今天咱们肯定走不了，先安排后路，再去忙活。” 谢一城领着二十来人，按照上次进山的记忆，没有跟随大部队向北，反而加快速度向西走去。 不到一个小时，来到一处木屋，相比较上一次待的木屋，这处大了不少。 “东西都放好，咱们按照之前说好的来分工。” 谁去找材料，谁在附近打猎找吃食，谁来做东西，这都是提前说好的。 众人已经落后，还绕了远路，已经没有靠双腿追上去的想法，反正有了倒数第一，加上谢一城在，成绩再差也能接受。 五人一组，开始在周围忙活。 要用的材料谢一城跟众人说过，谢一城拿着枪跟另外一拨人去打猎。 不知道是不是进山队伍动静太大的原因，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路，没有发现一头大牲口，狍子也没有，只打了三只野鸡野兔。 又因为山里动枪的原因，动静太大，后面连这些小东西都没再见到。 谢一城也是没办法，身上的弓不让带，只能留下。 见没有其他东西打，谢一城索性收手，跟其他人一起找着材料带回。 等后续其他人回来，打的也就两只野鸡。 让其他人收拾扒皮褪毛，谢一城动手开始忙活起来。 第798章 造好要提速 因为两队一起的原因，工兵铲有四把，足够用。 谢一城直接招呼着其他闲着的之前多少忙活一点木匠活的战士上前，一边动手一边跟其他人讲解着。 滑雪板没啥太大技术，主要是做好了能不能用，好不好用。 谢一城这次是用流水线的方法让其他人分工忙活，各自忙着。 结果没成想，还找出来一个有天赋的，教着做着，没两小时，明显比其他人做的更快更好。 虽然跟谢一城没法比，也算是能吃这一行饭，今后从森林公安部队离开回去，也能当个木匠。 谢一城直接拉着人一起忙活，今天主要是做滑雪板，如果今天能忙完，明天就能走。 最迟不能超过明天中午，不然后续时间太短，万一路上出现意外，很容易影响后续。 做饭时，谢一城也没有伸手，其他人直接将东西剁块水煮撒点盐，这次就没有烤。 缺少油脂的情况下，野兔子野鸡这种高蛋白低脂肪的东西，容易烤柴难嚼，还不如直接水煮。 这边谢一城做好简易版两个，用来带的绳子开始固定脚掌，在山里滑行的时候不会脱脚出现意外。 “这样能行？” 白平安低头看着脚上绑好的滑雪板不确定问道：“这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啊？” “那时候做的跟现在能一样吗？有就不错了。” 谢一城低头忙活没有抬头：“你在这滑滑试试，瞧瞧顶不顶用，顶用后面就这样来到，不顶用就再改进点。” “来得及吗？” “你再磨叽，啥都来不及了。” 白平安没有再说话，低速在积雪上滑了一阵，绕了一圈回到众人面前。 “咋样？成吗？” “成倒是成，就是感觉有点怪。” 谢一城停下手上活：“会脱脚吗？” “不会。” “会摔吗？” “慢点有点抖没摔，快了我没试。” 谢一城索性放下手上东西，跟白平安换了身位，自己上去试了试，感觉一番后觉得不对劲。 跟之前在屋里做的有差别，速度太快影响了做工质量。 “再改改，快起来容易摔不稳，浪费那点时间没啥，万一旁边有石头啥的撞上去命都会撞没。” 回来后，谢一城跟其他人集体放慢做工，没有只追求速度，更注重质量。 不过这样一来，忙活的时间就延长了，临近天黑只做成十副，一半都不够。 “一城先吃饭吧，吃完饭歇着明天再整。” “你们先吃，给我留点，今天尽量忙活完，明天起晚点都行，全留明天太赶了。” 见劝不了谢一城，众人各自交换着起身吃饭，回来后将篝火烧旺，继续忙活。 等忙活完时，回去睡觉轮换守夜的战士已经起来换人，已经到后半夜。 正好谢一城一行人也忙到最后一个，忙活完将东西收拾好，回屋闷头就睡。 一个个的平时都是上半夜八点左右就睡着，现在熬到后半夜，要不是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早就扛不住。 第二天醒时，山林已经大亮。 “吃饭吧，一早就做好了热着，填了好几遍水。” 昨天熬夜的一行人起来，抓着积雪涂抹在脸上，还有些迷糊地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别这么整，烧的有温水，受那罪干啥。” 守夜的战士招呼着众人。 “昨夜里有东西摸过来没？”谢一城坐在那端着木碗喝着汤，虽然只放了盐，炖了这么久加上肚子饿，确实香。 “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咱们昨个动枪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多，啥动静都没有。” “那估计都有关系，山里东西聪明着。”谢一城看着守夜的几人精神不太好，招呼着人先回去歇息一阵。 等吃完饭歇一会，再喊他们起来走。 “一城，你说那帮人现在到哪了？” 白平安喝着热汤泡着饼子一边吃一边问道：“你说山里面这木屋就这么多，这帮人不会傻了吧唧睡山外面吧。” “你在山里待了这么久，之前见过哪个护林队的脑子冻傻了睡山里的？” “这不是担心吗，毕竟这么多人。” 谢一城吹着碗边吸溜一口，“啊”了一声吐出白雾气：“放心吧，都嘱咐过，附近哪地方能歇着都踩过点。 “只要不喝酒，带着被子，找处避风处多升火，也冻不死人。 “附近山里好些还有洞，也能躲人。 “你现在更应该想的，会不会有人夜里不睡觉，赶了一天一宿的路，到现在还往前赶着。” 白平安突然一愣：“不能吧？这不歇着哪来的劲头，路上累死人了咋整？” “那不知道，反正让我两天一宿赶路，我也扛不住。” 谢一城继续吃着，白平安有些坐不住：“一城，咱们赶紧的吧，真要是这样不落开了。” “你看，又急。” “不急不行，咱们都备齐了，让人家拔尖了那咋行？” 谢一城不急不慌拿着木勺继续盛一碗：“再快人家也是腿走，检查过没有带滑雪板，人靠一双腿走，还要绕山走，又能走多远。 “踏踏实实吃饭吧，等会儿检查一下滑雪板咱们再追，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之前定下的就是最迟一天半做好，昨晚上加班做好，现在天亮离中午还有一阵，时间足够。 瞧着谢一城不着急，白平安也逐渐静下心。 突然也明白了此时他跟谢一城到底差在哪，差就差稳定掌控局面。 谢一城一点不着急，他却坐不住，关键是谢一城比他年纪还小。 白平安心中苦笑，他都有媳妇两个孩子的人，还不如一个刚娶媳妇孩子没出生的稳重。 换他当领导，选谢一城都不会选自己，这二十多个人呢，啥事都要考虑到。 安稳吃完，谢一城起身带着众人先将火堆挨个扑灭，之后去检查了滑雪板，做工确实糙，但是到地方用的。 将歇息的守夜人喊起来，转身再次检查火堆，确定完全熄灭后，二十多人连成线，谢一城在前开始带路追赶。 落在最后的一队小兴安岭战士已经放弃追赶，实力确实比不上，反正倒数第一有了，后面还有一队放弃的。 自己队伍里有人受伤要照顾着一起，不能丢下一个人，倒数第三不丢人，本来就没指望他们拿成绩。 其中一人在队尾压后，听到身后侧面传来动静，扭头看去，眼睛陡然睁大，抬起手指着：“诶？ “诶？ “诶？ “啊？” 第799章 我们本来倒数第二的!现在成倒数第一了! “干啥？出啥事了吓我一跳？” 前面走着的人听着身后动静，出声回头。 顺着身后战士手指的方向看去，瞧着一群人在身侧快速穿行着，整个人直接愣住，脚步不自觉停下来。 “不是，这……这咋可能？进山的时候都检查过了，不允许带多余的东西。 “我没看错是入冬积雪，在山里用的雪板吧？他们打哪整的？” “我哪知道啊？他们不会提前知道消息，早先就偷偷在山里藏了东西吧？等开始比试把东西找出来吧？前面一直落在最后不往前走，是不是就为了不吸引人，等人全走完一阵才拿出来？” “咋可能，他们才来多久，平时一直在驻地，就算进山也是当地森林公安跟着进山的，根本没有单独走的时间。 “就算提前备着，这时间也不够啊，才来多久。 “平时歇息的时候也没见忙啥，现在人人身上都有，咋可能是提前备着的。” 其他人想想说的也对，这二十多人全都有，确实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 说话恍神间众人抬头看着，还想喊一声问问情况。 这再望去，往这一行人快速在山林中穿行，刚刚还在身后不远处，瞬间已经超过他们，吆喝声起，一行人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滑走，留下愣住的一群人。 “队长！不对劲啊！” 其中一位年轻战士看着人走远缓过来神赶忙说道：“他们走了咱们怎么办？” “啥咱们怎么办？咱们继续往前走呗。” “不是，他们之前排老末，咱们倒数老二，现在他们跑前面，咱们排老末了！” “不是还有一个不让走吗？” “人家就一个不让走，队里其他人继续啊，人家那队早跑前面去了！” 年轻战士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 坏了，刚刚还想着最差也倒数第三，这怎么突然就变成倒数第一了。 比试排名，最引人注目的不用想肯定是第一，但是第二瞩目的绝对不是第二，而是倒数第一这个点。 关键是他们不想这么引人注目，谁也不想比试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倒数第一是谁，这不是挣不挣脸，这是纯丢人。 “咱们要不往前追追试试，说不准能赶上前追上几队。” “让人给小高送下山吧，虽然伤势在胳膊上不影响太大，可这么拖着影响后续，咱们不能当倒数第一啊，这回去大队长岂不是要剥了咱们。” “对对对，咱们先给小高送下山去，这样后续还能继续往前奔，再差不能当倒数第一，起码当个倒数第二！” 队里其他战士纷纷点头，有了目标，脑子不浑了，腿也利索了，这走路也比之前快起来，斜着向东北方向走着，将受伤不方便的战士送下大兴安岭。 不争第一，但是勇争第二！ “刚刚那边是不是有人喊咱们？” 白平安衣服捂着口鼻，边滑边问着身边人。 “好像是吧？管别人干啥，咱们先到地方再说别的。” “别说话，省点力气赶路。” 前面人说了一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山林雪地间的穿行声音。 一路众人速度不算太快，但是相比较其他人在山林中靠着双脚一步一步走出来，他们就快上数倍还多。 本身山里积雪还在，哪怕已经入春，积雪还是相当厚，在山林中行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了滑雪板，就好像是人在跑步，跟开车的比上了。 走路的又慢又费力气，有滑雪板穿行山林的一行人速度快的同时反而省力。 昨天加上早晨浪费的两三个小时时间，在中午众人没有停留的情况下，快速向前追赶着。 从追上最后一拨人开始，后续的进程中，森林公安其他队伍遇上的频率越来越高，从其他队伍面前不断越过。 所有队伍看着谢一城一行人，全都是瞠目结舌，嗡声一片。 他们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凭什么谢一城他们可以有滑雪板啊！ 他们跟这样的怎么比，完全没办法啊。 人家在山里走的速度和他们相比，完全就是在飞，累死也追不上。 各个队伍就这么看着一行人从身旁离开，现场哗然一片，带队的人也是极度不理解，只能让众人心情压下去，继续赶路。 说别的没啥用，先向前赶路才是王道。 要是谢一城一行人违反规定，肯定会被罚，到时候的成绩大概率会被取消，那现在这跑的再快也没用。 他们只需要继续向前，按照之前的节奏走就行。 谢一城一行人开始时还会对周围反应所影响，后面经历的多了后，已经不太在意其他人的反应，持续闷头往前奔。 前面对于滑雪板还有些生疏，后面熟悉起来后，速度也在慢慢提。 到了晚上，山里行军不知道多少，他们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看到其他队伍的人。 晚上找了处木屋歇息着，白平安有些不确定问道：“咱们前面还有没有人，别咱们这些歇一宿，到时候落别人身后，别人比咱们先到，要不咱们连夜赶路算了，到地方再好好歇歇。” 谢一城双手伸着，看着火堆中荡漾的火焰，瞳孔中倒映出红黄光：“没必要，该歇息就歇息，咱们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遇到其他人，走的方向也是一路向北，前面肯定没人了，保持状态，今天早歇着养精蓄锐，明个一早起来咱们吃过饭就不歇着了，一路直接到地方。 “不抛弃不放弃，这一次咱们必须全体精神气充足一起到终点。” “对，不抛弃不放弃，咱们是都是同志是一个团体，互相帮扶互相努力互相进步。” “这次算我拖后腿了，等回去我好好训练，争取来年咱也能帮上队里忙。” “哪就你拖后腿了？明明是我拖后腿。” “这你还跟我争？” “我跟你争啥，回去跟你争着比训练才是！熟的人请客去县城下馆子！” 听着其他人聊天话语，谢一城笑了。 他要的就是，所有人团结在一起。 在山里，不论是在哪座山，这个年代只有团结才是最重要。 个人英雄主义有时候确实也很重要，但是在人数众多大范围大面积的行进或者进攻、救援时，个人的突出就显得很乏力。 谢一城相信自己的确实有能耐，枪法也很好，但更相信，如果真要是进入战场，而且是半岛战场那样上面炸下面轰的情况，运气要是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了期望，众人对于明天快速行进，拿第一更有画面。 晚上吃饭，随便将身上的干粮吃着对付了一顿，留下守夜人，等到下半夜有人起来接替交换。 歇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一路赶路没停劳累的原因，又或者是昨天没休息好，所有人都睡得相当踏实。 只不过相比较谢一城一行人睡的踏实，有些人就睡不着。 “什么？有队在山里用滑雪工具滑着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首长是真的，他们所有人都有，一路飞着在山里走，根本追不上，其他队的也全看到了。” “进山前所有队伍都检查过，怎么可能有二十多人一起用，哪个队？是不是大兴安岭的森林公安部队？” “不是，是长白山的。” 中年人皱眉：“长白山的？本地的还有可能藏着东西，他们那边怎么藏？” “我也不知道，首长你相信我，我真是亲眼看到的，我们队本来就有人受伤想着带着一起到目的不放弃，哪怕倒数也认了。 “可他们这一整，我们就倒数第一了！” 中年人看着面前战士，眉头皱的更紧：“他们不是倒数第一你们成倒数第一，合着你们队之前就想当倒数第二？你哪个队的？把你们带队队长找来！” 战士支支吾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要是给队长找来能有好？ 瞧着年轻战士表情，中年人没有太在意：“你回来就不用再去了，跟不上队伍一个人进山风险太大，去照顾别的同志吧。” “是，首长。” 看着战士离开，中年人身旁人开口：“首长，我去查查？” “不用查。”中年人缓缓摇头，“等天亮咱们过去，到头去瞧瞧到底是谁整的事，哪来的那些东西。 “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准备这么多人的，肯定有其他原因。” 转眼，到了次日。 谢一城一行人天未亮就起身，早起收拾一番，吃饱喝足熄灭火，在天色完全亮起后，众人毫不停留，直奔目的地。 “慢点！慢点！这么着急干啥！这不是咱们之前做的，没那么结实，雪地里都被你们滑出火星子了！” “慢不了，没多远了，这趟忙活完，后面事都简单，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回家了！ “一城你快点，跟上队形别掉队。” 也确实是，后续的比试就没有前面两项耗费时间，比试也更简单。 这边各种比试结束以后，队伍顶多在这歇息两天，就要集体返回长白山。 算着日子，长白山也开始化雪了，要回家看媳妇看孩子去了。 一想到这，谢一城脚下自觉加快了速度。 回家就算不能忙活事，抱着自己媳妇睡暖炕，也是一件极其让人放松的事。 随着速度提升，所有人前后有序，有人前面领头有人后面压阵，没多久就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早有人在这等候着。 “好像真没人，就咱们这些。” “你用这东西，人家靠脚，谁能跟你比。” 谢一城滑停，将脚上滑雪板取下拿在手上走过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取下跟上前。 瞧着走过来的二十来人，看着领头的谢一城，等待的人震惊道：“怎么是你？” “我怎么了？我不能拿第一？” 谢一城好奇地问道。 “你说你本来就有能耐，正常比就行，干嘛整这些花里胡哨的，首长知道有人规范规定提前来等着呢。” “谁违反规定了？” “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这我们可不接，我们实实在在凭实力来。” “凭这个？” 来人指着谢一城手中滑雪板问道。 谢一城点头：“规定说的是不能带进山这些东西，可是没有禁止进山后不能做这些东西。 “领导说话时也说了，进山以后可以发挥主动性，依靠自身能耐在山里用各种方法加速，只要不对其他人进行伤害，不损坏山林。 “这东西都是在山里捡木头做的，用的是兵工铲还有身上带的匕首刀具，虽然路上用了，上面痕还在呢，都是新的。” 谢一城将滑雪板递过去：“我这可不算是钻空子，这是都提前说好的。” 来人接过木板翻过看了看，上面虽然沾着雪水，可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上面较新的痕迹，确实是新做的。 “你们先过去，带着东西过去，把事情好好跟首长说一遍。” 将滑雪板递回，来人道：“我也没法确定行不行，但是有件事我可以肯定，你们现在是头一个回来的，前面没人赶到。 “要是能行，你们就是拔尖的，要是不行，你们违规，直接算倒数第一。” 说完来人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你们二十多个人一起回来，但是规定是要分成两个小队，要是没有违反规定，你们需要自己商量，谁当第一谁来当第二。” “明白。” 谢一城接过来点头答应着，带着人向前走着。 “咱们还要分第一第二，一块回来的还讲究这个？” “规定在那放着，我就算做这东西，也是在规定要求下，不要想着跳出规定范围，没那个能力。” “那这分第一第二咋整？都是一块回来的，这咋分？” 身旁人开口接话：“当然是你们第一我们第二，这之前就说好的，主要供你们，我们只是帮衬。 “要没有一城这能耐，我们别说第二了，前一半都挤不进去，现在有这已经够行了。” “不说这些。” 谢一城制止住后续：“等会儿问清楚再说。” 到了地方，谢一城发现所有人看他们这些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 又惋惜又懊恼又嘲笑，有的藏的深，有的留于表面。 后续也没让所有人都进去，挑了两个小分队的队长进屋，其他人带着去歇息。 “头一个回来了，够快的，比我想的要快上不少。” 中年人看着谢一城开口，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来任何的想法。 “首长……” “事情我知道了已经，你说一下原委经过，东西哪来的。 “你这小同志我也知道情况，一身的能耐，没必要为了这点比试整那些违规的事。” 谢一城听后也懂了，这首长，有偏向性，明显偏向自己这边。 那事情就简单了，谢一城将前面说的话当面再叙述一遍，后续安静下来，等中年人发言。 “没了？” “没了，该说的都说了。” “就用了带的那些东西？” “对。” 中年人打量着手中东西停顿片刻：“规定中确实是禁止携带除要求以外的东西，但是也说了可以进山后用个人能力去打猎那些，没说不能造雪板在山里穿行。 “但是你们这次影响比较大，都知道你们的情况，在山里走的时候，好些其他同志也看见，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首长，我明白。” 看见的人太多，这要是没有交代，谢一城的名胯了，上面的威信也降低。 “你去准备准备，等会先给这里的同志做一下，等后续队伍返回，再做一次，为自己正名。 “要是真是你说的这样，等这次结束，我给你一个交代。” 中年人将东西递还给谢一城，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尽量不要在人生的路上踩坑，不要想着抄近道，你的路，已经是直路，稳着走很重要。” 说完没等谢一城回复收回手：“好好去准备准备吧，先歇一会，让人先给你们准备饭。” 谢一城答应着转身离开。 中年人的话他听的明白，身世家底清白，火红身份加上立功表现自身能耐，不要去做那些捞偏门容易落人口实留下黑点的事，这样反而会让原本干净的底子沾染上污秽，后续影响很大。 “就这样就没事了？” 白平安众人听着谢一城回来说的事疑惑问道。 “还想有啥事，回头现做一遍证明一下全都解决了。” 谢一城坐下：“等会就按照咱们之前在山里忙活的顺序来，每个人干每个人的活，速度提起来这简单。” “那还好，我还以为真要给咱们算倒数第一。” 白平安说完又道：“对了，刚刚大家伙趁你走的时候商量了一下，你在哪，哪就是第一，剩下的当第二。 “你先别想着拒绝，按照商量出来的，要是没你也排不上前，这要还跟你抢就太过了。” “对，就这么办，这事不让你说了算。” 谢一城笑了：“那我提前谢谢大家，等回头有时间请你们进县城下馆子。” “馆子就算了，你回头看看啥时候有时间，我们进山打点东西，你给整顿好的。” “行，等回去咱们就整。” 一边闲聊着，众人开始准备着材料工具，等着后续忙活。 等安排好饭食，再起身去吃了饭。 相比较在山里，还是这提前安排好的地方舒服，不用担心这提防那，有水有饭有住的地方。 等吃过饭，谢一城再带着一帮人根据之前在山里忙活的步骤，在众人围观下制作。 材料谢一城后续也没用自己的，直接让其他人拿来材料现场接过来直接开动。 瞧着谢一城几人制作速度情况，做完一个再检查一番，让其他战士试了试后，就没让继续。 一个已经足够证明是真的，时间上也说的过来，从众人口中也问了，昨天时间事件经过都对的上，没有可疑点。 “瞧见没，在圈定好的规则下，用脑子去思考去做，本身有能耐，这能瞬间超出别人一大截去。 “有时候巡山护林，抓捕土匪特务，上战场打仗，都要思考的地方，这个不是钻空子，是脑子活，都学习学习。” 中年人开口，直接给谢一城这件事定了性，没问题，拿第一凭能耐，不算讨巧，是脑子活。 有领导开口，这事也算是了解，第一第二的名次也算正式认定下来，吴孝在一旁听着笑的脸上褶子都起几层。 这算是出大名了！ 等其他队到地方，到时再抽空做一个看看就行，不用所有人看到，只要有一部分人看见，口口相传到就行。 之后两天里，谢一城一众人彻底放松下来，进入休息状态养精蓄锐，后续还有几项比试，哪怕不是特别重要，也要提前准备。 之后各个分队才逐渐到来，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身体原因或是受伤或是生病被送下山去，没有到终点。 事实证明了，长距离快速度在山林穿行还是在冬季，只靠双脚真的很难走快。 山路起伏不定，弯绕多，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到了一部分人，谢一城抽空现场做了一个丢给其他人试了试，这件事也算是在基层定了结果。 有时候脑子好，真省时省力。 之后的比试就简单一些，谢一城也懂得藏拙，前面已经太耀眼，没有必须事事争先。 森林公安部队也不是打打杀杀，那也是人情世故，长白山的全拿了，大兴安岭本地举办的比试脸都打肿了，今后再来咋办，之后去小兴安岭比试又怎么办？ 吴孝晚上歇息找谢一城还说了这事，在知道谢一城心中打算后感慨不已。 也就20岁的小年轻，这心里想的跟其他人不一样，能有这样成绩是有原因的。 想得多，看得远。 所有比试忙完，又在这歇息几天后，各队伍在当地补充过物资后，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大兴安岭比试很有记忆，虽然跟长白山同属于山林，这里的人文环境，森林物种跟那边还是有些差别。 尤其是休息的时候还听说大兴安岭北边有人用鹿做日常出行工具的，可惜离得太远没去成，不然也能亲自试试，希望今后有机会去长长见识。 第800章 返回 相比较去时，回来时完全是两种感觉。 比试已经结束，整体成绩很好，在这次比试中狠狠地给整个长白山给所在大队争了脸。 完成了任务，还超出预期的出色发挥，从上到下感觉到良好。 回去的路上心情舒畅欢悦，一路说说笑笑。 一路步行转车再步行，也没感觉到有多累。 因为提前准备好的原因，返回用的时间反而比来时要少两天。 一路辗转，从大兴安岭返回，距离长白山还有一百多里时，各队就由各自队队长带离。 长白山山脉呈南北走向，整个长白山山脉范围南北长度1300公里，面积大，森林公安部队分散，不可能来到长白山山脚再返回，那回去的路就太远。 各自离开，谢一城所在队伍二十多人，由吴孝带领返回大队。 嘉奖会有，但是因为长距离行程，为了不影响战士们休息，将会推后，也不会进行聚集性嘉奖，到时会直接通知到所在大队。 这次谢一城所在大队选拔出来的森林公安战士，因为成绩好的原因，是主要嘉奖对象。 至于嘉奖什么，包括吴孝也不知道，上面还要回去再商量。 到底放后，谢一城也没有脱离队伍回家看，跟随着一起回到大队。 “啥？咱们队排第一？” 谢家康听着吴孝的话吃惊问道：“你说的是咱们队？不是哪个人？” “人也是第一，队也是第一。” 说完吴孝停顿下，转口道：“不只是队第一，是咱们队分两个小队，拿了第一跟第二，一城凭借个人能力又拿了个第一。” 谢家康听着惊住，个人第一，队伍第一第二，这是他在的大队？ 去之前想过能拿到成绩，但是没想到成绩竟然是这样。 一开始没跟赵肋聊的时候，谢家康甚至都没想着队里能拿成绩。 毕竟去的地方是隔了上千里的大兴安岭，地方跟长白山肯定是不一样的，头一年积累经验，后续要是再比试，再冲成绩。 结果这去一趟，拿了成绩，还拿最好的！ “老谢，你别看不起咱们队的同志，更不能小看一城，他啥能耐你能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他啥能耐，第一次跟着进山打东西，就敢捅头狼，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我真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大事来。” 吴孝笑道：“那你还是小看他了，你在大队长时间忙，他在小队里巡山护林，虽然都在大队里，隔的却不近，处的时间少了。 “人家喊你大哥的，结果你都不怎么关注他啥样。” 谢家康无奈道：“我是他大哥，可是我这在大队哪有闲着的时间，大队里几百位同志，下面这么多屯子，这事那事，各种后勤保障调度都要我忙。 “我这怕掉队跟不上，一直在学习，下小队想去见他，他要是进山等不到，我也不可能长留。” 吴孝点头：“这倒也是，你这可是有半年没回家过一趟，这家离得没多远，想回却回不去。” “咋回？大队里这么多人，家离得近的这么多，我回去他们咋看我？还有那些离家远的没办法回去，又咋看我？ “只能以身作则，不然没办法树立威信。” 听着谢家康的话，吴孝感慨道：“老谢，你这一直学习是对的，说话都跟之前不一样了，我相信你还能往上继续走。” “走啥走，先做好现在工作吧，忙得歇不了脚。” “其实减轻你的压力，我有办法。” 谢家康听着赶忙问道：“啥办法？老吴，咱们这搭档工作可有段时间，没有吵过架急过眼，别在这时候勾人。” “你这咋还迷糊了？咱们队里不是有人之前干过这些活，年轻还有经验，你让他来干不就行了？” “谁？咱们这还有谁？老吴你跟我整迷呢？” 吴孝无奈道：“咱们大队谁之前在省城工作过？谁又主动申请下地方的？” “赵肋？” “对啊，人家知识分子，工作经验丰富，你这些挠头的活他忙活起来不是简简单单，别让他在那小队待着，喊回大队来。 “这么个人才在那边兼任个小队长，不是大材小用嘛。” 谢家康听着一想还真是，赵肋之前就有经验，还愿意主动下基层进行调研学习。 再加上上次去下面小队见赵肋，他已经有想法要回来，只等这次比试结果出来，要是成绩好，小队长让其他人当。 那边的情况已经平稳下来，后续进入的部队战士也已经融入其中，不需要他在那继续看守。 “回头咱们过去一趟，找他说说比试成绩的事，咱俩到时一起劝劝，让他来大队。” “那小队队长人选选谁你有想法吗？”吴孝又问道。 听这话，谢家康头疼不已。 按照吴孝的说法，比试成绩个人第一团体第一都是跟谢一城有关系。 加上之前谢一城频繁立功，人年轻但是超出同龄人的稳重，有责任感，背景调查也极其靠谱，如果要提拔也会优先提拔谢一城。 可问题就在于，他跟谢一城的关系太近，就导致这开口提，反而会让不了解情况的人以为，他是任人唯亲，故意提的谢一城。 这样对他、对谢一城都不会有好处，还会让一些本就没有的事传开影响后续。 他不要紧，三四十岁的人了，年龄就限制了往上走的路远近，可谢一城还年轻。 “我……” “你这不知道咋说，说明心中的人选很清楚。” 看着谢家康吴孝开口道：“这事我来办，后续去找赵肋你也不用去了，我去劝一下，顺便把事跟他商量商量。 “小队队长人选肯定不能从大队下去，很影响队内熟悉，加上咱们同志比试立功，优先考虑队内。 “白平安跟段文两位同志我看的清楚，虽然表现也不错，但是跟谢一城相比差的有些多。 “你的顾虑点就在于你俩都姓谢，你想着任人唯亲，但是你没想过举贤不避亲，他的成绩不是靠你得来的，是靠他自己的能耐争来的。 “我主张在赵肋同志回来后，由谢一城同志担任小队队长，老谢，你看如何？” 第801章 赶紧说 “那你来办。” 谢家康将事交出去，这件事避嫌，让吴孝跟赵肋两人去商讨，再提议上来内部开会。 副大队长和指导员提议，到时会上他在持中立不表态，总没有人会借题发挥。 如果过不了，那他就只能站在谢一城立场。 中立嘛，受环境影响也正常。 两人商讨完，齐起身去查看回来的人。 二十多人，在大队部还是能安排下的，只要不挑地方，不论是睡觉还是吃饭，都能安排到位。 众人临时在大队歇息一天，等明天就各自返回所在小队。 晚上谢家康跟大队内其他战士跟干部接风宴，用不太富裕的物资接待返回的战士。 谁让大队下面战士有成绩，大队同样沾光。 众人一路行程，心情再好也掩盖不了路上吃的不行身体劳累，回到这瞬间放松下来，热热闹闹吃喝后，早早歇息。 第二天一早，队伍分散，各自返回各自小队驻地。 有几个驻地人数较少，只有一到两个人，大队这边安排人给送回去，避免路上出现意外。 后续吴孝没有在大队停留，跟着谢一城三人，一起前往所在小队，一同随行的还有大队的两位其他战士。 吴孝这次是打算到地方，跟赵肋说好，最好现场直接将事情给安排好，后续带着赵肋直接回大队。 进山这么久，赵肋作为一个指导员，一直在基层待着，熟悉工作也足够久，该回大队了，大队确实缺少人手。 既要向下对接，也要跟上交流，平时工作任务也不少。 一行人一路走，回到小队驻地门口。 刚刚从门内出来看看的张富贵，迎面跟一行人撞上。 “诶！一城！”张富贵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众人，“你们啥时候回来的？那边忙活完了？” “刚回来，咋了？不让进，队里给除名了？” “说的啥话，你回来还能不让你进，赶紧进去歇着先。”张富贵让开身位招呼着，“今个在山里刚打了一头傻狍子，你们算回来着了。 “一城，你使使劲，动动手？” 谢一城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打着东西请吃好的，合着这刚回来到地方还让我动手。” “那吃好的可不是要让你动手嘛。” 几人说说笑笑闲扯间入内，听见声走出房间的赵肋看着人一愣，赶忙走上前：“咋回来了？都结束了？” “结束了。” “成绩咋样？第几？” “成绩咋样也让歇歇，我们这大老远回来的。” 吴孝开口，赵肋才反应过来：“老吴，你咋来了？” “别老吴老吴的叫，老谢喊就算了，他年纪够，你这小年轻文化人，喊叔就行。” 赵肋乐了：“我倒是不介意，叔他介意吗？” 吴孝有些尴尬笑了笑：“咱们各论各的。” 谢一城打量着两人，心里如明镜般，这两人家里绝对熟悉。 “先进来歇着，这边正做饭，我让同志多做几份。 “你们跟我好好说说啥情况，在那边整得咋样？不然我这心里跟猫挠的一样。” “这有啥着急的，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聊，正好我有事找你。” 看着吴孝表情，赵肋知道有事，跟谢一城几人招呼一声，两人离开。 进屋赵肋压低声音问道：“老吴，出啥事了？” “没啥事，这不是回来了吗，我顺便来看看你。” 瞧着赵肋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吴孝淡了开玩笑的念头：“确实有来看你的想法，不过首先还是要给其他同志先送回来。” “这话我相信是真的，其他事呢？” “要不说你聪明呢，在小队这确实有些浪费人才。” 吴孝直接道：“你自打进了森林公安大队开始，就在这个小队里，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赵肋瞬间听出来意思：“大队想让我回去？” “要不说你脑子活呢，一句话就听明白。”吴孝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压低声音说道，“老谢想让你回大队，大队里缺人手，事情忙，你在基层待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熟悉知道基层工作，在这不如回大队。 “这次比试成绩不错，大队那边也想着你回去，提上来一个当小队队长，做模范带头作用。” 赵肋没有接话，反问道：“所以这次成绩到底咋样？啥样的成绩，让你专门跑过来一趟，要我跟着回去，还要现定小队长人选？” “不是现定，是回大队，之后再讨论商量确定人选。 “至于成绩，第一，第二。” “那行啊！我说怎么突然过来呢，合着去那边比试长了大脸了。 “咱们大队总共就挑了二十多个人，一个第一一个第二，这让其他队的咋办。” 赵肋高兴说着，他是想到能拿成绩，但是没想到一个第一一个第二，超出预期了。 “啥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是几个第一一个第二。” “几个第一？” “你自己挑出来的人，自己不知道啥能耐吗？” 赵肋听着赶忙问道：“第一全是一城拿的？”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单人第一是他拿的，团体第一第二是他带着拿的。” 吴孝感慨道：“你是当时不在场，你要瞧见，估计人都要乐晕。” “我现在听着也有点晕，一城就这么强？还是说头一次比试，其他地方的太弱了？” “上面首长直接伸手要人了，你说是一城强还是别人弱。” 赵肋听着陡然瞪大眼：“你同意了？” “我咋可能，跟着咱们长白山的领导一起好说歹说，让上面首长才放弃。”吴孝回忆着当时场景一阵感慨，“你是不知道，首长想要一城直接去总部，或者去作战部队进侦察连，还可以选择狙击兵训练进入狙击部队，当时给的条件可好，进的都是主力精锐部队，让首长放弃可是难。” “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他那一身的能耐，想藏都藏不住，脑瓜子就好使。” “那脑瓜子哪是好使，那是太好使了。” 吴孝作为当事人，经过他全知道，规定允许范围内，用自身能耐拿第一，关键是别人还没法说，这就是个人能耐的体现。 规则就在这放着，你不主动想着尽快到达地方，难道指望别人有脑子的等你？ 来年这条规定如果不硬性规定禁止进山制造雪板的话，来年其他队肯定也会用这种方法，本身又不是难做的东西，只要制作速度提上来在山里够用就行，反正比试过后就丢。 跟着吴孝聊了一阵，仔仔细细将比试过程了解清楚后，赵肋想了想开口：“我明白咱们大队长的意思了，不过小队这边有些事我需要安排好，到时候再过去，小队队长肯定要卸任，我这一直都是兼任，没什么可留恋的。 “小队队长大队长那边选了吗？” “没呢，这不是要等你回去才能定。” 赵肋疑惑：“这事他当大队长就直接定了，商量你跟他就定了，还用等我？” “没你不行，毕竟这拔尖的人就一个，选谁基本定了，老谢也姓谢……” “合着还担心别人说闲话，故意提自家人？够小心的。”赵肋想了想，“那还回去商量啥，咱俩在这直接就定了，整那些虚的，回去也是做做样子。 “大队长他想避嫌，那不找他，咱俩定。” “这不符合规定。” “很符合，他避嫌咱们两人商讨，很合理，还是说你有其他人选？那咱们是要回去好好聊聊。” 赵肋这一阵快嘴，给吴孝说的无话可说，索性就按照赵肋说的定。 对于赵肋安排后续返回时间，吴孝还是有异议，他这次带了战士来，就是想着一块回去，省的后续还让人专门送一趟。 越早回大队越好，事情太多，他走了这么久，不少事压着。 吴孝跟赵肋又聊起最近山里发生的事后，越聊越起劲。 许久后，随着外面一声喊，两人才停下聊天，起身出屋。 “吃饭吃饭，可饿死我了。” “一城你先吃，你这功臣，你不动筷子没人敢先吃。” “长毛你可真行，人家一城大老远回来，你还拉着他给你做饭。” “这话说的，难道你不吃？” 一众人热热闹闹聊着，赵肋走上前：“一城这才刚回来，你们这就让他忙活，小心今后他给你们穿小鞋。” “那不能，一城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穿小鞋都是上面人给下面人穿，我们这一样的，穿不上。” “对对对，是这么个说法。” 谢一城听着没接话，招呼着吴孝跟一同来的几位战士坐下吃饭。 “终于吃到一城手艺做的饭了，太他妈香了！” “香！香！” 白平安跟段文两人狼吞虎咽，看的众人有些愣住。 “你们去那边干啥了，不给你们吃了？” “吃的好，但是做饭的同志手艺跟一城没法比，还在家里的饭最好吃。” 谢一城笑了：“那回头我也不进山，专门在这给你们做饭算了，给我支几个人，我当个炊事班班长。” “那不成，炊事班班长都是老干部，你这年轻当不了。” 赵肋听着声接话：“炊事班班长这年纪确实当不了，不过有其他的能当。” 众人齐齐望向赵肋。 “正好有个事跟大家伙说，你们吃你们的，我顺便说。” 赵肋放下碗筷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谢一城身上：“之前我跟咱们队里都说过，这次比试很重要，选拔出来拿到名次，回来很有可能提干。 “现在比试的人回来了，成绩非常好，所有比试队伍里，咱们大队抽出去的二十多位同志成绩排第一，咱们小队三人又是大队成绩第一。” 众人哗然，瞬间看向谢一城几人。 “看我干啥？赶紧吃饭，不就是第一嘛，又不是没拿过。”谢一城满不在意说道，“你们也就是懒了没在意，但凡努努力，你们过去也能拿第一，头一年简单，大家都不熟悉，有手就行。” 白平安跟段文两人将脸埋在饭碗里全程没有抬头。 谢一城说的太不是人话了，什么叫有手就行，要不是谢一城带着，整个队排在前半边的都没有多少，真是一个人带飞一队成绩。 “一城，你这能耐咱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你在整个东北都能排第一啊！” “东北森林公安部队比试中排第一，注意用词，东北几千万人，这第一谁敢领。” 半岛战场上，精锐战士这么多，谢一城真不敢保证跟这些战士比试能比的过，那些是真“神仙”。 如果将这些战士的“神仙”表现拍成电视剧，给人第一感觉是真无脑神剧。 可是这些经历都是真的。 电视剧可能需要逻辑，但是现实，不需要逻辑。 “别看了，就是第一，整个东北森林公安部队第一。” 赵肋看着众人说道：“之前我说过，我是大队指导员，兼任着小队队长，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小队队长也该还回来了。” “指导员，小队队长还是要你来，没你可不行。” 赵肋摇头：“这世界上缺了谁，都不会灭亡，小队缺了我也一样转。 “而且我这边也要回大队，说不准今后还要往上走，你别骗我一直留在小队里给你当小队长。” 虽然赵肋是带着笑意说的，但是其他人听的却心里堵得慌。 “指导员，你要能往上走我们肯定不拉着你，可你这事太突然了，早点说我们还能进县城请你下馆子吃顿好的。” “人活一辈子，突然的事多了去，这不算啥，今后吃饭的时间还长着呢。” 赵肋说完后看向吴孝：“这事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我来宣布吧，你先吃饭。” “行。” 吴孝瞧着望向自己的目光，提声开口：“刚刚指导员也说了，大队有工作需要他，小队队长后续肯定是担任不了。 “经过大队和赵肋同志商量后，决定出小队队长人选。 “由谢一城同志在赵肋同志卸任后，担任小队队长。” 第802章 小队队长，谢一城 随着赵肋话音落下，现场为之一静。 众人齐齐看向谢一城。 “看我干啥？我啥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回来。”谢一城也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宣布让他来当小队队长，有点出乎意料。 按照谢一城的想法，就算提这件事，起码也要等这边安顿好休息一段时间再提。 赵肋在这边干的好好的，换人也要交接等一阵。 关键是谢一城从大队回来的时候，也没从谢家康那听说关于小队队长的事，以为赵肋卸任的事还要往后拖，没成想现在就出结果了。 小队长人选谢一城也心里有数，在赵肋说要卸任小队长，人选会根据这次选拔出人比试的成绩比试来定时，就大概知道结果了。 起码没有去的人就很难再被选上，平时在小队里，管理能力是看不出的，最多就是带领小分队进山，人数还不够一个班。 只能依靠个人能力出众，再依靠个人能力来服众。 “一城，你当小队队长我没意见，第一个支持！” “我双手赞同！” “我五肢支持！” “？？？哪来的五肢？只有四肢。” “娶个媳妇吧，不然人都是傻的。” 先让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招呼着谢一城。 不是没人心里没想法，是现实真比不过，不说这进山打猎巡山护林手上技术，解决争端救火的能耐，只是那一手堪比城里厨子的做菜手艺，就让他们吃得嘴软。 更不要说，谢一城最能耐的是回家结婚待几天，之后过了两三个月，媳妇怀孕了。 在山里打东西，也是一枪打致命点，家伙事一打一个准。 这枪法是真准啊！一枪命中。 有时候他们想想也是难受，谢一城真就是全方位各方面碾压。 要是只高一些，那小队队长职位还能争一争，正经来不搞小动作，毕竟属于提干嘛。 可是这直接碾压，就让人根本提不起想法。 尤其是他们看到小队内跟着谢一城一起去的比试的白平安和段文两人埋头吃饭不出声。 除了赵肋说出小队队长人选的时候抬头看了眼谢一城，其余时间都是吃着饭听着事。 这两人也是有成绩的，这都不带争的，其他人更不配。 能力出众，口碑好，脑子活，没有去之前就这样，去比试后有了成绩更是加成极大。 “没有同志有异议？看来大家对于谢一城同志担任小队队长还是很认同的，那就这样，后续我会在小队里留下一段时间，将工作交接完成。 “今后大家要是有事解决不了，或者是心里闷想找人唠嗑，可以去大队找我。” 赵肋说完一摆手：“没别的事了，都吃饭吧。” 随着赵肋话音落下，众人继续吃饭，但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些起伏。 今后队内的小队队长已经定了，好消息队里的人，更好的消息跟他们关系很好，唯一不好的消息，他们不是小队队长。 跟平时少有的是，可能是因为吴孝的到来，大家都是比较收着，没有各自闲聊，也没有上前找谢一城聊天说笑，显得有些沉闷。 吃过饭后，趁着其他人帮忙收拾着，谢一城主动找到赵肋。 “来的正好，我也想找你说说事。” 看着谢一城赵肋招呼着坐下：“我这次挑人没错，可算是长了大脸。” “指导员，你这也给了我个大惊喜，感觉有点着急。” “着急？你应该说大队长着急。” 谢一城疑惑问道：“大队长怎么了？” “在我面前就不要藏着了，平时咋喊就咋喊，你喊我反而觉得别扭。” 谢一城嘿嘿一笑：“这不是跟着指导员你喊吗。” 赵肋将茶水推到谢一城面前：“大队那边工作忙需要人手，我这边在咱们小队也锻炼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熟悉基层工作。 “现在大队长想要我回大队部越快越好，他跟你关系近没办法出面，那只能我跟吴副队长出面商量定下，这边小队队长选出来，我在这也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之后小队这边任务就交给你了。 “咱们一起忙活这段时间，我也全看着，要是没有你在，选其他人也能选，你在这，其他人想选都选不了，差的有点多。” 说着赵肋瞧了瞧太阳穴：“有时候人的能耐，表现在方方面面，聪明的人，会天生比别人方法多看的远。 “在我看来，你身上最突出的不是个人枪法耐力那些，而是你的脑子，好好活用，小队限制不住你。” “那我去争大队长？” “你有能耐顶上去我赞同，只要大队长愿意。” 赵肋说完停下，看着比自己年轻不少的谢一城有些感慨，本来感觉自己挺年轻的，现在看着将要成为小队队长的谢一城，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这样的人，除了自身歪的人想踩，其他人谁见着不欣赏想推一把看看，今后能走到什么地步。 “你来找我啥事我也知道，明天你准备准备回家吧，你媳妇也快生了吧？” “要不说指导员你懂我呢，等雪化后入夏就要到时候了。” “那时间确实不远了，批你一周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媳妇。”说完赵肋想到什么，“你之前跟我说去省城的要是去提前说一声。” “到时要去肯定提前说，去不去省城还在犹豫，我原先是打算去，可路远，即使有车也一路颠簸，那时候起码都九个月，眼瞅着要生，万一晃出来点事咋整。 “之前想的那些事，去大兴安岭路上我仔细想了想，这事必须想个万全的方法，要是能解决就去，解决不了，就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屯子里生。” 赵肋听着忍不住叹气：“你这想的也对，诶，山里面就是这样，啥都不容易，想进省城一趟都这么难，更不要提其他的。 “你先看看，回去跟你媳妇好好商量商量，要是在屯子里生，有啥需要的医药用品回头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回趟省城说一声，给你安排安排。” 第803章 回家 谢一城笑道：“那太感谢的指导员。” “你跟我客气啥，今后当了小队长，好好带队，做好领头作用，你今后身上的担子也不小。 “今后我不在小队里，大家都看着你，你今后回家的时间可没有我在的时候多咯。” “没事，离家不远，日常进山有条件绕一转见个面不耽搁就走，不在家过夜。” 赵肋抬头看了看谢一城：“你这刚成家娶了媳妇，能忍得住？” 谢一城听着一愣：“啥？” “装糊涂是吧？以为我没娶媳妇？我也是这么从之前过来的，刚成家这岁数，年轻的时候啥样我能不知道？” 谢一城有些头皮发痒，想挠头还是强忍住，他是真没想到，赵肋跟他在这讲荤段子。 “那……待两天？” “你自己把握好度，后续家不能不回，但是也不能太过频繁，既要照顾到山里的同志，也要想着家在其他地方，离小队距离很远，常年见不到家人的同志，不然难以服众，可能会有意见，影响后续工作。” “知道了指导员。” 赵磊点头：“就这些事，你回去好好歇着吧，这一路回来可是不容易，歇好明个一早精精神神回家。 “让你媳妇好好看看你，在家好好歇歇，后面留给你闲时间可就不多了。 “你也知道咱们大队长媳妇怀孕，全程没回去过，你到时候也替他回去说说好话，大队那边忙起来是真站不住。 “我到时候去大队也劝劝他，别光顾着工作不想家，到时候让他回去看看，孩子都要生了怎么能不回去。” 谢一城答应着。 谢家康上次回家，还是秋收后谢一城成家的时候回去的，在家里待了两天。 在家是全程没歇，白天揍小狗蛋，晚上“疼”媳妇，一下直接给事干成，枪法也是准。 后续再也没回去过，王芳在家照顾着小狗蛋跟初一，也没抱怨过。 可有的时候人心里想的事跟说的肯定有差，怀着孩子自家男人回家在身旁，平时有点难受不舒服，那能帮上忙，怎么都比不在强。 幸好身旁还有白敏兰还有李燕照顾着，胡碧芸也能帮点其他忙，一胜一勤有事喊一声也能过去。 这次谢一城回去，肯定是要帮谢家康说两句话。 当天歇息，第二天谢一城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返回，看着身旁也在忙活收拾的白平安一愣。 “九哥，你这是要干嘛去？” 白平安没好气：“咋了？许你回家看媳妇，不许我回家瞧瞧？” “我哪是那意思，我是说你跟指导员说过了？” “没说，指导员主动放假，本来小段也应该放假，可他家离这么远，回去时间根本不够，一块积攒到年底再回。”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问道：“你刚刚那话是啥意思？你去找指导员专门想着要回家一趟？” “我本来是这么想，可还没说指导员就主动提了。” “巧了，后面指导员找我也是这么个说法，让我回去歇歇，拿了好成绩就该有嘉奖。 “不过我没法跟你比，你这比我多个小队队长。” “说这些。” 谢一城收拾齐全东西：“啥小队不小队长，你要是能当上也支持你当。” “那我就不想了，没那能耐，该你当就你当，没人能抢得了。” 两人收拾完，带着黄豆出了驻地，一路向着自家屯子走去。 路上谢一城问了白平安回去多久，准备结束再一块回去。 结果白平安一句话说的谢一城愣住。 “指导员说的是，你啥时候回去，我啥时候跟着回去就行。” “这叫啥话？我回去你跟着回去，我要是不回去你也在家不走了？” “那不是要看你吗，这都要当上小队队长了，你还能在家里陪着媳妇不回去？反正你不回去我也不用回，到时实在不行，指导员那边急了，来人喊回去。” 谢一城没再跟白平安扯淡，他已经知道赵肋啥意思。 回去好好歇息歇息陪陪媳妇，等回来跟他交接工作，今后再想像这样长时间回家的日子，很难再有。 作为小队队长，以身作则必须有，想舒服，那就再往上走。 后续赵肋全程在大队，很少再下地方。 吴孝这次虽然喊着让赵肋赶紧去大队，最终还是妥协，等交接完事后再返回，事多先让谢家康顶着，不差这点时间。 白家屯跟谢家屯距离较近，谢一城先给白平安送回家，拒绝了邀请，带着黄豆加快速度往家走。 “进了屯子，正瞧见屯子里好些人在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不小。” 谢一城进屯，都没有人发现，走上前在人身后问道：“聊啥呢？” “咋还不知道呢？昨儿麻子他媳妇生孩子，是个胖闺女，长得可让人稀罕。” “对，那头发老密了，今后一定有福。” 说话间有人转头看向身后，瞧见谢一城一惊：“一城，你啥时回来了？” 周围人听着声音齐齐转身看向身后。 “我说谁还不知道麻子媳妇生闺女，合着是一城回来了。” “这衣服够新的，部队发新衣裳了？” “赶紧回家看看碧芸，估计都想馋了。” “瞎说啥呢？哪就馋了？” “那咋了，当家的出门这么久，换我我反正馋，一天都不行！” “你那哪是一天不行，你哪是一天几行！ “你家那口子走路都飘着走，可饶了他吧！你现在也怀着孩子呢。” 谢一城听着面前一帮大嫂子婶子说话，头都是大的。 到底是生过孩子的，说话真就一点不藏着掖着，这说话确实有点违禁。 幸好屯子人被谢一城跟胡碧芸还有屯长之前都说过，别在孩子面前啥都说，他们上课不一定学的快，但是学话个顶个的强。 之前有个孩子，在屯子里闲聊时，还学着家里人半夜忙活事叫喊，各种词从嘴里蹦出来，整个屯子听着都炸窝了。 有些事在家不说啥，夜里动弹也没啥，这当面孩子这么说就让人绷不住了，现场当时就跟点了火山一样，瞬间爆了，家里人真的是可劲抽。 要不是周围人拦着，真能打坏孩子。 不过自那以后，屯子里也注意起来，不论是忙活事还是说话，都要避着点。 尤其是说那些比较放得开的话。 让谢一城最庆幸的是，不知道是胡碧芸在山下长大对很多事避讳，还是因为念书识字的原因，又或者是没有生孩子的原因，没有被屯子里的嫂子婶子们给带偏，暂时没有发现有这方面的倾向。 两人也就是在屋里就两人的时候，会说些比较放开的私房话，不足为外人道。 包括萝卜头媳妇张翠花，也没见有这样，但是按照屯子里这聊天方法，估计也快了。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人家生孩子了，正好回来沾沾喜气。”谢一城开口回道。 “那是要沾喜气，碧芸头一次怀，多沾点，麻子他媳妇福气足，次次生孩子都顺，次次进去就一刻钟就生了，没受罪。” “回来给我家小子娶媳妇也要娶大盘子的，实在不行骨架大也行，回来好好养养身子养起来。” “大盘子确实好，我瞅着全蛋他媳妇翠花，就好，我家小子长大要是娶媳妇，就娶这种。” “那你家小子要使劲干了，人家全蛋之前打仗还是排长，手下管着好几十号人，是干部，受伤才回来的，你不说多，起码也当个屯长吧？” 谢一城听着想笑，想要接话，从另外一边传来声音：“谁要当屯长？老昌都没让位呢，就敢当面说，小心给你们穿小鞋！” 听声声，谢一城扭头望去，看见老烟枪拿着旱烟杆走上前，赶紧打招呼：“老枪叔。” 老烟枪扫了一帮人一眼看向谢一城：“三儿，可是有相当一阵没见你面儿了，你这在山里这么忙？” “最近没在山里，我们那安排外出，去了大兴安岭那边去比试。” “比试？比试还要去那么远？” “跟人家比试，头一年，半岛那边打仗还没停，定的那边，等后面半岛定下来，明年或者后年就到咱们这来。” “那成。” 老烟枪没有问谢一城去比试什么，反问道：“大康那边你最近见到没？” “见了，我前几天从外面回来，在大队那边见着我大哥了。” “他还没时间回来？” “忙着呢，从我们小队开始要人了，人手不够使的。”谢一城疑惑问道，“老枪叔，是出啥事了？” “他媳妇那边最近有点不舒服，加上怀上孩子，想着他有时间，你回去的时候跟他招呼一声，让他回来瞧瞧。” 谢一城听着有些吃惊：“大嫂子身体不舒服？出啥事了？” “摔着了，昨儿夜里的事。” “老药叔看了没？” “看了，在养身子呢，说让进城看看，她硬是不愿意。” 谢一城听着招呼一声：“老枪叔，我先过去瞧瞧，回头我回去的时候去大队跟大哥说一声。” “行，你忙活完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刚从外面回来就这么忙活。” 谢一城跟其他人招呼一声，转身向家走去。 今天没有听见屯子里孩子念书声，应该是没上课。 到家里，谢一城没看到人，转身直接向着屯长家走去。 “大娘，忙着呢？” 白敏兰闻声抬头望去，瞧见谢一城一愣，随后赶紧招呼着：“三儿回来了，外面冷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先。 “吃了没？我现在给你做点你先等会，我泡药，等会儿熬上给送过去。” “我来前吃过了，我大爷他人呢？碧芸也没见着，一胜一勤小狗蛋去哪了？” “老昌老药一早带着小狗蛋下山买药去了，芳摔着了，屯子里药不够，” “咋不直接送城里去，这一来一回时间都够了。” “芳不愿意，家里还有孩子要带活要忙，她觉得没啥。” 谢一城皱着眉头：“她觉得没啥？她又不会治病，老药叔咋说？” “芳儿不愿意进城耽搁家里，老药跟老昌进城买药回来，他说也能养好，都一样。” 谢一城听着眉头微微松开：“这不是耽搁事吗，这下山买药一来一回，进城看病都够了。” “老药之前也是这么想，后来还是没强带着下山，本身就摔着，这还怀着孩子，要是下山路上再颠下，别颠出事。” 白敏兰手上活不停，将泡好的药放在陶罐中加上水端出屋外：“碧芸跟一胜一勤在芳那屋呢，帮着照顾初一，你喊一声她们能听见。” “我先去看看大嫂先，大娘你先忙着。” 谢一城转身来到王芳屋前，能听到里面细声说话的声音。 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 “碧芸，是我。” 没等谢一城再说话，屋里两个身影跑出屋。 “三哥！” “三哥！” 两声喊出，一胜一勤抬头望着谢一城，满脸惊喜：“三哥你咋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们，不想我回来？那我走？” “不走不走，三哥你可回来了，我跟三嫂都好想你，三嫂天天念叨你。” “说啥呢，啥时候天天念叨他了？” 胡碧芸从屋里走出，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别吵着大嫂歇息，先回家去。” 谢一城问道：“不是要照顾吗？” “里头有二嫂子看着呢。” “方便我进去看看？” “别进去了，你不太方便。” “一胜就方便了？” “他才多大。” 谢一城瞧着已经过了八岁的一胜，有些疑惑，这是八岁，还算小？ “先回家，回家慢慢说，别在这挡着。” 胡碧芸摆手，挺着厚棉衣都盖不住的已经明显孕肚向家里走着。 一胜一勤上前要搀扶着，胡碧芸轻轻摆手：“不用，天天想着我多差劲，走路哪能走不了，你俩这还小都扶不着。” “我来扶总行吧？”谢一城上前拖着胡碧芸胳膊，“想让我来就直接说，还掖着话。” “那你也不知道主动点，还让我说。” 谢一城看着胡碧芸明显丰润起来的面庞笑了：“我主动点？你也知道，我这情况不一样，平时你都扛不住，现在要是主动起来你是绝对受不了。” 第804章 家中事 胡碧芸听着话，望向谢一城，瞧着他微微挑起单眉尖，瞬间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这话，听着太上头，有点缓不过劲。 “瞎说啥，一胜一勤还在呢。” “他俩懂个啥。” 一胜一勤一脑袋问号，这俩人到底在说啥？ 胡碧芸轻轻顶了顶谢一城胳膊，使着眼神，让谢一城不要再说。 两人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一对眼就知道互相在想些什么，谢一城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后，谢一城跟一胜一勤坐了会，两人直接去给他做饭，看的谢一城极度欣慰。 都长大了，啥都会了，已经用不着他事事要操心。 趁着一胜一勤走开忙活，谢一城手掌放在胡碧芸的棉衣肚子处。 胡碧芸没有推开，看着谢一城：“咋突然回来了？最近没忙了？” “忙，之前隔一阵就回来看看，这隔了多久才回来一次。” 胡碧芸低头看着谢一城轻柔手掌抚摸肚子，脸上带着微笑：“任务重，先紧着事来，我在屯子里人多帮着，没啥事。” 谢一城收回手，贴着胡碧芸坐下：“这次没回来，是外出比试，地点在大兴安岭，隔着上千里地，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回。” “不用跟我解释，咱们一家人，说这些太见外了。” 两人对视一笑，互相握着对方的手。 不过紧接着又松开，一勤脑袋突然冒进来：“三哥，你想吃啥啊？” “吃啥都行。”说完谢一城顿了顿，起身走向一勤，“我来做吧，好长时间没吃过我做的饭了吧？” “好！” 一勤欢呼一声，扭头喊道：“一胜！别弄了，让三哥来做！三哥做菜给咱们吃。” 听到谢一城要做饭，一胜瞬间将手上东西放下跑出屋，让出来位置给谢一城。 瞧着一胜一勤眼睛盯着自己，谢一城瞬间明白过来，哭笑不得：“你俩行啊，这脑袋瓜子可以，在这算计我呢。” “没有，真没有。” 瞧着两人连连摇头，谢一城是一点都不带信的。 胡碧芸教他们俩有段时间了，加上年纪慢慢长上来，营养也补上，这脑子灵活度相比以前也好很多，聪明的不行。 不论是从念书识字，还是在玩的方面。 两人脑子一转，那小点子相当多。 也就是没往坏的方向使，谢一城也没有太在意过，小孩子嘛，都是正常。 接过来一胜一勤手上的活，谢一城看着食材，直接开始动手。 做饭对于他来说，真是的闲庭信步，手拿把掐。 “你们想吃啥？” “我想吃肉！” “三哥做啥我吃啥！” 一胜扭头看着一勤，眼神充满了羡慕，为啥你的脑子就这么活。 “家里有肉吗？” “有，前面学全进山下套子，抓了东西送过来，全蛋也跟着屯子里人进山，打了东西送了过来，吃不完都放着。” 谢一城答应着，起身去拿肉。 山里积雪已经逐渐融化，屯子里做的“冰柜”已经用不了。 不过天气回温速度慢，积雪没融化完，保存还是没问题的。 谢一城瞧见家里放的半只野鸡野兔子，还有一条狍子腿，屯子里送来的东西不少。 就是胡碧芸在家只有她跟一胜一勤一大两小三人，吃不了太多，加上怀孕吃的也讲究不少，有些东西浅尝辄止。 将东西拿着用水泡上，谢一城准备着其他东西，让一胜一勤去看看王芳或者出去玩，不用在家里待着。 “全蛋他媳妇孩子咋样了？”谢一城一边忙着手里活，一边问道。 萝卜头去年开春雪化成的家，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前两个月就是他媳妇生孩子的时间点，谢一城全程在外，也不知道消息。 回屯的时候也没看见萝卜头跟他媳妇，俩人应该是带着孩子去张家屯了。 作为沟通张家屯跟谢家屯的重要人物，萝卜头可是忙，两个屯子来回地跑，根本歇不了。 谢一城回来几次，能见到一次已经算好的。 不过想想萝卜头现在已经过上好日子，他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反正张大山那边能帮上忙，带媳妇回去让娘家人照看着也行。 “挺好的，长得可喜庆，还是个男孩，而且生的时候很顺。” 说着胡碧芸羡慕起来，生孩子很顺，不受罪，也不会出现意外担心。 但是看了看自己身材，再想想张翠花的身材，叹了口气，这是真比不了。 张翠花那盘子老大了，一看就是容易生孩子的，人家干活也有劲利落。 再看看自己，平时不论咋吃都是吃不胖。 谢一城说他喜欢这样的，胡碧芸一开始都不相信的，这年头都是胖点好看，也说明家里条件好。 后面成家了才知道，谢一城原来不喜欢太胖的。 但是生孩子的时候差距就出来了，盘子不如人家，身子不如人家有劲，生孩子不知道啥样呢。 没听见胡碧芸再说话，谢一城抬头侧身出屋看了眼，瞧着胡碧芸表情就知道在想啥。 “你这身子这么好，顿顿又是肉又是奶的，养的好，今后生孩子也指定也顺。” 胡碧芸听着抬头看着谢一城，神情突然有些波动：“一城，你说，我不去省城了行不行？” “咋了？” “生过娃的都说，怀着孩子怕颠，省城离咱们这这么老远，一路别颠着孩子受不了。” 谢一城放下手中东西，擦了擦手走到胡碧芸身旁轻轻搂住胡碧芸：“你想选啥咱就选啥，不进县城咱就在屯子里生，我大娘接生了这么多人，还没出过一次事，老药叔也在以防万一。 “下山路确实颠，路也远，万一出意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才是真没办法。 “老药叔不就因为大嫂怀着孩子，宁愿跑下山来回，也不想让她下山的嘛。” 胡碧芸地盯着点头：“对吧，我也觉得在屯子里比去省城要方便，要是离得近点咱们就去了，眼瞅着就要到时间，距离这么远呢。” “对，之前咱们都想少了，回头要是在屯子里生，我提前托人在省城给准备些医药用品，到时候能用得到。” 说完谢一城停顿语气，随后再道：“到时候咱们就安安稳稳放宽心，只要你没事就行。” “啥我没事？是都没事。” “对对对，都没事，然后男孩女孩都一样。” 胡碧芸看着谢一城紧张她，展颜一笑：“放心，都会没事的。 “生孩子我还想头胎生个男孩，今后跟咱哥一样，当家做主，能照顾下小的。” “依你，都依你。” 谢一城现在是怎么让胡碧芸舒心怎么来，还有两个来月满十月。 十月怀胎，左右不会差太多，可能早些天也可能晚一阵。 两人聊着，谢一城起身去继续做饭，胡碧芸起身跟着想要帮着烧火，谢一城瞧见上前扶着，被胡碧芸轻轻推开：“不用扶，你见屯子里哪个人怀孕不到头要扶了？” “那你刚刚不是让扶了吗？” “你不接着，一胜一勤就扶着了，他俩整天问我啥时候生小侄子侄女，到时候带着他玩。 “你没看到一勤天天带着初一，教她读书写字，等长大了，估计也能当个老师。 “等咱们孩子长大了，就让一勤带着，打小跟着学，等大点一勤出嫁了，他再带小的，一波拉一波长大。 “还有一胜……” 谢一城听着胡碧芸想象，描述着未来孩子长大后的场景，以及今后一胜一勤的未来，全程微笑不言语，只是听着。 对于胡碧芸想法，他不反驳也不赞成，只是作为一个聆听者。 之前回来时，胡碧芸从来没有天亮时就这么说，平时也就是睡觉前，两人躺在一起靠着，说这样的话。 现在天还大亮，中午饭还没吃呢，胡碧芸开始说这些。 怀孕时间长，确实影响人。 也可能是自己长时间不回来，加上胡碧芸怀孕双重原因导致会这么说话。 胡碧芸这边说着，见谢一城摆手示意，轻轻坐下。 一边说，一边看着谢一城忙活，她手头上也没闲着，点着火开始烧。 两个锅洞两个锅，一个烧粥，上面馏玉米饼子，另外一个炒菜用。 看着谢一城在面前忙活着，突然感觉到很轻松，之前不知道找谁说的话，现在全往外倒。 除了自家的一胜一勤还有孩子外，东家长西家短的全说一遍。 两人就这么一人说话，一人静听，一人烧锅一人做饭，男女互相分工，夫妻小聚极其和谐。 跑出去的一胜一勤全程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在那看人，还是被王芳李燕给拦住没让回来。 直到谢一城菜炒熟，大碴子粥煮好，饼子馏透，胡碧芸才渐渐停下话。 “今天不知道咋了，话有点多。”胡碧芸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一说这么久没停，关键是谢一城为了不打断她，全程没怎么出声，只会时不时答应一声。 “我回来不就是陪你唠嗑看看你的吗，有啥想说的可劲说，我全听着，跟我总不能还见外吧？” 谢一城盛着菜：“我没有放太重料，你怀孕要注意点吃，今天没时间，等明天咱们蒸包子吃，用白面蒸。” “这不年不节的，用白面多浪费，咱家也没多少白面，都是年前剩下来的。” “买回来就是为了吃的，难不成你还想着放着生崽啊？” 谢一城端着饭菜放上炕桌：“明个我再宰头羊，咱们包羊肉包子，到时候再喝个羊汤。” 胡碧芸哭笑不得：“你这一回来，咱家养的东西可就遭殃了。” “在外面忙活这么久，回来不就是想吃点好的，陪陪你唠唠嗑歇息歇息，山里东西再好吃，也没有自家羊肉好吃啊。” “宰宰宰，你回来可是要好好歇息歇息，吃点好的。” “对嘛，养羊不就是为了吃的，这东西下崽快，入春后过不了多久又要生，咱们山里面也没办法养太多，卖也卖不出去，就整着自己吃就行。” 谢一城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可惜烤全羊耗费的多，不然高低整个烤全羊吃。” “烤全羊那还是算了，你整一头羊炒着吃煮着吃，够吃好些天的，烤的话，当时吃着香，只是当时香，等凉下来不好吃，后面热着也没那味，还不如你之前整的羊肉串呢。” “合着你也想吃啊？” 谢一城抓住胡碧芸话语中漏洞笑道：“行，到时候整烤羊肉串，你到时候别吃多尝尝味就行。” 胡碧芸好似被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一城没再言语，盛好饭让胡碧芸坐上去，出门去喊一胜一勤。 正要敲王芳家房门，正好看见白敏兰端着药罐出屋，谢一城侧开身：“大娘，一胜一勤在里面吗？” “在呢，陪着说话，带初一玩呢。”白敏兰看着谢一城，“做饭了没？没做我现在给你做，刚忙活完。” “做好了，我来喊一胜一勤吃饭。” “进去吧，里面没啥。” 谢一城听着招呼一声，推门进屋，一进屋就闻到屋内浓重的中草药味。 借着光亮，谢一城看着屋里王芳躺在炕上，一胜一勤带着初一在下面玩，旁边还有个两岁不到的小子跟着，那是谢家有的孩子，李燕在旁边看着。 “大嫂，身体还好吗？” “一城来了，赶紧坐着。”李燕赶紧起身招呼着，“你大嫂歇着呢，不让她起了。” “不用不用，你们都歇着，我来看看。” 谢一城走上前，摸了摸初一被剪成的齐耳短发锅盖头，好似一个假小子一样。 初一抬头看了看谢一城，扒了一下摇着头，不让摸她脑袋。 “初一认生了。”谢一城收回手笑着道。 “可不认生吗，有几个月没见着面儿了，在屯子里待两天熟了就好。 “就是不知道你大哥回来，初一还认不认得。” 炕上的王芳轻声说着。 “等我这次回去，直接去大队找大哥说说这事，天天那么忙，家里头都顾不上了。” “别说了，他这岁数当个大队长不容易，他要是不忙，也成不了这样，别让他分心了。” 谢一城拒绝：“这情况不一样，要是家里没事忙就算了，就是平时少回家，这都摔着了，不回来看看哪行。 “我们指导员跟副大队长要回大队帮着忙活，身边也多了人，能帮他忙，让他抽空回来看看。” 王芳没有再拒绝，沉默答应下来。 “这咋摔了？之前怀小狗蛋跟初一都没事。” “踩空脚了，之前没遇到过，可算是让我遇见了。” “老药叔那边说了咋样？身子影响大吗？” “有影响，要慢慢养，养好了不耽搁孩子，养不好……” 王芳没有再说话，谢一城也懂了。 “等老药叔回来，我问问还有啥要的，等我回去先下山去趟省城，去买点药，到时候再去找大哥，让他回来顺道一起带回来，正好看你。” 谢一城说完陪李燕又聊了两句，问了问谢家有最近的状况。 有段时间不下山，不知道山下养殖场成啥样。 去年大水对养殖场有影响，但是不大，年末还准备继续扩产。 按照去年的定好的，今年养殖场是打算继续扩大规模，不知道会不会被今年水灾影响。 在得知到谢家有也有几个月没回山，李燕怀着孕也不好带着孩子下山找他，谢一城一阵感慨：“都忙，都忙啊。” “忙点多好，之前不忙的时候，窝在屯子里啥都干不成，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咋不比以前强。” 李燕跟王芳对于现在都很知足，除了自家男人没法回来在身边，其他的都比以前过的要强。 之前过过苦日子的人，才能理解到现在的日子多么来之不易。 至于暂时的分离，又不是永久，战争年代都过来了，这不算什么。 谢一城没再多说什么，招呼一声，喊着一胜一勤回家。 等采药人回来问问有什么需要的药品，到时候去省城一块置办。 只要不是青霉素和磺胺这种国内没办法自产贵的吓人的西药，其他的基础药品用具买点带回来没啥问题。 “三哥，还是你做饭香！” 一勤吃着抬头看着谢一城夸赞着。 “你这么说你三嫂可就不高兴了，这不是嫌弃她做饭吗？” 胡碧芸不受挑拨毫不在意：“可别这么说，我可没做过几次饭，一胜一勤现在两人当家，读书识字还要做饭给我吃，整个屯子里都知道。 “都说我嫁给你算是享福咯，家里还有两个小的照顾我，这要是在旧社会，我就是那地主婆，还要有人伺候着。” 胡碧芸说着自己先乐了。 “谁家地主婆住山里，咱家连带着我哥一户才十来亩地，十来亩地当地主，这地主但凡家里人多点，岂不是能饿死。” 谢一城夹着肉吃着：“你就老老实实跟我一起当无产阶级的夫妻吧，别想着地主的事了。” 胡碧芸全然不在意：“这可不一定，听说在豫省，有些小地主，家里真就十来亩地。” “地方不一样，算法不一样，十来亩地算啥地主，顶多是自耕农，就是比其他人多了几亩地而已。” 谢一城没再跟胡碧芸扯这些：“孩子衣服做了没？家里料子够用吗？不够我找时间下山一趟去买点，到时候给你买一身做新衣服。 “一胜一勤天天做饭给你吃，可是辛苦，给他俩也置办一身新衣服。” “三哥我不要！” 这次一胜抢着话说：“给小侄子做新衣服，多做点，都给他。” 一勤用力点头表示同意。 “替你们小侄子小侄女谢谢了，你们穿自己衣服就行，不差他的。” 胡碧芸摇头：“不用买了，家里够用，自打我进屯子开始，这几年你一直在往家里买东西，各种添置，布跟棉花没用完。 “别人家都拆着用，咱们家还有剩，还有其他东西也一样，都是多的放着。” “又不会坏，放着要用直接拿了。” 谢一城没有跟胡碧芸解释多解释。 平时手里有纸币，除了去合作社买东西外，下山进城能花也花掉，毕竟纸币还不稳定。 跟县里买东西用纸币，上山采摘皮货山货东西也会卖一部分进合作社送到县城，占了县里便宜，当然也要有供给，单方面占便宜没办法长久。 除了纸币，每次下山身上还带着大洋这种硬通货，也会采购一些物资用品。 主要还是谢一城提前准备东西，不然票证时代到来，想买没办法大量买。 就这谢一城也是小批量购买，不会引人注意。 红国的票证正式开启，就是在1953年，从北平颁布了粮食计划收购和计划供给的政策，标志着票证的开始。 刚建国一穷二白，在经历了资本家的混沙米，生锈器具，黑心棉等等事后，已经对这些人不再相信，前面在打仗，后面在赚“血汗钱”。 又因为生产力不足，粮食亩产量低，避免上下起伏过大，多重原因下推行票证。 今年推行的粮食计划只是开始，后续方方面面都会逐步进行。 在建国初期，一切都很难，勒紧裤腰带搞工业化过日子确实不容易。 吃着饭，谢一城跟一胜一勤说了明天宰羊的想法，问着两人想吃啥样。 只见一胜一勤眼睛冒着光喊道：“羊肉串！烤羊肉串！” 谢一城听着一乐，扭头看向胡碧芸：“不愧是天天跟你在一块，待的时间长，这要说吃啥跟你一样。” “那说明这东西好吃，我们都想一块去了。” 在一胜一勤的期盼目光下，谢一城点头：“行，那明个就烤羊肉串，多烤点，回来一趟让你们好好吃一顿吃饱！” “三哥最好了！” “烤个羊肉串就好上了？” 一家人谈笑间吃完饭，都不用谢一城去收拾，一勤跟一胜两人就帮忙收拾好。 “一眨眼都长大了，今后家里能帮上忙了，到时候等到了成家的年纪，一勤要是嫁人，你这心里难受不？” 胡碧芸看着一胜一勤忙活着轻声问道。 谢一城目光注视着淡淡道：“一个女孩，嫁人总是要嫁的，只要嫁过去别受罪就行。” 第805章 屯内 吃过饭，谢一城陪着胡碧芸歇会，随后出屋在屯子里跟各家人闲聊着。 雪还没化完，积雪还在，地还是硬的，耕地种粮还要一段时间，已经开了春，进山基本是下套子，不动枪。 山里东西也到了一年中最瘦，身上没有油水，皮毛差也不好吃的一段时间。 各家人除了外出有事以及在森林公安部队的，基本全在屯子里待着。 全在等着雪化完后，地面解冻，土中水分足去翻地种田。 没有什么比开春种粮更重要的事。 谢一城顺便问了今年屯子里的修路情况，今年跟往年不同。 因为之前找地方说了修路是得到了地方支持，所以今年除了谢家屯，附近山屯也会出人来一起建设。 山下也会找一些人向山上修，材料到时候也会送到山下，到时候让人去拉上山就行。 不过所有人都懂一件事，山下人向上修肯定不如他们山屯人修。 对于平原地区，这条山道根本用不到，什么样也跟他们没关系。 可是对于山屯人，这要是修好了，今后上下山都很容易，方便太多。 屯子里从过了正月开始，陆陆续续已经有几个孩子出生，这些很多都是去年开春前努力忙活的结果。 怀孕临近生育的也不少，屯子里孩子越发多起来。 孩子，代表着希望，真要是活不下去了，人会主动降低生育意愿，现在谢家屯人对生活还是很有盼头的。 这些年来的变化，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屯子里人对于之前迁坟地，将原先那片平地提前开垦出来，现在非常佩服屯里的前瞻性。 开荒地，从开始到逐渐变成熟地，最少也要两三年时间，提前两三年现在孩子多，多产的粮食足够在后续一段时间覆盖掉新的人口还有剩。 要是临到缺粮了再去开荒，两三年的时间耽搁下来，不知道成什么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雪化开春的原因，屯子里人脸上都带着笑。 谢一城逗着屯子里的孩子，好些岁数小的，长时间不见面都认生了，这可不行。 他这之前还是少年先锋队队长，不认识领头人可不行。 孩子家大人见了也只是乐呵看着，没人上前说啥。 山里孩子皮实，经得起逗。 瞧着谢一城逗乐，旁边有人问道：“一城，这次回来待几天？” “暂时定不了，后面要是有事马上就要走。”谢一城站直身，“我这情况跟之前在屯子里不一样，不是我想留就能留下。” “这也是，你这自打去了护林队那边，啥事都要想着其他的。” “森林公安部队，都改名了你还叫护林队，人家一城现在是公安，屯子里事他都能管得着。” “啥公安不公安，就是咱们谢家屯的人。” 听着身旁人聊天，谢一城笑了：“是，啥公安不公安的，按照政府的说法，我这就是为咱们谢家屯服务的，有啥难处就找我，能解决肯定帮着解决。” 没等身旁人接话，谢一城又道：“要是谁犯事落我手上处理，那我就给他解决解决。” “一城，我家男人夜里不愿意上炕，你瞧瞧能不能给处理处理。” “你拉倒吧！你家男人走路都打哆嗦你饶了他吧。” “麻子起码能歇息，这是一点都歇不住。” “咋了？我男人不愿意你说啥？你想上炕试试？” “我才不去，我自己有媳妇，我只跟自己的媳妇上炕。” 听着一帮人这嘴一张，荤话飞出，谢一城也是无奈出声招呼着将话岔开：“这家庭事我处理不了，我只能处理打架斗殴杀人放火这些恶性事。” 之后谢一城没再停留，揉了揉身旁几个小孩子脑袋跟现场人招呼一声去找黄学全。 生过孩子的婶子说话太猛，接话的男人都被说的舌头打结，谢一城也着实扛不住。 转身离开，谢一城去找到黄学全，看了看老刀客一家人。 谢一城在森林公安部队忙活的时候，黄学全已经照着媳妇娶回来，慢慢过上小日子了。 之前谢一城听谢土地说了，人家女方家里觉得黄学全人稳当，下地干活进山打猎这些不说，还会养蜂，这个就属于技术活了。 尤其听说，黄学全养的蜂还供到了县里省里，以后扩大生产后甚至还要送去北平，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更关键的是黄学全上门的时候，直接带着一罐蜂蜜去的，人家尝了后直接就认定了。 有能耐，手上有技术，为人处世稳当，岁数也合适，家里面也正常人家。 闺女跟着一起过日子，不会太受罪。 转眼就把事给定下来，没一个月，直接办成，主打一个高效快捷。 也更证明了一点，有时候女方要是真看上人，也会主动积极。 谢家屯这种情况不止一个，萝卜头也算是这种情况，张大山亲自上谢家屯来看人，也是积极主动。 有时候不得不服长辈看人的眼光，萝卜头跟黄学全两人自从成了家，小日子越过越红火，确实眼光好。 “你媳妇怀孕呢，让她歇着，我就是过来看看。” 谢一城进屋，黄学全跟媳妇介绍着，她起身就要倒水。 她之前听黄学全说过，这是教他养蜜蜂，帮着抓蜜蜂，合伙一起忙活的。 现在人在森林公安那边忙活。 “没事，比你媳妇晚好一阵呢，山里人没那么娇贵。” 黄学全看着谢一城：“你这刚回来我都不好去找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好好陪陪你媳妇才是真。” “这话说的，见面能用多少时间？” 谢一城接过水道了声谢。 “今年养蜂情况你准备咋样了？蜂箱那些都准备齐全了？” “备齐了，今年扩充养殖规模，之前说好的，这些都提前准备好，只要天暖和些，山里花开，就开始放进山。” 黄学全仔细说着今年的计划：“今年养的多，需要人照顾的也多，我打算让我爹也跟着一起忙活。 “那话咋说来着，上阵父子兵，我爹这手艺在屯子里也没啥用，开春也打不了东西，不如跟我一块去忙活这。” 第806章 黄学全的震惊 谢一城问道：“那家里咋办？” “我媳妇在家看着，还有鸭蛋也在。” 黄学全说完又道：“除了我爹，今年还打算找几个，到时候一起忙活。” “你看着来就行，都是一个屯的，不要整到最后都不好过。” “我懂，到时候分批看着，收成的时候看的地方分些出去。”黄学全解释着，“毕竟主要技术活都是咱俩之前忙活定下，看着不需要啥技术。 “要不是在外面容易有危险，让屯子里闲着没事的丫头小子嫂子婶子她们去看着也行。 “这样也不耽搁修路，可惜不成。” “这个还是算了，有些事不是她不能干，是相对来说哪个更合适，还是在屯子里忙活好。” 谢一城说完想了想：“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你问问，要是谁家女人愿意忙活，到时候安排安排。 “记得跟她家人都通通气，不然人家夜里睡觉，炕上就自己不愿意。” 黄学全满脸笑意：“不能，我已经知道找谁了。” “谁？” “谁家男人走道腿都是软的，就找谁。” 谢一城听着乐出声：“行行行，可是让你找着好几回，这都能想得到。” “我这都是为了他们着想，让他们媳妇忙活起来，趁着人不在家赶紧养养身子，不然在外面要是待一阵回去，造的更狠。” 一旁黄学全媳妇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推开门出了屋。 到底是刚成家没生孩子的小媳妇，脸皮还是薄。 谢一城听着无奈摇头：“你这天天在屯子里忙活啥，哪学的都是。 “后面你自己看着来，我是没时间管了，今后回来次数可能更少。” 黄学全听着一皱眉：“咋了？咋还能比之前少，你这前面有几个月没回来一趟。 “别到时候跟大康哥一样，动不动大半年才回来一趟。” “我这前面跟着上面一起去大兴安岭比试了，这刚回来就往家赶，这是正事。 “后面回来了，我们指导员也要走，就要忙起来。” 黄学全一愣：“你们指导员走跟你有啥关系？” “他走了小队队长就空出来，我这不是外出比试拿了第一立了功吗，就提我上来当小队队长。” 黄学全听着陡然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神色：“你升官了？” “啥升官了，小队队长算啥官，就是提了干。” “不是，你跟我差不多大，我在养蜂，你都已经当上队长了！” 黄学全脑子有些乱，好似各种线团交杂在一起。 他跟着谢一城一起在山里走这么久，知道谢一城能耐，所以才好好学养蜂。 本以为这养蜂养好，不断扩大养蜂规模，不求超越谢一城，只想慢慢追上谢一城脚步。 结果这还在想着今年扩大规模后蜂蜜丰收，谢一城回来直接来了个大的，当小队队长了！ 之前黄学全就记得谢土地说过，他那小队里有四十多个人，部队一个排也只是一半多点。 要是这么算，这小队队长可比排长管的人多，这级别起码也是排长吧？ 谢家良去了部队，去年传来消息还是基层士兵，今年不知道能不能提干，在部队留下来，谢一城这已经甩开半边天了。 “咱们分工不同，你养蜂，我在山里忙活，队不队长的没啥关系。” 黄学全没接话，反问道：“你跟别人说了没？” “这不是刚来找你唠嗑说吗，我媳妇都没说，头一个先找你。” 黄学全听着心里一热，要不说他愿意跟谢一城亲，说话做事确实让人舒心。 “那这是好事，我现在山里下个套子顺便带着枪，瞧瞧能不能抓点打些东西，等明个好好招待招待你。” 谢一城一摆手：“整这些虚的干啥，都开春了，山里东西瘦的厉害，没啥可吃的，明个我宰头羊整顿好的，到时候带你媳妇一块来。” “那多不合适。” “你来不来吧。” “去去去！” 黄学全满脸笑意，谢一城还是那个谢一城，即使当上了小队队长还是没变化。 谢一城陪着黄旭全又聊了一段时间，提前嘱咐，今年扩大规模养蜂后，等蜂采一段时间蜜后，下山去县里找人来山上看一看蜂箱里蜂蜜情况，以及养蜂规模，让县里放心。 要不是蜜蜂养殖，哪来的物料多给到谢家屯，不就是为了扩大规模后未来产量来的。 怎么也要让县里看到希望，上山瞧见蜂蜜后，心里有数。 到时候大概估计出今年大概产量，相比较去年能提升多少。 这样一来，也让县里多出些物料修山道。 顺便还可以让县里向地区伸手要，之前东西是打算供县里跟省城，你地区插进来伸手要，能给的比县里少？ 只要山道修好，蜜蜂再扩大规模，山里人再累点也无妨。 给出去的是蜂蜜，换来的是谢家屯以及周围山屯的未来。 就这么一条路，换来的可能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交代清楚后，谢一城跟老刀客说上几句后才转身回家。 胡碧芸说她不能睡太久，今天要检查孩子识字呢。 “你跟三儿唠这么久，也没留下人家吃顿饭？” 老刀客看着谢一城走远，回家问道。 “说了，一城不愿意，明个他宰羊，让我带兰儿一块去吃饭。” “那你也别光带着两张嘴去，咱家养的鸡你给抓一只过去。” 黄学全无奈道：“爹，现在开春，咱家鸡瘦的不行，而且眼瞅着要去雪化完开始下蛋，拿过去干啥，回头收蜜的时候，我那份里好蜜多分一城点就行了。” 看着老刀客还想再说，黄学全直接定死：“爹，这事听我的，鸡回头下蛋兰儿跟鸭蛋都能吃，能补身体，一城家里也不差这只鸡。” 瞧着黄学全表情，老刀客微微嚅动嘴唇，抖动胡子没再言语。 黄学全年纪长上来，现在也娶了媳妇，养蜂还带着好些人，慢慢有了主见。 当初让黄学全跟谢一城进山，不就是为了成进退安这样。 就是真到这时候，老刀客突然觉得，随着年纪上来，这家，他当不了了。 第807章 结果 喊醒胡碧芸去教书，谢一城一个人闲着准备明天要做羊肉的配料放好，省得明天还要多忙活。 明天除了几个人要吃烤羊肉串外，萝卜炖羊肉这种滋补身子的也要做，红烧的也要做。 黄学全带媳妇来吃饭，加上自家四口人，怎么都要多做几个菜。 要是明天小狗蛋他们也回来，人说不准更多。 谢一城想着，手上忙活没歇着，将明天要做的提前准备好后，牛头去棚子里看了看自家牲畜家禽。 长达半年的冬季下来，家里的母鸡和牛羊都比入秋时瘦了，身上膘都掉下去不少。 幸好家里早准备了一些榨油剩下的豆饼掺杂着，偶尔作为饲料，才稍微减缓掉膘速度。 这年头精饲料喂养的牲畜还是少，条件不够，也仅仅是这样。 牛羊是止住了，可鸡是没止住，瘦的感人，谢一城都不好意思下手，只能留下，等长回来些肉，胡碧芸也生了孩子坐月子，再动手。 家里养的牛，谢一城这次回来打算问问屯里人，愿不愿意集资购买，属于屯内集体资产使用。 家里之前两头牛已经够累人的，现在胡碧芸怀孕，牛又多了一头，很多都是别人帮着来喂。 必须减少牛数量，但是又不能完全没有，纯人力耕地种田，太辛苦。 如果屯子里不买，谢一城回头问问白平安跟张富贵，问问他们屯要不要。 白家屯跟张家屯离的相对比较近，送过去也方便快捷，不会特别费事。 至于牛不愿意走？ 直接绑车上拉着走，这年头牛因为吃的营养不够，加上种类原因个头不大，一头成年牛小几百斤，远不如后世经过多年的配种孕育后，动不动就七八百斤打底的成年牛。 谢一城只要保证家里有头母牛，保证生育，能挤奶让家里人喝上奶。 再不好喝，也比喝水强。 至于羊，繁衍比牛快，但是数量始终上不来，往外根本卖不了。 之前谢一城就跟胡碧芸说好，只要家里羊超过5头，也就是一公一母加一到两胎的量，要么吃要么卖，必须控制量。 他们属于个人小户，又不是谢家有在山下的养殖场，要注意区分，最少要保证有一公一母在，这样能保证生育。 这样谢一城不在家的时候，家里要是吃肉，起码能自己来，不用去宰家里养的母鸡。 出门一拐，喊上老刀客来帮忙，放血剥皮清出肉和内脏，慢慢吃保底够一家人吃十天半个月的。 谢一城看着棚子里有头花斑羊咀嚼着干草眯着眼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今天敢对人看，明天就敢撞死人，要赶紧吃了，将危险提前解决。 等到晚上各家开始忙活起来，谢一城做饭，一胜一勤在旁边烧火收拾，胡碧芸站在一旁递着东西，有说有笑。 晚上随便做了点，吃好饭后，谢一城卸了一会刚要去烧水准备，白敏兰上门，说家里没人，想让一胜一勤晚上陪着一块睡。 纵使百般不愿意，想跟好久没见面的谢一城一起睡，一胜一勤还是被带走了。 谢一城跟胡碧芸对视一笑。 白敏兰还专门过来一趟给一胜一勤带走，确实有心了。 两人洗漱一番后，胡碧芸先上炕，谢一城去将房门关严实，检查一下确认炕烧热着，脱衣钻进被窝。 依靠在一起，谢一城感觉到胡碧芸跟上次回来好像有些变化。 之前回来两人只是靠在一起聊着话唠嗑，现在胡碧芸主动抱着他，就好像猫一样，特别粘人。 “咋了？” “让我抱会。” 胡碧芸抱着谢一城，靠在他胸膛上听着心跳声。 谢一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不应该是反过来，他去听胡碧芸肚子吗。 就这样过了半天，要不是谢一城听着胡碧芸呼吸不像是在睡觉，都怀疑她睡着了。 “你在家能待多久？” 胡碧芸缓缓抬头看着谢一城。 “你想我待多久？” “我想你一直陪着。” 谢一城点头：“那我回头跟大队写说明，从森林公安离开，到时候我回来好好陪着你。 “就是一时半会估计定不了，我这边刚被提上去当小队队长，指导员现在人还没走，让我回家来歇一阵。 “我这要不在队里干，回去要跟指导员先说一声，他主张我当队长，结果转头我这样，怎么也要给他个交代。” “你当队长了？” 胡碧芸支起身子看着谢一城眼睛。 “盖上被，小心着凉。”谢一城将被子给胡碧芸盖好，“当队长咋了，我这么能耐就不能当个队长了？” “能当能当，我们家一城最能耐了，你不当队长都可惜了。” 谢一城轻轻一巴掌拍在胡碧芸身后：“别拿哄小孩的语气哄我，也就是你现在怀着孩子，不然我给你教训的喊求饶。” 胡碧芸听着展颜一笑：“那你再等等吧，现在时候久了真不成。 “你也别从小队走了，都成队长了可要在那好好的，有津贴，还能时不时还能回来看看我，比大哥在大队，二哥在山下，家良当兵，还有咱哥去半岛回不来都好多了。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 谢一城搂着胡碧芸肩膀轻声道：“我没开玩笑，要是你想我回来，我就回来好好跟你过日子。” “不用不用，你好好在那边忙活吧，家里有一胜一勤陪着，小狗蛋还经常来逗乐。” 胡碧芸将头轻轻枕在谢一城胸口轻声道：“你有阵子没见小狗蛋了吧，小狗蛋现在变样了，没有以前那么皮了，说话做事也比以前好多了，现在会心疼人了，回家帮他娘干活，平时带初一。” “嗯？小狗蛋现在都这样了？” “嗯，变得可多，人都说过了自己该过的那个岁数，马上就不一样了，小狗蛋就是这样。” “那回头等小狗蛋回来，我做顿好的犒劳犒劳他，要照顾他娘跟初一，还要过来帮着你忙。” “嗯，到时候羊肉给他留点，好好让他吃一顿，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估计可高兴。” 第808章 你俩可不能这么往狠了整啊! 晚上睡觉，谢一城跟胡碧芸两人老老实实，谁也没有过线。 两人都知道现在时间要收着点，想忙活也要等生了孩子后。 一夜安安静静，没有一胜一勤在身边，两人就这样素睡了一宿。 中间除了谢一城起身添柴火避免屋内温度降低，都不带醒第二回的。 就这样在谢一城起身的时候，胡碧芸还是感觉到，在回到炕上后，胡碧芸眼睛都没睁，伸手继续搂住谢一城，继续睡着。 第二天醒的时候，两人都知道对方已经醒了，还是没有人愿意睁开眼，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才齐齐睁眼。 “坏了！起太晚了。” 胡碧芸瞧着钻入屋内的光线有些懵。 她就是想赖床跟谢一城多歇一会，咋这天都大亮，阳光都进屋了。 “这有啥的，怀孕多睡会咋了？本来就累。” 谢一城穿着衣服起身对外吆喝着：“来了来了！” 胡碧芸也没再继续睡，跟着穿衣服起身，在谢一城去开门时起身收拾着炕上被褥。 “刚醒啊？” 白敏兰看着谢一城笑着道。 “刚醒，大娘进屋说外面凉。” “不进屋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起来没，饭一直热着不好吃，白天睡久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一胜一勤在你大嫂家，没让他俩回来，你放心吧。” 白敏兰说完停顿下来看着谢一城压低声道：“碧芸怀着孩子呢，算算日子快到时间，头胎本来就不容易，你千万别胡来。 ” 谢一城哭笑不得道：“大娘，我是啥样人你还不清楚，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就是前面在外累的不行，回来可算是睡个好觉睡得踏实。 “碧芸怀孕也比之前贪睡一些，这才起晚了，真没有胡来。” “没有最好，日子还长，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候。 “起来吃饭吧，要是还觉得累，晚上睡早点，再好好歇歇。” 白敏兰说完转身离开。 “大娘来有啥事？” 胡碧芸一边清理着面颊，梳理着发丝，一边问着谢一城。 “大娘说让我别使劲整，怀着孩子呢，不然咋起这么晚。” 胡碧芸听着话瞬间顿住一脸窘态，即使面前是谢一城，也让她脚趾忍不住抓地。 “我回了，好好说的没整，别这副表情，笑笑。” 胡碧芸瞧着洗脸的谢一城微微张嘴，停了一阵才开口：“大娘这整误会了。” “是误会了，刚刚跟她说过了，大娘做好饭一直热着，等咱们去吃饭，看这天大亮再过一阵奔中午去了，才来喊的，洗好咱们去吃饭先。 “没有就是没有，大娘也不会往外多嘴说，放心吧。” 两人洗漱好后，推开门直接去白敏兰家。 屋里面没人，不知道是不是白敏兰怕他们吃饭看着尴尬，没有在面前看着。 “诶？白面馒头？” 谢一城掀开锅盖，饭菜在锅里热着，上面是热乎泛着黄黑的馒头。 相比较后世着名的八五粉，这个时候的白面粉，明显颜色更深一些，比泛黄淡深色的八五粉还要深。 八五粉就是100斤小麦磨出来85斤面粉，也导致麦子中很多成分磨在面粉中，属于面粉中等级最低的一种，口感虽然比其他粗粮好些，跟其他75粉70粉，甚至60粉比，肯定要糙上不少。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85粉都已经是白面细粮，更精细的面粉都限额购买，一次都是半斤一斤量。 相比较后续时间，现在因为技术和工具原因，磨面很多都是传统手艺，磨面慢不说，还需要人力不断筛选，面粉中夹杂着小麦的其他成分。 就这也是白面，属于细粮，要是早先怕是过年都吃不到。 也就是现在日子好些，家里有备着。 白敏兰这也是年前买的白面粉，一直放着不舍得吃，一直放到现在。 “大娘对你真好，你一回来就给你整白面馒头。” 胡碧芸看着，有些羡慕道：“之前除了年三十整了一顿，其他时间都没吃着。” “咋还吃上醋了？” 胡碧芸一愣：“吃啥醋？” 谢一城笑道：“说话这么酸，还说没吃醋，再酸下去就跟山里的兔子，眼睛都红光了，可注意点。” “我才没有吃醋，就是这么说。” 谢一城拿着馒头递给胡碧芸：“没啥羡慕的，大娘做估计是因为大嫂摔着，加上我回来做的，赶一块了。 “大娘心疼我，可我心里只有你，今天包羊肉包子，咱也用白面包，让你好好吃。” 胡碧芸皱了皱光洁的鼻尖：“那你可要做好了，做的不好吃我可不愿意。” “那必须的嘛，不好吃罚我喝一杯虎鞭酒。” “你可别胡来啊！” 谢一城一句话给胡碧芸吓的魂都要飞了，直到看见谢一城乐出声，掰下一小块馒头塞到谢一城嘴里，带着“凶狠”说道：“就知道吓我，赶紧吃饭，不许说话！” 两人逗着乐吃着饭，胃口也大开，这顿比之前吃的都要多。 饭后两人一起给屋里收拾着，出屋去接一胜一勤。 这俩昨晚上到现在一直被“镇压”不能回家，要好好哄哄。 进屋后先问了问王芳身体情况感觉如何，没啥问题后谢一城带着一胜一勤回家。 小情绪有一些，但是谢一城说要宰羊，瞬间情绪全没。 啥事都没有宰羊烤串重要，谢一城几个月回来一趟，吃一次可不容易。 谢一城这边去牵羊出棚子被在屯子里人瞧见，笑着聊了几句转身跟其他人扯上几句，正好被老刀客听见，拿上屠宰工具上找到门。 “老刀叔，真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就能整。”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歇息才是真，我这手上没活帮你收拾收拾，你别占着手，旁边看着就行。” 老刀客拽着羊绑好：“这季节羊瘦啊，膘少肉少，不打算再养养？” “下次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这次回来吃了先，等开春后羊也怀上，过不了多久也要下崽，不差这一头。” “行，那我就下手了。” 老刀客按住羊，一刀直接割了羊脖，血好似喷泉涌出。 第809章 一家人不求财富，只要团圆 要是换到今后，这场面一般不会让孩子看，可在这年头，孩子都是打小带，血腥场面见多了。 甚至都不用大人带，丫头小子自己就找上门看。 本来玩的东西就少，屠宰可是开眼的事。 “都好好看好好学，今后学会了回家宰自家的，学费就不问你们收了。” 黄学全在外面跟趴着栅栏看的丫头小子招呼着，推开木门进屋：“爹，不是说我来帮忙吗，你咋自己先忙活上了。” “你来帮我也是帮，上手来。” “诶。” 黄学全帮着老刀客，将羊血倒入木盆中。 羊血也是好东西，怎么说也是食材，做好了也是一道菜。 几分钟将羊倒立血放的差不多，老刀客手中匕首转动开始剥皮。 “这羊皮回头你晒透去去味，别着急做衣服。” “老刀叔你放心吧，我这之前也忙活过，这都懂。” 看着一胜一勤跟好些丫头小子看着，谢一城主动让出来位置：“那老刀叔你先忙活着，等你收拾好我再过来，先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行，你忙活你的先。” 一勤抬头看着谢一城跟胡碧芸扭头进屋，小脑袋想了想，还是选择留下继续看着，顺便伸手抓住一胜不让走：“好好看好好学，今后咱们也要会。” 黄学全瞧着一勤小动作，突然乐出声。 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 谢一城回屋收拾忙活一阵，将雪化后的衣服从家里找出，拿出屋开始晾晒，后面要带过去。 一些要带过去的东西也提前准备好，省得到时候要用的时候给忘了。 然后去取面粉和面，今天除了羊肉串，还要包羊肉包子。 谢一城后面炒菜打算在屋外面用大锅，打算贴上一圈饼子，上面贴锅下面沾汤，再整一个用面做的大“被子”盖在汤上，蘸透汤汁的面饼味道比肉还香。 还有上焦下软的贴饼，味道更别提。 将家里屯的萝卜拿出来清洗切好，谢一城打量一圈，总感觉还差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明白。 没粉条啊！ 怪不得感觉不对劲，做炖菜烧菜没粉条这怎么行，回头想办法整些。 粉条这东西历史早，传说春秋战国就有，文字记录从北魏齐民要术开始。 只不过之前没有红薯，用的多是稻米本土薯类，到了近代红薯大面积种植才开始逐渐普及。 还有一种关于焖子的传说，有一对兄弟晒粉条，粉胚刚做好持续阴雨天，无奈只能想办法，加了点油煎一下后，有喜欢吃蒜的人又加蒜汁拌着吃，口味相当不错，才有了炒焖子。 对于这种说法谢一城不太相信，毕竟油水这东西在以前民间那是相当缺少，哪来的油专门用来煎炒焖子吃，只当作一乐。 谢一城将想法跟胡碧芸一说，得到赞同：“咱们家也有白薯，红薯也有点，你啥时候做咱们一块忙活。” “过几天吧，我先出去问问大娘家有没有，借点来用。” 说着，谢一城走出屋，正好瞧见黄学全正在往这边走。 “忙活完了？” “忙完了，肉也按之前你说的分好了，你看还有啥要忙活的？” 谢一城瞧着远处老刀客已经在收拾东西：“没啥忙活的，我准备准备开始做饭，中午多吃点。” “要我帮忙不？” “不用不用，你歇着就行，我去大娘家整点粉条，家里没了。” “那不用去了，我家多着呢，等我去给你拿。” 没等谢一城说话，黄学全转身就走，丝毫不带停留的。 谢一城微微张嘴，没有开口。 反正吃谁的也是吃，不差这点。 粉条这东西，又不是说特别金贵。 此时院子里的丫头小子已经全部离开，刚刚谢一城在屋里忙活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屯子人喊自家孩子回家。 这个明显是知道谢一城家里今天要做肉吃，全围在这，到时候是给还是不给。 谢一城端着放羊肉的木盆回家，羊肠羊肚比较不好处理的内脏，老刀客也帮着清理好，回来谢一城再稍微清洗清洗就行。 带回家，将老刀客剔骨的羊肉拿出来，新鲜羊肉，肌肉还在微微抖动。 这些是专门跟老刀客说好的，用来包包子用的，骨头剔除，筋膜切掉，属于嫩肉，正好用来做肉馅。 这边忙活着，等黄学全转头将粉条拿过来，谢一城人都傻了。 “不是，你把家里面的粉条全搬过来了？” 看着黄学全将一麻袋的粉条放下，谢一城有些麻。 他就想要一斤左右就够使，黄学全直接整了几十斤过来。 “没有，家里还有剩呢，这你拿着紧吃，吃你能吃多少，回头我找时间再做。” “别回头了，等过两天，咱们一块做，我到时候走顺便带些去驻地。” “行，你说啥都行。” 谢一城提着粉条回屋，拿出来一斤左右，用烧着的温热水泡上。 这次粉条既要做菜，也要包包子，都用上。 羊肉剁碎后分成两份放入木盆中，后续切白萝卜，整一个白萝卜羊肉馅。 后续等粉条泡好，再切碎粉条放入另外一个盆中，又整了个羊肉粉条馅。 再将一些羊油切碎撒进去，加上调味料。 将之前和好放置的面切开，沾上一丝面粉，擀成皮。 包饺子这活就是一家人齐上阵，这个一胜一勤早就学会了，早先谢一城最饺子在其中包过铜币，个个都抢着吃。 “三哥，要不再包个钱吧。” 一胜包着包子一边说着。 “这是包包子不是饺子包啥钱？再说这也不是过年，你先把边捏紧，馅都漏出来了，你这包的放了钱，蒸的时候开了边，钱都漏出来，聚不了财的。” 一胜一边答应忙活着一边道：“可是你过年你也没回来啊，三嫂说等你回来再一起包。” 谢一城抬头看向胡碧芸。 “是没包，想着你回来一块包的，结果你一直没回来，这年就过去了。” “那要补上。” 谢一城放下面皮洗了洗手转身去拿铜币：“上次我没回来不算，这次给补上。 “这次咱们不求赚钱聚财，就要一个一家人团团圆圆。” 第810章 小狗蛋的变化，屯里日子 所以谢一城拿钱的时候，抓了十个，清洗几遍后用开水又烫了一会，然后才包进去。 4个人分10枚钱，这要是还吃不到一个，谢一城也没法了，总不能每个包子都放一个吧？ 这才包多少个包子，吃不到运气真差的没边了。 这边忙活着包着，一家人一起忙活，包好上锅开蒸，谢一城开始向外走，准备着今天的饭菜。 在院子里忙活着，余光突然扫过屯口，几个身影闪过，有人进屯了。 抬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屯长采药人已经回屯了。 “三叔！” 跟着回来的小狗蛋习惯性往一处地方望去，看见立在院子里的谢一城瞬间瞪大了眼。 不过跟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没有撒腿跑过去，而是扭头：“爷，三叔回来了。” “看到了，去跟你三叔好好唠唠吧，可是有阵子没见着了。” 听到屯长开口，小狗蛋这才撒腿向着谢一城跑去。 “回来了。”谢一城瞧着跑到面前的小狗蛋，带着笑道，“行啊，之前还是顺便带着下山，现在已经能跟着一道下山。 “这几个月不见，这个头往上长了一截，枪都背上了，不错，再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 小狗蛋嘿嘿笑着：“枪是帮我爷他们背的，又不让我用，三叔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个刚回来，没瞧见，还想着你啥时候回来，饿了没？” “三叔你要做饭，不饿也饿了。” 谢一城脸上笑意更胜：“长大了，都会说好听话了，回去先歇着，做好了喊你。” “那我先给东西送回家，等会来帮忙。” 看着小狗蛋跑远，谢一城心里也是感慨。 以前小狗蛋皮的厉害，不说天天挨打，三天打两顿肯定有躲过去的一天。 这才多久没见面，感觉好像突然懂事了一样，小狗蛋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来岁，哪怕这个年代结婚成家早，那也没到娶媳妇的年纪。 关键是这期间也没听胡碧芸说发生啥事刺激到小狗蛋，难道真是到了岁数很多事自然而然就懂了？ 想着谢一城开始思考，今后不能再喊小狗蛋了，年纪到了再这么称呼就太不合适，今后小字要去除，直接喊狗蛋。 这边狗蛋跑回家，屯长跟采药人走上前招呼着：“啥时候回来的？” “大爷，你跟狗蛋到底是一家的，上来都这么问，做个刚回来的。” “你这回来一趟可不容易。” “那看跟谁比，跟我大哥比，那算是好的。” 屯长听着点头问道：“大康那边啥情况？上次回来还是你跟碧芸成家，这一恍大半年过去，他啥时候有时间回来一趟。” “等我这次回去就去跟我大哥说说这事，大嫂都摔了，他这怎么也要回来看看。” “要是真忙就算了，他现在怎么也是个干部，家里这点事人多能照顾过来。” “这事还是要紧的。” 跟屯长聊了一会，谢一城又跟着采药人问了问王芳情况，确定静养一阵后才算放心。 顺便谢一城跟采药人说了胡碧芸生孩子的事，两人商讨后的想法。 采药人听着想了想回道：“屯子里生行，咱们屯子最近几年都没出过事，老昌他媳妇接生的多，手艺也熟，实在担心就多准备点医药用品准备着。 “王芳摔着但凡是没怀孩子都赶车带她下山了，怀了孩子后想的就多了，这要是颠出事咋整？ “现在还有点雪没化完，碧芸到时候临生的时候早就没雪了，万一路上车轮不注意磕一下，谁也没法保证不会有事。” 谢一城接话：“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好了才做的打算。” “那就留在屯子里生，东西提前准备好就行。” 说完采药人看着谢一城道：“还有一件事，临生的时候你能不能回来？ “人家碧芸头胎生，虽然比之前身体长了不少，可跟学全他媳妇、全蛋媳妇比，身子还是瘦。 “加上她家里面也没亲人在，你到时候看看能回来也尽量回来，生孩子时在外面哪怕只能听见你声，也是好的，回不来就另外一说。” 谢一城用力点头：“那肯定回来，我之前跟指导员都说过了，这事能定。” “能行就行。”采药人说完打声招呼准备去给王芳煎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谢一城，“对了，你回来注意点，知道你小年轻火力壮，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可能憋坏了。 “那你也要注意，碧芸月份到了，有些事该不忙活就不忙活了，时重时轻要分清。” “知道了老药叔，我心里有数。” 看着采药人离开，谢一城无奈了。 这咋都是提醒他要注意情况，不要深入的，这回来啥也没干呢。 再火力壮的小年轻，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犯浑吧，一不小心真容易出大事。 随后谢一城继续忙活着，开始做饭。 回去放东西的狗蛋此时也跑了过来，要给谢一城打下手帮忙。 谢一城直接让他接手烧锅的事，别的他也干不了。 红烧羊肉做好后，谢一城直接端回屋里锅内热着，又炖了个羊肉。 趁着炖羊肉的时间，谢一城去将炭火升起，进屋将串好的羊肉串拿出开烤。 刚刚还吆喝着要帮忙的狗蛋瞧着情况，眼神再也定不住，不停地往谢一城这边飘着，口水根本止不住。 “三哥，我想烤。” “三哥，我也要烤。” 谢一城分出来几串递给一胜一勤，让他两个也一起烤着，起码有参与感。 “你们三嫂在屋里干啥呢？” “给小侄女做小衣服呢！” 一勤左右转动着手一边说道：“小侄女要穿新衣服，三嫂给做的花衣服，可好看了。” 谢一城一边忙活着一边笑：“那让你三嫂给你也做一身花衣服咋样？” “我不要，都给小侄女穿。” 一胜在一旁点头，有样学样：“对，都给她穿。” “那你们可要穿旧衣服咯。” “没事没事。”一勤就跟小大人一样摆手，“我都长大了，有衣服穿呢。” “我也是！” 一胜一举手，随后笑脸一僵，木串上的肉被甩飞了出去，掉在地上。 “完咯！一胜你要挨打咯！” 没等谢一城说啥，一胜赶紧伸手去捡起来，嘴里喊着烫，给肉串了上去。 “别烫着手。” “三哥没事。” 一胜全然不在意继续烤着串，谢一城看着也没多说什么。 才吃饱没几年，粮食都是金贵东西更不要说肉了，掉地上也没啥。 谢一城让一胜去拿水冲了冲回来继续烤。 烤的咋样先不说，可这烤串的心还是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东北人天生藏在谷子里的烤串基因在，不论大人还是孩子喜欢吃不说更喜欢上手烤。 也就是之前没条件藏在心里，现在有条件后，这一个个的，热情的不行。 狗蛋添柴火烧锅眼神一直往这边瞟，没一会后也坐不住了，挤上前跟着有样学样烤。 幸好黄学全跟他媳妇一起过来，主动接手烧锅的工作。 不过黄学全也是坐不住，跟着一块来烧烤，胡碧芸出屋跟他媳妇一起唠嗑。 两个头次怀胎，没有任何经历的孕妇交流着经验。 众人一边乐呵聊着一边忙活着，再加上逐渐转暖的日子，让人心情相当放松。 “好啊！你们偷摸整烤串都不带喊我的！” 现场众人向着院外看去，瞧见院外个头不高脑袋特大的人一乐。 “我说全蛋，你这去老丈母娘家，一待就是这么长时间，现在舍得回来了？” “多长算长，家里没人陪着一起照顾翠花，她回娘家让我丈母娘照顾不比一个人照顾强，头一次生娃好些事都不懂。” 推开栅栏门进院随手关好，萝卜头看向谢一城：“啥时候回来的？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我还找时间回来。” “刚回来，这就歇了一宿，啥都没忙活呢。” “可别忙活了，回来就好好歇着，我孩子都生这么久了，你这才抽时间回来，比大康哥还忙呢？人家大队长，跟咱哥一个级别的。” 没等谢一城开口，黄学全笑着站起身：“你以为呢？一城人家都要当小队长了，怎么也算是个干部，小队里40来号人，最差也能当个排长，他不忙谁忙？” “啥？小队长？”萝卜头看着谢一城瞠目结舌，打量一番才开口，“你啥时候当的小队长？就藏着不说话？” “暂时这么定，回去才有结果，说不准啥也没有。” 萝卜头摇头：“大康哥在大队当大队长，要是真定你当小队队长，这事基本没跑。 “我打仗几年才当上排长，你这都跟我一样了。” “咱们这不能比，你是真枪实弹在战场上打硬仗死人堆爬出来的，你那个排长含金量高。” 萝卜头摇头不同意：“啥高不高的，按你这么说，你之前还在山里打过小鬼子，干下来洋鬼子飞机呢，跟我也没差。” “这有啥好比的，都越来越好了说这些干啥，以后好好干争取继续往上走才是真。” 黄旭全拿着烤的串递给萝卜头：“全蛋，别想这么多，来尝尝我手艺行不行。” 萝卜头没带犹豫接过来：“不说这些，我这都是过去的事，今后在山里跟媳妇好好过日子就行。” 说着萝卜头一口咬下一块肉：“香，你这手艺……” “咋样？”黄学全带着期盼看着萝卜头。 “下次别烤了，都没烤熟！” “没熟吐了，羊肉别吃生的！不差这一口，吃生食真要病了能要你的命。” 萝卜头本来还想咽下肚，听着谢一城的话停下吞咽动作，随口吐到地上，瞬间有半大狗跑上前抢走。 这烤串半天闻着，可给它们几个在旁边趴着的馋坏了。 “没熟？不能啊？我这烤了有一阵……” 黄学全自己尝了尝，瞬间沉默，将萝卜头手上没吃完的串接过老实坐回去，继续烤着。 谢一城跟萝卜头对视笑了笑，谁也没多说什么。 因为萝卜头回来，吃饭的人多了一个，帮忙的人自然也多了个。 羊肉萝卜包子加羊肉粉条包，咸鲜口的吃的那叫一个香 红烧羊肉加粉条，带羊肉炖萝卜，加上烤羊肉串，个个都是硬菜，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回来的萝卜头连呼赶上了，不然这饭他还真吃不上。 这点黄学全很是赞同，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至于包子里的铜币，谢一城包的时候专门挨了包子角，捏的时候能捏出来，吃的时候专门分了一下，每个人都吃到。 大人们对这就是乐呵笑一下，几个孩子反而是惊喜不已，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一样。 期间谢一城趁着包子热乎着，让狗蛋拿了十来个回去给屯长一家。 除了他老夫妻俩，还有三个儿媳妇带孩子，人均能分两个大肉包子，包子包的个头大，够吃一顿的。 狗蛋回来的时候初一跟在身后过来，抱着包子在怀里啃着吃，看的众人哈哈大笑。 吃饭说说笑笑，期间萝卜头对于谢一城突然担任小队队长也有点好奇，主动问了问，了解了一下情况，在听到谢一城说去大兴安岭那边比试，移动靶枪枪全在靶心着实佩服。 按照萝卜头的说法，谢一城这枪法能耐，只要经过一番训练，是能直接去半岛上担任狙击手，肯定能给王明那小子压下去。 要不是在战场上缴获了一把专业狙击枪，还搭配高倍镜，王明也到不了那么夸张的战绩，之前虽然枪法准，也仅仅是在排里，跟着谢一国到连再到营。 因为谢一国个人要求将狙击枪单独分配给王明，这才有了后续成绩的王牌狙击手王明。 前期大战场狙击对方军官重武器士兵，后期王明直接脱离了谢一国所在营部，在前线潜伏起来，进入了更加血腥残忍的狙击暗战，长期埋伏在前方。 狙击战比大战场还要冷酷无情，谁也没办法确定四周什么时候会突然有一杆狙击枪瞄着你的脑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扣动扳机要了你的命。 所有人都是潜伏在暗处的死神，要么让对方丧命，要么自己死亡。 对于萝卜头的夸赞，谢一城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他自认为有能耐，但是要跟王明这种长时间在战场上打狙击战，一杆枪要了几百条人命的神枪手比，那还是比不了。 半岛战场上的狙击手经过训练后还有长时间的狙击战，涉及的点很多，仅仅是怎么隐蔽身形，冬季趴雪地，夏季藏山林，平原隐身，抗冻抗寒，蚊虫叮咬等等这一切，都够谢一城好好学上很长一段时间。 战场狙击战，枪法好仅仅是基础，代表着入门，如果没有后续这些，枪法好也掩盖不了超高的死亡概率。 所以谢一城很感谢吴孝当初坚定不让他去东北总局进入作战部队，相比较那些地方，山林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主打一个“本土”，熟悉又安全，也符合他。 当萝卜头得知谢一城后续还在山里带着整个大队选去的人，在规则没说的前提下，别人几天山林穿行，他们悠闲一边打山货一边做滑雪板，一路赶到最前，将其他人甩的看不到尾时，也是乐的不行。 到底跟谢一国是亲兄弟俩，做事都很讲究，讲究中又带着一丝不讲究。 期间谢一城跟萝卜头问起了去年到今年入冬后屯子里的情况，去年就说好的谢家屯民兵队还有少年先锋队全部恢复训练。 少年先锋队因为年纪都不大加上要上课的原因，训练也就是排列队站，齐步走，训练量不大，最多就分个红缨枪，其他枪械都没有发。 大人们就不一样，女人因为怀孕、生育、带孩子，以及上了年纪的，所以普遍没有参与。 男人也去除掉一些上了年纪的，像屯长采药人老烟枪那些全都没参与，屯子里专门组织了一帮十七八到二十多的小年轻壮劳力训练。 年轻火力壮，闲着没事半夜喜欢折腾是吧，那白天就给好好训练训练折腾折腾。 最后再由萝卜头这个参军两年还是38军精锐部队的排长，来担任谢家屯民兵训练的队长。 虽然萝卜头之前受伤严重，养了这么久身体也没有彻底恢复到原先那样，那正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各种活也能干，只要别强撑着硬干就行。 作为当过排长的人，即使排里人数不齐，那也是排长，带屯子里这一个多排的小年轻还是轻轻松松。 要是别人还可能嬉皮笑脸，萝卜头来那没人敢现场乐。 萝卜头是真上过大战场经历生死杀过人的，那看死人的眼神，谁对视谁怂，丝毫硬气不起来。 开枪比试，也少有能比得过他的，萝卜头一个人就这么给整个谢家屯的小年轻壮劳力给压的死死地。 更不要说，还有屯长时不时看着，有时候他们媳妇家里人甚至弟、妹或者孩子也会在不远处甚至身边，要脸的人更不会在这时候整出事。 一个冬季下来，按照萝卜头的说法，谢家屯人被训练的还行，起码按照地方民兵队的标准来看是超格的。 少了热炕上折腾，加上时常进山开枪啥的都会，怎么也比新手强，拉出来打土匪应该是够使。 张翠花生前，张大山带着他媳妇跟两个小闺女还来看了一趟，瞧了谢家屯情况后，非要拉着萝卜头来年给张家屯人也训练训练。 不说跟正规部队比，只要能比谢家屯强点就行。 这话被屯长知道后火冒三丈，要不是人拦着当场能跟张大山干起来。 谢家屯刚整起来头一年，张大山就来挖人，这不是故意的吗。 张大山也有话说，他找自己姑爷回去帮忙怎么就不行了？山里面还有不让姑爷上门的？ 这事也就闹了小半天就没后续，张大山带着人吃了顿饭就回去。 张翠花还是在谢家屯生，这里有白敏兰接生，还有采药人在以防万一，怎么都比带回去强。 只是约定好生后出了月子带去张家屯，张大山让人来接走的，在张家屯照顾总比在家强。 只能说，有个心疼人的好娘家，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这样一来萝卜头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在屯子里训练，白天有时候顾不上张翠花，接过去也挺好。 屯长也知道情况，没训练两天就让萝卜头去了张家屯，媳妇孩子都去那了，还是刚生没多久，让萝卜头一个人在谢家屯训练，心也不在这，索性就过去。 心里对于张大山这种做法只能是感慨，有时候阳谋真的比阴谋更没办法防。 张大山心疼闺女没人照顾，也让萝卜头多歇息不耽搁事，接回去让家里人照顾任谁都要比个大拇指，这是亲爹心疼闺女想孩子。 人走了，萝卜头心也跟着走了，静不下来。 到底是在山里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斗了这么久在这地方输了一场，还没法说。 后续屯长直接接手，按照萝卜头的训练法照样练，反正已经习惯。 萝卜头回来屯子也没有待久，跟着谢一城吃顿饭唠嗑，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拿着东西就要回张家屯，媳妇孩子都在那边呢。 等下次回来就要到春耕，到时候孩子媳妇再跟着一起回来。 瞧着萝卜头还要一个人走，谢一城拦住，带着黄学全拿着枪跟着一起给他送到地方后再返回。 后续几天，谢一城在家白天日常跟一胜一勤小狗蛋逗乐，和屯子里人闲聊。 到了晚上跟胡碧芸好好腻歪腻歪，除了没有再研究研究探探路，其他时候也没歇着。 在不伤身子的前提下，有限的研究。 一胜一勤年纪长起来，加上屯长跟小狗蛋回来，白敏兰前面说还行，现在不行了。 谢一城一家人期间也在一个炕上歇了两天，这给一胜一勤找着机会了，黏糊的不行。 胡碧芸在一旁都说，她在家带一胜一勤，这俩人都没有这么黏人。 谢一城笑了笑没接话。 谢一国当兵走的早，那时候一胜一勤有记忆，但没那么深。 一胜一勤在开始长记忆后，全是他在照顾，不黏他能黏谁。 他是真扯着一胜一勤长的。 第811章 粉条制作， 临行前夜话 期间谢一城也按照之前想的，跟黄学全一起忙活起来，做了粉条。 因为产量原因，谢家屯种的多是白薯。 相比较红薯，白薯的甜度和口感都差了些，但是白薯的出粉率比较高，更适合做粉条，也正好存货多，谢一城选的也是白薯做。 粉条的做法也没有很难，毕竟光记载就一千多年，在没有机械化的时代，手工技术已经很熟悉。 谢一城跟黄学全带着一胜一勤鸭蛋几个，一起忙活着清洗白薯，将表层的泥土清洗干净。 随后再将白薯切成小块状放在石臼中开凿，将块状的白薯给凿成泥状后盛出再放入继续，这个过程全是人力比较慢。 幸好谢一城跟黄学全都是小年轻，身体好有力气，虽然有点耗费时间，两人交替着能顾过来。 等全部凿白薯泥后，拿出准备好的纱布过滤已经被锤成泥的白薯，连续过滤几遍，让淀粉随着水一起流入下面的木盆中。 纱布里剩下没有忙活完的白薯渣剩下的也不用丢，虽然经过多遍过滤，其中的淀粉含量依旧很高，手工没法将淀粉全部去除，这都能用。 后续不论是蒸馒头加去，还是会做酒都能用。 实在不行混合着其他调料可以当饲料喂养，牛羊鸡都能吃，这也是好饲料。 白薯淀粉水就留下来放在那，根据具体量来静放半天以上，让淀粉和水混合。 等着其中淀粉完全沉淀后，将上层的水小心倒掉，留下最下层的白薯淀粉晒干就行。 可是天气还是偏冷，即使是大太阳也没办法，只能将倒入锅中，将其中水分煮挥发，直到成块状，红薯淀粉算是成型，敲碎收起。 红薯淀粉好储存也能吃，有条件就在其中加上糖或者蜂蜜，没条件就用本身的味道，加入热水充分搅拌，将淀粉其中疙瘩搅的完全消失，也是一道小吃。 谢一城趁着空闲，将淀粉筛了一遍，用细腻的淀粉放了几个碗，其中加入了蜂蜜，倒入开水搅拌开，众人一人一小碗。 “三哥，香！甜！好吃！” “加了蜜能不好吃吗，等吃多了一样不好吃。” “再不好吃也是饭，能顶饿。” “这倒是，毕竟是白薯做的。” 谢一城自己也尝了尝，味道有些粗，淀粉颗粒还有，只不过其中加入了蜂蜜让味道发甜，盖过去不太明显。 淀粉好储存，留下一部分，今后想吃了拿出来一些，或者是做饭的时候勾芡用。 余下的淀粉再筛过一遍，将大块挑出来，砸碎再筛，多次过后，将淀粉加入少量水搅拌开，然后倒入木盆中平铺好不要太厚盖上盖开始蒸。 后续就是重复工作，等一段时间，继续在上面倒一层，盖上然后再继续。 只要避免太厚，层数太多导致没熟就行。 之后就是取出晾晒，人口切条。 相比较之前榨油，谢一城认为已经算简单。 毕竟榨油是真用力气，缺少机械的古法压榨确实不容易。 这次想着今后吃粉条能不要太费事，谢一城专门做多的淀粉面收起来，这种能进行长时间保存，日常也能饱腹。 要是粉条吃完淀粉面拿出来和水用后续步骤直接做就行，这样也简单。 等晾晒到差不多，切片切块都行，想吃粉条就切块切丝，想吃焖子直接切块，还有圆的扁的各式各样的全国各地都有，又根据做法不同吃法也有差别。 忙活完这些，谢一城在屯子里待的时间也到时候。 谢一城回去的事，他没跟一胜一勤说，其他家大人也没跟孩子说这些，他们好些还乐乐呵呵的。 胡碧芸虽然心中万般舍不得，也知道不能耽搁谢一城正事，这次回来时间已经够长，再强待下去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舒服。 晚上吃过饭，一胜一勤再次被白敏兰接走。 一胜一勤几次已经习惯了，反正谢一城还在家，不影响。 临行前一夜，谢一城抱着胡碧芸，两人借着淡淡煤油灯光亮唠着嗑。 “你这次回去，中间还回来吗？” 胡碧芸目光有些发散，靠在谢一城胸口人有些走神。 “应该不回来了，算着日子临近那时我再回来，也快了。”谢一城紧了紧手，“我明个走，去省城一趟，把之前说好的药跟要用的纱布酒精工具那些都买上，到时候再去大队部找大哥，让他顺道给带回来。” 胡碧芸听到这话才收了收神看着谢一城下颚：“顺道带回来？” “嗯，让他回来一趟，你生孩子要用，大嫂还摔着，既是帮忙送东西，也是让他回来看大嫂。 “这么长时间了，该回来一趟瞧瞧。” 说完谢一城顿了顿：“他这趟回来后，我估计要忙一阵咯。” “咋你忙起来？大哥大队长，跟你个小队队长有啥关系？” “本来我回去跟指导员交接工作，他能再多待几天，要是大哥回来，大队那边需要有人忙活，他跟副队长肯定留不住，都要走，事就全压我身上。” 胡碧芸轻咬下唇：“那你也别太累着，累了就多歇会，我在家等你回来。” 谢一城紧了紧搂住胡碧芸肩膀的手：“放心吧，到时候肯定回来，咱们家都会好好的。” “嗯。” 两人倚靠在一起，胡碧芸轻轻闭上眼，她好像又想起了当时初次见到谢一城的场景。 那时候，她没想到能跟谢一城回屯，两人能成家一起过日子，现在还有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 希望今后一切顺利，她现在只想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孩子，更为了谢一城。 第812章 回队 第二天一早，谢一城天未亮就早起，可胡碧芸起的比他还早，执意要做这顿早饭。 谢一城不想让胡碧芸忙活，让她多休息，得到的是坚定目光。 看着那双水润眸子，谢一城也懂了。 胡碧芸在担心，想趁着回去给他做最后一顿饭。 可能是这次的最后一顿，等下次回来还有，也可能…… 饭做好后，胡碧芸没动筷子，全程是谢一城在吃，她只是双手撑着看。 瞧着谢一城狼吞虎咽，胡碧芸看着眉开眼笑。 “咋这么高兴？有啥好事还没跟我说？” “那不能跟你说，等你下次回来再跟你好好说。” 谢一城喝了碗中最后一口大碴子粥：“那你可别忘了，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记性都变差。” “谁说的！”胡碧芸瞧着谢一城微微翘起的嘴角，“是你自己想的吧？我可记仇的。” “记账记账，下次回来好好算账。” 见胡碧芸确实不吃，谢一城将桌子上东西收拾好，回来弯腰抄手将胡碧芸抱起来：“起太早了，多睡会吧，不然一天犯困没精神。 “再过一阵大娘会来喊人，到时候你看着去大娘那边吃饭。” 将胡碧芸放在炕上，谢一城亲了一口：“我走了，等我回来。” 吹灭煤油灯，谢一城将昨天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全都带齐，拍了拍已经喂饱的黄豆脑袋，一人一狗出了屋。 胡碧芸在昏暗中睁着双眼，看着谢一城就这么离开消失，完全没了睡意。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被勾走了。 带着东西领着黄豆，一人一犬在天亮前出了屯子，顺着方向，谢一城直奔白家屯。 回来有一阵，白平安也在白家屯跟家人待了这么久，赶紧拉走，省省腰子。 一路赶到地方，天已经亮了。 白家屯炊烟升起，有人家在做饭。 走进白家屯没一阵，突然听见狗叫声，黄豆刚要龇牙，被谢一城伸手摸了摸狗头，瞬间安静下来。 听见狗叫，白平安家房门被打开。 “九哥，醒的够早啊？我还以为你这还要睡一阵呢。” “睡啥睡，说好地回去哪能再睡。”白平安招呼着谢一城进屋，“吃了没？锅里还有饭给你整点？” “吃过了，碧芸担心我路上饿肚子，一早起来做的。” “你媳妇怀着孩子呢你还让做。” 谢一城笑了笑：“我媳妇心疼我饿着，没拦住咋办。” 白平安见谢一城不进屋，也没多说什么，进屋拿着枪械物品，跟家里招呼一声关上房门。 “走吧，再不走等会我家小子闺女醒了见我走又要闹一阵。” 白平安走到黄豆面前摸了摸脑袋：“黄豆，有阵子没见面了。” 黄豆伸着舌头，被摸的微微眯了眯眼。 “走吧，先去省城买东西，后面再去大队。” 白平安一愣，松了手看着谢一城：“去省城？还要去大队？” “先走，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屯子，谢一城将去省城跟王芳的事这么一说，白平安叹了口气：“这真是事赶事，大康哥这忙的厉害，家里面还出事，这算算日子，上次还是你成家回来的，大半年了。” “可不是咋的，回去说一声，去省里买东西，到时候顺道让他带回去。” “那咱们这带的东西呢？这一身直接去省里？” “先回小队，东西放下说一声，咱们再过去。” 白平安也没好方法，只能这样。 两人带着东西一路走，山里还有一些积雪，但是地面已经裸露出来，滑雪板不能用，只能靠着双腿走。 此时白敏兰敲响胡碧芸房门，喊去吃饭。 胡碧芸收拾收拾，提起来精神，让人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 “三嫂，三哥咋还起来，又睡懒觉呢？” 一勤盛饭放在胡碧芸面前问着：“三哥这次回来起床都晚了，以前没这么晚的。” 胡碧芸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停了一下才道：“你三哥去忙了。” “三哥走了？”一勤瞪大眼，卡姿兰大眼睛又大一圈，“三哥走咋不跟我说啊！我还要给三哥做饭吃呢！” “下次吧，等你三哥回来再给他做，先在家好好试试。” 一勤听着答应一声，坐在胡碧芸身边有些闷闷不乐。 走的太突然了，都不说一声。 另外一边，谢一城跟白平安花了不少时间才回小队，此时吴孝已经回大队，他不能在这长时间等赵肋一起回去，大队还有工作要忙活。 到地方将东西放下，把事情跟赵肋这么一说。 “那还等啥，直接去大队先把事说了，让大队长先回去。” 赵肋看着谢一城道：“你买东西送回去事，回头谁去谢家屯方向巡山护林，让人带回去就行，不耽搁事。 “正好我也去大队部，你的事在大队那边定下，让人都知道一下。” 谢一城这边刚到小队驻地，连口水都没喝，跟黄学全带着枪械以及赵肋的一些被褥杂物直奔大队部。 “一城回来了？人呢？”外出巡山的张富贵回来听见消息喊了两声又找了一圈没看到人问道。 “指导员着急走，他们帮着拿东西去大队部了。” “他们回来给指导员也带走了？” 谢土地在一旁问道。 “嗯，指导员去大队部有事，不能耽搁。” “那队里事交接呢？” “指导员说路上说，一城也懂咋整，回来让一城整就行。” …… 一行人在路上，谢一城跟白平安虽然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大半，却又帮着带走不少，速度还是提不上来。 加上大队距离小队有段距离，可是花了时间。 “呦，这指导员跟咱们小队长来了。” 吴孝看着三人笑着招呼道，看向赵肋：“指导员这咋想的？事都忙活完了，嗑也唠好回来了？” “又搁这寒碜我呢？” 赵肋跟吴孝聊了两句问道：“大队长人呢？” “去省城开会了，这些天全是我在忙活，你这次回来太及时，可是能帮大忙。” 赵肋听着皱眉：“去省城了？啥时候回来说没？” 吴孝听出来赵肋语气不对劲，主动问道：“咋了，是有事？” “有事找他，他家里事。” 吴孝想了想摇头：“没说具体时间啥时候回来，估计要等一阵了。” “知道在哪开会吗？地址有吗？” “地址有。” “地址给一城，跟他说让他去找。” 第813章 让你大队长来，谢家康心惊 谢一城将赵肋送到地方，从吴孝那得到谢家康在省城开会地址后，没有再停留，跟白平安转身离开大队部，直奔省城去。 “啥事这么着急？” 看着谢一城离开，吴孝问道：“是不是大队长家出啥事了？” “他媳妇摔伤了，让一城他们去找通知一下回去看看。” “摔得很严重？” “他媳妇怀着孩子呢，好几个月了。” 吴孝听着神情凝重：“那是要回去看看，这怀着孩子摔，还是在这天，再忙都要回去看看，希望都没事。” “谁说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是叹气。 谢家康这也是运气差，手头上忙得不行，家里还出事了。 谢一城跟白平安一路除了夜里找地方休息，全程没有休息，直奔到省城。 按照吴孝给的地址，找到地方被外面站岗的战士拦住。 报出名字跟所在队伍后，有人进去通知。 “三儿，平安，你俩咋来省城了？去大队找我了？” 谢家康看着谢一城两人问着。 谢一城点头，没有直接说来意，反问道：“大哥，你这边会开完了吗？” “今天下午结束，明天回大队，是大队出啥事了吗这么远来找我？” “你先开完会吧，省城的会耽搁不了，等你开完会我们再来找你，我俩先去买东西。” 看着谢一城藏谜语，谢家康将疑惑压在心底，等开完会再跟谢一城好好问问情况。 专门跑省城一趟，事情肯定不小。 这边谢一城跟白平安来到之前赵肋说的医院找到人后说明来意，被带着去买药。 “你们要买的量不少，要登记还有购买单位的，小批量可以，这个量不行。” 看着谢一城给的单子，中年人穿着白大褂皱眉说道。 “那能先买小批量，然后买后面的，我们是长白山森林公安部队，还替长白山谢家屯采购。” 中年人听着打量着谢一城问道：“你在小队中什么职务？” “目前是小队队长。” “跟小赵一个队的？” “对？” “这不会吧？小赵不是兼任你们小队队长吗？” “指导员已经调回大队了，卸任小队长由我担任。” 中年人点头沉默看着单子，随后才道：“我先给你们准备小批量的，大批量你作为小队队长还是不行，战争没结束，医药用品都要限制购买，这有硬性要求。” 谢一城听着思索一番回道：“那大队长行吗？” “大队长行，如果你能让你们大队长来省城一趟。” “我们大队长在省城，正在开会，等晚点就给他喊过来。” “这么巧？” “就这么巧。” 中年人轻轻摇头：“小赵看人挺准的，别让他看错了眼。” “不能。” 谢一城将地址这么一说，中年人点头没开口，起身先去帮忙拿小批量药。 等人走后，白平安赶忙问道：“一城，你买这么多干啥？咱们大队有发的药品用，也没给批资金。” “买了回屯子备用，山里一不小心就有事，提前备上，以防万一，咱们掏钱买的，又不是白要。”谢一城打量着屋内情况说着。 白平安又道：“那要大队长的名义，万一要查出来事咋整？” “啥大队长名义？人家是怕咱们胡来哪去投机倒把啥的，要有分量的人在他才信，我瞅着岁数不够，指导员说的人家给，但是担心出事到时候连累指导员。” 谢一城没办法说人家不近人情，就算人家不批也是工作要求，批了也能说得过去。 但是说得过去要求人也要对，谢家康来就对，谢一城跟白平安就不对，年轻是一，小队队长职务跟上次赵肋嘱咐的也有差，不放心。 “拿着吧，让你们大队长来一趟，剩下的我再给。” “谢谢领导，这钱多少……” 中年医生摆手：“别领导领导的喊，医院里面没有领导，只有医生护士跟病人，我们负责治病，病人为了治疗活命。” “至于钱就算了，算我给小赵帮忙，你们大队长要是来再买，那个要钱。” “钱还是会要给的，这是政府的物资，咱不能让你出钱，我自个占便宜。” 这人情最难还，尤其是让别人替着欠人情。 谢一城能接受自己欠人情，但是接受不了别人替自己欠了人情，中间隔一道，这欠的就大了。 见谢一城非要给，中年医生也没拒绝，就是接过来时一愣，随后笑道：“你这小同志还怪讲究，不给纸币给现大洋，谁教你这么给钱的？” “现在大洋稳当，再说政府也在回收银元，我这也是响应政府号召。” “行，你这响应号召，说明对国家很相信，这钱给多了，我去给你找钱。” “不用不用。”谢一城赶忙拦着，“领导钱先放着，等我们大队长来，差多少钱我们再补。” “你们大队长真在这？” 中年医院还带着狐疑问道。 “真在，开会呢，等他开完会就来。” “行，那我等着你们。” 谢一城在知道中年人不会离开后，松了口气，告别后带着白平安去等谢家康开会结束。 “等了好长时间了吧？” 谢家康出来看着谢一城跟白平安问道：“这来省城买的啥？就这么点？” “医药品，这不是碧芸要生了吗，提前给准备准备。” “碧芸都要生了啊？” 谢家康一拍脑袋：“我这脑子真的是，过迷糊了，这事都不记得了。” “你这大队长这么忙，哪能记得这点小事。” “寒碜谁呢，说话咋这样式的。” 谢家康招呼着：“走，先带你们吃饭先，天黑了今天走不掉。” “先不着急，还有药要买，人家不信我，要你去才准买。” “这药有啥不能买的？你买磺胺了还是买盘尼西林了？” “都不是，就普通的，就是量有点大。” 谢家康听着突然皱眉，上下打量着谢一城：“三儿，有啥事跟我直说吧，别藏着掖着，到底出啥事了？碧芸生孩子哪用的着买这些？ “就算是老药叔要买药，也没听说跑省城买的。” 瞧着谢家康这表情，谢一城也没再隐瞒，将事道出。 “啥？芳儿摔着了？” 谢家康脸色剧变，刹那面色惨白。 平时摔着就算了，现在王芳可怀着孩子呢！！ 第814章 钱不够 看着谢家康面色不对，谢一城赶紧开口道：“我回去的这几天看了，大嫂没啥事。 “老药叔也在身边帮忙看了，没太大事，孩子也没影响。 “这次买药回去就是提前做保障以防万一，加上屯子里的药也确实不够用，提前备上点。” “老药叔咋说的？”谢家康表情难看问着，“这咋能摔着呢，以前稳稳当当的也没出过事。” “老药叔说大嫂她就慢慢静养就行，我回去的时候他跟大爷一块下山买药回来，大娘跟二嫂照顾着没大碍。” 谢家康这才放下些心，看着谢一城手上拿着的东西招呼着：“咱们也别站着，先带你买药去，买完药吃上饭咱们连夜走。” “大哥，歇一宿再走，连夜赶路到天亮就是一天一宿没歇着，这后面还有几天路，万一路上出意外咋整。”谢一城劝着，“大哥，歇一宿，给东西买上明天一早咱们就往回赶。 “大嫂没事，我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看着呢，狗蛋一直在旁边陪着呢。” “小狗蛋他懂啥，皮的厉害能知道咋照顾芳儿？” 谢一城摇头：“大哥，你太久没回家了，这次大嫂摔着你也回去看看，狗蛋真变样了，比以前懂事得多。” 谢一城这么一说，谢家康反而好奇起来，更想连夜往家赶，看看王芳跟家里两个孩子。 可是转念一想连夜赶路确实不方便也不安全，最后还是压下心中念头，跟谢一城前去采购买药。 说不准这药，王芳还要用到。 “来了。” 中年医生看见谢一城跟身后人到来招呼一声：“再晚来一会我就要回家了，要轮休了。” “领导，这是我们长白山森林公安下属的大队队长，我们指导员就在这个大队。” 中年医生点头摆手：“这个我知道，谢家康队长是吧？” “对，是我。” “你来就行，我再说一遍，不是我不卖给谢一城同志，也不是我看不起小队队长，是要求就在这。” “明白，还在打仗，有些事确实需要更谨慎一些。” “你能理解就好。” 中年医生起身拿着谢一城前面给的医药用品单子，让谢家康签字后，才去拿药。 “大哥你干啥？” 谢一城这边拿着钱等人回来，突然瞧见谢家康从兜里拿出来钱要付账。 “给钱啊，买药不要给钱？” “给过一部分了，我来给就行。” “你给啥给！我在面前还能让你掏钱不成！没你的事。” 谢家康一点不给谢一城说话的余地，等医生拿着医药用品出来，以及价格单据时，直接自己出钱付账。 可让谢家康尴尬的是，他带的是纸币，还没有带很多，这次买的药品量比较大，去掉前面谢一城压的钱也不够。 谢一城在一旁开口道：“我来吧大哥，回头这钱买点东西给大嫂买点补身体的，给狗蛋初一买点小玩意带回去。 “等下次再有事你来掏钱。” 谢家康只能脚趾抓地，尴尬点头同意。 这边中年医生看着谢一城跟谢家康：“这东西如果不是给你们大队买的，就想明白点，签的是你的名字。 “虽然也是花钱买的，也容易留下口子，回去的时候记得分两份，哪怕再小的一份带回大队，也有交代。” 谢一城跟谢家康听着赶忙点头答谢着，要请中年医生吃饭。 “这顿饭等下次你们来省城，喊上小赵咱们一起吃，我这边轮休先回家还媳妇孩子去。 “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一城跟谢家康走出来后互相看了看。 “大哥，那到时候你带大队一部分，剩下的带屯？” “成，就当这次占你便宜，回头我想办法给你补上。” “可别！”谢一城赶紧拦着，“这东西送去大队就是大队的，你从别的地方给我找补，容易留下话，本来咱俩这也没啥事，这么一整反而有事了。 “就这么整，怎么稳妥怎么来，到时候你就说你在省城顺手买的。” “我买的？” “对，你买的，跟我没关系。” 看着谢一城坚定表情，谢家康想了想点头道：“等回头找时间再下山，咱们去下趟馆子吃好的。” “那还是算了，省点钱买些其他的，回屯吃不比下馆子强。” 聊着，谢家康带着人来到省里给安排的住宿地点，对于新来的谢一城跟白平安，管理人在了解清楚后，让登记后安排了住宿。 晚上吃饭，谢一城跟白平安也尝了不一样的饭菜。 白平安一句话也说出来饭的口味，不如小队。 谢家康在一旁听着乐呵：“你们今后也难了，三儿当上了小队队长，今后还想指望他有时间给你们做饭，估计没啥可能。 “省城这口味的饭，你们今后想吃到，估计也难了。” “没事，在一块这么久了，光看着也学了不少，回头我好好教教他们，让他们自己下手。” 谢一城是打定主意，今后非必要不下厨，小队队长就要有小队队长的样子，和基层战士打成一片，不是让专门给人当炊事员的。 小队事有不少要做，整个队有事都要找谢一城，忙的还在后面。 今后想回家的次数都要比之前少了，但是谢一城绝对不会像谢家康这样。 他真可以为了家放弃现在干工作，反正山林子里能生存。 哪怕购物票已经逐渐到来，纸币统一也要不了多久，山里东西打着卖给合作社或者自己吃，也一样有的挣。 两世为人，就这么一个媳妇，还有要生的孩子，谢一城是极其注重。 反正有谢一国在外，不耽搁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起床洗漱吃过饭，带着东西向着大队部奔去。 大队部相比较谢家屯离省城近些，先去大队将事情讲清楚安排好再回谢家屯，虽然绕了一个三角形出来，也比先回谢家屯好。 谢一城跟谢家康到大队后，将一小部分药品分出来在大队留着，剩余的让谢家康回去时交给采药人备着。 胡碧芸到时候生孩子，有些用品是能用到的，必须提前准备好。 他跟白平安则是转身返回小队。 第815章 谢家康回屯 相比较之前，这次谢一城身份彻底发生了转变。 之前只是说让他当小队队长，这次是直接任命了，在大队队长谢家康，副大队长吴孝，指导员赵肋的签名下，任命生效。 谢一城也正式成为森林公安小队的小队队长，今年周岁过了十九，虚岁已经过二十了。 而谢一国当时在三所里，已经超过20岁。 不过谢一城也明白，还是谢一国未来发展更好，底子好，功绩硬，现在已经是营长，只要再熬熬资历，团级干部正在招手。 现在唯一限制谢一国的，可能就是婚姻问题了。 不结婚不成家，生活安定不下来，怎么进步？ 只有结婚有了家庭，才能更加进步。 要不是谢一国现在营级干部，再从山里找有些不太合适，加上谢一国说过战争不结束，结婚事不提，谢一城早就满山给他找媳妇了。 保准给从整个长白山到周围地方全给找一遍。 自身能耐，还是干部，家里团结还能照顾，北平还有熟人，还能怕找不着媳妇不成？ 谢一城这边进小队，将还在小队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战士集结起来，将任命文件叙述一遍，并交给队内传阅。 “队长好！” 一声高喝传出震天响，将还在传阅文件以及看着情况的谢一城炸的愣住。 “长毛！你干啥！” “欢迎新队长啊？这任命书都下来了，肯定没差，你们连声队长都不喊这合适吗？” 张富贵这么说着，众人面面相觑，挨个出声喊着，感觉有些别扭。 一起从护林队开始在这好些年的人，现在谢一城当上了小队队长，这改称呼还是有点别扭。 “队长，你看今天你当队长好日子，要不咱们整顿好的喜庆喜庆？” 瞧着张富贵那满脸想要进步的表情，谢一城笑了：“不行。” “为啥？这不是好日子吗？” 白平安在一旁接话：“为啥？去大队的时候，大队让一城……让队长以后少做炊事活，小队其他工作都压在他身上，哪来的时间。 “回头咱们自己做，到时候让一城看着教教。” “完犊子了！” 张富贵忍不住叹气道：“一城今后不下手，这饭再没滋味了。” “喊什么一城！在队里喊队长！”白平安开口接话，“好好表现别整这些抱怨话，还有副小队长没任命呢。” 张富贵瞬间收了话：“副队长也有？之前指导员在的时候没听说有副队长的事。” “那是指导员全兼任了，顺便观察谁合适，他去大队后，小队队长跟副队长都要有。 “你去部队，从班长开始都有副的，更不要说咱们这比一个排人都多。” 现场所有人都听着，心中各有想法。 小队队长当不上，副队长还能想一想。 谢一城看着面前众人也没解释什么，小队副队长基本已经确定人选范围。 首先，就排除了山屯人。 谢一城作为山屯人当上队长，剩下的副队长肯定是要从部队转入地方的同志中任命。 这点从大队以及其他部队跟地方都是很明显，这样能避免出现问题一边倒，出现一边人欺负另外一边人的场景。 就是不知道之前赵肋说的小队队长从去比试的人中选出，这个副队长该怎么选。 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来进行，那问题就出现了，去除白平安这个山屯人，只剩下段文一个从部队进入小队的人选。 可是段文年纪又偏小，成绩没说完全压倒其他人，要是当上副队长不一定能服众。 思索一番，谢一城将想法抛在一旁，这些让大队那边去想去，他连意见都给不出，没办法做最终决定。 晚上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回来后，谢一城将事当着所有人的面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个个热情高涨，心里下着决心要争取副队长的位置。 人生一道坎，就是提干，当上副队长后还涨津贴，谁不想当。 从谢一城说出来副队长的事后，让之前没有选到外出比试战士的主动性再次激发，整个小队的训练热情上升。 这样的情况下，谢一城作为刚担任小队队长也不能被甩下，没有工作时，也跟着一起训练。 队里如果有人主动询问方法，他也会说上一番，最后再加上一句个人理解不一定合适，不要生搬硬套，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毕竟他这是纯天赋，加上努力训练有的结果。 人家学会了努力训练，这天赋学不了，硬是套着学，那就太过误人子弟。 另外一边，谢家康跟吴孝和赵肋说了家里情况，两人在大队分配着工作，等他回来，之后带着医药用品跟从省城买的一些小东西回家。 到了家看着王芳，谢家康反复打量问了一番，又找采药人了解了情况后才松了口气。 谢一城说的是对的，确实没有大问题，需要慢慢静养，一颗吊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爹，你喝点水歇歇。” 狗蛋端着温水递给谢家康。 “狗蛋也能想着你爹我了。” 谢家康接过来木杯：“听你三叔说，你在家照顾你娘照顾的挺好，没有捣蛋。” “嘿嘿。”狗蛋笑了笑问道，“三叔还回来吗？” “你三叔现在可能耐，都当上队长了，现在可忙，最近回不来，等你三婶生孩子前他才回来。” “我还想跟三叔进山下套子呢。” “跟你三叔下啥套子，你三叔下套子还是我跟你二叔教的，等明个带着东西，我教你下套子抓东西去，跟我学不比跟你三叔学强！” “爹，你抓的也没有三叔抓的多啊。” “你小子，在这损你爹呢是不是！” 王芳看着谢家康爷俩唠嗑，脸上笑意没下去过。 谢家康之前回来，狗蛋耍皮就要挨打，闹的头疼。 现在狗蛋不闹了，谢家康这么久也回来了，一家人终于再次聚一起。 唯一的事就是间隔时间太长，初一认生了，不让谢家康抱，这点是有些让人伤感的。 幸好谢家康回来能多待几天，能跟初一熟悉熟悉。 孩子嘛，刚开始认生，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第816章 地区县城齐来人 谢家康在谢家屯待的这几天，白天带着小狗蛋进山下套子，抱着初一满屯子溜达，晚上睡觉陪着王芳唠嗑聊天，让她有个好心情。 小狗蛋懂事不皮了，初一不闹腾，一家人都舒心起来。 唯一不舒心的地方在于，谢家康回来也没办法夜里忙活，在家也待不久，刚回来没几天就要走。 也就是这几天，让王芳心里舒服不少。 采药人期间来看了两次，给的说法是心情好了，恢复得也快。 不过采药人知道谢家康忙，回来也待不久，没说多陪陪王芳的事。 谢家康临走前，山里积雪基本融化完，屯子里各家也逐渐忙活起来。 要春耕的提前准备工具，检查种子，修路的材料工具也提前找出来准备着。 今年谁家要盖房子，也提前说好，到时候抽空，各家一起忙活盖起来。 之前盖房子也是这么一步步来的，人多力量大，一起干活才能快起来。 谢家康期间在屯子里也了解到最近的事，跟采药人说了声药品留够，后续看着王芳没事转身离开谢家屯回大队。 来的着急，走的也着急。 让王芳心里踏实的是，这次谢家康也给了准话，后面要是临近生孩子，他找时间回来看，时间也没太久。 …… 转眼间，入了夏。 整个长白山或者说整个东北的春耕早已经结束，地里撒下的种子都已经长高。 秃褐的山林此时也已经绿起来，万紫千红，一片生机勃勃。 在这期间，谢家屯周围的小蜜蜂相比较往年多了一大截出去。 越靠近谢家屯，这种情况越明显。 尤其是在谢家屯最近的那处耕地处，蜜蜂嗡嗡嗡满天散布，好似携带炸弹的无人机，在林子里来回不停飞着。 “这就是谢家屯的养蜂点。” 谢一城跟身旁人介绍着现场：“我们整个屯子，第一个蜂箱做好后，就是从这开始的。 “几年下来，我们连翻几番，不断扩大生产，才有了今天的场景。” 临近胡碧芸生育时间，谢一城提前在队里安排交接好事情回到谢家屯，等着胡碧芸生育。 结果没成想，地区跟县里竟然搭伙来人，先去山脚看了修路情况后，一路直奔谢家屯。 来这歇都没带歇，就要看养蜂点。 关键是今天正好黄学全去他老丈人那送东西，这活让谢一城给接上了。 “这么多蜂在这，养这么蜜产量能高吗？” 谢一城笑着道：“首长，养蜂就是要这么规模养，才能集中蜂蜜。 “只要保证蜂箱距离够，不会有大面积的交叉点采集花粉，就能避免减产。 “当蜜蜂到超过一定数量，影响蜜的产量，蜂后还要将自己口粮让出时，蜂后会带着一部分蜂主动分蜂离开。 “我们提前准备好蜂箱，这样能即使让蜂后带着分蜂后的蜂群进入，不会影响后续生产。” 当蜂后带着超过蜂群迁移走，将原先蜂巢留给下一任蜂后时，离开的蜜蜂会全部携带蜂蜜离开。 自然法则的一种，只不过因为人的原因，将这些提前预支跟分蜂后的地点准备好。 如果不主动分蜂，那就人为手动抓捕蜂后迁移，一部分工蜂会主动跟随前往地点，这样就能扩充蜜蜂种群。 “到底是有经验，这说的我都没听过，到底是专业人干专业事，这要是让我们来，这蜂还不在山里全饿死。” “可不是，要不然这蜂怎么能这么难养，是个难技术活。” 周围人开口说着，不停夸着谢一城，给他都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这事可惜黄学没来，他现在脸皮厚的多。 在众人注视下，谢一城主动掀开蜂箱盖，打开蜂箱让众人近距离观看蜜蜂产蜜过程。 因为纱网防护有限，只能少数人一波轮着看。 谢一城也趁机在现场给众人掰了一块不大的蜂巢出来，分给众人尝尝。 太大了容易影响蜂蜜产量，还不到时候。 “香！甜！这么直接吃比蜂蜜还要香。” “还是不一样，有的人吃不惯，直接吃里面蜂巢带蜜，口感还是有些差。” “有的吃就不错了，这还能挑上不成？” “就是。” 众人吃着，一位跟随而来的年轻人，吃着上嘴唇沾了蜂蜜，没等舔舐掉，一只蜜蜂直接飞到上嘴唇上就是一刺。 “诶呦！” 众人望去，瞧着年轻人被蜜蜂咬的场景，忍不住想笑，又因为这不是啥好事，不能笑强忍憋着。 “在人家窝边偷吃要考虑到会不会挨打，咱们这是被人家现场抓住了。” 谢一城乐呵着伸手将不敢动的年轻人嘴唇上蜂蜜给取下来：“蜇人直接扒下来就行，这东西没啥毒，就是过一会你要受点罪，嘴估计要肿起来。” “这东西不咬别人就盯着我咬。” “可能因为你嘴最甜吧。” 有人开口：“还真是，小李嘴皮子好，最会说话，这山里采蜜的蜂都知道，主动要来找。” 其他人刚刚还强忍得住，这次彻底没忍住，笑出声。 谢一城说的是蜜在嘴上甜，到这转成说话好听，一语双关了。 后续谢一城带着众人在山林其他蜂蜜养殖点去看了看。 开春林子绿起来后，黄学全带人专门在谢家屯周围山林中找到开花范围较大，适合放置蜂箱的地点。 甚至还在蜂箱点专门盖了能容下五个人临时居住的小木屋，这样也让人能来交替看着。 来这看守不是为了防人偷盗，附近最近的就是白家屯，关系很近，加上屯子小沾亲带故带东西回屯很难藏得住东西，反而会露馅。 林子里要防的是山林野兽，尤其是黑熊棕熊这俩，那一个个就是偷贼，鼻子那叫一个灵，隔着几公里都能闻到远处的东西气味。 蜂箱一般都是平放在山地间，方便蜜蜂采集蜂蜜运送，也方便后续人来收蜜。 这种没有地形影响，伸手掀开盖子直接就能吃蜂蜜的设计，就是给山里黑熊棕熊专门准备的，必须提前防范。 正当谢一城要带着众人继续往山里深入时，身后突然传来吆喝声。 “一城！一城！快回家！你媳妇要生了！” 第817章 要生了 谢一城听到人喊，瞬间没了继续带着县里地区来人进山的想法。 胡碧芸都要生了，哪还有想法跟其他人在山里待着。 天大地大，自己媳妇生孩子最大。 “那赶紧回吧，这事不能耽搁，这么大事先紧着。” “对，先紧着家里事先，这没有比要生孩子更大的事，这啥时候都能看。” “实在不行找个屯子里人带着看也行，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 跟着上山的县城以及地区领导相当善解人意，知道谢一城现在听到消息没了心思，他们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强行要求谢一城带着他们继续在山里忙活。 “那就让屯子里人带着各位领导继续去看其他地方养蜂情况，我这边就先回家，很是抱歉。” 谢一城嘴上说着，人已经待不住，说完后拔腿往谢家屯方向跑去。 众人瞧着谢一城在山林中飞奔的场景，人人脸上带笑，太阳穿透山林照射在谢一城身上，让他们想起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头一次媳妇怀孩子，手忙脚乱的场景。 “领导咱们这也跟着回去？” “不用，那不是有人来了吗。” 众人望去，刚刚来喊谢一城回去的小年轻正在向这边跑来。 “首长，一城让我来带大家伙过去瞧瞧，我之前也帮忙看过一阵，有啥问我也行，只要会的保证不藏着掖着。” “那就麻烦你了同志。” “没事，应该做的。” 这边谢家屯人带着山下来人继续向前看着，谢一城此时已经跑回家，自家门口现在站了好几个人，一胜一勤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着急忙慌。 “碧芸啥情况？” 谢一城对站在门外的李燕问道。 “刚破了羊水，娘在里面看着呢，我不能在这耽搁，还要进去烧水准备着。” “我进去忙活就行。” “你不能进！”李燕拉住谢一城表情严肃摇头，“女人生孩子你在外面不要进去，容易沾脏东西。” “啥脏东西不脏东西的，我进去看着，碧芸看我在旁边还能好点。” 后世有些医院在生孩子时，在一定条件下让产妇丈夫进产房的。 什么女人生孩子污秽，谢一城压根就不信这个。 “你在外面好好待着，我娘在里面能忙活过来，让碧芸听见你声音就行。” 谢一城最终还是没进去，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 只能在身旁嘱咐一声李燕：“水我烧的一直有，你进去直接用就行，干净布在屋里最右边的柜子里，医用酒精也在那个柜子里，要是有啥要用的就去那找，我全放那里面了。” “稳住，你大娘接生的孩子这么多，啥样情况都见过，没见过失手。”屯长进了院子拍了拍谢一城肩膀，“老药那边东西都准备好了，不会出意外。” 谢一城点头没说话，这事他也是头一次经历。 谢一城沉默着，突然感觉手掌突然有人握住，低头看去，一勤一胜正牵着他的双手。 “三哥，三嫂不会有事的，三嫂这么好的人，肯定能顺顺利利。” “对，肯定会没事的。” 谢一城扯出一抹笑，伸手摸了摸一勤一胜脑袋，将两人抱在搂在怀里。 随后想了想，将一胜一勤送到黄学全媳妇那边待着。 生孩子动静大，孩子在旁边听着里面声音别心里有阴影。 听着里面动静，谢一城在院子里左右徘徊。 采药人已经带着东西在身边准备着，相比较谢一城的紧张焦躁不安，采药人就稳当得多。 “女人生孩子都要走着一遭，头胎过去就好了。 “你要知道，女人生孩子最难要么错位生不出来难产，还有就是身子弱，没力气。 “碧芸这平时吃的怎么样，你也一直跟她说，让她多动动，也没歇着，这身子挺好的。” 采药人说完，怕谢一城因为前面话担心，赶忙找补：“你大娘她接生过几次错位的，最后都生出来了，大人也没事，她有法子，不用担心。” 谢一城全程只是点头，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 这年头生孩子就是这样，只希望胡碧芸在里面能坚持住。 头胎是最难的，过去就好了。 身体补营养的家里都有，肉蛋奶谢一城已经尽量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照顾家里，营养是已经足够了。 医药工具用品，谢一城也已经全部准备齐全，只能说一切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位了，其他的就看命了。 此时的谢一城对于自己的听力极其好，感觉相当难受，屋里面的动静本来就不小，此时就好像胡碧芸趴在耳边一样。 “还没到时间，再等等。” 采药人在身旁说着：“破羊水不是马上就要生的，快了半天，慢了可能好几天，你先去吃饭垫垫肚子。” “老药叔我不饿，你先去吃饭吧，有事我喊你。” 采药人瞧着谢一城表情，张了张嘴后没有选择开口，起身回家。 没过多久，采药人拿着几个馒头带着咸菜放到谢一城身旁：“垫垫吧，不吃饭不行。” “老药叔我真吃不下。” “诶。” 谢一城这一坐，从白天坐到天黑，一胜一勤今天晚上在老刀客家里吃饭睡觉，鸭蛋跟黄学全媳妇照顾着。 采药人那边谢一城早早让他回去歇着，等有需要再去喊他，没必要一直在这等着。 至于进山的县里跟地区的人，屯长让人带着去白家屯给安排住下，谢家屯这边不太方便。 谢一城没有啥胃口，中间也垫了垫肚子喝了点粥。 等到各家基本快要休息时，随着屋内传来动静，发呆的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 羊水破了半天，全程没动静，现在终于要生了。 第818章 过日子 不过这跟谢一城还是没关系，只能站在屋外听着等着。 期间白敏兰出来，谢一城问了两声要不要帮忙啥的。 瞧着谢一城这么紧张想找点事情做，白敏兰想了想，让他在院子里多烧点水，后面能用得到。 也让谢一城找点事做，不然一直担心。 “碧芸，听我的，别着急，肯定平平安安。” “一城在哪呢？” “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胡碧芸抓紧床单看着白敏兰，极度紧张压制不住的声：“让一城吱一声，我想听他说话。” “一城！你水烧上了没？” “烧上了，去接了几口锅烧的，不缺。” 听到谢一城在外面，胡碧芸紧张微微褪去一些，浑身抖着看向白敏兰：“大娘，我想活着，我俩今后还要生更多孩子，我还想跟一城好好过日子过一辈子。” “放心，不会出事的，大娘在这，一城也在外面等你呢，听我的，你身子好着呢，肯定没事。” 屋内的声音虽然压着说，谢一城还是隐约能听见，心里难受的不行，嘴唇抖动着烧着锅。 随着屋里痛苦声开始，谢一城让自己强行忘记这些，手里忙活着。 期间谢一城几次想进去，还是强忍住，万一关键时候进去，因为他出意外，能后悔一辈子。 夜空乌云飘过，皎洁月光洒落长白山，铺在谢家屯，披在谢一城身上。 谢一城仰头看着夜空圆月，心中难受突然消散一些。 圆月，中华几千年，代表着团圆，代表着良缘，代表着完美，也代表着神圣。 两人成亲，代表着良缘；胡碧芸生孩子，代表着团圆；生下来孩子，说明有完美结果；作为即将成母亲，生育就是人类神圣的事。 结果一定是好结果。 正当谢一城看着夜空凝神，随着屋内胡碧芸声音减弱，瞬间打乱了他的思绪，让他神情瞬间紧绷起来。 又随着几声巴掌响动，一声啼哭传出，随后是哇哇大哭，谢一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推门进屋。 “你咋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白敏兰擦拭着孩子没时间抬头，让李燕赶着谢一城：“等忙活完再进来看孩子。” “碧芸咋样了？” “先想着你媳妇，不怪碧芸心里一直想着你，人没事，累着了，你出去先。” 谢一城最终还是被撵出屋，随着房门重新关上，谢一城咧嘴露笑，笑容越发夸张，全程没有出声。 胡碧芸没事，孩子也没事，都平平安安。 刚开始胡碧芸没出声，孩子没出声，可是够吓人的。 白敏兰是瞧着孩子不出声，拍了拍孩子，强行让孩子笑出声。 孩子刚出生不怕哭闹，就怕安静还带笑，那就太吓人。 等脸部笑僵了谢一城才慢慢收了笑，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刚没看到白敏兰也没说，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虽然谢一城不重男轻女，可是性别也要知道，孩子名字要定下，还有跟胡碧芸两人商量着最终喊的小名，不能男孩叫女孩名字，女孩叫男孩名吧？ 在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房门被推开，白敏兰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 “大娘。”谢一城赶紧起身迎上前。 “是个男孩，我估摸抱着试了试，六斤半左右要偏差一些，具体多少没法算，碧芸人也没事，就是生孩子累着了。” “大娘辛苦你了。” “没事，这遇见的多了。”白敏兰关上门，“今天你别进屋睡了，去你家老屋歇着，让燕儿跟着碧芸待一宿，她生过孩子照顾过来，头一夜折腾。 “你回去好好歇着，明个进屋瞧瞧看看。” “我不能进去看看？” “看啥？现在都后半夜了，孩子重量不轻，碧芸也累着，让她好好歇歇吧。” 这年头孩子一般重量都偏轻，产妇营养欠缺导致孩子也重量偏小，六斤半左右的个头确实不算轻，就是生的时候，胡碧芸受罪了。 跟白敏兰唠了两句，看着她走远，谢一城想了想，去老屋将被褥铺盖拿到院子放杂物的空棚子里。 现在已经入夏，天虽然是偏凉爽，但不在冬天到不了零下就还好，在棚子里凑合一夜。 放下东西谢一城想进去跟李燕说一声有事招呼他，手抬起来放下去，别吵着胡碧芸跟孩子。 躺在棚子里，谢一城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在想着胡碧芸跟孩子的事。 等到开始迷迷糊糊想睡时，屋里孩子又哭闹将他吵醒，惊的他赶紧起身，随后过了一阵，孩子哭声降下去陷入安静，谢一城又躺下身。 后半夜就是在这种反反复复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一城，你咋睡这啊？天虽然暖和起来，你这么睡小心病咯。” 谢一城被人推醒，睁开眼看着白敏兰坐起身：“大娘，你没多睡会？” “天大亮了，还能睡到啥时候，我过来看看碧芸跟孩子。”白敏兰看着谢一城精神有些不振道，“一夜没睡好吧？回家睡会去，这边我给照顾着孩子不用担心。” 谢一城听着孩子瞬间清醒起来，地上铺盖被褥都没收拾，起身要跟着进屋。 站在门口想了想，回老屋烧上水，洗了个澡后清理身上尘埃疲气，换了身干净衣服才转身过去。 孩子来这世上头一天，要用最好的一面见。 谢一城走到家门口，看着一胜一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三哥。” “咋在这等着呢？进屋啊。” 一胜一勤齐摇头：“等三哥一起。” 谢一城轻轻摸了摸两人脑袋：“等我干啥，咱们一块进去，看看你小侄子。 “咱们小声点，别吵着他。” “嗯嗯！” 两人捂紧嘴，不再出声。 谢一城轻轻推开房门，屋内此时只有白敏兰跟胡碧芸和孩子，李燕被换回家休息了，她孩子还在家呢。 谢一城走上前，看着已经睁眼的胡碧芸，孩子正躺在她身边安静睡着。 看着谢一城走到面前，胡碧芸灿烂一笑，笑着笑着没止住眼泪掉下来了。 谢一城心里也是一抽，他看出胡碧芸说话的口型意思。 胡碧芸还活着，还能跟他一起过日子。 “孩子睡着呢？” “睡着呢。” 胡碧芸微微扭动头，低头看着身侧孩子，抬头看向谢一城压低声音，用极其轻柔的语气道：“是个男孩。”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 “男孩当老大好，今后能照顾的了弟弟妹妹，让人放心。” 谢一城笑着没开口，低头看着用新被子裹住的小子。 刚生第二天看不出什么，等满月后长开点就能看出一些点。 谢一城唯一能肯定的点就是，孩子出生就是乌黑发，今后指定发亮浓密。 “三哥，你也让我看看呗。” 一勤在身旁轻轻晃了晃谢一城胳膊跟着压低声音说着。 “那你慢点别吵醒他，不然又要闹了。” “嗯嗯。” 一勤答应着，小心趴在炕沿边上炕半边，撑起身子看着。 一胜在旁边有样学样，被谢一城给拦住，等一勤下来再上去，别人多挤着。 “好小哦。”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勤打量着，伸出手指想点点孩子的脸蛋，手指刚伸出去瞬间缩回来。 谢一城跟胡碧芸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到我了到我了！” 一胜在炕下看着干着急，忍不住开口说着。 一勤让出位置来，一胜上去瞧了瞧，看了一阵后才下炕。 对于家里新加入的孩子，两人都是相当好奇。 “去外面玩吧，让你们三嫂多歇会。” 将一胜一勤喊出屋，谢一城跟胡碧芸又说了几句话，看着她犯困疲惫，没有在屋内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后转身出屋，白敏兰在屋里帮着一起照顾孩子。 按照白敏兰的话说，谢一城跟胡碧芸之前根本没有带过刚出生的孩子，她在这边帮忙照顾一阵，等两人熟悉后再接手。 之前这活都是男方母亲或者是女方母亲提前教的，可是两边父母都已经没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白敏兰作为长辈来帮忙教学。 谢一也没有停留，他可以什么都会，但是带孩子这个确实要一点一点学。 只要头一个学会熟悉起来，后续就不用别人帮忙照顾，自己就来忙活了。 谢一城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学着，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白敏兰瞧他看的认真，仔仔细细教着，谢一城认认真真学。 “你比你大爷几兄弟照顾孩子都细。” 白敏兰忙活完坐下歇着的时候看向谢一城：“早先你大哥生的时候，你大爷啥也不会，学也学不好，做也做不行，哪怕到老二老三还是那样。 “当兵打仗行摸枪在行，这活他是真干不了。” 谢一城笑道：“那要说说大爷，他这可不行。” “是，自家丫头小子不会照顾，到了孙子孙女的时候，想照顾也照顾不了。” 白敏兰回想着：“当初你娘生一国的时候，你爹也是头一回啥也不会，可是跟你大爷比起来，那好的多，起码愿意学。 “就是这学起来也是不太会，他们兄弟几个拿枪打仗或者进山打东西都行，就这差。” “我爹还有这时候？”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娘坐月子的时候，是你爹亲自伺候的。 “你娘当时不愿意，说啥月子不月子，刚生完你没两天就要忙活，被硬拉住的。” 白敏兰感慨着：“那时候刚生完你，小鬼子围剿山里堵住，咱们这地方人往山上转移躲，你爹将家里俩交给你大爷，带着你娘找了个隐蔽地方，专门伺候着坐月子。 “那时候是真难啊，没吃没喝还要担心小鬼子扫荡。” 谢一城听着开口：“这情况坐月子确实有风险，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万一哭了闹了容易暴露，我爹可能也想着别害了咱们屯人。 “把我哥他俩交给你带，就算出事也有孩子在。” “也有这想法，当初你爹可硬气，坐月子不能受风，你娘跟你因为转移时候受了风，过后你爹拿着枪在山里打死了好些小鬼子出气。” 说着白敏兰看向谢一城：“所以你早先打小身子弱，一国当兵前最担心的就是你，可是在家跟我和你大爷拉着好好说了一晚上。” 听到这，谢一城瞬间明白了自己身子早先虚弱的原因。 合着不只是家里缺吃缺喝缺营养，还有早先小鬼子他妈的缺德整的身子弱。 对于这段谢一城是完全没有记忆点，要是刚出生没满月还能记住事就要命了，后续也没人跟他说，压根不知道这事。 幸好都过去了，后面身子给养好补起来，不然受罪的还在后面。 身子弱，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两个，照顾自己都费劲怎么照顾孩子。 白敏兰歇了一会，跟谢一城聊了一阵后，听见孩子哭赶紧起身去帮忙，孩子尿了。 谢一城早先提前准备了好些尿戒子，家里柜子里叠了好几层，一点不耽搁用。 主打一个多，脏一个后面还有更多。 换完尿戒子，白敏兰还要帮忙洗，谢一城伸手要接过来被拦住。 “你好好歇歇吧，这白天还没啥，等到夜里要你陪着，那你就别想睡整觉，一夜起好几回，这点事我忙活就行。” 说着拿着尿戒子出屋去忙活。 谢一城只能看着，随后坐在胡碧芸身旁，低头看着胡碧芸跟刚刚哭了一声又睡着的小子，一看就愣了神。 “看啥呢这么出神？” 谢一城移过目光，看着胡碧芸：“你咋不再睡会？多歇歇。” “不睡了，睡的够久，前面二嫂帮忙，这大娘又帮忙，我也没忙活啥。” “你可忙活太多了，没人比你忙活的多，我只能排第二。” 胡碧芸疑惑问道：“第二？” “生孩子我也使劲了！你咋给忘了呢？你带这么忘事的。” 瞧着谢一城的表情，胡碧芸瞬间听明白其中话，面庞瞬间升起微微一层粉红：“当着孩子面别说这些胡话，被听着不好。” “啥好不好的，我这也是大实话……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谢一城接话道：“你好好歇息歇息养身子，等回头我回去找时间回来，咱们再好好忙活。” “去！” 谢一城笑着轻声道：“你继续歇着吧，我就在旁边，有啥事你喊我一声就行。” 胡碧芸轻轻昂首：“你歇着吧，昨个夜里没睡好吧，再多睡会。” 两人互相劝着对方好好休息，谁都没有去休息，目光中充满着温情。 互相奔赴的爱，才是最永久的。 第819章 时间该到了 谢一城回到谢家屯已经十多天，胡碧芸生孩子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除了前三天白敏兰照顾着，后续则是由谢一城和胡碧芸自己带孩子。 只能说，带孩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幸好孩子小，整天除了吃和拉就是睡，其中睡觉时间占了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这种情况下反而没有太累。 前面上山看蜜的县里跟地区的人已经回去，看到了山里面养殖情况，心里面也已经有底。 谢一城也从谢家屯返回护林队，开始继续小队长的工作。 能在胡碧芸生孩子回来这么一段时间，已经算是给时间了。 后续谢一城在巡山护林期间，也抽时间回到谢家屯几次看看胡碧芸跟孩子。 不过都没有停留，甚至连饭都没吃。 谢一城也理解谢家康忙的不怎么回家的原因，小队事不多，但是繁琐，各种事情聚集在一起，小事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解决。 幸好小队副队长在大队那边给定了人，算是有人帮着谢一城。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副队长的人选竟然是段文。 谢一城也没想到，大队居然会选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年轻当小队副队长。 期间谢一城抽时间去了大队一趟咨询一番，得到的消息是，段文能力在小队靠前，比试也有成绩，还会识字写字，年纪小不代表能力差，可以担任小队副队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段文是部队转入森林公安部队，这也算是均衡的一种。 和谢一城不同的是，他是真正小队队长，段文是代理小队副队长，想要把代理去掉，还要看后续工作情况。 开始段文对自身工作内容感到陌生，被谢一城手把手教着来，一直到他熟悉工作后，谢一城工作量才算降低下来。 有了段文分担，谢一城轻松不少。 这边谢一城从山里回到驻地，半个月前，大队让他去其他小队交流，顺便查看地方训练情况。 毕竟之前比试，之所以团体成绩好，所有人都知道是依靠谢一城，加上个人成绩也是谢一城落下众人一大截，大队下面各小队想要提成绩，第一时间就想到谢一城，跟大队申请去帮忙指导。 接到大队命令后，谢一城将工作交给段文，带着两个人下小队。 一去就是半个月，地方离得远比较分散，多数时间都是在路上。 真要说下到地方小队的时间，每个队最多也就半天时间。 “队长，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真扛不住。” 段文看着谢一城回到驻地，诉着苦。 “咋了？这就扛不住了？我之前忙活那么长的时间也没见我说过。”谢一城放下东西看着段文开口说道，“你这都是小队副队长了，今后时间长着呢，这活你肯定是跑不掉。” “我情愿进山累着冻着，也不愿意在驻地忙活这。” 谢一城赶紧拦着：“话别这么说，被人听见传出去影响不好。” 段文给谢一城倒着水：“我这是实话，我之前都没干过这些，咱们俩人忙活还好我还能找你问问，你去忙活了后，我这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些需要记录下来的事情我有些字都不认识，还要去问队里其他人，大队那边说我会写字识字，没说我能写多少认识多少。” “学呗，活到老学到老，大队长这都奔四的人了，还一边忙活一边学着，你这可不能被落下。” 谢一城这么一说，段文瞬间没话可说，只能无奈叹气。 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只能一边学一边忙了。 提干了，担子也更重，啥事都没这么容易。 “下劲学好好忙活，等年前回家跟家里人说你提干当上队长了，也让家里人高兴高兴，回去给你找个媳妇，今后要是不在这边调回去，好好跟媳妇过日子。”谢一城给段文画着大饼。 段文赶忙解释着：“代理副队长。” “代理副队长那也是队长，不用讲究这些。” 谢一城喝着茶水不经意问道：“现在已经进六月，算算日子，你家路远年前回家，年前提前一个月走，年后过了十五回，也快了。” 说完，谢一城突然顿住，脑海闪过一丝念头，又转瞬即逝没有抓住。 “是啊，已经六月了，日子过得真快。”段文感慨着，“我上次回家是建国第二年六月，转眼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谢一城没想到之前事开口问着：“你当兵几年了？” “四年了，我16进的部队，我们那边解放早，后面部队招兵我就跟着走了，进部队家里省一个人粮，人没了还有粮食补贴。”说着段文问了一句，“队长，你哥跟我同一年当的兵。” 段文这么一说，谢一城瞬间将刚刚消逝的念头想起来。 谢一国上次回半岛还是谢一城刚结婚的时候，现在孩子都有了。 半岛战争就是今年结束，算算日子已经差不多，战争要结束了。 “队长？队长？” 谢一城缓过来神：“嗯？” “是不是累着了，累着歇歇吧，出去半个月忙活，赶紧歇歇，这边事有我就行。”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嘱咐两句起身离开。 后续一段时间，谢一城也没去大队问，在小队继续工作忙活，历史大势不变，一切都会是原样。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月，这天谢一城还在忙活着，几位穿着军装的战士来到驻地外左右打量着。 “同志，你找谁？” “一城在这吗？” “一城？” “他姓谢，叫谢一城。” “你找我们队长啊？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喊人。” 瞧着人入内，几位战士互相对视着疑惑道：“啥队长？”、 “我也不知道，一城跟我差不多大，已经当队长了？” “那这见面可就难受了，人家当上队长，咱们这边回家了。” 众人脸上带着无奈。 站在外面，没一会谢一城跟着小队人出了驻地，看着外面几人一愣，随后露出笑：“我说家良，咋有时间来我这了？” “这不想你了，专门过来看看你。” “那你可算有心，赶紧进去歇着先，边防团离这可不近。 “你算是来巧了，今个刚打的狍子正打算做，你不会是闻着味来的吧？” 谢家良笑着道：“这味也不能从你们这飘到江边吧，我这是看着人来的。” 看着面容比较之前遇到已经硬朗太多的谢家良，谢一城高兴不已：“走，回去，今天好好款待款待你们。” 说笑间，谢一城将人带入驻地，给倒了水后坐下问道：“现在咋有时间来我们这儿的？边防团那边不忙？” 谢家良端着水杯开口说着：“边防团忙，我不忙。” “啥意思？什么叫边防团忙你不忙？” 谢一城听着有些莫名其妙。 “我从边防团离队了，今后就不是士兵了。” “为啥？”谢一城有些吃惊，“你是犯错整出啥岔子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这边不知道？” “知道啥？” 看着谢一城一脸疑惑，谢家良瞧出他是真不知道，解释着：“半岛战争在十天前已经结束了，消息都传开了。” “已经结束了？” “对，结束了，我们边防团那边在结束前就在进行人员缩减，听说部队也在缩减人数。 “我一想家里媳妇孩子都这么久没见了，加上提干也没结果，早晚也要回，直接申请复员。” 说起来复员还是很有年代，复员军人专指的是在1954年前实行义务兵役前复员的军人，这些军人参与过最近几十年大大小小无数战争。 从内部开始赣省一路辗转到陕北，从东北抗联到地方游击队，从八、四到解放军志愿军等等，这些人离开军队后由部队发放的证件可以证明是复员军人。 再之后这个词就变了，54年以后就变成了退伍军人。 谢一城看着谢家良脸色带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不舒服怪异模样，知道他没说谎。 真要是犯错违纪，那就不会这么坐在这，严重了坐牢甚至枪毙都有可能，哪能这么悠闲来这。 但是谢一城转念想到另外的事。 在半岛战争还没有结束，已经开始缩减边防团人数，边防团进行边防工作都要缩减人数，那部队人数肯定也在缩减。 红国部队在建国初期，达到450万人左右，因为部队南下加上全国各地招兵补充，一度超过500万人，达到530万人。 后续因为财政后勤压力巨大，在全国大多地方解放后，开始进行缩减，计划缩减至400万人甚至更低。 在全国范围内边境线非常广的情况下，地方剿匪还要进行，还要后续的登岛作战，400万部队算是一个合理的人数。 在50年当年就复员超过20万人。 随后半岛战争爆发，为保护国家安全，咬着牙停下后续缩减部队，并且在原有基础上继续扩大，巅峰期一度超过600万部队，比计划缩减的要超额50%以上。 在半岛战争进行到第二年时，北平就认为半岛战争将转变为僵持阶段，很难再出现超过前面烈度的战争。 加上半岛面积限制，人多没法展开，开始各部队轮换战斗，加上地方剿匪以及米军舰队封锁海峡没法登岛作战，财政压力太大，赤字夸张，再次指定未来计划裁军，甚至要求54年将军队人数压到300万。 北平在战争时就已经提前预料到战争不会持续太久，最晚不过54年。 部队是在逐渐减少的，只不过谢一城在森林公安部队，对这些感觉不强烈。 森林公安部队因为特殊职能在，不但不在缩减范围，还要进行扩充。 军队缩减，森林公安部队扩充，两相一对比，北平直接出通知，4个师的部队整体转入森林公安部队，这才有了后续的扩充。 不然那些部队里，相当一部分人会复员返回原籍，今后日子会是什么样还不知道。 毕竟军队中大多数战士都是从基层农村入伍，现阶段的农村生活条件确实不好，部队除了少数津贴外能吃饱，提干还能增加津贴收入。 就算最差的结果牺牲，家里也有补贴。 现在半岛战争结束了，后续战士复员人数会快速增加，很多人回去后，很难再回部队。 后续几十年，跟半岛战争规模的战争再也不会出现，西南的大象，南部的猴子，北边的毛熊都打过，不论是规模还是烈度，跟半岛战争没法比。 算算日子，半岛战争结束，谢一国跟随部队也要回来了。 北半岛上所有部队都要逐渐退回国内，北半岛毕竟是个国家，红国部队不可能久留。 不然不只是北半岛不愿意的事，北边毛熊更不愿意。 老大再怎么跟老二亲，那也不能让下面小弟跟老二太亲。 按照38军的战功，即使后续不是那么理想，也不会有大规模的复员情况。 至于谢一国就更不用想，实打实的战功在身，不论是三所里还是汉江南岸又或者是后续一些作战，表现都是有记录的。 复员多数也是机关单位和基层战士，他这种经验丰富战功赫赫的中层军官即使想要复员，部队也会百般留下。 所以即使部队回国，谢一国想要回谢家屯，也没那么容易，他今后，只会越来越忙。 除非谢一国后续考虑转业到地方，不然回家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可是部队营级转业地方，并不会很高。 而且相比较在部队，地方上更看重年纪跟资历，谢一国在部队依靠军功可以快速得到提拔，而转业到地方，这就需要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地走。 年纪跟资历，缺少哪个都不行。 干部年轻化现在还没有提出来，即使现在提出来，谢一国现在25岁都不到，干部年轻化也轮不到他。 所以，留在部队吧，要是国家给发媳妇正好，要是不发，家里给找。 从部队回来的时候趁着时间直接办事，晚上关门进被窝，黑灯瞎火整上就齐了。 在家待的最好时间长点，枪法差没办法保证一枪命中，那就提升概率，用次数弥补上。 跟谢家良聊了一阵，谢一城顺便也了解了一番跟谢家良一起回来的其他几个人的情况。 有些人跟他一样主动申请的，有的人是被动的，跟他是同一批次的。 谢一城听着微笑聊着，跟他们交谈着在边防团的往事，以及回来前边防团最近情况，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 也得知到关于边防团最近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因为战争结束，边防团的紧张程度也没有之前那么高。 战争结束，头顶上也不会时不时出现米军飞机，也不会面临着随时可能丢下来的炸弹。 加上半岛北部都是自家部队，米军不可能横穿过来到这。 也算是在几年战争后，少有的放松时刻。 谢一城之前在边防团待过不短一段时间，知道那种全天需要防备着头顶要掉落下来炸弹的感觉。 整个人需要全程神经紧绷，因为真有炸弹从头上掉下来过。 只不过没有炸到军营里，但是军营周围还是被炸弹投中过几次，很是惊险。 当时谢一城还记得梁上君当场骂过米国就是纸老虎，炸弹只敢炸老百姓不敢往他头上炸。 只能说，梁上君能当上团长是有原因的，确实厉害。 当天晚上，谢一城借着刚打的狍子好好招待了一行人，可是给几人吃舒服了，捧着肚子坐都坐不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家良跟谢一城睡一块，黑夜里两人压低声音唠着。 “家良，你说实话，你真想从边防团离开吗？当初可是你抢着要进部队，现在你又非要复员，你说你图啥。” 谢一城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枕头上，双眼看着漆黑的屋顶：“你有没有想过不打算长时间留部队，当初或许在家好好陪着媳妇孩子过两年好日子会更好。” 谢家良一样双手抱住后脑勺看着屋顶：“还是进部队经历些事更好，有些事不在部队里，根本想不到那么多，感触也没有那么深。 “部队是一座大铁炉，进去真能改变人，我就觉得自己变化挺大。” “这话是真的，能感觉到。” 谢一城想着当初跟谢家良进山打猎，当初谢家良根本安稳不下来的性格，再想想现在，说句不夸张的话跟脱胎换骨没啥区别。 就是没在部队一直留下来有些可惜。 今后几十年里，在山屯里跟在部队里比，对于普通老百姓，部队选择更好，要是一直能留下来，今后日子肯定不会差。 不过现在回来了，谢一城也不会多说什么，回来先歇息一阵子，在家好好陪陪媳妇孩子，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 “家里最近有啥事吗？” “你想听好事还是不好的？” “先听好的吧，让我心里踏实点，坏的等我回去再好好看看啥情况。” 谢一城嘴角微微翘起：“你还是你没变过，只想听好消息。” “还是好消息听着让人舒服。” 谢一城也没说其他话，将谢家良离开屯子进部队后最近一段时间发展好好叙述了一遍。 从修路到养蜂，从各家生孩子到学习状况，还有连年增长的谢家屯粮食收成以及围猎肉食。 谢一城甚至还将之前在家里做豆油、芝麻油，以及白薯粉条的事也说了一遍。 谢家良全程听着只感觉特别亲切有意思，就好像当初他在屯子里忙活的事一样。 不过随着谢一城话锋一转，谢家良有些愣住。 “你回去也好好使使劲，屯子里这两年都在使劲，不论是开春还是入冬都没歇着。 “你回去赶紧再整个丫头小子出来，屯子里需要你使劲。” 谢家良哭笑不得：“屯子让我使劲？屯子让我在炕上使劲吗？” “咱们屯人还是少，忙活起来事慢，咱们不怕吃饭的人多，就怕干活的人少。” 要是在后世，谢一城绝对不会催着人生孩子，生活压力大养育成本也高，自己日子都没过好去要孩子，能给孩子未来好生活？ 这点谢一城不相信，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考虑孩子的事会更好，对孩子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但是现在不一样，日子就是这么过，如今的谢家屯你想过多好也不容易，想过再差饿肚子也难。 工业化还开始大规模建设，物资匮乏，也不可能有条件让人去买房买车这种大件开销。 工业品欠缺，只要吃饭穿衣就行，住的物资屯子里只要开春雪化就能集中盖房子，根本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在缺少机械化的年代，不论是农业生产还是渔猎都是需要人力劳动，建设房屋修山道也需要人力。 这种情况在之后几十年都是这样，除非后续谢家屯人下山，不然即使出现类似自行车这样的工业品，依然用不到。 顶多是进山下山的时候，用自行车在修好的山道上骑。 可就为了上山下山这种平时不常进行的行程买一辆自行车，还需要额外掏钱买自行车票或者工业券，没有多少人会去做。 所以谢一城才会说让谢家良赶紧再生一个，哪怕再过20年，到了70年代，孩子正是壮劳力的年纪，也是大量需要人力的时候，不耽搁，这年头生三五个都算正常。 谢家良听着，靠着思索着谢一城的话，生孩子就要忙活事，忙活事一不小心就要生孩子。 一想到忙活事，这心里就有点激动，马上就要回家了。 当兵两三年，确实没尝过啥味。 这么一想，谢家良觉得谢一城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不当兵，跟媳妇在屯子里过日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就这么说着聊着，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两人谁先没接话，另外一个也没说，瞬间陷入寂静下来。 当天晚上，谢家良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家跟媳妇忙活过日子，等年纪大走不动的时候，身边足足有七八个孩子照顾着。 走不动的时候，孩子抬着他在山里走，下山进县城，那日子真叫一个舒坦。 第820章 谢一国的念头 38军，338团驻地。 谢一国低头书写着信件，距离上次给家写信已经过去许久，半岛这边事多需要忙，他也不想让家里担心，也没往回写信。 现在半岛战争已经结束，他要趁着空闲时间往家里写信告知一声。 战争结束了，他也要回国了。 算着时间，谢一城结婚成家已经快一年了，要是速度快，现在孩子该有了吧。 要是生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是跟一胜一勤一样是双胞胎。 不过还是不要生双胞胎，出意外的概率太大一个就好。 要是生了后，这孩子长得怎么样，胡碧芸生孩子营养补上了没，谢一城在森林公安部队过得如何，一胜一勤长个了吗，还有谢家屯的乡亲们…… 谢一国一边书写着，脑海中不断想着家里的事，握着钢笔的手全程没停下书写。 战争结束，谢一国本以为可以安下心，后续部队回国再抽时间回家里看看。 可情况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回家的心思像是开春雪化的野草，快速在心中蔓延生长，根本压制不住。 对于他来说，自己弟弟妹妹在哪，哪里就是家，那是他唯一可以完全放松下来，无忧无虑生活的地方。 当初入伍当兵，也是为了这个家能过得更好。 “营长！” 谢一国还在书写着，突然有人在外喊了一声。 “什么事？”谢一国头不带抬起手不停开口问着。 “师长来了！正在往这边赶呢。” 谢一国钢笔一定停下书写，将钢笔盖好放下，起身向外走去。 “人到哪了？”出屋看着身旁战士，谢一国问道。 “在1连慰问呢，正在往这边走。” 谢一国将军帽戴上，快步向着1连走去。 “你们连那可是钢铁连，战功在那放着，可要好好训练进步，你们营长就是你们连出来的，他可是……” 谢一国走到1连，没看到人先听见声。 声音底气十足，听着极其熟悉，谢一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看着面前战士们突然瞟向自己身后，秦军面色不变，将话说完后让众人散去才转身。 “就知道是你听到消息过来，换别人早出声了。” 谢一国笑了：“我们这都熟，他们叫啥名哪里地方家里啥情况我都了解，我既是营长也是同志，都习惯了。” “跟基层战士打成一片，挺好。” 谢一国招呼着秦军往回走着：“师长，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营的？最近师部军部不忙？” “啥时候不忙，都是忙里挑时间，下基层也是忙的一种，闲不住。” “这也是，下基层算是最忙的，地方大人多，要是走一圈下来可是要不少时间。” 当两人进了屋后，谢一国给倒上水放在秦军面前，没外人在放开不少：“军哥，这次突然来找我，是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了？你谢一国是啥大忙人我这个师长来找唠嗑都不行？”秦军接过来被子脸上带着笑。 “那不能，这不是想着之前唠过为了避嫌嘛。” 秦军点头：“这个没办法，虽说举贤不避亲，可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点，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住别人怎么说。” 谢一国点头表示同意，不论是在地方还是在部队，有些事该注意都要注意。 不过秦军也没太躲着，他主打一个光明正大。 对于谢一国提级最大的障碍就是资历年纪，这个在他身上很明显。 可是在谢一国身上还有更明显的存在，能压住资历年纪的缺点，那就是战功。 战功是实打实的，不会因为年纪跟资历转移。 加上之前谢一国两次受伤养伤许久，后续几次战争失利也没他在，对他没有什么影响，这更凸显着谢一国的不同。 这就是秦军底气足的地方，吹一个人多能耐有什么用？兑现过吗？前面机会这么多，抓住了吗？ 有能耐你展现出来，机会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有你，凭什么选你。 唠了几句，谢一国反问道：“军哥，我听说，咱们要回国了？” “快了，战争结束，我们现在在后方，等着前方部队返回，我们再跟着过江回家，时间不会太久。” 秦军看着谢一国开口说着：“到时候部队大概率会根据原地点返回，我们38军原本就是东北部队，大概率还是在东北驻扎。 “到时候如果离长白山近，有条件的情况下，你也可以回家瞧瞧看看。” “军哥，我回啥家，之前刚回的家。” “不回家给谁写信呢？”秦军看着嘴硬的谢一国问道，“你帮战士们写信，当事人都不在面前口述，就靠想能帮人家同志写信？人家想跟家里说啥你能知道？” 谢一国听着赶忙将信件收起。 “有啥可收的，我也没瞧见你写的啥，想家就想家了，你也媳妇，家里弟、妹都在，想也是正常。 “你这事我又不会往外说，嘴大管不住话可得罪人。” 谢一国将信件收好转头看着秦军问道：“军哥，咱们回去的具体时间能定吗？还有地点。” 秦军听着一乐：“还说不想家！嘴硬。” 谢一国笑着没开口。 “最多不过2个月，战争结束，我们要将武器装备还有缴获的物资运走，后续还要跟米国那边交换战俘，还有牺牲战士遗骨火化，我们回家，他们也要回。” 听着秦军的话，谢一国还在笑的脸瞬间僵住，笑容缓缓消逝，心情压抑起来。 是啊，战争已经结束了，他能回家了，部队也要归国，那些牺牲的战士更要回家。 他回家还有家人陪着，那些战士也要回家陪家人。 就算有些人已经回不了原籍地址，也要回到国家土地上，国家也是家。 遗落在外，那不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人生下来都是有家的，不能打了个仗反而没家了。 第821章 谢一国提级，部队反回 感受到谢一国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秦军将话题岔开：“这次过来还有件事要说。” 看着谢一国，秦军表情严肃道：“谢一国同志，你做好继续努力为国战斗肩负重担的准备了吗？” “时刻准备着！” 谢一国猛地站起身，看着秦军坚定说道。 “坐下坐下，就咱俩在，不用这样。” 等谢一国坐下，秦军才继续道：“之前战争原因，部队几次伤亡巨大，后续补充进来的也多是新兵，骨干老兵欠缺，白马山一战更是伤亡惨重。 “现在部队非常需要你这样有能力，跟基层战士通畅交流让人信服的干部加大工作量，提提担子。” 听着秦军的话，谢一国开始还觉得没啥，可后续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师部准备让你担任338团代理副团长兼任一营营长，担子更重了，你更要小心谨慎。” “军哥，我营长提拔才两年。” “两年足够了，而且这次仅仅是代理副团长，如果你工作不到位，会抽调一位同志过来担任，你还是继续担任一营营长。 “如果表现好，那么代理可以去除，看你自己表现。” 秦军坚定说着：“一国，不要让师部的期许落空。” 谢一国看着秦军，心里有些复杂。 是不是师部的期许谢一国不知道，但肯定是秦军的期许。 前面当排长提连长都还好，作为基层指战员，这都是正常提干。 毕竟基层走上来，需要实打实的战功才能让部队的同志信服。 从连长过后，副营长、营长再到现在的代理副团长，谢一国可以肯定，这里面绝对有秦军在帮忙说话。 即使不那么明显，只需要在讨论任职人名时，提一声他的功绩，就足以帮上大忙。 “军哥，我这向上走的太快，很容易让人说闲话。” “说闲话让他来找我，这事我负责，没点本事打硬仗，在后面放屁怪在行。” 秦军安慰着谢一国：“你也别想多，这可能是你一辈子走的最快的一段时间，再想往上走，我能说上话的可能就不多了。 “如果想要今后在部队待下去，还是要靠自己个人能耐，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往上走。 “底子打的好，家里情况还给你往上抬，你弟谢一城也很好帮你照顾家里，没人能牵你的后腿，能走的更顺。” 谢一国露出一抹苦楚：“我更希望，一城能牵一下我的后腿，不然我总以为，他才是家里老大。 “几次回家，都是他照顾我，我照顾家里的基本没有。” “那不更显得你们兄弟俩能耐，你更要下劲，要是有条件，还能帮着家里忙。” “我帮上家里？”谢一国缓缓摇头，“我怕一城不用我帮，今后能给我甩身后去。” 秦军疑惑问道：“为啥这么想？” “军哥，你上次见一城是啥时候？” “我走前，离现在快四年了。” “是啊，已经四年了，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四年，他现在跟以前可完全不一样，变化太大，今后你见着就知道。” 谢一国有时候也在想，难道真的是一母同胞亲兄弟的原因，两人为啥这么像，都在拼命往上走。 心里互相惦记着对方，想要照顾彼此，可是到头来反而是他被照顾的更多。 谢一国跟秦军聊着关于谢一城的情况，从他走后几次回家了解到的，听的秦军很是感慨。 “你们亲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有能耐，那你更要使劲，被老三压一头，再是亲兄弟也不好受。” 谢一国听着没说话，心中也下了决断。 跟秦军说的一样，今后是要努力往上走。 他要帮谢一城更多，而不是让谢一城帮忙，作为家里老大，他必须做到当初父母走前说的话。 这个家，今后全靠他来照顾，也必须由他来照顾。 跟秦军聊着，谢一国想到前不久听到的小道消息，开口问道：“军哥，我听说，你这个位置也要调动了？” “从哪传的消息？还是谁跟你说闲话了？” “就是听别人唠嗑时候说的。” “这消息就这么漏风，传这么快的。” 听见秦军没拒绝，谢一国瞬间来了兴趣：“军哥，真要调动了？” “还没定。”秦军表情淡定，对于这事好似毫不在意。 “还没定那代表就是有可能。”谢一国赶忙说着，“那可要恭喜军哥，这能往上走一大步，我这越来越赶不上。” “只要路正，赶的快，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年轻一切皆有可能。” 秦军安抚着、鼓励着谢一国。 他是真想看到谢一国能一步步往上走。 这个年纪就当上副团长，虽然是代理的，那也代表着未来只要不出意外很有可能成为副团长，实打实地提级，能走的更远。 跟秦军聊完，两人起身在营里吃了顿饭，谢一国跟着再一起在营部基层了解情况。 忙活半天，秦军带人离开前往338团其他营部。 谢一国知道，秦军这可能是在最后一次在全师内在基层细节查看情况。 这次下基层后，等后续真要调动，不论是调到军部还是调往其他地方部队，都很难再有机会这样。 这次秦军通知他的消息是一，离行前的看望是二。 将秦军送走，谢一国坐下继续书写家信，可是此时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代理副团长也是副团长，这升的太快了，快的他根本没有准备。 前面提拔也能理解，毕竟战功在，凭能耐，这后续38军战斗越来越少再给提一级，谢一国这心里也不踏实，就好像走路没有走踏实，走在漂浮物上，总感觉不稳当。 后续索性不再去想，都已经要定的事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事情往外推。 不过在文字书写中，谢一国却不自觉将这件事写进去，他也想让家里人知道，现在过得很好。 时间转瞬，在谢一国还在营内跟战士们交流，帮助他们书写回家信件时，从师部下发的任命书到达团部。 谢一国在接到通知后立刻前往338团团部。 “谢一国同志，组织给你加担子了。” “这担子重了可要撑住，今后说不准还要更重。” 团部人看着谢一国，人人带笑，他们已经提前知道师部来的消息。 谢一国加入338团后，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士兵走到现在，可以说是团里“嫡系中的嫡系”。 这是真真正正的自家人，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周德看着谢一城招呼着：“我们谢副团长来了，赶紧歇着。” “团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啥副团长。” “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师部任命的副团长那就是。” “前面还有代理俩字呢。” “过阵子去掉不就成了，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 周德当着谢一国的面，将师部传来的消息叙述一遍后，对着谢一国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338团代理副团长兼任一营营长。 “今后你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既要将精力放在营里，也要分神到团部，比之前要忙上太多。” 谢一国坚定道：“我是部队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好！一国你能这么想就很好，部队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同志，有这样的想法非常对。 “不论是你还是我又或者部队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块砖，不论是做地基还是盖房子，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周德脸上带笑，看着谢一国心中一阵感慨。 太快了，他从军也多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走上来，花了半辈子时间，从一名基层战士到338团的团长。 相比较全国范围内数百万的其他参军战士，当上团长已经超过九成九的人，属于中层部队干部已经要靠上了。 可是跟谢一国比较，这差距显得有些明显。 谢一国49年初参军，到现在53年中，时间过去4年半，从一位基层战士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副团长的地步。 虽然说谢一国现在只是代理副团长，可是代理这个词，是可以随时去除地掉，现在谢一国就相当于338团的预备役副团长。 只要谢一国期间不出现严重错误或者是失职，稳住情况，上级也不会突然空降副团长下到338团，谢一国快的话都不用到下一年，今年就能去掉代理这两个字。 他走了半辈子的路，谢一国走了4年半，离他就差一步，已经要跟他一起在团部共事了。 虽然这一步，在半岛战争结束后，想走上去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凭借谢一国非常好的底子，今后的发展可以说是无上限，没人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 而且让他没想到的一点是，上级竟然如此看好谢一国。 转念一想，周德又能理解。 打胜仗的时候谢一国都在，打败仗的时候已经养伤。 这么看下来，谢一国还是一位副将，综合来看也该他当。 后续聊天，周德跟谢一国讲解着团部诸多事宜，包括副团长今后需要注意忙活的事，毕竟这些都是谢一国需要接手的点。 另外还有关于一营的事，周德也跟谢一国仔细说了一遍，作为338团主力作战营，战斗力必须保持住。 谢一国作为一个从一营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战士，暂时还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接任一营的位置，最合适的人还是他。 哪怕后续谢一国将身上的代理两字取消，这个一营营长位置还是需要他兼任着。 除非谢一国向上再走一步，没办法再进行兼任，到时才会重新任职。 归根到底，还是一营的人都知道谢一国在营里的彪悍功绩，谁看了都找不出话来。 两人商谈交流着，大多数时间都是周德说谢一国听。 因为营团级别不一样，团里的忙活的事跟营里有差别，人数相差很多，工作内容也有不同点。 谢一国就好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着知识，了解着情况。 后续一阵，谢一国就这么来回反复在营部团部来回转，除了基层工作，还有团部任务，整个人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歇不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团部突然接到师部要求去开会，谢一国作为代理副团长跟随周德一起前往那个师部。 “都到齐了，那么正式开会。” 秦军打量着来的所有营团级干部开口说着：“大家早先时候也都知道了半岛战争已经正式结束，我们在后方等待前线同志们离开后作为防守方再离开。 “现在时间也过去这么久，前方作战部队已经退下来大多，剩下的少数部队需要时间，前方牺牲的战士一遗骨也在带回运送，我们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到时候了。” “师长，咱们也要回国了？” 底下的干部听着秦军话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们作为营团级干部，从38军进入半岛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不论是打胜仗还是打败仗，休整时都是在半岛后方，没有跨过鸭绿江回到对岸过。 算算时间，已经3年了。 3年时间在战场上，没见过父母妻儿，没有回过故土，任谁都压抑不住这种情绪。 也就是他们作为干部要求比较高，不允许在基层战士面前出现情绪变化，从而影响基层战士们的士气，不然平时怎么也会说上几句。 “已经确定时间，入冬前我们就要越过鸭绿江回家。” 看着现场众人脸上笑意盎然，秦军继续道：“这次回去，部队驻扎点依旧会是在东北靠近鸭绿江岸，离你们回家的日子还远。 “到时候会分批允许部队同志们返乡事宜，远距离会给足时间，近距离会保证时间，这件事先不要过度声张，避免影响基层战士稳定。” 在秦军的讲述下，干部们压下心中起伏，仔细记录着会议内容。 大部队行军，不是一个小问题，从上到下几万人从居住到吃喝拉撒都要注意。 他们是回家，不是上战场，有些细节点需要改动，不能盲目套用。 谢一国记录内容更是一脑袋劲，战争结束了，而他，要回家了。 看看谢家屯变化，看看家里弟、妹，更要看看家里下一代有没有结果。 谢一城在家这么忙活，老谢家小一辈的该有动静了。 第822章 有人受伤 谢一城带着几位战士在山里走着，瞧见前面林子里有东西在窸窸窣窣闹出动静靠近，抬起枪向着远处瞄准。 如今山林绿意一片，周围草木茂盛，许多地方的低矮树木杂草甚至高过人腰，加上草木叶片阻隔，即使谢一城这么好的视力也难以看清其中是什么东西。 “队长！别开枪！是我！” 没等众人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灌木丛中突然传出来声音。 “咱们队的？”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收起了枪。 来人叫李莽，是山林人，属于后一批加入护林队的人。 因为身形偏胖，加上又姓李，拿枪又喜欢单手拿，谢一城给起了个好记又熟悉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这位家里条件也没说有多好，只能说在山里在中间水平，可是这身上就一直长肉。 护林队里这么多人，胖子就没多少，哪怕张富贵亲妹妹很富态，他自己也是偏瘦体型。 李莽平时跟大家吃的一样没差，结果这自打进了护林队后越来越胖。 哪怕后续一直在山里执行任务，这肉就一直往上涨。 小队里人之前开玩笑说，万一哪一天进山要是出意外跑的话，李莽永远是落在最后。 谢一城也是真真正正头一次见到，真有人只要吃饭就长胖的，这平时也没少动啊。 谢一城瞧着从树林中跑出来的小胖子收起枪吆喝着：“小李子，你咋一个人在山里走？你们分队人呢？” “我们分队里在旁边屯子里忙活，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身后被狼群围了。” 谢一城听着赶紧问道：“人怎么样？有人受伤没？人现在在哪？” “伤了两个，出了屯子又回去，狼群全跑了。” “多大的狼群？” “看着有三四十头，我们就打死打伤好几头，其他的见不行就跑了。” 谢一城脸色难看，注视李莽问道：“那你还一个人往这边走？万一路上遇见狼群咋办？” “我看着狼群往北跑的，我这边往南走刚好岔开，也知道你们往这边过，想着能迎上把事说一下提前防备着。” 谢一城听着让李莽在前面引着路，快步跟着进山屯。 在路上时，谢一城心中相当低沉。 四十头的狼群，他在长白山这么多年，就根本没有听说过。 长白山虽然面积大，可是相比较大兴安岭来说，面积更小，人口更多。 这个规模的大型狼群在大兴安岭能生存下来，人少面积大，有更多的食物，也有更少的天敌，尤其是两脚持枪人，这也是狼群最大的天敌。 同样的，如果换到长白山，狼群的生存条件就变得很困难。 之前谢一城遇到的最大狼群，包括从屯长老烟枪采药人他们口中得知的，也就是二十出头的狼群数量。 这也是谢一城对这次狼群所担心的点，他还是头一次在长白山中听说超过四十头的狼群。 跟随李莽到了屯子里，谢一城直接去看望受伤的公安同志，现场检查了一番伤势，看过后松了口气。 受伤的人都不是致命伤，伤口在胳膊和腿处，以及额头身上有些磕碰，大动脉没有伤到。 只是因为伤口比较多，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看完后谢一城心里也有些担心，被狼咬，第一个考虑的点是伤口是否严重，有没有出现大出血现象，第二个点需要考虑的是狂犬病。 关键是，狂犬病不会第一时间发作，会有很长的潜伏期。 之前谢家康还有老烟枪被狼咬的时候，谢一城就曾经担心过，现在又开始担心起来。 “人没大事，不过在屯子里养伤有些不方便，要不带回去？” “带回去干啥，在屯子好好养伤不就行了，回去你们也要分人照顾，在屯子里我们能照顾的了。” 屯里的屯长刘栓柱开口说着：“这回去也颠簸，路不好走，万一路上再遇到狼群咋整？ “屯子里有草药能疗伤，先待一阵子，等好点能在山里走，到时候要么我们给人送回去，要么你们来接走不就行了。” 谢一城没有接话，反问道：“拴柱叔，你们屯子附近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闹出来啥动静？ “这么大的狼群，不可能是突然出现的，往前就没见着过。” 刘栓柱听着想了想回忆着：“最近也没听说山里闹出来啥动静，也没有这么大的狼群。 “这个数的狼群在山里面就是横着走，山猫黑瞎子山神爷遇见那都是扭头跑不带回头的，要是再不跑可能就要被吃了。” 谢一城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这样，狼群几十头真要是饿急了，捕猎东北虎黑熊棕熊这些，那真是很有可能。 蚂蚁熬死大象太夸张，毕竟体型差距这么大，需要多少蚂蚁才能熬死一头大象。 可是狼不一样，体型是比东北虎小，体重也相差几倍。 可是当狼群多到一定地步时，真要是不要命上，哪怕是山中霸主东北虎也肯定会死，沦为食物。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刘栓柱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谢一城开口道，“前不久我带人进山去其他屯听他们说，有人进山碰见狼群，打死了好些狼，其中狼崽子也有好几头。 “后面狼群跑了，之后有人说在进山回来时在路上遇见两群狼火拼，死伤了一些狼跑走几只，剩下的全被吞进狼群。 “当时也没在意，毕竟被人打死了这么多，又互相斗跑了也有这么多，哪怕吞了一些狼群数也不会太大。” 谢一城紧接着问道：“前不久是多久？” 刘栓柱想了想开口道：“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已经够狼群再干仗吞了一群的。” 谢一城心中已经有了计算：“现在季节还没到，等到了秋狼崽子是一窝一窝的下。 “等入冬吃食少了，这么大狼群要是在山里不够吃，到时候肯定要找有食的地方去。 “山里入冬吃食最多的地方不用想就是有人待的地方，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事必须提前解决，山里头不允许有这么大规模的狼群存在。” 第823章 回头找 现在所有人听着谢一城的话，脑海中想象着森林公安小分队四五个人一组进山被三四十头狼群突然袭击的场景，又或者是山屯人在山里行走被狼群围攻。 又或者更严重的，狼群饿急了直接夜间突袭进攻山屯。 黑灯瞎火，要是跟之前入冬喝酒喝多，房门没有关死，被熊摸进屋，一个都活不成。 所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二十来头的狼群杀伤力已经很离谱，现在翻了一倍的狼群，要是真伤人根本没法想象。 说着，周围人看向受伤的两名公安战士，眼神有些变化。 “别这么看我们，不是我们打跑了狼群，是它们主动退的。” 其中一位受伤的战士解释着。 谢一城转念一想问着面前人：“狼这种东西最记仇，为啥狼群会围攻你们？平时除了饿急，狼群都是离人远远的，咱们怕它们，它们也怕咱。 “关键是围攻你们也不围到底，我有些看不懂。” “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咱们枪的原因？” 谢一城想了想摇头，转头看向刘栓柱：“拴柱叔，你说的之前打狼群的是哪个屯的？” “有两个，一个熊家沟，一个青山屯。” 还没等谢一城说话，受伤的公安战士马上问道：“熊家沟是不是屯子周围早先有几个黑瞎子窝，青山屯旁边有座山叫小青山那俩屯？” “对，你去过？” “我们半个月前刚去那边跑过一趟，那边闹腾干仗我们去拦着。” 听着受伤的公安战士诉说着，谢一城开口问道：“你拿他们屯子东西了？” “没拿，我们掏钱买的，他们有人打的狼皮做了皮帽，我们拦着架后瞧见看整的挺好整了两顶，这架也给拦住了事也消了，走前又顺便送了几颗牙。” “东西呢？” “都在身上。” 听着话，谢一城瞬间明白了，这原因全找着了。 人家狼群来进攻是有原因的，这直接顺着气味摸上来伤了人。 袭击后看着事情不对劲伤亡增加，又赶紧撤离。 要不是买了东西，还不会闹出这些事。 “这事整的，本来没你们事，结果买个东西给事扯到自己身上。” “那现在咋整？”李莽看着谢一城问着，“队长，要不我跑一趟熊家沟跟青山屯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进山注意点。” “说啥说，不守规矩的东西，进山打人家崽子，人家能不找事吗。 “这买顶皮帽给事整到咱们身上来，这事本该全是他们的，替他们受着了。” 身旁人一众人也是恼火。 山里规矩这么多年，哪怕是山下部队进森林公安部队时，也被好好普及了一番，开春收枪不打幼崽不打母带崽，就这么简单几句话所有人都记着。 这规矩他们一直守着，结果山里的这帮人自己不守规矩整出来事，到最后事落在他们头上。 “谢队长，这事你看？” 刘栓柱听着声看着谢一城：“要不这事就这样？你们回去该忙忙你们的，受伤的同志在这休息到时候给你们送回去。 “至于其他两个屯子，坏了规矩，有些事就该他们受着。” 谢一城想了想摇头：“最近山里情况比较特殊，你们屯最近也少出屯，我们枪都换装过的都这样，你们要是人少一不小心全撂山里头。 “那两个屯子回头我带人过去一趟，回头顺便给山里狼群打了。 “他们两个屯子不讲规矩坏事我回头处理他们，狼群袭击我们队同志也要处理队员，也为入冬做准备，提前给它们灭了，省得到时候山里遭灾。” “那这事我不问了？” “跟你也没关系，不用在意。” 谢一城说完看着两位受伤公安战士：“你们两个也别往心里去，这事你们不知情，也是帮忙解决事，跟你们没关系。” “队长，那两个屯呢？” 谢一城淡淡道：“这次人来的少，其他进山队散的太开，我先带人回驻地一趟。 “回头去他们屯子，跟他们好好讲讲什么叫山里规矩。” “队长，要不算了，这事要闹大对你影响不好，你今后还要往上走呢。” “养你的伤，没事别说话，多想想今天的事总结经验，今后再进山谨慎点，回头再想买东西提前跟我说，我给你张罗。” 谢一城跟刘栓柱招呼着：“那栓柱叔，这俩同志就先在你们屯子休息一阵，后面花费多少粮食多少你算算，到时候一块补给你。” “不行不行，这咋能要你们钱跟粮。” “纪律在这，白拿白吃，要是被知道了我们会被处分，你也知道我们这情况。” 说完谢一城没给刘栓柱再开口的机会，带着人跟剩下进山小分队离开屯子，向着驻地进发。 “队长，这事咋整？要不咱们拿炮直接给那两个屯子来上几炮轰了他娘的。” 谢一城听着脸色不变，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身旁战士后背：“不会说话别说，咋就拿炮轰人家山屯？那里面是有鬼子还是有土匪？又或者有特务要咱们拿炮轰？要是出了事死了人，你能担得起责任？” “我……” 战士一时间说不出话。 “都来这么长时间，平时逗乐打岔无所谓，有些事不能做就别往外说，注意影响。” 谢一城开口说着，身旁战士答应，看他的表情也有些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谢一城当上一段时间小队长的原因，队里除了那些原先比较亲近的人，其余人出任务时在他身旁总感觉有压力。 明明之前在一起唠嗑吃饭有啥聊啥的，现在谢一城成了小队长全都不一样。 谢一城也知道周围人这种变化，但是他全然不在意，也没想要去改变。 当小队长跟基层战士还是有点差别，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平时交流，既要让他们感觉到被关怀，也要让他们服从命令。 只不过服从次数多了成习惯，加上谢一城忙起来交流也不如之前，潜移默化让人有了变化。 主要是，谢一城需要有个小队队长威严，这个威严在驻地日常生活可以没有，但是在出任务时，必须让人感觉到。 赵肋这点就做得比较好，既让小队人感觉到亲切，也让人有距离感。 可能是赵肋下来就是大队指导员兼任小队队长的原因，让人感觉反而没有那么深。 谢一城带着人回到驻地，让众人先歇息，等其他外出小分队回来后再去忙活事。 这次他准备给山里这些不守规矩的屯子好好讲讲规矩！ 平时在自己屯子周围不守规矩他不在意，现在出事闹到小队头上来，谢一城第一个不愿意。 这事甚至还是小队人为了去解决问题，看着东西想着帮人家忙买的，结果整出来这事。 在驻地等到晚上，外出的一部分小分队逐渐回来后，谢一城趁着人到齐，将事情说了一番。 “这可要好好跟这两个屯子加深交流，这事整的不是胡来吗！” “坏规矩没人知道不搭理他，可伤了人就是不成！” “那狼群也要找时间解决了，不然到时候这东西万一窜到咱们屯子周围，或者是闻着味等着咱们进山在背后搞偷袭，到时候再有伤亡就麻烦了。”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确实需要仔细考虑，要是不在意真有可能要人性命。 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帮忙出着主意。 听着众人商讨声，谢一城开口接话：“熊家沟跟青山屯就在那，不会跑，但是这么大的狼群要是不处理，肯定会出问题。 “凡事有先有后有急有缓，咱们森林公安部队，本身职责任务就是保护国家以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先组织解决狼群问题。” 白平安微微皱眉想着，随后看向谢一城道：“队长，按照说的狼群三四十头，咱们要进山打围，人少了可不顶用啊。” “是啊队长，跟山里东西比，这东西聪明着呢，可不好打，还这么多。 “关键是鼻子还灵，咱们离近了这东西要是看见咱们扭头就跑根本抓不着。” “关键是咱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帮东西去了哪，长白山这么大咱们上哪找。” 谢一城平淡说道：“长白山是很大，要是散开还真不好找。 “可狼群都是有领地意识的，山里人都知道，狼群喜欢在自己领地附近标记，来恐吓其他野兽或者同类狼群。 “这个不仅仅是狼群，其他山里东西一样这样做。 “它们不会跑远，只会在圈定的领地范围内待着，除非是缺食了会外出进入野兽领地，不然很少会跨区域流动。” 张富贵点头：“队长说的是，咱们其实找狼群的范围不算太大，不是说要跑遍整个长白山，只要是在一定范围内，一准能找着。 “只要找着，后面反而简单了。” “就是怕打狼不死跑了一些进山林里，指不定啥时候再回来。” 众人绞尽脑汁思索着，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长白山山林里啥东西都不怕，最怕被狼群惦记。 “没事，只要头狼死了，公狼死的多，狼群自然就没太大威胁。”谢一城解释着，“即使剩下几头公狼，还有母狼带崽子跑出去，就算到了其他狼群，这些崽子都活不成。 “剩下的公狼肯定会内斗选出一个，再组成新狼群，到时候不论规模还是威胁都不如现在。 “等入了秋母狼要生崽，更没有可能威胁，狼崽起码2年才长成，时间早着呢。” 谢一城这么一说，众人想了想也确实。 他们这一次甚至不需要将狼群全部围杀，也没可能一个不留全解决这样根本不现实，那就用最合适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 谢一城拉长音，其他人纷纷看向谢一城，想要听他说什么。 “狼群范围咱们去只能说摸瞎找，从古至今都没有说在不了解情况下闷头行动，这样只有可能啥都整不成。 “所以绕回头，问题又回来了，想找狼群，就要先去熊家沟跟青山屯了解情况。” 听到这话，众人才恍然，合着前面他们说了半天狼群事，转头还是要去找熊家沟跟青山屯。 熊家沟跟青山屯是小事，先紧着狼群事来，可狼群事想解决需要先去熊家沟跟青山屯，所以根子就出现在这两个屯身上。 众人看着谢一城淡淡表情，心里可是怪异。 谢一城这怕不是早早就想好了要找那两个屯子的事了吧？说了半天狼群，只是为了将事情圆过来，省得后续给人落下口舌说分不清先后轻重。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 众人心里有些打颤。 谢一城自从当上小队长后，这说话做事都带拐弯的，心思也比以前重了，这要是平时不好好训练违纪被抓着，还不被扒一层皮下来。 可是转念一想，谢一城这明显是因为小队人受伤才有的想法，之前也没见这么整过，说明是个护短的人，只要不犯事，今后但凡被欺负啥的，他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这么一想，心里又舒服不少。 谢一城跟众人商讨着，根据集体意见结合，最终得到结果。 熊家沟跟青山屯那边，小队必须要去，而且是先去。 让两个屯子出人出力带着枪跟着小队战士们一起去解决狼群事，之后再算他们不守规矩整出来后续的事。 要是不愿意出人去，或者去了不出工也不出力，那事后聚在一起一块算旧账。 理由也是谢一城说的那样，不先找这两个屯了解情况，难道让小队人亲自去闷头找不成？ 巡山护林任务一刻不能停，前不久小队巡山范围内还起了两场山火，被巡山的小分队发现，马上就近寻找附近山屯老百姓在火势还没有起来前给扑灭。 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而且现在还是夏季，等到秋冬季节起火概率更高，到时候要忙活的事更多，驻地驻守人数也减少，分散巡山护林任务也更重。 毕竟森林公安部队，第一任务就是森林安全。 为了森林安全，必须先将这事解决，省的后续拖后腿。 第824章 熊家屯 第二天，谢一城调整好驻地后续人员分配。 在昨天已经确定下来要让熊家屯跟青山屯出人出力解决问题，两个屯子的事向后推，后续再解决。 这样就能节省出来人力，不用让小队将需要执行任务的人员抽调，避免山里出现问题时因为人员没有到位及时发现从而让损失扩大。 至于小队驻地留守的人，谢一城也没有抽调走。 这是必须留下，是为了防止山里出现事故回来找，能够及时帮忙解决问题的必要点。 不然这么大的驻地，内部还有各种枪械弹药粮食药品，以及其他的生活物资，万一人太少出现意外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谢一城带着两个小分队十个人，将枪械弹药准备上，先一步直奔熊家屯所在地。 这边刚到屯子外还没进屯子，就听见屯内闹出来动静。 “这屯子真是行，又干仗呢。”上次来过一趟的战士有些无奈道，“上次来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屯子里干仗，现在又整起来，没完了。” “你们上次来他们屯子就这样？”谢一城竖起耳朵听着屯子里动静扭头问着身边人。 “可不是咋地，上次来就因为他们动静闹大的过来，我们这刚走没两天又整这一出。” 谢一城点头，招呼着众人快步走上前进屯。 进屯就瞧见一群人围着指着鼻子骂推推嚷嚷着。 “你们几个干啥呢！” 现场吵闹声一静，屯里人看向谢一城众人。 “你吵……” 其中一个小年轻还没说几个字，身旁人赶紧给拦住，向着谢一城一行人迎上来。 “同志，你们咋又来了？有事？” “你是？” “我是熊家屯的屯长，熊林。” “你们这吵吵的整个长白山都能听到，有啥事一天天吵吵巴火。” 谢一城点头扫了一眼刚刚开口被拦住的小年轻看向身前中年人：“咋了这是？有事不能好说好讲的？非要在这吵吵还推搡着，不是一个屯的？” “是一个屯的，都熟人。” “一个屯的那更要好好说话，这样整是啥意思？”看着一帮小年轻表情不在意，谢一城脸色也冷了下来喝道，“有事说事，说不通就动手，没有刀还是没有枪？大老爷们一天天的能不能行？家伙事都他娘的长嘴里了？” “扑哧。” 不知道谁开口笑出声，好些人没忍住紧跟着乐了。 只有一帮刚刚吵架的小年轻脸色铁青，看着谢一城一行人穿着衣服还有身后背的枪又不敢上前开口。 有两个想要开口骂的，还没开口直接被拉到后面一把按倒闭上嘴。 “上次来是啥事？”谢一城问着身旁的战士。 “打东西分不均，有的认为自个出力多，有的认为他打的，有的还说东西是他找的，各有各的说法。” “是这事吗？” 熊林听着有些难堪点头：“同志，这都是屯子里的小事，之前咱们同志过来都解决好了，这没啥影响。” “咋没影响？大老爷们不去挣钱打猎养家，在这吵吵啥？闲的是不是？ ”谢一城瞧着开口说着，“正好最近山里出了点事缺人手，你们屯正好闲着没事去忙活忙活。” “同志，啥事你也先说说，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你们打的狼群你们不知道啥事？” “我真不知道啥事，同志你给说说？” 谢一城毫无波动：“你们进打东西这都是正常，毕竟要过日子。 “进山打狼群那也没怎么，可打狼群你打小放大地在整个长白山里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是有这么个规矩的。 “你们打了小的不说，成年公狼母狼你们竟然放走这么多，这东西数少在外面被其他狼群吞了，山里面现在整出了三四十头的大狼群。” 熊林极度震惊：“三四十头的大狼群？哪来的消息？” “哪来的消息？我们森林公安部队在山里被狼群袭击伤了好几个还哪来的消息，从你们这解决事走后，路上就被狼群袭击，差点没全撂山里！” 熊林听着话后脸色难看，谢一城这么一说他已经想起来，之前有森林公安部队来他们屯子解决问题，走前还帮忙解决了狼皮帽。 森林公安部队被袭击估计也跟这有关系，狼群规模扩大，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进山的危险程度也在不断提高。 谢一城看着熊林，心里面也是对这个人有些瞧不上。 作为一个屯长，自己屯子里小年轻事都压不住，整的屯子里闹腾厉害。 就这能耐，丢谢家屯别说屯长了，守蜂箱都怕蜜蜂因为他造反。 熊林扭头看了看屯子里小年轻，所有人表情各异，显然是对于谢一城的话各有看法。 但是看见熊林表情，众人收敛了一些。 再怎么说熊林也是屯长，就是性子软，可真要是硬气起来，屯里谁都要给脸，到时候遭难的还是他们。 “同志，这狼群的事你准备咋整？”熊林转过头问道。 “我咋整？”谢一城缓缓摇头，“这事不应该你问我，应该我问你，你准备咋整？” “我？” 谢一城环视一周开口：“狼群在你们屯子周围，这东西再怎么跑也跑不到我们小队驻地去，你们要是不准备出力，我们人少没办法，这事解决不了只能往后拖。 “只要你们做好后续做好不出屯子，不然就进山就要做好被狼群袭击的准备，等入了冬狼群缺吃的饿急了，小心狼群进屯子来找食，那时候它们吃的可就不一样。” 这下不只是熊林，在周围的其他人听到齐齐脸色一变。 按照谢一城这么一说，这狼群不除掉，今后“好日子”还在后面，一不小心今后屯子里还会因为狼群死人。 原先还看不上谢一城的小年轻此时倔性子也消了一些，将关注点转移到怎么狼群带来的危害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进山打猎就是增加收入吃肉过日子的，平时进山受伤也有。 可要是按照谢一城所说，今后可就全变样了，只要进山就要提心吊胆，生怕哪次被几十头狼群围上。 他们日常三五人一起拿着老套筒进山，遇到这种情况根本就活不成。 等入冬后哪怕在屯子里都要时刻小心，生怕哪天狼群突袭山屯。 众人看向谢一城的目光开始转变。 同志，救我！ 第825章 你不适合当屯长 随着谢一城一番连哄带诈，将事情说的严重化，成功让熊家屯引起重视。 随着谢一城又说了打狼不死有后患，人手不够灭不完，熊林再也稳不住，领着他们进屯歇息。 屯子里一众小年轻也没了吵吵的念头，分东西分不清楚闹腾，跟今后进山可能小命都没比，算是小事中的小事，根本用不着他们太在意。 谢一城进屋后细问了关于屯子里闹腾的原因，听了后还是说了一声：“屯子里屯长应该是最有威望的人，屯子里年轻人要是压不住，今后闹腾的还在后面。 “山里人不守山里规矩，等回头屯子周围东西打完了全跑远，吃都没得吃，没必要为了一时赚那点钱整的没了以后。 “之前山里有个柳家沟，不管公母一律全打，屯子周围没东西了开始往外走去别家屯子周围打，最后出了事，屯子也遭了灾。” 熊林连连点头：“是，这点是我没做好，后续我会跟各家商讨说事。” 谢一城看着熊林那模样就来气，忍不住开口：“这事你要去管，你跟我大爷差不多大，我高低称呼你一声老熊叔。 “既然当了屯长就应该知道这既是身份也是责任，要去管屯子里的人和事。 “要是管不了这个屯子，那就把位置让出来，让其他有能耐的人来。” 谢一城说话不带客气，直接硬顶硬的来。 就这脾气当屯长，怪不得底下小年轻一个个不守规矩乱来。 都管不住人家，能守啥规矩。 熊林被谢一城挤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知道自己啥性格，只能赔笑。 谢一城话已至此没再多言语：“你们屯能不能出人？” “能出人。” “能出多少？” “老少爷们都能去？” “你确定说话管用？” “应该……肯定管用，这事跟别的事不一样。”熊林坚定道。 看着熊林表情坚定，谢一城点头：“成，那你们这边人先准备好，你们打狼也知道狼群地点在哪，回头带着一起去。” 说完谢一城起身。 “同志，你这是？” “你们屯说完了，青山屯那边我也过去一趟，一个屯不够，两个屯一起。” “那也在屯子里歇歇，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你先给屯子里事解决解决，拖下去没啥好结果，柳家沟屯子都没了，好些人命都没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谢一城领着人出屋离开。 他一点没有想跟熊家屯人有什么牵扯，一个屯子一旦出现多人问题，那就不是这小部分人的事，跟整个屯子很多人都有关系。 要么是管理人性子软，要么是觉得跟他没关系从而放纵。 谢一城对这样的人见的多了去，对此只有一种想法，行就上不行就让，别占着位置。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就不行，让出位置来给别人，让其他人来。 谢一城不知道熊林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屯长的，但是从刚刚的了解来看，绝对是不合格的。 这种能说是个过日子的老实人，但是当屯长管事管人，谢一城觉得不行。 “队长，你跟他说这么说干啥，后面咱们忙活完狼群的事还要找他们，这整的还以为咱们跟他们关系多好一样。” 谢一城走在前面平静道：“关系好不好先不说，这情况能解决还是先解决了，不然这屯子即使回头整顿了，后续还要闹出事。 “整顿一次不等于是根治，今后还闹腾不知道会成啥样，有人在他们头上压着能好点。” “他们还能上天不成？” 谢一城没接话，心里想着，已经有了答案。 上天那是没可能，即使活到神舟载人飞船上天也轮不到他们，但是要没人压着这帮小年轻，今后在山里动手杀人劫货，还真没法说。 话他说了，这件事忙活完回头再说其他事，至于熊家屯，离小队驻地跟谢家屯距离都不近，今后往这边来的次数也不会多，谢一城没太在意这帮人会不会有啥想法。 一路前行，众人来到青山屯。 屯子里情况比熊家屯好上不少，起码屯子里的屯长让屯子里信服，能管得了事管得上人。 在得知谢一城一行人的来意后，青山屯屯长也没多说什么，都知道大规模狼群带来的危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屯子里壮劳力全拿枪出人，回头跟着谢一城一起围猎狼群。 因为两个屯子距离不远，当天直接将人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围捕狼群的事。 包括打狼后，打的狼怎么分现场直接商量好，提前说好省的后续整出来跟之前事。 谢一城也不在意狼，狼肉之前吃的多，味道差口感差吃着还上火，他代表森林公安小队到最后就分了其中一半狼皮，其他的全放弃。 关键是这狼皮还是两个屯子硬塞给他的，本意他是没想着从中间多拿。 既然都好心给了，总不能把东西往外推。 不过东西是东西，事是事，有些事不是几张皮能解决得了的。 将东西提前分好后，谢一城当天带人在屯子里住下。 第二天，两个屯子老猎手带着一帮小年轻分开在山里散开寻找狼群痕迹，他们对这地方熟悉。 谢一城一行人也没歇着，起身在周围转悠查看，顺便趁着机会，将附近的几个小队临时留宿点休整一番，今后进山的时候能有的歇息。 几天忙活着，等将几间木屋修整好，还是没见到有人来找。 “队长，你说这俩屯子人，不会怕咱们分的多，背地里给狼群打了不跟咱们说吧？” “那正好，也不用咱们出手了，他们要是给事解决，也省得咱们操心。” “那咱们那狼皮不就没了？这离入冬也就几个月了。” “还有几个月你担心啥？队里没给你发衣服吗？” “我这不是想着也整个狼皮帽吗。” 一行人说着来到青山屯问了一声，外出的人没有回来。 等慢悠悠到了熊家屯时，正要往屯子里走，突然看见远处一行人抬着东西往这边赶。 “让开让开别挡道。” 前面小年轻大声喊着。 “出啥事了？” 身旁战士喊道。 没人回答，只见一行人抬着四五个人快速进屯。 众人侧开身让出位置， 看着人抬进去，随后面面相觑。 “他们这不会是被狼群围攻了吧？我瞅着一个个身上都带血，有个腿上还有咬缺口的肉。” “好像是，可让他们去找狼群痕迹，进山的这么多人，这能出事的？” “狼群要是瞧见他们这么多人，肯定不会随便上前，肯定是他们去自作主张围猎狼群了。” 众人低声细语说着，对于熊家屯的情况都表示不理解。 为什么这个屯子的人，总喜欢搞出一些不守规矩而且出乎意料的事。 谢一城看着情况跟上前，在最外围拉住身前一位小年轻开口问着：“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小年轻看了看谢一城，没有开口，眼神目光都让谢一城看着皱眉。 问了其他几个人，也没人说话，最后找到熊林，从人堆里拉出来他本家侄子了解一番才知道具体情况。 真让队里的人给猜中了，之前说好的熊家屯跟青山屯两个屯分别出人去找狼群，确定地点踪迹后，谢一城带着护林队成员，剩下那个屯带人跟过去。 用人数优势合围，借用枪械优势将狼群尽量击杀，从而解决狼群对以后带来的风险。 可是谢一城没想到，之前说的再好，到真正见到狼群的时候，竟然不选择走，选择了去猎杀。 从小在山里长大，在遇到大规模狼群时主动出击。 谢一城真的无法理解这群人到底在想什么，真就是为了东西不要命。 关键是狼这种东西，身上虽然东西都能用得上，可现在已经卖不上价，山里东西都在掉价，供销合作社没有全面普及，红国货币没有稳定，卖出去的东西除非是真金白银或者以物换物，不然就是亏的。 家里真就缺这么点东西，非要拿命就赌？ 再说之前也说好的，又不是不分东西，真就闷着头想自己打了自己分？ 关键是这群人自己分也闹内部矛盾分都分不好的那种，谢一城想着头都是大的。 熊林听着话脸色相当难看，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好好一起忙活来就行，没成想整出了这一出事，自己屯子伤了这么多人。 根据自家侄子的说法，现在很多人还因为这事怨森林公安部队的，要不是他们张罗着进山就不会出这些事，出意外不是他们的错。 熊林再老实的人也要脸，老实人被逼急了直接要人命。 周围多少个屯子没听说过森林公安部队坏话的，顶多说好多事不用管的他们也管，从来没人说处理的不公平。 他们熊家屯算是最出息的一个，直接将事推给公安部队，所有都怨公安部队。 整个长白山，就他们熊家屯最牛，能做出这样的事。 熊林都不敢想，今后屯子里要是出事出意外，这公安部队直接不搭理，或者是熊家屯被周围屯子孤立，娶媳妇嫁闺女都不成会是什么样。 越想熊林这心里越堵，因为太阳晒的有些偏暗的脸根本挡不住的变为通红。 没等谢一城有反应，熊林一脚踹在不远处当着谢一城面儿没给好脸色还在背后说坏话的一个小年轻身上。 小年轻直接被踹翻在地，怒火中烧爬起来。 “我草……” 看着身后人，小年轻一愣：“老叔，你踹我干啥！” “我踹你？我他娘的要挨个抽你们这帮没脑子的东西。” 熊林拿起靠在墙根的木棍冲着一帮小年轻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骂，那叫一个难听。 一众小年轻直接懵了，他们哪见过平时笑呵呵的熊林这副模样过，关键是他们还不敢还手。 熊林再怎么说也是屯子里的屯长，性子好老实，是压不住人，可架不住屯子里人缘好啊，同辈人都是他们爹娘，这要是还手伤着，回去被抽得更狠，只能不断躲着，有人想抢木棍被一抽哎呦着跑开。 “爹！娘！你们快来！我老叔发癔症了！” 瞧着屯子里乱成一团，各种吵闹，谢一城无脑摇头，冲着这次来专门带着的小队卫生员道：“去屋里看看那几个被咬的人，瞧瞧是啥情况，严不严重。” “队长，我还去看他们？” “去看看，瞧着身上都是血，别因为这事耽搁了。” 看着谢一城的表情，卫生员带着东西推门进屋。 “一城，你这是干啥？咱们还帮他们治呢？”张富贵压低着声音变换了称呼，“这不是他们自找的，还怨在咱们身上。” “想不明白？” 张富贵摇头：“想不明白。” 谢一城笑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有些事你再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你当不了队长。” 熊林被屯子里一帮小年轻刺激的已经忍不下去了，这些混事一个接一个，现在已经伤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意外。 那下一次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死人，甚至死更多的人。 死的人中会不会有他侄子，有他亲儿子，甚至以后的孙子。 这么一想多，就越发忍不住才这样。 老实人逼急了就是这样。 瞧着熊林对着屯子里揍着小年轻没人敢还手，各家长辈出来瞧着场面，赶紧拦着问情况，具体了解一番后，拿着家里扫帚棍子顺手的东西，抓着自家小子回家，一边抽一边骂。 熊林看着人都被带回家，只剩下自家两个儿子跟侄子，不舍得下手才算了。 两人赶紧上前将棍子接过来安抚说着好话。 谢一城全程看着觉得相当有意思，各家心疼自家人，说是给领回家挨个抽，实际上回家啥情况谁能知道，包括熊林也一样。 不过今天过去，屯子里这一帮小年轻可算是被压下去一番，熊林后续要是改变自身脾气处事风格，这屯子还有救。 不然，等这一帮小年轻上了岁数结婚娶媳妇到了中年，屯子算是玩完。 张富贵听着看着忍不住挠头，感觉头皮很痒，总感觉有啥东西要冒出来，真是奇了怪。 第826章 准备 因为熊林这么一闹，熊家屯的事情反而简单起来。 小年轻被压下去，各家人出面给面子，熊林在屯子里的威信反而树立起来。 谢一城跟熊林进屋看着卫生员给几个受伤的小年轻处理着伤口说道：“老熊叔，你看事情是不是跟我说的那样，你当屯长硬起来，事情反而好解决。” 熊林没接话，看着面前公安小队的卫生员帮忙处理着伤口停了一阵后看向谢一城：“狼群已经找着了，你看咱们啥时候去打了？” “你先跟你们屯的人说好情况，别到时候去了，又怪我们分东西，他们要是想围猎狼群有能耐自己围猎也行，要是成了到时候我跟大队一提，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屯整点嘉奖什么的。” 熊林眼皮连跳数下，其他几个受伤的小年轻听着也是咬紧牙，却没人敢说话。 他们刚刚已经听到外面闹腾的事，熊林大发神威暴打进山猎狼的人，不用想也知道给人逼急了才这样。 有人抬眼瞧了熊林一眼后，随后赶紧低头，这次真是完犊子，给平常好说话的人逼急了，今后再想像之前那样进山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小一辈的，上面还压着爹娘，爹娘上面老一辈的也还没走，说话不硬气。 “队长。” “别这么喊，之前咋称呼就咋称呼，喊队长不合适。” 熊林听着停顿一番换了个语气：“一城同志，这事是我们屯子整的部队，前面打狼打小的母的也是我们不讲究没守规矩，才整出来后续那么多事让你们队里的同志受伤。 “这次又因为狼群事整成这样，我们屯子都有责任。 “之后你在熊家屯里，你说啥就是啥，要我们怎么办就怎么办，绝对不多说别的，谁要是不服我第一个锤他。” 谢一城微微昂首：“这屯子能管得住？” “能管。” “人能听话？” “我带他们爹娘一起进山，看谁不听话。” 小队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后怕。 乖乖，今后惹谁也不惹这种有点话语权的老实人，屯子小年轻不懂事，给人家爹妈直接拉着一起进山可太行了。 没有长辈在，他们小辈的随便整不讲究不守规矩，也没人在面前说什么，有长辈在，小辈的是一点都不敢刺头。 这年代还是传统大家长制，尤其是农村地区更是如此。 谢一城听着也明白熊林的想法，这是要给屯子里的小年轻们上枷锁了，今后这帮人再也别想像之前那样随便来。 还有就是对于徘徊在周围山林中的大型狼群有着严重担心。 这次去的小年轻十来个，这样都伤了这么多，不给狼群灭了以后根本没有好。 两人就这么在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将后续进山围猎狼群的事情定下。 也确实跟熊林所说，这次进山的人，有不少中年人，这些小年轻的长辈被他拉出去，七八口跟着进山。 除了受伤的年轻人外，这次回来的其他年轻人，熊林一个没放过，全部拉上，到时候一起进山。 有了熊林这话，谢一城才点头答应下来。 熊家屯今后小一辈地想要再出头，难咯。 熊家屯这边安排好，另外一边的青山屯反而容易，青山屯的屯长相比较而言威望高，能压住屯子里的人，后续事情反而简单。 卫生员处理好屯子里人员伤势后，之后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出现危险就看这几个人运气了，真要是后续狂犬病发作也没办法。 后续谢一城带人离开了熊家屯，到青山屯说了发生的事，当天屯子里人就外出进山，将还没回来还在找狼群痕迹的青山屯人给喊回来。 对于熊家屯人暗地里偷摸自己去打狼群结果伤了这么多人，有一个还是重伤，青山屯人嘴上不说，谢一城也能看出来他们对于熊家屯人的瞧不上。 说好的分，结果自己想着独吞。 要有本事独吞也没啥，只能说有能耐，没本事还要硬来，丢人丢面不说还受了伤，真要死了几个，熊家屯今后好些年绝对老老实实不再胡来。 谢一城一行人当天没有在山屯歇息，一行人主动离开前往周围搭建的木屋住下，点着火堆，将身上带的食物拿出来做着饭，这才清闲下来。 “这山里真是啥样人都有，我前面憋了好半天真是憋不住，熊家屯那样的人要是换到我们屯，我爹有一个算一个全给突突了。” 张富贵坐在火堆旁忍不住开口说着：“一个个又蠢又坏，脑子里面长得都是粪，长白山里还有这样的人我是真想不通。” “想不通就对了，长白山这么大，啥样人都能见着，全国几亿人，你今后走的地方多了，更让你看不明白。” “可不是咋的，以前小鬼子来了有主动打小鬼子的，有到处躲着不敢动手的，有当伪军打咱们的。 “早先不是还有谁说投降小鬼子的才能救国，我可去他姥姥个蛋的！这尼玛就是活畜生！小鬼子不是人他也不是人。” 一听到骂小鬼子，现场人全都来了劲。 现在53年，小鬼子投降已经过去8年。 即使他们所有人都因为年纪原因，没有亲自开枪打过小鬼子，但是小时候都亲自经历过小鬼子的入侵的日子，都已经记事，很多人知道小鬼子究竟有多么不是人。 谢一城在一旁听着接话：“各式各样的人可多了去，不用太在意这些，做好自己工作过好自己日子就行，要是违规闹出事咱们就管，不影响别人没伤着人咱们也不主动找事，稳定才是第一位。 “熊家屯这样的人，咱们从护林队到现在好几年，也是头一回碰见这样的，往前哪怕知道有熊家屯也不知道人啥样，这次也算了解了山里情况，算好事。” 众人听着一想也对，有了熊家屯这个反例，今后再遇见类似的事也能及时解决，算好事。 “不说这些了，等会儿吃饭早点歇着，咱们在这等两天，青山屯那边人需要时间回来，两天后召集两个屯的人进山围猎狼群。 “处理好这边事咱们就回驻地，不在这边久待。” 第827章 休整 众人听着纷纷点头，吃过饭后早早歇息。 后续两天时间里，谢一城带着小队人休息着，除了日常在周围打点东西加个菜，其他时候就是青山屯到这两边跑。 青山屯进山寻狼的人回来后，谢一城就没再停留，组织起来熊家屯跟青山屯两个屯子，加上小队来的十个人，直接凑出来六十多个拿枪的青壮年。 有了熊家屯的经历，没人乱说话，知道狼群的厉害，更知道森林公安部队来人是为了帮他们解决问题。 他们要是不出力，人家扭头就走，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 相比较青山屯，熊家屯的中年人确实跟熊林说的一样，一半都是中年人，真是老子带小子一起进山，老子给小子压得死死的。 带队引路的是熊林他亲侄子，让人放心不少。 一路行进，因为有谢一城一行人小队在的原因，加上熊家屯前面出事，现场很是安静，除了行走脚步声，就是山林间偶尔传来动物鸟类的声音。 沿着山林走了半天，年轻人指着前面道：“那天我们就在这瞧见的。” “在这瞧见也是在这打的？” “对，在这打的。” 众人打量着现场，大多数人都是没啥感觉，只有谢一城跟两个屯子经常进山的老猎手看出来问题。 “你们敢在这打，也是命大，在狼群有地形优势的地方打狼，也不知道你们是傻还是胆子大。” 谢一城瞧着也是赞同身旁人说法，这地方树林这么密，林子地形起伏方便狼群行动，人在这不论是视野还是开枪都被阻隔开，这不出事谁出事。 “狼群已经跑开了没在这。” 一位中年人现场看着回头说道：“这些东西除了要生崽前有歇息地，其他很多时候都是在山里。” 长白山的狼群，是没有固定窝点的，或者说有多处临时居所，随时可以改变。 这些临时住所会受到天气季节生育捕猎等等各方面的因素影响发生变化，只要是领地范围内，都是狼群的窝点。 除非是出现重大危险或者缺少食物无法生存，狼群才会离开领地前往其他地方。 如果在领地范围内，安全合适，食物水源充足，温度适宜，以及母狼生育时可以得到有效保障，狼群是不会轻易离开领地。 至于狼群的天敌，还是那句话，除了人拿枪，其他的大型野兽动物一般不会捕猎狼群，狼群也一样同理。 对于双方来说，危险性都太高，收益性太低都没有多少肉。 相比较山林狼群，草原平原的狼群会有一些稍微稳定的窝点，不过也会因为天气季节生育的一些原因出现变化，不是完全不变的。 上次狼群可能是遇见熊家屯的人来捕猎原因感知到了危险，直接离开了这里，现场除了还能看到的狼群痕迹，已经没了一匹狼。 “跟着走，它们这群东西这么多头，根本藏不住，一路顺着脚印跟就行。” “对，这狼群必须给打掉，不然今后进山提心吊胆的。” 两个屯子商讨着，最后话传到谢一城这。 “来这就是灭狼群，不然这么多人白进山来忙活，追。” 几十人前后组成队伍排上，前后跟上走着。 一走就是半天，天色已经暗下来，还是没看到狼群，换的位置比众人想象的更远。 这么多人在的原因，当天晚上找了处背风坡，起了火堆临时歇息一晚。 因为提前想到可能遇不到，铺盖提前准备好。 加上现在山里不算冷，加上火堆取暖能对付一夜。 因为人多动静大，山里动物根本不敢靠上前，全部躲得远远，反而让众人安全。 各自拿出从家里带的吃食，有的人烤着热着吃，有的没讲究直接来，几十人各式各样，散落在周围各自聊着，有人轻声细语，有人瓮声瓮气。 众人心情都没有太紧张，这么多人在，没什么怕的，几十头的狼群那都不叫事。 只有谢一城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感觉心神不宁。 “咋了一城？想啥呢这么愣神？”白平安一屁股坐在谢一城身旁，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又想自家孩子跟媳妇了？等这边忙活完找时间路过一趟回去瞧瞧，当天到当天回，不影响后面就行没人回多说啥。” “家里事都还好，我这心里静不下来，总觉得这狼群有点邪乎。” 白平安听着一愣，想了想问道：“邪乎？没有吧，之前来打狼群遇上事，这些东西估计觉得危险跑远这都是正常吧？” 谢一城没说话，突然的心神不宁让他想到这些，至于狼群到底在哪谁也没法说，一路跟着狼群痕迹走的，方向是肯定不会错。 这时，谢一城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群狼不会暗地里搞偷袭吧？ 将话跟白平安这么一说，只见他直接乐了。 “一城，我估计是你最近想的事太多，也没休息好，加上当上小队队长后这忙前忙后的事都串在一起才这样的。 “今天夜里你好好歇着，我给你守着，要是夜里这群畜生真的来了，保准你第一个知道。” 瞧着白平安不相信，谢一城自己也摇头有些不信。 六十多个人聚集在这，狼群敢来搞偷袭那不是找死吗。 人枪比狼还多，能聪明想到搞偷袭，能猜不到风险？ 跟白平安一众人闲聊了一阵，谢一城吃饭垫了垫肚子后，找个地方准备歇息。 即使人多山里东西不敢靠近，也要有守夜人，避免后续出现意外，这是在山林中必须谨慎对待的。 小队跟熊家屯青山屯混在一起守夜，分三拨人轮着守，这样能让人休息好，不会有下半夜困得厉害提不起精神犯迷糊，被钻了漏洞。 谢一城作为小队队长，守最后一波最困的时候，吃完饭合上衣服找块地方倚靠着睡着。 由于是在野外睡，谢一城根本睡不踏实，迷迷糊糊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打鼾声跟走动，甚至谁在磨牙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一声枪响在林间炸开，将迷糊着的谢一城瞬间炸坐起身。 第828章 狼群夜袭，找到聚集地 “谁？谁开枪？” 身旁周围人听着声音也纷纷惊醒，慌乱中起身。 没能传来话，后续一阵枪响传出，所有人全没了睡意。 “哪打的枪？” “好像是守夜人那边开的。” 谢一城拿起枪招呼着周围公安小队战士跟上，一边对着周围人大声吼道：“不要乱跑，就地不要动，看着周围小心别出事。” 快步越过山屯人，谢一城带小队数人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在路上谢一城就听见狼吼跟人的惨叫声，脸色瞬间变差。 他奶奶的，狼群真跟他想的一样，在夜里搞偷袭！ 等谢一城跑到地方时，只看到几个人拿枪对准树林里，地面上能瞧见一头已经不动弹的狼尸。 “狼群来了？哪呢？” “已经跑了，它们想搞偷袭，到脸上被发现了。” “谁受伤了？” “青山屯的，狼扑上来用胳膊挡被咬到胳膊，胳膊直接不能动了。” 谢一城看着昏暗树林，没有看到狼群痕迹，这帮东西已经跑远了。 谢一城去看了被咬的青山屯人，招呼人赶紧抬回去让卫生员给包扎一下。 只能说命大，差点就咬开动脉，在这山里可麻烦。 回来后，现场人听说是狼群搞夜袭，脸都是黑的，有人直接破口大骂。 “咱们没去找这帮畜生，它们先找上门了，明显是之前去找它们的人被记住味了，这东西是真记仇，闻着味在夜里搞偷袭。” “必须给狼群全打了，这帮东西有头狼带着就跟长了脑子一样，和之前不一样了。” “现在搞偷袭，回头就敢进屯子，不打了早晚都要死人。”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骂着，熊林扫了一眼身旁一众小年轻，看的他们忍不住缩脖子眼神闪烁不敢对视。 不用想就知道能让狼群记住气味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从最早的打小狼到之前想自己围猎狼群，两次足够记住他们身上的气味。 现在进山，狼群又根据他们的气味来搞偷袭，问题还是出现在他们身上。 因为狼群的夜袭，所有人都没了睡意，围在周围看着卫生员帮着受伤的青山屯小年轻处理伤口。 白平安瞧着现在情况，低声对着谢一城道：“一城，你真神了！这能被你猜中？” 谢一城缓缓开口：“谁也没法说这是怎么猜中的，当时只是突然想到，没想到这帮畜生真会来。” “这也是，主要是谁能想到咱们这么多人，狼群真会来搞偷袭，这要是没有守夜的让它们到面前，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会，死伤不会太大，来的狼群没多少头，真要是多，围上守夜的人，全跑不掉。” 谢一城开口说着脑海思索着明天事，进山剿个狼，跟打藏在山里的土匪一样，这帮东西也有脑子会躲会藏，还会搞夜袭。 要说每一只狼都有脑子，谢一城不相信，人都没办法保证都有脑子，更何况狼。 但是谢一城可以肯定，狼群的头狼绝对聪明，起码这个组织能力，就是谢一城在山里没见过的。 这也让谢一城更加下定决心，狼群必须剿灭。 等到天亮，一行人硬是干等着度过夜晚，早饭做好垫了肚子，用路上带着绳子跟布再带上山里的木头，将受伤的青山屯人胳膊吊起来。 送回去是肯定送不回去，要是人少了说不定被狼群各个击破，带着跟大部队一起走反而安全。 没有根据昨天夜袭的狼群痕迹去追，一行人直奔狼群大部队离开痕迹前行。 路上没有狼群再出现，在暗地里搞偷袭，随着距离不断靠近，地面上留下的狼群痕迹也越发新鲜，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靠近。 等翻过一座山头，众人视野豁然开朗，虽然有树林阻隔，还是能瞧见前面一路下坡隔着老远才有一座山向上。 队伍里有人眼尖突然指着远处：“那地方好像有东西。” 众人转移目光望去，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岔了吧？那啥也没有啊？” “不能，我刚刚瞧见有东西在那跑。” 其他人看了看没瞧见东西，还想开口再问，谢一城说话：“有东西，是两头狼。 “山里狼住的地方多，稍微平缓跟山连着的地方，也是狼群经常待的地方。” 谢一城说着又瞧见一头狼出现，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其他人也有眼神好的，隐约瞧见了山下动的身影，也是纷纷出声，这时基本定下山下情况，狼群就在山下，在平缓地跟山林地交界处临时栖息。 根据一位中年人所说，前面缓坡一直走过去到远处那座山，那边是一头东北虎的领地，狼群轻易不会迈过这条线，不然到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围上去，动静小点，下面是狼窝，不知道狼藏在哪，小心别从背后冒出来直接咬到后脖颈，到时候神仙都救不回来你。” 众人听着小心谨慎分批向下走着，这次专门将之前打过狼的所有熊家屯小年轻留在山上，只是让他们帮着放风观望，以及注意背后情况。 避免其他人在下山的途中背后突然出现狼群，从而导致意外发生出现伤亡。 熊家屯小年轻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他们将事情给整复杂化的，下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一众人分成五队，在林间压低身子快速靠近，呈半包围状靠近狼群。 走在路上，谢一城也越发肯定一件事，这帮狼的窝跟之前那处不一样。 现场的狼群太少了，在靠近的路上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两头狼出来，山林间绝对有隐藏窝点是往里进的。 狼群挑选的地点，绝对不是临时逗留一段时间，大概率是后续母狼过冬产崽的地方也是这里。 他们直接找到狼群的大本营了。 第829章 灭狼 随着人群靠近，在外的狼群已经发现出问题，此时抬头看向山林这边。 即使有树木遮挡，也无法将他们拉近的身影全部遮住。 在靠近到一定范围后，根本没有隐藏点，瞬间被外面几头狼给发现。 “嗷~” 随着狼声传出，现场狼开始有了躁动。 “围上去，不要犹豫直接动枪，有多少打多少，现在堵不住后面跑散了，别想再聚一块。” “两边走，别闷头只往一处来，千万小心。”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在林间加快了速度，快速靠近到狼群周围。 此时众人可算看清了狼群所在地方，背靠着一处遮风挡雨的半斜边，这个地方在入冬后能够有效保证体温，后续母狼下崽也是一个好地方的。 可是当几十头狼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没人想着居住地点，只想将面前狼群全击杀先。 不用谢一城下命令，当狼群看见他们人时，众人手中的枪械已经抬起，啪啪啪的枪声不断响起。 和夜间遇到狼群、密集丛林间人少遇到狼群比，白天还是被人持枪包围的狼群，瞬间转换身份。 相比较之前的还有反抗余地，现场完全是一边倒，即使两个屯子里好些人的枪法歪的不行，但是数量一上来，直接将狼群碾压。 随着枪声不断响起，狼群哀嚎着想要逃离，面对着密集的枪械射击根本没办法。 有些甚至还在洞里还没出来半路出洞的，也被一同打倒在地。 随着密集枪声逐渐落下，现场还能站立的狼群已经没有一只。 除了几头小个头贴着地跑远的母狼外，其余狼群全部撂在这里没跑掉。 “别开枪了，子弹多的是不是？” 两个屯子屯长吆喝着，制止住屯子里人继续开枪射击。 相比较森林公安部队，他们的子弹来源有限，浪费补充很难，必须限制住。 谢一城领着人快速上前，毫不留情挨个补刀。 野生动物跟人有些可以在山里相处下去，甚至狼也能跟人共处，但是大规模狼群，没有人会愿意跟它们生活在一起，这可能会要它们的命。 人与自然和平共处，只在人没有危险，包括不存在潜在危险，一旦危险有概率出现时，直接按死。 这是山里人生存这么多年的经验。 “艹！这畜生装死！差点咬上我！幸好我反应快。” “小心点！这东西阴着呢，一不小心小命都没了。” 人多，分摊下来忙活，速度非常快，补刀放血掏内脏，一人都均不到半头狼。 “这数好像不对？” “啥不对？” 白平安在一旁忙活着问道。 “之前说三四十头，去掉跑了的三四头，这就二十出头。” “估计外面还有一群狼找食没回来，也有可能那里面藏好的还有。” “没听见里面还有啥动静。” “我带人进去瞧瞧，尽量给扫干净。” 身旁屯子人说着，拿着枪械小心靠近，防止里面突然有东西暴起伤人。 谢一城全程没开口，里面是肯定没狼了，根本没有动静。 不过这确实缺了几头，大概率是昨天夜里偷袭的狼群没回来，后面还要小心。 第830章 粮食减产 雨水绵绵，覆盖东北。 从公历6月起，松花江干流开始上涨，8月开始嫩江水流暴涨，辽河流域有历史记载以来第二高峰水位，仅次于1951年，持续到9月份。 东北流域水位暴涨，关内黄淮长江多处地点同样出现洪涝灾，半岛的与人斗结束，国内的与天斗还在进行，距离结束还遥遥无期。 黄淮长江流域哪怕经过后世几十年的治理，10年时间9年水旱灾，大大小小就没停过。 “他娘的，这雨要下到啥时候，进山的路都不好走，走一步沾一脚泥，越走沾的越多，走的慢就算了，关键是根本走不动，想走远都走不了。” 张富贵看着天上不断下雨，嘴上不停说着骂着：“妈了个巴子的，这雨下不停，山上好些地方积水排不掉，山下估计更要遭灾。” “不用估计了，肯定遭灾。” 白平安看着头顶不断掉落的雨点，深深叹了口气：“前年山下就整了场大的，今年不如去年雨大，但是这雨下的太密，一连几个月停停下下的没有几天好日子。 “前面我去几家屯子，各家都是愁的不行，雨下不停，山里粮食都要减产，更不要说山下的。” 张富贵扭头看向白平安瞪大眼：“那今年岂不是说，粮价要涨？” “已经涨了。” 谢一城从两人身后走出，看着外面还在下着雨心中也是无奈。 天灾面前，人力真的很渺小。 他以为53年的灾害是大水，损坏性很大，但实际上，下雨密集程度跟51年相比，差距很大。 但是如果用时间线来看，今年的雨水时间线很长，这对于东北这处纬度偏高气温也偏低的地方，极其异常。 带来的负面结果也在不断凸显，他们最近没下山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但是山里经常行走，情况了解不少。 减产减产，还是粮食减产。 没有一个屯子能躲的过去，普遍受灾，粮食减产是确定的事，具体减少多少还要看最后统计。 离秋收没剩下多久，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很难。 不说别的，光从给森林公安部队的物资供给，谢一城也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粮食在逐渐减少，已经开始限粮供给了。 他们可是森林公安部队，说是部队的一份子那是一点不开玩笑。 公安从建国开始，就属于部队序列，谢一城他们所在的森林公安部队，也属于部队。 不然不会在之前调入边防团，后续回来，这属于部队内部调整。 还有之前部队整体划入森林公安部队，只不过是从作战部队改为公安部队，职责不同。 哪怕1955年改名为公安军，一样属于解放军，到了1957年，才撤销公安军的番号，负责内卫以及边境防护工作。 直到1958年，公安部队和武警合并后，才是偏向于后世的那种武装警察部队。 当部队都开始限量口粮供给时，就知道问题有多大了。 （根据调查资料，整个东北1953年粮食总计减产16%，政府计划收购减少24%，计划上缴北平减少39%，占北平全国统收的16.7%） 加上半岛部队从7月份开始逐渐回国，南部粮食北调也在逐渐减少，可是很多部队还没有南下返回，粮食消耗并没有停止，困难很大。 这时谢一城更加庆幸一点，幸亏他生活在山上而不是平原。 山上都有积水，山下河流众多，水灾必然不少，损失比山上更大。 山里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有大面积的山林树木，产出野果野菜可以作为食物，虽然雨水多也导致减产，可是面积大足够多，还有山里的动物也是食物的来源。 哪怕是所在的森林公安小队，在不影响进山工作的情况下，也可以打猎来补充粮食欠缺的部分。 这点谢一城明白，小队里其他人同样能想到，所以对于下雨天只是抱怨，至于说担心并没有。 “已经涨了？涨了多少？” 张富贵转头看向谢一城问道：“山下现在粮食有钱还能买得到？咱们这边都慢慢供给限制，城里肯定也一样，政府为了防止出意外肯定会限制购买量，要按照人头按户来。” “一城，你秋收还回不回屯？”白平安没等谢一城说话转头问道，“之前年年秋收都回去，今年这情况还用咱们回去吗？” 谢一城想了想：“按照规矩还是回，今年本就粮食减产，地里都是湿的，粮食是少了，收起来也更费劲。 “今年日子都不好过，回去的时候也跟自家说说，稳稳人心。” 白平安听着点头问道：“那你回去吗？” “我也回去，我只是小队队长，小队里还有段文在。 “他这个副队长正好要等年前回，这段时间山里路不好走，下雨山林湿，想起火也不容易，这个时间回去正好。” 第831章 能不能整点虎鞭酒 谢一城跟白平安跟张富贵在外聊了一阵，转头进驻地。 本来就临近秋天，山上温度也比山下要低上几度，天上还在下雨没停，在外面要是穿薄了衣裳，站一会儿就感觉到冷。 进驻地后，谢一城将事情跟还在驻地的战士们一起说了一遍。 关于回屯进行秋收工作的事，这点必须说清楚。 众人听着谢一城的话有些沉默。 “怎么了？没人想说啥吗？” “队长，这事你定就行了，本来咱们就有这规矩，今年这情况也不好，粮食更是重中之重，更要回去看看。” 段文主动接话笑着道：“你们回去忙活，我在这跟咱们剩下的同志正好歇歇，比你们要舒服。” 谢一城听完笑了：“那不行，要不带着你们一道回去忙忙农活？” “那还是算了，这日子山里想起火也起不来，进山脚上都是泥走不动道，我们还是多歇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给定下来。 他们心里都明白，对于小队山里人来说，回去秋收说累也确实累，可回去能看看家里人，比起剩下那些从部队直接进来的战士来说，也算是福利的一种。 那些作战部队转入的战士想要回家一趟，可没有那么容易，路途遥远，光路上时间就需要花费不少。 今年因为天气原因，也不用进山忙活，正好小队山里人回家忙活，他们也借机休息一下，两边都能照顾地到。 现场也逐渐热闹起来，白平安跟张富贵两人带头吆喝起来，说回去整点好东西到时候给他们。 “听说山里有一种虎鞭酒，你们整点来让我们也尝尝。” 不知道谁开口说了一声，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虎鞭酒？你们要那玩意干啥？这东西可金贵着，一个屯都不见得有一个。” “一个屯一个？你太看得起山里屯子了，哪个屯子要是打上一头整上一根，能吹的整个长白山都知道，十个屯子下来一个屯子里有这东西就不错了。” 张富贵好奇地问道：“你们要这东西干啥？给你带过来了你还能喝不成？” “我们当然要喝了，不喝难不成拿着供祖宗？” 张富贵听着那是相当不客气：“连个媳妇都没有，给你们带过来，喝了后夜里个个邦邦顶，夜里睡觉趴着睡，床板都被顶的全是窟窿。” 现场一静，随后瞬间哄然大笑，张富贵这话说的太狠，直接戳起一众战士的肺管子。 “有这么神？” 张富贵没好气道：“神不神你说了不算，要问喝过的人怎么说。” “谁喝过？” 众人互相打量着，想要看谁表情不对给拉出来。 “还能有谁，我啊！” 众人目光落在张富贵身上：“我说富贵，你真喝过这东西？” “那必须的。” “所以你家炕都是窟窿，是这么整出来的？” 笑声再次传出。 “别扯淡，我家炕上啥时候有窟窿了，我可是有媳妇的人。”张富贵毫不在意，“具体过程没法跟你们这些光棍细讲，只能跟你说，天亮我人还醒着，还是顶的。” “烧炕还能冻挺了？你家炕烧在外面了？” 第832章 军驻地 通化市。 1948年市县分治，归属于安东省，1949年划归辽东省管辖。 在此之前甚至还被伪满变成过省会，现如今鬼子已经投降，旧称不在。 这里面对鸭绿江，背靠长白山，境内多山脉林地，也被称之为北国山城。 从半岛撤离越过鸭绿江的38军，在返回后驻扎地点就在此地。 之前驻地也有部队驻扎，不过人数没有38军的人数多，哪怕撤离后当地又抓紧建设一番依旧不够，还是另外建设一番后，38军才安安稳稳地驻扎下来。 “可算是安生下来了，回到这段时间这忙那忙，驻地军营修建比打仗还累，幸好地方提前忙活准备了材料，这要是拖到入冬可就遭罪了。” 谢一国人在团部坐在木桌前端着茶缸看着周德：“团长，这回来需要赶紧歇一阵，入秋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休整，等进冬好好训练训练。 “在半岛那边一直没能稳定下来，现在回来了，咱们抓紧时间提升部队战斗力，这事必须赶紧上日程，一点都不能耽搁。” 周德看着谢一国现在这副模样笑道：“才回来就一直忙活没歇着，期间也没停下训练，怎么到你嘴里跟我们不训练一样。” “每天都忙，力气全花在别的地方，训练强度不够，时间也少，我们是主力作战部队，有功绩有过失，可那些都是以前，今后的日子还长，说不准哪天东边又打起来，咱们就靠着鸭绿江，说拉上去就拉上去，那真是直接硬来硬的。 “部队战斗力必须再提起来了，咱们部队是敢打硬仗能打硬仗的部队，必须安排上。” 周德听着微微点头：“你想怎么安排？” “这不是我想怎么安排，这是上面想要如何安排，现在这种训练强度，子弹批准用量根本不够。 “现在部队跟咱们南下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咱们一路南下，开过枪放过炮，枪林弹雨冲过锋经历过。 “现在部队补充的新兵太多，好些压根就没上过战场，现在没那条件只能用训练提上来。” 周德听着赞同，随后问了谢一国一个问题：“一国，你知道今年东北的情况吗？” “啥情况？”谢一国听着一愣，“东北出啥事了？” 周德叹了口气：“你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组织训练，团里工作营里工作都需要你忙活没歇着，那你应该感觉到后勤补跟之前有差吧？” 谢一国皱眉想了想，疑惑摇头：“没感觉到。” “这方面你也要注意一下，后勤不能全交给别人，你自己也要亲自关注，训练并不是全部，在半岛上还注意这些，怎么现在还丢下了，这点今后一定要注意。 “打仗很多时候打的就是后勤，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那你知道，部队口粮供应相比较之前在半岛，已经限量了吗？” 周德说完没等谢一国开口继续道：“你应该没感觉到，因为在半岛时，因为米国人飞机轰炸阻隔，后勤补给不断出现问题，所以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现在供应稳定，量实际上少了一部分。” 周德停顿喝了口水接着道：“今年东北几个月断断续续阴雨天气，尤其是长白山以西，粮食减产很严重。” “所以这就是部队没有进行大规模训练的原因？” “这只是一部分，东北遭灾关内也遭灾，黄淮泛滥粮食也减产，虽说半岛战争已经结束，可真要算起来，今年日子可没想象的那么好过。” 听着周德的话，谢一国端着茶缸已经开始走神。 部队训练没有办法提起来，子弹供给也不放开，新兵占比相当大的38军战斗力想要提起来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部队战士，要是连训练都没办法保证，战斗力怎么能提上去，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入朝前的战斗力。 就算不说完全恢复，恢复个七八成也行啊！ 可按照现在情况来看，短期内很难实现，要拉上时间线才行。 想着谢一国忍不住叹气，老部队啥时候才能恢复到之前那样。 随后谢一国又想起周德刚刚说的关于东北的水灾，心中叹气转为担心。 谢家屯可是山林，早年正常年景粮食产量也不高，一年到头都不敢说吃饱饭，哪怕他走后屯子里开荒了一部分田地，让粮食耕种面积扩大。 可这雨水断断续续一下几个月，今年粮食产量具体能成什么样，收多少粮，家里有没有添人口能不能吃饱饭，屯子里会是啥样等等。 谢一国越想这心里越是不踏实，原本回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此时再次提起来。 “一国，别想太多，部队训练慢慢来，又不是说全部停下，只是减少训练强度，训练也分方法嘛。” “团长说的对，是我想太多。” “你想的不多，想的很对，只是条件限制了你，真要是按你说的来战斗力肯定能提高，可有些事没办法。” 说完，周德看着谢一国表情有些异样，心里微微一思索，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刚刚说的水灾缺粮的事谢一国听进心里去，这边训练的事了了，可家里面又担心起来。 想着之前去开会时得到的消息，周德主动开口道：“你今年能休假回乡探亲，考虑过回去吗？” “啥？回乡探亲？我？”谢一国端着杯子僵住，“没听说最近有回乡探亲的假啊？我这怎么说也是营团级干部，部队这么多事我能先回？” “部队再多事，那也是人解决的，缺了你一个难不成部队就要散了？没听说过。” 周德看着谢一国开口说道：“返乡探亲这都是正常，你算算距离上一次回家过去多久了。” “就一年，去年刚回过。” 周德摇头：“那不算！那是受伤返回养伤的，不属于返乡探亲。” “那算起来有个两三年了。” “是啊，有两三年了，半岛打仗也打了三年，后续部队也要逐渐分批回乡探亲，不能一辈子在部队里面不回家，更何况还有好些年轻战士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呢！” 谢一国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他感觉周德话中有话另有所指。 第833章 屯子事 谢家屯，一个九、十岁的小子喊着撒腿出了屋，在屯子里边跑边喊。 “一勤！你等等我！” 前面的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听见声跑的更快了。 “你们慢点！” 胡碧芸从屋里走出，看着前面一胜一勤撒腿跑的飞快，喊了一声见没效果，只能无奈摇头。 “三婶，你慢点走小心摔着。”小狗蛋在身后说了一声，撒腿跟着跑过去，“你们等等我！我还没看呢！” 瞧着小狗蛋也是一样，胡碧芸深深叹了口气。 自打这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后，孩子就不归她照顾了。 除了平时喂奶外，夜里好些时候都抱不到孩子，白敏兰这帮着照顾的时间可是不短。 换尿戒子洗漱都是白金兰亲自来，可以说是比除了喂养，其他都做了。 也就是最近一阵才慢慢减少了照顾，因为王芳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摔跤的原因，孩子有些体弱，王芳生产过后的身体也有些差，采药人那边给拿了药补身体，至于孩子，只能慢慢调养了。 看着白敏兰这边两头忙活辛苦的不行，胡碧芸看着也是不忍心。 不想让白敏兰继续这么忙活，胡碧芸提出来要自己照顾，得到的结果是入冬后再说。 也是出了月子没多久，孩子照顾的少，身子也慢慢养好，家里的事好多一胜一勤都抢着忙活，剩下的她才接手。 闲时间多了，谢一城也没在家，总要找点事做，不然闲的难受，重新开始上课教书识字。 自从她临近生孩子后，上课就停下了，一直到两天前。 因为生孩子，上课这事断的时间有点长，一眨眼三个来月过去，屯子里丫头小子没了教室束缚，一个个的快玩疯了。 没有念书识字前，他们入冬也不需要跟着排队训练，要忙的东西也不少，四五岁的孩子都要干活一点不夸张，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劳动力，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劳动力也逐渐变成了壮劳力。 只能说，念书识字让很多人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起码屯子里这帮丫头小子在念书识字干活的时候还能有闲心玩。 胡碧芸就这么开始恢复，白天教书上课，孩子带的时间也少，除非上课期间孩子哭闹，她会过去喂孩子，上课时间不会断。 就是这家里几个孩子有点太亲小家伙，个个一下课直接往家跑。 个个趴在面前，非要教着学说话喊人。 有一次一勤的头发还被抓住，别看是小孩子，那力气可不小，揪的一勤疼的喊叫眼泪汪汪。 就这样一勤都不敢使劲，只能任被揪着。 胡碧芸看孩子不松手，去拿来剪刀将一勤被抓住的一抹头发给剪掉。 就这样，一勤都没有上手，抹掉眼泪继续逗着。 只不过后续头发梳起来辫好，不让碰着。 一胜一勤两人就这么一天天看着小家伙从没睁眼小小的一点点长大，2个来月，孩子已经增加到11斤重，真的一天天看着长起来的。 这边胡碧芸正在往家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扭头望去，看着来人身穿军衣戴帽，身边还有两位年轻战士一起，提着包裹走进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