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煞妃》 第一章 救命啊,怪物! “救命啊!怪物!”一道呼救声由远及近透过漠漠黄沙穿透天际…… 千羽寒一身火红的嫁衣略显凌乱,头顶上的凤冠歪七扭八地倒在发髻一侧,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了滚烫的黄沙之上,身形狼狈地往前跑着,时不时还往身后张望。 见那怪物没有紧追不舍,千羽寒奋力地拔出陷入黄沙之中的双腿,拼了老命的往前跑,刺目的日光打在她憔悴苍白的脸上,虽是虚弱不堪却掩不住惊人的美貌。 老天爷! 你也用不着开这种国际大玩笑,她好好的在实验室里研制新型炸药,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之中了呢? 而且身上穿着一件足足有三米的拖地红色长裙,头上戴着足足有五斤重的黄金凤冠,最最重要的是这身体都变了! 她好歹也快奔三了,怎么这会儿小手小脚的,就是个小孩子啊! 难道是实验出了意外,穿越了? 但是就算是穿越也不带这么衰的啊! 刚迷迷糊糊地走了一会儿就碰到了一只怪物,一只火红火红的类似狼犬类的东西,一双眼睛闪着耀眼的金光,整个就好似一簇燃烧正旺的火焰。 那怪物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间浑身的毛发都倒竖了起来,发出极其怪异的吼叫声,那原本火红火红的身子一下子就全变黑色了,双火眼中尽是凶狠的杀意,猛然一个纵身就朝着千羽寒猛扑而来! 千羽寒虽然诧异于这怪物的变色功能却也沉着应战,猛然扯下身后那碍事的拖地长裙凌空飞甩将那突袭而来的怪物包裹在了其中,迅捷地扎了几个死结,撒腿就往前面跑去。 只是那怪物的爪子十分尖利,一瞬间便已经将那包裹着的衣物撕扯地粉碎,浑身漆黑的如同煤球一般向着千羽寒飞奔而去。 千羽寒喘着粗气,便看到那一抹黑色如同一道龙卷风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跟前一米处,狰狞的面孔之上一双火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嗜血的戾气,那模样那感觉着实吓人! “你到底想干嘛?你都已经追了我一天了!”千羽寒只觉得浑身疲软不堪,要不是有强大的求生意念支撑着早就累死了! “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来啊!”霸气地一甩那几乎要拖地的长袖,猛然上前一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这突然的举动倒是让那怪物悄悄退后了一步。 “你是谁?”忽然前方冒出一种很怪异的声音,好似呜咽,但是千羽寒却听得懂。 “你会说话?”千羽寒不可思议地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怪物,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天! “我不会说话,是你听得懂我的话!”那一团漆黑的怪物身上的颜色慢慢变柔和了起来。 千羽寒无语,什么鬼?科幻世界? “怪物,你……”千羽寒此刻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她就在自己的实验室睡大觉。 “我不是怪物,我是火雪狐!”那怪物满满又恢复了雪白,整个看上去柔和了许多,也不这么狰狞恐怖了。 “火雪狐?”千羽寒微微摇头,没听过,说是狐狸倒有点那个感觉。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火雪狐一脸傲然的表情睥睨着说道,“你是谁啊?为什么在这里?”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无语问苍天,摇头叹道:“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额——”某狐无语,不由地伸出前爪挠了挠脖子,难不成是个傻子…… “咕咕咕——”千羽寒的肚子发出几声抗议,不免有些尴尬,讪讪笑道:“你有没有吃的,我肚子好饿!” 火雪狐一双恢复了平静的火眼金睛上下打量着此刻狼狈不堪的千羽寒,不由地一声哀叹,骄傲地甩了甩了浑身雪白的毛发,一个转身,威风八面地说道:“跟我走吧!” 千羽寒踉踉跄跄的跟着它,真是快要虚脱了,又饿又渴又累,本来以为死定了谁知道这怪物还是她的贵人。 夜幕四合,天色渐暗,一人一狐匍匐在一侧沙丘后,凝着那一条长龙的队伍,人员混乱,物品众多,看样子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火雪狐嗖地一下窜到了一处马车上,几个飞身便不见了踪影,等到它回来的时候已经拿了一大堆的糕点,千羽寒忍不住直吞着口水,迫不及待地抢过吃的就狂吃起来。 “额——”火雪狐满脸黑线,看着千羽寒狼吞虎咽的模样乖巧地摇了摇尾巴,半蹲在地上仰着脑袋看着她。 “唔——”千羽寒猛然敲打着胸口,艰难道:“水——水——” 火雪狐瞬间起身窜到了人群之中,一个飞跃便已经拿到了一个水袋,再一个晃身便已经回到了千羽寒的身旁。 千羽寒连忙喝了几口水,吃饱喝足,看到脚下这个乖巧的小家伙不由地俯身,纤细的玉手抚摸着它柔顺雪白的毛发,微笑道:“谢谢你!” 火雪狐凝着此刻清眸如醉的千羽寒,那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好似星辰一般明亮浩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我就跟着你吧!” “额——”千羽寒不由地蹙眉,这话是不是说反了呢? 只怕它也是无家可归吧! 伸手抚摸着火雪狐的脑袋,嘴角微勾,“好吧!那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千羽寒起身仰望着头顶的苍穹,迷茫中带着几丝坚定,她向来坚强乐观,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怨天尤人。 “给你取个名字,火夕,怎么样?” 火夕乖乖地站在千羽寒的脚边,也仰望着天空中的皎洁的明月。 “你从哪里来?火夕……”千羽寒垂眸颔首问道,却看到脚下的火夕蜷缩成雪白的毛茸茸的一团,正呼呼大睡。 千羽寒微微躺下,将火夕抱在怀里,也跟着睡了。 夜风吹过,卷翘的睫羽微微眨了眨,绣眉微蹙,睡梦中回忆如同电影一般纷至沓来…… 第二日,大部队整装待发,队伍的最前方一女子烈烈红裳,合着漠漠黄沙,好似一株在清晨盛放的烈焰牡丹。 只见她一瀑青丝散落在后背,头上只斜插着一只白玉簪。细眉弯弯,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明明不见丝毫笑意却微微勾起。一双星眸此刻平淡如湖水,让人永远无法猜测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主?!”人群中发出各种惊叹声,有惊讶,有诧异,有不屑,有不甘…… “要回北洲怎么不等本公主?”千羽寒语气平静不起一丝波澜,但是语势凛冽,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长龙的队伍中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满脸欣喜,猛地抱住了千羽寒,激动地哭了出来,“真的是小姐,太好了!小姐你没事吧?” “娉婷!我没事!”千羽寒看到如此衷心的丫头也不由心中感动。 娉婷看到千羽寒眸中的淡定从容不由地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皇上有旨,公主不得回朝,已经为公主寻好去处。公主,请吧!”人群中为首的侍卫趾高气扬地说道,大手一挥,便有团团的士兵把千羽寒团团围住,各个持剑,凶神恶煞。 “邢将军,你们……”娉婷闻言,不由地恼怒。 “既然你如此衷心,就跟着公主一起走吧!”邢将军嗤之以鼻,一脸的不屑一顾。 “娉婷!”千羽寒拉住了气愤不已的娉婷。 侍卫们纷纷围拢了过来,突然一道白光冒了出来,一团明火瞬间燃烧了起来,到处飞舞,吓得几个侍卫惊慌失措起来。 “嘶——”只听到一声惨烈的吼叫,为首不可一世的邢将军脸上诡异地出现了无数条血痕,最为惨烈的是一道血痕竟然划过了他的左眼,顿时鲜血直冒,吓得众人慌乱不已。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邢将军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怒喝道,可是却未见一物。 顿时整个队伍乱做了一团…… “啊——” “好疼——” “鬼啊——” * 北洲。帝都。 邢明一脸的伤疤跪在金銮殿上告御状,“皇上,这个千羽寒根本就是个煞星!她被封为和亲公主去西凉国,谁知道这才到西凉境内送亲队伍就受到了沙尘暴的袭击,接着遇到了沙盗,最后还不知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弄得伤痕累累,而且这伤口还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无法愈合,这一次死伤的兄弟不计其数,皇上明察啊!” 至此之后北洲盛传,相府七小姐千羽寒,是煞星中的煞星,谁要是碰到她就死无葬身之地! * 五年后。 蝶仙谷。 “小姐,皇上下旨,即日回京!”娉婷心中很是不解为何小姐会心甘情愿地待着这个与世隔绝地山谷之中。 此时的千羽寒一双柳叶眉,星眸如水,薄唇不点而朱,肌肤赛雪欺霜,浑身自带一股清冷之姿。斜斜地躺在树上,斑驳的树影洒下星星点点的日光,裙上暗绣着朵朵粉白色的山茶花。 “回京?”绣眉微挑,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红唇微启道:“的确是该回去了!当年的账还是得算算清楚,否则岂不是便宜了那背后指使之人!” “小姐,真的要回去吗?”娉婷不由地蹙眉问道,担忧地说道:“皇上这次是要把小姐赐婚给寒王!” “赐婚?” 寒王? 第二章 天定姻缘 第二章天定姻缘?! 娉婷凝眉垂眸轻声说道:“传闻这个寒王殿下,冷若冰霜,嗜杀成性,但凡接近他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小姐……” 千羽寒星眸微眯,嘴角慢慢勾起几丝笑意,本就倾城的姿色实在让人忍不住神魂颠倒。 火夕在听到了娉婷说寒王之时从一旁蹦了过来,稳稳地窜到了千羽寒的怀中,一脸认真地说道:“看来那个寒王很可怕哎,不如咱们就别去了,这里多自由啊!”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的脑袋,轻笑道:“既然是圣旨赐婚,那不去就算是抗旨!” “哼!抗旨就抗旨,咱不怕!”火夕发出低沉不甘的呜咽声,浑身的毛发又微微开始竖起,看来他是生气了。 娉婷也早已习惯了小姐和这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会变色的狐狸之间的对话了,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还是能感受火夕正在劝小姐。 “五年了,我在这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还身在相府的娘亲和弟妹。我若是抗旨,那他们……”千羽寒眉心一凝,在现代她是一名孤儿,从未感受过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这具身体以及她所拥有的记忆都让她感受了。 她现在就是千羽寒,不仅仅的拥有了她的身体,也带着她的感情。 当年皇上下旨要从右相府中选出和亲公主,相府之中各有各的庇护,只有娘与世无争,宽容大度,一心向佛,最后被无情地推向了风口浪尖。 娘宁愿死也不愿意她去和亲,但是老夫人说了必须要出一个人来,当时妹妹还不满十岁,千羽寒毅然而然地选择了牺牲自己。 她的牺牲可以挽救娘的性命,同时也碍着她这一层和亲公主的身份娘亲和弟弟妹妹们在相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但是结果…… 她不敢想。 这些年她甘心被囚禁也是因为他们,现在有机会回去,她为何不回去? 那些曾经欺辱过她,欺辱过她亲人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 马车疾驰而过,风沙飘扬,五年前和亲的事历历在目。 当时,车队进入西凉境内,她和娉婷便被迷晕了,随后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荒漠之中了。听娉婷说那些侍卫说他们遭遇了沙尘暴,她这个和亲公主在沙尘暴中便不知所踪了。 这件事情但凡有脑子的人想想便知道其中的蹊跷。若是遭遇了沙尘暴,只怕是无一人生还吧!这沙尘暴难道就单单把她千羽寒给卷到了荒漠之中,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所以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当年的事情我一定会查的一清二楚!”千羽寒眉角微扬,淡淡的声音传出,却偏偏有着让人不敢有半分质疑的气势。 “传令给风行,让他速速去查皇上突然赐婚一事,还有寒王。”千羽寒红唇微启,字字清晰,带着惊人的霸气。 “是!”娉婷微微一怔,顺从地答应着,她刚才差点忘记了,小姐早就已经不是以前冲动鲁莽、头脑简单、有勇无谋的小姐了。 现在的小姐淡然如水,睿智聪颖,清冷倨傲,偏偏这一股傲然之中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掌控一切的魄力与霸气,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沉默,都足以让人瞬间折服。 小姐好像是浴火冲天的凤凰,脱胎换骨了一般,再加上小姐那倾城绝色的容颜,简直是世外仙姝,人间绝色,简直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 只是这回京之后的赐婚…… *** 乾坤殿。 “皇上,真的要将那个煞星赐婚给寒王吗?”皇贵妃白芷梨花带雨地跪倒在大殿之中,语气瞬间凌厉起来:“皇上……寒王从小在军中长大,十岁便随军出征,十五岁挂帅,十六岁戍边西南,其中大小战役无数,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他对得起北洲,对得起皇上,皇上为何要这么狠心?” “彭!”皇上龙颜大怒,一掌将龙椅上的扶手给震裂了,散落在黄金铺就的地面上,“大胆!你这是在质问朕?” “臣妾不敢!只是整个北洲都知道千羽寒是个煞星,臣妾只怕寒王他……”皇贵妃吓得花容失色,这些年她也算是宠冠六宫,皇上从未对他发过怒,可是此时此刻,她甚至不会怀疑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会立刻下令砍了自己。 “妹妹这又是何苦呢!”皇后慕容悦缓缓起身,走到皇贵妃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你也要体谅皇上的苦心。今日国师可是亲口说寒王煞气太重克父克母克亲友,你看这宸妃一诞下他便走了。这些年他若不是身在军中,皇上才幸免于难。现在寒王回京了,难不成妹妹还想皇上有事吗?” “臣妾……不敢……”皇贵妃一时语塞,两行泪珠不停地在粉颊上流淌,看的那真是让人心疼啊! 皇后双眸陡然已眯,此时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把这个贱人的脸撕成碎片剁成肉泥拿出去喂狗。 “国师可说了这也不是没办法化解,可以以煞制煞,以寒制寒。只需要找一个煞气重,名字中又有寒字的女子婚配,便可消灾解难。放眼天下,只千羽寒一人呐!”皇后执起皇贵妃的手,轻拍道:“这就是天定姻缘啊!妹妹就不要再为难皇上了!” 皇贵妃泪眼婆娑,不甘地凝了眼此刻面无表情的皇上,猛然跪倒在地,泣声说道:“求皇上赐寒王封地,臣妾愿随寒王去封地,永不踏足京城,求皇上成全!” “放肆!”皇上勃然大怒,怒视着此刻跪倒在地的皇贵妃。 皇后的嘴角不由地一阵轻扬,这个女人倒是聪明,懂得自断一臂,保存实力,只可惜以皇上的精明怎么可能放虎归山,这赐婚是铁板钉钉的事。 只要寒王娶了那个煞星,那么这储君之位就想都别想,除了寒王其他的那些皇子都是小意思,太子继承大宝便指日可待了。 “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皇后一脸惋惜,沉声道:“来人,还不扶贵妃娘娘回宫休息!” “是!”几个宫女强行带着心不甘情不愿哭得气若游思的皇贵妃离开了大殿。 明晃晃的龙袍之下皇上粗壮的双手不由地一阵紧握。 寒王北堂翎是整个北洲最为强大,最有影响力的皇子,文武双全,智勇无敌,文能号令群臣,武能决战千里。这些年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敌军听闻他的名号溃不成军,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简直就是北洲战史中的神话! 什么叫功高震主! 这就是! 为了以防万一,他倒是觉得国师的这个提议不错! 只要他娶了那个煞星,名声尽毁,那么就再也威胁不到他的巍巍皇权! *** 寒王府。 尘飞扬黑影飞过,一个纵身跃入窗口,慵懒地坐在一侧的紫檀木大椅上,翘着二郎腿,随意地拿起一侧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一脸轻笑道:“千羽寒,过几日便回京了!师兄你难道就没一点行动,不如就让师弟帮你解决了?” “闭嘴!”室内一道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冷冷传来。 “咳咳咳,师兄!你真打算娶那个煞星啊?”尘飞扬瞬间凌乱了,这可是圣旨赐婚,抗旨就是死罪哎! “滚!”室内的男子声音无波无澜,但是气势惊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便将他的张狂展露无遗! 额…… 第三章 煞星回京 尘飞扬从座位上起身,耸了耸肩,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就当他多管闲事好了,“好吧!那我滚了!” 以师兄这又臭又硬的脾气,万年寒冰的性子,别说是皇上赐婚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他若是不愿,定然是不会从的! 不过,不应该是先下手为强吗? 等到这煞星到了京城,是不是太被动了一点? 哎,师兄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室内的男子不动未语,一双深眸如平常般冰封千里…… *** 十日后。 千羽寒回京。 这一日城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生怕沾染了她这个煞星的煞气,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几个正打算出门的大婶看到千羽寒的马车,如同发了疯的兔子蹦回了屋,彭得一下关好了门窗,那速度简直了! “小姐,这些人……”娉婷看到这些人就跟活见鬼了一样,心中不由地气恼。 千羽寒蒙着面纱,没有说话,波澜不惊地眸中看不出情绪,云淡风轻地凝着窗外飞驰的景色。 “小姐,到了!”娉婷激动地指着右相府的鎏金匾额道。 千羽寒缓缓地下了马车,大门缓缓地打开了,空无一人,看来是很不欢迎这位来客。 毕竟煞气太重,万一靠太近,莫名其妙地跟当年送亲队伍那些人一样会不会太凄惨了一点。据说,那些人现在脸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 整整五年了啊,真是太邪门了! “羽儿!”突然一道慈祥而激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美貌的女子身穿简单的青色长袍,头上一支青色玉簪,一副方外之人的打扮,一双美目盈满了泪珠,双唇微微有些颤抖,终于那泪珠落下了眼眶,滴在了她优雅的唇上,别样的凄美! “娘!”千羽寒看到此刻的段秀霞忍不住潸然泪下,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抛弃你的便是亲人! 两人抱作了一团,哭得昏天暗地。 “姐姐!”不远处走来两人,女子细柳峨眉,明眸皓齿,竟然和她有那么三四分相似,纤腰素素,明媚动人! “若雪!”千羽寒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竟然已经长得如此亭亭玉立。 “姐!”另一人一袭蓝色的锦衣,发丝用玉簪简单地挽起,眸若星辰,清秀俊朗,满脸笑意,嘴角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若风!”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轻笑,拉过这一对双胞胎弟妹,看到他们如今安然无恙她也就放心了!至少当年没有因为她和亲失败的事连累了他们。 “来,别站在这里,进屋坐!”段秀霞连忙拉着千羽寒往晚霞苑走去。 突然,跑过来一高大健壮的侍女,黑板着脸,厉声呵斥道:“怎么,还懂不懂规矩了!进了府连给老夫人请安都不会了?” “羽儿,快去给老夫人请安!”段秀霞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给个下马威。继而不放心地说道:“娘陪你去!若雪、若风你们先回苑子里去。” 老夫人! 千羽寒冷冷一笑,的确是该好好拜见一下,否则也对不起当年她让她和亲的一片苦心不是? 康宁苑。 一行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老夫人坐在上首,一脸不苟言笑,活脱脱就像个面瘫患者。依次排列的是当家掌事二夫人柳如眉,三夫人黎静儿,四夫人邓玉芳,五夫人张敏,还有其他几个不知名的妾氏,看着面生,看来这几年丞相老爹过得倒是挺滋润的。 “妾身带羽儿参见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段秀霞卑微地跪在众人面前。 千羽寒冰冷的眸光一一扫过众人,看这些个女人脸上各个带着得意之色,美眸微凝,红唇微勾,站在原地,迟迟未有动作。 老夫人面色瞬间漆黑,一双黑眸紧盯着此刻纹丝不动的千羽寒。 此时的千羽寒蒙着面纱,看不到容颜,只是一双星眸却是异样的光彩夺目。 “大胆!看到老夫人还不下跪磕头!”刚才将千羽寒母女带过来的侍女怒声喝道,看样子大有动手强行按倒的意思。 “怎么,眼瞎了!还是脑子坏了!被皇上囚禁了五年连老夫人都不认识了?”五夫人一脸尖酸刻薄的指着千羽寒笑道,这分明就是揭她的旧伤疤。 “啧啧啧,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夫人肯见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竟然还在这里使性子!”四夫人连声讥讽道:“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羽儿!”段秀霞闻言不由地伸手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跪下磕头请安。她自然是知晓千羽寒心中的苦,但是她们始终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真是贱人生的贱种!”三夫人突然冒出一句,那得意地笑在脸上如此的刺目。 千羽寒微微眯眼,紧盯着三夫人,寒气摄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哼!贱……”三夫人刚刚张口却忽然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众人不由地一惊便看到三夫人捂着脸的手上开始有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等到三夫人满是惊诧地将手拿下来,整张脸已经到处是抓痕,那痕迹很深很深,隐约似乎还能看到脸上的骨头,鲜血汩汩地冒出,吓得众人连声惨叫。 “从今以后,谁若是还敢说我的娘半句不是,就如同此贱人,决不轻饶!”千羽寒云淡风轻的语气透着几丝随意,就好像是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那么轻松欢快,吓得众人大惊失色。 “煞星!真的是煞星!”老夫人虽然也见过一些世面可是这种血腥的场面哪里见过,吓得整个人不由地往后倒去,直捂着胸口,大声疾呼道,“来人,快把这个煞星给弄出去!” 只是此时此刻在看到了三夫人如此惨烈的状况谁还敢碰这个煞星,各个吓得面如土色,邪门太邪门了! 刚才她分明就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究竟是怎么把三夫人伤的血肉模糊呢? 可怕!太可怕了! 千羽寒凌厉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嘴角微扬,继而猛然紧盯着坐在上首的老夫人,“不管是何人,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敢欺负我娘,若雪,若风,我千羽寒定让她千刀万剐,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这话和着三夫人的哭声,那声音竟然带着横刀跃马,势如破竹,遇神杀神,遇佛斗佛的气场! 真正是让人心惊胆战,人人自危,惧怕不已…… 第四章 公事公办 “大胆!”忽然一道威严沉怒的呼喝声从苑外传来,众人纷纷忘向大门外,只见一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几岁,身着朝服,一双宽眉,目光幽沉,方脸庄严,看上去城府极深。 “老爷!”室内一群女人那个哭丧似的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此刻疾步而来的千正诚,就好像是掉到水里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抓着它不肯放手。 段秀霞的脸色一阵惨白,双手不由地紧紧拽着衣角,不知不觉间衣角早已满是褶皱不堪,她心中甚是惶恐,怎么办,怎么办? 转眼间千正诚已经走进了房间,看到众人惊恐不安的神色,心中满是不悦。 “老爷,妾身的脸……”三夫人血肉模糊的脸上到处是滴淌着鲜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若不是识得她声音只怕千正诚根本不会想到他貌美如花的三夫人竟然变成了这幅吓人模样。 千正诚连忙别过脸去,淡淡地瞥了眼正欲哭诉的三夫人,转身走向老夫人,“娘!怎么了?” 三夫人顿时好似掉进了冰窟窿,疼痛让她更是不寒而栗,又痛又冷,不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地上全是滴滴答答的血迹,甚是吓人! “还不赶紧拉下去!”二夫人毕竟掌事多年,自然明白千正诚的心思,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大不了再找便是! “是!”几个侍卫见状连忙将三夫人给拖了出去,那脸上简直是触目惊心!众人自然是不敢多说,想着老爷如此冷淡的表情,任谁都不会再去送死了。 “正诚啊!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她……她……”老夫人见儿子回来了,有人撑腰的自然是急着告状,突然捂着胸口,“哎呦喂,好疼啊!我这胸口透不过气来了,哎呦喂……” 这一招苦肉计到底是厉害啊!比说千羽寒如何如何不孝管用多了! “来人,还不快请府医给老夫人看病!”千正诚连忙厉声吩咐道,那言语间的怒气显而易见。继而转身,一双幽沉的眸子紧盯着此刻淡然自若的千羽寒。 此时此刻众人都纷纷坐好了等着千正诚如何惩治千羽寒这个煞星,刚才瞧她那狂妄的模样,现在死定了吧! “老爷饶命啊!羽儿年纪小,不懂事……”段秀霞自知千羽寒闯了大祸,连忙磕头求饶。 “娘!”千羽寒见状连忙扶起此刻脸色惨白的段秀霞,看到娘亲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心疼。这些年就因为娘亲不争不抢,所以受了不少的欺负。 “年纪小,不懂事!呵呵!”五夫人此刻再次开口嘲笑道:“我可记得当年她和亲的时候就已经十五了,被囚禁了五年,现在应该二十了吧!二十还小呢,都已经是老姑娘了呢!” “啧啧啧,都已经二十了啊!这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只怕是没人要了吧!”四夫人又跟着继续嘲讽道:“做妻不行就做妾吧,做妾不行就做个滕妾,再不行就做个通房喽,呵呵!” “你们……”段秀霞闻言怒气难言,羽儿有今日都是这些人害的,现在她们还在这里冷嘲热讽,可怜了她的女儿,大好的年华,便这么白白辜负了! “废话太多!”千羽寒冷冰冰的说道,柳眉微微挑了挑,轻笑道:“信不信,撕烂你们的嘴!” 四夫人和五夫人对上千羽寒那双深邃如寒冰的眸子,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整个人冷飕飕的,一想到刚才三夫人那凄惨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表面装做不甘的轻哼了两声。 “刺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便听到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四夫人的嘴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唇畔被什么尖利的物体生生从中间划开,露出了两排满是鲜血的牙齿,若隐若现,就连叫出声来都不行! 五夫人吓得整个人两眼一翻白,直接倒头从座椅上栽倒在了地上,等到众人去扶那嘴巴也已经跟四夫人一样了…… 在场众人吓得那个魂飞魄散,实在太邪门了! 二夫人见状不由地一阵暗笑,这个丫头倒是厉害,竟然把这几个狐狸精一并收拾了,还省了她不少心力呢! “你用的什么邪术!”说胸口疼的老夫人一脸的惊恐,怒声问喝。 千羽寒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样,连眼皮都没有抬,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转身扶起段秀霞,轻柔道:“娘,我们走!” “站住!”千正诚负手而立,威严喝道,“目无尊长,大逆不道!” 段秀霞睫毛上的眼泪朴素朴素地往下落。 “怎么,你难道还想报官不成?”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轻笑,眼角眉梢透着一股莫名的幽寒,“丞相大人?” “你……”千正诚气得一阵吹胡子瞪眼,却迟迟没有下令。 “来人啊,快报官,把这个煞星给我抓走!”老夫人突然下令道,阴险的脸上带着几丝得意的笑。 “好!既然你们要报官那咱们就公事公办!”千羽寒坦然自若地坐在一侧的紫檀木大椅上等着官兵来抓人,柳眉轻挑,冷声道:“茶!” 众人看着她一脸淡然的表情,不由地疑惑,她这分明就是在找死啊! 北洲向来是极其注重孝道的国家,按照律法若是大逆不道,伤害长辈那就是蹲大牢一辈子啊! “娘,坐!”千羽寒指着一旁的空位示意段秀霞入座。 段秀霞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已经是欲哭无泪了,整个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坐在了千羽寒的身边,若是等一下官兵要抓羽儿她就替她顶罪,就说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羽儿的命太苦了,和亲已经耽误了她的前半生,现在绝对不能毁了她的后半生,不能,绝对不能! “还不向你祖母请罪!”千正诚心中大怒,不管怎么样千羽寒都是他府中之人,这种事情若是报官只怕会影响相府的名声。 “哼!”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冷嗤,水眸一眯,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压抑着房间内的所有人! 纤纤玉手之中端着的白玉茶盏微微一收,猛然起身,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一时间茶水四溅,场面吓人,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千羽寒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第五章 好大一个下马威! “她……又想做什么?”几个小妾如同惊弓之鸟,吓得纷纷离开座位瑟缩在老夫人的身后,现在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老夫人和老爷能护她们了。 “嘘!”另外几个小妾连忙立指唇边,示意不要说话。 不一会儿官兵就来了,最后压轴的是顺天府尹孟大人,听说是右相府的人来报官,他本着抱大腿的想法自然就来了,官场如战场,多一个朋友不是坏事。 “丞相大人!”孟大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千正诚那张漆黑的老脸,连忙上前搭话,一句丞相大人那真是让人听了心里舒服啊! “孟大人,怎么来了!”千正诚不由地一脸漆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些家务事!” “只要是丞相大人的事,小事都是大事!丞相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处理的妥妥当当,让丞相大人无后顾之忧!” 孟大人开始吹牛逼了。 千正诚瞧着孟大人那一副“这事我管定的”了模样,气的心肝脾胃直疼。众所周知,这孟大人就是个把小事闹大,把大事扩大化,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这怎么回事啊?”孟大人一脸大公无私的表情,抬头挺胸地走到大厅正中央,“是谁报的官,说说大致是怎么个情况?” “是老身报的官!”老夫人那叫积极,哪里有半点心痛胸痛的毛病。 “原来是千老夫人啊,失敬失敬!”孟大人极是奉承地鞠躬敬礼,“老夫人有什么冤屈统统告诉本官,本官向来公正清廉,绝不徇私枉法!”真是没有见过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可笑! “孟大人要给老身做主啊!”千老夫人开始伸冤,大吐苦水,从千羽寒进府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进了门不给她下跪,还毁了三夫人的容颜,撕烂了四夫人和五夫人的嘴。 “咳咳,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本官定然不会放过!”孟大人不由地提高的嗓音虚张声势道,继而转首望着此刻面容淡漠的千羽寒,冷笑道:“千羽寒,刚才老夫人说的可是实情?” 千羽寒微微颔首,并未否认。 “好!既然你供认不讳,来人将千羽寒带走,收监,画押,静等发落!”孟大人一副做事干净利落的模样下令道。 “谢孟大人!孟大人这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啊!”老夫人很是满意地奉承道。 “来人啊,带走!”孟大人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听着心里好爽! 几个官兵见状微微有些迟疑地走向千羽寒,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这是命令不得不从啊! “不要抓羽儿!是我!都是我做的!你们抓我去坐牢吧!不关羽儿的事,是我……”段秀霞猛然挡在了千羽寒跟前。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此时的千羽寒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的娘亲竟然想牺牲自己来保全她!只是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千羽寒了,现在的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娘亲,保护弟弟妹妹! “放肆!见到本公主还不统统跪下!”千羽寒一掌拍在一侧的茶几上,茶几瞬间变成了粉末,随风击打在众人的脸上。 只见她猛然起身,一双寒眸凌厉扫过众人,霸气泄漏,士气如虹,锐不可当! 公主!? 众人不由地一怔,所有人都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大业五年,皇上封相府七小姐千羽寒为和亲公主,封号静硕公主,亲授公主印玺!尽管本公主并未和亲西凉,但是封号未除,我,千羽寒,依旧是北洲国的公主!”千羽寒轻柔的语气好似夜风吹拂过脸颊,那么的醉人。 实则如同千万支箭雨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刺猬,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已经彻底石化了。 “所以,刚才老夫人说我大逆不道,可否成立啊,孟大人?”千羽寒淡然一笑,冷冷地眸光扫过此刻已经彻底惊诧的千老夫人,还真是应了那一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这……”孟大人这一次是真为难了,这什么情况啊?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本公主都未下跪磕头请安,本公主是不是可以加以治罪,要知道这在咱们北洲国可是藐视皇室的大罪,轻者砍头,处以极刑,重则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千羽寒一字一句,针针见血,字字珠玑,说得那叫气吞山河,气势惊人! “既然是公事公办,那就请孟大人评判一下,本公主有哪里做的不对?”千羽寒眸中寒光凛冽,“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金銮殿上只怕也不会是本公主的错处吧!” “是……是……公主说得对!”孟大人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关系,若是闹大了只怕就算是丞相都占不到理。不管世人如何评判但是她的确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和亲公主,封号未除,便按公主礼待。 “所以……”千羽寒柳眉微微一挑,轻声询问道。 “所以这些人以下犯上,当处以极刑,以正视听,以护皇权!”孟大人双拳紧握,手心全是汗,这事情还真是棘手,早知道就不来了!现在倒是好,没拍到马匹倒是抱起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很好!”千羽寒一声冷笑,摄人心魂,冷声呼和道:“所以,就按照孟大人说的执行吧!” “啊——”孟大人不由地一惊,彻底傻了! 众人也从石化状态中解脱了出来,噗通噗通全部跪倒在了地上,哀嚎声遍地:“公主饶命啊!饶命啊!” “孟大人,除了本公主的娘亲,弟弟和妹妹以外,所以人都带回去,依法处置!”千羽寒语气强烈,目光冷厉,就好像是索命的阎王,没有一丝半点回旋的余地。 “你……”千正诚实在没有想到她竟然来这一招釜底抽薪,高啊,实在是高啊! “这怎么会……”老夫人整个人从座椅上站起来,彭地一声重重扑倒在了地上,看来真是要气死了!颤抖的手直指着发号施令的千羽寒:“你……不行!不可以!” “羽儿!”段秀霞一时惊诧,看到众人如此磕头求饶的模样,不由地心软。 “妹妹,你快劝劝公主吧!不知者不罪,我们不是有意的!”掌事二夫人柳如眉连忙扯过段秀霞的衣裙哀求道。 小妾们也纷纷哭泣道:“对!姐姐菩萨心肠!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姐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姐姐我们都是无辜的!” 千羽寒自然知道段秀霞要说什么,纤纤玉手猛然一抬,制止住了段秀霞接了下来话,这动作将他的霸气展露无遗。 一双迷人含笑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此刻气的半死倒在地上的老夫人,红唇微勾,轻笑道:“你,跪下来,替他们求情,本公主就放了所有人!” 悠然躺在对面相府屋顶上的尘飞扬,翘着二郎腿,口中叼着一根枯草,黑眸微沉,看着好戏不由地感叹道:“啧啧啧,好大一个下马威啊!” 第六章 下跪求饶 康宁苑内人人屏息凝神,直愣愣地看着千羽寒,她竟然扬言要老夫人下跪求饶! 天了噜,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这千老夫人可是出了名了嚣张跋扈,右相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她看不顺眼的就都得按照她的意思办,那简直就是个老祖宗啊! 众星捧月,人人阿谀奉承,现在竟然让她下跪求饶,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千羽寒,士可杀不可辱!”千老夫人闷哼了一声,一身傲骨,直起了身子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有本事你杀了我!” “哼!”千羽寒嘴角不由地缓缓勾起,虽然脸上蒙着面纱,可是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嗜血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寒毛直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公主饶命啊!” “公主我们是无辜的,放过我们吧!” “公主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吧!” 小妾们摇尾乞怜,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本来以为进了相府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谁知道这福还没享到,命倒是搭进去了! 不值!不值啊! “那就让整个右相府,陪葬!”千羽寒的话冷得吓人,就好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锥子狠狠地刺入了心底,又冷又痛,简直让人窒息。 “不要啊!救命啊!” “我不要死!” “呜呜呜……” 此话一出,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到处都是哭声,那声音那情形着实凄凉悲惨。 “公主,这……怎么说他们都是您的亲人……这么做会不会……有损您的声誉?”孟大人开始打圆场,毕竟这个时候他若是不帮着劝说,只怕这事情就真不好收场了。 毕竟人家是公主,需要个台阶下,是不是? 这人呐,都爱面子,尤其是这种有点资本的。 “声誉?”千羽寒美目微微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羽好似翻飞的蝴蝶展翅飞舞,那一双星眸涌动着别样的璀璨星辉,好似那浩瀚无垠的星河,深邃,冷澈,幽雅,神秘…… 孟大人对上千羽寒那一剪寒眸,不由地整个人微微怔住,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后连忙甩了甩脑袋,硬着头皮陪着笑。 “对!声誉!”孟大人连忙笑道,频频点头,那模样就好似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整个北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公主就是个煞星,你说本公主还有什么声誉可言?”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自嘲,轻笑道:“既然是煞星,那自然要做煞星该做的事,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北洲百姓的一片苦心?” 孟大人听到此话,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她这个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治罪了,那他一个外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你……你这个逆女!”千正诚一张老脸黑色简直比锅底还黑,五官已经被千羽寒气得扭曲了。 “大胆!本公主是不是逆女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吧,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公主?难不成你想造反?”千羽寒这一招移花接木实在是高明,竟然说千正诚有谋反之意。 “孟大人,这可是大事啊!”千羽寒笑而不语,一双深眸直勾勾地盯着此刻完全懵逼的孟大人。 “啊——”孟大人这次是真的怕,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只怕是要吃力不讨好了! “意图谋反是什么罪啊?”千羽寒一阵轻笑,云淡风轻。 “这……抄家灭门,株连九族,其族人永生永世流放冰天雪地!”孟大人沉闷的声音幽幽传来,听在所有人的耳中,就好似恶魔的催命符。 人人自危,惊颤不已。 千老夫人看到千羽寒那一抹寒洌的眸光,“彭”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卑微的匍匐在地上,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颤抖的双手死死地贴在了地面上,放在身侧,颤抖的声音从她口中传来:“老身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咬牙切齿的口吻简直是要把千羽寒一口一口的咬死!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也连忙匍匐在地给千羽寒请安。 “很好!”千羽寒红唇微启,清眸微垂,“这一次本公主就念在娘亲的面子上饶过你们,若有下一次,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看似随意的话语,听得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娘,我们走!”千羽寒扶着段秀霞往外走去,留下一群从鬼门关逛了一圈的群众。 *** 寒王府。 “师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这个千羽寒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尘飞扬在北堂翎面前讲今天在右相府说看到的眉飞色舞的讲述了一遍。 只是某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安静坐在书桌前,修长的食指,优雅的划过略微泛黄的书页,大有一副任天上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模样。 沉默。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算是什么反应,真是浪费了他那么多唾沫星子! “还有一件事情,我查到一直有股神秘势力在保护千羽寒,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尘飞扬黑眸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闪身到了北堂翎的身侧,清了清嗓子,侧首嬉皮笑脸道:“师兄,你该不会真想娶了她吧?” 北堂翎神色未变,唇角未启,不曾答语,甚至连眉角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没有听到尘飞扬的话。 仿若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 尘飞扬不由地一阵郁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呢! 尘飞扬不甘心地扬了扬眉,提议道:“师兄,不如咱们去瞧瞧这个和亲公主?” 还不等北堂翎有所回答,尘飞扬就迫不及待地运功,眨眼间室内两人都消失了。 *** 右相府。 尘飞扬和北堂翎突然现身,落在了一侧的荷塘边缘。 “哎哎哎……”尘飞扬重心一个往后总算是稳住了身形没有一头栽倒水中,激动不已,“这次总算是成功了!” 这“瞬移”他可是练了整整三年了,还是时好时坏,这一次总算是成功。虽然呢还欠些火候不过已经进步很多了,点位精确,前面就是千羽寒所在的晚霞苑! 第七章 永生难忘 晚霞苑。 段秀霞心事重重地坐在一侧的窗前发呆。 千羽寒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缓缓走到段秀霞身边,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 段秀霞回过神来,接过茶杯,不由地一阵长叹,“羽儿啊,你今天这么一闹,只怕我们母子四人很难在府中过日子了。不过娘不怪你,都是娘没用,才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娘,对不起你!”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流淌在段秀霞的脸上,虽已是将近四十的岁数但是依旧是面若桃花,虽穿着简单朴素的青衫,依旧是风韵犹存。 “娘,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们在这里受人欺凌了,一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这个地方。”千羽寒既然来了自然早有打算,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久留之地。 “离开……”段秀霞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地黯然神伤,自从二十年前她记忆全失开始,她便已经失去了自由的权利,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否有家人,可否有朋友,她就好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永远也找不到她的根,只能随风飘远,不知归路! “娘,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千羽寒在回京的路上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京中的情景,她可以先租下一间普通院子暂且安排娘亲他们住下,就算是千正诚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毕竟这事闹大了打的可是他自己的脸。 只是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银子,再看娘这边除了每个月的月俸够吃穿以外就根本没有剩余的。 正寻思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道灼热的目光透过大开着的窗户,正注视着她,那种感觉很强烈,很敏锐,绝对不会错! 她微微转首,扫过前方黑漆漆的树林,红唇微微勾起,晚霞苑很小,若是有客人来定然是藏不住的。 “娘早些休息,赶了一天路,我也回去睡了。”千羽寒轻笑道,面色如常。 “好好,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段秀霞应允,伸手拂过千羽寒如瀑布般柔顺的青丝,眸中泪光氤氲,总觉得亏欠她太多。 千羽寒走出房间,郑重地关好房门,缓步转身,走到了荷塘边缘,刚才那目光就是从这里投射进屋里的,错不了! 只是此刻风林鸟静,荷塘月色,格外的平静,根本就没有人。 尘飞扬看到千羽寒站在不远处,无端感觉有些心虚,难道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这世上除了师傅和师兄没有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更何况现在月黑风高的,她难不成还有天眼…… 尘飞扬一脸黑线地侧首,凝了眼身侧淡然自若的北堂翎,这究竟是啥情况? 千羽寒清眸流转,白色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微勾起,清冷的声音透着几丝不悦:“不知阁下夜访晚霞苑,所谓何事?” 尘飞扬屏息凝神,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怎么,不敢现身?”千羽寒缓步向荷塘这边走了过来,容色清冷,忍不住骂道:“原来是无耻鼠辈,缩头乌龟……” 尘飞扬见状,不由地头皮一阵发麻,这个女人还真敢骂! 瞥了眼身侧不动声色的北堂翎,尘飞扬只能拍拍屁股,飞身而下,做了这个缩头乌龟,无耻鼠辈。 千羽寒见到一人黑衣黑裤,飞身而下,果然不出所料! 上下打量着此刻潇洒地甩过刘海的尘飞扬,寒眸瞬间眯起。 杀手,不像! 若是杀手何必现身,直接下手便可! “你是什么人?”千羽寒一时也不明白此人用意,瞧这人的身手相当了得,速度惊人,内力雄厚,落地无声,气息高深,刚才若不是凭着第六感,她根本就不会知道此人的存在。 “我吃太撑,出来逛逛而已!你就当我不存在哈!”尘飞扬一脸的不好意思,扯了扯脸上的黑布,把那张脸蒙的严严实实。 “哼!”千羽寒扫过此刻动作神色很不自在的尘飞扬,从他极度敷衍的语气,神色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往左侧瞟去,还不断地往右侧走肯定是想引开她的注意,那么只能说明他想掩盖一些事情…… 千羽寒缓步走近,尘飞扬很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傻笑,“消化的差不多了,先走了,打扰!” 千羽寒眸光幽沉,对上尘飞扬的双眸,猛然一凛。 尘飞扬只觉得整个人瞬间变得恍惚了起来,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你最怕什么?” “蛇!”尘飞扬乖乖滴回道。 很好! 千羽寒脸上闪过几丝轻柔的笑意,竟然敢糊弄本姑娘,定让你永生难忘! 尘飞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忽然感觉到身上冰冰凉凉的,而且还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蠕动,继而便看到一条碗口粗的大蛇从头到脚缠在身上,血盆大嘴猛然张开,吐着血红色的信子,丝丝丝…… “啊——救命啊!不要过来!”尘飞扬如同中了邪似的站在原地,一脸惊恐地大叫,整个人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叫声惊恐。 随后便看到周围无数条小蛇从四面八方向他游来,有的爬上了他的脚,有的爬到了他的胸口,不一会儿便已经被各种形状的蛇包围攻陷了。 “啊——救命啊!师兄!师傅!呜呜呜——”尘飞扬吓得瑟瑟发抖,因为张着嘴,那些毒蛇似乎想钻进他的嘴里,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闭嘴不说话,只是一双黑眸中尽是绝望与凄凉。 北堂翎脸上带着一张玉石面具,冰封千里的寒眸瞬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尘飞扬的身侧。 “你想怎样?”神色如常,声淡无波,简短的四个字却将他的狂妄张扬到了极致。 想怎样?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好笑,“阁下不请自来,还问我想怎样,似乎与理不合!” “什么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三个字,却将他的狂妄、霸道张扬到了极致。 千羽寒一时语塞,这什么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既然不能讲理,那就少废话,直接上! 第八章 乌龙 北堂翎没有理会千羽寒的动作,只是月白色的宽大衣袖轻甩,修长指尖一击,便见一道白光摄入了尘飞扬的眉间。 本就充满了恐怖和绝望的尘飞扬,双眼一闭,无力地瘫软着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北堂翎神色如常,波澜不惊,带着玉石面具的脸上未现丝毫情绪,就连嘴角都未曾动一下。 只是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透着肃杀的寒意,深邃如海,凛冽若风,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微眯,便已经将世间一切看透。 躲在远处的暗卫,手中的长剑如虹,纷纷飞射而来,那速度,简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快得容不得人眨眼。 北堂翎嘴角微勾,划过一丝笑意,华丽衣袖一挥,如同驱赶蚊虫苍蝇一般,便将那些长剑纷纷打落在地。 再一挥衣袖,那些个暗卫,砰砰砰从空中落在了地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妈呀!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心惊,这些可都是暗卫中的精英啊,以一敌百都不为过,他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这是不是人啊? 怎么办? 打不过,赶紧跑! 千羽寒自认绝对是个行动派,这个时候不跑,更待何时? 北堂翎轩眉微挑,嘴角微勾,瞬间闪身,足尖轻点,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荷塘之上,也就在千羽寒前方一米处的半空之中。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投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此时的北堂翎,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一袭月白色长袍,恣意洒脱,如墨长发,随风飞舞,简直就像是落入人间的谪仙,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太玄幻了! 千羽寒赶紧转身往反方向跑去,虽然她也没有到无路可走这一步,可是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不简单的人千万不要随意招惹,否则那下场就特别特别的凄惨。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跑,跑! 只是就在千羽寒转身欲跑之时,脚下的步子才跨了一步,迎头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不明物体。 千羽寒心底有点发虚,连忙抬首,便看到某人那坚实的胸脯…… “你想干嘛?”千羽寒这次是真有些怒了,语气不佳,怒气冲冲,不由地向后连连后退了几步。 谁知道这一步踏空,身后可是荷塘,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向后栽了进去。 北堂翎深邃的瞳眸,亮光微闪,长臂一揽,便已经圈住了千羽寒不盈一握的纤腰,白色的面纱随风轻摇,玉石面具闪着微光,互相映照。 千羽寒因着重心突然的转移,整个人扑倒在了北堂翎身上,红唇隔着面纱落在他未遮住的半边脸颊之上,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肌肤上,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微妙。 北堂翎此时几乎是僵硬的,脑海中陡然一片空白,只是怒瞪着深眸,薄唇幽冷地吐出一个字:“你……” 千羽寒也一时呆愣了,随后连忙反应过来,猛然推开他的怀抱,试图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只是脸上还是忍不住地发烫,活了两世都没跟男人这么亲近过,更别说主动亲吻了…… 但是刚刚只是个意外! 就在千羽寒迅速冷静的片刻,眸光扫到了北堂翎腰间佩戴着的祥云玉佩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那玉佩发出悠然的微光,绝对是极品啊! 如果…… 心随意动,千羽寒迅疾伸手想要抓取北堂翎腰间垂挂着的那块稀世珍宝,如果拿到了这宝贝,那就再也不用愁吃穿住用了。 北堂翎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也迅速恢复了一派波澜不惊,见到千羽寒的动作,本能地侧身躲过她的抢夺。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 北堂翎变换身形速度之快,千羽寒此时的手已经摸到了某个部位,因为刚才那块玉佩就在这个地方,但是现在…… 此时此刻,千羽寒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脸上的惊诧早就已经被恶寒所取代,倒抽了一口冷气…… 猛然抬首,北堂翎依旧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望向千羽寒的那双眸子中,怒火越来越盛,隐隐的似乎多了几分赤血,似乎有着火焰要喷了出来。 就那火光,足以焚烧世间的一切,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刻,千羽寒早就已经化为灰烬了。 千羽寒感觉到整个人好似被笼罩在了火海之中,眼前这个男人的怒气简直可以把她给融化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吧! 她其实只是想借一下玉佩救个急而已,谁知道他突然地转身,然后就乌龙…… “还,不,松,手!”北堂翎唇角微动,终于出了声。 只是那声音此刻听起来似乎有些低沉,低沉的让人透不过气,但是偏偏又似乎带着焚烧的火球,瞬间的焚烧着一切! 千羽寒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噗通”一声巨响,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掉进了河水之中…… 我的个亲娘啊! 今天怎么这么背,碰到了一个煞星! 哎!算了装死得了,不然被抓上去岂不是连灰都不剩了? 北堂翎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袖,整个人有些恍惚,刚才那个女人竟然摸到了他的…… 只是,随后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一双寒眸扫过毫无波澜的荷塘,冷冰冰的挤出一句,“出来!” 只是许久依旧未见动静,寒眸瞬间眯起,难道不会水…… “噗通”一声,一抹白影如同敏捷的银狐跃入了湖水之中,片刻之后,两抹身影从河水中猛然窜出,北堂翎只是微微那么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水滴便已经蒸发殆尽。 北堂翎将人事不知的千羽寒平躺在一侧草地上,侧首听了听心跳声,随后伸出修长的食指探了探颈脖处的大动脉,双手叠加,在千羽寒的胸口一阵按压…… 妈啊,这么用力,要被活活按死了…… 千羽寒心中不满地嘀咕,双眸紧闭,晶莹的水珠从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不断地滴露下来,左手不由地缓缓地向一侧划,完全不着痕迹。 “啊——”躺在旁边人事不知的尘飞扬忽然一声惨叫,北堂翎连忙走过去查看,“师兄,蛇,可怕,太可怕了!” 北堂翎闻言不由地侧首,刚才千羽寒躺着的地方早就空无一人。 这个女人! 怎么会? 猛然垂首,这才发现已经腰间的祥云玉佩竟然不见了!!! 第九章 不对劲 “师兄,你的脸……”尘飞扬虽然受了惊可是恢复能力还是和小强一般高下的,盯着北堂翎右侧脸颊上的红印,迅速察觉了异样。 北堂翎伸手迅速摸了下脸颊,淡然自若,转身冷冷道:“走了!” 尘飞扬嘴角狠狠抽了抽,猛然从地上跃起,环视四周,激动道:“刚才那个女人呢?” 北堂翎眸色瞬间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起,那个女人…… “哎,师兄,等等我啊!”尘飞扬见北堂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连忙追了上去。 师兄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感觉上去怪怪的呢? “哎呀,师兄你玉佩呢?”尘飞扬一脸惊诧,侧首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怎么他就晕了那么一会儿,师兄就变得不对劲了呢? 刚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北堂翎没有说话,眸色暗沉,脚下的步子飞快。 “师兄!”尘飞扬脚下的步子加快,看着身下的景物飞速的变幻,心中不由地各种猜测,脸上有红印,然后最贵重的玉佩没了,难道…… 尘飞扬一脸惊诧地伸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大嘴巴,“师兄,你该不会是被人给吃了吧?” 北堂翎闻言,冰封千里的寒眸猛然扫过,直接将尘飞扬给冻僵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分明就是想杀人,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尘飞扬见状,不由地低下头,不敢出声。 不过,经过刚才这惊悚的一幕,他突然发现其实那个千羽寒和师兄还挺配的,都那么的让人感到惊悚! “师兄,刚才那些蛇是不是都是幻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摄魂术?”尘飞扬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连声问道。 沉默。 “厉害!”尘飞扬不由地赞叹道,“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啊!” 北堂翎闻言,波澜不惊的瞳眸闪过几丝惊人的怒意。 惹了他的人,怎么能让她简单? *** 此时,正在沐浴的千羽寒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纤纤玉手捏起一片粉色的花瓣,回想起刚才她竟然就这么握住了那个男人的命根子,她真是又懊恼,又生气,又郁闷!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碰到了这么个煞星! 不过,至少拿到了一件宝贝,千羽寒执起身侧的玉佩,不由地慢慢欣赏起来,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入手沁凉,手感极佳,绝对是极品! “小姐!”门外忽然想起了娉婷的声音,千羽寒微微一怔,放下玉佩,迅速起身,穿戴了一番,起身走出内室。 “娉婷,什么事?”千羽寒这次是让娉婷去租院子的。 “小姐,住处已经找到了!”娉婷将一张户型图递给千羽寒,柔声道:“这个院子在南大街的东南角上,东家是两位老人家,无儿无女,平日里也很少有人经过。一共是两厅十室,分为东西两个院落,东侧是东家自住,西侧……” “嗯,不错!”千羽寒颔首道,“一年大概多少租金?” “一百两!”娉婷不由地低声回道,“小姐,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我知道了。娉婷过几天你就把房子给租下来。”千羽寒自然知道这京城的房租肯定是便宜不到哪里去,幸好今天晚上拿到了一件宝贝,至少她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了。 “可是小姐,你哪来那么多银两?”娉婷心中发虚,小姐手头上的银两她也是清楚的,不由担心的问道。 “银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千羽寒抬眸凝着窗外的那一轮圆月,“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歇着吧!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是!”娉婷闻言,连连退出了房间。 千羽寒走到一侧的床榻边,弯腰,俯身,便看到那一团毛茸茸的雪白的物体正呼呼大睡着,这家伙有那么累吗? “今天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谁?”火夕眯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突然闲闲地开口问道。 千羽寒微微一愣,不由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脸色速变,“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偷人家东西……”火夕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继而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呼呼大睡起来。 千羽寒闻言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清眸不由地眨巴了几下,伸手从腰间拿出那一块玉佩,怔怔出神。 算是偷吗? 就当是借的,江湖救急,下次有钱了赎回来还他就是! *** 寒王府。 北堂翎安静地斜躺在一侧座椅上,寒眸微眯,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刚才,看到她险些落水为何会出手相救? 这个问题,只怕就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以他的性子,向来是事不关己从不多管,但是刚才他竟然就出手了,而且还连出了两次手! “朔风!”北堂翎冷声喝到。 “主子!”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房间内,单膝跪地,俯首称臣。 “去查一个人,千羽寒!”北堂翎的语气很淡,透着致命的冷意。 朔风领命而去,主子向来不会多管无关紧要的人,这个千羽寒竟然能让主子如此上心,还派了自己去彻查,不简单! *** 第二日。 尘飞扬大呼小叫地从寒王府外飞了进来,惊起了树林中一大片的鸟儿,北堂翎寒眸眸光微沉,执起棋盘一侧的白子继续自顾自地下着。 “师兄!你快看,这是什么?”尘飞扬的大嗓门从室外便传了进来,一阵风似的进了门。 北堂翎微微抬眸,一眼便看到尘飞扬手中的玉佩,身形一闪,便已经将那玉佩拿到了手中,这是…… 他的祥云玉佩! “你在哪里找到的?”北堂翎冷声喝到,听着语气实在不怎么好。 “东升当铺!”尘飞扬一脸激动地回道,疑惑地问道:“师兄,你拿这玉佩去当铺做什么,寒王府有那么穷吗?” 北堂翎一记寒光扫了过去,尘飞扬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那个女人竟然偷了他的玉佩拿去当铺,她有那么缺钱吗? “师兄,你放心,我已经赎回来了!”尘飞扬言笑晏晏,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 北堂翎拿过那典押协议,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一千两? 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缺钱? 第十章 将计就计 康宁苑。 “祖奶奶,您这是怎么了?”一袭紫色宫裙的千琴心满脸担忧地问道,连忙上前搀扶起坐在座椅上正欲起身的千老夫人。 “琴心啊!”千老夫人伸手拍了拍正扶着她起身的千琴心,一脸的不悦,“我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祖奶奶,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整个相府谁敢欺负您啊?”千琴心连声问道,从未见过老夫人这幅光景,神色恍惚,面色不佳,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这些日子因着外祖父慕容远山寿辰,小住了几日,没在府中,却也没有听说府中出了什么大事啊! “哼,还不是那个煞星!”千老夫人咬牙切齿,双目含恨,浑身轻颤,恨不得把千羽寒给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千羽寒?”千琴心不由地诧异,就那个愚蠢冲动的傻子,怎么可能? “她现在可威风了!”老夫人的语气很酸,一脸的怒气横冲,“仗着自己是和亲公主,耀武扬威,狐假虎威,这个小贱人!” 千琴心眉梢微微有一挑,原来是这样,和亲公主…… “祖奶奶,且不要生气,其实对付千羽寒那个煞星有的是办法!”千琴心伸手替老夫人顺气,一脸的春光灿烂,笑容洋溢在迷人的小脸,甚是好看。 “哦,有什么办法?”老夫人此刻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千羽寒给生吞活剥了,这下跪磕头的耻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明的不成,咱们可以来暗的!”千琴心嘴角缓缓地勾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其实她也是听说了那个煞星回京,毕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千羽寒的名声对她或多或少也会有影响,她可是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也不想被千羽寒给连累了。 老夫人闻言不由地颔首表示同意,随后黑着脸说道,“她现在身份特殊,可千万不能在府里动手!” “这是自然!”千琴心自然明白老夫人的顾虑,“祖奶奶放心,琴心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老夫人闻言不由地心情好了一大半,伸手拍着千琴心的手,笑道:“还是我的琴心懂我!不枉祖奶奶疼了你这么多年!” “祖奶奶的恩情琴心没齿难忘,这件事情一定做的滴水不漏,给祖奶奶出口恶气!”千琴心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好!”千老夫人连连点头,一阵笑意。 千琴心的娘慕容氏虽然早逝,但是她来自于慕容世家,北洲京城最显赫的四大家族之首。当今皇后是千琴心的姨娘,太子是她的表哥,这件事情由千琴心出面哪怕是出事了,也没什么大碍,跟她老婆子也就更不相干了! *** 晚霞苑。 娉婷急匆匆地拿着一张信笺推开房门,“小姐,门口的侍卫收到一封信,说是给小姐的。” 千羽寒微微蹙眉,伸手接过信笺,上面写着一排小字:“城外十里碧落亭见!” “小姐,这……”娉婷不解。 “娉婷,让人准备马车,立即出城!” “是!” 马车上,千羽寒怀中抱着火夕,五年了,这家伙竟然一点没有长,但是这食量却是惊人的猛涨,真是个吃白饭的家伙,伸出纤细的食指拂过火夕长长的睫毛。 “谁约你出门?”火夕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懒洋洋地问道。 千羽寒耸了耸肩。 “哇塞!你胆子挺大的啊!”火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不就知道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火夕伸出萌萌的爪子,挠了挠脸颊,“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突然,马车行到半路莫名地颠簸了一下,千羽寒心头不免有些不安,掀开车帘便看到马车前空无一人,而前方便是万丈悬崖! “你看,胆子太大,不好吧!”火夕瞥了眼车窗外,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啧啧啧,心太狠了!”千羽寒不由地摇头感叹道,“不如咱们将计就计?” 火夕尖利的爪子在空中扬了扬,继而捋了捋自己柔顺雪白的毛发,一脸傲娇地说道:“说人话,别整些四个字四个字的,我听不懂!” “额……”千羽寒不由地一阵无语,好吧,不是同类果然是不能用成语沟通啊!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 入夜。 一小厮慌慌张张地从相府的后门鬼鬼祟祟地进了后院,看到一袭黑色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千琴心,连忙跪倒在地,“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马车掉进了悬崖,只怕她早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很好!”千琴心嘴角微勾,神色傲然,漠然问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小厮连声回道,“小人这就带着家人离开京城,隐姓埋名,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 “嗯!”千琴心微微颔首,扔了一个布袋给那小厮,“走得越远越好,滚!” “谢小姐!谢小姐!”小厮拿着一布袋的银子慌慌忙忙地往门外跑去。 “李叔,处理干净!”千琴心回首凝着一侧的侍卫统领,冷声说道。 “是!”侍卫领命而去。 千琴心一路往晚霞苑走去,看到千羽寒的房间亮着灯,心头一阵不安,连忙派人去询问。 “回九小姐,小姐还没回府呢!九小姐有什么事吗?”娉婷见千琴心身为嫡女却特意过来询问,客气地回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多年未见姐姐,刚才路过晚霞苑看到姐姐的房间亮着灯,想着过来与姐姐聊聊天。既然姐姐不在,那就算了,天色也不早,我就先回去歇着了。”千琴心不动声色地回道,继而带着自己的人回自己的琴心苑了。 娉婷见千琴心一行人走远了才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看到此刻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餐的千羽寒,疑惑地问道,“小姐,九小姐她怎么……” “做贼心虚!”千羽寒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寒意,娉婷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冒。 “娉婷,吃饱喝足,等一下我们去好好问候问候九小姐!”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哪怕是要你半条命也好…… 第十一章 姐姐来找你聊聊天 北堂翎身形一闪刚落在晚霞苑的屋顶上,便看到一抹白影飘了出去,随即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阵,关好门窗,灭了火烛,跟着那一道白影的方向往琴心苑跑去。 琴心苑。 千琴心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听着屋外呼呼作响的风声,心头难免有些害怕。 屋外,竹影婆娑,千琴心缓缓地闭上双眸,这一切都只能怪千羽寒不知好歹得罪了老夫人,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千琴心心头莫名地一惊,手中捏着被褥,满是褶皱,“谁……谁啊?” “妹妹,是我啊!”屋外的声音冰冷、空洞、缥缈、隐约…… “谁?”千琴心吓得寒毛直竖,隔着飘飘荡荡的帐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屋外飘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双手趴在大门上,不时还推着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身影。 “我是你的七姐姐,千羽寒!”千羽寒红唇微微勾起,那声音当真是惟妙惟肖,比鬼还可怕,“呜呜呜……妹妹,姐姐今天被人害死了,姐姐摔下了悬崖,粉身碎骨,面目全非,死不瞑目啊……” “啊——”千琴心在听到千羽寒自报家门的时候浑身已经僵硬不已,此刻在听到她说“粉身碎骨,面目全非,死不瞑目”时,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不已,心跳的快承受不住了。 “妹妹,姐姐来找你聊聊天!”千羽寒手中的力道突然变大,敲门的声音也变成了“砰砰砰”,大门咣当咣当直晃,眼看着那大门就要被推开了。 “不要!不要进来!”千琴心整个人瑟缩在床角,被子紧紧地包裹在身上,浑身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妹妹,姐姐死得好冤啊……”千羽寒的声音就好像是恶魔的咒语,灌进了千琴心的耳中,吓得千琴心抱头痛哭,连连捂着耳朵,不想听,也不敢听。 北堂翎站定在一侧的竹梢上,看着千羽寒飘飘荡荡在千琴心的屋外,双臂抱胸,嘴角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来的正是时候,一场好戏要开演了。 “妹妹!开门啊!”千羽寒的语气瞬间变得张狂恣意了起来,“姐姐不想做孤魂野鬼,姐姐要找个伴,跟姐姐一起去阴曹地府……” “不要!不要!真的不关我的事,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要除掉你的!”千琴心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要找你去找老夫人,不要来找我!” 千羽寒眸光一沉,猛然一脚踹开了房门,阴风阵阵,透过大门灌进了房间,门口千羽寒一身白衣,染满血渍,破破烂烂,飘在半空中。 娉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手中握着的不明物体,按照小姐的吩咐扔进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内烟雾升腾而起,不时还有绿色的火光飞射旋转而出,像极了坟地里的鬼火! 配着千羽寒那满脸尸白的脸颊,飘飘然,向着千琴心而去…… “啊——”千琴心此刻早就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看到鬼火乱窜,阴气冲天,千羽寒满身满脸是血的盯着她…… 飘过来……飘过来……飘过来…… “妹妹,黑白无常说是你害死我的!”千羽寒的语气陡然高了几分,透着几分嗜血的杀意,显然是有些失控,“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千羽寒一双手上沾满了鲜血,猛然伸出,嘴角缓缓地滴着血,随后双目也跟着滴血,嗖地一下就闪到了千琴心的床前。 一双手动了动,一点一点地移动到千琴心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千琴心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千羽寒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捏断了,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一双眸子瞪着看到千羽寒嘴角渗出的献血,吧嗒吧嗒滴在了自己的脸上,吓得就连叫都没有了力气。 千羽寒突然松开了双手,猛然提起了千琴心的衣襟,“我要带你一起去阴曹地府见阎王,上刀山,下油锅,挖目勾舌,拨皮拆骨!” “嗯嗯嗯……”千琴心此刻已经吓得失去了语言能力,脸色惨白,瞪着一双眸子,眸中盛满了恐惧和害怕,浑身湿透,就好似水里捞起来的,僵硬的身体完全没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千羽寒本来觉得提起千琴心有些吃力,只是没想到却是格外的轻松,就好像一缕空气,完全不费力气。 火夕这家伙难不成最近胃口大了力气也见长? 就这样飘飘荡荡地拖着千琴心往屋外而去,千琴心喘着粗气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微微张了张嘴哪里说得出话来。两只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简直要掉出来。 屋外冷风呼呼地吹来,千羽寒还不忘补一句:“妹妹,马上就要到阎王殿了!” “额……”千琴心浑身一阵冰凉,心跳的简直快要死了,眼一斜,头一歪,直接晕死了过去。 这么快就晕了,不好玩! 千羽寒手一松,便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千琴心就这样瘫死在了地上。 “小姐!”娉婷连忙跑过来,看到千羽寒这一副女鬼模样吓得连忙垂首不敢看她,吓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把她拖回床上去,免得起疑!”千羽寒冷冷开口道,瞥了眼此刻就连浑身肌肉都僵硬的千琴心,胆子这么小还跟着别人玩杀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娉婷使出了吃奶的劲将千琴心给拖回房间,千羽寒不由地有些愣神。 忽然,感觉到一股眸光正投射在她的背后,那般的灼热,就好似火烧一般。 “谁,出来?”千羽寒冷声喝到,那个人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 北堂翎嘴角不由地划过一抹弧度,嗖地一下就从竹子上蹦了下来,由衷地夸赞道:“你这鬼装的还挺像的!” “又是你!”千羽寒不由地无语,这次又想来做什么? “哎呀,看来我来晚了,这戏这么快就结束了啊!”尘飞扬嗖地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千羽寒冷冷地扫过两人,这两究竟是什么鬼,阴魂不散! “过来!”千羽寒冷冷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配着这女鬼装扮,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尘飞扬闻言,连忙用手遮住了双眼,他才没那么笨又上当呢! 只是就在尘飞扬如此想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哎呦喂,好疼,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别动,有炸弹! “别动,有炸弹!”千羽寒忽然开口道。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不屑道:“你框我呢?哪儿来的炸弹?” 此时的千羽寒竟然已经在神不知鬼觉中退到了走廊上,“不信?” “废话!”尘飞扬自然是不信的,虽然说脚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但是说炸弹会不会太可笑了? 千羽寒随手从一旁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向尘飞扬身侧扔去,距离尘飞扬不过半米的距离。 “彭”地一声巨响,那石头扔在地上竟然引起了爆炸,震耳欲聋,火光四射,着实吓人! “这……”尘飞扬这次是真傻了,这什么鬼啊? 伸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掐了一下,好疼,这次总不是幻觉了吧? “你脚下踩中的地上是一个炸弹,只要你的脚稍微挪动一下,它就会爆炸!”千羽寒褪下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千万不要动啊!” “不是吧!”尘飞扬嘴角一阵猛抽,怎么每次都这么衰?“那怎么办啊?” “那可没办法,只有站到明天天亮喽!”千羽寒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明天天亮?”尘飞扬不解。 “炸药有效性只有三个时辰,若是三个时辰不爆炸就失效了。现在算起来,三个时辰,就刚好天亮喽!”千羽寒一脸认真算数的表情,仰头望着天空,只是那张脸实在是渗人! “师兄,怎么办?”尘飞扬气恼不已,只能可怜巴巴地求助于不远处的北堂翎。 “哎,他也不能动!”千羽寒连忙补充解释道,“这个炸药附近五米内都不能动,否则炸弹还是会爆炸,到时候只怕……” “怎么可能?”尘飞扬一脸恨恨地表情,气的牙痒痒。 “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下!”千羽寒不住地摇头叹气,“只怕到时候炸弹爆炸,威力无穷,你们啊剩的连灰都没有了!啧啧啧,死无全尸也就算了,还灰飞烟灭,真是太凄凉了!” “你……”尘飞扬一时语塞,却看到北堂翎试图起身,“哎哎哎,师兄,冷静冷静,我可不想死啊!”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我可以演示一下!”千羽寒从一般扔过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一时间火光冲天,那威力简直了! “哇塞,这么厉害!”尘飞扬一脸绝望的神色,无助地看着脚底下那好黑乎乎的夹住他的脚的不明物体,炸药竟然就在他脚下…… 天了噜,真是要命! “这个炸药若是爆炸,只怕方圆百里都会有强烈的震感,火光足以将丞相府燃烧殆尽,所以就算你们武功在高强轻功再厉害,还是不能迅速逃离的。”千羽寒分析地头头是道,说得尘飞扬一愣一愣的。 “嗯,其实也就三个时辰而已!你们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千羽寒继续补充道,“那我就先走了,记住千万不要移动,否则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尘飞扬一脸悲痛欲绝地表情看着一旁冷若冰霜的北堂翎,“师兄,怎么办啊?” “师兄,我不想死啊!” “师兄,就算是死,也得留个全尸啊!不然我爹娘他们……” “闭嘴!”北堂翎波澜不惊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是嘴角轻勾,一双寒眸追随着前方越走越远的千羽寒而去。 “师兄,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师兄,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吗?” “师兄,这种女人可千万别娶啊,可怕,太可怕了!” “师兄……” 天色透亮,尘飞扬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才劝阻住了北堂翎站在那里整整三个时辰,他这条小命才算是险险地保住了! “主子!”突然一抹黑影飞身而来落在了北堂翎的身前,单膝跪地,异常恭敬。 “啊——”尘飞扬一声大叫,环视四周,还好一切如常! “还好还好,没炸没炸!”尘飞扬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三个时辰到了!” “尘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凌霄很是不解地凝着此刻一惊一乍的尘飞扬。 “凌霄,快快快,帮我解了脚上的机关!下面有炸弹!”尘飞扬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表情,凌霄可是精通机关术数的行家,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凌霄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尘飞扬脚上的机关,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只不过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鼠夹!” “什么?”尘飞扬猛然接过凌霄手中的老鼠夹,指着脚下的地面,“那炸药呢,明明就在这下面!” 凌霄不由地一阵黑线,继而仔细检查了地面,认真道:“地上地下都很正常,没有炸药!” “啊——”尘飞扬听到这话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不对啊,她昨天明明拿了小石头扔过来,然后地面就有小的爆炸!”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希望千羽寒说的是真的,否则他这不是白白被她给耍了吗? “对了,那个女人说炸药三个时辰以后会自动失效的,肯定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查不到的!”尘飞扬自言自语道,不免还有些激动,至少自己还没被人骗的团团转。 凌霄认真地走到一侧地面上,执起地上两个黑乎乎的物体,轻嗅了一下,“这是自制的小炸药,上面还残留了未燃烧完的硫磺和硝石。” 尘飞扬这一次是真是欲哭无泪啊! “所以说,那个女人昨天晚上说的根本就是假的!她……她……她……”尘飞扬要不是上次被她用摄魂术吓住过这次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师兄,我对不起你!”尘飞扬一脸懊恼的神色,朝着北堂翎一阵痛然大哭,“要不是我千方百计的阻止你,你也不会陪我站在这里苦苦等到了天亮,师兄……” 北堂翎高深莫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尘飞扬那杀猪般的哭喊声。 “不行!我一定要找那个女人算账去!”尘飞扬气呼呼地说道,转身欲走。 “站住!”北堂翎悠然开口道:“她已经进宫了!” 尘飞扬嘴角一阵猛抽,脑门一拍,脱口而出:“对啊!今天皇上可是要赐婚!” “师兄……”尘飞扬极是同情地看着北堂翎…… 师兄,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悲剧啊…… 第十三章 这事就由你自己决定! 琴心苑。 “小姐!小姐!”秋月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倒在床上动作诡异神情死灰的千琴心。 千琴心只觉得浑身冰冷,头疼地半死,缓缓地睁开眼眸,连声大叫,“鬼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秋月看到千琴心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由关心地问道。 “千羽寒!是千羽寒!”千琴心吓得语无伦次,抱着被子紧紧不肯放。 “七小姐已经上马车了,老夫人刚才还派人来问小姐今日还进宫吗?”秋月一脸认真的说道,拧过毛巾提给千琴心。 “你说什么?”千琴心满是迷茫的脸上带着几丝戾气,就连问话的声音都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千羽寒她没死?” “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刚才奴婢还看到七小姐呢!”秋月一脸不解地回道,“小姐,宫宴还去参加吗?” “她竟然没死?!”千琴心一脸戚戚然的脸上蓦然地浮山几丝不甘和恼怒,迅速甩开被褥,起身道:“洗漱更衣!” 当千琴心走上马车便看到千羽寒正淡然自若地坐在一侧,只是简单的一袭蓝色长裙,腰间系了一根浅色腰带,蒙着面纱,可是那一双露在外面灵动飞舞的眸子却是格外的吸人眼球。 “妹妹昨晚睡的可好?”千羽寒看到千琴心虽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可是那黑眼圈还是重的吓人。 千琴心淡漠地坐在了一侧,根本就没有搭理千羽寒,只是心中甚是不解,马车落下了悬崖她怎么就没死呢? 煞星就是煞星,就鬼都不敢靠近她! “老夫人!”大门外千老夫人一袭盛装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远远地便看到二夫人柳如眉急匆匆带着她的女儿千云双跑了过来。 “什么事?”老夫人一脸的不悦黑着脸问道。 “老夫人,双儿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宫宴……”柳如眉话还没说完千老夫人扭头就上了马车。 “老夫人……老夫人……”二夫人一脸的不甘心连声唤道,这次宫宴肯定是不少王公贵族参加,若是双儿被人看中了,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些年她虽然是当家夫人,但是名义上还是个妾氏,她的女儿也只是个庶女,像宫中的各种宴会都是没有资格踏足了,想找个好婆家也是个难事。 千老夫人一脸漆黑地上了马车,根本就没有搭理柳如眉。 柳如眉又气又恼,一张脸气得通红,她身旁的千云双低垂着脸不敢说话。 千羽寒见状,柳眉微微挑了挑,冷声笑道:“让她上来吧!姐姐带你去!” “你……”千老夫人闻言气得脸色煞白,这个煞星,这是故意和她唱反调! “谢公主!谢公主!”柳如眉闻言立刻眉开眼笑,推着千云双上了马车,不住地道谢。 千羽寒红唇微勾,看着怯生生不敢落座的千云双,指了指身侧的空位,“过来吧,坐这里!” “是!”千云双恭恭敬敬地坐在千羽寒的身侧,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众人。 千老夫人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跟她过不去,故意要拆她的台,可恶! “祖奶奶!坐!”千琴心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千老夫人。 千老夫人脸色不悦,气呼呼地坐在了一侧,看到这个煞星就来气! 宫门口,停满了马车,女眷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看来这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的可不止一两个人啊! “千小姐!”几位小姐看到千琴心连忙围了过来,毕竟是丞相嫡女,再加上皇后这一层关系,人家巴结也很正常。 “咦,这位是?”几位小姐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千羽寒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位就是咱们北洲史上第一位和亲失败的公主。”千琴心冷冷的介绍道。 “啊——”几位小姐满脸的惊诧,随后一个个都跑的远远的。 “原来就是那个煞星啊!” “快走!快走!千万别染上晦气!” “她怎么也来了,真晦气!一进宫就碰到了!” 千羽寒扫视四周,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愿你们走路踩狗屎,路上被人打,路过被车撞,越衰越好! 进了宫,众人纷纷对千羽寒指指点点,这个和亲失败、被囚五年、晦气十足的煞星非常不待见。若不是在宫里,只怕早就有人出言不逊了。 不一会儿,太后和皇后携一众嫔妃前来参加宫宴。 千琴心弱柳扶风似的走到了皇后身边,与皇后相谈甚欢,毕竟是自己的亲姨娘,自然是傍着大树好乘凉! 再一会儿皇上携太子及众位皇子也入了大殿,好不热闹! 入席,落座。 “千羽寒!”皇上突然冒出一句,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千羽寒缓缓起身,美目流转,红唇微勾:“儿臣在!” 众人闻言不由地一惊,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格外的惊人! 她只是用这三个字显示了她尊贵的公主身份,瞬间拉近了与皇室的关系,而刚才他们竟然还在诋毁皇室公主! 不仅仅是冷汗,都差点尿裤子,这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可是杀头灭门的死罪啊! 皇上龙目微暗,沉默不语。 太后、皇后、太子纷纷惊诧,只因着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皇贵妃因为她这三个字喜上眉梢,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可是有公主封号的人,那么和寒王便是名义上的兄妹,如何赐婚? 北堂翎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几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寒眸微眯,紧盯着此刻站在人群之中不卑不亢的千羽寒。 这个女人…… “今日起,撤去公主封号!”皇上冷冰冰冒出一句,似乎心情不佳。 此时此刻,听到这话,千老夫人手中握着的酒杯差点激动地捏碎了,那个煞星,现在看你还拿什么来嘚瑟。等回了相府,定要好好折磨她一番,以报上次的耻辱! “谢皇上!”千羽寒安静地磕头谢恩,看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依旧泰然自若,毕竟有些事情谁都没法改变。 “赐婚,寒……”皇上再次开口说道,语气冷硬的让人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 虽然这最后一个王字还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只是这……什么情况……赐婚……寒王? 这寒王殿下可是北洲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就将这么个煞星赐婚给了寒王,这分明就是一朵烂花放在黄金屋里供着啊! “皇上,这不妥吧?”太后一脸的郁结,对于皇上的这个赐婚很不满意,千羽寒煞星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寒王也算是整个北洲出类拔萃的皇子,这实在是太委屈寒王了! “是啊!皇上……”皇贵妃也连忙开口,承接着太后的话,“太后所言甚是!” 皇上神色一沉,顿了顿,转眸望向寒王,冷声道:“寒王,这事就由你自己决定!” 第十四章 摘下面纱 人群中不时引起一阵骚动,千羽寒心头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压抑,那是一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拥有雄兵百万才砥砺出来的惊人气场,那气场极是让人感到窒息。 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千羽寒美目微抬,对上此刻驻足而立的寒王。 一袭墨色朝服镶着金色祥云纹,白玉冠优雅地将乌黑的长发竖起,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但身材极是高大。 剑般的眉,星般的眸,玉般的唇,如神斧天功自然雕刻,完美的无懈可击! 那双黑眸眼瞳就宛如上好的冰玉,墨色中透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凭空添了一丝魅惑。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寒气息,唇角微微挑起的一丝嘲弄的冷冽笑意。 千羽寒不得不暗自咋舌,果然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北洲战神,这气场够强大啊! 在场的千金小姐们面对前方这空前绝后的旷世美男子无不脸红心跳,身份显赫,能力超群,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十全十美,简直就是闺中女子代嫁的不二人选啊! 千羽寒悄悄垂眸,风行来报,北堂翎生性冷漠,为人霸道,凡事若是他不点头应允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买账,所以她觉得现在皇上退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毕竟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赐婚,而偏偏寒王不领情,那就尴尬了! 纵然说是九五之尊,但是人家寒王怎么说也是掌控着北洲一大半的兵权,人家有的是不听话的资本,所以还是不能太强迫了不是? 如是想着,千羽寒的心情渐渐缓和了起来,她和这个寒王素未蒙面,更何况她这煞星的名声如此响当,但凡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都是不会答应这门坑爹的婚事。 再说,她也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嫁给一个古人! “寒王,你这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皇后一脸关心的说道,只是心底却是一阵直打鼓,这皇上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千羽寒!”太后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千羽寒脸上蒙着的纱巾,“摘下面纱!” “你进宫面圣,还带着面纱,可是大不敬!”太后身旁的天雪公主突然开口说道,双眉紧皱,似乎很不满意千羽寒,“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丑地不敢见人?” 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地一阵哄堂大笑,现在她可不是公主了,就是个小小的相府庶女,任谁都能欺负,更何况千羽寒本就是出了名的煞星,这容貌定然是不怎么样。 千琴心嘴角不由地一阵轻勾,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真也不打开镜子照照自己那一副吓人的嘴脸。 五年前,她也是见过千羽寒真容的,所以她长什么样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就这样的容貌若是寒王殿下会同意,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算是要婚配,也该是她这个相府嫡女和寒王殿下才算是门当户对,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千羽寒眼角微动,微垂的眸底隐过冷意,红唇微微勾起,果然是不出她所料。 只见她微微顿了顿,抬起素手,拂向脸上的面纱。 众人的眸子都紧紧盯向她,神色各异。 有好奇,有探究,但是更多的却是嘲讽不屑,幸灾乐祸。 北堂翎神色淡漠,眼眸微抬,缓缓的望了过来。 千羽寒牵着面纱的手轻轻一动,微扬,落下,白色的面纱也随着滑下。 看着那面纱轻轻的滑落,众人的眸子纷纷的圆睁,生怕错过任何的精彩。毕竟,千羽寒五年前便和亲去了西凉,外人的确都不知她真正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大殿惊人的静寂,似乎连细微的呼吸都那么清晰可闻。 随着面纱滑落,终于,露出了她的容颜。 顿时,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几乎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再怎么样,都没有人想到,面纱背后,竟是如此的惊人! “天呐,真是吓死人了,还真是不能见人呀!”天雪公主连声喊道,夸张叫喊着,显示着她的不满。 皇上的眸子圆睁,随即微眯,似不信,似失望,又似乎夹杂着些许失落,却又突的升起几分冷意。 皇后的眸子惊闪,一双隐在衣袖间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几乎已经发白了。 可恶,这次赐婚,恐怕是功亏一篑了! 太后的眸中也是难以置信的错愕,却随即有着松了一口气的解脱。别过脸去,微微摇头,不免一阵长叹。 皇贵妃心情甚好,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笑。 千老夫人脸色漆黑,本来就够丢人的,现在更是丢人丢到皇宫里来了,他这张老脸啊真是被这个煞星给丢尽了! 千琴心盯着千羽寒的双眸带着几丝震惊,虽然她也是见过千羽寒真容的,可是也没这么惊世骇俗啊! 这简直就是惊悚啊,怎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北堂翎依旧神色如常,波澜不惊,无懈可击的脸上未现丝毫情绪,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千羽寒那张可怕的脸。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她都已经这么拼了,这个寒王殿下总不会答应这门赐婚了吧? 想着今天一大早她就把自己搞得不成人形,香肠嘴涂得鲜红好似滴血,还用黑色的不明物体点在脸上,一脸的麻子,还用特质的颜料制造出了几颗粉红色的痘痘,还有几颗甚至还流着脓水…… “民女容颜丑陋,恐冲撞了皇上太后,所以才不得已带着面纱。”千羽寒的语气委婉低沉,还带着几分委屈和羞愤。 “罢了罢了!赶紧戴起来吧!”太后一脸厌恶的表情,带着几声愤恨。 “看到她,本公主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好想吐啊!”天雪公主一脸郁闷的表情,开始做呕吐状。 其余小姐看到也有几个跟着天雪公主在那里吐酸水。 千羽寒看到此情此景,眉角微动,心情却是极为的轻快,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随机慢条细理地把面纱带回了脸上,大功告成! 哦也! 第十五章 惊人的决定 “皇上,你也都看到了,你现在还要让寒王娶她吗?”皇贵妃再次戚戚然开了口,一脸的委屈,声音中都隐了几分呜咽。 皇上冷眸微眯,脸色微沉,顿了顿,才慢慢出声,“朕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由寒王自己做主!” 众位千金暗暗欣喜,这寒王殿下肯定不会要这个丑八怪的,那么她们就都有机会了! 千琴心虽然不清楚千羽寒为何要故意扮丑,但是一颗心却顿时雀跃起来,一双眸子悄悄的望向此刻傲然独立的北堂翎。 千羽寒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微抬,望向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却突然惊觉皇上眸中隐过一丝肃杀的冷意,隐着不甘、愤恨、失望! 千羽寒微微一怔,突然明白过来,这赐婚肯定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这究竟是多大的仇,多大怨,这么坑自己的亲生儿子! 难道是因为寒王太过优秀,怕抢了他的皇位? 突然,千羽寒明白过来了,皇上这一次分明就是利用她来对付寒王! 不过,此刻她这么一弄,太后与皇贵妃纷纷抗议,再加上她那一副尊荣,皇上也不得不妥协。 毕竟她这个惊悚的样子嫁给寒王,丢的也不止是寒王的脸面,还有整个北洲皇室的脸! 所以,她觉得接下来肯定的毫无悬念的,寒王拒婚,然后她依旧过她滋润的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千羽寒乖巧地垂下眸子,心情轻快而愉悦,等待着…… 虽然众人都十分肯定的知道寒王殿下会拒绝,但是一时间气氛还是有些紧张。 所有人的眸子都落在北堂翎的身上,当然却是不敢像刚刚盯着千羽寒那般的肆意。 毕竟人家那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哪怕只是挥了挥手,便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北堂翎深邃的眸子轻抬,望向此刻格外乖巧柔顺的千羽寒,玉般的唇微动轻启,一个字缓慢却清晰地说道,“娶!” 他神情自然,语气平缓,不带丝毫异样,似乎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答案,一双眸子此刻倒是一直望着垂着眼眸的千羽寒,不曾移开。 他倒是没见过这个女人这么乖巧的样子,真的有些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嗯哼! 一秒,两秒,三秒…… 此时此刻正打算默默退场的千羽寒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大脑一片空白之后,才总算反应过来,瞬间呆愣。 什么? 她,她没有听错吧? 娶? 为什么? 请问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指点江山、战功赫赫、倨傲高冷的寒王殿下应该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来吗? 请问寒王殿下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还是脑子有毛病? 他竟然能在看到她这一副堪称惊悚的“绝世容颜”之后,云淡风轻地道出一个“娶”字,她真的也是要跪了! 此时此刻,千羽寒因为太过震撼,甚至没有完全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似乎恍惚的看到,他的唇角微微牵动出一个诡异、魅惑却又异样迷人的弧度。 同时,所有人瞬间的集体石化,一个个呆若木鸡,直愣愣的盯着此刻波澜不惊的寒王殿下,迷惑,惊疑,恍惚,茫然。 太后和皇贵妃此刻都是呆呆的,忘记了所有的反应,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表达的能力。 就连万万人之上英明神武的皇上也是震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无法回神。 此刻,整个大厅死般的沉静,静的都不敢呼吸,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一时之间,只怕掉下一根发丝,落在地上,听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三哥,你是不是疯了?这么个丑八怪你竟然敢娶!”天雪公主首先反映过来,一脸尖酸刻薄的语气,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 “怎么,本王娶妃,还需要你来管?”玉般的唇微动,轻淡的话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明渊般深不可测的眸子隐晦难辨。 只是这般轻淡的声音听到众人耳中,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更不要说是那话语中的意思了。 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时深邃的眸子中亦不现任何情绪,一直都是淡淡的漠然。 那眸子仿若幽荡的星空,无边无限,深不见底,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此刻他神色仍就未变,但是,千羽寒却惊觉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敛起的一丝冷意。 他连续说了两次“娶”字,她只觉此刻纵然她再冷静,再聪慧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身子瞬间冰冷的一大截,这什么情况? “寒王,你糊涂了,先不说她的容貌,单单是她以前……”总算是回过神来的皇贵妃直接怒声呵斥,看到此刻的千羽寒她就不由地想起她和亲失败的事情。 这可是北洲史上最大的笑话! 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煞星,谁碰到她,谁就要倒大霉! “贵妃说的不错,这件事寒王的确是草率了,哀家也不赞成!”太后的态度亦是如先前一般的果绝,坚决不同意。 千羽寒打着鼓的心瞬间安稳了下来,总算是有人跳出来阻止了,否则只能她亲自上阵了! “怎么?本王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惊潋的眸子冷意似更深了几分,既便是太后与皇贵妃,他也毫不留情。 冷冰冰的话语让人如置身寒冬腊月,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刺骨绝寒,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简直冷的让人发狂! 太后惊住,错愕中隐着伤心,他是故意的吗? 纵然皇上赐婚之事的确是草率了些,可是现在皇上已经反悔了,难不成他这是想报复他们,报复皇上,报复整个北洲皇室? “寒王,你……”皇贵妃的眸中满满的伤心,只是与太后不同的是,她的眸底隐着的却是愤怒! 明明皇上已经退步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撞上南墙不回头呢! “既然如此,那就依寒王的意思,选个好日子成亲吧!”皇后见到此情此景那是乐得差点合不拢嘴,实在是太好了! 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子太子荣登大宝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好!速速让钦天监选一个黄道吉日!”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这本就是他的打算,虽然此刻亦有些意外,结局还是一样不会改变。 额……选个黄道吉日?这是什么节奏呀? 怎么这就直接谈到成亲的事情了…… 这和她的想象的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寒王殿下也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这……这……这……千羽寒瞬间凌乱了…… 第十六章 她的退婚! 整个大殿环绕在歌舞升平之中,但是那些个入宴的千金小姐的那是悲痛欲绝啊! 她们梦寐以求的金龟婿竟然就这么被千羽寒这个丑到爆,衰到家的煞星给抢走了,而且还是人家寒王殿下心甘情愿,这真的是太让人伤心了! 太后和皇贵妃几乎是一口都未动,心情那个低落啊,真是作孽啊! 最为春风得意的自然是皇后和太子母子两了,皇后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精致的糕点,还不忘关心此刻连死的心都有的皇贵妃,看到这个贱人如此伤心,她的心情大好,食欲大增啊! 优雅地执起身侧的餐巾,细细地擦了擦嘴角,望向此刻若有所思的千羽寒,柔声笑道:“千羽寒,可会什么才艺?” 千羽寒手中握住的玉箸不由地顿了顿,才艺,这皇后分明就是在看她笑话! “会吃!”千羽寒傲娇地翻了个白眼。 周围几个千金不由地暗暗低笑。 皇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讥讽道:“这算是什么才艺?” 北堂翎一脸的淡然,平静,一双深眸投向淡然自若的千羽寒,眉角微动,薄唇微动:“能吃是福!” 寒王从来都是冷冽的,漠然的,波澜不惊,雷打不变,平时事不关己,从不理会,向来都是惜字如金的。 但是今天却是不同的! 他对千羽寒的维护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任谁都能看出来寒王对千羽寒不一般! 但是问题是寒王为什么会这么维护千羽寒呢? 好吧,此时此刻,千羽寒也是满脸的疑惑,她和寒王可谓的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人,他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明眸轻闪,心中多了几分错愕,微微抬眸,恰好对上了北堂翎投射过来的波澜不惊的眼神。 四目相对,她似乎看到了他深眸间隐藏着的得意,随即便看到他的唇角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唇语:“就当是喂猪!” “咳咳……”千羽寒因为读懂了寒王殿下的唇语,猛然咳嗽了起来,周围的千金们纷纷蹙眉,满脸的厌恶之色。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了,冷冷开口道:“长得丑也就算了,连身体都这么差!以后怎么服侍夫君?” 服侍……夫君…… “咳咳咳……”千羽寒听完这一句话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咳得更是厉害,唉呀妈呀,这什么跟什么啊!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皇贵妃手中的锦帕全是褶皱,这会儿总算是鼓足勇气想让皇上收回成命,却是硬生生被人给打断了。 “没事!寒王府养得起!”寒王殿下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什么叫养得起,谁要你养了? 我靠!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暧昧呢! 同时也表明了他娶她的立场和决心,一句养得起真的是胜过千万句其他乱七八糟的话。 寒王殿下果然是厉害,一针见血,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寒王,你……糊涂啊!”皇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得一张玉脸通红似火,就好像演戏似的。 “咳咳咳……”千羽寒还在那里咳嗽,眼泪鼻涕都快咳出来了,哎呀妈啊,这一次她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出去!”太后气得脸都绿了,厉声喝道,语气凌厉。 千羽寒闻言,连忙灰溜溜地跑掉了,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寒王殿下给雷死的! 千琴心手中握着的酒杯微微转了转,一双明眸认真地转向寒王,他那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侧颜实在是太迷人了! 寒王眸子微敛,目光投向此刻匆忙退出宴席的千羽寒,星般的眸子潋起一丝异样。 千琴心胸间腾地窜起一阵怒火,那个煞星,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竟然勾引了寒王殿下,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千羽寒站定在一侧假山处,玉手支撑着身子,柳眉紧蹙,不行! 一定要找寒王殿下好好谈谈,赐婚这件事情,她可还没答应! 怎么说她也是当事人啊,为什么她连说一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这什么世道啊? 侧首,看到一侧恭恭敬敬站立着的小太监,分明就是太后派人过来监视她的。 “这位小公公,麻烦你请寒王殿下过来一趟!”千羽寒柔声说道。 “是!”小太监领命而去。 千羽寒看着假山后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时有些感慨,究竟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找本王?”那说话的声音不响,但是却字字如锥,犀利的让人不敢忽略丝毫。 千羽寒连忙回身,便看到寒王殿下站定在自己跟前,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墨发微扬,浑身散发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场,让人忍不住臣服在他的脚下。 “寒王殿下,民女自知配不上殿下,还请殿下另择佳偶。”千羽寒平静地望着他,淡漠如水,不卑不亢。 北堂翎眸子眯了眯,眸底冷意更深了几分,微微侧首,眉角微微轻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又一次让他意外了。 她竟然亲自退婚! 怎么,嫁给他,就这么不情愿! 北堂翎眼角微敛,隐下了眸中所有的情绪,玉唇微动,一字一句,冷冷说道:“亲了本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还顺手牵羊拿了本王的玉佩,你觉得本王会那么轻易放过你吗?” 此时的千羽寒,一脸的无辜,一脸的茫然,一脸的错愕。 一时间,世界仿佛静止了,就连呼吸都那么清晰可闻…… 他……他刚才说什么……亲了本王……碰了不该碰的地方……顺手牵羊……玉佩……难道说……他就是…… 千羽寒的身子不由地晃了晃,脑海中一片狂轰乱炸,炸得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整个人不由地往身后退了几步。 北堂翎望向她,深邃的眸子阴晴难测,她这是拼了命的也要与他保持距离? 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有那么可怕吗? 北堂翎唇角微微动了动,向前跨了一步,亦向千羽寒靠近了一步。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莫名地冷意袭来,看到北堂翎那高大的身躯慢慢地靠近,瞬间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感觉从未有过的绝望…… 脚下的步子再次退了几步,一步踏空,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向身后的湖水之中…… 第十七章 大佛 北堂翎铁臂一展,长臂一揽,修长的大手便已经稳稳落在了千羽寒的纤腰之上,指尖一点点的用力似乎要把千羽寒给捏成粉末才肯罢休! 千羽寒此刻已经从神游天外的状态恢复了正常,虽然说她很震惊,但是光震惊有个屁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搞定这尊大佛,然后…… “寒王殿下……”千羽寒连忙从北堂翎的怀中挣脱而出,她只觉得他腰间的骨头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北堂翎望向她,深邃的眸子阴晴难测,只是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女人,你越是想逃,本王就偏不如你愿! “殿下……请松手!”千羽寒缓缓开口,冷静,平淡,还隐着几丝不满。 北堂翎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此刻意欲逃脱的千羽寒,冰冷中带着让人惊颤的危险,给人一种千军万马飞驰而过的压抑感。 “你究竟想做什么?”千羽寒猛然抬眸,对上北堂翎那双深邃犀利的眸子。 她静静的立着,不见半点慌乱,没有丝毫害怕,平静的如同一池清水,无风吹过,不起半点波澜。那淡淡的话语一字一字传来,竟是有着一股惊人气势。 北堂翎波澜不惊的眸子轻轻的闪了闪,唇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不错,果真不错! 像他北堂翎的女人,够胆量! 眉角微动,望向千羽寒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异动的波漾,更是深不可测,无人能看透。 继而,他脸色微沉,声音骤冷,缓缓地道出一句:“女人,调一戏了本王,是要付出代价的!” 调一一戏? 天! “那真的只是个意外!”千羽寒现在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调一戏,她这算是哪门子的调一戏啊,也是醉了! 就算是调一戏了他,他也不用抓着她不放,直接当老婆吧? 这古人的思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寒王殿下,不如咱们好好谈谈!”千羽寒极力压下心底的怒气,这个时候敌强我弱,一定要讲究战略,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要谈什么?”北堂翎直射向她的目光微微的眯起,隐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只是唇角却又略略轻勾,找他谈谈? 这话也就只有她敢说。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她要跟他谈点什么? 虽然此刻的千羽寒被某男紧搂在怀中,但是却冷静自若,看不出一丝慌乱,美目微眨,淡淡开口道:“首先,从家室来讲,民女只是区区相府庶女,从战略角度来说对于寒王殿下并无裨益。再次,从相貌来讲,民女容貌不佳,只怕配不上殿下人中龙凤。最后,从……” 北堂翎眉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三分邪气,三分魅惑,还有三分半真半假的戏谑,剩下的一分便是他独有的狂妄与霸道,悠然开口道:“国师说过,咱们是天定姻缘,利国利民,所以不管于公于私,本王都会娶你!” 天定姻缘!? 利国利民!? 千羽寒惊滞,双眸圆睁,虽然先前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现在竟然还扯上那个传说中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北洲国师,这特么就死翘翘了! “既然如此,那民女告辞了!”千羽寒微微垂眸,脸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波澜不惊的声音更是听不出半分异样。 北堂翎眉角几不可见的微挑,薄唇轻启,终于开了口,一字一字的话语如凌乱的石头般直直的砸在千语寒的脑袋上:“女人,千万不要想着跑!” 千羽寒暗暗呼了一口气,垂下双眸,瞬间隐去眸中的惊讶。 她仰起脸,眸子轻闪,略带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整个北洲都在本王的脚下!”北堂翎的眸子望着千羽寒,玉般的唇轻启,一字一字的话语慢慢传出,磁性十足的声音沉稳好听,张狂霸道到了极致! “民女听不懂殿下的话,还请殿下放手!”千羽寒冷漠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伪装,竟然没有泄露心底的情绪,只不过…… 微敛的眸子划过了几丝笑意,他就是想要撕掉她那一脸的平静,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急? 他实在不愿看到她面对他时的冷漠淡然。 非要迫不急待的跟他划清界线吗?他偏就不让她如意。 他揽着她的长臂微微一用力,将千羽寒整个人往怀中带,本就是近距离的两人此刻,千羽寒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不明所以,仰头。 寒王殿下深邃的瞳眸好似星辰大海,猛然俯下身,快速伸手扯下她脸上的白色轻纱,吻住了她! 猛烈,却偏偏又带着几分轻柔。 “恩……”千羽寒忍不住的轻吟出声,下意识的回应着他,双眸猛然瞪大,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 活了两世了,这可还是她的初吻,这什么情况? 北堂翎看到此刻千羽寒彻底懵逼的表情,星眸微闪,嘴角轻勾,更是加深了这个吻,然后慢慢的深入,一点一点的,极力的诱惑,极致的缠绵。 千羽寒只觉得脑海里不停地在让放着烟火,简直是把她劈得内黑外焦,这个男人是疯了吧! 猛然双眸怒瞪,恼羞成怒,伸手推开前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吻。 只是对方就好像是一堵墙根本就推不开,千羽寒觉得她此刻的力气就好像落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不得已她只能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一股血腥味瞬间红唇在口中缠绵悱恻…… 不远处,两个小太监正极力寻找着两人的踪影,“千羽寒刚才明明就在假山那边啊!” “你是不是看错了?”两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问道,“待会儿太后问起,咱们可怎么回啊?” “就说寒王殿下把人给带走了!”另一个小太监回道。 “这样行吗?”一人满脸担忧。 “废话!这天底下除了寒王殿下还有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作出这种事情。走了!”小太监拉着另一个小太监走了。 *** 宝马香车里,千羽寒真的是无语问苍天,那什么初吻啥的没了就没了,她也没多伤心欲绝,但是现在! 北堂翎端坐在一侧,而她就跟个犯人似的被他按在他的身侧,只要稍有异动就……被他按在一侧……然后……各种调一戏…… 第十八章 逃!赶紧逃! “民女不敢劳烦殿下,不如……”千羽寒客气地推拒,毕竟这个时候若是寒王殿下亲自送她回相府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坐好!”北堂翎眉角微动,眸色冷淡,只是语气似乎不佳隐隐地透出了几丝情绪。 “殿下……”千羽寒依旧不甘心,这个时候要是不垂死挣扎一番,只怕后果会很可怕! 凭着她对千正诚的了解,只要对他的官位有利,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让他知道寒王要娶她为妃,那他肯定是会把她看地牢牢的,这样的话后期逃走的难度就又加大了不少。 北堂翎侧眸,看到此刻的千羽寒一直低垂着眸子,静静的坐着,温顺的如同一只乖乖小白兔。 只不过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只小白兔,用尘飞扬的话来说她就是一只狡猾得不能再狡猾的狐狸,她能很好的利用别人的心理,达成她所要达到的效果。 千羽寒此刻虽然很乖巧,可是满脑子就是怎么逃? 逃跑路线,逃跑工具,还有娘亲若雪若风他们怎么安排…… 恰在此时,马车撞上了路边的石块,突然的倾斜,千羽寒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不偏不倚地撞进了身侧某男坚实宽大的怀中…… 千羽寒美目微抬,日光透过间隙落在她美丽的瞳眸之上,熠熠生辉,好似夜空之中最美的星子。 北堂翎对上她的双眸,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随即回过神来,敛去眸中的几分失神,正襟危坐,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冷酷霸气。 千羽寒彻底无语了,这个男人竟然没有被她催眠! 这个男人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啊! 不可能啊! 她的催眠术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哪怕是武功再高强的人都躲不过她的催眠,这个男人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定,刚才她已经用了半数的功力,但凡普通人只要一层功力便可搞定,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行! 这样坐着等死实在是不好,她一定要主动出击,否则就太被动了! “殿下,不嫌弃民女相貌丑陋吗?”千羽寒觉得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在乎女人的相貌的,尤其是这种非常出色的男人,肯定是更加注重了。 “以貌取人,向来不是本王的作风!”寒王殿下说得那叫大义凛然,只是这话却是堵得千羽寒一个字也接不下去。 “殿下娶了民女,民女恐怕世人会笑话殿下!”千羽寒灵光一闪,男人么,大多好面子,尤其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成功男人! “谁若敢笑,挖舌!”寒王殿下冷冰冰地冒出一句,将他的倨傲和冷酷展露无遗。 “殿下难道堵得住悠悠众口吗?”千羽寒心情很是糟糕,真是碰上了一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爱妃放心,只要是本王想做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北堂翎望向此刻有些气恼的千羽寒,深邃的眸子阴晴难测,突然来了一句! 千羽寒无语,猛然回过神来,怒声道:“谁是你的爱妃!” “早些改口,免得到时候不习惯!”北堂翎语气平静自然,唇角微微扯动,露出了几分得意。 “你……”千羽寒真的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弱点,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冷静!冷静!越是复杂的形势下越需要冷静! 千羽寒星眸流转,眉头紧蹙,不由地一声哀叹,声音轻柔而低垂:“民女可都是为殿下着想,其实民女身怀恶疾……” 北堂翎冷眸轻闪,嘴角微勾,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拼的! “喔,什么恶疾?”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个男人…… “民女浑身的肌肤每一年春夏都会腐烂,不断地流出脓血,发出恶臭,秋冬才会结伽脱落。”千羽寒双眸悲凉,还伸手拂过脸上那几颗过意制造出流脓假象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丝委屈和无奈。 “无妨!”寒王殿下波澜不惊的脸上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 千羽寒微微蹙眉,继续低声说道:“此恶疾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民女恐伤了殿下贵体。” “无妨!本王命硬!”北堂翎唇角微抿,容色如常,冷声回道。 额…… “来人,将宫中的御医全部请去丞相府替本王未来的王妃看病!”北堂翎一脸的凛然,一字一句如冰锥般碎裂炸开,似要冰封千里,同时也确实把千羽寒给石化冰封了。 “不用!不用!”千羽寒连忙阻止,继而垂首凄然道:“民女不想父母为民女担心,还请殿下不要声张。” “有病治病,本王自然不会声张。”北堂翎唇角微勾,这个女人想的倒是挺美的,皇上赐婚这件事情只怕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吧! 他不声张,自然有有心人散布消息。 果不其然,还没等走出马车,大门口就已经跪的水泄不通。千正诚那个热情周到的接待着寒王殿下,满脸带笑,谄媚的不行,千羽寒故意走在人群的最后,看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了大厅,一溜烟儿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霞苑。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娉婷看到千羽寒安然无恙地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奴婢刚才听说皇上真的把小姐赐婚给寒王殿下了,小姐不是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那现在该怎么办?” 千羽寒走进房间,一脸的视死如归,双眸带着几丝愤怒,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仰头喝完,“彭”地一声将空水杯放在了桌面上,红唇微启:“逃!赶紧逃!” “啊?”娉婷一时诧异,快速回过神来,“那奴婢这就去收拾行李!” “来不及了!娉婷带上我娘,若雪,若风赶紧先逃!”千羽寒面色沉静,美目流转,从一侧的暗格里拿出一叠银票,随身携带,这个时候再不逃就真的死定了! “火夕!火夕!”千羽寒掀开帐幔没看到火夕的身影,这家伙去哪儿了? “笃笃笃,七小姐老夫人有请!”管家的声音突然传来,身后一群侍卫朝着晚霞苑而来,层层包围,水泄不通…… 第十九章 女人,胆子不小啊! 千羽寒走进康宁苑便看到千老夫人怨气冲天,漆黑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悦。 千琴心在她身旁,一双眼睛里满是嫉妒的怒火,简直能把人给化为灰烬。 “你这个煞星,用了什么邪术,把寒王殿下给勾住了魂?”千琴心满心满脸的不甘,论出生,论背景,论容貌,论才学,她也是京城闺秀之中数一数二的,凭什么寒王殿下会选这个煞星,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千羽寒嘴角轻勾,这个千琴心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妹妹,真的想知道?” 千琴心看到千羽寒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不免有些心动,这个煞星肯定是会一些邪术,不然怎么一回府几个姨娘就莫名其妙地都被她整地不成人形了? 千羽寒眸光纯澈淡然,伸出素手,朝着千琴心招了招手。 千琴心双脚不由地动了动,向千羽寒走去,听到千羽寒在耳畔说的话,整张脸都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这,怎么可以……”千琴心顿时捂着胸口,面露惧色,眸中惊骇。 “怎么,不敢?”千羽寒不由地一声冷笑,清眸之中满是嘲弄和讽刺。 “谁说我不敢!”千琴心自然是不会甘心受人嘲笑的,肃然回道,眸中带着几丝坚定和决然。 “那就好!”千羽寒嫣红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双美目流转,不知道娉婷那边怎么样了,幸亏动作快,趁着大批侍卫来之前就已经快速转移了。 *** 大厅内。 娉婷缓步上前,恭敬地跪在千正诚和寒王面前,柔声道:“老爷,小姐有要事请寒王殿下商讨。” 千正诚微微一怔,随即喜上眉梢,连忙对坐在一旁冷若冰霜的北堂翎道:“好好!殿下这边请,这边请!” 此时的北堂翎就好似如同一把冰封的利剑,沉敛中纹丝不动,深邃下波澜不惊! 要事? 北堂翎的嘴角不由地微勾,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他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要事! 千正诚看到此刻起身向晚霞苑走去的寒王殿下,不由地摸了摸额头上的一把冷汗,寒王殿下果然是如同传说中的深不可测啊! 可怕!太可怕了! 只是单单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望而生畏,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久的将来若是寒王荣登大宝,那么他不就成了国丈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晚霞苑。 千琴心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端坐在千羽寒的闺房内,一番精心装扮,凝着镜中的自己娇美的脸蛋,眸中尽是骄傲。静静地等待着寒王殿下的到来…… “小姐!寒王殿下来了!”娉婷敲了敲房门,轻声说道。 千琴心不由地一阵紧张,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衣袖,就连呼吸能显得那么的不顺畅。 见屋内无人回应,娉婷转身恭敬道:“殿下稍等,奴婢进去看看。” 北堂翎微微凝眸,眸中透着几丝精光,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娉婷走进房间,看到此刻已经完全怔愣在原地的千琴心,连忙推了推她,指了指内室的大浴桶。 千琴心瞬间反应过来,缓步走进内室,伸手将发间的珠钗环佩一一拿下,如同瀑布般的青丝瞬间划过,披在香肩之上,格外的诱人! 既而,开始脱最外面的衣衫,一件,两件,三件…… 娉婷从室内走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低垂着眼眸道:“殿下,小姐正在沐浴更衣,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北堂翎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沐浴更衣也就算了,声音还弄的那么响,而且从他现在所站着的角度来说刚好可以透过光影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里面的女子身材玲珑有致,站在一旁靠着一侧,双手环在颈脖处,轻柔地解着身后的肚兜带子。 不一会儿,肚兜便如同纷飞的蝴蝶,飘落到了地上…… 女子一步一摇,风姿绰约,缓步走进了浴桶,纤纤玉臂,微微抬起,水花四溅,极是魅惑! 娉婷一双眸子静静的望向北堂翎,撒出些许的流光,深邃的瞳仁中映出他的身影缩小到最深处,似在那无尽的夜空中星光一闪。 千琴心心中大喜,寒王殿下竟然站在外面看着她洗澡,一时间脸上便升腾起两抹红霞,又羞又恼,又喜又怯。 站在屋前樱花树下的北堂翎,一袭长袍,墨发飞扬,连眼角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漠地凝着前方微微浮动的一束花草。 直到屋内传来千羽寒的声音,北堂翎才缓步走进了屋内,只是屋内水汽氤氲,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朦胧之中一美女长发披肩,在屏风之后搔首弄姿。 北堂翎神情速变,眸中多了几分深沉与杀意,周围瞬间变得刺骨绝寒。 千琴心随意地披上一旁的轻纱,半遮着若隐若现的雪白身躯,缓步走出屏风,一双美目不断地向北堂翎放着电,一张娇美的脸上尽是笑意,水滴顺着她未干的发丝落在了她雪白透明的肌肤之上,而那轻纱更是变得透明,衬托着她火辣辣的身材…… “殿下!”千琴心鼓足勇气,跑到北堂翎身侧,语气妖娆魅惑,“来啊!” 北堂翎速的抬眸,冷冷的盯向千琴心,席卷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危险。 修长的手臂瞬间一抬,掌心内力一凝,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千琴心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出了窗外,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疼得脸色惨白如尸体。 “千——羽——寒——”某男冷冰冰的话语简直是要把千羽寒给一口一口地吃掉。 “赶紧走!”此时易容成娉婷的千羽寒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推了推还在怔愣着的火夕,这家伙最近实在是太拖后腿了! 风吹草动。 北堂翎察觉到了动静,双眸微微眯起,一阵风到了屋外,他能察觉到一股很奇怪的气息,但是却时有时无,很是诡异! * 寒王府。 “隐身术!”尘飞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此刻依旧毫无表情的北堂翎。 “怎么可能,隐身术早就已经失传了!太不可思议了!”尘飞扬不由地咋舌,既然眸光一闪,轻笑道:“这么说,那个女人就在师兄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北堂翎脸色凝重,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看来是她看不上你?”尘飞扬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轻笑着问道。 “滚!”北堂翎眸色凌厉,瞥了眼因为害怕飞身而逃的尘飞扬,微微转身,玉唇微启:“女人,胆子不小啊!逃,看你往哪里逃!” 第二十章 斗智斗勇 一个极其普通的院落内,草木兴旺,樱花飘飞,误落人间。 “呜呜呜……”火夕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看着前方可怜兮兮的清汤寡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似受尽了欺负,憋着嘴,满腹委屈地说道:“太狠了!连饭都不给吃饱!呜呜呜……” 懒洋洋趴在一侧小圆桌上的千羽寒,花一般的颜,水一样的容,清丽脱俗如天上顶端兀自飘零的血莲花瓣,倾城,绝色。 一头青丝依在身侧,一双纤纤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圆桌上的棋盘,日光柔柔地照在她迷人的脸颊上,好似明珠生辉,好似朝霞似锦,美艳不可方物! 美目瞥了眼正发着牢骚的火夕,红唇微启:“要不是你偷偷跑出去玩,耽误了逃跑的最佳时机,现在我也不用这么发愁了。做错事,就得有惩罚!” “呜呜呜……”火夕闻言,憋着嘴,鼓着腮帮子,哭地那叫凄惨,“出去玩也叫做错事,你们人类真是不可理喻!” 千羽寒脸上不由地三条黑线,随即伸手抚摸着火夕圆鼓鼓的头,轻笑道:“不错不错,你竟然会用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了哎!有长进……” “额……”火夕一脸迷茫地看着此刻灿然而笑的千羽寒,“不要岔开话题!我要吃肉!吃肉!肉!” “再喊,以后顿顿吃素!”千羽寒扯了扯火夕毛茸茸的耳朵,一脸肃然地眯眼说道:“火夕,你也该减肥了!”继而双手在火夕的圆滚滚的身子上抚摸抚摸…… “啊——不要啊!”火夕只觉得浑身的皮毛都要倒竖起来了,减肥! 减什么肥?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它宁愿死是也不愿意每天吃素! 千羽寒看着狂奔而走的火夕,嘴角悠然勾起,微微摇头,这个小家伙真是一天都离不开吃肉!话说肥腻的吃多了可是容易得三高综合症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嘛…… “小姐!”娉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千羽寒,担忧地问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租好了马车,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千羽寒接过茶水,优雅地放置唇畔,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娉婷,你留在这里照顾娘亲他们!我给你的那些银子够他们吃住一阵子了。” “小姐,那你……”娉婷不由地担忧起来,小姐难道是要一个人逃跑? “我现在得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行动了!”千羽寒双眸冷澈,好似一汪清泉,明澈之中,透着几丝幽寒。 “小姐,奴婢已经打探过了,出入京城的四个城门寒王殿下都派有重兵把手,现在要逃出城去只怕比登天还难。”娉婷一脸担忧地说道,“寒王手握重兵,知道小姐跑了,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自然!那个男人……”千羽寒缓缓地转过身去,那个男人的危险性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这一次既然要逃,就一定不能被抓回来,否则她只觉得脖子里一阵冷风扫过,浑身冷冰冰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一样。 “现在的形式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寒王一定会认为我还在京城内,所以才会派重兵大肆搜捕。所以我们应该按照他的思路来……” 娉婷安静地站在原地,不解其意。 “娉婷,去找两个身形和我们两人差不多的女子,吃下易容丹,时不时的出现在那些人的眼前,制造一些小小的混乱,然后再跑了。”千羽寒淡淡地开口说道。 “是!”娉婷颔首,继而担忧道:“虽然吸引了寒王的注意,但是小姐单枪匹马要怎么出城?” “自然是出其不意!”千羽寒的眸光投射向遥远不知名的地方,红唇微勾,片片樱花,落在她的发间,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 *** 是夜。 月色撩人,层层官兵严密把守,整个京城极是安静。 突然两抹身影偷偷摸摸地往前方的弄堂里走,看到巡逻的官兵连忙躲闪了起来,带头的侍卫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往前方追了上去。 两名女子慌忙往前逃窜,身形窈窕,背着包袱,官家女子的打扮,和上面要搜查的都吻合。 几队官兵纷纷加入了追捕的队伍,一时间鸡飞狗跳,整个黑夜都闹腾了起来。 只是那两名女子明显是有武艺,躲过了多次的围捕,向着南城门狂奔而去,看样子是急着想出城门。 一时间城门紧闭,四面八方而来的士兵将她们团团围住,在篝火的掩映下更显得肃穆。 城门上,两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夜风习习,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 “啧啧啧,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人了,太不好玩了!”尘飞扬不由地咋舌,双臂抱胸,微微颔首,一副看戏的表情。 “闭嘴!”北堂翎的眸子微眯,冷冽的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当然尘飞扬自然知道这杀意不是对他,而是对正在城门口负隅顽抗的千羽寒。 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嗖”地一下,尘飞扬便率先从城门上飞身而下,落在了人群之中。 继而,便看到北堂翎飞身而下,一步一步向人群中央走去,一双眸子中更是席卷起似乎可以瞬间焚烧了一切的杀意。 周围的士兵感受到了寒王殿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都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实在是太可怕了!有一种即将被凌迟处死的感觉…… “千——羽——寒——”冷眸微眯,冰冷刺骨的声音一字一字传出,字字如锥,字字滞血,而且谁都听的出,他绝对是要杀人啊! 被围攻的两名女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光只是听到那冷冽吓人的声音,感受到那股横刀跃马的气场,便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两人的头上都用斗篷盖的严严实实,感受到那一股涌动着的嗜血的杀意,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北堂翎铁臂一伸,修长的大手迅速地抓起一名女子头上的斗篷,刷地一下,扯落…… 第二十一章 逃出生天 “逃!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北堂翎的唇角微动,那声音一字一字如冰锥般的蹦出,直直的对着此刻瑟瑟发抖的千羽寒,眸子也遽然的眯起。 噗通两声,两名女子跪倒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殿下饶命!” “咦,怎么感觉怪怪的!”尘飞扬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闪身到了北堂翎的身侧,好奇地打量着此刻蒙着面纱的千羽寒。 北堂翎微眯的眸子中寒光猛射,更是席卷起狂风暴雨般的危险,森然开口:“你是什么人?” “殿下饶命啊!今天白天有人给了我们很多银子,让我们吃下了一颗药,晚上在南城门附近故意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两名女子吓得瑟瑟发抖,颤声说道:“民女家中尚有重病的老父,还请殿下开恩!” 尘飞扬轩眉不自觉地挑了挑,果然是假的,有意思啊! “易容丹!厉害!”尘飞扬不由地啧啧称赞,果然是不简单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千羽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其实吧,她跟师兄真的挺相配的,都是那么的神秘莫测! 北堂翎一记冰冷的眼风扫了过来,尘飞扬不由地耸了耸肩,很识相地闭嘴了。 “找你们的是什么人?”北堂翎语气冷的好似上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是个女人!她头上戴着斗笠民女没有看清楚长相。那天我们正在街头卖艺,她就走过来找我们……殿下饶命啊……”女子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求饶。 “呜呜呜,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火夕很郁闷的趴在不远处的城墙上,瞥了眼身侧一脸毅然的千羽寒。 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果然厉害,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伸出纤纤素手,抚摸着火夕雪白的皮毛,“发现就发现,咱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恩!”火夕微微点了点头,担忧地望向一袭黑衣劲装的千羽寒,“你小心!” “乖!”千羽寒伸手扯了扯火夕的耳朵,笑靥如花,格外美丽。 嗖地一下,便不见了踪影,混入了城门底下混乱的人群之中…… “师兄,难不成是调虎离山?”尘飞扬猛然惊觉,面前这两个女人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那个女人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趁机逃跑! 北堂翎闻言,双眸愈加的眯起了几分,环视四周,眸子中的怒火更是毫不掩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一时间,千羽寒似乎感觉到似乎真的有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滚烫滚烫的,十分的难受。 妈妈啊,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这次要是不成功,只怕就连渣渣都不剩了! “紧密监视东南西北四处城门,稍有异动,即刻来报!”北堂翎的声音好似从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面飘出来的,吓人,太吓人! “是!”众人散去。 千羽寒身形敏捷地闪身到了一侧隐蔽处,一排队伍跑过,落在最后的一个士兵被千羽寒绊倒在了地上,扶了扶头顶上掉落的帽子,正欲起身便看到一人直挺挺地站在身前。 “你是什么人啊?”士兵看到前方一黑衣人不由地喝道。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双眸便瞬间失去了神采,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高墙,没有一点声音。 千羽寒红唇微勾,轻声说道:“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士兵连忙迅速听话地开始脱衣服,千羽寒连忙换上,戴上帽子,在那士兵耳畔道了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 士兵“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千羽寒穿戴好,连忙跟上一巡逻的队伍,向城门上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师兄,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尘飞扬激动地指着城门口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会不会是那个女人?” 北堂翎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哎,等等我!”尘飞扬也跟着追了上去。 火夕看到两条黑影追了上来连忙拼了命跑,身形哗哗哗地在空中飞舞,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有人跑出去了!”有人喊,有人叫。 “打开城门,快追!”有人呼和相应。 一时间整个场子又热闹了起来,南城门大开,众士兵们纷纷冲了出去想抓住那一团不明物体。 千羽寒趁着人群混乱,闪身到了一侧的草丛之中,趁着混乱一路狂奔而出。 直到天色渐明,才按下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火夕!火夕!你在哪儿?”千羽寒环视四周都没有看到火夕,心中不由地担心,这家伙该不会被北堂翎给抓住了吧? 如此想着,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我在这儿……”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从地上滚了出来,漆黑的和不远处的土地几乎是融为了一体,“哎,我要死了!” “你怎么了?”千羽寒闻言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受伤了吗? 火夕闻言不由地嘴角抽了抽,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长长的爪子抚摸着自己肚子,可怜兮兮地道了一句:“我要饿死了,呜呜呜……” “好好好,带你去吃好吃的!”千羽寒俯身抱起一动不动的火夕,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十足的吃货! “我要吃红烧肉!”火夕邀功请赏。 “恩,可以!” “太好喽!耶耶耶……” *** 南城门口。 “怎么回事?”尘飞扬忙活了一个晚上,看到有情况连忙跑过去。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叫不醒啊?”几个士兵围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士兵好奇地议论着。 “嗯,你们干嘛?”那个士兵终于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顿觉错愕。 “你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啊?你衣服呢?”旁边一个士官怒气冲天的问道。 “不知道!”士兵直愣愣地摇了摇头,“昨天属下摔了一觉,看到一个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见鬼啦?三十大板,自己领罚!”士官气不打一处来,怒气下令道。 “师兄,会不会……”尘飞扬眸子轻闪,不由地一阵激动猜测道:“那个女人用摄魂术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故意制造混乱,然后乔装打扮逃出城了?她……她竟然又在师兄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闭嘴!”只是,尘飞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堂翎那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的响起,一双眸子转向尘飞扬,更是惊起着狂烧千里的怒火。 尘飞扬的身子忍不住的惊颤,心也跟着轻颤,可怕,好可怕,师兄那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 千羽寒,这次你只怕是完蛋了! 第二十二章 吃好喝好 “呃呃呃……”火夕将桌上的美食一扫而空,抚摸着圆鼓鼓的大肚子,翻身躺在了宽大的桌子上,享受地搭着饱嗝,“真舒服啊!享受啊!”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火夕看到一脸凝重的千羽寒不由地问道,“昨天那两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人的速度竟然能那么快,都快追上我了!真是可怕……” “长点志气好不好?”千羽寒一脸怒气地说道。 “额……”火夕不由地缩了缩脑袋,“志气是什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千羽寒挥了挥手。 “人类,太复杂了……”火夕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既然小声说道:“羽寒,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不如咱们回蝶仙谷吧!”火夕激动地双眼发光,两只耳朵都直直地竖了起来。 “不行!”千羽寒冷冷回绝道。 “呜——”火夕闻言不由地耷拉下来耳朵,瑟缩在了桌上,“为什么不行啊?” “寒王现在肯定已经发现了那个被催眠的士兵知道我逃出城了,一定会在他所能想到的地方把我给追回去,蝶仙谷肯定是他第一个想到的,所以不能去!”千羽寒冷静地说道。 “额,那我们去哪里?”火夕双眸圆鼓鼓滴流滴流地转着,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 “往东是海,往西是西凉,往北是冰川,往南是南陵。所以只能往西、南方向走,追兵的大致方向肯定也是西南两个方向。所以我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往东北两个方向走,你觉得怎么样?”千羽寒一番思索后得出结论,一脸期待地望向火夕,征求意见。 “呼呼呼……”只是某狐已经四仰八叉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那模样实在是太惬意了! “哎!你是不是狐狸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千羽寒伸手扯了扯火夕嘴角的胡须,这家伙,真是舒服! 火夕翻了一个身,继续睡,才不理会千羽寒的调侃。 千羽寒拿起桌上的地形图,现在如果往北的话只怕道路艰险,动作笨拙,行动不便,只有往东了,只是北堂翎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如果这样的话,她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往东走是大海,如果北堂翎来搜,那么根本就躲藏不了多久,那不就死翘翘了! 千羽寒此时此刻真是后悔当初惹了这尊大佛,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 寒王府。 “师兄,那个女人竟然连续两次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啧啧啧,不简单呐!”尘飞扬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来了,笑着说道:“其实吧,这强扭的瓜不甜,天下何处无芳草,既然她不愿意,咱们也就别强求了……” 北堂翎深眸一转,直直的望向此刻正滔滔不绝发表着言论的尘飞扬,唇微冷抿,不曾说话,只是那目光中的灼烧的怒火,却更是惊人,似乎一瞬间可以把世间万物统统化为了灰烬。 尘飞扬死皮赖脸地笑了笑,挑衅说道:“听说这个千羽寒相貌极度丑陋,师兄你也不是这么饥渴吧?” 尘飞扬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对上了北堂翎此刻能立刻将他千刀万剐的眸光,尴尬地笑了两声,无奈地耸了耸肩,继而改口说道:“那咱们往哪个方向追?” 北堂翎神情却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更冷沉了几分,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耀眼的天际,玉唇微启:“东!” “东?咳咳咳……”尘飞扬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那个什么,师兄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她从南门逃走咱们为什么往东追啊?再说了这往东可是海,那个女人傻啊,自寻死路!” “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北堂翎一字一字慢慢喷出的话语,更是字字惊心,句句让人惊颤。 “额……”尘飞扬看到北堂翎离去的背影不由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真的是天生一对啊,思维都和我们这些正常人不一样啊! 不过,他怎么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好玩! 真好玩! *** 北洲帝都的东面只有一座城,沿海靠山,名曰:凤凰。 “哇,好漂亮啊!”火夕从千羽寒的怀中跳了下来,跳到了不远处的巨型岩石上,看到巍峨壮观的大海,瞬间激动了起来,“好大的海,好多的水……” 千羽寒不由地脸上挂上三条黑线,这家伙的形容实在是太写实了…… “我长这么大都没看到过海!”火夕就跟乡下人进城一样,大呼小叫的,吓得周围看海的老百姓纷纷逃走了。 “你看人家被你吓跑了!”千羽寒不由地耸了耸肩,这家伙一激动两只眼睛就会变成金色,就跟两团火一样,身上的颜色也会变,肯定是把人吓着了。 “切,真是没见过世面!”火夕一脸傲娇地抛出一句。 “额……”千羽寒不由地无语,真是不知道谁没见过世面…… *** “这是凤凰城最大的酒楼,雅兰居。”千羽寒将火夕抱在怀里认真地介绍道,“咱们进去看看,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啊!好啊!”火夕那个激动啊,跃跃欲试,恨不得赶紧上桌吃饭。 “那你保持冷静!”千羽寒一脸肃然道,伸手戳了戳火夕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人家会被你吓着的!” “嗯嗯!”火夕连忙乖乖地躺在千羽寒的怀里,“这一路上好吃好喝,游山玩水的真是惬意啊!” 千羽寒抱着火夕进了雅兰居,找了一个包间,点了一大桌美餐,美美地享受着。 “听说皇上把那个煞星赐婚给寒王了!”忽然听到隔壁包间里的议论声,千羽寒秀眉微蹙,这消息传的还真是快,堪比现代互联网啊! “是啊!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煞星还跑了,逃婚!”另一人拍案激动地说道。 “寒王殿下这么优秀的人,哪里配不上那个煞星啊!”有人连连抱不平。 “哎,你们不知道,国师说寒王殿下和千羽寒是天定姻缘,利国利民,所以殿下只能到处派人找那个煞星回京成亲。” “殿下太可怜了!” “是啊!” “听说殿下派大军往西南方向追了,很快就会找到了!” 西南方向,不错,真不错! 千羽寒激动地喝了一大碗芙蓉鲜蔬汤,“火夕,咱们吃饱喝足,再出去玩玩!” “嗯嗯!”火夕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连连点头,吃,喝,玩,乐,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日子不要太爽歪歪了呢!喜欢!他太喜欢了! 第二十三章 看你还往哪里逃 “主子,找到了!”一黑影闪身而下,落在了北堂翎的跟前。 “追魂!”尘飞扬看清来人不由地狠狠抽了抽嘴角,“师兄,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个女人么竟然让追魂出马,真是大材小用!” “在哪?”北堂翎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几丝异动。 “凤凰城祥福客栈!”追魂淡淡地回道。 “退下!”北堂翎嘴角微勾,眸光炯炯,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 尘飞扬双眸微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驰骋沙场,所向睥睨的师兄,怎么感觉这一次师兄不仅仅是生气呢,好像还有着那么几丝兴奋,难不成师兄对那个女人…… 难道,真的是天定姻缘? 好吧! 他有一种不祥预感,他这个无所不能的万能师兄,以后会被那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但愿,这只是一种错觉! *** 火夕一脸郁闷地走在前头,看到千羽寒那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气得直翻白眼嫌弃道,“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真丑!” “怎么,我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了吧?”千羽寒穿着粗布麻衣,头发花白,戴着斗笠,俨然一副七八十岁老头子的打扮,就连走路都颤巍巍的。 “什么真假,反正是很丑就对了!”火夕悠悠然吐出一句。 忽然,前方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激动地跑向了一俊郎挺拔的男子,泪眼婆娑道:“李郎!” “玉娘”!男子看到女子连忙将她抱在了怀里,随后一大帮家丁齐刷刷地跑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哼,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来人,把她带回去送上花轿!”一老爷模样的人怒声喝道,命令几个家丁道。 几个家丁闻言连忙动手,将那女子和男子硬生生地拉开。 “爹,求求你放过玉娘吧!我和李郎是真心相爱的,爹……”玉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哼!嫁给这么个穷光蛋,我这不是既赔钱又贴女儿吗!这种赔钱的买卖谁会做!”那老爷的模样的老头怒声喝道,“今天,你就嫁到王家去!” “不!我不嫁!”玉娘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道:“我死也不嫁!这辈子玉娘非李郎不嫁!” “我管你愿不愿意,来人啊,带走!”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声呵斥道:“今天你不嫁也得嫁!” “许老爷,小生和玉娘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被称作李郎的书生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额头上都是血,滴滴答答的。 “哼!”许老爷板着脸不买账,“把人给我带走!” “不要!李郎!李郎!”玉娘大声呼喊道,“爹,你这是要逼死我吗?好,我这就去死!”挣脱开几个家丁,往一侧的大石柱上撞去。 “玉娘!” “火夕!”千羽寒眸光一沉,看到此情此景连忙示意。 火夕身形一闪便已经挡在了玉娘跟前,玉娘一头撞上了火夕的肚子,疼得火夕两眼瞬间变成了火光,呜呜呜地惨叫了一声。 “啊——”玉娘一声惊叫,连连后退,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玉娘!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呢!”被称作李郎的公子上前和玉娘抱成了一团悲伤地哭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啊?”许老爷看到火夕不由地一阵害怕,“怪物,怪物啊!” “嗷呜——”火夕一声诡异的叫声,吓得几个家丁连忙后退了几步。 千羽寒缓步上前,站定在许老爷的跟前,双眸一眯,眸光一闪,那许老爷便瞬间站定在了原地。 红唇微启,千羽寒在他的耳畔耳语了几句,转身便带着火夕离开了。 许老爷忽然回过了神来,连忙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老爷!老爷!”几个家丁连忙跑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府筹备小姐和李公子的婚事啊!这吉时都快要到了!”许老爷笑眯眯地走到玉娘和李郎跟前,“贤胥啊,你可要好好待我的宝贝女儿啊!” “额……”众人不由地愣神。 “谢谢爹爹成全!”玉娘喜极而泣。 “谢谢许老爷!”李郎也跟着道谢,脸上带着几丝惊愕不安。 “还叫许老爷呢,要改口叫岳父大人了,哈哈哈……”许老爷忽然笑道。 不远处,站在屋顶上看到一切的两人,墨发飞扬,宛如降临人间的神祗。 “没想到,还真是她!”尘飞扬不由地瞥了瞥嘴角,这个女人伪装的也太像了吧!之前师兄说那个老者就是千羽寒,他还不信呢! 现在他反正是信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千羽寒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牛逼的摄魂术了! 棒打鸳鸯的戏码就这么轻松简单的解决了,不错! “哎,师兄,人呢!”尘飞扬环视四周又不见千羽寒人影,等一下该不会又易容成其他人了吧! 可是,师兄究竟是凭什么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人呢! 哎,果然是天定姻缘啊! *** 祥福客栈。 “好累啊!”千羽寒悠然地靠在一侧的浴桶上,随手拿起一侧的玫瑰花瓣,美目微转,轻声问道:“火夕,你没事吧?” “你试试?那个女人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疼死我了!”火夕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连连抚摸着自己被撞的通红的肚子,“活着好好的要撞墙去死,人类真是太复杂了!” “谁让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千羽寒不由地调侃道。 “我要休息一阵,你别吵我!”火夕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瞬间变消失在了眼前。 这家伙,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都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 室内烛火微动,水汽氤氲,千羽寒紧闭着的星眸缓缓地睁开,便看到一人安静在坐在身侧,面若冠玉,眸若星辰,一双眸子好似承载着星辰大海,宇宙洪荒,过去未来……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意,直愣愣地看着此刻突然出现的北堂翎,秀眉微蹙,浑身紧张,难道是幻觉? 隔着湿润的暖气,闭上双眸,再次睁开美目,北堂翎俊美无俦的绝世容颜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轩眉微凝,安静而淡然地看着她。 倏然,他一双眸子眯起,冰冷中与怒火迸发的危险,狠狠的,直直的射向她…… 女人,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二十四章 公子,你认错人了 “啊——”一声惊叫从屋内传出,石破天惊,划破静夜长空。 此刻的千羽寒脑子飞速飞速的旋转,浑身的肌肉都瞬间紧绷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下来,水花四溅的同时,猛然双臂抱在胸前。 火夕这家伙肯定是真的走了,这么大的叫声都没出现,完蛋了! “你,你是谁啊?为什么闯进我房间?”千羽寒暗暗呼了一口气,明眸轻抬,望向北堂翎。 此刻的她一脸的愤怒,一脸的尴尬,一脸的茫然,那神情竟是如此的真实,好似真是不认识北堂翎似的。 “千——羽——寒——有胆,你再说一遍!”北堂翎听着她这话,一双眸子危险的眯起,那话语中更是咬牙切齿的狠绝,简直可以把整个凤凰城都烧成灰烬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说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 她还真敢说。 不认识他,好,真好,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千羽寒?什么千羽寒?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千羽寒一脸惶恐地瑟缩在了离北堂翎远一点的浴桶边缘。毕竟他没见过自己真容,那天在大殿之上她都已经把自己整的面目全非了,他不可能认出她的! 现在她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装到底! “你没看到我在沐浴吗,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千羽寒一脸悲愤的表情,柳眉紧蹙,一双杏眸怒瞪着,嫣红的唇微微地咬着,光滑如玉的肌肤之上水珠晶莹地落在,那模样甚是似火撩人! 因为那不断升腾,无法控制的怒火,北堂翎胸膛都忍不住微微的起伏着。 那样子,极是恐怖。 他幽幽然吐出一句:“有胆,你就喊!”那一字一句就好似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简直是要把人给一口一口地吃掉! 千羽寒看到他的样子,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气,一时间,只感觉全身发寒,心底发颤,毛骨悚然的恐怖。 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到底了。 否则,她觉得她会被挫骨扬灰的……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那结果她真是不敢想! “快来——”千羽寒一脸无辜的表情,怒气冲天地朝着屋外大声地喊道,这个时候周围很安静,应该会引起不小的注意,她也可以趁乱逃出去。 北堂翎的胸腔不断的起伏着,那满腔的怒火似乎再也包裹不住,马上就要如烈火岩浆般爆发出来! 这个女人这胆子的确够大的,竟然还真的敢喊人,好,很好,非常好! 忽然间,烛火瞬间熄灭,房间内一片漆黑。 千羽寒的心底一阵恶寒,这什么情况啊? “啊——”惊叫声再起,千羽寒整个人只觉得一轻,耳畔呼呼地风声直响,还能隐隐听到清晰的马蹄声…… 等到千羽寒慢慢地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裹在一张被褥之中,被人横抱在马上,骏马飞驰而过,向不知名的远方山间小路。 千羽寒彻底的懵逼了,猛然抬眸,便看到北堂翎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片刺骨的寒冷,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是真的彻底完蛋了! 她觉得整个人好似瞬间被掏空了一般,寒冷一寸寸地侵入五脏六腑,死了,死了,死定了! 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千羽寒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之音,“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个时候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死磕了。 她不承认,就算他找到她,也没有办法把她怎么着! 骏马上带着她飞奔的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波澜不惊的脸上,毫无波动。 “呜呜呜,救命啊!强盗啊,抢劫啊,快来人啊——”千羽寒这一次是真的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浑身被束缚着颠在马上,浑身除了嘴巴能动以外根本就跟废了一样。 “闭嘴!”听到她的话,北堂翎的身子微僵,愣住,那满是怒火的危险的眸子忍不住的闪了闪。 强盗? 这个女人,真的是胆大包天! 继而他缓缓地垂首,紧紧的盯着此刻一脸悲壮无奈的千羽寒,唇角微抿,就那么用他的目光死死的锁住了她,片刻后,才再次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本王?你到底是谁?”千羽寒楚楚可怜的嘴角上落下了两行清泪,美目流转,红唇紧抿,满脸惊慌失措,看上去确实那么的惹人怜爱。 “哼哼!”北堂翎笑而不语,幽然而缓慢地吐出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本王了?” 千羽寒只觉得此刻已经好像掉进了一个冰封万年的无底洞,那个冷啊,那个寒啊,那个刺骨绝寒啊! “我真的不记的了……”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千羽寒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说道,死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千羽寒,本王倒是不介意用行动来好好告诉你,我们到底认不认识!”北堂翎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带着焚烧的火,他缓缓地俯身,那气息喷在千羽寒煞白的脸上,简直就被她给冻住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给了她最后的机会,但是她还是不肯承认,那就怪不得他了! 感觉到他突然的逼近,再听到他那毫不掩饰的危险的话语,千羽寒惊滞,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膛了。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上次,她的那个意外之吻,他不会是想…… 刹那间,她便突然的被他揽住,紧紧的箍在了他的怀中。 他揽着她腰的手,十分的用力,很紧,很紧,紧的她都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捏碎了,那惊天的怒火,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北堂翎横抱着被被褥裹得严严实实的千羽寒,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狠狠的摔上了门…… “师兄这速度实在是快啊!”站在不远处的尘飞扬不由地啧啧赞叹道。 “滚——”突然屋内一道犀利而怒气冲天的声音迎面而来,尘飞扬不由地嘴角一阵猛抽,竟然连戏都不给看,真是无趣啊! 反正他现在很是同情里面的那个女人…… 哎,实在是太可怜了…… 落在了师兄的手里,那就只能是一个字——惨! 两个字——凄惨! 三个字——很凄惨! 四个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碎尸万段!惨不忍睹!…… 第二十五章 先下口为强 “咚”地一声,千羽寒便被北堂翎给扔在了床榻上。 我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千羽寒因着疼痛,柳眉微蹙,一双瞳眸丽影恨恨地盯着此刻漫步走近的北堂翎。 可恶! “你真的不认识本王?”他一双眸子再次死死的盯着她,唇角微动,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慢慢的挤了出来。 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千羽寒的身边,一侧首便可以看清彼此眸中的任何情绪。 千羽寒清楚的感觉到他那眸子中惊人的危险,更是明显的感觉到他胸腔中,那快要爆发的怒火。 而此刻,这儿只有他跟她两个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真的有些不敢想,生吞活剥,碎尸万段,她都能想到……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吃了你!”北堂翎伸手拂过千羽寒那张绝美的容颜,一声轻笑,几丝邪恶,几丝狂妄,几丝霸道,那模样着实渗人。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记的了!真的不记得了!一点也不记得了!”千羽寒听到他的威胁,突然来了气,望着他,很是直接的回道。 横竖不过就是一死,谁怕谁呀! 不管怎么样气势上不能输,又不全是她的错! 赐婚什么的,她这个当事人不愿意也很正常,她才不听那些什么狗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可是现代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她的婚姻怎么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千——羽——寒——”听着她的话,北堂翎怒了,怒火不断的升腾着,然后唇突然的俯下,狠狠的噙住了她微微翘起的诱人红唇。 然后狠狠地,略带着惩罚的用力,加深,激烈的,狂乱的侵入,此刻,他真的狠不得把她直接的吞下肚子,免的她再逃走! 他找了她那么久,她竟然装作不认识他,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恩!”千羽寒美目微瞪,他竟然又吻她,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恶,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霸道呢! 她可还没答应嫁给他呢,他凭什么吻她,混蛋! 就在千羽寒打算开口咬他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痛意,他竟然先下“口”为强了!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在松开她的唇时,微微用力咬了一下。虽然没有太过用力,但是唇本来就是十分的敏感的,他本来就是带着惩罚的,所以,自然还是有些痛的。 千羽寒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这人是疯了吗? 竟然咬她? “记起来了吗?”北堂翎微微松开了她的唇,一双深邃的瞳眸中尽是满意与威胁,简直是要把人给吸进去。 他此刻的声音明显低沉了几分,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她再不承认,他会做出其它的惩罚! “臭流氓!”千羽寒怒声呵斥道,大义凛然,英勇无畏的表情。 她的性格,就是这么的倔强,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 现在北堂翎竟然如此赤果果的威胁她,你以为,姐,是被吓大的吗? “好,很好!”北堂翎在听到千羽寒的回话后,突然冒出来这么两个好字,让人顿觉心中一阵寒意直升。 他微微眯着的眸子微闪,然后不等千羽寒回过神来,突然的直接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此时的千羽寒根本不能动弹,而他的身子更是直接的压着她,让她不能有丝毫的移动! “你……你不要乱来……”千羽寒纵然再怎么逞强,被他这么压着,也是忍不住的害怕,略带惊颤地低呼。 毕竟寒王殿下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上次赐婚她已经见识到了,所以这一次他怎么做她心里都绝的有可能! “你都叫本王臭流氓了,还有什么不能乱来的,恩?”北堂翎邪魅一笑,仍就带着怒意,却更有着几分压抑的情欲。 千羽寒这次是真彻底傻了,死了,他该不会真的就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吗? 思忖间,他的唇已经快速的落在她的脸上,继而她素白的颈脖哦,狠狠的吻着,一只手,更是极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动着,甚至还开始撕扯着包裹着她的锦被…… “北堂翎,你住手!”千羽寒这次是真是有些急了,也顾不得再装不认识,总不能真的就这么被他吃了吧! 就算有赐婚,那又怎么样,他也不能强迫她吧? 北堂翎闻言,在她涨的通红的脸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继而抬眸,得意地轻笑道:“怎么?终于记起本王是谁了?效果不错,我们继续,本王会让你记起所有的一切。”北堂翎的唇角微勾,邪魅中更多隐几分致命的危险。 不错,终于不再装了! “你……你给我起开!”千羽寒这次是真是有些怕了,北堂翎这家伙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这次是真的自己捅了马蜂窝自己找死了! “这个世界上可还没有人敢如此对本王说话……”北堂翎邪魅地笑着,眸光轻闪,修长的手缓缓地伸出,拂过千羽寒略带凌乱的鬓发,那语气温柔还是寒冷,千羽寒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她只是觉得浑身那个冷啊! “殿下,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先让我穿好衣服,冷,真的好冷!阿嚏——”千羽寒觉得北堂翎应该跟她是同一种人,吃软不吃硬,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弱势一些会比较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冷?”北堂翎扫了一眼此刻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千羽寒,不由地一阵淡笑,一双星眸透着几分凛冽,“那不如就让本王替你暖暖!” “额……”千羽寒美目圆瞪,他说什么,什么,暖暖…… 好吧! 她真是再次见识到了寒王殿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厉害,狠狠吞了口口水,倒抽一口冷气的同时,被自己给呛到了! “咳咳咳……”千羽寒一阵猛咳,一张倾城绝美的脸涨的通红似火,好似三月开满枝头的桃花,柔弱无骨病娇地说道:“殿下,我身体一直不好,要是染上风寒会要命的!” 北堂翎闻言,寒眸不由地眯了眯,伸手掀开裹着千羽寒的被褥…… 第二十六章 你要谋杀亲夫吗 “啊——”千羽寒感受到寒意不由地一声尖叫,周围的烛火瞬间暗了下来,整个人向后蜷缩在了一起。 “穿好衣服!”忽然,感受到旁边有衣物扔过来,北堂翎冷冷的话语跟着飘了过来。 千羽寒连忙接过衣服,胡乱地套了上去,轻声说道:“那个……殿下能不能把火点一下,太黑了,我看不见。” 北堂翎缓步走到桌前,优雅地点着火烛,背对着此刻正奋力穿着衣服的千羽寒,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一双星眸透着几分未知的暖意。 千羽寒慢吞吞地穿着复杂的衣服,一边偷偷地跑到窗户边看外面的情形,这个地方很偏僻没有几个守卫,应该是北堂翎的亲信,也没有大军驻守,所以…… 美目流转,最终定格在了此刻傲然而立的北堂翎身上,这家伙怎么解决才是个大问题,不如…… 千羽寒凝了一眼身侧的花瓶,几簇樱花悠然绽放,缓步走过去,缓缓地拿起花瓶,心中直打鼓,待走近北堂翎身后,便迅疾扬起手中的花瓶朝着他的后脑勺砸过去…… 北堂翎寒眸微沉,瞬间冰封万里,身形一闪,便没有了踪影。 千羽寒手中的花瓶还没松开,对方便已经离奇的消失了,难道他也和火夕一样会隐身术? 忽然,雪白的皓腕被人狠狠地抓住,瞬间而来的疼痛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美目微抬,望向身后的北堂翎。 此刻的北堂翎微眯的眸子闪了闪,唇角微勾,邪魅一笑,凝着千羽寒手中紧握着的花瓶,淡淡开口说道:“怎么,你想谋杀亲夫?” 这话听起来有几抹自嘲的意味,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失望,让人有些觉得心头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千羽寒连忙挣脱北堂翎的大手,双目圆睁,直直地盯着他,气恼地说道:“谁说要嫁给你!你可别太一厢情愿了。” 北堂翎闻言,唇角微微勾起一丝邪魅十足的笑,“不如,咱们就来个奉子成婚?” “咳咳咳……”千羽寒又悲催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寒王殿下,你这语出惊人的本事还能再高超一点吗? 请问,你怎么思想这么前卫呢,恩? “你休想!”千羽寒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后退了几步,将花瓶挡在跟前,“你要是敢用强,我就死在你面前!” 北堂翎愣了愣,突然邪邪一笑,身子突然的前倾,突然的靠近千羽寒,“放心,本王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暗暗补了一句:“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你说什么?”北堂翎的听力向来是极好的,哪怕方圆十里以外都能听地清清楚楚,更何况现在千羽寒是在他身边嘀咕了一句,他自然是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千羽寒不由地耸了耸肩,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下了逐客令:“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北堂翎望着她,停顿了片刻,突然肃然问道:“本王有那么差吗?” 千羽寒微微一愣,转眸望向此刻肃然而问的北堂翎,不由地好笑:“不是差不差的问题,婚姻又不是买卖,双方都不了解,以后如何在一起过一辈子?” 北堂翎轩眉微皱,寒眸凌厉,扫过此刻放下花瓶正欲赶人的千羽寒,语气瞬间冷了许多,寒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 千羽寒瞬间一愣,眸中带着几丝错愕,此刻的寒王殿下有些奇怪,直愣愣地看着他。 北堂翎只觉得浑身肌肉一阵紧绷,从未有过的紧张漫过头顶,劈头盖脸而来…… 她久久没有回答,而他却也未从她的眸中探查出任何信息,究竟是有还是没有,为何他会如此紧张她的答案? “有没有,跟你有关系吗?”千羽寒的眸子极力的圆睁,愤愤的望向他,伸手推着此刻还在等着千羽寒回答的北堂翎,“你出去!快点出去!” 北堂翎被她那么一推,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素手,定定地望着她,“当然有关系,本王会直接灭了他!”一字一字的话语慢慢的吐了出来,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魄力。 那霸道,那狂妄,世间只怕没有第二个人了。 额…… 千羽寒不由地嘴角抽了抽,寒王殿下果然是够霸道! “早点休息!”北堂翎的眸子微微轻闪,继而松开了千羽寒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生气,但是他气什么? 千羽寒忽然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这什么情况啊? 真是莫名其妙! “喂,我要吃饭!”千羽寒跑出去在北堂翎身后大喊了一声,随即便看到北堂翎那飘然远去的高大背影。 “额……”听到叫声的尘飞扬不由地满是愕然,这个女人竟然还没死!!! 天哪,她竟然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然后还向师兄喊着要吃饭,天哪,他这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这是真的吗?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一会儿,几名侍卫就送来丰盛的饭菜到了千羽寒的房间,尘飞扬这一次是彻底石化了! 师兄,这一次是真的太反常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不简单呐! “飞扬!”忽然听到北堂翎的叫唤,尘飞扬嗖地一下就飞走了,疾步走进大厅。 “师兄,找我什么事?”尘飞扬嬉皮笑脸地问道。 北堂翎的脸上一阵冰寒,冷冷开口道:“你之前说的保护千羽寒的神秘势力查到了吗?” “额……”尘飞扬对上北堂翎那一双冰封千里的眸子,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怎么又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师兄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 “查到一些,是南陵国的人。”尘飞扬认真地说道,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回道:“不过,对方很小心,每一次都隐藏地极好!” “南陵的人……”北堂翎眉头微蹙,唇角轻抿,“继续查!不查清楚不要来见本王!” “额,不是吧!师兄,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尘飞扬一脸的黑线,这又是咋回事啊?这么突然的关心起这茬来了之前跟他提起不还是爱答不理的么,好几次让他滚来着…… “恩?”北堂翎一双眸子如寒霜紧紧地盯着此刻一脸不情愿的尘飞扬,这家伙的能耐他还是很清楚的,若不是他懒得去查,肯定是能查个一清二楚。 “好!马上去!”尘飞扬识相地飞走了,为什么感觉师兄这一次怪怪的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好好的,干嘛要去惹他们…… 哎,真是看不懂啊…… 师兄心,海底针呐! 第二十七章 又逃了 “殿下!那个女人她跑了!”一侍卫匆忙来报,忐忑不安,伏跪在地,“守门的侍卫都不知道被什么法子迷晕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北堂翎堪称完美的唇角下意识的狠狠的抽了抽,眉角却随即略带可疑的上扬,沉默不语。 侍卫暗暗的吞了口口水,一双眸子小心的望向北堂翎,心中暗暗的同情千羽寒,这下子只怕她会变得很惨很惨! “追魂!”北堂翎唇角微动,慢慢吐出两个字,可是许久追魂还是没有现身。 “主子,追魂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夺魄扛着睡得跟猪一样的追魂飞身而入,狠狠地在追魂的身上掐了掐,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彭!”夺魄不免有些气恼,将追魂扔在了地上,恨不得狠狠踹上两脚,“主子,你看,他还这幅死样!要不然属下一刀了解了他算了!” 北堂翎眸子惊闪,她竟然能感知到追魂的存在,实在不可思议! 整个天下论追踪的技能,追魂可谓是数一数二。普天之下,只要寻人,三天之内必有结果!即使她发现了追魂,也不可能近身将他摄魂,实在是想不通! 她就像是一个谜,萦绕在心间,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掀开她那一层神秘的面纱…… 女人,你果然是有本事! 哪怕是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你抓回来的。 这辈子,你休想逃! *** “呼……”千羽寒从一个大皮毛袋子里露出了脑袋,灵动的双眸环视四周,青山绿水,狭窄的山道上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听声音倒是挺悦耳的。 总算是逃出来了,真是吃饱了好干事,摄魂术一出,分分钟搞定了那些碍事的人! 崎岖地小路顺利走完,车子汇入了大路,路边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等到了集市千羽寒利索地跳下了马车,环视四周,并无异样,连忙从偏僻的巷子里往祥福客栈跑去。 昨天,她被北堂翎那个强盗给掳走,她的那些个家当可还在客房里面。 这年头,没银子可怎么办事啊,吃穿住用哪样不用花钱啊!这年头,没钱那是万万不能滴! 想起北堂翎,千羽寒浑身的汗毛就跟着竖了起来,可怕,不,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恶魔! 不就是个赐婚嘛,他用得着这么步步紧逼?凭他那条件,就算是娶个公主也不难,真是想不明白,他这么跟她死磕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说…… 千羽寒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是不是欠他什么东西? 玉佩!!! 千羽寒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忽然巷子转角处撞倒了一个人,连声道歉也没注意便匆匆往祥福客栈方向跑去了。 “哎呦喂!谁这么不长眼睛敢撞小爷,小爷非弄死他……”一肥头大耳,鼠目寸光的矮胖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此人身量矮小,面相猥琐,五官都挤在一起很是捉急,只见他伸出短胖的手指放在唇边,咬了咬,一双淫一荡的眸子不住地往千羽寒身上瞄,“啧啧啧,这个小娘子,长得可真标志!” “少爷!”几个凶神恶煞的跟班小喽喽连忙跑上前去,“要不要咱们去把她……” “啊哈哈哈,好!”那矮胖的男子色眯眯地盯着千羽寒曼妙的背影一阵意一淫。 “追!”几个小喽喽领命往千羽寒的方向追去,那个矮胖男子也跟着小跑了几步,气喘吁吁地看着千羽寒跑进了祥福客栈,更是一脸的淫一笑。 “走!让爷快活快活!”那个矮胖男子携着一众小喽喽人多势众地往祥福客栈内走去。 掌柜的看到这个横行霸道的“管螃蟹”不由地一身冷汗,连忙堆着笑脸迎了上去,“管少爷,大驾光临,这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滚滚滚!”几个小喽喽一把推开掌柜的,“我们少爷今天有要事,你,什么都别管,听到没有?” “这……管少爷有什么要事?”掌柜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今天这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竟然碰到这么个恶霸。 “这也轮得到你管,滚一边儿去!”几个小喽喽厉声呵斥道,提起掌柜的就扔在了一旁柜台上,吓得一旁吃饭的客人纷纷跑开了。 “少爷,请!”一个小喽喽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管螃蟹”上楼,楼上的客官看到纷纷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不敢出门,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出门在外,谁都不想惹事。 “主子,有人上来了!”夺魄小声禀报道,他们现在处在祥福客栈对面的屋顶上,前方,一清二楚。 北堂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一双深邃犀利的眸子,静静地凝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妙龄女子。 只见她在凌乱的衣衫之中寻找着什么,神色虽略带焦灼,但是动作利落。 北堂翎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寒眸微微眯起,看来她是真的很缺钱! 突然间,千羽寒的房门被人一脚给粗鲁的踹开,管螃蟹和几个小喽喽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千羽寒的房间。 登时,北堂翎一双深眸冰封万里…… 千羽寒柳眉微蹙,警惕地凝着这一帮人模狗样的家伙,冷冷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小娘子……”管螃蟹看到千羽寒不由地浑身一阵酥软,淫一荡的手指不断放在嘴边啃咬,就好像是个还没断奶的巨婴,着实变态,“你长得可真美!来,让爷亲一个,唔……” 我靠! 千羽寒看到管螃蟹那嘟起的香肠嘴散发出来的臭味,扑面而来,不由地一阵恶心泛了上来。 “滚出去!”千羽寒安静地站在那里,倾城绝色,一脸的平静,只是语气却俨然带着几丝冰寒,只不过这所有的一切看在管螃蟹眼里却是格外的撩人。 “撕拉撕拉”管螃蟹不由地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一双肥手不断地在胸口摩搓着,“小娘子,脾气还挺犟的啊,爷我就喜欢烈性子的,哈哈哈……” “上!”几个小喽喽上前正欲将千羽寒抓住…… “流氓!”千羽寒忍不住破口大骂,手中忽然多了一根寸长的玉笛,一阵悠扬的笛声神秘地响起…… 北堂翎的唇角微勾,轻起的微笑中隐隐的多了几分纵容,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敛起的沉稳,却掩不住片片异样的色彩。 本来他是想亲自动手,不过,看来不需要了。 他的女人,应该有足够的能力,解决掉这些麻烦。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她会怎么做…… 毕竟能从他的军帐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来的人,目前她可是唯一的一个! 第二十八章 她的惩罚! 管螃蟹和几个小喽喽已经将千羽寒团团围住了,几个人脸上纷纷带着邪恶的笑容,跃跃欲试。 只是就在那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之时,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诧,猛然垂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不听使唤了,很是诡异! 千羽寒眸中敛着的寒意慢慢散开,如星月初起,隐去了白天的喧哗,独映着星空的璀璨。 红唇微启,一阵阵笛音,穿林过耳,如同魔咒,灌入了周围几人的体内。 “啊——”管螃蟹吓得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眸中惊恐之中,冷汗跟着不自觉地冒了出来,一双眼珠子瞪了老大老大,大声呼救:“鬼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其余的几个小喽喽也吓得半死,惊恐地望着前方美得不可方物的千羽寒,难不成真是碰到女鬼了? “自己掌嘴!重重地打!”千羽寒抬眸,冷厉的声音透着一股直击人心的霸气,让人不由地为之震撼。 “啪啪啪!”管螃蟹和几个小喽喽竟然听话地自己扇自己耳光,而且力道极重,那声音极是清脆响亮,几巴掌下去嘴角就开始滴淌着血丝,脸颊都已经肿了起来。 管螃蟹一边自己抽着嘴巴子一边眼泪鼻涕狂飙,疼啊,偏偏又不能喊,嘴巴刚张开一巴掌呼过来,哪里有机会呼爹喊娘啊! 千羽寒柳眉微挑,静静地看着他们把自己打成了肿胀的红色猪头,嘴角邪魅一勾,瞳眸丽影闪着异样的神采,冷冷喝道:“脱衣服!” 蹭蹭蹭,三下五除二屋内的几人就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浑身吓得冷汗淋漓。 “殿下,这……”夺魄这下子是看不过去了,这是要干嘛啊? “看着!”北堂翎冰封千里的眸子涌动几丝异样,但是语气却很是淡定,并无太大起伏。 千羽寒伸出纤纤素手,指着打开着的窗户,悠然说道:“跳下去!” 管螃蟹嘴巴半张着却是愣没发出半点声音来,一脸的害怕惊恐,这可是三楼,而且还是一丝不挂,这跳下去不死也肯定残废了。 不,这太可怕了! 只是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就依着千羽寒的意思往窗户走去。 脚一抬,踏上了窗棂,浑身颤抖着几乎已经站不稳了,头顶上的冷汗如雨般滴滴答答落下,浑身的肥肉一颤一颤,青红交接的猪头脸上除了惊悚便是恐惧。 他极力地不想往下跳,可是偏偏身子却好像不是自己的,纵身往下这么一跳,张开着的嘴巴胡乱地喊着却没有声音。因为突然的失去重心牙齿这么一勾,活生生地把舌头给咬断了一截,顿时口中鲜血如注。 与此同时,整个人肥胖的身子就这么咚地一声落在车水马龙的地面上,周围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坠楼事件吓得连忙退开了几步。 随即上面的小喽喽一个接着一个地往下跳,歪七扭八,奇形怪状,飞蛾扑火般地落在了地面上,有的摔断了手,有的摔瘸了腿,还有的就跟瘫痪了一下躺在地上直哼哼。 当然,最可怜的要数最先跳下来,自己咬断了舌头,还被当成人肉垫子的管螃蟹,嘴巴里那个血,不断地流着,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浑身根本就只剩下一只手还能动,整张脸肿的就跟猪头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 周围的看官不由地开始议论纷纷。 “少爷!少爷!”几个家丁看到此刻倒在血泊中嘴巴一张一合的管螃蟹连忙拨开人群,吓得浑身一阵冷汗直冒。 “原来是管螃蟹这个恶霸啊!真是恶有恶报!” “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真是报应!” “活该!没摔死他算便宜了!” 周围的百姓不由地纷纷咒骂起来,对于管螃蟹这个恶霸也算是人神共愤了,看到他如今这个样子不由地心中畅快! 突然三楼楼顶上扔下来一大袋垃圾,劈头盖脸地砸在了管螃蟹及那几个小喽喽的脸上身上,着实大快人心! 一时间那些个受到过这些恶霸欺负的老板姓们纷纷向管螃蟹及那些狗腿子扔烂菜叶馊鸡蛋以及各种垃圾脏物…… 场面着实热闹的很! 不时还能听到一阵阵热烈的叫好声! 千羽寒收起玉笛,开始寻找着她所剩下的银两,果然在换洗的衣兜里找到了几张银票。 突然间,觉得好似两束寒冷的眸光正狠狠地盯着她,环视四周,却才发现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高大,伟岸倨傲,如同落入人间的谪仙。 只是那一双眸子,经霜带雪,让人如同落入了千年的冰窖,怎么爬都爬不出来,黑暗,瞬间笼罩了过来……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妈啊,还真是阴魂不散! 脑海一阵飞速旋转,千羽寒身形一闪,脚步轻盈,飞向一侧打开着的窗户,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跑,就死翘翘了! 只是就是千羽寒正欲纵身而起之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沉沉地挡在她的跟前,那速度简直可以以光速来计算! 千羽寒不由地愕然,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刚才他明明在对面的屋顶上,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能堵住她的出路…… 寒王殿下果然是寒王殿下,牛逼啊! 这tm根本就不是人啊! “还想逃?”北堂翎充满的磁性的声音很是悦耳,可是听在千羽寒耳中却好似恶魔的催命符,一下一下狠狠地重击着她的心脏! 千羽寒的脸上一阵僵硬,那个,被抓了个正着,她还能说什么呢? 缓缓垂首,烟眉微蹙,美目流转,指了指窗外浅轻笑道:“我就想下去看看!” 北堂翎闻言突然的轻笑出声,磁性的声音伴起那轻轻的笑,将他那男人独有的诱惑张扬到了极限。 那原本沉敛的眸子亦因着那不再掩饰的笑璀亮着绝色的光彩,不是张扬的耀眼,却是绝对的让人移不开眼。 千羽寒不由地愕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的不曾掩饰的笑,一时间不由的愣住,原来他也会笑! 原来一向冷若冰霜的他笑起来的竟然也这般的好看! 只是还不等千羽寒回过神来,腰间被人一揽,整个人便已经被人搂在了怀里,飞身而下。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落在了地面上,而前方正是如同垃圾堆一般的管螃蟹和他的那一帮狗腿子…… 不过,此时此刻来了很多士兵,粗略看去不下百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第二十九章 本王的女人,谁敢抓 “嗯嗯嗯……”管螃蟹看到千羽寒竟然从头顶上飞了下来,气得那个浑身直颤,连疼痛都顾不得了,喷火的目光直瞪着千羽寒,能用的手颤巍巍地指着她。 众人看到此情此景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肯定是这个女人把管螃蟹搞的那么凄惨。 管螃蟹身边的那些打手带着家伙纷纷走向了千羽寒,大有一副打得你连骨头渣渣都没有的意思。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看着即将火拼的那一帮恶霸,不由地替千羽寒捏着一把冷汗。 此时的千羽寒一袭素净的白裙似雪,一头青丝飞舞,一双美目顾盼神飞,红唇微勾,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俨然遗落在人间的仙子,纯净的让人不敢远观,清雅的让人无法靠近。 一时间,世间万物似乎都因她失了颜色。 一时间,所有的世间红尘在她面都化为灰尘。 此刻的她,美好的让人无法呼吸! 众人不由地心中感叹,这般出尘绝色的女子若是真被管螃蟹给糟蹋了,那真真是可惜了! 千羽寒缓缓地抬起眸子,望向人多势众的恶霸们,红唇微动,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看来你们也很想变成他们的样子。” 她的声音轻淡如羽毛划过,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惊天轰雷。 难道管螃蟹这些人现在这么可怜样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宛若出水青莲般的倾城女子? 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看看这些个恶霸,一个个虎背熊腰,如狼似虎,她一个弱女子竟然有如此能耐,实在是匪夷所思! “妖怪……鬼啊……”几个躺在地上的恶霸哭泣着控诉道。 一瞬间,众人脸色惨白,没有了丝毫的血色,这也实在太恐怖了! 千羽寒闻言轻蔑一笑,没文化,真可怕! “什么事?栋儿!栋儿!”忽然后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迎面而来,远远地看可以看到一大群士兵带着兵器跟着一个文臣模样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一脸的急切和担忧。 等到了身前那中年男子才在血泊之中找到他那个又矮又胖又挫,浑身是血,如同死猪一样动弹不得的宝贝儿子,连忙上前扶起,伸手擦过管螃蟹嘴角的血渍,气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啊! “谁?是谁胆敢伤我儿?”管成虎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凸起,一双眼珠子瞪得就跟要掉出来似的,那模样简直就是要吃人! 周围的老百姓吓得纷纷四散成鸟兽状。 凤凰城独立成城,虽然与北洲相邻却不属于北洲,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王国,而管成虎便是凤凰城的城主。 而管螃蟹又是管成虎九代单次的独生儿子,自然是众星捧月,成日里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强抢良家妇女也是常有的事。这些年管家一手遮天,百姓们也只能任人鱼肉,敢怒不敢言。 “嗯嗯嗯……呜呜呜……”管螃蟹看到自己的老爹,两行热泪不由地流了下来,想到现在自己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又恨又恼又气,直指着千羽寒,简直要把她给千刀万剐了! “你?”管成虎似乎不相信,上下打量着此刻孑然一身的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说道:“敢伤我的栋儿,定让你生不如死!来人啊,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是!”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刀上前,跃跃欲试。 “有本事你就来!”千羽寒平静的脸上带着几丝轻蔑的冷笑,那微启的红唇没有往下说可却格外的让人胆战心惊。 虽然这个女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危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给人一种压抑的不安和心惊。 忽然,身后一道寒冷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幽幽传来:“本王的女人,谁敢抓?” 那语气足够狂妄,根本就没有把凤凰城城主放在眼里! 管成虎侧眸便看到千羽寒身后那一名身材高大昂藏的男子,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雪白锦绣华袍上,一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吸附世间一切,毁灭世间万物,俨然是地狱阎罗的样子。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势,那是一种势如破竹,横刀跃马,气吞山河的霸气!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蹙眉,谁是你的女人,这个男人真是霸道! “哼!废话少说,一并抓起来!”管成虎虽然惊异于北堂翎身上的那一股气势,但是却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个时候他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他们两人不成。 “找死!”北堂翎剑眉骤紧,神色幽沉,嘴角忽然荡开一抹肃杀的冷意,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只觉如入寒冬腊月之中,瑟瑟发抖。 好强的气势,千羽寒不由地感叹道,果然是寒王,真是名不虚传! 明丽日光之下,北堂翎一身宽大的雪白衣衫在风里曼卷,整个人有一种冷肃威严的感觉。 他缓缓转身,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身侧的千羽寒,那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底划过一丝隐忧。 忽然,转首凝视前方,深邃的眸光,忽然转为犀利,本就冷俊的脸上,刹那间似罩了一层寒霜。 前方,一群侍卫各个健步如飞,手执长剑,攻击而来,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北堂翎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黑眸深沉似海,令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就在千羽寒打算出手之时,却只感觉到一阵白光在眼前晃了几下,随即便看到那些侍卫纷纷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是被人给拦腰截断,上下两半的身子还能动…… 鲜血如注,哀嚎声不绝,那个场面实在是触目惊心,血腥味扑鼻而来,千羽寒只觉得一阵恶心犯上了心头。 北堂翎铁臂一展,揽住了千羽寒瘦削的脊背,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她清丽的容颜被他死死扣在了自己宽大温暖的胸口,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 千羽寒只觉得整个人瞬间都僵硬,无法动弹了,这什么情况?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跳跃的速度,快,很快,好似战鼓…… 第三十章 攻城! 眨眼之间,在场所有的侍卫都被拦腰截成了两半,吓得管成虎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这……这……” 管螃蟹身边的那些小喽喽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吓得纷纷扔在手中的家伙,一溜烟儿全跑得无影无踪,有几个吓得腿软地还踩在了身后管螃蟹和一众倒在地上小喽喽的身上,手上,腿上,脸上…… “你是什么人?”管成虎这一次也有点慌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在眨眼之前将他身边一等一的高手瞬间一次性解决了,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 “北堂翎!”北堂翎嘴角起一抹肃杀的冷笑,冰冷的眼眸凝着前方惊慌失措的管成虎。 “北……北堂……翎……”管成虎整个人如遭雷劈,脸色煞变,惊慌不已,脚下只觉得一阵发软,咚地一声坐在了管螃蟹的腿上,疼得管螃蟹一阵哭爹喊娘。 “北洲的寒王?”管成虎这一次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浑身肌肉跟着瑟瑟发抖,煞白的脸上扯过几丝轻笑,“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怠慢!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误会……误会……” “呜呜呜……”管螃蟹听到自己的老爹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一脸的愤怒不甘,可偏偏无法开口说话,一张猪脸气得通红似火! “你给我闭嘴!”管成虎听到管螃蟹的哼哼声,怒声呵斥道! 管螃蟹那个郁闷啊,一双眼珠子瞪了老大,似乎是在抗议他老爹。 “殿下,所谓不打不相识。不如去城中喝一杯,算是老夫向殿下赔罪……”管成虎吓得那个屁滚尿流啊! 北堂翎,北洲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所到之处,无人不俯首称臣! 为人冷酷无情,铁血手段,天下霸主,人人敬畏! 北堂翎冷酷的寒眸涌动着杀意,不带半丝犹豫,将浑厚的内力融贯于双手之间,只是一掌击出,周围便是一阵熊熊烈焰,而那些血肉模糊的被腰斩了的尸首也吞灭在烈火之中,瞬间化为了灰烬! “殿下,不如……”管成虎见北堂翎毫无反应再次舔着脸赔笑着说道。 “攻城!”北堂翎寒眸乍然一凝,脚尖提起地上的长剑,剑身不偏不倚地刺中了管成虎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整个人就如同离线的箭一般飞向了身后的凤凰城城门口,那速度快的简直不可思议,最终整个人就如同一块破布似的被钉在了城门口。 千羽寒只觉得北堂翎按着她脑袋的大手微微松了松,连忙回身,便看到周围那些血腥的尸首瞬间都消失了。 只剩下管螃蟹一个人呆愣愣地匍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流,嘴巴里哇哇都是血,似乎是想往前爬,可偏偏又不能移动。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喊杀声,似乎是从远处的城门口传来的,刚才他似乎说了一句:攻城! 难道说…… 只一会儿,空中飞来一人,铠甲闪亮,带着一把长刀,单膝跪地,“殿下,凤凰城已全部拿下!” “好!”北堂翎眸中一片冷厉之色,如经冬之霜雪,刀剑之寒光。 千羽寒彻底石化了,他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攻下了一座城池?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 凤凰城的城门之上。 北堂翎波澜不惊地扫过惴惴不安的众人,倨傲,冷酷,清华,宛若神祗,那般的优雅高贵。 “从今日起,凤凰城归属北洲!管氏一族,欺凌弱小,横行霸道,只手遮天,本应带回朝中由皇上发落,但本王认为将他们留给大家处置似乎更大快人心一些。”北堂翎的语气很冷很淡,可是听在围观的老百姓那是真正的欢喜啊! “寒王殿下英明!” “寒王殿下睿智!” “寒王殿下万岁!” 人群中爆发出雷动般的掌声和跪拜声,全城的百姓纷纷感谢北堂翎救他们出水深火热之中,感恩戴德,三跪九叩! “额……”被钉在城门上的管成虎气得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痛哭流涕,声嘶力竭道:“苍天呐,你怎么可以这样?” 继而倒在地上的管螃蟹被老百姓们如同扛死猪一样抗了起来,扔在了城门口,愤怒不已的群众们拳打脚踢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忘记了动家伙! 这些年,他们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管螃蟹的身上,而管家那些狐假虎威的人也被老百姓们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啊——”管螃蟹惨叫声,声声入耳,这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场,除了惨叫,别无其他!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可怕,太可怕了! 抬眸远远地望着此刻站在城门之上威风凛凛的北堂翎,她觉得如果说真的落在他的手里,只怕也会生不如死的…… 逃,赶紧逃,再不逃就没命了! 千羽寒忽然有一种不管她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感觉…… 小心翼翼地隐没在人群之中,千羽寒就跟做贼似的往城门口撤去,现在万万不能再待在凤凰城了,不然她觉得她会比管氏一族的下场还要凄惨! 只是就在千羽寒即将跑出城门的那一刻,北堂翎从天而降,英姿飒爽,迎风而立,分外迷人。 “你还想逃?”他的嘴角带着几丝幽冷,那声音简直就好似从十八层地狱里发出来的催命符。 千羽寒正欲伸手从怀中摸出她的玉笛,北堂翎心猛然一缩,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快步上前横抱起千羽寒,足尖轻点,向凤凰城城楼飞身而去。 千羽寒趴在他身上,隐隐听到他的心,沉沉的跳动。 只是现在她的脑海里除了各种死法以外,别无其他,寒意无孔不入般浸透入她的身躯。 她忽然感觉到有些害怕,浑身不自觉地缩了缩,不敢看此刻一脸冷厉的北堂翎。 北堂翎波澜不惊的脸上,一双寒眸透着几丝怒意,不过再看到此刻的千羽寒乖乖地靠在自己的怀里,嘴角不自觉地划过几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女人,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恩? 第三十一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千羽寒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此时此刻,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狠狠地盯着自己,然,却沉默不语,那种感觉真是好像是被凌迟处死一般,无休止的折磨,永无止境! “殿下,坐!”千羽寒只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再强硬的话,会不会直接被他给掐死。 北堂翎抬眸,看着千羽寒那一张清丽明媚的玉脸,语气极其温柔,好似春风拂面,暖意无限。随即眸光转冷,道:“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恩?”千羽寒不由地蹙眉,解释…… “还想逃去哪儿?”北堂翎的语气很冷很硬,让人有些难受。 千羽寒无奈地皱眉,微微摇了摇头,抚额长叹:“我……” “逃婚,好玩吗?”北堂翎忽然开口,脸上很是平静,但是这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先下手为强,不然只怕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水般的烟眉微微一凝,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缓缓地落下,如凝脂般的肌肤之上,在日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凄美。 北堂翎不由地一怔,深沉的眸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继而侧身,双手负背,望着城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头莫名地有些慌乱,只是却隐藏的极好。 “哭什么?本王又没有把你怎么样?”北堂翎这句话带着几丝无奈。 “殿下,我错了,你饶过我吧!”千羽寒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哽咽的声音划过北堂翎的心底竟然有那么几分不舍。 “哦,错在哪里?”北堂翎优雅的薄唇微微一勾,这个女人,竟然在向自己认错,不错,有进步! “我不该偷你的玉佩!”千羽寒有些激动地一把抓起北堂翎宽大的衣袖,抽噎了几声,继续说道:“不如,你放我回去,我去把它赎回来?” 北堂翎侧首,一双幽沉的眸子凝着此刻一脸期待表情的千羽寒,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放你回去,你还会再回来吗?” “殿下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千羽寒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只是随即她的眸光却被眸间物体所吸引了,只见此刻北堂翎的腰际挂着那块被她当了的玉佩,嘴角不由得又一阵狂抽,死定了! “玉佩的事,本王暂且放过你!还有呢?”北堂翎继续冷冷地问道,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装可怜的柔弱模样,很是美好。 “还有,还有,不该冒犯……殿下……”千羽寒微微垂首,低声说道,这个事情让她怎么开口,尴尬啊! 北堂翎因着她的话,脸色不由地微变,这个女人也知道冒犯了本王! “还有呢?”北堂翎继续劈头盖脸地问道,他倨傲冷漠,好似一尊冰雕,吓人。 “还有……”千羽寒不由地一阵恼怒,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错,要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 这个男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一直找她从错处,这是要干什么? 一笔笔地跟自己算旧账,可恶! 看来是躲不过了…… “没有了!”千羽寒心里郁结,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早死早超生! 北堂翎轩眉挑了挑,女人,装不下去了吧! “殿下,要杀要剐都可以,请给个痛快!”千羽寒一脸英勇赴义的表情,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说道,“还有这件事情和我的亲人无关,还请殿下不要殃及无辜。” “哦,本王凭什么听你的?”北堂翎寒眸微转,容色清冷,面色不佳。 “北堂翎,一人做事一人当……”千羽寒不免有些着急了,这个男人的能力她刚才是亲眼所见了,所以他要找到娘亲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不能害了他们。 北堂翎猛然起身,身子一倾,靠向千羽寒,眸光阴沉,“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打算怎么个当法?” 千羽寒只觉得对方一股杀气,心头莫名地一阵寒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都说了随你处置,你要杀……” 话还未完,北堂翎修长的大手猛然伸出,握住了千羽寒不盈一握的精致下巴,双眸危险的眯起,惊起几丝肃杀的寒意。 千羽寒只觉得杀气渐重,风起云涌,缓缓地闭上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上几滴未干的泪珠闪着微光,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北堂翎心头莫名地一阵气恼,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她还真以为自己会杀了她! 他微微侧首,将薄唇移到了千羽寒的耳畔,轻声道:“你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 一字一句,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千羽寒敏感的耳垂上,她整个地感觉到一阵阵强烈的酥麻之感,一股异样的情愫缓缓地升腾而起,让她有些失措。 北堂翎修长的大手缓缓地松开,温柔地拂过千羽寒挂满了泪滴粉颊,光滑如玉的肌肤,触感极好,他的指腹好似一团火缓缓地烧灼了起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很淡,却很是致命。 千羽寒缓缓地张开美目,这的确像他的作风,鼓起勇气,沉声说道:“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动我的亲人!”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北堂翎倒是有些佩服她,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人敢跟他谈条件,这个女人,果然是胆大包天! 不过,她刚才说怎么对她都没关系,是吗? 北堂翎整个人倾身压向千羽寒,千羽寒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身后是冰冷的墙壁,眸中带着几丝慌乱。 “本王最讨厌谈条件……”北堂翎一字一句好似牙缝中挤出来的,似乎有些恼怒,压低了声音,很是恐怖。 千羽寒不由地整个人靠在了后面冰冷的墙壁上,一脸不满,红唇微启,刚要开口说话,北堂翎整个人已经扑了上来,死死地压住了贴在墙壁上的千羽寒,吓得某人一阵哆嗦。 他该不会是想就这么活活压死她吧…… 北堂翎再次伸手勾起千羽寒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满是魅惑的瞳眸带着几丝异样,“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唔……”千羽寒正想开口却被人狠狠地堵住了唇…… 千羽寒惊住,彻底的惊住! 为什么要吻她? 难道他想先奸后杀? 可怕…… 第三十二章 立刻洞房 此时的千羽寒,只是那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一时间,真的傻掉了。 直到感觉到北堂翎的吻愈加深入时,她才终于回过神来,一双眸子猛然的圆睁,下意识的想要挣开。 只是,下一刻,她却被北堂翎紧紧的揽在了怀里,他的吻也趁机更加的深入。 看到千羽寒如此乖巧顺从的模样,北堂翎心中窃喜,脸上也顿时笑开了花…… 千羽寒看到北堂翎眸中刺目的笑,整个人不由地气恼,这个男人凭什么吻他,而且还是一次又一次,这一次算是第三次了,可恶! “你……呸呸……”千羽寒伸手擦去嘴角的湿润,他的气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强烈。 北堂翎看到她的动作,心中不由地恼怒,她这是嫌弃他?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北堂翎大手一翻,袭上了千羽寒的颈脖,扣住了她修长雪白的颈脖,那冰冷的触感让千羽寒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看来这一次是真的逃不过了! 不过,她向来随遇而安,既然会穿越而来,必然也有终结的一天,或许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她依旧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炸药。 千羽寒一双美目带着几丝淡然,缓缓闭上双眸,呼吸都变得那么清晰可闻,她等待着他的终结。 北堂翎看到她这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气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这个女人的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什么,他有那么嗜杀成性吗? 大手不自觉地用力扣在她的颈脖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是有想把她掐死的冲动,这个女人,实在是…… “额……”千羽寒忽然发出一声轻哼,或许是因为难过,烟眉紧蹙,美目紧闭,纤长浓密的睫羽不自觉地轻颤了颤。 北堂翎心头莫名地一沉,微微有些痛,波澜不惊的俊脸之上带着几丝愕然,大手缓缓地从她的颈脖上拿开,狠狠地在千羽寒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个女人他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千羽寒吃痛地伸手抚摸着额头,错愕地看到此刻一脸冰寒的北堂翎,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准逃跑!乖乖跟本王回京!”北堂翎神色未变,但是一双眸子中的情绪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让人分辩不出他此刻眸子中的情绪。 千羽寒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什么,回京? 纳尼? 为什么? “回京以后,即刻成亲!”北堂翎冷冷的话语带着无人能反驳的气势。 虽然千羽寒的心理素质还不错,但是碰上寒王殿下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习惯,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竟然要和她成亲,我的亲娘啊! “殿下,你先冷静,听我说!你看,你是北洲最强大的皇子,将来呢也极有可能登上皇位。但是如果你娶了我的话,肯定会被天下人耻笑,到时候……这天下指不定到谁手里呢!所以,我逃婚,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现在赶紧放我走,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千羽寒有些激动地伸手,指天发誓,那模样认真的实在是让人不由地咋舌! 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 亏她想的出来! “立刻洞房!”寒王殿下沉默片刻后唇角微动,终于出了声,只是那声音此刻听起来似乎有些低沉,低沉的让人透不过气,但是偏偏又似乎带着焚烧的火球,瞬间的焚烧着一切。 千羽寒已经彻底石化了,他刚才说什么,什么洞房? 北堂翎说话间,身子微闪,已经闪到了她的面前,手臂一伸,直接的将她揽入了怀中,他那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猛然一个打横,千羽寒便已经被横抱在怀中。 他的脚步很快,只一会儿便已经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床榻边,千羽寒猛然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她真是只能说自己的心理素质俨然是太差了,跟不上寒王殿下这一惊一乍的节奏! “殿下,我们虽然有婚约可是你也不能用强……”千羽寒话还说完,寒王殿下一计冷冷的眼风横扫了过来,着实骇人。 北堂翎如玉般的唇角微微一勾,眸光由冷厉变成了霸道,“你不是说本王是强盗吗?那本王就用一次强,怎么样?” 额…… 请问,这是一个战功赫赫的王爷应该说的话吗? 他要是强盗,整个天下都变成强盗窝了。 “殿下,盗亦有道!”千羽寒觉得此刻已经失去了招架能力,对于寒王殿下这种软硬不吃又霸道狂傲的人,她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问题是,他真的会强迫她,和她在这里,洞房吗? 他会吗?会吗?会吗? 她始终觉得不会! 毕竟人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王者,他骨子里天生带着一股傲气,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他也不屑发生! 只是,千羽寒的觉得似乎太武断了一些,因为寒王殿下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所以此刻他又说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本王只劫色,不劫财!”北堂翎看着此刻千羽寒略略呆愣的样子,唇角下意识的轻扬了一下,那话语明显的多了几分异样,再没了刚刚的怒火。 千羽寒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因为寒王殿下已经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 “殿下咱们有话好好说,一言不合就洞房,这似乎真的不太好吧!”千羽寒一脸赔笑,这个时候她真的是不敢再招惹到这尊大佛了。 “一言不合就生个孩子,倒是不错!”寒王殿下深邃的眸光微微轻闪,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开,带着几丝调侃。 生孩子!? 千羽寒嘴角一阵狂抽,寒王殿下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殿下,你这思想实在是有些前卫啊! “殿下,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千羽寒讪讪地回道,却感觉到某男那如同冰刀般的眸光,正上下打量着自己,浑身一阵寒意。 忽然,北堂翎将怀中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而整个人也跟着迅速压了上去,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邪魅,几丝戏谑,几丝柔情,一双深潭般的黑眸紧紧地盯着此刻一脸愕然的千羽寒。 他缓缓地俯身,一点点地靠近此刻浑身僵硬着的千羽寒,一点点地靠近,薄唇缓缓地掠过她莹白柔嫩的肌肤,最终落在了她娇柔的耳畔:“本王从来不开玩笑!” …… 第三十三章 她又逃了! “恩……”千羽寒因为北堂翎突然凑过来的吻微微蹙眉,试图推开,忍不住发出几丝抵触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在外人耳中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了,这个外人自然也包括尘飞扬这家伙…… 尘飞扬猛然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大门口,身子还未站稳便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腿软了,总算是强行稳住了身形,却不想身子作势一歪了一侧的青花瓷瓶。 “哎哎哎……”尘飞扬那个着急啊,连忙伸手去接,只是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咣当”一声,瓷瓶摔得粉碎,惊起了床榻之上纠缠着的两人。 北堂翎冰冷的容色简直可以把整个人世界都冰封了起来,室内冷得简直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窟窿,北风那个吹啊,冷啊…… “哎呀!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啊——”尘飞扬单手抚着双眼,另一只手佯装四处摸索,迅速地闪到了门口,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一句:“那个……我什么没看,你们继续!继续……” 千羽寒的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搐,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顿觉身上一空,某男已经迅速地整理好衣衫,冰冷如刀的眸光狠狠地投向此刻有些恍惚的千羽寒,嘴角微勾,缓缓开口:“乖乖呆着,等我回来!” 迷茫地望着北堂翎离去的挺拔身影,千羽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星辰般的美目微微眨了眨,只觉得整个人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云里雾里。 忽然,眼前浮现出火夕的身影,千羽寒伸手猛然抓住了这家伙的肩膀,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家伙,去哪了?” “呜呜……”火夕喘着粗气,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伸出尖利的爪子指了指千羽寒抓着自己的手,没好气地甩头说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们……你们刚才在干嘛?你竟然跟别人玩不跟我玩,呜呜呜……” 千羽寒抓着火夕的双手猛然一僵,眼看着火夕咚了一下从半空中掉在了床榻上,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那少儿不宜的一幕,脸色刷得一下变得通红似火。 刚才……火夕这家伙肯定是隐身在旁边看,我靠!这家伙…… “没……”千羽寒连忙伸手捂着脸颊火辣辣的脸颊,没好气地说道:“你跑去哪里,不要岔开话题!” “你才不要岔开话题……”火夕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脸,继而指了指蹲在角落里面捧着双眼的粉衣女子,“她还说什么非什么礼……什么视……所以你们刚才是在干嘛?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非礼勿视! 千羽寒脑袋一阵爆炸,这个好奇宝宝能不能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看到角落中的女子她连忙起身走过去,略带怀疑地轻唤道:“纤云?” 舒纤云听到千羽寒的叫唤声缓缓地抬起头,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那张极其标志的脸庞,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好奇。 舒纤云连忙起身拉着千羽寒的手关切地说道:“羽寒,你受委屈了,赶紧跟我们走吧!你放心,玉哥哥也来了。” “他怎么也来了?”千羽寒不由地怔住,“你们不是在南陵国吗,怎么跑到北洲的地界上来了?不行,这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走!” “再危险也没你危险,刚才……”舒纤云语速微顿,继而便没有再说下去,拉着千羽寒的手臂,肃然道:“走,赶紧跟我走!” “呜呜”火夕不解地寻思着,危险? 刚才哪里危险了……为什么它觉得那个肯定很好玩呢! 下次一定要试着玩一次…… “火夕,走啦!”舒纤云满是焦急地催促道。 “呜呜……”火夕一个跃起三人便一起消失了…… *** “师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个,你也知道我瞬移还没到火候,我要是早知道你们在里面……”尘飞扬那个焦急啊,连忙伸手比划比划,“那个那个什么什么的,打死我也不会打扰的……师兄,你就饶了我的吧,师兄……” 看着尘飞扬又是道歉又是鞠躬,又是解释又是悔恨的模样,北堂翎的脸色却依旧冰寒不破,一双犀利深邃的眸子扫过此刻风尘仆仆正磨着嘴皮子的尘飞扬,双眸危险地眯起,不发一语。 “师兄……”尘飞扬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豁出去邪恶地笑道:“大不了你回去再来一次,不,两次,三次,十次,都成!” “尘——飞——扬——”北堂翎的话语就好似无数把飞刀狠狠地扎在尘飞扬的胸口,那个惨不忍睹啊! 尘飞扬见状连忙岔开话题,激动地说道:“那股神秘势力查到了,是南陵太子南宫珏的精英暗卫。而且,我还查到南宫珏前几日已经起身正往北洲赶,现在只怕已经在北洲地界上了。” 尘飞扬见北堂翎没有说话,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南宫珏为人谨慎,这一次如此着急行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为什么重要的人……” “师兄,你说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千羽寒吧?”尘飞扬激动地猜测道,登时被北堂翎横扫过来的寒光吓得心惊肉跳,他不就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而已,他这杀人的眼神是要干啥? “哎,师兄……”尘飞扬看到北堂翎的转身的背影,隐隐地感觉到他惊起的怒火,“这什么情况啊?吃醋?!” 尘飞扬的眉头猛然一挑,心中不由地一阵激动,好玩,真好玩,他还没见过师兄吃醋的模样,跟上去看看,嘿嘿! 只是就在尘飞扬跟着北堂翎走进千羽寒的房间后这才发现不对劲,那个女人,竟然又跑了? 天了噜,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地方可是在海拔千米的高山之颠,通入大殿的就只有一条大路,可是大路都有层层士兵把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让她逃走,那么她究竟是靠什么方法离开这里的呢? 北堂翎挺拔的身姿,岿然而立,双眸危险地眯起,双耳微动,继而眸光猛然一阵幽沉,冷声喝道:“给本王追!” 第三十四章 暗杀 一阵呜咽声从草丛中响起,火夕一个旋转飞出如同雪球一般落在了地面上,千羽寒和舒纤云也跟着现身了,环视四周,荒山野岭,月黑风高…… “这什么地方啊?”舒纤云不由地瑟缩了起来,慌兮兮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我肚子好饿……”火夕不由地抚摸着他正强烈抗议的肚子嘀咕道,“实在是没力气……”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柔顺的毛发,继而从怀中摸出一个圆形的物体,指着右侧道:“往这边走,应该就能碰到南宫珏他们了。” “羽寒,你确定那边是北边?”舒纤云不由疑惑的问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又是荒郊野外的,她都怀疑她是不是随便指了个方向。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不会有错的!” 舒纤云好奇地走过去,研究着此刻千羽寒手中的圆形不明物体,“这是什么?” “指南针!”千羽寒将手中物体递到了舒纤云的手中,俯身,弯腰,抱起此刻已经彻底累垮了的火夕,“我们走吧!” “恩!”舒纤云把弄着手中的指南针,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漆黑的夜色下,荒乱的草丛中,寒光瞬间闪过,有人拨开了乱杂的草丛,执起冰冷的长剑,直指着此刻正走在路上的千羽寒一行人。 火夕浑身的皮毛瞬间变成了火红色,毛发根根竖起,一双眼珠子变成了两团火焰,警惕地靠在千羽寒的怀中轻声嘀咕道,“有杀气,很重!” 千羽寒微微颔首,眸光淡然,轻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 舒纤云虽然听不懂火夕的话,但是对于火夕变色的事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由有些紧张地环视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四周极是平静,就好像是死亡之地。 忽然,前方蹿出来几个黑衣人手持大刀迎面砍向了千羽寒,吓得舒纤云花容失色,连声尖叫,那声音穿透漆黑的云层,陡然落在了北堂翎的耳中…… “出事了……”北堂翎只觉得心头莫名地一阵沉重,好似被什么吊了起来,莫名地一阵七上八下,就连呼吸都瞬间变得紊乱了。 “驾!”尘飞扬快马加鞭地跟着北堂翎,“师兄,他们的速度能这么快吗?咱们可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个时辰了路,这些马可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怎么还没赶上她们?哎……” 眼睁睁地看着北堂翎消失在自己眼前,尘飞扬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什么情况啊? “师兄你跑了,我上哪儿去找人啊?”尘飞扬不由地无语问苍天,“哎,这最近是怎么回事啊,再这样下去,师兄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尘公子,主子他……”身后跟着的众人不由地问道。 “没事!你们就跟着本公子继续往这个方向追吧!”尘飞扬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小路道,现在只能看运气了,能追上就最好,追不上那也没办法,师弟我尽力了! *** 舒纤云手中执着双刀,与几个黑衣人厮杀在一起,看对方来势汹汹,而且各个武艺高强,她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火夕幻化成一团火焰,再回奔突在杀手之间,但是因为对方身手敏捷,频频扑空,并未落在实处。 几个黑衣人纠缠住舒纤云,刀剑摩擦出火花,眼看着舒纤云即将被打败,寒风吹过她的发丝格外的浓密黝黑。 千羽寒连忙从怀中拿出玉笛,只是还不等她动手,身后便横扑过来几人,试图将她推到,千羽寒俯过身,躲过袭击,却看到身后一支长箭呼啸而过,断了她飘扬在空中的几缕秀发…… 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又有谁能提前知道她的行踪呢? “呜呜”火夕的身子猛然一阵颤抖,那箭直直地刺中了火夕的后背,火红色更深了一层,能听到火夕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细微的抽气声。 “火夕!”千羽寒连忙跑过去接住受了伤的火夕,小心地查看它的伤口。 看到火夕受伤了,舒纤云猛然抽身挡开了前方的长剑,一个横扫千军进攻对方下盘,见到对方退步,连忙跑过去关心起受伤的火夕。 黑衣人们连连示意,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长剑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凉与冰冷。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有点点疼……”火夕强忍着痛说道,只是两只眼睛里含满泪,别过脸去不敢看伤口。 千羽寒登时柳眉倒竖,竟然敢伤了她的人! 手中玉笛暗扣,诡异的魔音从四面八方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黑衣人见状纷纷拿着手中的武器,目光涣散迷离起来,手起刀落,纷纷将身旁之人的头颅狠狠地砍了下来。四周几十人不由分说地厮杀了起来,那模样着实的惨烈不堪。 “箭上有毒!”舒纤云伸手抚摸着火夕变成黑色的血,满是焦急地说道。 “吃了!”千羽寒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递给了火夕。 “呜呜,这个好苦的,不吃!”火夕一脸的视死如归,别过脸去,死活不吃。 “你不怕死?”千羽寒将玉笛放回,对着火夕冷声问道。 “你们要是再不给包扎,我就真要死翘翘了……”火夕伸手摸了摸伤口,缓缓回首,看到那不断涌出黑血,不由地脸色僵硬了起来,“还有,我晕自己的血……” 随即双眼一翻,“咚”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火夕!火夕!”舒纤云推了推火夕,忽然听到不远处凌乱的马蹄声,眸光一阵暗沉,执起一旁放在地上的双刀,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间,几十人已经近在眼前。 南宫珏,一袭夜一般浓黑色的缎袍,丰神俊逸,气质脱尘,端坐在一袭雪白的青鬃马上。 黑白分明,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玉哥哥!”舒纤云看到端坐在宝马之上的南宫珏露出了欣喜之色,利索地收起手上的武器,激动地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而南宫珏的眸光却独独锁定在静默站立着的千羽寒身上,冠玉斯文的脸上带着春风沐人的淡笑,随即扫过倒了一地的尸体,笑眸中隐含着丝丝寒芒与肃穆的冷酷。 他潇洒地下马,越过舒纤云,快步走到千羽寒的身前,温润如玉的眸中顿时多了几丝热烈与灼热。 他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裘衣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千羽寒的身上,明澈的双眸如同月色般温柔迷人…… 不远处,北堂翎神色未变,但是一双眸子中的情绪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时间,无从分辩出他此刻眸子中的情绪。 是冰? 是火? 是怒? 或者更有其它…… 第三十五章 惊起一坛飞醋 “玉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舒纤云激动地一路小跑至南宫珏的身侧,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闪烁明亮的光辉,红唇微微勾起,一脸气闷,眉头紧蹙,满是责问的语气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南宫珏伸手拂过千羽寒略显凌乱的发丝,替她掖了掖身上的暗夜披风,语气低沉带着几丝歉意,听上去满是自责。 “你都不知道,我和火夕到那个凤凰城高山之巅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舒纤云一脸的不悦,嘴角微勾,鼓着腮帮,气呼呼地挥着手说道:“那个男人竟然趴在羽寒的身上……” 额……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搐,妹妹瞧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 南宫珏闻言,温柔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猛然伸手抓住千羽寒略显冰冷的玉手,双手用力便将千羽寒搂入了怀中,安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介意!” 千羽寒彻底了懵逼了,僵硬地靠在南宫珏的怀里,两位,你们这什么情况? “你说发生了什么!羽寒她失身了!都怪你,来那么晚,你……这个混蛋……”舒纤云柳眉倒竖,气得脸红脖子粗,伸着拳头就朝着南宫珏的身上一阵乱挥…… 北堂翎闻言,雷打不动的脸上未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周身散发出的来的气势却是惊人的可怕。 “松手!”千羽寒一双明眸凝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冷冷开口,语气强硬,语势凌厉,不禁让人从心底感到寒意。 舒纤云和南宫珏都瞬间愣在了原地,直直地瞧着眼前淡然自若的千羽寒。 虽然她的衣衫略显凌乱,云髻微松,看似慵懒疲倦之姿,但是她的眸光却是别样的坚定有神,似乎已经看穿了世事沧桑,宇宙轮回,红尘世界。 “羽寒,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舒纤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回过神来,满是懊悔的抓着千羽寒的手,不断地收紧,极是紧张。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赶紧过来帮忙吧!”千羽寒的眸光转向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火夕,此时它身上流出来的血已经从先前的黑色变成了鲜红色。 “抱着它!”千羽寒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了一长条棉布,熟练按压下伤口以止血,迅速地包扎好伤口,最后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火夕的口中。 南宫珏看着此刻安然无恙的千羽寒,原本心头压抑着的哀伤与担忧瞬间都消失了,他心底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而这仅仅只是因为她。 看到她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跟前,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一切都瞬间化为了灰烬,烟消云散,晴空万里。 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他都会守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淡淡月色笼罩下,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此刻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淡笑,那笑容很淡很淡,却极是致命,那种美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南宫珏缓步走到千羽寒的身边,温柔的目光简直能滴出水来,他如玉的唇缓缓开口,无比温柔:“羽寒,跟我走吧!” 千羽寒微微蹙眉,既然又恢复了淡然幽冷之态,语气从容而镇定,红唇微勾,“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北洲,而你是南陵太子!” “正是因为这里是北洲,所以我才更要来带你走!”南宫珏高大的身躯好似一堵墙,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千羽寒的身前,好似要帮你遮风挡雨,给她一个安全的港湾。 南宫珏的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黯淡,他看得出她的抗拒。 千羽寒闻言,微微一愣,美目微抬,静静地凝视着他。 此时的南宫珏忽然有些没来由的紧张,许是她从未如此认真地端详过他,他从来都只是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从未如今日这般主动。 “羽寒,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带你离开北洲!我知道你向来喜欢无拘无束,喜欢漠北茫茫的草原,喜欢绿洲美丽的日出,喜欢月亮湖神秘的海市蜃楼,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南宫珏的语气很温柔,但是柔情之中却不失豪气,莫名地让人感动。 “是啊,羽寒,听说你被急召回北洲还赐婚给了寒王,我和玉哥哥都急死了!听说那个寒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要是嫁给了他,那岂不是注定这辈子都要受尽折磨?”舒纤云不由地想起了刚才的画面,只觉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跟我走吧!只要你安然无恙,我便心满意足了!你放心吧,在你还没有点头之前,我不会强求什么……”南宫珏的话很淡很轻可是听在耳中却是格外的沉重。 “是啊,是啊,羽寒你就放心好了!玉哥哥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强人所难的。更何况这不还有我吗,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他绝对不敢乱来的!”舒纤云拍了拍胸脯正色保证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两个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千羽寒有那么好欺负吗? “羽寒,赶紧跟我们走吧!再不走,万一那些人追过来那就糟糕了!咱们先离开北洲,其他的再从长计议!”舒纤云见千羽寒满是犹豫的模样,连忙伸手拉过她,满脸殷切地望着她。 千羽寒双眸微垂,这个时候,她的确有些犹豫了。 如果跟着他们走,万一,被北堂翎发现了,那么以南宫珏的身份岂不是会酿出大祸……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北堂翎就在身边,无时无刻…… “不知南陵太子何时来到北洲的,本王有失远迎了!”忽然,幽冷的话语彷如魔音,一字一句,如同冷厉的剑光,朝着众人劈了下来,周围的草木都因着他的气势向后迅速倒去。 北堂翎身上的霸气和王气在这一瞬尽数散发,好似潮水般压向众人,那气势迫得南宫珏的几匹骏马连连后退了几步,焦躁地嘶鸣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不愿 千羽寒缓缓回首,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心中一滞,唇边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古话,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 南宫珏的身形倏然顿住,神色一凝,原本充满柔情的黑眸中翻涌着危险之气,澎湃的气势亦排山倒海般迸发而出。 及膝的青草,被他们两人身上的劲气所迫,时而如浪涛般向南宫珏翻涌而去,时而又如浪涛般向北堂翎翻涌而来。 就连夜空中那轮皓月,似乎也因为惊惧躲入到云中。 北堂翎和南宫珏之间的对决,一触即发! 千羽寒凝眉低叹,拉过一旁怔楞着的舒纤云,柔声在她的耳畔道:“纤云,快带南宫珏离开!” 舒纤云猛然回过神来,诧异地望着此刻神情自若的千羽寒,见她朝自己微微颔首,咬了咬娇艳的红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快步上前,扶住了微微向一侧倒去的千羽寒,舒纤云激动地大声呼到:“羽寒,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南宫珏转首,温柔的眸光追随着此刻面色略显苍白的千羽寒,他低声问道:“哪里伤着了?”他自然是后悔来的太晚了,看到她受伤心里好似在滴血。 北堂翎听到南宫珏的话,眸光忽然一深,他退后一步,身上劲气一收,潮水般的气势来时汹涌,去时无踪。 南宫珏见状,也收起来凌厉的劲气。快步走到千羽寒身侧,眸光停留在千羽寒身上的血渍处,眸光一沉,轻声说道:“让我看看伤口!” 千羽寒伸手抚住伤口,微微抬眸,缓缓摇首,“我没事!” 南宫珏对上她清亮如繁星般的眸子,微微一怔,继而眸光瞬间呆滞了起来,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如同人形木偶一般。 “赶快离开这里,回到南陵皇宫。”千羽寒红唇微启在南宫珏的耳畔轻声说道,继而将人交给了舒纤云,“走吧!千万不要再来回来了!” “羽寒,你……”舒纤云满是疑惑地转首望向身后的北堂翎,有害怕,有担忧,还有很是复杂的神色。 “走!”千羽寒推了推舒纤云,高声说道,眸光坚定,话语决绝。 舒纤云带着南宫珏上了马,长鞭一扬,双腿一跨,扬起的尘土化作了一缕缕青烟。 千羽寒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转身,望向不远处岿然不动的北堂翎。 他长身玉立,雪白的长袍在风里猎猎翻舞,月光下的容颜看上去清冷艳绝,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锋泛起的光泽。 千羽寒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震,不知为何,这一刻,她觉得她似乎能够从他淡然的笑意和冷澈的眸光中,看出一丝痛楚来。 她想不是她的眼睛花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千羽寒嘴角微微勾起,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她不知道,她和南宫珏在前方的温柔对话,就好似爱人之间的调一情,早已刺痛了某人的心! 北堂翎疾步上前,轩眉微拧,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凝。 坚实的铁臂猛然一揽,便已经稳稳地将千羽寒揽入了怀中,他修长的大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千羽寒微微有些怔楞,不解地瞪着水眸,警惕地望着他。 北堂翎的另一只手便已经迅疾地动作,扯破了她带血的衣衫,露出她迷人的纤腰,温暖的大手游弋在千羽寒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千羽寒不由地一声惊叫,试图挣脱,可是却被他桎梏着脱不了身,衣袖间突然落出一把匕首,死死地架在了北堂翎的颈脖间,怒声喝道:“北堂翎,你做什么?” 北堂翎身子忽然一僵,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刹那间风云际会,“怎么,还想谋杀亲夫?” “住嘴!”千羽寒眸中厉色,扫了眼他肆无忌惮游走在腰间的手,冷冰冰地喝道:“赶紧松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北堂翎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黑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越来越重,简直就能把人给烧成灰。 他深幽的眸和千羽寒探寻的眸光撞在一起。 千羽寒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几下,搅得心湖颤动,“你……” “怎么别人可以给你检查伤口,而你的未婚夫却不行?”北堂翎眸光冷凝,那一字一句就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咬牙切齿,醋意横飞,怒气冲天。 千羽寒柳眉微蹙,难道刚才他是在替她检查伤口,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地松了松,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眸光沉静,冷冷说道:“不需要,我懂医!” 北堂翎侧首,凝望着此时的千羽寒,整个人就如同是冰雪雕琢的一般,冷冷的气质,漠漠的神韵,倾城绝色,月光柔柔地流泻在她的身上,好似月之女神。 他铁臂猛然一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想要将她融到他的体内,她好似眼前的一缕月光,如此美丽迷人,却又可能随时消失,无踪无影。 他的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害怕她的消失,害怕她的离开…… 千羽寒因着他的动作,手中的匕首微微一松便已经被一股劲气激飞到了一米开外,其实她的潜意识中根本就无意伤他。 千羽寒眸光微沉,容色清绝,冷冷说道:“寒王殿下,我并非想要伤你,只是希望你放过我。像我千羽寒这样声名狼藉之人,是配不上殿下您的……” 北堂翎眸光乍然一深,捧起千羽寒的脸,便深深地吻了下去,将她余下的话,悉数吞了下去。 千羽寒浑身一僵,想要动一动,可是被他两条铁臂一揽,根本就无法动弹。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北堂翎抬起头,心疼地捧着她的脸,狠狠说道。 他再次低首,灼热的吻又印在她唇上,狂野如暴风骤雨般,逼的她步步后退。她不断地向后仰头,想要躲过他的吻,但是,他却步步紧逼,丝毫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千羽寒脚下一软,身子一倾,眼看着即将摔倒在地上。 北堂翎揽着她的腰,两人一起落地的一瞬,忽然翻转,让自己仰躺在地上,使千羽寒趴倒在他身上,他的手依旧揽在她腰间,唇,依旧去追逐她的唇。 千羽寒使劲推着他,从地上踉跄着站起身来,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随手扯了扯南宫珏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挡在了腹部侵袭而来的寒冷。 北堂翎躺在地上,漆黑的深眸间,全是失落。他坐起身来,低低说道:“随我回去,好吗?” 千羽寒摇头再摇头,她不能随他走,也不愿随他走。 北堂翎见了,眸间全是失落。 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露出一丝的失望。他笑了笑,声音淡淡地说道:“那么,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自愿随他走的! 千羽寒抬眸,看到北堂翎漆黑的眸间,一片深露,那是一种异样的温柔,虽然带着天生的寒意,却说不出的温暖人心…… 第三十七章 大打出手 千羽寒心头莫名地一怔,这样的北堂翎她似乎从未见过,他要送自己走,这是不是代表他要放弃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底竟然莫名地有些难受,继而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非要一起走呢? 这样更好,省的…… 月色微凉,黑云迅速地遮住了月色,一时间风起云涌,天地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灌木丛中,几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夜色之中飞跃而出,将千羽寒团团围住。 “把这个女人留下,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别怪刀剑无情!”为首的黑衣男子哼笑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意从风里飘来。 千羽寒柳眉微凝,怀中抱着正舒睡着的火夕,夜风飞舞,扬起她如同泼墨般的青丝,显得格外的冷傲,好似冬日的梅,那般孤傲与圣洁。 北堂翎凝立在黑夜中,黑眸紧紧锁着前方那抹冷傲的背影。只觉得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平静的心湖打破。看着她安然自若的站在那里,心底的那股气就那样噎在胸中,无法纾解。 他抬手,一掌拍向身畔的树林,好似狂风卷过平静的海面,一大片树顷刻间扑倒在地。 “本王不是瞎子!”北堂翎冷眼扫过前方众人,最终将犀利的眸光停留在了为首的黑衣人身上,薄唇微勾,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冰冷异常:“不知南陵太子,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冷笑,从容不迫地摘下脸上的黑巾,拿在手中,暗运内力,轻轻一扬。霎时间,黑巾好似鼓风的帆,瞬间膨胀起来。又如伞一般不断旋转,护住了身旁的千羽寒。 千羽寒自然是明白南宫珏的维护之意,拔腿就往一侧树林跑去,只是就在她拼命逃亡的时候却远远地迎面碰上了尘飞扬一行人。 这,真是天要灭我! 千羽寒实在是无语问苍天,脚下的步子微微退后了几步,随即站定在一侧,这个时候,以静制动,别无他法。 尘飞扬端坐在高高的骏马之上,手中挥着一个酒坛子,呼啦啦地直响,继而托起酒坛底部就喝了一大口,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俯下身,眯起双眼轻笑道:“呦,还真热闹啊!南陵太子都来了,真是有趣!” “尘公子!”身后的几名侍卫闻言,连忙询问,前方竟然有南陵太子,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哎,别动!”尘飞扬大手一扬,连忙阻止了正欲飞奔上前的几名侍卫,“你们守在这里别动,师兄一个人搞得定!”尘飞扬收起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沉静地盯着前方的千羽寒,认真道:“你们现在的任务呢,就是看好这个女人!” “是!”几个侍卫闻言,连忙策马将千羽寒团团围住。 “还有小心这个女人会摄魂术,不要注视她的双眼!”尘飞扬激动地提醒道,这可是绝对厉害的技能啊! 千羽寒冷冷蹙眉,勾唇浅笑,星眸如醉。 冷月从云中移出,柔光再现。 尘飞扬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你,你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简直就和师兄一模一样! “乒乓——”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器碰撞声,看来双方是打起来了。 “师兄!”尘飞扬连忙飞身,奋不顾身参加了战斗。 远远地,千羽寒便看到北堂翎和南宫珏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不分上下。眉黛微蹙,环顾四周,怎么办? “噌——”刀剑之上碰撞出的火花,在夜色之中划过一道弧线,因着双方的劲气,南宫珏猛然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狠狠地盯着此刻悠然自若的北堂翎。 “太子!”几名黑衣人连忙上前搀扶,“上!”剩余的黑衣人一起带着兵器冲向了北堂翎,沉沉的夜色之中,不断有火光冒出,那般的刺眼。 千羽寒从手腕上取下玉笛,红唇微动,吹奏起迷人的乐音,周围正欲阻止的几名侍卫纷纷从马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尘飞扬使劲地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感觉昏昏沉沉的……”手中的长剑打落了眼前的大刀,侧首凝了眼冰冷郁色的北堂翎大声道:“师兄,这里交给我!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千羽寒抱着火夕一路狂奔,这个家伙怎么还不醒,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脚下的步子略显沉重,忽然咔擦一下好似踩中机关,千羽寒的心底一阵寒意升起,。 刹那间,无数根削尖了头的竹子,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射来。 千羽寒应接不暇,险险地躲过了几根,机敏地匍匐在地上,一阵翻滚算是躲开了危险,只是身下便听到几阵清脆的机关声,地面轻微的震颤让她的心底预感到了致命的危险…… 就在这时,落在地面上的竹子发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好似物体被烧焦,竹子落在了地面上,竹节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瞬间地爆裂,力道极强,擦过千羽寒的脸颊,微微地有些疼。 随即,周围的竹子都纷纷带着异味朝着千羽寒飞射而来,千羽寒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火夕,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枪林弹雨的战场之上,眼见着那呼啸而来的炸弹落在自己的跟前…… 那一种感觉让人无比的绝望,但是没有人能救你! 没有!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游荡……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 所有的竹子在这一瞬间纷纷射向旁边的空地! 千羽寒凝眉瞧去,只见北堂翎身姿挺拔地凝立在黑暗之中。被树枝分解的月光,零零星星照在他身上,看不清楚他脸上神色,但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寒烈!!! 一阵风扬过,白袍翻飞,使北堂翎看上去恍若谪仙欲飞! 北堂翎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睥睨着狼狈匍匐倒地的千羽寒,许久,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你就这么想逃?” 第三十八章 雄的,出去! 千羽寒咬了咬牙,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北堂翎是何等精明之人,从他看出南宫珏去而复返这一刻起,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狡猾的女人安排好的。故意用催眠术让南宫珏离开只不过是迷魂计而已,目的就是想让他放松戒备,而自己好趁乱逃跑。 女人,你可真有能耐! 千羽寒缓缓起身,紧抱着怀中的火夕,淡然自若地对上北堂翎的双眸,毫无畏惧,似乎这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此时此刻,北堂翎正狠狠瞪着她,狂怒的眼神好似火一般燃烧,虽然说出来的话寒冷非常,其实他已怒的几乎失控,他几乎要冲过去掐死她。 “对!”千羽寒斩钉截铁地回道,一双明眸如天籁般纯澈透明,好似夜空之中最美的星辰。 她的话,好似火种,点燃了北堂翎眸中残余的火星。 刹那间,狂怒的火再次在他眸中燃烧起来。 北堂翎平素极会隐藏感情,可是此刻,他脸上的平静和冷漠因着她这简单的一个字瞬间被打破! 良久,他盯着的黑眸深沉如海,忽然冷冷地问道:“你喜欢他?” 此时的北堂翎在林中卓然而立,白衫当风,猎猎飞舞,看上去风姿闲雅云淡风轻。 只是白衫下的身子却绷得像一根弦,一双黑眸墨霭重重,如同山间缭绕不歇的云雾。 千羽寒微微一怔,他,指的是南宫珏? 眼前的星光变得越来越微弱,怀中的火夕平稳的呼吸声让她的心底一阵安宁,只是她似乎越来越看不清楚前方的人,前方路,前方的一切! 千羽寒黛眉轻蹙,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迈步,纵然是天色再暗也不可能看不到,难道说是这林中的瘴气所致? 中了瘴气轻者目盲,重者身亡。 这沉沉的泼墨般的黑,如此沉重,如此浓郁,压得她几乎窒息。 北堂翎一言不发,就那样淡淡望着她,眼神如冰封镜湖,不兴一丝波澜,薄唇紧紧抿成了一字。 直到千羽寒一步一步,茫然地走到他面前,直到她的手,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胸膛,他才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纤细如玉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里。 千羽寒整个人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她伸出手抓紧了北堂翎的衣衫,茫然抬首,冷静道:“这里有瘴气,快走!” 北堂翎望着千羽寒双黑眸,曾经清澈如水顾盼神飞的黑眸,此时虽依然美丽清澈,只是,却沉静如同两面镜子,只是反射着点点的光辉,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无尽的空虚和茫然。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从她纤长的眼睫上划过,指尖竟是不可遏止地颤抖。 她看不到他了! 北堂翎看着她满目茫然的神色,像是火折子点燃了炸药,所有的冷静和沉稳全然崩溃,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那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北堂翎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不稳气息的颤抖。 那颤抖好像是哽咽,千羽寒彻底被惊呆。 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畔风声呼呼直响,似乎是在空中飞行。 她依偎在他怀中,任凭夜风肆虐,却丝毫不觉得寒冷与害怕。 “呜呜呜……”火夕艰难地从两人中间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眸,却看到身下是黑漆漆的矮小房屋,连忙抓着千羽寒的衣服躲回了原处。 眨巴着迷迷糊糊的大眼睛,既然警觉地转向了北堂翎,毛发缓缓地变成了浅红色,这个男人怎么也在,火夕伸出萌萌地爪子挠了挠耳后,是不是还在做梦? 好吧! 那我再睡一会儿,呼呼呼…… * “躺下!”北堂翎扶着千羽寒躺下,伸手拂过她娇嫩的脸颊,一道浅显的伤口很是刺眼,温柔道:“我去熬药!” 千羽寒微微颔首,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着望着前方。 听到北堂翎关门的声音,火夕从怀中钻出来,蹭地一下跳到了千羽寒的跟前,爪子抓住千羽寒的衣襟,疑惑问道:“羽寒,你不是百毒不侵的吗,怎么会看不见?”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长叹一声,快速起身,蜷缩在床上,伸出手指示意他闭嘴,推了推火夕竖起的小耳朵,杏眸微沉,轻声道:“装的!火夕,我们走吧!” “好啊!好啊!去哪里?”火夕激动地跳了起来,萌萌的爪子放在千羽寒的手掌心,不断地滑动着,“不如咱们回蝶仙谷?我好想吃那里的果子,超级甜!” “好!”千羽寒盈盈浅笑,满脸歉意道,“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回蝶仙谷的,但是现在我们暂时不能回去。” “那好吧!那咱们去哪里?”火夕耷拉着两只耳朵,两只眼睛好似两簇火苗,炯炯有神,满是期盼。 “先回师傅那边去吧!”千羽寒转首望向火夕,脸上的笑靥还未散去,便看到北堂翎端着药站在床畔,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很显然,他是生气了。 火夕缓缓地回首,看着冷冰冰的北堂翎,整个身体变成了火红色,毛发倒竖起,双眸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警惕地挡在千羽寒的跟前,俨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 北堂翎疾步上前,拎起正欲发怒的火夕,冷声喝道:“雄的,出去!” 劲风急转,火夕便可怜兮兮地被扔出了门外,呜呜呜的叫声合着爪子划过大门刺耳的声音混合着,不绝于耳。 “火夕!”千羽寒不由地担心被扔在门外的火夕,他的伤才刚恢复不能再随意用它的特异功能了。 屋内,北堂翎的气息透过窗外吹来的夜风向千羽寒身上一点一点侵来,凌厉、霸气、愤怒…… “喝药!”北堂翎踏着轻快沉稳的步子,执着药碗,走进千羽寒。舀起一勺子药,轻轻吹了吹,送到了她唇边。 千羽寒静坐着没有动。 她的唇,红艳艳的,映着白玉勺子,竟是说不出的媚丽。 北堂翎心中一荡,黑眸中划过一丝潋滟的波纹。他微微一笑,饮了一口药,俯身,迅速移近千羽寒的玉脸。 千羽寒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风声,还来不及反应,樱唇已然被他的唇捉住,浓浓的药汁送到了她口中。 千羽寒气恨地举手,一把扫落了北堂翎手中的药碗,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药碗挥落在地上,一地狼藉…… 第三十九章 你尽管试试 “你分明知道我没中毒!”千羽寒奋力推开他的桎梏,感觉到脸颊上微微有些疼痛,伸手抚了抚。 北堂翎伸出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略显凌乱的鬓发,向耳后拢了拢,玉唇微动,朝着脸上的伤口轻柔地吹了吹,敛去了平日里的冷傲,剩下的便只有如水般的温柔和宠溺。 千羽寒对上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一怔,心头有些暖意。 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寒王殿下吗? “殿下,你放我走吧!”千羽寒别过脸去,轻阖了一下眼睛,卷翘浓密的睫羽微微垂下,“以殿下的雄才伟略,定会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与殿下婚配,与殿下日夜相伴,为殿下生儿育女……” 北堂翎闻言,捧着她的手微微一颤,冷厉的眸子瞬间风云际会。 猛然间,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起来。他将她抵床榻边缘,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带着他的怒意,带着他的爱恋,好似惩罚她一般,那么强势,那么霸道,那么狂野地吻着她。 没有一丝温柔,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恩……北堂……翎……放手……”纵然千羽寒百般反抗却依旧淹没在他霸道的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放开她,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千羽寒,这一世,你休想逃离我身边!” 一字一句,有如宣判。 一声一声,有如魔障。 腰间忽然一麻,她被他点了穴,虚弱的身子跌倒在他的怀里。 “回京以后,你就住在寒王府,本王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北堂翎突然垂首,一双深邃的黑眸,在千羽寒清丽的容颜上凝注片刻,冷声道:“你休想,再逃走!” 千羽寒闻言,莫名地一怔,继而缓缓地勾起唇角,一抹似清水芙蓉般的浅笑在唇边绽放。 北堂翎微微一怔,抱着她的双手更是没来由地紧了紧,她笑得如此璀璨美丽,可是他却好似那般的恍惚空虚。 “我会炸了你的寒王府!”千羽寒星眸流转,恨恨地盯着此刻微微有些失神的北堂翎,语气威严霸道满满的威胁意味。 北堂翎凝着她如春光下粼粼湖水般的眸子,勾唇浅笑道:“你尽管试试,大不了,我搬去丞相府和你睡!” 千羽寒实在无语,恢复冷静,正色道:“殿下,你分明就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寒王妃,比如北洲第一美人白飞晴,还有镇安王嫡女,左相嫡女,有权有势,有才有貌,不如……” “怎么,自己还没过门就想着替本王找侧妃了?”北堂翎容色冰冷,嘴角微微带着一丝苦笑,黑眸如潭,眸光深远,着实吓人。 千羽寒无语问苍天,殿下不带你这么说话的,这话接不下去啊! 忽然,屋外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响起,尘飞扬站在门外大呼道:“师兄,南陵的人追过来了!赶紧带人离开!” 北堂翎垂首,灼灼的眼审视着怀中人儿玉脸上最细致的变化。 他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敛,遮住了幽黑的眼眸。白皙细腻的脸庞,在淡淡的光晕下,水映亭云般静婉。 他的心神一荡,不知为何,看到她,总是会让自己魂不守舍。 千羽寒明眸一闪,迅速起身,软趴趴的身子倒在地上,听着刀剑之声渐近,大声疾呼道:“南宫珏,救我!” “羽寒!”正在打斗中的南宫珏闻言,手起刀落,蹭一下便解决了前方三人,疾步上前硬闯了进来。 北堂翎瞬间恢复了神智,刚才他的心神只是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却被千羽寒给抓住了,摄魂术果然是厉害,就连他竟然也中招了! 她竟然向南宫珏求救,可恶! 北堂翎铁臂揽住千羽寒,瞬间没了踪影。 同时,房间大门被踢开,里面空无一人。 “羽寒!羽寒,你在哪里?”南宫珏冷峻的脸上满满的失望,四处找寻也不见人,而北堂翎的人也悉数撤退了。 “呜呜呜——”火夕可怜兮兮地站在一旁的走廊上,朝着南宫珏一阵手舞足蹈,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南宫珏完全听不懂。 “火夕,羽寒去哪儿了?”南宫珏抱起火夕,望着空旷的黑夜,眸中燃起点点星光,“北堂翎,你等着!我一定会把羽寒带走的。” *** 凤凰城驿站。 尘飞扬端着一杯茶,翘着二郎腿,看戏似的瞟着前方,一群人黑压压地跪在了地上,这阵势倒是罕见! “何事?”北堂翎冷声说道,幽暗的黑眸中燃烧着两把火炬,闪耀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属下斗胆,恳请殿下不要娶千羽寒为妃!若娶了她殿下便失了天下啊!”几个忠心的属下一番苦口婆心,誓死请命,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尘飞扬执起清茶,优雅的抿了一口,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北堂翎静静站在那里,锦绣华服,墨发高束,簪星曳月。 无人知晓此刻他在想什么,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一般,让人有些窒息。 忽然,他眯眼,清冷的光芒在眸中闪过,声音幽冷地说道:“天下,不及她!” 尘飞扬手中的茶盏一时没有拿稳,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的茶水,遍地的狼藉…… 抬眸,望着北堂翎飘然离去了身影,不禁抚额长叹,那个女的果然是厉害,把师兄的心都偷走了! 厉害!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略略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接下来肯定会更好玩! 那就拭目以待吧! 嘿嘿…… 千羽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怒气难平,一双杏眸怒气氤氲,心底已经把北堂翎那个混蛋骂了几千几万遍。 忽然,大门被人缓缓地推开,北堂翎一袭素雅长衫缓缓进屋关门,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千羽寒双目圆瞪,恶狠狠地瞪着此刻缓步走到跟前的俊美男子。 日光正盛,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少了几分冷寒,多了几丝温暖,俊逸非凡,龙章凤姿,气质脱尘。 见千羽寒烟眉紧蹙,北堂翎黑曜石般的眸中划过几丝幽沉,伸手拂过千羽寒柔嫩的脸颊,温柔地抚了抚她鬓边的乱发,温柔问道:“肚子饿吗?” 千羽寒不屑,翻了个白眼。 第四十章 潜台词 北堂翎看到她的神情,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伸手正欲抚摸她额前的发丝,却被千羽寒狠狠张口咬住了食指,疼痛瞬间从指间蔓延开来。 千羽寒心中气愤,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指,血腥味顺着口腔向喉间蔓延,带着几丝腥甜。 星眸狠狠地盯着此刻面无表情的北堂翎,心底莫名地咯噔一下,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指。 北堂翎修长的食指,血淋淋地,一圈牙印极深。 他漫不经心地从一旁扯过一块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神色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淡淡开口道:“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千羽寒甚是不解地凝望着他,他的手指上还不断地有鲜血渗出,她很清楚这一口咬得究竟有多狠! 忽然,他伸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温热的大拇指轻柔地划过她带着鲜血的嘴角,擦拭去脸上的血渍,一双深沉犀利的黑眸顿时充满了柔情与呵护,他俊逸非凡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种笑好似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了,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千羽寒被他一闪而逝的笑容彻底震惊了,他对自己究竟是一种怎么的感情? 不一会儿食盒便被人端了上来,北堂翎运功解开了千羽寒的穴道,眸光悠然而沉重,容色清冷,但语气却很是温柔,“吃饭吧!” 千羽寒迅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起身,黑着脸走到桌前,瞟了眼桌上的饭菜。继而看到他还隐隐渗出血丝的手指,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瓶扔了过去,“拿着!” 北堂翎长臂一伸,便稳稳当当的接过了瓷瓶,看到她背对着自己默默地吃着饭菜,心底却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暖意。 冷了那么多年的血,似乎不再那么寒洌。 千羽寒心中郁结,明明心里恨他怨他,可是到头开竟然还帮他止血,她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这都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北堂翎快速上了药包扎好伤口,慢悠悠地走到桌前说道,他的语气很淡很淡,可是听在千羽寒心底却是一阵恶寒! 手中夹着的鸡腿咚地一下掉到了桌面上,平日里最爱吃的菜,除了娉婷和娘亲只怕找不出第二人知晓了吧,所以他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娘和你身边的人都在我手里! 千羽寒强压下心底的寒意,镇定自若,烟眉微凝,抬起一双剪水瞳眸,轻柔浅笑道:“堂堂的寒王殿下总不至于为难老弱妇孺吧?” 北堂翎别过千羽寒投过来的锐利眸光,不由地轻笑道:“本王自然是不会为难她们,只不过……” 千羽寒心底莫名地一阵发虚,为了不让北堂翎看出端倪,连忙垂首,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起了凉茶。 看看这些菜的确是她最爱吃的,其中一道百汇豆腐汤就连娘亲都不是很清楚,只有娉婷一人知晓,所以她敢肯定他们已经被北堂翎找到了。 寒王殿下到底是出手不凡啊! 短短几天就把她给抓了回去,区区半个月就把偌大一个北洲帝都翻了个遍,把隐藏在老百姓家中的娘亲他们给找到了,这追踪的功夫简直就是开了挂,加了360度超清晰摄像头,外加运气爆棚,分分钟搞定啊! 千羽寒敬佩之情一闪而过,现在她除了束手就擒以外真的是别无他法了,只能暂时先稳住他再说,“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右相会怎么做就很难说了……”北堂翎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一双黑眸闪耀着如同银河星子般的光辉,耀眼夺目,夺人心魄。 千羽寒喝道口中的茶,因着他口中一个右相,噗地喷了出来,这家伙实在是太狠了! 他竟然要把娘她们交给他那个便宜老爹,就那个千老太婆就已经够头疼的了,不行,绝对不行! “好!我跟你回京!”千羽寒猛然起身,一掌拍在桌案上,眸光坚定,语气强硬,“但是你必须保证我娘和其他人都安然无恙,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她们的行踪!” 北堂翎微微颔首,黑眸中的狡黠在微微荡漾的得意之中,轻柔划过,随即便是一种喜悦,莫名地喜悦,来自心底深处的欢畅和疯狂。 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动的几乎让人窒息,她愿意跟他回京,便意味着她愿意嫁给他! 他忽然有一种受宠若狂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幸运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彭!彭!彭!”屋外闯进来一群打斗的侍卫。 北堂翎身形一晃便已经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他伟岸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刺眼的日光,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心底竟然涌上了一股莫名地安全感。 又一群人冲了进来,随后南宫珏和舒纤云双双闯了进来,南宫珏一袭夜一般浓郁的黑色锦袍,袖口镶着金丝祥云,低调之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手执玄色宝剑,一双锐利的鹰眸直勾勾地盯着此刻北堂翎身后那一抹娇小柔弱的身影。 “羽寒,我们来救你了!”舒纤云挥舞着双刀,威风凛凛,豪气万丈。 周围瞬间变成了两大阵营,以北堂翎为首的北洲阵营和以南宫珏为首的南陵阵营。 但是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北洲的阵营似乎弱了许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南宫珏的人给闪电般攻了进来。 “这里是驿站,大家有话好好说,这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啊!”尘飞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两个大酒坛子,“南陵太子总不愿意两国因为你个人不当的行为,兵戎相见吧?” 南宫珏脸色微变,刚才这一路进攻,北堂翎的人的确都没有抵抗,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驿站代表了官方的接见,如果稍加不妥,只怕会让北洲有机会开战,届时恐怕…… 南宫珏做了一个放下武器的手势,周围众人收起武器,感受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千羽寒的心底一阵担忧。 “羽寒!”南宫珏看到北堂翎身后的千羽寒,激动地浑身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总算是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 北堂翎冷眼微眯,看到南宫珏眸中的欣喜,垂在袖间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发白,犀利如电的眸光带着几丝杀气,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第四十一章 两难 “羽寒,你没事吧?”舒纤云看到千羽寒不由激动地跑上前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要跟寒王殿下回京了,你们也赶紧回南陵吧!”千羽寒一针见血,眸中带着担忧和无奈的。 “什么,回京?”舒纤云满是惊愕的愣在了原地,“你……” 南宫珏闻言气得脸色一阵惨白,将审视的眸光转向了北堂翎,继而冷声笑道:“北堂翎枉你还是北洲的战神,竟然用下三滥的方式胁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千羽寒的脸色不由地一阵青白,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名号她也不敢当,至少她也没有那么弱吧! 北堂翎长臂一揽,搂住了千羽寒纤细的柳腰,眸光幽冷,隐含着丝丝寒芒与肃穆的冷酷,“南宫珏,只怕南陵太子的位置你是做到头了!” 千羽寒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话语,浑身不由地一阵哆嗦。他搂在腰间的手不由地紧了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更是强大,就连空气都瞬间凝固了一般,让人就连呼吸都瞬间变得极为困难! 南宫珏听说过北堂翎的张狂和冷傲,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之霸道强势,气得脸色一片漆黑,怒声冷喝道:“寒王殿下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呵!”北堂翎一声冷笑,他声音如冬日之冰,寒如霜,冷若雪,随时随地都可能把人冰封了一般。 千羽寒的心底一阵寒意,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北堂翎! 纵然之前她逃跑被抓过,但是他身上也从未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意,可是如今,她能感受到那浓烈的,不可遏制的杀意,正蔓延着整个驿站…… 思忖间,白影一闪便已经落在了中央。 黑影一晃,两人已经打斗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黑白两团黑影打斗之中根本就看不清彼此是如何出手的,快地简直非肉眼可及,那速度那力道堪比现代的爆破现场! “玉哥哥,别打了!”舒纤云看到双方拼了命的决斗,心中慌了神,连忙跑到千羽寒身旁焦急地问道:“羽寒!怎么办?” 千羽寒一时间头疼,好端端地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尘飞扬托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站在一旁吊儿郎当地甩了甩酒坛,抖了抖双肩摇头叹道:“啧啧啧!师兄最近这火气也太大了吧!谈情说爱的男人真的是喜怒无常啊!” “走!”千羽寒拉着舒纤云一溜烟儿往驿站门外跑去,空中打斗的两抹身影终于意识到了异样,纷纷落在了驿站门口,双方相隔了几米,而千羽寒就处在双方的中间。 “你想去哪儿?跟本王回京!”北堂翎的语气冷得简直让人置身寒冬腊月,北风那个吹啊! “就算是回京也是我送她回去!”南宫珏站定在原地,眸中暖意慢慢荡开,好似柔和的月光淡淡地投在千羽寒的脸上。 千羽寒一时无语,甩头就往门外走,无奈道出一句:“我自己走,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北堂翎和南宫珏皆是错愕,示意身后众人。一会儿工夫,原本剑拔弩张的两拨人,竟然把千羽寒给团团围了起来…… 纳尼,这什么鬼! 他们这是找到共同敌人了吗? 吼吼,这还真是个世纪难题,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 跟北堂翎走不对,跟南宫珏走也不对! 那怎么办? 千羽寒伸手抚额长叹,头疼啊,艰难地咬了咬红唇,怎么办? 忽然驿站门外缓缓停下一辆马车,风吹过车帘,露出一双修长的大手,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七妹,还是跟我走吧!” 千羽寒抬眸,望向车中之人,眉目清朗,温和浅笑,芝兰玉树般端坐在轮椅之上,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大哥!你怎么来了?” 千浩然温雅一笑,“你不是要回京吗,上来吧!大哥送你一程!” “好!”千羽寒如同脱缰的野马,蹭蹭蹭跑出了包围圈,跳上了千浩然的马车。 北堂翎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眸光深处好似看到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千羽寒看到千浩然那个激动啊!这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大罗神仙啊!不然刚才那个情景她真的会直接倒地装死的! 千浩然淡淡一笑,温润如水,缓缓饮了一杯清茶,“我也是恰巧听说寒王殿下在驿站之中,之前听闻你逃婚真是替你捏了一把冷汗,所以想着看看寒王殿下的态度。” 千浩然是千正诚妾氏所生的长子,很小的时候突然双腿患了怪疾,疼痛难忍,无法站立,瘫痪在床。千老夫人认为千浩然不祥,所以就把即将成年的千浩然和她的生母赶出了家门。 所幸千浩然才华横溢,受到了圣上的赏识。在千羽寒的记忆中,千浩然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因为都是妾室所生,在相府有着相同的际遇,让他们彼此有个依靠互相扶持。 “大哥!好久不见!谢谢你!”千羽寒激动地抱住了端坐在轮椅上千浩然。 “傻丫头,我可是你大哥啊!关心你,是天经地义的!”千浩然柔声说道,他轻柔地拍着千羽寒的脊背,沉声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冷风吹起车帘的一角,北堂翎的眸光好似利箭,穿透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师兄,你怎么了?”尘飞扬瞥了眼人家兄妹相见的场景,不由好奇地问道,他该不会还想去抢人吧! 其实,他倒是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解决方案,毕竟人家是南陵太子,要是真死在北堂翎手里,只怕皇上会比南陵王更快动手,快准狠地除掉师兄! 北堂翎眸光带着满满的敌视,就跟刚才看南宫珏一模一样…… “师兄,你该不会是怀疑千浩然也对千羽寒有意思吧……”尘飞扬毕竟跟在北堂翎身边多年,所以多少还是了解他的,然后就一语中的了! 北堂翎依旧带着他冷若冰霜的气质骑马跟上了队伍,只留下尘飞扬一个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怪不得师傅常说智者不入爱河!人家可是亲兄妹……”尘飞扬捧起酒坛喝了口酒,骑上快马,摇头晃脑的跟了上去…… 啧啧啧,还真是草木皆兵啊! 第四十二章 救人 暖风徐徐吹拂,千羽寒看着千浩然僵硬地放在轮椅上的双腿发呆。当年就因为千浩然的腿突然残废,千正诚几乎把京城所有的名医都叫来检查了一遍,都查不出任何端倪,是以才被传言说是邪魔附体。 千羽寒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看着千浩然略显憔悴苍白的面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清纯迷人,红唇微启道:“我最近学会了算命,不如给大哥算一卦?” “哦?”千浩然淡然一笑,缓缓地伸出左手,摊开手掌,放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如此说来,那大哥可要好好请教一番!” 千羽寒握住千浩然的手腕,纤长的素手比划着千浩然掌心的纹路,一副认真思考斟酌的模样。 千羽寒眉心微微一蹙,娇嫩的脸蛋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蕊,乌黑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夕阳中的少女娇柔如画,千浩然的心底微微有些触动。 他缓缓俯身,悠然伸出右手,拂过她眼角微微湿润的痕迹,轻声说道:“怎么了,眼睛进沙子了吗?” “恩,有一点!”千羽寒连忙伸手擦了擦眼角,“风有点大嘛!” “怎么样,你看了那么久,我这手相如何?”千浩然淡然问道,漆黑的瞳眸带着几丝光芒,那样的深邃而悠长。 “这手相可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千羽寒连忙松开千浩然的手,甜甜地说道,她的笑容很甜很美。 千浩然看到此刻浅笑嫣然着的千羽寒,微微一怔,随即缓缓垂首,低声说道:“是吗,那就承七妹吉言了。” 他眸间的失落和绝望却是那般地清晰落在了千羽寒的眼中,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善良的人都始终得不到善终?老天爷始终都是不公平的。 明明正是盛年却有着油尽灯枯之脉像…… * 夜色暗涌。 “羽寒!”舒纤云看到千羽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热情地招呼道,“过来这边坐,我们在烤东西吃!” 南宫珏快速地将烤好的鸡腿扯了下来递给了千羽寒,语气柔和,满满的爱意,“羽寒,这是你最爱吃的烤鸡腿!” “谢谢!”千羽寒接过鸡腿,默默地坐在一侧篝火旁,看着劈啪作响,热烈燃烧着的火焰,一个人出神。 “羽寒,你为什么突然想回京?”舒纤云看到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我想我娘亲了!”千羽寒星眸如醉,悠然说道。 “有娘亲真好!”舒纤云不由地一阵感慨,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繁星,“我也好想我娘亲,好想回家……” “我跟我大哥一起走,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们,突然离开,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千羽寒早就听闻南陵皇室内部为了储君之位展开了激烈的角逐,生怕这一次因为自己而给南宫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南宫珏听到千羽寒的话,心头一暖,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南陵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南宫珏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眸光一沉,“回京以后打算怎么办?” 千羽寒无奈摇了摇头,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南宫珏突然激动地抓住千羽寒的素手。 千羽寒微微一怔,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连连点头,“对了,火夕去哪儿了?” “那天我找到火夕就把它带走了,可是后来他突然就消失了。”南宫珏一脸无措的表情,“你先不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找它了。” “估计它又躲到哪里修养去了。”千羽寒道,这家伙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火堆不远处。 “师兄,你放心!师弟我帮你瞧着,要是南宫珏那家伙敢动手动脚的,我第一时间上去给他一嘴巴子!”尘飞扬两只眼珠子瞪得老大,瞧着不远处千羽寒那边的一举一动。 “闭嘴!”北堂翎端坐在一侧地上,优雅地吃着干粮,脸色万年不变的冷若冰霜。 “咦,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师兄,你快过来看看……”尘飞扬转首,早就不见了北堂翎的身影。 “好吧!师兄这瞬移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对人家姑娘的关心也已经到了事必躬亲的地步了……哎……我还是洗洗早点睡吧!”尘飞扬躺在临时的帐篷里,自言自语着,口中刁着一根稻草,二郎腿一翘一翘的,甚是惬意! “哎,不对啊!他们那么多人,万一师兄吃亏了怎么办?”尘飞扬激动地从地上猛然坐了起来,“师兄,我来帮你了!” 一眨眼,尘飞扬也跟着不见了! * 马车内。 “大哥,你怎么了?大哥?”此刻的千浩然晕厥在地上,脸色惨白,手中握着一块帕子,帕子上面带着黑紫色的血迹。 千羽寒快步上前执起千浩然的手,环视四周,蹙眉道:“有人下毒!大哥!大哥!” 南宫珏和舒纤云闻言,连忙派人四处查看周围的可疑人物。 千羽寒从怀中摸出两颗解百毒的药丸,塞进千浩然的口中可是他怎么也吞不下,“大哥,快把药吃下去!快点醒醒!” 北堂翎突然出现在马车内,伸手拂过千浩然的脉搏,冷然说道:“剧毒攻心,命不久矣!” “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千羽寒伸手抓住了北堂翎的衣袖,言辞恳切,美目含泪,惹人怜爱。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求北堂翎,莫名地一种直觉让她坚信他有这个能力救人,他似乎就像是神只一般的存在。 “好!”北堂翎运功将千浩然体内的毒素都聚集在胸口处,随即后背一掌,毒血从口中喷出,黑的吓人! 千浩然缓缓苏醒过来,千羽寒两腮的泪痕低落在他的衣襟处,闪着耀眼的光。 “疯子!真的是疯子!简直无可救药了!”尘飞扬站在旁边看到此情此景真是目瞪口呆,运功祛毒可是要损失一半的功力,就算勤加苦练要起码要半年才能恢复,他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出手救人了! 以前的师兄那可是块千年寒冰,如今怎么变得这么热情助人呢? 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实在可怕…… 第四十三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大哥!大哥!快醒醒!”千羽寒轻拍着千浩然异常苍白的脸颊,嘴角的血渍黑得触目惊心,“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要置你于死地?” 北堂翎盘腿运功,缓缓睁开双眸,轻声叹道:“毒性猛烈,以他的身子恐怕撑不了多久!” “不要杀我!不要!不要……”千浩然眉头紧皱,浑身战栗,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大哥?”千羽寒柳眉一蹙,星眸中带着几丝诧异,究竟是谁要杀他,他为何会如此激动? “我不会说出去了!我发誓!不要杀我,不要,求求你了!”千浩然激动地一把抓住千羽寒的手臂,不住地哀求道。 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开,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头顶,荒郊野外,人迹罕至。 月光淡淡地洒入马车内,千浩然整个人为之一振,眸子猛然瞪大,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唇色漆黑发紫,瞥了眼跟前的千羽寒,大口一张便狠狠地咬在了千羽寒雪白的颈脖之上,不断地吮吸着新鲜血液,鲜血顿时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嘶……”千羽寒蹙眉,感觉到颈脖间不断传来的疼痛和血腥味儿,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北堂翎眸色如冰,瞬间一沉,指尖一点,一道白光落入了千浩然的额间,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千羽寒连忙捂住伤口,诧异地看着此刻变得好似野兽一般吸食着自己鲜血的千浩然,大哥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为何会突然间发狂吸血? 北堂翎伸手掀开千羽寒遮盖住伤口的满是血迹的玉手,仔细地查看千羽寒颈脖间咬得极深的齿印,轩眉微凝,沉声道:“伤口有剧毒!” 他迅速俯身吸毒,以口吸毒,那柔软的触感,千羽寒的心莫名地一阵狂跳,脸上也不断地发热,整个人就这么怔楞着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吸出黑紫色的毒血…… “羽寒!”南宫珏和舒纤云一番查看无果跑回马车看到北堂翎匍匐在千羽寒的身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而千羽寒好像被迷惑了一般,神情恍惚,南宫珏气得不轻,一声怒吼,石破天惊! 舒纤云也是大吃一惊,看到南宫珏抬手抽出了手中的玄色宝剑,如同闪电一般飞身进了马车内,那闪亮亮的剑身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刺眼的光,直直地向着北堂翎的后背刺去…… “不要杀我!啊——”突然,躺在地上的千浩然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感知到了杀气,猛然起身,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南宫珏刺过来的长剑。 南宫珏看到千浩然空手接住了长剑,而他手上的血液诡异地顺着剑身不断地吸入剑体内,未曾有一滴落在地上,黑色的血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剑体。 “玉哥哥,别冲动,不是你想的那样!”舒纤云看到南宫珏如此毫无理智的模样,连忙冲上前去想夺下南宫珏手中的兵器,可是那长剑就好像长在了千浩然的手上,怎么也拔不下来。 北堂翎看到千羽寒的伤口黑血已除完全,再看南宫珏手中的玄色宝剑,双眸深沉如海,沉声道:“真是天意!” 千羽寒不解,也顾不得北堂翎说什么,快步上前,“南宫珏,快收剑!” “我收不了!”南宫珏奋力拔剑,却如何也收不了,但见千浩然的血被剑身抽走。 “你……”千羽寒气得不清,伸手正欲打落千浩然紧抓着长剑的双手,却被某人一双大手给制止住了,“玄凰剑可以吸走时间污浊邪恶之气,它正在吸取他体内的毒血,这对你大哥来百利而无一害!” 千羽寒诧异地凝望着北堂翎,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心头一块大石缓缓落在,担忧地看着此刻双眸紧闭神志不清的千浩然。 北堂翎握住千羽寒皓腕的大手,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地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 千羽寒莫名地一阵羞涩,垂下眼帘,伸手欲挣脱,却被某男死死地缠着,哪里挣脱地开。 “啊——”千浩然双手一放,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玄凰剑闪过一阵光亮,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安安稳稳地握在南宫珏的手中。 “这怎么回事?”舒纤云激动地跑过去询问,“玉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宫珏无力地摇了摇头,抬手凝视着手中的玄凰剑,通体漆黑,毫无光彩,可是刚才它却好似有生命力一般,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哥!”千羽寒快步上前,查看千浩然的伤势,手上虽然有伤却不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心脉平和,体内的毒气竟然祛除了大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千羽寒不解地问向北堂翎,这里恐怕只有他知晓其中的缘由了。 北堂翎拂袖,指尖轻点,一道白光划过千浩然的额间,他身上不断地有黑色的气体散发出来,唇色也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玄凰剑是南陵国的至宝,剑身用上古九天的玄玉打造而成,可吸附世间的污浊之气,亦可解世间奇毒之功效。千公子本是剧毒攻心,毒入骨髓,性命堪忧,碰上了玄凰剑倒是救了他一命。”北堂翎缓步走向南宫珏,感叹道:“看来南陵王很中意你,识相的,还是赶紧回你的南陵当太子去吧!” “你!”南宫珏双眸怒瞪,面色幽沉,随即冷笑道:“是啊!总比某些人,就算是打下了半壁天下又如何,这太子的位置永远也轮不到!” 北堂翎闻言,波澜不兴的眸间带着几丝戏谑,一字一句冷声说道:“太子之位,本王不屑!” 南宫珏闻言,一声冷笑,“哦,莫非是得不到所以才如此说,那寒王想要什么?” 北堂翎玉一般的唇优雅地勾起,凝眸,深情地望着此刻正等着千浩然醒来的千羽寒,眸中的炽热让千羽寒微微有些错愕,他怎么如此看着自己? “只羡鸳鸯不羡仙!”北堂翎就这么抛下一句,潇洒地下了马车,气得南宫珏半死。 千羽寒微微一怔,不由地暗叹,这寒王说话真是够绝! 尘飞扬半躺在一侧的大树上,听到北堂翎的话,拿起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含糊道:“啧啧啧!好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师兄,这次是彻底载了,哎……” 第四十四章 五毒琴魔手 “我这是怎么了?”千浩然伸手抚了抚沉重刺痛的额头,轻轻甩了甩脑袋,环视着四周,一群人都满是担忧地看着他,马车内充斥着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 “你刚才中毒了!”舒纤云心直口快,询问道:“你看到下毒的人了吗?” 千浩然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没有啊!”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要是被姑奶奶揪出来,肯定要他生不如死!”舒纤云恶狠狠地咒骂道。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千浩然眸中闪过几丝哀伤与凄凉,透过沉沉的夜色,心底冰冷冰冷的。 千羽寒安静地坐在马车内,车外一道灼热的眸光时有时无地望进来,脸上莫名地一阵烫,心底有些异样,就连呼吸都变得不一样了。 “七妹,难得看到你如今这一副女儿家的娇羞状……”千浩然望着千羽寒不由地打趣说道。 千羽寒闻言,又羞又恼,生气地瞪着正温柔浅笑看着自己的千浩然。 “哈哈哈……”千浩然仰头一阵大笑,眸中尽是宠溺与疼爱。 马车外北堂翎身骑白马,俊脸之上,玉一般的唇微微勾起,划过一丝漫不经心地笑意。 尘飞扬侧首看到独自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师兄,嘴角一阵狂抽,这还是他那个高冷倨傲的师兄吗? 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这师兄改的那可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要是师傅看到现在的师兄,会不会惊得整个下巴都掉下来! “羽寒肯定是因为玉哥哥正在车外看着她,所以才会害羞的,对不对?”舒纤云突然冒出一句,激动地整个人半扑出窗外,撩起身侧的帘子,激动地指着端坐在马上一袭墨色锦袍的南宫珏。 南宫珏闻言,嘴角满是笑意,那是一种打从心底的笑,极是刺目! 北堂翎听到此话,一双幽深的眸底一片阴森的寒意浮起。 尘飞扬不自觉地感觉到寒意,鸡皮疙瘩都全出来了,双臂抱胸,悄悄地拉开了与北堂翎的距离,再这样下去他只怕会被冻僵。 “原来七妹和南陵太子……怪不得……”千浩然不由地恍然大悟道。 “不是!”千羽寒连忙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我和南宫珏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舒纤云微微蹙眉,嘟着嘴,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不是因为玉哥哥而逃婚的?” 北堂翎深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地一阵僵硬,抓着马缰的绳子不自觉地被勒断了,眸中的寒意简直比寒冬还要冷冽刺骨。 “我……”千羽寒正要解释,突然马车外冒出几十道黑影,各个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与外面的人厮打在了一起,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舒纤云撩开车帘,但见一把长戟从外刺穿而入,刺破了舒纤云左臂处的衣衫。 “小心!”千羽寒伸手将舒纤云带到了自己身边,双目流转,警惕道:“你们听到琴声了吗?” “恩!很轻,应该有一段距离。”千浩然猜测道。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千羽寒望向舒纤云寻思道。 舒纤云侧耳倾听,双眉紧皱,“这音律……是五毒琴魔手!” 千羽寒颔首,眸光投向树林深处,听这琴声错不了。 “他们怎么会来北洲?”舒纤云不解地问道,随即捂嘴焦急道:“难道他们知道玉哥哥来北洲了?羽寒,这可怎么办?出发的时候就说很危险玉哥哥就是不听我的劝!” “保护马车!”南宫珏长剑飞舞,玄凰剑凌空飞出,一箭穿心,瞬间解决了突然袭击的几个黑衣人。 南宫珏的侍卫们纷纷都退到了马车四周,总觉得周围的气氛平静地极是诡异,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马车后方,尘飞扬端坐在马上,执起酒坛喝了一口,凝了眼身侧如同万年寒冰一般的北堂翎,轩眉不自觉地挑了挑,这南宫珏的实力倒是不容小觑啊! 对方的进攻极强势严密,却还是被他的人给一一化解的,心中不由地暗赞。这南陵太子到底是有些能力,否则也不会受到南陵王如此器重。 “当当当……”一阵琴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过葱葱茏茏的树林,如同一柄巨型的利剑直刺向一袭夜色锦衣的南宫珏。 南宫珏从马上飞身而起,凌空飞跃,划过无数道白色的剑影,阻挡着肆虐而来的琴音。 “玉哥哥,小心!”舒纤云激动地喊道,但见琴音飞过之处猛然射出几十把锐利飞刀,猝不及防地勾破了南宫珏的锦衣。 南宫珏纵身一跃,一股劲气包裹全身,冲破琴音之势,逆流而上,手中的玄凰剑宛如巨龙一般飞向了远处琴音发声之处。 “羽寒!快救玉哥哥!”舒纤云看着南宫珏逐渐消失的身影,心底一阵害怕,连忙伸手向千羽寒求救。 千羽寒美目一片寒冷,经霜带雪。 琴音戛然而止,一阵恐怖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如魔似鬼,甚是骇人! 忽然马车四周出现了五个怪人,一个个人长相怪异,蒙头垢面,似牛鬼蛇神,其中一人为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竖琴,颇有姿色,衣衫暴露,胸大腰细,露出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可谓是风情万种。 “那个该死女人!”舒纤云恶狠狠地瞪着那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咬牙切齿地模样,简直要把她给千刀万剐,“我去灭了她!” “纤云!”千羽寒连忙拉住她,“不要冲动!先看看情况,以免打草惊蛇。” “唰唰唰”南宫珏手中的玄凰剑如雪花般飞舞,扯开了琴音致命般的包裹,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马车跟前,剑身散发出刺目的光线,双眸含威,怒声呵斥道:“五毒琴魔手,上次的账还未和你们清算。这次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五人一阵仰天长笑,笑声嘈杂、尖利、刺耳。 周围的侍卫一个个难受得捂着双耳,以内力阻挡着魔音灌入体内,以防五脏六腑被震碎而死。 “找死!”南宫珏足尖轻点,剑身飞舞,便已经落在了五人跟前,一番打斗,以一抵五,丝毫未占上风。 忽然,一道裂锦般的琴音从南宫珏的背后突然飞奔而来,眼看着就要从他的身体贯穿而过,速度之快,力量惊人。 而南宫珏却被其余四人拖住无法脱身,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魔音穿林过耳,侵袭而来…… 第四十五章 爱屋及乌 忽然,一阵悠扬笛音乍起,好似一道惊起的涟漪,披荆斩棘,势如破竹,从中阻断了琴音劈向南宫珏。 一时间双方的音律此起彼伏,琴音绵婉悠然之时,笛音穿云裂石,试图将琴音压制击退。 那抚琴女子娇媚巧笑,急管弦繁,纤纤素手长袖飞舞,猛然一抡琴弦,琴音好似丹凤展翅,直冲云霄,飞速向南宫珏奔腾而来,势不可挡! 千羽寒笛音缥缈灵动,却已然被这强劲的内力所干扰,这内力雄厚至极,根本就不是来自于一个人,肯定是这五人合力而为之。 手中的玉笛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千羽寒足尖轻点,飞身而起,长袖飞舞,衣袖如一柄破冰长剑,噌地一声勾断了七弦琴的琴弦。 琴音破声,威力自然减少了许多,南宫珏手中的玄凰剑趁着这突然消失的琴音空档,剑气飞起,一击即中那把长琴。 瞬间,琴声一分为二,琴弦彻底断裂,琴音戛然而止。 舒纤云手中的双刀跃跃欲试,凌空飞起便已经直直地砍向了那抚琴的女子,只是那女子身手敏捷,一个优雅的下腰便顺利地躲过了舒纤云的攻击,继而周围四人不约而同地上前将舒纤云团团围住。 “今日就让姑奶奶一次性了解了你们!”舒纤云执起双刀,威风凛凛,只是对方的招式奇异,往往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后背被一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拳,胸臆间一阵血腥味腾升而起,一口鲜血从口中直喷了出来。 “哈哈!”一个又矮又胖又黑的男子发出得意地笑声,手中一个铁弯勾落在了舒纤云的颈脖之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唇畔,阴阳怪气道:“虽然辣了点,不过倒是很合老子口味!” “哼!”舒纤云斜了那怪人一眼,不服气地闷哼了一声。 “老大,吃了多可惜啊!干脆咱们带回毒穴里当个雏儿,哥们寂寞的时候就……嘿嘿嘿……”另外几个奇形怪状的男人搓着手淫荡地笑道。 “呸!”舒纤云气得脸色发青。 “好,好主意!”那又矮又胖的男子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要玩女人我没意见,不过这个男人……”在一旁妖娆站着的女子伸出一双素手,食指轻点,指着前方束发金冠的玄衣男子,一脸娇羞道:“我要定了!今天,一定要把他给我抢回去拜堂成亲……” “五娘,放心!这男人咱们可是找了整整三年了,今天一定给你抢回去!”那又矮又胖地男人上下打量着此刻怒不可遏的南宫珏,不由啧啧称赞道:“这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这身材,是不是太弱了一点?” “对啊!只怕受不了五娘你这日日春宵啊!哈哈哈……”旁边几个人开始哈哈大笑起来,那个张狂肆意,气得周围的将士们纷纷拔刀相向。 就在众人动手之际,便听到极是清晰的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撕拉!” 舒纤云的颈脖间鲜血直流,染红了她粉色的衣裙,好似大朵大朵诡异的牡丹花,血色染红了众人的眼。 “谁要是再动一下,她的脑袋就不在这脖子上了!”那又矮又胖的男子眯起一双贼溜贼溜的小眼睛,一声冷笑,甚是得意! 南宫珏大手一挥,止住了群起而攻之的侍卫们。 “玉哥哥,别管我!一刀劈了他们!”舒纤云忍着痛,怒声喝道。 “小丫头,骨头倒是挺硬的!”五娘一声浅笑,一个媚眼抛向了此刻脸色阴沉的南宫珏,“只不过你的玉哥哥,马上就是我的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舒纤云气得破口大骂,“和三年前一样不要脸!” 五娘一双手猛然捏住了舒纤云的脸颊,冷笑道:“你这舌头,滑滑腻腻的,看上去倒是挺好吃的嘛!” 这五毒琴魔手在南陵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吃活人,小到眼珠子、舌头、耳朵,大到四肢,躯体,人体器官,甚至还有从活体上直接取下生吃,毒辣手段之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双眸猛然眯起,手中的衣袖瞬间飞射而出,两道白绫飞舞,“嗖”地一下便卷住了那五娘伸出的吃人的舌头。 刷刷刷再一抽那舌头便已经被硬生生地扯落在了地上。 疼痛突袭,五娘疼得倒底不起,怒不可遏地瞪着面色沉静的千羽寒。 南宫珏一掌击出,趁着那又矮又胖的男子分神之时击中了他的右臂,那铁勾也被打落在了地上,舒纤云手中飞刀一个横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南宫珏的身旁。 南宫珏纵身一跃,沉声道:“羽寒,照顾好她!” 千羽寒带着舒纤云回了马车,车外这一阵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地面也为之不断地震颤,可想而知打斗之激烈。 不远处,尘飞扬站在一侧高地上摇头感慨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无情花奈何?看来那个女人是早就看上南宫珏了!” 北堂翎冷漠地站在原地,一袭白衫,随风飞舞。 忽然,马车内千羽寒的身影飞出,向那正与南宫珏纠缠的五人厮打在了一起。 那五娘看到千羽寒,登时眼珠子便红了,发了疯似的朝着千羽寒砍去,一手执刀,一手变着法子发着暗器,那些暗器都闪着黑色的光,明显是淬过剧毒! 千羽寒左右躲闪也算是险险地躲过了暗器,只是其余四人用内力拼命地牵制着南宫珏,那五娘手中的物件一件比一件阴狠,一物飞出竟然还能回旋飞转,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刺向千羽寒的后心! 那刺眼灼目的冷光透过清冷的月色,落入了北堂翎眼中,此时的北堂翎已然化作一道烟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千羽寒直觉一阵天旋地转,落地之时,却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远处的树林,而一柄飞旋的弯刀,如同一道绝美的虹,狠狠地刺入了五娘的胸口。 那五娘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眸,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将眸光转向此刻正浴血奋战的南宫珏,眸中的情绪悲凉,绝望,戚戚然…… “五娘!”其余四人连忙抽身,看到中刀倒地的五娘,悲伤不已。 千羽寒脚下稍有些不稳,北堂翎大手一揽,便已经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一言不发,冷得好死一座万年冰雕,冻死人不偿命! “啊——”那四个怪人看到惨死的五娘,怒气冲天,直奔着南宫珏杀去! 千羽寒手臂一展,正欲出手,却听到身后吊儿郎当地冒出一句:“这四人功力深厚,就凭你和南宫珏两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打不过也得打!”千羽寒冷冷地瞟了眼身旁看戏的尘飞扬,厉声道,继而轻功一起,便加入了战斗。 “师兄,看来你这情敌在千羽寒心目中倒是挺重要的啊!”尘飞扬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得出了一句总结,却是被北堂翎冷光扫得体无完肤。 “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尘飞扬不由地小声嘟哝了一句,却看到北堂翎一飞身也加入了战斗。 尘飞扬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地冒出一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他不由地皱眉,真是乱套了,微微摇首,突然脑海中冒出一个以前听过的段子,念白如是说:有一种守护叫奋不顾身,哪怕救的是自己的敌人! …… 第四十六章 高人 厮打在一起的几人,可谓是平分秋色,大战几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羽寒,退到边上去!”南宫珏看到千羽寒衣袂上刺目的鲜血,沉声道,眸中复杂万分,说不出的疼惜。 “我帮你先解决一个!”千羽寒手中素练一翻,便已经击向了一脸上带着青黑色胎记的怪人,目光凌厉,士气如虹。 那怪人,一张蜡黄的脸上一个极大的青黑色胎记,遮盖住了整张脸,身上全是粉粉嫩嫩的一个个肉疙瘩,很明显是被火焰灼伤过,看到千羽寒的白绫,猛然咧嘴,露出一副漆黑可怕的黄黑色大牙,面目狰狞。 怪人大手猛然缠住了那白绫,手臂上迅速缠了几圈,臂力强劲。 千羽寒飞身而起,停在半空中,但觉内力被一股奇怪的力道吸走。 怀中摸出一物,扔在了地上,抛下白绫便向一侧飞身而去。 北堂翎伸手揽过刚刚抽身的千羽寒,周围一阵白雾四起,随即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四周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月。 “羽寒!”南宫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焦急,热烈,灼热。 北堂翎握着千羽寒的手微微紧了紧,千羽寒抬眸不解地望向此刻寒眸如霜的俊美男子,伸手欲挣脱,腰间却被牢牢地箍住。 “啊哈哈哈……”一阵狂妄的笑声响起,荡起了夜色的浓黑阴郁。 四个怪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嗤笑道:“三年前的老套路了,还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吗?南宫珏,今日定要你死!” 千羽寒看到身下四人,执着兵器,将南宫珏团团围住,企图挣脱出北堂翎的桎梏,却听到头顶上飘来一句:“等着!” 但见北堂翎身形一闪,加入了激战,南宫珏与北堂翎,一黑一白,长身玉立,衣袂飘萧,说不出的风采绝然。 那四个怪人的武功极是诡异,脚步奇特,似乎带着某些玄门阵法,北堂翎深眸如电,冷峻如风,驻足原地,静默凝视着前方不断变化着身形的四人。 瞬间,云袖如同闪电般击出,击中一人的胸口,一口老血喷出,甩出了几米远。 玄凰剑瞬间如同雪花般,跟着那人飞舞而出,一击即中,稳稳地刺中了胸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一地的绿林。 “老二!”其余几人悲愤不已,怒目而视,化悲愤为行动再次加入到了打斗。 北堂翎衣袖优雅地一翻,轻易地掀翻了一人,似乎如同驱赶蚊虫那般随意自如。 玄凰剑飞舞而来,迎空而来,直直地刺入了那怪人的腹部,一声惨叫,眼一翻,头一歪,嘴角露出几丝鲜血。 “老三!”剩余二人看到五个兄弟姐妹死了三,不由地慌了神,“大哥,怎么办?” 千羽寒手中的白绫飞射而出,瞬间将两人如同裹粽子般捆绑在了一起,这五人之中一人极善遁地术,来无影去无踪的,三年前她便见识过,如今自然是不会给他们逃脱的机会。 只是千羽寒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绑成了一个大粽子,可那遁地的功夫却丝毫不影响,嗖得一下地上便出了一个大洞,随即便销声匿迹了。 南宫珏凝聚念力于玄凰剑,顺着那地上的洞,跟着那遁地术的方向一路狂追,随后便听到一声惨叫,继而玄凰剑刺穿了两人的胸口,如同冰糖葫芦似的从地下飞出。 “玉哥哥,你没事吧?”舒纤云疾步赶来,看到僵站在原地的南宫珏,一颗心莫名地有些害怕。 千羽寒也顿觉奇怪,刚才那玄凰剑上凝聚的念力可不止一星半点,正要快步上前询问,却被北堂翎拦腰扛起,霸道地跨着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哎……”舒纤云看到这架势不由地一惊,正要开口却看到南宫珏凝着千羽寒的方向,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血顺着嘴角流出了许多,浑身一股血腥味却因着那一身玄衣看不出丝毫血迹,连忙上前搀扶道:“玉哥哥,你怎么样?” 南宫珏虽然体力不济,但是一双眸子却依旧望着被粗鲁扛走的千羽寒身上,眸中的疼痛,渐深,渐沉,最终双眸无力地闭起,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玉哥哥!玉哥哥!”周围侍卫们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开始拯救他们的太子殿下。 *** 千羽寒刚被吸取了些内力现在只觉得浑身一阵绵软无力,这五毒琴魔手果然是厉害角色,刚才她还没有察觉,现在才察觉到身体不适,若不是刚才有高人在旁,只怕现在就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只是如今的这位高人是要做什么,扛着她这是要去哪里? 挣扎,却是毫无用处,反倒让对方抱得更紧了。 快步走入了北堂翎搭起的帐篷之中,星火掩映,说不出的温暖。 ** 千浩然看着眼前的种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车帘,若有所思。 圆月当空,心底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十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 尘飞扬看到师兄如此的卖力,非常识相地跑开了。 周围的侍卫也跟着跑了,四周空无一人。 千羽寒被北堂翎放在了一侧简陋的榻上,如同受惊的小鹿,惊诧地凝着前方的男子,讪讪道:”“虽然被吸走些内力,但我也不至于弱得连走路都要人扛吧?” “早点歇着吧!”北堂翎只留下简单的五个字,便转身离开了,转身的一刹那,竟然有那么几许凄凉之感。 千羽寒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直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费力的掀起一旁的被子,那邪门的功夫真是厉害,她现在已经四肢发麻,毫无力气,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幸好这一次有北堂翎在,不然…… 安静地闭上双眸,睡着了。 * “师兄,你……你怎么出来了?”尘飞扬看到洒脱出尘的北堂翎一人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跟那个女人…… 北堂翎没有说话,只留给尘飞扬一个眼神,那眼神不向往日那般凌厉,倒是带着几分让人心碎的凄然…… “啧啧啧,难道是我眼睛坏了?”尘飞扬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微微摇了摇头,“好吧,那我早点回去休息了!”回首再次凝望着此刻负手站在原地的北堂翎。 凄凄然啊……凄凄然…… 第四十七章 吃货火夕 这一夜睡得极是安稳,直到天色透亮,千羽寒才渐渐转醒。 浑身依旧是软绵绵的,努力地支撑起疲软的身体,心中倒是不免有些佩服这五毒琴魔手果然是名不虚传,能登上江湖第一杀手宝座的位置到底是有那么几分能耐的。 怪不得江湖传言这五毒琴魔手杀人不眨眼,还酷爱嗜血吃人,当年若不是她扔了几个强力炸弹才勉强将南宫珏和舒纤云从虎口之中救下来,想起三年前的往事,倒是有些让人后怕。 毕竟是年少轻狂,总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然不弱,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险恶啊! 突然,什么东西掉入了怀中,一阵熟悉的呜咽声,千羽寒垂首,不由地大喜,伸手抚摸着那毛茸茸的家伙,“你这家伙,去哪儿了?” “呜呜呜”火夕不由地一阵郁闷,撇过脸去,略显愤懑道:“羽寒,你竟然丢下我一个人……你竟然抛弃我……呜呜呜……” 额—— 千羽寒嘴角一阵狂抽,抛弃这个词用的实在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不由地陪着笑脸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哪有抛弃你了?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还说呢,南宫珏那个笨蛋,他竟然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偷偷盖了三床棉被!”火夕气得雪白的皮毛都变成了血红了,双目赤火,咬牙切齿。 “额……”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火夕这家伙从来都是最怕热的,就算是数九寒天也从来不着一缕,稍微一热,就会人间蒸发,至于它去了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算了,不跟那个笨蛋计较!”火夕拍了拍胸脯很是大方的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火夕洋洋得意地拿起旁边的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当当当当!好吃的!快吃快吃!” 火夕激动地抬起爪子就开吃,那模样就简直就是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饥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可怜兮兮的。 看着火夕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千羽寒不由地蹙眉,凝着它吃得津津有味的牛肉片,看着包裹着食物的锦缎,绝对不是平常人家,“这些吃得,你从哪里弄来的?” “嗯嗯嗯嗯……”火夕嘴巴里塞满了东西,只是嗯嗯嗯的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话,嘴里塞了两片牛肉,不由地啧啧称赞,“好吃!真好吃!到底是寒王的东西,吃起来到底不一样!” 额……寒王……千羽寒脑中一片凌乱…… 下一刻,帐篷帘子瞬间被人掀起,一大群侍卫冲锋陷阵,将火夕这家伙团团围住,而且还是捉贼拿赃的那种,那牛肉可还未全部吃完,一半在肚子里,一半在手上,还有一半安安静静地躺在千羽寒的怀里。 “尘公子,偷吃的小贼抓到了!”一个侍卫高声呼和道。 接着,尘飞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这人赃并获的场景不由地眯起双眸,干笑道:“这个……肚子饿了可以说嘛,这偷人东西终归是不太好吧!” 千羽寒闻言脸色微沉,继而眨了眨美目,轻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人东西了?” “恩!”尘飞扬眸光望向那牛肉干,咧开嘴,一阵干笑。 “这吃的上面又没写名字!”千羽寒优雅地伸手执起一杯清茶,悠然抿了抿,那神态不要太自然。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个女人,未免也太镇定了些吧! 随即踱步至火夕身旁,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包裹着那牛肉干的锦缎,“这锦缎可是寒王府独有的,上面可真的绣着一个寒字!” “哦?”千羽寒闻言轻挑了挑眉梢,“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尘飞扬瞪大了铜陵般的眼珠子却真真看不到那块锦缎,但是,刚才明明是在这里啊,这怎么可能? 众人也纷纷找寻却也没找到蛛丝马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怎么回事?”北堂翎一袭素衣缓步走来进来,看到这阵势,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师兄,昨天夜里有个小贼把咱们的吃食都偷走了!”尘飞扬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千羽寒和正吃得开心的火夕,“大家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 千羽寒不由垂眸,心中不由地暗叹火夕这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竟然把几十人的食物一夜之间全吞下了肚子,只怕这点牛肉干也只是省下来拿给自己意思意思的吧! 北堂翎神色如常,讳莫如深,幽冷的眸光淡淡地扫过此刻正吃得毫无半点罪恶感的火夕,缓缓开口道:“天组、地组,打猎!玄组、黄组,摘果!” “是!”一众侍卫纷纷领命而去,一屋子人呼呼啦啦全跑光了。 “这……”尘飞扬看到这真实,师兄肯定是不想追究了,那他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开饭吧!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北堂翎冷冷地唤了一声。 尘飞扬激动地转过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北堂翎身旁,两眼放光,他知道师兄那匹马上可还有许多干粮吃食的,难不成…… “师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尘飞扬此时也是饥肠辘辘,想到吃的不由地流口水。 “把马上的干粮拿下来!”北堂翎淡淡地说道。 “好!”尘飞扬不由地一阵激动,正欲转身。 “拿进屋来,给他们吃!”北堂翎轻飘飘地扔在一句便大步离开了。 尘飞扬不由地一阵石化,心中大哭,这什么世道啊? 不情不愿地把马上的吃食一股脑儿拿给了那只看起来咪咪小吃起来简直就是个无底洞的狐狸,不甘心呐,他在师兄眼里竟然连只狐狸都不如啊! “哼!”尘飞扬气瞥了瞥嘴,呼呼地走了。 千羽寒看到这些食物,嘴角一阵狂抽,这什么情况? “哇塞,好多吃的!原来寒王这么大方啊!”火夕激动地扬起爪子一阵夸赞寒王,好感倍增,“羽寒,你也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美味啊!” 千羽寒看着火夕不由地蹙眉,低声问道:“你真去偷了?” 火夕闻言,猛然抬首,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直转,“你不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这不是因为好久没东西了,所以先借了点,顶多以后还给他们。” “那就是偷!做了还不承认!”千羽寒气呼呼地责怪道。 “我哪有偷,那是寒王殿下送我的!”火夕炫耀着面前的食物。 “还抵赖!”千羽寒厉声道。 “哼,你这么凶做什么?寒王要饿肚子了你心疼对不对?”火夕忽然冒出一句,让千羽寒不由地一怔。 “啧啧啧,真是重色轻友!”火夕拍了拍爪子,揉了揉填饱了的肚子,“呐,你把这些剩下的吃的拿去给寒王吧!” 千羽寒无语,说得什么鬼话,这家伙竟然连重色轻友的知道了!“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火夕蹭蹭蹭起身怀里揣着那些吃的往帐篷外面跑了出去,千羽寒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地呆愣,这家伙还真去了,会不会被他们给狠狠揍一顿? 第四十八章 桃林表白 北堂翎和尘飞扬双双站在一起,望着绵延起伏的山峦,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火夕一溜烟就跑了过去。 “咦,你这个小贼,胆子都是挺大的么,竟然还敢来!”尘飞扬看到火夕不由地双手叉腰,厉声喝道,满脸不悦。 火夕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不过也大致能从他的动作神态里看出些端倪,萌萌的爪子伸出来指了指帐篷方向的千羽寒,随即再指了指这些吃食。 “他是不是说这些吃得是千羽寒送过来的?”尘飞扬不由地抬首问北堂翎道。 北堂翎没有说话,凝着前方不远处帐篷的眸光,陡然一深。 缓缓伸手,执起了一片吃食,放入了口中。 “师兄……”尘飞扬不由地一怔惊愕。 你这多年未愈的洁癖怎么说好就好了呢…… *** 略略恢复了些体力,千羽寒凝了眼不远处炊烟袅袅,应该是那些侍卫们打猎回来了。 “羽寒!”不远处传来了南宫珏地叫唤声,他眸中饱含着灼灼深情,让千羽寒不由地有些陌生。 “你好些了吗?”千羽寒看他神色不错,只是脸色稍有些苍白,昨日一战,至少也要个把月才能彻底恢复元气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南宫珏快步上前查看千羽寒的伤势。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吸了点内力!”千羽寒淡淡说道。 “来,我们去前面的桃林走走!”南宫珏指了指不远处,十里桃林,灼灼其芳,甚是美好! 三月的风微微拂过,桃花树下,粉色花瓣雨,窸窸窣窣,落了一地,好似给大地盖上了一条暖色的锦被,灼灼其芳,美艳动人。 “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初遇的情景吗?”南宫珏忽然停在一株桃树下,微微转首,凝望着身旁如同桃花瓣美艳的千羽寒。 “当然记得!”千羽寒自然是不会忘记三年前她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正被五毒琴魔手追杀的南宫珏和舒纤云,当时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若不是她扔下两个半成品的炸弹,恐怕他们早就呜呼哀哉了。 “当时我失了记忆,全然不知自己是何人,但是我知道你舍身相救,便是我的恩人。这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南宫珏说起当年的事不免有些激动,当年他身上的伤口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他失了记忆,自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她也从未打听过。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就像她自己,灵魂来自现代,这样的过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人道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师傅常教育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千羽寒想想这几年来她救的人可不只一个两人的,只属南宫珏的身份地位最为特殊。 “那时,我守在你身边,几位师傅常说你……”南宫珏神色迷离,飘向了远方不知名的何处,回忆往事,倒是让他有那么几分激动。 “说我年纪大了,嫁不出去,是不是?”千羽寒执起一桃花枝,不由地轻晃了晃枝头绽放着的花儿,这古人啊,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明就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十七八岁,这放在现代可是未成年呢!想着十五六岁就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实在是可怕啊! “那时,我便打定了主意!若你不嫌弃,我便娶你!今生今世,只你一人!”南宫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沉稳,眸光灼灼,灿若桃花,真诚的实在不能再真诚了。 千羽寒因着他这话,执着桃花枝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一树桃花,随风起舞。 明眸微抬,不可思议地望着此刻深情表白的南宫珏,她整个人都有些转不过弯来,大概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古代嫁人的打算! 婚姻这东西,如果用年龄来衡量便实在可笑! 在她的思想观念里,婚姻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所以这种你没人要我便要你的类似于“收垃圾”的方式,她非常不喜欢!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用你堂堂一个南陵太子如此好心收容!”千羽寒环视四周,凝望着远处高山之巅的烟云,心情顿时开阔了起来,沉声道:“南宫珏,同情和爱情是两码事!你要报恩有很多种途径,这种方式我很反感!” 桃林外,北堂翎手中握着烤鸡腿,手不由地捏紧了些,他显然是听到了南宫珏与千羽寒的对话。 他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向羽寒表达爱意,还说今生今世只她一人! “师兄,那个女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尘飞扬这厮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忽然转首笑道:“你看看,人家南陵太子身受重伤都急急忙忙地跑来表白了,你这折腾了一晚上竟然就只呆呆地站在帐篷外面……哎,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北堂翎冷冷叹出一句,随手扯下一个鸡腿,扔给了在一旁到处乱跑,直流口水的火夕。 “是没人把你当哑巴,只不过啊,你这媳妇要被人给抢走喽!”尘飞扬一副看戏的表情长叹道,“师兄,这女人,是要靠哄的!甜言蜜语,死缠烂打……” 北堂翎默默地听着尘飞扬谈着把妹的经验,缓缓起身,随即冷不防冒出一句:“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见你带个姑娘回来!光说不做,嘴把式!” 尘飞扬无语,想想这些年想跟着他的姑娘何其多啊,那还不是爷眼光高瞧不上嘛! “哎,你去哪儿啊?这还有很多没吃呢!”尘飞扬看着北堂翎快速离去的模样,狠狠地咬了一口野味,想着什么时候他也去拐个姑娘回来让他瞧瞧,他尘飞扬虽然说跟师兄相比略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公认的四大公子之一,这魅力那可是无人可挡! “呜呜”火夕看到北堂翎转身走了,随即看到那还在烤着肥得滴流的野味,随手就那么一抡便抓起了两个大鸡腿,巴滋巴滋地吃了起来。 “这是去桃林的方向,会不会又打起来?”尘飞扬回过神来看到北堂翎英挺的身姿不由地说道,“先过去看看再说!” “呜呜”火夕被尘飞扬一把抓在了怀里,向着桃林方向一阵飞奔…… 火夕心中大哭:还没吃饱呢,抓我干嘛…… 第四十九章 师兄,你是特意来搞笑的吗 当尘飞扬赶到现场的时候,怀中的火夕还在大口大口地啃着唯一仅存的一个大鸡腿,懒洋洋地看着前方静静站着的三个人,千羽寒和南宫珏在远处的大桃树下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北堂翎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人,却始终没有走过去打扰,场面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刚才急匆匆地跑过来现在就站在原地不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火夕潇洒地啃完鸡腿上的最后一块肥滋滋的肉,随意抓起尘飞扬身上的衣角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角,它觉得有必要再观察一番,恩! 南宫珏略显激动地与千羽寒谈论着什么,继而快步上前,抓住了千羽寒的双肩,深情款款道:“羽寒,我是真心爱你,才想娶你的!” 千羽寒稍稍后退了几步,但是因着南宫珏的桎梏,却被他一把用力拥入了怀中。 “自从三年前你救了我,我便渐渐地喜欢上你,接着做你的贴身侍卫,那份喜欢便逐渐加深转化为刻骨铭心的爱。”南宫珏的话说得千羽寒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刻骨铭心的爱! 这是怎样的承诺,怎样的情感,她从未想到南宫珏对她竟然是这种感情。 “其实当年我早就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我不想离开你,我只想待在你身边,默默守护着你!但是无父王病重,我被迫回了南陵皇宫,承袭了太子之位,受封的那一日我便发誓将来定要娶你为妻!”南宫珏的话深情而不失豪气,温柔而不失坚贞。 北堂翎微微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握紧,再握紧…… 哦噢! 尘飞扬不由地一阵感叹,这南陵太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啊,只不过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是师兄认定的人,想在虎口抢食,岂是那么容易的! “羽寒,跟我回南陵吧!我发誓这一生都会好好的疼惜你,爱护你,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命!不,你比我的命还重要千倍万倍!”南宫珏的话就如同洪水一般冲击着千羽寒。 “如果你不喜欢我当太子,回到南陵以后我便主动讨赏封地,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管这世间的俗世。”南宫珏为了表示诚意竟然连太子都不做了,千羽寒心中一片翻江倒海。 南宫珏的这一番话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在她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即使当年他为了报恩,守在她身边做了几年的贴身侍卫,可他与她却也没说过几句话。 之后他回了南陵国,还做了太子,虽他派了很多暗卫给他,她与他却是没有接触过,她如何也没料到他竟然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那种情演化为浓烈如斯的爱情,实在让她意外。 “答应我!”南宫珏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好似抱着世间绝美的珍宝,简直要把她揉进骨血之中。 尘飞扬看到北堂翎紧握着的拳头,骨节发白,不时还发出咯咯的声响,不由地抚额长叹,这下肯定是要打起来,不打死一个肯定是不肯罢休了! 忽然看到怀中正昂起脑袋看戏的火夕,抓起它的爪子,指了指千羽寒,“你的主人快被人拐走了,还不快去!” 火夕看到尘飞扬嘴巴一张一合,再看了看北堂翎一脸的郁色,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什么,貌似他们不开心,大抵是因为南宫珏吧! 火夕飞速地跳上了南宫珏的肩头,拼了命地往他怀里钻,“羽寒,你又抛弃我,呜呜呜……” 千羽寒看到火夕不由地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挣脱出南宫珏的温柔宽大的怀抱,将火夕抱在怀中,伸手拂过它柔顺的毛发,“南宫珏,我……” “你不用那么快回答我!”南宫珏忽然打断了千羽寒的话,“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来回答我吧!”随即回身走出了如梦似幻般的桃林。 千羽寒有些恍惚,直到看到那冷眼旁观着的北堂翎,还有他浑身惊起的怒火,简直就可以把这十里桃林都烧得连渣渣都不剩。 不知道为毛,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一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师兄,千万冷静!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南陵太子!”尘飞扬连忙上前劝解一番。 北堂翎一记冷光扫了过来,尘飞扬微张着的嘴赶紧老老实实的闭了起来。 他缓步走到千羽寒的身旁,面目表情,眉宇间散发着隐隐的怒气, 却始终没说话。 千羽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莫名地一阵心虚,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尘飞扬看到两人相对而立,却无人开口,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千羽寒抱着火夕离开,他才气得大骂:“师兄,你怎么不说呢!人家南宫珏表白的那么彻底,你竟然一个字也不说!你在这样下去,媳妇迟早被人家拐走!” 北堂翎的脸色一阵青白,依旧沉默不语。 “哎,这明明就是一场攻坚战啊!这千羽寒本来是你的地盘,而南宫珏却要来个强攻,你倒是采取点措施阻止他的攻击啊!这万一城门攻破了,那就为时已晚了啊!”尘飞扬气得直拍大腿,真是不给力啊! “师兄,枉你还是北洲的战神,怎么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呢!”尘飞扬说得唾沫星子横飞,那个激动啊,那个感慨啊! “那怎么办?”北堂翎幽幽地吐出一句,如今军情紧急,他该如何备战呢? “第一,赶紧表白!”尘飞扬伸出一根手指,“这样至少不会太被动!” “第二,这表白的时候不能纯说话,咱们要来点新花样!”尘飞扬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直转,这个时候大有挥斥方遒的感觉,堂堂的北洲战神竟然在听自己指挥啊,这成就感瞬间暴涨啊! “什么新花样?”北堂翎对于这种男女之事着实不解,按照师傅说的,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哎呀,我的好师兄!你可以送她礼物啊!姑娘家,肯定喜欢啊!”尘飞扬越说越带劲,上蹿下跳,“最好你平日里随身携带的,这样比较有诚意。你想想,比如说……” “剑?”随身携带了十几年了,怀中抽出一柄宝剑。 “不行!剑送人,贱人,太难听了,寓意不好!” “衣服?”北堂翎扯了扯自己的衣衫 “人家姑娘家,你送套男装,这个于理不合吧!” “鞋?”北堂翎看到自己的鞋不由道。 “师兄——你是特意来搞笑的吗?”尘飞扬一阵无语,摇头叹道:“算了,我走了,你爱送什么送什么吧!”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第五十章 耳鬓厮磨 千羽寒安静地坐在一侧的石头上,回想起三年前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恍然如隔世,本也是较为安逸闲适的一段过去却被今日南宫珏的一番话搅得一阵凌乱不堪。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火夕对着正想入非非的千羽寒轻声叫唤,爪子扯着她的衣衫可是还没把唤过神来,直到头顶上的小雨渐渐止了。 缓缓抬眸,便看到北堂翎一袭飘逸洒脱衣衫,手中执起一把纸伞,默默地替她遮风挡雨,而他身上的衣衫发丝却已湿透了大半。 “呜呜……寒王殿下真好!”火夕半立起身子,使劲地抖动着湿漉漉的身躯,甩干了身上的皮毛,还不自觉地称赞道。 千羽寒微微一怔,想开口,微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北堂翎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手中的纸伞从两人之间划过,伴着雨水落在了地上,随即千羽寒般已经被某人横抱着离开了,火夕只觉得雨下得越来越大,害的它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快步走进北堂翎的帐篷,火夕便感觉到别样的温暖,看到帐篷内燃起的一堆炭火,赶紧从千羽寒的怀里蹿了下来,围着那火苗转圈圈,浑身湿哒哒的太难受了! 千羽寒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这喷嚏偏偏又不巧是朝着北堂翎打的,连忙慌张的抬手去擦他湿漉漉的俊脸。 北堂翎深邃的眸光悠悠转了过来,千羽寒对上他冷峻而肃然的眸光,双手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缓缓地垂下眼眸,水滴顺着她浓密卷曲的睫毛,泛着晶莹的光泽。 千羽寒还没缓过来这一段略显突兀的尴尬,双腿一落地,整个人便已经被按在了一侧,后背顶着帐篷的支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惊了一下。 “你……做什么?”千羽寒看到他那简直要吃人的眼神,不自觉地说话声音都压低了。 “南宫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更多!”北堂翎冷冷地开口,言语之中带着几丝醋味,眼角眉梢的嫉妒甚是明显。 千羽寒微微一怔,吃醋! 一个念头猛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随即便整个人被北堂翎给死死地压住了,对上他那满是怒火的眸光,她都觉得他随时会失去理智,整个不自觉地往身手倒去,柔声回道:“我……我知道……” 北堂翎因着这个回答,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继续开口道:“知道了以后呢?” 千羽寒烟眉微蹙,感受到他渐近急促的呼吸声,不自觉地整个人往后倒去,就连身后的帐篷支架已经倾斜到了一定角度都不得而知。 “啪”地一声脆响,那帐篷的支架被生生折断了,而北堂翎却丝毫没有回退的迹象,千羽寒的身子因为失去重心不住地往后仰去。 火夕一眨眼便看到了不妙,一个闪身便已经站在了千羽寒的身后,两个爪子狠狠地支撑起千羽寒的身子,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北堂翎看到帐篷向这一侧倾倒而来,不但没有阻止,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浅笑,整个人往千羽寒跟前凑,那模样太过邪魅,让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心惊。 火夕因着重力,无力阻挡,爪子一弯,便被死死地压在了千羽寒的身下。 北堂翎匍匐在千羽寒的身上,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火热的唇亲吻着她的鬓发,暖暖的,软软的。 千羽寒整个人都懵了,脸色一阵通红。 耳鬓厮磨,大致便是这个意思吧! “北堂翎,你……你……做什么?”千羽寒心底一阵发慌,伸手欲将他推开,皓腕却被某人迅速地抓住,按在了两侧,他的吻异样的温柔,从耳鬓渐渐流连到了额头,眉梢,眼角,鼻尖,一种别样的情绪捕捉着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你是我的,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你!”北堂翎霸气声音传入千羽寒的耳畔,“哪怕一丝一毫……” 他的唇缓缓地落下,吻住了千羽寒的红唇,那吻仿佛带着魔力,竟然让她忘记了反抗,任由着他为所欲为…… “呜呜……”火夕好不容易从地下爬了出来,看到这一副情景,两只爪子连忙捂着眼睛,不好意思啊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非什么礼来着…… “哇塞,这帐篷怎么倒了?快去看看!”尘飞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周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看来大家都察觉到了这里的异样。 就这样一群人围在倒塌了的帐篷外,两帐篷内的两人,却依旧忘情地吻着。 “恩?”千羽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推开北堂翎,脸色涨的通红似火。随意理了理衣衫,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尘飞扬看到这个情景,张大的嘴巴简直能装下一个煮熟的鸡蛋,一阵咋舌,不怀好意地笑道:“师兄,你们这也太激烈了吧!竟然连帐篷都断了,啧啧啧!” 尘飞扬不由地竖起大拇指,给他的师兄点赞啊!顺便也脑补了一下刚才在帐篷内的情景。 北堂翎冷冷地抛出一句:“你不多事,会更激烈!” 尘飞扬双眸圆睁,继而一阵呲牙咧嘴,这么说还是他坏了他们的好事? 忽然看到那帐篷里竟然还有个毛茸茸的白肉球,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只专门偷吃的狐狸,缓缓地蹲在地上,仔细地瞧着这小东西,轻笑道:“小贼,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火夕不自觉地哀嚎了一声,他这被压得快半身不遂了,这个人还笑得出来,真是没有半点同情心! “唰”地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爪子对着尘飞扬的脸就是一阵乱挥,疼得尘飞扬呼天喊地。 一炷香后。 尘飞扬对着湖面望着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这养的什么狐狸啊,怎么这么凶悍,不就是顺便问了一句么,竟然把我一个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公子毁容成这样了,嘶……我这是倒了什么霉运啊……”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忽然,湖边响起了一道凌厉的声音,气势颇为强悍,英气十足。 第五十一章 阉了他 尘飞扬听到此话,不由地伸手胡乱抹了一把俊脸,激动地站起身来,向着四周扫视而去。 只见一男子,峨眉束冠,身材虽不十分高大,但是却掩不住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飒爽英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尘飞扬顿觉一阵恼怒之气,如此被人这般嘲笑实在不是他尘飞扬的所作所为啊! “一个大男人,又是捧着个脸,对着湖面照,又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若不是看到你这么大个子的身量,我还真以为是个女人呢!”那素衣男子不由地嗤笑道,眉宇间,英气逼人。 “你……胡说些什么?爷我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什么女人,你才是女人呢!”尘飞扬自觉被人羞辱,气得脸色不佳,反口咬道。 “我……”那素衣男子闻言,不由地一惊,连忙伸手去查看自己的装束,回过神来,“我哪里像女人了?” “这个么……”尘飞扬双臂抱胸,看着前方的素衣男子,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敲着,眼珠子沽溜沽溜地直转着,随即一阵得意地笑道:“既然咱们都是男人,不如,比试比试?看看究竟谁才是真男人,如何?” “好!比就比,谁怕谁?”素衣男子拍了拍胸脯,立刻应战,帅气不减。 “好!那咱们两就一起站在这里,比谁尿得远!”尘飞扬这厮扬起一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颊,开始解裤头,准备比赛了。 “这……”那素衣男子听完这话,整张脸都变了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全走了一遍,看睁睁地看着尘飞扬那厮在原地嘘率嘘率地尿得老远老远。 连忙转过身去,别过脸,整张脸红色如同煮熟的虾子。 “哎,你转过去干什么?你看我快完了,你怎么还不开始,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尘飞扬看到对方耍赖,不由地有些焦急,伸手拉过那素衣男子的衣袖,激动道:“快看,到那儿了,那儿!” 那素衣男子看到此情此景,连忙一甩袖,箭步跑开了。 “哎,这什么人啊?”尘飞扬看到破荒而逃的素衣男子,不由地感叹了一句,系好裤腰带,越想越生气,连忙闪身追了上去,怒喝道:“分明自己就像个娘们,连尿尿都不敢比,还……” 那素衣男子闻言,猛然站定在了原地,尘飞扬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伸手就气愤地扯着那素衣男子的裤腰带,“输就输呗,你临阵脱逃就不对了吧……” “你……给我滚开!”那素衣男子气得一张脸煞白,愤然推拒着尘飞扬这粗鲁的举动,抓住尘飞扬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疼得尘飞扬一阵惨叫。 “什么人?”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群带刀侍卫呼啦啦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厉害。 尘飞扬呲牙咧嘴地甩着自己被咬的胳膊,嘴角不由地一阵轻笑,“没事!没事!闹着玩!” “袁菀!”忽然人群之中一人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峨冠博带,看着必然是有来头之人。 “参见王爷!”众人见状,纷纷跪倒了一地。 “袁菀……哈哈哈……这个名字还真像个娘们,哈哈哈……”尘飞扬嘴角不由地一阵狂抽,既然那笑着的脸瞬间僵硬,“你……你……你你……该不会真是个女的吧?” “啪!”袁菀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尘飞扬几乎僵死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打完怒骂道:“流氓!” “你……我……”尘飞扬彻底傻了眼,一句话却是说不清楚,还白白挨了打。 那袁菀打了还不解气,怒声道:“来人啊,立刻给我阉了他!” 尘飞扬已经彻底晕了,她刚才说什么,阉了他!!! “啊——”一声惊叫声响彻空旷的林间,惊起了一群群栖息着的飞鸟…… “袁菀,这……”襄王看到袁菀如此决绝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 “表哥!快动手!”袁菀的怒气已然爆发,就连襄王都有些讶异,这男人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 “来人啊!”襄王自然也脑补了不少画面,想着这个男人绝对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自然下手也不会软。 “喂,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又没怎么你,你竟然想让我断子绝孙你!”尘飞扬也是从惊愕中转醒,忽然怒声喝道,“好!你竟然这么狠,那就别怪我下重手了!” “你……”袁菀话还未说完,两人便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呢!这……” “王爷,这人不见了……” 众人纷纷惊诧,就连襄王也是目瞪口呆,“这是……瞬移!!!” “瞬移?”众人纷纷目瞪口呆,“这世间竟然真有这种神功!” **** “啊——”袁菀被尘飞扬粗鲁地扔在了北堂翎新搭的帐篷简易床上,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板着个脸,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重了吧,好像太不够男人了!轻了吧,又觉得不解恨! “这是哪里?你这个臭流氓!”袁菀迅速起身朝着尘飞扬胸口就是一记重拳。 尘飞扬伸手食指与中指轻而易举地扣住了袁菀的皓腕,得意地轻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还想偷袭我,真是笑话!” “你……”两人开始明争暗斗,摔摔打打,不亦乐乎! 帐篷外。 “启禀殿下,账内有打斗声!”一侍卫伏跪在北堂翎身前道。 “退下!”北堂翎静立在帐篷在,深邃的眸光带着几丝深意,深奥难懂。 不远处。 “火夕,你做什么?”火夕咬着千羽寒的裙角一路往北堂翎的方向拖去,千羽寒被它的异常举动所震惊,它从不会如此发狂的。 “我跟你说,寒王那里多了一个女人!”火夕激动地说道,“虽然穿的跟你以前一样,是男人的衣服,但是我一闻就知道,这个绝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美的女人!” “哦!金屋藏娇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像他那种有身份地位的人,谁没有十个八个妻妾的?”千羽寒闻言连眼皮都没有眨,转身欲走,却被听到动静的北堂翎一把拉住。 千羽寒微微一怔,垂首凝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既然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眸子,沉重,恼怒,清澈,幽冷,说不清道不明…… “进去看看!”北堂翎淡然说道,大有一股光明磊落不怕你查的模样。 千羽寒微微一怔,里面有没有女人似乎跟她毫无干系吧,进去之后,岂不是更尴尬? 只是还不等她拒绝,火夕这家伙就已经如同光线一般蹿进了帐篷,真是一只不懂察言观色的狐狸,哎…… 第五十二章 情不知所起 跟着火夕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帐篷,北堂翎缓步悠然地跟在了身后,千羽寒环视四周不由地想起刚才与他激情的画面,整张脸瞬间烧了起来,不自觉地伸手,朝着脸上扇风,这究竟是算什么事? 只见火夕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尘飞扬和那着男装的女子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偏了偏脑袋,甩了甩尾巴,为什么它觉得这个女人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千羽寒方站定,尘飞扬将袁菀扔过来的茶壶杯盏瞬间推向了外侧,此刻则直愣愣地往千羽寒的方向袭来,这速度也是飞快,倒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火夕一个纵身飞跃,蹭蹭蹭地将那几个不明物体击得粉碎,看着那从身旁擦身而过的佩剑,心头不由地惊起,这剑的方向是……羽寒! 千羽寒将内力凝聚于掌间,正欲出手,那剑便已经瞬间化为了一股青烟,随风消散在空中。 千羽寒侧首,北堂翎收起内力,冰冷的眸色转向了尘飞扬,正色道:“出去!” “师兄!”尘飞扬被北堂翎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转首,正欲和他的师兄解释。 话还未到嘴边,那个女人竟然一个箭步上前,朝着他的裤裆就是狠狠地一脚,疼得他一阵哭爹喊娘,“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我以后要是生不出儿子,一定要你负责到底!” “就你?”袁菀一声冷笑,上下打量着此刻已然痛得半死却还强装镇定的尘飞扬,“似乎没有那功能啊!” “你……”尘飞扬被她一语双关嘲讽了去,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正欲出手好好教训一番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感觉到双手处湿漉漉的,猛然抬首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鲜血,“啊……” 伴随着尘飞扬这一阵阵的嚎啕大哭,那女子洋洋得意大摇大摆地往帐篷外走去。 “啊——我跟你拼了!”尘飞扬这次是受了大刺激,整个人红着眼睛就从后背把袁菀给抱住了,“爷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是女人,也不例外!爷要你好看!” “滚开!”伴随着袁菀一声怒喝,尘飞扬已经趁机击中了她的大穴,如同扛死猪一样抗在了肩膀上,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忽然,从不知名的何处冒出来一群侍卫,各个带着武器将尘飞扬的帐篷围得水泄不通,看这杀气十足啊! “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掳走本王的表妹?”襄王一行人追踪至此,远远地便看到尘飞扬扛着袁菀进了帐篷,自然是围了上来。 襄王见账内毫无动静,手一挥,派人上前砍断帐篷支架。 “几年不见,襄王能耐见长啊!”那方还未动手,北堂翎快步走来,一双寒眸狠狠地将目光投入了襄王的双眼之中。那眸光好似一泓冰冷的死水,漫过襄王的头顶,陷入万劫不复。 “寒王殿下……”襄王见到北堂翎之时,整个都惊呆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气势,更是因为他身旁站着的那位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想他襄王也是个常常出入百花丛中的风流王爷,见过的美人儿也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出尘的女子,单单这气韵就已然让人神魂颠倒。 北堂翎寒眸微眯,指尖流光一闪,劲气扫过襄王的双眼,冰冷冷地语气好似万年冰川:“这里是本王的地界,你若识相,便滚得远远的!否则……” “是!是!”襄王连声称是,灰溜溜地在几个侍卫的搀扶下跑了。 “呜呜,好厉害!好厉害!”火夕不由地拍手鼓掌,呐喊助威,蹦上跳下。 千羽寒不解,“你为什么伤他眼睛?” “碍眼!”北堂翎铁臂一伸,便已经将千羽寒搂入了怀中,朝帐篷内走去,“无妨!过几日便会恢复正常的。有事和你说,进来!” “呜呜呜!”火夕激动地跟着蹿了上去,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进了帐篷,而自己却怎么也进不去,很明显有人用劲气筑起了一道屏障,不让它进去。 呜呜呜…… 火夕萌萌的爪子死死地抱着那个屏障,可是怎么也进不去……砰砰砰地一直往地上摔…… * 千羽寒进了帐篷,看到北堂翎双手负背,气氛有些异样,他要说什么? 他转过身来,缓步走来,俊秀的眉目,却有着胸中陈兵百万的豪侠胆色。他神气清朗,优雅之中又有藏不住激情如火的意气风发,千羽寒微微有些怔楞。 直到他走到跟前,他缓缓低头在千羽寒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夜眸如醉,魅惑般的在她耳畔轻道:“千羽寒,我爱你!” 千羽寒全身一僵,凝着他那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眸,里面还有着层层迷雾,丝丝柔情。 忽然,北堂翎猛地勾住千羽寒的脖子向上倾,同时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呼吸一并吞噬,吻中带着不容一丝拒绝的霸道和惩戒。 千羽寒猛然推开他,脑海中一片混乱,胡乱道:“殿下,你这玩笑会不会开得太大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这些年我一直身在军中,从来也不明白什么是情爱,可是自从遇见你,我发现我似乎明白了。你每一次的逃离都让我对你的情愫更加深几分,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想我是爱上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的大概就是我这样的吧……”这大概是千羽寒来到古代这几年来最玄幻的一天吧,她只觉得太不真实了。 夜色朦胧,她一个人安静地走在月色下,身后,火夕一步一摇地跟着,随手拾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平静地湖面扔了过去,水面掀起了阵阵涟漪。 “羽寒,你怎么了?”火夕撅着嘴,卖着萌,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千羽寒有些烦躁地伸手拂过火夕柔顺的毛发,“赶紧休息吧!”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火夕扬起倔强的肉嘟嘟的脸,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恩,有道理!”千羽寒微微颔首,将火夕抱在怀中,轻声道:“那我问你,如果两个很优秀的男子都向你示爱,你会怎么做?最重要的问题是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火夕彻底在风中凌乱了,果然是不懂啊! “这个……这个么……我是雄的!”火夕悠然地躺在千羽寒的怀里,不屑地回道,“另一个问题,既然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所以以后还是要回道原来的世界中去。” 火夕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千羽寒…… 第五十三章 冤家 千羽寒抱着熟睡的火夕跨上了千浩然的马车,因为他的双腿不便,所以马车内设计的很周全,衣食起居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都有陈列。 “大哥!”千羽寒将火夕放在了一侧的榻上,“我想找你聊聊!” “我知道你要跟我聊什么,这些时日我也看明白了很多。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这世间之事莫过这三种最为让人难以承受。我只问你,你可否动情?”千浩然澄澈的双眸带着几丝熠熠生辉,纯净的让人有些恍惚。 动情? 千羽寒略微沉思一番,微微摇首。 对南宫珏,除了朋友之外,她从未有过其他的感情。 而对于北堂翎,除了那皇帝的一场乌龙赐婚以外,她似乎对他并无其他多余的纠葛。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随寒王殿下回京?”千浩然不解,“难不成你是被迫的?” “恩!”千羽寒长叹一口气,“我得回京安排好我娘和弟妹。” “他们……在寒王手里?”千浩然好奇地问道。 “恩!”千羽寒执起一旁的冷茶,微微抿了一小口。 “所以你现在得暂时安抚寒王……”千浩然大抵是明白了千羽寒这次回京的意图,“但是光安抚还是不够的,只有让他主动退婚,你才能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我明白。”千羽寒柳眉微蹙,“但是……” “没什么但是的,你若是要脱身,那便去大胆的行动。若是不想,那便只能乖乖地回京与寒王殿下成亲,成为皇家儿媳,相夫教子……”千浩然的话说得很闲适可是听在千羽寒耳中却是如千斤重,那样的生活她定然是百分百拒绝的。 “羽寒,世间有太多事往往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千浩然不由地一声感叹,“你要做的不过就是摆脱世俗的牵绊,回归自我罢了。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千羽寒闻声离开,脚下的步伐略微显得有些沉重,火夕睡眼朦胧地瞅了瞅四周,不免有些陌生,猛然仰起头看到千羽寒正在不远处,嗖地一下便闪身到了千羽寒的身旁。 此时此刻,北堂翎与千羽寒并肩而行,月色微凉,最终站定在一侧的河畔边缘,长身玉立的身影,俨然若落入凡间的谪仙人。 火夕对于北堂翎的映象早就已经从上次纵容自己吃牛肉片开始,再加上那些肥的流油的烤鸡腿,对于寒王殿下那可是映象颇佳啊! 现在,它倒是觉得,羽寒和北堂翎倒是天生一对,男的文武双全,俊朗不凡,女的倾国倾城,聪慧睿智,尤其是现在这样看过去那真真是一对璧人啊! “你想说什么?”北堂翎白色的衣袂被夜风款款吹起,竟然有那么几丝凌风归去的飘萧之感。 “我……想退婚!”千羽寒鼓足勇气道。 北堂翎缓缓地转过身,那沉静如水的眸子顿时充满了几丝痛楚,随即敛了眸,嘴角划过几丝自嘲的淡笑,“为何?” 不知道为何,千羽寒忽然觉得他的笑很是刺目,让她有那么几分负罪感,“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北堂翎幽冷的眸光瞬间好似无数把寒刀飞射而来,优雅的玉唇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幽幽地蹦出三个字:“南宫珏!” “殿下英明!还请殿下成全!”千羽寒感受到北堂翎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劲的凌厉之气,不由地胆战心惊,她甚至不会怀疑北堂翎会立刻掐死自己。 “成全?”北堂翎不由地一阵嗤笑,既然踏着冰凉的月色,缓步回道的帐中。 火夕望着北堂翎凄然而去的背影,不由地一阵同情,“呜呜呜……寒王殿下好可怜呐,呜呜呜……” “……” ** 一棵参天大树之上,浓雾弥漫,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山林的呼啸声,袁菀被双手垂挂在大树上,树下尘飞扬正衣衫半脱,拿着药水涂抹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肩头。 “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臭流氓,丧尽天良,不得好死……”袁菀虽然被吊了起来,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你累不累啊?”尘飞扬胡乱地朝着肩膀抹了几下,慢悠悠地穿上衣服,翘着二郎腿,仰躺在地上,轻笑道:“这良辰美景地不如仰头赏个月,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有种就把姑奶奶放下来,咱们决一死战!”袁菀觉得这辈子的羞辱也愤怒也不过于此了,就算是死也要这个该死的男人陪葬! “哎呀,可惜啊!爷从来不打女人!”尘飞扬继续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双眸璀璨,轻讽道:“你瞧瞧一个姑娘家,成天打打杀杀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哼!瞧你这一副穷酸痞子样,就做一辈子老光棍吧!”袁菀反讽道。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个想法,不如你这个嫁不出去的就找我凑合凑合得了!爷虽然吃了点亏,可爷大人有大量,暂且就收了你吧!”尘飞扬这厮满意地朝着袁菀直笑。 “我呸!”袁菀气得简直要炸了,竟然占老娘便宜,“就你!倒贴也绝对不会要的!” “哟哟哟,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尘飞扬嗖地一下从地上潇洒地站起身来,纵身一跃,便已经飞身至袁菀的身旁,“瞧你这皮糙肉厚的,该不会是个杀猪婆吧?” “你!”袁菀怒极,猛然凌空一脚踹在了尘飞扬的胸口,“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撒尿?怎么,又想占我便宜?”尘飞扬撇了撇嘴,“真是不要脸!” “你……”袁菀气得暴跳如雷,奈何被绑在树上,根本无处发泄,“臭小子,你最好不好落在我手里,否则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呦,我好怕!”尘飞扬佯装害怕的模样,嬉皮笑脸道:“你以为爷是吓大的吗?” “告诉你,我表哥可是襄王,你要是敢对我不敬,你全家的脑袋都得搬家!”袁菀昂头挺胸骄傲地说道,“识相的,赶紧放了我!” “哎呦喂,原来是襄王的表妹啊,真是了不起!”尘飞扬挑了挑眉,得意地笑道:“不过,忘了告诉你了,我师兄可是北洲的战神寒王殿下!论品阶,可比你表哥高上一个品级,所以……” “啊——”袁菀嘴巴子比不过尘飞扬就干脆动手开打,虽然双手悬挂着,可双腿还是能动的,只是双腿才刚动作起来便已经被尘飞扬用双腿夹住了,动弹不得。 袁菀气急,身子一侧,手肘狠狠地砸在了尘飞扬的右侧脸颊上。 尘飞扬身子一倾,倒挂而下,却不想用力太猛,将悬挂着两人的树枝给挣断,两个人彭彭两声落在了地面上,灰头土脸,杀气腾腾…… 第五十四章 媚药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砸在了尘飞扬的右边脸颊上,紧接着一拳头又重重地落在了左边脸上,气得直呼:“你还打,信不信我……” “哼!刚才不知道是谁说从来不打女人的,恩?”袁菀一声冷笑,狠狠一脚朝着尘飞扬的裤裆飞踢而去。 “你……”尘飞扬气得半死,只能往后退了两步,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刚才这话的确是他自己亲口说的,现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被打了也不能还手了。 “既然你这么厉害,有本事别躲啊!”袁菀看到尘飞扬躲躲闪闪的样子,气呼呼地喝道,“你师兄是战神,跟你什么干系,真是可笑!” “是你先拿出襄王的名头的吧!”尘飞扬飞身潇洒地躺在一根树上,不满地回敬道。 “我愿意,你有意见吗?”袁菀不由地白了他一眼,“本姑娘爱干什么干什么跟你有毛线关系!” “毛线?”尘飞扬诧异地挑了挑眉,什么什么东西? “哼!你以为躲在树上本姑娘就会放过你吗,做梦吧你!”袁菀一个纵身朝着尘飞扬而去,怀中的长鞭恍若一条金龙瞬间缠住了尘飞扬的双手和身躯,猛然一甩,连带着整个树桠,全都被卷下了地。 尘飞扬虽然双手腹背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这功夫底子还是在的,稳住了身形,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原地,看着远处被打落的枝丫和落叶,不由地做感慨状。 “姑娘,做事情都要评个理字吧!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是想怎么样啊?”尘飞扬佯装潇洒地甩了甩刘海,露出一个自以为迷死万千少女的笑容,那模样简直了。 “闭上你的臭嘴!”袁菀鞭子猛然一收,尘飞扬从原地往前拖了几步,若不是他用内力,早就被放倒在地了,地上两行深重的鞋印,看着倒是用了不少内力。 “虽然本公子英俊潇洒,气质不凡,但是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这三更半夜,月黑风高的,你一个姑娘家把我绑成这样,是想做什么?”尘飞扬开始耍起了嘴皮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生气的模样,甚是迷人。 “无耻!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奸一淫掳掠,真是该千刀万剐,为民除害!”袁菀气得咬牙切齿,双排牙齿咯咯直响,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啧啧啧!”尘飞扬不由地一阵调侃,“哎呀呀,也不知道是谁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你!”袁菀气极,手中的鞭子瞬间腾飞而起,狠狠地一鞭子砸在了尘飞扬的后背上,“再让你废话!” 长鞭落下的瞬间,地上冒起了一阵青烟,足可见着力道是多少的惊人! 尘飞扬应声倒地,人事不知。 袁菀烟眉微蹙,凝了眼手中的金鞭,不可思议地凝了眼倒地上一动不动的尘飞扬,自言自语道:“不至于这么菜吧?” 等到再次抬眸,却是看到一双幽冷发着绿光的眼睛正由不远处望过来,周围黑漆漆的不时还有迷雾缭绕,看得她心底一阵发虚,捏着金鞭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谁……谁在那里?”袁菀的声音明显带着惊颤,足可见心底的慌乱和害怕。 尘飞扬眉间微皱,这个女人怎么一下子转性了,善变! “啊——” 伴随着一匹半人高的野狼从树林里飞蹿出来,袁菀已经吓得双腿有些发软了,惊叫声瞬间惊动了周围无数双蠢蠢欲动的放着贪婪冷光的眼睛。 袁菀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环视四周,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狼群所包围了,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血腥味十足,寒风飒飒,月色凄凉。 那头首先蹿出的野狼,此刻离尘飞扬只有几米的距离,那狼好似寻觅到了美食,缓步往前嗅了嗅,吓得袁菀连忙低声朝尘飞扬道:“别装死,狼来了!” 尘飞扬双目微瑕,他自然是知道周围的异样,只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毕竟这种小场面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喂,你不会真的晕了吧!”袁菀心底一阵发凉,若是她这一鞭子下去真把他抽晕了,然后狼群把他一口一口吃掉了…… 太残忍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她实在不敢想啊! “快醒醒啊!”袁菀觉得这一生心脏都没跳得这么快过! 狼群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明显它们这是在发起群攻了,袁菀本可以纵身一跃,轻快离开,可是看到那死猪一样的尘飞扬,终是不忍心他被狼群残食而亡,金鞭一起,卷起尘飞扬就往半空中飞身而起。 同时,狼群也发动了凶猛的袭击,察觉到猎物的异样,离得最近的那一匹野狼,猛然飞身,咬住了袁菀的脚踝。 獠牙尖长锋利,瞬间刺穿了袁菀的皮肉,疼得她额头一阵冒汗。 尘飞扬嘴角微微勾起,总算是有点良心! 只是血腥味袭来,猛然睁开双眸,双臂一展便挣脱开了长鞭的束缚,掌心一出,千钧之力便已将那匹野狼打飞了几十米远,一时间狼嚎声不绝于耳,狼群咆哮,危机四伏! “怎么样?”尘飞扬这才发觉袁菀被狼所伤,凝了眼她正滴淌着鲜血的伤口,心底莫名地腾起一股气,转首往下身下凌乱不堪的狼群,猛然一掌,击向了狼群,直打得狼群飞散,四处逃窜,有几匹重伤而亡。 “抱紧我!”尘飞扬眸中的怒火还未燃尽,语气强势逼人,抓起袁菀垂在一侧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 袁菀心头一怔,脸色微红,看着他那愤怒中带着怜惜的神色,不免有些恍惚,这个男人和刚才与她斗嘴打架俨然不是一个人吧? 尘飞扬一揽袁菀的腰肢,嗖得一下,便消失在了天际…… *** 北堂翎安静地站在窗边,凝着天色渐明,神色幽然中带着几丝无法言说的黯然神伤,白色的衣袂飘萧,和着寥寥的夜风,顿觉凄凉。 门帘一掀,一道白光闪现,火夕呜呜呜地蹿上了肩头,拼命地扯着衣衫似乎想说什么,看它的神色似乎是很着急。 “你想说什么?”北堂翎抚摸着火夕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问道。 火夕嗖地一下蹦到了地上,嘴里叼着北堂翎的衣衫,就往外走。 北堂翎微微一怔,随即便跟着它疾步向外走去,远远地便看到千羽寒独自一人坐在一侧的石头上运功调息,香汗淋漓,形容异样。 昏暗的星光映照下,千羽寒玉脸上染着两团嫣红,清眸中一片朦胧,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冷澈。 “怎么了?”北堂翎自然是察觉了千羽寒的异样,呼吸紊乱,汗如雨下,白皙的脸颊隐隐透着两团嫣红。 “我……好像……中了媚药……”千羽寒浑身的内力都已在压制体内的情欲。终是因内力消散殆尽,晕倒了。 “呜呜呜……”火夕见状不由地凑上去,用爪子拍着千羽寒火辣辣的脸颊,急的团团转。这个什么药肯定很厉害,连百毒不侵的身体也扛不住。 北堂翎见状,疾步上前,将千羽寒横抱入怀中,向着自己的帐中而去…… 第五十六章 手撕白莲花 千羽寒缓缓起身,北堂翎早已闪身站定在千羽寒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带到旁边的安全地带,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傻事。 微风鼓荡着千羽寒身上宽大飘逸的青衫,宛如一朵绽开的墨莲。 北堂翎的心底一阵揪心,垂首与她凝视的目光相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害怕,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他害怕她会恨他…… “羽寒,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打我,骂我,或者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北堂翎黑眸微眯,眸底藏着一丝阴霾。 千羽寒对上他的深邃的眸子,不由一惊,纵横捭阖,指点江山,狂傲不羁的北洲战神寒王殿下竟然表露出了几丝惊慌和惧怕,那是她从未在他身上看到的。 千羽寒睫毛微颤,淡淡挑了挑眉,冷声道:“好,我现在就杀了你!” 北堂翎心底一颤,凝着千羽寒的眸子闪过几丝痛楚,如冠玉的脸上带着几丝毅然赴死的从容,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寒王殿下,面对生死竟然如此淡定从容。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金刀,如闪电般轻转一圈,递给千羽寒,喃喃自语道:“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你就用它刺穿我的胸膛。母妃在,人生尚有来处,母妃已死,人生便只剩归途。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 千羽寒闻言,心底竟然莫名地有些难受,缓缓伸手接过这把沉甸甸的金刀,通体黄金打造而成,成半月形,刀鞘之上镶嵌着几颗璀璨的珠宝,在日光下美不胜收。 缓缓拔刀,一股杀气瞬间奔腾而出,果然是好刀,日光之下都让人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气场。 刺眼的刀光划过北堂翎的双眸,千羽寒水眸微眯,迅速地刺向了北堂翎的胸膛,一道绝美的弧线优雅地划过…… 北堂翎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这大概是他最好的结局了吧! 只是疼痛与寒冷并未刺入他壮硕的胸膛,他等待了许久,这才发现千羽寒已经转身走远了,阳光照在她清丽绝俗的脸上,异样的温暖。 他迅速的闪身追上千羽寒,凝着若无其事的千羽寒,心底一阵欢畅,“我答应你,一回京便立即娶你为妃!” 千羽寒微微凝眸,冷冷地瞪着此刻欣喜若狂的北堂翎,“北堂翎你听着,我若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就休想娶我!” 北堂翎怔住,猛然伸手抓住千羽寒的素手,激动道:“可是,昨晚我们已经……” “那又怎样?”千羽寒睫角一弯,一抹轻浅的笑意在脸上绽开,“昨晚的事,并不能成为我嫁给你的理由!” “这……”北堂翎清了清嗓子,深幽的眸光飘过千羽寒,凝声说道,“似乎于理不合!” 千羽寒不由地瞟了眼此刻心乱如麻的北堂翎,冷凝道:“殿下,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北堂翎被千羽寒一句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回到帐篷时,人群密密麻麻的站着,等候着两人的到来。 火夕看到两人归来时,一蹦三尺高,嗖得一下便已经蹿到了千羽寒的怀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羽寒,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千羽寒抱着火夕,下巴亲昵地蹭了蹭火夕柔顺的毛发,美眸微微一眯,凝视着前方。 北堂翎看着千羽寒如此宠爱火夕,眸光一沉,心底不是滋味。 为什么在他心里,他竟然连一只宠物都不如呢? “羽寒,你怎么样了?”舒纤云看到千羽寒完好无损地回来,上下打量着她,焦急地问道。 千羽寒精致淡漠的脸上容色清冷,寒声道了一句:“如你所愿!” “你……说什么?”舒纤云柳眉微微皱起不由地惊诧道。 南宫珏静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战兢兢的气势。眸光轻扫过素衣翩然的千羽寒,俊脸上的平静隐有一丝波动。 “啪!”千羽寒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了舒纤云娇嫩白皙的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万籁俱寂。 “你!”舒纤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一阵趔趄,委屈巴巴地捧着映着鲜红的五指印的脸颊,气愤难当,怒吼道:“千羽寒!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你的命是我救的!打你一巴掌算什么,就算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千羽寒一声清冷的嗤笑,美目中的霸气展露无遗,只是透着几丝却掩藏不住的失望与无奈。 “你……”舒纤云挨了打,委屈十足,一双美目泪水氤氲,梨花带雨地跑到南宫珏的身旁,颤声哭诉道:“玉哥哥,你看到了吧!她……竟然打我……” 众人瞧着她那一张被打的五指通红的小脸,挂满泪痕,楚楚可怜的很! 倒是有些不解这一大清早衣衫不整地从北堂翎帐篷里出来,现在又不由分说动手打人的千羽寒。但是尊卑有别,他们自然是不敢发言。 “火夕!”千羽寒微微垂眸,如夜空一般深幽的黑眸瞬间对上了火夕。 火夕闻言,双眸顿时泛着嗜血的红光,电光火石之间便不见了身影,随即便看到舒纤云那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白森森的骨头,滴滴答答地鲜血直流…… “啊——”舒纤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她哀嚎地倒在地上,怒声呵斥道:“千羽寒,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毁我容颜,你凭什么?我要杀了你!” “滚!”但见千羽寒云袖飞转,一柄星型飞刀乍现,稳稳当当地插在了舒纤云的头顶发髻之上,紧紧地贴着她的头皮,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舒纤云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千羽寒缓缓仰头,望着高空中悬挂着的一轮圆日,清眸弯成新月的弧形,潋滟的笑意是那样清媚,又是那样疏离。 她缓步离开,是那般的从容决绝,不带一丝的情感。 南宫珏脸色一变,神色凝重,深眸凝视着千羽寒,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羽寒,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哼!”舒纤云痛苦地捂着脸,眸中满是恨意,一声放肆地冷笑,“千羽寒,昨晚上,我不过是看到你和北堂翎的苟且之事,就算你怕我说出去也用不着急着赶我走!” 千羽寒的脸,在这一瞬间,惨白地骇人。 南宫珏脸色大变,袖间的拳头,一点点地握紧。 北堂翎瞬移到了舒纤云的跟前,一掌便已经扣在了舒纤云的颈脖之上,他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之豹。 因愤怒,眉峰浓烈的似乎在燃烧,瞳孔收缩,黑眸中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 舒纤云因着北堂翎手掌的用力而变得毫无血色,喉间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清晰可闻,众人自然知晓,只要殿下出手那人便必死无疑。 “玉哥哥……救我……”舒纤云眼角流淌着泪珠,混合着血水,爬满了血肉模糊的脸上。那双不甘愤怒的黑眸不自觉地转向神色迷离的南宫珏…… 第五十七章 眼儿媚 南宫珏虽未动,但是南宫珏的侍卫却统统围了上来,毕竟舒纤云是他们南陵舒氏一族的掌上明珠,更是他们太子的表妹,自然是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北堂翎寒眸中燃烧着莫测高深的危险,他大致能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实在是太卑鄙了! “放了她!”千羽寒淡淡说道,清亮的眸中尽是冷然。 北堂翎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带着几丝不甘和批深浓的厌恶。 “她是南陵皇族的人,不管是死在北洲,还是殿下手里,都不妥!舒纤云,之前路上的那些杀手还有竹林里的机关和瘴气,都是你安排的吧?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恨我!你表面上装知恩图报的模样,背地里却是机关算计,只可惜你太自以为是了!”千羽寒一字一句冷冷说道,她目光犀利,简直不能让人逼视,“一刀了解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带着这张残破不堪的脸,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苟延残喘地活着……” 北堂翎听到千羽寒的话,大手一松,如同扔垃圾一般,缓缓起身。长袖一翻,便已经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精英侍卫们打倒在地,足可见他的功夫是如何的高深莫测。 南宫珏气急败坏地跑到舒纤云跟前,怒声呵斥道:“羽寒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 他是了解羽寒的为人,若不是怒极,她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 “玉哥哥,你……”舒纤云此刻早就已经不成人形了,她委屈地落泪,“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千羽寒这个贱人你宁愿不当太子,不要皇位,可是你忘了皇后娘娘生前的嘱咐吗?她让你将来继承大统,光复舒氏一族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河山呢?” 南宫珏几乎要疯了,双目赤红,他大手猛然拎起舒纤云的衣襟,这个他从小最最疼爱的表妹竟然如此待她! 舒纤云不禁有些害怕,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南宫珏,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他从来说话都是温柔细心的,可是现在…… “不错!杀手是我安排的!马车里的毒也是我下的。”舒纤云的声音有些低沉,她忽然有些害怕,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失去,“昨日我还给她下了眼儿媚!” “你!”南宫珏眯眼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眼儿媚,是南陵皇室特制的媚药,药性猛烈,普通人根本难以承受。 哪怕是习武之人用内力压制,也无济于事。因为此药越是用内力压制,药性便会越强。内力压制的次数越多,反噬力便越大。 唯一能解此药的方法,便是…… 他的心底一阵疼痛,就好似有一把尖刀,在舔舐着他的伤口。他能想到她当时是有多痛苦,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自己! 千羽寒跨上快马,一骑当先,甩下众人,绝尘而去! 北堂翎纵身一跃,跳上马背,也跟着追了上去。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只留下因毒素残留体内陷入昏迷的千浩然和南宫珏的大队人马。 “玉哥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啊!”舒纤云吓得不敢多说话,只是捧着南宫珏的胳膊哭诉道,“我们回南陵吧!我不想毁容,不想……” “闭嘴!”南宫珏的眸光追随着千羽寒而去,恋恋不舍。 “千羽寒现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舒纤云根本无法理解南宫珏对于千羽寒的感情。 “你给我滚!”南宫珏的心底好似被人重重地划了一道伤口,鲜血顿时乍满了天空。 他不过是想保护她,为何她会因为自己的保护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南宫珏跨上马背,派了两个侍卫护送舒纤云回南陵,其他人跟着他继续暗中保护千羽寒。 南宫珏的心底一阵阵地刺痛,椎心泣血,疼痛难当! 羽寒,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 *** 一道溪流涓涓流淌,袁菀被尘飞扬平放在一侧的石头上。 “你个流氓,你做什么?”袁菀气得直叫,尘飞扬这厮封住她浑身的大穴,现在又在脱她的衣服,简直是个十足的流氓。 “我检查一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尘飞扬一脸严肃地说道,“这被狼咬伤了可是很严重的,獠牙上残留着各种毒素,轻者中毒毁容,重者一命呜呼!” “我自己会检查,你快放开我!”袁菀对他回答半信半疑。 “你受伤了,还是我来吧!”尘飞扬瞥了眼袁菀受伤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脚踝,“你救了我一命,这就算是我报答你吧!” “你!放开我!救命啊!来人啊!非礼啊!流氓啊!强盗啊!土匪啊!” “好了,好了,别叫了!你再叫我都成什么了!”尘飞扬自言自语道,伸手解开了袁菀的穴道,不屑道:“就你这样,送给我,我还不要呢!长太丑了!” “你!”袁菀闻言,气的半死,脚踝微动,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哎哎哎,你别动啊!这伤口会裂开的!”尘飞扬看到袁菀一阵吃痛的表情,连忙上前劝道:“行了,行了,我不嫌你丑还不行嘛!” “我靠!”袁菀气得嘴角一阵狂抽,“好好照照镜子瞧瞧你自己吧,畸形的脸,四方的朝天鼻,向外凸的香肠嘴,毛毛虫的眉毛,老天爷真是把世间一切丑陋都给了你这个歪瓜裂枣,丑不拉几的家伙,你简直就是个怪物!” 尘飞扬听到这一段话,气得那个七窍生烟啊,他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到她嘴里却变成了怪物丑八怪了! “你眼睛有毛病吧你!”尘飞扬最受不了别人侮辱他的容貌,这一下她这一番话可是把他从云端一脚踹到了泥地里,还打了好几个滚。 “你才有眼病呢!你再好好看看,你那眼睛,鼻子,嘴巴,你看看!”袁菀看到尘飞扬认认真真对对着溪水照镜子,不时摸摸自己的脸,看看鼻子,理理头发,不禁捂嘴暗笑。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这鼻子高挺……”尘飞扬看得正认真,袁菀猛然伸手,掌心内力一凝,击向了尘飞扬的后背。 “哎——”彭得一声,尘飞扬被推进了溪水之中,成了一只落汤鸡。 “哈哈哈……”袁菀笑声如银铃,开心地一阵大笑。 “你……”尘飞扬气急败坏地从水中冒了出来,本来想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过看到她如此璀璨的笑意,竟然就那么痴痴地望着她笑。 她的笑,好似春风,拂过大地,绿草如茵,百花齐放,天地为之而失色…… 千羽寒听到呼救声,纵马扬鞭,飞快地骑着马跑到了溪边。 火夕匍匐在千羽寒的身前,感受到马蹄声减弱,缓缓地仰起头,睁开眼眸,瞧着前方一男一女,歪了歪脑袋,这个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人,好像很眼熟的样子,可是它记不起来了…… 第五十八章 识人 “羽寒,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火夕昂起头,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着,凝了眼端坐在马上的主人,不禁怀疑到难不成是他的错觉? “火夕,看来你现在开始识人了。”千羽寒有些赞赏地摸了摸火夕的脑袋,“不错!不错!” “呜呜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火夕郁闷地匍匐着身子,撇着嘴,别过头,不情不愿地说道。 “驾!”千羽寒骑着马慢慢地向两人靠近,北堂翎骑着快马也迅速跟了上来,看到前方两人有说有笑的,竟然都没有察觉出有外人靠近。 “嗯哼!”千羽寒轻咳了一声,很不适宜地打断了两人互相的掐架。 尘飞扬看到千羽寒和北堂翎双双骑马而来,不由地惊住了,哗地一下从水里蹿了起来,疑惑道:“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你们了?”千羽寒打趣道,朝着袁菀眨了一下眼,优美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柔软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深意。 袁菀黛黑的纤眉深深纠结着,继而垂首,满脸委屈,肩头一耸一耸的,两滴清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衣襟上,哭声低沉而缓慢,甚是悲伤可怜。 “哎,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啊?我可没欺负你啊……”尘飞扬看到人家姑娘伤心地哭了起来,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连忙走过去试图安慰一番。 “你闭嘴!”千羽寒和袁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朝着尘飞扬道。 尘飞扬脸上讪讪,不由吃瘪地走到了一边,不自觉地摸着脑袋,这两个女人怎么这么有默契…… “小七,你这次是不是又是瞒着师傅们偷偷跑下山的?”千羽寒英姿飒爽地跳下马,却才发觉因为昨晚的一番云雨,整个人浑身都疼得散架了,这一下更是因着脚软,不自觉地往前踉跄了一步。 北堂翎轩眉一凝,迅速伸手搀扶起千羽寒,柔声道了一句:“小心!” 千羽寒微微蹙眉,从北堂翎的大手中挣脱而出,走向此刻正佯装柔弱哭泣的袁菀,语重心长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那三分三装腔的本事还是跟我学的呢!” 袁菀闻言,不由俏皮地朝着千羽寒吐了吐舌头,一双琉璃般灵动的双眸瞅着此刻脸色并不太好的千羽寒,“师姐,你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这个臭男人欺负你了?” 千羽寒顺着她的指尖望向了不远处的北堂翎,整张脸都快要石化了。 这小姑娘越发厉害了,竟然一语中的,的确是欺负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欺负…… 北堂翎脸色微变,凤眸一眯,略带尴尬地垂首,冷声道:“你们聊!飞扬,过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下山之前起码要留个字据给师傅他们,不然整个人无妄山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了。”千羽寒伸手替袁菀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家一个人出门要注意安全!” “师姐,我知道了!你这都已经说了第八百遍了!我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袁菀轻笑着说道,“师姐,我听说你被赐婚给寒王殿下了,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啊!”不时朝北堂翎望了一眼,言笑晏晏地补充道:“至少他对师姐是不错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不错?”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刚才师姐下马差点摔倒,人家寒王不是特意来扶你了嘛!”袁菀一派认真地回道,“其实呢,寒王殿下除了性子冷了点,其他都还不错啦!师姐你就将就将就得了,毕竟你心目中的男神标准太高了,这个世界只怕是找不到的!” 千羽寒不由地瞪了袁菀一眼,“你啊,管好你自己吧!” “呜呜呜……”火夕从马背上蹭地一下跳了下来,蹿到了袁菀的怀里,翻了几个温暖的跟头,甚是活跃。 “哎呀,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咱们又见面了!”袁菀怀里抱着火夕激动地笑道,“咦,你好像沉了好多,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呜呜……”火夕蹭在袁菀怀中郁闷地轻唤了两声,听着两师姐妹一阵激动地聊天,瞥了眼正靠在一侧大树上的北堂翎和尘飞扬。 这四个人,叽叽喳喳的,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尘飞扬看着前方久别重逢的千羽寒和袁菀不由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师兄,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做梦啊?她们竟然认识!” “她是襄王的表妹?”北堂翎面无表情地问道。 尘飞扬这才意识到师兄口中的她便是袁菀,连声应道:“恩!” “好吧!”北堂翎冷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好什么?”尘飞扬不由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聊了半天,两匹马四个人,这下怎么出发呢? “不如,我吃点亏带你一程,怎么样?”尘飞扬自以为潇洒地朝着袁菀笑道,拍了拍衣衫,“我骑马的技术可是一流的!” “我看你就是下流!”袁菀毫不给情面丢给了尘飞扬一句,跨上千羽寒的马背,“我自然是和六师姐一起,谁要跟你这个流氓在一起!让开!让开!” 尘飞扬被她这一句下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小姑娘嘴巴太难听了吧! 眼睁睁地看着千羽寒和袁菀骑着马缓缓离开,气得半死,在身后大声道:“我哪里下流了,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么你!” 袁菀远远地听到尘飞扬的话,从马上转过身子,大声喊道:“你全身上下都下流!哈哈哈……”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轻笑,这尘飞扬算是碰到对手了。 “我!”尘飞扬指着自己,气得半死,碰了鼻子的灰,可怜兮兮地望向北堂翎,“师兄……” “她说得有道理!”北堂翎飞身上马,冷冷调侃道,“上马!” “哼!”尘飞扬气得半死,不甘心地哼道:“追上去,我要舌战群儒,和她再战三百回合!” “驾——” 第五十九章 情圣 夜幕星空,天长月落,美不胜收。 几个侍卫飞快地将帐篷搭建好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帐篷隔了将近五十米远,遥遥相望,好似隔着银河星际,那般遥远! 尘飞扬一个纵身跨上了马背,搭弓,射箭,穿云裂石,一箭双雕! “尘公子,厉害啊!”侍卫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尘飞扬得意地捡起猎物,笑嘻嘻地扔给了侍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袁菀跟前,挑了挑轩眉,“厉害吧?” “切!”袁菀不由地给了他一记白眼,“这种小把戏谁不会啊!” “你这么行,那你来射两只,我瞧瞧!”尘飞扬不由轻哼道,“你就吹吧!” “赌什么?”袁菀一声轻笑,执起一侧的弓箭,瞥了尘飞扬一眼。 尘飞扬瞧她这架势倒是有那么几分能耐,“你说比什么就比什么!爷奉陪到底!” “好!”袁菀烟眉得意地挑了挑,指了指正在休息的几匹马,双手腹背,轻笑道:“如果我做到了,那你就去那边吃屎!” 尘飞扬彻底懵逼了,侧首看到那地上一坨坨臭气熏天的大便啊,瞬间没了食欲,强压下袭上来的恶心,连忙走开了,不忘丢下一句:“切!爷从不来不跟女人打赌的!生火!生火!” 篝火顷燃,尘飞扬那个郁闷啊,这个女人真的是太难搞了! “呜呜……”火夕饥肠辘辘地盯着尘飞扬手中烤着的食物,口水都快吞下一肚子里,那个香味啊早就把它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差不多了,给你!”尘飞扬殷勤地将烤好的食物递给了在一旁啃着土豆的袁菀。 袁菀接过尘飞扬递过来的烤肉,张口就咬,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形象可言。 尘飞扬看着她嘴角甜甜的酒窝,竟然傻傻地跟着笑了起来。 袁菀看到尘飞扬这一副傻逼模样,不由地丢给他一句:“妈的,智障!” 北堂翎缓步起身,将手中烤的香嫩诱人的整只烤鸡都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双手撑着下巴似乎在寻思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北堂翎,手臂微微一抬,便碰上了那烤的通红似火的铁棒子,不由地嘶了一声,连忙收回烫着的素手。 北堂翎飞速扔掉了手中的烤鸡,抓起千羽寒的手,瞧了瞧烫得微微发红的手背,放到嘴边,轻柔地吹了吹,“疼吗?” 千羽寒连忙抽出手,拢了拢衣袖,略显尴尬,“没事!” 火夕看到北堂翎手中扔了的食物,一个飞身就蹿了过去,接过那烤鸡就狠狠地咬上了,那个嘴角流油,那个吃相,简直了! “我再给你烤一只!”北堂翎看到火夕吃得欢快,在千羽寒耳畔轻声道了一句,“昨天晚上……今天得好好补补!” 千羽寒听到这话脸不由地涨红了起来,恨恨地瞪了北堂翎一眼,郁闷道:“别在提昨天晚上的事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袁菀听到千羽寒发话,不由地好奇心暴涨,侧首问道。 千羽寒无语,“吃你的!少八卦!” 袁菀不由地瞥了瞥嘴,有些失望地看着地上吃的浑身流油的火夕,嫌弃道:“你这家伙怎么吃成这样啊,晚上得给你好好洗个澡,香喷喷的才漂亮嘛!” “呜呜……”火夕吃得开心,不时呜咽两声,听着像是在唱歌。 “这里就两个帐篷,这个呢是我的,那个呢是师兄的,看你一个弱质女流,我就大发慈悲地收留你一晚吧!”尘飞扬一副我仁慈善良,救苦救难的模样,一般正经地对袁菀道。 “你想的倒美!”袁菀闷哼了一声,“这个归你们,那个归我和师姐,晚上不要来偷看,否则我挖你双眼!” “谁稀罕看你啊!”尘飞扬双臂抱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可“瘦的跟鸡仔似的,有什么好看的!”,继而指了指吃饱了倒在地上看星星的火夕,“还不如它呢,胖嘟嘟,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你!”袁菀气得直喘粗气,“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哼!”猛然起身,一瘸一拐地往自己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尘飞扬见状,连忙去扶他,却被袁菀一把推开,“滚一边儿去!” “我开玩笑的,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尘飞扬一阵尴尬地赔笑,“你这脚还没好,这么走路很容易裂开的,万一以后落下残疾……” “你给滚!”袁菀的吼声一阵高过一阵…… 北堂翎的烤鸡终于好了,千羽寒没有接过,轻声道:“昨天晚上的事,你就当是一场梦吧!我们都把它忘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北堂翎不解,一双深眸紧紧地凝着她,一字一句,坚定说道:“我得对你负责!” “我不用你负责!”千羽寒倔强道,“这只是个意外,你懂吗?” 明亮的月光,衬托的她肤光如雪,眼眸和发丝又是那样的纯黑。清丽的脸蛋,雅致如水的眸光,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如说出这番话来。 北堂翎摇首,他自然是不懂的,按照常理来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是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才对,可是她竟然说,只是个意外,更不需要他负责! “不懂就算了!”千羽寒起身,往帐篷缓步走去。 北堂翎望着她翩跹的背影,她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在他冷硬的心头,刺出了一个洞。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好似春天蔓生的水草,缠缠绕绕地从心口的洞中长了出来。 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难道,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南宫珏? 而我,在你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 *** 这一夜,万籁俱寂,惠风和煦。 尘飞扬念念叨叨的关于关于袁菀因为他的话不理他,而北堂翎却是如同一座冰雕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尘飞扬急的在帐篷里转圈圈,坐立不安,不禁让北堂翎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尘飞扬本就性子急,这会儿碰上个闷葫芦的师兄,那叫急上加急,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为何如此在意她的态度?”北堂翎冷冷开口,冷澈华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坚冰一般的金玉质感:“你若是喜欢她便早些与她表明,否则错失先机,一切便都晚矣!” 尘飞扬听到这一番话不由地咋舌,“师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师傅说你是个榆木疙瘩,依我看你简直就是个情圣啊!” 北堂翎冷眼望着他,这大概是他这一生唯一悟到的一点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时候并非是人不好,而是有人已经先入为主了…… 第六十章 算账 一个大红木桶里,火夕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来回划水,玩得不亦乐乎。 “火夕,你好好待着不许动,看,地上都湿了!”千羽寒不免有些生气,这家伙最近好吃好喝的,膘了不少,这小日过的真是滋润! 火夕不由地瞥了瞥嘴,老老实实地待在水里头,任由着千羽寒给它洗澡澡,不过也挺舒服的,毕竟有人伺候着就是一种享受了啊! “师姐!你手臂上怎么这么多伤痕?”袁菀因脚伤坐在一旁看着,却无意中看到千羽寒白嫩的手臂上一道道青紫色的淤痕,连忙起身怒声道,“谁弄的?谁把你打成这样?” 千羽寒凝视着自己满身的青痕发呆,天,她和他究竟是怎样的激情?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有!那你身上……”袁菀不由地抓起千羽寒的手臂,激动地喝道:“看着伤痕应该是新伤,是不是昨天晚上寒王对你做了什么?” “……”千羽寒一时语塞,哑然失声。 “太过分了!我去找他算账!”袁菀气急败坏地跳着一个脚冲进了北堂翎和尘飞扬的帐篷内,差点和尘飞扬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尘飞扬又惊又喜,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关心念叨着:“你脚还没好,没事不要跑来跑去!” “你走开!”袁菀霸气地把尘飞扬推倒了一边,怒气冲冲地朝着正喝着凉茶的北堂翎道:“你昨天把我师姐怎么了,她全身上下都是伤痕!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对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真是太过分!亏你还是北洲的战神,你简直……” 袁菀话还未说完,北堂翎便已经飞速地站定在她跟前,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什么伤痕?” “肯定是你弄的!你……”袁菀话还未说完,北堂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哎……有本事别跑啊……欺负我腿受伤了是不是……哼!”袁菀正欲瘸着腿追上去,却被尘飞扬一把搂住了纤细的腰肢,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 “你干嘛?放手!”袁菀伸手就气愤地去掰尘飞扬搂在腰间的手指,“我得去帮我师姐!” “你没长脑子吗?别说你一个人,就算一百个都打不过我师兄!”尘飞扬有些郁闷地说道,“哎,你师姐身上的伤痕长什么样?” “伤痕不就是那样吗?”袁菀不解,“青色的紫色的,到处都是,我就看了手臂,身上肯定更多!” “这么说……她们该不会是……”尘飞扬闻言,一时雀跃,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直转,“师兄还真是速战速决啊!” “你说什么?”袁菀不解转首问道,“我就知道肯定是被打的,你和你师兄没一个好东西,竟然把我师姐弄得满身是伤,真是可恶!”气急败坏地朝着尘飞扬的身上打去。 尘飞扬一边承受着她的拳头,一边偷偷傻笑,简直就是一个智障儿童! *** 火夕洗了个澡,吃饱了,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千羽寒瞥了眼不远处的帐篷,也不知那小丫头去闹成什么样了,伸手正欲收拾一番,整个人却被北堂翎从背后抱了起来,微微一惊。 “做什么?”千羽寒疑惑地抬眸,“你不要听袁菀胡说……我……” 北堂翎低笑着不答,抱着她纵身飞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处袅袅的温泉。 月色阑珊,温泉里淡淡的水汽,氤氲的水汽好似白雾一样,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潺潺的流水声,极是悦耳。 北堂翎抱着千羽寒,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 水雾飘忽,清心舒意。 北堂翎静默不语,缓缓地脱下她已经湿透了的外衫,俊脸上带着几不可说的温柔,他撩着泉水,为千羽寒细细擦拭着纤白的肌肤,她肌肤上的青痕在泉水的浸润下渐渐消淡,身上的不适感稍稍减轻。 日光淡淡的,映亮了北堂翎一向幽深的黑眸中,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疼惜,他玉唇微启,柔声说道:“是我不好!”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千羽寒颈脖间的吻痕,指腹所过之处好似一团烈火,又带着无尽的温柔。 千羽寒垂首,尴尬道:“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北堂翎眸光忽然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从怀中拿着一只瓷瓶,“我这里有一瓶百花玉露胶,可以去除伤痕,缓解疼痛,待泡一会儿我来给你敷药。” 千羽寒闻言微微一怔,这伤大多都在私密部位,貌似不太合适吧,“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北堂翎见她不愿,自然也不勉强,“那你在泡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纵身从温泉中跃出,微微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便已经干透了。 “呜呜……”千羽寒似乎听到了火夕的声音,不由地轻唤了一声,这家伙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发现了异样追上来的? “小家伙,不准进去!”不远处北堂翎一把拎起了火夕,正色道:“走,咱们去外面坐坐!” “呜呜……”火夕的呜咽声越来越小…… 千羽寒手指点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药膏在身上的淤痕处轻轻研磨。从颈上,胸前,手臂,小腹,乃至腿上,一一擦了一遍。清凉的药液顺着手指,滑过伤痕,消去了痛意。 昨日那一夜,他们究竟是有多疯狂? 千羽寒用内力将衣衫烘干,穿戴完毕,缓步走出了山洞,这个地方很隐秘,四周环山。 抬眸便看到柔柔的月光透过花草照在北堂翎的身上,好似笼了一层轻纱,一龚白袍很是宽大,无风自动,极是飘逸。 千羽寒微微侧首看到火夕仰躺着身子,正细细地嘬着什么,那声音还真有些刺耳。 “你给它喝了什么?”千羽寒不禁问道。 “英雄醉!”北堂翎仰头喝了一口,看看模样倒是很清醒,只不过…… “火夕它不能喝酒的!”千羽寒不由地抚额轻叹,这下子有的好看了。 北堂翎不由地嘴角一抽,不能喝酒的意思是…… 果不其然,便看到火夕整个人从地上飞蹿了起来,如同漏气的气球,四处乱飞,一道道诡异的白光不断在空中飞舞…… 继而开始嘎嘎嘎,抓抓抓,啦啦啦,大肆唱歌,那歌声简直如同魔音入耳,深深刺痛着耳膜,让人无法忍受啊! 北堂翎连忙伸手捂住千羽寒的双耳,满是歉意,轻声道:“我又错了!” “它能唱上一天一夜!”千羽寒推了推北堂翎,郁闷地说道:“你给它喝的酒比一般的要烈,恐怕要唱上三天三夜……” 第六十一章 鸽子 天色微亮之时,尘飞扬和袁菀焦急地在帐篷外等待,直到看到北堂翎和千羽寒安全回来才放心。 “师姐!你没事吧!”袁菀上下打量着千羽寒,再警惕地瞥了两眼身后的北堂翎,生怕自己的师姐再遭了欺负。 “师兄!这什么?”尘飞扬看着北堂翎身后背着的袋子里有东西上蹿下跳的,看着力道不弱,师兄用了内力才将他控制住。 “火夕喝醉了,发酒疯!”北堂翎拍了拍袋子轻声道,“今日我们暂且在此歇息一日,待明日再赶路!按行程明日便可到京畿之地,到时找个驿站歇下,整顿一下车马,不日便可回京了。”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不由感叹道:“这小家伙,发起酒疯来如此厉害,真是难得啊!”说着还在他身上拍了拍,这不拍不要紧,这一拍就把半睡半醒的火夕给拍醒了…… 一时间,魔音再现,一发不可收拾。 “啊,这什么声音啊,我的耳朵好疼!”袁菀难受地直捂着耳朵,连声喊道。 “这什么怪物啊,竟然发出这种类似狮子吼的声音做什么?”尘飞扬也是吓了一跳,这什么鬼啊这…… 千羽寒不由地摇了摇头,抽出怀中的玉笛,吹了一曲安眠曲,这躁动不安的小家伙才安静了下来,那魔音也渐渐地平息了些,“我先带火夕去醒酒!” “额……”尘飞扬嘴角不由地一阵狂抽,这家伙还真是难伺候哎!“原来狐狸还会发酒疯啊,我今天可真是见识了!” “土刨子!”袁菀嘴角撇了撇,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随即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北堂翎来,当真是世人传说气度非凡,有龙凤之姿。 尘飞扬看到袁菀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自己的师兄,不由地一阵气结,赶紧上前挡住她的视线,郁闷道:“你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我师兄看做什么?” “你师兄打伤了我师姐,我看看我师姐有没有还回去,要是没还回去我就替我师姐出手,好好教训教训他,怎么着?”袁菀本就身在官宦之家,生性娇蛮,在无妄山拜师学艺,又是个关门弟子,师傅们又对她疼爱有加,如今这般碰上了尘飞扬更是上纲上线了起来。 “切!就你,连我师兄一个手指头都打不过!”尘飞扬夸张地伸出一根手指,在袁菀面前晃荡,气得袁菀暴跳如雷。 “闪一边去!”袁菀气极,推着尘飞扬就往一边甩,却不想这厮是和她对上了,怎么可不肯让位。 “哎哎哎……”尘飞扬脚下微动,身子左右摇晃,偏不给袁菀让位。 “真是欠揍!”袁菀气得半死,提起拳头就是就朝着尘飞扬的脸上砸去。 “来啊,来啊!”尘飞扬兴致高昂,逗着袁菀与她玩耍,似乎半点没有让开的意思。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北堂翎早就已经瞬移到,千羽寒的帐篷里…… *** “你怎么也来了?”千羽寒正调着醒酒药,“它现在应该不会到处乱飞了。” “还是看着点好,万一飞走了就不好了。”北堂翎静静望着千羽寒忙活,唇角勾着兴味的笑意,很明显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一阵轻笑,“下次记得不要再给它喝酒了!”执起桌上的药丸,推开火夕的嘴巴,赛了一个药丸进去,缓缓坐在一侧,柔声道:“我记得它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所有人找了它一天一夜,你知道他在躲在哪儿吗?” “柜子里?”北堂翎倒是从未听过千羽寒与她诉说她以前的故事,自然是很乐意听的。虽然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可是了解一番却也能让他多了解她。 “不对!”千羽寒捂嘴轻笑。 “看来,应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北堂翎挑了挑眉,轻笑道:“难不成是茅房?” “噗!”千羽寒笑的前俯后仰,挑眉,颇为意外地说道:“看来殿下你也是重口味啊!” 北堂翎闻言,心头微微一沉,颔首笑道:“不对?” “将就着算对吧,它躲进了二师傅的恭桶里!害得二师傅罚了我打扫了半年的茅房,哎想想真是被这货坑惨了!”千羽寒伸手扯了扯火夕雪白的耳朵,想起以前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你为何养着它?”北堂翎不满地撇唇道:“我怎么感觉你比它对谁都亲!” “这事还得从五年前我和亲去西凉说起了,我呢在半路上被奸人扔在了沙漠里,差点死掉!”千羽寒淡淡说道,并未发现北堂翎深眸之中涌过几丝疼惜与爱怜。 “后来碰到了火夕,它救了我的命,就决定跟着我了。”千羽寒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说来也是缘分,你们大概都听不懂它讲话,可是我能听得懂,而且它也能听懂我的话。” 北堂翎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心底有些没来由的沉闷。 “其实,有时候人还真不如动物,至少它不会背叛你!”千羽寒淡笑着道,“有一句话不是说,最坏不过人心,凉薄比不过算计。殿下生在帝王家,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北堂翎黑眸中一片凛冽,他自然是深知其中的险恶,“你说得有理!” “废话!我师姐说得肯定有道理。”袁菀一瘸一拐地坐了进来,得理不饶人地说道:“你出手伤人就是彻底没道理的事!” 北堂翎被她这一个“伤”字弄得略显尴尬,毕竟这事儿和他解释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这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人家小两口夫妻恩爱你管什么闲事?”尘飞扬也跟着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这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狗屁!”袁菀瞪了尘飞扬一眼,忽然问道一股香味,轻嗅了嗅,“好香啊!今天吃什么?”一溜烟跑了出去,尘飞扬这小跟班自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时辰也不早了,先去吃点东西吧!”北堂翎柔声说道,“这几日就将就着吃点,过几日回了京便好了。” 千羽寒看到袁菀端着一碗粥,啃着面饼,吃的津津有味,招呼道:“师姐,快过来,这粥可香了,里面还有肉呢!”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一抽,“你哪天不吃肉?” 袁菀一记白眼扫了过来,“要你多嘴!” 千羽寒凝了眼粥,心头不由地一惊,“鸽子?” “对啊,我今天看到一只又肥又大的鸽子在帐篷外,就一箭,唰地一下,把它给搞定了!”尘飞扬得意地扬了扬眉,炫耀一番。 “十七!”袁菀二话没说就冲到了帐篷后,再看到碗里的肉,整个人都不好,咆哮道:“尘飞扬,你把我的十七给吃了,我杀了你……” “啊,我不是故意的!它……它……我怎么知道它是你养的……啊……救命啊……”尘飞扬觉得他现在天天都在亡命天涯,一天不被杀个十七八遍就不是完整的一天。 “这鸽子……”北堂翎看到那一方杀得昏天暗地,不由地开口询问道。 “重要!很重要!”千羽寒郑重说道,“这鸽子就是小七的命!” “这么夸张?”北堂翎不由地犯嘀咕。 千羽寒眸色一冷,正色道:“要是有一天你把火夕给炖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北堂翎顿觉浑身一阵凉意,可怕,太可怕了…… 好在他对火夕还是不错的,看来以后得好好笼络笼络那小家伙…… 第六十二章 吃醋 “啊——”袁菀脚伤未愈,跑得动作幅度也有些大了,整个人重心不稳便直直往身后倒去。 尘飞扬看到长臂一揽,将袁菀拉进了怀里,心疼道:“小心你的脚!大不了我去买一只鸽子赔你,总行了吧!姑奶奶!” “哼!你还朝我吼,我的十七被你给杀死了,呜呜呜……”袁菀听完这话,鼻头一酸,竟然呜呜地哭出声来。 “哎,你……”尘飞扬这次是彻底没辙了,认真道:“那你杀了我,一命偿一命!只要你心里好过一点!” “杀了你我的十七也不会再回来了!哼!”袁菀也不知此时究竟是悲还是怒,总之心里难受堵得慌,又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把恨恨地抓起尘飞扬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口,“我要一口一口咬死你!” “哇!”尘飞扬甩了甩被咬得生疼的手臂,紧皱着眉头,嘟哝道:“那你干脆把我炖了吃了算了!清蒸红烧随你选好了!” 袁菀气得直哭,“我的十七,你还我十七!” 这时一直雪白的鸽子咕咕咕地从半空中盘旋而下,落在了袁菀的脚边,还不时吃着地上的食物。 “十七!”袁菀又惊又喜,又悲又痛,失而复得,赶紧把那鸽子往怀了塞。 “看来,我这是白白挨了一口!”尘飞扬无语问苍天,真是命苦啊!因为一只鸽子差点没被煮了吃了,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师傅的飞鸽传书!”袁菀赶紧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将十七腿上的信笺拿了下来,迅速打开,仔细地研读了一遍。 尘飞扬好奇地挪了挪,想瞧瞧这上面写什么,却被袁菀给撕成了碎片,一撒,顿时雪花漫天飞。 “师姐!我不能陪你去帝都了,几位师傅让我回去。”袁菀拉着千羽寒便往帐篷内走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不方便外人听。 但是这一句要回去,尘飞扬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心底有些难受,一股难以割舍的情绪漫上了心头,缠缠绕绕的,好似若有所失。 “我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千羽寒莞尔笑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恩……”袁菀拉着千羽寒进了帐篷,尘飞扬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呆若木鸡。 “师姐,你真不打算嫁给寒王吗?”袁菀嘟着嘴不解地问道,“其实小七觉得你们挺般配的。这世间可没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师姐!” “怎么,你说媒呢?”千羽寒淡笑道:“赶紧管好你自己的事!要是实在不行,就照我之前教你的做,懂吗?” “师姐,你真是女中诸葛,料事如神,小七佩服!”袁菀双手抱拳,轻笑道,“放心吧!等处理好那些事情我就去帝都找你!” “你不用来找我,等安顿好我娘亲他们,我也不会留在帝都的。”千羽寒笑道,“这些年闲云野鹤的生活过惯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我断然是不会再陷进去了。” “师姐,不管你做什么,小七都支持你!”袁菀轻声笑道,“保重!” 背着行囊走出帐篷的时候,尘飞扬牵着一匹枣红马,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依依不舍道:“你脚上的伤还没全好,千万小心!这里是银子,给你路上备用。还有……” 袁菀潇洒地接过尘飞扬递过来的银两,飞身上马,“谢了!” “哎!”尘飞扬拉着马缰的手一直未松,欲言又止,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却觉得无从说起,“姑娘家,一个人上路,千万小心!” “你可真啰嗦!”袁菀不由地一阵嗤笑,“小流氓,后会有期!” “什么小流氓,你……”尘飞扬对于袁菀的称呼有些气恼,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的唯一印象就是流氓!!! “对了,如果你喜欢我想娶我的话呢,很可惜你已经没机会了!我爹娘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门亲事,我呢现在回去就是去完婚的!”袁菀俏皮地俯身在尘飞扬的耳畔说道,长鞭一扬,快马飞驰,人影翩跹,甚是模糊。 尘飞扬从恍惚之中蓦然醒来,成亲,她竟然要回去成亲!!! 千羽寒正喝着茶,却看到尘飞扬风一般卷了进来,激动地拉着她的衣袖,“她要和谁成亲?” 千羽寒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尘飞扬,他的眼底深处,有着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又恨又恼,又爱又怜,为情所困的神色。 “这个问题……嘶……”千羽寒一阵沉思,“待我好好想想……” 尘飞扬这会儿急的如同率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不过这和你有毛线关系?”千羽寒不禁有些怀疑尘飞扬这厮的感情,冷声道:“就你这种花花公子,不过就三五天,就已经不记得谁是谁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小七的主意,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什么花花公子?”尘飞扬无语,怎么他的风评如此之差呢! “你去过青楼吗?”千羽寒犀利地神色扫过尘飞扬,瞧着他脸色骤变。 “去过,不过那也是和师兄一起去!”尘飞扬激动地解释道。 “哦,一起寻欢作乐!”千羽寒对这些自然也明白,但是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和师兄一起去…… “我们去那里是有要事!”尘飞扬解释道:“那个青楼是敌军暗线,专门有传递信息的探子出没,我们那一次去就是端了他们的老巢。” “飞扬!”北堂翎从帐外缓步走了进来,不冷不淡地冒出一句,“还记得当年你逃婚时的未婚妻吗?” “啊?”尘飞扬这下是彻底傻了,师兄,你这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 想当年,他爹娘给她定了门亲事,据说那女子其丑无比,体胖如猪,而且体臭难闻,简直让人难以靠近,不得已,他才只能投奔了师兄! “江南袁氏,书香门第,名门之后。”北堂翎冷冷说道。 尘飞扬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么巧,袁氏…… “襄王的姨母便是你未婚妻的母亲。”北堂翎再来了一句,不冷不淡,说不出情绪。 “师兄,你是说,袁菀她,从小定的亲,我!”尘飞扬因为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北堂翎没有说话,卓然而立,双手腹背,冷冷道:“还不赶紧回家准备亲事!” “好!”尘飞扬喜出望外,嗖得一下闪身便不见了人影,本来这定亲就是他的一场噩梦,却不想却是他人生的一场盛宴! 千羽寒闻言微怔,随即展颜一笑,一双美目,绽放着波光潋滟的清光,“没想到,这两人倒是有一段孽缘啊!” “为何不是良缘?”北堂翎缓步上前,眸光凝着千羽寒,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涟漪。 “因为他不是良人!”千羽寒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殿下去过青楼,听说那里的女子一个个千娇百媚,语笑嫣然,美艳迷人……” 千羽寒顿觉身子蓦然一轻,他已经将她拥到了床榻上,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你是不是在吃醋?”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吃醋? 她是在吃醋吗? 吃青楼女子的醋? 呵,笑话! 第六十三章 黑衣人 千羽寒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 “是不是在吃醋?”北堂翎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语气刻意压得十分疏淡,但是,那灼热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心头的期盼。 “没有!”千羽寒压下心头的狂跳,淡淡说道。 北堂翎灼热的眸光忽然变得黯淡,他倏地放开她,沉声道:“你是真的对我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千羽寒冷冷说道,正欲从床榻上起身。 身上一暖,他的手臂再次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体温,包围着她。 耳畔传来他低沉阴郁的声音:“难道你的心里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吗?” 千羽寒微微一怔,倏然抬眸,对上了北堂翎那一双失望、痛苦、凄楚的神色,他皱起的轩眉让人的心底好似打了结一般,登时难受。 “我……”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他将她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抒发着他的狂野,他的渴望,他的深情。 他吞噬着她的呼吸,她的灵魂,她的颤抖。 纵然他已经得到了她的人,可是她的心却还系在别人身上,为何会这样? 千羽寒诧异地望着他,四目相对,他深幽的黑眸笼上一层浓浓的痛楚。 “我不会放弃的!”北堂翎伸手棒起千羽寒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定定地说道。他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情意,千羽寒在他怀里完全愣住了。 千羽寒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惊愣的样子。 他用力,将她更紧更深地拥住,几乎要搏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之中。 午后的日光淡淡的,透过扉窗,将相拥的两人笼住。 一室的静谧和温馨…… “噜噜噜……咕咕咕……”火夕又开始了它的歌唱之旅,千羽寒怔怔地坐在一旁发呆,她的心底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不平静,他的话好似魔咒不断地在脑海中闪现。 千羽寒为自己沏了一杯热茶,缓缓地放在唇畔,微微抿了一口。 不由得腹诽,男人的誓言不过就是一阵风,东一阵,西一阵,便随风消散,不知去处了。 像北堂翎这样身份尊贵的男人,自然有他的骄傲。 往往,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吧! “你这家伙,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贪杯,却还是死性不改!也不知道北堂翎给你的喝的酒有多烈,到现在都还不醒!”千羽寒伸手惩戒般扯了扯火夕的耳朵,“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那么操心呢!” 火夕似乎察觉到了异样,潇洒地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着,砸吧着嘴巴,似乎梦见了什么好吃的,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继续做它的春秋大梦。 阳春三月,入夜时分,凉意渐起。 暮霭沉沉,夕阳的余晖似乎也不能完全浸透。影影绰绰中,有一抹明亮的光芒跃入眼帘,那光芒就像是梳妆镜子反射了月光。 此处自然是不会有梳妆镜的,但还有一种东西能够反射月光,那就是锋利的刀剑! 千羽寒目光微冷,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容。 果不其然,只听的一声呼哨,周围的灌木丛中,跃出无数道影子。大约有十几个人,脸上皆蒙着黑巾。他们身手利索,不像一般的劫匪,顷刻之间便将帐篷团团包围了起来。 千羽寒怀中的金刀还未出鞘,对方便已经消无声息出现在账内,一黑衣男子迎风而立,身后的墨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飞扬,他脸上带着青狼面具,看上去有一丝狰狞可怕。 他的手中拎着还在醉酒之中的火夕,而一柄长剑却已经贴在了它的肚子上,来回地舔舐着火夕的毛发,那种随时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感觉让千羽寒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什么人?”千羽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眸微眯,镇定自若。 “拿你命的人!”男子哼笑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冷意从夜风里飘来,杀气凛然而至。 “笑话!”千羽寒见账外众人眸光精锐,身手矫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更是神出鬼没,虽然神情并未表露中异样,但是心底还颇有些头疼。 若是火夕还在正常状态自然是不用担心,可是这厮,如今却是真真不给力啊!又拖了她一次大大的后腿,可恶! “上!”为首的面具男子话音未落,那几个黑衣人便已经如同鬼魅般潜入了帐中,他们手中的刀剑闪着冰冷的寒光,动作之快,简直让人咂舌。 千羽寒云袖一翻,激射出几十枚星型的飞刀,闪身往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黑衣人利索地打落了暗器,几个人将千羽寒围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一时间凌厉的刀气搅得帐篷四分五裂。 千羽寒险险得躲过了几招,却无心恋战,因为火夕还在对方的手里。 忽然,背后一股劲气袭来,宛若长龙腾云之势,将几个黑衣人打飞在地,重者当场身亡,轻者吐血重伤。 千羽寒凝眉瞧去,只见沉沉暮色中,北堂翎迎风而立,身后的墨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飞扬。他只是随意立在那里,但周身上下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霸气,那种逼人的气势,宛如山岳一般,令人很难忽略。 几个伤兵赶紧退到了那面具男子的身后,带着面具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大手一扬,“撤!” “火夕!”千羽寒看到迅速消失的几个杀手,心头一滞,连忙追了上去。 北堂翎快步上前搂住千羽寒的纤腰,眸光幽沉,冷声道:“走!” 呼啸而过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千羽寒的心底一阵焦灼,抱着北堂翎的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了,她心底有些莫名地害怕,但是至少还有人在身边…… 第六十四章 报复 暮霭沉沉,迷雾缭绕。 远远地便能看到一块空地上,为首戴着青狼面具的男子独自一人站定着,看着气势倒是不弱。 北堂翎纵身而下,两人稳稳地落地,凝视着前方不明身份的男子。 千羽寒环视四周,却没有看到火夕的影子,心底莫名地有些焦急。若是平日里自然是不用着急,可是如今他醉得人事不知,哪里能让人放心的下。 “寒王殿下,久仰久仰!”青狼面具男忽然转首向北堂翎恭敬作揖道,语气客气而尊崇,“今日之事,乃是私事,但望殿下不要插手!” 千羽寒微微蹙眉,私事? 这些年虽然也在江湖上晃荡了一圈,可她为人谨慎,并未与人解下梁子,这私事的说法未免有些可笑! “本王做事,向来由不得人!”北堂翎冷冷说道,凤眸中却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只能兵戎相见了!”面具男亦勾唇浅笑道,语气清冷,杀意四溅。 千羽寒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她伸手扯了扯北堂翎的衣角,冷冷说道:“既是私事,那便报上名来!咱们也好了解了!” “三年前,你与驼铃帮的白帮主有染,被白夫人发现苟且之事,你一怒之下杀人屠帮。今日我等便是为此事而来!”面具男阴冷的声音透着夜风带着几丝嘲讽的笑意,让人听了心底莫名地一丝怒意。 北堂翎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锋泛起的光泽。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怒意,千羽寒素手顺着他的衣袖,抓住了他宽大的手,冷然一笑,明眸轻眨,冷声笑道:“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从来不认识什么驼铃帮的白帮主。” “你这狐媚女子,放荡风骚,到处勾引男子,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寒王殿下身上,真是不怕死!”那面具男继续说道,字字嘲讽,句句犀利,言辞肯定。 千羽寒心中大致已经猜到始作俑者了。 北堂翎闻言,缓缓转身,挑眉冷笑道:“不怕死的是你!”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已然变成了一把利剑,一字一句,如同冷厉的剑光,朝着那面具男劈了下来。 那面具男似乎早就料到了,身形一闪,化作了十几个相同模样的身影,将北堂翎团团围住,招式诡异,步伐精妙,虽只一人却蕴含奇门遁甲之术,远胜百人。 千羽寒脚下的步子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前方的杀伤力太强,她怕拖了北堂翎的后腿。 忽然,黑暗的草丛中从地底下冒出一只黑手,迅速抓住了千羽寒的脚踝,奋力往地底下拉。 千羽寒手中内力一凝,衣袖间的白绫猛然飞出,缠住了那只黑手。 双方比拼内力,千羽寒只觉体内血脉翻腾,美眸一凝,衣袖间飞出一枚暗器,迅速地刺中了那黑手,一声惨叫,便遁去了踪影。 北堂翎身形一闪便已经将千羽寒搂在了怀里,寒声道:“抱紧我!” 巍巍霸气和王气在这一瞬尽数散发,好似潮水般压向那面具男子,那气势迫得远处的山脉都震了几下,灌木丛倾倒了一整片。 这样的北堂翎她从不曾见过,因为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气势来,如千山竞秀,如百川归海,气派至极,无以言说。 千羽寒伸手环住了北堂翎健壮的腰部,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自觉地有些脸红,他的身躯好似巍峨的山川,可以阻挡世间一切的风雨,她甚至都还不知身处危险之中。 北堂翎内力一凝,掌中翻滚着熊熊火焰,飞身而起,便已经击向了那十几个相同身形的影子,招招致命,掌掌生风,那力道让人咋舌! 瞬间那面具男子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恨恨地纵身离开了。 “你没事吧?”千羽寒抬首,探寻的眸光与北堂翎撞在一起,心忽然猛烈地跳了几下,搅得心湖颤动。 “你是在关心我吗?”北堂翎伸手握住千羽寒环在腰间的素手,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底一阵雀跃。 千羽寒压抑住心头的狂跳,转开视线,“火夕怎么办?” 北堂翎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望向了遥远的黑暗之中,“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 “废话!”千羽寒柳眉微微一蹙,轻嗤道:“什么驼铃帮,全是扯淡!” 北堂翎轩眉一凝,“什么扯淡?” “……”千羽寒顿时语塞,扯淡就是扯蛋啊!!! “三日之内,我一定将那只狐狸安全的送到你身边!”北堂翎垂眸锁住千羽寒清丽的容颜,低低说道:“若那只狐狸有半分差池,你便来找我!” 听到北堂翎如此说,千羽寒惴惴不安的心瞬间落了地,只是听到他口口声声那只狐狸的,心底不免有些难受,不甘地纠正道:“它叫火夕,火焰的火,夕阳的夕!” “恩,火夕,名字不错!”北堂翎笑着说道。 凝着他的笑,千羽寒不禁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笑令天地为之失色吧! 太tm帅了! 某朵白莲花之前被火夕毁了容,这次肯定是想来报复她。 挑拨离间的功夫倒是不差,抓走火夕估计是想研究研究为什么脸上的抓痕无法愈合,或者想威胁她也说不准。 所以火夕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再过几个时辰那家伙就转醒,恐怕有他们好果子吃了。 * 追魂觉得,主子最近真的是太不正常了,竟然让他千里迢迢就找一只白狐狸! 天知道这白狐狸是何其多啊,他哪里知道哪一只才是他要找的! “碰”地一声,火夕被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地面冒气一股青烟,疼得它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靠! 谁那么用力打老子,火夕半眯着火红色的双眼,浑身的毛发瞬间变成了黑色,威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了,俨然如世界的王者,霸气侧漏! “老大,快看!”一个黑衣人惊慌失措地指着变色的火夕喊道。 其余人纷纷侧首,看到火夕在脚边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地膨胀变大,直到三米多高,需要抬头仰望才渐渐地停止,不时还发出可怕的嚎叫之声。 那乌黑发亮的巨大身体,散发着嗜血般的黑色,一双血色瞳眸之中映照着世间一切,仿佛是一团烈焰,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燃尽! 它嚎叫着往前迈了一步,地面随之震颤,它眸中的烈焰扫过在场所有的黑衣人,最终发出一丝恐怖的吼叫,所有人都因为这身吼叫满地打滚。 火夕如同踩死蚂蚁一样,将几个黑衣人给一脚碾死,还剩下的几个跌跌撞撞地到处逃跑,如同见了鬼魅一般。 火夕长爪一伸,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带着面具的男子,两个爪子猛然一扯便已经将碍眼的面具给扯落了,微微一用力便已经将那男子给捏的分筋错骨。 头一歪,血一喷,死了! 第六十五章 “呜呜……”火夕轻唤了两声,血红的双眸一阵迷蒙,甩了甩头疼欲裂的脑袋,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也渐渐地变小,黑色也慢慢恢复了雪白。 追魂从半空中跳了下来,看到死了一地的黑衣人,不免有些担心,四处寻找着那只白狐狸。 翻开尸体的一瞬间,他不由地诧异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个死法,有几个整个人都已经被踩扁了! 看看,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几米长的大脚印! 难不成是巨型怪兽? 追魂微微摇了摇头,赶紧先找到那只狐狸再说,该不会是被那怪兽吃了吧? 最终在一堆血泊之中看到了那只四仰八叉睡得昏天暗地的狐狸,那雪白的皮毛早已染成了血色,看着倒是挺让人害怕的。 追魂疾步上前,替火夕检查了一番伤势,幸好无碍! 抱着这种血腥味十足的狐狸,纵身一跃便往一侧的山涧而去,先把这只狐狸洗洗干净,不然主子看上肯定会不满的。 追魂半托着火夕在山涧中清洗血渍,却不想火夕这家伙动作敏捷,一个闪身便已经跳到了溪涧中央,快活地四处游走,不亦乐乎! “喂,洗差不多就赶紧走了!”追魂靠坐在一侧的石头上喊道。 火夕似乎听到了什么,连忙侧首,凝了眼追魂,嗖地一下便闪身到了追魂的身边,那速度堪比闪电! 就连追魂这见过世面的也大吃一惊,心中感慨这狐狸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呜呜,有姑娘,好漂亮!”火夕两只眼珠子狂放着爱心,整个身子猛然凑到追魂的身边。 “吧唧”一下,火夕扑倒,狠狠一口亲在了追魂的脸上! 追魂估计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被亲了! 最最重要的是,还是被一只狐狸,给亲了! “啊——”伴随着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穿林过耳,直入人心! * 千羽寒手中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溅在了手上,打湿了衣衫,心头莫名地一阵惊颤,“火夕!” “怎么了?”北堂翎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千羽寒的玉脸,凝眉问道。 “我感觉到火夕出事了!”千羽寒黛眉轻皱,略带焦急和失落道。 北堂翎闻言,神色微微有些波动,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深邃的眸间全是复杂之色,柔声安慰道:“追魂已经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千羽寒放在手中的杯盏,黛眉微凝,转身便走,“不行,我要去找火夕!” 北堂翎冷峻的脸上一片阴晦,身形一闪,便已经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冷声道:“我陪你等!” 见千羽寒心神不定,来回踱步,焦躁难安。 北堂翎不知从何处搬来了一架五弦古琴,跪坐在锦垫上,修长的玉指如飞,在琴弦上跳跃拨弄着。 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江畔流水的清灵,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涧滴泉的静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千羽寒心底渐渐地沉静了下来,默默地坐在他身侧,垂眸看着他淡然抚琴的身姿,那般的飘逸洒脱,悠然出尘,简直非人间之物! 她微微有些恍惚,在这古代的黄粱一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梦境,因为这里有个非常完美的男子,陪她哭,陪她笑,陪她生,陪她死,陪她一起渡过最为艰难而漫长的时光…… 终于,追魂出现在了跟前。 那表情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主子!”追魂哭丧着脸跪倒在了北堂翎的跟前,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兮兮的! “何事如此?”北堂翎第一次看到如此形容惨淡的追魂。 “它!”追魂将怀中的火夕丢给了北堂翎,凄然道:“它轻薄属下!” 千羽寒看到火夕激动地猛然将它搂在了怀里,瞧着它那安然的睡颜,伸手兴奋地拂过它柔顺的毛发,欣喜不已,果然是寒王殿下的人,才几个时辰就已经把火夕给找回来了! “说重点!”北堂翎十指一轮,清丽的琴音由缓而急,繁音渐增。 “它亲了属下!”追魂又是悲伤又是气愤,低垂着脑袋说道。 忽然,琴声,激扬高亢中透着干净利落,落叶秋风,冷月清霜,一片肃杀。 北堂翎停下了抚琴,疾步走到千羽寒身边,而火夕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落在了他的怀里。 “哎,你做什么?”千羽寒微微一愣,不解地凝着他。 “今天,它跟我睡!”北堂翎的声音好似和风漫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话毕,便已经带着火夕消失在了眼前。 千羽寒唇角微翘,柳眉一挑,捂嘴轻笑。 不知为何,心情甚好,躺在床上转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北堂翎的身影,霸道的,温柔的,过往种种,如同电影一般闪现在眼前,藏在袖间的素手不自觉地颤了颤,缓缓伸手拂过跟前北堂翎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完了,竟然产生幻觉了!” 北堂翎修长的大手按住了千羽寒抚摸着她的素手,指腹间处处柔情似火,黑眸中漾满了温柔。 “羽寒……”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疼溺和说不出的情愫,“你是不是想我了?” 千羽寒被他这一句想我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冷静! 冷静! 她赶紧闭上了双眸,侧首不去管跟前的这个“幻觉”! 忽然,顿觉床榻一沉,北堂翎合衣躺在了身旁,伸手拂过千羽寒柔顺的发丝,在她的耳畔柔声道:“你养得这只狐狸有断袖之癖。” 千羽寒闻言,心中一阵惊涛骇浪,猛然侧过身去,惊诧道这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但是最最让她惊讶的是他刚才说的那一句话,断袖之癖?! 纳尼? “你说什么,火夕是个同性恋?”千羽寒脱口而出,这特么太让人意外了吧! 北堂翎本就伸着手臂,如今千羽寒转过身来刚好可以抱着她,感受到怀里的娇软,心中春湘澎湃,伸手温柔地拂过千羽寒鬓边的碎发,得意轻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千羽寒嘴角一阵狂抽,你放心了,可我不放心啊! 火夕……这样……不好吧…… 第六十六章 你low不low? 千羽寒嫣然一笑,美目流转,凝着近在咫尺的北堂翎,轻声道:“难不成火夕它看上你了?” 北堂翎闻言,轩眉一挑,伸指勾了一下千羽寒的琼鼻,轻声道:“你舍得吗?” “恩,如果是火夕,我还是愿意的!”千羽寒眯眼笑道,此言一出,却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说北堂翎是她的! 北堂翎眸光一深,低低叹息一声道:“放心吧!我永远都是你的人,谁都抢不走!” 千羽寒的脸蹭得一下火烧似的发烫,而此刻四目相对,更是让她自惭形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北堂翎的视线紧紧锁着她,她的眉眸,宛若碧玉明珠那般璀璨耀眼,她的肌肤宛若梨花照雪那般迷人,再加上她那一抹诱人的红唇,红艳艳的,说不出的媚丽。 北堂翎心中一荡,黑眸中划过一丝潋滟的波纹。 他微微笑了笑,俯身,缓缓地移近千羽寒的玉脸。 猝不及防,樱唇已然被他的唇捉住。 留恋往返,不知归路…… 千羽寒觉得她整个人好像又产生幻觉了,这一切实在太不真实了!缓缓闭上清眸,纤长的睫毛在清丽的脸上,投下一道扇形的影子。 猛然抬眸,千羽寒愤然推开北堂翎,差一点就陷进去了! “你赶紧走!把火夕给看好了,别让它再被抓走了!”千羽寒略显尴尬地抓着北堂翎的手臂,极力撵着他走。 北堂翎被她半推半就地走出了帐篷,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好似吃了蜜一般甜。 追魂看到北堂翎笑眯眯地从千羽寒的帐篷内走出来,嘴角一阵狂抽,连忙拿手拼命擦眼睛,“我是不是眼睛坏了,你看到主子笑了吗?” 夺魄宽厚的肩上扛着一柄宝刀,墨发在风中激昂的飞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笑!原来主子也会笑啊!” “那当然,主子也是人啊!”追魂不由地补充了一句:“只不过平日里太严肃,不苟言笑罢了!” “不!主子他不是人!”夺魄忽然冒出一句。 “啊?”追魂嘴角一阵狂抽,不可思议地侧首望着肩背大刀的夺魄。 “他是神!”夺魄崇敬的神色让追魂嘴角再次一阵狂抽! “这话,也不为过!”追魂挑了挑眉,表示赞同,想当年一夕之内连破敌军三十二城,主子一人独破一城,更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绝美战绩! 夺魄拍了拍追魂的肩膀,“喂,你这小子不是追那只白狐狸了吗,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哎,别在跟我提那只狐狸了!”追魂只觉得浑身难受异常,鸡皮疙瘩直冒。 “狐狸!狐狸!狐狸!”夺魄昂着脑袋故意在追魂跟前喊。 “哼!”追魂气得不清,抬起一掌便朝着夺魄翻飞了过去。 夺魄掌力一凝,徒手接过了追魂的拳头,嬉笑道:“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被一只狐狸欺负了?” 追魂此刻已然气得脸色发白,这不说不要紧,一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哼!”追魂甩袖而去。 夺魄眯眼,望着气冲冲离开的追魂,眉头紧皱,瞥了瞥嘴,一手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 火夕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环视四周,恩,这是哪里? 重重地甩了甩沉甸甸的脑袋,抬眸看到北堂翎正提笔轻描着什么,嘴角不由地微微抽了抽,他怎么在这里? 继续朝着四周逡巡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千羽寒的踪迹,心底莫名地有些生气,身形一闪,帐帘一抖,便已经消失了。 北堂翎感受到那一股异样的风声,寒眸微微一凝,嘴角划过一丝优雅的浅笑,也跟着消失在了帐内。 此时的千羽寒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火夕郁闷地爬上了自己的小床,端坐在那里气呼呼地瞪着千羽寒,见到对方无应答,气得又匍匐着身子,继而又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两只耳朵晃啊晃啊,真是不知道气从哪里出! 北堂翎沉稳低缓地脚步声缓缓走了进来,火夕激动地整个人趴在了床沿上,看着那家伙小心翼翼地替千羽寒掖了掖被子,温柔似水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千羽寒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眸,便看到北堂翎安静地坐在床榻上,心头一沉,连忙抓紧了被褥往后退了退,警惕道:“你做什么?” 北堂翎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笑意,很淡,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双深邃的眼眸好似带着星辰大海,简直可以将世界一切都吞噬了,抬手指了指此刻正生着气的火夕,“我帮你看着火夕!” “火夕!”千羽寒看到火夕这家伙气呼呼地靠坐在床榻上,前爪抱在胸口,爪子还一扣一扣的,眼神迷离而倔强,这简直就是她生气时的翻版啊! 千羽寒这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像那一夜也只是因为自己中了眼儿媚,北堂翎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 “呜呜呜……”火夕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转过身去不理睬千羽寒,瞧着脾气大的! “喂,你自己喝醉了酒,还朝我发脾气!”千羽寒连忙起身,双手叉腰,不免气愤道:“还被刺客给挟持了,你说你low不low?” 火夕闻言,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微微一眯,呜呜喊了两声,呲牙咧嘴道:“不是吧?” “不信你问他!”千羽寒纤纤食指,直指着此刻卓然而立的北堂翎。 “呜呜……”火夕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什么他又听不懂!”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喝酒的吗?”千羽寒气呼呼地朝着火夕吼道,以前就给它洗过脑了,害得她打扫了半年的茅房,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火夕懒洋洋地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轻飘飘地说道:“谁让他的酒那么香,你应该找他算账!我要睡了,你不要打扰我!” 千羽寒看到火夕这一副德行,终于体会到师傅们的感叹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哼!”千羽寒气呼呼地坐在了一侧,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三两下就喝完了,继而爬上床,闷着被子道:“我也睡了!” 北堂翎看到千羽寒生气的模样,登时觉得可爱,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许久,千羽寒猛然想到账内似乎还有一人,赶紧拉下被子,便看到北堂翎长身玉立,白衣飘飘,俊美不凡,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看似雅致温文。 可是,从他那双冷凝的双眸,却让人不敢忽略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隐隐的霸气。 “你还不赶紧回去睡?”千羽寒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扯了扯被子,装作很困的样子,侧首睡着道。 第六十七章 两个世界的人 “你睡!我看着它!”北堂翎的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不知为何,尽管只是这么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护着她,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此时,他忽然想到南宫珏曾经做过她的贴身侍卫,心底好似猫爪一般难受,双手紧紧地握拳,心底完全不是滋味。 “它已经醒了,不需要再看着了!”千羽寒缓缓坐起身来,柔声说道:“你也累了,赶紧去睡吧!” 此时的北堂翎眸光幽深,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唇边却挂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他缓步上前,一字一句,柔声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千羽寒微微一怔,触及到他眸中的深邃凛冽时,忍不住心头惊肉跳。毕竟是驰骋沙场的战神,一弹指,一挥手,便可翻云覆雨,执手天下! 他驻足凝立,缓缓伸手,扶住千羽寒的双肩,郑重道:“为你做再多事,我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千羽寒被北堂翎幽深的眸光盯住,红唇微抿,缓缓敛下纤长的睫毛,不去直视他的眼。因着他的话身子轻轻颤抖,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淡淡说道:“殿下,我们之前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北堂翎深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他忽然仰首发出一声冷笑:“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他的笑声,虽然冷,但是听在耳中,却自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千羽寒的心底掀起了一阵阵涟漪,猛然侧身,甩开了他搭在肩头的大手,冷冷地说道:“我们本就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千年万年,都不会有结果的!” 她的冷傲让北堂翎心惊,两个世界的人! 北堂翎眸中划过一丝千羽寒看不懂的复杂之色,他凝眉说道:“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一切! 这一切大概便是权利,身份,地位。 这一大抵也是世间男子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吧! 他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放弃? “殿下是北洲的战神,北洲的百姓需要你!”千羽寒这些年虽然不在北洲,但是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年,对于北洲寒王的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你呢!”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千羽寒的玉脸,凝眉问道:“你也是北洲的百姓!” 千羽寒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我虽是北洲之人,却处处遭受北洲百姓的唾骂。殿下是他们的天,你我犹如云泥之别,只要你还是那个天,我便好好的。” 北堂翎神色微微有些波动,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深邃的眸间全是复杂之色,继而划过嗜血的杀意,“这天底下谁人敢骂你,我便杀了他!” 千羽寒心底一惊,抬眸浅浅笑道:“难不成殿下要杀尽天下人?” “对!只是为了你!”北堂翎白色的衣袂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 原来冷峻的男子,一旦开心的笑,竟是这般动人,让她有一种百花盛开的错觉。 但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却是如此的让人心惊胆战……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夜深了,我要睡了!”千羽寒起身走到火夕身旁,看了看这家伙奇葩的睡姿,转身正欲入榻却被北堂翎挡在了跟前。 他高大的身子凝立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股凌厉的霸气,她不得不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千羽寒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淡淡说道: “你,怎么还不走?”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黑眸深沉似海,令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很紧很紧,好似要将她嵌入血肉之中。 “你……”千羽寒伸手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可是却犹如细密的铁丝网,越是挣扎越是紧密,根本就无法脱身。 面对北堂翎的霸道,千羽寒气急,猛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可是他却好似石头依旧纹丝不动,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仿佛是要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 尘飞扬骑着快马在漆黑的森林中奔驰,心底有些慌乱,不禁想起上次的狼群之危,手中的长鞭猛然一挥,心急如焚:“这丫头去哪里了?” 忽然,脸上感觉有凉凉的东西,伸手一摸,白腻腻,黏糊糊,还是从头顶上掉下来的,这分明就是鸟屎啊! “哈哈哈!”一阵清脆明朗如银铃般的笑声从身侧树林响起,袁菀一袭黑色劲装,俏皮地盯着此刻被拉了鸟屎的尘飞扬,柳眉一挑,得意道:“干得好,十七!” 尘飞扬抬头看到正盘旋在头顶上的白鸽子,扑腾着翅膀向袁菀飞去,还不时咕咕地叫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气愤地一闪身便到了袁菀的身边。 袁菀脸上的笑还挂着,看到尘飞扬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微微一愣,捏着鼻子,皱眉嫌弃道:“好臭啊!赶紧走开,离我远点儿!” “臭死你!”尘飞扬整个人往袁菀身边凑去,气呼呼道:“你这小丫头也太坏了吧,竟然让这只鸽子在我头上拉屎,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尘飞扬!” “恩……那你就叫屎飞扬,怎么样?”袁菀娇俏的问道,一双顾盼神飞的眸子好似会说话,气得尘飞扬暴跳如雷,上前几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生气吧?”袁菀眉头紧蹙,伸手扯着尘飞扬抓着自己的大手,“你弄疼我了!” 尘飞扬见状,微微松手,指了指脸上那一坨白乎乎的东西,“给我擦干净!” 袁菀看到他那一副大爷的模样,塞给他一块锦帕,轻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己擦吧,给你!” 尘飞扬伸手接过,不甘心地往自己脸上使劲擦了擦,睥睨着一旁安静听话的十七,恶狠狠道:“要是还有下次,我非把你宰了,炖汤喝!” “你敢!”袁菀闻言不由地双手叉腰,大声疾呼道,“你要是敢打十七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怎么个不放过法?”尘飞扬轻笑得问道。 “本姑娘一刀阉了你,然后送进宫当太监!”袁菀执起手中长剑,缓缓地抽出,剑身倒映着月光,甚是迷人! “进宫多不好玩啊,不如咱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尘飞扬笑嘻嘻地说道,夜风吹狒着她漆黑如墨的发,清辉明月倒映在他充满希冀的黑眸之中…… 第六十八章 意中人 袁菀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怎么你想拐走我?” 尘飞扬闻言,微微一怔,既然失笑道:“怎么会呢,我不过就是提个建议,咱们商量一下!” 袁菀闻言,微微嘟起嘴,一怔寻思,笑道:“浪迹天涯……听起来好像蛮有趣的!” “那是!”尘飞扬微微颔首,一般正经地表示同意。 “可是……”袁菀颔首向前走去,无边的林海在眼前连绵起伏,她坐倒在林海中,静静地望着天上那轮皓月出神,若有所思。 “可是什么?”尘飞扬跟着缓步走了过去,与她并肩坐在了一起。 袁菀并未看他,只是仰头望着明月。在月光映照下,更衬的她容颜清丽,眉色如花。 尘飞扬挑高了他浓黑的眉毛,俯下身去,伸手捧住他的脸,面对他,“嗯?” 袁菀并未想到尘飞扬如此举动,整个人微微有些怔楞,直到他的脸越贴越近,两人的鼻梁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的呼吸那般的炽热紊乱,喷薄在脸上,让她的心底一阵凌乱不堪。 “啊——”袁菀整个人往后倒在了地上,“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尘飞扬二话未说,整个人便扑倒了上去,吓得袁菀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略显害怕地看着此刻一本正经的尘飞扬,心底好似战鼓咚咚直响。 “可是我还要回去成亲……”袁菀凝眉,伸手将尘飞扬的身子推开,言笑晏晏道。 “你要跟谁成亲?”尘飞扬低首望着她,低沉的声音里隐隐透漏着一丝落寞。 毕竟他们的那一场婚姻早就已经过了多年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想! 袁菀摇首,唇角一勾,轻笑道“这个么,听天由命!” “那就更不要回去了!”尘飞扬心底有些害怕,害怕她会嫁给别人,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行!”袁菀斩钉截铁地说道,清澈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好!那我陪你回去!”尘飞扬这一次下定决心,哪怕是跪上七天七夜也要让她的父母回心转意,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别的男人! “你?”袁菀烟眉微蹙,沉声道:“这不太好吧!我带个陌生男人回去,肯定会被我爹打死的!” “我怎么会是陌生男人呢?”尘飞扬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那你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袁菀轻声问道,缓缓起身,一双明眸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我……”尘飞扬一阵思索,“我是你师姐的未婚夫的师弟,这个答案应该还可以吧?呵呵……” 袁菀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智障!”缓缓从地上起身,漫步往树林走去,伸手抚摸着他的枣红马,“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哎!”尘飞扬连忙抓住袁菀抓着马缰的素手,一双黑眸如同黑曜石般透亮璀璨,“你就说,我是你的意中人,如何?” 话还未说完,尘飞扬整张脸就已经通红,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情场老手,却不想这一句类似表白的话才出口,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真是怪不得师兄那样清高的人,表白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袁菀似是有些惊异,美眸微眯,目光灼灼地从尘飞扬的脸上逡巡,羞涩道:“你刚才说什么?” 尘飞扬敛去之前尴尬扭捏,剑眉一扬,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情意绵绵地说道:“我说我想做你的意中人,我想娶你!” 清辉之下,袁菀波光潋滟的双眸,衬着白玉般的脸庞,如一朵滚着露珠的清莲,令尘飞扬再也移不开。他紧紧地握着她的素手,微微一转,便已经将她带到了怀中。 袁菀不动声色的依靠在尘飞扬的怀中,一颗心似乎在深深沦陷,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尘飞扬幽深的眸光直直锁住袁菀的脸,声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风,吹得人心头暖暖的,“我喜欢你!” 袁菀被尘飞扬深情的眸光看的心头一跳,连忙垂下眸子,红唇微启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尘飞扬无赖地笑了,他忽然低首,在她脸颊上偷了一记香吻,认真说道:“我们先回去与未来的岳父岳母说明情况,然后我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袁菀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一种柔如柳丝的情绪不断滋长,刹那间将她的心一层一层地缠绕的严严实实的。这种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腾云驾雾。 其实,回家成亲是她胡说八道的…… *** “羽寒,不要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火夕娇宠地匍匐在千羽寒的怀里打滚,“我不该喝寒王的酒,你就原谅我吧!” 千羽寒长叹了一声,“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再犯,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呜呜呜……”火夕故作委屈地撇着嘴,“我听话还不行嘛!” 骑在马上的千羽寒侧首凝了眼并肩而行的北堂翎,他深黑的眸中满漾着柔情,这柔情和日光交织在一起,缠缠绕绕向她涌了过来,柔柔地将她的心包裹。 此刻没有了尘飞扬这厮,周围很是安宁,除了几个侍卫默默地骑着马跟在后面,千羽寒整个人微微有些恼,气呼呼地闷哼了一声,不去理睬他。 火夕瞧着周围气氛不对,怏怏地将脑袋缩了回去,还是再睡一个回笼觉吧! 忽然,千羽寒脸色突变,跨在马上的身子显得格外的僵硬,算算日子也的确是要来了,只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会不会太尴尬了些? 北堂翎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异样,柔声说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千羽寒挥了挥手,淡漠道:“没事!” 北堂翎自觉昨晚上的确是太唐突了,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担忧地凝了她一眼,“明日便可到京畿了。” 日上三竿,千羽寒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是尴尬的很! “怎么了?”北堂翎缓缓俯身,长指抚过千羽寒玉白的脸,眸光变得极其温柔宠溺,“是不是走得太急?” 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略显尴尬道:“我们能不能赶紧到镇上去?” 北堂翎凝眉,微微颔首,“好!我带你去!” 他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但是心里却满满的问号。 直到千羽寒从一家专门卖女子饰品的店铺里出来,北堂翎还是有些疑惑,可也没有多说,只是带着千羽寒一同去了附近的驿站。 “你的手,很冷!”北堂翎伸手,大手包裹住她纤细的素手,“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凉了?”说起这事,他不禁有些自责。 千羽寒伸手想甩开他的手,可是却被人桎梏的牢牢的,淡淡说道“我累了!” 北堂翎不情愿地松开她的手,看到她推开房门,又迅速地关上房门,心底很不是滋味…… 第六十九章 姨妈来了! 丽人阁。 这是刚才千羽寒来买东西的那家店铺,北堂翎觉得他需要好好了解一番。 “这位公子要买什么啊,快请进!”老板娘看到来人器宇轩昂,贵气十足,清冷倨傲,一双眸子如同寒冰凝雪,霸气外露,自知是有来头的人物,连忙热情的接待道。 “除了饰品,你们还卖什么?”刚才北堂翎虽未进来,但是能肯定的是千羽寒买的绝对是其他物品。 “公子,这不太方便吧?”老板娘觉得男人给女人买礼物也是很正常的,这一会儿客人忽然说不要饰品,那就只剩下女子的私密事物了……这……让她如何开口…… “怎么?”北堂翎俊脸上闪过一抹怒色,神情在瞬息间变得肃杀。他猛然回首,目光灼灼地望向不远处的小门边,大抵便是这里了,刚才她是从这里出来的! 那老板娘被这惊人的气势所迫,吓得一时心惊胆战,脸色惨白着解释道:“这位公子……实在是不方便……那些东西男子是买不得的……晦气……” 北堂翎冷冷望着那老板娘,他的眼珠子是纯然的黑,眸光冷厉,深的如万年寒潭,锋利的好似一柄宝剑,狠狠一击,刺中了她的胸口。 “噗通”一声,那老板娘被北堂翎身上的气势所吓倒,跪倒在了地上,连忙伸手:“这……这边请……” 北堂翎一袭白衣,烈烈飞舞,长身而立,翩跹若仙,阁中女子见到无一不心生爱慕,这样绝色俊美的男子,实在是人间难得见的风景啊! 只不过,他竟然走去小门,挑选女子的…… 察觉到屋外的不对劲,正在开药方的老板急匆匆赶来,看到自己的娘子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冷汗淋漓,连忙上前接待道,“这位公子……” 北堂翎冷冷地扫过那老板,那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甚是骇人! 寒意,一丝丝地穿过肌肤,渗入到心底,侵蚀着他的骨血! 那老板吓得半死,惊惧之余,这才回过神来,之前进宫曾经见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寒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众人,闻言,纷纷都跪了一地。 这实在太让人惊讶了,眼前的男子就是那个传说中指挥着千军万马平定天下的战神寒王,果真是如传言那般龙章凤姿,俊美如仙! 北堂翎寒眸微微一眯,并未言语,许久,淡漠道:“平身!” “殿下,这边请!这边请!”那老板嗖地起身带着寒王就往小门走去,寒王大驾光临,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阁中的女子看到寒王如此神采风姿,各个春心荡漾,脸色酡红,小声地议论着,不时往小门那侧望去。 北堂翎站定在一侧,抬眸望去,这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柜台上摆放着一个个手掌大小的袋子,形状如砚台,说不出的诡异,嘴角急不可见地划过一个弧度。 “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北堂翎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问道。 “启禀殿下,这是女子的月事带!”老板连忙回道,拂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北堂翎寒眸中划过一丝惊愕,月事带? 似乎,从未听说过! 他翩然转身,冷冷问道:“此物,何用?” “额”老板一脸黑线,“这个女子每月都会来一次葵水,这便是……”然身侧的老板娘还极其卖力地拿着一块布演示给北堂翎如何使用,如何拆卸,如何换洗…… 此时的北堂翎黑眸深邃不见底,沉默不语,吓得老板和老板娘纷纷跪倒在地,他既然冷声问道:“期间有何症状?” “启禀殿下,轻者无碍,重者往往会感到腹部疼痛、面色苍白、四肢冰凉,更为重者还会体虚昏厥。”老板学过医大抵也知道一些,赶紧回道。 北堂翎静如冰玉的黑眸,如寒潭秋月,冷冷睥睨着两人,“可有缓解之法?” “这……有!有!当然有!”那老板连忙将一本医术战战兢兢地呈给了北堂翎,“殿下一看便知,这里有很多秘方可缓解葵水期间的痛苦。” 北堂翎接过书,环视四周,深邃的黑眸像是饱蘸了浓墨,深不见底,寒声道:“把这些都给本王包起来!” !!! 一时间,整个京畿之所,寒王殿下购买月事带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不知多少名门闺秀芳心破碎,多少文人雅士传唱至今,多少人蜂拥而至丽人阁想有幸一睹寒王殿下的风采! *** 千羽寒一脸郁闷地从室内走了出来,缓步走到桌前,伸手沏了一杯茶,素手握着茶盏这才发现是凉的,气呼呼地扔在原地,上床,睡觉! “羽寒,你怎么了?”火夕乖巧听话地站在一旁看着它,眸中尽是无辜和彷徨。 “不舒服!”千羽寒闭目养神,眼眸微蹙,该死的每次姨妈来肚子就疼得半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火夕激动地一溜烟跑到了床头,关心地扯了扯被褥,一道白光划过就没了身影。 “哎……”千羽寒话还没说完,火夕就已经走了,捂着胀痛的肚子,起身唤道:“掌柜的!送点热水进来!”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他身材高大,五官俊朗如刀削斧凿,一袭黑袍,领襟袖口和袍角,皆滚着金线,看上去高贵而霸气。 千羽寒自顾自地躺在床上,痛经这个困扰自从她穿越过来以后就一直跟着她,师傅也曾替她诊断过,估计是因为在娘胎里的时候受了寒毒,所以才会如此疼痛难忍。 进屋之人,将热水轻柔地放在了桌上,既然向千羽寒走来。 千羽寒微微一怔,微微抬眸,眉头微微一颦,惊讶道:“南宫珏?” “快把姜汤喝了吧!”南宫珏走到千羽寒面前,清幽的眸光定定凝视着她,柔声说道,既然将手中的姜汤递给了脸色略显苍白的千羽寒。 千羽寒看到他手中的姜汤,心底万般滋味涌了上来,涩声说道:“谢谢!” 南宫珏优雅地坐在千羽寒一侧,眉间微皱,温柔关切道:“七师傅也没将你这病看好吗?” 千羽寒将空碗递给了他,沉声道:“师傅说是胎毒所致,只怕这辈子都好不来了。” “我替你运功祛毒!”南宫珏接过空碗,激动道。 “没用的!”千羽寒何尝没有用过这种方法,“我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不,你还是赶紧回南陵吧!”忽然想起来,北堂翎可是和她一起来的驿站,而且这里可是北洲的京畿之所,对他来说危险的很。 “你真的打算嫁给北堂翎吗?”南宫珏急切地问道,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和颤意…… 第七十章 喜欢谁,多一点? 这些日子,他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都像是猫抓一样难受。 他简直快要疯了! “没有!”千羽寒沉声回道,与她而言什么圣旨,什么失身,都是狗屁!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相爱才是唯一在一起的理由! 如果没有爱,一切都是扯淡! 此时夜色已然降临,南宫珏站在门口,烛光在他背后映照着,他好似天神般伫立。 犀利的鹰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柔情,眸光温柔地从千羽寒的玉脸上掠过。 眸底,布满了欣喜。 “羽寒!”他快步上前,目光灼灼凝视着她,柔声问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介意!你跟我走!你说过要我陪你一起去闯荡江湖的!” 千羽寒淡淡笑了笑,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南宫珏现在你我的身份都不同了,再也没有以前的潇洒恣意了。你还是走吧,这里实在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南宫珏猛然上前,伸手抓住她的柔肩,大掌微微颤抖着,话语坚定无比地说道:“跟我走吧!我们可以骑马驰骋在漠漠黄沙之中,也可以在绿洲遍植江南的玉树琼花,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能给你所要的一切!” 千羽寒听他的这番话心中微颤,不由抬头望向他。 眼前这张脸,还是当初那张俊朗的面容,只不过鹰眸更加锐利,薄唇微勾,隐隐带着帝王的霸气。 “我要的东西你恐怕给不了!”千羽寒冷冷笑道,“你走吧!” “为什么?难道,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南宫珏胸口一闷,心中闪过深深的失望,他眸光直直逼视着她,好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千羽寒抬眸轻笑着说道,“你不会懂的!” 南宫珏仰头望着千羽寒,只见她神色清冷而淡定。 一瞬间,他感觉到她和他最接近的那段日子,竟是他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日子,是她邀他去浪迹江湖的那夜。而那段美好的日子,随着他记忆的复苏,一去不复返了! 如若可以选择,他真的愿意自己还是那个失去记忆的少年郎,而不是现在的南陵太子。 那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地追随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奴仆也好,朋友也好。 那样,是不是会打动她的心?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他永远也回不去! 他望着夕阳余晖之下,她朦胧的脸。 他忽然感觉到他们之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南宫珏直视着千羽寒略显苍白的脸颊,静静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下去。” 千羽寒被他灼热的眸光盯得一惊,缓缓地向后退了退,“你不要再傻了!” 两人本就靠得很近,他垂首看着她清丽的容颜。 三年了,他恋慕的佳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拒绝了他。他只觉得心中一闷,难受至极。 鼻间充斥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为了她,他的后宫形同虚设。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他怎能把持的住,只觉得心中一阵澎湃的情意,夹杂着深深的失落,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神。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将千羽寒按向自己,将她纤细的身子裹在他怀里,灼热的唇攥取住她的樱唇,再也不肯离开。 他的手臂紧紧楼着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他的身子如同一堵墙,让她,推也推不动。 这是千羽寒见过的最疯狂的南宫珏,她所有的挣扎和话语都被他的唇堵了回去,化为低低的呜咽…… *** 驿站二楼。 “啧啧啧,主子真的是疯了!”追魂与夺魄站在驿站门口,看着北堂翎拎着那两大袋女子的私密物品向千羽寒的房间走去,心底那个郁结啊! “那叫为爱疯狂!”夺魄忽然文绉绉地冒出一句,着实让追魂的嘴角一阵狂抽。 “你小子,最近文采见长啊!”追魂不由地闷笑一声,调侃道。 “那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最近可没少读书!”夺魄扬眉嘚瑟。 追魂皱眉,以前他可是最不爱读书的,“不对啊,难道你也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你才受刺激!”夺魄郁闷地撇了撇嘴,闪身便走了。 追魂觉得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变得格外疯狂,就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不禁感慨道:“这世界太可怕了!” 北堂翎伸手轻叩了叩千羽寒的房门…… *** “别这样……南宫珏……”千羽寒侧首躲过他炽热的唇,她不想与他动手,这些年他的默默付出她还是看在眼里的,那些日夜守在他身边的暗卫是他的人,每一个重要的日子他都会贴心地送来礼物,甚至每一次的特殊日子他都牢牢记在心上,准备妥当,周到贴心。 她不是一块石头,并非无心,但是她始终不属于这里。 如果有一天她动了心,却无法留下来,那么便只剩下无尽的伤害。 她不愿意受伤,也不愿意伤害其他人,尤其是真心真意对她好的人! 烛火,散出一缕泛白的昏黄,覆在北堂翎的眉眼间,长睫在他脸上投下一抹沉沉的影子,遮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只是,他的唇色在一瞬间褪去血色,转为惊心动魄的白。他的薄唇微微颤抖着,凌空一掌向前拍了过去。 南宫珏猝不及防,踉跄着从千羽寒身边被拍了出去。他心中大惊,暗运内力,使了一个千斤坠,才不至于被狼狈地拍飞。猛然回首,目光灼灼地望向门边。 北堂翎的衣衫被走廊里的穿堂风吹得飒飒作响,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脸色看似平静,可是,任谁却能够感受到他身躯散发着的冰冷之意! 他乍然抬睫,深深望了过来,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悲凉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千羽寒的胸口。 “你赶紧走吧!”千羽寒侧首,心底一阵颤抖,不去看北堂翎,沉声对南宫珏道。 南宫珏眯了眯眼,柔声道:“跟我一起走!” 千羽寒淡淡笑了笑,道:“你快走吧,一定要小心!” 南宫珏听出来千羽寒话里的关心,心中一暖,眸光柔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道:“我先走了,我还会回来的。等我!”言罢,便从窗子里纵身跃了出去。 北堂翎未追,他倚在门边,低垂着头。她只看到他的侧脸,被昏黄的烛火笼罩着,隐隐透着一丝寂寥。 他缓步上前,将两大袋物件置于桌前,“我们之间难道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繁华落尽的苍凉,让人闻着莫名地心伤。 千羽寒遥望着北堂翎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却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火夕如同一道闪电般现身,呆呆着望着窗外,转首问道:“羽寒,你喜欢谁多一点?” 喜欢谁,多一点? 第七十一章 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 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千羽寒微微侧首,凝了眼萌萌的火夕,轻笑道:“如果是你,你会选谁?” 火夕瞥了瞥嘴,歪了歪脑袋,耳朵动了动,“我是雄的!” “你不是个gay吗?”千羽寒无奈地说道,她记得北堂翎说它是个断袖,它醉酒了以后还偷亲了他的属下…… “恩?”火夕不解地皱眉,什么东东,给?什么给?给什么? “你不是喜欢男人嘛?”千羽寒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虽然说她是个无性别主义人士,不歧视同性恋,但是或多或少还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 “谁说的!”火夕闻言,双眸怒瞪,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赤红,毛发根根竖起,那模样着实吓人。 千羽寒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喝醉酒的时候还轻薄了人家呢!” “你说什么?”火夕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轻薄? “你趁着喝醉酒占了寒王属下的便宜!”千羽寒郁闷地回道,添油加醋地说道:“人家哭爹喊娘的都想去跳河了!被调戏了也就算了,还是只狐狸,最重要的是还是只公的,你说人家怎么想得通?” “什么?”火夕闻言,整个都傻了眼了,它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了,这怎么可能啊! “都说酒能乱性,看看,把你的本性给展示出来了吧?”千羽寒不由地摇头,长叹了一口,深表惋惜。 “我根本就不记得!”火夕郁闷地低吼了两声,嗖地一下再房间里跳上窜下,大抵是对于千羽寒说的表示抗议。 “哗啦啦”一声,火夕撞倒了桌上的两大包物件,五颜六色的月事带从袋子里掉了出来,底下还夹着一本医术,“咦,这个不是刚才寒王带过来的吗?” 火夕嗖地一下蹿到地上,捡起掉下地上的东西,闪身递给了千羽寒,“羽寒,这是什么啊?”上下左右翻了翻,激动道:“是不是好吃的?” 千羽寒接过火夕爪子里的东西,颇为震惊,他竟然特意去买了这些,心底一阵暖意悄悄浮上心头,想起刚才他失望落寞的背影,心底微微有些难受。 “这是本书!”火夕蹭得一下就翻开了,瞧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开始头晕了,“看看写了什么?是不是戏文?” 千羽寒凝了眼书名,连忙收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厉声道:“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玩会儿!” 火夕闻言,怏怏地闪出了房间,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千羽寒愣愣地朝着那两大袋子发呆,在古代这些东西对于男人来说是不祥的污秽之物,极忌讳的,而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寒王,却愿意为她做这些,足见其真心。 “呜呜”火夕如同闪电一般出现在了跟前,背上还背着一个暗色的不明物体,那东西体积比他还大一些,好似一个龟壳压在它背上,喘着粗气,“快!赶紧拿着!我快要被压扁了!” “这是什么?”千羽寒伸手拿起它驮着的不明物体,入手温热,触感极好,虽然卖相不怎样。 “不知道啊!”火夕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我刚才下楼,寒王给我的,让我送上来给你!” 千羽寒心底泛起了一阵涟漪,悄悄地盖上锦被,黛眉轻辇,清声道:“你帮我去谢谢他!” “恩?”火夕瞥了瞥一脸的不情愿,无精打采地说道:“等他上来了你自己跟他说不就行了?” “他可能不会上来了!”千羽寒默默回道,大抵是失望透顶了吧! 这样也好,没有了希望,以后就不会有奢望。 她不想误了他…… “为什么啊?”火夕忿忿不平。 “说了你也不懂!”千羽寒长叹一口气,伸手拂过火夕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总之呢,我们这次回来把娘亲他们安顿好就早些撤吧!” “又说我不懂!”火夕撅着嘴,郁闷地一溜烟跑开了,找了一个舒适的角落兀自睡起大觉来。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这热乎乎的东西,心头暖洋洋的,如果她是真正的千羽寒或会是另一番光景了,只可惜…… *** 夜色冰寒,长夜漫漫。 北堂翎执着一坛烈酒,坐在桌案前,神情黯然地饮着,那模样落寞,凄凉,孤寂,惆怅…… “酒入愁肠,愁更愁!”夺魄这厮开始卖弄文学了。 追魂嘴角抽了抽,气愤道:“现在怎么办?这都已经喝了整整一个晚上了!要是尘公子在就好了!” 夺魄一脸的悲伤无奈,感慨道:“解铃还许系铃人啊!” “我!”追魂气得猛然一掌拍在了夺魄的后背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听得都想吐了!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想想!”夺魄双臂抱胸,一手抬着下巴,手指微微叩了叩,装作尘飞扬往日的模样,一番深思。 追魂觉得夺魄这厮,最近极是反常,“不如我去点了主子的穴,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你觉得你有那本事吗?”夺魄冷冷地回道,“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追魂气结,郁闷地继续蹲在角落里,“要是凌霄和朔风在这里就好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啊!” “那我顶个什么?”夺魄不满地循声问道。 “你,哼,算个屁!”追魂给了他一记白眼,毫不留情地,冒出一句,气得夺魄想杀人! 怎么着他也是北洲第一杀手,竟然被人说算个屁,这什么世道啊! “怎么,想杀人啊,来啊!”追魂气呼呼地说道,嗖地一下便闪身往一侧飞去。 “以为轻功好就了不起吗,爷爷照样杀得你跪地求饶!”夺魄跟着蹿了出去,徒留下北堂翎,借酒浇愁。 千羽寒觉得肚子有些饿,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去,和小二吩咐了几句,转首便看到北堂翎独自一人喝着酒,看神色极是不佳。 想上前却有踌躇了几分,打定主意,缓步上前,落在了他的身侧,拿起酒坛,厉声道:“别喝了!” 北堂翎自嘲地笑道:“这点酒,无妨!”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便向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她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楼入自己的骨血之内,他的眸中带着浓重的悲凉,“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第七十二章 刺客 晕黄的烛火映亮了千羽寒的脸,黛眉弯弯如晚月,杏眼流波闪闪,朱唇红艳,美得不可方物。 千羽寒闻言,微微挑眉说道,声音柔和,杏眼中一片忧虑:“他没有比你好,你更没有比他差!只是,你并不了解我,或许……” 北堂翎低眸,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沉,伸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南宫珏吻着她的画面,手指不自觉地擦过她的唇畔,试图驱走南宫珏的气息,心底有一些气恼,渐渐地蔓延至全身。 心底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脸上因酒力而呈现的微红在瞬间迅速褪光,一双锐利的眸,登时变得幽深难测。 了解? 是啊! 他们相识再前,整整三年的时间,他错过了太久,大抵便错过了所有! 但是,他也可以陪在她身边三年,不,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就足以了解她了吧! “呜呜,羽寒——”火夕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也打乱了千羽寒的心扉,猛然抬眸望向大门紧闭着的二楼房门。 “火夕!”千羽寒猛然起身,顿觉腹部一阵刺痛,脸色苍白的吓人,艰难地挪动了脚下的步子。 北堂翎见状,连忙将千羽寒伏在桌前,“在这里等我!”话毕,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千羽寒从未听过火夕如此声嘶力竭的叫唤声,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强忍的腹部的疼痛,弓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搀扶着扶手,艰难地跨着楼梯,一阶,两阶,三阶…… 不禁苦涩而笑,这与生俱来的胎毒还真是厉害,想她竟然连楼梯都走得如此艰难,双手根本就无力去紧握着扶手,一阵头晕眼花,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空虚地让人没来由地害怕! 忽然一道黑影好似鬼魅一般从眼前晃了过来,千羽寒站定身子,强撑着依靠在了扶栏上,眼前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大刀,狠狠地向她劈来。 千羽寒抬睫,玉脸之上褪尽了血色,嘴唇紧抿,拳头紧握,额角渗出了一滴滴的冷汗,纤细的身子更是打着颤,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 可见,是痛到了极点,冷到了极致! 千羽寒心知接招是不可能,现在就连抬手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重心往后一压,便直直地往楼梯上摔了下去。 那一刀,狠狠地将扶手砍成了两半,一时间木屑横飞,分崩离析。 千羽寒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想伸手从怀中拿出玉笛,可是双手颤抖着根本就无法行动自如。 寒冷,席卷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这个时候,那黑衣人一步步地向她挪动,杀气越来越近…… “啊——”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再次砍了过来,那蹭亮的刀光照在千羽寒的眸间,深深刺痛着她的双眸。 她微微垂眸,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看来这杀手对她的招式很了解,痛经是她的软肋,催眠术是她最后的屏障,待着两者都无效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只是,就在对方自以为得逞之时,一方白袖横扫了过来,如同鼓风的白帆,带着凌厉的气势,袭向此刻的长刀。 内力激荡之下,他的剑偏了偏,向着一侧刺去。 那刺客狰狞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狠,手中的大刀再次不甘心地发狂似的向千羽寒砍去。 北堂翎长袖一翻,澎湃如浪般的内力狠狠地击中了刺客的前胸。 刹那间,黑衣人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都被激荡的内力搅碎,后心,传来窒息的疼痛。 僵硬地缓缓垂首,却才发现一柄长剑竟然从背后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被那柄剑汩汩地饮尽! 南宫珏! 是南宫珏的玄凰剑!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意识将散未散…… 那刺客口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不甘心地瞪着倒在地上疼得快窒息的千羽寒,面目狰狞恐怖。 “羽寒!”火夕一道白光闪了过来,千羽寒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因着刚才从楼梯上摔下来脚踝处汩汩留着血。 北堂翎眸中深沉如海,纵身横抱起受了伤的千羽寒,身形一闪,便没了踪迹。 南宫珏足尖轻点,纵身而起,也跟着飞了出去。 “呜呜……人呢……”火夕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着急地在地上转圈圈。 刚才那个黑衣人是想袭击它的哎,怎么没人搭理它呢!人类,真是难以理解啊! *** 寒王府。 宫中太医被寒王连夜唤来替千羽寒诊治,大殿内外,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全是人! 北堂翎寒着脸,凝着此刻陷入昏迷的千羽寒,眼睛里笼上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他沉声说道:“一个时辰之内,务必查清刺客的底细!” “是!”侍卫领命而去。 南宫珏踏着大步而来,月色清辉之下,英姿勃发,气度不凡。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擅闯寒王府!”北堂翎寒声道,凤眸中透着一股凛凛寒意。 “她怎么样了?”南宫珏扫视着人影幢幢的大殿,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话语中的焦虑不安不言而喻。 看到他如此担忧的样子,不知为何,北堂翎胸中便涌起一股气,沉声喝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哼!王妃?”南宫珏闻言一阵冷笑,轩眉一挑,亦沉声道:“她何时愿意嫁给你?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北堂翎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俊逸的脸上隐有一丝波动。 白日里他们拥吻的情景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画面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眸,他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那丝失落便融入他漆黑的眸色中,就宛若流星没入夜空。 “一厢情愿也罢,两情相悦也好,她始终都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而与你南陵太子,无一丝一毫的干系!”北堂翎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然而,他的眸光却冷冽如刀锋泛起的光泽。 南宫珏无视北堂翎的话语,疾步向大殿内走去,而北堂翎猛然伸手,阻挡着他的前行,双方互不相让。 四目相对,两人周身皆翻涌剑拔弩张的危险之气…… 第七十三章 天下第一神医 火夕如同闪电般落在了地上,抬眸看到千羽寒面容惨白的躺着,毫无生气可言,气呼呼地嚎叫了两声,奋力扯了扯千羽寒盖着的被褥。 几个号脉的太医被这突如其来的家伙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人群一阵骚动,人仰马翻。 北堂翎疾步上前,斥退了闲杂人等,一双深邃犀利的黑眸,紧紧盯着千羽寒苍白的脸,一寸不移! 双眸微微眯起,缓步走上前去,握住千羽寒冰凉的手,寒声问道:“荣太医,怎么样?” 满头银发的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匍匐在地,忐忑道:“殿下,这位姑娘体内寒热交杂,只怕会伤及肺腑!” 北堂翎淡漠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紧接着便听到他冷冷的声音:“那还不快开药!” “这……”荣太医低垂着脑袋,额头紧贴着地面,一脸的惶恐为难,“必须得找到寒热病症的根源才能下药,老夫等才疏学浅只怕……” 月光下,北堂翎俊美的颜,如琢如磨,如冰如雕,抓着千羽寒的手略微紧了紧,冰寒的声音透着隐隐怒意:“要多久?” “这……天下奇毒,数不胜数,老夫不敢承诺殿下!”荣太医感受到北堂翎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得瑟瑟发抖。 “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找到解药,否则提头来见本王!”北堂翎深眸之中,一片冰寒的冷凝。 “是!”荣太医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和几十个太医研究对策去了。 “追魂,速去寻玉神医!”北堂翎冷眸微眯,俊脸隐晦。 江湖上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神医——天下第一神医玉离落,医术如神,妙手回春。 江湖传言:阎王要人三更死,神医留人到五更! 江湖又传言:医死人,肉白骨。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只要玉神医相救,都不在话下! 但是他的为人很是古怪,从不轻易出手。据说死在他跟前的人,骸骨如山,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又据说他喜欢与人谈条件,救人可以,但必须留下某样物件,譬如眼睛、内脏、武功秘籍、传家至宝等等作为等价交换。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其心性,因而敢求他救人的也少之又少。 现如今北堂翎欲寻他,必然是做好了付出一切的代价! 或许是权力,地位,亦或者是生命的代价! 南宫珏浓墨色的玄衣透着几丝深沉,俊脸上,划过一丝惊态。 正欲上前,身边忽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各个手持长刀,将他围困在中间,使他不得动弹。 火夕呜呜呜地叫唤了一声,嗖地一下跳到了千羽寒的被褥跟前,伸出爪子,拍着千羽寒惨白惨白的脸,一双眼珠子瞪的比铜陵还大,毛发都纷纷竖了起来,毛色由白转为黑色…… 北堂翎伸手提起正欲发怒的火夕咚一声扔在了旁边,盘腿运功为千羽寒祛除体内的寒气,他深邃锐利的眸光好似一道道光笼罩着此刻毫无生气的千羽寒。 火夕喘着粗气,不断地在一旁来回踱步,忽然嗖地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南宫珏眸光一深,收起落在千羽寒身上担忧的目光,环眸四顾,唇边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猛然出手与几人厮打在了一起,双方牵制之下,打得不可开交! 千羽寒只觉得此刻体内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一会儿寒冷地好像落在了冰窖了,一会儿又热得好像在火上烤,浑身没有一寸肌肤是好过的。 忽然,一股腥甜从胸口涌上,“噗”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她难受地皱眉,想睁开眼睛却是如何也睁不开。 北堂翎寒眸落在地上的鲜血之上,心底,乍开一种揉碎的痛楚,一点一点,那痛楚蔓延到全身,四肢五脏,无一处不痛。 “太医!”他从背后拥着她,眼神如冰封镜湖,不兴一丝波澜,薄唇紧紧抿成了一字。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温柔地擦拭着她嘴角刺目的血渍。 “殿下,寒热侵蚀五脏六腑,只怕是回天乏术了!”容太医和其他太医们乒乒乓乓跪了一地。 “羽寒!”南宫珏闻言,玄凰剑一阵疯狂的飞扫,一个横空飞跃,便将那围攻的四人打倒在地,看到千羽寒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北堂翎的怀里,心底一阵惧怕。 他从未见过千羽寒如此模样! 他怎能忘记,那时,他记忆全失,微微转醒之时,她一身帅气男装对着他灿烂地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晓之花在眼前绽放,清媚,明丽! 一瞬间,他好似被摄了魂魄。 他就那样迷失在那一笑的风情里…… “羽寒,你醒醒!我答应你,带你去浪迹江湖!你快醒醒!”南宫珏疾声唤道,却没有等来千羽寒的回答,反倒又接连吐了几大口鲜血! “你们都不要命了!”北堂翎怒了! 不仅仅是为了南宫珏的话,更是因为千羽寒的病,他忽然觉得彷徨、失措、害怕,这些曾经那么陌生的字眼统统地冒了出来,他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他害怕她会离开自己。 太医们七手八脚地开始号脉诊治,一时间鸡飞狗跳…… “呜呜呜——”忽然,一阵类似狼嚎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凌乱。 黑乎乎的火夕,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匆忙出现在了室内,那是一个年轻公子,一袭青衣,容貌俊逸,眉间透着几丝书卷气,肩上扛着一个药箱,似乎从他身上也能闻到些许淡淡的药味儿。 玉离落大概从未想到过能在这个地方再次看到千羽寒,他疾步上前,替千羽寒轻柔地号脉,指尖轻点她周身大穴,他清澈的眸中透着几丝光亮。 千羽寒缓缓地睁开眼眸,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娇弱道:“我是不是要死了?那样也好,或许我就能回去了……” 北堂翎闻言,心头一缩,抱着他的手臂更是用尽了力气,简直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呜呜……”火夕闻言,连声嚎叫起来,羽寒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第七十四章 我要你这一身的绝世武功 “眼儿媚?!”玉篱落的眸底浮上了一层深浓的怒意,语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南宫珏的心底一阵悔恨,心疼的眸光更是增加了几分,眼巴巴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北堂翎黑眸危险地眯起,此刻他真是恨不得将南宫珏碎尸万段,伸手紧握着千羽寒的纤纤玉手,温柔地呵护好似捧着稀世珍宝。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玉篱落从袖间拿出一枚银针,护住了千羽寒的胸口,只见一道红光落在了她微皱的眉间,好似一颗朱砂,笼罩着奄奄一息的冰美人儿。 北堂翎冰封般的脸庞毫无表情,好似戴了一张面具。只是唇角牵了牵,闷声道:“玉神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治好她!” 豆大的烛火跳跃着,映着他毅然冷傲的脸庞,脸上有着从容赴死的表情。 “殿下!”容太医等一干人等听到北堂翎的话都不禁伏跪在地,悲戚不已,无奈而又叹息。 “闲杂人等悉数退下!”北堂翎白衣如雪,长发凌乱披散着,一张脸是那种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带着一丝冷和傲。 众人纷纷退下,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南宫珏、玉篱落、千羽寒和北堂翎。 静,室内忽然变得好静。这份静谧令人很是压抑。 “呜呜呜……”火夕见众人都一脸凝重的表情,简直是要发狂了,狠狠地扯着玉篱落的衣角,一双眼珠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简直是要发狂了。 玉篱落推开不断嚎叫着的火夕,走到千羽寒面前,伸手握了握她的冰冷的玉手。 他的大掌很暖,包裹住她的小手,轻轻握了握,又重重握了握,一双黑眸,在她清丽的容颜上凝注片刻,柔声道:“会有些痛苦,忍着点!” “你们都退下吧!”玉篱落看到床边的两名英俊男子,坐着的寒王殿下,他与他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上,他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势俯视着天下。 那时他的简直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但是如今深眸中担忧却是挥之不去,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了! 旁边站着的男子,他也曾见过几次,那时他日日跟在千羽寒的身边,寡言鲜语,据说是失忆了。但看如今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恐怕这来头也不小吧! 从他们的神色之中,他大抵也了解了一些,转身开始配制解药。 “呜呜”火夕不甘心地在一旁瞧着,时不时还转几个圈圈,那个焦急啊! “你们也出去!”玉篱落眉间微微皱起,对焦躁不安的火夕道。 火夕闻言,耷拉着脑袋,也跟着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吹起北堂翎和南宫珏的衣衫,一黑一白,说不出的意境。 “南宫珏,若羽寒有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北堂翎冷声道,目光如炬,仿佛能燃尽世间一切。 “若她有事,不需要你动手!”南宫珏艰涩地说道,他的命是她救的,她若有事他必陪她一起! 火夕狠狠地趴在大门口,瞧着室内的灯影,发出呜呜的声响。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夜风从半敞的窗子里灌入,扬起了玉篱落墨黑的发,在空中翻飞着,他缓缓伸手抵住了千羽寒的大穴……缓缓施针…… 感觉到千羽寒体内的热寒毒气已经集结到一处,猛然抬起手掌,朝着后背上一拍,只听得一声嘤咛,“噗”地吐了一口血,那血融了毒,悉数乌黑。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路的一头光怪陆离,闪着七彩的霓虹灯光,极是刺目耀眼。 她缓步走去,伸手至眸间,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但觉浑身一阵痛楚,低沉喊道:“啊!” 大门彭地一声被劲气震开,匍匐在一边大门上的火夕咚地一声滚落在了冷冰冰的地上,北堂翎和南宫珏如同两支离弦之箭,飞奔进了大殿。 千羽寒双目紧闭地靠坐在床头,只觉得全身虚脱的厉害,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被掏空了。好像有人在拉着她往回走,一路上体内气血翻腾,头昏脑胀,她徐徐软倒在一侧,只觉得喉头内一阵腥甜,一腔鲜血喷涌而出。 不同于先前那乌黑的毒血,吐出的第二口血是红色的,喷涌在雪白色的毯子上,如桃之夭夭,嫣红如霞。 耳畔传来一声低吼,千羽寒只觉得身子乍然一轻,似乎是被谁抱在了怀里,那感觉倒很是温暖,舒心。 “怎么回事?”北堂翎清冷冷的神色间掩不住地带着一丝怒意,凝眉向玉篱落问道,那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冰棱一般,狠狠地砸在脸上。 玉篱落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浅笑,独自收拾着药箱里的物品,也不搭理北堂翎的问话。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不止?”站在一旁的南宫珏焦急万分,快步上前,一把揪起玉篱落的衣襟,怒声喝道,就连那质问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玉篱落一双沉静的眸子瞅了瞅胸口被揪起的衣襟,目光凌厉,眸光深沉。 玉篱落瞥了眼南宫珏惊诧的眸光,淡淡一笑,轻推开道:“毒已经解了。如果不想我动手,就赶紧走!” 南宫珏不由地一惊,他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这次羽寒中毒,眼儿媚的事,的确是因他而起! 他实在无颜留在这里…… 南宫珏恋恋不舍地凝了眼还未转醒的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纵身跃出了大殿。 玉篱落转眸凝了眼北堂翎,微微一笑,起身转了转脖子,靠在一侧抱臂道:“殿下,毒已经解了,人也救活了,咱们之间的交易可还没有结束呢!” “你想要什么?”北堂翎不理他的调侃,淡淡问道,眸光却并未从千羽寒的脸上移开,他缓缓伸手拂过她柔顺的发丝,大手缓缓地握成了拳,骨节发白。 玉篱落敛起唇边的笑意,沉声说道:“听闻殿下神功无敌,那我要你这一身的绝世武功!” 第七十五章 骄傲 北堂翎斜飞入颦的眉微微挑了挑,云淡风轻道:“既然神医如此喜欢,那便拿去吧!” “哦,殿下竟然如此大方!看来这女子在殿下心中分量可不轻啊!”玉篱落感叹地说道,“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言有理啊!” 北堂翎轻柔地将千羽寒放在床榻上,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感受着她均匀沉稳的呼吸,他缓缓起身,径直走到玉篱落身侧,翩然凝立。 月华无形地萦绕在身上,轻拂着他深邃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晕。 他缓缓伸臂,眸间的冷漠如霜雪,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玉神医,自己来取吧!” 玉篱落闻言,眸光一深,轻探北堂翎的脉搏,一脸失望的轻叹道:“只可惜我与你所习的内功心法截然不同,这自取一说可行不通啊!不过,我这规矩也不能破,不如你就自断经脉,散去一身的修为吧!” 北堂翎闻言,浅蹙的浓眉登时打作一个深深的结,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表情是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怎么,难不成殿下反悔了?”玉篱落不由地摇头感叹道。 北堂翎闻言,云淡风轻一笑,道:“本王做事,从不反悔!” “很好!”玉篱落悠然地坐在一侧的圆凳上,执起一侧的琉璃茶盏,饶有趣味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千羽寒本就在将醒未醒之际,虽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但是两人在跟前的对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不安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睫毛微微颤了颤。 习武之人,自断经脉,散去修为,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废去他的功力,就好似拔去孔雀的翎羽,这是要彻底毁掉他的骄傲! 他是天下无敌、战功赫赫、高高在上的寒王殿下,他若是自断经脉,如何在宫闱倾轧之中自处,如何在战场之上翻云覆雨? 自断经脉,这一生都不能习武修行了,这无异于将他从云端无情地推下,坠落成泥,碾为尘土! 她强忍着身上的痛楚,侧首凝了眼站定在前方不远处的北堂翎,他的背影是那般的挺拔坚韧,亦如初见时,仿若神祗般的身姿绰约。 北堂翎目光幽冷,猛然运力,体内的内力好似决堤的水,一点点不断从头顶的百汇穴逸出…… “呜呜呜!”火夕站在门口不解地望着玉篱落和北堂翎,只是觉得气氛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快步朝内奔了过去。 千羽寒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踉跄着起身往北堂翎的身侧跑去,“北堂翎,不要!住手!” 北堂翎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看到千羽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脚底一软,便已经往地上倒去,忽而撤手,反噬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推得踉跄了几步,才好不容易站稳,伸手将千羽寒拉入了怀中。 明亮的灯光照在千羽寒脸上,她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她明眸微抬,怒视着此刻正悠然品着香茗的玉篱落,气呼呼地喝道:“玉篱落,给我治病还要谈条件吗?你这混蛋!” 玉篱落撇了撇唇,笑眯眯地说道:“怎么称呼来着,嗯?为什么给你治病不需要谈条件?” “你!”千羽寒气呼呼地瞪着玉篱落,瞧着他满面春风的得意模样,烟眉微蹙,不乐意地唤了一句:“大师兄!” “这还差不多嘛!”玉篱落放下茶杯,一脸认真地扫过眼前两人,若有思索道:“看来我这做师兄的是要赶紧准备好新婚大礼喽!” 北堂翎微微有些怔楞,玉神医竟然是千羽寒的师兄?! “谁说要请你了?”千羽寒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玉篱落一脸郁闷地扫过千羽寒,继而笑眯眯地望向北堂翎,怎么说这酒席的事情也是这位爷做主啊!“殿下,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刚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一切都听羽寒的!”北堂翎冷冷开口,冷澈华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坚冰一般的金玉质感。 只是眸光在触及到怀中的千羽寒时,变得如水般柔情…… “你们……”玉篱落被这回答气得脸都要绿了,气呼呼地拍了拍桌子,“哼!以后最好别再来求我!” 千羽寒被北堂翎抱回了床榻上,看到玉篱落不甘心地说着狠话,低眉浅笑道:“大师兄,你难道不想要那串碧玺了吗?” 正欲离开的玉篱落听到碧玺两个字整个人呆若木鸡,既然僵硬地站在原地,缓缓地转过身去,一脸讨好的笑意:“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师兄!” “给他瞧瞧,有没有大碍!”千羽寒气呼呼地扫了眼站在一侧的北堂翎。 “好好好,来来来,瞧瞧!”玉篱落赶紧跑过去替一脸懵逼的北堂翎检查,不过转念一想,心底那个甜蜜蜜啊! “你看,不就开个玩笑,你就心疼成这样了!”玉篱落一脸的感慨,“你就放心好了,大师兄我做事向来很有分寸的,一根头发都没有伤着,你看看还是一样的雄风大振!” 雄风大振?! 这话从何说起,这话听着怎么这么…… “你不是中了眼儿媚吗?能解这毒的一晚上没有个十七八次那是根本没用的……”玉篱落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 “玉篱落,你可以滚了!”千羽寒脸色一阵通红似火,怒声喝道! “呜呜呜……”火夕嗖得一下跳到千羽寒的怀里,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下次记得把碧玺给我!”玉篱落突然丢下一句,一声意味深重的轻笑,嗖得一下飞走了。 千羽寒因着刚才玉篱落那一句十七八次脸上红的发烫,偏偏北堂翎还走过来一脸关心地凝望着她,怒声喝道,“你是不是傻啊?” 北堂翎不解,微微蹙眉,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暗沉。 “让你自断经脉,散尽修为,你还真照……”千羽寒话还未完,北堂翎俯身,玉唇触上她略显苍白的红唇,她微微有些懵,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未完的话还堵在嘴边。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温柔,缠绵,缱绻,他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你若安好,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千羽寒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是陷溺在温暖的梦境中。 老天,我这是在做梦吗? 第七十六章 你在洗澡! “羽寒,你脸怎么这么红?”火夕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刻侧身躺在床榻上的千羽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忽然想起上次她中了毒也是这个样子的。 千羽寒伸手一把按住问题一大堆的火夕,郁闷道:“别问了,你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火夕一脸懵逼的表情,伸出萌萌的爪子,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 忽然,殿外走进七八个婢女,伏跪在地,柔声道:“奴婢等奉殿下之命伺候王妃!” 千羽寒听到“王妃”两个字不由地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这家伙还真是敢说,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王妃了,可恶! 微微有些不满地掀开被褥,利索地起身,“我要洗澡,去准备热水!” “是!”一群人纷纷退下,不断地有人进来将洗漱用品放置完好。 千羽寒看着这些人忙了大半天,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她能说,我想要淋浴吗? 不过,就这古代的技术,恐怕没有这么先进而优越的条件啊! 算了,将就着用用吧,谁让自己运气这么差,没有穿去未来,反倒是穿回了古代…… “呜呜呜……”火夕看到几个婢女拿着诱人的糕点走进来,那个激动啊,口水狠狠咽了咽,嗖得一下就蹿到了婢女怀中的盘碟之中,吓得婢女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火夕,矜持懂不懂?”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一声,到底是资深吃货,看到吃得根本就无法控制。 “呜呜”火夕拼命地低头吃着,哪里管千羽寒的话,算起来它也已经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千羽寒烟眉微凝,瞧这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没得救了! “这……”几个婢女微微一愣,既然回道:“奴婢伺候王妃洗漱更衣!” “哎,别别别!”千羽寒连声拒绝,这个人隐私的事情她还是看得比较严重的。虽说穿越过来有些时间了,可是她向来还是保持着原先的习惯,脱光了被人伺候着洗澡这种事情,她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几个婢女不由地面面相觑,噗通噗通悉数跪了一地,“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王妃的!” “出去!”千羽寒星眸微沉,锐利的眸光扫过众人,一行人恭恭敬敬地朝着门外走去。 偌大的木桶内,热气氤氲,千羽寒伸手缓缓地解下衣衫,一双明丽的眸子不解地扑闪了几下,转身将门锁重重地推上,利索地将长发卷成了丸子头扎在了头顶。 温热的水漫过四肢百骸,瞬间觉得舒适畅通,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优雅地靠在一侧,涟漪一圈圈地在脚底荡漾着,说不出的舒爽畅快! 缓缓地睁开双眸,却看到北堂翎从容淡定站定在一侧,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竟然有那么几分得意! 千羽寒慌忙浸入到水中,水面上,只露出披散着秀发的头,一双清眸气恨地瞪眼,“你怎么进来的?没看我在洗澡吗!” 北堂翎他唇角一扬,绽出一抹笑意。在温暖的灯光下,那笑意要多迷人有多迷人,“我来给你送衣服,难不成你想在这里泡一晚上?” 千羽寒环视四周,的确是没有换洗的衣服,而北堂翎的手里拿着一块浴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但是他也不能毫无声响的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恶! “哦,不要啊,那我走了!”北堂翎看到千羽寒眸光清冷,略带怒气,半晌没说话,转身欲走。 “哎!”千羽寒连忙叫住他,“把衣服留下,你赶紧走!” 北堂翎回首,将浴巾和衣衫放在了屏风上,踱步,慵懒地坐在一侧,眯眼瞧着此刻娇羞迷人的千羽寒,柔和的灯光之下下,她的脸上腾起一丝嫣红,娇美的令人心动。 “你怎么还不走?”千羽寒淡淡凝视着他,疾声问道。 “突然觉得有些累,歇息一会!”北堂翎眸光忽然一深,轻笑着说道。 千羽寒不由地无语,这个理由会不会太low了点,亲爱的寒王殿下? 气呼呼地抓起水中湿漉漉的毛巾就朝着北堂翎这个可恶的家伙扔去,一时间,水花四溅,“还不赶紧走,信不信本姑娘揍你!” 北堂翎长臂一伸,大手迅疾地接住那湿漉漉的毛巾,可谓,快,准,狠! 因这动作,千羽寒微微起身,娇媚玲珑的身姿好似芙蓉出水,朦胧而美丽。 一滴滴水珠沿着雪白的手臂滑落,一直淌到光洁的香肩处,好似珍珠般晶莹。 北堂翎眸光忽然一深,喉间但觉一紧,只觉得浑身都不由得一阵僵硬。 冰冷冷的水滴噗噗地砸在了扎堆在诱人糕点之中的火夕,呜呜地轻唤了一声,是谁这么不知趣打扰它吃好吃的,太可恶了! 北堂翎听到火夕的轻唤声,轩眉登时皱起,侧首凝了眼正吃得不知今夕何夕的火夕,一双深邃犀利的眸子陡然寒意四射,周围的气氛瞬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深眸一眯,俊脸上一刹那阴云笼罩,他大步向火夕走来,修长的大手拎起火夕的双耳就疾步向外走去,那速度简直了! “呜呜呜,干嘛啊?我还没吃完……”火夕因为这突发情况,四肢在半空中一阵挣扎,无奈地看着那些诱人的食物,欲哭无泪。 千羽寒见状,连忙问道:“北堂翎,你做什么?” “出去!”北堂翎的声音从千羽寒头顶传来,冷厉的好似寒冬腊月的冰,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冻僵。 “呜呜呜”火夕被粗暴地扔出了门外,不甘心底趴在门外,轻敲着门窗,“我还没吃饱呢,我要吃好吃的,放我进去……呜呜呜……” 千羽寒看到火夕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那身影不断地在门窗各个部位变换,正欲开口,却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澎湃惊人的怒气! “千羽寒!”北堂翎忽然直呼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带着不可压制的怒。 千羽寒不解地仰首,月色极清明,她看到他那张俊冷的脸上,薄唇紧抿,好似害怕将怒气泄漏,而一双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烈焰。 俨然是一副又生气又极力克制的模样…… 北堂翎冷冷地抿唇,怒声道:“他是雄的!” 千羽寒眨巴着无辜清纯的大眼睛,怔怔地颔首,对啊,是雄的,没错,然后呢? “你在洗澡!”北堂翎的话简直比腊月吹来的寒风还要冷,简直是刺骨绝寒!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一阵狂抽…… 第七十八章 选妃 火夕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侧首凝着有些怪怪的千羽寒,不管,自己先填饱肚子再说,火夕抓起一旁的杯子仰头喝了下去,酸酸甜甜的,真是人间美味啊! 没想到寒王府里有这么多好吃的,真是太幸福了! “寒王,这可都是王侯将相之女,容貌出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可有看中的?”一道沉稳的中年妇女声音从一侧响起。 千羽寒微微蹙眉,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从她现在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 “这些女子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这一次太后特地陪本宫来为你选妃,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那般草率了!”皇贵妃笑眯眯地在一侧附和道。 原来是太后和皇贵妃,怪不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千羽寒伸出纤纤素手,端起一盏琉璃酒杯,眸光一深,慵懒一笑,坐在一侧,悠然地翘起二郎腿,原来是要选妃啊! 北堂翎深眸危险地一眯,如玉唇边,却扯开一抹讽刺的笑意,低寒的声音邪魅地传入千羽寒的耳朵:“本王早就已经选好王妃了!” “哀家知道,你那日也是一时气愤,虽然皇上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终究是你的父皇。”太后一声哀叹,眸光微沉,冷声说道:“千羽寒的事情只要你不愿意,哀家即刻便下懿旨,就算是皇上也无法。” 千羽寒心底带着几丝淡淡惆怅,倘若他选了别人,那她便自由了,可是心中却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北堂翎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未置可否。 皇贵妃见状,拾级而下,走向这排列整齐的美人队伍中,走向这第一排第一位,柔声笑道:“这位是北洲第一美人,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长女,不仅容貌倾城,而且自幼研读百家诗词,鉴赏名画,精通音律,通晓歌舞。” 白飞晴缓步上前,婉然浅笑,抬起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俯身,娇柔道:“民女白飞晴见过殿下!” 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幽深的眸中尽是冷然。环视四周,锐利的眸中燃烧着莫测高深的危险。 白飞晴一腔情意却受到了北堂翎的冷落,心底一阵失望,强颜欢笑的脸上渐渐变得惨白,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虚浮,求救一般凝了眼身侧的皇贵妃。 皇贵妃眨了眨眼,示意白飞晴退回原位,继续向第二位走去,“这位是左相嫡女,豆蔻年华,风姿绝佳,舞姿翩跹,可掌上起舞,堪称神话!” 玉琳琅抬起清眸,凝了眼座上气度非凡,龙章凤姿,境界不俗的北堂翎,一张玉脸羞红,微垂着烟眉,柔声上前道:“琳琅见过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北堂翎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之豹。眸光不断在远处逡巡,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玉琳琅的婉转低语。 夹杂着失望,玉琳琅退回了原位。 白飞晴的嘴角扯过几丝笑意,大抵是一样的结果。 皇贵妃见北堂翎心不在焉的模样,心底微有些恼,低叹一声,继续走到第三位小姐身旁,“这是镇安王府的嫡女,才情颇高,极善歌舞,尤其以歌闻名。” “臣女欧阳雪薇参见殿下!”她的声音极是清脆,宛若黄莺出谷,清晰悦耳,让人心头畅快,果然是天生的一副好歌喉啊! 北堂翎英挺的轩眉似乎在燃烧,瞳孔收缩,黑眸中的颜色更是深了几分,眯眼,逡巡四周,冷不防冒出一句:“没兴趣!” 冷傲的声音中带着几丝莫名地复杂,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眨眼间,只见白色人影一晃,便已经晃到千羽寒端坐着的桌案跟前,伴着冷冽的气息喷薄而来:“谁?” 火夕感受到了北堂翎身上不可遏制的杀意,连忙扔掉手中的酒杯,连滚带爬地朝着千羽寒怀里奔去,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周围本就异常的肃穆安静,这会儿忽然看到桌上的物件纷纷自己动了起来,吓得一阵尖叫,这难不成有鬼? 一大群侍卫带着刀剑将这边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耷拉着的脑袋,真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怕什么,不就是吃了点东西而已,大不了陪他就是!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北堂翎身形如风般飞转,大掌无情地掐住了千羽寒的脖子。 千羽寒并非没有防备,只是北堂翎的动作快的近乎神话。更何况她还在火夕隐身术的保护下竟然都能被他给看穿,实在是不可思议! “什么人,竟然擅闯寒王殿?”他修长的指按在她脖颈上,似乎只要一使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妈的,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千羽寒隐隐感到他颈间的脉搏正在他指下剧烈的跳动,她感觉到呼吸越来越急促,而他的一张俊脸,就在她面前放大,表情森冷的可怕,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伸手打了响指,惊起了周围人群骚动,而北堂翎也因着这声音被她掘住了神色,只是那么一个幽远的眼神便足以让他茫然若失。 猛然伸手打落了他紧扣在颈项间的大手,千羽寒扫过前方美人们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心底莫名地一阵怒气,提起一脚就踹在了北堂翎的裆下,“混蛋!” 火夕不由地咧嘴,这什么情况,吃了人家的,竟然还打人,羽寒,你这个也太霸道了吧? “走!”千羽寒怒声朝火夕道。 一阵痛意传来,北堂翎神智瞬间清晰了起来,心底自然是明白对方是何人,只是她这一脚未免也太狠了吧!抬腿疾步,追赶了出去。 “站住!”太后起身,怒声喝道,“寒王,你还没选出寒王妃呢!”那语气中说不出的危险。 北堂翎转身,本就寒冰般的脸上透着几丝恼意,“本王说了没兴趣!太后刚才没有听到吗?” “你……”太后气急,皇贵妃连忙上前安抚,气得眉头紧皱,真是恨铁不成钢。 太后抚着胸口,冷声问道:“那你对谁感兴趣,你说!” “千羽寒!”北堂翎眯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笑意令他冷森的表情缓解了一下。 只是下一秒,北堂翎闪身离开的那一刻,殿中响起了美人们撕心裂肺的呼唤之声,还有太后和皇贵妃气得半死的哀叹声。 “太后!”皇贵妃眉头紧蹙,姣好的容颜变得暗沉,红唇紧咬道:“寒王是不是中了什么巫蛊之术?臣妾听说那中盅之人毫无神智完全被下蛊之人摆布,那个千羽寒她不是被困在了西凉五年,而西南边陲是最善用蛊的啊!” “这……”太后闻言,若有所思,双眸微眯,深沉难言。 第七十九章 修罗阵 “呜呜……绕了半天怎么还在这?”火夕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派翠绿的竹林,中间一个花坛,然后怎么飞都飞不出去,“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大?” 千羽寒缓步上前,微微俯身,走到花坛边,指了指刚才她用石块做的记号,“我们被困住了!又回到起点了!” “啊?”火夕无语,这特么什么鬼地方啊? “这竹林肯定是设了八卦阵法,火夕你别瞎跑。”千羽寒郑重道,这种阵法内肯定另有玄机,要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机关有可能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呜呜……那我从上面飞出去还不行吗?”火夕瞥了眼蔚蓝的天空,嗖地一下飞上了天,只是还没等一会儿,一张黑色的铁丝网便已经从头顶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我靠!这什么鬼,天罗地网?”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让你别乱跑,现在好了……” “呜呜……”火夕变换着身姿,始终都没逃出升天,最终只能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累啊!“羽寒,现在怎么办啊?累死我了……”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千羽寒白了眼火夕,仰头喊道,能怎么办喊救命呗! “可是你刚才那么对寒王,他会不会故意不救我们啊?”火夕轻声嘟哝了一句。 “他活该!”千羽寒眉间微挑,气呼呼地说道。 “为什么啊?没道理啊!”火夕不解地冒出一句。 “你闭嘴!”千羽寒怒声喝道。 北堂翎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前方,目光幽冷地看着天罗地网里面可怜兮兮的火夕和心情不佳的千羽寒,指尖朝着花坛侧一指,嗖得一道红光闪过,那铁丝网便悉数被收走了。 “有没有伤到?”北堂翎疾步上前,揽住千羽寒纤细的腰肢,上下仔细地检查,轩眉一凝,冷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竹林。 千羽寒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缓步走向火夕,抱起这个已经累垮了的家伙,冷冷问道:“怎么出去?” “出不去!”北堂翎忽然抚了抚下巴,轻声道。 “你……”千羽寒怒瞪着北堂翎,“不可能,快放我们出去!” “呜呜”火夕跟着轻唤了几声,对啊对啊,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个修罗阵向来只进不出!”北堂翎脸色微变,凤眸一眯,冷声道。 “那你还进来?”千羽寒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柔柔的幽光。 “他不进来我们就死翘翘了!”火夕适时插嘴道,心底还是暖洋洋的,至少人家没有见死不救啊! “就你话多!”千羽寒请拍了拍火夕的脑袋,埋怨道:“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额……好吧!”火夕自知有愧,闭上嘴,啥也不说了。 “那现在怎么办?”千羽寒心头一片茫然,清眸扫过四周,不禁蹙眉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自己进了这里怎么办?” 北堂翎淡笑不答,缓步走来,轻笑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千羽寒凝眉摇首道:“我只是觉得,殿下你这智商不行啊!” 北堂翎闻言,眸光一凝,未料到她竟然如此评论自己,这个女人! “多谢夸奖!”北堂翎白玉般的脸庞上,星眸熠熠,轩眉如画,嘴角还带着几丝骄傲的浅笑,太特么迷人了!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千羽寒敛眸苦笑,就这智商,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战场? 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千羽寒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脚下的步子微动,便听到一阵咔咔的类似机关的声音,一时间竹林风声骤起,黑漆漆的长箭好似狂风暴雨般袭来。 千羽寒侧身躲过了飞身而来的利箭,只是数量太多,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清,呼啸而过的风声将那飞箭的声音掩盖而过,更是不好辨别方向,就算是武林高手只怕也扛不住这箭阵。 北堂翎长袖一挥,动作飘逸曼妙,凌厉非凡,呼啸而来的长箭便纷纷落在了地上,他伸臂揽住了千羽寒的腰肢,眸光幽冷,语气幽沉:“走!” 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千羽寒被北堂翎搂在怀中,周围是一片漆黑,浓重迷雾飞卷而来,甚至周围能听到孩童的啼哭声,她的心底有些后怕,这难道就是古法兵书上常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阵法的奥秘便在这玄门秘术之中,不仅周围的环境会接连变化,更有甚者还有产生幻象。 火夕的毛发缓缓地由白变黑,四周的危险气息,渐渐逼近,那种浓稠的令人窒息的感觉极是折磨人。 千羽寒伸手不自觉地环着北堂翎健壮的腰肢,素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衣衫,尽管周围的气氛诡异莫辩,可是她的心底却格外的安心,或许就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吧! 一道强光闪过,千羽寒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刺眼的光几乎不能让人睁开双眼,周围好似无数座火山,瞬间喷涌而出,这力量与热量,根本是人类无法承受的。 脚下仿佛一空,好似坠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 千羽寒靠在北堂翎的怀中,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独有的男性气息,脚下落地的瞬间,她缓缓地睁开眼眸,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凝望着自己,不经意间,她嫣然浅笑,盈盈水波,小鸟依人的模样让北堂翎异样的心动。 千羽寒伸手凝了眼怀中已经睡着的火夕,我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它喝醉了!”北堂翎低眸,淡淡道。 醉了? 千羽寒倒是想起来刚才它在大殿上砸吧着嘴喝了许多酒,那些酒虽然不烈,后劲倒是不小,将火夕放在了一侧的地上,环视四周,漆黑的房间四壁上有无数个小孔,白色的光线透过小孔照射了进来,仿佛组成一副画,“这是什么地方?” “暂时安全的地方。”北堂翎睫毛眨了眨,唇角轻勾,灼灼星目望向千羽寒,“以后不许在乱跑。” 千羽寒凝眉,垂眸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北堂翎微微一怔,难道看到她如此乖巧认错的模样,心底暖暖的,伸手拂过她柔顺的发丝,嘴角勾起几丝淡笑,“小傻瓜!” 第八十章 狠毒 千羽寒抬眸轻笑,白光照射到她眼眸深处,仿若清潭倒影了炫目的彩霞,波光潋滟。 北堂翎牵过她柔嫩的手,坐在一旁,执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千羽寒。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千羽寒问道。 “这里是寒王府我自然熟悉。”北堂翎转眸回道。 千羽寒凝着他的笑,心底一阵慌乱,脸色微微带着几丝娇羞,这家伙能不这么看着她吗? “那个,你王妃选好了没?”千羽寒眨眨眼问道。 “恩!”此时柔亮的白光笼在北堂翎身上,映的他整个人美如冠玉。如黑缎般的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衬托的他肤如寒冰,眉如墨裁,眸若点星。 千羽寒闻言,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轻咬了一口,有些轻微的疼,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垂下星眸,伸手接过桌上的茶盏,这样也好!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北堂翎一袭月白色长衣,风姿绰约,白皙的玉脸上,一双黑眸,顾望之间夺人心魄,“你永远都别想逃!” 千羽寒沉默无语,心底有些凌乱,五味杂陈,说不出,道不明。 “刚才那一脚……你是不是在吃醋?”北堂翎懒懒倚在桌边,唇边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千羽寒睫毛翘了翘,轻笑道:“我只是把昨晚上的那一顿揍补上了而已!这么想起来,似乎你还欠我好几顿打,不如今天一并了解了?” 北堂翎身子前倾,将整张俊脸凑了上去,凝声道:“求之不得!” 千羽寒瞧着他眸中隐隐的期待,扑哧笑道:“你该不会是受虐狂吧?竟然来讨打!好,那我就成全你!”缓缓起身,伸出拳头,放在嘴边轻哈了几下,看样子,像是要下重手啊! 忽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落在北堂翎胸口的拳头也变得软绵绵,整个人飘飘浮浮的,“怎么了,难不成我也醉了?” 北堂翎伸手大掌包裹着她纤细如玉的素手,揽臂拥着她靠在怀中,下巴轻蹭着她柔顺的发丝,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究竟怎么做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千羽寒伸手勾住他的颈脖,寻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在他怀中轻蹭…… 的确是醉了…… “启禀太后,寒王殿下进了后院的竹林。属下等之前还听到了女子的呼救声,据府中的婢女们说殿下早就将千羽寒带进了王府……”侍卫匆忙来报寒王的行踪。 皇贵妃闻言,猛然从座椅上起身,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千羽寒住进了寒王府?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太后沉声喝道:“来人,回宫!” “太后……”皇贵妃话还未完,太后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千羽寒,你这个煞星!竟敢祸害寒王……”皇贵妃气得面色扭曲狰狞,一双阴狠的眸子里满是猩红色的杀意。 * 这是一家极其普通的宅院,玉篱落推开门的这一刻,几十个黑衣人围攻了上来,看着气势倒是不弱。 “住手!”威严的喝止声从屋内传来,黑衣人纷纷退下。 玉篱落推开房门,南宫珏轻笑道:“玉神医,我等你很久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南陵太子!”玉篱落不由地一阵淡笑,眸光幽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恩将仇报,在羽寒的身上下连心蛊?” “你说什么?”南宫珏因为玉篱落这句话整个人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的,满满的都是震惊。 连心蛊! 这是世上最毒最厉害的一种蛊毒! 因为身中连心蛊的人,一个人一旦死了,另一人便能感应到,最终被蛊毒噬心而死。可是这蛊最厉害的地方就在它无色无味,人眼是看不到它存在的,而且任何东西都不能检验出它的存在。 这种盅毒因为其厉害,早已在世上绝迹了。 是禁蛊。 可是羽寒她又怎么会中这种蛊,究竟是谁这么狠毒? 而被下蛊毒的另一人又是谁?母蛊又在哪? 忽然,他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难道是她? 他依稀还记得幼年的舒纤云眨巴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南宫珏,笑眯眯地说道:“第三个字读什么,纤云不认识呢!” 幼年的南宫珏很无语地回道:“珏都不认识……” “这个字难道不是读玉吗?”舒纤云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开心道。 “随你怎么叫!”南宫珏很是无奈地摇头,哎,他一个大男人才不会和小女孩计较呢! “那以后我就叫你玉哥哥,好不好?”舒纤云激动地一蹦三尺高。 “随你!”南宫珏很是无语,她这是高兴什么呢!不就是一个称谓。 “这可是我专属的称号,别人都不许这么叫你,好不好?”舒纤云撒娇着摇晃着南宫珏的锦袖,一脸哀求道。 “好!”南宫珏满口答应,小女孩的心思还真是单纯的很,不就一个称呼罢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呗! 及笄以后他倒是曾经听到舒纤云歇斯底里地告诉他,“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他当时倒也是很无奈,或许真的就舅父舅母给宠坏了,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她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一定会有人去给她摘。 这几年她变得更加蛮横无理了起来,他记得有一次她对着下人喝道:“属于我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就算得不到,我也会亲手毁了它!”当时他也只是心中感慨她的大小姐脾气更上一层楼了却不想她的心思已然是长歪了。 南宫珏俊朗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变得森冷铁青,一双按在桌案上的大手将桌子印出了两个清晰的手掌印,恨恨然道出一句:“她竟然狠毒至此?!”一想到先前她沿途派杀手暗杀还给羽寒下了眼儿媚,他的心底好似万箭穿心,暗自思忖道:“羽寒,我一定会救你的!” 一定! * 有时候人生真的妙不可言啊! 就因为舒纤云的这一次媚药,倒是将千羽寒这淤积体内多年的寒毒肃清了,只不过听说还要吃个三个月的中药才可以彻底好,吃了几天现在闻到那股味就恶心想吐。 千羽寒凝了眼递过来的中药朝着北堂翎一阵尴尬地冷笑,“可不可以不喝?” 北堂翎微微摇头,眉峰微微挑了挑,当然不可以! “那……”千羽寒一脸笑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有没有什么奖励?比如说……出去走走?” 北堂翎凝了眼四周,嘴角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你还想跑?” “没有,我就是太闷了,想出去走走!”千羽寒真是无语啊,这你都知道,简直就是肚子里的蛔虫啊! 但是不跑,她难不成还真是在这寒王府待一辈子? 不行,娘亲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 千羽寒伸手扯过北堂翎的衣角,一脸渴求道:“殿下,求求你了!就出去逛一下,透透气!” 北堂翎垂眸,凝了眼此刻正低头撒娇的千羽寒,微微一笑,“好吧,那我陪你!” 千羽寒脸上一阵黑线,你陪,这样……好吗? 一番精心打扮以后,千羽寒从梳妆镜前起身,缓步走向安静在门外等待着的北堂翎,“怎么样?美吗?” 众人见状纷纷垂下头,不敢言语。 北堂翎抬眸,便看到千羽寒这张化得乌烟瘴气的脸,毛毛虫眉,血盆大嘴,尸白的脸,这倒是要去唱戏吗? “美!”这么不加吝啬的赞美倒是让千羽寒嘴角一阵抽搐,寒王殿下这审美还真是够独特的啊! “不如殿下就别去了吧,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着就行了。”千羽寒觉得任何一个男人应该不愿意跟一个丑八怪一起出门吧! “戴上!”北堂翎拿过一个及腰的白色斗笠,“他们我不放心!”他走在跟前亲自为千羽寒戴上斗笠,理了理衣襟,牵过她的素手,“走吧!” 这家伙当真难缠,难道一个王爷平时都是这么空的么……这不科学啊…… 第八十一章 这里有人侮辱王妃,怎么办? 千羽寒微微一怔,任由着他牵过自己的手,缓步跟着他离开。 火夕看到两人手牵着手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好像被抛弃了,呜呜呜,睡觉……” 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过往的女子看到如此俊朗不凡的男子,都不由地春心大动,害羞地忍不住多看一眼,更有大胆者还一路尾随着…… 花痴,果然是古今皆有啊! 千羽寒不由地抬眸凝了眼身侧的北堂翎,嘀咕道:“不也拿个斗笠遮一遮,很容易惹烂桃花的!” “所以侧妃的事就不需要王妃操心了。”北堂翎嘴角微微勾起,侧首淡淡说道。 “我……”千羽寒无语,“是啊,有太后和皇贵妃,你还怕找不到。听说帝都有才学有容貌的名门闺秀都会在兰馨书斋作画赋诗,不如咱们去看看?” “没兴趣!”北堂翎眉峰登时打了个结,“这些年戎马征战,才情不佳。” “有点道理!”千羽寒颔首道,星眸微闪,“军中烦闷,那不如咱们去舞坊看看?” “没兴趣!”北堂翎冷声道,“不是想要逛逛吗,出来的时间可是有限制的,说好的一个时辰。”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没情趣!” 北堂翎闻言,轻声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千羽寒蹙眉,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她才能想办法抽身,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呢? “这位公子请!”一间很普通的店铺,门口有个书童模样的男子,躬身请北堂翎和千羽寒入内,看着屋内光线昏暗,也没什么人,不知是做什么的。 千羽寒入内看到很多泥土堆在桌案上,还有一个旋转着的物体,周围还有许多成品,倒是蛮精致的。 “要不要试一下?”北堂翎指了指前方的陶泥。 “不会!要不你先做一个给我瞧瞧?”千羽寒明亮而瑰丽的眼睛眨了眨。 “可以!”北堂翎伸出修长的双手,捧了一培土,渐渐制作成形,他神情专注的模样倒是很让人着迷。 千羽寒缓步向后退了退,身后一侍卫快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双眸一凛,对方却丝毫无反应,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挡着路。 什么情况,怎么不管用? “店家,着色!”北堂翎将制作的栩栩如生的陶土兔子递给了店家,嘴角微微勾起,轻笑道:“你的内力已经在出府之前被我封了,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去! 千羽寒实在是佩服这家伙,心机怎么就这么深呢! 北堂翎优雅在洗过双手,在毛巾上擦拭了一下,“想了这么久的逃跑路线,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千羽寒满脸黑线啊! 这话说的,她怎么就这么low呢…… “谁说我想逃跑了,我就是想出来逛逛街而已!买点什么珠钗首饰啥的,不行吗?”千羽寒轻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北堂翎凝了她一眼,快步跟上,“还从来没见你带过什么珠钗首饰,喜欢什么样的,我全包了!” 大款,是吧? 千羽寒气呼呼地走到一个摊位前,摊主大娘看到两人一副华贵,两只眼睛都眯成了缝,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可真有眼光,这可都是最新的珠钗穗子,上面缀的可都是玛瑙……” “这个!这个!这个!我全都要!”千羽寒轻哼一声,“付钱!” “哎呦喂……”摊主大娘整个人都瞬间僵硬了,可以说是彻底懵了,“这这这……这位姑娘实在是太有眼光了,呵呵呵……” 北堂翎寒眸扫了眼摊位上物件,给一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恭恭敬敬地上前,跟那摊主大娘结清了费用。 那摊主大娘手里拿着那个金元宝,又是摸,又是啃的,简直就跟傻了似的,一边偷着乐! “姑娘,这边看看!这边花样还要多呢……” “上等的胭脂水粉啊!快来看啊!” “金银首饰,珠宝翡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路边摊上一时间人声鼎沸起来,看到一金主啊,能不激动吗? 千羽寒一路走过了一条街,把整个摊位都买下来了,转首看到北堂翎一脸冷然,挑眉道:“怎么心疼了?” “不心疼!只要你喜欢!”北堂翎低首,定定望着她。 他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没有一丝阴晦。俊美的脸,眼中情绪如湖水般涟漪,盛满了淡淡的温柔。 不知为何,千羽寒忽然觉得有些不该,这些年这般任性也是极少。 毕竟她的心智依旧还是即将奔三的,赌气这么幼稚的事情实在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哟,这是谁,那么有钱啊,竟然买下了珠颜玉翠半条街的珠钗首饰?”来人穿着淡蓝色的锦袍看穿着不像是小姐,顶多就是个贴身丫鬟,只不过这话语中的酸味儿很足啊! “你管的着吗?本姑娘乐意!”千羽寒黑眸间闪过一丝黯淡,他长睫毛一抬,霸气十足。 “你也太霸道了吧?也不看看我家小姐是谁?说出来小心吓死你!”那丫鬟一脸不屑地瞥了眼千羽寒,“我家小姐前几天就看中了第六个铺子的粉流云玉髓手链,你还不赶紧拿出来!” “说了半天怎么也没说出你家小姐那吓死人的名号,恩?”千羽寒心中憋着一口气,这会儿有人自己撞在枪口上,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哼!你可站稳了!”另一个婢女趾高气扬的走过来,“我家小姐可是顺天府尹孟大人家的千金,识相的赶紧把手链拿出来!” 千羽寒一声冷笑,“笑话!这手链我花钱买了,凭什么拿出来给你们!这天子脚下,顺天府尹,难不成想颠倒黑白,只手遮天?” “废话少说,你拿是不拿?”那婢女上前一步似乎还想强抢。 千羽寒微微凝了凝眉,冷声笑道:“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些珠钗首饰可都是寒王妃的,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要就能够给的!” “寒王妃……”两个婢女相视一笑,不由地嗤之以鼻,“就是那个人人厌弃的煞星,其丑无比的千羽寒?笑话,就她还寒王妃,我都能去当公主了呢!” 千羽寒双眸微眯,凌厉,转首朝着北堂翎道:“寒王殿下,这里有人出言不逊,侮辱王妃,可怎么办?” 第八十二章 煞星 “杀无赦!”一道绝寒凌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冷凌中带着几分蓦然的霸气,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极为强大的气场,若不是驰骋沙场亦或者拥有雄兵百万之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众人不禁被这一股气势所震慑,纷纷停下动作,一时间人声鼎沸的大街之上顿时一片沉寂,只听得那威严冷凝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 循声而去,只见北堂翎驻足而立,此刻的他披着一袭雪白色斗篷,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身材极是高大。如雕凿般的俊美面孔是冷锐的剑眉,一双细长凤眸微阖,透出一丝锋锐的寒气。 那双黑眸眼瞳就宛如上好的冰玉,墨色中透出流光溢彩的璀璨,凭空添了一丝魅惑。 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冰寒气息,唇角微微挑起的一丝冷冽笑意,瞥了眼远处停着的马车,幽幽开口道:“婢女如此放肆,主人自当受罚,押去顺天府打她三十大板!若是还有人胆敢出言不逊,污蔑本王的王妃,必让他三族殆灭!” 人群瞬间呆愣,纷纷俯首跪地,三跪九叩:“寒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众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望去。 “不要啊,殿下饶命啊!不要,我不要去,不要……”马车内的孟摘星被几个侍卫极其粗鲁地押下了马车,毫无形象地拖着往顺天府尹的大门而起,又惊又吓,尖叫惶恐。 两个婢女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了,脸色惨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将她们抬走送去阎王殿。 北堂翎冷酷着脸道,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心里直达哆嗦,沉声喝道:“本王的王妃,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千羽寒心头一阵暖意,如此这般维护,倒是让人一番感动。 *** 顺天府。 孟大人端坐在大堂之上,威风八面,远远地便看到两名男子拖着一女子往这边来。清了清嗓子,摆了摆谱,手中的惊堂木拍了拍,“堂下何人,报上门来!” “彭”地一声响,那女子被两人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那侍卫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寒王殿下有令,三十大板,立刻行刑!” 孟大人连忙跪地,脸上应允,“臣遵旨!来人啊!上刑!” “不要啊!不要……”孟摘星哭得梨花带雨,蓬头垢面,凄然哭喊道:“爹,不要啊,是我啊……” “星儿!”孟大人看到孟摘星整个人都惊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啪啪啪地打着板子,心疼地只能闭着眼睛,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三十大板完毕,两名侍卫离开,孟大人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推了推早就已经晕死过去的孟摘星,“我的宝贝女儿啊!快请大夫啊……” 一屋子的哭声,孟夫人看到女儿这皮开肉绽的样子,哭得那是昏天暗地,终于是看到孟摘星睁开了眼,连声问道:“女儿,寒王为什么好端端地打你三十大板?” “娘!”孟摘星哭得那叫凄惨,“女儿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就是英儿和彩儿说了几句千羽寒的坏话,那个寒王他就把她们给杀了,还把我给打了!娘,寒王简直就是嗜杀成性……” “闭嘴!”孟大人连忙喝止道,“寒王没有杀了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个千羽寒我见过,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现在寒王如此维护她,更加不能得罪,听到没有!” “是!”孟摘星怯生生回道,泪珠噗噗直往下掉。 “听宫里的太医说,千羽寒已经住进了寒王府。等你伤养好了,就去寒王府道歉,这样既给了寒王面子,还给了右相府面子,知道吗?” 孟摘星皱眉,颔首,心底却是不甘愿的很! *** 芷曦宫。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皇贵妃对于今天之事倒是诧异的很,“寒王竟然为了那个煞星,公然下令打了孟大人家的千金,还杀了两名婢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娘娘,今日之事,众人皆知啊!”一个小太监伏跪在地上道。 “他这是疯了吗?连顺天府尹都得罪,如此不笼络人心,将来怎么扳倒太子?”皇贵妃气得额头突突直跳,这些年她可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在帝都的官员之上,他一回京,就破坏了大计,真是糊涂啊! “不!”皇贵妃猛然起身,双眸紧闭,“是那个煞星!一定是那个煞星害得!千——羽——寒——”拔下指尖的护甲,咚得一声扔在了地上。 *** 寒王府。 “小姐!”一道熟悉的叫唤声从门外传来,一妙龄少女翩翩而来,脸上洋溢着醉人的笑。 “娉婷!你怎么来了?”千羽寒满是诧异,许久都未见这丫头了,“我娘她们呢?” “是寒王殿下让奴婢来了,夫人她们已经被殿下送回右相府了。”娉婷轻声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有寒王殿下在,老爷不会为难夫人的。” 千羽寒自然知道,心中微微黯然,只是现在要安顿好她们就更难了,打草惊蛇之后可怎么办才好? 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护送出去? 千羽寒眸光渐渐深浓起来,就好似深远的黑洞,能吸附人心。 “小姐,其实……”娉婷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千羽寒回首凝着她,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小姑娘这些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唇红齿白,肤色亮丽,珠圆玉润。 “寒王殿下他既然那么诚心的想迎娶小姐,小姐为何不……”娉婷望了千羽寒微微眯起的寒眸,吓得连忙垂首,不敢接着往下说。 “诚心?”千羽寒柳眉微微挑了挑,“怎么说?” 娉婷怯怯道:“寒王殿下在夫人面前指天立誓,这一生都只爱小姐一人,只娶小姐一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千羽寒心底的震惊并未表现在脸上,敛下睫毛,遮住了星眸中的波光,语气清淡地说道:“要嫁你嫁!” “噗通”一声,娉婷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跪倒在千羽寒跟前,“娉婷不敢!” “行了!”千羽寒心里郁闷的很,指了指屋内放满了珠钗首饰,“把这些都处理掉!” “这……”娉婷看到这一屋子简直可以亮瞎人眼睛的首饰,微微一怔,随即道:“小姐是想……” 千羽寒心中一沉,眸底洋溢着一股冷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困境,这么被动的局面该如何解? 第八十三章 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略略有些烦躁地问道:“谁?” “奴婢伺候王妃梳洗更衣!”门外的几个婢女躬身回道。 “进来吧!”千羽寒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漫天的繁星,千头万绪,想得她脑袋瓜子疼。 “唔唔唔……”火夕睁开萌萌的大眼睛,身形一闪,嗖地一下便飞进了那热乎乎的水桶内,欢喜雀跃地划着水,看那样子倒是畅快的很。 “啊——”几个婢女吓得浑身哆嗦,尖叫着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惊慌。 “火夕!”千羽寒见状,连忙走过去,轻叹道:“你这家伙,睡了吃,吃了睡,睡醒了就洗澡,你会不会太舒服了,恩?” 火夕得意地仰躺在木桶边缘,两只萌萌的前爪搭着两边,一脸惬意享受的模样,“羽寒,我睡得脖子疼,你给我捶捶呗!”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卷起衣袖,嘟哝道:“你还真是个二大爷!” 周围的一个小婢女凝了眼千羽寒雪白如玉的臂膀,微微一怔,随即轻柔地走过去,“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啪”一道水渍溅起,甩在了那奴婢的脸颊上,湿哒哒的一片。 “走开!”火夕一脸傲娇地说道。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千羽寒挥了挥湿哒哒的衣袖,这二大爷可不是这么好伺候的主儿。 “奴婢替王妃把弄湿的衣服清洗一下!”那婢女殷勤地脱下千羽寒湿透了衣袖的衣衫,瞥了眼她雪白的皓腕和玉臂,眸光深沉,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千羽寒眸光追随着那婢女远去的背影,总感觉这个婢女有问题…… 第二日。 湖心亭。 日光正盛,千羽寒手里掂着沉甸甸的金元宝,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火夕趴在桌上两只眼珠子放着金光,“发财了!发财了!这可以吃多少好吃的啊?” 北堂翎漫步从亭外缓缓走来,朝日映照着他挺拔的身姿,为他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看上去如天神般俊洒。 他径直从千羽寒身前掠过,带起一阵幽冷的风,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下。俊美的容颜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还是哀。 忽然抬眸,将深邃犀利的眸光转向千羽寒,“我送你的珠钗首饰呢?”他语气冷冽地说道。 一开口,便泄露了他隐忍的怒气和寒冽。 “卖了!”千羽寒缓缓说道,明眸流转,没什么好隐瞒的。 北堂翎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你胆子还真大!那可是我送你的……” “既然是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那就是我的事了!”千羽寒淡淡说道,清亮的眸中尽是冷然,“难不成殿下还想拿回去?” 北堂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步走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眨眼间,只见人影一晃,他的人已经晃到千羽寒身前,大掌无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我真想掐死你!” “呜呜呜……”火夕变得黑乎乎地一团,激动地用尖利的爪子奋力地在北堂翎的手背上抓,几道血痕瞬间出现。 “那殿下就动手吧!”千羽寒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眸,冷声道:“与其一辈子关在这里,还不如死了算了!” 北堂翎危险地一眯,低寒的声音邪魅地擒上她的耳朵,而他的唇边,却扯开一抹讽刺的笑意,“你就算是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小姐……”娉婷看到此情此景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殿下,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和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殿下要杀就杀奴婢,千万不要伤害小姐!” 北堂翎一字一句冷冷说道,目光犀利,如蓄势待发的猎鹰,“千羽寒,这一世,你休想逃!” 他撤手,手背上滴滴答答地满是血珠子,顺着他修长的手背往地上落,宛若雨水敲打着花瓣,艳丽而刺目! “呜呜呜……”火夕看到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没有伤害千羽寒的意思,不由地怔楞,什么情况,看不懂啊! “娉婷!”千羽寒瞥了眼北堂翎手上的手背,被火夕抓过的伤口,没有上等的灵药是永远无法愈合的。 “是!”娉婷连忙起身,替北堂翎处理伤口。 北堂翎大手一挥,绕过娉婷,直直地放在了千羽寒的跟前,“不要她,我要你!”他轻轻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坚定。 千羽寒凝了眼伤口,不为所动地淡笑,“这么点小伤,自己解决不是更好?” “伤口有异,处理不了!嘶,疼死我了!”北堂翎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几丝扰人的忧愁。 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地落在千羽寒的跟前,日光正盛,照射着光芒仿佛都布满了血色,千羽寒幽黑的清眸,清澈如明镜,不兴一丝波澜。 千羽寒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拔开瓶塞,一股幽凉清淡的药香扑来,冷声道:“手,伸过来!” 北堂翎乖乖听话,将手凑过去,看到她熟练地将药撒在伤口处,玉手从头上解下一根金色的布条,动作娴熟地包扎好。 “别碰水!”千羽寒低低说道,起身欲走。 身子蓦然一轻,他已经将她拥在怀里了,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生气了?” 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千羽寒的半侧脸颊烧热,侧首凝了眼站在一旁尴尬而又僵硬的娉婷,以及一脸懵逼的火夕,脸红得更是厉害。 “奴婢告退!”娉婷尴尬地起身迅速将火夕给抱走了,脸也是火辣辣的烫。 “恩?”北堂翎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语气刻意压得十分疏淡,但是,那灼热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心头的期盼。 “没有!”千羽寒压下心头的狂跳,淡淡说道,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你快放手!”眸光落在了他刚刚包扎好的左手上,“不然等一下伤口裂开又要流血不止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耳畔传来北堂翎低低的笑声,他垂首在千羽寒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千羽寒气恼,蹙眉道:“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说完,便起身,疾步向外走去。可是只迈了两步,手臂便被北堂翎一把抓住,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拥住。 他伸手棒起千羽寒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定定地说道:“为了你,就算流干身上的血,我都心甘情愿。” 千羽寒抬头,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唇微启,心头一阵凌乱,“你神经病啊!” 北堂翎见到她略带窘迫的模样,微微低头,轻轻说道:“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千羽寒一把推开他,挑眉说道:“殿下,你是不是经常对女子说这些话,多少年的老梗了,也该换换新花样了!”言罢,一溜烟就跑了。 北堂翎站定在亭中,绿水青山,神色悠远,略带寂寥,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第八十四章 那个野男人是谁? 夜色朦胧,天边无星无月。 “火夕!”千羽寒将偷吃后蹑手蹑脚回来的火夕堵在了大门口,不悦道:“鬼鬼祟祟的,你做什么去了?” 火夕摸了摸凸出的大肚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翘着二郎腿,不由地还打了个饱嗝,“我就是出去吃个宵夜!” “你又去偷吃?”千羽寒实在头疼,这家伙最近是偷吃上瘾了。 “什么偷吃啊!寒王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叫的,你又不是寒王府的管家婆!”火夕不满地朝着千羽寒吐舌头。 管家婆!!! 千羽寒脸色一阵漆黑,怒声喝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好吧!我什么都不说,我睡觉总行了吧!”火夕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寒王又不在府里,不会来找我算账的,放心放心!” “他去哪儿了?”千羽寒不由自主地问道,的确是几日未见了。 火夕摇首,“反正我就看到他穿着能亮瞎我狐狸眼的铠甲带着一大帮侍卫走了,看上去很急的样子,那些人说什么我也听不懂……” “睡你的觉去!”千羽寒扔过一个枕头,稳稳地砸在了火夕的脸上,哇呜一声,倒头就乖乖睡觉了。 屋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偶尔能听到火把与刀戟相碰撞的声音,千羽寒淡淡颦眉,星眸瞬间一沉,杀气! “小姐!”屋外娉婷的声音轻柔地传来,透过窗户缝可以清晰地看到娉婷被几个侍卫挟持着架在中间,千羽寒眸光凌厉如寒刀,嘴角微微勾起,看来来者不善啊! 千羽寒打开大门的瞬间,四周屋檐之上到处都是弓箭手,周围是举着刀剑的侍卫,看这些人不是寒王府的。 “谁这么大的阵势!”千羽寒眸一凝,眸底一片暗沉。 “贵妃娘娘有旨,宣千羽寒即刻入宫!”为首的侍卫统领严肃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冷冰冰的就好像一个假人。 火夕蹭地睁开赤红的琉璃般如同火球般的双眼,身形一晃便如同一团明火,飘飘浮浮地游荡在半空中,一时间举在半空中刀戟都纷纷断裂成碎片,画面很是诡异! 侍卫们各个心惊肉跳,毕竟五年前那邪门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这个女人肯定是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纷纷往后退了几步,毕竟谁都不想寻死。 不,不是寻死,那是生不如死! 据说五年前受伤的刑将军和将士们到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不断地流着毒血,春秋季会变得瘙痒难忍,夏季会不断地腐烂化脓,冬季会使四肢伤口处僵硬无感。甚至还有的碰到的那些毒血,害得父母妻儿都中毒身亡了。 煞星,就是煞星,任何人都接触不得啊! “娉婷!”千羽寒轻声唤道,一个眼神,示意她安抚住火夕。 这深宫大院的再也不是曾经自由自在的江湖了,扔下一个炸弹,厮杀一场,便可以逃之夭夭。在还没有安排好娘和弟妹的情况下,她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要做到全身而退,还需要好好的机密布置一番才行! “小姐……”娉婷眼睁睁地看着千羽寒跟着那一对凶神恶煞的侍卫进了宫,心里七上八下,怀中的火夕赤红的眸子简直能吃人,“火夕,快去找寒王殿下!” *** 慈宁宫。 巍峨雄伟的汉白玉擎天柱之上镶嵌着无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这沉沉黑夜照得如同白昼,雕栏玉砌,气势雄伟,周围的宫娥太监乌泱泱的一大片。 太后高高在上,端坐在正中央的金凤凰宝座上,左右两旁是皇后慕容悦与皇贵妃白芷,在两旁是一众的嫔妃和官家妇人,瞅着面熟的倒是有一个。 角落里千老夫人极是低调地坐着,脸上蜡黄蜡黄的,瞧着好像被人虐待过似的,眼神混沌的简直无法直视。只是就在千羽寒注视她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好像活了过来,呲牙咧嘴地模样简直就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千羽寒!”皇贵妃嘴角勾了勾,凝了眼神色漠然的太后,与面色不佳的皇后,得意地挑了挑烟眉厉声道:“你可知罪?” 千羽寒冷冷一笑,蒙着面纱轻轻飘飞着,她的声音出奇的镇定,“不知!” “真是不知廉耻!”皇贵妃怒声骂道,整个五官都变得狰狞可怕,“还未出阁,便已非处子之身,简直是侮辱皇室,亵渎圣上!” “真是伤风败俗啊!” “怪不得她要逃婚,原来早就不是处子之身呐……” “她长得这么丑竟然还有人会要她,啧啧啧……” “她不是在西凉待了五年吗,这五年里谁知道做过什么,说不过就是被人给……” 千老夫人的一张老脸简直能钻进地缝里去,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在府里欺负她,在宫里竟然还让她把脸都丢尽了,真真是煞星啊! 千羽寒站在原地,耳畔听到这种流言蜚语,微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拳,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闭嘴!”她的声音不高,但是言语中却暗藏了惊人的冷凌之气。 她墨黑的眼底,冷寂一片。 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吸附世间一切,毁灭世间万物,俨然是地狱罗刹的样子。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气势,那是一种势如破竹,横刀跃马,气吞山河的霸气! 霸气外露,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被她的气势所惊到,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怎么,有脸做却没脸承认?”皇贵妃怒声质问道。 这几年她宠冠后宫,不管做什么,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后才进行,本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而偏偏就在最紧要的关头寒王遇到了这个煞星,自此他的情绪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眼前这个女人,非除不可,否则,必然坏了大计! 皇后嫣然轻笑,伸手抚了抚怀中听话的猫咪,“妹妹,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未来的寒王妃,话可不能胡说,这是要讲证据的……” “来人,验身!”皇贵妃自然不甘示弱,派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嬷嬷就围了上来。派到寒王府的婢女以向上人头担保,千羽寒手臂上没有守宫砂,期间她也派了不少人去查看,错不了! 千羽寒静静扫过周围这一群老嬷嬷,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早就感觉那几个婢女有问题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真是丢尽了千家的脸!我……”千老夫人忽然跳了起来,朝着千羽寒就猛然冲了过来,那模样就简直就像是中了邪。 人群一阵混乱,几个嬷嬷吓得让出了一条道…… 千羽寒正欲侧身,一道白色身影宛若浮云般乍然现身,他足尖在地面轻点,白衣落落,纤尘不染,好似白云出岫,瞬间飞掠而至,一把扣住了千老夫人扇过来的手腕。 咯咯咯的骨裂的声音不断地传入众人的耳中,吓得几个老嬷嬷连忙退到了一边,众人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寒王把千老夫人的手骨给捏碎了。 “啊——疼——”千老夫人躺在地上直嚷嚷…… “谁若敢伤本王的王妃,定让她生不如死!”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带着一丝无情的嗜血之味,顿时让人心生寒意。 到底是执掌着百万雄兵的战神,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北堂翎墨染般的黑眸微微一黯,凝向大殿之上的皇贵妃,恨声道:“趁着本王巡视边防,招本王的王妃一个人进宫做什么?” “寒王,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皇贵妃这次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身份不身份的,怒声喝道:“千羽寒,还不快从实招来,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 野男人……呵呵…… 第八十五章 其罪当诛 千羽寒静静望向座上几人,清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冷然一笑,云淡风轻道:“娘娘可是堂堂的北洲皇贵妃,又不是路边无名的低贱泼妇,说出野男人这个词是不是有失身份了些?” 皇贵妃闻言,脸色煞白,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地直冒,这个贱人! “是本宫管教无方,还请太后恕罪!”皇后闻言,嘴角阴险地一勾,竟然应承了下来。 这个贱人,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这些年嚣张跋扈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太后波澜不兴的脸上透着几丝冷意,“这事情总得一件一件解决,急什么?千羽寒,你是否如贵妃所说非处子之身?”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沉,转而沉默不语。 千羽寒眼睫眨了眨,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正欲开口回答。 “此事是本王的错!太后要怪罪,本王一力承担!”北堂翎深敛的眸光凝视着太后,定定说道。 一时间,整个大殿炸开了锅! “难不成真的是寒王殿下,年轻气盛,做下了错事?”一妇人嚼着舌根猜测道。 “千羽寒容颜丑陋,殿下就算在饥渴也不至于……”有人表示反对。 “殿下这么说,肯定是想挽回自己的面子,难不成未婚妻与人通奸,这绿帽子可怎么带的上啊!”有人不禁为寒王感慨万千,“殿下真是可怜呐!碰上这么个煞星也是倒了几辈子大霉了!” “寒王,此话可当真?”太后沉声说道,微微挑高的眉毛看不出是何心绪。 皇后头戴赤金凤冠,一双眼睛妩媚中透着一丝冷厉,阴笑道:“寒王殿下年轻气盛,偶尔做下了错事,也在情理之中,还请太后息怒!” 皇贵妃此刻的脸色,已经晦暗到了极点,冷声说道:“寒王,此事分明与你无关!你何必要强出头,还不快退下!”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北堂翎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殿内宫灯映亮了他长身玉立的身影,他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绝代风华的身影,看上去笃定而翩然。 皇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 “虽有婚约,却未祭拜过祖宗太庙,你们二人,亵渎圣明,其罪当诛!”太后坚定冷毅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倒是未曾料到,这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忍不住抬首望向北堂翎,却见他正向自己望来,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俱是浓浓的情意。眸光更似胶着一般,半晌未曾移开。 他明知是这样的结果,竟然还要求一力承担,他是不是疯了? “太后,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寒王他一定是受了蛊惑,他性情冷傲断然不会……”皇贵妃这一次是彻底乱了分寸,猛然起身,声嘶力竭地朝着千羽寒怒喝道:“你这个煞星,究竟是用了法子蛊惑了寒王,你说?” 皇后笑意盈盈地转首向贵妃,冷艳嘲讽道:“这种事可都是你情我愿的,什么蛊惑不蛊惑的,深更半夜的妹妹请太后与本宫来就是为了这事。妹妹还真是有魄力,大义灭亲,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大义灭亲!!! 千羽寒闻言,心头微震,抬眸望向北堂翎,心底深处,浮起更多的歉意。 微微眯眼,凝视着座上心怀鬼胎的几人,澄澈的眸中凝结出冰冷的光芒,红唇微启道:“依民女看贵妃娘娘才是被什么蛊惑了心智吧!你们看,这是什么?” 千羽寒缓缓抬起手臂,掀开衣衫,露出雪白的皓腕,一颗晶莹红润的守宫砂清晰地展现在众人跟前,一时间,鸦雀无声。 皇后嘴角一笑,凝了个眼身侧早就哑然失色的皇贵妃道,“妹妹,刚才你怎么知道千羽寒非处子之身?而且还那么的理直气壮,难不成你亲眼所见,还是你派人去做了什么……” “你……”贵妃闻言,整个人鸡皮疙瘩直冒,这个贱人竟然故意猜测,引起他人对自己的猜忌,“是……是她身边的侍女说的……本宫也是被骗了……” “被骗了?啧啧啧,你堂堂一个贵妃竟然被一个侍女骗的团团转,这传出去也是丢尽了咱们皇室的脸啊!”皇后开始不依不挠地调教贵妃娘娘,众人更是不敢说一个字。 千老夫人嗯嗯啊啊的被侍卫给抬了出去,那杀人的眼神简直就能把整个大殿的人都灭了! “闭嘴!”北堂翎冷冷说道,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光芒,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说不出的寒洌。 众人明明白白地察觉到北堂翎眼神中莫名的肃杀之气。 这种冷漠眼神,她们此生从未见过。 一瞬间,只觉得背脊发凉,直到此刻,她们才算见到了传闻中寒王酷冷的一面。 “本王的王妃容不得任何人亵渎!从此以后若是有人在针对她,就是与本王为敌!本王必会倾尽所有,让他悔恨终身!”的他声音,一字一句,几乎令人胆寒,周身弥漫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一瞬间,令人感觉到冬天提前来临了。 倾尽所有! 悔恨终身! 这是怎样的誓言,这又是怎样的感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千羽寒也被他的话震惊了,只是还未反应过来,纤纤素腰便已经被他一把搂住,烟眉微蹙,不解地凝了他一眼。 他微微屈膝,俯身一把横抱起还怔楞在原地的千羽寒,大步流星地朝着大殿外走去,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 千羽寒伸手微微扯了扯北堂翎的衣襟,不解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情况? 北堂翎微微俯首,凝了眼还未缓过神来的千羽寒,薄唇上挑,做出了一个类似笑的表情,但这并没有冲淡他眸中的黯淡和摄人的凌厉。 “殿下,放我下去!”千羽寒侧首凝了那大殿内呆若木鸡的众人,脸上莫名地一阵通红,心底乱成一团。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手!”北堂翎的话穿林过耳,寒冷中带着几丝无言的倔强,却格外的真实,再也不是那个被寒冷包裹着的千年冰块了。 “寒……王……”皇贵妃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北堂翎高大挺拔的身躯,眼帘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泪珠子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落而下。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下,北堂翎抱着千羽寒一步步地走出了慈宁宫,一时间寒王殿下维护千羽寒的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传的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传言,寒王殿下遇到了真爱,不惜一切,维护王妃。 更有传言,千羽寒这煞星用了巫蛊之术控制了寒王殿下。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 第八十六章 美人计 寒王府。 千羽寒悠然地靠在一侧,洗个木桶浴也是美美的,娉婷凝着她纤细嫩白的手臂发呆,手里紧紧地抓着换洗的衣衫。 “小姐,你和殿下,真的已经……”娉婷欲言又止,这话实在也说不出口。 千羽寒凝了眼手臂,毫不避讳地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既然小姐和殿下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为何还想着逃婚呢?”娉婷虽然跟随千羽寒多年,却也是不想不通这回事儿。 “在我看来呢,自由超越一切!”千羽寒大谈着自己的价值观,却是让娉婷瞠目结舌,小姐这思想实在是太前卫了。 “可是殿下为了小姐连性命都不顾了,难道小姐,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娉婷伸手比划着那一点点。 “感动又怎么样?总不能因为感动就嫁给人家吧!”千羽寒抬起纤长的睫毛,凝了眼远处的烛火,反问道:“这个世界上让我感动的人又不只他一个,难不成我见一个嫁一个?” “额……小姐说的……也没错!”娉婷算是被折服了,只不过她觉得寒王殿下真的挺不错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本来就没有错!”千羽寒满意地笑道,“你呢就别替我瞎操心,倒是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公子少爷?” “小姐……奴婢……”娉婷闻言,脸颊上飞上两团红晕,羞答答的低着头。 “娉婷,这些年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去处了。”千羽寒不由地感慨。 “奴婢要一辈子追随着小姐,伺候小姐!”娉婷惶恐道。 千羽寒低眉浅笑,沉声道:“娉婷,你听好了,你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个体,不需要依附谁,更不需要追随谁,你有自己的选择权。” “独立,自由?”娉婷微微皱眉,这些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论调,“可是……奴婢是小姐的人,就连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的。” “你的命永远属于你自己,谁都夺不走!”千羽寒起身,穿戴好衣衫,“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也绝不会阻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都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 娉婷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声道:“小姐,不要赶娉婷走!小姐!” 千羽寒烟眉微蹙,和古人讲自由民主,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呜呜呜”火夕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替娉婷求情,千羽寒也是醉了。 千羽寒凝了眼火夕爪子底下的白色绢布,上面奇写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字,略带激动道:“终于有消息了!” *** 夜色浓郁。 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火夕趴在一侧的青石板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开始进入甜美的梦乡。 千羽寒一袭黑色的披风,蒙着白色面巾,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儿,便见一人骑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看身形是个健壮的男子。 男子勒住缰绳,利索下马,伏跪在地,恭敬道:“主上!” “风行,你终于来了!”千羽寒静静立在那里,容颜娇美秀丽,嫣然一笑,淡淡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风行微微一怔,已然迷失在千羽寒的嫣然浅笑之中,遂低垂恭敬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很好!”千羽寒曼声道:“你们来了,我就不再是孤身奋战了!让大家都注意安全,务必全身而退!” “是!”风行清亮的黑眸流光一闪,担忧道:“只是寒王府守卫森严,主上如何脱身?” “把我交代的做好就行,其他的你不暂时不用管!”千羽寒自然知道北堂翎的难缠,但是再强的人也有弱点。 “是!”风行领命,叮嘱道:“寒王深不可测,还请主上千万小心!” 千羽寒颔首,睫毛眨了眨,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解的光芒,红唇轻勾,深不可测…… “羽寒,你为什么不愿意待在这里?”火夕睡眼惺忪地问道,它知道风行这次来肯定是帮助千羽寒逃跑的。 “怎么,难不成你想待在这里?”千羽寒白了火夕一眼。 “对啊!对啊!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火夕忽然躲在千羽寒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了。 这什么情况?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一阵猛抽,难不成是…… 果不其然。 第二日,寒王府。 “真tm深不可测!”千羽寒凝了眼跟前这只雪白雪白的雌性狐狸也是要跪了,这美人计使得也是没谁了! “你不是不喜欢雌性动物吗?”千羽寒嘴角抽了抽,上次还轻薄人家男属下来着。 “什么啊,我可是一只正常的火雪狐!”火夕一脸郁闷地郑重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白狐狸,陶醉道:“你看,它长得多美啊!” “美得你都不想走了是吧?”千羽寒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嘿嘿嘿……要不,咱们就不走了吧?”火夕笑眯眯地劝道,“反正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咱们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好了!” “那你就赖在这里过一辈子吧!我走了,再见!”千羽寒二话没说便起身欲走。 “羽寒!”火夕嗖地一下闪到了千羽寒跟前,泪眼汪汪地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走呢?寒王不是挺好的吗?” “别在跟我提这个人!”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混蛋,竟然连火夕的主意都打,真是可恶! “羽寒……”火夕看着千羽寒气呼呼地从屋里走了出去,一脸的委屈。 一边是美人,另一边是主人,怎么选择才好呢? 呜呜呜……头疼啊…… 千羽寒气呼呼地走着,迎头撞上一人,我去,疼死了! “让开!”千羽寒怒气正盛,没好气地喝道。 只是来人脚下丝毫未动,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瞧这样子分明就是找茬,nnd! “千小姐,怎么会在寒王府?”一道惊异的声音从头顶掠过,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千羽寒迅速抬眸,对上了一双深邃迷离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看着她。 夕阳将她那素净的衣衫映的透着一丝淡红,看上去瑰丽如天边流霞,一双美目被光亮染得有几分迷离,如星般璀璨,却又盈满了无边的风情,襄王看得有些痴了。 “襄王?!”千羽寒对他的眼睛倒是有些映象,上次北堂翎还出手伤了他的眼睛来着…… 第八十七章 殿下,好巧 “千小姐竟然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襄王激动地连忙上前优雅地作揖,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美人。 “我听袁菀提起过你!”千羽寒戒备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这个襄王未免太热情了些,毕竟不熟。 “原来你和表妹认识,真是有缘,有缘!”襄王笑嘻嘻地继续往前了一步,殷勤道:“小姐步履匆匆地是要去哪里?” “去找寒王!”千羽寒语气淡漠地说道。 襄王眸间掠过一丝黯然,他淡淡笑道:“正巧,我也有事要找寒王。只不过,听说寒王现在正在约会美人……” 千羽寒展眉浅浅一笑,道:“哦,还有这样的事,那就算了!” 襄王眉峰微微挑了挑,衣袖微展,柔声道:“千小姐不如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也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千羽寒微微转首,墨黑的发在风里散开,绝美的唇角,挂着一丝璀璨如花的淡笑,一袭长衫迎风飞扬,简直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那容颜,是那样清绝! 那笑容,又是那样魅惑! “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千羽寒望着襄王,一双清亮眼瞳似笑非笑,“算起来,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欣赏过帝都京城的美景了。” “好!来人,备车!”襄王闻言,心中惊喜,不假思索道:“小姐请!” *** 书房。 孟摘星一番精心打扮,梳着精致的流云髻,清新婉约,眉间还贴了嫣红花钿,那一抹嫣红,为她那清新动人的气韵里,添了一股薄薄的妩媚,更加魅惑动人。 一袭黄衫,香气盈人,哭得那是梨花带雨地模样跪在北堂翎的跟前,“殿下,民女自知有罪,还请殿下恕罪!民女知道错了……” 孟摘星哭得娇柔可人,只是眼底眉梢俱是发自心底的笑,娘亲说了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女人在面前哭,更何况她貌美如花,气质柔美,寒王只要看到她就会怜香惜玉,再接下来…… 北堂翎头也没回,独自站定在窗口,日光投下淡淡的光影,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格外的高大。 他一双眸炯炯看定湖畔不远处的千羽寒,此刻淡淡日光照在他的身上,宛如隐隐水光荡漾,唇角微微勾起一道魅惑的弧线,有淡淡的笑意流泻而出。 只是,下一秒,他的眸光在触到千羽寒正和襄王并肩而立时,眸光忽然一黯。 黑眸一眯,眸光登时变得幽深莫测。 “殿下?”孟摘星似乎察觉到了北堂翎的心不在焉,温柔地轻唤道,那声音简直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一脸娇羞地垂下眼帘,素手缓缓地从两侧伸起至腰间,微微顿了顿,脸颊绯红如云霞,缓缓地抽开系在腰间的精致玉带,“民女这便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温柔一些……” 北堂翎负手而立,黑如曜石般的乌眸垂眸,深深凝视了千羽寒一眼。 眉峰登时打了个结,似乎他们聊的还很开心,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冷冷眯起眼,眸中精光迸射,所有的内敛沉默都在瞬间化作了犀利的剑。 “殿下!”孟摘星缓缓扔下手中的玉带,开始脱黄色的外衫,风情万种地向北堂翎靠近,一件落下,中衣也被缓缓地脱下,露出她挺傲迷人的身姿,想走缓缓地走了两步,微微有些犹豫,咬了咬红唇,开始褪下贴身的里衣。 半褪之间,已经站定在北堂翎的身后,鲜红色的鸳鸯肚兜衬得她肌肤如雪般光洁美丽,她略微有些生涩地伸手缓缓地环向北堂翎的腰间…… * “听闻之前千小姐曾经逃过婚,看来小姐并非中意于寒王?”襄王循声问道,眸中一片焦灼,这样的绝世美人儿,若是能到手,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千羽寒黛眉微凝,凝了眼此刻似笑非笑的襄王,看来,八卦这东西并非是女人的专长啊! “那又怎样,难不成襄王能帮我?”千羽寒展颜一笑,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容,这笑好似天山之巅的雪花,兀自飘零,落在襄王的脸上,如梦似幻。 “只要……”襄王激动不已,只是话还未完便已经被什么不明物体狠狠地从空中砸中了脑袋。 “噗通”两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两个不明物体便已经稳稳地落入了湖中,荡漾着巨大的涟漪。 一道幽远地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传来:“滚!” 千羽寒怔楞着站在原地,感受到不知名何处一道凌厉的眸光,只觉得脊背一阵恶寒,可怕,真可怕,太可怕了! 转身欲走,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如同鬼魅一般惊现! 千羽寒嘴角迅速绽开一抹清绝如莲般纯净灿烂的微笑,只是觉得此刻脸上僵硬的可怕,不自觉地往他身侧走去试图溜走,尴尬地说道:“殿下,好巧!” 北堂翎一脸厉色转为一脸平静,眸光一深,唇角勾起一抹从容优雅的微笑:“不巧!” “额!”千羽寒脸上一阵黑线,匆忙走至他身侧,眯眼笑了笑,两道目光若上弦月的清辉,清丽而秀美,心虚道:“不巧那就不巧吧!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北堂翎铁臂一抬,正好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睫毛眨了眨,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解的光芒,他唇角轻勾,带了一丝遗憾,淡淡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刚才想带你去看帝都风景之人的下场吗?” 千羽寒回身,凝了眼此刻毫无动静的湖面,摇摇头,正色道:“没兴趣!” 北堂翎闻言,薄唇勾成漂亮的弧度,眸间闪过一丝柔情,“你若是想看风景,我现在就带你去!” 千羽寒嘴角微微抽了抽,便见某人铁臂一揽,便已经将自己搂入了怀中,轻嗅着他衣间淡淡的青竹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直到两腿严严实实地落在地上,凭栏而望,整个帝都城都在脚下,层峦叠翠的燕云山,蜿蜒曲折的灵溪河,鳞次栉比的住宅民屋,热闹拥挤的商业街市,远处雄伟霸气的皇宫远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这就是帝都的全景。”北堂翎薄唇勾成漂亮的弧度,侧首,眸间闪过一丝柔情,“这五年你离开帝都,一直在西凉吗?” 第八十八章 小相公 千羽寒扶着栏杆的素手,微微紧了紧,轻声道:“算是吧!” “那南宫珏……”北堂翎欲言又止,眸光清幽凝重,最终将眸光投在了渺渺群山,寂寂天空之中。 千羽寒侧首凝了北堂翎一眼,那双漂亮瑰丽的乌眸一亮,唇角勾起一抹清艳秀绝的笑容,轻笑道:“这是殿下带我来这里的交换条件吗?” “羽寒!”北堂翎低低唤道,淡定无波的声音,听上去冷冷的,极其淡漠。但是他眸间一闪而过的失望和紧张却让他有那么几分暴露情绪。 千羽寒深深地凝了他一眼,莞尔笑道:“殿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这件事情呢,说来话长!殿下肯定想说,既然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但是呢,这长话短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他走了,离开北洲了!”北堂翎眸光幽沉,定定地望着她。这一次的语气却不再淡漠,饱含着深深的关切。 “很好啊!”千羽寒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曼声道:“这里本来就不是他该来的。” 北堂翎清亮的黑眸流光一闪,他挥了挥宽袖,深情款款道:“只要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能替你实现。” 千羽寒沉默,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自由,只是他能给吗? 淡淡凝眉,似乎在思索,那认真的神色,看上去格外动人,“我想回家,可以吗,殿下?” 北堂翎眸光一深,唇角勾起一抹从容优雅的微笑:“当然可以!” 千羽寒莞尔一笑,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你倒是学会客气了!如果要谢的话,前几日宫中大殿之上你用摄魂术救了我一命,我应当如何感谢?”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眸光清亮夺人,“难道是以身相许,嗯?” 千羽寒闻言,顿时一囧。 “恩,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殿下若是想以身相许,那我就先三媒六聘地去向皇上提亲,再八抬大轿地把殿下接进右相府,做我的小相公,怎么样?”千羽寒眨巴着春水般的瞳眸,甚是认真地说道,言罢,忍不住捂着嘴轻笑。 “好!”北堂翎不假思索地应道,一双黑眸定定锁住千羽寒的容颜,脸色凝重,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样子。 “小相公”这个词,倒甚是顺耳! 千羽寒莞尔一笑,道:“殿下,最近可风趣幽默了不少!” 北堂翎修长的眉微微挑了挑,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千羽寒素手纤纤,指了指南城门的守卫,看上去那里乌压压的一片,明眼人都知道派了重兵把守,“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北堂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怕做不成你的小相公!” 千羽寒眯眼笑了笑,两道目光若上弦月的清辉,抬眸笑道:“殿下如此肆意地调动军队守护帝都的城门,恐怕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吧?” “为夫谢谢娘子关心!”北堂翎颔首微笑道,深眸之中尽是浓浓的情意,浓烈地简直让人化不开。 千羽寒投过去一记眼风,冷然道:“懒得理你!” 忽然,两名妙龄女子从远处的转弯过经过,看到风度翩翩的寒王殿下,忍不住激动地捂嘴大叫起来,“是寒王殿下哎!” “真是没有想到,寒王殿下竟然在这里!我们真是太幸运了!”另一人激动不已道,好像中奖了一般。 两人相视一望,连忙整了整衣衫发髻,面带微笑,莲步轻移,恭敬乖巧地跪倒在北堂翎的身侧,柔声说道:“参见寒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简直柔得能滴出水来,瞧这两名女子一脸娇羞的容色,真是一幅少女怀春的真实场景。 不过,大抵是女子,心中都崇敬英雄吧! 更何况是他们北洲的无敌战神,长得又如此俊美不凡,自然就春心萌动喽! 千羽寒烟眉微微皱了皱,缓步向另一侧走去。 北堂翎轩眉逐渐聚拧起来,凤眸深处闪过一簇锐光,唇畔勾起一抹极冷的笑花,醇厚的嗓音不怒自威,“夺魄,带走!” 一道沉闷的男声突起,便看到一道黑影从身侧闪过,左右两肩分别扛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嗖地一下从秀色阁的凭栏上跳了下去,吓得那两名女子瞬间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 千羽寒见状,不由地咋舌,这心可真黑啊! 只怕这两个女人以后再听到寒王两个字,吓得连自己亲妈都不认得了吧! 北堂翎缓步走到千羽寒面前,夕阳的余晖将他高大的身量拉成一道修长的剪影。黑眸深深锁住她清冷的脸容,似乎想要用目光刺穿她面上的平静,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千羽寒抬眸,视线停留在他俊美的脸上,凝眉,冷冷说道:“殿下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了!” 北堂翎唇边反而漾起一抹潋滟的笑意,“还有更过分的……” 他伸出手指,想要抚上她玉白的脸颊。 千羽寒侧首,躲过了他的手。 此时此刻,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情绪。 她看到他的深情,他看到她的惊惶。 北堂翎张开双臂,云袖飘展,一瞬间,便将她拥入到他的怀里。他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进而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的面容,看着她眸中的慌乱,他笃定地开口:“你刚才是不是吃醋?” 唇,落了下来,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地亲吻她! 一直吻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千羽寒心中一凌,她忽然伸掌,将他推离她的身前。只是她并未料到北堂翎的身后是悬空的凭栏,她的内力将他打飞,整个人翻过凭栏,即将从高空往下坠落。 几乎是同时,千羽寒袖间的长袖一翻,圈住了北堂翎的昂藏的身躯,奋力一甩,便见对方已经迎面扑就了上来,严严实实地压倒了自己。 千羽寒瞬间惊觉,以他的功夫怎么可能需要别人去救,不由地一阵气恼,怒瞪着此刻趴在身前的一脸笑意的北堂翎。 “娘子,是在担心我吗?”北堂翎沉沉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魅惑,一抹温柔的笑意自他唇边泛开,点染在眸底,带着些许期待。 第八十九章 亲兄妹 千羽寒心底已经泛起了波澜,面上却不动声色,使劲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高大男子,抗拒道:“你走开!” 只是对方似乎毫无起身的征兆,伸手抓住了千羽寒的素手,郑重地说道:“你先回答我!你对我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伸指抬起她优美的下颌,眸光渐渐深浓起来,就好似深远的黑洞,能吸附人心。 千羽寒深深凝望着眼前这双璀璨的眸,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阵悸动,无法自控。 颈间的呼吸渐渐沉重了起来,他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然后下移…… 心中一惊,千羽寒猛然眯眼,黛染一般波光潋滟的黑眸在咫尺之间凝视着他,冷冷道:“以后不要这样!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 他愣愣地起身,喘了口气,唇角带着一丝苦笑,眸中带着一丝狼狈,黑眸间甚是慌乱,低低说道:“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千羽寒闻言,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凌乱,淡淡道:“不要再有下次!送我回家吧!” 北堂翎凝了凝眉,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涩声道:“我会派人去右相府保护你的安全。” “随你!”千羽寒淡淡说道,只要能回相府,就有机会安排后续之事。 出了秀色阁,一侍卫牵来一匹骏马,随后恭敬地退下。 千羽寒微微凝眉,自然是明白北堂翎的意思,轻声道:“你先走,我走路回去!” 北堂翎望着千羽寒冷若冰霜的态度,心底不免有些慌,牵过骏马,淡然说道:“上马,我替你牵着,送你回去!” 千羽寒清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飞身上马,北堂翎乖乖地替她牵着马往前走去。 回到右相府,千正诚恭恭敬敬地带着一家老小跪在地上迎接,众人看到寒王替千羽寒牵马的情景纷纷都惊住了,听传言寒王爱上了七小姐,看来不假啊! 自然也没人敢动她,毕竟寒王的强大是世人皆知的,这样的靠山只怕是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 晚霞苑。 “羽儿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段秀霞关起房门转身问道。 千羽寒不由地一声长叹,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姐!你这次真的是害死我们了!”若风气呼呼地质问道,“我们在相府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让我们去住民房,还不让我们出门?” “因为这件事情,爹很生气,罚了我们禁足一年。”若雪轻声说道,虽然语气轻柔,但是言语间却带着几丝不悦。 “不要怪你们姐姐,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段秀霞隐隐觉得她的女儿不是那种平庸之人。 “禁足!”千羽寒抬眸凝了眼晚霞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大姐,你和寒王殿下是怎么一回事啊?”若雪好奇地问道,“听府上的老嬷嬷们说,你用邪术勾住了殿下的魂……” “若雪!”段秀霞厉声喝道,“不许胡说!” “娘!”若雪委屈地轻唤了一声,泪珠扑簌簌地从腮边落下,“可是……她们个个都这么说……说大姐是煞星转世……会害死相府所有人的……呜呜呜……” “一派胡言!”段秀霞气得直打哆嗦,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古往今来,门阀世家,谗言害人! “你们也这么认为吗,若风若雪?”千羽寒凝声问道。 若风无措地垂眸,并未说话。 若雪只顾着低头轻泣,沉默不语。 千羽寒缓步走到窗畔,仰头望着窗外厚云中的那抹清辉,淡淡说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想保护你们。至于外面的谣言,你们听得过来吗?” “你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啊!外面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怎么能去相信呢?”段秀霞抹了一把眼泪,厉声道:“你们大姐这些年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们真是不懂事,都出去吧!” 若风和若雪相视一望,转身离开。 “羽儿,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不想嫁?”段秀霞凝眉问道。 千羽寒黛眉一凝,垂下眼帘,让人看不到她眸中的情绪。 “寒王为人冷酷无情,你不愿娘也能理解!”段秀霞不由地长叹道,“可是,你如此逃婚就不怕触怒了他?” 千羽寒的眸光在娘亲的脸上流转片刻,沉静道:“所以这一次,一定要万无一失!” 段秀霞的脸色一阵苍白,唇角翕动,良久轻声道:“羽儿,你若真心不愿意,就走吧!不用管我们!” “娘?”千羽寒不解。 段秀霞苦涩一笑,道:“不想你和娘一样,在这高门大院里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半辈子!娘已经亏欠你太多了,不能在耽误你了!只要你过的好,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千羽寒半晌沉吟不语,凝声问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成功的!” 段秀霞心底一阵慌乱,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快步走到佛龛前,虔诚地跪拜在地上,三跪九叩,诚心祈福道:“愿菩萨保佑我的羽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阿弥陀佛……” * “祖奶奶,听说千羽寒那个贱人回来了!”千琴心一下马车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康宁苑。 “哼!”千老夫人冷着脸闷哼道,“这个贱人倒是还敢回来!”垂首凝了眼那日大殿之上被寒王生生捏断的手骨,恨意汹涌,“心儿,你替祖奶奶好好修理修理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可是,听管家说,爹下了命令,谁要是敢碰她就立刻赶出府去!”千琴心不由地心酸,他这个爹可真是变心变得快啊!才这几天的功夫整颗心就向着那个贱人了! “赶出府?”千老夫人不由地一阵冷笑,怒声喝道:“他要有胆就把我赶出去!咳咳咳……”因着怒火攻心再加上手上受了伤,又沾了风寒,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祖奶奶,您没事吧?”千琴心连忙上前替千老夫人顺气儿,眸中恨意杂糅道:“祖奶奶放心,上次的事心儿记得一清二楚,这一次一定让那个贱人吃点苦头!” “死不了!我这个老太婆可还要看到那个小贱人是怎么个死法!”千老夫人咳得满面通红,憋着一口气狠狠说道,“既然不让咱们动她,那就想点别的办法。亲自动手杀人,是最傻最笨的办法!” 千琴心不解地望向一副老谋深算模样的千老夫人,眸光瞬间一亮,“祖奶奶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千老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低落地垂首凝了眼手上缠着的厚重的绷带,哀叹道:“那个贱人现在就已经如此猖獗,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以后若是真的成了寒王妃,那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祖奶奶,您受苦了!”千琴心忍不住落下泪来。现在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只能找只替罪羊帮她们动手了。这些年身在相府那些她做起来这些事,也是得心应手,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毕竟以她高贵的嫡女身份对付府里头这些个府里的这些个姨娘小妾庶女之类的简直就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无足轻重。 “我的好心儿,你可得好好替祖奶奶出出主意啊!”千老夫人伸出另一只手,替千琴心拭泪,“你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贵,和寒王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那个贱人啊!” “祖奶奶……”千琴心欲言又止。 “只要除掉了那个贱人,祖奶奶就替你做主,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寒王府。凭你的聪明才智,在寒王府立足指日可待!”千老夫人打包票地说道,“你听祖奶奶的准没有错!” 千琴心听到千老夫人的话,心中欢畅,嘴角勾起几丝阴鸷的冷笑…… 樱花园。 千琴心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带着一群侍从缓缓走来,嘴角满是倨傲。 “小姐,九小姐来了!”千若雪正专心地采摘着樱花瓣,听到身边的侍女悦儿小心地提点,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恭候千府嫡女的大驾。 “若雪,给姐姐请安!”千若雪向千琴心作揖请安,声音甜美,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 “你在做什么?”千琴心瞟了眼千若雪侍女手中捧着的竹篮,眸光阴沉犀利,语气甚是霸道凌厉。 “我……想采些花瓣回去……”若雪不知千琴心何意,心底莫名地有些发虚,毕竟千琴心在这府中的地位一直都是举足轻重的,得罪了她从来不会有好果子吃。 “放肆!”千琴心厉声喝道,怒声道:“这里可是祖奶奶的樱花园,这里的樱花可都是祖奶奶精心培育的,你竟然损坏这些樱花?” 千若雪微微一怔,脸色蓦然苍白,压下心底的慌乱冷静道:“姐姐可是弄错了,祖奶奶的韶花苑还在前面不远处,这里一直都是花农负责打理的。若雪,每年樱花开放的时候都会来这里采些花瓣……” “放肆,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如此对小姐说话!”千琴心身边的贴身婢女秋月厉声喝道,“小姐说这片樱花园是谁的就是谁的,还需要你这低贱的庶女来多嘴!” 千若雪脸色煞白,心底莫名地翻腾起一股怒气,双手紧紧地握着绣帕,垂首沉默未语。 “怎么,还使小姐脾气呢?”秋月一声冷嗤,朝着千琴心看了一眼,不由地嘲讽道,“你在咱们家小姐面前,就连一条狗都不如,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千若雪红唇紧咬,双手紧紧握成拳,眼角落下两行委屈的清泪。 “来人,把她带去康宁苑!”千琴心得意地瞥了眼满腹委屈的千若雪,冷声道:“很委屈,是吗?哎,谁让你是千羽寒的妹妹呢?” 千若雪抬眸,满是泪光的眸,紧紧地盯着此刻笑得无比灿烂的千琴心。 “哎,你也不要这么盯着我看。谁让千羽寒那个贱人得罪了老夫人呢!现在呢,她自己找了寒王做靠山没人敢动她,只可惜了你了……”千琴心示意秋月将千若雪侍女手中的竹篮抢了过来,伸手取出了几瓣,细细地赏玩了一番,“你也知道老夫人向来是锱铢必报之人,现在她动不了千羽寒,那就那你开刀喽!你啊,也真真是倒霉,怎么投胎就投成了那个煞星的妹妹呢?真是可怜呐……” 千若雪的脸色一阵苍白如纸,心底的恨意逐渐的蔓延开来,这些年因为千羽寒她没有少受府中人的欺负,每每他们冷嘲热讽,她心底的恨意就一次次的被激起。 千琴心猛然扔掉手中的樱花花瓣,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带走!” “是!”身后几个侍卫押着千若雪就向康宁苑拖去,哪里有半点对小姐的尊敬。 众人走后,悦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朝晚霞苑跑去。 千琴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宛若罂粟。 她倒是觉得让自己的亲妹妹手刃了千羽寒倒是非常有趣呢! 第九十章 见死不救 康宁苑。 千若雪被两个侍卫如同垃圾一般扔在了冷冰冰的地上,肌肤摩擦以后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满是恨意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千老夫人。 “小贱人,竟然敢如此瞪着老夫人!”千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怒声呵斥道,快步上前,猛然一个嘴巴子甩了过来。 口腔内满是血腥之味,千若雪眨巴了下双眼,冷哼了一声。 “真是贱人生的贱种,还不快向老夫人请安!”那凶神恶煞的嬷嬷狠狠地朝着千若雪踹了一脚。 千若雪始终没有说话,匍匐在地上,双眸紧闭,傲气十足。 “呵!倒是有那么几分骨气!”那嬷嬷不由地冷笑道,猛然一把抓起千若雪的头发,怒声喝道:“信不信,打烂你的脸,看你还说不说!” “桂嬷嬷!把人给我拖过来!”千老夫人出声制止,命令道。 “是!”桂嬷嬷抓着千若雪的头发就想前面拖去。 “啊——”千若雪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叫,头皮还似被人割裂撕扯开了一般。 “这小蹄子啊,仔细瞧瞧还真有几分像千羽寒那个贱人!”千老夫人冷眼轻笑道,“别以为我动不了她,哼哼!” 桂嬷嬷猛然用力抓了一把千若雪的长发,疼得她一阵哇哇大哭。 “鬼叫什么?”桂嬷嬷怒声喝道,“刚才不是很硬气吗?这点就受不了了?” 千若雪哭得不成人形,心底的恨意如同旋涡般不断地凝聚…… “派人送她去芳华楼吧!听说最近莫老板的生意不佳,送个未开苞的雏儿说不定还能招揽些客人!”千老夫人伸手抿了口清茶,寒声道:“毕竟是咱们右相府的产业,也是该好好合计合计了。” “哼哼……”桂嬷嬷一脸的奸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千若雪不可置信地瞪着此刻说得云淡风轻的千老夫人,“我是相府的小姐!你们怎么可以把我送去青楼呢?” “你是小姐还是妓女,由我说了算!”千老夫人一声冷哼,“为什么?那就得感谢你那个煞星姐姐了,我动不了她,但是你……哼哼……”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千若雪被侍卫粗鲁地从地上拖了出去,哀嚎声遍地。 侍卫将千若雪用粗麻绳将四肢捆绑了起来,口中塞上了布条,罩上了麻袋,扔进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往了芳华楼。 千若雪如同尸体一般躺在冷冰冰的马车里,嘴角的泪痕,戚戚然滑落,心底的不甘和恨意,奔涌而出,从小到大因为千羽寒她没有少受人嘲笑和冷眼,如今更是要被人毁了一辈子,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贱人还要回来? 她就应该死在西凉! 就应该客死异乡,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害我们! “莫老板,这是我们老夫人送来的上等货,还没开苞,今晚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侍卫冷声道。 “上等货!”那莫老板是个中间的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姿容一般,但是浑身一股骚劲却是从头到脚散发的彻底,走路那屁股翘地简直就能上天。 千若雪直觉得布袋被人撤掉,刺眼的光线照射了过来,一双冷冰冰地眸子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今日这些人她一个个都会记在心上,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 “啧啧啧……”莫老板三百六十五度地朝着千若雪看了几圈,心底不由地暗笑,咋舌道:“果真是极品货色啊!”伸手勾起千若雪的下巴,“唇红齿白,花容月貌,瞧这泪珠挂在脸上,真是我见犹怜啊!” “恩!要是个雏儿的话,那价格就更高了,今儿晚上咱们这芳华楼可要出个天价了,哈哈哈!”莫老板自顾自地激动了一阵,谄媚地笑道:“老夫人放心,咱们先前的约定自然是不会变的,只要有我莫春芳一口饭吃肯定少不了老夫人那一份儿。几位爷辛苦了,不如今晚上就别走了,找几位姑娘好好服侍服侍?我请客怎么样?” “这个……倒是不错!”几个侍卫相视而望,嘴角淫一笑,“那就谢谢莫老板了!” * 晚霞苑。 “七小姐,不好了!”悦儿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千羽寒的住处。 “什么事?”千羽寒正伏案研究着帝都的地形图,微微抬眸,凝了眼慌张不已的悦儿。 悦儿大抵也是从未见见过千羽寒的真容,整个人不由地愣住了,这般绝色姿容也只有那传说中的仙女才会有吧! “说,出什么事了?”千羽寒语气略显凌厉。 悦儿自知失神,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声泪俱下道:“我家小姐被老夫人抓走了,七小姐,赶快去救救小姐吧!” 老夫人? 千羽寒大抵也知道,那个老太婆肯定是对付不了自己,就转而向若雪下手,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千羽寒冷声说道,“这件事情跟谁都不能提,尤其是娘,听到了吗?” “是!”悦儿闻言连连称是,满是狐疑地退了下去,心中却是焦急难安。 毕竟老夫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啊,这些年被老夫人打死的小姐丫鬟也实在不少,想起来她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落日!”千羽寒轻唤了一声,一道黑影闪现,“我要若雪的去向!” “芳华楼!今晚要拍卖初夜,据说是个天价,因而浪荡子弟不计其数,纷纷涌向了芳华楼!”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落日回道,“属下本想动手,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且怕暴露了行踪,坏了主上的大计!” “派人严密监视芳华楼!务必保护好若雪!”千羽寒伸手撑着太阳穴,节外生枝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这个老太婆心太狠了! 微微垂眸,凝了眼手中的地图,现在所有的布防都已经完成了,若是贸然动手,暴露了身份,的确是不该! 依北堂翎的精明和能力,只怕会顺藤摸瓜,到时候就连老底都要被掀开了,不行,绝对不行!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天价的银两! 上一次把北堂翎送她的首饰都变卖了,那一部分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该如何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筹到一笔天价的数目的银子? 悦儿透过窗外,凝视着此刻毫无动作的千羽寒,红唇微咬,七小姐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她竟然见死不救! 第九十一章 天价竞拍 暮色四合。 芳华楼内人山人海,那莫老板笑得花枝乱颤,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如此盛景呢!热情忙碌地招呼着客人们,这个时候要是不抓紧做生意,更待何时啊? 二楼,粉红色的轻罗帐微垂着,将周围的污言秽语都隔绝在了外面,千羽寒一袭帅气男装,腰间盘着一手宽的玉带,头上带着金玉冠,英姿勃发,翩翩佳公子一枚。 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双眸如同黑曜石般灼亮,瞧着品种也必定是极品。 “羽寒,要救人,直接上,干嘛弄得这么麻烦?”火夕甚是不解地问道,她有摄魂术,自己有隐身术,这个世界上还怕有办成的事? 当然除了碰到某些高手除外,例如寒王殿下。 “你懂什么?”千羽寒不由地摇头叹道,“光救人自然是容易了,只是该如何安置才是个大问题。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闹出点儿事来,露出了马脚,那就彻底功亏一篑了!” “什么鬼,听不懂!”火夕傲娇地抱臂说道,“那你现在有主意了?” “废话!”千羽寒伸手拍了拍火夕的脑袋,正色道:“紧要关头,听我命令,千万别在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火夕不由地翻了个白眼,委屈地摸着脑袋道:“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你没听说过,暴力能快速解决问题吗?”千羽寒将深远的眸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鲜红的舞台上,周围信誓旦旦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将舞台围得水泄不通。 千羽寒的对面也是一个包间座,一溜儿的轻纱帐幔垂在地上,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光景,大抵是主人特意而为之。 “哎呀,别挤啊!我这都要掉下去了!”一五大三粗的壮汉半披着衣衫,露出一大堆漆黑浓密的胸毛,一手拖着酒坛,一手抓着旁边的柱子,恼怒地喝道。 “叫什么叫!”旁边几个公子哥模样的开始疾言厉色,“咱们家公子也是你这种流氓地痞随便叫嚷的?滚滚滚,一边儿去!” “恩?”那壮汉一双浓黑的眼睛内全是怒气,扔掉手中的酒坛,就一把抓住了刚才说话之人,“嗖”地一下就从二楼直直地扔了下去,惊起了一阵莫名地恐慌。 双方更是打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打闹声,惊叫声,哭喊声,声声入耳! “哎呦喂,这位爷,这是怎么了?”莫老板连忙跑出来打圆场,“咱们的主角马上要出场了,您几位这是不想看了吗?那可是天姿国色,绝代佳人呐!” “哼!”双方听到此话自然是心中痒痒,毕竟绝色佳人他们只想一睹风采,纷纷退开了,开始等着美人出场。 听闻这美人儿还是个雏儿,芳华楼可是出了个天价要拍卖初夜,虽然他们口袋里银子不多,买不下来不过看上一眼也过过眼福,也是相当满足的。 千若雪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此刻已经被打扮地极是妖艳绝色,本就精致的五官配上青楼装束,那也是媚态丛生,风月天姿。 听着外面一阵接着一阵的叫唤声,她的心好似被人一刀一刀地剜着,鲜血顺着那一道道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滴淌,那些人淫一荡的笑声就好像是盐巴,不断地在她的伤口摩擦摩擦再摩擦…… 想她一个相府小姐,今日竟然沦落到了青楼,还要被明码标价地拍卖初夜,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若是能动,她在就一头撞死了! 可是,该死的明明不是自己! 凭什么,她要白白赔上一条命? 千羽寒,都是你,你这个天煞孤星,你是一定要害死我们才甘心!对不对? 你这个恶魔!恶魔!恶魔! 莫老板笑脸迎人地在台上说了几句客套话,抵不过底下观众的热烈要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人啊,有请倾城姑娘!” 一袭鲜红色的嫁衣,精致的凤冠霞帔,几串流珠倾泻而下,环佩叮当之下露出了千若雪醉人的眉眼,她与千羽寒本就有三四分的相似,最像便是这眉眼。 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一张鲜红色的轻纱蒙住了千若雪的下半部分脸,却已经将她朦胧的勾勒出了美好的唇形,这若隐若现之下,更是让人心痒难忍。 “真是天香国色!”这一群常年混迹于脂粉堆里臭男人们无不为之倾倒,各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喉咙紧的甚是难受,免不了开始赞叹感慨。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更有那些自以为情趣高雅的文人雅士开始做起了酸诗。 更有甚者还开始泼墨作画,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能不留在纸间呢? 千若雪抬眸,秋水般的眸子望向这人声鼎沸的众人,却丝毫没有寻觅到任何救命的希望。 难道今日,她就真的要葬身在这肮脏的地方吗? 她不甘心呐! “这个美人,老子今天要定了!”一醉醺醺头发花白满身酒臭味儿的老头满是淫一荡地瞧着千若雪,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一股口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这美人儿要是跟了你这个糟老头子,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周围几个年轻的公子哥不由地嘲笑道,“不如就留给哥几个,肯定是让她欲仙欲死,哈哈哈……” 千若雪眸间一阵黯然,眼角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千羽寒心底莫名地一阵揪起,她的泪,竟然如此的让人心痛难忍。 若雪,姐姐一定会把你平安带走的! “行了行了,赶紧开始吧!本公子有些迫不及待了!”人群开始吵吵嚷嚷起来。 “好咧!”莫老板一阵娇笑,开口道:“倾城姑娘不但容貌倾城绝色,自小啊长在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所以呢这价格呢自然是要高些!” “别废话,爷出一千两!”一贵气打扮的公子哥歪着嘴,淫笑着说道。 因着公子开口就是一千两,顿时整个场子又炸开了锅,平常未开苞的女子三五百两也已经是天价了,这一千两那可是双倍之多啊! 自然有人含泪摇头,囊中羞涩,自然也不必多说了。 价高者得,向来都是这个天理。 “哎呦喂,刑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啊!不过我这里定的底价,是两千两银子。不如公子就再加一点?”莫老板也是老江湖了,一下子就将了那刑公子一军。 碍于情面,这个刑公子肯定是会加价的,这不对方仰头喝了一大口救,就应承了下来。 “好咧,两千两开拍啊!现在刑公子开价两千两,有没有比两千两更高的了?”莫老板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着。 “两千一!” “三千八!” “五千三!” …… 价格持续飙升,这莫老板笑得那个谄媚,心底那个得意啊! 千若雪双目微敛,胸臆间那抹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一万两!”千羽寒微笑着站起身来,一袭素色衣袍直直垂落到地上,好似天上的白云忽而飘至眼前,有一种飘逸宁静的悠远。 这二楼包间上的公子猛然开口,却可是惹得全场鸦雀无声。 一万两啊! 那可真真是天价中的天价拉! 看来这位公子是志在必得了! 第九十二章 非礼勿视 “呵呵呵……”莫老板连忙从怔楞中回过神来,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公子出一万两!一万两!可还有出价比一万两更高的?” “倾城姑娘,天姿国色,还是处子之身,还有哪位公子想一亲芳泽的就赶紧出价吧!”莫老板那个怂恿啊,心底那个雀跃啊,赶紧出价啊! 出啊! 那刑公子气得半死,一咬牙,大不了把地契给买了,“一万五千两!” “哇,一万五千两!刑公子真是出手阔绰啊!还有比一万五千两更高的吗?”莫老板今天都要笑疯了,她这芳华楼半个月也没这么多的收入呢! “两万两!”刚才几个公子哥商量了一番,一人出个八九千两银子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值了,赶紧咬牙报价! “两万两,还有要加价的吗?各位公子赶紧报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没有加价的话,那……”莫老板眉眼那个娇笑啊!得意啊!放纵啊! “慢着!”千羽寒冷声截断了他的话头,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十万两!” 人群再次一阵骚动,这个加价幅度大了点吧,从两万两一下子就蹿到了十万两,看来楼上这位公子是志在必得了吧! “哇哇哇,十万两哎!这位公子真是大手笔啊!还有比十万两更高的吗?十万两!十万两!”莫老板就跟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只觉得太不真实了。 楼下众位公子气得半死,十万两这么多,上哪里凑去,也是看着美人没钱买啊! “好,既然如此,那倾城姑娘就归……”莫老板强装镇定地开始总结陈词了。 只是轻纱帐内,一人唇角隐有笑意,像挂了一抹淡淡月光一般动人,突然出声道:“一百万两!” 全场如同静止了一般,是他们的耳朵听错了吗? 一百万两!!! 随即整个场子就如同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那莫老板差点开心地倒在地上兴奋过度之余,真的是收官回家的心思都有了。 “这这这……啊……这位公子出……出……一百万两!”莫老板就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那个激动地快要死掉了。 千若雪抬眸紧盯着二楼上方轻纱帐内,双眉紧缩,目光揪然。 一百万两,那是怎么的天价数目,可以买下一座城池了吧! 千羽寒黛眉微凝,对面那个人究竟是谁,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可恶! “火夕,咱们过去看看!”千羽寒轻声说道,忧心忡忡,这下子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撩开轻纱帐,但见一男子锦衣如墨,长发凌乱披散着,一张脸是那种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带着一丝冷和傲。 剑眉朗目,隆鼻薄唇,一双黑眸好似暗夜一般幽深,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那简直是颠倒众生啊! 这个人! 北堂翎! 他为何要出那么高的价钱买下若雪呢? 千羽寒的脑袋飞速的旋转,以他的智商肯定是猜到,不安置好娘亲和若风若雪,她是不会走的。 如今他将若雪带走,那她就没办法动弹分毫了! 绝啊! 如此这般,就是更将她陷入了被动之中!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你的妹妹!”良久,北堂翎的声音懒懒响起,他竟然又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千羽寒心中那个气啊,这个可恶的家伙,只要想到若雪被他带走的画面,心中慌了一跳,手忙乱地一动,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北堂翎这厮扑了上去。 北堂翎大抵也是没有料到千羽寒会有如此疯狂举动,轩眉微皱,既然坦然地任由某人折腾,面部表情还甚是享受的模样。 千羽寒整个人不雅地跨在北堂翎的腰间,双手不断地在他的胸口乱摸,银票呢,银票在哪里啊,真是可恶的家伙,快把银票拿出来! 北堂翎黑瞳深处闪烁着火花,衣襟凌乱的寒王殿下伸手抓住了她纤细柔腻的小手,慵懒而低哑的嗓音,轻缓低沉地说道:“你这样可是要引我犯罪的!” 千羽寒心底那个恨啊! “罪你妹啊罪,银票呢,赶紧拿出来!”千羽寒感觉自己已经疯了,死死地揪着北堂翎的衣襟,大片的春光乍现,那几块腹肌坚实饱满,但是此刻真的是无暇欣赏啊! 银票啊银票,你赶紧出来啊!会不会藏在别的地方? 千羽寒烟眉微微挑了挑,难不成是放在…… 二话不说,直接扯开北堂翎的腰带,开始一阵地毯式地摸索,好家伙藏得够深啊!但是今天这银票她是必须要拿到的,不然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北堂翎幽黑的凤眸,如同墨玉般的眸,眼底燃烧着火,带着一丝探究,好似要望到她的灵魂里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想要,就直说!” 千羽寒一门心思找银票,连忙应承道:“要要要,当然想要了!” 火夕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搐,它觉得此刻的千羽寒是完全魔怔了,瞧她如今整个人坐在寒王殿下的身上,将他的衣衫剥得七七八八也就算了,就连裤子都……哎呀……真是……非什么礼什么视啊…… “好!我这就给你!”北堂翎横抱起还在执着地找银票的千羽寒,迅速起身,身影翩跹离开之时,一道幽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人送至寒王府!” 一时间,整个芳华楼比爆炸还恐怖! “寒王殿下!这……这……”莫老板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几个胆大的侍卫连忙去搀扶,掐人中,请大夫。 人群更是凌乱不堪,毕竟寒王殿下来逛窑子,还重金买下处子之身的雏儿,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梗啊! “寒王殿下……”千若雪轻轻地咬了咬唇,抬睫迅速扫了他离去前翻飞的一角,眸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夜,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温柔和灼亮。 *** 寒王府。 柔亮的烛光点亮了整个内室,屋内荡漾着朦胧而旖旎的光影。 千羽寒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睫毛如羽蝶般轻颤。紧接着便可以感受到面前两道炽热的眸光正烧灼着她。 “羽寒……”北堂翎温柔地唤她,伸手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掌心,眼睫一弯,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她娇柔的身躯便落入他温暖的怀里。 “你干嘛?”千羽寒登时只觉得一脑门子的汗,昏昏沉沉的脑袋也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想起刚才自己不顾一切的模样直接趴在人家身上脱衣解带的模样,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连忙从他的怀中退了几步,暗自懊恼,我这是怎么了啊? “方才,你不是说想要吗?”北堂翎挑了挑眉,一阵风吹过,他便已经站在了跟前。 千羽寒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后吹拂,惹得她身子一阵颤抖。 莫名地脸一红,尴尬地回道:“那个……我是说……银……票……” 北堂翎伸手抬起千羽寒精致的下巴,含笑潋滟的眸光直直锁住此刻她娇羞的容颜,低笑道:“我这就满足你,嗯?” 第九十四章 卖身契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天晚上那蚀骨缠绵的情景,脸颊登时发烫地厉害,连忙紧张地一阵东张西望。 幸好,周围空无一人。 伸手拍了拍脑袋,千羽寒啊千羽寒,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 忽然,一道梦幻而迷离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羽寒……” “啊……”千羽寒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只见火夕从床底下慢悠悠地冒了出来,瞧它那双狐狸眼俨然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笑嘻嘻地朝着千羽寒露出一排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顺势就靠在了千羽寒睡着的柔软的床榻上。 “火夕,你……什么时候来的?”千羽寒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干柴烈火的画面,整个人就如同火烧火燎般,看到火夕这幅模样,羞愧难当啊! “嘻嘻嘻……”火夕朝着千羽寒一阵傻笑。 “噗通”一声倒头就睡着了,那呼噜声简直是惊天动地。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一阵抽搐,这家伙是几天几夜没睡了吗? 起身快速穿戴好衣衫,怀中抱着火夕,蹑手蹑脚地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寒王府,只可惜这偌大的院子还没踏出几步,门口便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瞧着架势,难不成是要打架? 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五官周正,眉目极是刚毅,身材高大,一身便衣却依旧掩不住那摄人的强大气场。 到底是寒王殿下的人,气势如虹,非等闲人可靠近啊! “给王妃请安!属下是寒王府的管家金航。”金航自报家门,恭敬地朝千羽寒作揖请安,“殿下今早出门便吩咐属下,若是王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知会便是。” “我随便逛逛!”千羽寒莫名地有些心虚,强做镇定道。 “殿下吩咐过,晌午便可回府,请王妃务必要等殿下回来!”金航讲话颇有些书生味儿,只不过看着虎背熊腰的哪里都看不出是个斯文先生。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千羽寒真心不想见到北堂翎。 尴尬啊,大写的尴尬! 他们昨晚上若是换做现代的话,那就是典型的“一夜情”啊! 这男女主角再次见面能不尴尬嘛! 金航铁臂一伸,迅速地挡住了千羽寒的去路,瞧这气势都是有那么几分火药味儿,神色肃然,正色道:“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千羽寒淡淡地瞥了眼金航,不悦道:“现在是你为难我吧?” “属下不敢!”金航连忙恭敬垂首回道。 好家伙! 竟然故意躲过她的眼神,这北堂翎的手下也真是将她研究了个透彻,就连催眠术都治不了他们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寒王府她可不想弄出太大的阵仗来,事实无数次证明寒王殿下那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一次还是乖乖待着吧! “呼噜……呼噜……”千羽寒凝了眼怀中睡得正香甜的火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啊,若是这二大爷能给力些,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丞相府了。 “属下这就给王妃准备膳食!”金航恭敬地带着那一群人退下了。 千羽寒也是无语问苍天啊! 算了,先吃饭,再睡觉,吃饱喝足睡醒,才有力气做事啊! 晌午时分。 日光正盛,洋洋洒洒地落在屋内,星星点点的光辉,异样美好。 北堂翎着一身霸气炫银铠甲,霸气十足,一步步向屋内走来。 明丽的日光笼着他的面庞,使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色,只看到他周身的寒铁铠甲,反射着日光,辉光一片。 当他看到千羽寒正沉沉地睡着,脚步声也渐渐变轻柔了起来,踱步到她的跟前,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褥,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淡然浅笑。 默默站在门口的金航看到寒王殿下嘴角的那抹如何也掩藏不住的笑意,整个人都怔楞了,这貌似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殿下笑! 此时此刻,从殿下眸中,看到的只是宁静,宛若月光流水一般的宁静悠闲。 这样的殿下,似乎富贵权位、功名利禄、尊崇膜拜,在他眼里,都是废土一堆。 这样的殿下,他从未见过,敛去了平日的寒冷与戾气,变得格外的温柔,丝丝柔情从他的眸中散发出来。 千羽寒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星眸,脑海中瞬间冒出昨天晚上的醉人情景,脸色不禁红了起来,几丝尴尬,浮上心头。 “醒了?”北堂翎轻柔地问道。 千羽寒略带娇羞地应了一声,缓缓地支起身来,尴尬地坐在榻上。 只是,某人直勾勾地盯着,让她极是不自在,脸更是烫得异常。 略带娇羞地抬首,明丽的阳光下,她忽然展颜一笑,笑容皎如朗月,艳若朝霞。 望着千羽寒灿烂的笑脸,北堂翎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眸一弯,薄唇边亦勾起一抹灼如朝阳的笑容。 继而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轩眉挑了挑,“签字吧!” 千羽寒微楞,不明所以地接过他手中的白纸,上面清楚了写了三个大字“卖身契”!!! what? 千羽寒心思百转,这家伙不让她回相府,肯定就是为了这一纸契约,抬眸,清澈的眸光直视着北堂翎,浅笑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日本王花了一百万两从芳华楼赎了你妹妹,这笔帐是不是该清一清?”北堂翎凝眉说道,他的声音,清澈而动听。 千羽寒清眸流转,淡淡笑道:“明明十万两就能搞定的事,殿下自愿出一百万两,难不成还赖在我身上?” “那可是你的亲妹妹,难不成你还想我把她送回去?”北堂翎勾唇浅笑,看上去颇有些无赖。 “你敢!”千羽寒凝眉,怒声喝道。 “这天上地下可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北堂翎慵懒地坐在了千羽寒的身侧,伸手,修长的指尖勾起千羽寒精致的下巴,双睫微眯,笑得格外的肆意,邪魅而又迷人。 千羽寒身子不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避开了他的大手,睫角一弯,淡淡说道:“行,这一百万两就当我欠你的!待日后定如数奉还!” 北堂翎默然片刻,黑眸中眸光幽深复杂,邪邪地笑道:“只不过我现在就想要这笔银两……该怎么办呢?” 千羽寒轻轻一笑,波光潋滟的黑眸弯成了弯月形,冷声道:“你这寒王府这么缺钱?殿下你莫非是故意为难我?” 北堂翎清声说道,唇角带着笑纹,凝了眼千羽寒手中的卖身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没钱,那就肉偿,恩?” 肉偿!!! 第九十五章 黑心 千羽寒抬眸,但见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 “乖乖签了!”北堂翎缓缓向千羽寒俯身,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其间隐含一丝温柔。 千羽寒不自觉地往后靠去,这家伙套路还挺深的…… 北堂翎伸出修长的大手,缓缓地捧起千羽寒的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眸光温柔地简直能滴出水来,“不听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却莫名地带着几丝宠溺的气息。 千羽寒只觉得唇上忽然一软,那软软的,是另一个唇。 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千羽寒娇躯一颤,心头一阵凌乱,瞪大了双眸怔怔地望着瞬间在眼前放大的俊美男子。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 “呜……”待千羽寒反应过来,伸手试图推开北堂翎,只是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她不安分的素手,他的唇留恋在她的唇畔之上…… “姐姐……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惊慌而略带嘶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千羽寒凝眸,但见千若雪脸色惨白地靠在门栏上,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隐隐地竟然还带着几丝泪光。 北堂翎身子忽然一僵,火热的唇猝然离开,一双黑眸墨霭重重。 “若雪!”千羽寒心头莫名地一沉,微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北堂翎眸光深邃,嘴角的弧度轻扬,用略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笑着说道:“放肆!本王与本王的王妃做什么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千若雪因着北堂翎的问话,心口便狠狠一缩,红唇颤抖地道:“殿下……” “这里是寒王府,任意走动的后果,非常人能承受!”北堂翎一袭威武战甲,眸光幽冷似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和狂霸。 千若雪被北堂翎眸中的冷意吓住,呆呆地怔楞在了原地,脸色煞白煞白,极是难看。 “来人,带走!”冷冷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抚拒的威严。 千若雪唇角一扬,妖娆一笑,轻轻敛上了双眸。 从她闭上眼的那一瞬,千羽寒分明自她眸中看到一丝担忧,还有一丝痛楚。 千羽寒直直凝视着她,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恨意,心底莫名地一阵寒颤。 为何,她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北堂翎凝了眼呆坐在原地的千羽寒,缓缓坐到她身畔。一双大手包住了她纤细的小手,一声低低的喟叹:“不要再回去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千羽寒抬眸,看到北堂翎那双隐含忧色的黑眸,淡淡闭上眼睛,轻声道:“她在恨我!” “那不是你的错,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北堂翎沉声说话,语气格外的冰冷,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那十万两银子,还是向襄王借的,不是吗?” 千羽寒心中极是意外,不可思议地望着此刻脸色晦暗的北堂翎,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看来襄王是嫌上次的伤还不够重!这十万两,你打算怎么还啊?”北堂翎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了蹦出来,大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千羽寒眸光忽然闪亮了一下,所以,他昨天是故意要让自己欠他一百万两,黑心呐,太黑心了! “恩?”北堂翎一双如深潭般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千羽寒,那模样着实有些吓人,莫名地带着几丝醋味儿。 千羽寒凝眉瞧去,战甲披身的北堂翎,只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但周身上下透着一丝令人窒息的霸气,那种逼人的气势,宛如山岳一般,令人难以忽略。 “这卖身契我可以签,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千羽寒忽闪了两下睫毛,盈盈浅笑着说道。 北堂翎有那么片刻的怔愣,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抄,一瞬的天旋地转,千羽寒便落入他宽厚坚实的怀抱。 她抬头望他,谁知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见底的眸中,此时带着满满的温柔,“说,什么条件?” “找一处别院,将若雪暂时安置在那里,派三五个人保护她的安全。记得,低调!”千羽寒淡淡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浅笑。 “可以!那现在就签字吧!”北堂翎低缓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在千羽寒耳畔响起,大手轻扬,手中白纸,无风自动。 千羽寒潇洒地接过白纸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北堂翎拿过千羽寒签过字的卖身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轻柔地在她的耳畔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羽寒,你再也别想逃了,生生世世都是本王的人! *** “醒了?”一道温柔与似水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听得火夕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 “额……呵呵……羽寒……”火夕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恩?”千羽寒双眸微眯,静静地凝着它,直到它整个不自在。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啊?”火夕一脸不解地问道。 “火夕,你这嗜睡的本领可是越来越高了,恩?”千羽寒从身侧拿过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不痛不痒地说道。 火夕不明所以,瞪大了无辜而纯净的双眸,朝着千羽寒傻笑。 “你要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千羽寒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散漫了。 “唔!”火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爪子死死捂住了嘴。 千羽寒看到它一脸焦急紧张的神色,不由地笑出声来,这家伙还真以为会揍它,不禁调侃道:“咦,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头可断,血可流,面相不可破!”火夕突然石破天惊地道出一句,着实让千羽寒大吃一惊,这论断,倒是有几分意思。 “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千羽寒柔声问道。 “没哪里学来,我自己就这么觉得!”火夕甚是自豪地回道,眸中喜滋滋的。 “不错,最近有长进啊!”千羽寒星眸眨了眨,侧首道:“所谓悦己者容嘛!” “恩?”火夕皱眉,什么容,完全听不懂。 千羽寒翘着二郎腿,轻抿了一口茶,侧眸轻笑道:“火夕,你昨天是不是去那只白狐狸那里了?” 火夕闻言不由地整个人一阵颤抖,惊慌失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你明明在床上和寒王殿下打架呢……” 打架!? 千羽寒蹙眉,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囧啊囧!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千羽寒讪讪地打断了这尴尬的聊天,“趁着北堂翎不在,咱们赶紧去一趟襄王府。” “襄王府?”火夕瞥了瞥嘴,嫌弃道:“那个襄王哪里有寒王好看,都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眼光,三天两头往襄王府跑!” “喂!”千羽寒也是无语,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这个跟长相有半毛钱关系! “哦!”火夕不情不愿地带着千羽寒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寒王府。 第九十六章 觊觎 此时的襄王正躺在床榻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流云,想入非非。也自认为从小就流连在百花丛中,可是像千羽寒这般的女子,他却从未见过。 不仅容貌绝色倾城,坚强独立,有主见,有胆识,有谋略,这样的女子就算是铁石也会动心的,更何况他一个正值壮年的正常男子。 眼前浮现出昨日她来寻自己的情景,神色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她说要向他借钱,在她的心里,他是否与一般人有所不同,亦或者,她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 “襄王!”千羽寒忽然出现在襄王的跟前,眉如远黛还蹙,眼比秋水还清,容颜透着三分圣洁,四分婉转。 她步态轻盈,一步步走来,步步生道。 襄王侧首,他的眸光紧紧追随着她,眸光深幽而温柔,欣喜而惊讶,不禁感慨道:“这难道是幻觉?” “襄王!”千羽寒见襄王一副吃惊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昨日,多谢你慷慨解囊,这是十万两银票,如数奉还。” 襄王看到千羽寒手中的银票,微微一怔,“额……” “襄王?”千羽寒颦眉,循声问道,甚是不解。 “这么快,事情解决了吗?”襄王回过神来,一脸担忧地问道,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比花还美的千羽寒。 “算是解决了吧!”千羽寒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目,淡淡注视着襄王,缓缓说道。 襄王看得有些呆了,伸手推拒道:“这个……本王不急……千小姐若是手头紧就先将就着……” “对于寒王妃,本王还是养的起的,无需襄王费心!”一道清澈优雅的嗓音忽然响起。 千羽寒心中微微一惊,这声音,北堂翎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北堂翎长身玉立在屋外,飘逸的宽袍随风轻扬,他唇角一勾,淡淡一笑。 只是这笑落在屋内两人的眼中,却是惊心动魄! “襄王这是觊觎本王的王妃?”北堂翎转首,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千羽寒,继而神色冷厉地向半依在床榻上的襄王走去。 看到北堂翎走来,襄王的脸上忽然褪尽了血色,只要一想到那日他将他狠狠地砸进了冰冷的湖中,浑身就忍不住鸡皮疙瘩直冒。 虽然说他是王爷的身份,可是品级不及北堂翎,更何况他手握重兵,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前些日子还杀了几个门阀公子,先斩后奏,却也没见父皇追究。 若是现在惹怒了他,说不定也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三哥,千万别误会!”襄王开始打起了人情牌,连忙解释道:“千小姐是未来的寒王妃,便是本王的皇嫂,本王对她只有敬重之情,绝无觊觎之说。” 此时的北堂翎,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墨发高束,仅用一根金簪紧紧箍住,将他俊美的脸展露无遗。 一袭宽袖长袍,风轻扬,衣衫翩翩。这种俊逸闲雅的翩翩风致,着实让人着迷。只是当触及到他眸中的深邃凛冽时,忍不住让人心头惊跳。 要知道,这可是纵横天下,驰骋沙场的北洲战神,岂是一般人! 北堂翎闻言,淡淡笑了笑,悠然道:“既然如此,那还不把银票收下!” “是!”襄王闻言,连忙接过千羽寒手中的银票,什么话都不敢多说。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北堂翎转首望向千羽寒,忽然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别有兴味地说道。 千羽寒被他幽深的眸光盯住,红唇微抿,缓缓敛下纤长的睫毛,不去直视他的深邃复杂的眼眸。 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话说得怎么就这么不入耳呢! “谁让殿下这么抠门呢,否则我也不需要兴师动众地跑来向襄王借钱!啧啧啧,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千羽寒忽然扬起睫毛,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不由满是感慨地咋舌道。 “你……”北堂翎深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怒意。 “告辞!”千羽寒挥了挥手,潇洒地从襄王的屋内走了出去,飞一般向外跑去。 只是就在那棵古树下,火夕早就已经被北堂翎抱在了怀里,大口大口地啃着诱人的糕点。 我去!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北堂翎嘴角一勾,犀利的眸光在千羽寒脸上深深一扫,冷声问道:“谁让你来襄王府的?” “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管得着嘛!”千羽寒面不改色地回道。 “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北堂翎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一股怒气从胸臆间蹿出,几乎让他难以控制。 “对,是你的人!一直都是你的人,以后也还是你的人!行了吧?”千羽寒应声回道。 北堂翎垂眸锁住千羽寒清丽绝色的容颜,缓步走来,低低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卖身契都签了,还能有假?”千羽寒淡淡笑道:“殿下你该不会是得了健忘症吧?” 北堂翎伸手一把抓住了千羽寒的素手,眸中划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复杂之色,他凝眉说道:“不要叫我殿下!” “恩?”千羽寒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不叫殿下,那叫什么?” 北堂翎神色微微有些波动,深邃的眸间全是深浓的情意,柔声道:“叫我名字!” 千羽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是一个称谓,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既然事情都处理完了,那就赶紧走吧!”千羽寒伸手接过吃得正欢的火夕,淡淡说道。 北堂翎抓起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难不成你都忘了?” 千羽寒微微有些恍惚,刚才,说的好像是称呼的问题吧! “北堂翎,我们走吧!”千羽寒不由地嘴角抽了抽,为什么这个称呼这么别扭…… “羽寒!”北堂翎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低唤着她的名字。 千羽寒心中疑惑,微微抬眸,便看到他白色镶着金边的袍服在丽日下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 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 千羽寒心底莫名地有些虚,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他高大的身子凝立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股凌厉的霸气,伸手抓过她的素手,与她十指相扣,“带你去个地方!” 千羽寒微微一怔,只觉得身子一颤,便已经落在了一处,偌大的豪华包间,奢华瑰丽,丝毫不输给皇宫。 不由地凝了眼火夕,千羽寒心底不由地一阵长叹,这家伙竟然被北堂翎收买了,竟然如此听他的话,真是气人啊! 可恶! “你这是干嘛?”千羽寒环视四周,不解地问道。 “庆祝!”北堂翎低低说道,一边说,一边突然笑了,笑的无比可爱,无比温柔,还有一丝狡黠。 千羽寒从未见过如此的神色的北堂翎,微微一怔,凝眉深思,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凯旋? 但是他并未出征打仗! 再说哪怕要庆祝也轮不上她吧…… 第九十七章 老司机 “来人,上菜!”北堂翎容色淡然,神色悠沉,冷声吩咐道。只是看向千羽寒的深眸格外的温柔,好似春风拂过,暖阳夕照。 房门忽然被打开,二十几个婢女捧着美味佳肴悉数走了进来,熟稔地布菜完毕,恭敬地纷纷退了下去。 北堂翎伸手夹了几块香嫩牛肉放在了千羽寒的盘碟之中,眸光轻柔似水,柔声细语道:“这些菜都是你最爱吃的,我特意嘱咐膳厨按照你的口味做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千羽寒再次怔楞,眼前的这些菜的确是她爱吃的,但是,她不解地凝了眼不断地替她夹菜的北堂翎。 这又是唱哪出? 她有点不适应…… 北堂翎见状,挑高了他浓黑的眉毛,俯下身来,伸手捧着她的脸,漆黑的眸中燃烧着两簇灼亮的花火,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羽寒,今日是你的生辰!” 生辰! 这一瞬,无数种滋味涌上心头,糅合在一起,复杂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千羽寒眯眼笑道,黑眸中波光潋滟,苦她笑道:“这些年一直在外流浪,无人知晓我的生辰,渐渐地就连自己都忘记了……” 北堂翎闻言,眸光乍然一缩,眼底全是痛色,深黑的眸凝注着她云淡风轻的脸,沉声道:“从今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千羽寒玉脸上一片沉静,心头却有一丝微酸的感觉,执起筷子,尝了一口北堂翎夹过来的菜肴。 “好吃吗?”北堂翎凝声问道。 “恩!”千羽寒垂首轻哼了一声,这味道的确很不错,只是这美味之中却全然是辛酸苦涩。 那些苦楚也只能随着她一饮而尽的酒水,悉数都烂在肚子里。 “喜欢就多吃点!”北堂翎不断地替他布菜,满满当当的一盘子的菜肴,“你这么瘦,是该好好补补!” 千羽寒听到“瘦”这个字,脸色噌地一下红了起来,忍不住咳了两声。 北堂翎修长的眉挑了挑,深眸微眯,眸中墨霭似乎深了一层,目光灼灼地从千羽寒羞红的脸上逡巡,似要将她的反应尽收与眼底。 千羽寒被他这一凝视,脸色更是如同海棠娇羞,鲜红地简直能滴出水来,为了掩饰,千羽寒赶紧扒了几口饭。 若是这家伙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大肆的笑话她的。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之污,不禁百转千回,心底感慨不已啊! 北堂翎双眸微凝,嘴角微勾,接过千羽寒吃着的空碗,优雅地替她盛汤,“喝点羹汤,小心烫口!” 千羽寒不由地嘴角一抽,尴尬地笑了笑,接过汤碗就慢慢地啜了一小口,入口鲜嫩,口感极佳。 悄悄抬眸,看到北堂翎碗筷未动,浅浅笑道:“你也吃!” 北堂翎执起碗筷,依旧不忘替千羽寒布菜,忽然火夕“蹭”地一下凭空冒了出来,整个身子不偏不倚落在了偌大的而滚烫的羹汤之中,疼得一阵哇哇直叫。 千羽寒不由地一惊,正欲出手,便见北堂翎迅捷地将火夕拎出扔扔到了一侧地上。 “啊——疼疼疼——好疼啊——我的屁股——”火夕疼得满地打滚。 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冷冷道:“没烫死你算是运气好的了!”从怀中摸出一物,嗖地一下扔了过去,“拿去,自己上药!” “呜呜呜……”火夕接过药,满脸不舍地扫过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灰溜溜地消失在了两人跟前。 千羽寒不由地感叹了一声,“真是浪费!” 北堂翎接过话茬,冷不防冒出一句:“吃太多,举不动!” 额…… 寒王殿下,你可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司机啊! 服! 大写的服! 一个“举”字,真当是画龙点睛之妙啊! 千羽寒尴尬了扯了扯衣襟,佯装做没听清楚,他刚才的话。 北堂翎伸手,抓起千羽寒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纤白的玉手,低声道:“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千羽寒的脸莫名地一阵通红,羞涩地垂首,不敢看他。 北堂翎轩眉微挑,在千羽寒耳边低低说道,“晚上!这礼物可不能拒绝!”语气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千羽寒的耳根烫得简直能烧起来,没理睬他的话,径直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一刹那,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高远的天空漂浮着丝丝云缕,天色湛蓝,澄澈如水。 四周环绕着的是一片粉色的桃林,在日光里绽放,如火如荼,院内暗香隐隐浮动。 日光并不算强烈,柔和地折射在院子里。 院子里草木复苏,光影分明,一道道斑驳的暗影伸张开来,点点亮光如同遗落的星子,璀璨夺目。 北堂翎身形一闪,一道白光便落在了桃林之中,他昂藏有力的身躯,亭亭如一株修竹,他微微眯眼,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下来!” 千羽寒纵身一跃,落在了不远处,周围没有一丝风,异常的静谧。 北堂翎静静地凝立着,从腰间轻轻拨出佩剑,轻轻抖了抖手,挽了几朵清冷的剑花,“今日我教你一套剑法,如何?” 千羽寒微微挑了挑烟眉,巧笑嫣然,早就听说寒王殿下剑法卓然,出神入化,现在他如此提出来,自然是喜闻乐见。 北堂翎开始缓缓舞剑,寂静的院内,忽然慢慢地有了风,极细微的风,轻缓而温柔,似晚来潮汐,一浪一浪拍打着沉默的岸。 桃花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悄然无声地绕着北堂翎飞舞着。 剑花飞舞,起初动作极是缓慢,如若用乐曲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曲温婉深情的乐曲,缓慢悠长,轻盈处似蜻蜓点水,柔和处似风拂落花。 隐隐地,剑招越来越快,宛如一曲冷峻肃杀的曲子,金戈铁马,塑风怒雪,愁云惨淡万里凝,萧肃杀气酷烈而肆意。 千羽寒静静地立在一侧,被冷峻的剑气所迫,连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绵绵的剑意渐渐消失,北堂翎旋身而立,数瓣桃花飘上他的衣袂,宛若轻红盛开于雪野,魅惑难言。 因着磅礴深沉的剑气,桃林繁华为之一震,一时间落英缤纷,宛若仙境,如梦似幻。 千羽寒彻底惊呆了。 北堂翎淡淡一笑,日光之下,他的黑眸如同被渡上了一层琥珀,透明的清澈中带着一丝难以琢磨的深邃。 他举止自信优雅地走来,眸光始终凝注在千羽寒身上,优雅从容。 千羽寒只觉得一颗心忽然紧张起来,仰视着他的目光,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期待与雀跃,轻声开口道:“你……” “别说话!”北堂翎平静地垂眸,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淡淡说道,缓步踱至千羽寒跟前,修长的双手抓起她的素手,紧紧地握在掌心,“从今往后,我这人将爱你一生不渝,这剑将护你一世安稳!” 他的声音,温雅清澈却也坚定至极,在幽静的夜里,荡漾着无边的优雅,一丝丝地渗透到千羽寒的心中来。 她沉静的心湖搅出了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专注地望着他,什么都忘了。 她真的未料到,北堂翎,竟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誓言。 一生一世,这是一种怎样的誓言! “殿下!”千羽寒柔声唤道。 北堂翎伸手堵住了她微启的红唇,此时的千羽寒,三千青丝微垂,露出冰雪般莹润的娇颜,两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含情潋滟,玲珑精巧的鼻子下,抹了胭脂的浅唇隐隐带笑。 粉色的桃花缀满了衣间,更是衬得无与伦比的娇艳,竟是那样的妩媚而撩人。 北堂翎看得有些痴了,黑眸紧紧盯着她,仿佛一生一世都看不够一般,俯下身,柔声在她耳畔道:“说了不许再叫殿下!” 随即便以吻封住了她娇艳诱人的红唇,花飞满天,景色宜人…… 第九十八章 礼物 暮色四合,十里桃林在天边的绚丽晚霞映照之下,显得异常美丽。 千羽寒和北堂翎仰躺在桃花林中,一双璧人,仰望着天际。 “这究竟是哪里,真美!”千羽寒不禁感慨道。 “还有更美的!”北堂翎优雅地起身,横抱起千羽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哎……你今天都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千羽寒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问道,平日里看他整日忙于公务,今天倒是清闲的很,先是跟着去襄王府,后又请吃饭,这会儿天都黑了还不回府。 北堂翎步履如风,朗声道:“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你!” 感受到他宠溺的眸光,千羽寒心如鹿撞,抓着他胸前衣襟的素手,不由地再紧了紧。 “到了!”北堂翎眸光幽沉而深邃。 千羽寒凝眸望去,便见十里桃林的边缘便是浩渺无垠的湖水,湖面上聚拢了层层淡白色的轻烟薄雾,缥缈而轻灵。 湖水中,明月与漫天星斗齐齐倒映在水中,璀璨而潋滟,华美令人窒息。 忽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已经落在了一叶扁舟之上。 北堂翎将她安置在一侧,潇洒地拿过竹篙,驾舟而行,驶入茫茫无知的夜色之中。 湖中养着许多睡莲,姹紫嫣红之中,分外清丽优雅。 她好奇地伸指去触摸那株绽放的雪莲,但见两朵花开在一枝茎上,并头而开,相依相偎,两朵花皆娇艳雅丽,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绽放,一层层花辫,在风里舞动它至美的年华。 “这是并蒂莲,同体同源,同生同死。”北堂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千羽寒抬首,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温柔的眸光望进北堂翎那双漆黑的眸中。 他眸中,是掩不住的灼灼光华。 他眸中,是藏不住的深深柔情。 千羽寒只觉得今日已然好似在梦中,强压下心底的悸动,淡淡会心一笑,“这是你养的吗?” 北堂翎笑而不语,径自撑着竹篙,轻舟慢行,异样的浪漫。 “我们要去哪里?”千羽寒柔声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北堂翎轻笑着说道。 月影婆娑,他的脸在轻舟的摇曳下忽明忽暗,唇角勾起来的笑意,好似天边的流云,灵动,飘萧…… 小舟轻碰,靠了岸,周围依旧一片暗黑。 北堂翎牵着千羽寒的手,缓步上了岸。 “这是什么地方?”千羽寒心底不免有些忐忑。 北堂翎未语,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依旧带着她往前走去。 千羽寒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脚下的步伐也未停,一晃眼的工夫,四周一盏一盏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微微有些刺目。 霎那间,将整个小岛照的亮如白昼,整个一亮光璀璨的琉璃世界。 千羽寒眯眼瞧去,只见,眼前的地面上放满了成千上万朵的花,百花齐放,姹紫嫣红,那些花她从未见过,开的很娇艳,花香馥郁,遥遥地,便能闻见清香扑鼻。 “这……”千羽寒微微有些愣神,走向那繁花盛开的景致中,不禁感慨,这样的场景也只存在于幻想与动漫游戏之中吧! “这是月亮湖中的星光岛,除你我之外并无一人踏足。”北堂翎踏着柔腻的灯光,缓步走来。 风华无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灯光照射到他眼眸深处,好似幽黑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繁星,又似清澈的潭水,倒影了炫目的彩霞。 星月…… 千羽寒微笑着颔首,好名字,雅俗共赏。 “你带我来……”千羽寒一头雾水,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我带你来是想与你分享,我的喜怒,我的哀乐,我的所有所有。”北堂翎的眸光始终凝注在千羽寒身上,平静中带着深浓的情意。 千羽寒被他凝得脸色微红,微微垂眸,轻声说道:“这里对你来说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吧?” “这是我母妃生前最爱的地方。”北堂翎幽幽吐出一句,“一晃,她已经故去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 千羽寒烟眉微凝,不禁好奇地问道:“宫中的皇贵妃不是你的生母?” 北堂翎一声冷笑,轩眉微皱,“今日是你的生辰,就别说这些了!走,去前面坐坐!”长臂揽过千羽寒柔腻的肩头,两人缓步至一处八角亭内。 “这是送你的礼物!”北堂翎从袖间拿出一物至千羽寒跟前。 千羽寒纤纤素手接过他怀中的物件,这是一只陶土做成的兔子,通体雪白,两只耳朵乖乖地竖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卷而短小的尾巴,可谓栩栩如生! “这该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千羽寒凝了眼风华无双的北堂翎不由地打趣道。 “也算是托你的福,那日你也在。”北堂翎淡然一笑。 千羽寒伸手敲了敲脑门,努力地回忆,微微眯眼,“难不成是上次出去逛街……”她依稀还记得那日她想办法逃跑,而他却早就已经封了他的内力。 “你属兔,这样很是般配!”北堂翎灿然而笑,千羽寒还从未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让人想起了纯净无暇的初雪,纯白透明的没有一丝杂质。就是纯粹的欢喜,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 有点像得了糖吃的孩子,喜不自胜。 他再也不像往日那般严肃谨慎的模样,或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谢谢!”千羽寒认真地凝视着手中的工艺品,不得不说这手艺的确是炉火纯青。 活了两世,这算是她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很棒!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生日! 她不知,也不愿去提起。 “你我之间还需言谢吗?”北堂翎温雅而笑,道:“不如来个实际一点的,恩?”他修长的指腹点了点优雅的唇畔,魅惑之中带着几丝放浪形骸的恣意洒脱。 千羽寒看得竟然有些痴了,这般的北堂翎倒也不失纯真。 忽然感受到纤腰被人猛然搂住,不禁嫣然一笑,调侃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的豆腐,再热也得吃!”北堂翎铁臂微一用力,将已经将她搂入了怀中,娇躯在怀,妙不可言。 “啧啧啧,殿下竟然还会说甜言蜜语,真是不可思议!”千羽寒轻笑道。 “哦,那在你心目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北堂翎伸指,轻柔地划过她细腻如冰雪般的肌肤,眸中含笑,春光满面。 “恩……”千羽寒认真思量一番,“早就听闻北洲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觉得肯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没有七八十,怎么着也有四五十吧!头发呢肯定有大把是白的,一脸的络腮胡子,长期板着个黑脸,冷酷无情,杀人如麻,还有……” “唔……”话还未说完,千羽寒只觉得唇间一阵吃痛,却才发现北堂翎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在她的唇畔轻轻地咬了一口,微有些吃痛。 “竟然将我想的如此不堪的模样,恩?”北堂翎轻声道,既然薄唇猛然袭上了千羽寒娇艳的红唇,吻着她,一点一点,温柔而体贴。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心底柔软的部分一点点被掀开,瞪大着双眸缓缓地闭上,享受着他带来的美妙的吻…… 夜空,星明。 烟花,绽开,落下,一瞬间的美丽,一瞬间的光彩。 千羽寒侧首凝了眼夜空,嫣然浅笑,“好美!” 北堂翎起身,牵过她的手,往花丛见穿梭而行……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们,整个世界随着他们的绽放而光彩一瞬,多么美丽的烟花,仿佛寄托着美丽的希望,仿佛寄托着爱的光芒…… 第九十九章 太后寿辰 回到王府,夜已深浓。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脱下外衣,掀开被褥,却才发现床上竟然有人,不禁吓了一跳,“谁?” 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袭了过来,整个人便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耳畔幽幽地传来一句柔软的话:“我来给寿星暖床。” 千羽寒只觉得身躯一颤,浑身一股燥热。 北堂翎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凑到她耳畔,薄唇咬住她小巧地耳垂,低醇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柔柔响起:“若是你还想做什么……” 千羽寒羞红了脸,侧过身去不理他。 北堂翎忽然一翻身,覆身在千羽寒身上。 千羽寒微恼,怒瞪着他。 但见他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闪着灼亮的光华,他淡笑如水,甚是优雅,只是这动作未免也太禽兽了些…… “夜深了,快睡觉!”千羽寒忽然忆起昨夜的旖旎缱绻,玉脸乍然红了,好似一朵处处绽放的海棠,不胜娇羞的美丽。 她的娇羞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嘎动情的笑声,慵懒中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柔声道:“我会尽量温柔的!” “不要!”千羽寒伸手阻止他的动作,撒娇道:“困了,睡吧!” “那,我抱着你睡!”北堂翎开始讲条件,俯身在她耳畔,柔柔问道。 “恩!”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应承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北堂翎怀中抱着温香暖玉,却是越发的睡意全无,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拥着她一直到了天色渐明才缓缓睡去。 天蒙蒙亮,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尘飞扬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师兄,我……” “恩……火夕别吵……”千羽寒侧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呓语道。 尘飞扬整个人彻底惊呆了,石化在了两人相拥着的床榻跟前,脸色黑线布满,这这这…… “滚!”北堂翎厉声喝道,黑眸中一片凛冽。 尘飞扬吓得脚下一软,跌跌撞撞地赶忙跑了出去,还和正匆匆赶来的管家金航装了个满怀,噼里啪啦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北堂翎寒眸扫了眼屋外,伸手点了千羽寒的睡穴,一纵身便从床榻上跃了下来,黑眸中墨霭重重,大步向外走去,竟然连外衫也来不及穿。 “什么事?”北堂翎冷冷问道。 金航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捡着撒了一地的公文,沉声禀告道:“启禀殿下,若水湘军叛变,御林军大败而归,情况危急!” “传令下去,全军整顿,速去若水!”北堂翎眸光犀利地从地上扫过,眸光微沉:“金航!你守在这里,保护王妃!” 金航不由地一惊,随即恭敬道:“是!”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瞥了瞥,“啧啧啧,还没成婚呢,怎么就王妃了?” 北堂翎眸光忽然一凝,如同寒冰剑羽般射向了尘飞扬,伸掌一拍,不远处腰口来粗的大树咔嚓连腰折断,碎屑纷飞:“闭嘴!” 尘飞扬看着头顶上的树叶哗啦啦地直落下来,接着那大树倒在了自己跟前,不由地长叹了一声,“哎,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金航见状,连忙小声道:“尘公子,当心殿下听到!” 尘飞扬脸色不佳,嘴角抽了抽,郁闷道:“他听到就听到,我在感慨自己,不行啊?哼!” 金航一脸迷茫,这一大清早的刮的是哪门子邪风,怎么一个个火气都这么大! 北堂翎一袭戎装,整装待发,而尘飞扬却丝毫未动,乜斜了他一眼冷声命令:“走!出征!” “师兄,我这刚出了趟远门,就不去了!”尘飞扬抱臂胸前,斜斜地倚在一侧门栏上,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恭敬地作揖道:“祝师兄早日凯旋而归!” 北堂翎环视四周,大抵也猜到了尘飞扬要做什么,冷声道:“不可扰了羽寒的清梦!她大抵还要睡上两个时辰,这点时间出去一趟,绰绰有余!走!” 尘飞扬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北堂翎强行带走,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兄,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我不过就是想打探一下情报……” 北堂翎一言不发,眼神如冰封镜湖,不兴一丝波澜,薄唇紧抿,扫过装备妥当的寒甲军,跨在马上,振臂一呼,“出发!” ***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午后时分,周围异常的安静。 简单地洗漱更衣之后,便看到金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启禀王妃,今日乃太后寿辰,宫中特邀殿下与王妃前去赴晚宴。” “不去!”千羽寒一口回绝,这种场子她向来没什么兴趣。 “可是殿下今日出征若水,若王妃再不去,恐怕不妥吧!”金航不免担忧道。 “出征?”千羽寒淡淡说道,清美的容颜在日光之下,透着一丝冷意,“他为何总是喜欢不告而别!” “殿下是怕打扰了王妃休息,这才特意点了王妃的睡穴。”金航连声解释道,“王妃放心,依殿下的能力不日便可平安归来!” “这么说,我是非去不可喽?”千羽寒唇角划过一抹冷淡的笑意。皇宫,她最不愿意逗留的地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亡,这种生活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属下这就安排好一切!”金航恭敬地退下了。 “慢着!”千羽寒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唤道,“若雪呢,安排好了吗?” “回王妃,千小姐已经安排在别院中,请王妃放心!”金航自然也是通透之人,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下去吧!”千羽寒挥了挥手,心中不免有些气恼。 *** 皇宫,慈宁宫。 今夜的宫宴是庆贺皇太后六十大寿。 一入夜,宫殿内便被布置一新,林立在殿内的十二根汉白玉柱子上皆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殿内照耀的亮如白昼。 殿内左方设有一席,是预备给皇上的座位,右侧摆着两把紫檀贵妃塌,分别是太后和皇后的座位。两边摆着一溜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铺着锦绣团垫和各色靠垫。桌上设着杯盏,摆着雕漆攒盒,放着各人爱吃的甜点。 千羽寒因着金航的要求,只是简单妆扮了一番,继续带着她万年不离身的白色面纱,匆匆入宫赴宴。 心中不免有些郁结,想起上次入宫,那皇贵妃咄咄逼人的模样显然是想至她于死地,虽然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但是耗费精力在这种女人和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真是毫无意义! 第一百章 反常必有妖 入了偏殿,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千羽寒,毕竟以她庶女的身份还参加不了这宫宴,虽与寒王有婚约可并未成婚还不是王妃如此贸然前来未免有些不知羞耻,几位护国夫人开始在一旁冷嘲热讽。 “还未成婚就如此不知检点,做出如此出阁之事,真是给寒王殿下丢人啊!”一夫人嘴角带着刻薄的嗤笑,不断地挖苦着说道,“这种煞星啊,真是谁碰到谁倒霉一辈子啊!” “就是啊!就她庶女的身份可没这个资格来参加太后的寿宴,肯定是想趁机博取太后的注意,早日与寒王殿下完婚呢!”另一妇人接上话茬道,感慨万千道:“这个女人心计真是深啊!” “哎!我家夫君曾经说过,寒王殿下就被毁在这个煞星手里了。依我看呐,她不止长得丑,脑子还有问题,今天这种日子竟然有脸来,真是可笑!”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人冷嘲热讽地说着在场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毕竟这可是皇宫由不得任何人放肆。稍不留心,那可是掉脑袋,砍全家的结果。 千羽寒眸光一寒,冷声道:“长舌妇,可是容易被人挖舌头的。” 三个妇人闻言,不由地一惊,微微怔楞,便觉得剧痛难忍,口中一腔鲜血猛然喷了出来,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砰砰砰地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几个侍卫见状,连忙将三个原本好好的,现在莫名其妙晕死过去的夫人给抬出了宫殿,心中狐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贱人真不要脸,竟然跑到太后寿宴上来!你凭什么?”从身侧走过的千琴心盛装打扮盛气凌人地说道,只不过刻意与千羽寒保持了一定距离,就怕她做些什么小动作。 “凭什么要与你废话!”千羽寒黑眸微眯,淡淡说道,径自走进了正殿。 众人见到千羽寒纷纷议论起来,毕竟她还不是寒王妃,如此贸然行事,未免有些可笑。 “怎么就你一个人,寒王呢?”太后淡淡扫了眼千羽寒,眸光向外张望了一番。 “殿下今日出征若水,平息战乱,特意嘱咐羽寒前来恭祝太后寿辰。”千羽寒淡若轻烟地笑了笑,“这是殿下特意从彩云之巅带来的七彩神石,具有延年益寿,青春常驻的功效,希望太后喜欢。” 太后闻言眉头紧皱,怒声道:“又出征了!我北洲难道就无其他将领了吗,事事都要寒王亲力亲为?” “太后息怒,这若水叛军本是太子派了数十万御林军前去镇压的,可是不知为何连日来不但未压下来反而中了圈套,死伤大半,大败而归。如今,那些叛军正猖狂,恐怕不好对付,便只能派寒王去灭了他们的威风!”皇贵妃回得那叫一个溜啊! 一个深宫里养尊处优的贵妃,竟然对战场之事了如指掌,真的也是煞费苦心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太后深沉的眸子转向了皇后,“十万大军都压不下叛乱,这个太子是怎么当的?” 皇后吓得一声冷汗直冒,连忙跪在地上,“太子近日因国事劳顿,身子不适,故镇压一事悉数交由骠骑将军。” 白贵妃脸色幽冷,双眸微眯,怒视着皇后。 “那这骠骑将军又是谁?”太后开始追问起来。 皇后嘴角阴险地一勾,骠骑将军可不就是白芷这贱人的母族!你想害太子,想都别想! “今日乃是太后寿辰,这些事情就交由朕来处理吧!”皇上大步流星而入,笑着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小辈们还未给太后敬寿贺礼呢!”皇贵妃巧笑嫣然道,这骠骑将军是她的亲哥哥白毅,皇后这一招引火上身倒是厉害。 “罢了!”太后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待到寒王凯旋归来,再进宫见哀家便是!” “是!”皇贵妃心中美滋滋的,太后向来偏爱寒王,这一次太子只怕更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受待见了。 千羽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瞧着这皇宫里面的人各怀鬼胎,等到这种无聊的宴会结束以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皇贵妃扫过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千羽寒,敛起唇边的笑意,这个女人若是不除,哪怕寒王打再多的胜仗也是枉然! “请观音像!”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厉声道。 太后在众人的搀扶下,掀开红色的绸凌,观音像栩栩如生,众人跟着太后一起虔诚跪拜。 太后本就是个虔诚的信徒,如今更是在佛前跪了许久,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才缓缓起身。 千羽寒百无聊赖地跟着众人起身,瞧着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去给观音像上香,不由地心底郁结,这皇室的人也真是够无聊透顶的。 真是心累啊! 给这个佛像烧香就能乞求国泰民安了? 真是笑话! 几位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公主不屑地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千羽寒,颐指气使地对着她指指点点,争先恐后的在那里等着烧香祈福。 “真是俗不可耐!”千羽寒一声冷嗤道。 “我也这么觉得!”身侧响起一道清脆爽朗的男声。 千羽寒侧眸,便看到襄王坐在了身侧,手里也是不情不愿地拿着几支檀香。 “刚才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襄王指着前方几个高傲的公主不满地问道。 千羽寒没有理睬他,在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若是想她们怎么着不过就是一个眼神的事情,只不过她觉得浪费内力对付这种小人物,太不值了! “我帮你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们!”襄王气呼呼地起身,一溜烟跑了过去。 千羽寒淡然一笑,瞧襄王那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觉得这襄王还是挺可爱的! 但见襄王手中拿着檀香,佯装往那几位公主身后挤去,慢慢地磨啊磨啊磨,忽然大叫一声,拍了拍前面一位公主的肩膀,大声喝道:“你们屁股着火啦!” 几位公主闻言,吓得连忙捧着自己燃起来的衣衫,到处一阵鸡飞狗跳,一时间整个人人群乌压压地倒了一大片。 太后气极,将那几名公主禁足了起来,面壁思过,抄写《女戒》每日三十遍,如是云云。 襄王得意地朝着千羽寒挑了挑浓眉,眨巴着双眼,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千羽寒看了一场闹剧,展颜一笑,一双美目,绽放着波光潋滟的清光。 襄王看得如痴如醉,脚下一空,差点摔一个狗吃屎。 他狼狈地理了理衣衫,扯了扯玉冠,将檀香恭敬地插入了佛龛内,磕了三个响头,“菩萨啊菩萨,若你真的有灵,请把我心中的人儿许给我吧!” 这皇亲贵族总算都走了个过场,悉数完毕,佛龛内也是香火旺盛,皇贵妃抬眸,睫毛颤了颤,柔声道:“既然寒王特意嘱咐千小姐前来祝寿,那就代替寒王将心意带给菩萨吧!” 千羽寒本娴静地坐在那里,眉目恬静而淡远,如今倒是被皇贵妃拉进了漩涡的中心。 代替寒王,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便是间接承认她这个寒王妃。 只不过,这皇贵妃先前还恨她恨得死去活来的,这会儿怎么就转性了呢? 反常必有妖! 第一百零一章 破局 千羽寒淡定地起身,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涟漪,小心谨慎地上前。 千琴心怒瞪着此刻威风八面的千羽寒,气得简直能原地爆炸! 贱人!贱人!贱人! 她凭什么能受到寒王的垂青,凭什么? 千羽寒从近身的太监那里取了三支檀香,在烛火之上点燃,缓步走向佛龛,小心谨慎地留意四处,恭敬地将檀香插上,仪式一般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瞥了眼千羽寒,本就不待见了,这会儿更是挥了挥手,让她赶紧走,免得碍眼。 心中不免想到寒王,倒是更心疼了几分。 平日里南征北战,如今还要娶这么个又丑又晦气的女人,上天真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啊——”忽然皇贵妃听到一声尖叫,“快看!观音像碎了!” 千羽寒侧首凝了眼身后的观音像,如同烂泥一般坍塌了下来,砸地遍地都是。 不经意间勾起唇角,一抹似清水芙蓉般的浅笑在唇边绽放。 皇贵妃,到底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局,设得倒还真是巧妙!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观音像突然破了?”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真是名副其实的煞星啊!”有人不禁感叹道。 “这可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啊!”有人气愤地说道。 “这……怎么回事?”太后气得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仰躺在贵妃榻上,感觉快咽不下气了。 皇帝一声威严地呼和:“来人,快传钦天监!” 襄王担忧地凝了眼千羽寒,他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一敛,遮住了幽黑的眼眸。白皙细腻的脸庞,在淡淡的烛火下,水映亭云般静婉。 只是心底莫名地一阵焦急,这后宫的尔虞我诈他自然是知晓的,她纯净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却要枉死在这宫闱的倾轧之下,实在不值! 千琴心见状,喜不自胜,真是贱人自有天收啊!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钦天监步履匆匆地跑进了大殿。 “今日乃太后寿辰,这观音像突然破裂,究竟是何原因?”皇上犀利地眸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是!”钦天监仔细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一番审视,还作势捏了捏手指,满脸凝重,最终郑重地总结道:“太后寿宴,观音像破裂,乃是因为跪拜之人煞气太重,冲撞了神佛!” “什么?”皇贵妃一脸的焦急害怕,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太后跟前,苦苦哀求道:“太后恕罪,臣妾有罪!不该让千羽寒代替寒王给观音像进香祈福。” 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还有一事,臣不知该不该说……”钦天监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不敢直言。 “说!”皇上威严喝道。 “是!这观音像本是供奉在太庙之中,如今破裂,恐损阳寿啊!”那钦天监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危言耸听! “煞星!真是煞星啊!”太后闻言,气得脸色狰狞,“你这是诚心要克死哀家,是不是?” “太后息怒,都是臣妾自作主张,臣妾甘愿领罚!”皇贵妃跪在地上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 皇后冷眼旁观着,凝了眼神色镇定自若的千羽寒,不禁有些佩服,白芷啊白芷,你这手段倒是越来越高明了!本宫都有些佩服你了!为了除掉千羽寒,竟然演出这一场苦肉计。 “千羽寒,你可还有话说?”皇上黑眸流转,虽然知晓这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局,但是眼下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都要给太后一个交代。 “父皇,事有蹊跷,还请父皇明察!”襄王忍不住挺身而出替千羽寒求情。 “襄王,还不快退下!”襄王的母妃如妃气得脸色煞白,怒声喝止,这个时候谁要是帮千羽寒就是摆明了要诅咒太后不得好死。 襄王不甘心地凝了眼身侧岿然不动的千羽寒,只怕此刻她早就已经吓傻了。难道真的要看到她被这后宫之事,害得失去性命吗? 千羽寒勾唇浅笑,黑眸中亮光灼灼,凝声道:“首先,煞气太重一说,也都只是传言!我千羽寒自出生以来,上未克过父母,下未克过兄弟姐妹,至于民间普遍流转着的克死和亲队伍中的士兵之说,根本无人目睹,都是无稽之谈!” 皇上闻言,眸光一深,怒声道:“继续说下去!” “其次,对于钦天监这一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深感佩服!”千羽寒冷冷嗤笑道。 钦天监面色微微一僵,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高声说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啊!” 皇上猛然一甩衣袖,端坐在龙椅上,凝声道:“千羽寒,你倒是说说,钦天监是如何胡说八道的!” 千羽寒眼睫轻轻颤动,莲步轻移,从破裂的碎片中拾起一块,捏在手中,“皇上,请看这块碎片,这里明显是被烧化过。” “不错!”皇上凝了眼,“那又如何?你想说明什么?”不知为何皇帝心中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骄不躁,不急不馁,似乎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种女子了! “其实很简单,请皇上下令让人拿一支红烛,将这碎片放在上面。”千羽寒眉尖挑了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碎片便会融化殆尽。” 皇贵妃黛眉一凝,捏着衣袖的手不由地颤了颤,心底浓烈的恨意油然而生。 皇上为何还要给她诸多解释的机会,直接拖下去杖毙该有多好! 众人纷纷好奇,她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煞星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个太监得了皇上的命令,按照千羽寒的吩咐,不一会儿那碎片就融化成了金色液体的不明物质。 “你想说明什么问题?”皇上寒眸一眯,冷冷问道。 “正如刚才皇上看到的,这制作观音像的陶土,熔点极地,只要稍遇到明火便会融化,而今日大殿之上,佛龛之内,虽无烛火,但檀香的热量聚集在一起也不可小觑,再加上跪拜时间之久,这一点点的热力将观音像一点点的融化了,而刚好民女是最后进香之人,观音像恰巧就被热力所摧毁,而民女就成了替罪羊!”千羽寒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坚定。 皇后一阵阴狠地笑意袭上心头,她就是要和白芷那个贱人对着干,就是要让寒王娶那个煞星为妻,遂温柔开口道:“皇上,臣妾以为千羽寒说的不无道理。今日是太后寿宴,可不能枉杀好人啊!” 千羽寒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前方一地狼藉的碎片,定定说道,幽黑的清眸,清澈如明镜,不泛一丝波澜,“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将这观音像融化了重塑,看它是否在烛火之下便会融化破裂。” 皇上顺着她的指尖便看到了钦天监吓得瑟瑟发抖,浑身早就被冷汗湿透,怒声喝道:“钦天监,还不从实招来!要让你的妻儿老小为你陪葬吗?” “皇上饶命啊!”那钦天监吓得屁滚尿流,如实招供道:“是宫里的贵人传了皇上口谕要求臣如此做的啊!皇上……” 皇贵妃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地上的,这个蠢货! “一派胡言!来人啊,拖出去砍了!”皇上震怒,派人直接砍了那钦天监大臣。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千琴心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竟然被她逃脱了! 襄王心中欢喜,她的智谋竟然如此超群,这么快就看清楚了是谁人要害她,真是越发让人喜欢了。 皇上扫过众人,独独将眸光停留在了千羽寒的神色,原本黯淡沉静的眸光忽然变得灼热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脸不会是那般的不堪。 第一百零二章 委屈 宫门口。 “羽寒,本王送你回府吧!”襄王见到千羽寒一人独自走着,怕太刻意了又赶忙补充说道,“反正正好顺路!” 千羽寒摇了摇头,冷冷道:“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多谢襄王!” 襄王侧身,小声地在千羽寒耳畔道:“羽寒,我怕你有危险!” “怕什么!”千羽寒淡淡一瞥,傲然笑道:“大不了今日本姑娘就大开杀戒,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襄王定定地站在原地,微微摇了摇头,这才从千羽寒刚才的话语中清醒过来,凝了眼千羽寒已经走远的马车,心中不由地敬佩,拍手轻笑道:“霸气啊,我喜欢!” “跟上!跟上!”襄王指着前面的马车焦急地对着赶路的车夫说道,明着马车轻声自言自语道:“不要送,暗中保护她不就行了!”在马车内真是坐立不安,想到刚才她在大殿之内霸气的回应,就忍不住心动啊! 回到寒王府,千羽寒二话没说便开始找火夕,这家伙自从昨天吃饭烫伤了屁股到现在都还没出现过,肯定是掉进温柔乡里爬不出来了! “王妃,这是要找什么?”金航见状连忙问道。 “狐狸!”千羽寒气呼呼地掀起被褥,不像话,越来越不像话了! “后院有一只狐狸,不知是不是王妃要寻的那只!”金航恭敬地说道。 “带路!”千羽寒感觉要暴走了,真是重色轻友的厉害啊! 千羽寒站在门外,看到火夕跟个二大爷似的躺在软绵绵的榻上,喊叫声不跌,而那只母狐狸正小心翼翼地给它上药,还真是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啊! 千羽寒不禁抚额长叹,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过分呐! 实在是过分! 疲倦地靠在一侧门栏上,只觉得一股凉意。 “王妃,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吧!”金航关切道。 “金管家,我想去看看我妹妹。”不知为何千羽寒觉得这一日过的极是漫长,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如果可以倒不如提前她的计划。 “这……”金航不由为难道:“没有殿下的命令,属下不能独自带王妃前去别院。” “有什么了不起的!”听到殿下两个字千羽寒就莫名地一肚子气,狠狠踹了一脚门槛,“可恶的家伙!” 一股痛意袭上心头,“嘶……”千羽寒忍不住坐在门槛上,抱着吃痛的脚,忿忿不平道:“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进宫被人陷害,出了宫就连门槛都欺负我,可恶!” “谁欺负你了?”一道悠远的声音由远及近,穿林过耳。 但见北堂翎在林子里卓然而立,白衫当风,猎猎飞舞,看上去风姿闲雅云淡风轻,只是白衫下的身子却绷得像一根弦,黑眸墨霭重重。 “哼!”千羽寒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你怎么没死在外面?” 金航闻言,不由地一阵心惊,连忙快步退了下去。 北堂翎身形一闪,健硕的胸膛便已经落在了千羽寒的跟前,猛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怀里。 千羽寒整个人僵硬地伏在他的胸前,挣扎地想要离开,只是他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她,那么紧,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你在生我的气吗?”北堂翎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不稳的气息的颤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千羽寒气呼呼地挣脱了他的双手,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胸口,怒声道:“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你放开我!” 北堂翎的大手紧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揽起来。抵在一侧的门栏上,俯身,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那么强势,那么霸道,那么狂野地吻着她…… “哇塞,你们要不要这么激情啊?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尘飞扬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真是辣眼睛啊辣眼睛,欺负他这只单身狗啊!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地朝着尘飞扬喝道。 “好吧,我走还不行吗,你们继续!”尘飞扬潇洒地伸了伸手,这年头就连万年不开花的师兄都找着人了,他可怎么办办才好啊! “今天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北堂翎低低叹息一声,寒眸中皆是肃杀之意,冷声说道:“从今以后,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一步!” “不委屈!最多就是被砍头了而已!”千羽寒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时候回来呢,还来得及替我收尸,只不过就是丑了点,尸首分家……” 北堂翎闻言,心中一缩,黑眸中划过一丝潋滟的波纹。 俯身,便已经将她的红唇含在了口中,低喃道:“不会的,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 他打横将千羽寒抱回了房间。 尘飞扬默默地在树上看着,端起一坛酒,就拼命地往口中灌,“借酒浇愁愁更愁……愁……愁啊……” * “今日是谁要害你?可查清了?”北堂翎抱着千羽寒大步流星地往内室走去,周围的空气因着他凌厉的怒气仿佛冻结了一般,空气中充满了暴戾的因子。 千羽寒凝眉,唇角一扯,绽开一抹轻盈的笑意,缥缈的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夜色里:“你心里应该有数的。除了她也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后寿宴上动手脚。” “她还是不知悔改!”北堂翎一字一句,冷声说道。 “其实呢,我也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谁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你要是娶了我,前途就毁了!”千羽寒不由地感慨道,纵身从北堂翎的身上跃下,快步疾步向外走去,“但是呢,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之前你说她不是你的母妃,所以我觉得她的目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北堂翎一把将她的手臂抓住,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拥住。 只是千羽寒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皇贵妃此后就这样人间蒸发了,毫无预兆,毫无头绪。 宫中讳莫如深,心中大抵都有所猜忌,或许就是这皇贵妃冲撞了神佛以致被惩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离奇失踪,诡异至极! “我要回去了!”千羽寒挣扎着反抗着说道,“折腾了一晚上,我都累死了!” 北堂翎捧起起千羽寒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轻拍了拍床铺,定定地说道:“睡在这里!” 千羽寒抬眸凝视着他,轻声道:“我不回家,娘亲会担心的!还有若雪,你把她安置在哪里了?” 北堂翎低头,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着,“明日便带你去看她,今日乖乖睡觉!” 千羽寒一把椎开他,挑眉说道:“你想得到美!我走了!88!” 北堂翎一把拥住她,将她打横抱住,放到柔软的床榻上,伸指勾起了她迷人而精致的下巴,“不管是白白还是黑黑,今夜你都别想走!” 千羽寒躺在床榻上,想要动身,却发现全身已经被他禁锢住了,耳畔响起他恨恨的声音:“你再动一下试试,嗯?” 第一百零三章 情话 千羽寒感觉到北堂翎语气里暗涌的情愫,还有沉沉的失落和咬牙切齿的霸道,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轻颤,只是,她没打算这么轻易饶过他。 她睫毛轻颤,淡淡说道:“殿下你打了一天仗,不累吗?” 北堂翎闻言,眸光一沉,猝不及防攥住千羽寒的娇艳红唇,低语道:“我还能再累一点!” 他的吻,使她的身心渐渐迷乱,玉脸上浮起一片羞红。 “殿下!”千羽寒试图挣脱,他的一双铁臂,将她的身子紧紧攥住,使她一动也不能动,“你就……不怕……纵欲过度吗?” 北堂翎闻言,轩眉微微挑了挑,伸袖一拂,一道道轻纱和床榻上的帐幔纷纷曼妙地垂落,遮住了缱绻旖旎的大床。 他伸指,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轻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千羽寒凝眉,一派认真道:“我一时还不习惯那么叫你,等过几日就慢慢习惯了。” 北堂翎唇角一勾,俊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羞得通红的脸颊,“昨天晚上不是没有嘛,怎么会纵欲过度,恩?”他修长的指尖开始解她的衣衫,那动作绝对是麻溜。 “额……”千羽寒无语,按照正常生理来说,一个星期一两次,他那个频率的话,真的会死人的吧! “停停停!”千羽寒伸手推开,黑眸狡黠道:“我……这几天不太方便!” “怎么,你这么推拒,难不成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北堂翎脸上冷冷的,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 很显然,他是生气了。 果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怕! “哼!我还没有问你火夕的事!”千羽寒眉头一凝,清眸中明显带着几丝恼意。 北堂翎望着千羽寒沉静如水的脸,心里一慌,淡淡道:“那只母狐狸本来是飞扬带回来将养在我府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你那只公狐狸好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千羽寒闻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烟眉微挑,轻笑道:“殿下,你这骗人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差啊!” 北堂翎苦笑道:“莫非是王妃经常骗人,所以一眼便能看出真伪?” 千羽寒气愤地侧过身去,冷声说道:“你这个美人计使得倒是绝妙!”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火夕那个家伙,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北堂翎闻言,黑眸一亮,伸手板过她的身子,低声道:“我这也不是怕你突然离开我吗?”他伸手拥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羽寒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千羽寒推开他的怀抱,抬眸,盈盈一笑道:“殿下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吗?” 北堂翎不解,微微颔首:“自然!” “今天你带兵出征,可是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这么走了……”千羽寒黛眉轻挑,冷冷笑道:“你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还这么冠冕堂皇地要求别人做到!” “我……”北堂翎一时语塞,他猛然抓起千羽寒的手,“好!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不会隐瞒你。” “那……宫里的那位皇贵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的母妃,那她又是谁?”千羽寒其实还是很好奇那个女人的,她瞧自己的神色简直就跟恶狼一般。 “我的母妃是宸妃,当年因难产而亡。那时她还只是普通的妃子,因与我母妃关系好,便求了皇上讲我养在她名下。”北堂翎欲言又止,不愿多说。 千羽寒大抵也猜出些什么了,大约是那个女人利用寒王母凭子贵升为了贵妃,如今又想利用寒王做太后。以她的心机与城府,在皇宫里倒是如鱼得水,欢快的很! “你想做皇帝吗?”千羽寒星眸微凝,轻声问道。 北堂翎闻言,起身,深邃的眸光锁住她好奇的容颜,将他拥在怀里,“越是权利的顶端,越是被众多势力制衡,越是身不由己。我从未想过要过那种生活,只是想守护北洲的百姓。” 千羽寒黛眉轻蹙,抬眸沉思道:“可是你这功高震主的寒王殿下若是不想做皇帝,只怕会被人除之而后快!” “哦?”北堂翎闻言,伸手,指尖点了点千羽寒的额间,“那你倒是说说看,谁要除了我?” “恩,第一个呢肯定是太子!你呢肯定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了你只怕是寝食难安!第二个呢,应该是皇上!功高震主可不是一件好事。”千羽寒倒是不免有些同情他,骨肉至亲,却要相互谋杀伤害,可悲! “看来,你这小脑袋瓜长得倒是挺聪明的!”北堂翎轻柔地敲了敲千羽寒的额头,“这些年,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皇上是想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所以就把你赐给我。” 千羽寒清丽婉秀的玉脸沐浴在烛光下,脸上神色淡淡的,说话的语气忽然变成一副疏远寡淡的口吻,“所以,你是在利用我,安抚他们的情绪?” 北堂翎闻言,心头一缩,莫名地一阵慌乱:“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感受不到吗?你的心难不成是铁石铸就的吗?”他低叹一声,极是无奈地说道:“我承认一开始皇上赐婚之时只是想静观其变,可是后来我便渐渐地爱上你了。这个世界上,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这种感觉。你要相信我!” 千羽寒闻言挑了挑眉,淡淡笑了笑,“什么感觉,说说看?” “看到你开心,我的心里比你还欣喜。看到你伤心,心里比你更痛。看到你遇到危险,总是会不顾一切打破原则地维护你。总之,那是一种没有自我,全然付出的感情,很奇妙!”北堂翎话毕,便在千羽寒的额头烙下一吻。 千羽寒听着,抬眸盈盈浅笑,语气柔柔地说道:“你这情话说得倒是挺让人开心的。” 她本就生的貌美,这一笑更是迷人心魄。 北堂翎眸光一凝,柔声说道:“那今晚上,是不是……” “什么啊,你别乱动,北堂翎……”千羽寒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可是还是倾情出乎地落在了仰躺在树上,一脸失意的尘飞扬耳中。 他仰头猛灌了一口烈酒,一声苦笑,哀叹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第一百零四章 玩笑 翌日,清晨。 千羽寒随意地翻了几个身,手臂一揽,缓缓地睁开双眸,怎么又没人了? “又去哪里了?还说以后去哪里都跟我说,骗子!”千羽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忿忿不平地说道。 “说谁骗子呢?”帐幔后传来了北堂翎闷闷的声音。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耳朵还真好使,一个潇洒地起身,缓步走了过去:“反正没说你就是了!” “那我可真是太失败了!枕边人竟然想着别的男人……”北堂翎拧着眉,淡淡说道。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谁说我在想男人了?只不过,就是做了个春梦而已。” 春梦!? 北堂翎轩眉紧皱,黑眸中迸出慑人的压迫感,庞大健壮的身躯瞬间将千羽寒困在了一侧,他的身体缓缓地向她压来,他的气息越来越凝重…… 千羽寒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整个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看着他冷静深幽的黑眸中那宛若润玉般的光泽,不得不承认,这样霸道、狂妄、冷情的男子,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他寒眸微眯,冷澈的脸上带着几丝邪魅地笑意,轩眉微挑,语气寒洌:“什么春梦,说出来听听!” “额……”千羽寒一时语塞,连忙摇手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当真!” 北堂翎再次眯眼,眸中冷光乍现,面容虽淡定,但,千羽寒还是感到了危险。但是,他并没有发怒,而是莫测高深地问道:“梦里面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人是谁?” 千羽寒心中一愣,双眸一弯,甜甜笑道:“当然是殿下你了!” “哦?”忽而沉声道,“那梦里面的技术是不是更让人销魂?” 千羽寒此时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开什么玩笑,真是no作no殆! “殿下你的技术已经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千羽寒微笑着说道,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才是。 “上天入地……”北堂翎不动声色地回味着千羽寒的话,一双黑眸透着几丝异样的光彩,嘴角的笑意渐渐弥漫开来。 千羽寒微微一怔,却才发现这个话实在是有些污,画面感十足,连忙捧着脸,暗自后悔啊!扯什么不好偏要扯到这档子上去,真是大写的尴尬啊! 北堂翎见她如此模样,松了手,缓缓起身,站定在屏风前,拿过一条玉带递到了千羽寒的手中,“拿着!替我穿戴好!” 千羽寒凝眉,缓步走近,手中捏着玉带,凝着他高大的背影,伸手将玉带环了过去。 北堂翎嘴角邪魅一勾,双手握住她纤细的素手,引得她一阵娇羞难言。 “你这还穿不穿了?”千羽寒脸色酡红,羞涩问道,这个姿势有些不妥吧! 北堂翎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轻声问道:“可以什么都不穿吗?不如,我们再上天入地一次?” “你……”千羽寒的脸上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嗔怪道:“怎么这么色?” 晨曦微露,照亮了他唇边那抹浅浅的笑意,说不出的悦然和飘渺。 “好了!”千羽寒径直走了出去,上下打量着此刻器宇轩昂的北堂翎,嫣然一笑,“美男子一枚!” “替我盘发!”北堂翎拿过梳子递给千羽寒。 盘发? 千羽寒彻底懵了,这个倒是见过,不过没试过。 “愣着做什么?”北堂翎柔声问道,嘴角轻笑道:“怎么还舍不得我起来?” 千羽寒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啧啧啧,看殿下平日里冷酷无情的样子,没想到不正经起来竟然比谁都不正经!”伸手替他梳理着披肩的长发,他的头发倒是挺柔顺的,手感不错。 “我只对你不正经!”北堂翎伸指勾起千羽寒的下巴,“我只在乎你!其他人,死活不管!”他微微摇了摇头,轻笑着,在千羽寒的红唇之上啄了一口。 千羽寒脸色绯红,这家伙一大早起来就这么撩妹模式,老夫这颗少女心快要管不住了! 迅速地给他扎了一个发髻,将白玉冠带了上去,玉簪插上,ok! 千羽寒径自忙碌着,但见北堂翎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一手支撑着下巴,极是认真地看着她。 “你干嘛?”千羽寒不解地问道,清眸微闪,“今天这么空吗?”按照往日应该有一大堆的公文要处理吧!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千羽寒不解,谁这么早? 北堂翎静静地坐在那里,俊美的容颜很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还是哀。 “进来!”千羽寒轻声说道,听着敲门声如此急促,看来应该是要紧事。 尘飞扬火急火燎地破门而入,一身浓重的酒味,衣衫之上满是褶皱,俊逸飞扬的脸上泛着青色的胡渣,疲倦的脸上竟然还带着几丝未干的泪痕。 千羽寒微微眯眼,不禁感慨道:“尘飞扬,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告诉我,莞儿的师傅在哪儿?”尘飞扬微醉地神色,不禁让人看得有些凄惨,微微摇晃着不稳地身子,瘫坐在一侧,意志丧失,毫无精气神。 千羽寒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悲悯,不解地将眸光转向了北堂翎。 尘飞扬似醉非醉道,“都怪我不好,当初不该逃婚的,现在她怎么肯……”整个人倒在座椅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哭得那叫撕心裂肺。 千羽寒觉得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不禁感慨道:“真是孽缘!” “你一定知道的!快告诉我,我要去找她!找她……”尘飞扬醉醺醺的模样倒是有些让人同情,毕竟当初怎么说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这会儿竟然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换做是我也不会答应的!你当初逃婚逃得那么潇洒,现在受点罪也是理所应当的!”千羽寒是了解她那个小七的脾气秉性,这种事换做任何人自然也要说句公道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她就那么不告而别,天大地大,让我去哪里寻她?”尘飞扬这次是真急了,江湖上的大帮大派也都帮忙寻了,只是就如同大海捞针,杳无音信。 “这么容易被人找到,那有什么意思?”千羽寒一本正经地说道,翘着二郎腿,捧起身侧的一杯清茶,淡笑道:“依我看,怎么着,也得找到十年八年吧!” “你……”尘飞扬被她的话激怒了,“你是不肯帮忙喽?” 千羽寒眯眼,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霸气,“笑话!你做的孽,为何要我替你还?帮忙,我凭什么帮你,你就是个负心薄幸之人!” 云袖一甩,扭过头去,再也不搭理尘飞扬。 尘飞扬猛然起身,脚下的步子踉跄了几下,不由地冷笑道:“好啊!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找她,一定能找到她……” 北堂翎凝着他仓皇失措的背影,缓缓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缓步向千羽寒走去,“为何不告诉他?” “第一,情况不明;第二,太容易得到手的东西往往都不被珍惜;第三,本姑娘不乐意!”千羽寒她倔强地仰着头,桀骜不驯地盯着他。 他的回答,令北堂翎俊美脱俗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黯淡。 “也罢!”北堂翎微微摇首,感叹道:“有因必有果,随他们去吧!” “是我肯定也跑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让人找到!”晨曦之光,衬托的她肤光如雪,眼眸和发丝又是那样的纯黑。清丽的脸蛋,雅致如水的眸光,却散发着让人害怕的神色来。 “我永远都不会允许有这一天!”北堂翎冷冷开口,冷澈华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坚冰一般的金玉质感。 千羽寒抬眸望着他,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大抵是胃酸吧! 肚子饿了…… 第一百零五章 情意 “这个,你爱吃的,多吃点!”北堂翎将千羽寒所有爱吃的菜都夹了一遍,看到千羽寒的碗盘里面都已经满了出来,周围几个在门口伺候小婢女都不由地愣神了。 “殿下真是宠爱这位小姐!”一人小声地说道。 “嘘,不许说小姐,是王妃!”另一人笑声提醒道,“管家可是嘱咐过的,谁要是叫错,就罚一个月的俸钱。” “王爷对王妃真真是极好的!”另一人不禁感慨道。 “那是真爱!”另一人笑嘻嘻地说道。 千羽寒放下碗筷,煞有介事地抬眸,凝着正用餐的北堂翎,眯眼笑道,“这是殿下安排好的?” 北堂翎优雅地用着餐,“若是连这种事情都要安排,那我岂不是连睡觉都没有功夫?那样,王妃会不会太寂寞了,恩?” 千羽寒闻言,忍不住眨了眨眼,烟眉微凝,笑盈盈地说道:“我不介意!” 北堂翎深邃的眸光在千羽寒的脸上转了一瞬,眨了眨眼,笃定道:“可是,我介意,非常介意!” “殿下,你最近可是越来越无赖了?要是让你军中的将士看到,不知道他们作何想法。”千羽寒眨眼轻笑道。 北堂翎淡淡颔首,轻笑道:“不如我将你带回军中,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千羽寒双眸熠熠如星,红唇微启,轻笑道:“以我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你的将士们会不会溃不成军?” 北堂翎放下碗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寻思一番,转眸轻笑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寒王妃!他们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僭越。若是有人胆大包天,那后果……” “难道殿下要大开杀戒不成?”千羽寒凝眉,清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不!比大开杀戒还要可怕……”北堂翎沉声说道,清冽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千羽寒微微一怔,被他眸间的气势所折服。 北堂翎见状,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拂过她柔顺的发丝,“赶紧用膳,我带你去别院!” 别院! 千羽寒眸光一闪,若雪…… 马车内,千羽寒径自坐着,掀开车帘,仔细地在心中记下从寒王府到别院的路线。 只是某人总是不安分地对她动手动脚,让她不免有些羞愤,“殿下,青天白日的,难道你还想调戏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我可不敢兴趣,我只对我的王妃感兴趣!”北堂翎伸手板过千羽寒侧着的玉脸,轻笑道:“晚上不是挺乖的嘛!” 他伸出铁臂,从背后将她紧紧地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喃喃地说道:“羽寒,答应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千羽寒睫毛轻颤,淡淡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从没看到过飞扬如此一蹶不振过,情之一物,真是可怕!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北堂翎俯身,轻柔地在千羽寒的发间烙下了一吻,轻柔地抱着她,好似世间绝美的珍宝。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殿下就彻底忘了我吧!”千羽寒微微闭眸,只觉得胸臆间涌起无法言喻的酸楚和疼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以殿下的无边风华,必然有万千少女思慕于你。” 北堂翎睫毛眨了眨,唇角轻勾,发出一阵清越的朗朗笑声,“她们思慕我那是她们的事,与我何干?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我说过一生一世都只守护你一人,大丈夫一诺千金,生死无悔!” 千羽寒凝眸,轻笑道:“殿下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 北堂翎伸指,刮过她柔腻的鼻尖,宠溺地说道:“都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害得!” “如果我是妖精,那你是什么?”千羽寒伸手拂过北堂翎腰间的玉带,巧笑嫣然:“禽兽!” 北堂翎闻言,于不经意间眯眼,眸中清光若冷月清辉,幽然开口道:“就算是禽兽,我也只对你一人禽兽。” “咳咳!”千羽寒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番动人的情话来,吃惊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寒王殿下到底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殿下,到了!”车夫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别院门口,北堂翎牵着千羽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眼前望去,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花草树木,相得益彰。 院内人不多,看到北堂翎都纷纷恭敬地下跪,只有正厅内安静坐着的千若雪。 她凝着他们,嘴角冷冷一笑,幽暗的黑眸中燃烧着两把火炬,闪耀着复杂难解的光亮。 “若雪!”千羽寒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她直直地向千若雪走去,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你走开!”千若雪冷冷地瞥了眼径直走来的千羽寒,眸光却在不经意间转向了另一人,锦绣华服,墨发高束,簪星曳月,他依旧还是她想象的模样,清冷倨傲,高贵迷人! 不知为何,脑海中登时又浮现出那日寒王与千羽寒相拥亲吻的画面,心头好似刀割一般不是滋味。 明明寒王中意的人是自己,可是这个女人竟然阴险地从中破坏! 她眸光幽冷地瞧着她,看她那张脸眉眼之间倒是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她定然是靠着这张相似的脸孔,用不知羞耻的狐媚手段勾引了寒王殿下,这个贱人,真是不要脸! “哼,怎么,特地来看我笑话的吗?”千若雪冷冷说道,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嘲弄。 她的话,令千羽寒气愤地扬眉,但看到她唇角那一抹嘲弄的笑,她压下心头怒火,绽开一抹冷笑,“只可惜你的笑话,不够好笑!” 千若雪眯眼,清冷的光芒在眸中闪过,声音幽冷地说道:“你……这个煞星!”她紧握着双拳的手,猛然伸出,欲打在千羽寒的脸上。 千羽寒伸手,握住千若雪的手腕,微微用力,冷笑道:“你若是那么有能耐,当初在相府怎么就知道哭哭啼啼?你以为你弱,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千若雪脸色煞白,努力想要抽回手臂,可是却被千羽寒死死地握在掌中,看到此刻的千羽寒,她的心底一阵惶恐。 “煞星?”千羽寒不禁一声冷笑,视线掠过千羽寒,唇角的笑意忽然凝住,“当初若不是我这个煞星替你去和亲,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孤魂野鬼!” 北堂翎微微皱了皱眉,目光炯炯凝视着千羽寒,这和亲之路也是布满荆棘,只可惜某些人却还不领情。 千若雪只觉得心头一口恶气,不知从哪里出,气呼呼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看模样娇柔可人,极是让人同情! “哭什么哭,不许哭!”千羽寒身子前倾,将整张脸凑了上去,怒声道:“就算身临绝境也绝不能掉一滴眼泪!” 千若雪幽怨地望着她,动了动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千羽寒凝眸,视线停留在她幽深的黑眸中。明丽的日光之下,她黑眸中的痛苦和失落是那样明显。 “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惨,这个世界上比你悲惨的人多的是!真正的痛苦和绝望,你见所未见!只不过就是遇到了一点小事,就在这里悲天悯人,可笑吗?”千羽寒抬眸,将她的手臂甩向了一边,坚定地说道:“相府待不了了,你暂且先在这里,后期我会安排好娘和若风。” 她凝了眼神色不佳的千若雪,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冷声道:“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乖乖待在这个院子里,哪里也不许去!” 千若雪凝眸,目不转睛地望着千羽寒,望着她清丽雅致的玉脸,还有她霸气凛然的话语,整个人不由地楞住了。 “若雪,人都要学会长大,没有人能保护你一辈子。不管你是相府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是无家可归的陌路人,都要学会坚强!”千羽寒柔声说道,心中极是酸涩。 千若雪心头一怔,不解地凝望着她,无辜地双眸眨了眨,落下了几滴清泪。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是不会变,我始终都会帮你!”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北堂翎凝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心底微微有些痛,这些年她受的苦,他感同身受…… 第一百零六章 霸道 南陵国。 “殿下,所有谋反的皇子都已经压入了天牢,谋反的军队都已悉数歼灭,皇上生前已经拟好遗照传位给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早日登基,稳定大局啊!”一众老臣纷纷跪倒在南宫珏跟前,恳求他登基为帝,巩固新政。 “这件事情稍后再议!”南宫珏锐利的眸光忽然闪亮了一下,“待宫中余孽铲除,再议此事!都退下吧!” “是!”众臣纷纷退下。 “殿下,舒小姐醒了!”宫中的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走!”南宫珏霸气地转身,快步向殿外走去,寻了半个月终于将她找回来了。 此时的舒纤云头上缠着厚重的绷带,只露出一双浓丽的大眼睛,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时不时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我会不会毁容?那个贱人养的那只狐狸可不是一般的狐狸,被它抓破的伤口,一辈子都很难愈合的……”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你说是不是?”舒纤云激动地抓住在一旁伺候着的宫女,激动地说道:“你说啊!你说啊!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 “舒小姐,饶命啊!”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直磕头。 “千羽寒……要是我的脸毁了……你也别想活命!”舒纤云疯狂地对着镜中裹得如同猪头一般的人儿放着狠话,“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南宫珏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此刻几乎已经有些疯癫的舒纤云,眉间的郁结更深了几分,长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往殿内走去。 “参见太子殿下!”殿内众人纷纷跪拜在地。 舒纤云看到南宫珏来了,连忙起身,跑过去抓住南宫珏的手,欣喜道:“玉哥哥,你快问问这几个太医,我的脸什么时候能好?” 南宫珏轻声安慰道:“太医肯定能治好你的!” “如果治不好,我就不能做你的皇后了吗?”舒纤云轻颤着的双手紧紧地捧着受伤了脸,激动道:“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只要你把母蛊交出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南宫珏低眉敛目,沉沉的声音带着几丝无奈。 “母蛊!母蛊!除了母蛊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舒纤云尖利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告诉你那母蛊就在我体内,千羽寒那个贱人的命就在我手里,哈哈哈,跟我斗,下辈子吧!” 南宫珏眸中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冷然道:“你早些休息吧!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玉哥哥,我不许你走!”舒纤云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南宫珏,双手抚摸着他伟岸的胸膛,撒娇道:“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纤云!”南宫珏双眸微眯,平淡如水的语气透着几丝凌厉,“你现在身上有伤,要多加修养!”他伸手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眸中带着几丝厌恶,匆匆离去。 舒纤云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往自己地床榻上扑去,怒声喝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一屋子的人都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殿下……”太医与南宫珏站在殿外,“舒小姐的脸恐怕……”太医欲言又止。 “有几成把握?”南宫珏大抵也猜到了几分,火夕可不是一般的狐狸,他留下的伤痕哪里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一成!”太医面带难色道。 “贺太医,连心蛊可有听说过?”南宫珏将深远的眸光投向了窗外,日光斑斑驳驳地照射进来,却是那般的孤独。 “殿下为何突然提到连心蛊?这可是所有蛊中最为阴毒的,母蛊亡,俱亡!”贺太医不解地问道。 “可有办法解?”南宫珏深沉的眸光透着几丝淡淡的哀愁。 “这个……连心蛊本就是禁蛊,就算有解救之法也要查阅过古籍才知道,臣这就派人去查。”贺太医恭敬地回道。 “恩!”南宫珏微微颔首,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凭栏而望,整个南陵国都在脚下,只是他的心底却深深地藏着一个人,若是能与她并肩坐拥这天下,哪怕付出血的代价,也甘之如饴! 羽寒,你愿意与我一起,携手,共谱这南陵盛世吗? 这天下,我也只愿与你,携伴走过,这一生一世! “来人,备马,去北洲帝都!”南宫珏深不见底的眸中透着几丝决绝与毅然。 “殿下,如今内乱刚刚平息,只怕……”雷将军抱拳担忧道。 “哪儿那么多废话!”南宫珏眸光忽然变得幽深起来,说话的语气更是凌厉。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雷将军连忙起身准备。 如今的北洲,只怕也不太平吧! * “我先回相府了!”千羽寒柔声说道。 北堂翎闻言,眸中微微一沉,伸臂抱着她,“晚上我去找你,恩?” 千羽寒微微垂眸,轻笑道:“这似乎不太方便吧!” “如果你想回相府的话,那就这么定了!”北堂翎霸道地把话丢在了那里,千羽寒无奈答应。 “殿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道?”千羽寒凝眸浅笑道。 “霸道吗?”北堂翎闻言,眸光一深,手臂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收紧,将她更亲密地揽入怀里,低低地在她耳畔道:“我还有更霸道的,晚上……”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气恼,挣扎道:“你若是再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 北堂翎闻言,心底有一丝失落,轻笑道:“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他伸手握起她素白的玉手,“回到相府,凡事都要多加小心。那个千老夫人此前受了辱,肯定会想方设法刁难你……” “婆婆,我知道了!”千羽寒捂嘴轻笑道,难得还能见到平日里冷得就跟个冰坨子似的寒王如此唠叨没完,“我走了!” 北堂翎的眸光随着千羽寒越走越远,白色长袍在风里猎猎翻舞,日光下的容颜看上去清冷绝绝,唇边桂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铎泛起的光泽。 “来人,密切监视相府,暗中保护王妃!” 第一百零七章 人情债 晚霞苑。 一灯如豆,段秀霞半撑着腮帮子坐在千若雪的房间内,恍恍惚惚地看到一抹身影,心神一凝,猛然起身,打开大门边冲了出去,只是等到环顾四周,却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脚步声由远及近,段秀霞的心底一阵喜悦,猛然转身,看到千羽寒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焦急地往她的身侧张望了一下,疾步走过去,抓住千羽寒的肩膀关切地问道:“若雪呢,怎么没见着她?你不是说去救她吗?难道她……” 段秀霞思及此,不由地眉头紧蹙,两行热烈哗哗地往下落。 这些年在相府内,也是受尽了欺凌与委屈,可是她都没有哭过,只是今日一想到自己的孩子遭到迫害,她的心底好似撕裂一般疼痛难忍。 “她没事,我已经将她安置在一处非常安全的地方了。”千羽寒安慰道,抓起段秀霞的手臂,郑重道:“娘,我们离开这里吧!” 段秀霞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泪眼朦胧地看着千羽寒,心底凌乱不堪,脸色微微发白,唇角微颤,“离开这里……我们能去哪儿?” “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千羽寒轻笑着搀扶着段秀霞进屋,“你还真想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吗?这些年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委屈难道没受够吗?” 段秀霞不由地长叹一声,从床榻上拿起一个包裹递给千羽寒:“娘早就心灰意冷了,只是为了你们三个才不得已委曲求全。羽儿,娘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娘已经暗中打点好了一切,明日你就悄悄地离开帝都,永远都别在回来了!” 千羽寒凝眉,不解,“那你们呢?” “若风是相府唯一的男丁,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他的。至于若雪我已经想好了安置之所,你就放心去吧!”段秀霞坚定的神色让千羽寒微微有些讶异,这个平日里柔弱的娘亲,为了她竟然想的如此周全。 “不行!我要带你们一起走!”千羽寒执拗道,“你们留在这里太危险,等我安排好,就带你们一起离开。” 段秀霞还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千羽寒警惕道。 “七小姐,襄王求见!丞相请小姐去前厅会客!”侍女恭敬地回道。 “襄王?”千羽寒微微沉眸,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襄王是宫中的如妃娘娘所生,外戚是富可敌国的可阳王,羽儿你和他竟然有来往?”段秀霞不禁诧异,“难道你是想利用商贾之便离开这里?” 千羽寒闻言不禁暗自懊恼,本来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如今这襄王如此正式的拜访倒是让这条路成了死胡同,可惜! “找我什么事?”千羽寒凝眉问道。 “这……奴婢不知!”侍女回道。 “娘,我去看看!”千羽寒微微皱眉,语气虽轻柔,却带了一丝冷意。这襄王大张旗鼓地究竟是想做什么? 进了前厅,便看到千正诚毕恭毕敬地站在襄王的身侧,一脸的谄媚,哪里有往日在府中的霸气。 而今日的襄王穿的极是华美,墨绿色的锦袍之上镶着厚重的金边,祥云图案,贵气难言,正襟危坐,一派闲适悠然之风。 千羽寒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淡淡凝了两人一眼,未置可否。 “还不快参见襄王!”千正诚看到千羽寒这一副大不敬的模样,不由地气恼,连声提醒道。 “你找我?”千羽寒随意地朝着襄王打了声招呼,继而随便找了个临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把千正诚的话放在心上。 “还懂不懂规矩?”千正诚气不打一出来,竟然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厉声喝道。 “无妨!”襄王伸手制止,眸中带着几丝温和,轻笑着说道:“千丞相,本王有些私事与令千金详谈,不知可否回避一二?” 千正诚板着一张老脸,本来还想好好教训一番这个逆女,谁知道襄王竟然提出让他回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狠狠地瞪了千羽寒一眼,不甘心地拱手作揖退下。 千羽寒凝了眼气得直甩手离开的千正诚,烟眉微微挑了挑,目光一凝,轻笑道:“襄王有什么私事找我?我记得那十万两银子可是原封不动的如数奉还了。” 襄王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缓缓起身,缓步走向了千羽寒。 本就光鲜亮丽的衣着,腰间丝绦配着碧玉琅环,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朗目,这一笑也极是动人,他走近她的身边,微微俯身,向她靠了过来。 千羽寒见状,不禁盈然而笑,“襄王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本王借钱给千小姐,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知千小姐要如何感谢?”襄王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眸间透着几丝微光,眸光紧紧地锁着她。 这一番话倒是颇让千羽寒感到意外,襄王竟然特意跑到相府来找她要感谢,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说到感谢嘛……”千羽寒略微沉思,星眸流转,轻叹道:“你的这个恩情呢,我会铭记于心,永不敢忘记!” “本王还是想要些实际行动……”襄王不客气地回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盈盈浅笑道:“那不如我就请襄王吃顿饭,如何?” 襄王嘴角轻笑,眉峰挑了挑,“这个提议倒是不错!那就主随客便,本王最爱去蓬莱阁,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吧!” 蓬莱阁! 早就听说帝都蓬莱阁是这个世界上出了名的奢侈,一道菜可以抵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这是想吃饭呢还是故意想刁难她,今日的襄王貌似有些奇怪啊! 星眸流转,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那襄王先行,我梳洗打扮一下待到晚宴再去。” 襄王闻言,喜不自胜,连声应允。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与他吃饭,竟然还想到打扮一番,定然是别有用意。 * 寒王府。 “殿下,襄王今日去丞相府找王妃了。”暗卫回禀道,“让王妃感谢他上次相助,请他在蓬莱阁用晚宴。” 北堂翎眸间隐含的霸气和王气,令人胆寒,凌厉之气也随之迸射而出,让人窒息。 第一百零八章 敲竹杠 晚霞苑。 “小姐,夫人正着急,让奴婢来找您呢!”娉婷急急忙忙地迎面赶了上来,“襄王找小姐是有什么要事吗?听说把老爷都给赶走了。” 呵,这消息还传得真快! 千羽寒嘴角微微勾了勾,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敲竹杠而已。” “敲竹杠!?”娉婷颇为震惊,不由嘟哝道:“襄王背后可是有可阳王做靠山,金山银山,富可敌国,他敲小姐竹杠,这个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哎,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千羽寒也不由地仰天叹道,就连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其他的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不值一提了。 “可是小姐我们身边可没有太多的银两……”娉婷不禁面露难色,毕竟来了帝都一直都是没有进帐只有出账,杯水车薪,心累啊! “所以……咱们得想个其他办法……”千羽寒脸上带着波光潋滟的笑意,静逸,清丽,渺然。 “小姐,你真美!”娉婷凝着千羽寒不禁赞扬道。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轻笑,“行了,别贫嘴,跟上!” 书房。 千正诚正生着闷气,这个臭丫头竟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在襄王面色颜面扫地。 “爹!”千羽寒缓步走了进来,看到千正诚生气,心底倒是畅快,“襄王这事来得有些蹊跷,我寻思了一下,恐怕会对咱们相府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甚至对爹的声誉也不好。” 千正诚闻言,不由地眯眼,沉声道:“什么声誉,襄王能来那是咱们相府的荣幸!” “我上次请襄王帮了个忙,现在襄王让我请他吃饭。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未来的寒王妃,若是去了,恐怕寒王殿下会怪罪于爹!寒王殿下那脾气爹也是知道的,又冷又臭,万一这暴怒起来,直接一刀……” 千正诚被千羽寒如此一说,不由地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这些时日的确屡有发生寒王派人斩杀不良官员和门阀子弟的事,寒王本就心性非凡,冷酷无情,若是这死丫头真去和襄王吃饭,那岂不是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万一惹怒了他,到时候只怕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了! 万一他死了,那么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全毁了,不行,绝对不行,为了这么个贱丫头陪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不值,太不值了! “那你说怎么办?”千正诚心底未免有些着急啊! “这个么!”千羽寒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眯眼笑道:“不如就让九妹代替我去向襄王道个谢?一来,不失咱们相府的礼节,二来,九妹生的花容月貌,若是能被襄王看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千正诚闻言,满意地颔首笑道:“妙啊!好,就这么定了!” 千羽寒指了指自己蒙着脸的面纱,叮嘱道:“别忘了,这个!” 千正诚心底那个激动啊,可阳王那可是一株千万大树啊,若是能与襄王联姻,那他的仕途更是一片坦荡荡啊! 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可阳王的支持,那官场上必然是顺风顺水。 那左相府想与他们一争高下,必然是一败涂地! 此刻,他忽然间觉得,他这个流浪在外多年的女儿,倒是有那么几分小聪明,懂得替他这个爹谋划打算。 琴心苑。 “琴心啊,虽然你娘没再给爹留下一儿半女的,但是从小到大爹还是最疼你这个女儿!”千正诚坦言道,“如今,你也已经是二八芳龄,闺中待嫁的年纪了。” “爹,女儿不嫁人!女儿要守着爹一辈子!”千琴心乖巧地跪在千正诚的跟前,恭敬孝顺地说道。 “傻孩子,哪有女子不出嫁的?”千正诚不禁想起当年的慕容嫣嫁给自己时哭得如同泪人一般的醉人模样,“爹看这满朝上下,襄王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一表人才,正妃未定,今日你就去蓬莱阁赴宴替爹招待襄王。” “爹……”千琴心满脸娇羞,红着脸不敢说话。 千正诚朗声笑道:“还有你未出阁,记得见襄王时带着面纱,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他伸手去搀扶千琴心,拍了拍她柔嫩的手,“咱们相府就全靠你了!” “是!女儿一定不负爹爹所托!”千琴心作揖道,眸间如春水般涌动。 “来人,替小姐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务必要将襄王拿下,哈哈哈……”千正诚仰天大笑,径直走出了房门,如意算盘打得贼精。 千琴心凝眸而视,午后的日光懒懒地撒在地上,春日朦胧,伸手挽起一缕发丝,若是成了襄王妃也是不错的,凭她这花容月貌,她就不信襄王不倾倒。 乌发上挽,梳成伴月髻,发间别了一支白玉弯月钗,垂着细细的一串星星流苏,在日光之下华光流动。 一身淡淡的蓝色宫装,并无丝毫的镶嵌佩饰,只在裙角间绣着一片片淡绿色小竹叶,看上去清冷贵气又雅致。 “小姐,今日真是美若天上的仙子!”秋月瞧着此刻精心打扮过的千琴心忍不住赞叹道。 千琴心在镜前照了又照,甚是得意,纤长的睫毛眨了眨,“把面纱拿过来。” “小姐这么美,为什么要带上这个?”秋月不解地问道。 “人有时候往往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千琴心带上面纱,朦胧之下可依稀见到自己的红妆,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 * “小姐,为什么让九小姐去蓬莱阁?”娉婷不解地问道,“这些年她可没少欺负咱们。” “最坏不过人心,千琴心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千羽寒凝眉说道,“襄王可是皇帝儿子当中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若是这次看中了她,以后进了襄王府只怕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若是没看中,那可就是丢脸丢到家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是不是?” 娉婷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姐说得是!如此说来那个襄王肯定是对小姐有意思!那万一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小姐的意思,会不会……” 千羽寒低眸浅笑,烟眉挑了挑,“这件事情可是丞相一手操办的,与我无干!” 假手于人,置身事外,高明!娉婷不由地感叹小姐英明睿智。 “娉婷,火夕还没回来吗?”千羽寒不由地摇头,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从清早天蒙蒙亮到现在午时了都还没回来,气死人了! “没有!”娉婷摇头。 “哎,算了!靠山会倒,靠人会跑,靠自己最实在!”千羽寒也是对火夕这家伙无语了,见色忘友的程度可见一斑! “小姐,这是要去做什么?”娉婷不解。 “那个老太婆的金库位置打探清楚了没有?”千羽寒轻声问道,她派人将府中颇有姿色的婢女甚至身份低微的庶出小姐送去青楼,这价格肯定是不低的。 “恩!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娉婷低声回道,“不过,风行说前几日那里面的金银财宝悉数被劫了。” “什么?”千羽寒脸色微微一顿,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那日若雪小姐被买去芳华楼,那老鸨前来送银票给老夫人,有人尾随而来趁着老夫人藏银票的机会,点了她的穴位,把那个金库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搬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都没剩,最厉害的是府中的守卫竟然没有任何察觉。”娉婷凝眉说道,“老夫人一病不起,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嗷嗷大哭呢!” 千羽寒扼腕叹息,本来她就是看中了那个老太婆的金库想趁机捞一笔好逃之夭夭,谁知道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真是可恶! 跟踪那个芳华楼的老鸨,难不成是寒王府的人? 阴险!太阴险了! 到底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战神,这七窍玲珑之心,根本就是无人能及! “小姐,不如咱们去大库房?”娉婷提议道。 “不行!那里的东西丞相府的痕迹太明显了,恐怕会引人怀疑。”千羽寒倒是没有想到北堂翎的人下手如此之快,这样逃跑的经费又没着落了。 “小姐,不如咱们就去寒王府顺手牵羊拿几件宝贝!”娉婷眨巴了双眸道,可以说有那么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 千羽寒只要一想到第一次见面偷了他的玉佩,他追着她跑了十万八千里,浑身就不由地冒冷汗,“我死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神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人能拿的!那简直就是找死!” 额……娉婷无语,小姐这话说的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第一百零九章 偷梁换柱 蓬莱阁。 到底是北洲第一奢侈酒楼,这雕栏玉砌都是纯金铸就了,迷人眼的宝石,拳头大的绝世珍珠,翡翠玛瑙随处可见,富丽堂皇,丝毫不输给皇宫! 千琴心看得眼花缭乱,虽然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是如此钻壮观的景象她还是头一次见。看这酒楼之内,布置风雅,别具一格,出入之人都非寻常人等。 这大抵就是爹常说的上流社会吧! 非王孙公子,定然是进不了是蓬莱阁的。 “这位小姐,可有订好包间?”小二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咱们这里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小的给您看下具体是几号房。” 秋月骄傲地说道:“我家小姐今日是特意赴襄王之约。” “襄王?”小二闻言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那就是上等的天字号包厢了,这位小姐这边请!” 千琴心满意地点了点头,傲气十足地跟着小二上三楼。整个包厢大的比丞相府的会客厅还要大一倍,满屋子的诗词画卷,古玩珠宝,价值连城。 “小姐……”秋月看到这情景不由地兴奋起来。 “嘘!”千琴心连忙使了个眼色,这种事情就算是再惊喜也绝不得表露出来,矜持,绝对要矜持,再矜持,她千琴心可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啊! “参见襄王,您的贵客来了!”小二恭敬地禀报道。 襄王从内掀开水晶帘,看到精心打扮过的千羽寒,眼前一亮,心底一阵欣喜。 “参见襄王!”千琴心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作揖请安。 襄王疾步上前,屈膝伸手,握住了千琴心柔嫩的素手,小心翼翼地搀扶道:“不必多礼!” 千琴心娇羞地起身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 襄王自知唐突,极是君子地伸手邀请千琴心入席。 千琴心略带忐忑地入席,襄王便已经斟满了美酒,上下打量着眼前身姿窈窕的女子,不禁夸赞道:“千小姐今日这一身打扮,真是美极!” “谢襄王!”千琴心轻笑着回道。 襄王微微皱眉,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千羽寒特别的客气,不向往日的那般自由洒脱,傲岸不拘,有些怪怪的。 千琴心伸手替襄王斟满了一杯酒,再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执起酒杯,柔声说道:“感谢襄王一直以来的关心与帮助,心儿先干为敬!” “心儿?”襄王满目诧异,不可思议地望着蒙着面纱的千琴心, 手中的手中的酒杯彭得一声砸在了桌面上,怒声喝道:“你是谁?” 怪不得他觉得今日她的感觉很陌生,原来不是她! 千琴心吓得一阵哆嗦,手中的酒也跟着晃了几晃,连忙跪在地上,摘下面纱:“相府嫡女,千琴心见过襄王!” 襄王略略扫过千琴心这种粉黛娇艳的脸蛋,心底不免有些气恼,怒声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千琴心心中不免惊慌,连声道:“襄王息怒!是……是爹爹让我来的……” “放肆!”襄王怒斥,“本王今日邀的是千羽寒,他竟然李代桃僵,这是欺本王有眼无珠,不识人吗?” “王爷!”千琴心吓得浑身一阵哆嗦,伸手执起襄王垂在一侧的大手,“千羽寒会的心儿都会,不如就让心儿伺候您!” 襄王微微眯眼,见到千琴心那魅惑的神色,心底一阵厌恶,猛然甩开她的手,“滚开!你这种下三滥的狐媚手段本王见的多了!” 千琴心被襄王一甩,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倒在了一侧冰冷的地上,恨恨地盯着光洁映照着自己的地面,声嘶力竭道:“千羽寒用的才是狐媚手段,襄王一定不要被她迷惑了!” 襄王神色一僵,冷然一笑,狠狠一把巴掌甩在了千琴心迷人的脸蛋上,“闭嘴!你这个丑八怪!” 千琴心只觉得喉间一股腥甜蔓延至整个口腔,不可思议地凝着眼前英俊的男子,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流出一缕鲜血,甚是吓人。 “小姐,你怎么样?”秋月看到千琴捂着脸颊的手心都是血,吓得脸上叫了起来。 千琴心只觉得脸上疼痛,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爹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如今竟然被人打了还被骂是丑八怪! 眼角的泪珠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泪眼朦胧之中看到襄王头也不回地离开,心底的恨意油然而生。 千羽寒这个贱人,不但蛊惑了寒王,就连襄王都不放过,故意让她来这里来遭受屈辱,真是个贱人! 回到相府,千琴心蒙着面,一言不发地便朝着千羽寒的住处走去。 贴身婢女秋月更是有恃无恐,怒气冲天,带着一群侍卫,来势汹汹。看到几个正在路边打扫的小丫鬟直接地暴力哄走了。 千羽寒正在房中练字,看到这一行人戾气十足,瞧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简直要吃人的模样,不禁好笑。 “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他们肯定是来对付你的!”娉婷低声提醒道。 “怕什么!”千羽寒不免一声冷哼,“找茬的我见得多了!” 娉婷不由地打心底里佩服小姐,看到乌泱泱这么多人,竟然还那么气定神闲地练字,看这字体隽秀之中又不失霸气,一点也没受到那些闲杂人等的影响。 “彭”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乌泱泱地涌进来几十个带着棍棒的侍卫,瞧这架势倒是不弱啊! 千羽寒黛眉一挑,故作惊异地问道:“九妹,这是做什么?打打杀杀的可不是你这种大家闺秀该做的。” “千羽寒,你故意设计让我在襄王面前出丑,是不是?”千琴心气得浑身忍不住颤抖,毕竟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别人,哪里有别人敢欺负她的! 可是今天,襄王严严实实的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脸上,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一切都被打碎了,零落成泥,碾作尘。 “襄王?”千羽寒微微摇首,不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你故意让我家小姐代替你去赴襄王的宴对不对?”护主心切的秋月抢声问道,言辞犀利,语气泼辣。 “这件事情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千羽寒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由地轻笑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听爹提起过这一回事,不过,我给忘了。” “分明就是你怂恿爹让我代替你去的,是不是?”千琴心怒气攻心,“你这个贱人,勾引完寒王又勾引襄王,真是不知廉耻,淫一荡不堪!” 千羽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疾步上前,身形一闪便已经一把抓到了千琴心的衣襟,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疼得她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小姐!”秋月见状连忙上前,怒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打!” 第一百一十章 自己人打自己人 秋月扑到千羽寒身上,想试图在千羽寒的身上打上几下解解气,却被千羽寒一双深邃的寒眸吸引住了,整个人猛然愣住,既然一把抓起千琴心的头发就是一阵发了疯的拳打脚踢。 千羽寒从怀中拿出玉笛,轻奏了一曲,一行凶神恶煞的侍卫就抬着木棍朝着千琴心蜂拥而去,疼得她连叫爹妈的喘息机会都没有了。 “小姐!吓死我了!”娉婷不禁朝着千羽寒吐了吐舌头,这场面也是够惊心动魄的,轻声在千羽寒耳畔道:“会不会打死人啊?” “听天由命吧!”千羽寒耸了耸肩,看着屋内鸡飞狗跳乱糟糟的模样,“真是蠢到家了!” “羽儿,这怎么回事?”段秀霞听到厮打声连忙跑了过来,看到千羽寒安然无恙连忙指着前方那一群简直是入魔的家伙,“他们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刚才一群人涌了进来,就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千羽寒也表示很无奈。 “来人,快去找老爷!”段秀霞吩咐侍女道,拉着千羽寒焦急道:“我们赶紧出去!” 千正诚带着另一帮人前来阻止,喊了半天住手都没人鸟,直到其他人出手将几个打得魔怔了的侍卫一棍子敲晕了才罢手,只是底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两人哪里还能辨别的出谁是谁。 “大人,这衣服是小姐身上穿着的啊!”管家看出了千琴心身上穿的,“难道是小姐?”连忙跑过去,用衣袖擦干了千琴心脸上的血痕,“真的是小姐!” “什么?”千正诚满是诧异,怒声道:“还不快找府医替小姐疗伤!” “是!”管家抱着千琴心匆忙跑了出去。 “把这些人都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千正诚气得不清,竟然胆敢打他的宝贝女儿。 “是!”几个侍卫拖着千琴心的狗腿子和贴身婢女秋月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千正诚看到安然无恙站在不远处的段秀霞母女,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千羽寒到哪,哪有没有好事? “妾身也不知道,她们一群人冲了进来,就打在了一起。”段秀霞轻声回道,“妾身看到就连忙派人去找老爷来了。” “这件事弄清楚了,要是跟你们有关,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千正诚放下狠话。 “那些人可都是千琴心的人,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千羽寒不由地冷笑道,“内讧这种事情在深宅大院也是常有的,爹你这么说未免有些偏颇吧!” “闭嘴!”千正诚气呼呼地说道。 千羽寒冷眼旁观,从来都是这样。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娶娘,还要让娘受那么多委屈,这种男人真是渣到极点! “羽儿,别说了!扶娘进屋休息一会儿。”段秀霞轻声叹道,这些年做小也就算了,还什么脏水坏事都往她身上泼,心冷地早就没有感觉了。 入夜时分,火夕这厮终于出现了,瞧他英姿飒爽的模样,倒不像是被迫才来的。 “怎么,舍得你的温柔乡了?”千羽寒不由地调侃道。 “什么意思?”火夕不解,摇了摇脑袋,“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真不够意思!” 千羽寒无语,“不够意思是你好不好,成天就知道厮混!” “你才厮混呢!跟寒王在床上厮混!”火夕大声反驳,傲娇地侧过脸去,气呼呼地吼道。 千羽寒闻言,连忙去捂火夕的嘴,幸好别人都听不懂它的话。 “我跟你说,只要你乖乖的,下次就帮你把这只母狐狸讨过来。”千羽寒开始谈条件,这家伙现在有弱点了,只要拿捏的好保准奏效。 “这个条件寒王已经跟我说谈好了,所以才乖乖来这里的。”火夕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冒出一句。 纳尼? 千羽寒诧异万分,不禁怀疑道:“他怎么跟你谈条件的,你们语言又不通!” “他做的手势我看懂了,就是那个意思,所以我答应了,好好替寒王殿下看着你!”火夕郑重地说道。 “我靠!你就这样被他收买了?”千羽寒心底那个拔凉拔凉的,好像她要走的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每每都提前做好了,让她无路可走。 “什么收买,我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忠心的!”火夕为表清白,伸爪拍了拍胸脯,郑重道。 “我去!”千羽寒撇嘴,“忠心个毛线啊!我还没嫁给他呢,他凭什么派人看着我。我现在做什么都还是自由的,好不好!” “羽寒,寒王殿下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嫁给他?”火夕呜呜道,“最主要还是对你好!” “好什么好,管好你自己!”千羽寒伸手点了点火夕的脑袋,“赶紧去吃饭!” 火夕闻言,嗖地一下就不见了,吃饭这个事情它向来不会耽搁的。 千羽寒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一道略带幽怨的叫唤声:“羽寒,你今日为何不去蓬莱阁?” 襄王的出现倒是让千羽寒有些惊讶,轻声道:“这可是相府的后院,襄王来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襄王闻言,伸手一把抓住了千羽寒的手,“本王不管妥不妥,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他抓着千羽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千羽寒见状,从他的掌心间抽出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我要去吃饭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对你说,我喜欢你!”襄王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石破天惊,千羽寒只觉得天雷滚滚,尴尬地笑了两声,“襄王,你这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既然说完了,那我走了!” “不是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襄王忽然伸手抓住千羽寒的肩膀,一双黑眸藏着浓浓的情意,极是认真的语气,“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我从来都留恋在烟花丛中,各种各样的女子我都见过,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你这样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的美貌,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我喜欢的是……” 千羽寒连声打住,眼波流转,沉声道:“别说了!不管你今天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请回吧!” 襄王闻言,心间一急,猛然将千羽寒揽在怀里,“为什么?我对别的女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踏足烟花之地,再也不去找别的姑娘,只守着你一人,好不好?” 千羽寒奋力挣脱襄王的怀抱,羞愤难当,猛然一把巴掌拍在了襄王的脸上,气呼呼地走了。 襄王摸着火辣辣的脸,凝着她远去的背影,眸间尽是失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烂桃花 千羽寒毫无胃口地看着眼前的菜肴被火夕一个人扫荡完,心里乱糟糟的,想她在现代都即将奔三的年纪了都还没有一个正经的男朋友,简直就是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啊! 如何,乌龙穿越了,竟然惹了那么多烂桃花! 先是被她救了的南宫珏,接着就是北堂翎,现在竟然连襄王都对她表白爱意,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喂,你干嘛老是哎呀哎呀的叹气?”火夕一边喝着汤一边问。 “感情问题,说了你也不会懂!”千羽寒就连自己都还没弄懂这一切,别说它一只狐狸了。 做人难啊,还不如做动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用管,多好! “呼噜噜……”火夕品着鲜汤,翘着尾巴,吃得很欢! “吃饱喝足睡觉!”火夕欢快地朝着房间走去,饶过曲曲折折的桃花林,只是就在转角处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长身玉立,宛如山岳。 黑色镶着金边的袍服在淡淡的月光下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 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他轻柔地唤着她的名字:“羽寒!” 千羽寒的眸光触到他那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光,心头忍不住开始狂跳,她满是惊讶地仰头凝望着他,不可思议地道出了他的名字:“南宫珏?” 南宫珏大步向千羽寒走来,解下身上的黑色斗篷,迎风一展,披在她的身上。伸臂一揽,便将她拥在了怀里,驱赶着他连日来的思念与爱慕…… 千羽寒有些懵了,不禁好奇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伸手推开他的怀抱,只是他的怀抱如此之紧,就好似要把她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我好想你……”近似呜咽的低沉男声悠悠地从千羽寒耳畔传来,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轻柔地蹭着她柔嫩的鬓发,抱着她的双臂孔武有力。 “跟我走!” 夜色朦胧,将他刚毅的脸颊投射在光影之中,他俊眉微皱,眼中迸出一抹决然毅然的光芒。 千羽寒听到他的呓语,微微一怔,继而仰头凝望着他。 他的眸漆黑如墨,在这浓重的夜色之中却格外的闪亮,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沉声道:“羽寒,跟我走吧!我知道一向来最讨厌这种官宦门阀的争斗,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好吗?” 千羽寒听了,极是心惊,眼见得南宫珏眸中那坚定果决的眸光,她缓缓退了一步。压抑住内心的惊诧,缓缓说道:“我听说你马上就要登基了,难道你要抛弃你的国家和子民?南宫珏,不要再说傻话了!我们早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哪怕是浪迹天涯,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南宫珏闻言,眸中的灼亮瞬间化为一片黯淡,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袭上心头,令他几乎窒息。 他微微退后了几步,正色道:“就算是回不去了,那又如何?我们还有未来,我要娶你为后。我要与你一同看尽南陵的江山。” “南宫珏,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宫闱斗争,是我最为厌恶的。”千羽寒轻笑着说道,“你的皇后必然是朝臣之女,或是权相之后,即便宫闱倾轧,朝堂变更,你依旧能巩固自己的江山社稷,守护你的一方子民。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走吗?”南宫珏蓦然抬头,清俊的脸上一片黯然,原来以为就算她不愿意嫁给她,但起码她是愿意跟他去南陵的,可是她现在的言下之意,显然是不愿意走的。 “三年,整整三年,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南宫珏不信,他双眸微眯,沉声问道:“你虽然是北洲之人,但是早在多年以前北洲的皇帝就已经抛弃了你,北洲百姓以你为耻,你为何还要待在这里?” 千羽寒苦涩地笑道,“不该待在这里的是你。”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你的亲人我都会安排妥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南宫珏剑眉微拧,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臂不放,他的语气极是诚恳与自信,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与王气愈渐浓烈! “如若你不愿意成为皇后,我也绝对不强求,只要你愿意跟我去南陵。”南宫珏认真地注视着她,日日夜夜思念着的这张脸,这个人,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激动,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声颤抖。 他伸手,划过她的脸,这不是梦,再也不会从梦中惊醒,再也不会夜不能寐,思之如狂……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很多事并非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千羽寒明白现在哪怕是她躲到天涯海角,某些人就算是上天入地都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走能解决问题,那她早就走了,只是既然已经身在局中,那要脱身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莫非,你已经爱上他了?” 只有感情的这种长长久久的牵绊还会让人迷失自我,彻底为之疯狂! “爱?”千羽寒闻言,展颜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只是有些情,却是必须要去还的。” 南宫珏脸色一黯,深邃的眸光从千羽寒身上扫过,低声吼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朋友?侍卫?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千羽寒微楞,似乎从未见过南宫珏发怒,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睿智淡然的,可是今日他竟然露出了几分少年人的姿态。 “你必须跟我走!”南宫珏挑了挑眉,紧抓着她的玉手,低低叹道,“听我说,现在的你随时都会有危险!我绝不允许,你有任何差池!” 千羽寒不解,秋水般的清眸波光流转,眼神清澈,看上去如玉般清冷又如月色般撩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危险?” 她知道南宫珏为人做事向来谨小慎微,思虑周全,她这些话明显是有深意,然她却全然不知。 “你别管什么意思,今日你必须跟我走!”南宫珏异常坚定地说道,他的大手紧握着千羽寒的皓腕,眸间迸发出来的毅然与决绝极是强烈。 “何人竟然敢在相府行不轨之事?”夜色之中,襄王一袭贵服,跨前一步,望着千羽寒,冷声喝道。 千羽寒微微一怔,他竟然还没走,估计是要管这档子闲事了。他是皇子,身份特殊,若是知晓南宫珏的身份只怕不好收场。 南宫珏唇角敛着淡淡的笑意,一字一句,极其清晰地说道,“闲事莫管,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襄王眸中带着几丝惊诧,这男子的口气如此狂傲,倒是有那么几分胆色! “千小姐是本王爱慕之人,即便是身死,这件事情本王也是管定了!”襄王这厮倒是显得有那么几分痴情种的模样,千羽寒不禁愕然,这形式只怕是要闹出大动静了吧! “爱慕?!”南宫珏鹰眸流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脸色骤冷,嗤笑道:“你也配!” 襄王闻言,怒火中烧,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胆敢如此蔑视本王!” 南宫珏抬睫,漂亮如星般的眼眸直直盯住千羽寒,淡笑道:“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都给老子滚! 一瞬间,他所有的凌厉与傲气都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对千羽寒的宠爱与呵护,那眸间言语中的丝丝柔情,让人不禁有些错愕。 千羽寒倒是未曾料到南宫珏竟然如此迅速果决,略略有些惊讶。 但是细细想来,南宫珏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若是真的想逃,或许在他的保护之下倒是一条捷径。 这个时候也不能太任性了,能走就赶紧走,接下来的事情南宫珏一定能处理的妥妥当当。这些年他的为人处世的作风,她还是很清楚的。 既然他能够千里迢迢从南陵赶过来救她,定然是煞费苦心,她纵然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但是这份情谊却是诚然不能辜负的。 “恩!”千羽寒星眸微闪郑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就在襄王听到看到这一切正欲冲上前去的这一瞬间,眸光却是感受了一股寒洌的凌厉的骇人的气息,是冰,是火,是怒…… 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停止,完全定格在了千羽寒颔首这一瞬。 千羽寒自然也是看到了寒王殿下大驾光临,虽然脸上神色未变,但是一双黑眸中的情绪却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襄王一直觉得寒王殿下的恐怖就在于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但此时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这便是在边疆战役之中砥砺出来的逼人气势,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他脚下的步子微微挪动了一下,甚至生出了逃之夭夭的想法…… 寒王殿下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望向千羽寒的眸子,怒火越来越盛,隐隐似乎多了几分赤血,似乎有火焰要喷射出来。 就那火光,足以焚烧世间的一切!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千羽寒和南宫珏早就已经化为灰烬了! 尤其是南宫珏抓着千羽寒的手,只怕连灰都没了…… 襄王嘴角一阵抽搐,看着南宫珏的手,只觉得一阵被烧灼的疼痛…… 寒王殿下一双眸子速地眯起,那随时爆发喷射的怒火惊起了几分危险。 “都给老子滚!”他的唇角动了动,终于出了声,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低沉,低沉地让人透不过起来,但又偏偏似乎带着焚烧的火球,瞬间地焚烧着一切! 南宫珏一双眸子迅速地扫过此刻怒气正盛的北堂翎,语气冷静,带着他独有的霸道的宣布,“不管你如何做,今日,我非带羽寒走不可!” 千羽寒倒是没有想到,今日的南宫珏已然是一派皇家风范。 北堂翎冷硬的脸色瞬间白得吓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嗜血的杀意:“你若是敢带走本王的人,本王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带领寒甲军血洗南陵!”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杀戮,战争,却因她而起! 襄王只觉得浑身哆嗦地厉害,眼前的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显而易见,这场仗,他还没上战场,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大胆,何人胆敢在相府喧哗闹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起,千羽寒那个便宜老爹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千羽寒觉得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逃不掉的,因为对面的北堂翎简直比阎罗地狱还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就光他那眼神就足足能把人给吓死。 她侧首凝了眼南宫珏,他清亮如昼的黑眸之中带着异常坚定的决绝,让她的心底有那么一丝的晃神,一定是出事了! 但是如今这情形他若是不撤,以他的身份肯定会惹出轩然大波,千羽寒伸手抓住南宫珏的臂膀,沉声唤道:“子玉!” 正处于高度备战状态中的南宫珏,听到“子玉”这两个字,陡然心中一阵酸楚,激动之情犹如惊涛骇浪般在心底翻起层层涟漪,她的呼唤,或温柔,或淘气,或气恼,或者更多更多,都是他们曾经最美好的回忆,这段温暖的时光永远镌刻在他的心底深处,直到天荒地老! 南宫珏缓缓地侧首,俊逸的脸上带着几丝错愕与柔情,只是就是那一刹那的时间,他的神色瞬间被千羽寒抓住。 单单只是一个眼神,他便收起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撤退了。 他墨色的身影让千羽寒的心底一阵不安,他现在是南陵的未来的皇帝,藏身在北洲,安全吗? 就在她还陷入担忧之时,却发觉一股浓重的杀气袭来,一道强烈的足以毁天灭地的眼神就如同刀剑一般直直地砍向了她,而她的手腕被某人死死地扣在了手中,疼得让她有些呲牙咧嘴,不甘示弱地怒瞪着此刻简直要杀人的北堂翎。 襄王看到此情此刻不禁从心底佩服千羽寒,真是胆色过人,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时候,千正诚带着一群侍卫也已经到了跟前,看到北堂翎紧抓着千羽寒的手腕,两人之间似乎很是不悦,光寒王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就知道,他的意思,闲事莫管,生人勿扰! 千正诚大手一挥,挡住了身后众人的去路,愣了愣神,理了理思绪,转首凝了眼怔怔站在原地的襄王,老狐狸眼珠子滴流一转,嘴角微微一阵邪笑,“襄王殿下,原来在这里啊,真是让老夫好找!” 襄王见千正诚朝自己走来,不由地一阵心惊,似乎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吧,镇定道:“丞相找本王做什么?” “王爷,您瞧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啊!难不成您忘了今日小女前去蓬莱阁赴襄王之约?”千正诚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老脸,瞧着那几滴辛酸泪硬生生被挤了出来,“本相也知殿下风流,可谁想到殿下竟然如此不守礼法,直接在蓬莱阁就将小女的清白给夺走了,呜呜呜……”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襄王闻言勃然大怒,抬首直指着千正诚怒声道:“千丞相这是想污蔑本王?” “老臣不敢!”千正诚连忙一阵卑躬屈膝,沉声说道:“王爷酒后乱性忘了此事,却是生生害惨了老臣的女儿,这件事情还请王爷给老臣一个说法!” 好一个霸王硬上弓! 千羽寒也是被眼前之事惊到了,心底不禁感叹,到底是老狐狸,这套路着实是够深的。 手腕上的力道更重了,千羽寒不免有些吃痛,收回投向襄王那边的目光转向了冷得吓人的北堂翎。 “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北堂翎的话,极是生冷,他的眸光寒洌中却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伤痛,直击心底。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征 千羽寒心头一滞,淡淡含笑,却无法舒缓此刻心底的凌乱与无措。 北堂翎凝眉,眼神冷然清澈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镇重说道:“总有一天,你的心底,只会在乎我一个人!” 他那双暗沉深黑的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伸手,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小脸,从她的鼻唇到眉眼,最后在她的额头顿住。 千羽寒压下心底的波澜,怔怔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白衣飘飘,身姿优雅,俊美的脸庞,认真的神色,竟似有些移不开视线。 只是就在她恍惚之间,她的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点了穴,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便已经被某人带到了一处极其陌生的地方。 四周是起伏的山峦,抬眸望去,前方冰雪之原,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压压的行军帐篷,月光照耀之下,好似一个个小冰球。 很显然,这里有驻军! 千羽寒微微有些诧异,不解地望着身侧的北堂翎,绝世的容颜之上带着毅然决然的冷厉,不禁让人想起他是北洲的战神,叱咤风云,冷酷嗜血,杀人如麻! “千羽寒,你记好了,这辈子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他眸中透着一股凛凛寒意直逼得人心慌意乱。 看到千羽寒如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知为何,胸中便涌起一股气。想起南宫珏急着要带着走她的画面,他简直就要暴走抓狂了,这些年学到的隐忍和克制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北堂翎伸手揽过千羽寒纤细的柳腰,薄唇微抿,黑眸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他缓缓地靠近她,沉声道:“听见了吗?” 千羽寒唇角一勾,绽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殿下这是何意,如果我说不呢?” 月光下北堂翎的容颜看上去清冷艳绝,唇边挂着懒洋洋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铎泛起的光泽。 千羽寒被他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震,她轻轻颦眉,冷然问道:“难不成你还想囚禁我?” “正有此意!”北堂翎嘴角邪魅地一勾,冷然回道。 这厮真是绝啊! 千羽寒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她带到千里之外的北疆,这么一个极冷极寒的地方! 夜深之时,月色撩人,寒风习习,夜军帐内刺骨绝寒。 千羽寒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周围巡防的侍卫竟然还不少,更何况还有这位正坐在上首认真研究兵书的寒王殿下。 想跑,简直就是做梦! 伸手抓起床榻上冷冰冰的被褥,迅疾地裹在身上,这古代没有空调暖气,再加上这破地方空旷无人,没有什么阻隔,冷是真够冷的! 千羽寒心底不爽,纵然是犯人也有人身自由,他这根本就是非法刑拘!可恶! 一阵寒风飞舞,寒意无孔不入,她瑟缩地抖了抖,怒声道:“这下还真是成了你的鬼了,冷死在这鬼地方,我就天天阴魂不散来找你索命!” 北堂翎闻言,缓缓从座位上起身,飘逸的宽袍随风轻扬,他唇角一勾,淡淡笑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怎么会死呢?” 他的话音刚落,北堂翎便已经站定在她的身后,扯下她身上又冷又潮的被褥,从背后紧紧地拥抱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柔弱的肩头,带着几丝罕见的柔情。 千羽寒只觉得一股暖意传入体内,寒冷渐渐地褪去,只是某人却是得寸进尺地在她的耳畔各种小动作,侧首问道:“这是你的军队?” 北堂翎没有理睬千羽寒的问题,自顾自地轻咬着她柔嫩的耳垂,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实在看不出一军主帅的模样。 “殿下,你这个样子让你的将士们看到可不太好!”千羽寒伸手抵住了北堂翎不安分的脑袋,这家伙把她带到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竟然还对她动手动脚的,真是恨不得分分钟削了他! 北堂翎伸手抓住千羽寒的素手,迅速地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眸光幽深,看不出他丝毫的情绪,但是唇边却挂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他一字一句,狂狞说道:“他们不敢看!” 千羽寒觉得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北堂翎更霸道狂妄的人了! 北堂翎缓缓俯身,一点点地靠近千羽寒…… 此时此刻,他的眸光深邃凌厉,狂傲不拘,热烈似火…… 千羽寒被他幽深复杂的眸光盯住,红唇微抿,缓缓敛下纤长的睫毛,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拾起地上的被褥,径直向床榻走去:“我要睡了!” 北堂翎凝了眼她落荒而逃的千羽寒,缓步走向真背对着自己,兀自假寐的千羽寒,从背后拥着她,心底却是一阵惆怅难言! 纵然是得到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又有何用? 羽寒,究竟要怎样才能完完全全地得到你? “这个地方怎么还有驻军?”千羽寒呓语般问道,不禁开始感叹这寒王做的也着实不容易啊! “北方还有不少强壮的游牧民族会时常骚扰边陲城镇。”北堂翎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褥,关切道:“明日让人多取些炭火来!” “恩!”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间觉得好似掉入了彻骨绝寒的冰窟窿里,纵然是将身上的被褥紧紧地裹着可还是异常的寒冷,直到被这寒意冻醒。 千羽寒眨巴着双眼,只觉得卷曲的睫毛上有一层薄霜,真是不可思议。侧首,凝了眼空空如也的床榻,北堂翎却不知去了哪里,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账外,到处是凌乱的兵器声,嘈杂凌乱。 千羽寒也顾不上寒冷,迅速起身,掀开厚厚的军帐,外面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将士们一个个气势如虹,训练有序,整装待发,好像是要去打仗。 脚下的步子刚迈出账外,便看到一女子身材高大,按现在来说足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子,和男人的身量差不多。一袭军中的戎装,只是发型与士兵不同,容貌隽秀,气质也与一般女子不同,英气勃发。她轻声唤道:“姑娘请留步!殿下吩咐过不许姑娘离开这军帐一步!” “他人呢?”千羽寒自然明白这是来监视她的,瞧着身量倒是不输给男人。 “姑娘是说殿下吗?”那女子将手中端着物件轻轻地放在桌案上,镇定自若道:“殿下带大军出征了!” “出征?!”千羽寒不免满是惊诧,这又是什么鬼? “喀拉聚集了八大部落的首领今夜突袭北燕城,殿下连夜率领大军出征。”那女子详细地解释道,随即替千羽寒泡了一个手大的暖壶,笑着说道:“忘了介绍了,我叫金子,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一声就是了。” “谢谢!”千羽寒接过暖壶,凝了眼雪夜之中继续前行的大军,心底莫名地有些担忧,握着暖壶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双手一疼,连忙扔掉了手中的暖壶,手心烫得通红通红的。 金子连忙利索地捡起暖壶,擦干净地递给千羽寒,没心没肺道:“有我家公主在,金子一点也不担心,这次出征肯定能凯旋而归的!” “公主?”千羽寒又是一惊,这又是什么鬼?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诸葛 赛貂蝉 “我家公主智慧超群,又熟读兵书,这一次陪殿下出征肯定没问题的。”金子豪放的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道:“虽然我也有点担心,但是我相信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你说的公主,是北洲的公主?”千羽寒不禁好奇,难道是她离开北洲太久了,所以北洲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公主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呢?北洲的那些公主一个个娇滴滴的,哪里能跟我们金钗族的公主比!”金子一脸嫌弃地回道,不禁长叹道:“虽然族长已经走了,可是公主还是没有放弃统一北酋的大任。我相信公主一定能做到的!” 金钗族! 千羽寒大抵明白了这长得极是剽悍的金子姑娘的意思,这公主应该就是她的主子,她们是属于北方的游牧民族,想要一统北方的边境,倒是个魄力不小的女子! “你和你家公主一直住在军营里吗?”千羽寒不禁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啊!”金子心直口快,兴奋地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七年了呢!殿下待我家公主可好了!” 千羽寒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甚是刺耳,心底莫名地一阵气恼。 “肯定是因为我家公主貌美如天仙,殿下对我家公主肯定是爱慕不已……”金子看到千羽寒一张青白的脸,吓得连忙闭嘴了,“姑娘,哪里不舒服吗?” “你家公主,有多美?”千羽寒只觉得心底一阵酸溜溜的味道。 “恩……”金子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抬眸想了想,指着天空中的月亮道:“我家公主就如同月亮女神一样美!” 千羽寒微微颔首,美目流转,她倒是想看看这月亮女神究竟有多美! “姑娘,你不知道,这军中将领们时常赞叹我家公主呢!”金子姑娘谈起她家公主那可是骄傲的很,“你知道女诸葛,赛貂蝉是什么意思吗?” 女诸葛,赛貂蝉。 智勇无双,才貌俱佳,北堂翎这厮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原本担忧的心情被这个金子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她家公主的英雄事迹之后,荡然无存,心底除了气就是恼,究其原因,却完全说不上来。 还是说,她的心底早就已经爱上他了,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金子?”千羽寒侧首凝了眼正打着盹的高大女子,试探着问道。 “嗯?”金子睡眼朦胧地回应了一声,“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里到北洲有多远?”千羽寒眨巴了一下美丽的星眸,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如趁乱逃走,也好比在这里干等着强。 去你的北堂翎,老娘才不想你呢! “北洲?”金子皱了皱眉头,歪了歪脑袋,“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大抵要一个月吧!” “一个月?!”千羽寒觉得这丫头肯定是在框她! “恩,这还算是天气状况好的时候呢!要是连月大雪的话,可能要五六个月。”金子这话说的很是诚恳。 千羽寒的嘴角不由地狠抽了几下,她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里,回去竟然要半年?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金子一脸狐疑地问道,疑虑地眸光上下打量着千羽寒。 “我随便问问!”千羽寒挑了挑峨眉,轻笑着回道,“我有点口渴了,帮我倒杯热茶,谢谢!” 金子微微一怔,但见千羽寒一张白玉般精致细腻的脸庞,一双侬丽的大眼睛,流转间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日光,流光溢彩,摄人心魄,心中不禁感叹,举手投足间她的美竟然如此动人,不输公主分毫。 “是!”金子连忙起身,沏茶,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但觉浑身冰寒,接过金子手中的杯盏,丝丝暖意浮上心头。 “看姑娘脸色不佳,不如让军医过来看看,是否是受了寒气。”金子关切道,“姑娘初来寒地,要多加保暖才是。” “无妨!”千羽寒微微摇头,浅笑道:“躺一会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没那么娇贵!” “这……”金子不由地摇了摇唇,眨巴这双眸,微微颔首,“那姑娘就先歇下吧!” 睡梦中,千羽寒只觉得寒冷异常,好似被人扔进了冰窟窿,千方百计地想爬出去可就是无计可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要将她冻僵了,四肢百骸都是森冷的寒气,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呼吸,疼痛如同涓涓细流般划过心间,一点点地吞噬着她…… 第二日,茫茫大雪笼罩着天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千羽寒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怔怔地望着前方的千里雪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混沌,无精打采。 “姑娘?”金子侧首唤道,只觉得姑娘今日有些不一样。 千羽寒微微回神,盈盈浅笑着抬眸,“我只是在想这种天气带兵出征,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姑娘是担心雪崩吗?”金子了然回道,“这一两日的雪还不打紧,殿下和公主肯定会速战速决的!”不禁有些担忧恨恨道,“这个挨千刀的喀拉,这一次就该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喀拉是谁?”千羽寒闻言,轻轻挑眉,眉眼之间,流转着清雅高贵的韵致,不禁倒让金子微微有些讶异。 “喀拉……”金子微微垂首,“喀拉是莫提族的新族长,一直对北燕城虎视眈眈,这一次他聚集了八大部落的首领,就是想连夜突袭。公主得到消息以后就派人去了帝都,不想才几日的光景殿下就来了。” “你,认识这个喀拉?”千羽寒如清亮繁星般的眸子投向了金子,从她的神色之中,倒是不难判断。 “这……”金子微微垂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很为难?难道你是那个什么喀拉派来的奸细?”千羽寒凝眉沉思,忽然凌厉开口道。 金子吓得手足无措,连忙跪在地上,低声道:“不是,绝对不是!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只是这个喀拉曾经向我家公主提过亲……” “提亲!”千羽寒眸光微微一怔,神色肃然道:“你家公主与他有婚约?” “算是吧!”金子低声回道。 “什么叫算?”千羽寒轻笑问道。 “当年公主并未答应,只是老族长他同意了!”金子垂首轻声回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不就是有婚约喽!”千羽寒眼波流转,将金子不满的表情尽收眼底,看来这个小姑娘是很不满意这门亲事的,大抵那位什么公主也是如此。 本就是有婚约的公主却迟迟不嫁人,反而还要帮着敌人去攻打自己的未婚夫,这个事情倒是有些不寻常啊! 如是想着,千羽寒的心底一阵不满,肯定是为了北堂翎! 果然,这爱情是最盲目的,这个公主竟然违抗父亲的旨意,与未婚夫为敌,投奔北洲战神,还真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啊! 不知为何,胸口一阵怒气缓缓上升,这个北堂翎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金屋藏娇,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部是扯淡! 千羽寒眼巴巴地望着屋内,火夕啊火夕,你怎么还不来,快来把我带出这个鬼地方!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聚好散 哎! 心底恶魔与天使在吵架,纠结啊,烦躁啊! 千羽寒右手执起茶杯,可怜兮兮道:也许根本不是刚才想的那样!我相信北堂翎他不是那样的人! 左手执起茶盏,愤愤道:你相信他?你才认识他多久,你有多了解他? 茶杯:可是事情还没弄清楚以前,你还是不要瞎想的好!那个什么公主说不定根本就不喜欢北堂翎。 茶盏:你没听那个丫鬟说吗,他们家公主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年了!不是七天,姐姐!你是眼瞎,还是人傻啊?不喜欢他还在这里浪费青春? 茶杯:额……七年了又怎么样,也没见北堂翎明媒正娶啊! 茶盏: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人家公主有婚约在身,怎么明媒正娶? 茶杯:这个么……但是北堂翎对你肯定是真心的,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你感受不到吗?那天大师兄故意试探他,你难道就不感动吗? 茶盏:真心?那就要看对谁更真心了!那个什么公主,身份高贵,才貌双全,有勇有谋,还会带兵打仗,而我呢…… 茶杯:你该不会是自卑了吧? 茶盏:卑什么卑,你才是茶杯,好不好? 茶杯:额,杯具了…… 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一甩手中的茶盏,真是烦呐! “北堂翎,你这个混蛋!” “看我怎么收拾你!” “早知道当初就在蝶仙谷不回什么狗屁帝都了,真是烦死人了!” 帐幔被人掀开,金子满脸堆笑地跑了进来,兴冲冲地喊道:“姑娘!好消息!殿下和公主在北燕城手刃喀拉,八大首领都投降,大胜而归啊!” 千羽寒纤长的黛眉微凝,肃然笑道:“那就要恭喜你家公主了!” 金子微微一怔,不解道:“姑娘为何如此说,难道不该恭喜殿下吗?” 千羽寒唇角忽地一扯,难看的笑意渐渐消失殆尽,冷冷道:“是啊!你家公主这七年可没有白费呢!” 金子闻言,只觉得鼻尖一酸,留下几滴辛酸泪来,“这几年公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千羽寒沉默着坐在那里,一双黑眸波澜不惊,不知想些什么。 罢了,本来就打算要逃走的人,现在在纠结什么? 难不成你逃走以后,还要求人家北堂翎终生不娶,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美人,绝配啊! 千羽寒不禁苦笑,素手纤细的玉手抚着胸口,虽然如此,可是胸口怎么一阵疼痛呢? “心痛?”千羽寒心中也微微有些酸,微恼道:“如果真的是这样,还心痛个屁啊!好聚好散,老娘又不是那种要死要活想不开的人!做人,就要洒脱一些!就连穿越这种乌龙的事情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坦然接受?” 账外,大雪纷飞。 “殿下,这几日里面那位姑娘时常像现在这样自言自语。有时候奴婢还以为屋里有别人呢!”金子侧首凝了眼屋内,满是不解地向北堂翎禀报。 北堂翎本就冷酷的脸,在这一瞬间更加冰寒。任谁都能感受到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身后的披风在寒风中一阵翻飞,凌乱了整个世界…… 好聚好散? 她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四个字,就将他放下了吗? 为何她始终都不能接受他?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心? 金子的一声“殿下”打断了正胡思乱想的千羽寒,脑海中顿时清明了许多,心底一阵希冀缓缓升起,或许真的是她误会了什么。 只是许久都未见北堂翎入账,千羽寒缓步走出账外,便见金子朝着北堂翎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这是公主的营帐,殿下是去做什么?” 千羽寒凝着北堂翎高大威武的背影,虽然是寒风习习,雪花飘飘,可是心底那一股怒火简直能把她的心肝脾胃肾全被都付之一炬! 北堂翎,你这个混蛋! 北风呼啸,寒雪纷飞,打乱了千羽寒的心,砸痛了她心底的那根紧绷着的弦。 缓缓地似乎有温热的液体,遇到极寒的朔风,渐渐地凝结成冰,蛰伏在心底最温暖的地方,将她整个人都冰冻了起来。 冰与火在心底一阵漫天飞旋…… “姑娘,你怎么了?”金子察觉到了千羽寒苍白羸弱的身子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 “不用!”千羽寒倔强地推开她的手,眸中坚毅,强撑着身体一步步向外走去,她的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吓人。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金子急忙跟着跑出了账外。 千羽寒惨淡一笑,眨了眨星眸,瞧不出一丝情绪,淡然道:“带我去见见你家公主,如何?” 金子微微一惊,倒是没有想到千羽寒竟然主动要去见公主,不过随后应允着点了点头,折回道:“姑娘稍等片刻,外面风雪太大,金子去拿件裘衣!” 千羽寒见金子走得匆忙倒是有些许感动,雪花飞舞,落在了千羽寒的素净的脸上,冷冰冰的,好像地狱一样。 伸出纤细玉手,晶莹剔透的雪,落在手心,渐渐地融化了,化为了一滴滴的珠子,落在了雪地了…… 寒冷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千羽寒兀自走在雪地上,心底似乎已经凉透了,头微微有些疼,周围恍恍惚惚地似乎有些看不清…… “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世界?”她喃喃自语着,眼底微微含着泪,她俨然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姑娘!”金子连忙跑了过来,将厚重的裘衣披在了千羽寒的肩上,引着千羽寒往前走去,“我家公主一定会很喜欢姑娘的!”她一脸欣喜地说道,不时还伸手把玩着漫天飞雪。 千羽寒心底不由地一阵苦涩,清浅叹了一句:“但愿吧!” “过了前面的几个小帐篷就到了!”金子兴奋地说道。 千羽寒一步一摇地向着那个偌大的帐幔走去,远远地便看到周围皆是重兵把守,到底是不一样啊! 帐幔很大,门口站着几个高大的侍卫,手中恭恭敬敬地捧着笔墨纸砚,候在门口。 “咦,这是什么?”金子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问道。 “金子姑娘,这是殿下的婚书!”那侍卫见到金子极是客气地回道。 “婚书!”金子闻言,笑逐颜开,惊喜不已,拍着手连声大笑。 千羽寒脚下一个趔趄,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了不少,身体似乎是被人狠狠地用刀子捅了一个大洞,周围刺骨的寒风不断地顺着满是鲜血的伤口往体内汹涌澎湃而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北堂翎,你这个混蛋! 千羽寒的眸光,柔弱中带着伤,又掩不住带着骨子里的倔强,她平静地望着未掀起的帐幔,缓步向内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害怕,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失望,但是她依旧还是不信。 即便是绝望她也要去看看,哪怕只是一眼,也罢! 只是,谁又能想到,只是这一眼,便足以让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屋内,怡人的熏香淡淡地燃着,掩盖了刺鼻的炭火味儿。 琉璃灯的光芒将房间照的亮堂堂的,四面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檀木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许多书籍,赏玩的玉器和古玩,精致而不失奢华。 一个极大的书桌,桌上摆着一个细细绘着美人扑蝶的细瓷瓶,瓷瓶中插着两支孔雀翎! 五彩斑斓,极是绚丽! 千羽寒的胸口微微有些沉闷,她想这位公主一定是极爱北堂翎的,时时刻刻都想着他,瞧着孔雀翎自然是日日夜夜都会想起他! 直到眸光投射到那一对璧人时,千羽寒清秀的眉微微挑了挑,那位金子口中的金钗族公主,果然是与众不同。 一袭素色曳地水裙,绝色清丽的姿容,唇角含着淡雅的笑意,衣上发上没能丝毫过分的装饰,看上去有些清冷,却分外脱俗。 公主手执狼毫,在面前的宣纸上挥洒,下笔或轻或重,或缓或急,时而轻点,时而浓染。 而她身侧的北堂翎,神色温和淡定,眼神高雅温柔,似乎一颗心都已扑到了眼前的笔墨中,他望着公主,柔情浅笑。 然,他们同时望着的便是那一张鲜红的婚书内页,这殷红的色彩,刺痛着千羽寒冰冷刺骨的心。 寒冷和疼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彻底吞噬了,她缓缓地转过头,不去看着温馨感人的一幕,脚下的步子不知为何有力,转身便已经跑进开了。 “哎,姑娘!”金子不解地大声唤道,“你不是说要来见见我家公主吗,怎么到了门口就走了呢?” 云曼公主听到了金子叫唤声,微微抬首,浅笑嫣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北堂翎已经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 耳畔的风声呼啸着,好似恶魔的嘲笑,千羽寒脚下的步子如风一般迅疾,脑海中全是北堂翎与那位月亮女神般的公主婚后你侬我侬的幸福日子…… 她,彷徨。 她,害怕。 她,甚至,嫉妒! 她盲目地飞奔着往前跑去,眼角有泪,睫角凝霜…… 漫天的飞雪,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隐入了漫漫无垠的雪色之中…… 北堂翎飞身一跃,跨过了一处两米高的雪坡,环视四周,大雪飞扬,原驰蜡象,人迹罕至,根本就没有千羽寒的身影。 他的心底乱成一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微微有些吓人,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羽寒!千羽寒!你在哪里?” 他极力平复着焦躁难忍的心情,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侧耳倾听周围的声响。 只是除了雪花落在地面上的簌簌声以外,他根本就听不到其他清晰的声音,他的心底一阵抓狂,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这些年平素收敛地极好的心绪,在碰到千羽寒以后荡然无存! 在她面前,他没有面具,没有伪装,只有最真实的一颗赤子之心。这颗心,为她的欢喜而喜,为她的哀伤而伤,为她而跳动。 只是现在他找不到她了,她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她是不是就要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他的心底一阵害怕,如果没有了她,他会怎么样…… * 千羽寒只觉得双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厚重寒冷的冰面上,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扑在了上面。 寒风肆虐,雪花横行,她的心底疼痛难忍,眼泪不住地落在了冰面上,化成了冷硬的坚冰…… 千羽寒望着冰面上痛哭流涕的自己,怒声喝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真是没出息!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吗,有什么稀罕的?千羽寒,你这个傻瓜,全天下最笨的笨蛋!” 她匍匐在冰面上一阵哭天抢地! 原本她自以为潇洒,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不知何时这颗心早就已经被人偷走了。 情之一物,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她时常说北堂翎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应该有合适的人选与他婚配,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当她真正看到这一幕时,他竟然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仓皇而逃,落魄不知归路! 只是那么一眼,便已然是痛彻心扉! 她的心好痛,那种痛就好像一颗雀跃的心,被人生生剖开了皮肉,一刀刀地钻进心脏深处,将它活活取出…… 她想,她肯定是已经爱上他了! 千羽寒踉跄着从冰面上爬了起来,无力地坐在地上,望着四周一片白雪皑皑,抱头一阵痛哭…… 好端端地在实验室里竟然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好端端地在蝶仙谷呆着偏要来帝都…… 好端端…… 空前绝后的,前所未有的,绝望与忧伤的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滚烫的热泪轰然如倾,纷坠如雨,难以自抑。 “羽寒!”北堂翎黑眸一凝,纵身一跃,远远地看到千羽寒孤身一人坐在冰上痛哭。 他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抽搐。 千羽寒见到北堂翎,不知为何本能地起身,往不知名地方向跑去。 她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害怕他告诉他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她只是想逃避,自我麻痹而已。 她不知为何自己变得如此怯懦不堪,大抵这便是情之所致。 北堂翎见到她不顾一切要逃走的模样,心底一阵恼怒,额间青筋暴起,如夜一般幽黑的眸此刻一片赤红。 他觉得他已经快要疯了,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 他一个瞬移,如同猛虎一般从背后扑了上去,一把将极力奔跑的千羽寒接在怀里,搂的紧紧的,似乎要把她生生楼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放手!快放手!”千羽寒被北堂翎从背后死死地保住,连忙挣扎,只是却无力挣脱,怒声喝道! “不放!”北堂翎他紧紧搂着她,幽深的黑眸中,竟带着几丝泪光,“死也不会放!”他抱得她更紧了,甚至连骨头都要散架了。 “北堂翎,你这个混蛋!”千羽寒气得破口大骂,双眉紧蹙,双手不能用力,抬起一脚便朝着北堂翎的脚下砸去,“回去写你的婚书,和你的公主成亲去吧!” 她气得咬牙切齿,只是这句话听到北堂翎的耳中倒是有那么几分莫名地释然,他英气的眉宇微微打了个褶皱,继而胸中正烧着的怒气一股脑儿全没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吃醋了是不是 北堂翎清眸眯了眯,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他不动声色地聆听着千羽寒的哭泣,心底好似被猫抓一般难受,双手紧紧地箍着她。 “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干什么?你这个混蛋!放我走,我要回家!回家!”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起,低头就是狠狠一口咬在了北堂翎的右手上。 “嘶——”北堂翎吃痛着发出声响,只是双手依旧未动分毫,“你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你管我!”千羽寒蛮横地喝道,“再不放手,我咬死你!” 北堂翎身子一侧便已经落在了千羽寒的身前,高大的身躯,银光闪亮的铠甲,还有那绝美的容颜,真是让人痴迷不已。 千羽寒微微一怔,不禁缓缓抬眸,对上他的深眸。 他那深邃犀利的眸光,散发着溺死人心的温柔,他嘴角微勾,轻笑道:“吃醋了是不是?” 千羽寒闻言,气得简直要爆炸了,抬手直指道:“你胡……” 还未等她说完,他轻笑着执起她的手,低首,温柔地看她。 “千羽寒,那婚书是写给你的。”他说话的语气极温柔,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了,他就如同梦里一般,随时会消失。 千羽寒惊愕抬眸,睫毛颤动着,水眸之中布满了迷惑,“你……” “嘘……”北堂翎将手指轻放在唇边,轻轻嘘道,“让我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娘子!”他伸出手指,从她脸上温柔地滑过,从烟眉到清眸,从琼鼻到薄唇。 千羽寒因着“新娘子”这三个字彻底怔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前方为所欲为的俊美男子。 北堂翎唇角一勾,俊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娘子,是喜极而泣吗?” 千羽寒闻言,脸色微红,怔楞着不知道说什么,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不管她说什么,都肯定会被这家伙笑话的,可恶! “傻丫头!”北堂翎轻声说道,高大峻拔的身子在她面前俯身,伸手轻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黑眸中笑意深浓,带着魅惑,看得她心头一滞。 “什么傻丫头?”她抬眸问道,水眸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看到他一双墨黑的瞳仁内,深不可测,却又清澈闪亮。 他被她看到玉脸一红,连忙垂眸,羞涩道:“我才不是……” 北堂翎轻柔地转身,一张俊脸,就好似寒去春来,绽放着春风般动人的笑意,戏谑道:“好了!娘子快跟为夫回家成亲!” “北堂翎,你!”千羽寒被他如此调戏,又气又恼,心中又满是惊喜,她伸手打在北堂翎坚硬的铠甲上,不由地一阵吃痛,甩了甩通红的玉手。 北堂翎接过千羽寒的手,眸中都是担忧与心疼,在她的掌心亲吻了几下,坏笑道:“晚上随你怎么打!” “你……”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调侃,不禁都忘了手上的疼,“流氓!”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北堂翎黑眸中荧光流转,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在怀中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宠溺道。 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反对,他的心底带着几丝雀跃。 她的心底,似乎渐渐地已经开始有他的位置了…… 北堂翎伸手捧着千羽寒略带惨白的玉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极其温柔的话语道:“以后不许乱跑,不然我会疯的。” 听着他这教训的话可偏偏带着那么温柔的语气,心底一阵暖意,千羽寒乖巧地点了点头。 唇上忽然一软,那软软的,是另一个唇。 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千羽寒娇躯一颤,心如鹿撞。 他的唇俘虏住她的唇瓣,不再是浅尝,而是深深地霸住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气息。 千羽寒低低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轻飘飘的,眼前不再是无边的白色,似乎有绚丽的烟花在炸开。 周遭的雪下得轻柔而缥缈,她感到无边的眩晕…… 唇上忽然一空,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水眸微睁,朦胧中,便见北堂翎抱着自己,一脸担忧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冻坏了?!”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怀里瑟缩了一下身体,刚才还没有感觉,现在的确是觉得好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让人无法动弹的寒彻。 “走!”北堂翎熟练地一个公主抱,将千羽寒抱在怀里,柔声道:“抱紧我!” 千羽寒乖乖地搂着他的颈脖,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将沉重地脑袋靠在北堂翎厚实的肩膀上连声询问道:“那个公主……是谁?听说她在军中已经七年了……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北堂翎抱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轩眉微凝,轻声含笑道:“恩,打娘胎里出来就认识了……” 千羽寒脑海中蹭地冒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八个字,莫名其妙地有些郁闷。 或者说,是嫉妒,打心眼儿里羡慕。 “那你对她难道一点都不动心?”千羽寒觉得这样的美人,如果不动心,那估计就不是男人了! “动什么心?”北堂翎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凝眉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用侧脸使劲蹭了蹭千羽寒的脑袋,笑声道:“千羽寒,你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她是我小姨!” 纳尼,小姨? …… “好吧,怪不得!”千羽寒忽然冒出一句。 “怪不得什么?”北堂翎一双点漆黑眸深不见底,凝声问道。 “怪不得……”千羽寒欲言又止,调皮地眨了眨美目,侧首傲娇道:“不告诉你!” “恩,你敢?”北堂翎侧首便快准狠地亲啄了一口千羽寒柔嫩的脸蛋,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颈脖间,带着几丝惩戒与危险气息:“快说!否则……” 千羽寒星眸流转,顾盼神飞地眸子在北堂翎的颈脖间绕了几圈,伸出纤细素白的,放在嘴边哈了口白气,一阵邪魅的坏笑,继而伸手缓缓地塞进了某人温暖的颈脖…… “啊……别动……痒……”北堂翎整个人的步子都乱了,身躯扭动着,讨饶道:“好好好,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千羽寒满意地点了点头,得意道:“这还差不多嘛!以后姑奶奶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姑奶奶让你往左,你不能往右。姑奶奶要天上的星星,你不能拿月亮搪塞。姑奶奶不准你娶别的女人,要是你偷偷在外面沾花惹草,就把你给废了送进宫当太监!而且是那种专门打扫茅房洗马桶的!” “啧啧啧……”北堂翎不禁感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危险 “怎么,怕了?”千羽寒勾唇浅笑,“还有,我要专门制定一些刑罚,专门针对你。如果你做错了事,我可是要惩罚你的。比如跪搓衣板,比如关小黑屋,再比如……”千羽寒越说越离谱,北堂翎笑吟吟地听着。 “那,我岂不是娶了一个老妖婆?”北堂翎低笑着说道。 “是啊,我就是老妖婆,你现在知道的还不算太晚,后悔还来得及!”千羽寒眯眼笑道,“反正太后和皇贵妃也不……” 北堂翎深眸微眯,猛然俯身,一口吻住千羽寒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娶你,今生无悔!”他恋恋不舍地咬了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轻轻宣判道。 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感觉有些酥麻和疼痛。 他眸色微黯,揽住她的脑袋,轻轻拨开她耳际的秀发,突然开始亲吻她嫩白的耳廓。 她一声娇吟,北堂翎眸光一深,嘶哑着声音道:“以后再也不许说这些。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千羽寒嫣然浅笑,抬起盈盈的水眸,撒娇道:“那以后家里面谁做主?” “当然是娘子你!”北堂翎不假思索地回道。 千羽寒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眸光熠熠,“这才差不多!” “那,有没有奖励,比如说……”北堂翎示意着笑道,轩眉不自觉地挑了挑。 千羽寒抱着他的颈脖,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清眸含笑,心底一阵欢喜,大抵这便是爱情的滋味吧! “这个奖励够了吧?”千羽寒明眸轻闪,淡笑道。 北堂翎轩眉微微凝了凝,不满足地摇了摇头,“不够!怎么说也得……” 卡兹一声轻响,冰面上忽然冒出一声异样的响动。 北堂翎脚下的步子微顿,眸中寒意凌然,周围的气氛骤然寒洌。 “出来!”北堂翎沉沉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一丝金石般的质感,不带一丝感情。 千羽寒黛眉微蹙,心中一沉,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四周除了落雪的簌簌声,别无其他。 “小心!”北堂翎薄唇紧抿着,冷冽的双眸中泛起了一丝杀意,让人心底一阵惧怕。 千羽寒闻言,抬眸看着北堂翎莫测高深的眼神,黛眉一凝,郑重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脚下厚重的冰面瞬间碎裂,两双邪恶的手从刺骨的寒冰水底伸出,一左一右牢牢地抓住了北堂翎的双脚,拼命地往寒潭之中拖去。 北堂翎抱着千羽寒噗通一声落入了寒潭之中。 刺骨冰寒的水侵入了千羽寒的每一个细胞,冷得她浑身抽痛,极力地睁开双眸,便看到北堂翎一人正与十几个黑衣人在水下搏斗。 她挣扎着想起帮忙,却发现整个人好似被冻僵了,动作迟缓,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她笨拙地挥舞着四肢,缓缓地游到了水面上,悄悄地观察四周,到处是乱窜的黑衣人,她的心底有些凌乱,怎么办? 忽然一侧雪山后闪出两抹身影,是追魂和夺魄,千羽寒的心底带着几丝安然,终于有救了! 追魂探身将千羽寒从水底拉了出来,悄悄地带着她往一侧隐蔽的雪山后走去。 夺魄提着大刀,纵身一跃,迅速跳入了寒潭之中。 水下的战况甚是激烈,北堂翎夺过一人手中的匕首,一刀便抹了那人的脖子,鲜血慢悠悠地在水中荡漾,好似一朵醉人的罂粟。 十几人将北堂翎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无法逃脱包围,看来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朝着他的。 夺魄提着大刀从几个黑衣人的背后当头一挥,几人便如同失了魂,淌着血,沉入了寒潭底。 北堂翎手中的匕首闪过几丝光晕,如同花火般划过了黑衣人的腿部,一股股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眼前的寒水,混沌了整个世界。 黑衣人纷纷被北堂翎挑断了双腿的脚筋,挣扎着,痛苦着,抽搐着,不甘地纷纷沉入了水底。 北堂翎与夺魄对视一眼,纷纷往水面上游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总算是爬上了冰面。 “羽寒呢?”浑身湿透的北堂翎环顾四周,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 夺魄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环视四周,浑身颤抖地道:“追魂……保护……” 北堂翎寒眸微凝,端坐在地上,运功道:“快运功将体内的寒气逼出。” “是!”夺魄浑身已经结满了冰霜,连忙运功驱寒,心底不禁感慨这寒潭的厉害,若是普通人掉进去早就一命呜呼了。 * 追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黑衣人怪异的举动,侧首凝了眼正运功驱寒的千羽寒,浑身包裹着的冰霜也慢慢地融化了,但是他的心底还是隐隐地极是不安。 “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鬼?”追魂伸手抓了一把雪,仔细端详,依旧纹思不解。 千羽寒缓缓地睁开双眸,沉声道:“追魂,你快去保护殿下!” “不行!”追魂赶紧回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千羽寒颤巍巍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匍匐着一侧的雪堆,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动作娴熟地挖着什么,一股熟悉的硫磺味儿渐渐地蔓延了过来…… 眉头微颦,杏眼一亮,难道是…… 炸药!!! 千羽寒焦急地轻唤了一声:“北堂翎!” 她站在那里,深幽的眸中墨霭深深,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最后这一句呼唤泄露了她心底中焦急与慌乱。 “快去找殿下,离开这里!他们在埋炸药,制造雪崩!”千羽寒厉声道,她的心底一阵寒意。 追魂闻言抱着千羽寒,脚踏着几处寒枝往远处飞去,突然间便听到天地间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雪山如同惊起的鬼魅,轰然而下,又给这世间添上了银装素裹的一笔。 “啊——”千羽寒痛苦地一阵呻吟,厚重如山般的积雪压在了她的身上,纵然追魂轻功再高也快不过这毁天灭地的雪崩,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雪色。 追魂伸手将压在千羽寒腿上的粗壮枯木抱了起来摔在了一侧,伸手去搀扶趴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千羽寒:“怎么样,能起来吗?” “没事!”千羽寒惨淡一笑,挣扎着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幸亏有这些枯枝遮挡,否则他们早就被压成肉泥了。 “殿下!快去找殿下!”千羽寒紧张地抓住追魂的手腕连声道。 “以殿下的功力肯定不会有事的!”追魂自言自语地安慰道,但是心底还是有些发虚。抱起一根枯枝就稍稍往前行进那么一小段路,周围冷地让人瑟瑟发抖。 千羽寒拖着将近麻木的身子,跟着追魂往前走去,恍恍惚惚地她好似又回到了现代,周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繁华盛景。 “额……”千羽寒无力地靠在一侧雪壁上。 寒意,一丝丝地穿过肌肤,渗入到心底,侵蚀着她的骨血。 痛楚,一丝丝和寒意搅在一起,好似乱麻一般,冲击着脑海深处,掀起千万层浪涛,在胸臆间翻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寒咒 “羽寒!千羽寒!”恍惚间好似听到了叫唤声,千羽寒淡淡笑了笑,连忙拍了拍身前厚重的积雪,焦急道:“我在这儿!北堂翎!北堂翎!” “主子!我们在这里!”追魂连忙将手中的枯木朝着这个方向撞,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周围的积雪因着这强烈的撞击而蠢蠢欲动,似乎即将要坍塌下来。 “追魂,你小子别动!”夺魄一口粗嗓喊了过来,带着几丝焦虑。 北堂翎将内力凝于掌心,一团烈焰熊熊燃烧了起来,将厚重的积雪一点点地融化成了一个小洞,渐渐地那洞由小及大,可容一人通行。 收掌在手,将体内汹涌奔流的内力调息顺利,感觉到全身一阵绵软,额上冷汗不断滴落,身上衣衫,已经尽被冷汗湿透。 “快!”追魂搀扶着千羽寒通过狭窄的洞口走去,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意席卷了她几丝清明的意识,缓缓地倒在了雪地上。 “羽寒!”北堂翎焦急地飞身而来,当眸光触及到千羽寒雪地上蜷缩着的身子,胸口顿时好似被闷棍击中。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脸色发青,眉毛紧紧纠结着,唇惨白的无一丝血色。 北堂翎一把抱起千羽寒,眸中狂飙的怒气和痛楚,让追魂和夺魄心中一震。 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凌霄特质的信号弹已经放出去了,你们在这里随时等待救援。” “是!”追魂夺魄得令。 北堂翎伸掌,轻轻抵到了千羽寒的后背上,将他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给她…… * 头痛,撕心裂肺的痛,千羽寒觉得自己快要死翘翘了!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这是要回去了吗? 温暖的室内,千羽寒缓缓地睁开了水眸,映入眼前的是另一双眼睛。 眼珠子是纯然的黑,黑的好似要将她的灵魂吸附,眸光又是那样深,深的如万年寒潭。 千羽寒的心微微颤了颤,那目光如鹰隼一般炯炯,而眼底深处的悲凉和哀恸,好似重锤一般击中了她的胸口。 竟然是北堂翎! 平日里的北堂翎俊美脱俗,贵气风华,可是此时的北堂翎却是满脸憔悴,眸中爬满了血丝,下巴上的胡渣乱糟糟的,好似很多天没有睡了。 “醒了?”北堂翎无比深情地凝望着她。 此刻,他俊美的脸神色变幻,带着微微的哀恸之色,黑眸中,更是翻卷着惊心动魄的情绪。 他惊喜,亦,害怕。 “羽寒?”他温柔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以为我死了!”千羽寒略带着哭腔,满是委屈害怕道。 “傻瓜!胡说什么?”北堂翎神情温雅淡定,黑眸深邃不见底,“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会死呢?” 寒王殿下还是那么霸道! 千羽寒因着他的话,淡然一笑,“难不成你比阎王爷还大?” 北堂翎俯身,温暖的手掌擦去她额间的冷汗,薄唇,带着狂狷的气息,向她的唇袭来。 千羽寒微微一怔,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感受着他情意满满的亲吻。 只是,突然间喉头处一股腥气冲来,她微微转首,假装咳嗽,强行将那口血逼了回去。 北堂翎毫无所觉地继续吻着她,似乎是对她太过想念,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薄唇贪婪地吻着她的唇,眷恋地一寸寸将她吞噬。 直到感觉到唇齿间,全是咸咸的血腥味,北堂翎温柔的眸光忽而如鹰隼一样犀利,深沉的眸色让人无法捉摸。 千羽寒手掌推上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狂乱地跳动着,震得她手掌轻颤,她侧首猛然连吐了几口鲜血,软绵绵地倒在了床榻上。 “我……没事!”千羽寒伸手捂住了嘴,擦了擦嘴角刺目的鲜血,嫣然浅笑道:“你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噗……” “噗……额……”虽然千羽寒极力地控制,想要将血吞回去,可是这血似乎是无法控制一般喷涌而出…… 北堂翎一颗心狂乱地跳动着,他真的要疯了! 从上次晕倒,整整一个月,她才醒过来,可是醒过来以后,却吐血不止…… 迅疾伸手击中了千羽寒的睡穴,他凝着苍白的千羽寒瞳仁迅速收缩,深眸瞪大,眸中渐涌水雾。 看着她痛苦难受,他的心底简直是要抓狂了! 如果能代替她承受痛苦,他宁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云曼公主缓步走来,看着北堂翎神色憔悴地坐在千羽寒的身侧,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北堂翎不说话,轩眉微凝,大掌紧紧攥住了椅子的扶手。 “杀无赦!”冷不防,他乍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冽,好似腊月垂在屋檐上的冰棱子,只钻到人心里去,扎的人心生疼。 他的眼睛,也很冷,里面仿佛弥散着袅绕的雾气,好似一汪叫人看不到底的深幽寒潭,透着浓重的危险和怒气。 云曼公主凝眉摇首道:“现如今北酋所有部落的族长都在你的手上,你要大开杀戒,北酋如何能统一?你理智些,行不行?” “理智?”北堂翎不由地一声冷笑,眼神一滞,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到肉里。漆黑的眼珠渐渐充血,因为千羽寒的受伤而愤怒,“谁要敢伤我的人,就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 “为了一个女人,你疯了吗?”云曼公主不禁愕然,从未见过如此不可理喻的北堂翎,他从来都是冷厉的,漠然的,智勇无双的,可是今日…… “是,我已经疯了!我早就疯了!”北堂翎觉得他疯不疯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她安然无恙就行。 云曼公主缓步走到千羽寒的身前,伸手抚上她的手腕,纤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日光照在她的脸上,格外的美!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中了西凉皇室的寒咒!”云曼公主转首,清眸流转,“那些人的人头就暂且记在账上,由我做担保,行吗?” “寒咒!”北堂翎脸色阴沉,根本不管那些人的人头如何,毫不留情地说道:“可有解?” “有!”云曼公主肃然回道,眸光凝向闪着金光的西方,一声轻叹道:“西凉王!” “好,马上去西凉!”北堂翎迫不及待地带着千羽寒离开了,他不知云曼公主说的是真是假,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公主,寒王殿下他……”金子望着云曼公主一个人站在落日余晖下发呆,心底不禁有些难受,等了这么多年倒头来却是一场空。 “他终于找到了想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了。”云曼公主凝眉沉思道,只是这西凉王如何会心甘情愿地替人解咒去毒,这些年寒王的寒甲军与西凉铁骑不知道征战了多少回,多少冤魂忠骨在此次的马蹄下,一声感慨:“但愿这世间真的有奇迹!” 金子呆呆地望着公主,不知她在想什么。 “好了,金子,接下来我们该想想如何统一北酋了,那些一个个又臭又硬的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云曼公主略带愁容。 “爹,女儿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统一北酋!”云曼公主双手合十,对着夜幕四合的落日,下跪磕头,郑重地起誓。 第一百二十章 出嫁 如懿宫。 如妃一袭高贵的橘色宫装,优雅地修剪着身侧绽放着的曼陀罗花,双眼含媚,唇红齿白,肌肤莹白,宛然若少女,亭亭玉立。 “母妃,你有没有在听儿臣说?”襄王觉得他简直要爆炸,这年头竟然还能碰到像千正诚这般泼皮无赖,问题是父皇还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要将那个千琴心指给他为正妃! 如妃缓步向另一树花走去,眉目如画,眼角含笑,微微抬眸轻笑道:“皇儿,生在帝王家,从小荣华富贵,但是却也有太多的责任和无奈。” “儿臣知道!”襄王点头应允,这个道理他懂。 “不管你对那位千小姐有没有做什么,既然人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你收了便是。”如妃一声轻笑,沉声道:“千家在朝中举足轻重,慕容家又是四大家族之首,娶了千琴心对我们是绝对有利的。” “可是……”襄王心底一怔慌乱。 “可是什么,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对你而言多一个少一个有区别吗?”如妃自然知晓襄王风流,今日倒是有些反常,竟然为这种事情来跟他诉苦。 “听说这位千小姐也是个大美人,你有什么不情愿的?难不成你还亏了?”如妃手中剪刀毫不留情地将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剪断了,眸中透着几分不悦,“以后娶了正妃,那些肆意风流的老毛病好改一改了!” 襄王听到正妃两个字,气不打一出来,这个位置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可是那个可恶的老狐狸竟然如此污蔑他,实在可恨! “可是母妃,儿臣……”襄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如妃无情地打断了。 “回去,好好做你的新郎官!”如妃手中的剪刀加快了速度,那些绽放的鲜花被摧残了一地。 “是!”襄王自知母妃的脾气,这会儿若是不走只怕母妃会大怒。 如妃将手中的剪刀狠狠地插在了一朵粉色花蕊之中,眸中寒意迸发,让人心生惧意,“千正诚你这只老狐狸倒是聪明,与皇后太子本就是姻亲,两个女儿,一个嫁给寒王,一个嫁给襄王,以后不管谁得了天下,都有你的立足之地。这一盘棋,你怎么下都赢了!” 十日后。 千琴心风风光光地嫁入了襄王府。 爹爹说襄王向来花心,必须要先怀上他的孩子,才能在襄王府中有一席之地。捏了捏喜帕,微微有些紧张,毕竟在所有的繁文缛节之后她即将要等到新郎官洞房花烛夜。 一阵吵闹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凌乱脚步声让人不由地心跳加快。 千琴心深吸了几口气,稳住身形,优雅地坐在喜床上,等着夫君。 一群人哄地一下围了过来,千琴心一阵慌乱,双手紧紧地拽着喜服。 “王爷,赶紧撩开喜帕让哥几个瞧瞧你的襄王妃长什么样!”一醉醺醺的富家公子满脸色眯眯地催促道。 “听说襄王妃才貌双全,可是帝都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有人开始羡慕地奉承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这洞房花烛夜可要好好享受啊,哈哈哈……” “不如咱们哥儿几个就不走了,陪着殿下洞房花烛,好不好?”几个人开始起哄。 千琴心心底莫名地一阵气恼,这些人竟然如此不知羞耻,胡言乱语,有伤风化。 “滚滚滚滚……”喝得烂醉如泥的襄王怒声赶人,“全都滚出去!滚滚滚……”踉跄着将新房大门一关,摇摇晃晃地往喜床走去。 千琴心眼睁睁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色喜靴,心跳地简直都从嘴里蹦出来,只是就在她以为襄王会掀开红盖头时,便听到一声闷响,襄王倒头便已经悍然大睡。 气呼呼地摘下喜帕,千琴心气得脸都绿了,凑近襄王一股浓重的酒臭味扑鼻而来,望着桌案上燃着的红烛,心底不由地失落。 这算是哪门子的洞房花烛夜?! “王爷!王爷!”千琴心轻柔地推搡着睡得正香的襄王,“我是千……” “千羽寒!呵呵呵……”襄王忽然冷不防冒出一句,简直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千琴心的脸上,气得半死。 “王爷,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千琴心满心委屈地在襄王耳畔嘀咕道。 只是襄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千琴心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眸中满是心机。 “心儿,这个你拿着,必须要尽快怀上襄王的孩子,知道吗?”临上花轿前千正诚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犹然在耳,千琴心毫不犹豫地将迷药喂给了襄王。 她相信只要怀上了孩子,就算襄王现在对她不上心,到时候总会好的。 襄王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有人在脱他的外衣,鲜红色的喜服一层一层地被脱了下来,浑身燥热的难受,眼前恍恍惚惚地出现了一个美人,他闭上双眼使劲摇了摇头想要看清对方的容颜。 “王爷……”千琴心伸手抓住襄王烫得吓人的双手,慢慢地扯开她腰间的细带,扶着他的手脱下她厚重的嫁衣,继而抚摸着她的身子,嫣然媚笑:“王爷……快……” “羽寒?!”襄王又惊又喜,如同猛虎一般扑倒了千琴心。 “我好想你,羽寒……”襄王三下五除二便扒光了千琴心身上的衣衫,在她的耳畔不断地呢喃轻语。 千琴心忍着剧痛,脸色极是难看,承受着襄王深浓的爱意,直到天明…… 襄王侧首看到身边熟睡着的千琴心,不由地满是懊恼,闷不做声地起床离开。 新婚燕尔,千琴心心心念念地盼着襄王来她的屋里,可是除了洞房花烛夜,别说来她的院子,就连襄王的面都没见到过。 怔怔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花容月貌的脸,心底尽是失落。 “王妃!”秋月缓步走了进来,俯身轻声在千琴心耳畔道:“奴婢偷偷向管家打听到,王爷这几日天天留恋在青楼妓院,已经连着多日未回府了。” “彭!”千琴心气得脸色发黑,猛然将手中的木梳砸在了梳妆台前,才新婚他便如此,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娘子,我饿了 “这是哪儿?”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漠漠黄沙,马车缓慢地行驶着,略微有些颠簸。 北堂翎坐在一侧身旁堆叠着许多泛黄的书册,带着几丝疲倦,看到千羽寒醒了,连忙将书册放在一边,伸手扶她起身,“我们去趟西凉。” “西凉?”千羽寒眨巴着双眸抬睫道:“去做什么?” 北堂翎伸手握起千羽寒的素手,轻笑道:“你上次落入寒潭,体内的寒气还没完全祛除。玉神医在西凉,让他替你瞧瞧。” 千羽寒凝着他的笑,眸中闪过几丝异样,微微颔首,“你在看什么书?” “没什么,只是一些普通的戍边文书,汇报当地戍边的一些情况。”北堂翎握着千羽寒的手微微紧了紧,柔声问道:“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恩!”千羽寒微微颔首,撒娇道:“说到西凉,我突然好想吃西凉最有名的千层薄饼。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好!”北堂翎掖了掖千羽寒身上带着的毛毯,拢了拢她鬓边的略显凌乱的发丝,温柔道:“我马上回来!” 千羽寒凝着北堂翎消失的身影,缓缓起身,拿起身侧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符号,翻过另几册都是鬼画符,安静地将这几册书籍翻看了起来。 “叮铃叮铃”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驼铃声,一对商队带着一群骆驼正从不远处走来,烈日投射在黄沙之上,气温出奇的暖热。 千羽寒的身上披着厚重的裘衣,却依旧不觉得热,四肢冰寒,只是呼吸似乎比先前畅快了些。 抬眸远眺,微叹了一口气,这地方对她来说真是熟悉而陌生。 当初和亲失败,北洲的皇帝将她囚禁在了西凉与北洲的交界地带蝶仙谷,应该是想让她在双方的厮杀抢掠之中意外死亡吧! 只可惜,她又不是原先的千羽寒逆来顺受,不安分地到处在两国边界处闲逛,倒也是做不了不少好事,救了那么百来个人的性命。 驼铃商队渐行渐近,守在马车旁边的追魂与夺魄,拔刀死死地守卫在马车旁,时刻防范着对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首的商队人员头顶纷纷包裹着,脸上蒙着面,只单单露出一双眼眸,他们扫过这辆马车。 为首之人眸光犀利,就在看到千羽寒时整个人都怔楞住了,随即侧首带着商队扬尘而去。 “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些人怪怪的。”追魂侧首自言自语道。 “你才怪怪的!成天疑神疑鬼的!”夺魄将手中的刀回鞘,催促道:“赶紧吃,吃完了好赶路,主子马上回来了。” 千羽寒意味深长地凝了眼远处的商队,探出身子,轻笑道:“你们知道咱们这次去西凉是去干什么吗?” 夺魄不解道:“难道你不知道?” “说来听听!”千羽寒不禁回道。 夺魄本来想说些什么,突然间“刷”一下,北堂翎如同鬼魅一般落在了夺魄的跟前,那双眸子蹦出来的气场简直能把他给宰了。 夺魄不由地尬笑了一声,“你还是问主子吧!” 北堂翎手中拿着热腾腾的千层薄饼和一壶马奶酒,走进马车内,轻声道:“趁热吃,刚出锅的。” “哦!”千羽寒接过吃的,笑眯眯地说道:“你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没有把一整条街的人都吓到?” “就算吧一整条街的人都吓到又怎么样?”北堂翎酷酷地回了一句:“哪有我娘子的肚子重要!” 这句话听到千羽寒的心底就像抹了蜜一般甜,好家伙,这嘴皮子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千羽寒轻咬了一口薄饼,侧眸问道,“以你的身份来西凉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北堂翎气定神闲地将马奶酒倒在了杯盏之中,清浅一笑,执起杯盏,递给了千羽寒。 “那……”千羽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心噎到!”他轻笑着伸手,替千羽寒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满眼宠溺道:“跟个老婆婆似的……” 千羽寒听到此话,双眸怒瞪,猛咳了几下,连忙捂着胸口,真是噎住了,我去! 一把夺过北堂翎手中的马奶酒,豪饮了起来,顺了顺气,幽怨地凝了眼北堂翎,“寒王殿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岁数应该比我大吧?说我是老婆婆,那您老人家……” 北堂翎眉峰微微挑了挑,很识趣地道出一句:“我是老公公!” 千羽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如果我们能就这样牵着手,一起到白头,该有多好!”北堂翎忽然感慨道,他伸手将千羽寒搂入怀中,精致的下巴轻蹭着千羽寒柔顺的发丝。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千羽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古人当真是诗意啊! 北堂翎一脸小媳妇委屈的表情道:“娘子,我饿了!” “你刚才不会买两个吗?”千羽寒觉得寒王殿下这智商已然下降的厉害。 “我忘了!”北堂翎低声在千羽寒的耳畔轻语。 千羽寒一脸无语,这话她竟无言以对,“我自己还没吃饱呢!” “要是没吃饱,就吃我吧!”北堂翎这厮说话真是越发的轻浮,他伸手撩了撩千羽寒额间的碎发,轩眉微微扬着,薄唇抿着,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而注视着她的眸光却极其锐利,让她有些不能呼吸。 千羽寒觉得他这眼神根本就是在看猎物…… 北堂翎的眸子好似承载着星辰大海,他缓缓低头,薄唇亲吻而下,初而清浅,渐而深重…… 千羽寒仰首任他吻着,感觉到他的薄唇,覆在她的樱唇上,纠缠不休,手臂紧紧攥着她,似乎要吻尽她胸腔内的气息。 她眼睫眨了眨,掀开一条缝隙,仰首向他望去。 斜飞入鬓的修眉,挺直的鼻,优美的唇。俊美如斯,贵雅如斯。只是总觉得今天的北堂翎有些怪异……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直到感受不到他的吻,他的呼吸,他的温度。 北堂翎伸手将千羽寒搂入怀中,贴上他火热的胸膛,跃动的心飞速的跳动着,他伸手划过她略显苍白的柔嫩脸颊,喃喃道:“睡一觉就就没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带我去西凉皇宫 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千羽寒安静地睡着,也不知何时身侧竟坐着一人,华服锦袍,优雅地执着一把折扇,一袭浅粉色的衣衫,倒也看不出几丝娘炮,并未束发,两额边各自垂下长长的一缕青丝,显得飘逸洒脱,还带着几丝慵懒。 千羽寒的手微微动了动,峨眉微蹙,缓缓醒来,看到一美男子正满脸含笑地看着她,猛然起身,不禁讶异道:“云帆?你怎么在这儿?” “哎,你就这么不情愿我在这儿?”云帆一脸失望,优雅地晃了晃手中合上的折扇,柔声道:“这还好是我,否则你早就小命不保了。我在这屋里都待了半个时辰了,外面那两个傻子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傻乎乎地站在门外,哎……” 追魂和夺魄听到了声音连忙带着武器闯进了房间,看到一翩翩佳公子端坐在千羽寒的床前,不由地一惊,这人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云帆扬了扬眉,手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开,潇洒地轻扇了几下,微风拂面,他的俊逸的脸上带着几丝优雅浅笑,缓缓起身,嗤笑道:“北洲战神的侍卫,也不过如此嘛!” “你是什么人?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夺魄闻言,心头一阵火蹭地烧上了头顶,笑话他可以,但是主子却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哦,那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云帆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不屑地凝了眼持刀砍杀过来的夺魄,嘴角带着几丝悠然的笑意。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带着这千年不变的笑…… 千羽寒唇角微微上弯,一缕发丝掠过清澈的眉眼,淡淡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难不成是想跟本姑娘做什么赚钱的买卖?” 话音刚落,夺魄威风凛凛的宝刀便已经被云帆的折扇扣在了一侧的茶几上,看上去是那么的简单利索,毫不费力。 “夺魄!”追魂自然是看出了千羽寒与云帆的关系,若是敌人,只怕早就动手了。这个男子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房间,武功定然是超出他们很多,他连忙出手阻止夺魄的攻击。 夺魄不甘地收回宝刀,气呼呼地站在一旁,双臂抱胸,乜斜着黑目,他倒是要瞧瞧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市侩?”云帆颔首唇角一勾,自嘲道:“一身的铜臭味?” “云公子身上哪里有铜臭味,只有银票的味道!”千羽寒挑眉轻笑道。 云帆闻言,轩眉舒展,朗笑出声,“看来还比一般商人高档些!”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淡笑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学会打趣我了。” 千羽寒盈盈浅笑着望向云帆,清声道:“几年不见,你倒是一点也没变。说吧,什么事来找我?” “那天在驼铃商队里无意间看到你,你说你来西凉怎么不告诉我呢?”云帆凝眉笑道,“这怎么着我也要尽一尽地主之宜……” “我呸!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夺魄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怒瞪着这个故做风雅的陌生男人,“别以为主子不在你就可以为非作歹,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云帆闻言,眸中透着几丝戾气,不过云帆毕竟是云帆,转瞬之间,他便优雅地笑道:“就算你的主子在这里,本公子也会来。千姑娘可是本公子的救命恩人,我云帆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小人。” 救命恩人? 追魂与夺魄倒是有些意外。 夺魄气不过,怒声道:“等主子回来……” “呵呵!”云帆冷笑了几声,闪着几丝精明,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主子只怕是回不来了!” 千羽寒闻言凌厉的眸光在眼前三人的脸上环视一周,“北堂翎他去哪儿了?”她了解云帆,虽然为人狡猾奸诈了些但是江湖大义他还是多少会顾及些,更何况她于他有恩,他更不会无聊地来骗她。 这些时日,北堂翎的确是有些奇怪,他说带她来西凉找大师兄,可是每年冬日大师兄都会乘船南下去找域外的药引珍草,怎么会在西凉境内? 那日他说在看戍边的文书,可是那明明就是鬼符医典,以前她偷偷到七师傅的房间里找火夕曾经看到过,这里面记载着许多厉害的毒药,例如南陵的蛊,西凉的咒,域外的情毒等等。 “主子交代过不能告诉姑娘!”追魂一脸为难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再不说只怕人都要被拐走了!”夺魄气得半死,愤愤然道:“主子为了救你,去西凉皇宫找西凉王去了!你倒好,找个小白脸来谈情说爱的……” “西凉王!”千羽寒沉声呼道,声音中带着碎金裂帛的怒意,“他这是去送死吗?” “对!就是去送死!”夺魄气不打一处来,“就为了你!你中了西凉寒咒,只有西凉王才能救你!” 怪不得! 他要带她来西凉! 他查究医典古籍! 她觉得整个人好似被什么掏空了一般,除了寒冷,便是寒意。 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个空荡荡的洞,凉飕飕的冷风不断地灌进去,灌进去,以至于她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在北酋主子为了给你祛寒,耗尽了毕生功力!你昏迷不醒一个月,他寻遍名医,守了你整整一个月!现在他的功力……哎……这些年西凉与北洲大小战役无数,现在到了西凉,主子去求西凉王救你,你说西凉王会怎么做?他这不是送死是什么?是什么?你说啊!”夺魄几乎已经失控了,心里憋屈的话就像倒豆子一样悉数倒了出来。 “你呢,你为主子做了什么?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以外,便是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夺魄歇斯底里地吼道:“除了这个小白脸,还有襄王,还有南陵的那个什么狗屁太子……” 千羽寒抬眸,久久地看着兴师问罪的夺魄,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浪涛,冷然决绝地说道:“云公子,麻烦你带我去西凉皇宫!” 云帆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千羽寒,她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来任何波澜,只是,那语气却是极冷的,她的眼神更冷,里面仿佛弥漫着袅绕的雾气。 他的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她似乎对那个男人带着不一样的感情。不过,他也很好奇,究竟这传说中的北洲战神是如何风采。 千羽寒一阵头晕目眩,寒咒,还tmd真是厉害! 云帆上前一步,低头望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人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比琉璃还要黑浓的瞳仁忽然一凝……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传闻中的西凉王 奢华的马车内,云帆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千羽寒尖尖的下巴,另一只手指沿着她光洁的额头缓缓滑下,柔柔地抚过黛黑的眉睫,挺翘的琼鼻,最后停留在诱人的樱唇之上。 他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一双比深海还要深邃的眼眸内,有细碎波浪微微起伏。 他还清晰的记得当年,年少轻狂,一人带着商队由西凉去波斯诸国,却不巧就在西凉边界遇到了沙盗。那些沙盗心狠手辣,无比张狂,作恶多端,将他的商队团团包围了起来。 几个胆小的伙计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武器,磕头求饶,却还是逃不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沙盗的残害。 他当时心里特别害怕,眼看着兄弟们纷纷惨死在自己眼前,手中的剑没有停留片刻,不断地在饮血,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将这些可恨的沙盗全部都杀光。 就在商队马上要全军覆没之时,沙盗却被远处走来的一位窈窕女子所吸引。 众人,望着她渐行渐近。 先是隐约看清她穿了一袭浅粉色衫裙,在漠漠黄沙中,看上去格外俏丽。外披着一件纯白色斗篷,雅黑的发梳成俏丽灵动的灵蛇髻,鬓边斜插着一支凤尾玉钗,一身装扮清雅而别致。 再近些,透过眼前朦胧的轻雾,隐约看清了那女子的眉眼五官。 娥眉黛黑,杏眼流波,琼鼻翘挺,樱唇含朱,五官无一处不美,且美得动人。 这女子不仅生的绝美,气质也尤为出众,超凡脱俗,有如月下仙子。 沙盗,自然是看痴了。 电光火石之间,那忽然女子扑在自己的身上,大呼一声:“要命地全部趴下!” “彭!彭!彭!”几声巨响,震耳欲聋,前方的沙盗被炸得面目全非,到处是断手断脚,尸首分家。 “咳咳咳……”那女子从他身上滚到了一侧,无力地望着碧蓝的天空,一脸灿烂地笑道:“小伙子还好有本姑娘帮你,否则只怕你这辈子都别想娶老婆生孩子了!” 云帆被她这么露骨的话说得一阵脸红脖子粗,微微踌躇了一下,鼓足了勇气道:“姑娘,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要我……娶……你……” 千羽寒闻言眨了眨眼睫,既而望了一会儿天上的流云…… 当时的云帆心脏跳动地特别厉害,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脸上一片一片的炽热,就好像夏日天边的火烧云,让他紧张地不知所措,手心一片湿哒哒的。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帮他将商队收拾整顿了一番,还花了三天时间将他们送出沙盗的活动范围外。 他总是静静地凝望着她,他真希望她能答应他! 只是她终究提出了要离开,他不死心底再次问了那个问题…… “等到咱们下次再见面,如果你还未娶,我还未嫁,这个问题我会考虑!”她嫣然浅笑着带着她的宠物离开了,她或许是认为他们今生不会再见,所以才回答的那么行云流水。 这些年他在商路中历练锐变成长,同时也时时刻刻都在找她。 原来她便是北洲派来和亲的公主。 他找了她几年可都是人去楼空。 后来听说北洲的皇帝将她赐婚给了北洲战神,他的心底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又能如何,他与她亦不过是几面之缘。 前几日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了她,她的脸色极是难看,他的心好似被什么给揪了起来,微微有些疼,这些年的相思都化为了心底的柔软。他望着她,跟踪她,才知道原来与她一道的便是她的未婚夫北洲寒王。 只是还没等到他登门拜访,却听说北堂翎只身去了西凉皇宫找西凉王,这倒是让他很是意外,这一去无疑是飞蛾扑火。但是他却隐隐觉得此事与她定然有关。 他去见了她,才知原来他早就已经出局了! 既然这辈子有缘无分,那么就让她好好把握属于自己的幸福! 若是还有下辈子,他一定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跟着她去天涯海角,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走到一处宫闱,四周到处是打斗的血迹,血腥味扑鼻而来,呼喊声震耳欲聋,兵器碰撞交错发出激烈的火花。 她站在原地看着如同黄蜂一般的士兵群蜂拥而至,围攻着满身是血,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的北堂翎…… 他手中的兵刃已经断裂,他身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他脚下的鲜血流淌如河,他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薄唇,俊朗至极。只是他脸色沉静,眼神清冷,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他有动容之色。 “北堂翎!”千羽寒惊声尖叫,狂奔而去,周围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西凉王一袭白衣,如同神祗般挥舞着手中的银剑,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从四面八方向北堂翎搭弓射箭。 只听到一声号令,箭雨丛生,纷纷直射向被众人围攻的北堂翎。 北堂翎一掌劈开了箭雨,只是身后被人直直地砍了一刀,身后两人拼尽全力抱住了他的双腿使他不能动弹,密密麻麻的箭雨再次汇聚了过来…… 北堂翎徒手将抱住他双腿的士兵劈倒,只是胸口一箭如同光影一般刺穿了他的身躯,鲜血顺着他雪白的衣衫蜿蜒而下,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殷红的可怕! “北堂翎!”千羽寒飞身上前,替他挡箭,可是那些箭透过她的身体直直地刺穿北堂翎的昂藏有力的身躯。 滚烫的鲜血撒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嘴角挂着的鲜血如此刺目,刺痛着她的心,她痛哭着喊道:“不要!不要死!北堂翎我不许你死!” 北堂翎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寒风掠过他凌乱的发丝,满是血污的脸颊,雪白的衣衫染成了一袭妖冶的血衫…… 日光照耀在他毅然决然的侧颜,他如同一座冰雕般站着那里,万箭穿心,死不瞑目…… 一瞬间彻骨的冰寒,从千羽寒的身子深处升起,渐渐蔓延过全身…… 痛! 如锥心般的痛,痛的似乎要停止呼吸。 “不要!不要!北堂翎!”千羽寒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几乎都已经被冷汗湿透,她害怕地起身喘着粗气,瞥见身侧的安然自若的云帆,心头微微有些失落。 “怎么又是你?”千羽寒凝了眼云帆轻声说道。 “不是你让我送你去西凉皇宫的吗?”云帆眸光一深,一脸不悦地回道,“要不是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本公子才没这么闲,陪你去那个鬼地方!” 千羽寒眸光忽闪了一瞬,笑着道:“听起来云公子对西凉皇宫很熟悉。”不得不说,当初不过就是想测试下那几颗炸弹的威力没想到还做了一件大好事救了一群人,现在倒也是因果循环,好人有好报。 “西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五年前真正的千羽寒被迫嫁到西凉和亲,但是对这个神秘的西凉王却是一无所知。 有人传言说西凉王杀伐决断,赏罚分明,是难得的一代明君! 也有人说西凉王性格乖张古怪,刚愎自用,穷兵黩武,算得上是个暴君! 两者的差距似乎是云泥之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见西凉王 “可怜人!”云帆一双纯澈的眸子,定定望着此刻眼波流转的千羽寒,意味深长地淡笑继续补充一句道:“痴情种!” 千羽寒闻言,黛眉一凝,淡淡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云帆,“我看你才是真的胡说八道吧?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什么的,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三妻四妾……” 云帆一声轻笑,坦言道:“信不信由你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守卫森严的宫门口,侍卫将马车拦住,威严地喝道:“什么人?” 马车上的侍卫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门口的将士,将士见到令牌连忙恭恭敬敬地让开了一条大道,可想而知云帆的身份地位定是不俗。 “快带我去见西凉王!”千羽寒看到偌大的宫殿,心中很是焦急,早一点见到西凉王,北堂翎就少一分危险。 “那个男人对你就这么重要?”云帆皮笑肉不笑地冷冷问道:“你就不怕西凉王连你一块儿斩杀了?”他的眼底带着几丝迷离的担忧。 “我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千羽寒霸气地回应道。 云帆不禁咋舌,到底是他欣赏倾慕的女子,够胆色,够气魄,够霸气! “那如果我怕呢?”云帆眉头微微挑了挑,轻笑着戏谑道。 千羽寒眼波流转,深邃的清眸中划过一丝涟漪,“不用怕,有我在!”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手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云帆的脖子上,“是我挟持你来找西凉王,不是你带我来的。” 云帆轻轻眨了眨眼眸,嘴角溢出几丝轻笑,“女侠可要温柔些!” 千羽寒玉指如飞,封了他的穴道,在他耳畔轻声道:“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 “嗯……”云帆猝不及防被她点了穴,气得双眸直瞪,却说不上话来。 “快去找西凉王,否则我杀了他!”千羽寒手中的寒光颤了颤,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云帆的颈项间,锋利的刀刃紧贴着他的皮肉,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意。 “公子,你……”赶车的小厮见状又急又气,连忙疾声呼到:“快来人啊,救命啊!” 周围巡逻的侍卫们纷纷赶来,将千羽寒围得水泄不通。 好!很好! “西凉王呢?带我去见西凉王!否则……”千羽寒冷哼一声,玉指狠狠扼住了白衣公子的咽喉,冷声道:“我立刻就让他去见阎王!” “额……”云帆痛苦地哼了一声,脸色极是难看。 周围侍卫们吓得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看来是个狠角色!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大王呢,大王在哪儿?”云帆的小厮急的直叫,“要是我家公子有个什么闪失,长公主一定会让你们全家老小一起陪葬的!” 长公主? 千羽寒黛眉一凝,手中的寒光一闪,愈发衬托着她的手指莹白纤细,玲珑剔透。就知道云帆不是什么普通的游商,谁知道竟然还是个皇亲国戚! “快去禀报大王!”人群中有人命令道,几个侍卫匆忙离开,看样子这个长公主的名号很是响当啊! * 金銮宝殿内,西凉王一袭明黄色滚着金边的长袍,墨发挽了起来,如画的美目下掩不住地清冷,冷澈地让人心底直发怵。 “大王,不好了,帆公子被劫持了!”侍卫伏跪在地,匆忙回禀。 西凉王闻言,双目含威,眉心间聚有煞气,冷然开口道:“什么人敢劫持他?” “是一名女子!”侍卫连声回道,声音带着几丝颤抖。 西凉王不急不躁地打开了一侧的堆积如山的奏折,一声轻笑,似乎根本就没听见。 “大王,那女子说要见大王!”侍卫急的满头大汗疾声询问道。 西凉王眸光一凛,微微颔首,“带上来!” “是!”侍卫闻言赶紧领命而去。 千羽寒挟持着云帆,在众位侍卫的簇拥之下被带上的大殿,守卫森严的西凉皇安静地可怕,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王,人带来了!”众人躬身禀报道。 “嗯嗯”云帆发出了几丝声响,急迫地望着此刻端坐着查阅奏折的西凉王。 千羽寒抬睫,远远地望着此刻正处理政务的西凉王,对于眼前的情景,他不急不躁,不忙不乱,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毕,淡漠抬首,凝了眼此刻可怜兮兮被挟持了的云帆,摇头暗笑道:“云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帆闻言,嘴角不由地瞥了瞥,这话听得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说吧,见本王有什么事?”西凉王只怕一眼就看穿了一切,平和之中又有凛然不可犯之正气! 千羽寒静静地望着西凉王,他端坐在金銮宝座之上,龙象之姿,或静默不语,或摇头暗笑,处处都是正大庄严,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间,甚合九五之尊的身份。 她的心底无端地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情,就好像她与他很早以前就相识。 “咳咳,你们都退下吧!”云帆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众人没来由地一惊,这云帆公子到底是与众不同,就连出场方式都这么惊心动魄的。 西凉王大手一挥,众人呼啦啦地全退出了大殿,这一场闹剧算是全美谢幕了。 “北堂翎在哪儿?”千羽寒一开口语气便十分凌厉,透着几丝恨意。 西凉王闻言,眼帘一阵涣散,眉心深锁,动了动唇竟不知要说什么。原本孤高自傲的眼神里存在的那一抹杀气,渐渐地被爱意所取代。 他眸中盛满了泪水,眼睛放着冷光却不失神韵。 他默默起身,缓步上前,他的眸光紧紧追随着殿下的女子,深幽而温柔。 千羽寒只觉得被西凉王这么盯着,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侧眸凝了眼云帆,这什么情况? 西凉王的俊脸之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淡笑,笑眸之中隐含着一丝寒芒和肃穆,他优雅的嗓音,暖耀四方,柔声唤道:“流云,是你吗?” 千羽寒不由地一怔,呆呆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突然仰天长笑的西凉王,这究竟是什么鬼? 云帆这次也是懵了,一头雾水,朝着千羽寒摇了摇头。 西凉王脸上笑意更深,灿若云霞,清亮透彻如繁星般的深眸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他身形一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了千羽寒的颈脖,恶狠狠地问道:“说,你是什么人?” 他的脸上明明还挂着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有一种恶魔重生的感觉。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颤,有一种做梦的错觉,痛苦地扒开西凉王掐着她脖子的手,“放手!咳咳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流云往事 “大王!快松手!你就算再恨北堂翎,也不能滥杀无辜啊!”云帆疾步上前阻止,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西凉王。 千羽寒只觉得好冷,浑身被寒意包裹着,别说用摄魂术了,就连好好地站在原地都有些困难。疼痛突如其来,呼吸困难,她无力地倒在了西凉王的怀中。 西凉王颤抖的双手抱着失去知觉的千羽寒,深眸中饱含着的热泪终于是轰然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他凝着她,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眸。 低眉浅笑如天山顶端兀自飘落的雪一般清雅难言。 千羽寒全身发凉,颤巍巍地缩进西凉王的怀里,想汲取一丝暖意。 西凉王紧紧地抱着她,眼角莫名地生出了几丝牵挂,她的脸上没有面具,不是易容,真的是她吗? “云帆,她是谁?”西凉王肃然开口,寒意迸射,让人不寒而栗。 云帆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恭恭敬敬地回道:“她是北堂翎的未婚妻!”瞅了瞅此刻毫不动容的西凉王,继续道:“也就是五年前要来和亲的北洲公主!” 西凉王的眸色一阵黯淡,抱着千羽寒缓缓起身,不发一语。 云帆凝了眼脸色惨白的千羽寒,轻声道:“她中了寒咒!” 黑眸一凛,西凉王的神色瞬间变得冷硬了起来,寒咒。 寒咒!!! 西凉王抱着千羽寒走了,只留下云帆一个人呆呆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纳闷不已。 “帆儿!”大殿外长公主的声音迎面而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你没事吧,让娘看看!哪里伤着了?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云帆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心思道了一句:“娘,我没事!” “哪里没事了,娘看你怎么一脸不高兴。说,是谁欺负你?”长公主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急着给宝贝儿子去出头,风风火火。 “有娘你在,谁有那个胆子欺负我!”云帆摇了摇,“走了走,回家了!”他恋恋不舍地回头凝了眼大殿,略带失落地离开了。 *** 清雅屏风后,一只大木桶,里面冒着微微的热气,水面上娇艳欲滴的花瓣异常的耀眼。 千羽寒昏迷着身体浸在木桶内,长发飘飘垂于腰间,不施粉黛,皮肤白如雪,微微红晕印在腮上,一双水眸被纤长的睫羽覆盖着,小嘴微微上翘,让人有一种吃掉的冲动…… “大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几个宫女识相地退了出去。 负手凝立在窗前的西凉王缓缓转身…… *** 公主府。 “娘,你有没有见过大王魂不守舍的样子?”云帆越想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总觉得今日西凉王看千羽寒的眼神不对劲。 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哼!二十年前,他自从遇到长风流云以后就经常会魂不守舍的,这些年算是在正常不过了!”长公主不由地感慨道,“哎,身为帝王,就为了这个么女人,后宫虚设,连个子嗣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长风流云……”云帆一阵凝眉沉思。 “行了!行了!帝王心,深如海,就你那几根直肠子还想明白呢!赶紧吃菜吧!”长公主不住地替云帆添菜,眸中满是宠溺。 “不对!”云帆猛然从饭桌上跳起来,难不成他是把羽寒当成了那个什么流云,匆忙往外跑去,“不行,我要进宫一趟!” “哎,帆儿……”长公主不由地叹首,“真是翅膀硬了,由不得娘了!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不省心啊!” “长公主,宫里的刘公公求见!”侍女轻声禀报道。 “说吧!什么事?”长公主心情不佳,不耐烦地问道。 “启禀长公主,今日云公子带入宫中的那名女子,和当年的长风流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刘公公略微有些害怕。 “什么?”长公主不由怒气从生,“长风流云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大王亲自抱着那名女子进了寝殿……”刘公公轻声回道。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长公主一脸愠色。 “来人,进宫!” * 西凉王凝着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千羽寒,黑眸散发着痴迷而灼热的光芒…… “流云!”他安静地闭上深眸,一掌拍出,稳稳地落在了千羽寒素白的肩膀之上,水花飞溅,透着几丝淡淡的红粉色…… 眼前浮现出动人的一幕幕,仿佛昨日重现…… 二十年前。 “王子,这么跳墙逃走会不会被大王和王后发现?”一直追随在左右的小太监毛忠满心担忧地问道,不时还瞅瞅红墙高瓦,好像里面会有人随时飞出来把他们抓回去。 “放心,不会有事的!”赫连浩天优雅地弹了弹衣间上的尘土,兴冲冲地朝着毛忠道,“天天闷在书房里,都快成书呆子了!” “是!”毛忠连忙跟上,“王子前些日子要找的地方奴才已经找到,马就在前面不远处。” 绿野茫茫,萍踪无影。 赫连浩天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嗅着花香绿叶的味道,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自由驰骋。他身下的马儿飞奔来去,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兴奋与喜悦,不时发出激动人心的马鸣。 “闪电,咱们去远处瞧瞧!”赫连浩天亲昵地匍匐在马背上,与马儿道,长鞭一扬,便已经跑得老远。 “哎……王子!”毛忠赶紧跟了上去,生怕赫连浩天出什么意外。对于西凉王唯一的嫡子,西凉国唯一的王子,他自然是格外小心,这可是西凉未来的希望啊! 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但见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上高高挂着一只蝴蝶风筝,风筝有六七种不同颜色,很是引人注目,彩色的飘带在空中飞扬。 两个妙龄女子正吃力地爬着树,只是风筝落在高处,她们爬得还不够高,完全够不着。 “小姐,小心啊!这风筝太高了,不要了吧!”墨雪看着越爬越高的长风流云捏着一把冷汗,看着树枝又细又密,万一小姐从上面摔下来可怎么办? “不行!”长风流云坚决道:“这是爹爹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一定要拿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往树上爬,凝了眼身下,只觉得双腿发软,脑袋嗡嗡直响。 “可是……”墨雪闻言,只能也跟着往上爬,不甘心地劝解道:“老爷他下次回来肯定还会带别的礼物给小姐的。不如墨雪去集市上给小姐买几只别的样式的风筝?” “不行!我就要这只!这是爹爹从千里之外带来的,我一定要……啊……”长风流云话还未说完,脚下的树枝咔嚓一声断裂,整个人一惊,颤巍巍地挂在了树上,脚下怎么踩也踩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小姐!”墨雪吓得一阵冷汗,赶紧大声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啊!小姐,你抓紧啊!” 赫连浩天见状,足尖轻点,便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径直向前而去。 “王子!”毛忠连忙驱马追了上去,王子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他只怕是死翘翘了。 就在赫连浩天英雄救美之时,长风流云双手抓着的树枝也咔嚓一声断裂了,两人一前一后也只差了分毫。 赫连浩天伸手一把抓住了长风流云的后衣襟,却依旧没能来得及阻止她极速掉落的境况。 刺啦一声巨响,长风流云的衣衫被撕成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后衣直直地蔓延到雪白的后背,冰雪般的肌肤裸露在了日光之下,愈发显得肤白莹润。 “啊——”长风流云一声惨叫,竟然落在了树下的一侧泥潭里,脸朝黑土,背朝天,整张脸被污泥染得惨不忍睹。 黑脸白背,分明至极!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墨雪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去扶长风流云。 “呸呸!”长风流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巴,又侧首凝了眼身上破烂的衣衫,连忙狼狈的反手去扯身上的衣衫遮盖裸露的肌肤,气呼呼地对上英雄救美未成的赫连浩天,怒声喝道:“你这个色狼!”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筝 赫连浩天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救人竟然被倒打一耙,只是见到眼前的女子如此狼狈的模样倒是有那么几丝同情,解下身上的金丝披风给她披上。 长风流云见状不由地凝眸望着他,但见他衣着光鲜,腰间丝绦配着碧玉琅环,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朗目,眉宇间,英气勃发,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烫得吓人,幸好她现在这幅模样没人能看得出她的娇羞。 “小姐!”墨雪连忙搀扶乘风流云起身,也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老爷交代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的,她心中莫名地戒备。 “嘶……”长风流云试着走了一步,脚踝处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脚好疼!我走不了!” “这怎么办,别院还有好长一段路……”墨雪一脸担忧,要是她一个人回去找人帮忙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小姐碰到坏人可怎么办? 赫连浩天长臂一揽便将长风流云抱在了怀里,向不远处的骏马走去,“走,上马!” “不!”长风流云奋力反抗,清眸间尽是恐惧和战栗,“我不骑马!” 赫连浩天不禁皱眉,这个女子好生奇怪。 在西凉,不管是平民妇女还是千金公主都是要上马的,马可是最普遍的出行方式。 “小姐在很小的时候亲眼见到我家夫人在马上被人杀害,所以从小对马就……”墨雪解释道,童年阴影这东西的确是可怕。 赫连浩天望着怀中瑟缩着的了人儿,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双眸子却比九天的云霞还要美上千万倍,直勾勾地吸引着他。凝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带着几丝从未有过的雀跃。 “你住哪儿,我送你!”赫连浩天横抱着长风流云一步步地向别院走去,树上的鸟叫得格外欢畅,阵阵花香袭来,沁人心脾。 毛忠和墨雪紧紧地跟在身后,生怕自己的主子出事,互相提防着对方。 “你一个人住在这林子里吗?”赫连浩天有些好奇。 长风流云羞涩地点了点头,凝着此刻正抱着自己的英俊男子,她的心飞速地跳动着,她安静地注视着他,他的眼底好似星辰大海那般浩瀚无垠,她觉得她的心跳的速度快得简直要爆炸了! “那你父亲呢?”赫连浩天不禁再次问道。 “我父亲……”长风流云轻声反道,“公子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 赫连浩天垂眸,瞥见了长风流云眼底闪过地一丝狡黠,不由地嘴角一勾,轻声回道:“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长风流云不由地绽开一抹邪邪的甜笑,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透出极亮的光来。那笑容在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映照下,是那样魅惑。 “公子放我下来吧!家父家教森严,若是看到公子,只怕公子回不了来处,更到不了去处了。”她的声音娇柔软呢,如空中漂浮的云朵,缥缈而柔软。 赫连浩天轻柔地放她落了地,静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婢女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去。 “多谢!”长风流云临走前道了一句谢,纤美的身姿融在夕阳余晖里,美丽的那样疏离。 赫连浩天望着她迷离的身影,眉峰间掠过一丝惘怅,若有所失。 “王子!”毛忠凝了眼恋恋不舍的赫连浩天,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回宫了!” 赫连浩天骑上快马赶回皇宫,行到刚才英雄救美的那棵树下凝了眼那迎风飘展的风筝,心下忽而一滞。他缓缓眯眼,足尖一点,便轻松地拿到了风筝。 “王子,这……”毛忠一脸讶异,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喜欢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收好!”赫连浩天将风筝扔给了毛忠,伴着晚霞,一骑飞尘。 书房内,赫连浩天托着腮帮回忆着昨日的情景,不自觉地一阵脸红心跳。 “王子!王子!”毛忠端着茶轻唤了正出神的赫连浩天。 赫连浩天回过神来,兴奋道:“准备好了?” 毛忠丧气地摇了摇头,撇着嘴,一脸委屈道:“大王说要是下次再偷偷溜出去就要了奴才的脑袋!” 赫连浩天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别出去了,脑袋重要!” “王子,你该不会还想……溜出去吧?”毛忠一脸的生无可恋,这可怎么办啊,他的脑袋可怎么办啊? “闭嘴!”赫连浩天恼怒道,“你留在这儿放风,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额……”毛忠吓得连忙抱住了赫连浩天的腿,“王子,三思啊!外面重兵把守,你怎么逃出去啊?” “起开!”赫连浩天凝了眼屋外的守卫,一脸的漆黑,“算了算了,今日便作罢吧!明日再说!” “什么,明日……”毛忠觉得王子这是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天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他这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就这么接连四五日,赫连浩天都乖乖地在书房内,守卫们也渐渐地放松了起来。 第六日,毛忠满脸不情愿地穿着王子略长的衣衫,装模作样的拿着书,泪眼巴巴地盼着王子早些回来,否则他这脑袋就真的要搬家了。 赫连浩天骑马到了那日初见的地方,将那彩色的风筝放在半空之中,静静地等着…… * 别院。 “小姐快看,那只风筝不是……老爷送给小姐的……”墨雪看到天上的风筝又惊又喜。 “墨雪,快去看看!”长风流云催促道,“一定是有人捡到了风筝,这里有几颗金珠,你拿着!不管出什么价钱都要把它赎回来!” “是!”墨雪应允,她自然明白这只风筝对小姐意味着什么。 赫连浩天等候了半天,终于看到有人来了,那侍女他是见过的只是她家小姐却始终没有露面,心底莫名地浮起一丝失落。 “这位公子,几日不见,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放风筝!”墨雪一见到赫连浩天便有些气愤,只怕这风筝是有人故意放的吧! “恩,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味道!”赫连浩天扯了扯风筝线,优哉游哉,看上去吊儿郎当。 “还不把风筝还回来!”墨雪有些气恼,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男人。 “什么叫还回来?这风筝可是本公子买来玩儿的!”赫连浩天环视四周却还是没瞧见心心念念的人儿。 “哼!”墨雪气呼呼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花钱把它买了!” 赫连浩天轻笑道:“本公子的东西可不便宜!” 墨雪从怀中取出一颗拇指大的金珠,“这总够了吧!我家小姐说了,这风筝对它来说很重要,只要你肯卖,什么价格都可以!” 赫连浩天思索半刻,接过金珠,将风筝收了线递给了墨雪。 墨雪略带好奇地拿着风筝离开了,总觉得这位公子有些怪异。 第一百二十七章 西凉第一美人 “王子,这是什么?你这出去了一整天难不成是出去赚钱体验生活?”毛忠看着赫连浩天手中的金珠,实在无法理解主子的想法。 赫连浩天凝了一眼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毛忠,“不懂就闭嘴!”将金珠递给了毛忠,“好生收起来!” “是!”毛忠小心翼翼地将金珠擦拭了一遍,忽然发现金珠的底部有两个字:“王子这珠子上有字:长风!” 赫连浩天闻言,猛然接过那金珠,两个极小的字映入眼帘,“长风……难道她是……长风流云……” “长风流云,西凉第一美人!”毛忠恍然大悟原来王子他是爱慕佳人,自告奋勇道:“奴才马上去查关于长风小姐的所有情况,第一时间禀告王子!” 赫连浩天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他握着金珠,久久不能平静。 * “王子就是这里!长风将军家的别院。”毛忠带着赫连浩天来到一处别院,院外十里桃花,院内别有洞天。 自报家门之后管家吓得连忙请赫连浩天入座,却告知老爷带兵出征还未回,小姐也出门未归。 赫连浩天怏怏地离开了,骑着马在林中飞奔,心底的失落一天比一天浓重,化不开,散不去。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如同清泉,如同晨露,逐渐连成一曲美妙的乐音。 那乐音,不同于琴的清澈,不同于箫声的悠扬,不同于琵琶的婉转…… 自有一股自然的清泠之音,纯粹的好似一缕风,一抹光,一片云。 他循着美妙的乐音,心生好奇,驱马前行。 但见一女子在泠泠乐音中,足尖一点,抬手,甩袖,开始舞动。 身姿轻盈似流云霁月,舞姿曼妙似雨蝶翩飞。 柔软曳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道白虹,轻盈似风,和漫卷的黑发交织在一起,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清艳。 乐音忽然转为高山流水一般急促,舞步也忽然转为激扬。 不见人影,唯见飞扬肆虐的云袖,和不断跳动的玉足。 赫连浩天的神志逐渐在叮叮当当清绝的乐音中迷失。 就在此时,乐音忽然转为低沉,渐渐趋于无形。 舞动的人影也越来越缓,好似一朵临风绽开的白莲,终于,渐渐凝止。 轻扬的衣衫垂落,好似云一般轻柔,飞舞的墨发滑落,好似瀑布般流泻腰间。 美妙的舞他没少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清绝的。动听的乐音没少听过,但没听过这么清澈的。而且还是一边跳舞一边演奏的。 他只知道,方才那个女子,那一瞬的风华,将永远嵌入到他脑海中。 墨雪看到远处看得如痴如醉的赫连浩天气呼呼地快步走过去,没好气地质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又来了?我家小姐的舞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 长风流云将手中的银铃放置在一侧,静静伫立,对着赫连浩天,淡然而笑,剪水清眸流转生波,浅笑似清水芙蓉般绽放。 这是赫连浩天第一次看到她的容颜,不自禁有一种屏一口气的感觉。就仿若爱画之人,看到一副古迹名卷,那种震撼不已的感觉。或者仿若久居红尘之人,登上山巅,看到云山雾海,那种震动感。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好似世间一切都静止了。 而她却亭亭玉立在庭前,庭后,是一池清莲,灼灼绽放。 裙角曼舞,似朝云舒卷;薄裳广袖,随风轻扬,如夕帘暮卷。她临风俏立,恍如仙子。 “墨雪,不得无礼!”长风流云莲步轻移,缓步走到赫连浩天跟前,容貌清媚雅丽,气质淡定静逸。 “小女子长风流云见过赫连王子!”微微一笑,唇角那抹笑意,透着一丝洒脱和不羁。秋水般的清眸波光流转,眼神清澈,看上去如玉般清冷。 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就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清雅难言,世间难得几回闻? 赫连浩天稳了稳心神,探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王子的披风上用金丝绣线绣着名字。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得罪,还请王子海涵!”长风流云轻言软语赔罪道,毕竟堂堂西凉王子被人称作色狼,的确是太放肆了些! 赫连浩天闻言,轩眉微微扬着,薄唇抿着,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而注视着她的眸光却极其锐利,让长风流云有些不能呼吸。 “赫连王子?”墨雪满是惊诧,想到自己之前的举动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哎呀,本王子的风筝那日被你巧取豪夺了去,今日又如此没尊没卑的辱没本王子,你说该怎么罚你呢?”赫连浩天双手腹背,长身玉立,昂首深思。 “王子饶命啊!”墨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这下真是要死了! “不如发配充军,或者打入死牢,又或者……”赫连浩天一本正经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吓得长风流云连忙扑过去牢牢抓着他的衣袖。 “王子,不要!”她倾城的脸上带着几丝苦苦哀求,让人极为动容!“流云自小没了娘亲,爹爹又常年出征在外,府中除了墨雪以外再无别的亲人,求王子开恩!” 赫连浩天伸手抚过她抓着衣襟的素手,波光潋滟的眼底深处,荡漾着凛凛的笑意。 长风流云心头一怔,连忙抽手,满脸似海棠花般的娇羞。 “好!”赫连浩天轻声回道,其实他也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谢王子!”长风流云清丽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双目清澈的犹如秋水中的明月。眼神高雅恍若山巅落雪,似乎看一眼,就能令人如坠深渊。 “不过有个条件,你要答应我三件事,如何?”赫连浩天勾忽然唇浅笑道。 长风流云悠悠一笑,道:“愿意为王子效力!” “那第一件事就是陪本王子去放风筝!” 赫连浩天凝着天空之中傲然飘飞的风筝,凝着长风流云白衫临风飘举,唇边浮着一抹笑意,如落雪般纯净。 “累了,就过来坐!”赫连浩天看长风流云满头大汗,指了指身侧的位置,满眼的关怀宠溺。 长风流云乖巧地坐在赫连浩天身侧,抬睫轻笑着问道:“王子,我爹爹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前方战事胶着,只怕长风将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赫连浩天担忧地回道,但见长风流云满脸的失落不由地安慰道:“长风将军智勇过人,定能打破僵局,凯旋而归!” 长风流云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多谢王子吉言!” “叹什么气啊,你应该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长风将军可是我西凉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将才,不管是南陵的多番挑衅还是北洲的大军压境,只要有你父亲在都能化险为夷。这样的忠臣良将,势必会彪炳青史,千古留名!”赫连王子向来对长风万里极是敬重,说道这些两只眼睛直发亮。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父亲已四十有余,而女儿却不能在身边照顾……”长风流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眉间一蹙,竟落下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吓得赫连浩天无所适从。 哪怕是上战场,他只怕也没这么手足无措过,想伸手替她擦又犹豫不决,整个人就直愣愣地看着她坐在地上埋头痛哭,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噬咬着,不是滋味。 不远处的墨雪看到长风流云痛哭流涕的模样连忙紧张兮兮地飞跑了过来,看到愣在原地的赫连浩天,敢怒不敢言。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就是战争!何其残忍! 屋内。 “小姐,那个赫连王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墨雪气呼呼地替长风流云绞着丝帕,将温热的帕子递给躺在床上心情稍稍平复些的长风流云。 “嗯?”长风流云蹙眉,美目流转,“墨雪,你为何如此问?”不解地问道。 “那小姐无缘无故为何哭地那么伤心,他该不会仗着自己王子的身份……小姐,你该不会是被他……霸王硬上弓……”墨雪忽然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惨白,眸中惊恐万分,看这个王子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闭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长风流云这次是真怒了! “小姐恕罪!”墨雪连忙跪倒在地上,从来没见过小姐如此疾言厉色,心下直打鼓。 “你可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此话被有心人听了去,你让我以后如何见人?”长风流云怒气冲冲,肃然说道:“跟你说过多少遍,谨言慎行!若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不但会毁了你家小姐的名声,还会毁了赫连王子,你明白吗?” “墨雪知错了,墨雪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墨雪吓得脸色煞白,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赫连王子呢?”长风流云凝了眼窗外四合的暮色问道。 “王子已经回宫了!”墨雪泪眼巴巴地回道。 “以后若是赫连王子再来,便说我不在府中。”长风流云曼声道。 “这……”墨雪不解,“这是为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纵然他贵为王子,但是终究是男女有别,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长风流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正所谓人言可畏。 墨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姐的心思她还是不懂。 *** 三日后。 赫连王子造访,管家告知,“小姐不在府中,出门上香还愿去了!” 七日后。 赫连王子造访,管家告知,“小姐不在府中,前往外祖母家小住一段时日。” 半月后。 赫连王子造访,管家告知,“小姐还未回家!” 三月后。 赫连王子造访,管家告知,“小姐还未回家!” 赫连浩天神情落寞,失望与日俱增,他凝着院外灼灼桃花,心底一阵凉意…… “既然长风小姐不在府上,王子还是赶紧回宫吧!”毛忠见赫连浩天一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不由地劝道。 “她是故意躲着不想见我!”赫连浩天不由地轻叹道。 “王子,这是为什么?”毛忠不解。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赫连浩天足尖轻点便飞身越过了墙垣,飞檐走壁,越过了廊檐屋垂,落在了长风流云的屋顶之上。 “王子?”毛忠跟着赫连浩天落在了屋顶上。 居高临下,但见院内空无一人,几株桃树却是开得极盛。 漫天的桃花飞舞,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赫连浩天落在了一株桃树下,树上挂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绸缎,用绣线细密地绣着些许小字,上面大多绣着保佑爹爹平安归来之意。 毛忠在绸缎之下蹦来跳去,仔细地寻找着,惊讶地发现,“王子,快来看这个!” 赫连浩天飞身坐上了一侧的树干,一条银白色的细带挂在了树枝上,上面用金色的绣线绣着一行隽秀清丽的小字:愿赫连王子事事遂心,平安喜乐!壬戌年四月十五日 “壬戌年四月十五日……就是三日前!”赫连浩天惊觉,连忙飞身在别院里找寻长风流云的芳踪,却一无所获。 “王子……这……”毛忠还想说什么,但见赫连浩天将许愿带抽在了手中,身形一闪气势汹汹地向客厅而去。 管家见赫连浩天去而复返,心头一滞,继而恭敬跪拜在地,“不知王子还有何吩咐?” “你可知欺骗本王子的下场?”赫连浩天这次莫名地恼火,这些年他从未如此喜怒形于色。 父王一直告诫他,作为帝王皇者是不能被人轻易察觉任何的情绪,只是今日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请王子恕罪,老奴实在不知有何欺骗王子之事!”管家诚惶诚恐道。 “哼!你家小姐明明就在府中,你竟然敢欺骗王子,信不信砍了你的脑袋!”毛忠气呼呼地跳出来喝道,一脸替主子鸣不平的模样。 “这位小公公何出此言?”管家不解地问道。 “你自己看!”毛忠接过赫连浩天手中的许愿带递给了管家。 管家定了定神,恭敬地回道:“回王子!小姐三日前的确回过府,老爷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书信,不幸身受重伤,希望能见到小姐最后一面。小姐第二日便匆忙出府赶去南方战地了。所以老朽方才所述……” 赫连浩天闻言,剑眉微凝,深眸如潭,“竟有此事!”话音未落便已经转身出府。 “哎,王子……”毛忠连忙快步跟上。总觉得王子最近怪怪的。 赫连浩天拉着马缰,飞身上马,长鞭飞扬,跨着闪电,迅速飞奔而去。 “王子……驾!”毛忠见状连忙驱马追赶上去,心里七上八下。 赫连浩天快马飞奔而去,这方向是南方战地,吓得毛忠脸色如土,连忙规劝道:“王子,不如咱们赶紧回宫将此事个告知大王,到时候……” “闭嘴!”赫连浩天眸中透着几丝阴郁,身下的马儿急速狂奔,“军情告急,若是南陵的人知道长风将军身受重伤定然是大局进攻,后果不堪设想!长风将军宁愿身死也不愿将此事禀报,定然是以大局为重!” “是!”毛忠自知失言,“那王子这是要去……” “本王子要去南方战地,你且先回宫禀告父王母后!”赫连浩天长鞭一扬,便飞速地消失在天边的云霞之中。 毛忠眼巴巴地看着赫连浩天不顾一切地赶往南方战地,心中一阵焦急难言。 汗血宝马闪电赶了三日三夜的路程却依旧没有赶上长风府的一行人,赫连浩天的心底慌乱不已,时下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他真的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马蹄滴滴答答地落在小镇的路上,心头的牵绊如同这凹凸不平的路面,行色匆匆的人群,零零散散的几家店铺也早早地关了门。 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客栈,赫连浩天微微蹙眉,夜风扬起翩飞的墨发,从小他都在父王母后的百般呵护下长大,算起来长这么大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 赫连浩天帅气地跳下马背,一路牵着闪电,想寻找一处落脚之地,看到前方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妪行色匆匆连忙上前问道,“请问这里可有客栈?” “没有没有!”老妪连忙摇手回道,“这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人做生意啊!小伙子,这世道天黑了不安全,赶紧走吧!” “那可有什么落脚的地方?”赫连浩天继而问道。 “镇子的南面有一座寺庙,那里的方丈愿意收留无家可归的百姓,你可以去那里讨口饭吃!我得走啦!”老妪连忙快步离开。 赫连浩天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牵着闪电往镇子的南面而去,这一路上到处是难民,老人小孩不计其数,哀嚎声哭吼声漫山遍野,其状惨不忍睹。 这就是战争!何其残忍!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禽兽,滚开! 金光寺。 破败不堪的寺庙门口挤满了人,熙熙攘攘,比肩接踵,有躺着的,有坐着的,其神呆滞,其形瘦削,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看到赫连浩天一身金光奕奕的披风,瞬间都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贪婪的目光盯着他。 赫连浩天眸光如炬,双眸如电,扫过肆无忌惮的衣衫褴褛的众人,最终归于平静。 他拾级而上,缓步向寺庙内走去,风姿绰约,气质高贵,让人不由地望而生畏。 几个难民见状,连忙使了个眼色,另外几人匆忙往寺内跑去通风报信。 寺庙内空荡荡的,与寺庙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赫连浩天眸色凝霜,四周安静地恐怖,这个地方很有问题! 果不其然,突然一群黑衣人陡然出现从四面八方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手中都带着明晃晃的大刀,看他们的步伐手段倒像是内行老手,配合默契,气势不弱。 “要命的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冷声喝道,手中的刀在月光下轻晃了晃,刀光在赫连浩天的脸上闪了闪,透着几丝莫名的诡异。 赫连浩天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冷笑,怀中抽出一把缀满了宝石的匕首,在月光的笼罩下甚是光艳迷人,几个黑衣人痴痴地凝着眼前的宝贝,贪婪的眸光简直能将那匕首给吃干抹净了似的。 赫连浩天微信眯眸,手起刀落,只是一刀,寒芒一扫,便已经将临近几人的眼睛刺瞎。 “啊——好疼——啊——”疼得几人满地打滚,鲜血落在地面上染成了一副恐怖而诡异的月夜血染图。 其余几人见状不由地悄悄退后了几步,此人武功高强,只怕不好惹啊! “大家一起上!”为首的黑衣人眸中狠厉,一声令下,几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纷纷纵身上前试图将赫连浩天的手脚都禁锢起来。 赫连浩天一声口哨,闪电蹬着马蹄,纵身而来,将身侧的几个黑衣人踩在了铁蹄底上,活活地踏死。 掌心内力一凝,便将其余的几人都送到了闪电的铁蹄之下,踏地他们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唯一存活的黑衣人吓得冷汗直冒,顾不得其他撒腿就往寺院内跑去。 赫连浩天凝着破败地寺庙,心底更是掀起一阵巨浪,流云你究竟在哪儿?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忽然一阵女子尖利凄惨的叫声划破静夜长空,带着歇斯底里的哀嚎与绝望。 赫连浩天疾步上前,循声而去,但见后院到处都是衣衫落魄的女子,她们一个个惊恐不堪,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他是魔鬼一般。 “给老子滚!这么点能耐都没有,老子要你有什么用?妈的,坏了老子的好兴致!”忽然一道咒骂声从屋内传来,众人不由地瑟瑟发抖。 “老大,咱们还是赶紧……出去看看……”手下不由地催促道,只是看着他们老大起起伏伏,不亦乐乎的模样,甚是担忧。 “今个儿,大美人没吃到,这小美人儿也不赖,哈哈哈……”那被称为老大的人继续享受,根本就没把旁边的人当回事。 “禽兽!滚开!”那女子怒吼道,狠狠地在那男子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你这个贱人!”那黑衣人一阵疼痛,狠狠地一把巴掌甩在了那女子的脸上,“竟然敢咬老子!”他一把将女子的头发扯了起来,扔在了一侧,扒光了她本就裸一露的衣衫,怒喝。 赫连浩天自然明白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掌风一凝,一股强劲的内力将大门瞬间破开,夜风撩起了阵阵倾寒…… 杵在一侧的黑衣人看到赫连浩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忙跑在一侧,结巴道:“老大,就是……就是……他……” 那黑衣人老大看到赫连浩天不由地一阵邪笑,目露凶光,轻蔑道:“找死!竟然敢打扰老子的好事!” 赫连浩天掌心一凝,内力一击,将地上凌乱的桌椅悉数砸在了那黑衣老大的脊背上,疼得那黑衣老大龇牙咧嘴。 那黑衣老大从那温香软玉的女子身上起来,理了理衣襟,轻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 赫连浩天眉峰一凝,右手双指一出,隔空折断了斜躺在地上的凳腿,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直插入那黑衣老大的胸口。 那黑衣老大一阵大笑,宽大的衣袖猛然一甩,“哈哈哈,老子……要把你……”他的口中忽然笑着喷出了一口鲜血,既而便看到胸口的凳腿贯穿过身体死死地插在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前方不远处的赫连浩天,“你……你……你……” 另一个黑衣人看到老大倒在了血泊了,赶紧撒腿往门外跑去,却被挡在门口的赫连浩天死死扣住了颈脖,他冷冰冰地如同看死人一般,“发难民财,就不怕下地狱吗?” 那黑衣人吓得半死,连忙回道:“大侠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大侠饶命啊!大侠,房间里还有一个绝色美人,就孝敬大侠……” “咯吱咯吱”只听到一声脆骨,那黑衣人双眸一翻,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赫连浩天凝了眼屋内狼狈不堪的情景,心头莫名地担心起长风流云,兵荒马乱的此去她安全吗? 他缓缓转身往外走去,镶着金丝的披风,迎风飘扬,月光将他轩昂的轮廓照得摄人心魄。 周围的女子瑟瑟发抖,惶惶不安地凝望着他…… “墨雪……墨雪……”一道微乎其微的呼唤声急切地从内室传来…… 赫连浩天只觉得如遭雷击,眸中好似浴火般,身形一晃,便没了身影。 破败的屋内到处是凌乱血腥的气息,女子痛苦而绝望的抽泣声让人心生悲戚,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赫连浩天的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抑着,极是难受! 一处破败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张简陋的小床,长风流云拖着病弱的身躯,极力地想要翻身,无奈浑身疼痛地让她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潜意识中她只知道墨雪被那几个人带走了…… “墨雪……墨……”长风流云恨恨地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畔,无力地抓住了一侧的帐幔,极力地翻过身去,身子豁然一空,彭得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泛起了一阵厚重的尘灰…… “咳咳咳”轻微的咳嗽声让赫连浩天浑身一阵紧绷,他循声而去,大步流星,看到长风流云从床上掉落在地上,连忙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凝望着她苍白惨淡如冰雪的双颊,血色褪尽干裂略紫的唇瓣,一双憔悴无神迷离的双眸,他的心底一阵疼痛,好似心头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个大血窟窿,不断地向四处蔓延开去…… “流云!”他伸手轻柔地抚摸过她淌满了泪水的脸颊,眸中尽是怜爱与悔恨。 “墨雪……”长风流云苍白的素手缓缓地伸出,满是颤抖与寒意。 赫连浩天循着她哭泣的方向,这才看到刚才被那个黑衣人老大强夺了身体的女子竟然是墨雪! 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几乎是衣不遮体,一头撞在了一侧的墙上,鲜血顺着她的发丝脸颊迅速地流淌下来,她的双眸瞪得极大,眸中带着仇恨与屈辱。 “不要!不要离开我!墨雪……”长风流云觉得好冷,天寒地冻,整个人好似被扔进了冰窟窿里,寸长的冰棱子恨恨地砸在她的脸上身上,疼痛之中还带着刺骨绝寒。 长风流云悲伤过度痛苦地倒在了赫连浩天的怀中…… 赫连浩天将长风流云安置在一侧的床上,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裹在了墨雪裸露的满是青紫色淤痕的身上,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章 我要你 “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幼年的长风流云埋头痛哭,她只知道娘死了,她一直以为死了就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却不知道死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姐,不要伤心,有墨雪陪着你呢!”墨雪比长风流云年长三岁,看着小姐如此哭闹不由地安慰道,“等小姐长大了,夫人就会回来了!” 长风流云双眸含泪,满心委屈道:“可是,他们说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呢!墨雪会一直陪着小姐等夫人回来的,好不好?”墨雪轻笑着道。 “好!”长风流云郑重地点点头,“那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许耍赖,耍赖就是小狗!” “好好好!”墨雪连声应允,将桌上的碗筷放开,“那小姐赶紧把粥喝了吧!” 从年幼无知的孩童,长成亭亭玉立的美人,长风流云望着斜阳,终也明白娘亲再也不会回来,而那些成长中的懵懂岁月却一直有个人陪伴着她。 那个人就是墨雪,她总是静静地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哭,亦陪着她笑,这些年她们相依为命,她从未将她当做下人。 “墨雪!”长风流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她的心底一阵惧怕。 “流云!”赫连浩天看到长风流云醒了,连忙快步上前抓住她冰冷无骨的双手,满是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长风流云环顾四周,并未见到墨雪,心底一阵怅然若失,眸中含泪低声询问道:“墨雪呢?” 赫连浩天见她如此模样,心底一阵难过,伸手拂过她苍白的脸庞,轻柔道:“墨雪她……已经……入土为安了。” “呜呜呜……”长风流云闻言,心底一阵悲痛,蜷缩着身子,一阵抱头痛哭,“墨雪……不要离开我……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墨雪……” 赫连浩天伸手抱着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想给她一些温暖,看着她痛哭流涕,他的心底完全不是滋味,他觉得整个人都好像空了。 “王子!”忽然一道惊呼声从门口传来,太医杨大人看到此情此景连忙上前劝阻道:“您怎么可以在这里,长风小姐得了疫症,具有极强的传染性。您天皇贵胄,若是染上了这疫病,臣等万死难辞其咎啊!还请王子……” 长风流云缓缓抬眸,映入眼帘地是赫连浩天丰神俊朗的侧颜,他温柔地揽着她,一阵清风般的淡笑:“本王子不怕!” “可是……”杨太医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几下,“这可如何是啊!” 忽然身后众人跪倒在地,三跪九叩,“请王子珍重贵体!” 赫连浩天凝了眼目不转睛望着她的长风流云,但见他泪凝满腮,他伸手拂过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并未将前方这些人的话当回事儿。 “大王下令若是王子有任何闪失,臣家中老小三十余口皆……”杨太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巴拉巴拉不断地往衣襟上掉,泪不忍闻。 “求王子开恩!求王子保重贵体!”众位太医闻言也是潸然泪下,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长风流云眼帘一阵涣散,眉头深锁,伸手扯了扯赫连浩天宽大的衣袖,“求王子保重贵体,以西凉江山社稷为重!流云人微福薄,受不起王子如此盛恩。” 赫连浩天闻言,眸中透着几丝肃穆与冷酷,怒声道:“退下!” 长风流云心中一惊,但见众人纷纷退下,偌大的房中就徒留下她与赫连浩天,心中莫名地一阵压抑与惶恐。 “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了吗?”赫连浩天似乎有些气恼,语气虽然平静无起伏,却暗藏冷凌与恼怒。 长风流云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凝着他,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有太多的顾及,爹爹的伤势,还有他是王子将来是要成为西凉王的,三宫六院,妻妾成群,这些她能应付的来吗? “呃……”长风流云只觉得一阵恶心,浑身眩晕,“王子,疫症并非儿戏,会传染的……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不!我不会走的!死也不会走的!”赫连浩天倔强地说道。 长风流云只觉得她好似在做梦一般,迷迷糊糊地地昏睡了过去,这大抵真的是一场噩梦吧,梦醒了,什么事都没了。 爹爹依旧还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挥斥方遒;而她依旧和墨雪在别院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长风流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午后的暖阳和着清风撒在了赫连浩天俊朗不凡的脸上,他的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渣,发丝略显凌乱,脸上带着几丝疲倦,他安静地靠在她的床畔边上,均匀吐纳,安然入睡。 她缓缓地伸手,想抚平他睡梦中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迟迟未落下,空气从缝隙中蔓延而过,让她的心神一阵恍惚…… “醒了?”赫连浩天微微转醒,看到长风流云即将落在他脸上的素手,一阵欣喜,连忙传唤道:“太医,快进来!” 一众太医乌泱泱地涌了进来,把脉,看诊,忙得不亦乐乎! 长风流云看着众人,心头不是滋味,偷偷地凝了眼身侧的赫连浩天,但见他正一眨不眨地凝着自己,心头一阵慌乱。 “恭喜长风小姐,疫病已除,只要在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众位太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脖子上的脑袋总算是保住了。 “好!”赫连浩天屏退众人,凝着此刻略显虚弱的长风流云,眸中尽是深浓情意。 长风流云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他的眸光好似一簇簇火苗,将她燃烧了起来,极是不自在! 赫连浩天缓步而来,踱步上越来越近。 长风流云只觉得心跳如战鼓,快得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多谢王子救命之……” 话还未说完,赫连浩天便已经勾起了她柔腻的下巴,温柔而不失霸道:“我要你!” 他的眼睛放着灼灼的光华,好似苍穹之顶的太阳,那般的熠熠生辉。 长风流云不由地一惊,脸颊通红似火,双眸之中虽迷离却不失神韵,红唇微微颤了颤,“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子……不可……逾矩……” “哈哈哈……”赫连浩天见长风流云如海棠花一般的娇羞模样不由地一阵仰天长笑,“这是自然!我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你迎进赤霄宫!待过几日你身子大好,我们便启程去南方战地。” 长风流云望着他,面若冠玉,眸若星辰,气质若尘,如清风朗月般的笑靥,似乎一辈子都会镌刻在她的脑海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阵亡 迷迷糊糊地睡梦中,半睡半醒间,有几滴清泪落下…… 屋外似乎有谈话之声,长风流云起身走到窗畔,便听到赫连浩天与侍卫的对话。 “前方战事再起,长风将军之前身中数刀性命垂危,现经过军医救治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次南陵集合南幽、南鸣,南寒等八十多个部族陈兵百万,攻势猛烈,而我方就只有三十万大军驻扎,只怕……”侍卫陈情汇禀,心头晦涩,难言之苦。 “火速调兵南下,将中部玉皇地区的程军调过来,还有西部联河地区的湘军调过来!”赫连浩天将密令调给了侍卫,“速去!” “是!”侍卫领命,火速前去调兵。 长风流云凝着那侍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一阵悲戚,她快步上前跪在赫连浩天脚下,哭泣道:“求王子一定要救救爹爹!爹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赫连浩天自然明白她肯定是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不由地长叹了一声,弯下身双手扶起这啜泣着的长风流云,凝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颊,长叹道:“你放心!” 他伸手握着她冰冷而颤抖的双手,一滴清泪落在了他的手上,寒彻而清冷。 赶到南方战地的这一天,已是日中时分,虽还是五月初,可是这日头却是说不出的狠毒。 远处倒是的烽火狼烟,喊杀声震天。 “爹爹!”长风流云凝着这漫天的烟火,好怕这横七竖八躺着的是她熟悉的面容。 西凉大帐。 长风万里脸色苍白如纸,无力地靠坐在一侧床沿,轻咳了几声,虚弱道:“前方战事如何了?” “南陵百万大军压境,我军苦苦抵挡了十日,如今死伤大半,只怕挡不了几日了。”副将痛心回道。 “咳咳咳,援军何时能到?”长风万里脸上毫无表情,冷毅的眉间带着几丝惆怅。 “援军只怕还得十日左右能到!”副将回道。 “传我令,死守城池,等待援军!”长风万里双手紧握成拳,这些年九死一生,难道这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吗? “将军前方守不住了!”一士兵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哭声道,“将士们都……” “守不住也得守!”长风万里气得猛咳了几声,踉跄着起身道:“来人,更衣!待老夫亲自出城迎战!” “将军,您重伤未愈,还请三思啊!”几位副将劝解道。 “你们都别说了,我意已绝!”长风万里身披铠甲,拿过身侧的宝剑,剑尾上用绣线缝了一道平安符,他出神地望了一眼,眼圈一阵通红。 喃喃道:“流云,爹回不来了!今后你一人,定要好好活下去!” * 三军阵前,长风流云远远地便看到爹爹熟悉的身影。 只见他快步走出营帐,外面是他的精兵雄将,跨上马,振臂一呼,雄壮有力,身后的雄兵更是精神百倍! “爹爹!”长风流云快步上前,用力拽着他粗糙满是茧子的大手,却终被他无情地甩开了。 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紧握着长剑,跨着宝马,冲了出去…… “爹!”长风流云望着千军万马飞驰而出,嗜血残骸的肃杀之气,雾霭锋芒渐沉,殷红遍地…… 直到长风万里,倒地,乱刀在抽割着他的全身,血肉模糊,体无完肤…… “爹!不要!不要……”赫连浩天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正跟着冲出去的长风流云,看着她声嘶力竭地呼喊。 他的心底一阵阵抽搐。 他抱着她。 紧紧地抱着她。 想给予她几丝暖意…… 她缓缓地无力地倒坐在地上,望着前方遍地的尸骨,模糊了眼眸,怒声呵斥道:“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啊——”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何时何日,长风流云觉得她已经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行尸走肉罢了! “小姐,吃点东西吧!”侍卫将已经热了好多遍的食盒提了上来,“若是老将军看到小姐如此模样,定然……” “闭嘴!”长风流云将食盒猛然扔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喝道。这一生她从未如此无礼过,她都不曾想到原来自己也有如此可怕不堪的一面。 侍卫被她如此怒吼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 长风流云忍不住落下几行清泪,脚下的步子一阵空虚,不由地自嘲轻笑了一声,自责道:“我在做什么?” 忽然一阵脚步声渐近,“参见王子!” “下去吧!”赫连浩天越过一地狼藉的饭菜,吩咐侍卫道。 “是!”侍卫收拾了打碎了一地的饭菜碗筷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手没事吧?”赫连浩天伸手执起长风流云垂在身侧的素手,柔声说道:“若是饭菜不喜欢换了就是。” 长风流云静默未语。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若是你有什么气就朝我身上撒,气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赫连浩天伸手拂过她灿若桃花般的脸颊。 长风流云伸手接过赫连浩天的大手,泪眼朦胧,“为什么爹爹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赫连浩天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略显凌乱的碎发,柔声道:“长风将军是为了西凉千千万万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若是此次战败,那么南陵的铁骑便会屠戮我西凉南方的大片土地。”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爹爹,没有了娘亲,没有了墨雪……以后我怎么办?”长风流云容颜憔悴,神情恍惚,“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不知道……” “你还有我!”赫连浩天抱着她,轻柔地吻着他腮边的泪痕,“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相信我!” 南方战事在援军的提前到达下趋于平缓,赫连浩天和长风流云护送长风老将军的遗体一路向北回到西凉京畿。 他望着她,静默地跪在地上,一身素白的丧服,冰雪之心,兰桂之气,秋水为神,玉为骨,如不懂人间情怀的飞仙一般清雅迷人。 “流云要在别院为爹爹守孝三年。”长风流云望着他,烟眉微蹙,容颜清绝。 赫连浩天自然应允,“我等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西凉皇宫。 西凉王龙眉肃目,沉静威严地端坐在龙椅宝座之上,沉声说道:“长风将军为国捐躯的确是值得褒奖,但正妃是定然不成的!” “为何?”赫连浩天只觉得浑身血气翻腾,父王竟然不许。 “天儿,长风万里一死,长风家便家道败落,娶长风流云对你今后毫无裨益。现如今,母后与你父王商议将拓跋德清家的嫡长女许配给你做正妃,倒是顶不错的人选!拓跋德清身居丞相高位,三朝元老,朝之重臣,将来你若登上皇位必然有所用处。” 西凉王后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作为一个帝王,首先便要以大局为重。那些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都要统统抛弃!若你真是喜欢那长风流云便将她收为侧妃,将来也能封个贵妃,你好好待她便是了!” 赫连浩天不解地摇首,坚定道:“母后,今生孩儿只想娶她一人!宠她一人,爱她一生。” “放肆!”西凉王大怒,“你的心里可还有父王母后,婚姻乃父母之命,如何轮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了?” “大王息怒!”王后连忙劝解道:“天儿年纪尚幼,这些朝中之事他还不尽了然,待臣妾好好劝劝他。” “也罢!”西凉王一声叹息,眸中怒气极盛,无奈地转身离开。 “天儿,父王母后都是为了你好,巍巍皇权,至高无上,需要的是权谋与制衡,你要知道你的正妃并非儿戏!纵然你对长风流云用情至深,但是注定是要退而求其次,正妃之位,绝对轮不到她!”王后正襟危坐道,“如今我西凉兵权四散,若是你得不到重臣支持就坐不上西凉王的宝座,你懂吗?” “既然兵权四散,那我就把它们夺回来!”赫连浩天怒声喝道,双目赤红,怒气骤燃。 西凉王后闻言不由地一惊,不由地摇头哀叹道:“天儿,此事哪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兵权四分自我大凉创建以后已有几百年之久,那些掌握着兵权的门阀雄踞一方虎视眈眈,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将兵符军权交出来?” “母后,若是孩儿能将分散的兵权夺回是不是就能娶流云为正妃?”赫连浩天忽然问道,他的眸中尽是璀璨,让西凉王后甚是惊诧。 “这……”西凉王后不知如何回答,略微思忖道:“天儿,夺回兵权一事危机重重,单单凭你一人之力恐怕……” “母后放心,孩儿定会凯旋而归,届时还请父王母后不要再逼迫孩儿娶别的女子。纵然天下奇美女子千千万,孩儿得流云一人便足矣!”赫连浩天拜别了西凉王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西凉王后看着他去意已决的身影不自觉心头一怔,不自觉地喃喃道:“天儿,但愿你是真的长大了!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赫连浩天临行前只身去了一趟长风别院,院中尽是缟素,清冷的院落就连几树桃花都凋零枯萎殆尽,毫无生气可言。 长风流云安静地站在那里,披肩的长发缠绕着他银光闪烁的铠甲,她凝望着他俊朗的容颜,颤抖的双手紧了又紧,多少次她也是这般看着爹爹离开,她真的好怕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非去不可吗?”长风流云美目含泪,颤抖着的双手抚上他鬓边的一缕发丝,掠过他俊美英气的眉宇。 “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必须去!”赫连浩天伸手握住她的素手,眸中是深浓的爱意,“在这里等我回来!” “恩!”长风流云点头应允,“我会等你的!一直等到你凤冠霞帔接我入你的赤霄宫。”眼角的清泪落了下来,她的心好似在痛哭,她好怕…… 他抱着她,紧紧地拥着她,想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他温柔地吻着她,他心底暗暗发誓此生定不会负她! 此去经年,路上的芳草谢了开,开了谢,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这几年他殚精竭虑,恩威并施,终是有了成效,四方兵权统统归顺,这一夜他开心地像个天真的孩子,抱着怀中的兵符傻傻地笑着。望着天边即将初生的朝阳,他仿佛看到流云凤冠霞帔等着他…… 凯旋回朝的路上,他终是按捺不住心头如同蔓草一般疯狂蔓延生长的思念,偷偷一人骑上千里马往京畿而去,路边的景物飞速移动,可是他还嫌太慢,快马加鞭,他想见她,思之如狂…… 马儿一声哀鸣,四肢一瘫,终是倒在了长风别院的门口。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赫连浩天纵身一跃落入了院中,清风拂面而来,别样的醉人。 星月交汇。 水榭流亭。 远远地便看到一曲红绸,幻化翻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静静地望着她,一袭红色裙衫,极是简单素雅的装饰,却衬得美艳动人,好似误入人间的仙子。 他心底洋溢着无所言说的雀跃,快步上前,他的心一阵阵疯狂地跳跃,他凝着她仿佛这个世界都是她。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翩跹身影…… 长风流云在看到赫连浩天的瞬间整个都怔楞住了,飞扬在空中的红绸飘然地落了下来,她的星眸之中,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泪…… 赫连浩天一把抓住飘零而下的红绸,轻柔地一扯,便将那红绸缠在了长风流云不盈一握的腰间,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怀中,他抱着她蹭着她发丝间诱人的清香。 “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她抱着他,依偎在他坚实宽大的怀抱之中,清泪洒满了他的衣襟,满腔的委屈与孤寂也随着赫连浩天霸道强势的亲吻烟消云散了…… 她沉醉在他的吻里,也将身心一并给了他。 他抱着她,不断地吻着她,他发誓定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给予她! 这是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她抚琴,他舞剑。 他吹笛,她舞蹈。 琴瑟和鸣,你侬我侬! 父王母后终于在他的坚持下同意了这门婚事,他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幸福都降临在他一人身上。 很快地,他被封为了皇储,他答应流云马上就娶她。 暮色轻寒,红梅踏雪。 他折了一支梅花温柔地别在了流云的发髻上,本就精致清美的容颜异样的动人,深情款款道:“等这一次祭天大典一过,我便立即将你娶进赤霄宫!” 流云如冰雪般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音容浅笑,似乎还在他的眼前…… “皇子!”长风流云轻柔开口道,眼角眉梢带着几丝哀愁。 赫连浩天立指唇边,噤声道:“不要叫皇子,叫夫君!” 长风流云伸手将他立在唇边的手拿了下来,沉声道:“若是大王往后还有异议让你娶别的女人,我也没有异议,只要对夫君好……” 赫连浩天一把将长风流云揽入怀中,精致下巴蹭着她轻柔的发丝,“不会的!今生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长风流云知道他是不想她受委屈,她泪眼模糊起来,而他宠溺地吻着他,带着深沉地笑意。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长风流云轻笑着倒在赫连浩天怀中,感谢上苍如此眷顾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留他一个全尸 这一天,是赫连浩天的祭天大典,三跪九叩,祭拜列祖列宗后,他赫连浩天便正式成为了西凉皇储,不久的将来便将登上大宝,位及至尊! 有条不紊地处理好繁琐的公务,他便迫不及待地赶去了长风别院,只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他的心登时一下子空了,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他疯了一般将整个别院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以为他在做梦! 他派人四处寻找,整个西凉,南陵,北洲,甚至北酋,还有域外能找的他都派人找过了,可是却一无所获。 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这一切就好似一场镜花水月,人生浮华若梦。 登基那日,他发誓,定要将她找回,做他的王后! 二十年过去,他依旧在找她,从未停歇。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落下泪,他以为她或许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多少次,他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流云,这些年,你究竟在哪里? 我好想你…… 日思夜想,朝思暮想,好想好想…… ***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的寒气都郁结在了心头,疼得她忍不住战栗,那种锥心刺痛的痛让她忍不住痛呼起来,“疼……我好疼……” 西凉王将扣在千羽寒肩头的大手猛然一击,双指一扣,一道寒光自千羽寒体内闪过,一双鹰隼般的利眸透着不可遏制的激怒与仇恨…… 冲进殿内的云帆看到此刻西凉王赤红如恶魔般的双眸,连忙迅速扯下一侧的帐幔将千羽寒从水中卷了起来,扛着肩头,不满愤懑道:“大王,这般乘人之危可不是一国之君所为!” “哼!”西凉王一声冷笑,一双犀利如电的寒眸扫过云帆,“真是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云帆被西凉王如此讽刺气得脸色铁青,“大王,难道你……” “来人将她带下去!”西凉王冷冰冰地双眸带着嗜血的寒芒,云帆从未见过西凉王如此怒气,吓得不敢说话。 “是!”一众宫女和太医带着千羽寒翩然而去,云帆望着她人事不知的模样,心头一阵凌乱,他总觉得今日的大王与往日截然不同。 往日,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深藏不露,潜水而深。 可是,今日,他的怒气是如此的显而易见。 “大王恕罪!”云帆连忙跪拜在地,恭敬道:“千姑娘曾救过云帆一命,今日带她入宫也算是还她一个人情。若是大王因此恼怒就杀了云帆……” “千姑娘……没想到她竟在北洲……”西凉王长叹一声,不免唏嘘,感慨万千。 云帆觉得西凉王的神色似乎不对,心中不免懊悔,难道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大王对她…… “云帆,随本王来!”西凉王眸光透着几丝清冷,神色肃然,快步而出。 云帆不解地跟在了西凉王身后,望着他威武挺拔的身躯,总觉得事有蹊跷。今日的大王,着实怪异,让人隐隐觉得他不再是铁石无心之人,他也有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 西凉王将云帆带到一侧威武雄壮的宫殿内,这里云帆从未踏足过,前方陈列着西凉王室众位先祖的灵位,密密麻麻,肃穆井然。 “云帆,你可知寒咒为何物?”西凉王接过一侧三柱檀香,恭敬地上香,威严神武,一时无两。 云帆迷茫地摇了摇头,也接过檀香向列祖列宗上香,他心中敬畏,恭敬地磕了九个响头。 “寒咒是我西凉皇室专门用来惩治皇族之中背叛邪恶之徒。这咒一旦落入体内便绝无生还的可能!”西凉王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听得云帆毛骨悚然。 “西凉皇族?”云帆微微眯眼,双眸微转,“那丫头……” “她体内流淌着我西凉皇族的血!”西凉王沉重道,一双眸子好似看透地千山万水,宇宙洪荒,岁月时光。 云帆不由地咋舌,回想起方才西凉王刚看到她时的惊愕与失态,他心下忽然一阵了然,“难道……她是……” “此事暂不可与外人道!”西凉王闷声说道。 “是!”云帆自然其中厉害。 “只是,他体内的咒……”西凉王双手负背,语气颇为沉重,眸中带着几丝凄楚与不安最后转为滔天愤怒。 “她体内的咒如何?”云帆不由焦急地问道,至少他感觉情况似乎不妙。 “此事暂且不提,本王倒是好奇另一个人……”西凉王高深莫测的瞳眸中透着几丝锐利与狠绝,他微微眯眼,带着无边的沧桑。 ***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窗边一道伟岸的身躯,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她竟然有那么几分潸然泪下,这种感觉让千羽寒不由地为之一怔,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西凉王转过身来,与生俱来的霸王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眼前的这个男人,好似天生的王者,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在其脚下。 千羽寒微微颔首,不解其意,一双明眸透着流光溢彩。 西凉王深邃如浩瀚星河的眸子忽然蒙上了一层浮光,他似乎又看见了她…… 一别二十年,已恍若隔世。 “大王,北堂翎他在哪儿?”千羽寒开门见山,他也不知眼前之人究竟意欲何为。但是她今日入宫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北堂翎! 西凉王眸光一凝,轻声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救他?” “听闻西凉王威武神勇,心胸开阔,天下霸主,人人敬畏。而北堂翎身为北洲战神,双方纵然有再多的仇怨也应该在战场上解决,暗箭伤人可不是英雄之所为。”千羽寒淡淡含笑,烟眉微蹙,淡定自若道。 西凉王闻言,轩眉微微一凝,大笑道:“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千羽寒星眸微眯,轻笑道:“难不成大王是惧怕北洲战神不成?听说北洲寒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怕到时候杀得西凉军片甲不留!” “哼,你这是在用激将法?”西凉王不为所动,冷笑道:“只可惜本王向来不吃这套!” 千羽寒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浑身无力,根本就使不上力,更被说用摄魂术控制西凉王。 “不管战场上胜负如何,今日可是他自投罗网,一心求死……”西凉王沉默道,“本王敬重他是条汉子,会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留他一个全尸!” “你……”千羽寒觉得她整个人都要炸毛了,气得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休想!” “怎么不信,那本王就带你去瞧瞧,他究竟是怎么个死法?”西凉王一阵冷笑,眸中透着嗜杀的寒芒,不由地让人心生惧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要死一起死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死死架着千羽寒,往阴暗潮湿的地宫中走去,千转百回,纵然她记性再好也全然记不住路。 千羽寒恶恨恨地瞪着前方的西凉王,他的金色的披风随风飞扬,如同他的笑意那般的张狂。 忽然,前方一道道鞭笞之声落入了她的耳中,她的心一阵阵地刺痛,“北堂翎……” 站定,前方北堂翎被铁链拴在了铁柱上,颈脖上,双手,双脚都缠上了沉重厚实的铁链,他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与伤口…… 此时此刻,还有士卒正拿着粗重的鞭子一下下无止境地抽着他…… “住手!”千羽寒愤恨地怒瞪着此刻站定在前方的西凉王,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你要杀杀我!” 西凉王凝了眼前方已经昏死过去的北堂翎,冷然无情道:“把他弄醒!” “是!”士卒接过一盆冷水,顺手抓起一把盐巴扔进了水中,搅拌均匀后朝着北堂翎劈头带脸地泼了过去。 “啊——”伴随着破入骨髓地一阵惨叫,北堂翎缓缓地睁开了迷离地双眸,就在看到千羽寒后整个人奋力地挣扎了起来,怒视着西凉王,“快放了她!” “是她自己要来救你的!”西凉王一声冷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来人!上火刑!以慰藉那些惨死在北洲战神手上的无数西凉将士的冤魂!” “你……”北堂翎怒不可遏,身上的铁链如何也挣脱不开,只是无奈的发出咔咔地摩擦声。 “卡兹卡兹”燃烧着的火焰熊熊而起,一把巨型的三角烙烧灼得通红似火,发出几丝邪恶的蓝色焰火,随时可能将北堂翎给吞没。 但见那用刑的士卒邪恶地拿起火红火红的三角烙,一步步向北堂翎逼近,周围的气氛压抑地可怕…… 西凉王一双深眸凝了眼此刻被囚着的北堂翎,但见他一脸沉静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巨型的三角烙铁,这张毅然赴死的脸上满是血污伤痕,硬气十足,只是那一双赤红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千羽寒。 “北洲战神,呵呵,今日也只能死在本王的手上了。”西凉王脸上的笑透着几丝凉薄,凝了眼那通红通红的烙铁,轻笑道:“这烙铁将会透着你的肌肤,一层层地往五脏六腑灼烧,直到穿透你的身体……那时你身上会有一个血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凉王!”北堂翎惨白起皮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你不要忘了之前答应过本王什么事!”他的眸光带着坚决和不屑,就好似落入人间的谪仙,依旧是那般的高贵无华。 “一命换一命,甚好!”西凉王淡漠地一声轻笑,“本王自然是答应的,你这条命可是无价可估,你真的不后悔?” “北堂翎,不要!生死有命,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千羽寒看着他浑身是血,心头一阵阵痛意席卷而来,她想挣扎却如何也摆脱不了身后的桎梏,“什么一命换一命,我宁愿死!” “别说傻话了!你要好好地活着……”北堂翎凝了眼那刺目地即将贴上肌肤的烙铁,一声轻叹,“忘了我吧!” “不!”千羽寒奋力甩开了身后的侍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她一脚踹开那烙铁,挡在北堂翎的跟前,怒声道:“要死一起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西凉王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刀相向,将两人团团围住,滴水不漏。 “怎么你们两人都不怕死?”西凉王作壁上观,冷冷哼道。 “要杀便杀,哪儿那么多废话!”千羽寒怒气而言,霸道地语气倒是让西凉王仰天大笑起来。 “那本王就成全你们!”西凉王寒眸一凝,一声轻笑…… *** 襄王府。 千琴心端坐在湖心亭,居高临下,凝着月夜湖畔那花花绿绿数不胜数的如花美眷,气得心肝脾胃肾直颤,一张白腻的脸更是惨白,咬牙切齿地气愤道:“秋月,王爷在何处?” “王妃,听管家说是去畅春园……”秋月战战兢兢地回道,这些时日王妃的脾气可是大得很! “彭!”千琴心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悉数都打落在地,怒气冲冲道:“不是去花街柳巷就是成天唱戏听曲,他难道就没有一件正经事可以做吗?” “王妃,嘘,谨言慎行!”秋月吓得连忙提醒道,“这可不比在千府里,现在这襄王府人多嘴杂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 “闭嘴!要你来提醒本王妃?”千琴心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呵斥道。 “奴婢知罪!”秋月连忙认错。 “呦呦呦,这是怎么伺候的啊?瞧把王妃给气得把桌上的茶盏都给砸了呢!”几个穿红戴绿的妾氏言笑晏晏地走了过来,似乎是来看戏的。 “王妃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几个小妾轻笑着议论道。 “哎,王妃进府也已经两月有余了,除了洞房花烛夜,只怕就没见过王爷吧?”尖酸刻薄地话语听到千琴心的耳中如同芒刺在背。 “呵呵呵,这话说的让王妃怎么回啊?”几个小妾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千琴心脸都快绿了。 “怎么闲的慌,想被赶出府是吧?”千琴心冷厉地眸光扫过前方几人,怨恨道。 “哎呦喂,瞧瞧咱们王妃这一副实打实的怨妇模样,真真是好吓人呐!”几个小妾一阵轻笑,“王妃,就算是要赶出去,也得王爷回来写了休书才能呐!您虽贵为王妃,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赶我们出府啊!” “倒不如,王妃现在就去把王爷寻来,看看王爷会不会把我们赶走!”妾氏们一阵张狂,轻蔑道:“王爷可是时常来我的屋里,每次都累得我下不了床呢!” “前几日王爷可还在我屋里,赖着不走呢!王爷还说要让我做侧妃呢!”几个小妾开始争风吃醋起来,说的千琴心简直想杀人。 想想这些时日,她空有王妃名号,却没见过王爷一面,更何况是传宗接代这种大事。 原本想着一朝嫁入皇家王府,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不想倒是成了十足的怨妇,得不到丈夫丝毫的关爱和宠溺,连见上一面都是虚妄,可笑,真是可笑! “妾身听闻王妃在未入府之间就已经委身于咱们王爷了,啧啧啧,没想到你们这些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也和咱们这些青楼舞姬没什么两样!你们常说谁高贵,谁低贱,不都一样吗?”妾氏们越说越离谱开始翻起了旧账。 千琴心心里明白,她们定然是知道她不受王爷宠爱,所以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嘲笑讽刺她! 婚前失身,失洁,这是多么让人不耻的一件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带本王去找王后 “闭嘴!”千琴心气得七窍生烟,这些个卑微下贱的小妾倒底是厉害,找着她的痛处拼命地开始侮辱她。 “王妃这是恼羞成怒了?”妾氏们不依不饶,嗤笑道:“堂堂相府千金,未有婚嫁,便已失身,啧啧啧,若是咱们王爷不娶你只怕是要被浸猪笼的吧?哈哈……” “你们……”千琴心气得不清,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袭来,脸色惨白,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王妃!王妃!快醒醒啊!”秋月吓得六神无主,“来人啊,快传府医,王妃,您别吓奴婢啊!”怒不可遏地瞪着前方几个小妾,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了。 几个小妾见状,扭着腰肢,不由地瘪瘪嘴走了。 千琴心躺在床榻上,看着府医忙忙碌碌地,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襄王的身影,心底一面冰凉,轻声开口问道:“秋月,王爷还没有来吗?” “奴婢已经将王妃有孕的消息告诉管家了,管家已经派人去畅春园通知王爷了,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王妃且再耐心等等……”秋月回道。 “呵呵,重要的事情……”千琴心满脸失落地轻笑道,流行两行泪,“我怀着他的孩子,可是他却流连在别的女人身上,真是可笑!” “王妃,切不可再动怒了!这次是动了胎气,微臣开了些固胎的药,连服上数月便无大碍。但是万万再不可动气,后果不堪设想!”府医将方子递给了秋月叮嘱道。 “谢府医!”秋月接过药方喜滋滋地谢道,“这次看那几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还敢在王妃面前嚣张!” 千琴心哀叹一声,“秋月,以后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要经过你的手,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是!”秋月恭敬道,“奴婢这就去给王妃熬药!”出了门边看到几个小妾嫉妒地嘴脸,心里乐滋滋的。 “怀了孕又怎么样,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生下来!”一个小妾酸溜溜地说道,“真是珠胎暗结,下流无耻!” “哼,就算生了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成呢!”另外几个小妾闻言耸了耸肩,便四散开去了。 第二日,千琴心迷迷糊糊地转醒,只看到秋月一人,满是失落,“王爷,怎么还没有来?”她想把这份喜悦与自己的丈夫共享,可是却迟迟未见他的身影。 “管家说,王爷他……”秋月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王爷他怎么了?”千琴心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奴婢说了王妃可不要生气!”秋月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说!”千琴心心底已经是凉了半截,有气无力道:“我不生气!” “王爷正在准备迎娶侧妃!”秋月唯唯诺诺地说道。 千琴心一口气堵在喉间,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只是努力不吐出来,“王爷,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王妃,您肚子里还有小王爷呢!”秋月连忙抓起千琴心冰冷的手,“等王妃诞下小王爷,王爷自然便回心转意了。王妃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老爷老夫人得知王妃有孕特意备了上好的金丝燕窝给您安胎。” 千琴心伸手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冷笑道:“母妃一定会把你生下来的!到时候一定让那些贱人死无葬生之地!” *** 千羽寒渐渐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北堂翎饱满深情的眸子,透着沧海桑田,日月星辰,她伸手奋力地抓着他的俊脸。 “嘶……”北堂翎不由地一阵宠溺淡笑,伸出修长的大手抚摸上她掐着自己脸的玉手,“放心,这不是做梦!我在这儿呢!”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地望着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疼痛如约而至,环视四周,琉璃金樽,高贵奢华,贵气十足,“这是在哪儿?” “这里自然是西凉王宫!”西凉王霸气十足地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如冬日之冰,寒如霜,却显得沧桑有力。 不知为何,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有些激动,每每见到这个西凉王,她总是会有这么一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千羽寒轻扬骄傲的眼睑,顿时垂了下来,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翕动了几下,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千羽寒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抬眸,轻笑着问道:“西凉王这是什么意思?” 西凉王凝着她的容颜,皮肤白腻,眉目如画,一双眸子,如秋日的天空,澄澈幽远,勾人心魄,微微一怔,继而回过神来,双手负背,轻笑道:“本王愿意替你解寒咒!” “什么条件?”千羽寒警惕地凝了西凉王一眼,总觉得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伤感的气息,可是又说不上来。 西凉王长身玉立,抬眸凝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轻阖双眸,沉静道:“要你带本王去见本王的王后!”他负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青筋爆出,偌大的宫殿之内还能听到咯咯的摩骨声。 “王后?”千羽寒万分不解,烟眉微蹙,不解其意,“我怎么会认识西凉王后?”虽然五年前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到了西凉境地,可是和亲并未成功,她也从未踏足过西凉王宫,这西凉王后又从何而来? 更何况这西凉王后不应该在西凉王宫里吗,听这话的意思好像……难不成是失踪,被她救治过? 一时间脑海中乱成一团,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侧眸凝着北堂翎,他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虽然知道西凉王此人深不可测,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么没头没脑,她怔怔地呆坐在那里,望着前方倨傲霸气的男子。 日光照射过来,他的身影,翩然如谪仙,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他缓缓转身,望着她,将目光狠狠地投入她的双眸之中…… 千羽寒微微一怔,他的深邃的寒眸之中竟然流露出一股痴恋与深情。 他的心是那么高高在上,却瞬间让她读懂得了他炽热的感情。 虽贵为帝王贵胄,却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在感情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也只是一个为情多困,为情所扰的普通男子而已! “本王的王后叫长风流云……”西凉王的话语微微带着哽咽,眼圈微红,眼眸中泛满了泪水,鬓间的几丝白发更显得沧桑。 千羽寒闻言只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难受。 北堂翎不解,沉眸问道:“西凉王似乎并未立后?” “本王这一生便只立她一人为后!”西凉王醇厚的嗓音带着几丝疏离,“二十年了,本王找了她二十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补偿她!” 二十年! 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 看西凉王的年纪应该也将近四十了吧! 一生未娶,只为等一人! 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古人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普通男子都极少,更何况是堂堂帝王! 千羽寒忽然想起了云帆说的痴情种是什么意思,甚至有些莫名地心疼眼前这个毫无干系的西凉王。 虽然他那般威严,可是却也那般的可怜! “那,王后现在在哪里?”千羽寒心底莫名地有些感触,她觉得哪怕他不救他,就冲着这么矢志不渝的感情,她也会帮他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是本王的孩儿 “见了本王的王后,你就知晓了。”西凉王踱步上前,将窗畔的暗格微微一转,这偌大的宫殿内凌空落下几十副画卷,极是震撼! 画卷中的女子,美目如画,清丽绝伦,气度高雅雍容,如明珠美玉一般。 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栩栩如生。 忽然想起了一首吟诵美人的诗: 面容姣若海棠迎风照,细腰袅似杨柳水上漂。 浑如月宫桂子俏佳人,身影翩跹若世外仙姝。 只是,这画中美人着实有些眼熟,似曾相识。 北堂翎蓦然抬眸,凝着此刻正成冥想状的千羽寒,难道是…… “娘亲?!”虽然讶异于心中所想,可是千羽寒还是脱口而出,大抵是大惊之后一片平静似水。 她记得娘亲自二十年前便记忆全失,二十年,难道说她竟是西凉王的……王后…… “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西凉王伸手牢牢地抓住千羽寒的手腕,他觉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虽然他一直伪装成那般沉稳,可是这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焦灼。 一时间千羽寒觉得脑子有些乱,娘亲竟然是西凉王后…… “娘亲应该就在右相府!”千羽寒回道。 “不!她不在!”西凉王眸中一片哀伤,“本王已经派人去寻过了。” “不在?”千羽寒不解,“难道……” “难道什么?”西凉王从千羽寒的眸中读到了什么,心底莫名一缩,那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马上启程去找她,好不好?”千羽寒郑重道。 “好!”西凉王眸中竟然落下了两滴清泪,让千羽寒看得有些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执念,若到头来只是一场痴念,未免太可悲了。 千羽寒只觉得今天她似乎有些荒唐,莫名地替西凉王感慨万千,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与众不同,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宠爱的眼神。 这种眼神,她从未得到过! 上一世,她是孤儿;这一世,千正诚那个老东西根本就没把她当人正眼看过。只是,他眼中的慈爱让她有些心慌,这一切来得好突然…… “你是本王的孩儿!”西凉王眉开眼笑,面目慈祥,握着千羽寒的手柔声道。 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惊颤,虽然说西凉王的确非常出色,可是这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乱认的啊! 他该不会是误以为自己是他的女儿,所以才愿意解寒咒的? 瞧他之前那一副凶神恶煞要杀了她和北堂翎的样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哎呀呀,要不要先应承了他,解了咒再说? 千羽寒又开始凌乱了…… “兹事体大!西凉王还是等找到王后再商讨此事吧!”北堂翎见千羽寒彻底懵逼的模样,仪态沉默,淡漠开口道。 “不必怀疑!寒咒是我西凉皇室的密咒,专门用来惩治皇族之中背叛邪恶之徒。若非我西凉皇族血脉,根本不会中此咒。”西凉王眉间欣喜不已,他终于找到他们了! ** 二十年前。 她失踪的那一日,他疯了一般在长风流云的房间里找线索。偌大的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一切就好似往常一般,别无二致。 他只觉得脚下虚浮了厉害,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一般,他无力地伸手打开她往日最喜爱的梳妆柜,除了她平日里最爱的首饰以外还有一双婴儿鞋,上面一针一线绣着朵朵祥云,他的心底一阵窒息的痛。 他宣来了府医,府医吓得半死,连忙磕头求饶。 “殿下恕罪!是长风小姐不让奴才告诉殿下的,说到时候要给殿下一个惊喜……”府医连连磕头,额头上一片血色。 “孩子……”赫连浩天紧紧地抓着孩子的鞋,几滴清泪打湿了鞋面,泛起了晕圈。 “来人啊!给本王找!就算是把整个西凉翻个身也要把她们找回来!”那时的赫连浩天根本就是疯了! 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 “你真的是我爹?”千羽寒觉得人生真的有些玄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凭空掉下来一个身为西凉王的爹。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西凉公主,受万民膜拜!”西凉王愧疚道:“孩儿,这二十年,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若是之前有人欺负了你,父王必定替你灭了他!” 千羽寒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之前所谓的北洲公主只是徒有虚名,如今这西凉公主的名号却是实打实重重砸在她的脑袋上,而且这老爹说话还这么给力,看来今天她这是交了大运了。 北堂翎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看着前方父女两如同猛兽一般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成。 “咯咯咯”但见西凉王双手交叉活动了下手腕,发出了那么几声脆响,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此刻呆若木鸡的北堂翎,一脸邪笑。 “西凉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北堂翎觉得现在世道变了,本是敌国皇帝的西凉王一下子变成了未来的岳父大人,这怎么还能喊打喊杀呢,实在是不得体啊! “看来你没少欺负本王的宝贝女儿……”西凉王人高马大,双目如电,一阵充满了危险的笑意掠过脸颊…… “哎,父王,冷静冷静……”千羽寒看到西凉王那严严实实地一拳头即将砸在北堂翎那俊美无筹的脸上,赶紧上前抱住他那宽大的拳头,阻止道。 北堂翎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今天呢是咱们父女相认的好日子就不要打打杀杀的了,要不然就下次?”千羽寒一双灵动的眸子翻飞,说得西凉王连连点头。 “好!那就听宝贝女儿的,留着下次一起打!”西凉王就这么不痛不痒地丢下一句,“本王去准备准备,尽快出发北洲!” 北堂翎一伸手便将千羽寒搂在怀中,一双漆黑的深眸透着丝丝地不悦,他整个人死死地将她扣在怀里,坏坏地在她的耳畔道:“怎么,翅膀硬了,竟然找人打我?”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双迷离地双眸如同银河璀璨的星子般闪耀,“你说我是不是都在做梦?” “又做什么梦啊?”北堂翎扣在她腰间的手不安分地动了动,“难道又是春梦?” “北堂翎,你!”千羽寒伸手打在他不安分的大掌上,她抬眸对上他俊朗的脸庞,伸手抚了抚他鬓边的发丝,“本来是北洲公主,现在竟然变成了西凉公主,人生未免太玄幻了吧!” “怎么办,我好怕?”北堂翎清雅明澈的双眸忽然暗了暗,俯身在她的额间烙了一吻。 千羽寒伸手点了点北堂翎微皱的眉宇,轻笑道:“堂堂北洲战神,有什么好怕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父女相认 “怕,当然怕!怕未来岳父不答应把你嫁给我!”北堂翎伸手抓过千羽寒素手,在她冰冷素白的手背上狠狠地吻了一口,“你说当初你在北洲,逃婚,我就追着你跑。如今你在西凉,我更是战战兢兢……这追妻之路,实在不易啊!” 千羽寒听闻此话油然而生一股得意之情,灿然笑道:“恩,听起来的确是有些艰难啊!那不如……殿下就知难而退……恩……” 还不等千羽寒把话说完,北堂翎便已经在她的红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会勇往直前,直到把你……”他俯身温柔地吻着她诱人的唇畔…… “恩……”千羽寒伸手推开他,承受着他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吻,她忽然有些晕头转向。 北堂翎伸手,抓住她的一双皓腕,往床榻上倒去,将她的双手牢牢地举在头顶,霸道地宣誓着主权:“你永远都别想逃!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只能是我北堂翎的妻子!” 千羽寒闻言,在北堂翎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略带惩罚,“你又欺负我,小心我爹他揍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北堂翎这厮现在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伸手扯落她胸臆间的盘扣,还在她的耳畔这么说了一句,一口含住了她敏感柔嫩的耳垂……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电流,这个混蛋,如今越发是无法无天了……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北堂翎眸子透着几丝怒火简直能迸射而出,怪不得人说欲求不满的男人最恐怖,世人诚不欺我! “公主,大王催促你起身去北洲呢!”小太监焦急在门外拍着门。 北堂翎一脸黑线…… 千羽寒宠溺地在北堂翎的唇上吻了一口,伸手抚上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乖乖等我回来!恩?” “恩!”北堂翎乖乖地点了点头,委屈地有点像受了气的小媳妇。 千羽寒忽然想起了那日说要八抬大轿娶他进门的事,心间一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却才发现腰间被人紧紧地抱着,“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好了,我该走了!”千羽寒利落的穿上鞋,看着他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不由地一阵轻笑,忍不住打趣道:“小相公,好好看家!” *** 马车咕咕前行,迅速地行驶在迷雾荒凉的大道上。 千羽寒和西凉王相对而坐,但见西凉王白衣墨发,如画的美目下是掩不住的清冷。 “父王,不如你与我说说你和娘亲的故事?”千羽寒着实也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王者蔑视世俗的法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西凉王述说着往事,他笑得云淡风轻,可是千羽寒却觉得字字催人泪下。 “爱是一面之缘,爱是一念之差。爱是我看到她的那一天,我心口绽开的花,我嘴角生出的牵挂。”西凉王忽然冒出一句非常有禅意的话。 千羽寒尴尬地笑了笑,想她这个父王,有才情,有学识,有风度,有智慧,真是人中龙凤,可叹她啥也不会,竟然觉得有些丢人。 “你娘失忆了也好!不用承受着日以继夜的相思之苦!”西凉王不禁感慨万千,千羽寒觉得爱到深处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 情为何物? 情应该是奉献和牺牲。 只要对方安好,一切便好! 塞上风光,扑面而来。戈壁无边,黄沙漠漠,乱石嶙峋,平添了许多苍凉悲壮的情绪。 忽然又出现了一片美丽的绿洲,花瓣飘零,溪水芳香,青草凄凄,雪山皑皑,恍如童话故事中仙境瑶池。 千羽寒凝着前方的景色,不由地想起了这些年优哉游哉的日子。虽然说清苦了些,可是也是自由散漫的,只是现在她是西凉公主,应该再也回不去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了吧! “孩儿,父王好后悔!”西凉王忽然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千羽寒不解。 “这二十年你受的苦,受的累,父王竟然都不知晓!”西凉王心中愧疚万分,“自你出生,从嗷嗷待哺的婴孩到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父王都没有一刻参与过……” 千羽寒默默点头,坦言道:“这二十年过的的确是不咋滴!” “五年前若是你真的和亲,那么父王就可以早几年见到你和你娘,可以更早的补偿你们!”西凉王说道此不禁长叹一声。 “父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现在珍惜眼前,好不好?”千羽寒向来乐观安慰道。 “好!”西凉王将西凉的山脉河流到行军布阵都悉数说与了千羽寒听,“若是将来父王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守卫疆土,守护好西凉子民!” 千羽寒抬眸总觉得西凉王怪怪的,“父王,你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 “好了好了,父王太激动,以至于胡言乱语,你别放心上!”西凉王只觉得心跳的快,正所谓“近情情更怯”。 二十年不见了,现在是患得患失,坐立难安。 *** 北洲,帝都。 千羽寒先行派人将娘亲和千若雪安排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之前西凉王派人去千府没找到人,那么她们肯定是在那里! 马车载着西凉王和千羽寒往竹林深处而去。 千羽寒首先跳下了马车,林间是一方竹屋,甚是幽静。 千羽寒快步上前,踏上竹屋,推开竹门,“娘!我回来了!” 只是室内凌乱不堪,好似被人打劫了似的,这怎么回事? 西凉王深邃的寒眸微眯,但觉周围树上有异样气息,只一掌便将身侧的竹子打成了碎片,足见其内力之深厚。 两名黑衣人见状,纷纷四散而逃,却被一股内力裹挟着打落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屋里面的人呢?”千羽寒一个快步冲了上去,这些人肯定是早有预谋。 “七小姐饶命啊!”黑衣人忽然跪地求饶,“奴才是大公子的人!” “大公子?”千羽寒不禁诧异,千浩然身边竟然有这等高手,“是不是他抓了我娘和若雪?他要做什么?” “这……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大公子吩咐若是小公子前来务必要抓回去……”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若风?”千羽寒越发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她们母女几人与千浩然毫无瓜葛,为何他会派高手来抓他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千羽寒一脚踩在了那黑衣人的脊背上,“不说我就踩碎了你背上的每一根骨头!” “啊……七小姐饶命啊……”黑衣人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奴才真的不知道,只是大公子说要在明日寿宴之上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说清楚!”千羽寒脚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疼得那黑衣人哭爹喊娘。 “啊……”黑衣人疼得在地上扭来扭去,“七小姐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不过奴才发誓绝对没有伤害夫人和小姐!” “明日!寿宴!”千羽寒总觉得这日子不一般,这相府定然是要出大事! “父王,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日!明日咱们去千府!”千羽寒倒是觉得千浩然不一般,竟然能打探到这里,仅仅凭他个人之力必然是做不到的,恐怕其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帮助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珠胎暗结 襄王府。 “王妃,日您真的要回府给老夫人祝寿吗?您如今身子不便,不如就让人送个贺礼过去……”秋月劝谏道,毕竟自上次动了胎气以后,府医一直说胎儿还不稳,切忌生气恼怒。 “老夫人六十大寿,我就算是爬也得爬去。”千琴心挑选着衣物,现在四个月的身子还不显怀,以前的衣服勉强也还能穿,她如今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皇家的媳妇,襄王正妃,如今又怀着皇子皇孙。 这么好显摆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千琴心如今那可是天皇贵胄,身份地位是比父亲都还要高,她可要给那些人瞧瞧如今谁才是她们应该巴结的人。 “可是,王爷他……”秋月一脸的担忧,明日若是王爷不去只王妃一人去,只怕会惹来众人非议的。她就怕王妃再次动怒,腹中的孩子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王爷他也会去的!”千琴心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得意的说道。 “真的?”秋月简直不敢相信,自从小姐嫁到襄王府,除了洞房花烛之夜以外就没见过王爷一面,她怎知明日王爷定然会去呢? “秋月,把这封信让管家送给王爷!”千琴心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秋月,秋月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 “千羽寒,过了明日,我看你如何嫁给寒王?勾引襄王!贱人,哈哈哈……”千琴心在满满的签字簿上又添了一个正字,来到这襄王府已经四月有余,她觉得每天都好似在地狱里,度日如年。 既然襄王那么喜欢千羽寒那个贱人,那她就亲手毁了她! 你越想得到,我就越不让你如愿! 翌日。 “王妃,您身子好些了吗?”几个莺歌燕舞的小妾又来嘘寒问暖了,“妾身几个给你送来了安胎滋补的药材,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是啊!王妃福气深浓,这刚一入王府就怀上了子嗣,真是羡煞旁人!”小妾们说的一个比一个动听,虚与委蛇,巧言令色。 “你们可别胡说,明明就是还未入府之间就已经珠胎暗结。听说啊王爷是酒后乱性,当时只当是相府的七小姐,谁知却是咱们的王妃送上了门……” “真的假的?”几个侍妾叽叽喳喳地,“那王爷是把王妃当成了替代品?” “何止是替代品啊?要不是千丞相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去皇上那而告御状,王爷怎么可能会娶正妃!前几日王爷还在妾身的怀中喝酒哭诉,说这一生都只爱相府的七小姐呢!” “相府七小姐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煞星?”几个侍妾越说越起劲,“如今不是被赐婚给了寒王殿下吗?怎么会和王爷……” “咱们王爷向来风流,据说这相府七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貂蝉西施之绝世容颜……咱们王爷对她可是倾慕有佳,每每床帏之事时都喊她的名字呢……真是让人羡慕……”妾氏一脸的醋意。 千琴心自然记得洞房花烛之夜襄王的所思所行,气得伸手将一侧的衣袖给捏了起来,这几个贱人是故意来刺激惹怒她的吧! 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了岂不是上了她们的道! “哎呀,咱们的王妃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怎么就落到要成为庶女的替代品呢?”侍妾们开始尖酸刻薄起来,娇笑着在千琴心面前调侃着笑弄着。 千琴心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强撑着笑颜,冷声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这儿可还有很多皇后娘娘赏赐的贡品没用完呢,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拿回家去给畜生吃吧!” “你……”几个小妾被惹地脸红脖子粗,激怒道:“就算你是相府嫡女,有皇后娘娘撑腰,那又怎么样?你进了王府以后王爷可有来过,你怀孕以后王爷可来探望过,你如此不受宠,该不会这腹中胎儿不是王爷的吧!” “哈哈哈……”众人跟着一起嘲笑。 “你们简直就是信口雌黄!”千琴心气得连忙捂着肚子,只觉得喘不上气来,这些贱女人她非要拔了她们的舌头,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王妃可千万别动了胎气,若是连这腹中胎儿都保不住,只怕以后王妃在这王府可就连喘气的地方都没有了,呵呵呵……”几个小妾带着各自的礼品笑眯眯地摇着摆着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千琴心端坐在一侧贵妃椅上,气得脸色发白,想她堂堂相府嫡女竟然被那几个出生风尘的贱女人如此诋毁嘲笑:“总有一天你们会栽在我手上!你们这些该死的下贱胚子!” “秋月?”千琴心端坐在梳妆台前上下左右仔细地瞧着自己精致的妆容,不禁唤道,“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忽然,管家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陪着笑脸道:“王妃,您准备好了吗?王爷在门口等急了,您还是快点收拾收拾启程吧!” “等下,马上就好!”千琴心在小婢女的服侍下穿上了特制的华服,凝了眼屋外,“走吧!” 管家在前面引路,襄王府的大门口一辆奢华的马车早早地预备着,马车上襄王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掀开帘子进来的千琴心,一脸淡漠无情。 千琴心见状,眸中生出一片凄凉,寻了个空位讪讪坐了下来。 襄王微微皱眉,厌恶地凝了眼此刻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千琴心。这还算是成婚以后他第一次见到她,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让千琴心如入冰窖。 一眼万年。 虽相顾无言,但是千琴心好似被判了死刑,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清泪,满心委屈地问道:“王爷为何如此讨厌妾身?” 襄王冷哼一声,轻蔑道:“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本来替你抖出来?” 千琴心苍白的唇畔一阵颤抖,脸色不佳。 “那日蓬莱阁之宴,本王根本就没有碰过你!千正诚那个老东西竟然到父皇面前告御状,害得本王被宗室子弟们当成笑柄!”襄王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就狠狠地砸在了一侧桌案,案上的物件稀里哗啦地洒满了一地。 “王爷,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妾身腹中怀了王爷的骨肉……”千琴心知道理亏连忙开始打感情牌,要知道她肚子里的这张可是王牌。 “哼!”襄王忽然一阵轻嗤,“本王的骨肉?”乜斜着双眸瞥了眼千琴心还未隆起的小腹,不由地自嘲道:“当初千正诚那个老匹夫死活要逼着本王娶你,也不知你这肚子里珠胎暗结的究竟是谁的种?”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连狗都不如 “王爷,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千琴心被他如此一反问,气得脸色煞白,他竟然怀疑腹中骨肉不是自己的! “洞房花烛夜你故意用催情的药物让本王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碰了你,本王不得不怀疑你这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襄王恶狠狠地呵斥道:“若是有一天让本王查到真相,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千琴心只觉得心头好似寒风漫灌进来,“王爷,这孩子千真万确是您的亲生骨肉,妾身可以对天发誓!” “哼!你们这对父女还真是巧舌如簧,真当本王是个傻子,由着你们骗的团团转?”襄王猛地掀开车帘对管家吩咐道,“把青莲叫过来!” “是!”管家虽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恢复了常态,吩咐侍卫去把王爷从花满楼赎身出来的青莲姑娘从府中唤了出来。 千琴心终于明白为何他从来不来见她,就当她是一个隐形人,原来他怀疑这个孩子! 她的心底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竟然如此想…… “王爷!王爷!”忽然一声娇媚清脆的叫唤声从马车外传来,“妾身这就来伺候您了!呵呵呵……”但闻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一浓妆艳抹的姣好女子迫不及待地飞身上了马车扑进了襄王的怀中,那浑身一股狐媚子的风尘味儿让千琴心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才不过一个时辰,您又想折腾妾身了?真是讨厌……嗯……”青莲伸手,不安分地在襄王的胸口画圈圈,暧昧露骨的话语让千琴心脸色白如纸。 “哎呦,这不是王妃吗?”青莲看到千琴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由夸张地讽刺道,“王爷有王妃这这里伺候,还唤妾身做什么呢?王妃,您说是吗?” 千琴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袖间的一双素手紧握成拳,胸臆间一股怒气上下飞腾。 “哦,对了!妾身差点忘记王妃怀了身孕,不能伺候王爷!”青莲满脸嫉妒地扫了眼千琴心的腹部,娇笑地道:“王妃可真正是好福气!这些年,府中的侍妾不管是受宠的还是不受宠的鲜少有人怀孕呢,王妃这刚一来王府就怀了身子,真是有福之人啊!” 襄王闻言气的额间青筋爆出,眼珠子一阵血红,恶狠狠地瞪着千琴心,简直是要把她给剥皮拆骨。 千琴心看到他的神色,吓得脸色惨白,气得连忙咬住了红唇,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千琴心冷傲的脸上带着几丝愤恨,冷静,不能着了那些个无耻贱人的道。 “王爷,恩……恩……”青莲任由着襄王吻着她素白的颈脖,不时还发出夸张地叫声,得意洋洋地瞪着此刻已然石化了的千琴心。 这脸打得可真是啪啪直响,爽快,真是大快人心! 回头她可要把这一幕一五一十地告诉府里的其他人。 相府嫡女又怎么样,身份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云雨巫山。 照样还是输给了我们这些女人,哈哈! “啊……王爷……这不太好吧……王妃还看着呢……”青莲伸手阻止了襄王扯开她腰间衣带的大手,故意娇媚地说道,“晚上,妾身一定好好服侍王爷!” 襄王眸间一凝,三下五除二便将青莲的衣服扯开,露出粉色的性一感肚兜,沉声道:“本王想要的女人,一个都逃不了!” “啊——”青莲的叫声在耳畔此起彼伏,眼前的活春宫让千琴心芳唇紧咬,眼含怒意,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摄人的冰冷笑意。 父亲为了他攀龙附凤的私心,亲手葬送了她的名节,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 他可知道,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毫无尊严,连狗都不如! 不,她不要过这种日子,就算不为了自己,可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 “王爷,右相府马上要到了!若是让七姐姐看到你这一副模样,恐怕不妥吧?”千琴心知道襄王钟情于千羽寒,他如此这般羞辱她,她一定会让他也尝一尝这种锥心刺骨的痛! 一句七姐姐让襄王浑身僵硬,狠狠地推开身下正享受的青莲,细致地理了理衣衫,怒声道:“滚!” 俨然换了一个人。 青莲吓得脸色煞白,胡乱地套上衣衫,小声哭着离开了。 马车依旧平稳地行驶着,马车内的气氛不由地压抑起来,“你若是胆敢出去乱说,本王定让你死得很难看!”襄王威胁着千琴心。 “王爷放心,妾身可什么都没看到!”千琴心冷笑一声,嘴角忽然荡开一抹肃杀的寒意,眸中的恨意透过这满车的香艳之气飘向了远方…… “王爷对七姐姐可真是不一般呢!”千琴心嫉妒地垂眸说道,“可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寒王的人……” “要你多事,贱人!”襄王毫不掩饰地破口大骂。 千琴心气急,脸色煞白,手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心中不断地咒骂着千羽寒这个煞星。 “王爷,右相府到了!” *** 右相府。 千老夫人作为老寿星,众星捧月般地高高坐在主位之上,前来贺寿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足见千家在帝都的家世地位之显赫。 千老夫人今日着实高兴,虽然前些时日出了点小意外可是今日瞧着这一大箱子一大箱子送进来的金银珠宝,她的下巴开心地都快掉下来了。 “襄王,襄王妃驾到!”太监的唱诺声响彻宴会厅。 众人闻言纷纷纷纷起身相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头行礼:“参见襄王,襄王妃!” 襄王与襄王妃相继落座,“都起来吧!” “谢王爷!”众人纷纷起身,安安分分分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有半点逾矩。 “本王特地派人从南海诸岛寻到一颗东珠,特来献给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襄王派人将拳头大小的东珠献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东珠非凡,定然是价值不菲。 襄王背靠富可敌国的可阳王,如今娶了相府嫡女,这出手自然是阔绰。 “多谢王爷!”千老夫人瞧着这简直能亮瞎人眼的巨型东珠,心花怒放,喜上眉梢。 “祖奶奶,近日心儿因有孕在身未能早些来给您祝寿……”千琴心迫不及待地要将怀孕的事情公布天下,引得其他贵妇小姐对她羡慕不已。 “襄王妃真是好福气啊!”有人不由地赞叹道。 “右相府的嫡女嫁入襄王府,庶女赐婚给了寒王,与皇后又是姻亲,以后跟着千丞相肯定是不会错的。”有官员暗自议论道。 “襄王妃大喜,可得千万仔细自个儿的身子,来年呐给王爷添个白白胖胖的小王爷,呵呵呵……”千老夫人笑得花枝乱颤,众人也跟着赔笑。 襄王冷眼旁观着众人,却才发现人群中并未千羽寒的身影,旁边预留给寒王的桌案上也空无一人。 千琴心恶狠狠地凝了眼身侧的襄王,看着他满是失落的神情,心中更是怨愤不已。 你越是爱她,我越是要毁了她! 你让我痛苦,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第一百四十章 贱人,你终于遭报应 “管家,老爷怎么还没来?”千老夫人看时辰也快到了,却不见千正诚的身影,轻声将管家唤道身旁问道。 “回老夫人,老爷去大门口迎接寒王殿下了。”管家恭敬地回道。 千老夫人凝了眼身侧寒王席上空无一人自然明了,按照如今千羽寒赐婚给寒王,就算人不能来,礼总是要来的。人家是亲王自然是要稍候些。 一想到寒王她浑身就忍不住哆嗦,右手的手腕处就忍不住隐隐地疼痛了起来。像寒王这种人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谁碰着,都得绕道,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去告诉老爷,别误了吉时!”千老夫人肃然吩咐道,转眼又是满脸堆笑,客气地与贵妇们寒暄说笑。 “是!”管家连忙退了出去。 千正诚一脸峨冠博带焦急地等在大门口,几乎所有送礼祝贺的达官贵人都已经进了正厅,门口只剩下几个守门的侍卫。可是寒王殿下的尊驾还是没有来,哪怕是寿礼也没个影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老夫人说吉时快到了……”管家委婉地告诫道。 千正诚抬头看了看东升的旭日即将中天,微微颔首,不时往门外张望了起来。 寒王是亲王,是所有人中品阶最高的,若是寒王还未到便开席,只怕会开罪了寒王。 可是眼看着吉时快要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人不能到,这礼总该到了吧? “管家,七小姐在哪儿?”千正诚黑着脸质询道。 “七小姐昨日回府后便一直在晚霞苑内。”管家恭敬地回道。 “她出去的这些日子一直和寒王在一起?”千正诚一脸狐疑地问道。 “这……”管家一脸凝重道:“那日寒王气势汹汹地抱着七小姐突然就消失了,奴才找遍了整个相府也没找着人。听昨日七小姐的话,应该是和寒王在一起没错的!” “不争气的死丫头!”千正诚忽然开口咒骂道,“走,去晚霞苑!”不知为何,千正诚总觉得今日心绪不宁,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如今,寒王迟迟未来,难不成是这个死丫头做了什么事开罪了寒王殿下! 这个死丫头自从回到了府里就不安分,若是真开罪了寒王,非剥了她的一身皮不可! 晚霞苑。 苑门大开着,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难不成是去正厅给老夫人祝寿去了。 管家带着几个下人,殷勤地给千正诚倒了被热茶,大手一挥派人四处查找了一番,却也是奇怪的很,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老爷,正厅也不在!”管家恭敬地回道。 “死丫头,滚哪里去了?”千正诚气不打一处来,猛然一拍桌案,桌上的水壶茶杯乒乒啪啪地响了起来。 “啊——救命啊!救命!”忽然一道惨绝人寰的呼救声从不远处的竹林处传来,听这声音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老爷,该不会是七小……”管家正欲说话,千正诚连忙起身往竹林飞奔而去,身后众人自然也跟着跑了过去。 深深浅浅的密林深处,但见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乖乖地在一侧的小石子路上匍匐着,不远处似乎有窸窸窣窣地细碎声响,竹林摇曳,不时还有竹叶噗噗地往地上掉落…… “救命……不要……不要……啊……”哭泣哀求着的女子声音越来越近,千正诚只觉得心头一阵怒火腾起,周围的侍卫闻言健步往前冲去,待看到竹林里面的情景都不由地傻了眼,呆呆在站在原地。 千正诚拨开人群,看到两个脱得精光的猥琐男子,另一人则在一旁上下其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占便宜的地方。 当千正诚看到那被蹂躏的女子的脸时,整个人只觉得颤抖地厉害,脸色惨白地简直如同腊月的雪地,怒声喝道:“畜生!” 千正诚拔过身侧侍卫腰间的大刀便直直地砍了过去,气呐,实在太气人了! 他们竟然把千羽寒给糟蹋了! 她可是寒王的人呐! 这些年他费尽心机想要投靠寒王,可是却始终不得法,如今好不容易寒王看上了这个丫头,却不想今日…… “啊——”两个小混混看到刺眼的刀光,赶紧起身,纵身一跃,跳进了竹林后的湖泊之中,徒留下满身伤痕血污的千羽寒。 “七小姐……这……”管家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盖在了那衣不遮体的满是伤痕的破败身体之上。 千老夫人气呼呼地携着众人往晚霞苑赶来,一脸怨愤,“这吉时都过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千琴心一脸得意地瞥了眼晚霞苑那边乌泱泱的众人,忍不住嘴角含笑,千羽寒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爹爹,这是怎么了?”千琴心看到千羽寒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只白狐狸,心中那个得意,这下子千羽寒只怕是要身败名裂了! “给我搜!就算是把整条湖的水都抽干了也要把那两个畜生给找出来!”千正诚已然快失去了理智,朝着侍卫们怒吼道。 众侍卫们闻言赶紧四散开去,抄家伙的抄家伙,划船的划船,木棍渔网鱼叉能用上的不能用上的全带上了。 管家更是调派了人手将湖泊给截流封锁了起来,这一次非要那几个流氓偿命不可。 千琴心看到倒在地上满身血污,衣衫破烂,被人侮辱以后如同死人一般倒在地上默默哭泣的千羽寒,心头大喜,佯装悲戚道:“七姐姐,你这是……怎么会这样……” 襄王见状整个人都呆滞了,这…… 此时倒在地上的千羽寒凝着此刻佯装关切的千琴心,一脸的厌恶,那恶狠狠地眸中简直能将她活活吞噬了! 千琴心见状,心头不知有多快活!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梢,一脸的欣喜若狂,瞧瞧这众目睽睽之下,咱们的相府七小姐被几个流氓混混强取豪夺,如今玉体横陈的模样,还真是楚楚动人呢! 哈哈哈,贱人! 你终于遭报应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伤风败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千老夫人虽然一直都很嫉恨千羽寒,可是如今是她的六十大寿的寿宴上,这全帝都的达官显赫都来了,发生了这样事情,岂不是狠狠地打她的老脸吗? “老夫人,小心!”身后的丫鬟连忙搀扶住即将气晕过去的千老夫人。 “这……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寿宴怎么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呢?”有贵妇人私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这相府的七小姐可是皇上赐婚给寒王殿下的,这事若是寒王殿下知晓了,恐怕整个相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有官员不禁激动地说道。 “这可不是吗?但凡有血性的男子肯定都不会甘愿受这份侮辱!更何况还是寒王殿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握重兵,战功赫赫,若是真的暴怒了,啧啧啧,恐怕这相府要成为人间炼狱了!”有官员不禁啧舌感叹道。 “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另一人不以为然,“你也太夸大其词了吧?千丞相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再说这事儿也怪不得丞相大人啊!谁都不想出这种事……” “当年,寒王殿下一人独破一城一事你可听说过?这人啊一旦暴怒起来,那可真是杀人不眨眼,真的等到杀红了眼还管你是谁?”另一人侧首幽幽道了一句:“寒王殿下的独门绝招你可知晓?” “不知道!是什么?”另一人摇头,一脸好奇,满是期待。 “毁天灭地!”另一人满脸崇拜地说道:“据说运功之时有巨型的火焰燃烧,然后所有人都被活活烧死了,所过之处,就连鸟兽池鱼都悉数绝迹,无生还之可能!” “真的假的,你莫非不是添油加醋吧?”另一人听着不由地怀疑。 “你可知道我家二弟就是寒王军中账下的,曾经亲眼看到过寒王用过这毁天灭地的神功。”另一人不满地说道,“前不久的凤凰城你可知道,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拿下了,就这么一下,那些守卫就都玩完了。”那人还演示了一下动作,满脸的崇敬。 “厉害!”另一人连忙点头表示赞赏,“战神到底是战神呐!跟咱们普通人根本没法比……” 本就吓得脸色苍白快虚脱了的千老夫人听到这谈话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好端端的寿宴怎么会成了替她奔丧的绝命宴了呢! “快!快去把人从湖里捞上来!”千老夫人赶紧派人增援,若是能抓到还能给皇家一个交代,若是抓不到只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千琴心侧眸凝了眼一直站在原地呆愣着看着千羽寒的襄王,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安慰道:“王爷,您没事吧?不如先回府歇歇?” 襄王怒瞪了千琴心,气呼呼地喝道:“离本王远点!” 千琴心闻言心头一阵恨意袭来,怒气冲冲地欣赏着此刻可怜兮兮的千羽寒,贱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今日,你是罪有应得! 这就是报应,报应,哈哈哈…… “快!把湖水抽干了!抓活的!抓活的……”管家厉声吩咐着,湖泊的周围到处是千府的侍卫家丁忙活着…… “抓到了!在这里!”忽然有侍卫高声喝道,一时间群起而攻之,那两个跳下水的混混赤身裸一体地被侍卫从水中捞了出来。 “还不跪下!”管家冲上前去朝着那两个混混的膝盖就是狠狠地两脚,噗通两声两个小混混跪在了地上,看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注视,不由地瑟瑟发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到我右相府放肆?”千正诚气得双手忍不住战栗,直指着前方这两个淫一荡无耻的混混,就连声音都满是嘶哑。 “丞相饶命啊!”两个混混连忙跪地求饶,“是有人给了小人银子让小人们来干一票!除了这个姑娘,咱们可什么都没干!发誓,我发誓!” “你们……”千正诚气得心肝脾胃肾都忍不住疼,上前一步怒喝道:“混蛋!” 千老夫人气得横眉倒竖,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在了那两个混混的脸上,“谁给你们的银子,说!否则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管家见状,手中的大刀明晃晃地刺了过来,凉飕飕的寒意落在两个混混的的颈脖间,吓得两人冷汗直冒。 “是……是……一个姑娘!”一人连忙慌张惊恐地说道,“她说要咱们翻过后墙,顺着那边那条小路到这个院子,然后就……” “长什么样子?”千老夫人气得半死,难不成是自己人?府中的姬妾小姐因为嫉妒所以才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 “这……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小巴,高高的鼻梁,长得挺俊俏的……”混混比划着一五一十地回道。 “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人群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呼,但见千羽寒和寒王双双出现了人前,方才匍匐在石子路上的白狐狸唰地一下就蹿到了千羽寒的怀中,撒娇地蹭了蹭。 千正诚和千老夫人看到安然无恙的千羽寒喜极而泣,再看到威风凛凛的寒王殿下真是高兴极了! 这脑袋终于不用担心了! 只是……这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千琴心这会儿完全傻眼了,千羽寒竟然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不可能,那这个被人糟践的女人是谁? “怎么会有两个七小姐?”有人之中开始议论纷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此刻如同从天而降的千羽寒,只是身侧传来一道寒洌摄人的眸光吓得众人连忙垂首不语。 寒王殿下摄人的气势着实让人不敢造次,只是眼下这事倒是蹊跷的很! 襄王看到千羽寒安然无恙,欣喜若狂,只是就在看到千羽寒不远处的北堂翎脚下的步子不由地止住了,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照顾她? 他不甘心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千正诚正襟危坐地一侧,怒视着此刻如同他死鱼一般躺着的哭得成泪人的女人,虽然她的脸和千羽寒一模一样,可是气质却全然不同,除了哭,就是哭,如同一滩烂泥般,毫无生气。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那女子痛苦地呼喊了一声,脸上的容颜微微地变换着,直到她恢复了自己原先的面目,只是脸上和嘴角的伤口,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秋月!”千琴心觉得整个人一空,身子往后仰去,差点摔倒在地,“这……怎么会……她明明在王府……” 身后的几个贵妇连忙扶着千琴心,“襄王妃小心,您如今可是双身子了,万一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谢谢!”千琴心此刻全然没有心情理会她们的奉承话,只是一脸惊悚地望着前方满脸悲苦绝望的秋月。她的双眼哭得通红似火,整个人狼狈地简直不忍直视,她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她觉得她快要掉入寒潭深处无法自拔了。 “是她!就是她给了小人两个银子!”跪在地上的两个流氓,赤身裸一体地看到秋月连忙告发。 人群瞬间一阵骚动,众人都不由地唏嘘,竟然还有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千羽寒凝了眼此刻脸色惨白如纸的千琴心嘴角勾起一抹摄人的冷笑,烟眉微微挑了挑,星眸透过几丝快意,伸手抚摸着怀中柔软的火夕。 寒王容色冰冷,杀气渐重,眯眼瞪着此刻如同死人一般的秋月。 千羽寒微微上前,扯了扯寒王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襄王脸色寒如冰,怒视着此刻一脸无辜的千琴心,双手紧握成拳,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这事儿肯定和这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秋月你……”千琴心见状连忙上前扑倒在秋月跟前,梨花带雨地哭道,“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就算七姐姐平日里亏待了你,可你不能找人毁她清白啊!”她伸手抓起秋月冰冷的手,示意得瞪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秋月气得红唇紧咬,怒视着千琴心,却不发一言。 “行了!大喜的日子,既然七小姐没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千正诚见状不由地嘴角抽了抽,起身命令道:“来人,把这三人统统杖毙!” “是!”侍卫得令,就地将三人杖责,疼得那两个混混哭爹喊娘。 千琴心怏怏地转首,但见秋月那一双怨毒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阴狠冷笑,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喃喃道“你会有报应的!” 千琴心只觉得整个人头重脚轻,脑海之中一片恍惚,仿佛好像三魂丢了七魄,悠悠荡荡的,心头好疼好疼…… “羽寒,干嘛就这么放过那个女人?”火夕不满地嘟哝道。 “放心,会有人收拾她的!”千羽寒凝了眼此刻金钗玉裙的千琴心,昨日她便看到那两个混混在晚霞苑的竹林里,瞧着偷鸡摸狗的样子,定然是意图不轨。 缓步走来过去,只是用了摄魂术便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所以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大清早地就将秋月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安置在竹林里,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而火夕就负责看管她,直到那两个男人搓着手来了。 那两个男人粗暴地将她拿下,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而她喊破喉咙也没用…… 经过了这么大一番波折,这六十大寿自然是没有之前那么欢天喜地了,吉时也过了,寿星也被吓得半死,其他人也是怏怏的。 不过,这宴席还是要开的,哪有让人饿着肚子回去吃的道理。 只是还不等宴席全开,却看到门口出现一人,坐在滚金硕大的轮椅上,身后站着四五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保护着,而座上之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气质脱尘。 “孙儿特地来给祖母贺六十大寿,愿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千浩然气质华贵,满脸笑意,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了千羽寒淡漠的脸上。 “你……”千老夫人看到千浩然不由地脸色漆黑,气得直喘粗气,“你来做什么?祝寿,你分明是要气死我,你……” “作为千府的长子长孙,我自然是要来给祖母您老人家祝寿!”千浩然轻笑着说道,脸上带着疏离邪魅的笑意,让人不由地心中惧意。 “听说千丞相的这位长子其丑无比,没想到容颜俊朗不俗,只可惜了这双腿!”有人暗自感慨道。 “听说当年是邪魔入体,所以才给送走了。”有人八卦道。 “传说这种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有人暗暗腹诽道。 “孽子,你回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千正诚恼怒不已,怒声呵斥道。 “哼!我既然来了,怎么能不给祖母献上一份厚礼呢?”千浩然冷笑着,那笑中带着几丝酷怖,让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凝了眼此刻的千浩然,几个月不见他已然不是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哥了,他变得不一样了。 寒王怒视着不远处的千浩然,千羽寒伸手抓着他略微颤抖的大手,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想做什么!” 寒王微微颔首,他自然知道,可是他的理智快要被情感摧毁了。 襄王侧首看到桌案下千羽寒和寒王如此亲密,嫉妒之火油然而生,厌恶地瞥了眼身侧的千琴心,那眼神简直就如同看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看来这个大公子真的不怎么受待见!”有人不由地同情。 “这深宅大院的肯定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故作深奥感慨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人总结道。 “我北洲向来最重孝道,今日又是祖母六十大寿,若是我不送上贺礼那可真是不孝子孙。恰巧寒王殿下和襄王爷都在,难不成祖母和爹想置孩儿于死地?”千浩然反手一枪,言笑晏晏地反问道,“若是祖母与爹爹不喜孩儿,献完寿礼,我便即刻离京!” “真是孝顺的孩子啊!”有人不由地感慨。 “瞧着腿脚不方便还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真是孝心可嘉!”在场人群议论纷纷,对于千老夫人和千正诚的行为指指点点。 “太不通人情了,不管过去有什么误会,都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啊!”有人开始大肆渲染。 千老夫人见状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毕竟如今这可是千家的脸面,冷冷道:“你有什么寿礼要给我?” “谢祖母给孙儿这个机会!”千浩然轻笑着说道:“礼物早就已经备好,还请众位随我入内,定不让众位失望!” 千正诚微微一怔,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见众人纷纷起身,跟着千浩然缓缓地往府内走去,人群浩荡,看来这人的窥探心里和好奇心还是很重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戏登场 “这……是一堵墙啊?”有人好奇地摸索了一遍雪白墙面,不时还用了捶了几下,又冷又硬,不解道:“这算是什么贺礼啊?” “是啊!这大公子究竟要送什么?”众人纷纷好奇,虽然各种猜想,却莫衷一是。 千浩然划着轮椅缓缓地到了白墙边,轻轻捶了锤这厚实的墙壁,淡若清风地命令道:“把墙推倒!” 身后的几个大汉抱拳上前,运功一推,便将那墙打出了一个类似于圆形的出口,可以同时出入三人。 众人更是匪夷所思,这算是哪门子的贺礼? “众位,继续!”千浩然示意众人继续往前走。 瞧着这里面别有洞天,景色宜人,鸟语花香,众人不由地纷纷讶异没想到这右相府里还有这等醉人景色! 这地方,亭台楼阁,曲曲折桥,白玉金雕,甚是奢华! 千老夫人凝着前方的廊檐楼宇,不由地蹙眉,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千府里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瞧这些墙壁上十步之内都必定镶嵌着夜明珠,地面上都是金砖铺就…… 千正诚也正是纳闷,这地方究竟是哪儿?环视四周,一派迷茫。这是相府内,还是相府外? “众位请留步!”千浩然忽然将众人唤道一处庭院外,眉间透着几丝郁结,轻声说道:“好戏要登场了,请众位稍后!” 众人不由地诧异,这也太神秘了吧! 不光这地方神秘,就连这上场人物都如此神秘,啧啧啧…… 众人屏息凝神,终于在一炷香后看到了一男一女两抹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不远处,那男子一袭青衫,两鬓斑白,后背微微隆起,佝偻之态。而那女子秀发乌黑发亮,容颜姣好,看不出多大年纪,只是依偎在那男子的怀中,两人亲密无间地走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千羽寒凝了眼浑然不知已经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两人,她轻声问道,今日的千浩然她觉得十分陌生,他身上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 他眸间满是杀气,尤其是看着千正诚和千老夫人,那种杀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让人不免有些窒息。 他甚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正一点一点缓缓地释放出来…… 千浩然微微抬眸,对上千羽寒征询的星眸,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幽幽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千羽寒不由地震惊,他为何说对不起? 难道娘亲和若雪…… 只是就在她这思忖之间,便看到前方的两人开始耳鬓厮磨起来,瞧着那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一把调情的好手,直接大刀阔斧地扯开了那年轻女子的衣衫露出那鲜黄色的明艳肚兜…… 衣带渐宽,那男子忘情地吻着那女子,迅速地将那女子抵在了一侧的墙上,两人竟然忘乎所以地做出了床帏之事来,那动作,那姿态,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随即那男子将那女子衣衫尽褪的女子横抱在怀中,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就连门都懒得关,直接就进去进一步的深入了解…… 众人一脸黑线,这算是哪门子的礼物? “众位,走吧!”千浩然极其淡定地在前面带路,众人又是担忧又是好奇,纷纷跟了上去,一探究竟…… 总觉得这礼物很是精彩呢! 偌大的房室内,金碧辉煌,汉白玉的擎天柱,明珠碧玉镶嵌的黄金墙壁,更有玛瑙珍珠翡翠等精致摆件琉璃珠串,这完全不亚于皇室宫廷,奢靡辉煌,让人不由地惊叹! 一阵阵男欢女爱之声在这偌大的室内通过回声撞入了众人的耳中,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似乎这火焰烧得极是旺盛…… “咳咳……”千浩然故意轻咳了两声,环视四周,故有深意地凝了眼怔楞在原地的千正诚和一脸嫌弃的千老夫人,轻阖了几下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出一抹璀璨笑意。 那笑极美,好似罂粟之花,却带着让人无法自拔的毒素! “嗯?”金玉床榻之上的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略显苍老的大手一把掀开低垂着的帐幔,一双犀利的瞳仁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怒气直冒,直喝道:“什么人?” “你……你……怎么会……”千老夫人看到那男子的面容整个人脸色煞白,连忙甩了甩头,紧闭着双眸直瞪瞪地看着前方的男子,眼圈一阵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一时老泪纵横,涕泗横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两鬓斑白的男子看到此刻泪不成声的千老夫人整个人微微一愣,随即将眸光扫向了同样怔楞在了一侧的千正诚。 千正诚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他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爹?你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十几年前他的父亲就已经病逝了,如今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在这里,他都不知心头有多少欢喜,“没想到父亲大人竟然尚在人间!” 众人一时诧异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 “早就听闻,千老爷早逝。”有人窃窃私语道。 “只是……既然这千老爷好好的为何不一家团聚呢?”一人好奇地问道。 “是啊,而且还仅仅只是一墙之隔,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一人微微有些嗔怪。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人猜测道。 吃瓜群众向来是最具有想象力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着。 千羽寒烟眉微蹙,她倒是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千老夫人痛苦一阵后整个人陡然清醒,满是皱纹的脸上登时恢复了往日的冷血无情,一双黑色的眸子里突然迸射出骇人的精光,快步上前,刺啦一下将低垂着的帐幔毫不怜惜地扯落在了地上,弃之如鄙屡。 一双满是老年斑沧桑的手伸向了此刻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狐狸精,贱女人,贱男人,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千老夫人气得双眼通红,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装死害她一个人带着儿子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而他却在这里左拥右抱地享齐人之福,这个世界怎么能这么可笑! 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贱!!! “你做什么?”千大义自然是看穿了千老夫人意欲何为,赶紧握着千老夫人的手腕阻止道:“还不放手!” “好你个挨千刀的千大义,竟然躲在这里和狐狸精偷欢,信不信我撕烂她的脸!”这会儿的千老夫人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斗志昂扬,这些年她所受的屈辱与苦难,瞬间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她恨啊! 恨不得将千大义这个老东西一口一口地吃掉! “你……还是这么无理取闹!”千大义怒声喝道,脸上的青筋直突突,语气甚是不悦,抓着千老夫人的手更是用力。 千老夫人痛得直咧着嘴,忍不住冷笑道:“我?无理取闹?真是可笑!千大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我打死你!” 大抵是受不了丈夫的背叛和辱骂,千老夫人这下子是彻底怒了,如同恶狼一般跳上了千大义的身上,两人不顾脸面的扭打在了一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伦之恋 今日是千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想来也算是高寿了,如今这两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年人如此毫无理智地厮打在一起,让人看了也是极不舒服! 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千家的人在场吗,他们呢就捧着这千载难逢的好瓜看看戏就可以了。 千老夫人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这些年她已经从孤独与绝望中历练出了什么叫毒辣,对于那些背叛她不服从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扭打之中,千老夫人不停地用双脚踹在躲在被褥里的贱女人,让你如此下贱,让你胆敢勾引老娘的男人,老娘不踹死人就枉为人! “啊——啊——啊——”但见紧紧裹着被褥的女子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只是却丝毫没有掀开被褥躲开的动作,那一声声杀猪般的叫声倒是让人更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愿意跟着这么个糟老头子过一辈子呢! “城儿,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娘,就去把那个狐狸精拖出来!”千老夫人被千大义狠狠地牵制住,无暇顾及那个贱女人,这会儿见到呆若木鸡的儿子,怒声命令道。 千正诚不假思索地便将那被褥扯开,将那个丝毫不挂的狐狸精从床榻上拉下了床,但见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抱着赤一裸的身躯,抱头痛哭起来。 千老夫人猛然一个鹞子翻身,用脑袋死死地砸在了千大义的肚子上,利落地一个下床的动作便一把抓起了那狐狸精及腰的长发,将那狐狸精的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是就在众人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的同时,所有人都瞬间惊呆了! 这个女人,竟然是…… “这位不是千丞相的结发妻子,堂堂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嫣吗?”一位多嘴的妇人脱口而出,这才发觉不对赶紧闭嘴不言。 “娘……”千琴心的整张脸都绿了,“这怎么可能,这……” “贱人!你这个贱人!”千正诚恼羞成怒,气得连连扇了慕容嫣两个耳光,气得脸都快绿了! “慕容嫣,怎么会是你!”千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和自己假死了多年的丈夫在一起偷情,只觉得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来了,直拍打着胸口,怒吼道:“贱人!奸夫淫妇,天伦尽丧,毫无廉耻之心,你们……” “啊——”慕容嫣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一丝不挂地被扔在地上,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欺凌,她连忙伸手向床上的千大义求救,“夫君,救我!” 千正诚听到此话整个人瞬间暴怒了起来,一把抓住慕容嫣的长发,全然不顾她的疼痛哭喊,就将她的头朝着冰冷坚硬的地上砸去,鲜血瞬间沿着慕容嫣的额头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我打死你!”千正诚几乎是要失去理智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自己的结发妻子竟然双双背叛他,躲在这里幽会了这么多年,是可忍孰不可忍??? “城儿,不要!不要!”千大义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阻止千正诚疯狂的报复,老泪纵横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她!不要……” “额……”慕容嫣满面血污地倒在地上,千大义颤抖着将奄奄一息地慕容嫣抱在了怀里,放声哭泣道:“嫣儿,是我对不起你!嫣儿……” 千老夫人这会儿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深情不悔的模样,心里气炸了,瞬间抄着一旁的屏风便朝着千大义的后背狠狠地砸去,但见鲜血瞬间千大义略显佝偻的脊背缓缓地往下流淌,与慕容嫣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 “你们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伤害她,不要……”千大义心疼地抱着慕容嫣,还胡乱地从地上将被扯落的帐幔裹在了慕容嫣赤条条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一副深情不悔的好男人模样。 众人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作为今天的主角,欢欢喜喜过六十大寿的千老夫人,竟然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媳妇带了绿帽子,这剧情转换的着实有些快,让人一时还接受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千正诚几乎要疯了,他怒吼着,他咆哮着,他恨不得将慕容嫣这个贱女人千刀万剐! “当年,我与慕容嫣在画舫偶遇,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仅仅只是被她美丽动人的外表所吸引,还有她满腹的才情。只可惜我们年龄相差太过悬殊,彼此只能爱慕,将心底的那份感情封存在心底。”千大义开始将她与慕容嫣的那段情史交代清楚。 “有一次,我途径护城河看到一妙龄女子跳水轻生,派人将她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儿。嫣儿说她爹要将她强嫁给一个富商,她宁死不从,所以才有了轻生的念头。她这辈子谁都不想嫁,只想嫁给我!”千大义满是神情地回忆着,只是站在一旁听着的千正诚和千老夫人气得横眉倒竖,恨不得拔刀杀人,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当时的我也只是朝廷的四品官,如何去向堂堂的慕容府提亲。慕容远山作为朝廷一品大员又是国丈,自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后来,我就想到一个办法,与嫣儿成就了夫妻之实,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慕容家的人也没办法……后来,嫣儿怀了身孕……” 千琴心脚下一阵趔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好似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种下贱无耻的女人…… “可是就是这个女人,我的结发妻子,蛮横无理,不准我抬平妻甚至不准许我纳妾!嫣儿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就算是平妻也是委屈了她,更何况是做妾?”千大义将矛头直指此刻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的千老夫人,“真是千古妒妇,不可理喻!” 千老夫人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爆炸了,怒斥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在家里不辞辛劳的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照顾公婆,还得欢天喜地地看着你娶别的女人为妻,还得将我的丈夫分一半给别的女人,凭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你……”千大义气得直指着千老夫人怒声喝道:“夫字天出头,家里的事情丈夫说了算,你们女人没资格指手画脚!” “哼!笑话!现在整个千府我说了算!”千老夫人一声冷哼嗤笑道。 “后来呢?”千正诚冷眼旁观着两人争执,看似冷静,只是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那身影如同寒冬腊月般。 “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与嫣儿的年纪相差太大,但是我的儿子与她年纪相仿啊!损耗了些许财物,托了朝中的几名大员轮番去慕容府游说。慕容远山知道嫣儿怀了身孕,虽然心中恼怒,可是无奈之下也就同意的这门婚事,就这样我把自己最爱的女人带到了我儿子的身边……”千大义满心惭愧,垂头丧气地说道。 “因为公公与儿媳的特殊关系,我们不能时常见面。嫣儿时常对我哭诉,想要与我朝昔相处。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容颜,我的心软了。我就想到了诈死的法子……”千大义将一段乱伦的家史描述的这般无奈辛酸,不由地让人咋舌。 “啪啪!”千老夫人抬起胳膊就朝着千大义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扇去,“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你这种负心薄幸的丈夫,心肠歹毒父亲,老天爷怎么不一道天雷劈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所以……”千正诚长吸了一口气,脸色漆黑,面目表情地直指着倒在一侧的千琴心,怒斥道:“千琴心……她……是……” 千大义凝了一眼此刻脸色难看至极的千琴心,眸中满是宠溺地笑道:“她是我和嫣儿的女儿!” “唰唰唰”众人异样的眼神齐刷刷地射向了千琴心,这也太劲爆了一点,有木有! 公公和媳妇儿偷情,那也就算了! 没想到就连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子,是他头顶那一片青青草原的美好结晶!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讽刺了! “不!不是这样的!”千琴心矢口否认,“我不相信!你们一定是骗我的!我怎么会是……”不争气地眼泪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她千琴心从堂堂的相府嫡女变成了千夫所指的私生女,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来人啊,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拉出去!”千正诚缓缓起身,弹了弹身上沾染着的灰尘,言语间凌厉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浸猪笼!” “是!快点!快点!”管家火急火燎地带着侍卫将慕容嫣从千大义怀中拖走,千大义死都不肯放手,怒视着千正诚。 “城儿,这一切的错误都是爹造成的,你要杀就杀我吧!”千大义哭着呼喊道,“爹对不起你……” 千正诚眉间不自觉地挑了挑,轻笑道:“孝道大于天,就算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始终是我爹,而这个女人……” “不要伤害她!”千大义忽然苦苦哀求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统统给你,权势富贵,什么都可以,城儿……” “可惜啊,我什么都不要!”千正诚怒瞪着双眸,恶狠狠地瞪着千大义,轻笑道:“我只要这个女人——死!” “不要!不要……”侍卫们终于从千大义的手中夺走了慕容嫣,此刻的慕容嫣可谓是狼狈至极,衣不遮体,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千大义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嫣被人抬走,身首异处,大手猛然砸在了地面上,忽然对着千正诚与千老夫人暴怒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们就当我死了不行吗?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为什么……”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老东西,千家的脸被你丢尽了!”千老夫人破口大骂,“要死你怎么不死远一点,偏要来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个挨千刀的……” “眼皮子底下……”千大义忽然转首,怒视着此刻正悠然坐在轮椅上看着好戏的千浩然,上前拎起千浩然的衣襟怒斥道:“是你!你这个小兔崽子告的密,是不是?” 千浩然坦然自若地一阵轻笑道:“祖父,你可还记得我这双腿是怎么废的吗?” 千大义闻言,不由地脚下一软,大惊失色。 “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偷偷爬墙却不小心撞见了你们的好事,你怕事情败露,生生地打断了我的双腿。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千浩然笑着说道,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在哭。 “你怕我去告状,所以特地制了药,假装托梦给祖母和爹爹,说我妖邪入体,胡言乱语,败坏家风,将我和我娘一起逐出千府。”千浩然眼角含着泪云淡风轻道。 “究竟是谁败坏家风,究竟是谁监守自盗?”千浩然伸手推开了千大义的手,平静地理了理衣襟,耻笑道:“你做的那些丑事,足够北洲的百姓谈论个三年五载了!” “你……”千大义整个人不由地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心灰意冷,“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大公子真是可怜啊!”有人开始同情起千浩然。 “这千老爷也太心狠手辣了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孙子,竟然生生将他打残了,活活害了大公子一辈子啊!”有人不禁感慨人心险恶。 “我和娘被赶出了千府,你怕夜长梦多就派人在我的饮食里下毒,害得我病入膏肓,若不是遇到得道高人,我这条命早就不在了。” 千浩然诉说着千大义的罪孽,“你为了一已私情,做下这么多的错事,竟然还有脸问我有什么错!其一,你对不起祖母,这些年兢兢业业为千府劳心劳力,结果又得道了什么?其二,你对不起父亲,你与慕容嫣苟合之时将父亲置于何地?其三,你对不起我娘,当年娘亲吃了那些下毒的饭菜,毒发生亡,当场毙命,惨不忍睹。其四,你对不起九妹,不,应该是姑姑,千琴心。以后你让她如何面对众人,如何面对将来的人生?其五,你还对不起一个人……段夫人……” “哼哼……”千大义抬眸,冷笑道:“你知道可还真多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是西凉公主 “当年段夫人为奸人所掳,你见她年轻貌美想要纳她为妾,只可惜慕容嫣坚决反对,你就将让她吃了忘情丹送给了你的儿子。段夫人记忆全失,痛苦不堪,是你!毁了她的一生!”千浩然云淡风轻地说着,“只可惜,你却不知已然犯了弥天大错。你可知这段夫人究竟是谁?” “危言耸听!”千大义不以为然。 “这段夫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西凉王的未婚妻,西凉第一猛将的掌上明珠,西凉第一美人,长风流云!”千浩然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堂堂北洲的宰相强娶了西凉未来的皇后为妾,这对于西凉王而言可真是奇耻大辱,以西凉王的性情必然会横刀跃马,带着他的西凉铁骑杀到帝都,到时候引起两国交兵的罪魁祸首……就是千府,就是父亲!祖父,你这可真是要害千府于不忠不义啊!”千浩然吐出了一个大秘密,众人不由地瞠目结舌。 “这怎么可能,西凉王后?”有人疑惑不解。 寒王闻言脚下的步子微微动了动,千羽寒上前拉住了他,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你说的可是真的?”千正诚整个认不由地为之一颤,后背不由地冒出一阵冷汗,没想到她竟然是西凉人…… “父亲若是不信,就当我在说笑吧!”千浩然轻眨了下眼眸,不在说话。 “你……”千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猛然一个快步抓起此刻如同烂泥一般的千大义,怒喝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快说!” “呵呵呵……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嫣儿……我的嫣儿……”千大义精神恍惚地倒在地上,抱着一侧被扔在地上的被褥,死死不放手。 “不好了,老爷,御林军来了!”管家吓得脸色苍白,脚下步子有些虚浮,这一天还真是好日子。“他们带着皇上的口谕前来捉拿西凉的奸细,让老爷赶紧把人交出去,否则就要一起押到天牢里去,以通敌卖国之罪同处!” 不一会儿千正诚便被御林军给押走了,而千老夫人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她恨呐,狠狠地一拳一拳砸在了千大义的胸口! 众人见状,不由地纷纷四散,但见御林军在整个千府内粗暴地搜索,这下子真是看戏看得引火上身了。 幸而都是达官显贵,稍稍盘问了一会儿,便都放人回去了。 偌大的室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你把人藏哪儿了?”千羽寒见千浩然满脸得意之色,怒声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身为西凉公主,你还是赶紧走吧,离开北洲,否则……”千浩然忽然冒出一句,让在场众人为之一惊。 西凉公主?! 襄王呆愣地凝望着她,那如同日出月晕般美好的容颜,她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贵,她竟然是西凉的公主! 千琴心看着此刻的千羽寒,怒气丛生,一夕之间,她竟然从一个小小的庶女变成了西凉公主,而反观她自己从相府嫡女沦为人人喊打的私生女。 苍天,你怎么会如此不公? “你怎么知道的?”千羽寒望着此刻端坐在轮椅上的千浩然,他似乎洞察一切。 “我早就知道了,二十年我便知道了。也因为这个秘密,我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生不生,死不死!”千浩然一声轻叹,“你救过我,今日我便放过你一次。从此以后,我们相见便是陌路人!”他抬眸望着她,她璀璨如银河星子般的美目透着无边的光华。 寒王拉着千羽寒便冲出了房门,室内只剩下千老夫人一人捶胸顿足,泣不成声,悔恨不已。 襄王看到千羽寒靓丽的背影连忙追了出去,她是西凉的公主,北堂翎他会不会伤害她? 他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发虚,不,要保护她,一定要保护她! “王爷!”千琴心连滚带爬地起身追了出去,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襄王,还有腹中的孩子,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襄王!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千老夫人如同刀刃一般的眸光射向了此刻安静坐在轮椅上的千浩然。 “如愿以偿?”千浩然一声冷嗤,“祖母说的什么,孙儿听不懂!”他乜斜着眸瞥了千老夫人一眼,“孙儿送的贺礼,您老人家可否满意?” “哈哈哈……”千老夫人仰天大笑,“你这个大逆不道的……” “窝藏西凉奸细,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大逆不道,这些罪状可都落在了千丞相的身上,与我有何关系?你别忘了,二十年前我便已经被你们赶出了千府,与你们千家的人恩断义绝!”千浩然微微抬手,凝了眼此刻怒不可遏的千老夫人,“娘,今日孩儿总算是替你报仇雪恨了!你在天有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你……”千老夫人颤抖的双手直指着千浩然…… 千浩然将轮椅慢慢地推出,日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烧了!” 背后是一片汪洋火海…… *** 易容成寒王的西凉王迅速地将千羽寒送上了马车。 “父王,你做什么?”千羽寒问道。 “你身份已经暴露了,赶紧离开北洲!”西凉王紧张道。 “没事,我可以易容啊!”千羽寒将怀中的易容丹拿了出来,自信满满道:“保证他们看不出来!”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西凉王来了一记摸头杀,忧虑道:“我派人盯住刚才那个坐轮椅的小子!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既然千浩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今日才说出来。说明他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千羽寒觉得千浩然的背后必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前在凤凰城驿站见面的时候她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怎么突然间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看来他是蓄谋已久,就连宫中都有人串通好了,真是好大的一副棋局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随她自生自灭 “羽寒!”襄王看着徐徐行远的马车,心下难安。 “王爷……”千琴心有气无力地靠在襄王身上,“我肚子好疼……救我……救救孩子……” 襄王见千琴心脸色惨白,眸中带着几丝厌恶,“来人,送王妃回府!” “是!”马车徐徐地前行,千琴心一个人安静地躺着,只觉得周围到处是嘲笑声讽刺声谩骂声,她连忙捂着耳朵,痛苦地闭上双眸。 好好的一场寿宴,竟然会变得如此结局。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如此的荒唐可笑,疼爱了十几年的父亲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长,而那个下贱卑微的女人竟然成为了西凉公主! “管家,快去请府医!”千琴心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孩子啊孩子,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迷迷糊糊地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水……给我水……秋月……秋月……” “秋月,已经死了……”千琴心忽然想起了秋月死前的那句话,只觉得浑身一阵冷飕飕的,如今室内空荡荡的,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来人啊,救命啊,府医,快来人啊!”千琴心在床榻上叫唤着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府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听到叫唤声想进屋给王妃查看,却被管家一把拦住了去路。 “管家,这……”府医不解。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问那么多做什么?”管家厉声喝道,将府医给撵走了。 “府医……府医……”千琴心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想喊出口,可是却怎么也不出声音,她伸手,“不要走!救救我……” 隔着窗户朦朦胧胧地似乎看到了府医,可是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她绝望地看着头顶的帐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管家,王妃这……”管家身后的小厮不由好奇地问道。 “千府里的事听说了吧?”管家一甩头问道。 “听说了,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啊整个帝都都传遍了!”小厮笑嘻嘻地回道。 “这慕容嫣如此不守妇道,里面这位……说不定呐……也是一样……”管家讳莫如深,提点了小厮几句。 小厮连忙点头表示明白,“那王爷的意思是,随她自生自灭?” 管家点了点头,“哎,王爷呐早就心有所属了,若是里面那个没了,那这正妃的位置就闲置出来……你懂吧?” “王爷,你竟然狠心至此!”千琴心听得真切,泪流满面,原来襄王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好腾出正妃的位置给千羽寒那个贱人! “额……好疼……疼……”千琴心疼的撕心裂肺,门外的人就如同根本没听到一般,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千琴心只觉得身下湿漉漉的,一抹床褥,一片湿哒哒的血迹,“孩子,你不要离开我,孩子……求你……啊……” 迷迷糊糊地看到秋月在身旁,千琴心忍不住落下泪来,忽然秋月浑身是血,满目狰狞,看着她一阵笑意:“报应!这都是报应!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你如今却是连个家人都没有,哈哈哈……” “啊……”千琴心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家人?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恶狠狠地看着屋外的几人,“你们越是让我死,我越不如你们的意!我会好好地活着,永远不会把正妃的位置空出来!永远!哈哈哈……” * 西凉皇宫。 重兵守卫的大殿,云帆长叹了一口气,双手腹背,缓步走了进去。 北堂翎正在运功疗伤,看到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寒眸微阖,没有去管他。 云帆见北堂翎似乎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由地轻笑了一声,“堂堂北洲的战神,如今却成为了阶下囚,实在是可悲啊!” 北堂翎没有搭理他,继续运功。 云帆优雅地坐在了一侧,伸手抵住了下巴,仔细地看着前方这位美男子。 长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跟他云帆公子比,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干嘛不说话?”云帆忽然挑眉笑道,“你在这里疗伤,吃得好,喝的好,你那两个属下可是急的瘦了好几圈了。” 北堂翎闻言,寒眸猛然睁开,迸射出摄人的戾气,“你是谁?” 好强的气势! 云帆心底莫名地一阵敬佩,到底是北洲的战神,哪能跟一般人比。 “我嘛!”云帆抬起二郎腿,眯眼,轻笑道:“来杀你的人!” “就凭你?”北堂翎冷冷嗤笑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云帆被她如此嘲笑,怒不可遏,连忙冲到北堂翎跟前,伸手,北堂翎却瞬间消失了! “北堂翎,你搞什么鬼?”云帆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神功,心中莫名地敬佩,“我有千羽寒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北堂翎忽然现身,一把扼住了云帆的颈脖,双眸迸射出骇人的气息,“你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咳咳咳……”云帆手中的折扇捶了锤北堂翎的手臂,“放手!放手!我只不过是来送个口信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北堂翎静默地凝着云帆,这个男人毫无声息地闯进了重兵把守的西凉皇宫,究竟是何人? 云帆看到北堂翎那如同审问犯人一般的眸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我是西凉世子云帆,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今日我是特地来传个口信而已,你的两个属下很担心你,让我务必好好照顾你。” “属下?”北堂翎自然是不敢轻易相信眼前之人。 “一个叫追魂,一个叫夺魄,这个是他们让我捎给你的。”云帆耸了耸肩,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你早就死翘翘了……” “多谢!”北堂翎接过他手中的信笺。 “看你的功夫应该不弱啊,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啊!”云帆上下打量着北堂翎,瞧他好手好脚的,难不成是故意被困在这里的? “请回吧!”北堂翎继续练功,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嘶……这么冷的男人……那丫头怎么会看上的……脑子进水了不成?”云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长得还可以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北堂翎眸光一沉,深邃犀利的眸光如同刀光剑影般投射进云帆满是探究的黑眸之中,震得云帆心底一阵惧怕。 他的眼神就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胸膛。 “那我先走了,告辞!”云帆一个纵身便离开了。 北堂翎双眸微凝,眸中正气凛然。 西凉世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偏心 云府。 “云帆,你去哪儿了?”长公主看到云帆正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间走去,赶紧拦住了去路,“你小子,三更半夜的做什么去了?” “嘿嘿,娘,我睡不着,出去逛了一圈。”云帆一脸心虚地笑道。 “逛一圈,逛到皇宫里去了,你胆子可真不小啊!”长公主怒斥道,“没事儿多读点书,少给我惹是生非,听见了吗?” “知道了!嘿嘿嘿”云帆一脸赔笑,撒娇道:“夜深了,你也赶紧去睡!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 “去去去!”长公主不满地瞥了眼云帆,“你是世子,要有世子的样子,成天瞎逛没个正经算是怎么回事?” 云帆满脸堆笑,从背后推着长公主,“娘,你就赶紧去睡吧!啊,好困,我也去睡了!” “一说道正事你就想跑!说,什么时候给娘娶个媳妇回来?”长公主正色逼问道,“少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娘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娘……”云帆一脸的无奈,“你又来了,这些年哪家的名门闺秀多大年纪,什么时辰出生的,相貌品性,你一清二楚,你这每次让我去见人家我也去了啊!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生个孙子给你吧!” “你啊你……”长公主不住地摇头,“那你今天去皇宫究竟去做什么了?难道是看上了哪个宫里的小宫女……” “哎哎,没有没有!”云帆连连摇首,“我就是去看个人……” “难道就是最近宫里传言的大王失散多年的王子?”长公主瞥了眼云帆,“你真的看到了?皇宫大内你进的去?该不会是吹牛吧?” “娘,你怎么这么小瞧你儿子呢!”云帆不屑地回道,“自然是看到了!” “真的假的?”长公主半信半疑,“当年的长风流云突然失踪,生死不明,难道大王真的找到她了?” “长风流云的事我不清楚,不过,这王子的事,纯粹无稽之谈!”云帆瞥了瞥嘴,“好了好了,赶紧洗洗睡了!不然我可没有精力给娘变个孙子出来!” “你啊你!还不赶紧走!”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哎,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呢!这三更半夜的还不安生!” * 帝都。 夜色正朦胧,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段秀霞惊恐地半睡半醒着,凝着身侧卧躺着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千若雪,心中满是愧疚。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千若雪的脊背,慈爱的眸光头几丝肃然寒意,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大门被粗鲁地打开了,两名黑衣人端着食盒放在了桌案上,冷冷丢下一句“一炷香的时间!” 段秀霞迅速起身,凝了眼屋外的人,每个菜都尝了尝味道,确定没事才将千若雪从睡梦中叫醒。 “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千若雪拿过段秀霞递给来的白米饭,小心翼翼地夹着菜,双手颤抖地厉害,她总觉得随时都会被人害死。 “吃吧!”段秀霞闷闷地回了一句,心思沉重,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是不是……大姐……”千若雪想起那日将她从寒王安排的别院掳走的那几个黑衣人,他们说是千羽寒的手下,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只是在那个鸟不拉屎的树林里没住几天便被人给虏获到了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 “不会的!”段秀霞斩钉截铁地回道,眸中坚定,“羽儿,她不会这么做的!” “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你当初愿意离开相府,还不是因为那几个黑衣人说是大姐的手下,如今……”千若雪实在生气,娘亲竟然如此偏心,这个时候都还帮着她说话。 “羽儿是想保护我们,而这些人,来者不善。”段秀霞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不信! “同样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为何你总是厚此薄彼,她千羽寒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误!娘,你实在是太偏心!”千若雪心中嫉妒,恼声怼道。 “胡说什么?”段秀霞眸光一滞,厉声道:“她是你大姐,你怎么可以如此诋毁她?” “哼!什么大姐,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才不会被老夫人买去青楼受尽侮辱!”千若雪始终还不能忘记那一夜,那些浪荡子弟流连在她脸上身上的肮脏的目光。 “最后还不是她救了你?”段秀霞质问道。 “不是她!是寒王殿下!是寒王殿下救了我!”千若雪回忆起寒王俊朗不凡的身姿不由地心身崇拜。 “寒王殿下为何救你?”段秀霞冷声问道,“若不是羽儿,他怎么会出手相救?” 千若雪手中的筷子微微颤了颤,脸色难看。 “当年若不是你大姐挺身而出,前去西凉和亲,哪里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的容身之处?若不是她,在外面无依无靠地流浪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你尊贵的相府小姐身份?我们都对不起她!”段秀霞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些年,所有的苦难她一个承受着,而我们却在相府的金丝鸟笼里享受着安逸!我们都是罪人,我们对不起她!” “时间到了!”门外的黑衣人利索地收拾着碗筷退了出去。 “反正,我没什么对不起她!”千若雪气呼呼地躺在了一侧,不满道:“和亲是她自愿的,又没有人逼她,为何我要感到愧疚?若是她不回来,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自从她回来,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你……”段秀霞无助地摇了摇头,长叹道:“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这些年,是我把你宠坏了!” 千若雪气呼呼地怒瞪着双眸,心中愤恨不已,千羽寒你这个贱人! 为什么你不早点去死? 你这个名副其实的煞星! 我诅咒你!一辈子都不得好死,你这个挨千刀的贱人! 凭什么娘那么帮着你,偏心,实在是太偏心了。 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若风的野心 北洲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酒馆茶肆到处是听戏议论之人,对于右相府近日这一出公公与儿媳妇私通的戏码也是无数次地被好事之人搬上了戏台,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的感慨男女主角之间动人的爱情故事,有的直指家庭人伦的混乱不堪,还有的甚至指责起官场之间的黑暗污秽,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千若风一袭朴素地衣衫,走在人群之中,放眼望去,到处是嗤笑之色。他有些颓然地回到了自己借宿的客栈,前几日一直有黑衣人要追杀他,不得已他便改换了装束悄悄躲了起来。 本来是想趁着人多混进相府,却不知那些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他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更何况还是进府,这件事情还真是蹊跷的很呐! 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少爷!” “管家,你怎么来了?”千若风倒是没有想到行踪竟然这么快就被查到了。 “是老爷让小的来寻少爷的!”管家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唉声叹气道:“少爷,现在千府的存亡就在您一人身上了!” 千若风诧异地凝了眼管家,“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必老夫人六十大寿的事您也已经知道了吧?大公子他买通了朝廷大员构陷老爷通敌卖国,这是想要将千府占为已有啊!”管家激动地回道,“老爷如今身陷囹吾,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千府被大公子那等心术不正之人强占了去。少爷您可是千府唯一的男丁,也是千府唯一的继承人,您一定要将千府夺回来!” 千若风虽一开始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现在想到倒是明白了,那些追杀他的人都是千浩然的手下,他们这一次花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夺权! “管家,我年纪尚幼,又无实权……”千若风不由地自我怀疑,这夺权是事情又不说耍耍嘴皮子的事,没有真材实料真刀真枪的哪里算的了。 “少爷,这个您放心,老爷自有安排!”管家殷勤地回道,“只要少爷愿意,大公子定然不能得逞!到时候整个千府便都是公子您的天下了!” 千若风嘴角微微勾起,只觉得一阵凉爽的清风扑面而来,这些年在千府如履薄冰,想方设法讨好千老夫人,兢兢业业地做事得到爹的赏识,没想到这么快好日子就要来了。 从此以后,这千府便是他的天下了!那种日思夜想的幻梦感迅速的被打破变得真实清晰起来,更是让他浑身的血液变得沸腾雀跃起来。 “我要去见爹!”千若风一直以来都对权利有着极大的渴望,这些年在千府里也做了不少事,从记事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要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将来要跟爹爹一样拥有着滔天的权势和富贵,那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 天牢内,不仅潮湿而且还透着一股渗人的血腥味儿,到处都是犯人的哭泣哀求之声。 管家将两大腚金子递给了狱卒,两狱卒看得双眼直冒金星,甩了甩手,催促道:“赶紧的,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是是,谢谢两位官爷!”管家谄媚地赔笑道,拉着千若风便往通道内走去。 “看看,这可是比咱们几年的俸禄还要多几倍呢!”两个狱卒不由地咋舌,两人掂量着手中的金锭子感叹道。 “嘴巴严实点!”另一人轻推提醒道。 “知道!知道!”一人将金子踹进裤兜了,继续巡逻起来。 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到了天牢的最底层,最阴暗,最为不起眼的角落里,正是千正诚关押的地方。 灰暗的牢房内,千正诚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哪里有丞相往日的神采,他的四周被沉重粗壮的铁链所桎梏,激动地抓着牢房门,“风儿!” “爹!你怎么……”千若风看到千正诚不由地一怔,几日不见,竟然是这种光景。 “风儿,你是爹膝下唯一的男丁,你一定要夺回千府!”千正诚那日被千大义和慕容嫣的奸情怒不可遏失去了理智,后来御林军将他下了天牢,他这才冷静下来明白这一切都是千浩然设的局。 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整垮自己,然后控制千府,将右相府的势力尽归已有! “那个逆子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撑腰,否则如何能请的动御林军。这件事表面上是咱们千府的丑闻家事,其实质却是储位之争。”千正诚在朝为官多年,这些事情也见怪不怪,哽咽道:“如今我千府存亡便系在一人身上,风儿你定要去见他,将这份血书亲手交给他!切记!” “爹!”千若风倒是没有见过千正诚如此落魄的神采,不禁轻唤道。 “千府一千多条性命就在你身上了,风儿!”千正诚伸手抓住了千若风的手,将血书塞进了他的手中,“你一定要成功!” 千若风郑重地点了点头,伴君如伴虎的事他从小就耳濡目染,却不曾想到爹也会撞上,而他自然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他的精彩人生还没好好开始。 带着千正诚的嘱托,千若风只身来到了慕容府,只是就在听说是千府的人门口的小厮便没有去通报,更有甚者出言不逊侮辱起千正诚与千大义这一对父子,而他们慕容府的二小姐却是成为了可怜的牺牲品,还被世人唾骂嘲笑,使得慕容府的声誉受损。 千若风安静地等在门口,这个时候他不能退缩。 直到夜幕降临,依旧没有看到慕容府的大门打开,千若风缩在一侧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管家倒是有些好奇,偷偷向慕容远山汇报了这个事情。 慕容远山脸色铁青,关于慕容嫣的事情已经让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这个时候千府的人竟然还赶来找死? “把他带上来!”慕容远山倒是想见见这个找死的家伙。 千若风虚弱地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晚辈千若风见过慕容老爷!” “千若风?”慕容远山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惊讶,“千府的少爷,怎么如此落魄,在我慕容府外如同乞丐一般待了三天三夜?若不是你自报家门,老夫还不相信呢?” 第一百五十章 虎狼之辈 “慕容老爷见笑了!如今千府危难之际,若风自然是不能退缩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与慕容家息息相关,还请慕容老爷屏退左右。”千若风轻咳了几声,脸色苍白,一脸静默。 慕容远山凝眸扫了眼前方的千若风,虽然体质瘦弱并非绝佳,但是那眸间的坚定与沉稳,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倒底是千正诚那只老狐狸的儿子,虎父无犬子!眼底的精明算计如何能逃出他锐利的双眼。 “退下!”慕容远山将身边伺候的众人都退下了。 “慕容老爷如今定然是为了慕容嫣的事情生气。”千若风轻叹道:“这也正是幕后之人最想看到的。只是慕容嫣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索,对方真正想得到的却是千府,以及千府名下的势力和财富。” 慕容远山深眸微沉,不置可否,沉默不语。 “如今爹爹入狱,那个不孝子千浩然霸占千府,只怕过不了三五个月,整个千府的势力便会被幕后黑手所操纵。” 千若风凝了眼面不改色的慕容远山,沉声道:“晚辈知道,慕容老爷没有兴趣听千府内的斗争,可是唇亡齿寒,千府一旦落入了别人手中,那么太子殿下便如同自断一臂,在储位之争这条道路上更为艰辛了。” 慕容远山因着太子殿下四个字,整个人为之一颤,双目浴火,怒声喝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千浩然的身后,不是襄王便是寒王殿下,不管是谁得到了千府的这一股势力都大有裨益,而太子殿下……”千若风不由地摇头感叹道,“一个小小的千府这权位之争便已经如此可怕,更何况是皇储之争,必定是腥风血雨。多一道屏障,多一股势力,对太子殿下而言,便多一份胜算。慕容老爷总不愿意太子殿下即将登上大宝之位时出现什么意外吧?” “哼!”慕容远山不由地冷哼了一声,“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千府势力,便能撼动太子之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老爷,可听闻,一朝不慎满盘皆输?”千若风将手中的血书递给了慕容远山,“这是爹爹亲手写的血书,对于慕容嫣的事感到非常抱歉,但是这几十年来他一直都是与慕容家与太子站在一起的,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襄王府和寒王府做细作,如此苦心经营,难道慕容老爷都不愿意相信他吗?” 慕容远山将千正诚的血书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将血书扔在地方,冷笑道:“千大义那个老匹夫竟然如此卑鄙下流,将我慕容家的百年清誉都给糟蹋尽了,身为他的儿子竟然还有脸来向老夫求救,可笑!” 千若风见状袖间的手不由地紧了紧,恭敬地起身作揖道:“寒王战功赫赫,重兵在握。襄王外戚可阳王,富可敌国。而太子殿下除了朝臣人心之外恐怕便没有别的了吧?” “放肆!”门外一声厉喝! 落入眼中的是太子殿下,一袭炫目的朝服,听闻此话脸色的表情可想而知。 “太子殿下!”慕容远山看到太子连忙迎接。 千若风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太子,龙章凤姿,倒是颇有风骨。 “何人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啊?”太子瞥了眼此刻呆愣在原地的千若风。 “小人千若风,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千若风不失礼仪地向太子行礼磕头,完全看不出一丝慌乱,却与他身上的年纪完全不相符。 太子倒是不由地赞叹,这十六七岁的年纪倒是一身的胆色,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刚才说本太子一无是处?”太子端坐在那里,言语里的质问倒是让人心生寒意,这可是大罪,杀头也不为过。 “太子殿下息怒,小人只是太过于忧思殿下如今的局势,颇有些不妙啊!”千若风巧言回道:“正所谓居安思危!殿下虽然如今贵为太子,但是寒王襄王皆虎狼之辈,殿下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太子脸色难看,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来人,打出去!”慕容远山见状,怒声喝道。 千若风被几个侍卫架着扔出了慕容府,看着情形只怕千府要毁于一旦了。 “少爷!”管家见到形容憔悴的千若风,心中满是失落。 “太子殿下,此人满口胡言,您是长孙嫡子,地位崇高……”慕容远山凝了眼脸色漆黑的太子北堂逸开解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太子侧眸凝了眼慕容远山,“刚才你们的对话本宫都听到了,救了这个千正诚对我们并无坏处。家犬总比恶狗要来得让人放心!” “可是……”慕容远山吱吱呜呜…… “千正诚这个老匹夫还有点利用价值,留给别人就太可惜了!至于慕容嫣,那都是小事情,不能为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而坏了本宫的大事!”太子凝了眼地上的血书,一声轻笑,“千正诚,这个人情,恐怕不小啊!” “是!”慕容远山领命。 “千若风!”太子殿下眸间轻眨,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很不错!” * 右相府。 千浩然坐在轮椅上,望着天边的孤月发呆。 “公子!”大壮拿着一件厚实的裘皮外套盖在了千浩然毫无知觉地双腿之上,“公子,这是后悔了吗?” “后悔?”千浩然摇了摇头,轻叹道:“没什么好后悔的!”他伸手抚摸着裘皮下毫无知觉的膝盖,“就算是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永远不能再回头了!” “只要公子的腿能医好,做什么都值!”大壮憨憨地站在千浩然的身后,也抬起头望着空中皎洁的明月,这些年跟在公子身后他自然是懂他的痛苦和无奈。 这一次,希望老天不要在辜负他,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迎着飒爽的风奔跑,漫步在绚丽的日光下,不再那么自卑勇敢地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人来了吗?”千浩然颇有些焦急地朝院外望了望,他多么希望自己这双腿可以治好。 他们当时约定,拿下千府的第七日便会派神医来替他治腿,只要能站起来,他做什么都愿意! 大壮往院外走去,失望地朝着千浩然摇了摇头,似乎神医还未来。 “不着急,慢慢等吧!”千浩然敛起心中的失意,自我安慰道:“反正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他伸手用力拍打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只觉得生命如此沉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壮,你去厨房拿点吃的!”千浩然吩咐道,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是!”大壮恭敬地离开了。 千浩然抬眸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静静地发呆,月桂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仙子在云雾之间跳舞,舞姿翩跹,绝美动人…… 千府墙头一妙龄女子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利索地翻身过墙,嗖得一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往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中穿梭而去。 “啧啧……”碧玺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极是明亮,烟眉微皱,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是什么鬼地方 碧玺从怀中摸出一块地图,上下左右地仔细瞧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这里啊!”迅速地收起地图,转身嘀咕道:“真是烦死了,真是个鬼地方!” 千羽寒一声黑衣,落在了那女子的身后,满脸狐疑,“她怎么会来这里?”随即悄悄跟了上去,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哎呦喂,这什么鬼东西,缠着本姑娘的头发了!”碧玺真的是要发飙了,本来打算一个纵身潇洒地闯过那道墙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谁知道落在半空倒是被树枝缠住了她飘逸柔顺的长发,疼得她龇牙咧嘴,暗自咒骂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鬼地方!” 千浩然听到不远处有声响,推着轮椅迅速地往这边移动,心情激动不已,神医终于来了! 他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就连眸光都不自觉地变亮了。 只是就在千浩然看到一妙龄女子极其诡异的姿势挂在一棵老槐树上,眸间莫名地一阵寒意,厉声怒斥道:“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寻短见?” 这一身呼和惊起了院外巡逻的侍卫,一时间脚步声迭起,本来黑漆漆的院落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一处…… “娘啊,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碧玺真的是无言以为,需要这么大阵仗嘛,她不过就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不能把这头发给剪断了而已。 “来者何人?”侍卫瞧着树上的女子似乎并非要寻死,不过倒是蹊跷的很!要寻死地方多的去,却偏偏找到了这里。这千府守卫重重,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是如何进来的? “快快快,找人把我弄下去,头发被树枝缠住了,疼疼疼……”碧玺一边说着一边胡乱解着头发,疼得她呲牙咧嘴,差点就哭爹喊娘了。 千浩然冷眼凝了身旁真打算万箭齐射的侍卫,心中不免狐疑,瞧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身上的那一套服侍也甚是奇怪,不像是北洲人士,莫非她就是……那人口中的……神医…… “救人!”千浩然慢悠悠地道出一句。 侍卫纷纷放下武器,飞身上树,开始救人,只是就在碧玺杀猪般的叫声中依旧没有顺利解开。 “你们这些蠢猪,是故意整姑奶奶是吧?”碧玺完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姑奶奶立刻让你们灰飞烟灭!” 侍卫们见着姑娘如此泼辣,不敢造次,纷纷知难而退,毕竟女儿家这种事情他们大老爷们的本来就不擅长啊! “你们……”碧玺见状简直要发狂了,竟然都跑了,留了一个人在树上这么毫无形象的挂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什么鬼地方啊,气死我了!”碧玺这会儿真是有点绝望啊!早知道这样,这趟差事她是死活都不会接的。 本来以为可以正大光明的溜出谷,游山玩水一番,鬼知道火急火燎地赶了七天路,还没落地竟然挂在树上了,老天爷,你这开什么玩笑啊! “你耍我啊!”碧玺仰天大骂,世道不公啊! “公子?”大壮看到这边有情况连忙赶了过来,看到众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一个造型诡异的女子,不由地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便听到树枝被刀剑砍断的声音,呼啦啦一下,有人抱着碧玺便从树上纵身而下。 “公主,您没事吧?”救人的一袭黑衣,黑色纱巾蒙面,瞧身形也是一名女子。 “没事?你看我有没有事,还不赶紧给我解开!”碧玺姑娘觉得她快要疯了,这辈子还没这么出糗过。 横眉怒目地扫过众人,怒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信不信,挖了你们的眼睛拿回去做护心明目丹?” 众人闻言不由地咋舌,这小姑娘可真是毒辣啊! 千浩然因着碧玺最后一句话,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示意众人退下。 大壮不放心地牢牢守在千浩然身侧,凝了眼此刻极是邪乎的两人,他们竟然就派了这么两个小丫头来替公子医腿,这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公子?”大壮心中不平,正要开口,却被千浩然伸手阻止,示意他不要说话,安静地看着前方两人。 碧玺眸光幽沉地凝了眼身前之人,捋了捋受伤的秀发,轻声在那女子耳畔道:“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巴!” 将秀发悉数从树枝上扯下,碧玺气呼呼地凝了眼一言不发的千浩然主仆,快步向前走去,执起桌上的清茶喝了起来,看到旁边还有精致的糕点,完全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看那模样甚是开心。 “公子?”大壮这次实在忍不住了,看向千浩然。 千浩然微微摇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真好吃!”碧玺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将那几盘点心吃的不亦乐乎,摇晃着脑袋,暗自点头:“这茶也不错,香!” “公子,这……”大壮觉得他都要爆炸了。 “喂,再去拿点别的来,本姑娘刚好饿了!”碧玺不顾形象地挽起衣袖,大快朵颐,这形象实在是让人咋舌。 “去!”千浩然轻唤着身侧的大壮。 大壮看到千浩然只身一人,自然是不愿去。 千浩然眸光寒洌,语气不佳,“去!” 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大壮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碧玺姑娘上下打量着千浩然,眉清目秀,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这双腿,否则怎么说也能迷死不少小姑娘啊! “看在东西还挺合胃口的份上,本姑娘就替你瞧瞧……”碧玺衣袖间抽出一根红绳,嗖得一下便圈在了千浩然的手腕间,既而落在了他的双腿处。 “咳……”将秀发轻轻向后甩了甩,轻咳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了一句:“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 千浩然闻言,不置可否,“敢问神医,在下这腿可还有医治之法?” “你说呢?”碧玺不屑地瞥了眼千浩然。 千浩然不解,愣在了原地,难道她的意思是…… “天色太晚了,先安排个住处,等本姑娘吃饱喝足了再说!”碧玺起身,伸掌了下四肢,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哈欠,催促道:“赶紧的!” 千浩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只要能治好他的腿,等多久他都愿意。 大壮看到被安排歇息的碧玺,不由地摇头感叹,“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出一出的?公子,咱们该不会是被贼人给骗了吧?” “派人好好保护神医!”千浩然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趣的。 “是!”大壮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亲自去保护!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石三鸟 屋内。 碧玺一把扯下千羽寒的面纱,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清茶,淡定道:“我就知道!” 千羽寒红唇微勾,夺过碧玺手中的茶盏,“你知道什么?” “娘既然派了我出谷,就不会再暗中派别人,你肯定不是我毒王谷中人!”碧玺夺回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今日还得谢谢你,否则我这一头秀发……” “你来这里做什么?”千羽寒凑近了好奇地问道。 “咱们毒王谷的人行事向来不与外人道,你这算是探听虚实,小心我一把烟灰让你变得又聋又哑!”碧玺挑眉,邪气地威胁道。 “啊,我好害怕啊!”千羽寒佯装畏惧,感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找大师兄来替我解毒了!” “噗……”碧玺听闻大师兄三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口中的茶水也跟着喷了一地,连忙挥手道:“哎哎哎,别别别,开个玩笑罢了!” “那你来帝都做什么?”千羽寒狡黠地再次问道。 “你刚才不是都看到了吗,替那个男的治腿!”碧玺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地躺在床榻上,“这床榻可真软真暖和!好舒服啊!” “你们毒王谷向来以毒闻名江湖,这会儿怎么改行医救人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千羽寒旁敲侧击,“你肯定是在框我!你不仁我不义,我立刻发信号告诉大师兄你在这里!” “哎哎哎!”碧玺连忙阻止,“千真万确,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 “真的?那你为什么要救那个男的?你们非亲非故的,难不成你看上他了?”千羽寒伸手扯了扯碧玺的小辫子。 “什么啊?”碧玺不由地撇了撇嘴,“切!本姑娘怎么可能会看着那种弱不禁风的男人!” “我知道你就喜欢我大师兄那种胸怀大义,为人坦荡,光明磊落的大英雄是不是?”千羽寒不由地打趣道。 碧玺一时羞怒,“你再说,信不信本姑娘挖了你的舌头?” “好好好,我不说!那你说!”千羽寒适时服软。 “娘说是还个人情,十几年前有人慷慨救过我们母女一命,那位恩公几个月前寻到毒王谷想让娘出山救人,我娘自然是不愿的,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出来溜一圈。”碧玺轻描淡写地笑道,“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千羽寒替碧玺梳理着刚才被勾住的秀发,故意微微一用力。 “嘶,疼……”碧玺呲牙道,“你轻点,我自己来!” 千羽寒乖巧地将木梳递给了碧玺,眸光清亮,“那,刚才那个人的腿能治好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碧玺不痛不痒地丢下一句,“我们毒王谷向来擅长用毒,这医人我也是头一回,看他运气了!” 千羽寒无语,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让人惊心动魄,“要不要我替你找大师兄来帮忙?” “别别别!”碧玺连忙劝阻,“没问题,你放心好了!”忽然碧玺姑娘以一种好似见了新大陆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千羽寒,“啧啧啧,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看上刚才那个男的了,是不是?瞧你一脸关切的模样,虽然说他身有残疾,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我看你,一点都没有嫌弃他……恩……肯定是这么回事……” 千羽寒满脸黑线,敢情您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意中人,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碧玺一说到这个忽然充满了奋斗激情。 “看在你这么帮我的份上,我也得为你做几件事,是不是?”千羽寒轻笑着坏笑道,“我已经让大师兄从海上赶回来了……” “你……”碧玺闻言怒火中烧,恨恨然:“我会治死刚才那个男人的!” “你可是来还人情的,若是毒后知道此事,你恐怕回不了毒王谷了吧?难不成你想跟着大师兄去咱们无妄山,恩,这个可以有哦!”千羽寒自言自语道。 “喂,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碧玺一脸焦灼,“我和你大师兄什么事也没有,你别有事没事就提起他!一提起他,我就心烦!”碧玺一脸的愤怒不悦。 “好了,亲爱的公主殿下,不要生气啦!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赶紧洗洗睡吧!”千羽寒笑眯眯地说道。 “先说好!我睡床,你睡地上!”碧玺倒是不客气。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 凝了眼屋外重重守卫的重兵,慷慨解囊,十几年前的人情,应该是可阳王府的人,他们开始动手了! 现在襄王那边不宜打草惊蛇,只能先从千浩然这边下手,如果他只是为了治好腿疾,倒是无可厚非。毕竟千大义等人的确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只是,他们抓了娘,那么就抓住了父王的软肋!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父王? 父王…… 如今父王身在北洲,若是父王在北洲境内出了事,那么在西凉皇宫的北堂翎就会跟着出事,那么襄王这边就轻轻松松地铲除了寒王这一强大劲敌。 有钱能使鬼推磨,襄王背靠富可敌国的可阳王,对付太子倒是不难!朝堂之上大多可以利用钱财权利分化太子党羽,将他们的势力慢慢地掌握到自己手中。 千府,千浩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利用这些人的软肋,欲望,贪念,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此想着,千羽寒心急如焚,不行! 父王,还在客栈! “哎,你去哪儿?”碧玺看到慌慌张张的千羽寒,疾声问道,只是对方并未作答,“这丫头,总是这是风风火火的!” *** 如懿宫。 “哈哈哈,这件事情可真是异常顺利,如今西凉王在我们手上,只要把他交给了皇上,那咱们就功不可没了。”如妃心情大好,这些年苦心经营总算是有些起色了。 “娘娘这万万不可!”可阳王旗下谋士范甑劝阻道,“若是将西凉王交给了皇上,只怕皇上会因此忌惮王爷,若是因为此事剥削可阳王族势力也未可知啊!” 如妃姣好的容颜之上透过几丝冷意,“那……范学士以为如何才能对咱们最有利?” “杀了西凉王!”范甄伸手抹脖子示意道。 “这……”如妃不解。 “西凉王若是死在了北洲帝都,恐怕北洲与西凉双方必然是有一场恶战!届时寒王深陷沙场,西凉军为报仇定然是全力以赴,自然是能折损寒王的兵力与元气。而战争自然是要有足够的后援,只要我可阳王族在市场上屯粮匿马,看看战功赫赫的寒王殿下这仗如何打!” “虽然如此说,可是寒王元气大伤,与我们又有何益处,范学士可别忘了太子……”如妃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只要将寒王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太子不足为惧!”范甄继续说道,“到时候北洲江山岌岌可危,皇上自然比任何人都着急……” 如妃蹙眉,“范学士的意思是……” “咱们将粮草马匹准备好和皇上以废太子立襄王为储君的圣旨做交换,看皇上是要北洲的大好江山,还是要那个胸无点墨的无用太子!”范甑抖了抖两撇小胡子得意道。 “这种做法,只怕会留人诟病,毕竟太子并无大错!”有人疑虑道。 “大错?哼!”范甄一声冷笑,“只要我想让他犯错,他就一定会犯错!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老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年咱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也不少,随便动个手,便能让太子永世不能翻身!” “妙啊!如此一来便不费吹灰之力将寒王和太子都扳倒了,还能助襄王登基,一石三鸟啊!”有人拍手赞叹道。 “不行!本王不同意!”襄王端坐着,脸色清冷,冷不防出声道。 “这……”众人傻眼。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全部打发走,一个不留 “襄王!”如妃闻言,心中不悦,厉声说道。 “若非王爷觉得范某此计不妥?”范甑寻声问道。 “范学士此计,甚是不妥!”襄王凝眸沉声道,“西凉王若是在我北洲被害,结果恐怕并非你我等可预料。” “还请王爷明言!”范甑惶恐。 “据本王所知,西凉王如今已年过四十,膝下无子,西凉王族中不乏觊觎王位之人。若此时西凉王命丧帝都,恐怕西凉王室第一时间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争夺王位。”襄王沉思道,“本王认为诛杀西凉王这条计策,实在太过冒险,有太多可能性,实在不妥!” “属下觉得王爷所言甚是。范学士此法太过冒进,若是西凉内乱,让有心之人篡取了西凉王位,对方是支持寒王或者太子的,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有害而无一利!”可阳王旗下邓学士赞同道,“若是让皇上查到西凉王之事乃我等所为,届时只怕襄王……危矣……” “王爷所言甚是,是范某人疏忽了。不知王爷可有何妙计?”范甑追问道。 “本王倒是有一计,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襄王嘴角含笑,如沐春风,倒是让众人纷纷惊异。 “本王要迎娶西凉公主为正妃,西凉王爱女心切自然是会支持本王的。”襄王一字一句说的恳切,眸光投向主位上的如妃。 如妃闻言,心底一沉,眉峰一挑,喃喃道:“西凉公主?” “对!”襄王郑重点头道,“与其做一些无法预测的事情,咱们倒不如做些实际的。西凉王甚是痴情,对于爱人长风流云忠贞如一,对于他膝下唯一的公主自然更是宠爱有加。若是能得到西凉王支持,那么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王爷说的也不失为一条捷径。只不过这位西凉公主可是皇上赐婚给寒王的千羽寒?”邓学士开口问道。 “哼!千羽寒既然是西凉公主,这婚事如何能由父皇赐婚说了算,西凉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这些年西凉王的铁血手腕绝对不是盖的!”襄王微阖了下眼眸,轻声笑道,“千羽寒与寒王早前的那桩婚事自然只能是黄了!” “轩儿,这件事你有几分把握?”如妃担忧地问道,“你与千羽寒……” “这件事情母妃暂且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襄王面带微笑,自信满满,胸有成竹。 三日前。 他正在襄王府中的书房查阅批文,听闻屋外一派嘈杂,以为是府中小妾争风吃醋引起的风波,也未理睬。 却不知那争斗打闹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惊呼声连连,襄王有些厌烦捏了捏眉心,怒气冲冲地起身向外走去。 但见偌大的三个金鱼池内到处是扑腾着的花花绿绿的侍妾们,哭得哭,喊得喊,闹得闹,打得打,周围是一团乱糟糟的侍卫,这情形甚是混乱!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啊!”管家一脸漆黑地看着前方蒙着面的神秘女子,但见她手中一根长鞭,但凡看到女人就往水池地甩,着实吓人。 不过,管家这些年看得多了,自然也懂了。 瞧这姑娘虽然带着面纱,可是只一双眉眼却也知是倾国倾城,恐怕是王爷的相好嫉妒,找上府来了。 王爷的闺中趣事他自然是不敢打搅的,只是不痛不痒地问几句也全了他这个管家的意思,等到王爷出来自然是会收拾残局的。 这不,王爷来了…… “滚一边去!”女子凌厉地语气倒极是泼辣,管家不由地一惊,随即乖乖的退了下去。 管家身后那一大堆花红柳绿的小妾们看到气势如虹的女子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呼啦啦地全跑开了,只是几个跑得慢的还是不能幸免于难被长鞭拦腰一圈狠狠地扔进了金鱼池里,浑身湿透,形容狼狈。 精明的管家看到襄王来了连忙迎接了上去,凝了眼身侧,满脸无奈道:“王爷,这……” “退下!”襄王凝着那女子的背影倒是有那么几分神伤,这背影和她极是相似,或许是他哪一日喝醉了认错了人,那些甜言蜜语让这姑娘迷了心窍,今日竟然闹到襄王府来了! 女人啊女人,实在是太天真了! 只不过几句不走心的情话,却信以为真!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山崩地裂,只不过是得不到而自己所幻想出来的美好愿望罢了! “是!”侍卫们纷纷退了下去,这种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向来不参与,毕竟王爷喜欢谁向着谁只有王爷自己心里清楚,这种浑水管家三令五申是不允许他们淌的。 此时,金鱼池内的众位遭殃的侍妾们看到襄王来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更是楚楚可怜,那一双双哀怨的眸子里全是深浓的期盼与情意。 “王爷!” “王爷,妾身好冷啊!” “王爷,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个女人她欺负妾身……” 众人都等着看那个蒙面女人的笑话,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在襄王府出手伤了众人,这下子襄王来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襄王眸光深邃,怒声道:“闭嘴!” 众人纷纷乖乖闭嘴,只是还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襄王快步上前,站定在那蒙面女子跟前,只是一眼,便是万年! 襄王整个人呆若木鸡,怔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的蒙面女子。虽然她蒙着面纱,可是只一眼他便认出了她,她怎么在这里? 他的心底一阵混乱不堪,他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再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自然明了,她这是吃醋了! 他的心底一阵甜蜜涌上,心情瞬间开阔了起来,她的心里是在意他的,是有他的! 不知为何,他不顾一切地上前,毫无形象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激动地甚至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咧着嘴傻笑,活脱脱一个二愣子! 众人惊诧不已,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那女子怒气冲天地甩开了襄王的手,阴沉道了一句,“滚开!”一甩手中粗重的长鞭,转身便要离开。 襄王见状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神情款款道:“羽寒,别走!别离开我!” 众人不由地失望至极。 千羽寒环视四周,一双眸子透着愠色,清眸微眯,冷冷开口道:“我看她们不爽……” “管家,全部打发走,一个不留!”襄王连忙吩咐道。 “是!”管家虽是一脸的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神色,躬身应道。 侍妾们听到命令,哭的哭,笑的笑,灰溜溜地纷纷爬上了金鱼池,拖了一地的水渍,狼狼狈狈地撤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美人计 “这下可以留下来了吧?”襄王邀功请赏似的朝着千羽寒笑道,一脸的花枝乱颤,有一种让人揍的冲动。 “看来这些日子,王爷过的很是滋润啊!”千羽寒轻描淡地轻笑道。 “没有!”襄王连忙否口否认,赔笑道:“这些很多都不是本王的意思,各地敬献过来的美人都是管家负责的,很多本王都不知晓。” “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千羽寒摇头叹道。 “本王只要你一人就够了!”襄王别有一番深情地告白道。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千羽寒抬眸道,清眸如水,眉眼如画,“只不过好像还有一句,不过我忘了!” “我喜欢你!”襄王伸手抚过千羽寒带着面纱的脸,“我只想守着你一人!”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心花怒放,这种场景似乎只在梦里出现过。 千羽寒觉得此刻的自己手段似乎卑劣了些,可是现如今除了美人计她实在已经没有别的什么计策可以想了,先保住父王和娘亲的性命再说! 襄王携着千羽寒,双双走在襄王府的花丛之中,他从未觉得深秋的时光如此的美好,就连满园的金桂都如此的馥郁芬芳。 “你也知道,以前的情形,皇上赐婚,寒王为人又霸道,你的情意我自然是不敢接受的。”千羽寒顽皮地拍了拍身侧的桂花枝丫,满树的芬芳扑鼻而来,撒了一地的桂花好似零零散散的日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襄王一脸兴奋,他实在无法想象她竟然是钟情于自己的,他觉得他好想在做梦,神游天外,这些场景就是在梦里! “现在你是西凉公主,你可以选择自己所爱之人!”襄王觉得幸福好似潮水一般涌向自己,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千羽寒没有说话,垂眸担忧道:“只是我父王和我娘都失踪了,我担心他们会不会……” “不会有事的!”襄王伸手摘了一朵花,别在了千羽寒的耳畔,“本王向你保证!” 千羽寒微微蹙眉,心中叹道,美人计的效果的确是好! “希望如此吧!”千羽寒愁眉不展,“你既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找父王和娘的下落……” 襄王还没回过神来,口中的不要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千羽寒匆匆地转身离开,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千羽寒扫看眼身侧,缓缓地往地上倒去…… 襄王连忙冲了上去,“羽寒,你怎么了?府医,快去找府医!”横抱起千羽寒就往自己寝殿快步走去。 *** 襄王府侧门外,到处是莺莺燕燕的女子,各个都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背着包袱。 “管家,王爷只不过是一时之气,等过一会就会回心转意的!” “王爷向来最疼青莲了,怎么会这么狠心,赶青莲出府呢!” “王爷昨日还宿在我的听雨阁,今日怎么就翻脸不认了呢!” “刚才那个狐狸精手段还真是高明,一句话就让王爷都把我们打发走了!” 小妾们吵吵嚷嚷,议论纷纷,不管是以前有仇的还是有怨的,这会儿可都是同仇敌忾。 管家这会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怕王爷突然反悔,所以也在门口多等了一会儿,毕竟这几个说话的可都是平日里最受宠的几个小妾。 果然,还不等半柱香的功夫,便看到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众人心中大喜,定然是王爷后悔了,要留下她们。 侍卫焦急地向管家汇报道:“刚才那位姑娘晕倒了,王爷正传府医,可是府医今日告假不在府中。王爷让您拿着令牌进宫传太医!” 呼啦啦众人瞬间石化。 太医?! 这是有多大的脸面啊! “咳咳,拿了银子就走人吧!”管家心中有数,每人派发了银两,遣散了便匆匆离开了。 进宫请太医,这可是从来没有干过的事啊! 可想而已,刚才那位,在王爷心中是多重的分量啊! *** 寝殿外,管家及众侍卫屏气凝神地在殿外候着。 殿内,太医小心翼翼地看诊。 “李太医,怎么样?”襄王焦急地问道。 李太医见襄王如此焦急,连忙回道:“王爷莫要着急,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身子虚了些,多休息调养几日便可!” “劳累?”襄王继续问道。 “劳心劳神,耗费心力,自然会造成体力不济。臣开些凝神补气的方子给这位姑娘,按时服用,便可!”李太医提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襄王坐在千羽寒身侧,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是心疼,她定是因为段夫人与西凉王失踪之事伤神…… 千羽寒整整昏睡了当天,襄王心头不是滋味,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王爷,如妃娘娘请您今晚去宫中赴宴!”管家将帖子递给了襄王。 “本王知道了!”襄王不放心地凝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千羽寒,“照顾好她!不得有半点闪失,听到了吗?” “是!”管家连忙应允道。 襄王自然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有助于他争夺储位,又能保护千羽寒及其家人。 *** 晚宴一结束,马车迅速地离开了皇宫,不知为何他心潮澎湃,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回过府。只要一想到她就在府中,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哪怕她还未醒也无妨,只要看到他,他便什么都不想管了。 寝殿外,侍卫们安静地巡逻。 “王爷!”众人见到襄王纷纷行礼。 襄王脚步极快,走进了内室,只是床榻上空无一人,他的心也跟着一空。 “羽寒!人呢?”襄王瞬间暴怒。 “那位姑娘由管家陪着去后院散步消食了。”如同惊弓之鸟的侍女恭敬道。 “带路!”襄王厉声道,他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侍女连忙带路。 千羽寒坐在一侧的水云亭内,稍稍坐了一会儿,“这里的风有些大,管家能不能替我找件披风过来。这里的景致很美,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 “这……”管家瞧着四处无人,远处又有侍卫暗中保护,使了个眼色给千羽寒身后的两名侍女,“好好伺候姑娘!” “是!”两名侍女连忙应承道。 待管家走后,千羽寒不由地抖了抖身子,“太冷,我们还是走吧!” “是!”两名侍女搀扶着千羽寒离开了。 “姑娘小心地上!”两名侍女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你们可知道王妃住在哪里?”千羽寒还记得那日千琴心替她去蓬莱阁赴宴,没想到千正诚那个老东西如此不要脸竟然拿自己女儿的清白赖上了襄王,所以说,这世上最可怕的还是人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妃……这……”两名侍女相顾无言,不敢说话。 “你们要是不说,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然后告诉王爷是你们两个推我下水的,你们说王爷会不会立刻就杀了你们!”千羽寒言笑晏晏地威胁道。 “姑娘息怒!王妃就住在前面的院子里!”侍女吓得脸色惨白,指着前面的院子道。 “很好,那咱们去看看!”千羽寒信誓旦旦往前走去。 两名侍女一脸担忧。 “你干嘛告诉她?”一人埋怨道。 “不说,等死吗?”另一人回道。 “可是王妃那里……”一人担忧道。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妃子罢了!还能吃了你!”另一人肆无忌惮地回道。 禅静苑。 落败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枯叶,草丛里败落的花草,院子里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天色还未完全黑,可是路上都已经点上了灯,可是这里却黑漆漆的让人害怕。 “你确定王妃就住在这里?”侍女问身边的侍女道,她简直都不相信,周围黑漆漆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慌兮兮的。 “确定!王妃小产以后就被管家安置在了这里,当时还是我亲自收拾的呢!”另外一名侍女回道。 “哦!”三人慢慢地往院内深处走去,冷风呼呼,黑得吓人! 忽然前方一盏灯亮了起来,一人背对着三人悠闲地躺在了一处木质的贵妃椅上,轻轻地摇着。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极是简单,发髻之上也别无他物,只是就在起身转头过后,一双古水无波的眼睛微微垂着,苍白吓人的脸上那僵住的笑意,让人恍然觉得或许这就是阴间的鬼魂,四处勾人魂魄。 “啊——”两个侍女被千琴心吓了一大跳。 “滚!”千琴心见到两名侍女,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转身正欲躺回去,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得浑身的血液都跟着迅速旋转流动了起来。 “相府千金,襄王正妃,金贵异常,怎么落得如此凄惨?”千羽寒缓步上前奚落道。 千琴心一双眸子喷着怒火,莫名地潸然泪下,“千羽寒!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才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到头来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要怪在我的头上!” 千羽寒凝了眼破败的到处都是蜘蛛网的院落,一声轻笑,“当初你有多辉煌,多耀眼,如今就有多低贱,多卑微。你的人生可真是一场好戏,风光无限,到头来凄苦无依,肯定是上天在惩罚你作恶多端,心肠歹毒。” “闭嘴!”千琴心怒斥道,“我没有!我没有害人,没有……” “哼!你身边最忠心的侍女,秋月,难道不是你害死的吗?”千羽寒看到千琴心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拆穿道,“相府里面可是还有无数条冤魂要来找你算账……” “不是这样的!”千琴心摇头,“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是老夫人,不是我!” “不是这样的?呵,当初我和亲去西凉,被人扔在了荒漠之中,自生自灭,难道不是你做的吗?”真正的千羽寒大抵是被毒害而死,而她阴差阳错地穿越到了她的身上而已。 “我不知道!”千琴心双手发抖,不住地摇头。 “不知道?”千羽寒上前一把揪住了千琴心的衣襟,“负责送亲队伍的邢明就是你外祖父慕容远山的幕僚。你不过就是怕我进了西凉皇宫,得到了西凉王的垂青,会有损于你在千府的威望和地位,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找人杀了我,以绝后患,是不是?” 千琴心泪眼直流,她害怕得不敢说话。 “长亭碧落,不见不散!我回京以后你特意派人送了一封书信给我引我孤身一人出了相府,马夫故意将马车驾驶到了悬崖边,马车摔得粉身碎骨,而我却福大命大的,没死!” “还有一次……” “不!不要说了!”千琴心打断道,“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胡说八道!” “众叛亲离,已经是便宜你了!”千羽寒伸手一把推倒千琴心,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应该把你带到西凉的修罗炼狱里面,让你尝一尝皮肉被撕扯分家的感觉,骨头被一点一点一根一根的碾碎,浑身的血肉被一点点地抽干变成一具有意识的干尸……” “啊——”千琴心听到她冷冰冰的话,脸色惨白,“千羽寒,你想折磨我,做梦!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千琴心狠狠地扑到千羽寒身上,拉着她就往身侧的古井里推,“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让我们一起去死吧!就算下地狱,也要你陪着……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恩……” 忽然,火辣辣地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千琴心的脸上,整个人因着这股强劲的力道摔倒在了古井旁,嘴巴里一阵腥咸味。 她只觉得被打得头晕眼花,捂着火辣辣的脸,抬眸便看到襄王怒不可遏的脸,她瞬间明白了这是千羽寒的计谋,她这是在报复她,她想要折磨她,利用襄王的手来折磨她…… “来人,将这个贱人绑起来扔到井里去!”襄王冷声喝道。 “是!”众人闻言连忙照做。 千琴心看着他们,一阵仰天长笑,枉她做了一世的春秋大梦,结果却是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投井,但不能让她死!”襄王开口命令道。 千琴心将眸光投到了襄王那冰冷如寒潭般的眸子里,不由地落下泪来,“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还剩下这条命,这幅残破的身体,你们要拿尽管拿去,拿去……哈哈哈……” 千羽寒抚了抚身上的衣服,晕倒在了襄王的怀里…… 襄王一把抱着千羽寒,恶狠狠地盯着此刻正被绳子从井里拉起来,头上满是脏黏的水藻,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千琴心,“你真是跟你的亲生父母一般恶毒无耻!” 千琴心绝望地望着襄王抱着千羽寒匆匆离去的背影,泪水混合着冰冷的井水,顺着已经冻得毫无知觉的脸颊往下淌,她的心抽搐般的疼…… “亲生父母!笑话,我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千琴心此刻真的好像就这样溺死在井里,再也不用面对这样可笑可耻的人生,也不需要过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死去,比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容易多了! 可是就算她有了死的勇气,却没有人敢让她死,因为她是皇上赐婚的襄王正妃…… 从前她所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如今就要因此付出代价。 这就是轮回,这就是因果报应!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似是故人来 千羽寒睫毛轻柔颤了颤,睁开迷离的双眸,正对上襄王关切的眸光,微微眨了下眼。 “怎么样,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襄王焦急问道,手心不由地沁出了一层薄汗。 “没事!就是有点困!”千羽寒疲倦道,背过身去,心中纳闷,为何她的摄魂术使不动了? 可恶! 没办法打探到父王与娘亲的下落,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意味深长地凝了眼此刻的关切满满的襄王,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先稳住襄王…… 父王与娘亲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 暗牢。 范甑与邓孝两位学士出了宫便匆匆往这厢赶,处理好西凉王的事迫在眉睫。 两人并排而行,走在黝黑暗沉的通道之中,皆若有所思。 走入地牢的最深处,侍卫打开铁门,里面关着的正是西凉王! 抬眸,便瞧见前方站立着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不占半点尘染,背对着他们,不知在望着什么,静静而立,不动无声。 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背影,却让他们无比震撼。 只是一个背影,就有着一股足以威慑一切的气场,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就是那么一个背影,便足以让所有的人臣服,让所有的人心甘情愿的拜服在他的面前。 望向那个高大背影的那一瞬间,便让人有着一种想要跪拜在他面前的本能反应。 范甑与邓孝眸子微闪皆带着惊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而且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可能给人这般的压力! 那浑然天成的霸气与魄力,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孤傲,那俯视天下独尊的王者风范,更是让众人震撼心底。 “参见西凉王!”两人恭敬见礼道。 “不管是什么条件,本王要先见到她!”西凉王淡漠开口,语气强硬,语势凌厉,容不得对方说个不字。 两人相视而望,随即挥手,示意侍卫将人带过来。 * “你们做什么?娘……娘……”千若雪死死地挡在黑衣人跟前不让对方带走段秀霞。 “滚一边去!”黑衣人粗鲁地将千若雪推倒在地上,拉着段秀霞便往外走去。 “雪儿,别管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雪儿……”段秀霞放弃了挣扎,对着千若雪诀别般地嘱咐道。 “娘!娘!”千若雪趴在地上,痛哭不已,浑身不住地开始战栗。 段秀霞被侍卫带到了西凉王所待的暗牢内,黑沉沉的暗道内似乎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影,她微微眯了眯双眸,安静地注视着前方。 “进去!”黑衣人将段秀霞带进了牢房内,室内并不昏暗,反倒显得有些亮堂,屋内站着三人。 两人皆是峨冠博带,看着装打扮像是朝廷官员,而另一人一身白衣安静地背对着所有人,气场十足,让人震惊!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屋内的三人,室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似乎都开始凝结起来,紧张地不由让人窒息。 “出去!”西凉王霸道开口,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泄露了他心中无法潜藏的盛怒,那是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学士向来都只懂舞文弄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哪里见识过,吓得连连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关上了铁门。 段秀霞隔着门缝心中直颤,一双眸子不住地打量着前方始终没有转过身的神秘男子,低低开口问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闻言,整个人不由地惊滞,继而缓缓地转过身来。 等到看到他转过来的脸时,段秀霞呆住。 有那么一瞬间,段秀霞怔怔的回不过神来,即便此刻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男子,惊为天人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他带给她的震撼的十分之一。 她一直以为,寒王殿下长的已经够好看,够完美,够迷惑众生的了。 但是如今见了这个男人,她突然觉的,原来世间万物都无绝对,只是相对,所有的一切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他那完美的轮廓好看的真的无法让人形容,仿若任何一个词语用来形容他,都是一种亵渎。 若说,他是太阳,那么定然会映亮世间的所有的角落,不留丝毫的阴暗。 若说,他是星星,那么,他定是夜空中独亮的一颗,瞬间折杀所有的光亮。 偏偏好看成这样,却不带着半点阴柔,刚刚一个背影便足以让人臣服。如今他转身抬眸,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他那让人惊颤的气场。 他此刻未动,未语,却偏偏有着一种足以掌控一切的魄力,更有着俯视天下一切的霸气。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独尊,此刻见着他,便让人感觉到膝盖不自觉的想要下跪,心甘情愿的想要跪拜在他的面前。 段秀霞从来不知道,天下竟然会这样的人存在! 虽然震撼,她却是冷静的,并不像其它见过他的女人一般痴迷,沉醉,只是一双望向他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的探究。 她的眸子,望向他的脸,并不掩饰,却又不显唐突,这人的容貌一眼望去似乎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因为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摧残的痕迹。 但是,他眸子中的沉敛,成熟,以及那种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内涵,却让她觉的,他的年龄应该是在四十岁之上。 段秀霞的眸子慢慢上抬,对上他的眸子,微微一愣,不是因为这眸子绝潋的惊人,而是有那么一瞬间,她觉的这双眸子竟有些熟悉。 熟悉! 这二十年来,她从未感受到过,她的心底莫名地有些没来由地激动…… 西凉王一双眸子猛然的睁大,紧紧的锁着前方人儿的容颜,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 而全身的血液偏偏却又沸腾着,向来波澜不惊的西凉王,此刻再无法平静,竟然全身都忍不住的发着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向来铁血强大的他,此刻甚至忍不住的害怕,他怕,怕这只是他的幻觉,或者只是像以前一样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了,人便消失。 他无法忍受那样的残忍,真的无法忍受。 所以,此刻他只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或者是不敢动,只是,那么直直的望着前方的人儿。 身子轻颤的越来越明显。 段秀霞感觉到那目光的注视,感觉到那目光中的炽热,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执着,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狂喜下的害怕。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心跳的失去了节奏,似很快,快的控制不住,随时都会跳了出来,又似是很慢,慢的快要停止不动。 “你……是……谁?”她询问的声音一起,连自己都惊住,那声音中亦带着明显的紧张。 只是,她在紧张什么?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段秀霞极力稳了稳心神,控制住那莫名其妙而来的紧张道:“你……你不说那我走了……” “赫连浩天!”西凉王那喃喃的声音中,有着太多的欣喜,太多的激动,却仍就带着几分如梦般的恍惚。 赫连浩天! 赫连浩天! 赫连浩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二十年后再重逢 突然一阵头痛欲裂,段秀霞觉得有人好像在拿着刀斧狠狠地砍着她的脑袋,疼得她一阵呲牙咧嘴,双眉紧蹙,她忍不住颤抖地用双手抱着头…… 疼,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浑身冷汗直冒。 脚下的步子一阵虚浮,双腿直发软,她觉得她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一侧栽去…… 似乎石化了的西凉王猛然的惊醒,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比思绪更快一步的闪了过去,急急的抱住了她,将她揽入了怀中。 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身体,感觉到她那淡淡气味,感觉到她那缓缓的呼吸。 他的心,终于安静了,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熟悉! 是她,真的是她,他不会认错,绝不会认错,真的是她! 这一刻,西凉王终于可以确定,真的是她,正是他找了二十年心心念念的人。 这一切不是梦! “流云,二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侧身,他将段秀霞紧紧的抱进怀里,揽在她腰上的手不断的收紧,收紧,紧的似乎都快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中,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流云! 流云! 赫连浩天! 赫连浩天! 段秀霞脑海中零零落落地闪过几个片段,那是她心底深处最难忘的记忆,可是她如何想也想不起来,连贯不起来,疼痛无休无止地袭来,她好疼…… 二十年了,她想想起来她的过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想找到她的家人,找到她的根,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就是不成全她! “我好痛!痛……”段秀霞埋在西凉王坚实的怀中,痛哭起来。 他抱着她,好似抱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看着她痛苦,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心突然的揪起,痛的无法呼吸,脸靠在他的胸前,喃喃自语道:“我是长风流云!西凉第一猛将长风万里的女儿……” 西凉王抱着她,不住地点头,泪水咸咸地划过嘴角,落在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襟上。 “赫连浩天……西凉王子……不……二十年了……你是西凉王……”段秀霞想了想,然后慢慢的开口,眼角凝结着的泪珠顺着她的脸庞落在了他的怀里,她的手紧紧地抓起了西凉的衣衫。 “恩!”西凉王听着她那声音,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轻笑,那是一种带着无限幸福的笑。 她记起来了,她终于记得他了,记得他们的过去。 “好痛!”段秀霞捂着胸口,她才刚想起来就如此这般心痛,那他呢? 他肯定没有她那般的幸运,他只怕是已经痛了二十年了! 想到这些,长风流云的手也惊颤颤的环上他腰,揽住了他。 西凉王仍就揽着她,轻柔道:“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痛了!” 长风流云的身体猛然一阵僵滞,抓着他的手微微地一松,慢慢的开口:“我,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这件事,她是肯定要告诉他的。 “恩,你说,我听着。”西凉王仍就揽着她,温柔如水,宠爱如斯。 “其实,二十年前,我嫁了人。”长风流云暗暗的呼了一口气,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沉重。 她不想瞒他,也不能瞒他。 因为,她不说他也会知道,那么她情愿是她亲口来告诉他这件事情。 听到她的话,西凉王的身子猛然的一滞,揽着她的手也突然的一颤,不过,随即脸上却漫开了淡淡的欣慰,“只要你现在在我的身边就好。” 他早就想到过很多可能,比这种更残忍的都有,他甚至想到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如今,她能好好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知足了。 长风流云的身子也跟着轻颤,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满满的幸福,满满的感动,感动之中却更是忍不住的心痛,他是西凉的王者,是这世间的霸主,却能如此包容她。 这个男人是爱的有多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从今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 “一家人……”长风流云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潸然泪下,“羽儿,是娘对不住你!你是西凉尊贵的公主,这些年却让你受尽委屈……”愧疚与自责瞬间袭上心头,“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别说傻话,我们的女儿还在等着我们回西凉呢!”西凉王一双眸子微微的闪了闪,他是故意被擒的,这几日只怕那丫头都急疯了吧! “回西凉……”长风流云心底猛然一沉,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紧了紧,她长叹了一口气默然道:“你如今已经是西凉的大王了,而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你……” 西凉王伸手捂住了长风流云的唇,神情微变,瞬间的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望向她时,更多了几分沉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赫连浩天这一生,都只娶你一人,绝不辜负!” 长风流云两行热泪落在了西凉王的掌心,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相遇的桃林,落英缤纷,花谢花飞…… * 咣当一声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范甑与邓孝恭敬地站在门外,一人开口道:“想见的人也见到,西凉王可否与我等好好谈谈?” 西凉王温柔地将长风流云扶在了一侧的椅子上,长身玉立,面色冷峻,“你们说吧,什么条件?” 范甑嘴角微微扬起,略显邪恶道:“既然西凉王如此快人快语,那范某就不拐弯抹角了。希望大王能将西凉公主嫁给襄王为正妃!” 西凉王寒冷的眸子里瞬间沉了沉,双手腹背,冷冷笑道:“本王膝下并无子嗣!” “这……”范甑一阵尴尬地笑道:“听闻千羽寒便是……” “若是襄王不嫌弃,本王这次将王后找回去以后会好好努力,尽早诞下公主。”西凉王并未搭理范甑的话茬,却略显风趣地道出一句,只是言下之意却也明了。 范甑不得不佩服西凉王,此话一出不但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反而让人显得诚意十足,唯唯诺诺道:“那您的意思是……” “襄王帮本王找到了王后,这个人情本王自然会谨记!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的,拿着这令牌来西凉便可!”西凉王将一枚令牌递给了范甑,意味深长道:“本王自然也是希望襄王能早日登上北洲高位……” “谢过西凉王!”范甑将令牌收了起来,恭敬道。 长风流云望着此刻的西凉王,眸中含泪,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深情款款的赫连王子了,他已经是一个称霸天下的王者!这二十年,他们错过了太多太过…… “本王要带着王后回西凉!”西凉王搀扶着长风流云往外走去。 长风流云泪流满面,抓着西凉王的衣襟满是褶皱,略带哭腔道:“大王,可不可以带上……雪儿和风儿……一起走?”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她实在舍不得她的一双儿女,“虽然他们不是……” 西凉王的脸色微沉,微微颔首,轻声道了一句:“可以!” 长风流云心中感动万分,她知道他是因为爱她,所以才爱屋及乌!这辈子能拥有这样的爱,就算是受再多的苦难也值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寄人篱下 当千若雪跨出那黑暗的牢笼,看到自己的娘亲安然无恙地站在马车旁边慈爱地凝视着她时,她忍不住落泪,飞奔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娘。 她原本以为,凶多吉少了。 劫后余生,如何让她不激动! “娘!”千若雪一阵痛哭,她又活过来了,太好了! “娘娘,我们走吧!”站在长风流云身后的侍卫恭敬地催促道。 “娘娘?”只是这一声尊称却让千若雪惊愕不已,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娘亲,从服装发誓打扮的确是和从前判若两人,雍容华贵,气质上乘,“娘,你……” “雪儿,跟我来!”长风流云牵过千若雪的手,缓步往身后的马车走去,眉眼具笑道:“娘带你去见一个人!” 千若雪望着身后奢华的马车,心中满是疑惑,怔怔地跟了上去。 马车内安静地端坐着一人,眉目清冷,方正庄严,气势极强,尤其是当他的眸光投射过来之时,有一种让人忍不住下跪磕头的冲动。 千若雪只觉得莫名地一阵压抑,只是匆匆地望了一眼,便默默地垂下头来,不敢造次。 “这是西凉王!”长风流云柔声说道,望着他时眸中都是似水柔情。 千若雪心下一惊,脸色大变,颤声道:“西凉王?” “娘终于恢复记忆了!娘的本名叫长风流云,是西凉名将长风万里的千金。当年遭奸人所害,记忆全失,才沦落到了千府。”长风流云长叹一声解释道。 “那……”千若雪不解地凝了眼西凉王,脸色惊诧。 “二十年前,娘便与西凉王有婚约……”长风流云说起往事不由地开始心痛,若是当初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这二十年该有多幸福! 千若雪自然也明白了,西凉王这次是特地来接娘亲回去的,所以娘亲便是西凉王后! 这个认知让她的脚步不由地虚浮了一下,整个人微微有些头晕,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雪儿!”长风流云上前扶住了千若雪,激动道:“你可愿意随娘回西凉?” 千若雪怔怔地凝了眼此刻华贵雍容的长风流云,心底一阵凌乱,只是一想到她在千府被人欺凌,耻笑,还被狠心地送去了妓院,她自然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两行热泪落下,以娘亲王后的身份,那么她以后也算是半个公主了。 这些年,在千府所受的罪,终于走到尽头了。 “参见大王!”千若雪恭恭敬敬地跪在西凉王跟前,三跪九叩也表示她的感激。 “起来吧!”西凉王看到千若雪如此乖巧淡淡道,继而将深远的眸光投向了车窗外,澄澈高远的天空,宁静悠远,轻叹道:“也不知那丫头如何了……” 驾车的侍卫连忙禀报道:“公主发现大王失踪后便只身去了襄王府,黑鹰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请大王放心!” 西凉王面色冷然,锐利的眸光带着几丝忧虑,轻叹道:“这丫头还真有几分本王当年的风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啊!”长风流云也跟着一阵感慨,“羽儿这性子,的确是与大王很像呢!小时候啊,她就喜欢玩一些……” 千若雪听着长风流云和西凉王聊千羽寒的儿时趣事,凝着两人充满幸福的笑意,心头莫名地一阵疼痛,好似被人抛弃了一般。 没想到千羽寒竟然是公主,西凉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 而她,算什么,西凉王恐怕也是可怜她吧,看在娘亲的份上才愿意收留她的。 从此以后,她便要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了吗? 驿站。 “咱们就在这里等吧!”西凉王将众人安置在京畿的驿站,“本王之前与那丫头说过,若是散了,便在这里集合。若是人来不了,也会带个口信过来。”西凉王与长风流云解释道。 “恩!”长风流云安静地坐在一侧,“之前襄王便对羽儿颇有爱慕之意,如今只怕她入了襄王府,会不会……” “她既然自愿去了襄王府,便有对策,那丫头不是一个冲动急躁的人。”西凉王虽然之前赶来北洲时很着急,可是他看人一向没有走眼过,更何况是自己的骨肉,父女连心,他更是有信心,她会平安回来的。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我真希望这次咱们回到西凉以后,能好好的弥补她。”长风流云心头一阵酸涩,忍不住落下泪来。 西凉王见状,伸手替长风流云擦去泪痕,温柔安慰道:“不要担心,本王已经加派人手去襄王府找她了。你在哭,等她回来可是要怪本王没有好好照顾好她的娘亲了,恩?” “恩!”长风流云听到西凉王的安慰心头一暖,“不哭了!这辈子还能再回到你身边,我应该笑的。”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扬起头,望着西凉王灿烂一笑。 西凉王凝着她璀璨的笑意,心头好似有柔柔的日光照射了进来,这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他实在不敢奢望这辈子还能再拥有她! 他伸手抱着她,将他拥入怀中,轻蹭着她的发丝,心底一阵阵的激动。 上苍对他还是仁慈的! 不远处的树上,一道白光闪过,随即消失…… 襄王府。 千羽寒佯装晕倒,没想到襄王竟然在她的身边照顾了整整一夜,端茶递水,盖被翻身,找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 此刻,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罪恶感,只能继续佯装昏迷。 俗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管太医府医还是什么医的,怎么折腾,他就是不醒,这下子是吓坏了襄王,急得差点没杀人。 罪过!罪过! 千羽寒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计策,那就干脆,一装到底! 襄王气呼呼地坐在一侧,脸色黑得很,周围的气压极低。 “听闻,可阳王请来的神医正在千府替千浩然治腿疾,不如……”管家察言观色提议道。 “马上去请神医过来!”襄王闻言,眸子一亮,命令道。 “是!”管家立刻匆匆领命而去。 千羽寒的罪恶感又上升了一个级别,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襄王如此关心的模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说欠债还钱,可是这情债难还啊! “王爷!”千羽寒怏怏地睁开了双眸,朝着襄王无奈地笑了笑,艰难地开口,“我……肚子饿……” 襄王看到千羽寒醒了,欣喜万分,“马上让厨房准备膳食!” 被他那一双炽热的眼神盯着,她实在是不安心,垂首轻声道:“我想吃……” 襄王见她满脸害羞的模样,心底更是欢喜,暖暖一笑,“你想吃什么?” “冰糖葫芦!”千羽寒眨了眨双眸,还不忘补充一句:“就是南大街上的那家!” “好!本王这就派人去买!”襄王这会儿自然是有什么应什么。 “可是……我想你亲自去买来给我吃……”千羽寒不自觉地戳着手指头,心中忐忑,惶恐惶恐。 不过看在襄王眼中却是在向他撒娇,甚是可爱,连忙起身道:“好!本王这就去买,很快回来!” 千羽寒看着襄王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 摄魂术不能用了,她完全没办法探知父王那边的消息了。如今待在这襄王府,真是度日如年,尤其是看到襄王那宠溺的眼神,她简直就是罪恶滔天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医死人 活白骨 看着侍女们将香喷喷的美味佳肴端放了满满一桌子,香味扑鼻,萦绕整个房间,可是她却索然无味。 忽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饭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火夕!”千羽寒看到火夕瞬间眼睛一亮,救星来了! “唔唔唔”火夕活蹦乱跳吃得不可开交,这些日子他都饿瘦了。 “火夕,是不是父王那边有消息了,我们赶紧走!”千羽寒一把抓起在桌上吃得打滚的火夕激动地问道。 这些日子她一直派火夕在西凉王身边保护,就算西凉王在强大这也是在北洲的地盘上,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嗯嗯嗯……”火夕拼命反抗,四肢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挣脱了千羽寒的束缚又开始狂吃起来。 千羽寒不由地摇头长叹道,“吃货啊!十足的吃货!”无奈只能端坐在旁边,看着它风卷残云般将满满当当的食物消灭了个精光。 火夕这下子是吃饱喝足,将桌上的盘子往旁边推了推,四仰八叉地躺在圆桌中央,翘着二郎腿,朝着千羽寒傻笑。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火夕大爷!您吃饱了吗?” “嗝!”火夕打了一个饱嗝,点了点头,“好久没吃顿好的了!呜呜呜……” 瞧着火夕一脸委屈的模样,千羽寒伸手抚摸着它圆鼓鼓的大肚子,承诺道:“好啦,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下次再也不会撇下你不管的。” “哼!”火夕这厮倒是不依不饶,“什么叫出了点意外?你就是故意的!说,跟寒王两个人去干什么了?要不是我机灵守在千府等你,天大地大的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千羽寒只要一想到那日寒王带着她突然消失去了那个冰天雪地的破军营,浑身就不自觉地发抖,那个冷啊,现在都还能感觉到。 “啧啧啧……”千羽寒不自觉一个战栗,“我发誓,那真的是个意外!要是还有下次,你就把我当这些吃的,一口吞下肚子了,怎么样?” 火夕二郎腿动了动,不由地瞥了瞥嘴,傲娇道:“切,我从来不吃生肉的!” “哎,那我只能把自己烤熟了,送到你嘴里了!”千羽寒一脸讨好的表情,烟眉微蹙,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火夕大爷,这下你可以告诉我父王的情况了吧?” “他们在驿站等你呢!”火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舔了舔嘴巴,“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公主!”火夕由衷地感叹道。 千羽寒闻言,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不能是公主了呢?” “哎,人类的世界真是奇怪!”火夕感叹道,“不过,你以后是公主了,那我以后就不会饿肚子了。”火夕嗖得一下从桌上跳到了一侧的床榻上,“吃饱了再睡一会,完美!” “喂,我们赶紧去驿站吧!”千羽寒推了推一秒进入梦乡的火夕,这家伙不会这么掉链子吧! “你竟然是只狐狸!不可思议!”千羽寒看着那些收拾盘子的侍女异样的眼神,忍不住拿手遮住脸,真是太丢人了! “喂,赶紧醒醒,走啦!”千羽寒使劲推了推火夕这圆鼓鼓的家伙,可是转念一想,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好。 她快速写了一封信放在书桌上,“襄王,对不起了!” “走啊!走了别睡了,快点!”千羽寒拎起火夕,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再不走,我放大招了啊!” 火夕的狐狸眼眯了眯,依旧装死,不动。 千羽寒伸手在嘴边哈了哈,嘴角邪恶地笑了笑,伸手在火夕的肚子上挠了挠。 火夕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嗖得一下便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襄王回到房间内,空无一人,书桌上放着一封信,迟迟不敢打开,伸手将那封信夹在了厚厚的书堆中,还有那一袋子的冰糖葫芦…… *** 千府。 “这神医根本就是个骗子!”大壮一听襄王府管家的来意,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曾曾曾地往上涨。 “骗子?”管家不由地扯了扯嘴,“这怎么可能?这位神医可是可阳王……” “哎,真的!”大壮拍拳道:“我家公子本来这腿好好的,现在每日每夜疼得厉害,就连吃饭睡觉都不成了!” “不是吧?”管家诧异,这也太离谱了吧!“那……现在……那个神医……在哪里?” “哼!被我绑在柱子上了!要是我家公子有什么不测,就拿她做陪葬!”大壮气呼呼地双臂抱胸道。 “说不定疼着疼着这腿就好了呢!”管家猜测道,“人家可是神医,又不是普通的大夫,这治病救人总有他自己那一套吧!” “我家公子也这么说,但愿如此吧!”大壮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那管家还要把人带走吗?” “额……”管家脸上一阵黑线,“若是那神医把那位姑娘搞得浑身疼痛,估计王爷会把我给吃了的!算了,算了,不用了!” “哦!”大壮看着管家失魂落魄地走了,走到大厅,气呼呼地撇了眼被五花大绑在大柱子上的蒙面女子,“你最好乞求老天,我家少爷没事,否则有你好受的!” 碧玺无助地摇头叹气,还是自己江湖上闯荡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人心难测啊! “来人啊,快来救我啊!”碧玺不由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放心好了,死不了!死了不也还有姑奶奶陪葬吗,姑奶奶这条命可值钱多了!” “大壮,你这是做什么?”千浩然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碧玺,不由地斥责道,“快放开这位姑娘!” “不行!”大壮厉声回道,“公子的腿一日不治好她就绑在这里一日,十日不治好就绑在这里十日,一辈子……” “一辈子治不好难不成还要被绑在这里一辈子?”忽然厅外传来了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语气中略带着不满和怒气。 “谁?”大壮闻言循声问道。 但见一年轻的公子,衣衫华丽,容貌俊逸,眉间透着几丝书卷气,缓步走来,清澈的眸中透着几丝光亮,只是就在那眸光触及到被绑在柱子上的碧玺时,瞬间暗沉了下来。 碧玺姑娘看到那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别过脸去,假装不认识。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右相府?”大壮质问道。 那年轻男子不由地一阵轻笑,大步流星地走向柱子旁的碧玺,冷笑道:“在下人称,医死人,活白骨,玉篱落!” “玉……玉篱落……”大壮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了起来,“你……就是……天下第一神医?” 第一百六十章 是谁把我家娘子给绑起来的? 玉篱落看到碧玺故意别过脸去不看她,嘴角微勾,不由地怒声道:“是谁把我家娘子给绑起来的?” “娘子!”大壮讶异。 “娘子!”不过碧玺比大壮更是讶异,猛然抬头问道:“谁……谁是你娘子啊?” 玉篱落看到碧玺慌张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又没有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玉篱落,你混蛋!”碧玺怒瞪道。 “怎么,这下认识你家夫君了?”玉篱落挑眉得意地问道。 碧玺气得脸色发白,怒瞪着身侧已经僵硬了的大壮,怒声道:“还不松绑!找死啊!” 大壮吓得双手颤抖,连忙跑去给碧玺解绑,完了完了,得罪了神医,怎么办! “哼!”碧玺气得半死,抓起地上的绳子就一把揪起大壮,五花大绑起来,“叫你绑本姑奶奶,混蛋!气死我了!” “只要神医肯救我家公子,就算在这里绑一辈子都没关系!”大壮任由着碧玺将他帮了起来,还乐呵呵地傻笑起来。 碧玺拍了拍手,“搞定!” “神医莫怪,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千浩然连忙道歉,凝了眼被绑在柱子上的大壮,不由地摇头,实在是太冲动了。 玉篱落凝了眼此刻被痛苦折磨地脸色惨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的千浩然,伸手替他把了把脉,凝了眼身侧的碧玺,“你治的?” 碧玺不好意思地伸手抓了抓耳挠腮,小碎步凑到玉篱落身边,在他耳畔轻声道:“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帮帮忙!” “呵!”玉篱落朝着碧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碧玺扶额长叹,条件就条件吧,总比被这个傻大个绑在这里一辈子好吧,郑重地点了点头,“成交!” “娘子的医术真是绝妙啊!”玉篱落忽然冒出来一句,吓得碧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娘子,这个玉篱落,实在是可恶! “神医恕罪!实在是下人太唐突……”千浩然满脸愧疚道。 “先把这颗药吃了,明日替你续骨!”玉篱落将一颗药丸递给了千浩然,拉着碧玺的小手便离开了大厅,留下一对懵逼了的主仆大眼瞪小眼。 “就知道是屋顶!”碧玺不屑地环顾四周,这家伙每次都有这么个怪异的癖好,喜好在屋顶上聊天。 “过来!”玉篱落将碧玺拉到了怀里,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厅,轻声询问道:“姑奶奶,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当然是救人了!”碧玺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我想着以毒攻毒呗,谁知道他会那么疼啊!我们毒王谷向来是杀人的,救人这种事情就该留给大名鼎鼎的玉神医来做啊!是不是?” “嘶……”玉篱落听到她这话不由地咬了咬唇,抬眸漫不经心地问:“那……这个男人……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救他?” “恩?”碧玺闻言轻笑起来,“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醋味儿……还挺重的呢!” “你……”玉篱落气得不清,摇头叹道:“说清楚,否则你就做好被绑在这里一辈子的准备吧!” “不是吧!”碧玺伸手捏了捏玉篱落的脸,这么英俊的一张脸竟然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也太冷血了吧!见死不救?” “我说到三,不说,我可就走了!”玉篱落放狠话。 “哼!”碧玺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理睬他。 “一” “二”玉篱落见碧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故意拉长了声音。 “二” “二” 碧玺似乎完全没有交代的意思,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二” “二” 忽然房屋底下来了一群人,点着火把,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报告,屋顶上有只狗在叫!”一侍卫禀报道。 “噗!”碧玺闻言笑得前俯后仰,肚子疼。 玉篱落脸色一阵红橙黄绿青蓝紫,最终如同死灰一般,难看! “三!不说我走了!”玉篱落起身欲走。 “哎,别走!”碧玺起身从背后抱着他健壮有力的腰肢,一脸娇羞地贴着他坚实的脊背,“十几年前我娘欠可阳王一个人情,日前可阳王派人去毒王谷要我娘出谷救人把这个人情给还了。我娘自然是不愿意出谷的,我想着反正医毒本一家就应承下来了。谁知道这个人他的骨头全都错位碎裂了,我本来想用毒玉膏将他碎裂的骨头清理干净再替他正骨的,谁知道不但没效果反而其痛难忍……” 玉篱落垂首看着她抱着自己的一双小手,嘴角不由地勾起,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玉篱落,你能不能帮帮我?”碧玺略带哭腔地哀求道,“要是这次没把人治好,我娘会劈了我的!我……我害怕……” 玉篱落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恩?” “恩!”碧玺点头,“你说!” “以后不许再躲着我!”玉篱落转过身去抱着她,“这一次回毒王谷把我也一起带回去!” “什么?”碧玺以为他最多跟以前一样提出亲他一下之类的条件,谁知道竟然要跟她回家! “怎么?”玉篱落微微眯眼,打趣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噗!”碧玺不由地笑出了声来,他竟然把自己比作了丑媳妇。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玉篱落眉峰得意地挑了挑,伸手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以后遇到事情记得找我,不要一个人死扛,知道吗?” 碧玺闻言不由地眼圈一红,委屈地落下泪来,“知道了!”调皮地将一脸的眼泪鼻涕蹭在了玉篱落的肩膀上,为了不让他发现,嘟嘴道:“我冷!” “冷?”玉篱落闻言抱紧了她,“这样还冷不冷?” “恩!”碧玺满脸娇羞地回道。 “那不如我替你暖暖被子?”玉篱落打趣道。 “玉篱落,你……”碧玺用力拿着他的衣服哼鼻涕,哼,气死你! “你……”玉篱落无语,这丫头实在是太野蛮了!凝了眼湿哒哒的肩头,不由地皱眉,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一百六十一章 驿站汇合 驿站。 众人正在大厅内焦急等待着,侍卫来报,公主突然在襄王府内失踪了。本就凌乱的池水,这下子算是彻底混沌不堪了! 西凉王安慰着长风流云,指挥着身边的侍卫轮番寻找,若不是身在北洲帝都他早就把整个地面都翻过来了。 “父王!”千羽寒看到西凉王正与侍卫焦急商讨着快步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西凉王闻言,嘴角微微含笑,一颗上下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定然是会全身而退的。 “羽儿!”长风流云看到千羽寒,百感交集,抱着她便是一阵痛哭流涕。 “娘!”千羽寒看到长风流云再看了看身侧的西凉王,宽慰打趣道:“你看女儿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好端端的怎么还哭鼻子呢!若是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哈哈哈……”西凉王一阵仰天大笑,“流云,我们的女儿回来了!” “好!娘不哭了!”长风流云伸手擦了擦泪珠,望着身边高大伟岸的男子,和怀中清丽脱俗的女儿,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她终于做回了自己! “有没有吃的,我肚子好饿!”千羽寒不好意思地说道,在襄王府大鱼大肉都被火夕那家伙光盘行动了,连汤都没有给她留点。 “准备膳食!”西凉王吩咐侍卫。 千羽寒大快朵颐起来,看着圆桌边双双坐着的父母,心头满是喜悦,就连胃口也大开,吃了满满当当的两大碗白米饭。 长风流云抬眸凝了眼西凉王,看着女儿吃得那么开心,会心一笑,柔声嘱咐道:“丫头!慢着点吃,别噎着了!还有很多……” “恩!”千羽寒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以前都是这么吃的,不会噎着的,放心!” 长风流云听到千羽寒提以前两个字,眼泪汪汪起来,伸手捂着嘴,总觉得太对不起她了,“羽儿,娘对不起你……” “娘,你别说这些!你生我养我,哪里对不起我了?”千羽寒喝了两口热汤,示意西凉王,“父王,还不快带娘去洗把脸,这么大人了哭鼻子被别人看到了怪难为情的!” 西凉王安扶着长风流云起身安慰道:“好了,你先吃饭!” 千羽寒朝着西凉王一阵挤眉弄眼,伸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西凉王无奈地看着她,心里暖暖地。 这辈子孤独终老他想过无数次,可是有妻有女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生活是的多么简单而美好! *** 睡眼惺忪的碧玺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晃荡,不由地吓了一跳,猛然跳起身来,但见玉篱落拿着个药箱准备着,瞧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倒是让她看呆了。 “起这么早做什么,天还没亮,再睡会儿!”玉篱落见状暖心道。 “你在做什么啊?”碧玺起身看着药箱里那些瓶瓶罐罐,一脸好奇。 “你以为救人跟杀人那么简单?”玉篱落将那些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好,“续骨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我能帮什么忙吗?”碧玺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个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玉篱落一脸认真地指着床榻道:“你,躺回去,睡觉!” “哼!”碧玺气得直跺脚,“你也太欺负人了!” “我是心疼你!”玉篱落冷不防冒出一句情话,“被绑在柱子上好几天,肯定没睡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补补觉。” “那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碧玺撅着嘴不满道。 “谢道是不用,以身相许倒是可以!”玉篱落满脸堆笑道。 “我睡了!”碧玺不理他,上床继续睡觉。 玉篱落看着她安静地睡颜,替她掖了掖被子,提着药箱走门了。 睡梦之中,仿佛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叫唤声,碧玺猛然惊醒,连忙起身往大厅而去,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以后再也不接这种救人的活,太烦人了! 当碧玺火急火燎地赶到大厅,便看到千浩然被人五花大绑在一侧的椅子上,腿上一层黑乎乎的不明物质,泛起一层火光,看上去好似在烧灼着…… 千浩然痛苦地嘶吼着,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脸上的青筋凸起,痛苦不堪。 “公子,您忍着点,很快就好了!”大壮被绑在柱子上安慰道。 “我没事!”千浩然闭上双眸自我安慰道,这点痛他忍得住。 “按住他!”玉篱落冷冷地吩咐侍卫道。 “是!”侍卫按照他的吩咐按住了千浩然。 玉篱落将黑色膏药燃尽后,撒上一层白色透明药粉,那药粉浸透入骨缝之中疼得千浩然撕心裂肺,在敷上一层黄色的不明物体,将所有碎裂的骨头重新纠正原处。 此时,患者早就已经晕死过去。 最后用纱布将双腿层层固定后,用夹板将双腿固定,擦了一把冷汗,夜幕西垂,已经整整一天了。 碧玺看玉篱落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便早早地躺下休息了,蹑手蹑脚地偷偷进了他的房间,本来是想跟他道个谢,可是现在看他睡得那么香,还是不打扰了吧! 凑近了站在玉篱落的身旁,看他起早贪黑的忙碌一天,就是为了收拾她的烂摊子,心里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俯身偷偷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心头小鹿碰碰乱跳,脸红得发烫,赶紧溜走。 忽然手腕上一紧,回首,却才发现某人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将他拉到了怀里,暖暖的,“你做什么?恩?” 碧玺一时语塞,脸色通红,嘟哝道:“没事……没事……” “以身相许?”玉篱落忽然道出一句,吓得碧玺赶紧将脸贴在了他胸口,丢人呐,丢人! 偷亲变成了强吻,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我是不小心……”碧玺觉得这次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不小心?亏你想的出来!”玉篱落一声轻笑道,将碧玺的脸从怀中捧了出来,温柔地献上了一个深情的吻,“我也不小心……” 碧玺被玉篱落如此亲吻,脸色酡红,伸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我不舒服!” 玉篱落眯眼贼笑,“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舒服……”碧玺只觉得玉篱落捧着她的脸简直要烧起来了,不知道烫手不烫手…… “这是病,得治!”玉篱落一声轻笑,眸光如炬,“我来替你治好!” 碧玺呆愣地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呼吸声越来越近,他的唇贴上她的唇,她羞涩地任由着他吻着,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青涩,温柔地吻着她,好似绵绵细雨滋润着大地。 她慢慢地迎合着他的吻,没想到他马上就攻城略地,左冲右突地攫取她的芬芳,这种纠纠缠缠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新鲜,身子软绵绵的,脑袋晕乎乎的,好像融化掉了似的。 “更多的要留到洞房花烛。”玉篱落坏坏地在碧玺柔嫩地耳畔轻语道,羞红了她的脸。 “答应我不要在逃避了!”玉篱落搂着她,柔声道。 碧玺微微颔首,羞红着脸躲在他的怀里,暖暖的,还能听到心跳声,噗通噗通的,很真实,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与你再无瓜葛 第二日,天色透亮,碧玺看着玉篱落正撑着脑袋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深浓似火,清澈的眸里满是深情与缱绻,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我肚子饿了!”碧玺捂着红彤彤的小脸,赶紧起身,逃也似的从玉篱落的房间跑了出去。 玉篱落看到她满是窘迫害羞的模样,笑得像个孩子,那般纯粹。 查看了千浩然的双腿,留下了一个药方,开了几幅药,吩咐下人熬药的方法,正收拾着药箱想离开,便看到几个黑衣人动作迅速地抬着千浩然离开了。 “嗯?”玉篱落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名年轻的蓝衣公子带着御林军将千府包围了,但凡所有抵抗者皆是格杀勿论。 这股子狠劲倒是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 “爹,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千府已经夺回来了!”千若风阴狠而得意地笑道。 “他人呢?”千正诚峨冠博带地站在那里,四处寻找千浩然的踪迹。 “跑了!”千若风长叹一声不甘心地说道,“已经加派人手找了!” “孽子,若是落在我手里,定要你死无葬生之地!”千正诚这次是对千浩然恨之入骨。 “风儿,这次你做的很好!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是你的福分!”千正诚沉声叮嘱道,“以后你定要好好替太子殿下谋划,少不得升官发财!我们千府以后就全靠你了,不要让爹失望!爹,相信你!” “是!孩儿谨记!”千若风恭敬道,仰头凝着相府,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些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日子终于过去了,用不了多久这千府便是他的了! “这一次太子让你入宫做御林军右指挥使是有意栽培你,在宫里一定要谨言慎行,除了太子的吩咐其他一律不要多管,知道吗?”千正诚疲惫地走进大厅,靠在一侧的椅子上,喃喃道:“太子这次救我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从此以后咱们父子就要替他卖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今后太子顺利登上大宝我们才有好日子过了……” “是!”千若风恭敬的应承道。 “爹累了,退下吧!”千正诚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浑身绷紧,浑身难受。本来他在储君这条路上观望着,太子,寒王,襄王,他各个牵线搭桥,希望将来不管谁坐上了皇位他这个丞相的位置都还能保住,谁知道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段秀霞! 没想到她竟然是西凉人,还是西凉王的挚爱,这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千若风带着一众御林军侍卫出了千府大门,忽然从角落一隅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声,他整个人瞬间一阵僵硬,呆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大人?”一旁的御林军察觉到异样,不由地问询道。 “你们先去前面搜!”千若风指了指前方示意道。 “是!”一众御林军呼啦啦地全跟对走了,徒留下千若风一人。 他缓缓转身,看到角落中有一辆装饰华贵马车,心底一阵澎湃起伏,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那边走去,他的神情带着几丝落寞和失望。 “风儿!”长风流云下车,看到千若风连忙跑了出去,满脸欣喜地抱住了他,一时泪流满面喃喃道:“我的儿!” 千若风呆呆地凝着长风流云,他的神情很是冷淡与陌生,并未开口说话。 “风儿,你怎么了?”长风流云伸手抚摸着千若风略带憔悴的脸,“跟娘走吧!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千若风冷眼旁观着,没有说话,眼睛眨了眨,嘴角勾起一丝轻蔑。 “风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长风流云见千若风如此反常,心下担忧,伸手抚摸着他的手,上下不住打量着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你走吧!”千若风冷冰冰地回了一句,眼神中满是决绝与不屑。 “风儿!”长风流云惊诧,两行泪珠再次挂了下来,“娘知道这些年你跟着娘受了很多苦……娘……以后会好好补偿……” “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娘了!”千若风冷若冰霜地看着长风流云,目无表情地说道,“我是北洲人,我姓千,我爹是右丞相千正诚,从此以后你我两人毫无瓜葛。” 寒风入夜凉,夜风吹起千若风身后的白色披风,月光照耀下银色铠甲闪闪发光,而他就像是一尊雕像,无心无情,漠然地站在那里。 “风儿……”长风流云只觉得一阵撕裂般地心痛,从辛苦的十月怀胎开始,她豁出命去将他们生下来,从嗷嗷待哺到现在,她用尽全力地爱着他,可是他却如此冷血无情。 千若风缓缓地转身,夜色朦胧,将他冷漠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驿站。 “每个人都会成长,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便随他去吧!”西凉王见到长风流云哭得双眸通红,不免有些心疼。 “可是,我放心不下!”长风流云担忧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风儿这个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把他一个人丢在北洲,我实在不放心!” “他或许有自己的打算。”西凉王眉头微微皱了皱,“孩子大了,很多事都由不得你!流云,适当的时候,你要学会放手!” 长风流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人都说母子连心,可是风儿对她的态度却冷若坚冰,她的心很痛,没有人能理解她现在的痛苦。 “先睡吧!”西凉王宽慰道,“本来是打算明日启程的,不如就在等一日!明日再去劝劝吧!”他也希望她能够无牵无挂地跟他回西凉。 长风流云伸手抓着他宽大的手掌,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他的掌心,“谢谢!” 泪水氤氲的眸中满是笑意,她很欣慰,他能理解她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傻瓜,我们之间还要说这些吗?”西凉王一阵轻笑,温柔地将她搂紧怀里,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早些歇息吧!” “恩!”长风流云看着西凉王离去的身影,心头哀痛,辗转难眠。 风儿,你为何不愿意跟娘走? 天色朦胧,千若风呆呆地望着月亮出神,一夜未眠。 “哥!”千若雪安静地从院内走了出来,看到千若风如今一身戎装,不免有些错愕。 如今的千若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闲散公子。 如今的他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雪儿,你来了。”千若风平静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如同深潭一般冷静无波,似乎就是在等着她。 “你为何不跟我们去西凉?”千若雪多么希望一母同胞的兄长可以一起去,那么她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去西凉,哼!”千若风一声嗤笑,眸中带着几丝清冷,“以什么身份去西凉?西凉王后的私生子?还是什么?” 千若雪被他如此质问,心头一滞,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的存在会让西凉的百姓怎么想?会让西凉王怎么想?”千若风眼角划过一丝清泪,“雪儿,人言可畏!寄人篱下!去了西凉远比你所想象的可怕的多!”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为色所迷 “哥,我们一起走吧!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们兄妹两总有个照应!”千若雪上前拉住千若风的手,“这些年,我们在千府里委曲求全,好不容易可以离开这里,你为什么……” 千若风一把无情地甩开千若雪的手,冷漠道:“我不会走的!我是千府唯一的男丁,过不了多久这千府就是我的了!” “哥……”千若雪看着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些年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里,一天都不敢忘。总有一天这些委屈会让我成为千府的主人,成为我前进的动力。”千若风云淡风轻地凝着千若雪,慢条斯理地说着,“我想要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千若雪睁开了双眸,不解地看着他,他想要的…… “千府只是一个开始……”千若风眨了眨眼睛,四目远眺,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以为这些年府上为何没有再添男丁?” 千若雪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微微发白,原来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我千若风想要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千若风冷冷一笑,伸手拉过前千若雪柔嫩的手,拍了拍,叮嘱道:“这个世界上,想要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努力去争取,知道吗?” 千若雪怔怔点了点头。 “如今太子殿下对我青睐有加,我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我是不会走的!”千若风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虽然我不去西凉,但是我永远是你的兄长。要是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北洲找我。” “哥!”千若雪眼圈一红,不争气地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她抱着千若风一阵痛哭流涕。 “好了,别哭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知道吗?”千若风一语双关,“小心,身边的人!” * 驿站。 “既然他执意不愿离开,那就随他去吧!”千羽寒觉得千若风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毕竟在北洲在千府他还能占有主动权,去了西凉,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对这个弟弟其实了解也不多,这些年头一直在外头晃荡,相处的时间不多,不过她一直觉得他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小就在千府这种龙争虎斗的院子里长大,他能保全好自己,不容易。 “但愿他过的好!”长风流云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乞求佛祖保佑她的风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既然如此,今日便启程吧!”西凉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他的王后带回西凉皇宫,昭告天下,他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千羽寒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只不过是要多拿点吃的给火夕备着,这家伙最近的食量大得惊人,她还曾经打趣道它是不是要进化了呢! 走到转角口,忽然听到千若雪一声叫唤,“姐!” 千羽寒转身便看到千若雪不安地站在身后,脸色并不好看,略带忐忑。 “怎么了?”千羽寒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安分的千若雪。 “以前都是若雪不懂事,误会了姐姐,还请姐姐看在若雪年纪小的份上原谅若雪。”千若雪咬了咬红唇,满脸委屈地道歉道。 以前…… 千羽寒烟眉微蹙,清浅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都是自家姐妹,以前的事我都已经忘了!赶紧回去收拾吧!” “恩!”千若雪乖巧地回了房间。 千羽寒双眸微眯,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竟然跟她道歉,瞥了瞥嘴,“怎么觉得怪怪的!” 回到房间看到火夕这厮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欲哭无泪,还好现在她榜着自己西凉王的老爹,才养的起火夕这个超级大吃货。否则,像在以前,估计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赶紧吃,吃完咱们就出发去西凉了!”千羽寒简单地收拾了下衣物,怔怔地坐着,冥想道:“怎么还没来,是没看到路上的记号吗?” “西凉!”火夕闻言贪婪地舔完了盘子里最后一口糕点,激动地一色激灵,猛然起身跳进了千羽寒的怀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应该是吧!”千羽寒依稀记得前几年他们偷偷进入了西凉境内,不过过程还是有些艰辛的,先是穿越过了一片默默无人的死亡沙漠,然后是爬过了一座高山,接着就到了西凉境内的一个小镇上,吃的还是有的呢! “喂,你可是公主哎?”火夕听着她不确定的回答抗议道。 “也对!”千羽寒嘟嘴点头道,“肯定是有吃的!” “傻子!”火夕瞥了瞥嘴评论道,忽然眸光一闪来了兴趣,“西凉皇宫好看吗?有没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额……”千羽寒满脸黑线,虽然说前几年他们也偶尔会做做“侠盗”这档子事,可是它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西凉皇宫里去了…… “嗖嗖嗖!”忽然一阵信号火光传来。 千羽寒和火夕都兴奋地跑到了窗外,“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就要动身了!” “公主!”前脚刚跨出门,后脚便看到一抹黑影挡在了跟前。千羽寒知道这个是父王特意安排在她身边保护的暗卫好像是叫黑鹰来着。 “没事,这是我朋友的信号弹,我去接他们!”千羽寒对着黑鹰宛然一笑,惊得黑影脸色通红,心跳加快,血压升高。 千羽寒快步走去驿站,身后心脏狂跳的黑鹰赶紧跟了上去。 火夕躲在千羽寒的怀里,嘟哝道:“帝都还能有你什么朋友啊?” “老相识了!”千羽寒低头抚摸着火夕柔软的毛,“见了你就知道了。” “大师兄!”千羽寒远远地就看到玉篱落一袭青衫静静地站在那里。 快步走去,忽然从大师兄高大身后冒出来一个小脑袋,略带尴尬地伸手招呼道:“嗨!” 千羽寒见到碧玺心中暗笑,打趣道:“我就说怎么这么晚才到,原来是去约会美人了!大师兄,你这重色轻友的毛病也太严重了吧!这是病,得治啊!” 玉篱落与碧玺两人被这一番打趣都略显娇羞扭捏,这丫头如今是越发一针见血了。 玉篱落清了清嗓子,沉稳道:“怎么胆大包天了,竟然敢拿大师兄开涮了?” “呜呜呜……”看到那一身黑衣的碧玺姑娘火夕整个都炸毛了,它这辈子死能还记得那一次她把它残忍地扔到了毒缸里去,那里面有剧毒蛇,毒蜘蛛,毒蝎子,还有各种恶心的毒物…… 虽然过去好几年了,可是还是童年阴影啊,挥不去抹不掉啊! 火夕自然是认出了大师兄,飞一般从千羽寒的怀里跳进了玉篱落怀里,这个是可以解百毒的无所不能的神医,在他身边总不会有事了吧! “小家伙,好久不见拉!”玉篱落抱着火夕轻笑道。 碧玺凑过来,激动道:“让我抱抱,让我抱抱,软软的,真可爱!” 火夕一阵炸毛,妈啊,这个女人是要干嘛啊,你不要碰我! 只可惜如今大师兄为色所迷,自然是不知道它心中的害怕与恐惧,大方地将火夕送到了碧玺的怀中,呜呼哀哉! 火夕一脸的黑线满满,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凄凉悲壮之感。 千羽寒看着火夕这一副毅然赴死的表情,忍不住暗笑,叫你没事乱蹿,活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都是自己人 “走吧!带你去见见我父王!”千羽寒拉着玉篱落往驿站走去。 “父王?”玉篱落一脸的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多年的师兄妹情谊她竟然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说来话长了,这件事我这个当事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千羽寒撇了撇嘴,无奈道:“大师兄,人生真的太玄幻了!” 玉篱落拉着正逗着火夕玩的碧玺,理了理思绪,“我想想啊,最近帝都传闻说千府的段夫人是西凉王后,难不成是真的?那么说来你是西凉公主?” 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完全正确!” 玉篱落虽然惊诧但是还算冷静,既然暗自笑道:“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个皇亲国戚的师妹,呵呵呵……” 千羽寒见玉篱落魔怔了的表情,不由地抚额长叹,“这算是什么表情,大师兄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神医,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天下第一大傻叉呢!” “什么?”玉篱落被千羽寒一碰冷水扑下来,黑着脸,跟了上去,“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啦,我的大师兄最好了,是不是?”千羽寒拉着玉篱落有说有笑的走进驿站。 驿站内众人恭恭敬敬地向千羽寒下跪,这阵仗倒是不小。 “父王,这是我大师兄!”千羽寒将玉篱落带到了大厅亲切介绍道,“江湖人称,医死人,活白骨,天下第一神医是也!” 玉篱落一脸诧异,这丫头怎么把他的台词给说了呢!满脸尴尬地笑道:“见过大王!” “神医多礼了!”西凉王倒是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来头这么大,能请来天下第一神医,不免心底更是欢喜。 他赫连浩天的女儿,就是不一般! 西凉王将眸光投到了玉篱落身侧的碧玺身上,一身黑衣,黑巾蒙面,额间一抹黑色印记,甚是神秘,看她的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士,“这位是……” “这……”千羽寒摇了摇食指,灵光一现,“这是我大师兄的女朋友,就是红颜知己。” 玉篱落此刻真是想杀了千羽寒的冲动都有,千羽寒,你少说一句又不会死! 在玉篱落千刀万剐的眼神凌迟之下,千羽寒终于说到了正事上了,“大师兄,赶紧替我娘看看!她刚恢复记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玉篱落凝了眼一直在逗火夕的碧玺,轻声在千羽寒耳畔道:“记得把那串碧玺给我!” 千羽寒清眸流转,郑重点头道:“明白!明白!” 玉篱落进了内室替长风流云细细把脉,拿出一颗药丸递给长风流云,“无妨!忘情丹药性不强,把这个吃了便没事了。” “多谢玉神医!”长风流云接过药丸,吞了下去,西凉王将温水递了过来,看着两人深情相望的眼神,千羽寒觉得很幸福! “夫人客气了,都是自己人!”玉篱落客气地回道。 自己人?! 长风流云看玉篱落甚是顺眼,看着他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是越来越配,心中倒是有了些想法。 “你啊,真是傻人有傻福!”玉篱落与千羽寒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我哪里傻了?”千羽寒满脸委屈,抗议道。 “你啊,全身上下,哪里都傻!”玉篱落完全没有给千羽寒留下一点余地,啧啧啧! “喂,你就算是见色忘友也不带这么踩高捧低的吧?”千羽寒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玉篱落的衣袖,轻声在他的耳畔道:“大师兄,帮我也看看!我的摄魂术最近不管用了……” 玉篱落眸光幽沉,伸手在她的手腕扣了扣,脸色不佳,怎么会这样? “怎么样?”千羽寒虽然也懂些医术,可是对于自己这个脉象倒没察觉什么不对,只能找大神帮忙了。 “没什么不对劲啊,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玉篱落清了清嗓子,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问道。 “累?”千羽寒回想的难不成是在襄王府心理压力太大了,有可能,负罪感太重了,心底负担中了,引起的吧! “你呢,就放轻松,不要胡思乱想就自然而然会好的。”玉篱落安慰道,“反正我呢也已经被你从海上叫回来了,现在呢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不如就托师妹的福带我去西凉皇宫玩一趟?” “好啊!难得大师兄这么好兴致!”千羽寒觉得谈了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马车徐徐地行驶在路面上,前面一辆奢华宽敞,坐着西凉王,长风流云和千羽寒三人。后一辆较为朴素,千若雪自告奋勇地要上去补觉,玉篱落和碧玺相依相偎地坐在里面,而最可怜的要属火夕了,被碧玺姑娘强制性地抱在怀里,如何也不肯放开! 火夕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是太悲催了! 长风流云凝着车窗外的景色,百感交集。 北洲,再见了,再也不见! 看着父王与娘相依相偎的甜蜜情景,千羽寒打心底里替他们高兴,心中不免开始想念北堂翎了。 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有没有在想她呢……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羽儿,你和玉神医是怎么认识的?”长风流云惭愧,这么年留她一人独自流浪,却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这个得从五年前的和亲开始说起了……那个时候呢西凉和北洲开战,百姓流离失所,到处是盗贼抢匪……”千羽寒回忆着往昔。 千羽寒带着火夕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偏偏被困在了沙漠里,渴得两人都快不行了! “绿洲……”千羽寒喃喃地唤着,火夕耷拉着脑袋,精力耗尽,这下子怕是不饿死也要渴死了。 “有驼铃声!”火夕忽然两眼放光,激动起来,“肯定是有商队经过!” 果不其然,火夕带着千羽寒偷偷躲在了商队的马车里,也不知道跟着商队过来几天。不巧商队遇到了盗匪,马车在打斗中落下了一侧的悬崖,千羽寒和火夕就跟着一个木箱子沉沉浮浮地漂了一天,终于抖抖擞擞地上岸了。 周围很安静,荒山野岭的,很吓人! 火夕和千羽寒饿着肚子在深山老林里过了一夜,眼看着天亮了,就起身想找找出路。可是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怎么走都出不出去,好像永远在原地打转,甚是邪门! 火夕因为没的吃,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鬼叫,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看到几个人影,吓得不清,还以为是见鬼了呢!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带上山,前排坐着的几人各个都凶神恶煞的极是严厉,只有一位女师傅慈眉善目还对着她笑,她心头一阵暖……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家团圆 “你叫什么名字?”几位师傅好奇地问道。 “千羽寒!” “多大了?”那位女师傅温柔地笑问道。 “十五!” “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有个黑脸的师傅问道。 “逃难!掉下了悬崖……”千羽寒被问得开始哭了起来,总觉得柔弱一点可以博取同情。 “有家人吗?”女师傅在问到。 千羽寒摇了摇头,一脸委屈,伤心。 “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几个吧!我们收你为徒,怎么样?”几个师傅开口问道。 千羽寒那会儿也算是刚从现代世界穿越过去,又饿了那么多天,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看着这些座上的人竟然有一种看电视的感觉,喃喃道:“你们是天上的神仙吗?” 座上众人纷纷大笑,这女娃娃倒是不错,喜欢! 千羽寒初来乍到,算是打听清楚这山上的来历。这山呢,名叫无妄山,与世隔绝,只有有缘之人才能进来,所以她能来这里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无妄山上有七位师傅。 大师傅负责教授内功心法;二师傅负责教授拳脚功夫;三师傅负责教授轻功。这三位师傅绝对是实力派,严肃的时候不苟言笑,但是相处久了就发现他们长得都很是可爱,慈眉善目的。 至于四师傅成天就研究机关暗器,玄门八卦之类;五师傅易容幻术,摄心识魂,两人平日是很是严肃,可能跟他们平日里研究的主题有关,绝对要严谨,否则很容易身受重伤,走火入魔的。 从未见过六师傅,据说好多年以前就失踪了,小道消息曾经透露过六师傅与七师傅是一对感情深厚的情侣,不知真假。 提到七师傅,就是那个长的美丽端庄的女师傅,她的医术可是能起死回生,绝不夸张。 千羽寒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好,能遇到这么多好师傅,两年的时间她便有所成,几位师傅就特令她下山历练历练。 说实话,这两年拜师学艺就跟上大学似的,主修一门,副修五门,她呢对摄心术很感兴趣就找来五师傅做了主课老师,其他几门也学了些皮毛,不过师傅们都很照顾她这个女娃娃。 能下山她很是兴奋,听说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全部都下山历练去了,所以她这个唯一的女徒弟肯定不能例外啊!这几个师兄,她也只是见过画像,从来没见过真人,但是她相信有缘肯定能见到的。 就这么晃晃荡荡的下山了,火夕在她的怀里蹦来蹦去的,在各处晃荡了一段时间,偶然路过一个村庄,里面燃着大火,好像在烧着什么东西,千羽寒走进了才看到这是在焚尸,场面很是凄惨! 她站在那里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悉心地照料着倒在地上的病人,看他们的症状应该是瘟疫,她倒是很佩服这个人的勇气,保不准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玉篱落,只觉得心中敬佩。 玉篱落第一次看到千羽寒,倒是被她这目不转睛的眼神吓了一跳,他都不得不怀疑这姑娘是看上他了呢! “姑娘,此处瘟疫蔓延,没什么其他事就赶紧走吧!”玉篱落言笑晏晏地走过去对千羽寒道。 “哦!”千羽寒呆萌地应了一声,继续看着他。 玉篱落微微有些窘迫,难不成是脸上有东西,这姑娘如此瞧着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姑娘,还有别的事吗?”玉篱落笑着继续问道。 “没有!”千羽寒对着他傻傻地笑了笑。 玉篱落一度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痴傻疾病,之后也没有管她,便开始熬药治病救人。 千羽寒看着玉篱落救人,似乎是看上瘾了,还更近了一步,老是凑到他跟前去,惹了玉篱落满脸嫌弃。 她觉得那个时候大师兄肯定是超级无敌嫌弃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玉篱落一边啃着干馒头一边好奇地问道,瞧她的眼睛不像是个傻子啊! “千羽寒!”千羽寒喃喃地回道。 “你认识我?”玉篱落看她这神情很是不舒服。 “好像……不认识……”千羽寒觉得跟画像上的大师兄也没有很像,如果是给她照片的话,她肯定是能认出来的。 “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玉篱落似乎有些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千羽寒由衷地夸赞道。 玉篱落这回明白了,她不是痴傻,她这是花痴啊!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玉篱落逃也似地跑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二日,他偷偷摸摸地来到这个村庄,却发现昨天花痴的那个姑娘竟然在给村民熬药,迅速地查看了一番,这药竟然与她是同一个配方。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玉篱落有些慌,没来由的慌。 “我看你急匆匆地跑了,肯定是有急事,就帮你继续熬药救他们啊!”千羽寒自顾自地煎熬,自从下山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她觉得能救人是很不错的选择呢! 积德行善,以后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呢! “这个药方你哪里得来的?”玉篱落一脸严肃,这可是师傅的独门秘方,别人肯定不会知道的。 “我师傅教我的啊!”千羽寒慢条斯理地开始将药方中的药物名称,药性,分量,悉数都报了出来。 “你……是从无妄山来的?”玉篱落第一时间反应道,可能是碰到师兄妹了。 “恩!”千羽寒点头应允。 “我是大师兄啊!”玉篱落激动地手舞足蹈。 “原来你真的是大师兄啊!”千羽寒一脸的嫌弃。 玉篱落很是尴尬,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长得可比画上的好看多了!失实,太失实了……”玉篱落瞬间风中凌乱。 就这样历练途中碰上了大师兄,跟着大师兄混了大半年,碰上了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就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毒王谷中毒后之女,江湖人称“毒公主”的毒碧玺。 她呢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人家你杀人我救人的热络着,她自然不会不知趣的去当电灯泡,自动地快速地消失…… 虽然说得有些凌乱,她也不知父王和娘究竟听懂了没有。 西凉王默默地点头,表示明白,他伸手抓起千羽寒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丫头,你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千羽寒眸光轻闪,点头打趣道:“父王,你好帅啊!要是我再早出生二十年,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你这个丫头!”长风流云听完不由地伸手点了点千羽寒的额头,轻笑着说道。 西凉王被千羽寒如此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父王当年那可是迷倒西凉万千少女,没想到如今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迷倒了,哈哈哈……” 听着前方马车内阵阵欢笑声,千若雪的心一阵阵地揪起,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紧闭着的双眸落下一滴清泪。 第一百六十六章 磨人的小妖精 千羽寒望着漫漫长夜发呆,胸口一阵阵钻心剜骨地疼,起初也只是轻微地,间歇性的,她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那种痛不仅有增无减,而且极是频繁。以至于她不得不怀疑这幅身体的主人或许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之类的病。 “大师兄,我最近胸口老是疼,你说这跟摄魂术失灵有没有什么关系?”千羽寒不免有些失落,毕竟那可是她的绝杀技能啊! “胸口疼,你怎么不早说?”玉篱落埋怨道,“多久了?” “也就几个月吧!”千羽寒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是几个月?”玉篱落没好气地问道。 “额……三个月吧!”千羽寒估计了下,现在想来当初怎么就没主修医术呢,现在还要麻烦大师兄,真是悔不当初啊! “左手伸出来给我看下!”玉篱落凝了眼千羽寒,眸中不免焦虑。 碧玺忽然从一旁蹿了出来,将火夕那红红绿绿的脸蛋凑了上来,满是期待道:“这样好看吗?” 火夕已经彻底石化了,一动不动,任由碧玺怎么折腾它。 千羽寒觉得火夕以后的心里阴影绝对还会加重。 看着前方两人无语问苍天的表情,碧玺失望地轻叹了一声,不客气地将火夕递给了玉篱落,气呼呼地吩咐道:“玉篱落,前面有条小溪,你带它去洗个澡!” 玉篱落见状,乖乖地抱着火夕走开了。 碧玺看着千羽寒捂着胸口,眉头紧锁很不舒服的模样,一脸好奇,“你这是怎么了?胸口疼?” 千羽寒点了点头,艰难的捂着胸口,呲牙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胸口刺痛,可是我心脏一直都很健康的啊!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看看!”碧玺抓起千羽寒的手腕,神色凝重,眉间微凝,厉色道:“脱了衣服我看看!” 千羽寒一脸黑线。 “赶紧的,都是女人有什么好难为情的!”碧玺一脸的不悦,“换做是别人,脱光了让我查,我都懒得动呢!” 千羽寒乖乖地听话,碧玺在她跟前,左顾右盼,神色怪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千羽寒总觉得大师兄这几天怪怪的,就连碧玺如今也是,难不成是跟她这病有关! “额……这个……天气有点冷你赶紧穿起来……”碧玺很不自然地替千羽寒扯了扯衣襟,“我看了下也没什么大事,你是不是最近想太多了?” “你别想骗我,肯定有事,是不是?”千羽寒虽然医术不及他们,但是普通常见的病症她都没问题,这个病倒是蹊跷的很,从碧玺如今的表情神态上来看,第六感告诉她绝对不简单! “没事!没事!”碧玺连忙摇手。 “碧玺,看在这么多年相识的情分上,你告诉我好不好!”强大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碧玺姑娘向来杀人不眨眼,如今却因为这个事情泛起了难,艰难开口道:“那……好吧……你……” * 西凉皇宫。 北堂翎正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提着笔,绘着一幅幅丹青。笔下的女子轻颦浅笑,或清丽端庄,或仰天大笑,让他不由地回忆起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大门被寒风倏地吹开了,夜色沁凉,北堂翎默默起身将大门关好。 忽然,门口多了一人,她缓缓走进,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眸,低眉浅笑如天山顶端兀自飘零的雪一般清雅难言。 夜黑如墨,没有星辰,没有日光。 但是她站着的地方,却是那般的璀璨耀眼。 她飞一般地投进了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俏皮的浅笑,眸子干净清澈,如秋日的天空,清澈幽远,勾人心魄。 北堂翎只觉得她浑身发凉,颤巍巍地缩进他的怀里,想汲取一丝丝暖意。他伸手紧紧地抱着她,温颜俊朗的模样甚是迷人。 北堂翎抱着她,关上了大殿厚重的大门,宠溺的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想我了?”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骄纵地腻在他的怀里,在怀里轻蹭,汲取他身上淡淡的温暖。 “我也想你!”北堂翎伸手抱着她,看着她如今小鸟依人的模样,心底乐开了花。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替她拢了拢耳鬓的碎发,眸中深情款款,“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恩!”千羽寒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凝着他深邃幽沉的眼眸,里面有丝丝柔情,层层迷雾。 轻轻地一个吻,落在了千羽寒的额间。 同时北堂翎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呼吸一并吞噬,吻中带着几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千羽寒紧紧地攀着他,承受着他强烈的爱。 一晌贪欢。 他抱着她,看着怀中轻睡着的人儿,揽着她腰肢的手不由地紧了紧,她的眼角竟然不知不觉地落下了一地清泪。 他俯身,将她眼角的泪滴吮吸到了口中,咸咸的,带着淡淡的哀愁。 他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白皙的脸颊,含烟柳叶一般淡淡的眉毛,纤长微翘的睫羽微微颤动着,温柔地抚过她高挺的鼻梁,诱人的红唇,他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啄了一口。 “恩?”千羽寒似乎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睡眼惺忪地自言自语道:“春梦……” 北堂翎一脸黑线,这个女人,是当他不存在吗? 忽然身下的人儿攀着他,轻柔地吻着他的唇,他只觉得轻飘飘的很是享受。既而她更是上下其手,在他的身上各种动作,惹得他欲火难消。 反客为主。 这春梦做的实在是太逼真了…… 千羽寒已经不知道这一晚上是第几次的沉沉浮浮,只是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觉得特别的安心。 当然,某人却是再次的欲火焚身,但是她看上去实在是太累了。他怕他这般激情,弄伤了她,就让她好好睡吧! 第二天早晨,殿外的鸟叫声极是悦耳,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北堂翎满是得意的笑容。 千羽寒脸色一阵绯红,这家伙真是春风得意的很,瞧他那眼神,邪恶地简直能吃了她。 “醒了?”北堂翎抱着她浑身炽热,“确定不是做春梦?” 千羽寒脸色更红了,忽然伸手揽住了某男的颈脖,“我看看是不是梦……”她凑近了他的脸,在他的脸上温柔地轻蹭了几下,继而在他的唇上轻咬了一口,“好像是真的……”她继续吻着他,吻得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北堂翎的气息被她搅得凌乱不堪,她攀着他的手臂,不断在他身上游走,他只觉得浑身紧绷地厉害,浑身就像柴火一般越烧越旺。 他极力地克制自己,颤抖着伏在她的耳畔,轻柔地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低沉,“你在这样……我快控制不住了……” 千羽寒忍不住一声得逞地轻笑,“名满天下的寒王殿下,这点忍耐力,可不够哦!” 凝着清眸浅笑的模样,北堂翎滚烫的手一下便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声音嘶哑:“别动了,乖乖起床!” 千羽寒动了动手,却被他桎梏的死死的,仰头吻上他的唇畔,吮吸,舔舐,纠缠…… 看着他欲火焚身黑着脸的模样忍不住地暗笑,她略显艰难地吻着他的耳畔,“可是我想要啊!” 话音未落,某男已经如同失去了理智的猛兽一般,将她扑倒! 他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疯狂地吻着她,吻遍她的全身,宣示着她的主权。 “好,这就给你!”北堂翎不遗余力的努力奋斗着,有多少给多少,只要她想要,他绝不吝啬! 他的心一阵悸动,汗一滴一滴从他的脸上滑落,一遍一遍的低吟着她的名字,述说着他的爱意。 喘息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滴滚落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试探 千羽寒豪放地在床上打了个滚,伸手摸了摸左侧竟然摸了个空,迷迷糊糊地睁开水眸,却才发现某人竟然不见了…… 慵懒地起身,往内室张望了一番,便看到某人穿戴整齐,正整理着衣襟,瞧这模样像是真是越看越帅。 千羽寒一边欣赏着帅哥,一边感慨自己的眼光好,这乌龙穿越竟然还让她泡到了这个超级大帅哥,不亏,真的不亏啊! 北堂翎看到某女痴迷傻笑的模样,嘴角迷人地勾起,轻声调侃道:“春梦还没醒?” 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说,脸色瞬间一黑,不屑道:“啧啧啧,技术实在是太差了,老娘不满意啊!” 北堂翎脸色骤变,这个女人,竟然说他技术差!!! 一个瞬移,已经到了床榻边,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白皙柔嫩的脸庞,邪恶地笑着,眸中闪着无法言说的光芒,让人心中发怵。 千羽寒浑身只觉得一个胆寒。 “那以后你出力?”北堂翎一脸淫荡地坏笑,直直地盯着千羽寒,一眨不眨。 千羽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嗖地一下别过身去,“我起床了!” 只是一只手便已经挡在了跟前,显然是不让她走,“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千羽寒此刻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为什么要开这个头,伸手胡乱地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必须转移话题才行! “你穿这么好看难不成是会情人去?”千羽寒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北堂翎,本来这脸就已经够帅的了,这会儿穿着这衣服真真的淡雅飘逸如水墨般迷人。 北堂翎潇洒地理了理衣衫,伸手拿过案上的一柄银蛇长剑,春风得意地走了。 “哎……”千羽寒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莫名有些生气,这家伙究竟干什么去? “呜呜,我肚子饿扁了……”火夕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捂着咕咕响的肚子,朝千羽寒直嚷嚷,“昨天赶了那么远的路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呢,你也太没人性了吧,我快饿死了!” 千羽寒仰天长叹,“幸好碰上了个西凉王老爹,否则我恐怕真的养不活你了!” 火夕无语问青天,“重色轻友!” 千羽寒觉得火夕这厮学得倒是够快,不过跟着她这么聪明的主人自然也会近朱者赤,“走走走,御膳房,吃饱了好干正事!” 火夕嗖地一下便带着千羽寒离开了,惊得千羽寒一声惨叫,她现在就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而且蓬头散发,完全没有梳洗的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 “嗯嗯嗯”火夕埋头一阵痛快大吃,千羽寒蹑手蹑脚地在御膳房巡视了一番,幸好现在没什么人。 伸手摇了摇食指,寻思道,“这怎么办?火夕这家伙不吃饱是不会撤的……不如……” 千羽寒看到穿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御膳房,灵光一闪,对着那宫女一记眼神杀。 那小宫女看到千羽寒如此“惊艳”的装束,目瞪口呆,正要开口,便被某人一板砖拍晕在了地上。 “摄魂术不好用了,只能这么简单粗暴了!抱歉抱歉!”千羽寒伸手开始脱那小宫女的衣服,头饰,穿戴在了自己身上。 这顺便么就易容成了那晕倒的可怜小宫女的模样,装模作样地端着一壶茶往北堂翎住得宫殿走去,她倒是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 果不其然,还未踏进殿内便看到围墙外簇拥着好多宫女,似乎在偷看着什么,满脸姨母笑,春情荡漾。 走近看,透过这围墙的镂空,但见北堂翎手中执剑,俊脸散发出玉色光华,剑身流泻出涔涔寒意,周身缠绕着宛如流光的白气。 火红枫叶,随风而落…… 千羽寒别过脸去,轻阖了一下眼睑,酸涩之意浮上心头,忍不住竟然有几丝恨恨。 混蛋! 顺了顺气,平复了下心情,正欲端着茶水往殿内走去,便看到几个宫女满脸堆笑地要帮她代劳,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千羽寒没有理睬她们,端着茶盏,莲步轻移。 日光如晕,满地潋滟剑光,晃花了她的眼。 恍惚迷离的,是日光下,那张绝世容颜上挂着的温和笑容,眉宇间散发出着淡淡的温柔。 她稳了稳心神,低垂着眉眼,恭敬地行礼,“殿下,请用茶!” 北堂翎手中的长剑帅气地收起,放在一侧的案间,缓步走去,端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千羽寒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将茶盏至于案上,小心翼翼地沏茶递水,这家伙还真当自己是个大佬了! 北堂翎随意地执起身侧的古籍,翻看了起来,大手微微地伸出,意思很是明显。 千羽寒将手中的茶盏递送到了他的手心里,暗自腹诽,这架子端的还真是大,连喝个茶都这么矫情! 北堂翎接过温热的茶盏,握在手心,缓缓地送至唇边,眸光却始终流连在书籍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围墙外的众人看到此情此景,各个都幻想着能成为北堂翎手中的书,或者掌心的茶盏…… 花痴与迷妹果然是古代现代通吃,不分国界,不论年龄! “你这茶……”北堂翎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首对上面前给他奉茶的小宫女,“放了辣椒?”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家伙竟然如此厉害,她只是放了一点点而已…… “奴婢不知!”千羽寒瑟缩着回道。 “把头抬起来!”北堂翎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侧,语气不佳,怒气不减。 千羽寒硬着头皮,缓缓地抬起脸,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虽然摄魂术不能用了可是易容术还是得到师傅真传的。 北堂翎伸手勾起千羽寒的下巴,惊得殿外的小宫女的一阵阵惊呼。 “殿下……”千羽寒故作惶恐,难不成这家伙是要偷腥? 胡思乱想地一番后,但见北堂翎冷着一张脸,在她的鬓发间一阵游走,这家伙不会有摸人家脸的癖好吧? 不对! 他这分明就是在找她易容的破绽! 千羽寒顿感汗颜,这是怎么了,脑子这么迟钝。 她一阵展颜轻笑,“奴婢告退!” “站住!”北堂翎放弃了在她的脸上找破绽,缓缓起身,轻柔地搀扶着千羽寒起身,他的手握着她的小手,甚是温暖。 千羽寒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会撩! “跟我走!”北堂翎忽然松手,冷若冰霜地走在前头,步子迈得又快又大。 第一百六十八章 鸳鸯浴 不对! 他这分明就是在找她易容的破绽! 千羽寒顿感汗颜,这是怎么了,脑子这么迟钝。 她一阵展颜轻笑,“奴婢告退!” “站住!”北堂翎放弃了在她的脸上找破绽,缓缓起身,轻柔地搀扶着千羽寒起身,他的手握着她的小手,甚是温暖。 千羽寒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会撩! “跟我走!”北堂翎忽然松手,冷若冰霜地走在前头,步子迈得又快又大。 千羽寒稍稍有些迟疑,随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往殿内而去。 围观众人看到两人双双离开的情景,不由地欢呼雀跃,明日来端茶递水的恐怕是不少。 “更衣!”北堂翎走至屏风后,双臂一展,冷冷命令道。 千羽寒满脸黑线,大白天地换什么衣服,还让一个陌生的小宫女,想想就来气啊! “男女授受不亲……”千羽寒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无妨!过来!”北堂翎面无表情地回道。 千羽寒此刻真的是想掐死他,气呼呼地走进了内室,看着这家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实在可恶! “腰带。”北堂翎使了个眼色。 千羽寒强忍下心中怒气,看你还想做什么…… 伸出柔嫩地双手,环抱住他劲壮的腰,伸手去解他后背的纽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千羽寒心底那个火冒三丈。 忽然北堂翎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 “沐浴!”北堂翎似乎挑逗般在她的耳畔柔声道了一句。 千羽寒芳唇紧咬,眼含怒意,忽得将北堂翎推开,“混蛋!竟然要跟别的女人洗鸳鸯浴,你……” 北堂翎嘴角扯开了一抹淡淡的冷笑,“易容术不错!” 千羽寒心底腹诽,所以才能看清楚你这个禽兽的真面目。 “哼!”千羽寒冷哼了一声,心底那个气啊!就连这个普通的小宫女竟然都不放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只可惜,你一开口就露馅了!”北堂翎走近拦住千羽寒纤细的腰肢,执起她的手,温柔地亲吻,“西凉可没有殿下这个称号……” 千羽寒真是恨得牙痒痒,这家伙竟然老早就识破了她…… 气呼呼地抽出手,推开他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外面练剑做什么,没看到外面那些小宫女思春的模样吗?我不在,你就肆无忌惮了,是不是?” 北堂翎伸手理了理千羽寒额前的刘海,眸若星辰,脸含笑意,“你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呢,还是吃那些不相干的人的醋?” 千羽寒伸手抵在了北堂翎的胸前,两人保持一定距离,愤愤然道:“我就是吃醋,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果然情侣之间吵架是毫无逻辑的,她虽然知道他是因为认出她的了才会如此亲密,可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生气,他竟然就当着她的面摸那个小宫女的脸,虽然那张脸是她易容的,可是,她还是生气。 这大抵就是女人吧,有时候真的是不可理喻。 看着千羽寒那一副吃醋生气的模样,北堂翎一脸无辜,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千羽寒横抱在了怀里,“沐浴!” “哎……”千羽寒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抱进了一个超级巨型的大泳池里,周围热气氤氲,温热的泉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一张面具从脸上掉落了下来…… “啧啧啧,这么美的脸容易成那样,实在是暴殄天物!”北堂翎拿起水面浮着的面具故作高深的感慨道。 “肤浅!”千羽寒睥睨道。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张脸怎么办?”北堂翎伸手洁白的素指轻柔划过眉间,高挺柔腻的鼻梁,盈盈一握的小脸,他俯身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口,“无药可救了!” 千羽寒轻哼了一声,双臂抱胸道:“没诚意!” 北堂翎上下打量着此刻已经被泉水湿透了的千羽寒,一脸瓷玉般的皎洁,黑眸扑闪扑闪地眨着,三下五除二伸手迅速地脱下了她的衣衫,随意扔在了一旁。 但见她此刻只穿着一件粉色的的肚兜,露出雪藕般的手臂和大腿,珠圆玉润,在灯光下闪烁着莹润如玉的光芒。 他伸手将娇羞地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畔轻柔说道:“那……我伺候你沐浴。” 伺候? 沐浴? 千羽寒此刻快要石化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寒王殿下竟然这般讨好她,实在是匪夷所思。 “哎,别别别……”千羽寒见他邪恶的双手开始解她肚兜的带子,赶紧阻止,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这个,我不习惯……” “慢慢习惯……”北堂翎一脸坏笑地扯落了她身后的带子,眸中春情澎湃…… 千羽寒满脸娇羞地抱着身子,羞红了脸颊,“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还是出去吧!” 北堂翎的眸光瞬间发亮,哪里会愿意走,他缓步上前,温热的泉水荡漾着,他从背后抱着她,滚烫的胸膛贴上她柔嫩雪白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千羽寒觉得这家伙的歪理最近是越来越多了…… “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的……”他伸手扯下千羽寒头顶的发簪,长发飞舞,带着几丝温柔的色彩。 千羽寒任由着他认真地替她梳洗,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还在蛮享受的,毕竟就算在现代请个搓澡的也要人民币的,这家伙搓背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呢! 忽然,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后背,一股触电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千羽寒微微愣在原地,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都说是鸳鸯浴了,自然是要做点鸳鸯该做的事……恩……” 就知道这家伙目的不纯,啧啧啧,邪恶,实在太邪恶! 一步步诱敌深入,实在细思极恐,她就这么傻乎乎地一步步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他忽然热烈地吻着她,好似一团火燃烧,“刚才是谁说技术不好的,恩?”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家伙还真是记仇。 “这一次,哼哼……”邪恶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技术不好那都是浮云啊! 寒王殿下那根本就是隐藏实力好不好,估计是怕她太累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练字 晌午。 北堂翎安静地坐着,千羽寒乖巧地躺在他的腿上,无聊地翻看着那些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的西凉书籍。 “这些西凉的字,你都认识吗?”千羽寒算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摇了摇食指,摇头叹道,“这本书我就认识两个字,这个天,还有这个和!” 北堂翎瞅了瞅千羽寒手中的书册,面无表情道:“只怕你一个字都不认识,那个不是天,这个也不是和……” 纳尼? 千羽寒崩溃,“怎么可能,这个明明就是……” “你看,这里多了一横。”北堂翎指了指认真道,“这西凉的字符起源与西凉山,与北洲的文字是截然不同的,虽然有几个字有些相似,但是却不是同一个字符含义。” 千羽寒不满地起身,好奇地凝了眼北堂翎手中的书,不免怀疑道:“那你看的懂吗?” “那是当然!”北堂翎得意地朝着她笑了笑。 “切,嘚瑟!”千羽寒不悦地暗自嘟哝道。 “可是,你是怎么学会西凉文的?”千羽寒不甘地问道。 “你以为行军打仗这么简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北堂翎伸手指了指千羽寒的小脑袋,“西凉与南陵的文字都是蒲文,比划繁冗,书写复杂,你身为西凉公主可不能偷懒,要慢慢学起来。” “不是吧!”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一头靠在北堂翎的肩上,颓废地叫唤道:“这个看上去就好难的样子……我不想学……我头疼……” 北堂翎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意,伸手抬起千羽寒的下巴,撩拨了下,“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额……”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尤其是看到他那一双邪恶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 北堂翎伸手拖住了她,宠溺道:“若是学不会,晚上再好好教训你!” 千羽寒拿着笔,一顿抓耳挠腮,忍不住咬了咬笔头,“这两个字怎么这么像,是这样吗?” “不对!”北堂翎冷冷摇头否决。 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不写了,不写了,太难了!” 北堂翎缓步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俊脸贴在千羽寒的脸上,“这样,横过去以后在弯上去再下来,明白了吗?” 千羽寒只觉得心跳加速,整个人哪里有心思在写字比划上,懵懵懂懂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再来一遍,看好!”北堂翎耐心地再教了一遍,“这个自己练十遍。” 纳尼? 千羽寒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也太复杂了吧,“那个……我还是不会!” 北堂翎看着千羽寒一脸无赖地表情,眉峰挑了挑,“那我替你写?” “嗯嗯嗯!”千羽寒连忙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 “亲我一下!”北堂翎似乎看到了千羽寒眸中的迫切,淡笑这索吻。 千羽寒嫣然浅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畔落下了轻柔一吻。 只是就在离开他的唇畔时,红唇却被他的牙齿轻咬住了,微微有些疼,什么鬼,这家伙干什么? “自己练!”北堂翎满是惩戒地轻咬了下她的红唇,满是警告意味地命令道,“以后若是再咬笔头,一罚百,听到了吗?” 千羽寒欲哭无泪啊! 这家伙真是太狠了! 我是当公主哎,又不是当你手下的士兵!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趴下书桌上睡着了,直到什么东西一直在她的后背上动来动去,她有些郁闷地睁开双眸,谁这么讨厌,扰人清梦的? 火夕见到睡眼朦胧的千羽寒,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满脸委屈地飞身坐到了千羽寒的桌案上,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傲娇埋怨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竟然把我扔在御膳房不管了,你……”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眨了眨清澈地双眸,笑着道:“那里要吃什么有什么,待在那里不是也挺好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呢!” “睡什么啊,吵死人了。”火夕一脸的郁闷,郑重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睡觉!” 千羽寒也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明白,我们火夕大爷最大,最大!” “我这几天耗损严重了些……”火夕一脸无力地模样趴在了书桌上,满脸撒娇道:“羽寒,你能不能去御膳房帮我拿点吃的备着?” 千羽寒心里腹诽,就知道你这吃货是这个德性。 “好了,好了!你要吃什么,我去拿!”千羽寒看到这些个鬼画符一般的字早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巴不得找点事情出去做做,不然真的会疯了的。 “我要吃甜的,有什么拿什么,越多越好。”火夕这家伙还真是充分发挥了吃货本色,来者不拒,全部消灭。 “ok”千羽寒爽快地答应。 出了门,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的第六感一向灵验的很,错不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宫女打扮,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身份,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到了御膳房,千羽寒仔细挑选了一些甜食,赤玉膏,银耳羹,莲蓉汤等等,端着满满当当的食盒往回走去。 一路上金桂飘香,不远处几个粉色罗衫的宫女,手握着团扇,追逐扑蝶,声音宛如银铃。 千羽寒漫步在宫内,望着这颇具欧式风格的建筑,微微含笑,知足常乐,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家人,爱人,朋友,她都有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火夕看着千羽寒带过来的食物激动地浑身张牙舞爪,一边吃一边晃着二郎腿,那个享受啊! 千羽寒看着它,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抚摸着它雪白柔顺的毛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 火夕蹭地一下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瞬间冒出了两簇火光,极是认真严肃地盯着她,虽然嘴里含着东西可还是能依稀听见它说:“你为什么不在了?” 千羽寒被它这呆萌的模样弄得微微有些怔住,随即轻笑道:“我是说如果,假设,懂不懂?” “恩!”火夕闻言继续埋头苦干,含糊道:“你不在了,我就等你回来啊!” 千羽寒只觉得眸中一阵泪水涟漪,“那万一我一直都不回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回来啊!”火夕大快朵颐,看着那手掌大的糕点被它一口吞了下去,着实吓人。 “万一……我死了呢……”千羽寒忽然冒出一句。 第一百七十章 很有研究 “呜呜呜……”火夕痛苦地拍打着胸口,两眼怒瞪,猛然抓起一旁的砚台,咕噜咕噜地将研好的磨汁喝到了肚子里,嘴上还留了两道黑乎乎的印。 “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都噎着了!”火夕气愤地伸爪擦了擦嘴角的墨汁,看到雪白的爪子瞬间变得漆黑,脸色也瞬间黑了起来,“这什么啊,你给你拿了什么吃的,怎么一股怪味……” “这个是墨汁,喝的在那儿!”千羽寒无语地指了指它身侧。 “嗝!”火夕莫名其妙地打了个饱嗝,“这墨汁怎么一喝下去就饱了……我先睡一会儿……” “喂,不至于吧?要睡也找个舒适点的地方谁啊,这书桌上冷冰冰的怎么睡?”千羽寒嘟哝着将火夕放在了一侧的软榻上,看着它如同猪一般安然的睡颜,不免长叹了一口气,伸手顺了顺它雪白的毛发,“你放心吧!就算真的要走,我也会把你安顿好的。” “嗯?”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已经被某人公主抱在了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问道,她贴着他的胸口继续安稳地睡了起来。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这么睡容易着凉。”北堂翎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轻柔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 “别说话……我困死了……”千羽寒轻哼了一声便侧身睡了。 北堂翎凝着她迷人的睡颜,俯身在她白玉般的脸上吻了一下,拢了拢她鬓边的碎发,缓缓起身往书桌走去。 但见场面一度凌乱到让人不知置信,到处都是吃剩下的盘子,练字的纸张还极是豪放地垫在了下面,就连砚台都是翻着的。 北堂翎双手负背,信步走向正睡得香甜的千羽寒,满脸地邪魅。 千羽寒淡淡颦眉,睡梦之中似乎有人在吻她的脸,她侧身躲避道:“别吵……睡觉……” 北堂翎微微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漾开,合衣躺下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满是威胁意味地问道:“你练的字呢,恩?” 千羽寒心头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她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她迅速转身凝望着他如冠玉般的俊脸,满脸无辜地道:“那个……字……被火夕弄脏了……” 北堂翎定定凝视着她,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去触摸日日在他睡梦之中的这张倾城容颜,“你这个理由在我这里不成立……” “额……”千羽寒睁着顾盼神飞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此刻某男一脸坏笑的侧颜,心中难免忐忑不安,“这个……要不明天补上……” 千羽寒见北堂翎一脸的冷若冰霜,忽然伸手抓住他修长的大手,温热的掌心撼动着她噗噗乱跳的小心脏,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手心,享受着他的温柔抚摸,撒娇道:“好不好吗?” 某人继续沉默。 “就这一次,好不好吗?”千羽寒伸手攀上他的颈脖,在他的额间烙下了深情一吻,话说适当的时候还是要用用美人计的。 “不行!”北堂翎忽然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家伙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千羽寒一脸恼怒,气呼呼地说道:“老娘就不写,你能怎么着,哼!” 北堂翎见千羽寒生气的模样,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春花般灿烂明媚的笑意,伸手搂着她细的腰肢,一双深眸灼灼地凝视着她,在她的耳畔亲密道:“你说我能怎么着,恩?” 某女脸上n条黑线挂下……之前他好想说……写不好晚上好好教训你…… 千羽寒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将书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无关紧要的放在了一侧,将翻身的砚台放置好,仔细地开始研磨,“好,好,好,我写还不行吗?” 北堂翎见她一脸的生无可恋,漫步轻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北堂翎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恋恋不舍地咬了咬她的耳珠,在她耳畔轻轻宣判道,“可是已经晚了……” 身形却已经被一道白影带到了床榻上,他灼热的唇猛然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大手急不可耐地抚上她玲珑的身躯之上,他快速地解开她的腰带,外衫落下,他的吻激烈的好似鼓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千羽寒的外衫被北堂翎褪尽扔在了一侧,他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迅速起身褪下自己的衣衫。 娇羞地望着他裸露的胸膛,千羽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烛光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修长、道劲、匀称、蛊惑。 皎洁的月光笼罩下,他修长白皙的身躯清美如仙,却也妖娆如魔。 他俯身正欲继续亲吻着微微愣神的千羽寒,在她的耳畔缠绵道:“技术这个东西需要多磨练磨练……” “额……”千羽寒一脸懵逼,傻傻地任由他吻着自己。 “这个问题需要我们一起去克服……”他两道炽热的眸光正烧灼着她。 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后吹拂,惹得她身子一阵颤抖,双眸闪亮如天上繁星点点,“我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殿下你技术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她的眸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满漾着浓浓的温柔和灼亮,她只觉得他不光会把他吃干抹净,恐怕会折腾地她连明天的床也下不了。 “我有点口渴了……我要喝水……”千羽寒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极不自在地逃离了他的包围圈,千羽寒伸手倒了一杯水,径自喝了几口,平复下紧张烦躁的情绪。 “我也渴了……”北堂翎不知何时已经瞬移到了她的身边,满是宠溺地说道,“你喂我!” 千羽寒满脸娇羞地递给他的一杯水:“自己喝!”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时候她可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眼神简直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他伸手没有接过水杯,而是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掌心,眼睫一弯,唇角的弧度轻扬,稍一用力,千羽寒的身躯便落入他温暖的怀里,而水杯却是成了彻底成了悲剧。 千羽寒滑落在他的怀里,瞬间被他高大的身躯所淹没。她的手抵着他坚硬光滑的胸膛,从他的肌肤上隐隐地散发着炙热的触感,温暖灼热,烫的她几乎无所适从。 似乎,他就是一团火。 灼热的肌肤,灼热的呼吸,烧灼得她脑子晕乎乎一团,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 他火热的手掌,紧紧地握着她的腰,似乎是要将她狠狠揉碎在他的怀里…… “殿下,那个多了,其实对身体不好……”千羽寒很是煞风景地说道,据现代书籍上说一周一次才是最健康的好不好。 北堂翎一脸晦涩,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千羽寒的额前弹了弹,邪魅地调侃道:“看来你对这个很有研究吗,恩?” 千羽寒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还这么谦虚?”北堂翎凝着她,眸中充斥着荷尔蒙气息,邪恶地挑逗道:“既然我的技术已经是无人能及了,那么你的技术是不是也要加强些,恩?我们要努力勇攀高峰,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如何?” 此刻的千羽寒真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暗自感叹道:“殿下,没想到你竟然还是隐藏的段子手……恩……” 望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诱人红唇,北堂翎一个饿虎扑食便将吻了上去。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真的是人神共愤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借尸还魂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千羽寒靠在北堂翎的怀里,毫无节操地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肌,一路撩火,偷偷坏笑。 “怎么,还想要?”北堂翎这家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说的让人情何以堪。 哎,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污了…… “你今天怎么不去院子里练剑了?”千羽寒轻阖了下轻灵的眼眸,满含深意地问道。 “没力气!”北堂翎微微闭眼,轻声叹道。 肾虚! 第一反应这个词便从脑子里蹦出来,千羽寒撇了撇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貌似好像是恰恰相反。 “纵欲过度!”千羽寒感慨道。 “看到你我就忍不住……”北堂翎一双黝黑的眸子,很亮很黑,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吸附进去。 千羽寒凝着他的眸子,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继而红唇微勾,清眸闪过几丝笑意,“那这还是怪我喽?” 北堂翎伸手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眯眼,审视道:“谁让你长得这么人神共愤?” 人神共愤…… 听到这四个字,千羽寒的脸蹭地一下通红,玉脸微沉,脱口而出两个字:“禽兽!” 北堂翎嘴角轻微地勾起一个弧度,继而优雅俯身,在她的唇畔落下了一个香吻,黑眸微眯,眸之中却带着几丝得意,淡淡开口道:“如果我是禽兽,那你是什么?” 千羽寒如同青莲般的容颜带着几丝嫣然浅笑,樱唇微启道:“我自然是美女了,难道你没听说过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吗?” “美女与野兽……”北堂翎眸色微沉,继而盛着几丝温雅浅笑,微微摇头道:“没有!愿闻其详……” “土刨子!”千羽寒瞬间来了优越感,轻笑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啧啧啧……” 北堂翎伸手在她白腻高挺的鼻尖划了一下,满是惩戒道:“你当我是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你本来就是神啊!”千羽寒一双清眸转了转,温柔笑道,“北洲的战神,不是神,是什么?” 北堂翎见她一阵手舞足蹈,伸手抱着她,柔声道:“那可要恭喜你,北洲战神如今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石榴裙…… 千羽寒凝着他的那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瞳眸,继而咬唇,羞涩地喃喃道了一句:“老司机!高,实在是高!” 北堂翎嘴角默然一勾,轻笑着摇头道:“美女与野兽的故事还没讲呢,恩?” 千羽寒有些傲娇地表情,眸中透着几丝轻笑,伸出手臂骄纵地抱着他修长的脖子温柔道:“美女与野兽讲的是一位被变成野兽的王子,与为解救父亲来到古堡居住的姑娘贝儿,两人在相处中渐生情愫,最后野兽成功解除魔法与贝儿生活在了一起的故事。” 北堂翎伸手抓住她的纤纤玉臂,温柔的在她的手臂上吻了一口,深情相拥道:“以前我,冷血无情,就如同野兽一般。是你让我学会了爱与被爱,让我又成为了……” 千羽寒伸手堵住了他的唇,红唇悠然勾起,调侃道:“入戏太深,可不好!” 北堂翎伸手抓起她素白柔嫩的手,在她的掌心烙下一吻,“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都好!”他拥着她深情款款地说道。 千羽寒努力压抑下心底的波涛汹涌,伸出纤白的玉手,抚摸着他如冠玉般的俊脸,喃喃道:“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等到有一天,我头发白,眼睛花了,背也开始佝偻了,你不能嫌弃我!” “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头发也会白,眼睛也会花,背也开始佝偻了,怎么会嫌弃你呢?疼你都来不及!我要疼你一辈子!”北堂翎情话绵绵,的确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千羽寒心中腹诽,这情话如果能打一百分的话,我会给一百一,太会撩了,老夫的少女心啊! 忽然伸出手,再次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还不曾回神之时,仰身,吻住了他。 感觉到她的香舌吐出,试探着伸向他的唇,他的齿,他的舌…… 他正欲回应她的吻。 她忽然松开他,灿烂一笑,明媚娇艳,风情万种。 真是的一个小妖精,太会勾引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的又有了那种冲动! 所以说,他的亢奋,很多时候不是一个人造成的…… 千羽寒忽然抬眸,眉间微皱,眸间透着几丝阴郁,些微痛色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千羽寒,你还会爱我吗?” 北堂翎伸手搂着千羽寒,一脸认真道:“不管你是相府庶女也好,是西凉公主也罢,我爱的始终都是你这个人,无关身份地位。从始至终,我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你罢了!” 他静如深潭的深眸,泛起一丝涟漪,继而俯身,在她的额间亲吻,继而往下,鼻尖,红唇,下巴…… 千羽寒清丽的眸中具是他的柔情似水,她轻柔地闭眼,感受着他深情的爱意…… 微微抬眸,凝着他俊美的容颜,她烟眉微蹙,红唇颤了颤,微启道:“其实真正的千羽寒早在五年前和亲之时便已经死了。” 北堂翎眸中满是讶异,他伸手抓起她柔嫩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了一吻,深情地望着她眉黛唇红,欲言又止的踌躇模样。 他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她是谁,又来自哪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相信除了北洲西凉南陵以外还有另外一个时空,那个时空里存在另一个世界吗?那个世界是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以后人类居住的地方……从空间的概念上说就是平行时空……”千羽寒黛眉深深凝着,她都不知道北堂翎会不会把她当成失心疯。 北堂翎没有说话,深眸流转间,他的眸光是那样冷冽,那样犀利。 “我就是来自那个时空,来自于未来!”千羽寒极是认真地说道。 北堂翎修长的手指划过千羽寒娇嫩的玉容,黑眸一冷,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凉,他感觉他好似一缕青烟,随时会离开自己。 “在我们那个时代,科技已经十分发达,战争也早就摒弃了真刀真枪的冷兵器,使用的是导弹飞机大炮。而我是一名专门研究炸药的军事专员。那一天我正在实验室里,不知道是发生了大规模爆炸还是怎么了,一觉醒来就身穿着大红嫁衣一个人在了沙漠里,虽然我拥有了千羽寒的身体和记忆,但是我始终不是她……”千羽寒眸光一缩,只觉得心口处升起一阵疼痛。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不得已得要离开这具身体,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她爱的人…… 他依旧默然,眸中眸光幽深复杂。 “其实我,只是一缕来自异时空的游魂……”千羽寒望着他,但见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她的心底莫名地有些害怕。 “借尸还魂”这种词语在古代说出来时候是毛骨悚然,她都不会怀疑那些未开化的古代人会把她当成怪物活活烧死的。 所以这个秘密她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但是今日她想告诉他。 如果真心相爱,彼此之间就该坦诚相待。 只是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始终沉默不语,她心底一阵害怕,他是不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中毒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千羽寒的心底满是焦虑,她平静的看着他。 突然,那张俊美的脸微微动了动,蕴满波光的深眸就在咫尺之间,也直直凝视着她。 眉眼间华光流转,一抹温柔的笑意从唇角漾开,好似温润的流玉。 他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眸光一沉,柔声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可真是幸运,能遇见你,爱上你,并最终拥有你。” 话刚说完,忽觉得腰间一紧,灼热的手掌像烙铁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从身前贴近。然后,只觉得腰间再一紧,她的身子已经被北堂翎紧紧地压在床榻之上。 俊美的脸逼近,低首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他一阵疯狂地攻城略地,让毫无准备的千羽寒措手不及,推开他反而被他钳制的更紧。 可是他却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蝴蝶,如何也不肯放开她,他抱着她若有所失道:“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这个世界,好吗?” 千羽寒被他霸道地抱在怀里,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她伸手抓着他后背的衣衫,不自觉地紧了紧,她又何尝不想留在这里,可是如果回去是无法回转的宿命,该怎么办? 她低眸浅笑,如同黛染般的眉,清眸里盛着脉脉的辉光,无声叹了一口气,曼声道:“好!我答应,一定会努力留在这里!” “不管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的过去如何,如今我真真正正爱着的是你!只有你!”北堂翎霸道强势的表白让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柔软与感动,她的眼角划过几丝泪痕,他爱着的始终都是自己。 “可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千羽寒忽然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郑重其事地望着他,宣告道。 北堂翎优雅的唇角却泛出一缕浅笑,如春花般慢慢绽开,柔声道:“你说!” “以后不准再逼我写字!”千羽寒伸手指了指前方乱七八糟的桌案,满是挑衅意味。 北堂翎伸手抓过她的手,抱着她,下巴温柔地婆娑着李芷歌柔顺而乌黑的长发,眼角眉梢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好不好?” 千羽寒扬眉,嘴角轻扬,“这话我爱听,受用!” “这些年我过的每一天,都是行尸走肉。”忽然他低低说道,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一字一句,每一字都似乎是钉子,深深钉入心头,似乎要让他再品一遍这么多年的苦痛。 千羽寒微微怔住,似乎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悠悠叹息一声。 年少时便远离故土,踏上了远征的苦寒之地,在战火和烽烟之中,看尽了人间的生离死别,还有那看不尽的残酷和血腥。 望着他眸中的深痛,望着他唇角无奈的浅笑,第一次,她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寂寞,他的无可奈何。 “自从遇见了你,我才发现生活不仅仅只是一潭死水。它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千变万化的,虽然这其中也有艰险,也有痛苦,可是最终它始终都会是幸福的。”他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说着。 千羽寒伸手攀着他修长的颈脖,忍不住在他优雅的唇上烙下了一吻,轻笑道:“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忽然,听到一声桌椅倾倒的声响,千羽寒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火夕!” 但见软榻之上的火夕掉在了地上,雪白的毛发瞬间变成漆黑,它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昏迷不醒。 千羽寒与北堂翎皆连忙快步走过去查看火夕的情况,火夕的毛发根根直立如同钢针般坚硬无比,此时它不像是一只狐狸倒像是一只刺猬,蜷缩着,伴随着微微地颤抖,似乎很痛苦。 “怎么了?”北堂翎看到火夕如今乌漆墨黑地如同刺猬蜷缩在地上,不禁愕然,伸手想要触碰它,忍不住轻唤道:“火夕!” “别碰它!”千羽寒连忙伸手制止,冷声道:“火夕它中毒了!” “中毒?”北堂翎眸光一沉,转向昨晚上堆叠在桌案上的盘碟,深眸如炬,“他们终于动手了!” “父王故意把你留在皇宫之中,你又故意在殿中舞刀弄枪,难不成是想请君入瓮?”千羽寒一直好奇父王为何将北堂翎留在宫中,原来是为了以身诱饵…… “你只身一人陷身西凉皇宫之内,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你这心还真是够大的!”千羽寒想想倒是惧怕,毕竟这些年北洲与西凉交战数次,死伤无数,积怨颇深。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北堂翎冷冷地冒出了一句,“那些关于西凉王找到失散多年妻儿的传言都是我故意让人放出去的。那些人当年没有得逞,如今更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敢动老娘的人,那就让他滚蛋!”千羽寒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她的心意,表情是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北堂翎看着火夕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浑身黑漆漆,痛苦颤抖的模样,眉头紧皱。 侧眸,却看到千羽寒毫不关心地竟然在书桌上作画,心中不免疑惑,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御膳房查下毒之人吗? 但是,如今只怕为时已晚,对方若是精密部署,恐怕早就毁尸灭迹,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线索。哪怕是万幸有查到了什么,不难保证那是对方故意之举。 身在西凉皇宫之内,西凉王又还在途中,仅仅凭着他一人之力,也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打草惊蛇,恐怕后期更是难以将对方给揪出来。 “它这样,真的没事吗?”北堂翎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查看着火夕,如今早就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鼻子哪里是脸的,甚至不明真相之人都不会认为它是活着的生物,反倒像是个特别的艺术品以供人欣赏。 “想当年在山上的时候,火夕贪玩,将七师傅特质的断肠散偷偷当成了甜酒,喝了整整三瓶,毒发之时便是这个模样。断肠散可是用这世间毒性最强的断肠草混合九种奇毒炼制三年,但凡正常人只要喝下去即刻暴毙而亡。几位师傅轮番上阵查看,都无从下手,过了几天,它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千羽寒轻描淡写地说道,一边快速地在纸上描绘着什么,“所以呢,现在就赶紧好好想想怎么替火夕报这个仇!” 北堂翎狐疑地凝了眼火夕,缓缓起身,凝眸沉思,“一击不中,他们肯定还会有后招。毕竟趁着西凉王还未回宫,还容易下手。” 千羽寒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确定不要我帮忙?”北堂翎缓步走到千羽寒身边,看着她提笔画着的陌生物品,眉峰不由地打了个褶皱,心中还是不放心。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千羽寒得意地拿起自己的画作,好好地欣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面具 朝着北堂翎调皮地眨了眨右眼,电力十足。 “你现在做的事情,危险万分,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掉脑袋的!”北堂翎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正色提醒道。 千羽寒伸手推开他的手,撅着嘴,严肃道:“恩!跟当初我从你眼皮子底下逃婚一样危险,一样可怕,一样……” 北堂翎大手一揽,落下千羽寒的腰间,眸中神情,认真道:“那时候我只是生气,并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明白吗?” 千羽寒一脸坏笑,挑眉道:“这么说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爱上我了?恩?” “是啊,爱你爱得不能自拔。”北堂翎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凑,埋怨道:“你啊,从来就是这么不省心。” “当初我要逃婚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打趣道。 北堂翎侧首咬住了她的耳垂,忍不住自嘲道:“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了,早知道呢就听太后的话娶个大家闺秀还不知道省心多少……” “你……”千羽寒听到大家闺秀四个字脸色瞬间暗沉,愤然推开道:“对啊对啊,琼瑶阿姨电视剧里的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你们都可以研究一遍,那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走啊!” “怎么,吃醋啦?”北堂翎看到她脸色大变的模样忍不住坏笑道:“开个玩笑,傻瓜!” “哼!”千羽寒气呼呼地双臂抱胸,不屑道:“等父王回来了,我也让他给我来个什么比武招亲找个满意的驸马!” “千——羽——寒!”北堂翎被驸马两个字气得脸色煞白,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凝结了起来,“你有胆再说一遍,要做什么?” “招驸马!”千羽寒不怕死地再重复了一遍。 北堂翎冰冷如刀的眸光与千羽寒不甘地眸光,一阵对视,目光交融之际,风云际会,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这什么眼神?这可是你先提起来的,你生什么气?”千羽寒不满地伸手指着他,这家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北堂翎的侧脸在日火的映照下极是俊美,只是一双幽沉的深眸却让人心生寒意,他伸手,抓住了千羽寒的手,沉声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驸马?” 千羽寒被他握着手不由地紧了紧,说实在的她也只是为了气他才提的这个驸马梗,没想到他竟然还当真了! 喜欢什么样子的驸马,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来没想到,千羽寒满脸认真地冥想状,“我想想……” 北堂翎安静地看着她来回踱步的身影,不由地叹息,这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他行差踏错,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分寸大乱呢? 她竟然真的在想驸马的事情,那么在她的心里,他…… 千羽寒调皮地执起笔一阵笔走龙蛇,随即将画纸郑重地拿给了某人,“闹,我心中的驸马就是这个样子!” 北堂翎紧皱着眉头,接过她手中的画,咬牙切齿道:“猪头?” 千羽寒得意地点了点头,她清美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意,那一双迷人的水眸好似弯弯的月牙,红唇微启:“他的名字就叫,北—堂—翎—猪—” 北堂翎心底有那么几丝窃喜,只是看到手中握着的画作不由地长叹了一声,转身添了几笔,将画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刚才她画的猪头旁边又画了一张猪脸,而且专门还标注着她的名字加一个猪字,汗…… “这就是我要娶的那个大家闺秀!”北堂翎犀利如电的眸中划过几丝得意,这大概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哪有那么丑?”千羽寒不悦地反驳道,嫌弃道:“画得那么丑,技术真是差到家了!人家小朋友看得小猪佩奇那么可爱……你好歹也……” 北堂翎看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忍不住欺身,堵住了她的唇,将她的不满和呜咽都吞进了唇齿之中…… 他吻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低声在他的耳畔满是威胁意味地问道:“以后还招不招驸马了?” 千羽寒微微抬眸,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极淡,却有魅力。 她微微眯眼,充满了挑衅的神色,伸手抚摸着他堪称完美的俊脸,“那以后你给我当牛做马,恩?” 北堂翎凝着她那双醉人如同繁星的黑眸,缓缓垂首,在她的红唇之上落下一吻,随即极是认真地说道:“我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耕田啊!” 耕田? 老司机! 太污了! *** 北堂翎都不得不怀疑火夕这家伙究竟是生是死,只是某人却精力充沛地伏案画着什么,完全看不出担心,“你在做什么?” “我想问个问题……”千羽寒不自觉地咬了咬鼻头,满脸沉思道。 北堂翎长身玉立,双手负背,缓步走去,“说吧!” “北洲和西凉打了这么多次仗,难道整个西凉的人都不认识你?虽然说古代没有电视啊手机啊但是总有人见过吧,以寒王殿下您这俊俏的小脸蛋,啧啧啧,怎么着也应该让人过目不忘的吧!”千羽寒忍不住伸手勾起北堂翎精致的下巴,仔细地欣赏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 那些人难不成都是瞎子? 北堂翎伸手一脸色眯眯地抓住她的纤纤玉手,“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面具!” 面具? 千羽寒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原来是这样,电视剧里的确有很多这种桥段,男主女主戴面具的确是常有的事,比如兰陵王什么的。” 北堂翎眸光一沉,手不由地一紧,醋意萌生,“什么兰陵王?听这名字倒像是个男人的名字,恩?” 千羽寒清眸流转,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啊!” 北堂翎深眸微微眯起,满脸的醋意,“你们认识?什么时候,哪里相识,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千羽寒看着他满脸不悦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道:“恩,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就是你们古代人常说的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北堂翎抓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脸色漆黑,不悦,十分地不悦,“你们……”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重要任务 “你这个傻瓜,那都是电视剧上看到的。兰陵王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后人也是浪漫主义色彩太过浓烈所以才写了些不着边际的小说拍成电视剧电影给现代人看的。”千羽寒挣脱他的大手,双手狠狠地搓着北堂翎的俊脸,“你啊,吃什么干醋啊!” 北堂翎剑眉微蹙,任由着她捏着自己的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电视剧是什么,浪漫又是什么?” “这个电视剧么解释起来有些复杂。至于这个浪漫么……就是……”千羽寒捧着他的俊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娇羞道:“这是这样!” “那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浪漫。”北堂翎一针见血地秒回道。 千羽寒眨了眨柔情似水的剪水瞳眸,微微颔首,浅笑道:“以后呢,所有浪漫的事情我都和你一起做,好不好?” 花一样的颜,水一样的眸,低眉浅笑如天山顶端兀自飘零的雪一般,清雅难言。 北堂翎忍不住垂首吻她,却被她伸手阻止,“别闹,我还有正事要做。” “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恩?”北堂翎不甘地执起她的玉手,在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坐好!”千羽寒将北堂翎安置在了一侧的软榻上,“看我这里!”她揉了揉手开始替他画起了画像,一颦一笑,一笔一划,都是认真。 北堂翎看着她,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她所谓的正事还是自己。 心里甜蜜蜜的,不过,他倒是好奇,她会将他画成什么样子…… “你画的是我吗?”北堂翎看到画像不住地摇头。 “我可没说要画你!”千羽寒调皮地眨了眨眸子,“我画的是西凉王不久前才失而复得的西凉王子。” 北堂翎大抵明白她要做什么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画别的男人……” “北堂翎,你这醋吃得还有完没完了?”千羽寒觉得以前高冷的寒王殿下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北堂翎伸手揽过她的腰际,宠溺道:“帮我画一副!” 千羽寒伸手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睡了!” “有我在,你睡得着吗?”北堂翎色眯眯地将她搂在怀里,俯身,鼻尖贴着她柔腻的鼻尖,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别闹,我还有……”千羽寒亲了亲他诱人的薄唇,“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任务重大,一定要保证完成……唔……” 某男霸道地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完成任务以后,有什么奖励?本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请得动的……” “还拿身份来压人了。”千羽寒伸手使劲捏了捏北堂翎的耳朵,“出场费要多少,殿下报个价,恩?” “唉唉唉,疼……”北堂翎略显狼狈地皱着眉头道,“替你做事是本王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千羽寒得意地挑了挑眉。 “只不过……就是有点困了……”北堂翎邪恶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微微一屈膝,铁臂一揽,便轻松地将某女公主抱在了怀里,大步流星地向床榻走去,“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完成任务,恩?” “北堂翎,你这个大色狼!”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先说困了,要睡会儿……” “你……恩……啊……” *** 日光迷离。 千羽寒躲在暗处角落里,望着前方那人翩跹身姿,略微蹙眉,轻扬的眼睑顿垂,感叹道:“这家伙耍起帅还真是有那么一套!这要是拐回现代本姑娘肯定把你包装成大明星,保准红透半边天。” 殿内一人翩然转身,弹指一挥,满庭落花顿时如雪花般飞起。繁华被风托起,倒着飞过枝头,一簇簇花明媚繁艳。 此时的北堂翎,白玉冠高束,淡紫色衣衫长身玉立,雪白的衣带上下飘摇,白胜雪,紫若烟,再配上那精致的五官,真不像人间之物。 但见殿外人头颤动,少女思春,惊叫连连。 几个胆子大的宫女开始献殷勤。 宫女甲满脸娇羞地将亲自绣的荷包递给了北堂翎。 某男看都没看,便收了下来放入了衣襟之中,羞红了宫女的脸。 宫女乙将亲自做的鲜花饼呈给北堂翎,这家伙毫不客气地吃了一块,还直夸赞那宫女厨艺精湛。 两名宫女被人带到了殿内,别的宫女看到两眼直冒金心,蠢蠢欲动,心中不免盘算几分。若是成了王子的女人,就可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北堂翎拿着剑正要回房便看到正独自生着闷气的千羽寒。 千羽寒气呼呼地站在湖边,看着水面中倒影着的自己,伸手指着道:“你这个笨蛋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送,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哼!”千羽寒气呼呼地双臂抱胸,撅着嘴,“万一他真的看上了哪个宫女,怎么办?” 千羽寒清眸一黯,双手叉腰,怒声喝道:“他敢!要是他真的看上别的女人,我……我就把他给阉了!” “公主殿下,好大的脾气啊!”北堂翎看到她那一副怒火冲天自说自话的可爱模样,不由地勾起一抹浅笑,配上他如今这一身装扮,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千羽寒听到北堂翎的调侃,烟眉微微弯了弯,敛起抑制不住的笑意,继续保持着原先叉腰不满的姿势,“拿来!” 北堂翎微微一怔,随即轻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只荷包乖乖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拿着这个荷包,仔细瞧了瞧,绣工精致,爱心形状的,下面还带着几垂流苏,“果然是别致,怪不得迫不及待地放在了贴身之处。” 看她那一副醋意萌生的模样,北堂翎微微含笑,上前从背后抱着她,委屈道:“这不是公主交代的重要任务吗,怎么还吃起飞醋来了?” “明天不用你了!”千羽寒转身郑重道,“我有别的办法!” “不准!”北堂翎脸色一变,双手负背,冷着脸道,“我不允许你亲自涉险,万一对方提前动手,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千羽寒不得不佩服北堂翎。 “你人都是我的,我自然知道你要做什么。”北堂翎嘴角神秘一笑,威胁道:“不准吃易容丹变成我的模样,出去招摇撞骗,坏我的名声。” 千羽寒无语地抬头问苍天,有你说的这么十恶不赦,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接连几日,对北堂翎有意思的宫女都一波一波地被带进了殿内,千羽寒暗中观察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照说间谍这种应该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这么容易就暴露了,就太不应该了。 凝了眼身侧还处于自我休眠状态的火夕,千羽寒戴上了厚实的手套,提起了这会儿黑不溜秋的家伙,“该你上场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千万别手软!”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派你来的? 火夕怏怏地抬头,憋着嘴,满心委屈地说道:“你找到人了?谁这么恶毒,要毒死我?” “还没,等你把那个人找出来!”千羽寒不痛不痒地回道。 “喂,你还是不是朋友,我中毒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帮我找出凶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火夕不满地斥责道。 “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千羽寒瞅了瞅火夕黑乎乎的一双眼睛,“你的毒怎么还没全解,过个三五日父王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让大师兄给你看看。” 火夕浑身一个机灵,嗖得一下躲到了角落里,隐藏了起来,“别,千万别找你那个大师兄了!我宁愿被毒死也不要被那个女人折磨!”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暗笑,看来你终于知道人类的可怕了。 “那就打起精神来,好好干!”千羽寒斗志昂扬,趁着父王他们还没回来先来个下马威。 若是他们还想动手,肯定会趁着这几日的功夫扭转乾坤,否则等父王回来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 马车徐徐前行,望着天高云阔的景物,长风流云忍不住落下泪来。二十年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娘,你怎么哭了?”千若雪看到长风流云眼角的泪珠,乖巧地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眼泪。 “娘高兴!”长风流云笑着说道,“娘终于回家了。” 千若雪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是……”长风流云伸手抓起千若雪的手,“不知道羽儿她怎么样了,她独自一人回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侧首凝了眼正查看暗卫带来的密报,埋怨道:“大王如此宠着她,恐怕以后……” “本王的女儿,本王不宠谁来宠?”西凉王满脸宠溺地笑道,“她想先回去便让她回去,本王相信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是,这宫里……她人生地不熟的……”长风流云只要一想起这些就忍不住心惊肉跳的。 “娘,姐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千若雪安慰道,“她这么急着回宫,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我们都应该相信她才是。反正也就三五日的行程,咱们也能到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对!雪儿说的对,你啊就是太操心!”西凉王赞赏地凝了眼千若雪。 千若雪乖巧地笑了笑。 后面一辆马车内,碧玺看着玉篱落黑着一张脸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怒声说道:“你跟我生什么气,千羽寒体内的连心蛊又不是我下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为何要告诉她真相?”玉篱落不满地冷着脸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命是她的,她有权知道自己的情况。”碧玺摇了摇红唇不满地怼道。 “你为何不与我商量?”玉篱落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商量?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和你商量?千羽寒她也是我的朋友,她还剩下几个月的命,我也很难过。可是如果不告诉她,她或许会错过很多她想做的事情。”碧玺眸中带着几丝哀愁,“以前我一直以为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活着其实有太多的意义,有太多的人,需要我们去陪伴去守护。” 玉篱落伸手抓住她的手,“对,我需要你!以后再也不要从我身边逃走了。我再也不想全世界的找你,再也不想失去你!” “那你对这件事情还有异议吗?”碧玺伸出他握着她的手,不满地质问道。 “你说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异议。”玉篱落秒怂,“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会帮你的!”碧玺靠在玉篱落的肩头,满脸认真地鼓励道。 玉篱落侧首,贴上她的脸,调侃道:“你终于也开始救人了。出嫁从夫?” “玉篱落!”碧玺恼羞成怒,怒声呵斥道:“闭上你的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玉篱落赶紧用手捂住嘴,“你可太狠了吧?” 碧玺微微眯眼,轻笑道:“你忘了我姓什么了吗?” “毒……”玉篱落脱口而出。 “知道就好,以后有你好受的!”碧玺得意地挑了挑眉。 玉篱落不怀好意地垂首在碧玺的耳畔道:“你真的舍得拔我的舌头?” 碧玺不解地抬眸,便看到某人一脸地坏笑,霸道地堵上了她的红唇,继而攻城略地,缠缠绵绵。 碧玺终于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愤怒地伸手握拳砸在他健壮的胸口,这个混蛋,如今越发的不成体统,竟然趁机吻姑奶奶! 只是不管碧玺怎么挣扎反抗,玉篱落就是不肯放开她,吻得她脑袋晕晕沉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软绵绵地依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缠绵热烈的吻。 *** 殿内的宫女们已经被安排在这里好些时日了,可是眼看着人数越来越多,可是王子却从未现身过,她们的心头越来越不安。 这一日掌事太监每天发了一双奇怪的鞋,尖头,脚跟如同一根加粗的针,足足有手指高,极是怪异! “都穿好了!”太监尖利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啊——”几个宫女因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如何也起不来,疼得哭爹喊娘。 “叫什么叫,起来!”太监呵斥道,“主子喜欢你们什么样就要什么样,还不站好!你们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想得到美!站好了!” 室内的檀香带着沁人的香气,宫女们忍着剧痛站定在原地,渐渐地有人体力摔倒在了地上。 忽然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不知从何处飞来,浑身长满了钢针般漆黑的刺,还发出厉鬼般恐怖的叫声,好像是要吃人吸血一般吓人。 “啊——”人群一阵恐怕的惨叫声。 有人摔倒,有人躲藏,有人到处乱跑,一时间场面极是凌乱。 千羽寒透过窗户缝隙,观察着殿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很明显在这个生死关头,学过武功和弱女子在本能的反应下一目了然。 火夕在殿内漫无目的地飞来蹿去,倒想是传说中的鬼火索命。 忽然一宫女执起一侧的烛台朝着火夕刺了过去。 火夕因为中毒未解,反应稍稍有些慢,感受到了危险,嗖得一下瞬间变成了烈焰般的红色,双目赤红,咧着嘴,发出诡异的叫声,怒视着刚才攻击它的那名宫女。 众人纷纷吓得躲了起来,看那宫女的身手极是敏捷,功夫绝对不弱,与火夕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好家伙,还真是个隐藏的高手! 火夕伸出尖利的爪子,一个回旋便已经在那宫女的脸上留下了六道血痕,满意地凝了眼爪子上的鲜血,毒气顺着那血渐渐地消散开了,浑身的皮毛也渐渐地恢复了雪白。 “救命啊,怪物啊!” “快来人啊,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不要啊……” 宫女们吓得各个花容失色,疾声呼救,可是殿内殿外空无一人,只有火夕在里面想着法儿地变着颜色,飞来飞去,呼呼喝喝。 “吱呀”一声,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宫女吓得魂不守舍,飞奔着往外冲了出去。 只留下刚才被火夕抓伤了的宫女,那宫女眉目倒是周正,只是浑身散发着戾气。 “谁派你来的?”千羽寒站定在门口冷冷质问道。 那女子一声冷笑,怀中瞬间飞射出几只寒镖,激射向门口的千羽寒,那速度如同流星般穿云霁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失控 千羽寒侧身一闪,险险地躲过了那几支泛着蓝光的飞镖,好家伙竟然还粹了剧毒,倒是下了本钱的。 本是要运功将那几支飞镖控制后挡回去的,谁知她体内的内力竟然涣散不堪,根本凝聚不起来。 妈蛋,现在竟然连内力都不能用了,真是可恶! 那名宫女见千羽寒并未反击,趁着间隙,赶紧纵身一跃,从她的身边逃了出去,这轻功也是玩得六六六。 到底是高手啊!不然怎么能随随便便地混进西凉皇宫里来做差事呢,千羽寒心中不甘,指着那宫女即将在转角消失的背影怒声对火夕道,“追!” 火夕闻声,嗖地一下便带着千羽寒失去了踪影。 刚才它已经将体内剩余的毒素通过爪子传到了那个宫女的脸上,就算她武功在高强,也撑不了多久的,等抓到了她自然有法子从她口里打听到些消息。 果不其然,那宫女只觉得胸臆泛起一阵血腥,浑身虚浮,毫无力气,别说是轻功了,就连正常走路都快不行了,前面巡查的侍卫正迎面而来,后面又是追命。 那宫女斜斜地靠在一侧假山后,迫不得已将几处歪斜的树枝扒开,纵身一跃,纵身跳进了假山后的一处洞口,看样子应该类似于密道之类的东西。 千羽寒看得真切,好家伙,竟然这么隐蔽,幸好火夕这次没掉链子,否则根本就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幕。 千羽寒凝了眼那洞口,不假思索道:“火夕,追!” 火夕嗖得一下幻化成一道电光飞了进去,千羽寒跟着也冲了进去,只突然间胸口一阵刺痛,妈的,又开始了,还是紧要关头,该死的连心蛊毒! “嘶……”千羽寒无力地趴在一侧的假山边上,艰难地一步步地往洞口挪,心中咒骂那个给她下连心蛊毒的乌龟王八蛋。 只是就在她刚刚进入洞口,前方一阵巨响,一道巨型的断龙石轰隆隆地从上而下挡住了入口。 千羽寒心下一急,脚下一个踉跄,不争气地摔倒在了地上,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火夕!快出来,火夕……” 眼睁睁地看着那断龙石轰然落下,火夕这家伙竟然就这样被困在了里面,不知生死,千羽寒气得狠狠捶了捶地面,妈的! “有完没完了,疼死老娘了!”千羽寒又气又恼又疼,要是让她知道这蛊毒是谁下的,她绝对会好好“报答”他的! 总算是疼了那么个把小时,千羽寒艰难地支撑了起身,检查着断龙石周边的机关暗道,应该是里面的开启的机关。 “火夕,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千羽寒不安地说道,虽然它体内的毒是解了,可是鬼知道这断龙石背后的山洞里面究竟是什么鬼,万一里面有毒气,里面没有氧气,没有食物……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救它! 千羽寒转身往北堂翎的大殿而去,只是刚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便看到大门开着,周围阴森森的守卫全无,她的心底一阵忐忑,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快步冲进房门便看到北堂翎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身旁一人拿着匕首刺中他的胸膛,鲜血刺鼻,触目惊心。 “什么人?”千羽寒怒极,双目发红,调虎离山啊竟然搞刺杀! 忽然,蹲在床边的人转过来,看到她的脸千羽寒整个人都懵了。 她竟然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千羽寒虽然震惊但是却瞬间反应了过来,上前与刺客搏杀,高声喝道:“快来人啊,抓刺客!” 只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内力,三两下便被对方打发了摔在了地上,那人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纵身一跃,跑了! shit! 千羽寒忍不住飙脏话,挣扎着想要起身查看北堂翎的伤势,却才发现房间四周竟然冒出四个带着大刀的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向北堂翎靠近…… 千羽寒彻底怒了,匍匐在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炸弹便朝着其中一人扔去,死一个算一个,现在她真的的是枪尽粮绝了。 “彭!”剧烈的爆炸声,平地而起,终于引来了宫中侍卫的注意纷纷往这边救援。 那几名黑衣人见状,趁着烟雾迷茫,探了探北堂翎的颈脉,走了个精光。 千羽寒见状,心中大叫不妙,该不会北堂翎他…… 踉跄着起身向北堂翎扑去,却被后面冲进来的侍卫抓了个严严实实,“大人,凶手在此!”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啊,千羽寒心底暴怒。 “我不……”千羽寒还不等开口便已经被人狠狠地砸晕了。 “带下去!”侍卫拖着人事不知的千羽寒下去了。 *** 牢房。 人生啊,就是这么玄幻! 从来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这不千羽寒一睁眼便看到自己如同死人一般躺在了牢房里,周围那一股难闻的臭味,实在一言难尽! “救命啊!快来人啊!北堂翎……火夕……”千羽寒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四肢竟然都被戴上了厚重的手铐,极沉。 “鬼叫什么,砍了头以后有的时间在阴曹地府叫!”一身长目测有两米左右的粗犷狱卒一边喝着酒一边怒声骂道,“再叫老子一巴掌给你拍晕了!” 千羽寒看着对方那一副凶神恶煞又微微有些醉酒的模样,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如今这样场面完全失控了…… 千羽寒使劲扯了扯手腕上扣着的手铐,气不打一处来,无力地瑟缩在一侧的角落里,怎么会这样…… 从前那些电视剧里的宫斗剧,她一直觉得是影视公司为了效果故意夸大,现在她忽然举得一切都是自己太自负了,以为一起尽在掌控之中却不知道自己完全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现在别说找到幕后黑手了,连自己的小命,火夕的小命,还有北堂翎的命都保不住了……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以前她还有摄魂术,现在呢啥都没了,千羽寒扶着柱子拿着额头狠狠撞了几下,自责道:“我真是蠢啊!” 以前觉得按照进化论,现代人肯定比古代人聪明,谁知道这古代人的计谋智商根本不是现代人能比拟的。 “喂,唧唧歪歪什么呢,爷看见你就嫌烦!”那狱卒喝了点酒,满脸通红,酒气十足,步履蹒跚地往千羽寒这边走来,“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千羽寒吓了一跳,这么个庞然大物,着实吓人,连忙往后退了退。 “还敢跑,老子弄死你!”那喝醉了的狱卒竟然开始发疯了,千羽寒真是无语问苍天,这是什么狗屎运啊!好不容易变成了公主,却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被喝醉了的狱卒欺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断头台 “喂,干什么呢?”外头有人看到这边骂骂咧咧的情况连忙带人将那喝醉了的狱卒拖走了,谨慎地看了眼被关在牢房里的千羽寒,“把人看紧了,这可是谋杀王子的要犯,要是跑了要你们全家陪葬!” 几个狱卒吓得不清,连忙应承,小心地守在了近处。 “王子怎么样了?喂!”千羽寒朝着刚才那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只是对方威风凛凛地走了。 千羽寒颓然地倒在地上,靠着铁栏,心痛得难受,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竭力气运丹田可是内力就是凝聚不起来,千羽寒实在是要抓狂了,本来就这小小的铁牢怎么可能困住她,只要那么一用力划开几道口子便可以了。 所以说,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可是千羽寒还是没有放弃,说不定这内力过几天就会回来的,这什么狗屁蛊毒还真特么厉害,竟然让老娘变成了一个废人了! 被关了几日,千羽寒向来能屈能伸,好死不如赖活着。饭菜也还能下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老娘才不会那么傻。 “哎,我当了大半辈子狱卒了,也没见过你这种人,三天后都要被处斩了,还吃得这么香!”一狱卒八卦地感叹道。 处斩?! 千羽寒眸光一沉,侧眸凝了眼那狱卒,满脸似笑非笑,一看就是个八卦脸,连忙将嘴里的饭吞了下去,赔笑道:“这位大哥,我要被处斩了?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额!”狱卒见千羽寒那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不由地咋舌,“你竟然不知道怎么犯了什么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了。”千羽寒满脸委屈和无辜地说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爹不疼娘不爱的,还莫名其妙要被处斩了……呜呜呜……” 那狱卒一看到女人哭哭啼啼的就不由地心软了下来,“你杀了王子!” “什么?什么王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千羽寒眼角两颗泪珠子吧嗒吧嗒地落在了饭碗里,双眼通红,那模样着实可怜与无辜。 “你不知道?”那狱卒就跟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盯着她。 “我可以对天发誓!”千羽寒郑重地说道,“我肯定是被人当成了替罪羊抓进来的,呜呜呜……” 那狱卒看到她一副哭得快断气的模样不由地摇头,长叹了一声,“可怜呐!” “大哥,你能不能与我说说,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一点?黄泉路上也死的瞑目……呜……”千羽寒眨巴着通红的眼睛哀求道。 “几日前,你刺杀了王子被当场抓住,几位亲王商议三日后要将你处斩!”狱卒言简意赅。 “什么亲王?”千羽寒继续追问道。 “如今大王还未回宫,宫中事宜由长公主,礼亲王,于亲王,和亲王共同协办。” “他们都要杀我?”千羽寒旁敲侧击。 “听说礼亲王极力要求斩了你!专门还替王子设了灵堂……”狱卒八卦着将很多细节都告知的千羽寒。 看来,这个礼亲王大有问题啊! 人啊,永远只会在胜利之后才会露出马脚。这么急着杀人灭口,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三日,父王应该也快到了…… 要是让父王母后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知道作何感想。 还有北堂翎他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礼亲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 三日后。 吃了几天牢饭,千羽寒感觉神清气爽,这辈子还没蹲过牢房,感受下也不错! “哎,看你人还挺不错的,真是可惜啊!”八卦狱卒看着千羽寒满脸平静毅然赴死的从容模样,心中不免感慨。 “大哥,珍重!”千羽寒双手抱拳,一字一句,皆是动容。 狱卒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还真是个感性之人啊! 忽然,前方来了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将千羽寒从牢房里带了出去,“走!上断头台!” 千羽寒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铐艰难地往前走着,老娘要是没中这个什么狗屁蛊毒定要你们好受,哼! 断头台四周都是不怕死的吃瓜群众,看着乌泱泱的,千羽寒不禁无语,这些人真是不怕眼瞎,看人家砍头这么起劲! 监斩官就是那个八卦狱卒传说中的礼亲王,瞧着黑炭脸,大肌肉,就是个粗犷的大汉,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看不出什么计谋的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只是这路走了一半便听到快马加鞭的马蹄声,整个断头台外忽然来了一群士兵,手持弓箭兵刃,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看样子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啊! “礼亲王,大王宣你入宫觐见!”随身伺候了西凉王三十多年的大太监毛忠带着西凉王的圣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礼亲王闻言,满脸横肉颤了颤,仰天大笑道:“这皇宫早就已经是本王的天下了,哈哈哈……” 千羽寒烟眉微凝,果然是这个礼亲王,犯上作乱,真是不怕死啊! “礼亲王,大王念在你多年戎马征战若是现在投降,留你一条生路!”毛忠面无表情地说道。 “投降?本王为何要投降,笑话!如今这皇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是本王的人,就连这金陵城也在本王的手中。让他滚蛋!本王要做西凉王,哈哈哈……”礼亲王一阵狂笑,这股狂狞劲儿着实让人心中暗骂,造反也就算啦,还说出来,这人实在是不聪明啊! 莽夫!千羽寒心中暗骂,蠢蛋,傻子…… “来人!活捉礼亲王!”毛忠发狠,语气阴狠道:“但凡抵抗者,杀无赦!” 一阵阵乱箭飞射而来,千羽寒连忙躲到了那个五大三粗的侩子手身后,现在没了武功,她可要小心着点这条小命。 “臭丫头,竟然敢拿老子当挡箭牌!”那侩子手手中大刀一抡,目露凶光。 千羽寒吓得身子连忙向后一闪,妈的就算是失了内力,这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还是在的,就是这该死的破手铐脚铐给拖了后腿。 只是那侩子手似乎还不肯放弃,再次挥着大刀向千羽寒砍去,千羽寒抱着决一死战的精神,双手一抬,用铁链挡住了那大刀的,不时还有火花冒出来,闪着她的眼。 妈蛋,力气这么大……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气 千羽寒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倏然就见那侩子手被身后一黑影用一把金刀匕首抹了脖子,轻轻松松,毫无声息地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死透了。 “公主,您没事吧?”黑鹰单膝跪地关切询问道。 千羽寒长舒了一口气,把玩着还滚烫火红着的铁链,感叹道:“还好你来的及时,否则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属下来迟,请公主恕罪!”黑鹰连忙认错,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幸好公主没事。 “来来来,快帮我解了!”千羽寒走过去对着黑鹰道,实在太不方便了,娘的。 “这……”黑鹰一时怔楞。 “这什么这,匕首拿起来!”千羽寒窘迫,她如今身穿白色囚衣蓬头垢面,双手双脚都带着脚铐的模样,若是被人瞧见了还不丢脸丢到太平洋里去! “这是大王专门派人用玄铁打造的,一般的兵刃无法砍断。”黑鹰一脸犹豫地回道。 “什么意思?”千羽寒仰天而望,纳尼,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她父王做的局??? “属下……”黑脸一脸为难,忽然余光看到大王一行人正往这边赶来,连忙告退。 “羽儿!羽儿……”长风流云的呼唤声让千羽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啊丢人,太丢人了! “羽儿你没事吧,娘都吓死了,羽儿?”长风流云抱着千羽寒一阵苦笑不得,随即嗔怪着身后的西凉王,“你看,这孩子都被你吓傻了!” 西凉王看着还没晃过神来的千羽寒,面色清冷,厉声道:“你以为这皇宫禁苑真是看上去那么安详?以后不准再冒然行动,以身犯险!” 虽然西凉王语气不善,但是关切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这个西凉王肯定是个女儿奴! 千羽寒眨巴着美丽的双眸,缓过神,继而星眸圆睁,“北堂翎还有火夕!” “他们都没事!”西凉王伸手摸了摸千羽寒凌乱如同鸡窝的头发,看着她雪白手腕上的血迹与勒痕,不由地心疼,“先管好你自己吧!” 食指与中指一并伸出,在千羽寒的手铐上那么一划,白光一现,竟然就这么开了,不是说是玄铁打造的吗? 不是说普通兵刃都打不开的吗? 这个西凉王老爹看来绝对是个隐藏高手啊! 不,高手中的高手,崇拜啊! 不过,他这么拿她做局,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还有北堂翎这家伙,他们竟然联合起来,戏弄她,可恶! “哼!”千羽寒没好气地扔掉脚上手上的束缚,越想越气,虽然他们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她还是很生气! 话也没说,一个人骑了匹快马往皇宫赶去,气闷啊气闷,不爽啊不爽…… “姐……”千若雪看到千羽寒气呼呼走掉的模样,贴心地叫唤道。 “行了,别叫她了,生气了!”西凉王何等精明,看着她那气呼呼的模样还是打心底里喜欢,到底是自己的骨血,这发脾气的模样还跟他有那么几分相似。 孩儿,将来你定会知晓父王的苦衷! “没事的,羽儿这孩子就是这脾气,过一会等她气消了,便好了!”长风流云知晓千羽寒的脾气打个圆场,“我们也回宫吧!” *** 千羽寒一路上快马加鞭却看到遍地的尸体鲜血,心中惶恐,一路到了宫门外,守卫拿着刀枪将她团团围住,上下仔细打量着前方这个逃犯模样的女人。 千羽寒真是要原地爆炸了! “住手!”西凉王的马车也跟了上来,一道凌厉威严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满是威慑力。 众侍卫听到西凉王的声音,纷纷下跪,“参见大王!” 西凉王看千羽寒脸色漆黑的模样,严肃地眸中闪过几丝宠溺,冷声道:“还不参见公主!” 众人傻眼,公主? 但见这公主也太惊世骇俗了点吧,这说是逃犯有人信,说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那他们是真的不敢相信。不过这是大王亲口所言,自然是不会错的,连忙下跪给公主行礼。 千羽寒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一马当先,直接骑着马横冲直撞地往北堂翎的宫殿飞奔而去。 “好你个北堂翎,竟然和父王一起设局骗……”千羽寒飞身下马,一声囚衣,毫无形象地闯进了北堂翎的房间,却看到大师兄在替他缝合伤口。 那伤口极深,正中心脏部位,不时还有许多鲜血往后渗出。 屋内北堂翎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目光涣散,元气大伤。 大师兄正细心处理着伤口,碧玺乖乖地在一旁协助,看到千羽寒这么惊世骇俗的模样,又这么泼妇骂街的模样,皆是一愣。 “你怎么了?”千羽寒看到伤口,心口一痛,好似跳漏了一拍,“伤的重不重,这怎么回事?” 千羽寒一直以为他是装的,没想到这伤竟然是真的! “这刀子要在深那么一点点就必死无疑了!”大师兄意味深长地看了此刻窘迫的千羽寒,意味深长道:“伤口我已经缝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你来吧!” 碧玺极自觉地将手中的纱布递到了千羽寒的手中,催促道:“快点,别愣着!” 玉篱落给碧玺使了个眼色,两人识相地一起离开了。 千羽寒拿着纱布,心底一阵惊涛骇浪,快步走到北堂翎身边,看着他的刺目的伤口,她伸手利索地将纱布扯开,小心翼翼地包裹在他的胸口,绕到他的身后,一圈一圈…… “嘶……疼……”北堂翎吃痛道,侧眸凝了眼正魂游天外的千羽寒。 “啊?”千羽寒回过神来,继续处理好伤口,那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的心里一阵难过。 千羽寒望着自己的满手鲜血,颤抖着手,忍不住落下泪来。 北堂翎艰难地起身,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一用便将她搂在了怀里,伸手抚摸着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温柔安慰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你要是死了,我跟你一……”千羽寒话还未说完,北堂翎便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住了她。 “以后不许说死字!”北堂翎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千羽寒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怕牵动他的伤口,温柔地应了一声。 “你身上什么味儿?怪难闻的!”北堂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千羽寒不免有些尴尬,大哥你有本事在牢里待个几天还香喷喷的…… “我去洗漱下!”千羽寒一溜烟儿跑了,丢人丢大发了。 千羽寒一边走着一边嗅着身上的囚衣,摇了摇头,不满地说道:“就算有味道,你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我不要面子的啊!可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公主的待遇 华清殿。 这是西凉皇宫专门用来沐浴的宫殿,温泉,浴池,应有尽有。 “你们几个务必尽心伺候着,里面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管事太监提点了在外面伺候着的众人。 “是!”众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恭恭敬敬地在外头候着。 千若雪从未想过皇宫竟然如此的雕梁画栋,从前她也只是感慨过寒王府的华贵,如今与这西凉皇宫简直云泥之别,奢华,高贵。 金砖铺地,玉石为栏,琉璃装饰,明珠碧玉镶嵌,实在是宛如仙境啊! 众人见千若雪看着这宫殿发呆,宫女轻声唤道:“公主,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千若雪被这一声公主惊愣了。 若她真是公主该有多好! 有称霸一方的西凉王老爹,可以住在这么美的皇宫里,还有那么多宫婢可以使唤,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变着法子阿谀奉承,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千羽寒快步走了过来,将脚下脏乱的鞋子一拖,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向身侧的婢女道:“给我拿几件干净的换洗衣服来!” 话音未落,便迅速地钻进了一侧美玉池中。 一旁的婢女看着刚才那女子身穿囚服,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浑身脏乱还有股怪味,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刚才竟然还让她拿衣服伺候她更衣…… “还不赶紧去伺候公主沐浴!”掌事太监怒瞪了怔楞在原地的宫女一样,厉声喝道。 那宫女浑身一个激灵,公主…… 众人也是不由地一惊,真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公主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是!”那宫女连忙走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让公主自己洗吗?”掌事太监怒瞪着喝道。 众人纷纷四散,开始伺候公主沐浴更衣。 刚才误会把千若雪认成公主的宫女抬眸肆无忌惮地看了千若雪几眼,那眼神中带着几丝不屑与嘲笑,随即眨了眨眼睛,也跟着众人忙去了。 千若雪眼看着众人四散,怏怏地自己去拿换洗的衣物,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衣物室里都是西凉王特意吩咐给王后和公主做的新衣裳,每一件都能亮瞎宫女们的双眼。 “哎,大总管,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几个小宫女纷纷好奇议论道。 “是啊,奴婢看她一直跟在皇后身边,还以为她就是公主呢!”有宫女笑道。 “哼!”掌事太监冷哼了一声,哂笑道:“她啊是皇后在北洲与别人生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几个宫女不由地大失所望。 “这大王可真爱王后,就算她嫁了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都不在乎!”有宫女不禁赞叹道。 “闭嘴!大王的事也敢妄议,不想活了吗?”掌事总管怒喝道。 “奴婢知错了!”宫女吓得魂不附体。 “行了,伺候好王后与公主!”掌事太监吩咐道,“至于那个拖油瓶,随她去!”太监势力地说道。 “是!”众人应声。 正在欣赏着西凉王特意为千羽寒制作的公主朝服的千若雪,听到外面众人的议论,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她伸手一颗颗地擦掉泪珠,寄人篱下又如何,她现在在皇宫里,有的是机会…… 千羽寒,你的命可真够好的!先有寒王殿下如此护着你,后又有西凉王的宠爱。 既然没有你天生这么好的命,那我就努力去争取,我不信我抢不过你! ** 千羽寒退下衣衫整个人浸没在池水之中,惬意地仰躺着,舒服啊! 想想这几天在又臭又脏的大牢里,自己都觉得浑身有股怪味,赶紧洗干净,洗干净再去找父王问问火夕和北堂翎的事情。 千羽寒正欲伸手洗头,却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拿着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她的后背,只觉得浑身一凛,猛然回首,便看到一群宫女乌泱泱的站在身后,一个个目不斜视地看着她洗澡! 我天,这什么鬼! “你们干嘛?”千羽寒连忙抱着胸口,紧张问道。 “回禀公主,奴婢等伺候公主沐浴更衣!”众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千羽寒整个人都傻了,这么多人,一二三四五……起码三十个人,伺候她洗澡,这是什么鬼! “你们还是……”千羽寒一声尬笑,正想婉言拒绝,但见那些宫女们开始忙活起来,将无数桶牛奶倒进了水池中,不一会儿那池水便成了丝滑的牛奶浴。 宫女拿着花篮在牛奶浴上撒着玫瑰花瓣,妈呀,要不要这么奢侈? 千羽寒不由地闭上了双眼,老天这是在做白日梦吗? “公主,婢女伺候您……”宫女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话说搓背技术哪家强,还是西凉皇宫最给力啊! 她从最先的抗拒到现在的享受,实在是一言难尽啊!那现代的什么技师简直是弱爆了,这一个个小宫女不可小觑啊,一个个开背,按摩,足底,那个到位! 喜欢,本姑娘甚是满意! “哎哎哎,干嘛?”千羽寒不知道是被多少双手浑身上下擦得干干的,然后又不知被多少双手在浑身的肌肤上擦了许多香香的类似润肤的物品,然后就是里一件外一件地被套上了衣服。 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些衣服面料轻薄,手感极好,而且色彩明艳,还是按照她的身形做的。 穿好衣服开始倒腾头发,本来如同鸡窝般的发丝这会儿也被几个心灵手巧的宫女给理顺了,先用发油护理,然后吹干,然后在做了个高耸的发髻,接着就是挑选那些乱七八糟的步摇点翠珠玉,那些个金的银的玉的玛瑙翡翠珍珠,看得她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她不由地仰天长叹,这头得多少重啊? 看着公主一脸选择犹豫的模样,后面的宫女将首饰拿了上来,什么耳环镯子戒指项链脚链腰链各种各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不得不怀疑,她这是进了一家首饰专卖店,要让她做真人模特…… “那个,就这两个吧!”千羽寒挑了两个淡雅的镯子和一副珍珠耳环,这年头做公主也不容易啊,会不会被自己的脑袋压死? “公主,您不如再挑选下别的……”宫女怕公主打扮的不够华丽会被掌事太监训话。 “不用了,我不习惯带太多这种东西,不方便!”千羽寒婉言拒绝。 接着就是头上的东西了,千羽寒挑的眼睛都快花了,但见身后一名宫女将一顶足足有五六斤重的桂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妈啊,这脖子都要断了! “拿下来,拿下来,我是来享福的又不是来受罪的!”千羽寒不满地说道。 呼啦啦围绕在她身边的宫女全部都跪倒在地,“公主饶命!” 哦噢! 第一百八十章 运筹帷幄 千羽寒无语,她也不是那种刁蛮任性的主子,才不会动不动就砍人脑袋,“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太重了,我一时半会儿受不了,不如选个别的。” “是!”宫女们长舒了一口气。 “简单些,就这两个吧!”千羽寒指着前面的珠钗步摇。 “公主身份尊贵,按照宫中规矩至少要带满十件。”宫女轻声回道。 千羽寒一阵蹙眉,这古代女人还真是麻烦…… 好吧好吧,十件就十件吧,一件也不能多,她这头要重死为止! 风髻露鬓,斜插一只玉凤钗,珍珠流苏摇曳着,珠光流转,衬的肌肤莹白如雪,耳朵上亦是一对珍珠耳环。都说珍珠是女人最好的伴侣,果不其然,难怪世界上那么多知名的女人贵妇都喜欢佩戴珍珠,贵气,优雅。 千羽寒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好了,好了,感谢大家!”千羽寒表示感谢后,一溜烟跑去找父王。 众位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公主竟然跟他们说感谢,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不过她们倒是很喜欢这位公主,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 千羽寒欢快地在宫中溜达,这些时日虽然很多地方没去过,不过大致还是熟悉的,所有见到她的侍卫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请安。 “哎,我父王在哪儿?”千羽寒随便问了一个掌事太监。 太监连忙回道,“回公主,大王在御书房!” “好!谢谢啊!”千羽寒客气地说道,吓得那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查看四下无人,灰溜溜地跑了。 千羽寒欢快地走在路上,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的爽朗,空气格外的清新,就连天空都格外的蓝。 走到御书房门口,侍卫拦住了千羽寒的去路,语气威严肃穆:“站住!宫闱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无故私闯!” 千羽寒想想也是,这御书房里肯定有很多重要的机密文件,那就等着吧! “丫头!”不一会儿便听到西凉王大步流星走来宠溺的叫唤声。 千羽寒微微一愣,回眸一笑,百媚生。 正缓步而来的西凉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精心打扮过的她,眸含春水清波流转,玉嫩秀颜艳比花娇。 果然是他的女儿,真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 “父王!”千羽寒看到西凉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着实吓着刚才将她挡在御书房门外的两名侍卫。 “微臣不知公主驾到,请公主恕罪!”侍卫跪下请罪。 “没关系!你们做的很好!”千羽寒不但不责怪还赞扬道,“做事谨慎些不会错!” “谢公主!”侍卫感激道。 “跟本王进来!”西凉王深感欣慰,识大体,有风范,笑眯眯地带着千羽寒进了御书房。 千羽寒焦急地跟了进去,开口询问道:“父王宫中假山后面那个密道怎么打开,火夕还被关在里面呢!” 西凉王黑眸一凛,既而轻笑道:“这事儿本王已经派人去办了。” “那密道是通往哪里的?”千羽寒继续问道。 西凉王闭口不谈。 千羽寒也很识相地不说了,父王既然说会处理好肯定没问题的。 “丫头?”西凉王从繁杂的书架上取下一道符旨,慈爱地笑道,“父王要为你取个名字!” 千羽寒自然明白,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自己过来看下!喜欢哪个?” “父王,这名字都是父母取的,哪有自己挑的道理啊!”千羽寒轻笑道,“又不是买东西还让心上人挑一挑呢……” “还有件事正要与你说,本王决定替你找个心上人!”西凉王轻笑着看着她嘴巴张大的模样。 “怎么?”西凉王佯装不悦。 “父王这么快就想把我推给下家了啊!”千羽寒不满地嘟哝道。 “父王才不愿意把你嫁出去呢,最好你一辈子都待在父王身边。”西凉王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父王再厉害也护不了你一世……” “父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千羽寒接过西凉王手中密密麻麻的名字,认真地挑选起来。 西凉王看着她美目如画,笑颜如花的模样,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的长风流云与自己,时光匆匆,一眨眼他们的孩子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丫头,父王一定会把这世间最好的都给你! 千羽寒拿着符旨狡黠地垂眸笑了笑,露出一个灿烂天真的笑容,可爱地小脑袋晃到西凉王的跟前,撒娇道:“父王,你能不能先说说北堂翎为什么会受伤?这个礼亲王……” “你这个孩子啊!”西凉王伸手抚摸着千羽寒凑过来的小脑袋,自嘲道:“像足本王年轻时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威严之中带着几丝温暖,眸中透着几丝温馨柔情。 千羽寒清眸流转,撇了撇嘴,微微几丝不解。 心说:我是你女儿自然是像你,难不成还像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千正诚!呸呸呸,提这个坏蛋做什么,这家伙跟父王比简直是狗屎与美玉,完全不能比拟! “其实那日你说要孤身一人回宫,本王就开始担心你的安危。这些年本王膝下并未有子嗣,王位之争只是暗潮汹涌,并未提到台面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本王迎回王后,那些盯着王后虎视眈眈的豺狼肯定会有所行动。”西凉王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身在帝王家的悲哀大抵是如此吧!即使强大如他,天下霸主,也免不了手足相残的悲剧。 “本王料到这些人绝对会趁着本王还未回宫这个间隙下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本王就安排了一出王子诈死的戏码逼着礼亲王就范。北洲的寒王自愿做饵,本王自然也乐见其成。”西凉王三言两语道,“礼亲王亲自设了三日灵堂,再三确定后,才按捺不住起兵谋反,没想到他一个行军打仗的莽夫竟然还有这种细腻的心思……” “所以我被压入大牢,其实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千羽寒一直以为那些宫斗剧都是虚假夸大的,却没想到现实还要激烈血腥无数倍。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的不是古人夸张之言。 忽然觉得她这种人,还是太单纯美好了些,放在电视剧里活不过三集。 “真是不要命了?”千羽寒真是没想到北堂翎如此拼命,这万一真的死在了西凉皇宫里,会不会太冤了? 西凉王读懂了千羽寒眸中对北堂翎的嗔怪之意,幽沉深邃地黑眸流转,“寒王对你的心本王也看明白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还需要再议……”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宝贝女儿 千羽寒心中怅然,看到父王如此尽心尽力地为她,却不知她只剩下几月的性命。 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受不了这种得而复失的打击? 她的心底一阵晦涩难言,闷闷地,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难受至极! 本来她来到这世上,孑然一身,毫无牵挂,就当是穿越古代来个奇妙度假之旅。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舍不得身边的人。 火夕,是她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这五年他们朝昔相处,互相扶持,走南闯北,爬山涉水,祸福与共。 北堂翎,原本她也只是付之一笑,感情这种东西太过脆弱奢侈,她不敢要,所以她一直在逃避,一路上辛苦逃婚却始终没有逃出他的五指山。他一次次的用命救她,让她一次次的泥足深陷。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父王,娘亲,虽然她是魂穿,但是却依旧有着原主的记忆,这种如水般环绕的母爱与山岳般巍峨的父爱,让她很是流连享受。 在现代她自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从未有过父母的疼爱。对于这种与生俱来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觉得来之不易,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人生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穿越而来,虽然彷徨,虽然害怕,虽然无助,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却渐渐地长大了,拥有的这些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人。 千羽寒的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最近有些感性,来到这里五年了她几乎没怎么哭过,如今却是比以往加起来的眼泪还要多。 “丫头,你就算感动,也不用哭得这么稀里哗啦。”西凉王故作惊讶地仰头笑道,“你长这么大,这还是父王第一次见你哭。来,乖乖,不哭!” 西凉王就跟哄小屁孩似的口吻,俯下身来,心疼道:“等下父王给你买好吃的好玩,好不好?” 千羽寒泪眼朦胧地看着西凉王一脸生涩的表情和语气,忍不住笑出声来,嗔怪道:“父王!我都二十了,你还当我三岁小孩来哄啊!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好幼稚!” 西凉王听到千羽寒的抱怨轻笑道:“你要是想哭就哭,在父王眼里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永远都可以躲在父王的怀里,为所欲为!父王一定能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世周全!” 千羽寒听到西凉王如此霸气地回应,整个人怔怔地站在了原地,看着他替她擦着腮帮上的泪珠,心头异常的暖。 人都说西凉王霸道无情,手段狠辣,可是在她看来他就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妻儿的铁血好男人! 千羽寒撒娇地躲进西凉王的怀里,轻笑道:“那我可不可以一辈子待在父王身边?父王可不要嫌我烦赶我走!” “哈哈哈!”西凉王忽然仰头大笑,霸气宠溺道:“本王求之不得!只要你想做的,本王都应允便是了!” 真好! 亲爹就是最疼自己的! 要是还有命活下来,我一定好好孝敬你,父王! “瞧你们父女俩,聊什么这么开心?”长风流云一袭凤裳高贵不凡,身后带着简单打扮的千若雪,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西凉王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忍不住想起那日他孤身一人,承袭王位,若是那时他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我们的宝贝女儿说要一辈子待在本王身边。”西凉王上前去扶长风流云,眸中的爱意,如同涓涓流水任谁都看得出来。 “那怎么行?”长风流云轻笑道:“只不过的确是要寻个好人家,不能委屈了!” 现在她们的身份都今非昔比了,自然是要挑最好的。 “我还小,不着急!”千羽寒觉得古人这结婚年龄的确还是早了些,这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全就生孩子啥的,很容易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的。 根据现代医学表明,女性最佳的生育年龄应该在29周岁,所以按照她如今这二十岁的年纪的确是早了些。 “你不着急,我可急着呢!等忙完了这些时日,就瞧瞧哪家的公子能配得上我的宝贝乖女儿!”长风流云忍不住捂嘴轻笑,想着千羽寒找到如意郎君,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的确是得好好挑挑!”西凉王也郑重道,“不如说说看喜欢什么类型的,父王也好有个参照。” “额!”千羽寒抚额长叹,挥了挥衣袖,赶紧跑,“没有!没有!我先走了!” “这孩子,肯定是害羞了!”长风流云不由地嗔怪西凉王道:“女孩子家的,脸皮薄!哪能这么问呢?” “那下次你问?”西凉王笑得如沐春风,与长风流云谈论着接下来的册封大典。 很快,西凉王和西凉王后的婚礼和册封大典将要同时举行,这期间的许多细节他们都要好好商讨。 千若雪看着西凉王与长风流云,再凝了眼远去的千羽寒,只觉得格格不入,无比凄凉! 商议完毕,千若雪携着长风流云往流云殿而去,黯然神伤,独自出神。 “雪儿,这些时日娘要熟悉下后宫的事情,等册封大典结束以后,娘会亲自与大王说说,许你一户好人家。”长风流云看着千若雪亭亭玉立的模样笑着道。 “娘……我……”千若雪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娘知道在这皇宫里你肯定不自在……这些娘都能理解……你是个好孩子……娘都明白的……”长风流云拍了拍千若雪的手。 “娘,你这是要赶雪儿走吗?”千若雪泪光涟涟。 “傻孩子,娘还不都是为了你好!这女人啊,迟早就是要嫁人的。我把你留在身边,反而是拖累了你。”长风流云望着头顶的一片云彩,“彩云易逝,人生苦短!趁年轻,你也要赶紧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千若雪含泪抬眸望着高远的天空,强忍着的泪不争气地落下,可是这天空却是如此的陌生,这里的人又如此的充满敌意,她的心越来越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溃不成军 “公主!”忽然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单膝跪地。 “火夕!”千羽寒激动地从黑影怀中将火夕抱了过来,其间双手不小心碰到了黑影的手,黑影的脸色刷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呜呜呜……”火夕发出一阵哀嚎,睡眼昏花之中似乎是看到了千羽寒,一双无神迷蒙的大眼睛瞬间瞪大,一团火苗蹭地一下燃烧了起来,瞬间精神万分。 “火夕!你怎么啦,受伤了?”千羽寒上下其手打量着火夕雪白的皮毛上似乎并无伤口,难不成是内伤,可恶! “呜呜呜……”火夕被千羽寒翻来倒去的折腾,发出抗议,“我快饿死了!三天没吃东西了……”火夕可怜兮兮地说道,那声音还带着几丝颤抖,这世界上它除了不能抗热还有就是抗饿。 “怪不得,体重都轻了不少!”千羽寒调侃道,将火夕交给了黑影。 “带它去御膳房,喂饱了再送给来,谢谢!”千羽寒潇洒地道了一句谢便扬长而去。 火夕心底那个气啊,这家伙竟然这么不关心我,可恶! 哼,等我吃饱了,再和你算账! “额……”黑鹰脸上三条黑线,看着怀中的白狐狸,他可是整个西凉最出名的暗卫,竟然让他去喂狐狸,会不会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这公主,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千羽寒大摇大摆地走进北堂翎的宫殿,看着周围到处是巡逻守护的侍卫,心中狐疑,难道父王的烟雾弹还没结束? 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地感叹道,父王真是深不可测,永远都不能让人知晓他心中所想。 不过打心底里很自豪,也只有她的父王能这么优秀,她可真是幸运! 不过周围的侍卫对她格外的尊敬,纷纷向她请安,恭敬地让出了一条道让她进去。 轻轻推开门,千羽寒便看到北堂翎安静地躺在床榻上,日光柔柔地透过窗户照射遍他的全身,挺拔颀长的身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意,俊美帅气的五官带着不该有的苍白与无力,不由地让人心生疼惜。 缓步上前,千羽寒小心翼翼地扯开他的衣衫,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却不想一双强大有力的手猛然抓住了她雪白的皓腕,微微一用力,便已经将她扯入了怀里。 千羽寒胡乱地摔进了他的怀里,心中一阵狂跳,抬眸直直地望向他。 北堂翎缓缓睁开双眸,深邃的眸子如同子夜般黑沉,他伸手搂住她的肩头,慵懒道:“陪我睡会儿!” 千羽寒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即乖巧地躺在他的身边,轻恩了一声。 “伤口好些了吗?”千羽寒伸手抚过他受伤的胸口,她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把自己当做鱼饵来诱使那些人。 “有玉神医。”北堂翎淡淡地道出一句,似乎这件事情完全不重要,就跟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轻松自在。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千羽寒看着他如今轻松的模样,没来由地有些生气,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实在太不爱惜自己了! 北堂翎见她眸间隐隐蹿起的火苗,伸手在她柔顺的发丝间划了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轻笑,简洁有力地道出了三个词语:“快速。有效。安全。” 千羽寒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自然明了,“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吧,你真是不要命了?” 看着他一脸淡漠无事的模样,千羽寒都不由地替他暗暗提了一口气,这可是在西凉,他堂堂一个北洲寒王若是死在了这里会不会被人诟病了去,万一被太子或者襄王的党派知晓后,扣一个“通敌卖国”的帽子可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保证你安全!”北堂翎眨了眨古水无波的深眸,精致的下巴抵在充满了清香的发丝上,喃喃道。 千羽寒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感动了一塌糊涂了。 人啊,就算是再冷酷再无情,也受不了这样的以命相护! “你傻啊!”千羽寒眼眶湿润了起来,都说寒王精于算计,运筹帷幄,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完全就是个傻子呢? “恩。”北堂翎轻轻回了一声,既然缓缓地闭上的黑眸,他似乎很累的样子,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想他肯定是累极了! 就连说话都是那么的简短有力,好好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千羽寒伸手掖了掖被褥,虽还是深秋,可是早晚的温差却是大的惊人,他刚受了伤肯定怕冷。这伤命中心脏,一定要好好调理,否则会落下病根。 凝地着安静地睡颜,千羽寒只觉得心中格外的安稳,伸手抚上他白玉般的肌肤,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性感的嘴唇,真是如同浮雕般的精致动人啊! 虽然如今受了伤,只是这么睡着,可是却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老天爷,对她着实不错! 因为彼此靠的很近,千羽寒灼热的呼吸落在北堂翎的颈脖间,湿润而酥麻,惹得北堂翎浑身一阵悸动。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温柔轻抚的手紧紧地包裹住,安静地放在了身侧,慵懒道:“别动!” 千羽寒见他双眸紧闭,睡意十足的模样,也老老实实地躲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只觉得很安心,“睡吧!” 北堂翎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滑腻小手,轻嗅着她身体隐隐散发出的清香,还有她说话时喷薄在他颈项间的气息,这一切彻底搅乱了他的心湖,让他心底莫名地升起了几丝欲望,不自觉地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竟没想到,他对她的心思,已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想要她! 他一向自诩清高自傲,自制能力极强,可是只要一碰到她,所有的防线就都溃不成军。 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飞扬的一句话:师兄,看来你是逃不出人家姑娘的魔爪了…… 千羽寒动了动,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依偎在他怀里,小脸蹭了蹭。 凝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北堂翎的眸光瞬间聚焦在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喉间不由地紧了紧,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心跳不由地加速起来…… 千羽寒睁开迷离地双眸,清浅呢喃道:“怎么不睡了?” 香软的话语落在耳根,北堂翎浑身的气血翻腾,他猛然俯身,快准狠地吻住了她……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禽兽 千羽寒整个人微微一怔,不解地瞪大了双眸,直直地望着他那双充满了欲望迷情的深眸。 这个吻来的突如其来,以至于千羽寒的心跳前所未有的慌乱急速。手被他紧紧握着,腰被他顺势搂着,以至于整个人只能贴在他的怀里,任他索取。 而他却吻得不急不躁,温凉而深入,完全不顾自己受伤未愈的身体以及随时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情况的巡逻侍卫,只低头细细地品尝,千羽寒唇中,久违的甘甜和美好。 吻了不知多久,千羽寒只觉得嘴唇都有些吃痛了,他才慢慢地放开她的唇,继而他温热潮湿的唇缓缓向下,游移到了她素白的颈脖间,攫取了只属于她的美丽与芬芳。 千羽寒将他的动情看在眼里,伸手推了推,“别这样,你身体……”她自然知道他想要她,可是…… 北堂翎埋首在她素白柔美的颈脖间,淡淡开口道:“看来我真的变成你口中的禽兽了!” 撩拨的气息落在千羽寒敏感柔嫩的耳根上,听着这话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心底好似有无数地藤蔓缠绕着。 禽兽! “你一个人的禽兽……”北堂翎这厮继续道,大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攻城略地,这辈子似乎从未感觉到如此的不能自已。 心若惊涛,万赖无声。 千羽寒一言不发,看着他英挺的身姿,看着他俊朗的眉目,脸上带着几丝红。不过不是他身体状态不佳,今日他定然是会将她吃干抹净,再来个三百回合…… “那我坐旁边。”千羽寒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拿了个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 北堂翎伸手握着她的纤纤十指,放在唇边,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眸子。 千羽寒望着他,心底莫名地有些抽痛,该死的蛊毒,痛得越来越频繁了…… *** 夜风吹起长风流云披肩的长发,月影斑驳,搁着一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对岸是一座雄伟高挺的楼阁,应是整个皇宫内最高的建筑。 楼阁之上“思云阁”三个大字在月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的金光,顾名思义,这楼是为她而建,思她而筑,她的心底感动与哀伤掺杂在一起,极是复杂。 “流云!”一道凌厉的女声霸气传来,打乱了长风流云纷飞的思绪。 长风流云回眸,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贵气十足,脸上映着涔涔笑意,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缓步走来。 “长公主!”长风流云不由地惊愕,继而欢欣而笑,故人重逢,真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 赫连傲岚看到长风流云的眸中含着清泪,伸手激动地抓起她的手,“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这二十年我日日盼着这一日,王弟终于不用在受苦了!” “相思之苦,痛入骨髓!”赫连傲岚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二十年王弟坚持要找到你,所以从未有过别的女人,这后宫的事务就由我这个王姐全全代劳,如今你回来了,我终于也可以歇一歇了。好好管管我们家那个臭小子了!” 长风流云不由地满脸歉意,伸手拍了拍赫连傲岚的手背,“这些年长公主辛苦了!流云实在惭愧……”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随它去吧,如今你既然回了西凉,就一定要竭尽全力辅佐王弟,协理后宫事宜。将来若是有什么的不明白的来云府找我便是。”赫连傲岚轻轻拉着长风流云的手,“来,坐!” 长风流云跟着赫连傲岚坐在一侧,当年的赫连傲岚一直都很照顾她,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然是二十年以后了,她的心底不免有些伤感。 “帆儿,还不赶紧拜见王后!”长公主示意身后的云帆。 云帆一袭烟粉色锦袍,碧玉冠束发,英姿勃发,贵气盎然,上前一步,跪在长风流云跟前,恭敬道:“云帆见过王后!”随即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快起来!”长风流云连忙伸手去扶云帆,不禁想起当年他儿时的模样。 “谢王后!”云帆起身,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没想到一转眼帆儿已经这么大了,当年长公主带着你去长风别院时,你还不太会走路,摇摇摆摆地……”长风流云看着云帆满是笑意。 “说起那一次,帆儿走路摔倒了以后,你去抱他,他可还将你新做的裙衫给尿湿了呢!”长公主不由地掩嘴轻笑。 “娘,你说什么呢!”云帆被长公主如此打趣,涨的脸颊通红似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噗,你啊!”长风流云看着长公主不由地也笑出了声来,调侃道:“二十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爱打趣人,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没事,都是自己人!”长公主看着云帆一张黑脸笑着道。 “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不妨说来与本王听听。”西凉王从走廊处闲庭漫步般走来,本来是来找长风流云的,没想到却是碰到了长公主与云帆。 “见过大王!”众人起身行礼。 西凉王伸手亲昵地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长风流云,威严霸气,“都起来吧!” “谢大王!”众人纷纷起身。 “我们在聊帆儿小时候的事。”长公主笑着打趣道,“你一个西凉王参合进来聊这个话题,倒是有些不得体。” 长风流云被长公主如此一说,忍不住笑道:“你啊,真是一点没变,谁都敢打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啊就这么个人,大大咧咧,坦坦荡荡,想打趣谁就打趣谁,就算是西凉王也不敢把我怎么着,谁让我是西凉的长公主呢!”长公主得意地扬了扬眉,颇有些嚣张跋扈的意味。 “你啊,都是父王和母后将你宠坏了!”西凉王不由地长叹道,脸上看不出不悦,“虽然说都是自己人,若是换了朝堂之上,说这话可有你好受的。” “是!”长公主连忙应允道。 “云帆,今日怎么来了?”西凉王转眸望向恭敬站在一旁的英姿勃发的云帆,几日不见,这小子倒是越发的有气势了。 “帆儿听闻前几日宫中有变,放心不下,回了府便匆匆随娘来宫中,顺便也拜见下王后与公主。”云帆不敢造次恭敬地回道,“不知公主……” “折腾了一日,已经歇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夜深了你们先回吧!”西凉王深眸微微一转,沉吟片刻,命令道。 “是!”长公主与云帆告辞。 西凉王与长风流云站在一起目送着两人离开,皆是若有所思。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此马非彼马 “夜风倾寒,小心着凉了!”西凉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温柔地系在了长风流云的身上。 长风流云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了西凉王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双手抱着他遒劲有力的腰肢,“浩天……这一生有你,我觉得好幸福……” 西凉王被她如此一声轻唤,整个人不由地一怔,二十年了,他终于又听到她如此温柔深情地唤她,他的身体没来由地有些颤抖,伸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凝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思云楼,脸上带着几丝苦笑。 流云,我也很幸福! 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消失! “本王想为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字。”西凉王温柔地拂过她透着清香的发丝。 “恩!”长风流云点了点头,抬眸仰望道:“孩子大了,不如就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本王也是这么想!”西凉王点头道,“还有件是要与你说,本王打算公布她身份的时候将她的婚事也一并定了。” 长风流云微微一惊,随即抿了抿嘴,点头道:“好!只是孩子大了,这件事情还是要谨慎些。” 走廊转角处,千若雪小心谨慎地站在原地,略显窘态。 “姑娘?”跟在千若雪身边伺候的宫女小声地轻唤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千若雪凝了眼前方一对璧人,怏怏地往回走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心中颇有些不适,哥哥说的对,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任何人不管是有意无意的话,听到耳朵里都如同芒刺在背。 第二日清晨,千羽寒缓缓地睁开眼眸,阳光跳跃着,略显刺目。此时此刻她正躺在北堂翎的软榻上,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被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猛然掀开被褥,便看到火夕大爷那潇洒奔放的睡姿,一时无语问苍天,这是专门来搞笑的吗? “火夕!火夕!”千羽寒推了推火夕,这家伙砸吧着嘴巴睡得正向,翻了个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千羽寒连忙起身,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北堂翎的身影,心中不免担忧,他的伤还没好,怎么四处乱跑呢! 远远地便看到北堂翎长身玉立在苑中,望着头顶兀自飘落的火红枫叶,将眸光投向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羽寒望着他竟然有那么几丝伤感与落寞,她站在远处呆呆地望着他挺拔俊朗的背影发呆。 玉篱落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的情景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会心情不好的!” 千羽寒侧眸,什么意思? “难道你还不知道?”玉篱落满是惊讶地问道。 “什么?”千羽寒不解。 “西凉王要为你招驸马!”玉篱落翻了个白眼,不痛不痒地冒出一句,随即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千羽寒呆愣愣地望着北堂翎仰头将玉篱落的药一饮而尽,心底霎时凌乱,父王为何如此做? 她转身向御书房跑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御书房,却被侍卫告知大王还在于大臣商议大婚事宜,只能百无聊赖地在书房等着。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满满当当的书,俨然一个大型的图书馆。 坐在御书房桌后的黄金大椅上,千羽寒随意地翻阅着那些全国各地上奏的折子,各种各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了。可是父王却还要替她招驸马也不知是嫌自己还不够忙,还是怎么的。 随意地翻看着奏折下方有几张纸上面写着许多名字,应该是父王替她取的名字,只是她现在根本没法静下心来研究这些事情。 心情乱糟糟的…… “嗖”地一道白光闪过,火夕从天而降,满脸怨念地看着千羽寒。 “火夕!”千羽寒走过去想抱它,却看到它气呼呼地别过脸去。 “你干嘛,这什么表情?”千羽寒伸手扯了扯它的耳朵,这家伙几天不见竟然这个表情。 “哼!重色轻友!”火夕忽然冒出一句。 千羽寒烟眉微蹙,不满道:“喂,我哪有?你被困在那个密道里的时候,我也被抓进大牢了好不好,一放出来我就派人去找你了。” “哼!”火夕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你派人打发我去御膳房吃东西,人就跑到别人屋里去了,这不是重色是什么?” 千羽寒转念一想,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随即反驳道:“人家是重伤,你只是饿了几天而已,程度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你不知道饿几天是会死的吗?我都快死了你都不关心我,呜呜呜……”火夕不满地叫嚣着。 “好了,我错了!”千羽寒看着这家伙最近受苦的份上,就做小了,“下次……”本来想说下次一定能保护好你却说不出口,如今她自身难保了都…… “哎,这个好漂亮!”火夕嗖得一下便飞上了半空,扯着几个水晶灯帘子玩。 “喂,你小心点!”千羽寒看它玩得不亦乐乎,提醒道,“这里可是皇宫,有很多机关的,要是再被关起来饿个十七八天的,我可救不了你。” 火夕闻言,老老实实地待在千羽寒的身边,甚是乖巧。 千羽寒不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三天它饿得可够苦的,终于学乖了。 蹲下,伸手,将它抱在怀里,揉了揉它柔顺的毛发。 “羽寒,你来这里做什么?”火夕看着千羽寒满脸的倦容,它双眼微眯,好奇地问道。 “西凉王要替我招驸马!”千羽寒抱着火夕坐在一侧的地上,靠着白玉柱,兀自发呆。 “什么,驸马?”火夕闻言似乎比千羽寒还激动,一溜烟从千羽寒的怀里跳了出来,上蹿下跳,怒斥道:“那个什么马的有我可爱吗?有我聪明吗?有我厉害吗?” 额…… “不行,你身边已经有我了,不能再有别的宠物了!”火夕双目赤红,坚决地说道。 额……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拜托,此马非彼马! “哎,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千羽寒抱着火夕蜷缩在一侧的书架上眯起眼,虽然说在牢房里有吃有喝的,可是夜里还是不敢怎么睡的,万一对方痛下杀手那真的是死翘翘了。 这几日尘埃落定,安稳觉睡几天都不会嫌多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绝不会让她远嫁 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了对话声,千羽寒扶正了微微歪斜着的脑袋,轻拍了拍脸,渐渐转醒,看了眼身侧睡得正香留着哈喇子的火夕,侧身小心翼翼地往书架外看去。 但见西凉王平静地坐在黄金椅上,目视前方,不怒自威。 而坐在对面的却是北堂翎,千羽寒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的一幕,这两人怎么凑一块儿去了,不过转念一想,大抵是为了招驸马一事而来的。 “你们的事情本王也有所耳闻。”西凉王打断了北堂翎的陈述,沉声道:“但是婚姻与爱情并不是一码事,你要明白这一点!” 北堂翎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面色黑沉地吓人。 “以你们如今的身份,你们的婚姻是西凉与北洲两国的国事。在北洲你做不了主,在西凉本王说了算,所以你讲再多在这件事情上于事无补!”西凉王冷厉的眸色让人不由地心中一沉,语气颇有些不近人情。 “西凉王可有想过她?”北堂翎眉间紧锁,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正是因为本王考虑到了她,所以才慎重地做了这个决定。”西凉王毫不犹豫地回道,“本王不想自己的女儿卷入任何波谲云诡的政局当中无法自拔,只要她快乐自由,平安健康地在待在本王身边就足够了。” “或许她并不是这么想的。”北堂翎执拗道。 “不管她如何想,我这个做父王的都不会让她远嫁!”西凉王拍案而起,“你若是愿意放弃北洲的一切,安心待在宫中,那本王就同意你们的婚事。其他的本王不会考虑!” 北堂翎微怔。 家国大义,天下责任,与他而言,义不容辞。 可是,西凉王这一道鸿沟摆在他的面前,让他的心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还有一件事本王必须要告诉你!”西凉王脸色暗沉,晦涩转身道:“她从小便中了寒咒,此咒至阴至寒至毒,虽然如今已经解了,但是恐怕她今后生育的几率是极小的。” “而本王向来是个霸道之人,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有人娶了本王的女儿,便这一生只她一人,不得再娶。”西凉王深邃平静的眼眸中投射出无比锐利的眸色,“所以,这件事情还请寒王考虑好了再回复本王!” 千羽寒心底一阵惊诧,也就是说,娶了她便会断子绝孙! 在现代这种事情倒是稀松平常,毕竟如今做丁克的也有不少,但是放在古代传宗接代可是人生第一的追求与目标。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眼角一阵酸涩,原来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受委屈,不受伤害。 她忽然觉得父爱如山,山峦叠嶂,处处将自己环绕在周围。 只是,她与北堂翎之间便如此结束了吗? 或许,这便是现实。 坠入爱河的男女,总是天马行空,沉浸在自我幻想之中,不得自拔,然却不知现实的婚姻是何等残酷,杀得他们丢盔卸甲,血流成河。 纵然是再相爱,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与黑暗。 情爱只是短暂的,在荷尔蒙的作用下,最终将趋于无形。 千羽寒望着北堂翎颓然离去的背影,忍着不让泪落下,泪眼婆娑…… 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垂首两滴清泪落下,正中火夕仰着的脸上。 它有些炸毛地使劲甩了甩头,什么鬼啊? 千羽寒蹲下身子将它抱在怀里,埋头一阵痛哭,悲伤难以自已。 “喂,你怎么了?” “你别哭啊?”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如,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恩,我想想,我们回蝶仙谷怎么样?” “喂,你别哭啊,你怎么了,别吓我啊……羽寒……” * “寒王殿下?!” 千若雪百无聊赖地走在枫叶铺就的大道旁远远地竟然看到了北堂翎高大伟岸的身影。 看着光影将他的侧脸投射地如此俊朗无俦,她的心底一阵莫名地加快,虽然心下狐疑可是脚下的步子却忍不住地加快。 北堂翎失魂落魄地走在前头,忽然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叫唤,如同平底一阵惊雷将他从混沌之中带了出来,他缓缓地转身,仿佛看到了她正对他欢颜浅笑。 他的心底一阵冰寒,迈着虚无的步伐向前缓缓走了几步。 “殿下,你怎么了?”千若雪向来心细如尘,自然是察觉到了北堂翎的异样,抬眸望着他已然出神的黑眸。 透过他的眼睛,她仿佛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千羽寒,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嫉妒,为什么她什么都要跟我抢跟我争,为什么? 北堂翎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便踉跄着在千若雪的面前倒下了。 千若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搀扶住他伟岸高大的身躯,吃力地用瘦弱地身躯支撑着他,满心焦急道:“檀儿,快去请太医!” “是!”身边的侍女连忙应声离开。 千若雪派人将昏迷中的北堂翎安置到了自己的苑中,派人悉心照顾,自己更是寸步不离,用帕子擦拭着他不断渗出的冷汗,凝着他沉静的睡颜,她的心底早就如同惊涛骇浪般无法自己。 “殿下,你怎么会在西凉皇宫?”千若雪伸手拂过他俊朗的眉眼,理了理他略显凌乱的鬓发,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线条分明,紧抿着的薄唇透着几丝苍白,让她的心为之一阵沉沦。 她伸手抓起他冰冷而略显粗糙的手,温柔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我会照顾你的。” 周围伺候的众人皆不由地一惊,却都不敢说话。 “姑娘,太医来了!”檀儿匆匆将太医带进了室内。 “你们都退下吧!”千若雪屏退左右,催促道:“太医快看看!” 太医放下药箱,仔细替北堂翎诊脉,不由地蹙眉道:“这位公子重伤未愈如今又遭到了沉重打击,心生郁结,体力不支,这才陷入的昏迷。” “重伤未愈?”千若雪不由地一惊,连忙追问道:“太医可有办法治好他?” “这外伤倒不是大问题,卧床调养月余便无碍来了,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太医下了几道方子瞥了眼千若雪便匆匆离开了。 心病? 千若雪烟眉微蹙,纤细的手指握着他宽大手掌,微微摩挲着,心底莫名地泛起一阵怒意,究竟是谁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千若雪静默地坐在那里,望着他温颜俊美的脸,怔怔出神。 他是名满北洲的寒王,无尚战功,无尚荣耀。 虽是闺阁之中,却早就将他熟念于心,他是英雄,在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一直以来,她像其他少女一般崇拜仰望着他。 直到有一天,她被奸人所害买入了青楼,是他出了天价将他买入了寒王府,从此她便认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纵然这期间,像千羽寒这种狐狸精精于算计,无孔不入地破坏她与他本该有的感情,但是她并不怪他。 男人么有时候总是会心猿意马,她可以等他,等到他看清那些女人的真面目,回头来找她的那一天! 她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现实 “姑娘,药好了!”檀儿将刚煎好的药碗恭恭敬敬地呈给了千若雪。 千若雪拿过药碗,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进北堂翎的嘴里,不时还用随身帕子替他擦汗,细致入微,谨慎贴心。 檀儿看着千若雪眸中盛满的情意,缓缓地垂眸,不敢说话。 “雪儿!”长风流云突然出现在千若雪的房门外,看到一个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她的床榻上,心中顿时不悦,语气也瞬间凌厉了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能让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大张旗鼓地宣太医,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千若雪看到长风流云兴师问罪的模样,鼓足了勇气,跪在长风流云脚下,扯着她华丽的裙角,哭诉道:“娘,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 长风流云看着千若雪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心中不忍,俯身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伸手擦过她哭得通红的眼,轻轻地扫过躺在床上的男子。 只是就这不经意地轻描却让她瞬间惊愣,她再次仔细打量着沉睡男子的脸,不可置信地道出一句:“寒王殿下?” “娘……”千若雪心虚地看了长风流云一眼,心中焦急,却不敢说话。 “他怎么会在这里?”长风流云不解,这里可是西凉皇宫,怎么会…… “来人速去告知大王,等大王处置,听候大王发落。”长风流云心中明了,如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若是再与北洲的人扯上关系只怕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是!”理事太监匆匆退下跑了出去。 “娘,不要杀他,娘,不要……”千若雪心中隐隐担忧,泪眼婆娑地凝了眼人事不知的北堂翎,如今他只身一人出现在西凉皇宫之中,若是西凉王痛下杀手可怎么办? “你与他……”长风流云看到千若雪如此模样,分明就是为情所困,为情所扰,为情所忧。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寒王,北洲战神。 “娘,我喜欢他,求你不要杀他!”千若雪卑微地如同一粒尘埃,匍匐在长风流云的脚下,痛然大哭。 长风流云只觉得怒气上涌,伸手便将千若雪奋力摔在了一侧,怒声道:“出去!” “娘?”千若雪梨花带雨地脸上满是不相信,从小到大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她,从来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可是现在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啊! 她现在是西凉王后,高高在上,再也不是那个相府里低声下气的贱妾。 今时不同往日。 千若雪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挺直了脊背,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郑重道:“今日你若是杀了他,那我就替他陪葬!” “你……”长风流云气得浑身发颤,怒火中烧地盯着此刻毅然赴死的千若雪,厉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千若雪没有吭声,倔强地扬着头,这些年对于情爱之事他也是懵懵懂懂,可是当她陷入绝望之时是寒王将她救了出来。 这是恩,也是情。 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若是救不了他,那她便跟着他一起去阴曹地府,伺候他,报答他。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一对好儿女!”长风流云气愤地坐在一侧的大椅上,纤长的指甲死死地扣进了紫檀木大椅的缝隙之中,有木屑往下落。 千若雪看着长风流云痛哭流涕的模样,别过脸去,默然无声。 御书房。 西凉王缓步走向书架,一双犀利如电的眸子扫过四处,略带苍凉的嗓音响起:“出来吧!” 千羽寒微微一怔,凝了眼火夕,没想到父王竟然能识破火夕的隐身术。 “呜呜……”火夕无奈地轻唤了两声,乖巧地在千羽寒的怀里蹭了蹭,看来那个什么驸马应该比它还厉害,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啊! “父王!”千羽寒抱着火夕,怏怏地唤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西凉王心头一凉,本最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她,阴差阳错地还是被她听见了。 “恩!”千羽寒点头承认。 “那你怎么说?”西凉王转首端坐在一侧的黄金椅上,神情落寞,这一切都怪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害得他的孩儿被奸人所害,从小便中了寒咒,终生都不能生育。 “父王,我知道你都是为我考虑。”千羽寒缓步走到西凉王身边,一双眸子如同夜空星辰般耀眼迷人,“可是,我还没想过要嫁人,所以招驸马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西凉王对上千羽寒哭得微红的灵动双眸,微微一怔,坚定道:“父王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如今父王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本王的宝贝女儿。只要你想要的,父王都一定会满足你!唯独这件事,你必须要听父王的。” 千羽寒烟眉微蹙,不解地凝着西凉王,“为什么?” “这一次父王与你母后能安然从北洲脱身,是因为本王留给了襄王一块令牌。当时襄王便要求娶西凉公主,本王那时并未公布你的身份自然是拒绝的,但是一个月后登基大典之上本王必然是要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那时只怕襄王会拿着令牌来向本王求亲。” 西凉王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的头宠爱道,“父王不想你再卷入两国纷争,只想你平平安安地待在父王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父王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替我找个驸马。”千羽寒明白西凉王的苦心,到时候就算襄王在有理也为时晚矣。 “孩儿,原谅父王的自私……”西凉王伸手将千羽寒搂入了怀中,“如今三国纷争不断,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战场上你死我亡。西凉公主这个称谓听上去是多么的荣耀崇高,可是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又多少血泪为人知晓。父王不要你远嫁异国他乡,不要你成为政治维和的使者,更不要你承担着所谓的家国的命运,只想你永远在父王的庇护下,平平安安的就行。” 千羽寒的头埋在了西凉王的腿上,这些她自然是懂的,可是…… “本王知道你心里是有那小子的。”西凉王何等聪敏智慧之人,那日在地牢她奋不顾身地挡在北堂翎跟前,他便已经知道两人的感情,只是再深的感情也会有淡的一天。 千羽寒静静地听着西凉王说话,眼睛有泪落了下来,火夕安静地蹲在旁边看着两人。 “可是现实往往就是那么残忍。”西凉王温柔地理了理千羽寒鬓边微乱的发丝,“父王年轻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自己的姑姑因为爱情嫁给了南陵国的小王爷,可是因为南陵内部的争权夺利,即使身怀六甲,还是身死殒命。” “大王,王后在宫中发现了北洲寒王的踪迹,听候大王发落。”长风流云的理事太监匆匆而来禀报道。 千羽寒起身,伸手抓过西凉王的大手,略显紧张道:“父王,你赶紧派人送他走吧!” 西凉王伸手拍了拍她柔嫩的手背,轻笑道:“本王知道了。” “让玉神医去一趟吧!”西凉王冷冷吩咐道,在殿外候着的大太监毛忠领命而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送行 看着玉神医将昏迷不醒的北堂翎带走,千若雪一阵阵揪心的疼,忍不住问道:“你们要把殿下带到哪里去?” 众人默然,并未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长风流云看着千若雪如今关切的模样,极是不悦,她还记得当初北堂翎在她的跟前向天上的神明发誓此生只娶羽儿一人。 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就算你挖心挖肺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两情相悦固然是美好的,可是一厢情愿却是最为痛苦的。 看着千若雪要跟着追上去,长风流云怒声呵斥道:“你站住!” 千若雪倔强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护送着北堂翎远去的众人,站在原地与长风流云对视着,不甘示弱,毫无悔改之意。 “今天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待你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长风流云带着众人离开。 千若雪芳唇紧咬,柳眉倒竖,气得将桌上的事物悉数打落到了地上,“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她气呼呼地坐在地上,两行热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我就是要嫁给他,嫁给他!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他!” 檀儿看到千若雪如此模样,吓得脸色发白,呆呆看着不敢动作。 “檀儿,去打听打听刚才那些人去哪儿了。”千若雪平复了下几乎失控的情绪,平静地吩咐道。 “是!”檀儿连忙起身行色匆匆地跟了出去。 *** “大师兄!”千羽寒见玉篱落形色匆忙连忙赶了上来,“怎么样,没事吧?”虽然对于师兄的医术她向来是极信任的,可是心中还是不免焦急,如今宫中议论纷纷,对于北堂翎的身份猜疑颇多。 “你还信不过我?”玉篱落轻笑道:“没事的,放心吧!” “大师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带着他回北洲吧!”千羽寒扯了扯玉篱落的衣衫,略带恳求道,“你当是我求你了!” “那你呢?”玉篱落知晓她关心则乱,可是他这次来西凉是为了她这个师妹,如今她身中蛊毒,眼看愈来愈严重,而她却要他带着别人离开。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千羽寒拍了拍玉篱落的肩,强颜欢笑道:“等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无妄山找师傅们吧!” “我让碧玺留下来。”玉篱落一字一句认真地回道,“你如今的情况,我实在不放心。蛊毒攻心,非你我所能预料,有碧玺在至少在突发情况下能暂时控制住。” “那好吧!”千羽寒点了点头,“你快些去准备吧!天明便走!”伸手推开了北堂翎的房间,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心底有些乱。 她伸手拂过他面若冠玉的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以前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爱到深处,便是成全。当时不理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一个人不是要让对方放弃自我沦为附属,而是为了让彼此能成长,遇见更好的自己。” “你有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责任,我觉得今天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什么,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了,今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羽寒握着他宽大温暖的手掌,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二日。 千羽寒亲自送行。 玉篱落和碧玺相依相偎在马车一隅,千羽寒替昏睡中的北堂翎掖了掖被褥,看着马车驶出金陵城,心底微微有些苦涩。 “呜呜呜……”火夕如同防贼般看着正你侬我侬的碧玺与玉篱落,随即看着北堂翎和脸上挂满了落寞的千羽寒,只觉得马车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蝶仙谷。 日落时分,马车停在了谷口,火夕欢快地到处飞舞。 终于又回来了,好开心啊! 看着火夕发自内心地欢呼,千羽寒看着它忍不住笑了笑。 想当初无依无靠,如今想来却是最为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 “我们今天就歇在这里吧,等明日你们出了西凉地界我们再回宫。”千羽寒派人安顿好北堂翎便拉着大师兄往蝶仙谷的深处走去。 “你带我去哪儿?”玉篱落不解。 “以前你老追着我要那串珠子,如今不想了?”千羽寒试探地问道。 玉篱落一脸惊讶,“当然想要,没有这串碧玺,我如何向毒后提亲……” 千羽寒明眸浅笑,走进一侧的歪脖子树下,用铁锹挖了一个大洞,恭恭敬敬地捧出一个木匣子,洋洋笑道:“大师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玉篱落不可思议地打开盒子,里面的碧玺在夕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想起这碧玺倒是一肚子的苦水,这串碧玺是碧玺姑娘特意让千羽寒藏起来的,若是有一日被他拿到了,那么她们可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碧玺曾经扬言,若是这碧玺落入玉篱落手中,必定让千羽寒生不如死。 鉴于此,这些年他可是千方百计地想从千羽寒那里打听到这串碧玺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知,只是如今她这般大方地将这碧玺交于他,他的心底莫名地一阵不安。 “羽寒,这……” 看着玉篱落抱着木匣子想入非非的模样,千羽寒忍不住笑道:“你放心,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假的。” 玉篱落满脸尴尬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大师兄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千羽寒睁着迷蒙地双眼满是真诚地说道。 “一定有事……”玉篱落抓起千羽寒的手臂,激动道:“给我看看!” “大师兄……”千羽寒推拒着,烟眉紧蹙,落寞道:“我可能活不久了……” “胡说!”玉篱落愤怒地回道:“一定会有办法的,只不过是连心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千羽寒见他依旧执着,便主动将手臂上的衣衫撩起,露出雪白的手臂。 但见一道深红色的血痕顺着手臂内侧蜿蜒到了手腕处,如同树根把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触目惊心,在夕阳光晕之下甚至有些诡异恐怖。 “怎么会这么快!”玉篱落不可置信地望着已经蔓延至手腕上的血痕,满心焦急道:“这连心蛊为何会如此迅疾?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吻我 “大师兄,你别难过。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结果。”千羽寒自嘲地安慰道,“碧玺已经飞鸽传书给毒后了,连心蛊无药可医,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责。可能,这就是我的命,那些对我好的人终将在最后离我而去。” “不许胡说!”玉篱落满心气愤地起身,“大师兄一定能救你的!师傅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转身便气呼呼地离开了,他只觉得心底好疼,好似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刺中了心脏,有血液不停地低落。 千羽寒看着玉篱落负起离开的模样,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多日前她早就已经派人飞鸽传书给几位师傅,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无药可救。她想师兄肯定也是知晓得,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罢了! 玉篱落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那模样简直能把马车给拆了一般,那些瓶瓶罐罐都被他粗鲁地扔在了地上,他胸口一团火,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别人。 “玉篱落,你发什么疯?这些可都是你精心研制的独门秘方,你全砸了是什么意思?”碧玺看到一反常态的玉篱落如此糟蹋自己的药火气也跟着往上蹿。 “我真是没用!恩!”玉篱落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马车上,坚实的马车壁被砸出了几道缝隙,鲜血顺着玉篱落的手背蜿蜒而下。 “玉篱落,你干什么?”碧玺连忙将他受伤的手包裹了起来,怒声道:“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医死人,活白骨,呵呵呵……”玉篱落自言自语道,“我枉为天下第一神医,就连自己的师妹都救不了,救不了……” 碧玺眸光幽沉,抓住他受伤的手,沉声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下蛊之人。只要收得母蛊,她就不会有事!”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那连心蛊的血痕已经蔓延到她的手腕上,我估摸着或许撑不到下个月。”玉篱落眸中闪着泪光,“都是我的错,原本以为或许还会有别的办法,没想到这连心蛊竟然如此迅猛,这才不过半月有余便已经侵入她的五脏肺腑,再这样下去,她的五识会慢慢丧尽……” “你可听说过蛊咒本为一家,百年前西蒙王族内乱导致分裂,群雄逐鹿,逐渐演变成西凉国与南陵国。西凉国善用咒,南陵国善用蛊,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或许西凉王会有办法。”碧玺冷静地说道,“我曾经听我娘说过,西凉国有一张寒冰床具有解百毒的功效。既然已经这样的,干脆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们回宫去找西凉王问问?” “寒冰床?”玉篱落寻思着,不经意间竟然看到了北堂翎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不动声色地伸手替他号了号脉。 “大师兄!”千羽寒抱着大木匣子香汗淋漓地跑了过来,“你怎么跑了,东西别忘了拿!” 玉篱落接过木匣子将千羽寒扶上了马车,脸色凝重道:“你这是在交代后事吗?把我们一个个都安排好,然后你……” “大师兄,你别这样行不行?”千羽寒拍了拍玉篱落的肩膀,“我就是怕你自责所以才不敢告诉你。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你和碧玺要好好过日子。这木匣子下面还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件首饰,就当做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千羽寒,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碧玺气呼呼地突然跳出来道:“谁让你把碧玺拿出来给他的?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你说过会让我生不如死的,以前我真的很怕,可是现在我不怕了。我想我若是再不拿出来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千羽寒将木匣子郑重地递到了玉篱落的怀中,威胁道:“大师兄,你一定要好好对碧玺,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呸呸呸,胡说八道!”碧玺不满地起身喝道:“什么鬼不鬼的,你不是说过要做我孩子的干娘吗?你可别忘了!” 北堂翎的眼角划过一颗泪,迅速,毫无声息地,却落入了玉篱落的眸中。 这个世界上唯一叫不醒的就是装睡的人! 他的脉象平和,却始终昏迷不醒,他原本以为是中了奇毒,如此看来是另有隐情。 “羽寒,你待在这儿。我们出去说点事儿!”玉篱落拉着一脸懵逼的碧玺便下了马车。 “哎,你干嘛?”碧玺不解地问道。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玉篱落双臂抱胸,环视四周,心烦意乱。 “你什么意思啊?”碧玺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我们现在是去北洲还是回西凉皇宫?玉篱落是男人就赶紧拿个主意啊!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大什么大,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玉篱落拉着碧玺往山谷深处走去,眸光扫过马车,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千羽寒默默地坐在北堂翎的身侧,伸手握住他的手,“大师兄说我是来交代后事的,不过想想的确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其实,我最放心不放下的还是你。所以我特意向大师兄要了些可以忘记感情伤痛的药水,只要喝下去,你就会忘了我。”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这首歌呢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堪称经典,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神药。”千羽寒自嘲道。 望着他英挺高大的身躯,冷漠俊俏的脸,她忍不住落下泪来,伸手拂过他的俊脸,“谢谢你,曾经爱过我!即使我真的离开了,你也会永远在我的心里!” 她略微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打开瓶盖,正想将药水喂给他喝。 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一阵灼热,但见北堂翎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她的皓腕之上。 一双炽热燃烧着的瞳孔之中,充满了复杂的眸色,痛苦,挣扎,深沉,疼惜…… 千羽寒讶异于他的突然惊醒,还未出声,便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周围极其安静,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声,她手中拿着的瓷瓶彭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你怎么……”千羽寒小声询问道。 他没答。 唯有眼中,浮现出浅浅笑意。那深邃的眼里映着迷离的辉光,笑意就像清浅的湖水,缓缓荡漾开,荡漾到他的瞳仁深处。 一切,重归与沉寂。 他的眼睛,忽然变得漆亮又逼人,甚至带着几分摄人的凌厉。 就如初见他时那般的霸道,张扬,不可理喻。 千羽寒只觉得心慌意乱,感觉自己就像是自由奔跑了很久的猎物,终于被他所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透着几丝莫名地魅惑,嗓音低沉迫人:“吻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爱情 千羽寒看着他,他的眼睛黑得好像无底洞,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令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千羽寒的脸阵阵发烫,这个男人还是这么霸道,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牢牢都盯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 他微微抬首,轻柔地吻着她,他的吻绵长而温柔,好似细雨滋润大地,柔情蜜意般醉人。 千羽寒低头看着他,眸色幽深逼人。 她的心头微微有些冷,她伸手推开他,可是双手却被人烙铁般滚烫的双手钳制住,如何也挣脱不开,整个人被他强有力地按在胸口,不准确的是他整个人身上,动弹不得。 不知是被他吻了多久,只觉得唇畔微微有些吃痛,他惩戒般离开了她泛着水光的唇畔。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他的话冷的吓人,可是听在千羽寒的耳中沉重之中却透着几丝霸道爱意。 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激动,眼眸一阵氤氲,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看着她哭红地双眼,伸手再次将他拥入怀中,眸色隽黑地可怕,“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深秋的夜色凉意沁人,可是千羽寒却丝毫感觉不到冷,相反的浑身只觉得暖洋洋的。 小鸟依人般躺在他宽大的怀里,她静静地闭上双眸,周围安静地可怕,沉沦在他如同鼓点般的心跳声中,不能自拔。 “刷!”几道刺目的光线齐刷刷地落入了马车内,刀剑锋利的寒星划过千羽寒的头顶,一股致命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北堂翎伸手按下千羽寒的头,将她整个人按在了马车底部,掌心一震,便将刺入马车内的利刃震裂成碎片,透着光影变换,刀剑碎片透过马车激射而出,如同直冲云霄的火箭,透过黑沉的夜了结了无数人的性命。 千羽寒迅疾地抬眸,星眸眨巴着,焦急地望着此刻依旧仰躺在马车内的北堂翎,他的伤还未痊愈,强行运功,只怕不妥。 “别动!”北堂翎高深莫测的眸光扫过匍匐在地上的娇弱身躯。 千羽寒闻言,按兵不动,现在她内力全失,不拖后腿便不错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此起彼伏,很明显马车外来了很多人,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合着落叶的沙沙沙实在很难分辨得出。看得出这些人的目标就是马车里的北堂翎,千羽寒心中焦急,如今他受了重伤,而自己又自身难保,不成为累赘算是不错了。 心下焦急,烟眉紧蹙,该死的! 忽然马车车门被人粗鲁一脚踹飞,黑衣人提着长剑便跳上了马车,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千羽寒抓起玉篱落留下的化骨散便扔了出去,那黑衣人拿刀一挡,药粉在空中挥洒后落在了他的腰腹部,一时间闹出了些许白烟,不时还有烧焦了的肉味传来,疼得那黑衣人死去活来,直在地上打滚。 其余黑衣人见状不由地向后退了退,只是马车却被围得水泄不通,目测大约有三四十人。 千羽寒顿觉棘手,只是却看到某人慵懒恣意的神色,不由地蹙眉,这家伙心态是越发的好了。 看到对方蠢蠢欲动的模样,千羽寒心底那个发虚,看来保护他们的侍卫都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好手段,这么多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不用怕!”北堂翎似乎是看出了千羽寒的担忧,出声宽慰道。看着他淡定自若,神态娴雅的模样,倒是让人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危急关头,大将之风,气场十足。 黑衣人似乎也是被他的气场所震慑住,只是就在须臾之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北堂翎幽沉犀利的眸子透过几道星光,夜色朦胧之中带着几丝腥甜的气息,周围再度安静了,静谧地让人窒息,甚至恐惧。 又是一拨黑衣人从天而降,不知是敌是友,场面一度很混乱。 千羽寒看着前方如同切菜一般,青菜萝卜大锅烩,短短几秒钟时间一方便迅速解决掉了另一方,那速度如同鬼魅,让人看着心生畏惧。 “公主,您没事吧?”黑鹰直挺挺地落在了千羽寒的跟前,那舔着血的剑还未回鞘。 “没事!”千羽寒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襟,故作镇定,端坐在马车上。 “速去查明杀手的身份,禀报大王!”北堂翎冷然命令道,随即一把将千羽寒拉入了怀中,利索地将她的衣衫撩了起来,看到她雪白玉璧上蜿蜒狰狞的血痕。 千羽寒微微一阵,想必他已经知道了。 “刚才,这是故意的?”千羽寒扯过衣袖,回过神来,指着马车外一地的尸体问道。 “恩!”北堂翎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抱着她柔软的身躯沉声道:“引蛇出洞!” 千羽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父王向来深谋远虑。 “中了蛊毒,为何不说?”北堂翎略带怒气地问道。 千羽寒缓缓地垂眸不敢说话,低低回道:“我怕你们担心。” “你现在这样,我们就不担心了?”北堂翎抱着她,心里七上八下,刚才听到玉篱落与碧玺的谈话,他的心简直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拎起来,至于打一顿,又心疼。 “走,回宫去!”北堂翎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脖间,颤巍巍地道了一句,“我不许你出事!” 千羽寒乖巧地瑟缩在他的怀里,伸手抚过他鬓边的一缕长发,绕着之间缠了几下,提醒道:“宫里不安全,你还是先别回去了吧!” 看着她青葱指尖的发丝,北堂翎眸色一沉,脑海中突然冒出“绕指柔”这个词,只是简单了一个小动作,却让他的心一阵起伏颠倒。 他伸手抓住了她做着小动作的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柔嫩纤细的小手,指间摩擦,心底荡起一阵柔情的异样。 “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为你去闯。”北堂翎这厮不苟言笑地道出这一句情话,倒是让千羽寒不由地大吃一惊。 满满的狗粮,撒了一地啊! “可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不想你有事。”千羽寒依偎在他怀里,略带撒娇地意味,听到某男耳中甚是得意。 他的女人,这是在关心他呢! “我不会有事的。”北堂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凭我是未来的西凉驸马。” 千羽寒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微微有些石化,西凉驸马…… 这么说,他是愿意放弃一切,隐姓埋名,困在一隅,跟她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下难安。 爱情,有时候或许就是卑微的,可以让一个原本高贵如云般的人,低下头来如同尘埃一般…… 第一百九十章 撤兵 忽然一阵灰蒙蒙的烟雾与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周围鸟兽虫鸣格外的静谧,就连树叶的婆娑声都停止了。 守护在马车周围的暗卫们本是精神抖擞的如今却个个昏厥倒地,摇摇欲坠,失去知觉。 “保护公……”黑鹰但觉浑身无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大喝一声道。 “咚”地一声黑鹰话还未说完便已经倒地不起,周围的黑烟浓雾缭绕纠缠,将整个蝶仙谷带入了魔幻的黑暗世界。 北堂翎暖大的手掌撑在胸口,强撑着起身,马车外安静地可怕,荒郊野外,暗杀不断,他寒洌的深眸之中透着绝杀的摄人气息,浑身散发着嗜血的霸气。 千羽寒环视四周,看来来着不善,这一轮一轮的攻击,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不一会儿,整齐步调声由远及近,气势如虹,身披战甲,是军队!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看来对方是放大招了,就连军队都用上了。 凝了眼端坐在跟前的北堂翎,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危险,只是那么悠然地伸手执起她莹白纤细的青葱玉手,放在他受伤的胸口处,他的嘴角挂着淡逸优雅的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们来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邪魅之中透着几丝凛然。 千羽寒凝着他此刻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感慨,这么危急的时刻他竟然如此镇定自若。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才,这心态,这气势,着实让人肃然起敬。 千羽寒透过缝隙,但见密密麻麻带着头盔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兵士前仆后继而来,光从人头来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瞧他们那一身装备真是铜墙铁壁,连只眼睛都没露出来,绝了! 哪怕是武林高手真刀真枪干起来,恐怕也会耗费不少体力,这时候他们就可以趁着人多占了上风优势。 更何况军队作战向来是团体协作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不似那些江湖上的杀手,可以各个击破,他们是一个整体,除非将他们都赶尽杀绝否则你便只能被他们乱刀砍死! 军队如约而至,从东南西北四面将马车包抄了起来,完全没有给他们一线生机。 千羽寒一声口哨,惊起了林中枯木飞烟,清亮如同繁星般的水眸染上了一层血色。 她向来不喜欢乱杀人,但是今日恐怕是个例外了。 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北堂翎将她正出神的身子一拉,便稳稳地落在了怀里,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亲吻着她的额间,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这个危急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调情,千羽寒忍不住暗暗心惊。 “外面……”千羽寒抬眸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唇舌,他温凉的亲吻让她无所适从。 拜托,外面这么多敌人,能不能认真一点? 看着她心慌意乱的焦急模样,他吻得更是不紧不慢,似乎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吻得她简直快喘不过起来了。 他的眼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握着她试图推开他的手,牢牢地抓在两侧,吻得她几乎快要窒息了,恋恋不舍地在她的唇上再亲了一下,终于松开她。 深眸一沉,马车被几股分散的力量用内力打破四散,他起身,掌心一凝,将整个分崩离散的马车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 隔山打牛,用内力的士兵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反噬,弹飞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口吐鲜血,瞬间身亡。 千羽寒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心中暗赞,太特么帅了! 她忽然有一种好想看看他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威武模样…… 她满是崇拜的神色,让他的心底划过一抹暖意。 他深邃肃杀的眸中透着凌厉地寒意,杀气,四溢而出…… 忽然,一团蓝色的火焰从他的掌心蔓延而出,既然由蓝色变为烈焰红色,一抡挥洒,马车周围燃起了熊熊烈火,保护着马车之上的两人。 任凭围攻在马车外面的士兵如何刀枪棍棒都无济于事,火焰熊熊燃烧而来了,黑烟浓烈,在这狭窄的谷中透着几丝鲜有的明丽色彩。 偶尔有士兵腾飞而起,试图从上方突破,却被北堂翎如同驱赶蚊虫一般各个击落,狠狠地砸在了火焰之上,惨烈地叫唤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顷刻,一柄长剑从北堂翎的袖间,飞出! 剑分光影,千年古树如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抖落一地残骸。 他的额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略显颤抖的双手让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刺痛,霎时清泪如注,她伸手从背后抱着他。 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北堂翎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微惊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释然地浅笑,宽慰道:“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如画的眉目被他的话微微扯了几下,淡淡蹙了起来,这么多人就算能坚持个把时辰也没办法全部歼灭,当时候他会内力耗尽,生命垂危。 千羽寒水激冰寒般的眸子扫过前方密密麻麻的众人,心中怎一个冷字了得! “羽寒!”玉篱落和碧玺加入了战斗,两人如同一柄利剑,一前一后,撕扯开了包围圈的一道口子,顺势浴血奋战到了马车边,看着马车上安然无恙的两人,心下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吧?”玉篱落手间的玉蜂针如同寒光般激射而出,透过层层盔甲,刺中对方心口,一击必中,毫无虚发,看似无碍,实则杀人于无形。 “没事,大师兄!”千羽寒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玉篱落的功夫,传说中的医者仁心,杀起人来却是丝毫不手软。 “碧玺,进去!”玉篱落将身侧紧紧跟着的碧玺如同小鸡仔似的拎入了马车内,霸道地不像话。 “哎,我还能打!”碧玺似乎还没打够,这会儿被忽然要求半路下场,心中不甘。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这些事情,交给我们男人!”玉篱落霸气回应,直男,绝对是纯种直男。 虽然碧玺心有不甘,但是他的话还是让她的心窝子一暖,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是维护关心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碧玺趴在马车车窗外看着玉篱落身形飞速,几个轮回,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玉篱落,你要是胆敢受伤,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碧玺一双眼眸紧盯着玉篱落不放,简直是要把他给吃了。 玉篱落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这个女人说话都这么难听! 可是,他就是喜欢她,不温柔,不端庄,可是却死死地将他的心抓在手里,任由她怎么揉搓,他都逆来顺受。 忽然,对方撤兵,逃跑的速度让人咋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炮 “这什么啊,一眨眼的功夫人全跑了?”碧玺简直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怎么觉得这么古怪呢?” “小心!”玉篱落退回到马车边,看着周边空荡荡的,夜风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心底莫名地有些发虚,刚才那些人绝对不好对付。 “噗!”北堂翎痛苦地喷了一口血出来,他的内力已经损耗了大半,再这样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样?”千羽寒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双手颤抖地厉害,她忽然顿生惧意,忍不住落泪,“你不能有事,不能……” “我没事的。”北堂翎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伸手替她擦了擦,“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恩!”千羽寒投进他的怀里,一头埋在了他的胸口,痛苦,伤心,失望,悉数掩藏在了他的怀里。 她不怕死,可是她唯一惧怕的是他为了自己而死。 她好怕,他为了他不顾一切,不惜牺牲性命。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声响在蝶仙谷中回荡。 “什么声音?”碧玺环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是火炮!”北堂翎深邃的眸中透过几丝隐忧,在战场上他见识过威力,没想到军队的背后还有如此的势力。这火炮非西凉精锐部队是根本不可能有的,看来西凉王设得的这个局已经凑效了。 千羽寒连忙从北堂翎的怀中起来,看着蝶仙谷漆黑的夜色,心底也如同这山间的迷雾,泪眼朦胧之中仿佛听到了一阵鸟叫声,她的心底一阵欣喜。 “火夕!”她激动地叫出声来,她就知道它一定不会忘记。 轰鸣声越来越近,那声音震耳欲聋,让人的耳膜极不舒适。 忽然间那震天动地的声音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一派清明安静,夜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了一行人的愁思。 “怎么没声音了?”碧玺紧张地四处张望,极目而望,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在安装火炮。”北堂翎沉静地容色透着几丝清寒,脸色苍白虚弱之中又带着几分毅然,他的眸色极是清明,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刻。 “那怎么办?”玉篱落也是听说过这火炮的杀伤力巨大,看着碧玺天真浪漫的模样,心下担忧,没想到她跟他在一起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等!”北堂翎意味深长地道出了一个字。 玉篱落虽然心中有些发怵,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北堂翎。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既然他这么笃定,那他也相信他。 火夕嗖地一下落到了马车里,看到众人安然无恙,躺在千羽寒的怀里惊叹道:“有大炮!超级超级大,还不止一个!” 千羽寒大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用炮火攻击山谷,谷中皆是草木,蔓延极快,就算是他们侥幸逃走了也会被活活烧死。 这心思还真是歹毒! “火夕带我们去安全地带!”千羽寒抚了抚火夕雪白的毛发,“干完这票立刻带你去吃好吃的!” 火夕双眸发光,好吃的,好说好说。 “啊——”伴随着碧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四周一片黑暗,空洞地可怕。 “碧玺!”玉篱落循声找到了碧玺,将她拉入了怀中,“别怕,我在!” 碧玺抱着玉篱落,惊恐的情绪总算是安抚了下来,哭丧着脸道:“这什么地方啊?我还以为这是阴曹地府……” “别说胡话!”玉篱落抱着刚受了惊的碧玺,压下心中的惶恐,摸索着询问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我们都在啊!”千羽寒不由地叹道:“大师兄,你这美人在侧,就慌不择路了?” 玉篱落被千羽寒如此调侃脸上莫名地一红,他怎么忘了那只狐狸可是有瞬间移动的特异功能的。当初几位师傅甚至还怀疑过,这只狐狸是不是和失踪的六师傅有关系呢! 看来,他的确是关心则乱了,刚才碧玺那般的惊叫声,他还能那么淡定自若的吗? 自然是不能的。 碧玺躲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轻蹭着,汲取着他怀中特有的味道,忍不住偷笑。 “咳咳,说什么呢?这是哪里啊?”玉篱落满脸窘迫地轻咳了几声,赶紧转移话题才是。 “这里呢是我以前住在蝶仙谷的时候专门掘地三尺挖的防空洞,不管地面上发生什么,这里都很安全。”千羽寒一想到初来乍到时自己的英明之举,便不由地自豪感油然而生。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派上了用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师妹,你这是未卜先知?”玉篱落倒是好奇。 “算是吧!”千羽寒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以前这个地方经常打仗,我也算是合理躲避灾祸。我们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咦,怎么少了个人?”火夕一双火眼金睛看着前方闲聊的三人,自言自语道。 千羽寒不由地一惊,刚才她明明拉着他的,难道是他自己又出去了? “大师兄,你们在这里待着,哪儿都别去,我出去看看!”千羽寒拉着火夕便消失了。 “哎!别去……”玉篱落还来不及阻止,对方便已经消失了。 “你别走,我害怕!”碧玺死死抱着玉篱落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玉篱落的身上。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会去的。”玉篱落寻了个位置找个了舒适的姿势靠坐在了一处。 *** “北堂翎,你这个浑蛋,跑去哪里了?”千羽寒气得大骂,“火夕,我们去大炮的地方看看!” 火夕嗖得一下就消失了,这蝶仙谷可没有比它还熟的了,闭着眼睛它都能飞到。 草木深厚,周围是层层的士兵,一人一袭黑色披风,霸气侧漏,身后跪在地上黑压压地众人,看衣着是刚才那些痛下杀手的军队士兵,旁边的一座大炮已经被打散了。 “古木将军,没想到背叛本王的竟然是你!”西凉王转身怒气冲天,“这些年本王一直都将视为心腹大臣,而你……” “大王恕罪!末将也是听由虎符调遣,大王请看!”古木将军将印有虎符的密令恭敬地呈给了西凉王,“末将查看过上面的虎符印,的确是大王特有的,所以末将才调兵遣将依密令行事。难道这密令并非出自大王之手?” 西凉王凝了眼密令与其上刻着的虎符,不由地仰天长叹,藏得可真够深啊! “大王,不好了,前方发现两座火炮,目标方向就是这里。”兵士紧急汇报道。 “大王,末将即刻送大王回宫!”古木将军闻言回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西凉王不惊不悲,“所有人立刻回营!这件事情本王会派人调查清楚,今后没有本王口谕不得擅自调兵行动。” “是!”古木将军带着兵士先行回营,“大王,您还是……” 西凉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火夕,走,去看看!”千羽寒和火夕来不及逗留便往火炮的地方赶。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用嘴巴打架 前方不远处,火炮正在严密的安装中,流程速度很快,看着炮口威力不小。 “快,速度加快!”旁边有黑衣人催促着。 “火夕,你去帮帮他们!”千羽寒在火夕地耳畔低语了几句。 火夕嗖得一下便失去了踪影。 西凉王一行人赶到时,迅速将几名黑衣人捉拿,对方很是嚣张,口口声声要同归于尽。 “你以为只有这一枚火炮吗,四周还有,正等着大王去见阎王呢!哈哈哈……”黑衣人嚣张地气焰愈来愈烈,只是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他的心底一阵发虚。 “所有人都带走!”西凉王大手一挥便将人都带走了。 “出来!”西凉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满是不悦。 千羽寒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看了西凉王一眼,沉默不语。 “你……”西凉王气得急急地甩了下披风,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废话!”千羽寒没好气地回道。 “你……”西凉王气急,“赶紧回宫!” “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千羽寒上前,捏了捏西凉王的脸,“学得还不够像,完全做不到以假乱真。” “不许胡说!”西凉王一把将千羽寒按在怀里,怒声喝道,“走!” 忽然一道火光直射而来,落地,爆炸,一个巨型的大坑。 我靠,竟然还有! “走!”千羽寒被拉着往密林里跑。 忽然,“彭”地一声巨响,密林深处再次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地泣鬼神,威力巨大,就连整个西凉地界都能感受道震动。 “有没有事?”易容成西凉王的北堂翎将护在身下的千羽寒抱了出来。 “咳咳咳……”千羽寒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没被炸弹炸死,差点被你给压死了,咳咳咳……” 北堂翎脸上一阵黑线,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没事就好!” 千羽寒一把粗鲁地扑倒在北堂翎的怀里,“以后不许单独行动!你易容成父王的模样,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些炸弹都是想着办法往你身上打……” “我知道!”北堂翎抱着她,“我就是为了以后再也不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才……” 千羽寒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已经强吻住了他,她霸道地强势地主动的吻还是第一次,北堂翎的心底一阵莫名地凌乱,等到她结束她的吻时,他才回过神来。 “呜呜呜,你们干嘛打架,我都处理好了!”火夕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上空,”那些炸弹我都扔在了存放大炮的仓库里了,全都销毁,一个都没漏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地方果然藏了许多大炮,眼光倒是不错,只不过……唔……”千羽寒还没说完,刚才被强吻的某男已经开始反攻了。 火夕连忙伸手捂住眼睛,透过小小的缝隙看着两人用嘴巴打架,不由地在考虑究竟是要帮谁,进退两难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千羽寒推开他,而他却将战场从唇上已到了颈脖耳根处。 “是你先粗鲁的,怪不得我!”北堂翎喘着粗气,在她的耳畔轻咬道,“回头再好好收拾你!” “走了,回去了!”千羽寒推开他,起身道:“大大有赏!” “别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北堂翎亲啄了下她的泛着水光的红唇,恋恋不舍。 *** 防空洞。 “这乌漆嘛黑的鬼地方我们要待多久?”碧玺抱着玉篱落迷茫地问道,“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玉篱落未语。 “喂,你睡着了?”碧玺一脸嫌弃地拍了拍玉篱落的胸口,“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嘶,你温柔一点行不行?”玉篱落捂着胸口吃痛道。 “玉篱落,你受伤了?”碧玺惊呼道。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玉篱落将胸口捂得严严实实的,“我们出去看看。” “恩!”碧玺乖巧地躲在他怀里,眉头紧皱,小鸟依人。 玉篱落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地暖心而笑,平时张牙舞爪的小魔女终于变成了乖乖女。 “这么大一个洞,羽寒究竟是怎么挖的?”碧玺不由地敬佩起来,哪怕是有工匠也起码要个一年半载吧! “这些岩石不像是被人开凿过,而是天然形成的。”玉篱落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抚摸着石壁,光滑没有丝毫棱角。 “真没想到羽寒竟然还是个隐藏的高手。”碧玺不由地咋舌,本来还以为她只是个幸运的又有点小聪明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的本事竟然如此大。 “小心一点!”玉篱落走在前头开路,关心着身后的碧玺。 “恩!”碧玺拉着玉篱落的大手,心头暖洋洋的,看着他俊朗的侧颜,忍不住心中欢喜。 “到了!那里!”玉篱落带着碧玺拾级而上,用内力推开了头顶的大石块,终于出来了。 碧玺和玉篱落双双从防空洞里爬了出来,只是看到周围的景象不由地惊愕,周围都是大大小小陈列好的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圆形的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碧玺试图想拿起来查看,却被玉篱落阻止。 “别动!这就是火炮!”玉篱落若有所思。 “火炮?”碧玺满是讶异,“羽寒怎么会有这么多火炮?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先出去!”玉篱落拉着碧玺推开房门,没想到的是又进入到了另一个防空洞中。 “这……”碧玺心中直发怵,“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走!”玉篱落满脸肃然地拉着碧玺往里走去。 接下来的防空洞比较小,一会儿便找到了出口,顺利出去。 夜风呼呼地吹着,周围是一个荒凉树林,玉篱落拉着碧玺从密道爬了出来,周围漆黑而安静。 “这是哪儿?还是蝶仙谷吗?”碧玺环顾四周,周围群山绵延起伏,而他们目前就站在了群山之首的最高点。 俯瞰而下,整个西凉都在脚下,万家灯火在夜色的笼罩下朦朦胧胧。 “我们先回宫吧!”玉篱落面色沉静道。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他相信,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他的师妹始终都不会变。 “玉神医!”忽然从暗夜中走来一黑衣人恭敬地向他行礼,蒙面黑巾,看不到容颜,一双眸子却极是犀利。 “什么人?”玉篱落一把将碧玺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前方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 “主上交代属下,保护您和碧玺姑娘的安全。”黑衣人恭敬回道道。 “主上?是谁?”玉篱落满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强壮男子,从他走路与动作,功夫定然是不弱。至少刚才他并未觉察到此人的气息。 难道是北堂翎的人? 不会! 这里是西凉境地,北洲人的哪怕再大胆也只会冒险派人保护北堂翎,不会来保护他。更何况北堂翎也不会知道他从密道里出来会在这里,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 “属下想玉神医应该猜到了。”黑衣人恭敬地回道,“神医不必紧张,属下不会伤害您的。” 玉篱落上下打量着黑衣人,试探道:“你们主上现在怎么样了?” “无恙!”黑衣人回道,“属下护送神医回宫。”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怀疑 西凉皇宫。 北堂翎将印着虎符的密旨递给了西凉王,“所有相关人等都已经押入天牢候审。” “这件事你怎么看?”西凉王接过密旨,凝了眼虎符印。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机密,对方能这么快行动只能说明大王身边有眼线,而且是非常信任的人。”北堂翎回道,“还有这个虎符印,古木将军定然是确信才会动用军队与火炮,所以这密旨上面的肯定是真的。除了大王还有谁能得到虎符,并且打开虎符机关,盖上这个印?” 西凉王深邃的眸中透着几丝恼怒,他的心中定然是有所猜测。 “不得不说对手很聪明。我们本想引蛇出洞,却不想对方来了一招借刀杀人,让我们自相残杀,还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北堂翎倒是有些佩服对方的智谋与手段,尤其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方案。 “但是有一点却很明显,对方在军政这方面很是熟悉。能迅速地想到古木将军以及军队中的火炮,想必此人在军方的势力不可小觑。” 北堂翎凝了眼默不作声的西凉王,“或许,大王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接着说!”西凉王端坐在龙椅上,翻阅着近日宫中往来人员记录名单,神色凝重。 “而且对方似乎只对大王的继承人动手,还从未对大王您下过手。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此人与大王私交甚深,甚至有血亲关系,但是却觊觎王位……” “大王可曾想过,若是这一辈子都找不到王后,这西凉王继承人的位置由谁来坐?” 北堂翎犀利问道,“上一次礼亲王的事,只是对手故意迷惑我们,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的很好。” “那你可有怀疑的人?”西凉王闷声问道。 “几位亲王都有可疑。”北堂翎特意还加了一句:“还有长公主。” 西凉王眸间怒色渐起,“放肆!” “大王恕罪,但我也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分析这件事情。关于王位继承这个问题,除了几位亲王以外长公主也有。西凉百年间曾经出现过一位女王,所以西凉国对于继承人不分男女,王子与公主都具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北堂翎凝眉道,“大王若是不想听,那……” “继续说下去!”西凉王眸间的愠色更深,极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二十年前,对方将王后送出了西凉,定然是知晓了王后腹中已有大王骨肉,这件事情恐怕就连大王您本人都并不知情,那么对方又是如何知晓此事?所以,对方肯定是与王后极其亲密之人。” “单凭这一点就你敢怀疑长公主?或许是其他人派在王后身边的眼线也未可知。”西凉王语气凌厉质问道。 “长公主是大王的长姐,我很能明白大王此刻的心情。但是从我这个旁观者角度来说,长公主无疑是嫌疑人之一,还请大王恕罪!”北堂翎一针见血地说道,“无情最是帝王家。” 西凉王伸手挥了挥,示意北堂翎出去。 北堂翎行了个礼,恭敬地退了出去,伸手抚了抚胸口处的伤,微微有些疼。 千羽寒焦急地等在殿外,看到北堂翎连忙跑上去查看伤口。 “走!”北堂翎拉着千羽寒的手瞬间消失在殿外。 推门刚进房间就看到了玉篱落和碧玺双双端坐在屋内等着两人。 “大师兄,快来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千羽寒也顾不得许多,一手扯开北堂翎的衣襟,她依稀能闻到血腥味。 玉篱落细细查看了伤口,一边替北堂翎上药一边调侃道:“没什么大碍,运功牵扯到了伤口,上点药就没事了。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回头可千万不要说是我们无妄山出来的。” 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说,忍不住小脸一红,这话说得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好了!我们先去找西凉王谈谈连心蛊毒的事,你呢赶紧给他包扎好。”玉篱落将一大盘的药物都退到了千羽寒跟前,使了个眼色,带着碧玺离开了。 千羽寒不自觉地伸手拍了拍红彤彤的脸蛋,替北堂翎小心翼翼地包扎了起来,看着他蜿蜒在胸口的血窟窿,心底一阵难过,“疼吗?” 北堂翎摇了摇头,“不疼!” “下次如果让我抓到了那个幕后黑手,一定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捅几刀,替你报仇!”千羽寒替北堂翎将放在身边的衣服穿了起来,扬言道。 北堂翎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示意了旁边的软榻,命令道:“躺下!” 千羽寒不解。 “休息!”北堂翎继续冒出一句,“冒险的事由我来做,你只要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睡觉就可以了。” 千羽寒伸手亲昵地挽住了北堂翎的胳膊,靠在他的怀里,“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人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们所有人为我冒险。我不想这样……” “你现在有我,有你的父王,还有你的大师兄,我们都是你最信任的人,我们会替你负重前行,而你只要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休息,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北堂翎伸手拂过她的发丝,“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允许你与我并肩作战,好不好?” “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我父王一模一样?”千羽寒忍不住笑道。 “真的?”北堂翎笑着问道。 “恩!”千羽寒点头。 “那是因为我们都爱你,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北堂翎抱着她,伸手击中了她的昏睡穴,将她扶在了榻上。 *** “玉神医说的事情刚才寒王已经告诉本王了。”呆坐了许久的西凉王缓缓起身,只觉得似乎苍老了许多。 “那大王有什么办法解连心蛊毒?”碧玺焦急地问道,“我曾经听我娘说过,西凉王宫有一张寒冰床可以解百毒,不如我们试试?” “解百毒倒是不假,只是蛊毒却除外。”西凉王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在我替她解寒咒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体内有蛊了。” “什么,大王早就知道了?”碧玺与玉篱落面面相觑,不过蛊咒本就一家,西凉王知道也属正常。 “那大王可有什么良策?如今师妹体内的连心蛊已经蔓延至手腕处,内力全失,过不了多久,只怕就连五识都要丧尽了。”玉篱落着实着急。 “虽然寒冰床不能完全解她体内的连心蛊,但是却能冰冻住她体内的蛊毒,但是最多也就三五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必须赶紧找到母蛊,否则……”西凉王无奈地闭上了双眼,“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玉篱落一声喟叹。 西凉王微微皱眉,“寒冰床本王已经注入了十层的内力,下月的十五方能达到最大的功效,这期间还要劳烦玉神医多多照顾。” “是!”玉篱落恭敬作揖道。 “大王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吗?”碧玺好奇地问道。 “猫捉老鼠,算不算重要的事?”西凉王看着她好奇明亮的双眸轻笑着问道。 碧玺侧眸笑道,“重要,当然重要了!” “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西凉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有爹的感觉真好啊!”碧玺不由地望着西凉王的背影感叹道。 “走啦!你有我就够了!”玉篱落拉着感慨万千的碧玺往自己殿里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取名废 “大王!”长风流云看到西凉王来了,连忙出去迎接紧张道,“没出什么事吧?人抓住了吗?” 西凉王无力地摇了摇头,满是倦意的脸上带着几丝哀愁,他安静地坐在一侧,“流云,当年可曾有人知晓你身怀有孕的事?” 长风流云不解,随即努力回想道:“除了府医以外,应该就是长公主了。那日府医为我请脉,长公主正巧带着云帆来府里玩儿,我怀孕的事她恰巧也听去了。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事情还没查清楚,只是有几个可疑之人……”西凉王脸上带着无比的落寞,“那些人都是本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长风流云知道他心底难过,伸手抱着他,“他们如果真的将大王看做重要的人,就不会暗中对我和我们的孩子下手了。二十年,究竟是谁害得我们天各一方,害得我们骨肉分离。我知道大王不愿意去相信,可是……” 看着长风流云梨花带雨的容颜西凉王心中不忍,“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还有件事,恐怕要咱们代劳了。” “什么事?”长风流云好奇地问道。 “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西凉王笑盈盈地说道,“那丫头自己估计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长风流云看着他,忍不住留下泪来,初为人父,他的心情应当是激动的,想着为孩子取名字,替孩子准备衣物,备好所有的吃穿用具。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夫妻那么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分离,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痛彻心扉。 “大王想给女儿取个什么名字?”长风流云偷偷将眼角的泪痕擦掉,“淑女点的,别致点的,或者可爱的?” “本王倒是写了几页,你瞧瞧?”西凉王将厚厚地一本名册递给了长风流云。 长风流云不由地咋舌,这也叫几页,几百页都有了。 “云宝?”长风流云不由地蹙眉,凝了眼西凉王,“大王,这名字也太俗了吧?” “很俗吗,本王觉得很好听啊!”西凉王挑眉道,“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我和流云的宝贝,多好啊!” 长风流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此刻他不在是无尚尊贵的西凉王,而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 他的眼眸间闪烁着的是父亲的慈爱与宠溺。 纵然这一生颠沛流离,无依无靠,受人欺凌,可是有他这样的男人爱着自己,足够了。 他的爱宛如山岳,不仅爱着自己,爱屋及乌,就连雪儿和风儿他也愿意包容接纳。 “笑什么,下面还有很多,再看看!”西凉王不由地有些讪讪,这名字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天女?!”长风流云惊讶地嘴巴里都能塞鸡蛋了。 “这个的意思就是赫连浩天的女儿!”西凉王很是骄傲地解释道。 长风流云点了点头,大王不用解释,这么直白的字面意思,任谁都明白的。 “不好吧?”长风流云直摇头。 看着西凉王兴奋地如同一个大男孩一般,将初为人父的喜悦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这名字却并没有达成共识。 “大王!”长风流云认真地翻看着西凉王的名字册,“我有点困了,不如明天再挑吧?” “好!”西凉王将长风流云抱在怀里,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我们睡觉!” 长风流云抱着他,仿佛这每一天都是在做梦。 上天对她不薄,让她拥有这世间最美的爱,让她回到了那个蔑视世俗,待她如初,疼她入骨的男人身边。 * “让我看看!我看!”碧玺拉着玉篱落的衣角不放手,一脸的气愤,“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事!真的没事!”玉篱落甩开她的手,“只是不小心在石头上撞了一下,淤青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淤青也给我看看,我给你上药啊!”碧玺伸手想扯开他的衣衫,却被玉篱落一把手抓了个正着。 “你别乱来,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是想要替我宽衣解带吧?”玉篱落连忙环顾四周,将她抓在衣襟上的手甩了下来,不满地质问道。 “那赶紧回房!”碧玺拉着玉篱落的手往前走去。 “哎,那个,我想起来御医那里还有一副药没煎呢,你帮我去送下给受伤的那位。”玉篱落眼神略显慌乱地笑了笑,满脸的尴尬意味。 “让我去送药?”碧玺满脸的质疑,“为什么让我送啊?” “身份特殊,万一让人发现了再闹出什么大动静,那就只能把他送出西凉了。你就舍得棒打鸳鸯,让他们两个相爱的人分隔两地,相思断肠?”玉篱落伸手抚过碧玺垂在身侧的小手,执起,放在唇边,在她的手背上亲啄了一下。 碧玺的脸一阵通红,虽然只是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吻,可是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她的心底一阵惊涛骇浪。 “去吧!”玉篱落见她满脸娇羞的模样,催促道。 碧玺本来就羞涩,如今看他的神色更是涨的满脸通红,如同脚下抹油一般,转身跑掉了。 玉篱落捂着胸口赶紧回房间,真是个难缠的主儿,又不体贴,又不温柔的,可是他怎么就偏偏喜欢她这幅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模样呢? 回到房间,脱下衣衫,胸口一道血痕蜿蜒着,玉篱落拿出独门秘制的膏药抹了抹,要是被那丫头看到估计又要闹翻天了。 迅速穿好衣衫,合衣而睡,一晚上折腾地够呛,现在倒是真的有点困了。 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了碧玺的声音。 “玉篱落,你竟然敢骗我!御药房哪里有你的药,你这是存心耍我是不是?”碧玺气势汹汹地站定在玉篱落的跟前,双臂抱胸,有恃无恐地质问道。 “没有吗?”玉篱落一脸无辜地问道,“没有那就算了,我好困,先容我睡一小会儿行吗,姑奶奶?” 碧玺听到他这一声姑奶奶,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着盈满了涔涔笑意,强忍着不笑出声来,“看在你叫我一声姑奶奶的份上,暂且饶了你!让我看看你胸口!” 玉篱落翻身朝里睡去,朦朦胧胧地回了一句:“别闹,困……” “喂,搞什么?”碧玺听他那转而响起的鼾声不由地皱眉咋舌,“有那么困吗?占着床就能睡着,厉害!那算了我先走了!” 碧玺转身离开,关上房门,转念一想,“不对啊,睡着了也能看啊!”随即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继续往玉篱落的床边凑去。 看着玉篱落将被子卷得死死地,扯了半天也没扯开一个被角,“不行,我一定要看看!”碧玺眼看扯不开被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玉篱落身上的咔嚓咔嚓地剪碎了。 “哼哼!”碧玺将被子胡乱一扔,便将玉篱落从侧首放平了,开始胡乱地扯玉篱落的腰带,一层,一层地拨开他的衣衫,看到他裸露在自己跟前的健壮胸口,一时竟然看呆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摸玉篱落充满了弹性坚实饱满的胸肌,手感真不错!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肉体,啧啧啧,真的不错! 还有腹部,线条流畅,纹理均匀,主要的脸长得帅。 “你在做什么?”玉篱落一双沉静地眸子如同漆黑的暗夜,死死地盯着此刻正胡思乱想着欣赏自己肉体的碧玺姑娘…… 第一百九十五章 嫉妒 “额……我我……我……”碧玺被抓包,连忙走开,羞红了脸,低眉顺眼,“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而已……” “看清楚了吗?”玉篱落好整以暇地盯着此刻满是窘迫的碧玺。 “恩!”碧玺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脸上潮红一片。 “那现在替我穿好衣服。”玉篱落眸光灼亮忽然命令道。 “哦!”碧玺自知理亏,很是乖巧地走到他身边,一件一件地替玉篱落将衣衫整理穿戴好。 玉篱落看着她如今乖巧柔顺地如同一只小白兔,忍不住嘴角上扬,促狭道:“为了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要让我看看你的……” 一双眼睛上下不断打量着此刻真乖乖就范的碧玺。 碧玺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来,连忙看向自己的胸口,紧张地双臂抱胸,红着脸怒声喝道:“玉篱落,你休想!流氓!” “究竟谁是流氓?”玉篱落长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腰间的衣衫,“哎,也不知道是谁趁着我睡觉,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扯碎了我的被褥,还强行将我的衣衫扒了个精光……” 碧玺被他说的脸都快贴到床上了,捂着脸,丢人啊丢人! “你能不能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碧玺露出一条指缝,害羞地看着玉篱落。 “你看也看了,摸了摸了,怎么赔偿我的损失,恩?”玉篱落眉间一挑,开始反击。 “赔偿?”碧玺满是诧异,双手交叠在跟前,不停地揉搓着,“这个……这个……那你要什么赔偿?” “我……当然……是要你了!”玉篱落猛然起身扑倒在碧玺身上,充满魅惑地神色紧紧地盯着她一时不知所措的慌乱模样,在她的耳畔轻声问道,“你给不给,恩?” “玉篱落,你……”碧玺一时意乱情迷,伸手抵在玉篱落的胸口上,“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玉篱落听到她说害怕,心头莫名地一阵疼,伸手拂过她的脸,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伸手在她的鼻尖温柔勾了一下,“傻丫头,想什么呢?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 “玉篱落!”碧玺气得直骂人,“你给我起开!” 玉篱落看到她又恢复原样,忍不住笑道,“我被子都被你给弄坏了,不如你就替我暖床?将功补过!” “玉篱落,你……”碧玺看到玉篱落一脸坏笑,气得直瞪眼,“你等着,我去把我的被子拿来给你!哼!” 玉篱落看着她气呼呼离去的模样,捂着胸口忍不住轻笑,或许他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风风火火,爱憎分明,没有什么原因,喜欢就是喜欢,没道理可言。 碧玺气呼呼地将自己房中的被子胡乱叠好抱着拿去给玉篱落,“哼!也不担心我晚上没被子盖会冷,没良心的玉篱落!” 忽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正躲在走廊上,碧玺暗暗地观察一番。 但见那人穿着宫女的衣衫徘徊在北堂翎的房门外,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碧玺连忙抱着被子进了玉篱落的房间,“快跟我去看看,有个很可疑的人在寒王殿下的房门外。” 玉篱落拉着碧玺往外走去,但见那宫女趴在门窗外听里面的动静,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往内室走去。 “跟上!”碧玺示意玉篱落跟进去。 玉篱落带着碧玺弓身也进了北堂翎的房间,里面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玉篱落和碧玺躲在那宫女的身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宫女走到内室,烟眉紧蹙,但见千羽寒和北堂翎交颈而卧,躺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眼角地泪珠忍不住落下来,戳心窝子的疼痛袭来,让她的脚步有那么几阵空虚。 “千若雪!”碧玺在玉篱落的耳畔轻声道。 玉篱落点了点头,他也认出来了,只是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千若雪转头便哭着离开了,瞧着模样,着实伤心欲绝。 “什么啊?”碧玺看着千若雪离去的背影不由地错愕,“难不成她也喜欢寒王?” 玉篱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扫了眼床榻上睡得正香的两人。 千羽寒是被点了穴,而北堂翎是因为伤口上的药有极强的麻醉性,两人这样睡着倒是十分和谐。 “走了!”玉篱落拉着碧玺往外走去,“以后不要随便闯进人家的内室,知道吗?” “恩!”碧玺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走,睡觉!”玉篱落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我房间在哪边!”碧玺指了指前方不甘心地回道。 “天寒露重,没被子你晚上怎么睡?”玉篱落强势地反问道,“我不介意分你一半被子!走吧!” “哎……还是不要了吧……玉篱落……”碧玺半推半就地进了玉篱落的房间,羞涩地不知所措,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同床共枕的程度。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好好睡觉!”玉篱落将碧玺横抱在怀里,放在了床榻内侧,自己睡在外侧,替她掖了掖被褥,安心地闭上眼。 碧玺还在担心紧张的阶段,而玉篱落已经鼾声震天了。 碧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男人啊? 心底一阵地舒坦又带着一丝莫名地失落,她也说不上来。 睡觉,睡觉,折腾了一天,她也有点困了…… *** “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千若雪拿着一个簪子拼命地划着桌子上的画像,她的手上斑斑血迹,顺着簪子滴在了画纸上,“抢走了娘,还要抢走我爱的人,你怎么不去死!贱人!贱人……” “姑娘,您的手……”檀儿看到千若雪如同发狂一般的模样吓得不清,连忙跑过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千若雪疯狂地在桌案上浴血奋战。 “滚开!”千若雪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受伤了,只是一门心思地划花纸上女人的脸,深浓的恨意顺着纸背滴在了桌上,精致的五官此刻因为嫉妒与仇恨扭曲地厉害。 檀儿被呼喝站在了一旁,吓得浑身冷汗,瑟瑟发抖。 “蹭”地一下,沾满鲜血的簪子被千若雪死死地钉在了桌案上,她痛恨的眸光将她整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地骂道:“我要杀了你!” 忽然她恶毒地眸光瞬间扫射到了恭敬站在一旁的檀儿身上,她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 “姑娘!”檀儿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在地上。 “你都看到了什么?”千若雪阴阳怪气地问道,脸上竟然还带着几丝温和的笑容,一下子从刚才的状态变了脸。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什么也没看到。”檀儿垂首颤巍巍地回道。 “很好!”千若雪手中鲜血淋漓,“要是传出去,小心你的命!” “是!”檀儿吓得哭了出来,她只是一个宫婢,自然是不敢出去乱说的。 “出去!”千若雪紧盯着残破不堪的画纸,“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谁都别想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王后!姑娘,王后来了!”檀儿慌乱的叫声让千若雪心下一惊,连忙将千羽寒残破地画像撕碎了扔在垃圾里,稳了稳心神,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长风流云推开房门,便看到千若雪魂不守舍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雪儿,你这是在跟娘置气吗?” “娘,我想出宫去。”千若雪泪盈盈地转首对长风流云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雪儿,你怎么,受什么委屈了吗?有什么事只管跟娘说,娘一定会帮你的。”长风流云看到一反常态的千若雪,心中不忍,莫不是这些时日忙着宫里事务忽略了她。 “不!”千若雪摇头哭道,“你早就不是我娘了,你是西凉王后,万人之上,尊贵无比。” “你在胡说些什么?”长风流云上前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忍不住心痛,“雪儿,我永远都是你娘!你怎么会这么说?” “你是西凉王后,姐姐是西凉公主,而我呢,我是什么,我凭什么待在这个皇宫里?就算别人明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心底里还是会看不起我。我不想待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娘你就让我走吧!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千若雪伸手抓着长风流云的手哭诉道。 长风流云感觉到了千若雪手上黏糊糊的物体,猛然一看,竟然满是血污,连忙抓起她的手,“血,怎么这么多血!怎么回事,来人快传御医!” “没事的!是我不小心而已!”千若雪连忙推开长风流云的手。 “娘知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让你留在宫里的。”长风流云伸手拂过千若雪及腰的长发,“出了宫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异国他乡,能去哪儿?娘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娘!”千若雪靠在长风流云的肩上,大哭不止。 “你和羽儿都是娘的心头肉,不管娘是什么身份,都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伤害。”长风流云坦言,“是娘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不要离开娘,好不好?” “娘!”千若雪哭着扑倒在长风流云怀里,“雪儿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好好孝敬您。” “乖!”长风流云淡淡笑了笑。 御医替千若雪处理好伤口,日光斜斜地照射下来,衬地唇红齿白,杏眸烟柳,楚楚动人。 “这件事情娘记下来,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长风流云起身,“娘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你先歇着吧,有什么事就让宫人去做。” 千若雪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长风流云及众人离开,眸底恨意四起,吓得伺候着的檀儿浑身颤抖。 “檀儿,你怎么了?”千若雪笑脸迎人地对着脸色煞白的檀儿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我还会好好奖赏你呢!” “谢姑娘!檀儿一定好好做事。”檀儿连忙跪在地上。 “要是不听我的话,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家人都要被你害死!”千若雪危言耸听,语气平缓,可是听上去却阴阳怪气的很。 “姑娘饶命啊!”檀儿吓得不清,家中清贫,只有年迈的祖母和年幼的弟弟,迫不得已才来宫中当差,若是他们有什么不测,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切就看你表现了!”千若雪直勾勾地盯着屋外的日光,眉头舒展,平静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狗,我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 翌日。 玉篱落拉着碧玺的手亲密地走在宫中长廊上,日光正好,风景也极美! “你别这样,这么多人呢!”碧玺试图甩开他的手,略显羞涩。 “你怕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玉篱落眸中满是爱意故意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们之间可是什么都没发生。”碧玺连忙撇清关系。 “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玉篱落欲言又止,眸中含笑,情意绵绵。 “昨天晚上你们发生了什么?”千羽寒走过来看着两人扭扭捏捏牵手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问道。 碧玺看到千羽寒来了,连忙使劲挣脱开玉篱落的大手,“你别听他胡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吗?”千羽寒上下打量着两人,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什么啊?”碧玺蹙眉,不解地望向玉篱落,“我读书少,她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玉篱落一摊手,一脸无奈地笑道,大步流星地跟着千羽寒走到了一侧的石桌前。 “喂,什么啊?”碧玺一脸不悦,这些人分明就是欺负她学问少,可恶! 石桌前,北堂翎早就已经安静地坐着,枫叶飞红,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桌上,景色美极! 北堂翎看到玉篱落和碧玺来了,执起茶盏,替玉篱落倒了一杯清茶,“神医,请!” “多谢殿下!”玉篱落恭敬地执起茶杯,细细品灼。 “这是你的。”北堂翎将茶杯送到千羽寒跟前,微微一笑,帅得一塌糊涂。 千羽寒接过茶杯,也跟着他们细细品茶。 “殿下,也给我来一杯吧,谢谢!”碧玺觉得不能太落后了,大家都这么品茶,那她也凑个热闹,不能被孤立了啊! 拿起茶杯,轻嗅了嗅,也没觉得特别。 轻抿了一口,眉头微皱,也没什么特别啊! 再喝了一大口,眼珠子一转,不就是茶的味道吗? 这几个人分明就是故弄玄虚啊,装,实在是太会装了,忍不住摇头。 “师妹,那天晚上护送我们回来的黑衣人,是你的属下吧?”玉篱落凝眉问道。 千羽寒放下茶杯,静默不语。 “羽寒,你究竟是什么人啊?我们在山洞里发现了……”碧玺话还未说完就被玉篱落无情打断了。 “不方便说吗?”玉篱落高深莫测的脸上带着几丝了然。 千羽寒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为难。 “无妨!”玉篱落明白,抬着望着天空,“过几日便是十五,你好好准备。这寒冰床我也没见过,这几日去找找古籍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大师兄,你看的懂西凉的文字吗?”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玉篱落一脸尴尬,不悦道:“我看不懂,旁边不是有位能看懂吗?” “哎哎哎,我可不行!我在毒王谷的时候可没怎么好好读书,现在想想真是后悔,现在老是被你们给欺负!”碧玺满心不甘地说道。 “我可没说你!”玉篱落指了指身边的北堂翎,“高人在此,看到没?” “啧啧啧,厉害!”碧玺不由地拍手称赞,“殿下竟然还精通西凉文字,您这也太好学了吧!” “活到老,学到老。碧玺姑娘,谬赞!”北堂翎不紧不慢地回道。 碧玺看着他说着文绉绉地话,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要是有一天让她这么说话我估计宁愿一头撞死,太难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弥补 “如果我猜的没错,之前你们是故意设局,引蛇出洞。”玉篱落分析,皱着眉头问道,“只是对方暴露了吗?” “藏了二十多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暴露,狡猾的很。”北堂翎沉静说道,语气肃然:“这一招引蛇出洞,恐怕是打草惊蛇了。” “没有可疑之人吗?二十年了,一点破绽都没留下,看来此人心机之深,不可估量。”玉篱落不由地暗自感叹。 “宫中之人,若是毫无城府,无法生存。”北堂翎深受其害,轩眉微微皱起。 “所以说这锦衣玉食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刀子,想想都可怕。”碧玺一想到前几日的大战盛况,不由地心生寒意,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我先去找父王谈谈,你们随意!”千羽寒快步起身离开。 “哎,这么快就走了?”碧玺看着千羽寒总觉得有些心疼。 明明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这些年颠沛流离活得还不如普通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又发现中了毒,真是比她还可怜。 虽然从小没了爹,娘平日待她严苛了些,可是至少她自由自在,也没人敢欺负她。 “玉神医,你刚才说的属下是怎么回事?”北堂翎见千羽寒走远好奇地问道,眸中灼灼,心中焦急。 “那天我们从那个山洞……”碧玺好不掩饰地将看到的听到事情如同倒豆子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北堂翎。 “虽然我们都很好奇,但是既然她不愿意说,肯定有什么原因。只要对方不是敌人,就不必太过深究。”玉篱落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推到了北堂翎跟前,“若是殿下不放心,这个,拿去。” “这个是那天晚上那个护送我们回宫的黑衣人身上挂着的!”碧玺不由地暗叹,玉篱落这家伙也太阴险了吧,竟然从那个人身上偷来了。 “好,多谢!”北堂翎接过令牌,黑色的令羽上有一个飞鹰图案,倒是没见过。 不过,他一定会派人查出来的。 即便她现在是安全了,他还是想知道会不会有潜在危险,他只想永远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都不允许出现在她的身边。 *** 御书房。 “父王!”千羽寒看到西凉王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内,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的事,管理着偌大一个国家,照顾着千千万万的西凉子民。他的压力会有多大! 她莫名地有些心疼。 “你来了!坐到父王身边来!”西凉王微笑着招呼着千羽寒坐到自己的龙椅上,手下的动作并未停顿,挥斥方遒,力透纸背。 千羽寒看着西凉王兢兢业业地批改着奏折,忽然好想替他分担一些,或许这个父王肩上的胆子就不会这种重了。 “今天来找父王有什么事啊?”西凉王轻笑着说道,“让父王猜猜,肯定是跟你体内的蛊毒有关,是不是?” “父王,每天都有这么多奏折吗?”千羽寒拿起身边的奏折看了看,都是些紧要公务,不满地问道:“大臣们都不能提父王分担吗?” “你以为当西凉王就只是每天游山玩水,享受天下太平就可以了?”西凉王放下手中的笔,“你这个傻孩子!边境战事,洪灾水患,瘟疫时病,这些大臣们如何能做的了主?父王是西凉的王,自然是要处理好这些事情,管理好国家和人民,这是父王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父王,对不起!”千羽寒心疼地看着西凉王嘴角些微的皱纹,“我帮不了你。” “丫头,父王真高兴,你有这份孝心。”西凉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你对处理国家大事有兴趣,父王可以教你。我们西凉国,对待王储,王子与公主是平等的。只是父王不想你陷入宫闱王室的争斗之中,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那我可以试着学习一些吗?不管我会不会继承王位,至少我现在多学一些,就可以替父王多分担一些,那也是好的。”千羽寒虽然觉得西凉的文字太复杂,但是看到父王如此辛苦,她再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你真是父王的好女儿!”西凉王不由地感叹,“如果你从小就在父王的身边长大,该有多好!你放心,那个害得我们骨肉分离的人,父王一定会把她揪出来!” “父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中了蛊毒?”千羽寒咬了咬红唇问道。 “蛊咒本就一家,那日替你驱寒咒,父王便知晓了。”西凉王直言不讳,“自从回宫以后,父王就每日将内力注入寒冰床内,只要你十五这日睡在上面,体内的蛊毒便会被冰封住,这期间只要找到母蛊就不会有碍。” “谢谢你,父王!”千羽寒心中感动,那些默默为她承受的苦,流的汗,她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父王的心肝宝贝,为你做什么父王都愿意。”西凉王抱着女儿笑道:“父王要把这二十年你失去的父爱,都补回来,好不好?”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未感受过父亲的爱,原来是这般的朴实无华,默默地,心甘情愿地为你扫清前方的障碍,只为你负重前行。 都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却不知道这只是起点。 千羽寒原先还嫌弃西凉文字太过繁复,不过学着学着倒也不觉得那么难,短短几天时间简单的都已经学会了,替父王看看奏折不成问题。 西凉王时常问千羽寒关于内政外交的问题,千羽寒却时常语出惊人。 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对于军事部署如此在行,仿佛无师自通。 或许,不久的将来,她会是个难得的将才。 可是,他不想她成为多么优秀的人物,他只想她平安无恙就好。 “父王和你母后这段时日,合计着给你取了几个名字,你瞧瞧喜欢哪个?”西凉王将奏折下方的名册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撅着小嘴嘟哝道,“我看看!” 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轻咳了几声,伸手抱着西凉王的手臂撒娇道: “父王,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我身边的朋友,师傅,师兄弟都已经叫惯了我现在的名字,不如我们就不耗这个脑细胞,维持原状吧?” 西凉王脸色幽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赫连羽寒,好不好,霸不霸气?”千羽寒伸手扯了扯西凉王的衣袖,撒娇道:“做父王的公主,真好,真幸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做父王的乖女儿,好不好?” 西凉王被她说得心下欢喜,“好!就依你!是父王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你还是叫羽寒,赫连羽寒,我赫连浩天的女儿!是西凉国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 “父王,你真好,我爱你!”千羽寒毫不避讳地在西凉王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孩子!太放肆了!”西凉王虽然嘴上埋怨着但是心底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你是老天送给本王最好的礼物。之前是父王不好,把你给弄丢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西凉王抱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虽然错过了她的成长,可是一辈子还这么长,他还能好好弥补这错失的美好时光。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迷魂药 子夜黑沉。 一灯如豆。 千羽寒挑着灯,努力研究着兵法奇书,“这是什么字,这么复杂?”从堆叠着的书堆里查看找寻着。 “怎么还不睡?”忽然身边冒出一个人来,惊了一跳。 “你下次能不能大半夜不要这么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人吓人,吓死人!”千羽寒感受到伸手盖过来的披风,继续努力不懈地翻阅着。 “是,公主!”北堂翎一个军姿,帅气逼人,英姿勃发。 “这还差不多嘛!”千羽寒咬着笔头,烟眉紧蹙,星眸沉醉:“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个什么字,我查了半天没查到。” “这应该不是字吧?”北堂翎仔细瞧了瞧,双眸如炬,“或许是个图腾也未可知。” “图腾?”千羽寒似懂非懂,“哦!” “好了,夜深了,赶紧休息吧!你再这么拼命,我披块袈裟都能当和尚了!”北堂翎幽怨的神色和语气让千羽寒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么帅的和尚,就怕旁边的尼姑奄里人满为患哎!”千羽寒忍不住调侃。 “不许胡说,有你在,我怎么舍得去做和尚?”北堂翎伸手便将千羽寒手中的笔挂在砚台上,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再说,你真舍得我去做和尚?”他深眸如电,盛满了浓浓的情意,绵绵地望着她。 千羽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撩妹攻势惊愣了,随即依偎在他的怀里,伸手忍不住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你的伤真的好了?我这也不是担心你的身体。” “哪怕受再重的伤,看到你,就自然而然地好了。”北堂翎在她的耳畔轻语道,突然间一口咬住了她柔嫩的耳垂,“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呢?看到你,我就想拥有你,恩……” 千羽寒被她如此挑逗,只觉得浑身一阵紧张,伸手不客气地在他胸口捏了捏,试探道:“真的好了?” “千真万确!”北堂翎轻咬了下她的耳垂,随即顺着她素白的颈脖往下,吻得她娇喘连连,“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他抓着她的手狂野地扯开腰间的衣带,胡乱地扯开衣衫,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他将她的手贴上他的胸口。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他已经愈合了的伤口,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 “傻瓜,哭什么?”北堂翎吻着她脸上的泪珠,“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恩!”千羽寒点了点头。 “那……”北堂翎英挺的眉峰挑了挑,他俯身吻住了她诱人的红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感受着他炙热的吻,千羽寒心底一阵柔软,他开始脱她的衣衫,“你一直待在这里,真的不要紧吗?我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北堂翎将她横抱而起,走向一侧的床榻上,温柔地吻着她,从眉眼到唇鼻,从颈脖到酥胸,承受着他的狂野,感受着他的炙热。 “你真的不后悔吗?”千羽寒躺在北堂翎的怀里,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伸手环臂紧紧地抱着他,“我这辈子都不能替你生儿育女……” “永不后悔!”北堂翎抱着她,“我的母妃就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的,我在想如果你不需要在鬼门关走这一趟也好。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人这一生,如同白驹过隙,只要值得去做,就不要彼此错过。” “此生,你是我唯一的挚爱!如果离开了你,放弃了你,我接下来这一生的每一刻都会在无边的懊悔之中渡过。”北堂翎在千羽寒的脸上亲了一下,“所以,你千万不能抛下我,否则你就等于亲手杀了我!” “情话满分。”千羽寒伸手撩了撩他眉间的发丝,“那就让我们永远都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好不好?” “好!”北堂翎笑着应允道。 “拉钩!”千羽寒伸手。 北堂翎勾起她的小手指。 “再盖个章!”千羽寒执拗道,“我们说好了要永不分离的,将来要是谁违背了誓言,就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绝对不会有这一天的!”北堂翎笑着说道,他开始吻她,吻得她唇角都有些疼。 “你是要把我吃了吗?”千羽寒埋怨道。 “是啊,吃干抹净,继续再吃,然后吃干抹净,再继续吃……”北堂翎埋首在她的胸口,为所欲为,“每天三顿,一次都不能少……” “死相!” 怪不得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寒王殿下这架势简直是要把她给剥皮拆骨了,这激情的一夜,折腾地她就连下地都有些腿软。 千羽寒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颈脖间到处都是红红的草莓,“完了!完了!没脸见人了!”翻箱倒柜地找着领子高一点的衣服,要是被父王或者母后看到了就完蛋了。 北堂翎起身看到她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整个人埋进了衣柜里,顿觉心疼,起身下床便将她抱了出来,“外面冷,捂着!” “你看,你昨晚上都对我做了什么?”千羽寒指着颈脖间的吻痕,气得半死。 “你忘了?”北堂翎扬眉笑道,“那,不如,我再努力让你想起来?”他俯身吻着她的脸,继而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她玲珑的身躯,“看来今晚我要更加努力,让你记忆犹新才行!” “北堂翎,你别这……”千羽寒话还没说话,被已经被某人霸道都吻住,所有的话都变为了呜咽…… “别闹了,快起来了!”千羽寒小手摸上了某男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看着他眸中欲求不满的幽怨的模样,忍不住清笑道:“我要去旁听了,你好好看家,乖!” 仰头在北堂翎的额间亲吻了一下,拍了拍他的俊脸,瞧瞧这幽怨的小眼神,啧啧啧,“等我回来,恩?” “你最近可真忙。”北堂翎略带不满地将鼻尖贴近了她,两人鼻对鼻,眼对眼,亲密无间,耳鬓厮磨。 “乖啦!”千羽寒亲啄了他的薄唇,眼含笑意,“别在宫里乱跑,有事找大师兄他们来通知我,知道吗?” 北堂翎指了指微微泛着水光的唇,“不够!” 千羽寒眸色微微一沉,素手伸出,诱惑地勾起北堂翎精致迷人的下巴,烟眉微微一挑,笑着引诱道“小媳妇,爷会好好疼你的!” 猛然翻身,一个利索地饿狼扑食,霸道地吻上他! “我走了!”千羽寒刚起身便被某人拉在了怀里。 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轻柔贴耳道:“早点回来!” “恩!”千羽寒伸手调皮地轻勾了下他的鼻尖,狡黠道:“等爷回来宠幸你!” 北堂翎慢悠悠地将她的小手从鼻尖上拿下,握在手心里,一脸高深莫测地表情,“你明明就是个侍寝的。” “讨厌!”千羽寒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提醒道:“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 起身,在衣柜里特意挑了一件束领的衣服遮住了颈脖间那一大片绯红,穿戴好外衫,理了理衣襟,总算是可以出门见人了。 忽然,但觉腰间一紧,一双有力地大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纤腰,看着某男满是恋恋不舍地表情,忍不住暗笑。 “笑什么?”北堂翎抱着她,好奇地问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吃火锅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寒王殿下,好霸道,好张狂,好无情!”千羽寒觉得这个时候用琼瑶阿姨的排比句很是应景。 北堂翎抱着她,眉间深浓,似乎是在回忆,“第一次见面还无情,我可是出手连救了你两次,恩?”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千羽寒抿了抿嘴,点了点头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北堂翎嘴角忍不住上扬,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本能!” 千羽寒闻言,瞬间只觉得心头一阵甜腻,少女心爆棚有没有! “这么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千羽寒侧眸神情凝望着他。 “开心吗,得意吗?”北堂翎看到她被自己吻得微微红肿的诱人红唇,忍不住伸手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眸间的温柔简直能滴出水来。 “开心!得意!哈哈哈!”千羽寒臭美地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北洲战神也会被我的美色所诱惑,好有成就感啊!” “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北堂翎使坏地在她耳畔轻语道。 “哼!”千羽寒闻言,心中不悦,眸间恼怒,伸手就去拉开他环在腰间的大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在她腰间一用力,千羽寒的身体被转了过来,正对着此刻正言笑晏晏的某男。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北堂翎对着她笑得极是灿烂,日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的笑容无限放大。 千羽寒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这就简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啊! “你,现在就是我的命,我的人生,我的全部!”北堂翎腰间的手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千羽寒揽入了怀中,他抱着她,就好似这世间最美好的珍宝。 千羽寒的心底,惊涛骇浪,依偎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应该是她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了吧! “i love you !”千羽寒贴在北堂翎的胸口真挚地说道。 北堂翎微微一阵,随即蹭着她头顶的青丝,明媚的笑容洋溢四方…… *** 御书房。 “整治吏治这个事情交给厉丞相我觉得不妥。”千羽寒将她刚才记录在随身笔记上的内容看了一眼,认真地对西凉王道,“父王,民间常言官官相互,这厉丞相究竟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清廉,还有待查证吧?” “厉丞相向来都是廉洁奉公,清廉忠厚,你平白无故怀疑朝廷重臣可知其罪?”西凉王犀利的双眸如电般射了过来,简直让人不能逼视。 大抵这就是帝王的气场,厉害! 千羽寒心中不由地佩服,耸了耸肩,认真回道:“就像三字经里说的人之初,性本善。或许之前丞相的确是清廉之官,但是地位权利欲望会慢慢地改变一个人,父王不能因为厉丞相曾经做过的什么来否认现在的情况。” “接着说!”西凉王批阅着奏折,双目炯炯。 “让一个大官去查下面的官吏,这样容易让新的腐败滋生。所以我觉得应该要大开言路,让百姓可以参加到整治吏治的活动中来。父王可以先设立一个监察机构,这个机构有专门的人员管理,每日都将检举的信息呈递到父王手中。”千羽寒蹙眉,“不过具体的分工职责我还要回去想想。” “想法成熟了写个奏折呈上来。”西凉王将批阅好的奏折霸气地合拢放在了一旁,慈爱地笑道:“父王很期待!” “父王,你平常都喜欢吃什么菜?”千羽寒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被西凉王一本本地干掉,接下来小太监又扛了一大箱子上来,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哦,怎么问起这个?”西凉王不由地笑道,“父王喜欢吃辣的,无辣不欢!” “辣的!”千羽寒了然,眯眼笑道:“父王,今日我下厨,能不能赏个脸去娘亲的宫里,我们一家人吃一顿温馨的晚餐?” 西凉王翻开奏折的大手微微一顿,只觉得心底不是滋味,自从接她们母女入宫以后,秉持着宫中的规矩,他们一家人似乎都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吃一顿像样的团圆饭。 心中莫名地一阵内疚与自责,“羽儿,是父王不好!忙着国事,忽略了你们!” 千羽寒淡淡一笑,“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父王不要想太多。父王这样说那就是答应了,那我去准备了。” 西凉王抬眸望着她转身离去笑靥如花的容颜,若有所思,愁肠百结后最终忍不住笑了。 *** “姐姐,你在御膳房做什么?”千若雪看到千羽寒竟然在厨房里搬了个小凳子仔细地摘菜,旁边是几个一脸懵逼的御厨。 “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想给父王母后做几道菜。”千羽寒一边清洗着沾满了泥土的新鲜蔬菜一边放在了一侧的砧板上,拿着菜刀像模像样地切着。 “姐姐,你可是公主哎?”千若雪满脸堆笑地走过去,不由地眯了眯双眼,“要不雪儿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千羽寒下命令让御膳房内专门替西凉王准备膳食的御厨们休息半日,自己在里面忙活得不亦乐乎。 千若雪站在御膳房的窗外,看着千羽寒忙碌的身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个女人,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真是恨死她了! “走,回去!”千若雪气呼呼地甩着衣袖走了。 晚膳时分。 西凉王准时到了王后的流云宫,看到偌大的餐桌上只放着一个圆形的大锅,神秘地盖着一个锅盖,下面还有小火在加热,而旁边都是一切没有经过烹饪的新鲜食材,食材的旁边还有一些酱料,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放着。 “这是……”西凉王看着这些食物满是惊愕,随即笑到:“的确也是到了要每年的生食忌了。” 生食忌,什么鬼? 千羽寒不解地望着微笑着站在一边的长风流云,解释道:“我们西凉有个习俗,每年第一次下雪的时候都要吃生肉生菜,怀念先祖茹毛饮血的不易,更是乞求来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不是生吃!”千羽寒明白了西凉王的意思,“这个东西呢叫火锅,是边煮边吃。父王母后快坐!” 第二百章 喝醉了 千羽寒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拉着西凉王就朝主位上走去,“父王喜欢吃辣的,那就先把调料弄好,越辣越好!” 说着便手脚麻利地将西凉王的调料放在了碗里,“要是不够辣,父王自己在加一点辣椒,我放在这里了。” 随身伺候着的毛忠刚想上前,却听到西凉王回了一句:“好!”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西凉王给他一个眼神,心领神会之后乖乖地站在了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母后呢,喜欢吃什么,我这道醋、酱油、鲜酱,芝麻,然后葱不要,娘最不爱吃葱了。”看着千羽寒嘀嘀咕咕地替长风流云弄调料,竟然有这么几分湿人眼眶。 西凉王看着长风流云眸中含着清泪,伸手揽过她,“咱们好好吃饭,不要辜负了羽儿的一片心意。” “恩!夫君!”长风流云不禁落下泪来。 西凉王看到她哭红的双眼,还有这一声夫君,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花,“别让孩子看到了。” 长风流云伸手擦了擦泪,“我就是想到我们分别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在一起吃一顿饭了。” “好了!”西凉王伸手揽过长风流云的肩,“以后这样的日子天天都可以有。” “好了!”千羽寒将调料放在了长风流云跟前,“当当当!我要放大招了!” 但见,千羽寒将火锅掀开,里面呈八卦的形状隔成了两个小锅,左边一层辣油底下冒着泡,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红枣枸杞乌鸡等等汤料锅底,右边很明显是清汤锅底,几片青菜木耳和少许人参,热气腾腾。 “这个呢人称鸳鸯锅,喜欢吃辣的就将食材放入左边,不喜欢吃辣的就放右边,等到食材煮熟了以后呢再放酱料里沾一下,父王母后你们尝尝看!”千羽寒略带激动地说道。 “御厨说父王喜欢吃羊羔肉,我放进去了。”千羽寒殷勤地将几片羊羔肉放入了左边的辣锅中。 “母后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那就青菜还有平菇,还有面条……”千羽寒体贴地将长风流云喜欢的食物都放在了右边的清汤锅底内,看着锅里燃烧着的小火苗,笑意满满。 “父王,好了,看看味道怎么样?”千羽寒将煮熟了的羊肉放在了西凉王的酱料之中,满心期待地看着他。 “尝尝!”西凉王执起玉箸,细细地品尝了一番,点头道:“恩,不错,羊羔肉鲜嫩,辣味十足,好吃!” 千羽寒看着西凉王啧啧称赞的模样,“这里还有好多,父王喜欢就自己夹。” 毛忠闻言不由地瑟缩了一下,竟然让大王自己动手,这也太不知道规矩了吧! “好!别忙活了,你自己赶紧吃。”西凉王将喜欢的羊羔肉放进了麻辣锅中。 “父王,你看着点,别煮太熟了,不然会有羊膻味的。”千羽寒一边吃着碗里的菜一边提点道。 “好好,父王看着呢!这不还没熟吗?”西凉王捞起一块笑眯眯地说道。 长风流云忍不住笑道,“瞧你父王那贪吃的模样,口水都快流进锅里了。” 千羽寒忍不住低头暗笑,没想到母后竟然打趣起父王来了。 “咳咳!”西凉王轻咳了两声,“赶紧吃,不吃等下都被本王吃完了。” “父王,没事。今天你就敞开肚皮吃,我请客!”千羽寒豪气冲天地拍了拍胸脯道。 “咳咳咳,咳咳咳……”西凉王被她这一句话逗得连声咳嗽起来,“水!水……” 长风流云连忙将水杯递过去,“你小心点!慢慢吃。” “父王怕把你给吃穷了。”西凉王喝了口水调侃道。 “千金散尽还复来,不要太介意,哈哈哈!”千羽寒拿起酒杯,“来,父王,母后,女儿敬你们一杯!祝愿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永不分离。” “好!”西凉王拿起酒杯,碰了碰杯壁,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吃得也差不多了。 “这些时日,国事繁重,委屈你们了!”西凉王望着自己的妻女不由地长叹道。 “大王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长风流云夹了一些菜放到西凉王跟前的碗中,“多吃点!” “父王,你可不能变成工作狂,不然娘亲可怎么办啊?”千羽寒几杯酒下肚竟然有几分醉意,她不知道这西凉的烈酒可比任何国家的酒都要浓烈,“所以呢,你最好找个助理什么的可以给你分担一些国事,你们就可以花前月下,良辰美景……” “羽儿,胡说些什么呢?”长风流云看着千羽寒两颊通红的模样,轻声提醒道。 “我没有胡说啊!”千羽寒甩了甩手,“这个酒可真厉害啊,我才喝了几杯就觉得头晕眼花的,我不行了,我好像醉了……”头一栽就靠在了桌子上。 “羽儿?”长风流云起身推了推醉酒的千羽寒。 “来人,将公主带回寝殿!”西凉王派人将千羽寒送走了。 “赶快派人给公主送些醒酒汤过去!”长风流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千羽寒醉酒,“这个孩子……” “酒太烈了。”西凉王解释道,“睡一觉就没事了。” “恩!”长风流云点了点头,眼圈通红,“这个孩子从来不让人担心,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从来都不说。看到她……我……我就……” “好了!这些她都明白的。”西凉王伸手安慰道:“我们的羽儿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呢!现在我们一家人不是在一起了吗?” “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长风流云郑重道,“选驸马的事怎么样了?” “等过几日就是驸马文试了。”西凉王喃喃道。 “怎么,我好像也有点醉了。”长风流云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刚想起身便落入了西凉王宽大坚实的怀中。 “醉了就安心睡吧,有本王在你身边,守着你……”西凉王抱着她柔声说道。 长风流云依偎在西凉王的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要是在你的怀里,醉了又何妨? 只要还在你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二百零一章 醉酒身亡 北洲。帝都。 “娉婷姑娘,请跟属下回西凉吧!公主特地派属下来接你。”两名侍卫恭敬地说道。 娉婷看着这两个侍卫,虎背熊腰,军姿英挺,瞧她一个弱女子要是真的跟他们走了,万一他们是坏人怎么办? “小姐……可有什么信物给你们?”娉婷看到这两个大汉心底就直打鼓,以前小姐就常说弱势群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否则下场会很惨。 “这个!”侍卫将一副耳环递给了娉婷,躬身道:“姑娘不必怀疑,属下等会护姑娘周全。”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娉婷看了眼来人,心中不由地狐疑,就算小姐要接她过去也会派她熟识的人,不会派陌生人,而且还是西凉人。 过了许久,娉婷收拾完东西便跟着两人离开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住在客栈了,毕竟千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她相信小姐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入夜,马车奔驰行驶在荒郊野岭,娉婷的心不由地有些慌。 不过一切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这里两个西凉兵士对她很恭敬,也十分照顾她。 只是她总觉得这两个怪怪,却又说不上来。 这大抵就是小姐常说的第六感,女人的直觉,据说十分的准确。 * 西凉王宫。 “姑娘,公主醉酒,被送回寝宫了。”檀儿小声地在千若雪的耳边嘀咕道,“现在公主身边除了守门的太监以外,没有其他人。” 千若雪凶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肃杀的笑意,眉头不经意地挑了挑,“很好!待本姑娘去瞧瞧公主姐姐,退下吧!” “是!”檀儿恭敬地退到了一边,看着千若雪弱柳扶风般美丽的背影,莫名地不寒而栗,甚至觉得她好丑,越看越丑,丑到了极点。 千羽寒素来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着,所以入宫以来并没有贴身宫女,只要打发了那几个守门的太监就好办正事了。 千若雪漫步走在宫中,夜色撩人,星光璀璨,映入她眸间的月色极是动人。 到了宫门口,太监们很恭敬,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寝殿。但见御膳房送来的醒酒汤真被一个小宫女端着放在床头,旁边的小宫女轻唤着千羽寒可是却怎么也叫不醒,急的团团转。 “姑娘好!”转身看到千若雪进来连忙请安问好。 千若雪微微颔首,莲步轻移,和颜悦色道:“怎么了?” “公主怎么也叫不醒……”宫女很是为难地回道。 “我来吧!”千若雪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夜深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小宫女如释重负,连忙感谢,恭敬地离开了。 千若雪看着吱呀关上的沉重大门,凝了眼醉得人事不知的千羽寒,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她的心底燃起了一阵妒火,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落在了你头上? 论样貌,我一点也不输给你! 论才情,琴棋书画我也不差。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好,为什么? 我那么爱他,可是他的心里眼里却只有你一个人。 你已经是西凉公主了,还不满足吗,还要跟我抢,为什么? 千若雪伸手抚上千羽寒的额头,轻唤了几声,“姐姐?姐姐?快醒醒!” “别吵我,走开……”千羽寒伸手甩开了千若雪搭在额间的素手,翻身找了个舒适的睡姿,继续呼呼大睡。 千若雪微微皱眉,“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吧!姐?公主?” “唔……好烦人啊……”千羽寒不耐烦地呵斥道,“闭嘴啊,听见没有!” 千若雪从衣袖间拿出小瓷瓶,推了推千羽寒,在她的耳畔道:“来,张开嘴!喝下去就没事了。” 千羽寒嗅了嗅,脸色绯红,忍不住没心没肺地笑道:“好香的酒!” 千若雪见她醉得不清地模样,哄骗道:“喝下去!” 哼! 喝下去,保准你醉酒而亡。 “恩!”千羽寒兴奋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拿瓷瓶,忽然作呕道:“呃……我要吐了……呃……” 千若雪还来不及收手,但见黏糊糊散发着恶臭味的物体将她的整个手臂都掩盖住了,手上还有热乎乎的感觉,太恶心了吧! “对不起啊,我没忍住,弄脏你了……呃……”千羽寒又一阵吐将千若雪身上的衣衫都弄脏了,浑身那一股恶臭味,熏得人饭都不想吃了。 “你……”千若雪气得脸色煞白,看着手中的瓷瓶就那些污秽之物覆盖,浑身恶心地要命,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好意思啊,下次请你喝酒……”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地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即咚地一声继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躲在暗处的黑衣人凝了眼气势汹汹离去的千若雪,单膝跪地恭敬道:“主上!有急事禀报!” …… “主上?”黑衣人看对方毫无反应,继续唤道。 …… 寝殿外面响起了碧玺和玉篱落的对话声,“玉篱落,你快点,磨磨蹭蹭的真讨厌!” “姑奶奶,没看到我拿着东西吗?”玉篱落不满地回道。 “你作为一个男人,拿这么点东西,叫什么叫啊?”碧玺不满地斜了一眼,“快点!再晚肯定就得吐了……” 两人刚跨进寝殿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你看,晚了吧?”碧玺捏着鼻子埋怨道,“两刻钟之内不喝醒酒药,肯定会吐!” “这也怪我?”玉篱落不由地仰天长叹,这女人的逻辑思维简直就是逆天啊,毫无逻辑可言。 “对!还不快去!”碧玺白了他一眼,示意道,自己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玉篱落快步走了进去。 “你们还不快将寝殿打扫干净!”碧玺指使着守卫的几个小太监。 小太监们诚惶诚恐,连忙带着家伙收拾。 “喝的什么酒啊,这么厉害?”碧玺看着千羽寒醉得如同死猪一般不由地感叹,“羽寒这酒量也算是千杯不醉了吧,怎么今天这么弱?” “西凉的酒果然不同凡响!”玉篱落早就听闻西凉酒烈没想到这么厉害,就连这号称千杯不醉的酒坛子都喝大了,佩服,实在佩服! 第二百零二章 师兄你真好 “哎,不如我们也去尝尝看?”碧玺听到玉篱落如此说不由地心生好奇,“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凉,机会难得啊!还是西凉皇宫,这酒肯定是极品中的极品,本姑娘好期待啊!” “期待个头啊期待!”玉篱落敲了敲碧玺的头,“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哦!”碧玺连忙将千羽寒扶了起来,看着玉篱落将醒酒药灌进了她口中,“西凉王肯定不会跟你这么小气的,喝坛酒而已。” 玉篱落摸了摸千羽寒的颈脖,继而把了把脉,摇头笑叹道:“喝一坛,你就打算醉个一年半载吧!” 碧玺眯眼,“有这么夸张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玉篱落挑眉笑道。 “哼!”碧玺不屑地哼了一声,姑奶奶就是不信,怎么样? “水……我渴……”千羽寒伸手胡乱地摸着,一把激动地抓到了玉篱落的手。 “哎哎哎,放手!”碧玺激动地跳了起来,连忙去扯玉篱落被牢牢抓住的手,“你放手,我马上去给你拿水喝……” 千羽寒砸吧着嘴,舔了舔干燥的唇,乖乖地放手。 碧玺迅速起身,将水送到了千羽寒的身边,看着她如同牛饮一般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等你醒了,这个事情我一定能笑几年!”碧玺拿起一旁的水壶直接递给了千羽寒,瞧着她那一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调侃。 “哎哎哎,慢点,衣服弄湿了……”玉篱落激动地说着,正要动手去帮忙。 “你走开!”碧玺连忙跑过来将玉篱落拦住,命令道。 “你干嘛?”玉篱落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碧玺凌厉地气势让玉篱落很是惊讶,随即了然于心,眉间闪过几丝欢喜。 原来,是吃醋。 碧玺从房间里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道:“搞定了!折腾了我一夜,困死了!” 玉篱落优雅地坐在一侧,看着医书,淡淡笑道:“谁让你不许我帮忙呢?” “我乐意!”碧玺白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送你回去!”玉篱落连忙带着家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西凉皇宫已经被狠狠地甩在了身后,两抹身影,速度奇快,如同划过天际转瞬即逝地流星,落入大地,销声匿迹。 天边闪现过几道光亮,破白之际,黑影忽然停在了一侧的树梢之上,沉静淡定地眸光转向身后之人,“追了一夜,寒王殿下不累吗?” 北堂翎素来寒洌的脸上透着几丝深沉,如电般的深眸投射出几道犀利的眸光,他的腰间也带着之前玉篱落给他的那个令牌,上面有鹰的图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黑衣人斩钉截铁地回道,“保护好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前方一阵浓烟,北堂翎谨慎地捂住口鼻,待到烟散,对方已不知所踪。 他唤她主上…… 只要不是敌人…… “师兄!”忽然一道熟悉地叫唤声穿林过耳,北堂翎微怔,随便便看到了尘飞扬衣衫落落地飞了过来。 “飞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北堂翎不解地看着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别提了!”尘飞扬垂头丧气地回道,随即振奋地下精神道:“不是你派人让我在蝶仙谷接应的吗,怎么现在还问我?” “蝶仙谷……”北堂翎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蹙眉,凝了眼前方还微微晃着的树梢。 “是怎么通知你的?”北堂翎故作高深道。 “这个!”尘飞扬将手中的飞镖递给了北堂翎,“师兄,你还别先问我,你怎么来西凉了,要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 北堂翎接过飞镖,仔细查看了一遍,字条上果然有个飞鹰图案。 “师兄,你怎么了?”尘飞扬看着北堂翎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奇地凑过去,瞅了瞅,“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北堂翎将字条一并收了起来。 “师兄,你要知道如今军中一团糟,要是没有你,这北洲可怎么办才好。”尘飞扬一副忧国忧民地模样感叹道。 “飞扬,你回去吧!”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之前尘飞扬的话。 “那你呢?”尘飞扬连忙拉住北堂翎的衣袖,“你还不回去啊?你再不会去,只怕要出大事了!” “飞扬,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回北洲了,你信吗?”北堂翎冷毅的眸光透着几丝微光,太阳缓缓地露出了鱼肚白,即将跃出地平线。 “不回去?”尘飞扬耸了耸肩,“开什么玩笑!那你在西凉做什么?你该不会告诉我是要娶媳妇生孩子吧?” “说得不错!”北堂翎拍了拍尘飞扬的肩头,满意地回道。 “真的假的?”尘飞扬一片讶异,“师兄,你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吧?” “这么多年,你见我开过玩笑吗?”北堂翎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有。”尘飞扬无比认真地回想着说道。 “那不就行了。”北堂翎转身,凝着放着万道金光的日出,喃喃道:“一辈子很短,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尘飞扬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情伤太重以至于总是会产生一些幻觉之类的,脚下的树枝微微颤了颤,整个人差点一头栽下去吃个狗吃屎。 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可爱的敬爱的师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陌生,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这会儿倒是觉得,他们彼此好像是几辈子没见了。 “师兄,你可别吓我。”尘飞扬拉着北堂翎忍不住想哭,还真是难兄难弟啊!他这情伤还没好,师兄这又是中了什么邪啊?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北堂翎迎着霞光,“这些年心怀天下,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结果得到的只是父皇的忌惮和兄弟的杀意。如今我想安定下来,不想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可是……”尘飞扬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飞扬,北洲不会因为一个寒王而灭亡。”北堂翎一句话堵住了尘飞扬的嘴,“战争是最残忍最无情的一种方式来换的和平,最苦的还是百姓。或许我的退出会彻底结束北洲的战争时代。” 尘飞扬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已经想到了另一种方式,可以让北洲与西凉不再交兵。”北堂翎望着远处的西凉皇宫,淡淡一笑。 尘飞扬看着北堂翎的笑,脚下一沉,啊地一声惨叫极速坠落。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千羽寒!” 北堂翎锐利的眸光因为尘飞扬喊出的名字瞬间扫射了过来。 “师兄,只要你觉得幸福。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尘飞扬忽然冒出一句。 “很好!”北堂翎足尖轻点,飞身而下,赞许地看了眼尘飞扬,“放心,师兄会帮你的。”随即潇洒地转身走了。 尘飞扬闻言,激动地一蹦三尺高,这意思难道是…… “师兄,你真好!”尘飞扬肉麻兮兮地冒出一句。 第二百零三章 断片 北堂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微微摇头,随即停下脚步,转首道:“先帮我查下这个令牌的来历。” “好嘞!”尘飞扬身形一闪便落在了跟前,接过令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师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师兄所托。” “小心点!”北堂翎提点道,“暗中行事!” “恩!”尘飞扬点头应允,“那……我的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北堂翎指了指尘飞扬手中到了令牌,眉峰挑了挑,“你的事,需要徐徐图之。” 尘飞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随即邪恶地真相道:“美男计,恩?” “快走吧!”北堂翎优雅地伸手,应该是想打人。 “哎哎哎,我先走了……”刺溜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北堂翎耳畔回响着那一句美男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子最近学聪明了不少。 *** 日上三竿。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从宿醉中醒来,忽然看到北堂翎那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吓得连忙瑟缩了一下,神色慌乱,环顾四周,脸色绯红,“我怎么……在你……房里……” 北堂翎此刻正弓着身子,弯腰,逼近地看着她,寻思道:“这个问题,我正想问你呢!” 千羽寒一拍微疼的脑门,完蛋了,肯定是喝断片了。 连忙伸手捂着涨的通红的脸,她该不会是昨晚喝醉了酒,然后兽性大发,三更半夜跑到他房间里对他做了不可为外人道的什么什么事…… 该不会这么生猛吧? 扒光了直接扑倒,吃干抹净,榨干…… 妈啊!不是吧! 千羽寒一时害羞,连忙抓耳挠腮,“那个……我醉酒……忘了……” “忘了?”北堂翎若有所思地坐在了一侧的靠椅上,“啧啧啧,这么过分的事情你都能忘……” 千羽寒望着北堂翎这厮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羞得简直就差点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过分……过分……真是有那么过分吗? 千羽寒飞速起身,逃一般慌不择路。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顺便还泡了个暖泉,把浑身上下的臭味怪味全部都洗掉了,一身轻松,随便穿了一套样式简单的衣服出了华清殿。 “你就是,羽寒?”还未出殿便看到了一位贵妇打扮的女子,明眸皓齿,锦衣玉服,气质优雅,眉宇间竟然有几分与父王很相似。 “您是……长公主?”千羽寒早就听闻有这么一位姑姑,今日一见倒是惊为天人,她的美不单单是美貌,而是骨子里的美。 有道是,美人画皮难画骨,这种气质不是人人都有的。 “唤我一声姑姑便是了。”长公主激动地抓着千羽寒的手,眸中泪光闪烁,“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流云,一别多年,你们终于又回到了大王的身边,真好啊!” “姑姑,云帆近来可好?”千羽寒看到她倒是觉得七大姑八大姨的可能还要聊个蛮长的,还是早点脱身的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聊天。 “原来帆儿和你认识啊?”长公主不由地笑道,“这小子啊好的很呢!什么时候有空去云府逛逛,和姑姑聊聊天。” “好!”千羽寒点头笑道,“姑姑,不好意思,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好!”长公主优雅地点头往华清殿走去。 千羽寒不由地想到了云帆,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有个长公主的娘。明明可以靠身份吃饭,还偏偏要铤而走险去做什么游商,真是十足的冒险主义。 不过她个人倒是很欣赏,就是喜欢这种自食其力的富二代官二代,有骨气! 踏进御书房的这一刻,千羽寒怯生生地看了眼西凉王,就跟小孩做了坏事不敢说一样,“父王……” 西凉王看着她满脸委屈的模样,伸手唤她到身边坐,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道:“酒醒了?” “恩!”千羽寒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父王就放你一天假,休息去吧!”西凉王心疼道。 千羽寒觉得人生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被人宠爱,尤其是团宠,实在是太爽了! 欢快地走在御花园的大路上,便碰到了正在喝下午茶吃着点心的碧玺和玉篱落,碧玺激动地跑过来问道,“羽寒,你醒了啊?” “恩。”千羽寒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只不过看他们的神色有些怪异,“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昨天,不是,是今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碧玺蹦跶着满脸期待地问道。 “什么事啊?”千羽寒想了想肯定是北堂翎口中很过分的那件事…… 究竟是什么事啊? 老天,为什么我会喝醉了,还断片了? 生平老娘可是千杯不醉,只有笑话别人,没有别人笑话我的,好不好? “啧啧啧……”碧玺咋舌,却没了下文,随即开始吃点心。 我去! “师兄,你说?”千羽寒见碧玺这幅德行,转而向玉篱落求救。 玉篱落轻咳了几下,甩了甩手,“我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竟然灰溜溜地跑了。 千羽寒无语问苍天,笑嘻嘻地去讨好碧玺,“你就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 碧玺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千羽寒将她的手指头按了下去,诚恳道:“只要你说,别说一个条件,十个一百个都可以。” “今晚给我拿坛西凉的极品好酒来。”碧玺开出条件认真地说道。 “好,没问题!”千羽寒爽快地答应了,“快说重点,我究竟做了什么?” “哎……”碧玺一声长叹。 “你今天做的事啊,那简直就是人神共愤,惊天动地……” “说重点!” 老天,她究竟是做了什么? 千羽寒屏息凝神听碧玺把这段她完全没有记忆的事抖出来,但见碧玺姑奶奶还手脚并用,活灵活现地讲这段过往将得那是唾沫横飞,精彩非凡。 “我和玉篱落离开以后也就休息了那么一会,不,一小会儿,再过来就没看到你的人影。” 碧玺激动地一只脚踩到了凳子上,俨然一副女大王的气势,双手一摊,“好,这下完了,你大师兄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转啊,找啊,喊啊,彻底乱套了。” 千羽寒点头,她一个醉酒的莫名失踪了任谁都着急啊,迫不及待道:“然后呢,我去哪儿了?” “当时整个宫里的人都吓懵了,堂堂的公主失踪了,一时间那个人仰马翻啊!”碧玺一拍膝盖,双手一张,俨然就是说书先生。 千羽寒看着她如今的模样,不由地暗笑,这妮子如今这番彻底放下架子是愈发的有趣天真了。 “最后还是本姑娘从容不迫,心生一计。”碧玺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挑了挑烟眉,笑道:“找了只嗅觉灵敏的狗,在你满是酒气的床上放了点吃的,然后就放它去寻你的味道……” 千羽寒不由地伸出大拇指,夸赞道:“牛!厉害!” 碧玺不由地哈哈大笑,“你知道,当时总共有个百余人吧,小心翼翼地跟着一只狗到处在宫里晃荡,这场面实在是让人永生难忘啊!” 千羽寒颔首,大概能想象的到。场面壮观的很呐! 但是问题来了,她究竟去了哪里? 该不会…… 第二百零四章 生猛 “最后,那只狗竟然在一处停了下来,我们抬头一看竟然是寒王殿下的寝宫!”碧玺故意压低的声音在千羽寒的耳畔密语道。 千羽寒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就猜到是这么回事…… 竟然有一种被众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有木有! “然后呢……”千羽寒难为情地抓了抓脸,“我当时酒醒了吗?那寒王呢……”不知为什么说道寒王两个字时莫名地一阵心虚,就连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然后,你大师兄赶紧遣散众人,就说公主找到了。”碧玺笑得猖狂,搓了搓手,“然后我们两个就进门查看情况喽!嘿嘿……” 千羽寒艰难地抿了抿嘴,不敢说话,心底那个直打鼓。 “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碧玺这家伙越发活络,上蹿下跳,就跟演戏似的。 千羽寒低着头,默默地摇头,就像是小学生做错事。 “寒王殿下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你躺在他的床上不省人事,也是懵了。谁知你半睡半醒之间,竟然一个饿虎扑食,猛然将寒王殿下拖上了床,整个人以碾压的姿势将他压在了身下,勇猛异常!刚好我和玉篱落双双进去,你们这个姿势……场面一度很尴尬。” 千羽寒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心想,还好你们进去的早…… “接着我和玉篱落是进退两难,尴尬地杵在门口,看着你们两……”碧玺有些心虚,其实玉篱落给她使眼色,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走,蹲墙角看好戏这种事情,她向来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知道当时你那个凶猛啊,直接就对着寒王殿下宣告主权,伸手拍着他的俊脸,居高临下,霸气道:“放心,爷会好好疼你的!” 千羽寒差点整个人从座椅上栽倒下去,她喝醉酒了竟然这么没品,做出这种事来,怪不得他要说过分。 “然后你就这样,左手一扯,右手一拉,三下五除二就把寒王的腰带给扯了下来胡乱地扔在了地上,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碧玺将她粗狂的动作演绎地淋漓尽致,就连表情动作神态都不放过。 “……”千羽寒此刻真的想找块豆腐撞死,真是没脸见人了。 “接着你又开始扒寒王殿下的衣服……哇啊啊……”碧玺激动地捂脸笑道,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精壮的身躯,曲线,均匀,流畅,迷人的肉体……” 好吧! 千羽寒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她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说她生猛地将北堂翎的衣服给扒了! 事实证明,她喝醉酒以后,根本就是一个女色狼,而且还是非常凶悍强势的那种。 “当时,寒王殿下又羞又恼,一直阻止你,可是你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控制不住。就这样,可怜的寒王殿下被你扒开了上衣,露出他性感的肌肤和强壮的身躯。”碧玺委委屈屈地语气说道。 千羽寒瞬间有一种罪恶感,好像自己就是那种强抢良家妇女的恶霸…… “那你和师兄杵在那里做什么,不会把我打晕吗?”千羽寒幽怨地眼神直射了过来,极度不满地质问道。 碧玺被她一个眼神给秒杀了,无奈地叹气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一直在问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碧玺,i服了you!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寒王殿下都没出手把你打晕,我们这些旁观者怎么可以胡乱出手呢!”碧玺不满地反驳道,“以殿下的身手,分分钟就能把你放倒,还需要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出手吗?” 千羽寒凝眉,貌似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综上所述,寒王殿下他是故意的,难不成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如是想着,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他应该不会这么阴险吧! “当时寒王殿下抱着已经失控的你,翻了个身,临危不乱地让你乖乖睡好,还替你盖了被子,完全没有嫌弃你浑身酒臭味。”碧玺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表情道。 千羽寒翻了个白眼,那也没什么过分的事啊,还以为怎么了呢! “谁知道寒王殿下刚刚起身,你就如同那草原上的一匹恶狼,直接将寒王拉进了怀里,肌肤相亲,亲密无间,然后你还主动吻他……”碧玺捂脸艰难地说道。 千羽寒不由地扶额长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所以这个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当时我和玉篱落赶紧背过身去不看你们,不过随后看寒王的脸色,貌似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碧玺长叹了一口气道,“羽寒,你真是太生猛了!” 千羽寒无语问苍天啊! 拜托你们这么三个大活人杵在那里,难道就不能阻止她吗,非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出洋相? “寒王殿下招架不了你的进攻,被你壁咚在了墙上,那个画面实在是太经典了。”碧玺竟然冒出来一个现代词,千羽寒佩服地五体投地。 壁咚! 都怪自己平日没个正经,成天和他们胡说八道,现在竟然被他们学了去笑话自己。 不过想象着这个画面,好像真的很经典,有木有! “当时,寒王殿下,很是无奈地看着我们……”碧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我当时拉着玉篱落就想赶紧回去,谁知道你那个愣头青师兄竟然杵在那里不肯走!” 千羽寒:“……” “你师兄还不知死活地上前一步,大义凛然地说道:过几日便是十五,所以这几日不准……”碧玺话还没说完,千羽寒的脸就跟煮大虾似的,红的那个透啊! 尴尬,大写的尴尬啊! “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碧玺一惊一乍地整个人跳上了椅子激动地问道。 千羽寒无语,都说了喝醉了还断片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竟然伸手……”碧玺伸出手,“去解寒王殿下的裤子……然后一低头,就吐在了他的裤子里面,哈哈哈……” 千羽寒真是想一头撞死在墙上,老天爷,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丢人啊,丢到大平洋里去了! 没脸见人了! “哎,你这什么表情啊?”碧玺看到千羽寒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想死的表情!”千羽寒没好气地冒出了一句,哼地一声,便跑了。 “哎,你别走啊,答应我的条件不要忘了,哎……”碧玺看着千羽寒的落寞背影不忘提醒道。 千羽寒神游天外地在宫中晃荡,真是没脸去见他了…… 抱着一根柱子,滚烫的脸贴在上面,赶紧降降温…… 第二百零五章 宽衣 “羽寒?”远远地好似听到了有人唤她,千羽寒回首便看到云帆一袭盛装,眉目如画,俊朗不俗,正快步向她走来。 “云帆?”千羽寒倒是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不过他的母亲是长公主,作为西凉王唯一的亲外甥,进宫串门也是很正常的。 “应该叫公主才是!”云帆笑了笑,有些见外地行礼。 “你小子最近学乖了,这么讲规矩,恩?”千羽寒伸手握拳,砸在了云帆的胸口,眉眼间带着浅笑。 云帆微微愣神,垂眸凝了眼被她击中的胸口,随即讪讪笑道,“以前在宫外自由散漫惯了,现在进了宫自然是要讲宫里的规矩。” “宫里规矩太多,怪不得你喜欢做游商,云游四海呢!”千羽寒恍然大悟。 “其实我做游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云帆深沉的眸光带着几丝耐人寻味的气息。 “猎艳!”千羽寒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两个字,她轻颦浅笑,拍了拍云帆的肩,意味深长地挑眉道:“明白!” 云帆微楞,望着她倾城的笑颜,呆呆地出神。 “下月便是驸马文试,我会去参加。”云帆理了理衣襟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千羽寒清丽的笑靥微微一僵,驸马文试…… “云帆,谢谢你!”千羽寒嘴角弯起俏皮的浅笑,眸子干净清澈,如春光下粼粼的湖水,“谢谢你将我带到这里,让我回到了父王和母后的身边。” 云帆愣了愣,面上淡定道,拍了拍千羽寒,讪讪道:“客气什么,按照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表哥。” “表哥。”千羽寒轻唤道,微微一笑,“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 云帆站在那里,看着面前女子,亭亭玉立,宛若豆蔻华年里的一株白莲,灼灼其华。 “公子,出事了!”忽然云府的侍从慌忙来报,附耳低语。 云帆闻言,脸色煞白,匆忙离开。 千羽寒回到自己的寝宫,便看到一抹黑影暗藏在房梁之上,看到千羽寒连忙现身,“主上,有急事禀报!” “什么事?”千羽寒想着应该是那里有情况了。 “这些时日,属下等一直守在蝶仙谷附近,发现有人偷偷将火炮运送出军备库。经过属下等多方跟踪,那些人竟然能够自由出入云府。”落日据实回道,“但是因为云府守卫森严,属下等并未进去查看。” “云府?长公主……”千羽寒的眸中带着几丝凌乱。 “立刻派人严密监视云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长公主和云世子。”北堂翎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清高倨傲的脸上带着几丝肃杀的寒意,从容不迫的身躯散发着的嗜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主上……”落日似乎很是惊讶,他的气息竟然隐藏的如此之好,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发现。 “你怀疑长公主和云帆?”千羽寒心中不忍猜测道。 “是!”北堂翎颔首,寒眸如冰,“目前嫌疑最大的,非于亲王,和亲王和长公主莫属。从当年王后隐秘怀孕莫名失踪一事来看,长公主的嫌疑最大。” “落日,去吧!”千羽寒虽然不愿相信,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在利益面前任何关系都会土崩瓦解。 “领命!”落日讳莫如深地瞥了眼千羽寒身侧的北堂翎,虽有担忧但还是纵身离开了。 千羽寒想起刚才云帆急匆匆地出宫,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千羽寒抬眸好奇地问道。 “也有可能。”北堂翎伸手揽过她的双肩,柔声说道:“只要对方再出手,肯定会露出破绽。我们,静观其变。” 千羽寒依偎在他的怀里,心中有些乱。 如果真的是长公主,那么父王…… 北堂翎垂首见千羽寒正凝眉沉思着,嘴角微勾,眸色微暗,“碧玺都说了?” 千羽寒被他如此赤裸裸的地问道,脸色莫名地一阵潮红,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玉神医说了,这几日不行……”北堂翎暧昧的气息落在她娇嫩敏感的耳根,惹得她的脸色更红。 这个色狼,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走走走!”千羽寒试图赶人。 “公主难不成是怕美色在前,控制不住,兽性大发?”北堂翎得意地挑眉笑道。 千羽寒被他一句话秒杀。 真特么,一针见血啊! “切,你早就被我吃干抹净了,我现在需要输入新鲜血液。”千羽寒不怕死地朝着他挑衅道。 “哦,怎么个输入新鲜血液呢?”北堂翎的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冒出火星。 千羽寒星眸微转,烟眉一挑:“驸马文试!” “啊——”话音刚落,便已经被人粗鲁地扛在了肩上,往床榻上走去,连连惊呼。 “过分的事做多了,可是要还的。”北堂翎语气低沉,语势霸道。 千羽寒觉得刚才的话可能是刺激到他了,完了完了,这下子肯定死翘翘了! 得罪了谁,都别得罪,醋坛子! “殿下,冷静,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我放下来吧!”千羽寒决定服软,毕竟从哪里角度来对比,她都没有赢的胜算啊! “晚了!”某男冷冷地冒出一句高傲无比的话,就这么扛着她消失不见了。 虽然心里明白他不会做什么,可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白天对他做了这么生猛的事,多少回带点负罪感。 瞬移。 周围氤氲着的水汽很是温暖,将冬日的寒意悉数驱散。 北堂翎的脚下是一汪温泉,冒着汩汩的热气,周围雕梁画栋,气派不凡。 “伺候我沐浴!”北堂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千羽寒扔进了泉水之中,湿透了身上的衣衫,若隐若现玲珑的身躯。 “北堂翎,你……不要太过……”那个过分的词语实在说不出口,说道过分,他真的不及自己的百分之一…… “宽衣。”北堂翎站在一侧,优雅地对着此刻浑身湿透的千羽寒闲闲道。 千羽寒努力平复着不甘地情绪,脑海中不断地对自己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露出一个社会性微笑,霸气地将湿哒哒地衣衫都脱了下来扔在了一边,恭敬地回道:“好,马上来!” 待到千羽寒走进,北堂翎只觉得浑身发热,喉间不断地咽着口水。 但见此刻的千羽寒脱掉了外套,只余一件薄薄的内衫,因着被水湿透了基本上是透明状态。 胸前那绣着芙蓉出水的肚兜在薄闪之下很明显地露了出来,白皙如雪堆玉砌的香肩也展露无遗。她身上带着的幽香,顺着湿漉漉地发丝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得浑身僵硬地厉害,某处火烧火燎般不断成长。 解开他的衣衫,看到他壮硕的胸肌,千羽寒三两下便熟练地将他扒了个精光。 然后,目光往下,便看到某处蓬勃发展,千羽寒的手怔怔地落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略显尴尬。 北堂翎抱着她便落入了泉中,他灼热的身躯贴着她冰凉如玉的肌肤,撩拨着她的发丝,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帮我……” 千羽寒的脸一阵通红,纤手被他握着,缓缓地往下…… 第二百零六章 墓室 这么多天了,风行他们难道还没发现我留的字条吗?娉婷坐在一侧篝火前冥思,总觉得这两个西凉的士兵来者不善。 可是这些日子他们待她还真的不错,好吃的好喝的,应有尽有。 难道他们想利用她来做些什么,但是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能有多大用处? 她想不通。 “娉婷姑娘,烤鸡腿。”李凡将刚刚烤好,香喷喷的鸡腿递给了娉婷。 “谢谢!”娉婷接过鸡腿,说实话这荒郊野外的,她一个姑娘家和两个大男子在一起,着实有些慌。 “别客气!以后在公主身边不要忘记给小的美言几句就可以了。”李凡讨好地笑道。 “好!”娉婷礼貌性地笑了笑,“你们都是西凉人吗?” “是啊!”李凡拿出一个酒壶,“天色寒凉,要不要尝一口,暖暖身子?” 娉婷摇了摇头,她虽然颇有些酒量,但是现在不合时宜。 李凡喝了大壶酒,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头晕眼花地看着前方抱着双腿瑟瑟发抖的美貌女子,开始坏笑起来。 娉婷瞧他那双好似钉在自己身上的眼珠子,但觉不爽,起身往马车走去。 “娉婷姑娘,不要走嘛!”李凡看到娉婷离开,踉跄着起身,伸出去牵她的小手。柔软的触感,清香的气息,让他浑身的血液澎湃起来,所谓酒后乱性,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看着她白皙的后颈,丰满的胸部,翘起的臀部,李凡的手开始忍不住往娉婷身上抚摸过去。 “你,放手!放开我!”娉婷气得直跳脚,小姐才不会派这种人来接她,风行怎么还不来救她。 “好妹妹,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李凡将挣扎着的娉婷粗鲁地按倒在了地上,胡乱地扒她的衣衫,一张充满了酒臭味的大嘴在她的颈脖间亲吻。 “滚开,救命啊,救命!”娉婷抓起身边的石头就朝李凡的后脑砸去。 “嘶……”李凡一声惊呼,一摸后脑,一手的血,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娉婷的脸上,“丑娘们,竟然敢打伤老子,有你好受的!” 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娉婷挣扎着,呼喊着。 忽然一阵巨大的破裂声响起,但见李凡的脑袋被酒坛砸的鲜血淋漓,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砸他的人,“你……你……” “快走!”出手相救的是与李凡一起的周成龙,他平日的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可是为人还是心善的,就像现在。 周成龙拉着娉婷迅速逃上了马车,飞奔离去。 娉婷吓得不清,手中紧紧地捏着小姐留给她的护身符,据说这个符上带着剧毒,只要有人触碰后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逃了整整一个晚上,几近疯狂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娉婷抱着略显褴褛的衣衫蹲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周成龙下了马车,看到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一个人坐在了不远处的树上,望着密林深处。 娉婷透过缝隙静静地看着他,年纪不大,相貌端正,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几丝忧虑。 接连着赶了几天路,周成龙总是将新鲜的热乎乎的食材给娉婷吃,而自己就着冷水啃着硬馒头,却丝毫没有怨言。 娉婷看到他疏离淡漠的模样,只是安静地观察着。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 十二月十五。 不知不觉寒冬降临,天外飞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西凉王一行人通过皇宫密道到了一座地下宫殿,殿内金碧辉煌,夺目异常,就连如今的西凉皇宫都远远不及其奢华富丽。 “哇,好美啊!”碧玺望着到处都是水晶垂帘,不禁感叹道。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玉篱落不禁感叹道。 碧玺闻言不由地开始崇拜起来,得意地小眼神落在了玉篱落俊美的侧脸之上,忍不住地暗笑。 看来,本姑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顺眼。 千羽寒瑟缩了下身子,将身前的披风不自觉地紧了紧,浑身四肢都莫名地有些僵硬,刺骨的寒气侵入体内,让她忍不住地颤抖,“好冷……” 北堂翎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就如同那日在北寒的雪崩之中,她毫无血色的苍白模样,让他彻底失控,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伸出铁臂便将她搂在怀里。 千羽寒伸手环着他健壮的腰肢,小脸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之上,旁若无人。 碧玺和玉篱落显然已经习惯了,连忙装作没看见,尴尬地东张西望。 “玉篱落,快看,这个好漂亮啊!会变色……”碧玺指了指前方头顶上了的琉璃灯激动道。 “恩,是不错!你若是喜欢,下次啊我去寻个来送你。”玉篱落平静地回道。 “真的吗?”碧玺倒是好奇这家伙的诚意。 “当然!”玉篱落一口答应。 “好!那我还要那个,那个,还有那边那个!”碧玺狮子大开口。 “额……”玉篱落尴尬地笑了笑,“这个……我尽力而为吧……” “没诚意!”碧玺不满地撅着嘴道。 “我是医师又不是国师。”玉篱落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 “你……”碧玺气得回不上话来,找不到就找不到,竟然还拿话怼她,太没诚意了。 要是看在羽寒现在的特殊情况,本姑奶奶立刻就收拾东西回毒王谷去! “咳咳!”西凉王看到这两对小情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不由地轻咳了几声,“这是我西凉历代先祖的栖息之地……” 碧玺不由地浑身一寒,鸡皮疙瘩直冒,竟然是墓室…… 玉篱落善解人意地拉过碧玺,狠狠给她使了个眼色。 碧玺很是无辜地表情,挂在脸上,人家的墓葬品他们刚才竟然在这里评头论足起来。 “父王,还有多久能到?”千羽寒缩在北堂翎的怀里,唇色发白。 或许是因为身体从小就中了寒毒的缘故,特别经不住冷,虚的厉害。 “这只是入口,寒冰床在最底层。”西凉王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轻叹道:“还走得动吗,父王背你!” 话音刚落,北堂翎便俯身将千羽寒公主抱了起来,“我来!” 西凉王看着北堂翎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一种吃醋的错觉。 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没保护够,就已经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第二百零七章 梦境 碧玺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玉篱落的衣袖,轻声道:“我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别胡思乱想,跟好了,别跑丢了。”玉篱落翻手便握着了碧玺落在他衣袖间的素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墓室真当是神话故事中的水晶宫一般美轮美奂。 走过机关精密的一道道的密门,寒气更甚。 北堂翎垂首看着瑟缩在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掌心运功,抱着她让她汲取温暖。忍不住俯首将脸贴在她苍白如纸的玉脸之上,给她增加一点温度,柔声细语道:“还冷吗?” 千羽寒乖巧地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只是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冷得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那种寒意无孔不入,渗透到她的血脉头脑四肢百骸之中。 他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唇上轻柔地一吻,继续向前走去。 她攀着他的颈脖,将玉脸埋首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噗通噗通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虽然其冷无比,却也无比心安。 这条路不管是漫长还是短暂,但是于她而言,这一路有他相伴,便已经足够。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跨越了千万年的时空,可是他们依旧能够遇到彼此,这便已经足矣。 “到了!”西凉王指着前方的耳室,轻叩了下旋转门,一股寒气从室内袭来,惹得众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碧玺不自觉地往玉篱落身边靠了靠,传说中的寒冰床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寒气正常人哪里能受得了半日的光景,哪怕是功力深厚的绝顶高手也挨不过两三日吧! 玉篱落拉着碧玺的冰凉的小手,往寒冰床处挪了挪,通体是碧绿色的上等玄玉,晶莹剔透,寒气涔涔,感叹道:“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宝物。” “这寒冰床是西蒙王族的圣物,普通人只要睡上一年便可功力大增,若是有内力修为之人睡上一日便抵得练功数月。只是其寒气太盛,多数会损伤修炼之人五脏六腑,所以三百年前便被封印在了雪域墓室之中。” 西凉王指了指寒冰床下的复杂梵文,耐人寻味地叹道:“封印已解,不知是福是祸。” 北堂翎凝了眼正在感叹的西凉王,将眸光投射到了寒冰床上的梵文之上,眸色一黯,眉峰一紧。 千羽寒颤巍巍地落地,迎面而来的寒气使她不得不眯起眼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影像。 “开始吧!”西凉王盘坐在一侧的蒲团上,示意千羽寒走过去。 “这是护身药,先服下。”玉篱落将丹药递给千羽寒。 千羽寒点了点头,服下了药,但觉浑身舒畅了许多。 “难受了就说出来。”碧玺关切地说道。 “恩!”千羽寒点了点头,转眸凝了眼,此刻神色凝重的北堂翎,他的眸光似乎被寒冰床上的梵文所吸引。 坐在寒冰床上的这一刻,千羽寒只觉得落入了一个万年寒潭,冷澈入骨,浑身僵硬地厉害,就连呼吸都好似停止了一般,浑身的皮肉都被寒冷一寸寸地吞噬了。 “羽寒!”碧玺看着千羽寒浑身的毛发都被冰冻住了吓得大叫了一声,“大王,这真的没事吗?她怎么变成一座冰雕了?” 西凉王将内力注入寒冰床内,静默不语,神色凝重。 “碧玺!别打扰大王运功。”玉篱落谨慎地将碧玺带到了一边,眸中担忧。 “羽儿,不可反抗它的力量,否则会遭到反噬。”西凉王凉薄的语气透着几丝隐忍,告诫道。 “我就当自己死了。”千羽寒虚弱的声音从冰雕中传来。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清晰,冰天雪地里,千羽寒一个人彳亍前行,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脚下的步履越来越蹒跚,风沙飞雪,毫无人烟。 “这是哪里?”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继续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走去,漫无目的,漫天飞雪。 “不能倒下……我不能倒……”脑海中有一个清晰的声音不断地提醒她,忽然远处茫茫地雪地上出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火夕?”千羽寒瞧这身形很是熟悉,心中不由地狐疑,可是火夕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那狐狸似乎是察觉到了,嗖得一下便窜进了雪堆里,消失不见踪影。 “哈哈哈……”由远及近的肆意笑声,穿过风雪,跃入耳中。 “谁?谁在这里?出来!”千羽寒只觉得恍恍惚惚,这里难道还会有别人吗,难道不是幻境吗? “我就是你啊!”声音再次传来,这声音很熟悉,的确是她自己的声音。 千羽寒的心底有些慌,这里究竟是哪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千羽寒环视四周却空无一人,天上的雪,一片片地落下,漫天飞舞,浪漫唯美。 “我中了连心蛊毒,父王让我来这里续命……”对方淡定地回道。 千羽寒被她的答案惊呆了,难道这里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我好冷,你能帮我吗?”千羽寒瑟缩了下僵硬的身子,求救道。 “春去秋来,夏日冬雪,循环往复,做为渺小的人类根本就无法控制。我帮不了你,谁都帮不了你……”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是被风雪带走了。 千羽寒耸了耸肩,靠人不如靠已,往前走吧! 忽然周围一下子温暖了起来,千羽寒伸手抚摸着地上的岩石与砂砾,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这景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记得第一次执行任务前便是在这里进行的伏击特训,那时候大家都还好好的,一起欢笑,一起憧憬,可是后来一次次任务一次次地离去,最终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夏日荷花开满了池园,无人与她共赏,她悄悄地走到了一片墓地,周围到处是荒草,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扫墓,墓碑上全部都是她熟悉的笑脸,可是这辈子他们已经不复相见了。虽然天气炎热,可是她却依旧觉得冷。 “上峰,七七,雪梨,雨滴,巧巧,小多,幺妹,你们都还好吗?”千羽寒望着他们纯真无邪的笑意,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要跟以前一样,平安喜乐,随风恣意。” 春风拂面,月色撩人,她站在桥上看着风景,到处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从高楼林立的摩天大楼到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心如止水。 “你难道不想做些其他事情吗?”那个自己开始似乎是读懂了她心底,问道。 “什么事?”千羽寒不解,上下古今,她已经做的够多了。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天下唯我独尊!”这么霸气的话语让千羽寒不由地一惊,“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掌控天下,一统霸业……” “你当我是秦始皇吗?”千羽寒不由地笑道,“你究竟是谁,装神弄鬼的,还骗我说就是我自己,我从小就缺心眼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宏图霸业,您也太高看我了。” “哈哈哈……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实现宏图霸业……”那声音越来越远,千羽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近这梦做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百零八章 转醒 忍不住一个恶寒再一个恶寒,千羽寒纤长的睫羽轻颤了几下,结着冰霜的脸冻得一片苍白羸弱,但觉后背有一阵阵的热流涌入心脉血液之中,微微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感觉整个人好似被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湿哒哒的浑身难受。 “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几声,浑身力气好像被人抽干了一样,脑子也有点混沌。 “醒了!”碧玺听到声音欣喜地冲了进来。 千羽寒使劲摇了摇脑袋,迷迷糊糊地好似看到一个重影,想看清楚却模糊地厉害,听声音她循声问道:“碧玺?是你吗?” 碧玺一把拉起千羽寒冰冷刺骨的玉手,激动地说道:“羽寒,你感觉怎么样了?” “为什么我看不清楚了……”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碧玺的脸,只是简单地一个人形,“只能看到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冻了一天一夜多少总会有点后遗症,不碍事,大师兄替你调理几日便能痊愈了。”玉篱落安慰道,我去通知西凉王和王后让他们宽心。 “我父王和母后怎么了?”千羽寒拉着碧玺的手问道。 “没事,就是西凉王内力损耗太多,晕厥了几日,玉篱落去诊过脉了只要休息几日便好。”碧玺耸了耸肩,这对父女还真是不省心,这个冻晕那个累晕的。 “父王醒了吗?”千羽寒心下焦急,连忙掀开被褥,“我要去看看……” “哎,你看不清就小心……”碧玺一边劝一边七手八脚地替千羽寒穿戴。 “啊——”还未穿戴完毕,但觉身子一空,便以后被人横抱了起来,这个味道极是熟悉,她知道是北堂翎。 她感觉到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他抱着她,旁若无人地道了一句:“出去!” 碧玺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说自己,很识相地关门离开。怪不得人人传言北洲的寒王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看这个架势得起是有点势头哈! 北堂翎皱眉,黑眸中迸出慑人的压迫感,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让西凉王与王后更不安?” 千羽寒自然知道,刚才心急,倒是没有想到。 “父王他真的没事吗?”千羽寒伸手胡乱抓着北堂翎的衣襟,“我的心里很不踏实,乱糟糟的。” “别胡思乱想了,等你的眼睛好些,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北堂翎将千羽寒温柔地放在床榻上,被褥盖了七八层,层层掖好,一旁的炭火烧的很旺,室内温暖异常。 “我在寒冰床上呆了一天一夜吗?”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怎么这么问?”北堂翎不解地反问道。 “庄周梦蝶。”千羽寒意味深长地回道。 “喔,那是你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你?”北堂翎执起她冰冷的手问道。 “不是蝴蝶,是凶猛的野兽。”千羽寒无神的双眸透着点点寒意。 北堂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个梦而已,何必当真!” “梦能反应出我们心底的真实世界,潜意识,才叫可怕。”千羽寒自顾自地喃喃道。 “你究竟梦见了什么?”北堂翎不由地好奇。 “野兽!”千羽寒双睫一弯,甜甜笑道,随即伸手便将北堂翎的手拉至了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咬你啊!” 北堂翎闲淡地开口,声音凉凉的,眉峰不自觉地挑了挑,“只可惜你运气不好,我是专门捕捉野兽的猎人。” “看来运气真的很重要。”千羽寒点头叹道。 “那就先把这只小野兽养肥了再吃。”北堂翎眸中闪着微光,充满了爱恋与疼惜。 “恩!”千羽寒但觉被褥被人快速地掀开,随即闭合,身边的床榻一沉。 她甜甜笑了笑,闭上眼睛,满足地在这个怀抱中偎了偎。 伸出纤纤玉手,从面前这张模糊的脸上一寸寸抚过,抚过眉、眼、鼻、口。 眉,应该是修长飞扬,带着一丝孤傲不羁。 眼,是一双美丽的凤眸,睫毛很长很密。 鼻子高而挺,唇形完美。 在心中细细勾勒着他清俊朗逸的模样,心头异常的温暖,好似有暖流缓缓地流淌至心间。 虽然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和神情,却能感受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光华灼灼。 “这是小娘子替夫君暖床吗?”千羽寒打趣笑问道。 “有奖励吗?”他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间隐含一丝温柔。 他的手捧着千羽寒的脸,修指温柔地从她脸颊上抚过,就好似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唇上忽然一软,轻轻地浅浅地轻触着她的唇,温柔辗转地吻她。 千羽寒娇躯一颤,心如鹿撞。嘴角一扬,妖娆地笑了笑,轻轻敛上了双眸任由着他吻着。 “你笑什么?”北堂翎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被蹂躏地嫣红的唇畔。 “还说自己是猎人,你分明就是一匹狼,而且还是色中恶狼!”千羽寒眸中闪过一丝浅笑,伸手捏了捏北堂翎高挺的鼻梁,娇嗔道:“是不是?” 北堂翎眯眼沉吟片刻,轻笑着点头道:“糟糕,不小心被识破了。” 千羽寒睫毛颤了颤,伸手紧紧地抱着他,肆无忌惮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虽然只是个梦,可是我心里却特别忐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现在什么事都不要想,睡觉!”北堂翎将她扣在腰间的手握了握,将她抱在怀里,轻蹭着她带着清香的发丝。 千羽寒目光微沉,唇边勾起一抹艳绝的笑容,伸手勾起北堂翎的下巴,调侃道:“温香软玉在侧,我睡不着!” 北堂翎鹰一般锐利的眸光忽然闪亮了一下,低眉敛目,淡淡说道“那我去外面守着。” “别走!”千羽寒环抱着他的壮硕的身躯,凝眉道,“我想听你的心跳声入睡……”她忽闪了两下睫羽,盈盈浅笑着说道,缓缓地闭上明丽的双眸。 北堂翎伸在半空的手,顿了顿,随即安安分分地放在两侧。 凝着她安静的睡颜,深不见底的眸中,此时带着满满的温柔。 第二百零九章 出事了 一轮孤月,挂在夜色浓重的密林上空,周围是各种诡异的野兽叫唤声。 娉婷躲在马车里,惶惶不安,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不平稳。 她整个人蜷缩在马车一隅,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几番张望希望快些看到周大哥的身影,之前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现在她好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荒山野岭,孤身一人,她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周大哥,你快回来!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娉婷眼角忍不住落下几滴热泪,那泪滴落在了她的衣间,打湿了一片。 “小姐!火夕!你们在哪里?娉婷好想你们……”娉婷埋头痛哭起来,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 从记事起她就已经被卖到了千府做低等丫鬟,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总是被年纪大的丫鬟们欺负。后来被指派到来了段姨娘身边做事,姨娘院里没什么人,所幸性子好,待她还不错。 从小她就跟在七小姐身边照顾伺候,虽然她只比小姐大了几个月,但是却完全把她当成亲人一般照顾,无微不至,她们的感情从小就很好,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后来,小姐被迫和亲西凉,她百般万般不放心要跟在小姐身边,后来小姐莫名失踪了,她就跟疯了一样将整个送亲队伍都找了一遍也找不到小姐的踪影,那时候她好害怕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所幸后来小姐又奇迹般地回来了,虽然这一变故让小姐仿佛变了一个人,但是她却很欢喜,因为小姐变得坚韧果敢再也不唯唯诺诺软弱可欺。 虽然被流放囚禁,日子艰苦了些,可是她却很自在,不需要在深宅大院里委曲求全看人眼色。小姐虽然性子变了但是待她还是极好的,身边还多了一只奇怪的狐狸。虽然他时常会出去一段时日但是她很乐意替她们守护好家。那时候蝶仙谷周围还住着许多逃难的难民,为人善良淳朴,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自从皇上的赐婚圣旨下达,她心中便一直担心,果不其然,一切都已经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虽然她只是一个没用的奴婢,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她只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忽听的头顶上哗啦一声响动,马车的顶盖瞬间被凌厉的刀气搅得四分五裂。 “啊——”娉婷惊叫一声,本能地跳下马车,四处逃跑。 周围灌木丛中,跃出无数道影子。大约有十几个人,脸上皆蒙着黑巾。他们身手利索,不像一般的劫匪,顷刻之间便将马车团团包围了起来。 “想逃,门都没有!”黑衣人手握刀剑齐齐向娉婷砍去…… 娉婷声嘶力竭地呼救道:“小姐,救我!” *** “娉婷!”千羽寒从睡梦中惊醒,冷汗直冒。 北堂翎缓缓睁开双眸,伸手抚了抚她额间的汗,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娉婷有危险……”千羽寒定定地说道,她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衫,“落日……” 北堂翎的俊脸在睛空丽日下,格外纯粹,一双鹰眸目光清澄,心中一跳大石陡然放下,她的眼睛好了。 枫叶树下,千羽寒衣衫单薄地站着,落日汇报了近日的消息,风行已经收到了娉婷的字条目前正在加派人手找寻。 “传我令,青衣、乌衣、赤衣悉数出动,找寻娉婷下落。我要她平安来见我!”千羽寒凝眉道,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酸楚,“快去快回!” “是!属下领命!”落日纵身离去。 日光正盛,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现在千羽寒的心底除了寒冷就是惊惧。虽然她是穿越而来,可是她拥有原主的记忆,从小娉婷与她一同长大,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无话不谈。 原本她只是想等到西凉这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找到那幕后要伤害她的人再将她接过来,目前的情况她留在北洲其实是最安全的。她没有想到对方却先下手为强,打起了娉婷的主意,她有些慌。 这些年娉婷比她所谓的那些有血缘的兄弟姐妹对她更好,她就像是一个大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她从未将她当成下人看待,而是朋友,是闺蜜,是亲人…… “娉婷,你千万不要有事!”千羽寒默默站在枫树下垂首,空中的黄色枫叶簌簌地落下,带着几丝伤秋悲凉。 北堂翎手臂一揽,大掌揽着千羽寒的纤腰,一提便将她翻转身,和她面对面。她微微抬头,微红地眼睛望着他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俊朗的面容,她的眸中尽是失落与担忧。 他伸手便将厚实的轻裘披在她的身后,铁臂猛然一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想要将她融到他的体内。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低缓地坚定地在她耳畔响起:“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们真的抓了娉婷,最终的目标还是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千羽寒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他狂野的心跳,她的心也忍不住一颤。清丽的容颜上,绽开一抹璀璨的笑意,她冷冷说道:“手段卑劣,人品低级,下场只会很惨!” 北堂翎白色长袍在风里猎猎翻舞,日光下的容颜看上去清冷艳绝,唇边挂着懒洋洋的笑意,然而,眸光却冷冽犹如刀铎泛起的光泽。 “呜呜呜……”火夕从天而降落在了千羽寒的脚下,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忍不住皱眉,两只耳朵束得高高地,好似生气。 “火夕,你终于回来了!”千羽寒看到火夕连忙蹲下身下,多日不见,这家伙的皮毛之上都染上了一层灰,变成了灰蒙蒙的,看来是多日辛劳所致啊! “你交给我的任务,顺利完成。”火夕得意地扬了扬脑袋,“那些火炮都已经被我给毁了,耶耶耶!”这家伙嘚瑟地开始扭动着小身板,够嗨啊! “那些人都看好了?”千羽寒凝眉问道,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很口吻和自己越来越像了呢!果然是近朱者赤。 “绝对ok!”火夕打包票,“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弄错方向了,那个长公主怎么看也不像厉害的角色……” “你懂什么?人心叵测,哪里是看得见的。”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身上的灰毛,惹得一手的灰煤,摇头叹道:“赶紧去洗洗吧!” 火夕嗖得一下消失了,头也断血可流,形象不能坏啊! 第二百一十章 绑架 赤霄殿。 “大王,您终于醒了!王后可是眼巴巴地守了您一整夜呢!”毛忠看到西凉王醒来,连忙搀扶起身伺候着。 长风流云双眼通红地看着西凉王苍白的脸色,心中难受。 “无妨!有玉神医在,赶紧回去歇着吧!”西凉王看到长风流云如此担忧模样劝慰道,“只是损了些许内力,伤了些神罢了,没什么大碍。” “我真是没用,什么都帮不上。”长风流云自责感叹道。 “毛忠,把药端过来。”西凉王凝了眼在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毛忠将药碗端了过来,恭恭敬敬地检查了药性,随即呈给了西凉王。 “太烫了。”西凉王凝了眼药碗徐徐道,随即将眸光投向了正出神的长风流云。 毛忠豁然开朗,侧眸望着长风流云。 长风流云起身接过药碗,轻舀了舀,吹了吹,亲自喂药。 “好苦。”西凉王忍不住蹙眉道。 “毛忠,去拿些糖莲子来。”长风流云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手下的动作未停,碎碎念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堂堂西凉王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西凉王眸色微微一沉,随即将长风流云执着药碗的手握了起来,将整碗药都喝了个精光,目光灼灼道:“你喂的药,再苦也是甜的。” 长风流云被他如此说,脸色绯红,忍不住娇羞道:“那糖莲子还吃不吃了?” “有你在身边就够了!”西凉王将药碗一放,将长风流云搂入了怀里,“曾经很害怕受伤,每一次受伤都会不自觉地想起你,想你在我身边,想你喂本王吃药,想能如此抱着你感受着你的温暖。” 长风流云听在西凉王耳畔的告白,忍不住落下泪来,嘴角含着笑意,这大概是最长情的告白吧! “今生无憾,亦无悔!”长风流云依偎在西凉王的肩头默然道。 “大王,糖莲……”毛忠匆匆忙忙地跑进殿内看到两人相依相偎,连忙刹住了脚步,飞速地转身离开,守在寝殿外以防有人打扰。 “毛公公,我有急事要求见大王!”云帆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看到毛忠二话不说便要往殿内冲。 “哎哎哎……云世子,大王正歇着呢!不如,您在等等!”毛忠连忙阻止道。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求见大王。”云帆心急如焚。 “可是……”毛忠为难。 “毛公公,麻烦您通报一声。”云帆急得有些心慌气短,哆嗦着腿,身子一歪,连忙扶着门框勉强支撑着身子。 本就心急如此更是心焦难耐,云帆抡起拳头就朝着大门砸了个过去,哐当一声大门被敲出了个破洞,云帆的手背渗出了鲜血,顺着骨节纷纷低落在了地上。 “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这分明就是折煞奴才啊!”毛忠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查看云帆伤势,“来人!快来人,传御医给世子爷……” 千羽寒在半途中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御医,心中焦躁,快步跑了过来,“父王,父王怎么样了?” “公主,大王他没事,喝了药正歇着呢!”毛忠恭恭敬敬地回道,为难地凝了眼坐在地上受了伤毫无形象可言的云帆,“倒是世子爷……” 千羽寒扫了眼此刻神色恍惚,靠在门边,满手是血的云帆,连忙走过去抓起云帆手上的手,“云帆,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云帆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千羽寒连忙抓住她的玉手,眸中满是焦急与失落,“羽寒,快带我去见大王,我娘失踪了!我找遍了……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伤药给我。”千羽寒处理好云帆手背上的伤口接过御医递过来的伤药,用绷带包扎好,“跟我进去!” 云帆怔怔地看着她蓦然抬首的清丽容颜,微微一阵,随即抓着她的手起身跟着往殿内走去。 “公主,大王正在歇息……”毛忠试图阻止。 “让开!”千羽寒凝了眼身侧的毛忠,冷冷道。 毛忠不敢阻拦,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入了内殿。 “父王!父王!”千羽寒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羽儿,是羽儿!”长风流云闻声激动道。 “进来!”西凉王沉声道。 殿门刚被推开,便见云帆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跪倒在西凉王床前,急声道:“大王,求求您救救娘亲吧!” 西凉王凝眉,不解,犀利地双眸如电,“云帆,发生何事?” 云帆这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虽然放浪形骸了些,但是绝对不是遇事慌乱无能之辈。 “我娘失踪了!”云帆神色凄凉,垂首诉道,“已经五日了,我原本以为娘亲跟以前一样去哪个寺庙还愿了,可是直到今日晨起,云府的铁门外插着一支铁箭,箭上带着一封信,是有人绑架了娘亲!”云帆胡乱地将怀中的信呈上。 “那箭很是普通,却能穿透朱红铁门,足见对方武功高强。我派人找遍了帝都,都没有寻到蛛丝马迹,我害怕他们会对娘不利。大王,求您救救娘亲吧!”云帆无奈地哀求道。 西凉王接过信笺,沉思道:“信上并未提及到钱财,只是说王姐在他们手上,究竟意欲何为?” “我看看!”千羽寒接过信,细细研读,长公主被人绑架了,为何落日他们并未察觉? “云帆,这几日府中可有何异样?有什么陌生人出入?”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有!”云帆好生回忆了一番,郑重道,“前些时日我曾经看到娘亲与一个陌生男子交谈,那男子身材魁梧、披着黑色斗篷,看不到正脸,甚是神秘。只怪当时我并未太多留意,或许就是那个男人……”云帆悔不当初,猜测道。 “多久之前?”千羽寒继续问道。 “七八日左右吧!”云帆细细回想道。 “就是说长公主与那男子是旧识,否则七八日前见面,不可能五日前才将长公主绑架了去。”千羽寒细细推算,时间吻合,难道那些运送火炮去云府的都是那个神秘的男子所为。 一直以来,长公主或许都是被人所蒙蔽,随后可能知晓了一些真相所以才被绑架了。 西凉王起身,双目含威,“云帆回去等着,对方还会送第二封信过来。” “可是……我娘她……我不放心!”云帆焦急道,磕头道:“请大王速速派兵将我娘救出来!” 西凉王沉声道:“派人严密监视云府中人的一举一动,本王会派人暗中追查王姐的行踪,当务之急是要保证王姐的性命安全。对方有意挑衅,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云帆静下心来,心中渐渐清明了不少。对方如此做法,定然还有下文,娘亲的性命应该问题不大。只是,他不明白,这些年娘亲与世无争,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那神秘男子究竟是谁? 回到府中,云帆询问了府中的几位管事,都未将那日的男子身份查清楚,看来只能等对方的消息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冷 “羽儿,这件事你怎么看?”西凉王眸光灼灼似火焰。 “两种可能!”千羽寒伸出两根手指沉思道,“第一种,那就是真的存在这个神秘男子,在背后操控着一切,长公主或许知道些什么随后被绑架。” “第二种呢?”西凉王眸色幽沉,声音冷寒。 “第二种,或许长公主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怀疑她,所以故意使苦肉计,以此来洗脱嫌疑证明自己的清白。”千羽寒虽然很不愿意将这个假设说出来,可是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 “她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西凉王幽然叹道,“如果连她都在算计本王,那么这世界未免也太残酷了。这么多年来,王姐一直都对本王照顾有加,与本王相依为命,我们是最亲的亲人!” “或许是我多虑了。”千羽寒看到西凉王如此神色,心中不免愧疚,毕竟这个时候长公主的事情毫无定论,说不定她也是受害者。 西凉王理了理思绪,眸中悲伤,艰难道:“为王侯者,孤家寡人。这是本王的父王薨逝前的最后一句话,时至今日,本王才体会到其中真谛。” “羽儿,你可愿坐上这位置,君临天下,称霸一方?”西凉王抚摸着坐下的龙椅,双目如炬,寻声问道。 千羽寒不由地一惊,随即沉默片刻,认真地想了想,摇头叹道:“不想。” “为何?”西凉王挑眉,笑着问道,眸间带着几丝温和。 “权利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千羽寒感叹道,“父王每日如此辛劳,不但要处理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要提前阻止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殚精竭虑,思虑谋划,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灭族之祸。” “所谓旁观者清,羽儿,你看的很通透。”西凉王叹道,“多少人惦念尊贵的宝座,渴望无尚的权利,却不知想要守好这一片天地究竟有多难。一个人,得到的和付出的,是对等的。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纵使贵为帝王,亦然。” 千羽寒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父王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大抵是有感而发吧! 长风流云推门而入,看到父女俩还在谈论着,命宫女将两盅补品放下,“你们身体都才刚恢复,都早些歇着吧!” “把这两盅血燕喝了,安生益气,定心凝神。”长风流云招呼着两人道,宽慰道:“长公主的事情急不得,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母后这是心疼父王呢!”千羽寒忍不住打趣道,拿起补品就毫无形象地仰头喝完了。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长风流云微微有些恼,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模样,瞧了让人笑话。” “恩?谁敢笑话本王的宝贝公主?”西凉王一边接过补品一边故作厉声道。 “看看,都是被你给惯坏的。”长风流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惯坏了也有本王担着,怕什么?”西凉王得意地笑道。 千羽寒觉得父王太给力了,这才叫父爱如山,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有父王保护着你。 “父王,我爱你!么么哒!”千羽寒激动地表白道,起身飞快地在西凉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跑了。 “额……”西凉王被这肉麻兮兮的表白以及突如此来的亲吻弄地猝不及防,傻愣愣地端坐在原地,就连补品都差点撒了一地。 长风流云接过西凉王手中的碗,打趣道:“没想到我竟然多了一个情敌。” 西凉王回过神来,看到长风流云忍不住起身将她抱在怀里,“你们真是上天送给本王的最好的礼物……” “怎么,大王说我们是东西?”长风流云伸手抚上西凉王的健壮的胸脯,轻捶了几下,不服道。 西凉王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凝眉笑问道:“那……不是……东西?” “大王,你……”长风流云一时语塞,气愤拿小拳拳地捶他胸口。 “有你们在身边,此生无憾。”西凉王抓住她的一双手,慢慢地放至唇畔,轻柔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我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一个我字让长风流云忍不住眼圈发红,她垫脚,伸手圈住了西凉王的颈脖,“夫君,流云也爱你!” “从今以后,我们夫妇一体,上穷碧落,共赴鸿蒙。”西凉王抱着她好似拥抱着全世界。 *** 小太监在前面掌灯替千羽寒引路,周围寒风料峭,忍不住裹了裹披风继续往前走。 “姐姐!”千若雪打扮的花枝招展,额间的明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袭华贵的天青色细点裙儒甚是美艳动人。 这宫中若是不知道的,恐怕都会把她当成公主吧! “妹妹听闻姐姐忽染重病,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还不回去好生歇着?”千若雪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千羽寒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姐姐,得了什么病?”千若雪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好奇地问道。 “心病!”千羽寒停下脚步,侧眸瞪了她一眼,眸中的不屑与厌恶让千若雪莫名地一阵心慌意乱。 千若雪被她如此一瞪,心下顿时不安,嘴角尴尬地扬了扬,“姐姐可否与妹妹说说,进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哼!进来有只白莲花精,装无辜,装柔弱,讨人怜爱,其实背地里心如蛇蝎,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就莫名地来气。”千羽寒甩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走了。 千若雪听到此话,不甘地眸色怒视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咬着红唇,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怒气,在体内千转百回,无法纾解。 “好冷!再去多拿几床被褥来!卧房里再加炭!”千羽寒只觉得浑身冷得直打哆嗦,摸了摸几乎已经快没有知觉的双手,赶紧躲进了被我里暖暖。 只是寒意依旧无孔无入,虽然盖着厚重的被褥,可是浑身还是冷地厉害,脸色也是惨白的厉害,毫无血色,不管怎么捂怎么搓身上都没有一丝热气。 室内如同太阳直射着,暖极了!添炭火地小太监却看到千羽寒瑟缩着的身体,发丝间竟然还与几丝冰霜,走过去询问道:“公主,您好些了吗?” “水!热水!”千羽寒呢喃道。 “水……”小太监回过神来,连忙去桌前倒水,“冷的!公主稍等,奴才这就就去打热水来!”急匆匆跑了出去。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执起桌上的冷水,微微用掌心加热,快步走了过来,唇畔的玉色水杯温热舒适,胡乱地喝了几口热水,顿觉顺畅了许多,昏昏沉沉的,头一歪,又睡着了。 恍惚间似乎有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温暖的怀抱如同一个张开的厚茧,紧紧地包裹着她,她忍不住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好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发酒疯 盆里木炭灼灼燃烧着,一室的温暖。 北堂翎和衣躺在床榻上,怀里紧紧抱着千羽寒,虽然室内已经暖意盎然,盖着好几层锦被,可是,他怀里的娇躯都依旧冷如寒冰,无一丝生气。 此时的她,看上去多么柔弱,多么无助。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 她已经昏迷了一日,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冷的就像一具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他抱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被她汲走了,他的一颗心一会儿似乎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儿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不断地把暖意从掌心输入到她体内。 “抱紧我!我好冷!”千羽寒转身,环抱着他,娇弱的身子好似寒霜带雪般寒冷异常,她出冰冷的手,抚上北堂翎滚烫的身躯,汲取着他身上的丝丝暖意。 北堂翎看着她冻得脸色惨白的模样,几乎快要抓狂了,玉神医昨日说去婆娑雪山采药到现在还没回来,其他人他也不放心,只能就这么抱着她,看着她被寒气折磨。 北堂翎眸光一凝,垂首便看到千羽寒正胡乱地拉扯着他紧贴着胸口的衣衫,神色幽沉,正欲起身,忽然,她双腿一勾,缠住了他的腿。 北堂翎本想挣脱,却不想她整个人欺了上来,趴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地轻蹭起来,她的眉黛微凝,嘴角露出清水芙蓉般的笑意。 “好冷!我要热水袋,暖宝宝,还有空调……”千羽寒肆意地将冰冷的小脸在北堂翎的胸前磨蹭着,本就滚烫的身子因着她有意无意地挑逗更是变得热情似火。 北堂翎真是无语问苍天,在她的耳畔轻声叹道:“这大概就是你常说的磨人的小妖精……”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咯咯地忍不住大笑起来,“等我不冷了就唱歌磨人的小妖精给你听,好不好?谢谢你的暖宝宝,好温暖,爱死你了,么么哒!” 北堂翎唇角一勾,失笑道:“暖宝宝又是什么?你这脑子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就这么僵硬的姿势几乎过了一个时辰,北堂翎觉得浑身都僵硬的麻木了,感受着她的体温似乎恢复了正常,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挪了下来,将几条被褥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暖宝宝,别跑啊!你们也太小气了吧!给我贴一下嘛!”千羽寒胡乱地在空中抓着,伸手抓了抓头发,“幺妹,快把空调开到最高,冷死姐姐了!” 北堂翎被没有理她的胡言乱语,迅速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衫,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加炭的小太监似乎在门缝里看到了一道白影掠过,紧张地推开房门屋内除了裹着被褥的公主,空无一人,小太监失落地摸了摸后脑勺,将烧完了的炭搬出去,将新的炭火往里添了些,灰溜溜地走。 小太监阖门离开,北堂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温暖异常的室内,手边还拎着一个酒坛,黑眸中亮光灼灼,天寒地冻之时饮一杯浊酒甚是温暖。 千羽寒胡乱地扯着被褥,叫嚣道:“喂,你们不要跟我抢被子,我好冷啊!肯定是你们谁的被子掉地上了,不许来抢我的,冷死了!” 北堂翎见她还游离在梦中,饮了一口酒,俯身,唇对唇地喂到她口中。 唇与唇相触的那一刻,他心中一颤,好似有柔柔的丝缠绕住了他的心。 一口又一口,热辣辣的酒喂至千羽寒口中,直至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他才将酒杯轻轻放在几案上。 他钻进被褥,伸臂拥着她的纤腰,感觉到她体温越来越高,一颗心终于安定。 “还冷吗?”北堂翎低低的声音在千羽寒耳畔响起,其间隐含一丝温柔。 千羽寒闻言忽然唇角一扬,妖娆地笑道,“这个空调真给力啊!点赞!” 北堂翎完全不知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蹙眉轻叹道,“空调,是什么?” “你这个笨蛋,空调可是个好东西!呜呜呜……”千羽寒忽然感动地大哭了起来,迷离地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此刻的北堂翎,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嫣然浅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这条命就是空调给的吗?” 北堂翎完全不知她在说些什么,或许这个空调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向他好好道谢才是。 千羽寒缓缓地睁开眼眸,一双美目,环视四周,“喂,你们竟然瞒着我偷偷玩cosy,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哼,我生气了!” 千羽寒双臂抱胸一副气呼呼地模样,忽然看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古装,不由地咋舌赞叹,“嗯?够意思哈!我这还是第一次玩呢!” 激动之余,千羽寒飞速地从床榻上起身,在屋内狂奔之后走到了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自恋地执起一缕及腰长发,挑眉抛媚眼自恋道:“本大美女,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北堂翎倒是没想她能看到她如此自恋的真面目,遂安静地坐在一侧,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所谓酒后吐真言,说不定还会对他来个真情告白。 这个,他倒是非常期待哦!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哈哈哈……”千羽寒非常满意地对着镜子嫣然浅笑,“哎呀,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娶到我!哈!” 北堂翎闻言云淡风轻,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墨霭重重。 除了我,谁都不可能! “嗯?”千羽寒有些踉跄地贴着镜子瞧了瞧,眨巴着迷离的双眸,绯红的脸蛋甚是惹人怜爱,“刚才是谁说我是磨人的小妖精的,恩,是你吗,是不是你?” 千羽寒摇摇晃晃地走到北堂翎的身边,指着他质问道,语气倒是不开心,“算了!” 千羽寒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床榻上,“看你长得这么帅,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来唱歌,好不好,磨人的小妖精好不好?” …… 千羽寒在床榻上用力地扯着被褥当着旗帜胡乱飞舞,一边拿着枕头当话筒,兴奋地又蹦又跳,简直就如同三五岁的孩童。 一时间棉絮,漫天飞舞。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 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抓个和尚做晚餐……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 北堂翎看着呆愣愣地看着千羽寒的个人歌舞秀,忍不住抚额长叹,原来她喝醉酒以后真的是判若两人,智商骤降至三岁…… “哎,接下来是什么,我忘词了?”千羽寒眨巴着美丽的双眸向北堂翎求救道。 北堂翎一脸懵逼地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哎,你白瞎这张脸了!你们明星不都是能说会唱的吗?”千羽寒蹦跶着继续自嗨起来,丢下继续一脸懵逼的北堂翎,他这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我想起来了!”千羽寒激动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咚地一下跳下床,将几案上的几枝梅花从花瓶里拿了出来,魔性地唱道:“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 “咣当”大门被人推开,玉篱落和碧玺怔楞在原地,看着屋内乱成鸡窝一般,到处飞满了棉絮,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小公举,接花啊!小公举,恩……”千羽寒看着僵硬在原地的大帅哥竟然不接受她递过来的话,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额…… “这酒疯发的比上次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碧玺不由地咋舌叹道。 “我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活蹦乱跳的,你们继续,继续……”玉篱落这次非常识趣地托着碧玺关上门一溜烟跑了。 徒留下北堂翎一人看着千羽寒一人独秀…… 原来,他所期待的真情告白,竟然是这样的告白,小公举…… 第二百一十三章 闺房之乐 千羽寒已经习惯了人生的跌宕起伏,变幻无常,却没有看到过大师兄如此一惊一乍的表情,苍天,她究竟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让他们跟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仔细端看? “你干嘛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又做了什么?”千羽寒无语问青天,捂脸哭腔道:“难不成比上次还要惊天地泣鬼神?不会吧!” “啧啧啧,师妹,师兄佩服!佩服!”玉篱落抱拳,佩服地五体投地。 千羽寒清了清嗓子,淡定自若地拿起一杯清茶,“说吧,我又做了什么大事,洗耳恭听!” “其实吧,闺房之乐这种事情你们两人知道就行,可是师妹你为何要搞那么大的动静,让天下皆知呢?”玉篱落摇头叹道。 纳尼! 闺房之乐? 千羽寒蹙眉,这个词语说出来,尺度有点大啊,恐怕场面十分劲爆吧? 看来以后她必须要滴酒不沾,否则真的没办法控制她燃烧的小宇宙了。 “停停停!别说了,我不想听!”千羽寒放下茶杯,匆匆离开,“反正做都已经做了,不记得最好。这年头谁没有个喝断片的过往,不去想。就当是看书,这一页就翻过了吧!” 茶水荡漾,四溢而出,千羽寒的脑海中浮现出几丝片段。 醉意阑珊之时,千羽寒摇摇晃晃地走向床榻,口中嘟哝着:“我要尿尿……” “哎哎哎……”北堂翎满脸黑线,拉着千羽寒“这边!这边!” “恩?”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往另一侧走去,“明明厕所就在那里的啊,难不成我喝醉了?可是我酒量向来无人能敌,这怎么可能啊!impossible……” “小心!”北堂翎见千羽寒脸颊通红似飞霞,搀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指了指,“里面!” “哦!”千羽寒摇摇摆摆地走了进去,定神一看,“为什么这个抽水马桶长得这么奇怪,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北堂翎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又不方便进去。 “喂,你出水啊?喂,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没有水呢?按钮呢,咦……”千羽寒有些暴躁地吼着,整个人蹲在马桶旁边,气呼呼地插着腰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大呼小叫。 北堂翎听见声响也顾不得连忙冲了进去,看到千羽寒怒瞪着眼,正与马桶干架,气势汹汹,不由地无奈咋舌。 这酒真当是天下无敌啊! “赶紧出去!”北堂翎扶着千羽寒往外走。 千羽寒倔强地一甩手,怒气冲冲地朝着那马桶喝道,“别以为你换了个红色马桶套姐就不认识你了!给我出水!你把按钮藏哪里了,恩?信不信,姐姐我弄死你……” 北堂翎站在原地,无语问苍天。 她竟然和马桶吵起来了! 千羽寒水眸怒瞪,看马桶似乎毫无反应,气得一脚踩在了马桶边缘,作势撸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再不听话,我就砸了你!” 北堂翎长臂一伸,便将千羽寒击晕了,横抱着放在了床上。 看着她均匀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忍不住笑出声来。 千羽寒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手中的茶盏晃了晃,执起杯子,一饮而尽。 周围的风声呼呼地刮着,抬头仰望着天空,眼前又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千羽寒睡梦之中恍恍惚惚地看到儿时在孤儿院中场景,那时花花院长还在,她慈爱地看着孩子们坐在草地上玩游戏,天真烂漫,欢笑无忧。 一场无情地大火灾吞噬了孤儿院,在烟雾与火光中,侥幸逃生的几人跪在大火前嚎啕大哭,从此他们再也没有家了,也永远失去了一直照顾着他们的院长和小伙伴。 “别哭!别哭!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羽寒睡梦中忍不住落下泪来。 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山摇,瞬间高楼大厦倾塌而下,夷为平地,周围安静地如同死神来临一般可怕…… “不会的!不会的!上峰、七七、雪梨、雨滴、巧巧、小多、幺妹,我马上救你们出来,救你们出来……”胡乱地搬挖着石头,尖锐的钢筋划破了手,鲜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可是她察觉不到痛,只觉得心头好似被戳了一个大洞,寒风肆虐,让她几乎麻木了。 有人来阻止她,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不相信这一切,她不相信他们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不会的!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 狂风暴雨,席卷着废墟残骸,一辆救护车将体力不支的千羽寒送进了医院,醒来的时候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格外的刺鼻,她看到自己的双手被包扎地严严实实。 她无力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地雨滴,鱼贯而入一群人,手捧着七张遗像,那遗像上他们的音容笑貌宛然犹生。 从此以后,她便真正是一个人了,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无依无靠。 “呜呜呜……”千羽寒从睡梦中哭着坐起来。 北堂翎趴在床头,看到她似睡似醒,连忙起身关切地看着她。 千羽寒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珠,忽而转首看到近在咫尺的北堂翎,不由地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北堂翎不由地吃瘪,说不出话来,直愣愣地看着她擦眼泪。 “纸巾给我拿一张过来!”千羽寒瞪了他一眼,命令道。 纸巾…… 北堂翎蹙眉,什么东西? “喂?”千羽寒见他毫无应答,不满地再次喝道,“快点!” “什么是纸巾?”北堂翎好奇地问道。 千羽寒气呼呼地瞪着他,一把抓起他的衣袖,猛哼鼻涕,刺啦啦地擦在了他袖口。 纳尼? 北堂翎石化。 “我告诉你,男人太小气了可娶不到老婆……纸巾都不给……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千羽寒抓着北堂翎的肩膀,指手画脚地说道,“不过,你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头有点晕……” “头晕就赶紧躺下。”北堂翎见她胡言乱语连忙扶着她躺下。 “恩?”千羽寒猛然起身,满是警惕戒备地直指着他,“你……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走开……离我远点!” 北堂翎被她这一惊一乍地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呆呆地站在那里,脚下步子未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喝醉了酒,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还如此提防着自己,心底莫名地有些失落。 “你……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再不走,我报警了!”千羽寒伸手将枕头朝着北堂翎劈头盖脸地砸去,说着便开始四处摸索着,“我的手机呢,手机,恩,去哪里了?” 手机…… 北堂翎彻底无语了,她究竟再说些什么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手机? “你看什么看,俯卧撑,一百个,赶紧!”千羽寒觉得这会儿赶紧找手机才是正途,浑浑噩噩地在床沿便摸索,整个床都快被她整垮了,可想而知那动静究竟是有多大! 北堂翎甚是听话地乖乖在地上做着俯卧撑,多多少少难免发出些声音。 而大师兄定是听到了动静所以跑来,却看到了这么“香艳”的一幕,今早自然是误会颇深了。 千羽寒了然,原来昨天晚上夜里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故事,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 真是该死! 估计昨晚上北堂翎这厮是被她给折磨坏了吧! 想到此,不由地心中莫名地愧疚,脚下地步子不由地加快了些,匆匆往北堂翎住着的大殿而去。 只是刚踏进殿门便听到了叽叽喳喳地吵闹声,千羽寒冲进庭院内不由地惊悚起来,满院子的诗情画意都被十几只动物给破坏殆尽了…… 鸡飞狗跳,完全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热闹非凡。 千羽寒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自言自语:“my,god!我是不是走错了,这怎么活脱脱变成了动物园?” “公主!”小太监眼尖儿一下子就认出了千羽寒,连忙将手中抓着的神气活现地大公鸡推倒了千羽寒的跟前,邀功地笑道:“您瞧,这就是您找了一晚上的守鸡。” “手机?”千羽寒无语问苍天,“它……” “它可是专门负责守时鸣叫的,在宫中可算是老人了……”太监笑得洋洋得意。 “那这些呢?”千羽寒指了指前方这些鹦鹉啊,猫啊,狗啊,甚至还有牛和羊。 手机,手机,你找只鸡来我还能够理解,但是这些未免也太八竿子打不着了吧? “公主,这只鹦鹉名字就叫首戟,想来是它与公主有缘,所以公主才唤它前来陪伴左右。”另一个小太监就跟献宝似的屁颠屁颠跑过来。 看来,还真是巧,撞名了! “这是斗猎场上最厉害的兽骥,公主想必是想一睹这神兽的风采所以才深夜都找着它。奴才今早特意将它带了回来给公主瞧瞧……您瞧它……” “停停停!”千羽寒连忙打住,“都赶紧带出去,带出去!” 太监们见到公主如此嫌弃的模样,不由地伤心失望,带着各自的“宝贝手机”光荣退场了。 千羽寒看到正端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北堂翎,飞快跑了进去,埋怨道:“这鸡飞狗跳的,也不管管。” “公主找了一晚上的手机,我想着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所以就让宫里的太监们一起去寻,谁知道大家还都真找着了。想着公主今日定是回来,所以就干脆……”北堂翎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我昨天喝醉了说胡话,你怎么也当真呢?”千羽寒心里暖暖的,虽然在这个时代找不到手机,但是他的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那……究竟什么是手机?”北堂翎很是好奇,垂眸问道。 “手机,就是几千年以后人类发明的一种交流通信的工具,就像这么大。”千羽寒随手拿起一本小册子,“也差不多就这么厚,稍稍比这个重一点,上面呢有许多的按键,只要打开手机拨号码,不管在天涯海角都能实时通话,甚至还能视频聊天,看到你的模样,而且它还有很多功能,比如玩游戏啊,看视频啊,听音乐啊……”千羽寒大致的介绍了一下手机的强大功能,但是寒王殿下似乎根本无法消化这些内容。 时代不同,自然无法想象那些事务。 “那抽水马桶呢?”北堂翎继续问道,简直就是一个好奇宝宝。 抽水马桶…… 千羽寒不由地摇头感叹道:“就是这个马桶是固定的,然后有水管通过,上完厕所只要按下按钮就会自动出水,然后就不需要打扫了。” “我暂时无法想象你所说的世界,但是我想你刚来这里时肯定很不习惯吧?” 他略带心疼的语气和眼神让千羽寒忍不住热泪盈眶,“如果现在让我离开我肯定不习惯!” “为什么?”北堂翎眯眼问道。 “因为我的世界已经习惯有你了!要是离开了你,我会活不下去了。”千羽寒极是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说这些会让你很得意,可是你得意一下也无妨,这辈子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北堂翎本以为她喝醉酒后或许会对他有所表白,如今她酒醒说出一番话甚是让他感动。 他起身抱着她,轻声道:“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以后你我二人,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公主!公主!长公主找到了,大王与王后已经先行至云府,随行虽带了御医但是大王嘱咐您务必请玉神医一同前去医治。”一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找到了!”千羽寒有些激动,“好,知道了!稍后就赶过去!” “走,别耽搁了!”北堂翎寻了个面具戴在脸上,跟在千羽寒的身后,玉篱落随行。 “碧玺这几日随我去婆娑雪山寻千年雪莲受累了,这事儿就别告诉她了,就让她好好睡吧!”玉篱落替熟睡的碧玺盖好被子,收拾好药箱便痛他们一起出发了。 * 云府。 “娘,你撑着点,御医马上就来了,一定要撑着……”云帆看到长公主脸色虚白的厉害哭着道。 “帆儿,娘对不住你!恐怕以后再也照顾不了你了……”长公主侧眸看着自己的儿子,眸中怜爱,“以后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娘,不会的。御医马上就来了……”云帆跪在床榻前哭得稀里哗啦,“府医已经止住血了,等御医把伤处理一下,便可痊愈了……” “王姐!王姐!”大王与王后急匆匆地进了内室,跪了一地的御医连忙上前替长公主把脉医治。 “怎么样?”大王心下焦急。 “长公主心脉微弱,只怕是……”几个御医跪了一地,纷纷摇头感叹道。 “庸医,滚,给我滚出去!”云帆大怒,厉声喝道,甚至动手赶人。 “帆儿,住手!咳咳咳……”长公主怒声喝道,忍不住咳出了几口鲜血,“大王……我有话与你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以血换血 “娘……呜呜呜……”云帆只觉得此刻浑身冰冷,瘫坐在地上,脑袋空洞一片,哭得如同个无知的孩童。 “快去请玉神医,快!”长风流云见状连声吩咐道。 “流云,来……”长公主轻唤着长风流云到床榻前,泪流满面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帆儿。你们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好帆儿的,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咳咳咳……”又忍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 “长公主……”长风流云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忍不住落下泪来,“你先别说话了,玉神医马上就来了。你放心,玉神医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不!流云,对不起!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大意,将你身怀有孕的消息告诉了云杰。那居心叵测的厉丞相也不会将云杰灌醉了之后从他口中得知了此事。之后也不会派人将你掳去,让你们有情人分离了二十年,我有罪,都是我的错……咳咳咳……对不起……”长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可是,我真的只是太高兴了。 云杰他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天。我本想着这件事本也瞒不了多久的,便与他说了。我还特意嘱咐他这一次的生意不要走太远,务必要在流云生产之前赶回来。可是,谁知……” “长公主,这怎么是你的错呢!”长风流云哭着安慰道。 “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才害得你们骨肉分离。好在上天垂怜,终于让你们团聚了。”长公主声泪俱下,“求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帆儿,求你们……帆儿……” “娘!娘!”云帆扑过去大声呼喊,声嘶力竭。 “帆儿他……年纪轻……不懂事……以后若是做了什么错事,求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饶恕……他……饶恕……”长公主面色如纸,断断续续地苦苦哀求。 “王姐!快别说这些了!玉神医来了!”西凉王怒声喝道。 玉篱落一行人跑进室内,掀开被褥,但见长公主心口插着一把寒光凌厉的刀戟,鲜血顺着伤口正缓缓地渗出,但速度不快,应该是之前的大夫诊治过。 “玉神医,请一定要保住长公主的性命!”西凉王忍不住落泪道。 “玉某尽力而为!”玉篱落拿出药箱替长公主诊治。 千羽寒看着此刻已经彻底昏迷的长公主,不由地担忧起来,“父王,若按照长公主所言那么这幕后黑手就是厉丞相。” “来人,将厉氏一族押入死牢,候斩!”西凉王命令道,眸中闪着嗜血的寒芒。 千羽寒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主谋竟然是那个素有刚正不阿,廉洁勤政的厉丞相。 “大王,长公主体内的刀戟离心脉只有寸余,凶险万分,恐怕……”玉神医停顿了一下,沉声道:“请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云帆闻言,怒声道,“你不是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吗?你怎么会救不活我娘?”云帆激动地拎起玉篱落的衣襟,怒不可遏嘶吼道:“不可能的!你骗我的是不是?我不相信,不相信……” “云帆,你做什么?”千羽寒伸手拉开云帆的手,“大师兄他也是人,不是神!你冷静一点!” “呜呜呜……”云帆只觉得浑身发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低声呜咽,“娘,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走了……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像你一样疼我了……娘……” 千羽寒看着哭得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似的云帆,不由地想起一份鸡汤,父母是我们与死神之间的一堵墙…… “来人,带世子去前厅歇着,好生伺候着!”西凉王命令道。 几个小太监领命带着失魂落魄的云帆往前厅走去。 “大师兄,几成把握?”千羽寒走到玉篱落身旁,这刀戟的伤虽然离心脏较近,看着伤势严重,可是依大师兄的医术,应该不成问题,狐疑道:“除了这伤,难道还有别的?” “最多也就两三成。”玉篱落直言道,“这刀戟的伤倒是不为过,只不过她之前体内有许多残留的箭头,肩头虽已取出可是都淬过剧毒,如今正通过七经八脉汇入她的五脏六腑之内,只怕熬不过这几日了。” “神医可知是何毒?”西凉王满心焦急地问道。 “这毒总共有十余种之多,随着血液快速流动,恐怕很难一一查证解毒。”玉篱落焦虑道,“如今,只能先将她心口的伤先处理,稍后再想解毒之法吧!” 月黑风高,天色寒冷,玉篱落望着天外的月亮出神。 天外的月亮格外的圆,碧玺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玉篱落的身后,蹑手蹑脚地在他的身后在他耳边吼了一声,故意吓唬他。 “别闹!”玉篱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拍了拍碧玺搭在自己肩头的玉手道。 “怎么了,如此不悦,是不是谁为难你了?”碧玺一副替你出气的模样,挑了挑眉道,一副江湖女侠的风范。 “哎,人人都唤我一声神医,可是我终究还是人,不是神。”玉篱落忽然感叹道,“这世间人的生生死死,也并非我玉篱落所能掌控。” “喂,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碧玺侧眸好奇地问道,“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颓废的模样哎?” “长公主身中剧毒,只怕是无力回天了。”玉篱落不由地苦笑道,“本来我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是救不活的,没成想我还是太自负了,现实……” “现实就是这么啪啪地打脸了?”玉篱落借用千羽寒的话明媚地笑道。 “对!”玉篱落一阵无奈地苦笑道。 “中了毒你就该找我啊!”碧玺得意地起身,将一只脚潇洒地踩到了圆凳上,“看来你还是太小看我们毒王谷的厉害!” 玉篱落眸光一闪,拉着碧玺便往内室跑去,“来,跟我走!”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碧玺扫过内室乌压压地一群人,不由地咋舌,这皇亲贵族的排场到底是不一样的。 碧玺细细把脉,查看了长公主的脸色与泛黑的伤口,一脸凝重,“这毒恐怕是无解。不过,有一个法子倒是可以试试。” “什么法子,碧玺姑娘但说无妨。”西凉王焦急地问道。 “长公主体内的毒是随着血液而走,不如就来一个以血换血,或许尚能保住性命。”碧玺坦言道:“我曾经见过一个身中剧毒多年的老者,将其子之血输入,得以延缓寿命。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却可以有更多时间研究出长公主体内究竟中了何种毒,若是能悉数查出,那么也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 “碧玺姑娘有几成把握?”西凉王谨慎问道。 “四五成吧!”碧玺耸了耸肩道,“如今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去死,那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在场的御医都不由地垂首,议论纷纷。 “长公主人品贵重,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如此随意糟践?”有御医反驳道。 “这以血换血,长公主定然是要遭罪,恐怕是不妥吧!”御医们纷纷摇头。 “帆儿,你怎么说?”西凉王电眸如炬,寒声问道。 云帆双眸透亮,双拳紧握,撸起衣袖,沉声道:“赶紧抽我的血救娘!” “这……”御医们再次议论纷纷。 “好!”西凉王点头赞赏道,“碧玺姑娘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碧玺遣散了众人,点头应允。 第二百一十六章 孤家寡人 云帆猛然起身,看到四周无人,“娘,我娘怎么样了?” 千羽寒闻声赶来,看到此刻虚弱地云帆,将汤药放在了一侧,“长公主已经救回来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吧?”云帆激动地抓起千羽寒的手问道。 “当然是真是的了。”千羽寒将一旁的汤药推倒了云帆跟前,“你这些时日失血过多,赶紧把补血益气的药喝了。身体好了才能照顾好你娘。” 云帆喝了药,一把抓着千羽寒的手臂,激动欣喜道:“我想去看看我娘!” 长公主沉沉地昏睡着,但是脸色比起之前红润了许多,只是尚未苏醒。 “羽寒,我娘什么时候才能醒?”云帆焦急地问道。 “她体内还残留了许多种剧毒,只有等毒解了才能慢慢苏醒过来。你放心吧,宫中的御医们都已经在极力配制解药了。”千羽寒安慰道。 “多谢两位神医相助,救我娘与生死之间。”云帆起身作揖向玉篱落和碧玺恭敬道,面带歉意道,“之前是我太冲动,还请玉神医不要介怀。” “世子言重了,我非常能够理解你的心情。”玉篱落笑道,“长公主体内的毒,极是诡异。我这里封存了一小瓶,届时回无妄山也好请教几位师傅,希望能早日找到解药救醒长公主。” “多谢,玉神医!云帆,感激不尽,若日后有什么云某能效劳的地方,必定竭尽全力,以死相报!”云帆诚心道。 玉篱落扫过云帆惨白的脸回道,“你失血过多,赶紧回去歇着吧!” 千羽寒扶着云帆离开了。 “羽寒,那个挨千刀的厉仲栢现在在哪里?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云帆咬牙窃喜地低声道。 “听说,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千羽寒缓缓回道。 “什么?就这么轻易让他死了?”云帆不免有些激动大声呵斥道。 “人家想死,你能怎么办?”千羽寒翻了个白眼道。 “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在他身上也扎满窟窿。”云帆恨恨道。 “行了!等你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有力气提刀拿剑了再去往他的尸体上刺窟窿吧!”千羽寒闲闲道。 “喂,你这是嫌弃我?”云帆不满地质问道。 “我哪里敢啊!要是世子一个不高兴,这窟窿就刺在我身上了呢!”千羽寒将云帆送到门口,嘱咐门外的小太监,“还不赶紧伺候世子安歇!”转身便潇洒地离开了。 “哎哎,你就这么走了?”云帆恋恋不舍地问道。 “世子,我也很累了好不好?虽然说主要还是大师兄和碧玺出力,可是我也帮了不少忙。再不回去休息,我可要病倒了。”千羽寒夸大其词道。 “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儿耽误了。好生休息,好生休息!”云帆闻言连忙回道,乖乖地由着太监搀扶进了内室。 千羽寒看他满脸紧张的模样,不由地好笑,还真是说什么鬼话他都信呢!真是太单纯了! *** 室内温暖如春,炭火烧得很旺,千羽寒半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昏昏欲睡。 “你来了!”千羽寒看到翩翩而入的北堂翎,目光却被他手中拎着的两坛酒给吸引住了,“拿酒来做什么?” 北堂翎将酒坛放在一侧,坐在一侧的床榻上,拥着千羽寒道:“把你灌醉了让你好好睡个三天三夜。” “你就不怕我跟前面几次一样?”千羽寒抬眸好奇地问道。 “怕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北堂翎伸手拂过她额间的碎发,“这些天也累了,就赶紧歇着!” “可是,我总是觉得……最近的事情有些蹊跷……”千羽寒靠在他坚实的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若有所思道。 “好了!别多想,赶紧安心睡一觉。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说。”北堂翎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睡醒了才有力气思考那些你认为蹊跷的事情,嗯?” “那你陪我睡!”千羽寒亲昵地在北堂翎的怀里蹭了蹭。 北堂翎小心地掀开被褥与她平躺在一起,伸手搂着她,温柔地拂过她柔顺乌黑的发丝,撩拨了一下她鬓间的碎发,俯身在她柔嫩的脸上亲了亲。 千羽寒满足地往他怀里凑了凑,轻声呓语道:“有点冷,抱紧我!” 北堂翎伸手将她死死地扣在怀里,将内力凝聚在手心,偷偷地输入到她的体内。 千羽寒顿觉一股暖流,满意地点了点头,沉沉地在他的怀里睡了。 北堂翎抱着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伸手点了她的睡眠穴。 起身拎起桌上的两坛酒,便不见了踪影。 * 室内,西凉王负背而立,这背影看上去极为伟岸,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感。 “你来了?”西凉王似乎察觉到了北堂翎的气息,身虽未转,口却已经开了。 “大王!”北堂翎恭敬地见礼。 西凉王转身瞥见他手中的两坛酒,不由地苦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定然是知晓了本王心中所想。” “其实这件事情的确是疑点重重,长公主被劫遇刺到厉府收押畏罪自杀,大王心中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北堂翎将酒坛放下,直言道:“有时候身在其位,真的没得选择。” “以你的权势地位,为何不去争夺北洲的皇储?”西凉王避开话题,一针见血地质问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最为痛苦的。我不想身在权利的漩涡之中,做一些自己实不愿做之事。”北堂翎直言道,“若是能与心爱之人,执手天涯,何其潇洒,何其快意。” “执手天涯……”西凉王幻想着与长风流云骑着汗血宝马,手牵着手在蓝天白云草原之上笑傲驰骋,心中宽慰,甚是欣慰。 “情之一物,甚是羁绊。人若有情,便会成为一生的软肋与短处。所以帝王,皆是断情绝爱,孤家寡人。”西凉王痛苦地垂眸道,“而本王却不是这么想的。本王一直以为只要真心待人,便会有所回报。可是在这巍巍皇权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亲情真心?” “大王心中明白便好。”北堂翎欲言又止。 第二百一十七章 妞儿,给爷笑一个! “哎!”西凉王执起北堂翎拿来的酒坛,仰头喝了起来,“本王的心好痛,就如同在烈火之中炙烤。我不敢告诉我挚爱之人,怕她们担心。也不会告诉那些朝中之臣,毕竟人心叵测。如今,我竟然会将这些告诉于你,真是不可思议!哈哈哈……” “因为,我与大王都是同一种人,不能因为权势断了七情六欲。所以大王心中的痛,我深有体会,自然也会明白此刻大王心底的煎熬与痛楚。”北堂翎亦拿起酒坛,两人轻碰了一下,喝起酒来。 “说实话,单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对于你这样一个女婿是十分满意的。”西凉王一身正气地说道,“人品、气度、胸怀、智谋,你样样都是出类拔萃。” 北堂翎没有说话,闷闷地喝着酒。 “但是,你却身在北洲,还是天皇贵胄。你与我天生便是敌对的,敌人越强大,对我的威胁也便越大。”西凉王直言不讳。 “我明白大王的意思。既然我决定为了她放下一切,那么就一定会这么做,这一点大王放心。”北堂翎知晓西凉王心中的疑虑与担忧。 “放心?本王如何放心的下,他是本王此生唯一的孩子,是我这一生都会牵挂的人。”西凉王痛苦地回忆着往昔,“我多么想守护着她!” “这一生,我都会守护着她!生不同衾,死同穴。”北堂翎肃然起身,敬西凉王一杯,目光灼灼道:“我北堂翎对天起誓,若是有违誓言,便让我生不如死,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好!本王信你,从今以后便将本王的掌上明珠托付与你,你切莫辜负她。否则你的誓言定会实现,让你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得。”西凉王眸中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仰头喝下烈酒。 *** 流云殿。 长风流云看到西凉王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连忙去搀扶他,“大王,怎么喝得如此多?来人,快去煮醒酒汤。” “流云,我心里难受。”西凉王眸中戚戚然,甚是让人动容,他摇摇晃晃地坐在了一侧。 “大王……”长风流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的气息,忍不住心疼,“有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不……”西凉王沉声道,躺在床榻上,睡了起来。 长风流云看到他如此疲惫的模样,挥了挥太监刚刚送进来的醒酒汤,“大王睡下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退出了内室。 长风流云替西凉王脱下鞋袜,褪去外衫,却被西凉王拦腰推倒在了床榻上。 她的惊呼声淹没在他热烈的吻中,她望着他沉稳刚毅的脸颊,忍不住攀上他的后颈,热烈地回应着他。 亦如回到了二十年前,他爱她,爱的那般坚贞不屈。 而她却一不小心,彻底忘记了他。 她的心好痛,她满心的歉疚和自责都看待他的眼里。 他虽然平日的不说,可是她知晓这帝王的千金重冠之下必定是困难重重,生死密布,鲜血淋漓。 她不想他一个人承担着痛苦,而她却踩着他的鲜花与血肉,享受着无尚的荣宠和富贵。 “流云?”西凉王将长风流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想暂时不册封我们的孩儿为公主……她……” 长风流云侧眸,不解地望着他深邃似海的瞳眸,随即点了点头,“我想你定然是有你的缘由的。只要是夫君的决定,定是为羽儿好的,我都会支持的。” “我不想将她推向权利的顶端,我只想她平平安安的就好……”西凉王叹气道,“我与你已经受尽了苦楚,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再受这番罪。而且还有一些事情我要还要派人再查清楚,希望你明白我。” “恩,我明白的。”长风流云点头应允道,“只是这下个月驸马文试都已经通知下去了,若是直接撤回,恐怕不妥当吧?” “无妨!册封公主的诏书还未下,届时便将雪儿封为公主,替她选驸马,如何?”西凉王伸手划过长风流云的脸颊,她的皮肤还非常的好,或许是北洲没有风沙,适合养肤。 “这……”长风流云不由地惊滞,心中感动,忍不住哭了出来,“谢大王!” “谢什么,你我夫妻一体,你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纵然与她无血缘,但是也会将她视如己出的。她千里迢迢跟着你来西凉,也该选一门亲事,好好找个人家安定下来了。”西凉王伸手抚过长风流云眼角的泪珠。 “夫君,我爱你!”长风流云心中的感动不止一点点,他的爱,实在是博大。 “傻瓜!”西凉王俯身吻住了她眼角的泪珠,咸咸的,涩涩的,就如同这么多年来他自己的泪水的味道,“我也爱你!” 她觉得今日的西凉王身上带着一种决绝,与往日不同,那种感觉让人有些害怕,甚至产生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长风流云抱着他,承受着他的宠爱,即便是粉身碎骨,她与愿意与他共赴一生…… *** 千羽寒一觉睡醒,却发现北堂翎不在身边,她猛然起身,焦急地唤道:“北堂翎,你在哪儿?北堂翎?” “我在这儿!”北堂翎轻声从内室道了一句。 千羽寒好奇地张望了一番,下床,往屏风后走去。 但见北堂翎正泡在木桶之中,那水丝毫没有热气。 “你这是做什么?”千羽寒不解地问道,“天寒地冻的,你在这里泡冷水澡,不会受凉吗?” 北堂翎双手挂在木桶边缘,无奈地叹气道:“我怕它控制不住!” “它?”千羽寒蹙眉,水眸迷茫,水眸意思。 随即脸色涨的通红,“你……” “刚才喝了点烈酒……”北堂翎在千羽寒的耳畔轻声道了句,甚是暧昧。 千羽寒听闻耳根不由地通红,“所以你要说什么?” “所以……你是要我一直泡在这里,还是……”北堂翎邪魅地睨着她,绝色倾城的脸上,带着的几丝红晕。 千羽寒被他说的脸色飞满了红霞,侧过身去,想替他拿毛巾,手臂却被一只烫得吓人的手抓了起来,可见他体内的炙热是多么的吓人。 “你……”千羽寒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已经被抱了起来,他浑身的内力微微一甩,身上的水珠便蒸发殆尽。 千羽寒睁大了水眸,看着他俊美的脸,还有那充满,欲望的深眸说不出话来。 “可以吗?”北堂翎抱着她,却没有动作,他是怕她累着了。 千羽寒霸气地一推,便将北堂翎推到了墙角,右手撑在了他的身侧,眸中带着几丝狡黠与邪恶,烟眉挑了挑,神指勾起他精致迷人的下巴,“妞儿,给爷笑一个!”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吸血鬼 北堂翎被她如此调戏,脸色甚是不悦,眸中涌动地危险,转身伸手将她推到了墙角,满是惩罚意味地轻咬着她美丽而柔软的红唇。 千羽寒但觉得唇上吃痛,伸手试图推开他,可他大掌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举在了头顶,满是惩戒地吻她,或者说是啃…… “北堂翎,你放开我……”千羽寒不满地嘟哝道。 “到手的鸭子,哪有飞了的道理。”北堂翎不咸不淡地继续啃着她,送来她的红唇,往下,颈部,锁骨…… “你……才是鸭子呢!”千羽寒被他拨弄地有些难受,闭眸回道。 “我记得,在你们那个时代,好像有鸭子这个说法……”这语气怪异地让人忍不住战栗。 千羽寒此刻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哪壶不提提哪壶,为什么会跟他说鸭子的这个典故呢? “你记错了吧?”千羽寒狡黠地眸子咕噜转了一圈,赔笑道。 “敢说不敢认了?”北堂翎严肃地神色让千羽寒瞬间一个激灵,寒王殿下还真是与生俱来的霸气啊! “哎呦,我手抽筋了,你快放手!”千羽寒一脸痛苦地皱眉道。 北堂翎见状,连忙松手,满是关心地看着她,心中微微有些自责。 “我这个人记性一向好,不会记错的。”北堂翎笃定道,伸手去替千羽寒揉捏手臂,甚是轻柔。 “其实那个早就过时了,时兴的叫牛郎,或者少爷……”千羽寒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揉着。 忽然,但觉对方的气场不对,连忙抬眸,却对上北堂翎满是怒气的双眸。 妈呀,还真是言多必失啊! 北堂翎压下心头的怒气,阴阳怪气地质问道:“你这么了解,难不成是常客?” 千羽寒但觉得心跳了厉害,看到他如此愤怒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北堂翎眯起黑眸,就如同躲在黑暗中的野兽,那模样甚是吓人。 千羽寒很是认真地冥想了一番,舌头舔了舔微微有些干燥了红唇,“恩,这个问题呢……”她眨巴着大大的水眸,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地浅笑,语笑嫣然道:“其实,那时候真的蛮想去见识见识的,只不过手头上没钱。” 北堂翎看着她拍了拍手,一副手头上很紧的模样,气得简直要抓狂了! 他双手紧紧地撑在了她的身边,一点点地慢慢靠近,他的那张俊脸蒙上了一层黑云,眸中的怒火简直能把人给烧起来。 “不如,我借你?”北堂翎充满危险意味地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千羽寒如同看戏一般,得意地点了点头,爽快道:“好啊!” “你……”北堂翎觉得此刻体内好似要炸了似的,他匍匐在她身前,火热地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简直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他猛然一个俯身,一口便吸在了她素白的颈脖上。 千羽寒颤巍巍地站在原地,有一种吸血鬼的感觉…… 北堂翎匍匐在她的身上,颈脖间种下了好几个猩红,威胁道:“你以后若是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会让你累得下不来床。” 千羽寒:“……” 殿下,你也用不着这么猛吧! 敢情,你以前都是隐藏实力? 这个认知让千羽寒的脑中一片混乱不堪,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在她跟前为所欲为的危险男子。 他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堵墙挡在跟前,他的呼吸烫得吓人,落在她的肌肤上,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啊……”就在她脑中还在回味他的话时,他忽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吓得她不由地一声惊叫。 千羽寒被他放在床榻上,想挣扎着起身,却被他给推倒了。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气,眸中的神色简直吓人。 那股子气场,让人不由地打起了寒颤。 她忽然觉得,刚才她是不是玩过火了…… “你冷静一点,我刚才说的都是逗你玩的。”千羽寒伸手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上,看着他那满脸的怒气,“那些什么牛郎的,我想都没想过的。我很正直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完了! “北堂翎!你是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千羽寒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这个人向来很专一,你不会真相信我刚才那些话吧?” 北堂翎本来是生气的,可是听到她说他是她唯一的男人,还如此认真的解释,心中气也消了一半,凝着他如星辰般的眸子,还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瞬间便将她扑倒了。 他吻着她的红唇,就如同甘露一般美好,柔软的将他吸引着不肯放开。他吻着她的红唇,随即顶开她的赤贝。 她的回应很热烈,让他的心底荡起了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涟漪。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直愣愣地看着她。 千羽寒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愣住了。 “这次,你主动!”他的话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千羽寒烟眉微微挑了挑,他应该是为了刚才那事生气。 好吧,好吧,说错话,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千羽寒清眸微眨,眸色含春,仰头轻柔地吻上他的薄唇。 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心中甚是甜蜜。 不过却也是没来由的紧张,毕竟以前都是他主动,这一次她……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千羽寒心中如是想着,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想看什么,什么没有啊! 虽然说她在现代二十五岁,没有谈过恋爱,可是那些电视剧上面的卿卿我我还是可以无师自通的。更何况,那些什么碟啊,什么电影啊,也是刷的遍地都是,她不想看也不行,所谓的耳濡目染。 所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千羽寒的吻略带青涩,北堂翎心中那一股子气被她撩拨的也渐渐平息了。 他凝着她荡漾着春色的柔美脸庞,伸手拂过她的发丝,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回应着她的吻,简直是要把他吞到自己肚子里去。 千羽寒只觉得有一股电流涌入了血液之中,让她的体温也莫名地升高了,她松开了他的唇,渐渐地往下,下巴,颈脖,再往下,胸口,健壮的腹肌…… 她的吻好似烈火烧灼着他敏感的身体,他只觉得体内的热浪歇斯底里地翻滚了起来。 她的吻虽然青涩,可是却让他欲罢不能,整个人都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欲望…… 他一个转身,主动出击。 红唇,发丝不断地纠缠着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册封大典 他本来清眸冷冽的深眸蒙上了一层迷蒙与旖旎,他努力地控制着,只是看着她娇媚地如同鲜花一般,他实在是无法控制体内的那股冲动,猛然翻身,狠狠地要了她…… 千羽寒累得趴在他的胸口上,香汗淋漓,殿下真的是勇猛无比啊! 北堂翎伸手把弄着她垂在胸口的发丝,眸中满是浓浓的深情,他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烙上了一吻,“你那些都是哪里学来的?” 千羽寒不由地仰天长叹,“电脑!” 北堂翎闻言浑身一震,怒声道:“什么人?” 千羽寒从他泄露出的口气中知道他定然又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不是人,是机器……” “什么机器?”北堂翎眸中愤怒。 “哎呀,就是会播放那种片子的显示屏幕……”千羽寒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反正这种东西看过就无师自通了呗。” 北堂翎:“你的悟性可真高……” 千羽寒“……” 她不由地仰头问苍天,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这件事情,你只能有我一个师傅,我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徒弟!”北堂翎霸道地对着她道,似乎在宣誓着她的主权。 千羽寒被他如此霸道的话语逗笑了,伸手捏起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轻笑道:“谁是师傅谁是徒弟还不知道呢?我比你知道的可多的多了!” 北堂翎睥睨道,“哦?那不如让我也领教领教?” 千羽寒被他如此露骨地调戏道,脸上瞬间通红,“那个……多了……对身体真的不好……” “怎么说?”北堂翎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周一次是生理需要,一周两次是感情需要,一周三次以上就伤身体了。”千羽寒凝了眼他灼灼的目光,别过脸去,不敢看他那如同看猎物一般的神情。 “这个恐怕也是要看身体素质的吧?你说的应该是一般人。”北堂翎这厮竟然不害臊地如此回道。 千羽寒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深入了,故意不理他,假寐。 北堂翎见她不理不睬地,俯身含住了她的耳朵,一股酥麻的气息瞬间让她浑身发痒,她轻哼了一声。 “既然你如此懂,不如我们继续再探讨探讨?”北堂翎跃跃欲试,双眸泛着精光…… 千羽寒瞬间被扑倒…… 天呐,殿下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好了吧…… *** 御书房。 千羽寒望着西凉王高大挺拔的背影轻声唤道:“父王,找我什么事啊?” 此刻的西凉王背对着她,身材伟岸,身姿挺拔,霸气侧漏,威严十足,说不出的王者风范。他缓缓转过身去,犀利的深眸中复杂而沉重,甚至带着几丝莫名地探究,很是陌生。 千羽寒微微一怔,父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心情不好? “这些时日父王也想了很多,如今西凉王室内干戈不断,势力此消彼长,虽然还有本王压着但是总有一天会乱起来的。”西凉王的话语很无奈,好似迟暮的老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父王一直想给你最好的,可是却又害怕将你推向权力的顶端会让你受到伤害。” “父王有话直说。”千羽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西凉公主的身份你可在意?”西凉王一双寒眸微微眯起肃然问道。 千羽寒微微摇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钱财,身份,都是身外之物,我向来不喜欢。只愿父王母后身体康健,而我就每天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就好。” 西凉王蹙眉,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回答,再次确认道:“真的无所谓?” “父王不会觉得女儿没出息吧?”千羽寒一脸地无奈,谁让她就是个喜欢自由,喜欢天高任鸟飞的人呢! “本王也希望你能快乐一生。”西凉王长叹了一口气。 千羽寒觉得今日的父王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父王不打算册封你为西凉公主了。”西凉王一双犀利眸子死死地盯着千羽寒,好似要讲她千刀万剐了,“雪儿跟着流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也怪可怜的……” 千羽寒心中了然,沉声道:“父王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我相信父王做什么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先告退了!” 西凉王凝着千羽寒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无数种不同的情绪,痛苦,不甘,怀疑,无奈…… *** 册封大典。 百官朝拜。 气势恢宏。 千羽寒远远地站在长廊一侧,俯视着前方的暮鼓晨钟,浑厚深沉的钟声好似从远古传来,穿林过耳,飘向宫外,飘向金陵城,飘向整个广阔无垠的草原塞外。 登时,苍茫的乐音响起,大臣们纷纷林立而站,俯首称臣。 “恭请大王,王后!”太监飞扬跋扈的声音传来。 西凉王威武的身姿,一袭朝服,更显得帝王气势不凡。 手中温柔地牵着长风流云,眸中威严之中带着几丝温柔宠溺,嘴角微勾起的笑意盈满了心间。 长风流云一袭高贵迷人的凤裳,头顶的凤冠在日光的照耀下璀璨无比,在西凉王的搀扶下,一步一摇,尽显风姿。 “册封大典,正式开始!”太监尖锐的声音刺破了严肃的氛围。 西凉王霸气地坐在了龙椅之上,凝视着众人,一双威严的龙目最终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千羽寒身上,几丝愧疚从深眸之中流露了出来,轻叹了一口气,最终将百转千回的心思都隐藏了起来。 “自今日起,封长风氏为西凉王后,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太监将诏书细细地读了一遍,那些四个字四个字的千羽寒也不太懂,但是最后这一句她听得很真切。 心头莫名地有些酸涩,看着娘亲在从心灰意冷的失宠小妾到如今恢复记忆找回了挚爱,登上了后位,她的心底莫名地开怀。 “娘,你终于苦尽甘来,能与挚爱之人厮守一生了。”千羽寒眼角落下一滴泪,那是欣喜的,满足的。 “哟,姐姐怎么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哭鼻子呢?”千若雪一袭滚金色锦衣华服,步摇金钗,奢华高贵,妆容精致,美艳无双,只是那双眸子却透着刻薄与恶毒。 千羽寒睨了眼此刻趾高气昂的千若雪,并未搭理她,一双星眸始终望着登基大典之上的父王母后。 “你的心里肯定特别失落吧?呵……”千若雪得意地笑,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有恃无恐地问道:“你说,你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大王的女儿呢?” 千羽寒凌厉的眸光瞬间扫射了过来,冷冰冰的眼神直视着千若雪。 千若雪心底莫名地一慌,捂嘴轻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姐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妹妹要去册封大典了。”伸手抚了抚额头上的公主桂冠,几颗璀璨的红宝石在日光之下甚是闪耀动人,她得意地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的封号是明德公主。下次见面可不能姐姐妹妹这么称呼了,哦呵呵。记得,是明德公主!”千若雪心情大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眉飞色舞地摆动了下手上戴着的金银珠宝,搔首弄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千羽寒冰冷的瞳眸空洞地可怕,嘴角勾起的寒意甚是骇人,“明德公主,呵呵……” 千若雪似乎是听到了千羽寒的冷笑声,满目欣喜地转身来看千羽寒的笑话,入目的却是北堂翎抱着她,如同世间珍宝般呵护。 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恨意,一双美目瞬间瞪大,她好恨,为何她没有公主的身份,他竟然还是那么爱她? “公主?”身侧的太监轻声唤道,恭敬道:“该您册封了。” 千若雪从无边的恨意从走了出来,抬头挺胸,得意洋洋地走上了百官膜拜的高台,一步一步,走向了人生巅峰。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人人喊打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是西凉王册封的明德公主。 从今以后,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所要得到的一切! 哈哈哈…… 第二百二十章 人心叵测 “我没事。”千羽寒抬眸对上北堂翎关切心疼的深眸,浅笑嫣然,“我只是高兴,看到父王与娘亲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人生如白驹过隙,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去等待?” “是权利和地位害了他们。”北堂翎伸出修长的手,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他俯身在她的额间温柔地吻了一下,“放心,我们永远都不会像他们这样,生生分离的。” 千羽寒埋首在他的怀里,听到了战鼓般的心跳声,微微点了点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去浪迹天涯,好不好?” “好!”北堂翎精致的下颚紧紧地贴着她头顶的发丝,他说的话沉稳有力。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千羽寒没来由地想到了这么一首打油诗。 北堂翎闻言,不由地伸手在她白腻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宠溺道:“怪不得当初你千方百计地要逃婚,看来这个自由你非常崇尚啊!” 千羽寒回想起当初他们初见时斗智斗勇的事,不由地抬眸轻笑道:“怎么,你吃醋啊?” “我可没那么爱吃醋。”北堂翎闲闲地说道,他垂眸将深情的目光统统落在了千羽寒的脸上,他的薄唇落在了她的颈脖间,暧昧道:“我,爱,吃,你……” 他微微张口含住了她柔嫩的耳垂,轻柔地辗转,让她的心底一阵电流徘徊。 “别闹!”千羽寒推开他,“大庭广众之下……” “哦,那我们去没人的地方……”北堂翎凝眸邪恶地笑道。 千羽寒的脸瞬间通红,她不是这个意思…… 北堂翎其实是怕她伤心,所以才故意找个借口将她带走。瞬移到了他的房间,只是两人才刚刚出现,便看到玉篱落和碧玺双双在房间内等着他们。 “你们终于回来了!”玉篱落满心焦急地说道。 “发生何事?”北堂翎见他神色有些异样,松开千羽寒,缓步上前沉声问道。 “前些时日我将长公主体内的毒血封存了一份,快马发给了七师傅。谁知这几日师傅音信全无,我这心中极是忐忑。所以飞鸽传书给了大师傅他们,这才知道师傅失手打破了毒血,染上了混合的毒素,日日昏厥,恐怕是……”玉篱落满目伤痛,沉痛道。 千羽寒闻言心下不安,“此毒甚是凶险,大师兄你得赶紧启程赶回去。但是就算是快马也得十七八日,恐怕七师傅她等不到……” “都是我不好,太心急了……”玉篱落不由地自责道。 碧玺上前扶着玉篱落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现在要赶紧想办法回无妄山。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解的毒,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如,我送你去吧!”北堂翎深眸沉思道,“瞬移,会快一点!” “好!”玉篱落将胡乱收拾好的包袱背在了肩上,“事不宜迟!碧玺你在宫里照顾好羽寒。” “不用!碧玺和你一起去吧!我这边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千羽寒心中不由地害怕起来,七师傅向来待她极好,眸中不由地泛起一丝酸涩:“碧玺也擅长解毒,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这样我还放心一些。” “好!”北堂翎伸手抓过她的素手,紧紧地按了按,沉声叮嘱道:“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没事的。等册封大典结束,我便和父王母后说明,赶去无妄山看师傅们。”千羽寒眸中焦虑,“赶紧出发吧!我的心,有些乱。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好,你别胡思乱想,等我回来。”北堂翎抓着玉篱落和碧玺便消失在了跟前。 “七师傅……”千羽寒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七师傅宛然浅笑的温柔模样,她微微颤抖的素手撑在了圆桌上,不知为何总是没来由的心慌。 “一定不会有事的……总会有办法的……七师傅……” * 御医署。 几个御医看到千羽寒不由地怔楞,本来公主驾到他们是诚惶诚恐,可是如今眼前这个女子并非是大王册封的公主,就连个郡主都不是,所以眸中不由地鄙夷起来,更是没把她当回事,各自做的各自的活儿,没有人搭理她。 千羽寒走进一个正在杵药的太医,柔声道:“请问太医署已经查出长公主所中的毒了吗?” 杵药的太医并未答话,只是自顾自地捣药,似乎根本就没听到。 千羽寒瞧着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心中明了,不由地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呦,你怎么在这儿啊?”千若雪听闻千羽寒匆匆来了太医署,连忙带着一群下人,特意来向她示威。 千羽寒并未搭理她,径直快步离开,面色阴冷沉郁,看来是心情不好啊! 千若雪看到她这张脸,心中莫名地喜悦,连忙示意身边的太监。 “站住,看到公主还不快快行礼!”小太监自然明了千若雪的意思,连忙站出来朝着千羽寒喝道。 千羽寒鸟都没鸟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太监一看,连忙派了身后的几个侍卫挡住了千羽寒的路。 千羽寒本就阴云密布的脸上霎时狂风突起,脚下的步子微微怔了怔,讽刺道:“一只野鸡,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哪怕表面在光鲜亮丽,呵,可本质上终究还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野,鸡!” 千若雪闻言,脸色煞白,手中的素手紧紧地握着,差点将帕子捏碎。 “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你亲生父亲是谁?你的身上流淌的是谁的血!”千羽寒冷冽的话语带着浓浓的嘲笑与讥讽,“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公主,这……”太监见状,不由地询问。 千若雪压下心底无边的怒意,狠狠地眯了眯双眸,长袖一甩,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千羽寒抬眸凝了眼天边的燃烧的烈日,只觉得心底莫名的一阵寒意,没想到如今这个时候她与我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敌对的境地。 当初,为了她,挺身而出,牺牲自己,和亲西凉。可是这一切在千若雪的眼中似乎根本就从来没有存在过,她竟然有如此深浓的恨意,所以才多次试图挑衅。 她不知是哪里做错了,只叹这世间,人心叵测。 反正也要离开了,希望她和娘亲能在这西凉皇宫里安然度日。 入夜,百官朝拜,群臣共饮,普天同庆。 夜色甚是撩人,明月当空,千羽寒的心底总是忐忑不安。 胡乱披了见衣服,千羽寒独坐寒窗下,望着锦亭头顶上的月亮发呆。 几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地在千羽寒的殿外,鬼鬼祟祟,甚是猥琐。 云帆见状,不由地恼怒,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千羽寒转首,不由地一声浅笑,“你来了,坐!” 云帆狠狠瞪了两眼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看着他们灰溜溜地离开,愤愤不平地走到千羽寒的身边,执起桌上的酒壶便仰头灌了下去,“我都不知道大王为何不册封你!你倒是不急不慢,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喝酒赏月。” 听着云帆的抱怨,千羽寒心底莫名地一阵暖意。 “好了,别自己一个人喝完了,坐下陪我喝几杯!”千羽寒夺过云帆手中的酒杯,往两个碧玉杯中斟满了酒,“来,喝酒!” 云帆执起酒杯,两人碰杯,小酌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日你救了商队,我们在篝火旁喝酒谈心。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云帆心底一阵感怀。 “云帆,你娘怎么样?”千羽寒放下酒杯关切地问道。 “就那样,昏迷不醒……”云帆替自己斟酒,仰头又是一杯。 “查出来什么毒了吗?”千羽寒星眸闪烁。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杂人等 云帆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底一阵失落,转眸勉强笑道:“不过,总比死了的好。至少,我可以抓着她的手,对她说说心事。至少,她的手是软的,身体是热的。至少,她还要我身边,陪着我。” 千羽寒见到云帆眸中闪过的几丝泪光,心中一阵悲哀,喃喃道:“总会有办法的……” “我的心里好怕,怕她哪一天就走了……羽寒……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我想拼命抓住她,可是她就像是一缕烟,一颗尘埃,根本就找不到……抓不住……”云帆的眼角湿润一片,他伸手潇洒地擦去了泪珠,“你们只看到我潇洒自在的时候,却看不到我无助痛苦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千羽寒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羽寒,嫁给我吧!”云帆忽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肩头,激动而又紧张地说道。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句。 千羽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眸若星辰的黑眸。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说只要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未婚,我未嫁,你就考虑这件事的。如今,你我都还无家室……”云帆满身的酒气越来越浓重,他的眸中越来越深邃,他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贪恋着她身上独有的馥雅芬芳。 “云帆,你喝醉了。”千羽寒眸中清冷,语气微寒。 “羽寒……”云帆轻声呓语,紧紧地抱着她,不肯送开。 “云帆,时候不早了,赶紧离宫吧!”千羽寒伸手挣开他温暖的怀抱,迅速转身回殿,不带丝毫的留恋。 云帆呆呆地望着她,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的心渐渐地被寒风吹醒。 没来由,一切都只是一场相思梦,梦醒了,就该回家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云帆缓缓地走着,月色极美,却是极清冷,就像是他心底的那个人儿,永远都无法触及。 第二日,清晨。 “哎呦喂,云世子,您这是怎么了?”一太监尖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周围人声杂乱,似乎都是在窃窃私语。 千羽寒微有些宿醉,从床榻上起身,推开门从内室起身,但见云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胸口半露,躺坐在内室外的门边,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 眸光轻闪,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 “世子,快醒醒!醒醒!”小太监伸手亲拍了拍云帆通红的脸颊。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千羽寒没有搭理他们,自顾自地去了内室,将长发梳成了简单的马尾辫,细细地盘在了后面,身上穿着利落的男装,淡定地收拾起随身衣物。 “王后驾到!”人声鼎沸之后终于有人来了。 千羽寒自顾自地收拾着用品,似乎根本就没有被外面的人打扰。 长风流云在千若雪的搀扶下,风姿绰约地走进了殿内,母仪天下,气质极佳,美艳无双。 “怎么回事?”她语气柔柔的却带着几丝不悦,眸光冷冷地扫过了众人以及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云帆,雾霭重重,面色凝重。 “启禀王后,恐怕是云世子他昨晚上宿在……”太监欲言又止,偷偷地凝了眼内室的千羽寒,浮想联翩。 “胡说什么?”千若雪眉间轻挑,厉声呵斥道。 “是!奴才知罪!”太监识相的退下了。 “还不快把云世子抬下去!”千若雪忿忿不平地命令道,趾高气昂,看似心情不错。 “是!”几个手脚利索的太监将云帆四仰八叉地抬了出去,引得外头围观尾随的太监宫女又是一阵高过一阵的议论。 “羽儿!”长风流云急切地走进内室,便看到千羽寒一袭男装,收拾行囊,心中一阵痛意,眸光闪烁哽咽道:“孩子,你受委屈了……” 千羽寒沉默,随即抬起精致迷人的脸,浅笑嫣然道:“你们所想那些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一晚上就好好地在睡觉,一大清早就听到外面有声响,就看到云帆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清冷毫无感情的眸光,转向了千若雪,沉声道:“我想这应该是有人故意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反正你们的事情也已经圆满结束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羽儿,你是不是在怪我们?”长风流云满心愧疚地问道。 “没有!”千羽寒斩钉截铁地回道,“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如果没有你们又何来的我,我就算是再有多少不平事也不会埋怨你们的。”她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波澜不兴,毫无生气。 “孩子,你真的要走吗?娘舍不得你!”长风流云看到千羽寒那冰冷空洞的眼神,心底一阵阵的害怕与恐惧。 “我只是去看看师傅们,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千羽寒将身上的包袱裹了起来,眸光低垂道:“这件事情你们处理一下吧!” “羽儿,你若是不开心,就让你父王册封你为长公主。”长风流云抓着千羽寒的手臂诚恳说道,“这些年,是娘对不起你,亏欠了你太多。如今你又要走,娘舍不得你再出去吃苦……” “我不苦!”千羽寒侧眸轻笑道,“比起这宫中的尔虞我诈,行走江湖的日子不知要舒坦多少倍。我不用担心别人会陷害我,也不会天天想着算计别人。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走了!” “羽儿!”长风流云流着泪轻声唤道,嘴巴颤抖了几下,哽咽道:“你不要走!” 千若雪看着千羽寒潇洒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阵得意,还没下狠手她就乖乖投降了。她上前抱着长风流云哭着道:“娘,雪儿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娘……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千羽寒走到宫门口,望着这巍峨雄伟的殿宇,转身想去向西凉王告别,却别几个侍卫冷厉地拦在了外面。 “我要见父王!”千羽寒冰寒的语气透着几丝懊恼。 “闲杂人等不得觐见!”门口的侍卫拔出腰间佩戴着的宝剑,试图威胁。 闲杂人等? 千羽寒的心底一阵嗤笑,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就已经变成闲杂人等了。 罢了,罢了!本来就打算离开的,何必还要这般自取其辱呢! 到了宫门口,几个侍卫仔细地搜索着她的包裹,确定没有带着宫中财物才面目表情地放她出宫。 千羽寒离开皇宫,安静地伫立着,她的眸光转向了天边。 朝霞似锦,月落乌啼。 不知道七师傅那边怎么样了…… 还有娉婷,这么多时日都没有消息,都不知是生是死…… 也不知北堂翎能不能找到她……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好想你 西凉皇宫。 千若雪正兴致极好的喂着锦鲤池中的金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前些时日千羽寒如此落寞的离开,就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 忽然,在不远处的长廊外,她瞥见了一抹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心底一直暗藏着的悸动,瞬间到达了顶点。 他终于来找我了! 他终于看到我了! 千若雪心底几乎是癫狂的。 她压下心底无边的雀跃,一步步向他走去。 他还是那样的丰神俊朗。 每每靠近一点点,她的心就好似从口中跳出。 “殿下!”千若雪温柔似水的声音带着她人畜无害的笑容站定在北堂翎的身侧。 以前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需要她抬头仰视。可是如今她是西凉公主,与他再也没有高低之分。 所以,她想要的更多。以前那叫非分之想,如今就叫做目标。 她想要与他比肩,做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相伴到老。 “她人呢?”北堂翎安静地站在那里,寒冷的眸光扫过她满是觊觎的复杂眸子,声音语气都忍不住地裹上了一层寒冰。 千若雪心底一阵痛楚,极力维持着脸上的雍容华贵,沉声道“她已经走了,离开皇宫了。” “去哪儿了?”北堂翎不假思索地继续问道,心中不免狐疑。 “去哪了我可不知道。”千若雪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那日他们喝多了,云世子在她的房中过了一夜,结果被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瞧见了。她就不声不响地走了,就连父王都没有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可能是怕丢人吧,毕竟她失了名节。”故意将名节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挑眉凝了北堂翎一眼,眸中的怒气渐渐风起云涌。 北堂翎足尖轻点,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千若雪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心底的那一股恨意更是蔓延了开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千羽寒,你可真是有能耐!失去了公主的身份,失去了名誉贞洁,他竟然还那么义无反顾地去找你。” “公主!公主!”不远处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 “滚!有多远滚多远!”千若雪失去理智一般怒声喝道。 千若雪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厉声喝道:“千羽寒,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周围众人看到如此癫狂的千若雪都不敢作声,一直跟在千若雪身边的檀儿吓得瑟瑟发抖。 ** 云府。 云帆浑身疲倦地推开房门,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他懒散地转身关上房门,但觉一股嗜血的戾气席卷而来,一双如同烙铁般滚烫的手死死地扣在了他的颈脖间。 云帆抬眸,却才看到一双猩红的眸子,此刻正怒火冲天地俯视着他,就如同那天空中食人的鹰隼,随时会将他击得粉碎,落入腹中。 “你干什么?”云帆试图退敌,只是对方功力深厚,根本不能撼动分毫。他满是警戒地盯着此刻的北堂翎,心中却只打鼓,“你若是敢动我分毫,休想活着离开西凉。” “她人呢?”北堂翎深浓的眸色如同黛染的墨,深邃地简直能将人吸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什么人?”云帆不解,怒声道。 “千羽寒人呢?”北堂翎万年不变的沉静被彻底推翻了,那些隐藏的极好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爆炸般激起了他无边的怒意,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许多。 “羽寒……她当然是在皇宫里……怎么会来找我……咳咳咳……”云帆极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觉得喉间疼痛异常,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北堂翎撤手,看着云帆如同一滩烂泥般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无奈道:“若不是我被人灌了药,内力全失,才不会被你钻了空子这么欺负……” 北堂翎沉重的眸子陡然清明起来,“何人对你下药?” 云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北堂翎快步上前,按在他的颈脉上,眸光一沉。 “快来人,有刺客!”房门外一时间火光冲天。 看来是陷阱,有人故意布局,要害他!想到这一点,北堂翎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 北堂翎站在临仙楼的楼顶,俯视着车水马龙的金陵城,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她。 她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师兄!”尘飞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边,瞧着他俊脸上泛起的青色胡渣,看上去神色混沌,精神不佳,清瘦了许多。 “你来了!”北堂翎并不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淡定道。 “师兄,前几日我的人看到你出现在无妄山附近。”尘飞扬笃定地说道。 “的确,有些事情。”北堂翎迎着风,眸中倾寒刺骨,空洞的可怕。 “你可进去了?”尘飞扬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北堂翎摇首,眸色幽沉,“我送玉篱落到了山脚下便自行离开了。” “我打听到袁菀的消息了,就在无妄山上。”尘飞扬原本涣散的眸子徒然透亮了起来,“可是我找不到上山的路。你在这里做什么,千羽寒呢?她肯定知道怎么上山,对不对?她在不在西凉皇宫里,我去求她……” 北堂翎倒是第一次听到尘飞扬说“求”字,不由地轻叹道:“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 “一直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尘飞扬异常郑重地回道,“自从她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茶饭不思,想想我尘飞扬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不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她离宫了,我找不到她了。”北堂翎淡然无波的声线带着异样的平静,让尘飞扬差点从高处摔了下去。 “你说什么,你找不到她了?”尘飞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怒声喝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会找不到她呢?难道她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就连神通广大的北洲战神都找不到,这可如何是好啊?” 北堂翎深沉的眸光带着几丝研判,默然而立,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让你查的那块令牌吗?” “记得!”尘飞扬肃然起敬,“说起这块令牌我倒是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北堂翎登高远望,沉闷的声音透着不解:“怎么说?” “这个令牌是一个叫沙漠飞鹰的江湖门派所独有的。这个江湖门派极其神秘,就像是神话传说一样。据江湖传言,他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在沙漠之中,飞天,遁地,都不在话下。不过,据说这大漠飞鹰原本是一支西凉的叛军,也有说他们是一群逃出生天的死囚,各个武功高强,以一敌百。至于他们这个门派的龙头老大,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就连江湖传言都不曾有过。”尘飞扬向来喜欢八卦,不过这一次却是带着几丝头脑,一拍脑门,光然大悟,“飞天!遁地!难道千羽寒的失踪和这个大漠飞鹰有关?” “哇靠!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尘飞扬激动地一拍大腿,惊叫道:“难不成,她就是那个传说中大漠飞鹰的神秘老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那她也太可怕了吧,还好我以前没怎么招惹过她……” “只要有线索就能找到人!”北堂翎直视着烈日,眸光逡巡,俯视着一切,就好似这世间的神祗。 尘飞扬不由地咋舌,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不对,地设一双啊! “飞扬,让我们的人在江湖上打听大漠飞鹰,一有消息就向我汇报。”北堂翎涣散的眸子瞬间散发出摄人的光亮。 “好嘞!”尘飞扬如同找到了什么头绪,嗖得一下就消失了。 毕竟,他想上无妄山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千羽寒,然后让师兄去用美男计,想方设法地让她带他上山找心上人啊! 北堂翎望着人潮涌动的金陵城,眸底透着深沉如海的坚定,下颚紧绷,抿嘴成一,“羽寒,你究竟在哪里?我好想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庸脂俗粉 “主上,娉婷姑娘有消息了!”落日恭敬地站在门外轻轻扣着房门。 眼前的房屋是专门根据主上个人要求兴造的,造型独特并非全木质结构,而是一切特质的沙石材料,格外的牢固坚实。四周封闭,全无窗户,自然是不可能偷窥查探,大门也非普通的木门,极是坚硬,材料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世间罕见,无坚不摧,甚是安全。 主上虽然身为女子,可是她做事向来谨慎,胸怀大局谋略,是个难得的帝王将相之才。 只短短的四年时间,大漠飞鹰在江湖上也是占据了一席之地。 千羽寒从床榻上艰难起身,扶着腰背,只穿了见白色里衣,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落日看到她衣冠不整的模样,愣了愣,脸上刷地一下通红通红,心跳如鼓,害羞地别过脸去不敢僭越地看她。 千羽寒这才反应过来,落日向来守规矩,为人拘谨小心,连忙掩上门,“我先换个衣服,你等下!” “是!”落日恭敬地站在门外,耳根烧灼着,脸上烫的吓人。 虽然他极力压抑着心底对主上的爱慕之情,可是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关于主上的物件,他的心底就忍不住地去想,想她凶狠骂人的模样,想她温柔浅笑的模样,想她沉思娴静的模样。 他深知这是不对的,可是他始终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像是找了魔似的,发了疯似的,毫无理智可言。 幸而主上并不知晓他的这点心思,否则,他真的不敢想。 千羽寒扬手,胡乱披了件外衫,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娉婷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沙克镇上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里。”落日眸中透着几丝异样,沉了沉胡乱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深呼吸,规规矩矩地回道。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没受什么伤吧?从这里出发快马几日能赶到?”千羽寒忍着痛抬起左手臂,吃痛地将衣服套了进去,凝了眼伤口渗出了血丝,眸中深沉了几分。 “受伤倒是没有,只不过……”落日犹豫着是不是还要说些什么。 “没有就好。我们尽快出发去找她。”千羽寒将腰间的系带松了松,整个后背和腰上的伤口因为她穿衣服的动作牵扯着,很疼。 她柔腻洁白的额头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浸湿了额间的发丝。衣衫遮挡之处,尽是火辣辣的一片,疼得她几乎快有些麻木了。 “可是主上有伤在身,不宜骑快马,不如属下去准备马车。等过几日主上的伤好了再……”落日眸光深沉关切地安排道。 “好,尽快!”千羽寒吩咐道,这伤的确是有些棘手啊!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激烈打斗的情景,眸中的神色更是深了几分,轻叹一声,越是这种危险的时候她更不能让娉婷一个人流落在外。 她伸手拿过之前配好的金疮药,因为是后背和后腰受伤,自己给自己上药有些困难,而大漠飞鹰中又没有女子,她只能借着镜子给自己草草的上了些药。 抖落了一下在地上,她不由地想,只怕这愈合起来的速度不怎么快啊! 想着娉婷找到了,那火夕也就很快能回来了,到时候就一起去无妄山找师傅们了! 只是北堂翎,怎么办? *** 临江楼。 这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包打听客栈,几乎关于江湖上的大小八卦之事,这里都会有人谈论。 掌柜的是个精瘦的老头,皮肤黝黑,脸上皱巴巴的,只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机灵的很儿,咕噜咕噜就跟会说话似的,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茬儿。 尘飞扬与北堂翎端坐在一侧雅间,隔着屏风可将一切尽收眼底,只不过这都已经两天了还是一无所获。 “师兄,不如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这一天两天的还能耗,这十天半个月的,你耗得起,我可等不了。”尘飞扬一脸哀怨地凝着此刻面色深沉的俊美男子。 “等不了,也得等。”北堂翎冷冰冰地抛出一句,笃定道:“她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尘飞扬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拿起身边的酒杯,汩汩地喝了起来,“这要不是在西凉的都城金陵,公子我早就一家一户地搜罗起来……” “就凭你?”北堂翎霸气地睨了尘飞扬一眼,真是大言不惭!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怎么说,我也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尘飞扬不甘地想要反驳。 北堂翎忽然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轩眉紧皱,仔细地听着厅内几个人神神叨叨地与掌柜耳语。 尘飞扬不以为然地小酌了几杯,师兄啊师兄,也是走火入魔了。 好好的北洲寒王不当,偏偏跑来西凉都城的酒楼里来听风,真是世风日下啊! “小的明白了。”掌柜的卑躬屈膝地恭敬回道。 北堂翎优雅起身,缓步踱至床边,凝了眼门口骑上高头大马离去的江湖人物,他们的右侧挂着一块极是熟悉的令牌,上面是一只飞鹰的标记。 “师兄,你咋么啦?”尘飞扬喝了几口酒,拿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 “有线索了!”北堂翎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微微有些冷。 尘飞扬看到他师兄笑了,一拍桌案,看来是真的有戏,热络地招呼道:“来来来,先吃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找人。” 北堂翎悬着的心微微有些落地,这才想起来这几日竟然水米未进,也跟着尘飞扬大快朵颐起来。 也不知是肚子饿,还是心情好,吃的格外的舒畅。 * 暖房外,两双眼睛盯着室内。 一双平静无起,波澜不兴,幽沉深邃。 而另一双则满是激动、不满,愤怒,狂躁……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尘飞扬压下心底的不满,愤愤地问道,“你就算是再怎么饥渴,你也不用这么趴在人房顶上,偷窥人家姑娘……”接下来的话他都有些难以启齿,“不如,我带你去销金窟?” 北堂翎眸色幽深,瞬间黑了下来,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睨了尘飞扬一眼。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尘飞扬早就已经口吐鲜血,死翘翘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尘飞扬不由地撇嘴不甘地哼哼道。 “看来,你对金陵城还是挺了解的吗?”北堂翎冷冷地说道。 尘飞扬翻了个白眼,得意道:“何止是金陵城,这天下,没有我尘飞扬没去过的地方。” “无妄山!”北堂翎冷眼一飞。 尘飞扬一下子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瘪了下去,低沉头不吭声。 “师兄,你究竟在这里看什么啊?”尘飞扬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仔细地盯着屋里的几个女人看了看,“都是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男扮女装 北堂翎又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沉声道:“重要的不是人。” “不是人?”尘飞扬眼珠子咕噜一转,轩眉拧了拧,难不成是这个房间有问题?他再次趴在屋顶上,努力地转动地眼珠子,查看这昏暗的内室,除了简单的几个橱柜以外,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忽然,暖房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精瘦的老头走了进来,步履生风,目光扫过眼前站成一派的几个姑娘,伸手勾起她们的下巴,仔细地端详,威严而又有气势。 尘飞扬不由地咋舌,难不成这是要纳妾,但是这个又太…… 不过转眸一想,师兄向来做事有章法,这种低级无趣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关心。 “就她们两个吧!”精瘦男子指了指中间的两名女子干脆利落地说道,扔下了一锭黄金便转身走人了,临走前还不忘加了一句:“马上送过去。” “是!是!”门口的人牙子开心地张牙舞爪,卑躬屈膝地应承着,没想到这一票能赚这么大,够她潇洒一年半载了。 尘飞扬甩了甩头发,看来好戏要开场了,也不枉他在这里蹲守了大半个晚上。 看着那两名女子从后门被推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包地格外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的眼睛,驾着车快速地奔忙着。 “穿上!”北堂翎将一个包袱塞进了尘飞扬的怀里,一双深眸紧盯着前方那辆马车不放,简直是能将它吞进肚子里。 尘飞扬接过包袱,不打开还好,一打开便开始跳脚,“女人的衣服,你给我干嘛?” “刚才没听见吗?”北堂翎的脸色瞬间黑沉的可怕,那摄人的气势压下来直让人心慌慌,一双犀利的深眸透着让人胆寒的气场,“穿上!” 尘飞扬简直是无语问苍天呐! 他堂堂一介顶天立地的七尺男人,竟然要穿上这女人的裙钗,这简直就是那什么…… 不过在感受到师兄那杀人于无线的威逼眼神下,他也只能无奈顺从,反正这件事情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尘飞扬几乎将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搬出来了,怎么着也得先说服了自己,才能穿得上这衣服啊! 嗖地一下,两人瞬移到了马车内,将两名女子打晕放倒在了一侧。 尘飞扬大抵也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抱着头先小眯一会儿,等睡醒了才好随机应变。 只是就在尘飞扬睡眼惺忪之时,竟然看到了一位绝世美女正坐在他跟前,温柔地替她摆弄着发丝,她冷若冰霜的神色是那边的迷人,而对她却是那般的亲近…… 心底莫名地一阵激荡,虽然他对莞儿的情意是无法估量的,可是眼前的女子如此倾国倾城激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想一亲芳泽。 “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尘飞扬微张着迷离的双眸,自言自语地道,“老天爷这是知道我现在空虚寂寞,所以才赐了这么个春梦给我吗?” “反正是在梦里,本公子就来者不拒……”尘飞扬如是想着,大手便开始不安分地骚动了起来,伸手便想抚摸那女子绝色倾城的脸庞…… 只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时,那女子勾魂摄魄的眸子瞬间变成无数道冰刀,狠狠地刺向他,射的他心底一阵胆寒。 “坐好了!”那女子一道威严命令的呼喝声劈头盖脸的砸来,吓得尘飞扬脸色煞白煞白的。 原来这眼前的美人竟然就是师兄本尊! 一身冷汗冒了出来,尘飞扬吓得差点没晕死过去,瞧着师兄这一身侍女装,却是美得非人间之物啊! 他怔楞地盯着北堂翎好一会儿,最终吞了口口水,言笑晏晏道:“师兄,你要是女子,绝对是迷倒世间万千男子啊!” “唰!”“唰!”“唰!” 尘飞扬只觉得心口莫名地被什么寒冷的东西刺破了一个大洞,然后寒风肆虐,往那个破了大洞里面呼呼灌着,冷得他简直要死掉了。 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被师兄的眼神千刀万剐的! 胡乱地往头上插了一支珠钗,没想到他尘飞扬竟然还有今日! 不过,这事和寒王殿下一起做却也没这么丢人了。 马车一路颠簸,所过之处皆是荒无人烟,看着四周的飞沙走石,尘飞扬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复杂至极,“师兄……” “闭嘴!”北堂翎在他的耳边恶狠狠地低声道,递过去一颗黑色的药丸,“把这个吃了!” 尘飞扬轻嗅了嗅,随即满是不情愿地吞了下去,这年头啊做男人可真难啊! 天蒙蒙亮,奔驰的马车终于驶入了有些村庄的路上,炊烟袅袅,迎着朝霞,甚是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两名女子被无声无息地扔在了路边村口,沉沉地睡着。 马车内,两名女子安静地端坐着,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最终马车驶入一片荒无人烟的荒漠,越过前方高高堆砌而成的高土墙,瞬间到了一片密林,林中到处是呜咽之声,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尘飞扬与北堂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戒备地环视四周。 马车再次飞驰,闯过了黑压压的密林,便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原,放眼望去,别有洞天。 马车再次奔忙了起来,穿越过溪流,达到了它最终的目的地。停在了一处气势恢宏的宅院外。只是从外面看便觉得格局很大,恐怕里面又是一番天地。 车夫谨慎地掀开车帘,看到两名女子沉沉地相互依靠地睡着,并无疑虑,上前与守门的侍卫耳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守门的侍卫敲了敲马车壁,语气稍冷,“醒了醒了!” 两名女子温顺地起身,下了马车。 忽然侍卫双眉紧皱,看着那其中一女子如此豪放潇洒的身手,微微迟疑了一会儿。 其中一人狠狠扫了身后一人。 “哎呦!”那女子故意从马车上摔了下来,疼得呲牙咧嘴,“疼……呜呜呜……” “赶紧带进去!”侍卫一看到女人哭就头疼,指使着身后的一个侍卫将两人带着进去,刚直不阿地继续站在原来的岗位上。 两人被侍卫带到了宅内,奇花异石,亭台楼阁,果然是别有洞天。这宅内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但是却没有看到人,空荡荡的有些让人心慌。 “你们在等在这里!”侍卫将他们带到前厅便离开了。 两人微微有些局促,四周安静地可怕,周围全然是一副危险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啊?”一女子好奇地抬眸问另一人。 另一人并未作答,只是示意她安静,不要随意出声。 “哈哈哈……”只是就在刚才,他们的对话已经落在了从屏风后走来的一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厚唇肥额,凤眸宽目,乍看上去甚是猥琐。 “抬起头来,给爷好好瞧瞧!”中年男子轻挑的话语中看出了几丝色眯眯。 两人都温顺恭敬地抬起头。 但见那中年男子绕过两人身侧,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极是清楚,随即落座在一侧,翘着腿,执起一杯茶,“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两人都没来由地一愣,随即一人轻声回道:“十六。家里已无亲人。” “你呢?”中年男子将研判地眸光转到了另一人身上。 “十五。我从小就没有家。”另一人有些落寞地回道。 “很好!”中年男子听到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有些艰难地支撑着肥硕地身躯,得意地扬了扬眉,“带进去吧!” 带进去? 其中一人整个人不由地一怔,该不会这个色眯眯的老头看上她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了吧? 不由地浑身一阵恶寒,努力保持冷静,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折腾了半天,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侍女 两人被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屋子里,旁边一张巨大的床…… 无力地跌坐在床上,抚额长叹,真是造孽啊! 大约中午时分,日光甚是刺目,隐在四周的暗卫纷纷向大总管汇报。 大总管捏着一片薄薄的帕子,优雅地吃着,“没什么问题,就放进去吧!” 房内,两人看着送来的饭菜,食之无味。 本来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却是个深巷子,进去了想回头都难。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吧?”一人不满地嘟哝道。 “少说话,多吃饭!”另一人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看来这心情是非常的不好啊! 但是这人生吗,免不了跌宕起伏,风云变幻。这不刚才还黑云遮面的,现在这会儿却又是喜上眉梢,因为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派人要送他们去别的地方。 按捺住心头的紧张与焦躁,两人上了马车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目的地…… 大门外侍卫轻唤了一声,“主上!” 千羽寒昏昏沉沉地歪在一侧的床榻边沿,被人吵醒了,微微皱眉。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起身想替自己倒杯水,歪歪斜斜地走了过去,好不容易倒了一杯,颤抖着手送到嘴边,却是凉的。 “谁?”千羽寒沙哑地问道,看着大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一步一摇地走过去开门。但觉头疼的厉害,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侍卫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女子一个健步便冲了上去,将千羽寒揽在了怀里。 千羽寒隐隐地好似感觉到了北堂翎的呼吸和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伸手抓住她的衣衫,一头倒在了他的身上,人事不知。 “主上!”侍卫不由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吩咐:“你们照顾好她,我去找大夫!”匆匆忙忙地便跑了。 北堂翎看到她红彤彤地脸蛋,伸手探上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眸色瞬间也变得深沉地吓人。 长臂一揽,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安置在了床榻上。 尘飞扬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知道现在他在这里实在不合适,连忙拿起茶壶笑道:“我去烧热水!” 千羽寒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不放,嘴唇干得有些皲裂,喉咙火烧火燎地疼痛,微弱道:“水……喝水……” 北堂翎见尘飞扬已经去烧水了,只能等着他回来,看着她才分别几日就已经瘦了一大圈,不由地心疼。 这几日,你都经历了什么? “渴……”千羽寒呓语道,滚烫炽热的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畔。 因着这个细小的动作,北堂翎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控制不住,她整个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随即在她火辣辣的红唇之上舔了舔,好缓解下她此刻的干渴。 只是就在他想离开时,她整个人就好似海草一般吸附了上来,她吻着他冰冷舒适的薄唇,几乎是用咬的,微微有些疼痛。 随即她便将的香舌伸进了他的口中,挑拨着他的舌尖,这种引诱简直是致命的! 北堂翎觉得此刻整个人瞬间僵硬了,身体渐渐起了反应,她的吻此刻就算是毒药他也会甘之如饴。 他看着她此刻孱弱苍白的面容,他觉得此刻这种想法竟然有些禽兽,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本想推开她,可是看到她热得难受他又不忍心,任由着她吻着他。 千羽寒感受到了他口中的清凉美好,她忍不住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娇喘着热气,她好似感受到了一股沁人的清凉舒爽,整个人更是激烈地吻着他,索取着属于他的凉意。 她整个人好似着了魔似的激吻着他,她伸手胡乱地扯开他的衣襟,将整张仿佛是烧起来的脸贴上他健壮迷人的胸膛之上,她伸手死死地抓着她充满了弹性的胸口,体内的灼热,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热水来了!”尘飞扬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屋里走来,却看到北堂翎药丸失效露出本来面目,两人耳鬓厮磨,相拥相吻,衣衫不整的少儿不宜画面,整个人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就当做没看到一样,赶紧将茶壶放在桌案上,前脚一点扭过头去就飞一般跑了出去。 北堂翎冷眼睨着他的模样,简直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他可不想打扰他们,这么热情似火的时候,要是被打断了,这个后果真是非常严重啊! 只是,刚才那个侍卫却不识相地现在回来了,还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看着也有七八个吧,瞧着模样带着药箱肯定是大夫喽! 不过,一想到现在那房间里的画面,他的脑子就一片空白。 刷地一个瞬移,尘飞扬将北堂翎拖了起来,厉声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北堂翎极力稳了稳心神,站在了屏风后,拿了一颗药丸吞了进去,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群大夫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着发烧晕厥的主上,吓得七手八脚地开始把脉施针配药煎药等等。 “主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看你们怎么办?”侍卫冷冰冰地喝道。 “您放心,只是主上前些时日受了伤,伤口未愈,导致的高烧,只要好些调理并无大碍。”大夫们手脚麻利地开始解千羽寒的衣服。 “住手,你们做什么?”侍卫见状厉声喝道。 “替主上上药啊!”大夫连忙恭敬地回道,“这伤口不处理好,只怕烧退步下来,情况会非常危急的。”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侍卫连忙呵斥道,“主上特意找了两个侍女,你把药给她们,所有人退到屏风后面去!”毕竟是千羽寒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她的想法。 大夫将药递给了恭敬站在身边的尘飞扬。 尘飞扬整个人都傻了眼了,让他给她上药,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的不行。 这师兄还在一旁盯着呢,非被他大卸八块不可! “愣着干嘛,快点!”侍卫见她迟迟不动手,忍不住催促道。 尘飞扬一手扯开千羽寒的腰带,便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人的寒意迸射而来,他觉得后背简直就已经被师兄盯出了无数个血淋淋的大洞了,眼神飘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古怪 “你们都到外面等着吧!”尘飞扬灵机一动曼妙的嗓音响起。 侍卫带着大夫讪讪地离开了。 尘飞扬赶紧将药瓶塞到了北堂翎的手里,自己乖乖地躲到屏风后面去,再这样下去他还没找到莞儿便已经被师兄的眼神杀死了。 北堂翎吞了药丸身体已经渐渐地起了变化,她小心翼翼地扯开千羽寒的衣带,除去她身上一件件的衣衫,每一件都带着淋漓的鲜血,他的心底也好似破了个洞似的,滴滴答答地,一直流着血…… 将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揽在怀里,他轻柔地扯下她最里面的衣衫,露出了她白洁无暇的美背,却才发现她的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擦伤,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她的后背,心底一阵阵地疼。 他将她温柔地靠在自己腿上,一点点地替她将药膏擦在伤口上,在细细地轻柔地吹了吹,以缓解她此刻焦灼般的疼痛。 “嘶,疼!”千羽寒闷声道了一句,蹙眉,水眸不自觉地张了张。 “哪里疼?”北堂翎用绷带细细地将她擦伤严重的地方包了起来,循声问道,却才看到她用手捂着的腰间一道颀长的伤口,他的心好似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着,异常难受。 他细心地将棉被垫在床榻上,将千羽寒轻柔地搀扶着躺在被子上,然后去查看她腰间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却不容易治愈,而且这个位置有些靠后,她自己根本就没法上药…… 他拿着手中的金疮药细细地撒了下去,细腻的药粉落在伤口上混合着几丝血腥味,凝着她痛苦蹙眉的模样,他的心简直就在滴血!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这般伤害她,定要让他知道挫骨洋灰的滋味。 药上完,她沉沉地睡去了,白净的脸蛋上红彤彤的,时不时地透着几丝痛苦的表情。 北堂翎靠坐在她的身旁,端茶递水,殷勤侍奉。 而尘飞扬却也乐得清闲,靠在一旁的紫檀木大椅上,鼾声震天。 千羽寒睡梦中好似看到了娉婷,在一旁照顾了自己一整个晚上,“娉婷,你赶紧去休息吧!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北堂翎见她半睁着水眸,满是虚弱无助的模样,忍不住心疼,伸手拂过她发烫的额头,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敷上。 他伸手握着她滚烫地手,在她的手心落下轻柔的吻,心中不由地自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主上!”落日听闻主上发烧晕厥连口水都没喝就飞了过来,他焦急的打开门,看到千羽寒人事不知地躺在床榻上,脸色难看惨白,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再次近了近,眸中的热烈和担心,显而易见。 他眸中的神色,作为男人,北堂翎心知肚明。 “你还不快出去,男女授受不亲!”忽然感觉到床榻边多了一名侍女,她不卑不亢的说道,言语中不免带着几丝斥责之意。 落日这才发现自己逾矩了,讪讪地再次深深凝了千羽寒一眼,快速退了出去。脚下的步伐不由地顿了顿,狐疑地回眸凝了眼,刚才那个侍女是什么人? 带着疑惑,他赶紧到了前厅,询问管家,这才知道主上特意找了两名侍女随身伺候。 “没什么问题吗?”落日总觉得刚才那侍女说话时的态度和语气有些怪异。 “临老头那边送过来的人,我都仔细盘查过了,不会有问题的。”管家笑嘻嘻地说道,“这主上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女子,咱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的确不合适啊!我瞧着那两个侍女挺不错的,守了整整一夜了。” 落日凝了管家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看来主上要去见娉婷姑娘的事,只怕是要耽搁几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凝了眼不远处心中不由地烦闷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侍女的神色语气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或许真的是关心则乱,他竟然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那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而已。 哎,落日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兀自睡了起来。 * 清晨,日光柔柔地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都添上了一层神秘与诱惑。 千羽寒沐浴在晨光之中,嫣然的脸颊上透着几丝红晕,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上褪了几层皮,她均匀的呼吸声落在他的耳畔。 他看着她,不停地试探她的体温,满心焦急,眸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尘飞扬去厨房拿了些早餐,顺便也探听了一下这个古怪宅子的虚实。总之,很奇怪,所有人都是男的,除了他本人如今是女子以外!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没有女人,这个宅子是怎么繁衍下去的? 难不成是被杀光了? 想到这里,整个人又是浑身一寒,可怕太可怕了! 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名女子吗?唉呀妈呀,赶紧回去…… “这个宅子超级古怪,没有一个女人,全是男人!”尘飞扬蹑手蹑脚地跑到北堂翎身边轻声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咔擦……” 北堂翎轻叹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闲工夫研究这个。 “别叹气啊,等会儿我再去打听打听!”尘飞扬不自觉地安慰道。 “我不是女人吗?”千羽寒卷曲的浓密睫毛颤了颤,随即张开一双美目,轻声笑问道。 尘飞扬不由地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千羽寒看着身边两位单纯可爱的姑娘安慰道,随即坐起身来,挑了挑柳眉,霸气道:“在这里,我说了算!” 尘飞扬一脸的崇拜,随即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当然!”千羽寒睨了眼此刻满是疑惑的小姑娘,“我就是这里的这个!”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得意道。 尘飞扬夸张地捂嘴道,眸中狡黠,“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轻笑,轻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额……”尘飞扬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不由地伸手抓了抓耳挠腮,一时说不上话来。 “翎儿!”靠在她身边的侍女首先回道,轻盈的声线,让她微微有些怔楞。 她悠然的眸光扫过此刻眼前的女子,小家碧玉,惹人怜爱。只是她的眸子里似乎带着几丝复杂的情绪,是喜,是忧,是怒,亦或者是恨,她分不清楚。 “你们可有家人?”千羽寒再次问道。 “没有!”翎儿干脆利落地回道。 尘飞扬也连忙跟着摇了摇脑袋。随即嬉皮笑脸地迎上去,“我叫飞飞!” “咳咳!”北堂翎被她这个名字吓得被口水呛着了,真是好肉麻,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你怎么啦?”千羽寒伸手抚过翎儿的后背,轻柔地拍了拍。 翎儿只觉得浑身的肌肉开始疯狂地滋长,连忙起身,退了下去,低喃道:“我去拿水。” 飞飞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两人都走开了,让千羽寒有些意料之外。 她挣扎着起身,想去吃点早餐,头还有些没来由的晕乎乎,不过好在没有昨天那么厉害了,她伸手按了按额头,还有些烫,得赶紧退烧去找娉婷才行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他想疯了 “主上!”落日端着热腾腾的清粥在门外轻唤了一声。 千羽寒让他进来,看他满脸倦容,“这几日没休息好?” “还行吧!”落日讪讪地回道,脸上不由地红了起来,受到主上如此的关心,他的心又开始噗通噗通地乱跳了。 “娉婷那边你去过了?”千羽寒简单地问了几句。 落日将热腾腾的清粥放在了千羽寒面前,细心地将几碟小菜放在了她的跟前,“是的。属下无能,恐怕也只有主上亲自去了。” 千羽寒径自喝着粥,空着的肚子渐渐地舒适了起来。 “主上,其实有件事情属下还未禀报。娉婷姑娘,她,怀孕了……”落日吱吱呜呜地说道。 “噗……咳咳……”千羽寒因着这一句话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你说什么,怀孕?” “主上,您没事吧?”落日伸手替她轻抚了抚后背,脸上瞬间又烫了起来,双手都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心脏跳动地简直是要蹦出来了。 恰巧翎儿和飞飞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周围的气氛瞬间被冰冻了起来。 飞飞无奈地耸了耸肩,识相地脚下步子后退了,刺溜一声跑了。 翎儿站在门口,看着落日的眼神简直就能把他给大卸八块。 落日没来由的感到心虚,连忙后退了三步,离千羽寒几步远,“等主上好些了,就出发吧!” “恩!”千羽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喝粥。 落日凝了眼奇奇怪怪的翎儿,快步走了出去。 翎儿见到落日一走,便没好气地将大门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 千羽寒见她满脸冰霜的模样,不由地好奇问道:“你怎么了?到这里来你好像不是很乐意……” 翎儿扬起嘴角,一字一句地笑道:“怎么会呢?”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气袭来,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小姑娘身上带着这么强大的气场? 而且,这个气场,让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难不成她这是想他想疯了吗? 对着一个来照顾她的小姑娘竟然都能联想到他? 疯了! 绝对是疯了! 千羽寒心不在焉地起身,回道床榻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只是一道逡巡研判地眸光不断地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扫视,扫视,再扫视…… 千羽寒察觉到了身上如同x光线一般的凌厉眸光,整个人微微一怔,随即满脸笑意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翎儿烟眉微微凝了凝,找了位置坐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回道:“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男的?” 千羽寒眸光微微一沉,闻言,不由地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随即警惕地水眸在眼前单薄瘦弱的女子身上打量了一圈儿,“你……为什么这么问?” 翎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戒备和疑惑,随即倒了一杯热水,殷勤地走到千羽寒床榻边缘,递过去满脸笑意道:“我这不是看到你们动作这么亲密,还以为你们是……” 千羽寒读到了她眸中的几丝歉意,嘴角微微勾起,摄人心魄地水眸带着几丝调侃,“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思春的倒是挺早的啊!” 翎儿被她如此一说,整张白腻的小脸瞬间都涨的通红,忍不住咬了咬红唇,不满地反驳道:“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何与他动作如此亲密?你不但和陌生男子同处一室,而且还允许他那么对你……我看,思春的是你自己吧?” 被如此一反问,千羽寒没来由地哭笑不得。 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而且还说的有那么些道理。 不过,思春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太轻了些? 她何止是思春,就连春梦都做了…… 昨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地就梦到了他,然后她吻他,吻得肆无忌惮,完全忘我…… “咳咳……”千羽寒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拉回,轻咳了两声,“他只是我的下属而已,来汇报情况而已。江湖儿女嘛,难免不拘小节。”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北堂翎被这一句话,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压下心底滔天的怒火,敛去眸中的怒火,压下心底的愤怒,他将本要递给千羽寒的水一股脑儿仰头全喝了,随即紧捏着水杯,阴阳怪气地道出一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恩?” 千羽寒被眼前这个侍女的行为惊呆了,她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的酸味,难不成她喜欢落日? 所以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刚才,他分明就是在吃醋! 千羽寒如是一想,瞬间想通了,没想到啊!落日这家伙平日里闷声不响的,追起女孩子倒是手到擒来啊! “那个,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千羽寒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多给他们制造机会。毕竟,这落日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也是人之常情。 翎儿满脸幽怨地看着她,随即不情愿地放下水杯,关门出去。 无所事事的尘飞扬闲闲地坐在一侧的门口,看着师兄那张耷拉着的脸,忍不住笑出猪叫声来:“还没摊牌呢?瞧瞧你现在这幅模样,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哪里还是当初我认识的师兄呢!” 北堂翎冰冷地眸光直直地投射向他,随即悠然自得道:“你还不是一样?” 尘飞扬被他如此一挑破,脸上一黑,“这都怪谁?” 北堂翎不由自嘲一笑,“怪我喽!” 尘飞扬一时竟无言以对,这次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转念一想,“咱们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身啊?这个地方奇奇怪怪的,我总感觉那里不对……” 看着尘飞扬神神叨叨的模样,北堂翎冰冷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悦,“怎么,害怕了?” “怎么可能啊!不是害怕,就是……你不觉得那些人不像是江湖草莽,而是……”尘飞扬已经里里外外地查探了一遍,骨子里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什么?”北堂翎横眸睨了他一眼。 “军队!”尘飞扬严肃的神色让北堂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大漠飞鹰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幽深研判的眸光转向了屋内,安静之中却仿佛涌动了洪流…… 第二百二十八章 绑架 入夜时分,几个大夫恭敬地把脉后退了下去,看到他们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这么肃然,落日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只要主上没事,他就放心了。 千羽寒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地上那一堆带血的衣衫,心中不免忧心,落日说娉婷怀孕了,她的心中一直就很不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腰间的伤口,究竟又是谁要对她赶尽杀绝? 走到书案前,执起她特地让人做的炭笔,在白纸上细细临摹,简单的素描她还是会那么一星半点,虽然说画的不是非常像可七八分却还是有的。 就是这张脸,她记得清清楚楚。 回想起十几天前,她出了宫便想等北堂翎回来就一起去无妄山。本想往临江楼去,怎么着也是自己人,起码有所照应。 一个人正在路上走着,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没想到父王竟然连道个别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心底凉凉的,就如同这灰暗的街道,偏僻,人少。 忽然,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千羽寒察觉到了,连忙侧了侧身子,避开疾驰的马车。 可是没想到的是,马车上忽然从她的身后冒出一双手,径直就将她拽上了马车。 千羽寒头脑一阵清明,猛然回过神来,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她挣扎着想从那双手中逃脱,只是那人的力气极大,整个人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了马车里,马车口严严实实地堵着一个身材壮硕巨大的黑衣男子,脸上还带着一个铁皮面具,包裹只剩下一双眼睛。 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她因为蛊毒的关系失去了内力,看对方人高马大,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上下仔细打量着前方的男子,看这身形魁梧,目测之下怎么也有两百斤,她的脑中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瞥了眼疾驰的马车,她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谁?要做什么?” 那大汉深邃的眸光在她身上打量,却一言不发。 “喂?”千羽寒紧紧地盯着对方,那高大的身子整个将马车出口堵住了,她想跳下马车基本上都无法实现,僵持了一会儿,她的脑子一阵高速转动,试探性问道:“你该不会是聋子吧?” 大汉瞅了她一眼,眸中露出几丝不满的意味,依旧不搭理她。 千羽寒心中有数,对方是故意不搭理她的。 “对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绑我?我出三倍的价钱。”千羽寒沉声道,盯着前方的大汉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十倍!” 大汉的眸中带着几丝惊讶,随即隐去,别过脸去依旧不理睬她。 千羽寒有些头痛地摇头,“只要能放了我,随便你出价,我多的是钱!” 大汉依旧岿然不动,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话。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只是坐着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所以她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只是,这一路越来越偏僻,将她掳上车然后带去荒山野岭。 杀人灭口! 千羽寒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双水眸尽是精光,“我要解手!” 大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指了指马车角落里一个小型的马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转过身去。 我去! 连这都想到了,看来一定是惯犯,作案手法如此老道,让人叹为观止。 必须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千羽寒佯装解手,“你别转过来啊,我马上好了!” 大汉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但觉颈部一阵刺痛,痛呼了一声,眸中怒气上涌,一双粗壮的大手死死地捏着千羽寒的手臂,恶狠狠地怒瞪着她。 千羽寒手中拿着马桶,狠狠地砸在了那大汉的后脑勺上,一声闷哼他终于倒了下去。 千羽寒小心翼翼地趴在马车口,观看着马车四周的情形,赶车的也是个大汉,身材魁梧,来硬的肯定是行不通的。 看着马车渐渐驶入了一处密林,千羽寒深吸一口气,看准前方马车侧围的树丛,纵身一跃,飞身而下,同时也没有惊动赶车的大汉。 身上火辣辣的,有被树枝叶片划过的肌肤发出的疼痛,千羽寒瑟缩着躲在了树丛中,生怕对方发现。过了好一会儿,她忍着痛悄悄地爬上了身边的一棵大树,放了火流星信号给落日。 她没想到的是,火流星才发出不久,刚才那辆马车就已经折回。看来对方的警觉性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得多。但是她实在想不通,对方若是要她的命,一个职业杀手就够了,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千羽寒将纤细的身子用粗壮的树干遮挡,看着那赶车的大汉将马车停在一侧,在树丛中到处寻找。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络绎不绝地马蹄声,借着皎洁的月光千羽寒远远地便看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粗略估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看他们身下的马都是纯种的汗血宝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并不可小觑。 千羽寒冷眼旁观地看着身下众人将所有树丛都搜索了一遍,不时还能听到有人高声喝道:“上面的命令留活口!” 凝眉望着身下那个带头的蒙面男子,身材庞大魁梧,端坐在汗血宝马上,手持宝刀,威风凛凛。 那男子警惕地眸子徒然转向了墨染的夜色,“来人,放火!” 千羽寒烟眉蹙眉,他这一把火就是想把她熏出来,千羽寒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一丛丛的树丛中点火,好家伙,真是好手段! 不能暴露,一定要等到落日他们来…… 千羽寒背靠着树干,强忍着黑烟,捂着口鼻,闭着双眼,调整呼吸。 “快看,树上有人!”火光冲天的密林里忽然有人高声喝道,指了蜷缩在树杆间的千羽寒。 为首的男子,立即派人将她从树上抓下来。 千羽寒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包裹的严实的男子,她的眸光很亮,透彻人心。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要钱的话只管开口。”千羽寒不卑不亢地凝视着前方的男子,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不简单。 对方并无人回应她。 一个黑布麻袋从头顶套了下来,千羽寒乖乖地任由他们绑着。又是那一辆马车,她安静地躺着,丝毫没有动作。 马车行驶到了半路,忽然剧烈地震动了几下,随即马车四周开始慌乱起来,马蹄声,刀剑声,呼喝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千羽寒心知落日他们来了,衣袖间多了一把防身的匕首,将黑布袋在不经意的地方撕扯出了一道小口子,查看了马车四周的情况……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画像 出乎意料的是,刚才那个骑在汗血宝马上的带头男子竟然就在她的正前方端坐着,周围有三个大汉,都认真地看着马车外激烈的打斗也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大哥,外面顶不住了,我们出去帮忙!”三个大汉紧张道。 “小心点!”那为首的大汉叮嘱道。 “是!”三个大汉跃出马车,又是一番浴血奋战。 大汉转眸便对上了千羽寒从缝隙中露出一双清亮如繁星的水眸,四目相对,火光四溢。 大汉一把抓住了千羽寒的颈部,狠狠地抵在了马车壁上,一双眸子不满了嗜血的气息。 千羽寒手中的匕首迅疾而出,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真好刺中了那大汉的胸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千羽寒一脚将大汉踹开,转身便往马车口跑去。忽然脚踝被人狠狠地拽住,凝眸这才发现那大汉将她的脚一扯,整个人便从背后死死地压了上来,压得见差点喘不过气来。 “放开我!救命!”千羽寒放声大喊,大汉连忙伸手去堵她的嘴,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差点连整块肉都咬下来了。 那大汉怒极,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千羽寒的脸颊上。 千羽寒手中的匕首凌厉地划过了那大汉的手臂,一个纵身踢开那大汉跳下了马车,因为马车是飞速行驶的,背后火辣辣的疼钻心的传来。 那大汉怒目而视,捂着胸部的伤口,跳下马车,随手提起地上染血的大刀直奔千羽寒而来。 千羽寒拿起身侧落在地上的剑,将地上的沙石胡乱地挑起,迷乱了他的双眼。挣扎着起身,千羽寒看到了落日和暗卫,想跑,却还是被大汉给挡住了去路。 “滚开!”千羽寒怒斥,手中的剑直直地对着那大汉。 “哼!”大汉冷笑了一声,随即手中的大刀一顿飞舞,千羽寒险险躲过几招。 落日看到千羽寒,一剑就解决掉了身边纠缠着的几个黑衣人,足尖轻点便飞身到了千羽寒的身侧,担忧地看着她,此刻脸色苍白的吓人。 “没事吧!”落日将千羽寒搂在怀里,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一股怒气直冲而上,将千羽寒安置在一侧的地上。 执剑对着那大汉就是一阵凌厉的进攻,敢伤他的心尖上的人儿,非剁了他不可。 大汉本就受了伤,如今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且战且退,作势便想伺机撤退。 千羽寒忍着痛,厉声喝道:“落日,挑开他的面具。” 落日闻言,又是一番激战,如何也不让他全身而退。 就在对方想伺机上马之时,落日一剑劈开了他的面具,此时的天色已经透亮,朝霞映射在他的脸上格外的炫目。 “别追了,赶紧走!”千羽寒挣扎着起身,对方不好惹,“回山庄!” 落日领命,带着伤痕累累的千羽寒回了山庄。 一路上,他想替千羽寒上药可是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并未开口,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他的心好似在火上烤,自责,痛心,愤怒,各种情绪都混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如坐针毡。 安顿好主上,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下手寻找那一群黑衣人的下落,水米未进,着急上火。 ** “主上,睡了吗?”落日推开门,手中端着熬好的中药和果盘进了房间。 “还没!”千羽寒端坐在书案前,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画像,“你过来看看,像不像?” 落日放下药碗,随即走到千羽寒身旁,凝了眼她手中的画像,微微颔首,沉声点头认真道:“像!这个人的下巴处有一道三寸左右的疤痕,有些淡,你当时离他有些距离可能没看清楚。就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握起千羽寒的手在下巴处开始细细地描摹那道疤痕。 千羽寒整个人微微一惊,没想到落日这家伙竟然从她的背后伸手握着她的手画了起来,不过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也这么熟了…… “这个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千羽寒沉声低吟独自念叨。 “我和他交过手,这个人的武功套路有些杂乱,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落日一边认真地描绘一边在千羽寒的耳畔柔声说道,他的语气很暖,将千羽寒耳鬓的发丝轻柔地吹起。 翎儿端着热水走到房门前,眸中惊惶,刚才分明是关好了门的,怎么现在门竟然是半开着的,难道是有人…… 脚下的步子一急,迅速地转身走进了房间,侧眸,所过之处皆是一阵冰封雪飘,寒气刹那间便将整个人房间都冻结了,除了书案前那一对动作亲昵的男女…… “所以,以你的判断,会是什么人?”千羽寒一时还将问题的重心放在那个黑衣人身上,也并未完全发现门口之人那凌厉的如同刀锋般的光芒。 “那些人随身骑的是纯种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除了西凉皇室恐怕没有这么财大气粗,能同时拥有这么多汗血宝马。”落日认真地勾勒着手中的笔,“或许这和主上你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们并没有要我的命,反而是想将我带到某个地方……若是皇室的人不应该直接派人杀了我?”千羽寒百思不得其解。 “杀了你有什么用,把你抓了威胁西凉王不是更好?”落日将那黑衣人下巴上的最后一道疤痕画好,在她白嫩的耳畔轻叹了一句。 “总之,先去查下这个人,从西凉皇室开始……”千羽寒心中不免烦躁,这皇室的斗争她向来最为讨厌,可是还是身不由己地陷入了这深潭之中。 “好!”落日温柔地松开了她的手,目光柔柔地撞进了她如满天繁星般闪耀的杏眸之中,感觉整个人都要醉了。 “彭!”得一声响,将两人的深情凝视瞬间打断了。 翎儿一盆热水悉数带着盆砸在了圆桌上,那一双眼睛里面迸射出来的如同刀锋般犀利锋锐的眼神,简直能将人千刀万剐之后在烧成灰烬。 千羽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示意落日出去,随即看着翎儿那张毫无表情冷冻吓人的面孔,看来这醋劲儿还挺大的啊! “把衣服脱了!”她冷冰冰的话语落在千羽寒的耳中格外的尖锐,这语气哪里是来侍女,简直就是她祖宗啊! 第二百三十章 邪恶 翎儿气呼呼地将毛巾放在了热水盆中,拧干了,替她擦身,只不过是浑身的那一股子寒气真是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翎儿,今天也你累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我这里就让飞飞……”千羽寒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有些怕,虽然她和落日什么都没有,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心中嘀咕着,她得赶紧想办法让落日把她给娶了,否则她这阴阳怪气的摆脸色给自己看,哪里是来伺候她的,简直就是来问候她的! 千羽寒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竟然要让飞飞来替她,某人整张脸气得简直快要炸了! 手中捏着的毛巾因为他瞬间激起的怒气彻底扭曲变了形状,她一步步地朝着千羽寒走去,那动作,那神态,简直就像是个会吃人的恶魔,此时此刻,就是要把千羽寒给吞进肚子里…… “那个,我今天就不洗了吧!”千羽寒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赶紧转移话题,随即扶着伤口往床榻上躺去。 这个翎儿年纪不大,火气倒是挺大的。 “起来!转过去!”翎儿的语气冰冷的吓人,千羽寒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其实吧这一身的血腥味和上药味儿还真是难闻,顺从地从床榻上起身,简单地脱了外衫,露出她后背上一道道可怕的伤口。 翎儿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后背上的血渍,刚才的怒气也瞬间隐了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瞬间缓和了许多。 这几日伤口上了药,好得很快,后背都快感觉不到疼了,千羽寒侧眸凝着此刻满脸认真的翎儿,开口笑问道:“翎儿,你和落日认识很久了?” 翎儿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 刚认识,这醋劲儿就这么大,以后要是成了亲还得了? 千羽寒不禁腹诽,倒是挺替落日担心的,娶个醋坛子的日子只怕是精彩纷呈啊! 翎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幽深的眸光瞬间扫射了过来,脸上带着恶魔般地笑意:“你们刚才是在做什么?” 千羽寒被她这一问,吓得浑身忍不住哆嗦。尤其是对上她那双深邃而犀利的眸子,整个人都瞬间都那么些恍惚,透过这双眼睛她竟然又一次看到了北堂翎! “刚才,就是……”千羽寒脑袋有一瞬间的混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产生那个感觉……说出来还真是丢人啊! 难道她的内心竟然是个禽兽?? “恩?”翎儿见她满脸心虚,语无伦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强压下心底的那股子怒气和醋意就瞬间生腾了起来,不知为何看到她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那心头的一把火烧得越来越旺…… “也没什么,就是……”千羽寒此时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嘴唇努力地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满脸心虚的模样,让北堂翎心底仅存的那一点点理智都瞬间轰塌,他暴怒地板过她半果着的身子,赤一裸一裸地直视着她,凌厉地喝道:“就是什么?” 千羽寒的脑袋一片空白,看到对方如此失控暴怒,她整个人都瞬间傻了。忽然有意识到刚才他们的动作好像的确亲密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醋吧! “就是……画画……”千羽寒有些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随即一双满是惊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此刻几乎情绪失控的小侍女。 “画画……”两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让人不寒而栗。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气袭来,冷得她不自觉地将裸露地后背往被窝里钻了钻,“我困了,要睡了!” 想到刚才两人诗情画意,眉目传情的模样,北堂翎整个人瞬间炸毛,气得将手中的毛巾刷得一下砸进了热水盆中,浑身气得不可遏制地颤抖。 千羽寒看到翎儿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心底莫名地一阵七上八下,万一这落日的事儿被她搅黄了,会不会恨死她? 这些年落日跟在她身边,向来敬业,好不容易来了个看对眼的,她这个主上不长眼要是坏了他的好事只怕会寒了他的心。 “你千万不要误会啊!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就是那副画吧它没画好,少了点东西,然后落日就替我补了几笔……”千羽寒觉得自己的话越来越苍白无力,看着对方的眸子里越来越浓的怒意,整个人都不由地惊呆了,直愣愣地盯着她。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她……她…… 她竟然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北堂翎! 千羽寒盯着她,再次定睛看了一眼,的确是北堂翎的脸…… “啊!”千羽寒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双眼,完了完了,死定了,她这是得了妄想症了吗,她竟然把身边的一个侍女当成了她的男人??? 忽然,一双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白嫩柔腻的小手,扯着将她的手从眼睛上方移开,感受到那双手掌心的温暖和柔情,千羽寒缓缓地张开水眸,映入眼帘却还是北堂翎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 “千……羽……寒!”北堂翎因为心底的愤怒和醋意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他唤着她的名字,那双幽深的眸子此刻燃起了团团火焰,他双手一撑,缓缓地俯下身去,与千羽寒那日思夜想的脸只相差一寸的距离。 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自己此刻几乎失去感觉的僵硬的脸上,千羽寒的心一阵阵地悸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男性气息裹挟着,让她一颗混沌的心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她缓缓地伸手抚摸上他俊逸的脸上,因为气愤微微狞起的轩眉,那双现在简直能喷出两条火龙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性感微微上翘带着几丝邪魅的薄唇,还有他那迷人的下巴,她激动地忍不住落下泪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千羽寒怔怔地自言自语道,羞怯道:“难道真的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对一个小侍女……也太邪恶了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榨干 北堂翎因为她脸上渐起的红晕,还有她刚才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底的怒意微微地消了一些,眸中带着几丝戏谑和宠溺。 “我知道,这样不好,不过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千羽寒伸手极尽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食指在他的唇畔揉了揉,她甚至还感受到了他的呼吸,是那样的真实…… 北堂翎看着她那一双沉沦的水眸,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听到她的话,心底就好似吃的蜜一般的甜,原本卷起的怒气渐渐地也平息了一些…… “不管了!”千羽寒狡黠地一阵嫣然浅笑,“管他是什么,春梦就春梦好了。”千羽寒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从北堂翎的下巴划到了他的胸口,他健壮而充满弹性的胸肌,让她忍不住捏了几下,“以后,记得多到我的梦里来,恩?” 北堂翎被她如此挑逗,整个人只觉得一阵燥热,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整个人都快全线崩溃了。 千羽寒见他依旧还是匍匐在自己的跟前,没有半分动作,便主动将双手攀上他的颈脖,她在他的脸上吐气如兰,不满地娇嗔道:“北堂翎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找我,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北堂翎被她吐出来的气息惹得浑身热血沸腾,压在他身上的身体瞬间有了变化,只是他心底还有气,只要想起刚才她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的一起画画,他心底的那股子气啊就在心底百转千回,无处纾解。 只是凝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在眼前一张一合地说着情话,他觉得整个人就快控制不住了…… “算了!”千羽寒不免有些失落地眨巴着双眸,随即勾着他的颈脖,抬起头,将自己的双唇贴上了他炽热的唇畔。 梦里也好,至少他来过了…… “唔……” 忽然她感觉到他的热情,他忽然吻住她贴上去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密密麻麻地吻让她整个人都呆呆地。 这春梦做的也太真实了吧! 千羽寒微微闭上双眸,享受着他的吻,温柔如水,如春雨润物细无声。 忽然间,他的吻变得霸道起来,他灼热的唇舌撬开她的齿贝,伸入了她美好清凉的檀口之中,他霸道地吻着她,攫取着她口中的美好。 千羽寒只觉得这个梦,真实的可怕,她不由地闷哼了一声,随即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他吻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即轻柔地放开她,顺着她素白的颈脖一路往下,直到千羽寒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得一丝不挂…… 她忽然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知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哭了?”北堂翎看着她眼中蒙着的雾气,一阵心疼,纵然身体再那么渴望但是她现在受伤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他忽然有些讨厌自己,变得这么不理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伤口。 千羽寒眯起泪眼朦胧的水眸,看着他认真地将她脸上的泪珠吮吸掉,她的心底一阵疼痛,“北堂翎,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北堂翎的心一阵刺痛,他吻着她,俯首在她的耳畔,柔情似水道:“我就在这里,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千羽寒整个人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北堂翎竟然穿着粉色的女装,头上还斜斜地插着一支珠钗,所以……所以…… “你……你你你……”千羽寒猛然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北堂翎此刻男扮女装的模样,忍不住笑出猪叫声来,真是恍然如梦啊! 翎儿……北堂翎! 飞飞……尘飞扬! 千羽寒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此刻女装的模样,怪不得他那么生气,原来…… 千羽寒让原本乱如麻的心慌慌地平静了下来,极其认真仔细的打量了眼前之人,不由地戏谑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般倾国倾城,闭月羞花?” 北堂翎被她如此调侃,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气呼呼地问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和那个落日……” 千羽寒忍不住再次笑了笑,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娇嗔道:“醋坛子!” “说!老实交代,否则……”北堂翎别过脸去,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千羽寒看到他佯装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暗笑,“我们平常就这样啊!” “你……你们……”北堂翎被她一句话激地差点跳起来,胸口的那股子气又蹭蹭地往上冒。 这世间除了这个女人以后,谁有那个能耐能让他北堂翎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和起伏呢? “哎呀!”千羽寒见他又生气了,伸手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只是把那天要绑架我的黑衣人画得再细致些而已,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绑架?!”北堂翎闻言,眸中深沉如水,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我呢!现在呢满脑子都是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千羽寒将他的手执起放在胸口,深情款款道:“感受到了吗?这颗心,就是为你而跳动的。” 北堂翎闻言,对上她含情脉脉的水眸,哪里还有半点怒气,铁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好似捧着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他在她的耳畔轻柔地吻了一下,“你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千羽寒烟眉微微一挑,自豪道:“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就是个妖精。等我把你榨干了……” 榨干……这个词也用地太露骨了吧! “放心!”北堂翎听到她的话,忽然冒出两个字。 千羽寒微微一阵,不明所以地抬眸凝着他,“我这身体素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瞧着他那骄傲的模样,千羽寒忍不住伸手打在他的胸口,“你这黄段子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还不是跟某人学的。”北堂翎伸手抓住了她正捶在胸口的素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眸中划过几丝狡黠:“就怕你到时候,下不来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显出原形 千羽寒被他说的一阵脸红脖子粗,抬着羞红的脸,轻声道:“无耻!” “就无耻,怎么了?”北堂翎无赖地将她抱在怀里,还在她诱人的红唇之上亲了一口,伸手将她褪下的衣衫穿了回去,在她红彤彤的脸蛋上又亲了一口,“小妖精,以后再好好收拾你!” 北堂翎的眸光触及到千羽寒后腰上刺目的伤口时,目光瞬间幽沉了下来,轻声道:“是谁伤了你?” “不知道!”千羽寒无力地摇了摇头,“已经派落日去查了。” “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北堂翎抱着怀中的可人儿,他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背后的伤口,满脸心疼,“以后不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你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千羽寒伸手将她头上珠钗抚了抚,他现在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你以为这世间就只有你有易容丹?”北堂翎一声轻笑,侧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了一吻,“你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千羽寒躲在他温暖的怀中,聆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声,忍不住笑了…… 不对! 易容丹! 千羽寒忽然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极其认真地问道:“你这易容丹哪里来的?” “我师傅教的啊!”北堂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几颗递给千羽寒,轩眉得意地挑了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易容丹,这可是我师傅独门秘制的。” 千羽寒拿起他手掌心中摊开的易容丹,拿到鼻尖嗅了嗅,神色疑惑,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北堂翎静静地侧眸看着她,月光如水,美人如玉。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不对,是什么名号?”千羽寒水眸轻柔地眨巴了几下,能教出北堂翎这样的徒弟,恐怕这师傅绝对不是普通人,只不过这易容丹倒是奇怪的很。 “怎么,丑媳妇迫不及待要见公婆了?下次就带你去拜见下师傅他老人家。”北堂翎嬉皮笑脸地伸手在她的鼻尖勾了勾,得意洋洋。 “你才丑!”千羽寒伸手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臂上不客气咬了一口,“快点,说正经的,你师傅什么名讳?” “师傅淡出江湖多年,并没有什么名讳。”北堂翎将手中的药丸放回了瓷瓶,柔声说道:“多年前师傅因为受了重伤,所以很少下山,收了我和飞扬为徒也是机缘巧合。” “普通的易容丹只能改变人的面部五官却不能改变骨骼身形,但是这易容丹却是可以做到的,甚至就像你现在这样男扮女装也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易容丹是七师傅的独门秘药,怎么你师傅也有,难道他们同出一门?”千羽寒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噢,这样说来,是亲上加亲了?”北堂翎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正经,“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无妄山,恩?” “大半夜的,怎么连门都不关好,天气那个冷,也不怕着凉生病……”飞飞絮絮叨叨地一边关门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屁颠屁颠地跑进房间,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师兄,你终于现出原形了!”尘飞扬看着北堂翎这幅模样笑得前俯后仰。 现出原形了,感情你师兄是妖怪…… 千羽寒心中腹诽,一双闪亮亮地眸子静静地盯着他,“你也现个原形看看?” 北堂翎饶有兴趣地看了千羽寒一眼,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这么快就替他报仇雪恨了…… 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嘶……尘飞扬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掉满了地……他缓缓地蹲了下来。 “你干嘛?”千羽寒看他蹲在地上,一副很无助的表情,不由地无语。 “等下哈,我捡下我掉的鸡皮疙瘩……”尘飞扬捂着嘴一阵偷笑。 “尘飞扬,你可以滚了!”北堂翎见他如此调侃自己,压低了声音,怒声道。 “哎哎哎,别别别!”尘飞扬见状连忙伸手阻止道,“我这就变!变!变!” 北堂翎大掌一伸一缩,门口的大门终于吧嗒一声关上了,门外用内力加注了一道无形的保护障,这样就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千羽寒看着尘飞扬变戏法似的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以为是演西游记呢? 这个尘飞扬还真会耍宝。 不过他的来意她心里一清二楚。 只不过……一切还得看天意…… “哎呀,这样自在多了!”尘飞扬变回自己的模样,抬了抬腿,甩了甩双肩,轻松地往上跳了跳,忍不住抱怨道:“这女装穿地我浑身难受,就连走路都要这么夹着腿,屁股还得这么扭着,别扭死我了!” “一二三四……”千羽寒烟眉微微蹙了蹙,感叹道:“这四天,不容易。” “哎,我的好嫂子,你知道我不容易就行了!”尘飞扬满脸堆笑地拍大腿道:“为了找你,我都瘦得快皮包骨头了,你看这,这,还有这里。” 千羽寒侧眸凝了眼北堂翎,语气凌厉道:“谁是你嫂子?” 额…… 尘飞扬满脸的尴尬,将同情和震惊的目光同时投向了北堂翎,竟然还没有搞定,师兄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北堂翎侧目对上千羽寒挑衅的星眸,面目表情,幽沉深邃的眸中透着几丝寒意,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快了!” 千羽寒眸中震惊之余透着几丝甜蜜,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太不上道了。 尘飞扬兴奋地举起拳头,就好像打了胜仗,得意满满。 看到千羽寒脸上浮着了几丝红晕,尘飞扬抓住时机,嬉皮笑脸地凑近道:“嫂子,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无妄山拜见下几位师傅?听说,这几位可是隐士高人……”略微有些心虚地抬眸瞅了瞅千羽寒,却看到她一脸的假笑,整个人都傻眼了,张了张嘴不敢往下说。 “你看到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了吗?”千羽寒扔给尘飞扬一个标志性地假笑,饶有趣味道,“带你师兄去无妄山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你,就不必了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老实 尘飞扬满脸尴尬,随即笑嘻嘻地抬眸道:“我这不是好奇,想去见识见识吗!就看在我这辛辛苦苦伺候你的份上就带我一个吧!” 千羽寒微微噘嘴,凝眉沉思道:“无妄山向来不允许外人踏足,你还是别去了吧!” “不行!我一定得去!”尘飞扬坚定道,眸中目光灼灼。 “你就不怕我几个师傅宰了你?”千羽寒眸中寒光四射,“你不怕蛇了?无妄山上可多的是毒蛇虫蚁,你可想好了?” 尘飞扬不自觉地浑身鸡皮疙瘩再次冒了起来,想起那些软绵绵冷冰冰的软体动物,整个人就浑身不自在,但是为了她怎么什么困难都必须得克服,“想好了,就算是被蛇咬死我也要上山!” “你真的不后悔?”千羽寒眸中透过几丝担忧,“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如果你知道了那些事情或许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意,以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只要能在她身边,哪怕她不接受我,我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也是幸福的。”尘飞扬深情不悔的模样倒是让北堂翎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么玩世不恭的师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人惊讶,看来他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师兄!”尘飞扬见千羽寒心中似乎有些动摇,赶忙朝着北堂翎使眼色,还不快帮忙,这个时候美男计再不使就真的要功败垂成了。 北堂翎见状,轩眉微微皱了皱,向他示意。 尘飞扬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非常自觉地退了出去。 北堂翎见千羽寒似乎在认真想着什么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柔地烙下了一吻,“让他去吧,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恩?”千羽寒不解,回过神来轻笑道:“说客?” “你就当为了我吧!他找不到上山的路,就来找我。你也知道他那张嘴,这一路上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北堂翎不自觉地挠了挠耳朵满脸委屈的模样,满是期盼地看着千羽寒。 “哦。”千羽寒冷不丁地哦了一声,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北堂翎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到下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试探道:“那,你是答应了?” 千羽寒给了北堂翎一记白眼,“呵呵!” 额…… 北堂翎脸上三条黑线,呵呵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千羽寒伸手轻拍了拍北堂翎本就面目表情的脸,岔开话题问道。 北堂翎抬眸,随即将深沉地眸光投向了千羽寒,露出笑意,“呵呵!” 千羽寒危险地眯起水眸,小子,胆儿挺大的啊,竟然学起姑奶奶来了,恩? 北堂翎挑了挑眉,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了。 千羽寒嘴角划过几丝冷笑,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听。 北堂翎见状连忙抓起她的手,一脸哀求,求你了…… 千羽寒抽出玉手,按了按太阳穴,挥了挥手,你可以撤了。 北堂翎面目表情地退了出去。 候在屋外的尘飞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北堂翎出来就凑了上去,焦急问道:“师兄搞定了吗?” 北堂翎面目表情地叹了口气,扭头便撤了。 尘飞扬站在原地一阵凌乱,冷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本来以为找到千羽寒就能找到她,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买账啊!突然发现这些天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尘飞扬满心委屈地蹲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将头埋了下去。 千羽寒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落寞无助的尘飞扬,心底闪过几丝同情,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都是无力改变的。如果将来…… 她的心底有些挣扎,她不知是否该妥协,这究竟是上天的最好安排,还是命运的无情捉弄? 她有些慌…… * 夜半,北堂翎再次回到千羽寒的房间,此时的她正匍匐在桌案前沉沉地睡着。 他走到她的身旁,将她从书案前抱了起来,放置在床榻上,替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在她的身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桌案上有七八本书籍被她弄地乱七八糟,他走过去耐心地将书册理了理,却看到纸上写着七八行字,他好奇地看了看。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虽然这几行字很简单,可是读在他心上却莫名地有些心酸。他似乎通过这短短的几行字,看到了她的痛与泪,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执着与倔强。 他将书籍放置在了后面的书架上,缓步走到她的身侧,温柔的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俯身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烙下了轻柔地一个吻。 千羽寒似乎的察觉到了什么,烟眉微微皱了皱,随即侧身往里睡了睡。忽然感到了伤口撕扯般的疼痛,轻呼了一声,连忙捂着伤口。 北堂翎看到她睡梦中还喊着疼,心好似被揪了起来,连忙将她抱了起来,窝在自己怀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口,微微有些红肿,心中对于那些伤害她的人更是恨了几分。 千羽寒睁开迷蒙地水眸,呓语道:“你怎么在这儿?” “怕你晚上不老实……”北堂翎故意压低了声音,伏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不老实…… 千羽寒被他这简单的三个字挑拨了浑身一阵燥热,他该不会认为,自己会偷偷摸摸都对他做什么罪恶的事吧…… 虽然说她心里的确是有这些个想法,但是她这身体状况,似乎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啊! 他竟然看穿了,羞死人了。 千羽寒将自己的脸死死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怕你晚上踢被子,不小心着凉了……”北堂翎轻柔的话语落在她羞红了的耳根处,本就敏感的肌肤一下子涨得通红似火,就连带着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竟然这么耍她…… 第二百三十四章 玩火的代价 不过本姑娘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圆搓扁。 千羽寒伸出玉手,在他的胸膛上看似随意地摸了几把,算是揩油吧!眸中透着几丝狐狸般的狡黠,随即将手按在他健壮的胸口上使劲捏了捏,好家伙,真是快好料啊! 虽然,她们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这些日子的分离让她对他的身体格外的思念,以至于她忍不住多捏了几下。随即将手落在了他的腹肌之上,千羽寒心中暗赞,这身材要是放在现代当个健身教练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 北堂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怀好意,大手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掌心里不断地挣扎着,让他的心底一阵阵地悸动。 “别乱动,伤还没好呢!”北堂翎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 “我受伤,你又没受伤,你抓着我做什么?”千羽寒继续开始她的小计划,将她的脑袋凑到了他的肩头,吐气如兰,落在了北堂翎的颈脖间。 北堂翎整个人一阵酥麻,浑身热血开始沸腾起来,该死的! 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保持镇定,他僵硬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千羽寒见他似乎没什么太大反应,心有不甘,张开小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你丫的就算个块石头我也能让你开花! 北堂翎被她含住耳垂的一瞬间,整个人瞬间僵硬了起来,开始沸腾的血液汹涌澎湃,该有反应的地方也有的反应,浑身的体温瞬间飙升,烫得吓人。 千羽寒感受了胜利的喜悦,松开他的耳垂,得意地挑了挑眉,嘴角的那丝笑意的这般的魅惑众生。 北堂翎压下心底深深的欲望,声音略带低沉沙哑,满是邪恶道:“你这是在玩火……” 玩火! 千羽寒冷不丁地朝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刚才只不过是她有意无意地“报复”而已,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禁撩拨,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擦枪走火…… 好吧,好吧!她承认她实在是太邪恶了,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谁让你没事……唔……”千羽寒还想埋怨几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人吻住了。 他的一双大手托着她的腰,特意避过了她受伤的地方,温柔之中带着几丝不经意的狂野,他的眼神迷离中带着几丝清明。 千羽寒被他的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捶着他的胸口,满是怒气地瞪着他。 北堂翎见她眸中的怒气,嘴角勾起几丝淡笑,继续吻她,吻得更深,故意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女人,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千羽寒使劲地砸着他的胸口,可是这家伙似乎真的是石头做的一点也没有反应,反而将扶在腰上的手不安分地顺着她光滑的肌肤落在了她的胸口处…… 忽然,他吻着她的薄唇松了松,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在了怀里,闷闷地话语从头顶传来,“帮我……” 千羽寒三条黑线,果然玩火是玩不得的,玩过火了就是自我毁灭! “你怎么这么不经撩?”千羽寒匍匐在他的身上,不满地埋怨道。 “恩!”北堂翎听话地轻哼了一声,双眼无奈地望着头顶的帐幔。他也不想啊,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以后要是别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恐怕分分钟就把持不住了吧?”千羽寒如是想着,就觉得浑身战栗,莫名地来气。 “放心,她们绝对没有那个机会!”北堂翎伸手握了握千羽寒不盈一握的下巴宠溺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能这么肆意地在我怀里,别的女人靠近不了我。” “切!”千羽寒满是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胡说八道!上次在寒王府,那个被你扔进湖里的一丝不挂的女人,叫什么来着,顺天府尹的女儿,孟什么来着,她在你面前宽衣解带,你难道没发现,据说人家还从背后抱着你,你还……” 北堂翎看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随即眸中始终压抑着的异样的情愫瞬间迸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如同雄狮猛兽一般扑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吻得她没有丝毫的力气,然后…… 千羽寒香汗淋漓地趴在北堂翎令人遐想的胸口之上,喘着气,被他刚才霸道肆虐地红唇微微有些红肿,“我要洗澡!” “好!”北堂翎伸手将她压在身下。 “恩?”千羽寒不解地望着他。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看地简直致命,千羽寒微微有些呆了。 随即,整个人被她抱了起来,趴在了床榻上,背对着他,“做什么?” 北堂翎俯身,在她的后背上吻了一下。随即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吻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她后背上的擦伤都已经好了,他沿着她微微还能看得出的伤口吻了又吻,心疼得要死,要知道是谁伤的他,非要那人的性命不可。 千羽寒忍不住浑身一阵战栗,伸手握着他撑在身边的大手,带着几丝哀求,“别这样,我好痒……” 北堂翎看着她身后那道伤口,眸光一深,随即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赶紧睡吧,明天带你去洗澡,恩?” 千羽寒被他折腾了一番,乖巧地点了点头,看到他目光灼灼的模样,忍不住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亲,伏在他的胸口安心地睡了起来。 北堂翎将她抱在怀里,却是如何也睡不着,看着她,再想起她刚才写的那首诗,心疼得难受。 这一夜,千羽寒睡得格外的安心,就连嘴角都挂着久违的浅笑。 *** 第二日,清晨。 尘飞扬一脸坏笑地站在门口,看着北堂翎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师兄,美男计成功了吗?” 北堂翎默然地走过他,似乎根本就没听到。 “不是吧!你这都献身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拿下?”尘飞扬不由地拍着大腿,鬼哭狼嚎起来,“师兄,你这技术也太差劲了吧?等改天,我找几本武林秘籍来让你好好提升一下这床上功夫……” 北堂翎被他如此一说,一双寒冰的眸子如同冰刀一般将尘飞扬射成了刺猬,“再说话,就打道回府。” 尘飞扬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打道回府,这是开什么玩笑? 当初他可是拼了命的逃婚,好不容易乔装打扮混到了帝都找到了寒王府才避过了被他爹大卸八块凌迟处死的结局,这些年他死心塌地地跟在师兄身边。他老爹看在寒王殿下的面子上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现在让他回去简直要他回去送死。 “不不不……”尘飞扬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佯笑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师兄别当真。我……去准备早膳……” 哎呀,心中那个感慨,千羽寒还真是快硬骨头啊! 想当年什么敌人没见过,师兄哪里有这么神色落寞的时候,看来这事儿还得在加把劲儿才行! 就算是快硬骨头,也是骨头,多咬咬总能吞下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江湖儿女 不拘小节 千羽寒醒来,身旁空无一人。 此时有人敲门,她拿起身旁的衣衫,警惕道:“谁?” “主上,是我,落日!”落日站在门外,手中端着早膳。 千羽寒迅速穿戴好衣衫,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落日推开门,将早膳放在了圆桌上,眸中带着几丝宠溺和关切:“主上,先用膳吧!” “恩!”千羽寒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夜,的确是有些饿了。她起身走到圆桌上,“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那张画像上的人找到了。”落日恭敬地站在一旁道。 千羽寒手中的勺子顿了顿,随即舀了一勺清粥,“是什么人?” “此人是西凉第一勇士,巴顿。”落日回道,“属下昨晚偷偷潜入巴顿的府邸,确认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禀报给主上。” “西凉第一勇士,是什么官职?”千羽寒接触西凉的朝政时间很短,这个职位似乎没有什么听说过。 “此人并无官职,只是这个第一勇士的称号是每年的武试时评选出来的。不过说来也甚是奇怪,这巴顿既然得第一名,西凉王却并未重用,也没有赐给他一官半职。或许,这巴顿心中不满……”落日猜测道。 “找到了人就好,接下来还要好好地监视起来,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人。”千羽寒简单地吃了一口清粥,“今天我要出门一趟。” “主上,这是要出发找娉婷姑娘了吗?那属下这就去准备车马。”落日凝了眼她身上的伤口,微微有些担忧,随即体贴道。 “不用!”千羽寒摆手道,“我自有安排。” “这……”落日愣怔在原地。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替她鞍前马后,可是现在他竟然不需要他,心底莫名有些失落。 “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千羽寒拿起一个馒头吃了几口,“对了,火夕回来了吗?” 落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主上养的这只狐狸,他可是神秘的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起来自从上次去找娉婷姑娘开始就没有见着了。 “随它去吧!”千羽寒心中火夕倒是不怎么担忧,毕竟它不是普通的宠物,倒是娉婷,她的心中倒是有多种猜想,七上八下的。 “是!”落日恭敬地站在原地。 “还有别的事吗?”千羽寒有那么几分走神,回过神来问道。 “主上,有件事属下觉得有些蹊跷……”落日欲言又止。 “什么事?”千羽寒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是主上身边的两名侍女,不但来历不明,而且举止怪异。属下实在有些不放心……”落日微微有些心虚地说道,“属下也是担心主上的安危,毕竟这山庄里还没进过生人。万一她们心怀不轨……” “要是我心怀不轨,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北堂翎易容成翎儿的模样端着可口的早膳从门口踱步而来,脸上带着杀人般的可怕笑意,语气凌厉,语势逼人,恶狠狠地直瞪着落日。 落日只觉得浑身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满质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得如此粗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北堂翎凝了眼此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口大口吃着清粥的千羽寒,简直就能在她身上盯出几个大洞来,冷冰冰地冒出一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咳咳……”千羽寒被口水给呛着了,满脸幽怨地看着他。 “小姐,这话可是你告诉翎儿的。”北堂翎眸中带着几丝戏谑。 “咳咳,落日你先出去吧!”千羽寒无奈地扶额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觉得自己会被某人的眼神给凌迟处死的。 “是!”落日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翎儿,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北堂翎将手中盘子放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将她这喝着的碗硬生生地抢了过来,随即将自己的那碗粥递了过去,满脸写着我不开心,“以后不许吃别的男人送过来的东西。” 千羽寒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男人真是太霸道了! “哦!”千羽寒拿过北堂翎递过来的粥,喝了两口,微微蹙眉,“你这粥怎么有股怪味儿?” 北堂翎闻言,拿起粥,轻嗅了嗅,“这是飞扬一早做的,应该是最新鲜的食材。” 千羽寒摇了摇头,放下碗筷道:“尘飞扬这么一个公子哥做早膳也真是为难他了。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北堂翎见到她递过来的粥,微微顿了顿,随即接过吃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那么敏感,再加上昨天晚上体力消耗有些大,所以风卷残云般就解决掉了那碗粥。 “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吧!”千羽寒看他将自己吃剩的都吃完了,忽然想起先前他那么傲娇,高冷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几声,看来这家伙被自己调教的不错啊! 北堂翎看她一脸的欣喜,也没有在意她此刻心中的想法,走过去揽过她的纤腰,亲昵道:“先上药,再出发。” 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腰间的衣衫,替她上了药,温柔细致地包扎了起来,“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了……过几日就能好了……” “恩……”千羽寒垂首,脸羞得通红,就连脖子都红了。 北堂翎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瞎想什么呢?” 千羽寒被他如此凑近地问道,将羞红地脸埋在了他的怀里,这家伙真是明知故问,讨厌死了! 北堂翎抱着她,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看来昨天晚上她还没有满足啊!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一阵诱人的清香钻入,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走吧!”千羽寒牵过他的手,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北堂翎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地异样,握着她的玉手,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 沙石镇,位于西凉最西部的偏远小镇,镇如其名,眼前到处是一片飞沙走石的场景,人烟罕至,一望无垠。 千羽寒凝眸望向远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破败的几处墙垣,依稀仿佛可以看到沙石镇三个字坐落在正中间。 这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荒凉的多的多。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恶婆婆 北堂翎走过来,牵过她的玉手,用手替她遮了遮刺目的阳光,环视四周道:“知道从哪个方向走吗?” 千羽寒从随身斜背着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指了指上方标注着红点的地址,“这个地方应该离的不远,从这里出发一路向西就可以了。” “走吧!”北堂翎牵起她的手,一路向西。 “恩!”千羽寒兴奋地握着他的大手,大步流星地跟着他并肩走了起来,“这个地方你来过吗?” 北堂翎耸了耸肩,爽快利落地回道:“没有。” 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若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娉婷又愿意待在这里,那她也尊重她的意愿,可是这地方条件如此艰苦,她真的不想她在这地方吃苦受罪。 一阵阵的飞石掠过,千羽寒感觉自己肚子里的沙子都已经吃饱了,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了几户人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这一带。 “应该就是这里了。”北堂翎拿过千羽寒手中的地图仔细查看了一番,眸色坚定道。 千羽寒往前走了几步,冷不防从一棵老枯树后面蹿出一条身材硕大的狼狗,那尖利的牙齿,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信誓旦旦地朝着两名陌生人狂吠。 北堂翎从后边走到了千羽寒的身前,挡在她面前,一双寒洌的眸子透着几丝隐约的怒气,浑身散发着靠近我必死无疑的寒冷气场。 那大狼狗或许也是感受到了那一股子摄人的气场,迈着步子,刺溜一声便跑开了。 千羽寒抓着他的衣衫,说不怕那是假的,突如其来的碰到这么大一只野兽,更何况她如今内力全失,心底还是有那么几分慌乱的。 “没事了!”北堂翎转身,拂过她头顶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我们再往前走走。” 千羽寒乖巧地紧跟在他的身边,他牵着她的手格外的灼热,她偷偷地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颜,心底一颗心砰砰直跳。 忽然,前方转弯口,一群妇人浆洗着衣衫围在一起说笑。 “我看,那成龙老娘肯定是不会答应那女人进门的。”一八卦的胖大妈一边洗着衣服一边笑道:“她以前啊成天吹嘘说他儿子怎么怎么的有出息,在皇宫里当差,怎么怎么的威风,呵,如今呢,他儿子带了个小丫头回来,她这老脸往哪里隔啊!” “跟你说,以前成龙老娘说他儿子怎么怎么有能耐,将来就算不娶公主也会娶个皇亲国戚啥的。”一妇人开始嘲笑道:“说他儿子怎么争气,我看如今是真的争气了,哈哈哈……” “哎,她以前啊老是嘲笑我们家小二娶了个屠夫的女儿,如今他儿子娶个丫鬟,比我们家媳妇的出生还不如呢!”旁边一黑大娘淬了一口没好气地笑道。 千羽寒与北堂翎交换了个眼神,心中也已明了,他们在说的正是娉婷和她未来的婆婆。 都说婚姻之中最怕第三者和恶婆婆,看来娉婷这一次很不幸,不过她倒是很好奇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会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留在这个地方。 再往前走了走,便看到几棵黑压压的老树下,一年轻女子席地而坐奋力地洗着衣服,不远处一妇人躺在贵妃椅上一摇一摆地甚是惬意。 “娉婷?”千羽寒凝了眼那年轻女子的背影就认出了她,正欲走上前,便被北堂翎一把拉住。 “先看看再说。”北堂翎将她落在了一侧的老树后,示意他稍安勿躁。 千羽寒也明白他的用意,毕竟这个时候冒失地出现,怕会把事情弄糟。 “赶紧洗,衣服洗完了,还有床单被褥等着你。”妇人一开口就将她胸口隐着的怒气都倾斜了出来,“我们家成龙大好的前途都被你这个晦气的女人给毁了!” 千羽寒气不打一出来,想要上前,却被北堂翎死死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以为有了身孕我就会让你进我们周家的门,谁知道你肚子里是男是女!”那妇人气呼呼地说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啊,真是气死老娘了……” 娉婷泪眼婆娑地望了眼成龙老娘,自顾自地洗着衣服,也没有搭话。 “放开我!”千羽寒心中气愤,竟然敢欺负她的人,怒瞪着北堂翎。 “看清楚情况再说。”北堂翎将她按在怀里,柔声道:“你现在这样过去娉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千羽寒放弃了挣扎,凝了眼远处一言不发的娉婷,坚定道:“我要把她带走!” 忽然从屋内飞快地走出来一男子,看身形动作应该是个练武之人,他焦急地走到娉婷身旁将她搀扶了起来,怒声朝着妇人道:“娘,你怎么能让娉婷干这些呢,她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 “哼!有身孕怎么了,当初娘怀你的时候什么活不做?进了我家的门就得干活!”妇人怒目而视,不满地喝道,“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老娘了是吧?” 娉婷伸手扯了扯周成龙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了。 “好!那我来洗!”周成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认真地洗起衣服来,气得他老娘火冒三丈。 “这些都是女人的活儿,你干这些,是非要旁人笑掉我的大牙吗?”妇人忍不住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报答我。呜呜呜……” 周成龙没有搭理他老娘,继续洗着衣服,冷声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一哭二闹的才把事情闹大的。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你又嫌没面子,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这么做……” “你!”成龙老娘听到儿子如此诋毁自己,气得咬牙切齿操起旁边放着的大扫帚就往儿子后背上打去,刚一下自己身上的肉就开始疼了。 怎么着这也是她含辛茹苦养大亲生儿子,打在儿生,痛在娘心。 她没抡下第二下,反而是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娉婷身上,都是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勾引了他有着大好前途的傻儿子,就算是打死她也是活该! 眼前着那大扫帚已经快落在娉婷身上了,周成龙一把扑过去将自己的媳妇护在了身下,娉婷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对天发誓 “啪!”那扫帚是藤条做的本来就粗重,在加上藤条很硬,严实地落在了脊背上还顺着后背划出了无数刀口子,疼得周成龙一阵轻呼。 “儿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老娘看到儿子如此模样,气得连忙用扫帚支撑着免得气到在地,气喘吁吁地看着地上血迹斑斑的儿子和他怀里的贱女人。 “阿龙,你怎么样?”娉婷颤抖着身子,抓着周成龙撑在地上颤抖冰冷的双手,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我没事。”周成龙轻呼了一声,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伸手去扶她,“你快起来!都是我不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娉婷一时间抽噎了起来,扑在周成龙怀里呜呜大哭,气得成龙老娘差点没翻白眼气晕过去。 千羽寒看到这里,也算是明白她为何不愿意离开这个男人,只是她这个恶婆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娉婷她是最了解的,温柔,善良,性子软,也没什么主见。 将来若是她的男人对她厌倦了,而这个婆婆又从中作梗,只怕有的是苦头吃。 这边恶婆婆心疼着自个儿的儿子,连忙带进屋去给她擦药,临走前还狠狠地剜了眼泪眼婆娑的娉婷。 娉婷独自一人,呆呆站在院子里,黯然神伤起来。抹了一把辛酸泪,干脆就坐回了那堆衣服前,洗衣服…… “娉婷。”千羽寒缓步走到了洗衣盆前,看着那些到处都是补丁的麻布衣服,眸中忍不住升起几丝氤氲。虽然心底极力地想要掩藏住眸子的泪,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可是眸底的那一股子悲伤却显而易见。 娉婷似乎听到了这一声熟悉的呼唤,伸手抹了一把泪,抬眸却看到自家小姐,心底莫名地涌出一股情绪,悲伤、欣喜、担忧、羞赧各种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小姐……”她喃喃地轻唤了一声,泪珠子哗啦啦地滚落了下来,“小姐……呜呜呜……”娉婷急急忙忙地跑向了千羽寒,两人哭抱成了一团。 “小心肚子!”千羽寒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自觉担忧提醒道。 “小姐,对不起!”娉婷忽然道出了一句。 “娉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千羽寒觉得此时看到她如此的窘迫之境,就莫名地一阵自责,若不是她这个所谓的西凉公主的身份,她一个人好好地在北洲也不会被卷入这是非之地。 如今还怀了孩子,还不受婆家的接纳。 是她毁了她的人生!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 “小姐,别哭了!”娉婷伸手拂过千羽寒脸上的泪珠,“都是娉婷自己命不好,一出生就死了爹,再后来家人都死去被买去当奴仆,现在……” 千羽寒抓着她满是茧子的双手,看着她身上破旧的衣衫,心疼道:“跟我走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好好养育他。” “小姐……”娉婷的眼泪留个不停,凝了眼前方这个破败的小屋,心底矛盾。 周成龙似乎听到了屋外的哭声,连药都没来得及上,就从屋里冲了出来,面色苍白,喃喃道:“娉婷……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会死的……” 娉婷身子一僵,转身凝了眼深情不悔的周成龙,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抽噎着说不出来。 周成龙二话没说就抱着娉婷痛哭了起来,他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要离开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从小就没有爹呢?我说过我会好好努力,赚钱养活你和孩子的,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恩!”娉婷点头。 周成龙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千羽寒,不由地一怔,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我发誓,一定不会让娉婷受苦的。求你不要带走她,还有我们的孩子……” 千羽寒水眸微微一眯,危险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高大男子,“你认识我?” “公主,小的在宫里当了四年的守卫军。”周成龙恭敬地回道,“小的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儿……” 守卫军! 千羽寒的眸色瞬间沉了一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你跟我过来一下!” “是!”周成龙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往千羽寒的方向走去。 “你老实告诉我,受了什么人的命去北洲找娉婷?”千羽寒双手腹背,面无表情地问道,凝着她的双眸飞这冰魄,冷色令人窒息。 “是……是……长公主……”周成龙吱吱呜呜地低头回道,眸光闪烁,非常不自在。 “找到她以后呢?”千羽寒的话很冷,周成龙心中满是不安与忐忑,凝着她瘦削的背影说不出的害怕,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找到她以后……这个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小的也只是听上面的命令行事。”周成龙吓得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公主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一定将功补过,好好对待娉婷……” 千羽寒幽冷的眸光闪了闪,转向了此刻呆愣在原地的娉婷,心底有一股子气无处纾解,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对娉婷是真心实意的吗?” “是!当然是!”周成龙伸手发誓道:“我周成龙对天发誓,要是将来对不起娉婷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千羽寒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的话,径直走了回去。 “小姐……”娉婷见到千羽寒脸色凝重,心中无措,凝了眼跪在那边地上的周成龙,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你是什么人,来看我们家的笑话是不是?”恶婆婆手中端着黑乎乎的伤药碗,看到站在娉婷身边的千羽寒,怒气冲天地跑出来,双手叉腰,怒目狰狞地骂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死婆娘,嘴上抹了屎了,天天就跟个搅屎棍似的胡说八道,这会儿竟然跑到老娘眼皮子底下来笑话我啦!信不信,老娘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恶婆婆重重地将药碗放在了一边的破凳子上,撸起衣袖,抡起一旁的大铁锄头就跑了出来。 “小姐,你快走!”娉婷向来胆小怕事,见到那恶婆娘已经冲到了跟前,推搡着担忧道,“照顾好自己……” 千羽寒闷哼了一声,淡定自若地剜了眼此刻已经是发了狂的恶婆婆,“你越怕她,她就越欺负你!就算你要留下来,也得好好治治这个老婆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发财了 说时迟那时快,恶婆婆脚下忽然没来由地一绊,整个人嗖地一下崴脚,身子没有重心地栽向了一旁的衣服盆里。 哗啦一声巨响,老脸一凉一疼便连头带人整个人儿扎进了盆子里,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落汤鸡般狼狈的模样,惊呼了起来:“哎呦,儿子!快来啊!她们欺负你娘啊!” 娉婷看到他此刻气得脸上一阵黑一阵白的,吓得脸色惨白,双手胡乱地抓着千羽寒的衣袖,不敢正眼看着恶婆婆撒泼的模样。 周成龙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湿哒哒的老娘从盆里拖了出来,气呼呼地瞪着她,不发一言。 “儿子啊,她们欺负娘,她们要打我,呜呜呜……”恶婆婆拼命地摸着脸上的水,“你可一定要替你娘讨回公道啊!儿子……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周成龙弯腰一把扶起地上的大铁锄头递给他正大哭小叫的亲娘,没好气地喝道:“这村里能欺负你的还没出生呢!” “你……你说什么……”恶婆婆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抓起周成龙的胳膊狠狠地捏道:“你刚才说是人话吗?我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娘啊!你良心被狗吃了吧!你这个黑心肝的……我打死你……”说着就夺过周成龙手中的大铁锄头,狠狠地砸在了儿子的腿上,“我当初生你做什么,早知道会有今天干脆掐死你算了!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想娶这个女人除非我死了……我告诉你……” “娘!我知道你生我养我不容易!”周成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除非你今天就在这里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会娶娉婷的!别说她现在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也认定她了!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你要逼我,我就出嫁当和尚去!”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恶婆婆气得脸色发白,手中的锄头一抡,腿一软,趴地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娉婷我们走,孩子生出来我替你养,就让他们周家断子绝孙!”千羽寒不痛不痒地丢下一句,拉过娉婷就往外走去。 “小姐?”娉婷本来听到周成龙的话满心感动,可是小姐这会儿却要他走,不解地望着她。 “哼!”恶婆婆闻言满脸的恶毒,扶着自己刚才崴了的脚,也不做声。 “公主!公主!”周成龙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抓着千羽寒的衣袖哭着道:“不要带她走,求您了!公主……” 恶婆婆本来满心得意,终于把那个贱女人给赶走了,谁知这会儿却听到周成龙喊那个女人叫公主! “公主?公主!”忽然间两眼放光,喜上眉梢,瞬间变脸,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磕头道歉:“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不对!我给你磕头,我错了,我错了!” 见千羽寒没什么反应,连忙如同狗一般跪到了娉婷跟前,抓着她的衣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开始哭,“我的乖儿媳妇儿,你就看到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个粗野的老婆子吧!我儿子他是真心爱你的,你千万不要离开他啊!这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能没有爹呢,多可怜啊,以后肯定会被人欺负他,笑话他的……” “别说了!”娉婷别过脸去,想到自己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忍不住哭红了眼睛。 “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恶婆婆哭着妥协道,爬满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和真诚。 “够了!”千羽寒恶狠狠地盯着此刻伪善的老妇人,就这样的演技不去奥斯卡还真是耽误了! 恶婆婆听到了千羽寒的呵斥,吓得缩着头,不敢说话,连忙示意一旁的儿子。 “听着,看在娉婷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千羽寒凝了眼跪在地上的周成龙,“带着这个令牌去金陵城的临江楼,到时候会有人给你安排差事。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的刚才所发的誓言,必定会全部灵验!” “谢公主!谢公主!”恶婆婆笑得花枝乱颤,看来望子成龙的日子不远了。 “谢谢小姐!”娉婷感恩戴德地抓起千羽寒的手,哭红了双眼,“娉婷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冷了,要记得添衣物。天气热了,不要贪凉少喝冰的……” “行了,才几岁的小姑娘,就这么唠叨。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千羽寒拍了拍娉婷满是泪痕的双颊,调侃道:“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你别忘了我可是孩子的干妈!” “干妈……”恶婆婆双眸贼亮,通体精神,笑得花枝乱颤,真是没想到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大来头,还好这大佛没走,否则就亏大发了。 千羽寒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娉婷,“这个,你拿着!算是你的嫁妆。” 娉婷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叠的银票,忍不住落泪,“小姐……” 恶婆婆看到那么厚厚的银票整个人都傻了眼了,忽然回过神来,笑得就跟个傻子似的。 发财了!哈! 发财了!哈哈! 真的要发财了!哈哈哈! 千羽寒扫了眼这本就寒碜地破屋,在娉婷的耳畔叮嘱了几句,便了无牵挂的走了。 娉婷看到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眼泪模糊了眼眶,哭得泣不成声。临走前,她在她耳边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有事情,就来找我。 小姐,谢谢你! 我一定会幸福的! 我和他会幸福美满的。 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快快乐乐的成长,有父亲的教导,有母亲的爱护。 周成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抱着伤心哭泣的娉婷,“娉婷,别哭了!万事都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了你去。” 恶婆婆开心地脚也不疼了胸也不闷了,这下子就可以举家搬到金陵城里去了,搭上了皇亲国戚的高枝儿,看谁还敢笑话她,那帮子嚼舌根的,哼!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吃妖 “你就这么放心把银票放在娉婷手里,她那个婆婆……”北堂翎看她神情恍惚的模样关心道。 “放心吧!她婆婆拿不到这钱的。银票都是要本人去存取的,不允许代办。”千羽寒伸手弹了弹北堂翎的额头,娇嗔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笨?” 北堂翎伸手揽过她的细腰,亲了下她微微嘟起的红唇,“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北堂翎,你是不是皮痒,欠揍啊?”千羽寒抡起小拳头,顺势就朝着北堂翎的脸上砸去。 北堂翎大手一包,就裹挟住了她来势汹汹的玉拳,调侃道:“啧啧啧,看来你不仅笨,还粗鲁……” “北!堂!翎!”千羽寒一字一句,毛骨悚然地大声喝道。 “怎么,你咬我啊?”北堂翎不怕死地扬了扬眉。 “啊呜——”千羽寒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北堂翎的手腕上,得意洋洋道:“别以为我不敢!惹毛我,后果自负!” “嘶,你属狗的?这么狠!”北堂翎凝了眼手腕上的牙印不悦道。 “对啊,你有意见吗?”千羽寒凝了眼他手上的手腕,“谁让你嫌弃我的?” “我怎么敢!”北堂翎甩了甩被她咬疼了的手腕,小媳妇似的满脸委屈巴巴道。 “噗嗤……”千羽寒看到他如今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当初那个高冷傲娇的寒王殿下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笑什么?”北堂翎勾起她的下巴,不满地逼问道。 “没什么!”千羽寒翻了个白眼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留给他一个你猜的眼神。 “说不说?”北堂翎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语气也冷了几分。 “不说,你能怎么着?”千羽寒傲娇地睨道,“吃了我啊?” 北堂翎闻言,俊脸上带着几丝邪恶的笑意,幽深如夜的眸中透着几丝精光,甚是吓人。 千羽寒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真的拔了老虎毛了…… 北堂翎伸手搂住她的后背,一双深眸虎视眈眈地如同猎物一般地瞅着她,随即将她的脸按在了跟前,“伤好全了没?” 千羽寒被他这么盯着整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满眼羞愧地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飘忽地看着地上,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和声音的喑哑,她的心一阵阵地狂跳。 该死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身体往往更诚实些……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回去收拾收拾赶紧赶去无妄山了。”千羽寒连忙转移话题,她怕他再这么盯着自己,她会控制不住,直接将他给推倒了,好好享受他的肉体…… 北堂翎圈在腰间的铁臂根本就不肯松来,执拗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千羽寒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满面羞红,低垂敛眸,轻声道:“可是我看不到伤口……”略显尴尬地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只觉得被他这么盯着浑身燥热的厉害。 疯了,疯了,她只怕是彻底疯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这么沦陷了。 千羽寒,你的矜持呢?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在享受美好肉体的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赶紧走啦!”千羽寒挣脱开他的怀抱,拉着他,往前走去。 北堂翎轩眉微微一挑,嘴角一勾,极是了然。 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后,柔声道:“这样子走,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去?” 忽然,但觉整个人一轻,被人拦腰抱在了怀里,一步步地走在绵软的沙子上。 千羽寒笑靥如花,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笑道:“这样就快了?” “快乐!”北堂翎煞有介事地回了一句,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千羽寒缩在他温柔厚实的怀中,空出一只手在他的胸口画圈圈,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很担心娉婷,那个男的感觉上去就不靠谱,还摊上这么个恶婆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放心,我绝对靠谱!”北堂翎不紧不慢地冒出一句,将她逗乐了。 “真是对牛弹琴。”千羽寒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哎!”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北堂翎不满地在她的脸上蹭了蹭。 “我就是担心。”千羽寒嘟着诱人的红唇道:“真不知道今天的决定是对是错。” “既然早就决定了,又何必在纠结呢?”北堂翎在她的红唇烙下了轻柔的一吻,“其实你不是早就已经决定放她自由的吗?难道还真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不嫁人,不生孩子,独孤终老?” 千羽寒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眼神格外认真,审视地格外严肃。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不是越看越喜欢?”北堂翎抱着她,扬了扬眉。 千羽寒觉得这厮绝对是被自己耳濡目染了,怎么变得这么自恋,毫无节操啊!虽然说他长得是不错,但是也不用时时挂在嘴上吧! “切,自恋狂!”千羽寒轻哼了一声,“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 “你不都写在脸上了吗?”北堂翎得意地轻笑道,“每个人呢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知道你是怕那个男人接近她思想不单纯,但是谁都无法预知未来。是福是祸,都只能让时间去证明。” “大师!”千羽寒不由地调侃道,“请问如何称呼,是何法号?” “吃妖!”某人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吃妖…… 他老说自己的是磨人的小妖精…… 直到千羽寒明白过来时,才发现他已经用了瞬移回到了飞鹰山庄十里开外的小村庄,此时正值长河落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安静祥和。 “这个地方真不错啊!”千羽寒感叹道,“有点像桃花源记的感觉。” “那就叫它桃花村。”北堂翎眼都没眨便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难不成你是村长?”千羽寒言笑晏晏地调侃道。 他一脸笃定地回道:“你是村长夫人!” 千羽寒看到他如今口才这么好,不由地感慨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能把一万年冰块高冷狂拽的冰川男神训练成这副张口就来的的腹黑段子手。 第二百四十章 好饿 此时,夕阳西垂,将柔美的光晕照射在了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深浓的轩眉,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还有他性感诱人的薄唇,伟岸高大的身躯,虽然只是就那么简单的站在那里,可是这画面,无疑就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啊! 真是太tm迷死人不偿命啊! 千羽寒忍不住双眼闪着红心,花痴道:“村长,你好帅啊!” 北堂翎被她这么毫无保留又突如其来的夸赞,一脸懵逼,随即露出满心的欢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在她的耳畔轻柔地道了一句:“别急,都是夫人的,慢慢吃……” 千羽寒霎时怔楞在原地,彻底石化了,话说咱们原本高大上的寒王殿下是去哪儿了呢? 眼前这位技术娴熟如此会开车的老司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千羽寒气呼呼地嘟着嘴,不满地盯着他,怒声道:“我看上去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北堂翎随即地凝了她一眼,随即漫不经心地凑过来,轻声道:“口水擦一擦……” 此刻的千羽寒还真是鬼使神差地去擦嘴角,囧地差点没找到地缝钻进去,脸上一阵通红似火,嘴边不满地嘟哝道:“北堂翎,你这个自恋狂!不就长得好看一点么,你也不用……唔……” “再说话试试?”北堂翎凑过来一把将大手插进了她的青丝见,将她整个人按在了自己怀里,霸道地吻着她。 千羽寒觉得整个都被他吃定了的感觉,浑身飘乎乎的,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他的嘴给抽走了。 完了! 完了! 她有一种坠入爱河的赶脚,沦陷了,彻底沦陷了…… “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忽然身边冒出两个可爱的小脑袋,一脸狐疑地交谈着,“在吃糖吗?” “不对!他们这是在亲嘴,亲完嘴,就会有小宝宝了……”哥哥一副经历的事情比你多语气道。 千羽寒听到这话,脸上刷得一下更红了,就连耳根都烫得吓人,她张开水眸望着他,她眨了眨美目,示意他放开。 可是,他却好像故意似的不肯放过她。 “那肚子的小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小女孩忽然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继续问道。 “这个……”胖嘟嘟的小哥哥玩着胖胖的手指,嘟着嘴,滴流滴流地转这黑眼珠子,忽然道了一句:“男孩是石头,女孩是花,我们点兵点将,点到什么就是什么。” “哇,哥哥好聪明!”小女孩满脸崇拜地和哥哥一起点兵点将。 千羽寒听到她说小宝宝,心中莫名地一滞,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心底又痛又痒,还瞬间红肿了起来。 北堂翎似乎察觉到了她心底的失落和伤感,松开她诱人香甜的红唇,点了点她白皙的鼻头,轻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替我们收了个干儿子或者干女儿了吗?” 千羽寒闻言,心头莫名地一酸,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其实放在现代来说,做丁克其实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很多夫妻都愿意做丁克,毕竟小孩子又吵又闹又花钱还占地方,可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很想拥有一个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幸福的延续,总之没来由的她想替他生个孩子! 综上所述,千羽寒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次她是真是死定了! 被这家伙吃得那个死死的,就连孩子的念头都毫无理由的冒出来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打死都不会有这么个想法,毕竟她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小孩,或许是因为自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总是看到那些孩子无助孤独的模样,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泣,所以她害怕面对那样的场面,她的心底一直都有的那种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是,今时今日,她心底的这一片创伤却被他的爱给治愈了。 她想,如果将来真的有机缘,她也一定会替他生个孩子的。 他们的孩子有父母的关爱,有温暖的家,他一定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天使! *** 回到飞鹰山庄已经午夜时分了,夜色极是安静,越过了结界。 他们手牵手地走在路上,月色撩人,天色很凉。 “我走不动了!”千羽寒撒娇地扯着他的衣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北堂翎作势蹲在他的身前,“上来吧!” 千羽寒麻溜地跳上了他的后背,贴上他宽厚坚实的脊背,她的心没来由地跳了几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你怎么不说话?” “你好沉……”某人好死不活地冒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千羽寒气得一阵脸红脖子粗,伸手就重重地拍在了北堂翎的后背上,不满地叫嚣道:“有胆你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你好美!”北堂翎这厮忽然改口道。 千羽寒很是受用地挑了挑烟眉,没有说话。 “你好白!”北堂翎继续夸赞道。 这个也可以,千羽寒继续受用。其实他说的也是事实啊! 她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仙女! “还有呢?”见他不说话,现在这得意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停的啊! 而这会儿的北堂翎却被她折腾的心猿意马,自从她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用她胸前的柔软抵在他的后背上,还因为走路的缘故蹭来蹭去的,他整个人都烫得吓人,浑身的血液慢慢地沸腾了起来。 “还有……”北堂翎黑着一张脸,埋头喃喃道:“我好饿……” 好饿! 这他不说还好,一说她也觉得有点饿了,毕竟这一早上的也就喝了几口粥,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一个瞬移落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好家伙,这出手可还真是快准狠! 北堂翎将千羽寒放在了床榻上,一双眼睛猩红刺目,脸上更是欲求不满,双手就这么一圈便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俊脸一点点的逼近,他身上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一点点地包围了过来…… 千羽寒咬了咬红唇,直愣愣地看着她,这会儿他才明白过来他说的的好饿究竟是什么潜台词…… 北堂翎如同山间的恶狼,伸手就将她腰间的带子抽了开了,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的衣衫褪了下来,羞得千羽寒连忙躲进他的怀里不敢看他那赤一裸一裸的眼神,他抱着她浑身烫得简直要烧起来了,他伸手拂过她后背腰间的伤口,沙哑而充满情欲的声音在耳畔想了起来,“伤好全了……” 千羽寒察觉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悸动,可想而知,此刻他此刻是多么的压抑。 “恩!”千羽寒乖巧地在他怀里闷哼了一声,随即如同小野猫似的钻进了他的怀里,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肢,将那张红苹果似的脸贴在了他的八块腹肌之上…… 某人这会儿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彻底不受控制…… 这一夜,她都觉得浮浮沉沉地好似在做梦,浑身被折腾地都快要散架了。不过似乎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说了一句,你身上有伤,先放过你…… 所以,不放过的话,她会不会真的十天半个月下来床? 满意地将身子挪到了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这一天还真是累得够呛…… 不过千羽寒不知道的是,其实某人比她更累……而且累得多得多……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适可而止 一晌贪欢。 第二日清晨,便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哐哐,哐哐,哐哐哐…… 千羽寒烦躁地将被子蒙住头,呓语道:“好吵啊,你去开门!” 北堂翎挣扎着起身,抹了一把略显凌乱的头发,迷迷糊糊地起身打算去开门。 “等等!”千羽寒瞬间惊醒,连忙喝道,神情慌乱道:“你快点躲起来!” 北堂翎被他这一句话整张脸都瞬间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简直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大洞来。 千羽寒心虚地起身,穿衣服,朝门外道:“谁啊?” “主上!”落日站在门外本以为主上还没回来,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落日!” 千羽寒的脸上一阵煞白,因为此刻的北堂翎简直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吃拆入腹了,还不肯罢休。 “你等下!”千羽寒拿起一旁的衣衫开始拾掇起来,只不过被某人那一双简直能喷火的眼睛盯得浑身那个不自在,她没来由的有一种偷情被抓的赶脚……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千羽寒自顾自地穿上外衫佯装不在意地问道,鬼知道她现在心底那个七上八下,五味陈杂。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北堂翎酸溜溜的语气那真是习面而来啊! 千羽寒稳了稳心神,笑靥如花,“时机,还没到!” 北堂翎一张俊脸登时变得冷酷吓人,虽然已经习惯了他一贯的高冷做派,可是现在他那张黑沉的脸真是很吓人,尤其是他那双勾魂摄魄,如同深潭幽夜般的黑眸。 千羽寒抓住他的大手,撒娇地在他的黑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先躲一下,恩?” “还不够!”某人傲娇地抬眸道。 千羽寒红唇微微勾了勾,还真是贪心,随即在他的另外一边脸颊亲了一下。 但见某人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满是挑衅地睨了她一眼。 千羽寒微微一笑,捧过他的脸,青涩地吻着他的唇。 其实她本来是想蜻蜓点水,谁知某人却一发不可收拾,将她扑倒以后开始蹂躏她的红唇,随后在到颈脖,继而锁骨…… “砰砰砰!主上?”门外的落日等了许久,不见人开门,焦急地拍着门问道。 千羽寒被某人死死地压在了身下,满脸羞愧,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某人一记冷眼吓得不敢动弹,“再等等……马上好……” “千羽寒……”头顶上忽然冒出一句恶狠狠的话语,吓得她一阵心惊肉跳,抬眸对上某人愤怒的眼眸,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别的男人!” 冤枉啊! 千羽寒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什么叫想着别的男人,分明就是他故意不让她见别的男人…… 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还真不是盖得! 他俯身上来,轻咬着她的红唇,满是惩戒道“你是我的!” “恩,疼……”千羽寒疼得蹙眉,伸手环着他的颈脖,“我马上好,乖!” 北堂翎翻了个白眼,放你一马的意思,松开了她。 飞速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千羽寒示意北堂翎藏好,才犹豫着去开门。 落日看到此刻睡意阑珊的千羽寒,微微一怔,僵在了原地,“主上何时回来的?” 千羽寒伸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记得了,困死了,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在回去睡个回笼觉。”伸手正欲关门,却被落日给堵在了门口。 “有大发现!”落日压低了声音在千羽寒耳畔道。 北堂翎深潭般的眸子,狠狠一眯,看到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的模样瞬间怒火冲天。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身后那一道火光简直能把她的衣服给烧起来,可怕,太可怕了! “要不,还是等我睡醒吧!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等会儿我睡一觉恐怕又都忘了。不如一会儿我去你房里?”千羽寒一脸尬笑道。 “好!”落日看她这会儿睡眼惺忪,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有些心疼,连连点头应允道,“属下告退!” 千羽寒看到目标撤退,长舒了一口气,关门,转身,但见一道黑影闪过,整个人就被壁咚了…… “干什么?”千羽寒觉得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简直能把整个山庄都烧毁殆尽了。 “当然是……”北堂翎一双浴火的瞳眸着实吓人,忽然他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轻声在她的耳畔道了一句:“继续……” 果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是这世间最可怕的! “我有点困,不如再睡一会儿吧?”千羽寒被他撩拨地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真的过多啊! 只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一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千羽寒伸手想去推开他,尴尬道:“这种事情真是不宜过多,适可而止……” 忽然,某男停下了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冰冰地冒出一句:“饿了大半月的狼难道就这么点胃口?” 额…… 千羽寒算是彻底无语了,果然是一匹色中恶狼啊! 他抱着她,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就地抱了起来,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然后解锁了新姿势。 千羽寒觉得,她真的已经快要被他的肉体给彻底征服了。 他吻着她,不断地吻着她,简直就要把她给吃进肚子里去,那密密麻麻的吻让千羽寒整个人都沉溺了,看样子真是饿极了! “我好饿,你去弄点吃的……”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说道。 北堂翎被她这么一说,停下了动作,将她温柔地放在了床榻上,拿起被子替她盖好,深情道:“等我一下!” 看着他利落地穿戴好,推门出去,千羽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终于适可而止了。 看到北堂翎回来,尘飞扬就跟见到新大陆似的兴奋,原本以为他们要去个三五天没想到隔天就回来了,“师兄,你们回来啦?太好了,什么时候去无妄山?到时候千万别撇下师弟我一个人……那个无妄山我已经排了重兵把守但凡有风吹草动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上次跟你一起上山的那对男女是谁?我的人竟然跟丢了,否则我也不需要这么卑微的跟着你们……也不知道这山上住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北堂翎的冰块脸此刻都已经快要扭曲了,冷冷问了一句:“有没有早膳?” “早膳?”尘飞扬瞬间跳了起来,急急忙忙道:“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所以没准备。等下,我马上去厨房做。” 北堂翎看到人一走,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耳朵。在这么被他纠缠下去,他这可怜的耳朵只要是要选择性失聪了。 走到尘飞扬的书桌前,便看到一本泛黄的书页,好奇地往里面翻了翻,登时脸色大变,这家伙竟然珍藏了这种小黄书。 尘飞扬端着清粥包子出现的时候,却看到师兄正匍匐在他的书案前研究着什么,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的书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珍藏版书籍 “师兄……”尘飞扬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这会儿却是开不了口了。 北堂翎见他石化在原地,也不多说,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尘飞扬自然明白其中之意,瑟缩着不敢说什么。 “这种书以后少看看。”北堂翎正儿八经地开始教训起尘飞扬来,“有空多练练内功心法,精进武艺,瞬移还差点火候……”尘飞扬自知理亏,不敢造次,低头默默地听着他师兄的谆谆教诲。 “行了,这书我就暂时没收了。”北堂翎面不改色地将书册塞进了衣袖端着食盒就撤了,留下满脸惊愕的尘飞扬。 师兄,这书可是好不容易弄到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你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千羽寒风卷残云般的将吃的都搞定了,却见北堂翎脸色异常红润,这家伙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她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眼神简直就是要把她给吃了,但是刚才不是才…… 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嘶,烫的吓人,难不成是真的病了?那他这病也来的太快了吧,一顿饭的时间而已。 “你发热了?”千羽寒将手背放在了自己额头上,的确是相差很大。“要不要去床上躺会儿,啊——” 话还没讲完,整个人被已经被人扛了起来,而且是那种扛大米的手法,快准狠,嗖得一下就到了床边,他趴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 千羽寒的脑海中啪啪地冒出八个字: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啪啦”一声,一本书册从他凌乱的衣袖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好奇地忍不住翻看了两页,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北堂翎——” 北堂翎这厮被抓了个正着,一把将书扔在了地上,直接扑倒,那个生猛…… 果然是天下闻名的寒王殿下啊,真是英勇无双! “你竟然看那种书?”千羽寒没好气地睨着他。 “不是我的,是飞扬的。”北堂翎解释道,目光灼灼道:“被我没收了……” “没收了?我看是你自己比较想看吧?”千羽寒无情地揭底道,“你堂堂一个战神竟然看这种书,你都不害臊吗?” “反正他也用不着!”北堂翎一脸正经道,“不能浪费了,人作者写本书不容易……” 殿下,请问你的节操呢? 千羽寒一时竟然无语,看来寒王殿下这节操已经碎满了地了。 貌似这始作俑者,还是她千羽寒本人…… “你吃饱了,话怎么这么多,干正事!”北堂翎语不惊人死不休。 千羽寒无语…… 与此同时,尘飞扬觉得吧关于这个书的问题还是有必要和师兄解释一下的,毕竟他这么单纯善良的少年也是世间少有的,不能因为这本书让他在师兄的心目中有个什么污点。 所以再三思虑后,他决定去找师兄,所以扣响了千羽寒的房门…… “谁?”室内发出的声音低沉的吓人,尘飞扬整个人不由地一滞,随即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是我!” 北堂翎的脸色一阵青白,睨了眼身下的美人,眉宇间带着深深地不悦。 千羽寒满脸无辜地望着他,这会儿可不是我的人打扰你的好事。 “师兄,我有事跟你说。”尘飞扬感受道了室内低沉的气压连忙接着道。 “站在门外,一次性说完。”北堂翎起身,黑眸如昼,冷冰冰道。 千羽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整个人屋子的气温都不自觉地下降了许多,掀开被褥就往身上盖去。 “额……”尘飞扬心中明了,这会儿师兄肯定是生气了,而且还是那种比较严重的。 “这个,我还是进来说比较合适吧?”尘飞扬不知死活地冒出一句。 千羽寒偷偷瞄了眼此刻脸上简直能结冰的北堂翎,心中不由地感慨尘飞扬这厮,简直就是找死! 尘飞扬听到里面没有声响,便自作主张地推门进了屋,看到师兄那张万年冰川的脸孔便知道自己这下惨了。 “师兄,其实那本书不是我的,是那天一个小子扔在我脚边的。我想当时我是女装,那小子肯定是看上了我的花容月貌,所以才做出这种毫无廉耻的事情来……”尘飞扬的话如同倒豆子一般巴拉巴拉地说着,直到室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师兄,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以后要是碰到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因为好奇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捡回家的。我发誓,你可千万别生气啊!你要生气了,可千万别把我遣送回家啊!师兄……”尘飞扬苦苦哀求。 千羽寒不由地跟着叹气摇头,真是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啊! “回去!”北堂翎冷冰冰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射了过去。 尘飞扬赶忙捂着胸口,匍匐在地,痛苦地哭喊道:“不要啊!我要是回了家,我爹非打断了我的腿不可……” “打断了就不会在惹是生非了,清净!”北堂翎绝情地回道。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咱们冷血无情的寒王殿下果然又回来了。 “师兄,千万不要啊!你就饶了我这回吧!我尘飞扬这辈子就算是给你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你可千万不能把我送到我爹那张虎口里啊,我要是进去了,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被拔掉一层皮……”尘飞扬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着他凄惨的下场,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那模样实在是怂的很。 “滚!”北堂翎大概是被他这些话烦透了,言简意赅地冒出一个字。 尘飞扬见状哗啦一下就从地上蹿了起来,飞身推开门,就冲了出去。那动作简直堪称逃跑典范,看来以前在家里也没少干什么坏事。 千羽寒躺在床上兀自睡着,这些日子并未收到大师兄的信笺,倒说明七师傅的毒没有什么大碍,至少还是安全可控的,那么长公主呢? 她派周成龙去北洲接娉婷究竟是何用意? 按理说,就算是要接也要经过她本人同意,难道她真的是……别有用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秘密 想什么这么出神?”北堂翎俯身抱着她,语气和刚才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人。 千羽寒可以说,他简直就是人格分裂吗? 瞬间变脸,这会儿和颜悦色多了,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儿困。你别闹了,让我睡儿。”千羽寒抓住在她脸上不安分的大手,睡意朦胧地说道。 北堂翎并未回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抱着他安安静静地睡着。 “睡醒了,我们就去无妄山,可以吗?”千羽寒转身,与他面对面,忽然羞红了脸,想到他这一晚上恐怕消耗了不少体能吧! 北堂翎看到她羞涩到了脸颊,不由地笑道:“不如叫上飞扬一起吧,一个人有点吃不消。” 这个回答,真是绝了! 千羽寒都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算计好的呢,还是恰巧,他明知自己不愿意带上尘飞扬却这么冒出一句,心机深重啊! “你是故意的?”千羽寒烟眉一挑,不乐意地问道。 “什么故意的?”北堂翎伸手替她抚了抚烟眉,“难道你真的想看我内力耗尽的样子?到时候你肯定会心疼的……” 千羽寒凝眸问道:“太远了?” “恩!”北堂翎颔首。 “那你一个人大概要几天能到?”千羽寒试探性地问道。 “昨天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晚上没休息好,耗费了我一半的内力。这会儿出发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吧……”尘飞扬把玩着她鬓角的碎发认真地说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要是快马加鞭她也能十天半月赶到,继续不情愿地问道:“那再加一个那个谁呢?” “三五天。”北堂翎眸光一闪道。 “那这么说来的话,我是非带上他不可了?”千羽寒了然道,“也行!我同意!” 北堂翎倒是讶异,她这会儿怎么这么爽快,难不成是心疼自己? 自顾自地忍不住暗笑。 千羽寒小憩了一会儿,随即起身去找落日,他刚才说有重大发现,应该是巴顿那边有新进展了。 落日看到千羽寒连忙迎了上去,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就连屋子都已经派人打扫了好几遍,“主上,这边请坐!” “你没睡好吗,眼圈这种重?”千羽寒刚才倒是没发现落日脸色不好,这会儿看非常明显,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 “这些都已经习惯了,只是几日没合眼而已。所幸总算是找到了巴顿的线索。”落日双眼放着精光,精神头倒是不错。 千羽寒看着他脸颊上泛着青色的胡渣,心底莫名地有些心疼,这些年落日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任劳任怨,她一直都把他当成朋友,有时候心底难受了也会找他聊聊,也有一种亲人般的感觉。 “巴顿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西凉王室的这趟浑水也不是我们几个能掺和进去的。”千羽寒淡淡地说道,“在查清楚真相之前,我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到时候自己倒下了,谁来保护我?” 落日被她这么一顿数落,心底就好似吃了蜜一般的甜,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那个,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保护好主上。巴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的事情就是巴顿的事,那个……” 千羽寒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地笑话道:“果然没有睡好,脑子都秀逗了。” 落日被她如此调侃,脸色涨的一片通红,他其实是想说主上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却不想嘴巴不好使了,说了些乱七八糟的。 “巴顿那里什么情况?”千羽寒见他不好意思连忙给他一个台阶下。 “前几日一直有人暗中找巴顿,对方的警惕的非常高,我们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没有打探到对方的下落。后来那行人走后,巴顿喝了不少酒对着他的小妾发酒疯,拳打脚踢的,那小妾不堪他的毒打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他是个孬种,是个走狗,就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成天匍匐在那个女人的脚下!”落日认真回道,“后来我们的人跟踪那一行从巴顿府里出去的人,他们多次乔装打扮,最后到了金陵城,打扮成柴夫进了云府。” 千羽寒了然地点头道:“所以,是长公主的人。”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现在知道了却也如释重负了,那么可以推算之前一直要害的人就是长公主。所以说权利地位这东西害人不浅呐! 但是有一点又很奇怪,之前在皇宫那人一直要置她于死地,为何这次又没有直接要她的命? 还是找错了方向,害她的另有其人? 还有长公主身上的毒……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果然皇宫里的女人都毒如蛇蝎啊! 狠起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七师傅……”千羽寒的心底一阵凌乱,不管长公主的事情,她现在真是很担心七师傅身上的毒,希望七师傅不要有任何事…… “主上,没事吧?”落日看到千羽寒脸色惨白的模样,不由担心地问道。 “落日,我要先去一趟山上看师傅,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继续派人监视巴顿和云府,有什么事飞鸽传书。”千羽寒坚定的眼神让落日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那属下马上备马车。”落日回过神来道。 “这个我自有安排。”千羽寒阻止道,“关于我的身世以及长公主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别人提起,尤其是风行和管家谁都不要提。” “是!属下明白!”落日自然明白主上的意思,惹上了皇家,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保重!”千羽寒点头笑道,“不错,房间打扫的很干净,是个踏实勤快的好男人。若是有喜欢的姑娘知会我一声,我替你去说媒,恩?” 落日被他如此一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喜欢的姑娘,不就是你吗? 可是他永远都不能说出来,这个秘密,只怕到死都只能是个秘密,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深处,无人知晓。 千羽寒见他害羞的模样,起身告辞,说来这话也有些唐突啊,毕竟大家都差不多年纪,怪怪的不是。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情话满分 而北堂翎这边则去告诉了尘飞扬,乐得尘飞扬差点没飞上天。 拿着行李激动地背上肩上,一直在门口东张西望,患得患失道:“师兄,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真的愿意带我去,真的吗?”随即伸手在脸上捏了捏,“师兄,你捏我一下试试,我是不是在做梦?” 北堂翎一脸嫌弃地凝了他一眼,冷着脸道:“瞧你那点出息!” “额……”尘飞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师兄还真是话不惊人死不休啊,满脸窘迫地蹲在地上画圈圈,心中不由地暗自嘀咕着,你要是离了那女人恐怕连我都不如呢!半斤八两,没什么好笑话的。 不过吧,话有说回来,像师兄这种人畜近不了一米之内的又臭又冷的石头究竟是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动心的呢? 这世间的事啊,尤其是感情的事,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所谓的原因。就像他和袁菀,本来也是因为互损结下了梁子,谁知道这一来一去的自己就鬼使神差地对她产生了好感,而且没有因为时间和分离冲淡了对她的感情,反而对她的思念越来越深呢? 他喝过酒,只不过这酒不但不能忘忧,反而让他更难受了。 他折腾过身体,每天疯狂的运动,可是脑子里除了她还是她,就连睡觉了以后梦里都是她。想着法子让自己生病,发着高烧,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她却是越发深沉了。 那些日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哭了无数次,他想阻止的,可是眼泪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情难自抑,这大概就是吧! 他从来自诩潇洒,却实实在在地栽在这个大坑里了。而且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爬出这个坑了。只能在这个坑里好好地享受了。 不管结果如何,好的,坏的,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哪怕就是远远地看着她,不说话,他也愿意。 只要能上山,怎么着,都行! **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尘飞扬脖子都快望断了也没看到千羽寒回来,心急如焚呐! “姑奶奶,该不会是又改变主意了吧!”尘飞扬现在简直是如坐针毡啊!折磨,折磨,实在太折磨人了!“不行,不行,我得去打探一下,究竟什么时候出发!” 脚还没踏出房门,便被北堂翎一记眼风给吓了回去,“师兄,不如还是你去看看吧?” 北堂翎黑着一张冰块脸,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留给尘飞扬一个冷漠而无情的背影。 尘飞扬实在是无法明白,师兄这么个无趣又无聊的榆木疙瘩,究竟是怎么骗到女孩子的? 聊个天往往都是三句就直接聊死的那种吧,这个世界啊,真的还是存在奇迹的! 北堂翎黑着回到房间没有看到千羽寒,那张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瞬间凝着一层寒冰,在日光的照射下,简直是闪闪发光,不能让人逼视。 千羽寒在山庄嘱咐了一番,便折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收拾一下行礼出发了,却发现某人无声无息地靠在一侧的窗前,静静地盯着她。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现在貌似很生气啊! 那怒气从他浑身冰冷的气质中散发出来,让整个人房间都莫名地感到了无比的压抑和沉闷。 “都收拾好了吗?”千羽寒小心谨慎地打开衣柜随意捧了两件男装,虽然没干什么坏事,但是在他这种审视的目光下,竟然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我……刚才出去交代了一下……” 北堂翎依旧沉默着,只字未提,只是那么一眨不眨地凝着她。 千羽寒如同芒刺在背,拜托,能不能别这么冷暴力……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犯人!”千羽寒收拾好行李,不悦地将包袱扔在了床上,不满地朝着床边的某人走去。 只是某人依旧没有言语,只是那眸中似乎带着星辰大海,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感觉。 “喂,你哑巴了,说话啊?”千羽寒一把扯过北堂翎的衣襟,这家伙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北堂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紧紧地盯着她看,让千羽寒觉得自己身上都能被盯出几十个窟窿来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千羽寒莫名地一阵心慌,赶忙伸手去抓他的手。 北堂翎反手便抓住了她伸过来的玉手,讳莫如深的脸上透着几丝看不懂,“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真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能撩,简直的一句话就把千羽寒心中那股子气都压下去了。 千羽寒挑眉笑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恩!”北堂翎认真点头回道,“想你在做什么,想你要做什么,想你还会做什么,满脑子都是你……” 妈啊,这么肉麻的情话都不知道是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千羽寒心中惊喜又意外,这波土味情话撩得她真是少女心泛滥啊! “那……”千羽寒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浅笑嫣然道:“就原谅你吧!我们先吃饭,吃完就赶紧出发吧!还有,把尘飞扬叫过来。” “恩!”北堂翎轻哼了一声,两只大手放在她的腰间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千羽寒凝眉,不由地轻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赶紧!赶紧!” 北堂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随后便带着尘飞扬进了屋。 尘飞扬战战兢兢地站在饭桌不远处,就如同犯了错的孩子接受大人的审讯和斥责。 “站着干什么,过来吃啊!”千羽寒大快朵颐道。 尘飞扬摇头,“不用了,我吃过了!” 千羽寒轻笑了一声,“尘飞扬,你吃错药了?” “没!我没吃药啊!”尘飞扬利索地回道,“我身体健康,内力浑厚,瞬移绝对不成问题的。” “你和小七是什么情况?”千羽寒慢条斯理地喝着碗里的鸡汤,“说说看吧!” 尘飞扬浑身一阵恶寒,这会儿究竟是说还是不说,万一她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大胆放心地说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不会临时变卦的。”千羽寒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 第二百四十五章 负心薄幸 “其实,那日我向袁菀表白了心意,便缠着她一同回家见父母。那日正好两人骑马到了附近一个镇子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本来两个人非常浪漫地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尘飞扬回忆道。 远远地便瞧见了两个喝了七晕八素的富家公子,两人互相搀扶着,忽然一人眼尖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的尘飞扬,“哎,那不是尘公子吗?” 尘飞扬都是没想到会碰到熟人,不过这些人也只是泛泛之交,也便没有搭理两人。 谁知两人因着酒劲却因此心中不满,对着尘飞扬一阵冷嘲热讽,“哎呀,搭上新欢就不搭理咱们了?还记得不得咱们以前经常去那家迎春阁,你不是最喜欢里面的海棠姑娘吗?每一次去就和她如胶似漆……那可真是……你侬我侬……” “胡说什么?”尘飞扬怒瞪着两人,怒声喝道:“喝醉了就赶紧回家洗洗谁家,胡说八道,小心本公子揍你们!” “呦呦呦,竟然想揍我们!”两人步履蹒跚不怀好意地笑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武林盟主的儿子,还敢动咱们哥俩。有本事,你动一根手指试试看,明天就让你们家变成反贼,游街示众,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哼哼……真当以为哥几个怕你不成!” “就是就是!”另外一人附和道,“武林盟主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走走走,喝酒去!” 袁菀死死地盯着尘飞扬,猛然起身,怒斥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儿子?” 尘飞扬见她反应如此之大,连忙起身扶着她,“莞儿,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就是和你有婚约的……” 袁菀怒气冲冲地一个巴掌摔在了尘飞扬的脸上,气得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尘飞扬,你这个混蛋,流氓,你不得好死!” “莞儿……我当年逃婚其实是因为……”尘飞扬连忙解释,只是袁菀却已经骑着快马跑了。 尘飞扬骑着马从后面跟了上去,“莞儿,当年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以后好好地疼你,爱你……” “啪!”一记马鞭从身侧抽了过来,打在尘飞扬脊背上,疼得尘飞扬一阵呲牙直叫。 “莞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肯原谅我!”尘飞扬任由着袁菀的马鞭抽在自己身上,“只要你能解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 “你给我滚远点!”袁菀怒声呵斥道,“王八蛋!” 耳畔的风声呼呼地刮着,尘飞扬见她脸颊上挂满了泪珠,心疼不已!纵身一跃便跨在了袁菀的身后,从身后抱着她,“莞儿我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放开!”袁菀伸手想要推他下去谁知他武功好,哪里推地下去,“当初是你逃婚在先,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们江南袁家的名声,还有我的名声都被你这个王八蛋给丢尽了!当初你若不愿意娶我,退了这门亲事也无可厚非,你非要逃婚……”袁菀想起当年的事就恨不得将尘飞扬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你不走是吧!那我就杀了你,一雪前耻!”袁菀拔出马上的宝剑就朝着尘飞扬刺去。 尘飞扬实在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怪不得当年他爹就跟能吃了他似的上寒王府要人,他一边极力躲闪一边心中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菀一个长剑飞舞朝尘飞扬的胸口刺去,招招致命,完全不留余地。 尘飞扬窜上飞身躲闪不及,感受到她身上浓烈的怒意,他的心底一阵冰凉害怕,他忽然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了。 袁菀自知自己的功夫不如他,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好,尘飞扬,让我原谅你也可以!” 尘飞扬闻言,喜上眉梢,连忙笑道:“你说,要我做什么?” “坐着别动就好!”袁菀伸手就击中了尘飞扬的穴道,一巴掌拍晕了。 直到尘飞扬第二日醒来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被挂在了闹市处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浑身上下一块简单的白布遮住了重点部位,上面还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人人得而诛之!”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鸡蛋烂菜扔得到处都是,羞得尘飞扬差点没咬舌自尽。 可是,此时此刻他被灌了软经散根本就使不上气力,只能像个猴子似的被人耍着玩儿。 他原本以为这样她就会解气,可是自此之后,他寻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找到她一丝半点的消息。他的心一点点地变冷,希望一点点的渺茫,直到探子说在无妄山附近见过他,可是他想遍了无数办法也上不了山,他简直是要疯了! 千羽寒听着他的描述倒是绝对这的确是小七的做派,敢爱敢恨,嫉恶如仇! “如果是我的话,你的下场恐怕就没这么好了!肯定会让你尸骨无存!”千羽寒似自言自语。 尘飞扬没来由地一阵尬笑,可怕,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怕!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错呢!”尘飞扬为自己狡辩道。 “有些错误是可以被原谅,但是有些却不行!是你毁了她的人生!”千羽寒怒视着尘飞扬,“真是死性不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哎,别啊!我发誓一定用下辈子好好弥补她!”尘飞扬立刻起誓。 “有些伤痛是弥补不了的。”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鸡汤全部喝完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出发吧!” “好嘞!”尘飞扬屁颠屁颠地打头阵,这场仗就算在难他也不怕,因为他有一辈子可以耗,持久战的准备他早就已经做好了。 莞儿,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北堂翎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并未答话,只不过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不为人知的,但愿那是他的错觉……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徒婿 无妄山。 苍翠欲滴,群山环绕,山顶处烟雾缭绕,仙气腾盈。 “啧啧啧,果然是个神仙住的好地方!”尘飞扬不由地咋舌感叹道。 “废话真多,走了!”千羽寒率先徒步上山,四周环境清幽,鸟语花香,风光绝伦。 尘飞扬自然乖乖地闭嘴,跟着千羽寒大踏步地往山上爬,不知为何,越是接近目的地他心里越是紧张难安,大抵这就是人常说的近情情更怯? “师兄,你快点!最近是不是体力消耗有些大啊?”尘飞扬意有所指地问道。 北堂翎冷黑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地走着,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直接无视。 尘飞扬尴尬地耸了耸肩,不满地嘀咕道:“关心一下你还没有好脸色给我,真是快石头!” “尘飞扬,你废话可真多!”千羽寒回眸扫了眼,“赶紧跟上,等下掉队了,我可不管你!” “好嘞!”尘飞扬快步赶上来,好奇地四处张望,刚才明明还是春暖花开,百花争艳的,这会儿竟然热得出奇,就像是盛夏烈日似的。 “啊,这什么啊?”尘飞扬被迎面飞来的柳絮吓了一跳,侧身躲过,“暗器?” “瞧你那怂样,真是草木皆兵!”千羽寒凝了他一眼,笑话道。 “小心点好!”尘飞扬连忙给自己个台阶下,笑眯眯地说道,“还有多久能到啊?” 千羽寒擦了把脸上的汗珠,意味深长道:“很久很久……” 额……尘飞扬无语,瞬间闭嘴,这话说的让人哑口无言。 “累了吧,我背你!”北堂翎忽然冒出来,贴心地替千羽寒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柔声宠溺道。 “恩!”千羽寒就这么俯身爬上了他的后背,圈着他的脖子,两人往上走去。 尘飞扬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地爬山,心中不是滋味啊! 真真是屠狗现场啊! “哇,这什么情况啊?怎么又变天了?”尘飞扬望着前方秋风萧瑟,黄叶飘零的模样不由地感叹,“一年四季,风景轮回啊?啧啧啧,神奇,真神奇……” “往这边走!”千羽寒匍匐在北堂翎的后背上指挥道,“尘飞扬,你别乱碰,到时候有你好受的!跟紧了!” “嗯嗯嗯!”尘飞扬乖乖地听话,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 果然,再走了一段路雪花就开始飘起来了,隆冬刺骨的寒风吹进他们单薄的衣衫,哗啦啦地,刺骨绝寒啊! 北堂翎运功将体内的温度通过手心灌入了千羽寒的体内,尘飞扬心中真是感慨万分,看来师兄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可怕的女人了! 死定了! 终于穿过了四季幻境,前方的路面变得崎岖不平起来,不但狭窄而且特别滑溜,尘飞扬一边努力地记着方向位置一边小心翼翼地跟着,这地方果然难找啊! “啊——”忽然一声刺目的尖叫划破长空,尘飞扬但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一仰,便失去了知觉。 北堂翎大长腿一迈,前方树枝缠绕的幽暗松林便豁然开朗,落入眼前的是一个极其宽敞的练武场,阳光明媚,日光正盛,天高云阔,别有洞天。 “放我下来吧,到了!”千羽寒松开圈着北堂翎的手臂,轻声道。 忽然,当当当地钟声大作,呼啦啦地便冲出来三五人,提着武器带着刀,凶神恶煞。 北堂翎微微眯起深潭般的双眸,冰冷着一张酷脸,浑身寒气直冒,一米之内人畜不得靠近。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无妄山?”一道凌厉的问喝传来。 “大师傅,是我!”千羽寒向着阳光,轻笑道:“怎么我换个男装你就不认识了?” “恩?”大师傅此刻是逆光地,眯着双眸,仔细地瞅着,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老大,随即撅着嘴道:“呦,这不是咱们小六吗?” “大师傅,你这眼睛不行啊!”千羽寒摇头叹道。 “你大师傅啊就是好面子,他现在啊那是十米之外男女不分,三十米外人畜难辨。瞧,你师傅给他做了个好玩意,他就不愿意带啊!”三师傅和二师傅跟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放大镜的玩意儿。 “这么丑的东西,谁愿意带啊?小六,你大师傅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怎么能带上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呢!要是我带了,你们还不得成天笑话我?哼,不带,死也不带!看不清就看不清呗,小六你说是吧?”大师傅抓着徒弟就开始提问。 “呵呵……”千羽寒无语,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师傅说的都对!” “哎,敢情咱们就不是你师傅了?”二师傅和三师傅闻言,不满地责问道。 “额……”千羽寒头疼地望着天,“几位师傅,七师傅怎么样?” “放心吧,死不了!”大师傅语不惊人死不休来了一句,“你先站队,究竟是支持你大师傅还是他们两个?” 额…… 千羽寒一脸为难地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北堂翎,眸光一闪,柔声笑道:“几位师傅,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呢是你们的徒婿。” “徒婿!”三位师傅一听到这个名号,瞬间激动了起来,将北堂翎围得水泄不通,简直就跟看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肆无忌惮。 “啧啧啧,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怎么是个面瘫啊?”大师傅咋舌忽然冒出一句。 “咳咳!”千羽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大师傅你这话说得也太…… “会笑吗?笑一个!”大师傅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额……千羽寒瞬间满脸黑线。 北堂翎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机械性地微笑。 “嘶……”二师傅摸着自己的胡子,上下打量着道,“身材倒是不错啊,可惜了是个哑巴!” “是啊,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不是哑巴是什么啊?”三师傅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插嘴道。 额……千羽寒继续黑线。 “几位师傅好,在下北堂翎,北洲人士。”北堂翎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眸中的坚毅和冷厉却没什么减少,气质依旧出众。 “还好,不是哑巴!”二师傅点头道,“长得也还一般吧!过的去!” 额…… “北堂?北洲皇室的人?”三师傅精明的小眼神上下不断地打量着,“小六,这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人家对你怎么样啊?”三位师傅劈头盖脸就是一大堆问题。 许久都没听到千羽寒答话。 三人转身便已经不见了千羽寒的踪影,徒留下这么个面瘫徒婿给他们解闷。 “跑了?”大师傅长叹一口气笑呵呵地说道。 “急什么,这里不还有一个人吗?”三师傅得意地挑了挑眉,定睛一看,眼前的徒婿也是不见了踪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瞬移?!”三人不由异口同声道,震惊之余带着几丝惊喜,“快快快,赶紧跟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惜字如金 “还好,跑得快!”千羽寒拉着北堂翎,喘着粗气,“先去看七师傅要紧!这边!” “哎呦,大师兄!”千羽寒推开房门时便和玉篱落撞了个满怀。 “没事吧!”玉篱落连忙伸手去扶,另一双却比他更快出手,将千羽寒揽入了怀中,“你们来了?” “恩!”北堂翎闷哼了一声,伸手替千羽寒揉了揉撞红了的额头。 “大师兄,七师傅怎么样了?”千羽寒从北堂翎的怀中挣脱出来,走到七师傅的床榻边缘,但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昏迷不醒。 “毒是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始终昏迷不醒。我还是有些担心……”玉篱落身边堆满了各种医书,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七师傅怎么会失手打破毒血的?”千羽寒知道七师傅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鲁莽马虎之人,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会范呢? “听几位师傅说是因为看到了有人用了瞬移的功夫,回来以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失手就打破了。”玉篱落凝了眼千羽寒身后的北堂翎,意有所指道。 “瞬移?”千羽寒不解地凝了眼北堂翎。 北堂翎也不解,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便是飞扬,但是这瞬移又与羽寒的师傅有何干系? “七师傅和瞬移有什么渊源吗?”千羽寒倒是想到了之前北堂翎的易容丹,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 “丫头,渊源深着呢!”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 “七师傅都这样了,几位师傅你们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千羽寒不由地感叹,“太没有人性了吧?”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大师傅不满地责问道,转身问道,“这小子会瞬移吧?” 千羽寒颔首。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大师傅一把抓住北堂翎的手臂激动道。 北堂翎无语,凝了眼千羽寒。 千羽寒尴尬地笑了笑,给他一个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淡定淡定。 北堂翎凝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那三位师傅对着他绕圈圈,从上到下地再次打量了起来,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很啊! “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了就好!”千羽寒开始打圆场,其实她也很无语,三位师傅虽然搞笑了些可没这么夸张啊! 今天也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你这瞬移的功夫哪里学的?”大师傅开口问道。 “师傅教的!”北堂翎冷冰冰地回道,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啊,长什么样啊,男的女的?”二师傅继续问道,“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咱们小六跟你没完!” 额……千羽寒无语问苍天,怎么摊上这么几个师傅。 “男的。”北堂翎幽幽地道出一句,便没有了下文。 “然后呢?”三师傅继续问道。 “没有然后了……”北堂翎充分展现了把天聊死的满分技能。 “我刚才可是问了三个问题,你一个个回答!”二师傅急了。 “师傅就叫师傅,男的就长那样!”北堂翎理直气壮地回道。 额…… “你画下来,你师傅的样子,好徒婿,嘿嘿嘿……”三师傅满脸笑意地说道。 “对对对!”大师傅和二师傅连声附和。 北堂翎被推倒了桌案前,细细地描绘着丹青,波澜不兴地眸子里满是疑惑。 画完以后,三位师傅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最终得到一致结论,“徒婿啊,你师傅现在在哪儿?” “谷里。” “哪个谷里?” “山谷。” “现在去,能不能找到人?” “不知道。” “你师傅是不是姓傅,大概这么高,擅长清风双剑?” “不。” “不,是什么意思?不姓傅?没这么高?不擅长清风双剑?” “恩。” “我们的好徒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死,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大师傅急的那个满头大汗,抱怨道,“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你师傅?” “不。” “啊!受不了了!”二师傅和三师傅也要崩溃了,转身问千羽寒道:“小六,这男人你哪里找的?” 额……千羽寒也很无语,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一向来就是这风格啊! “送上门来的!”千羽寒撑着下巴开玩笑道。 “不要了,退货!”大师傅一马当先道,“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男人要他做什么啊?哎呀,真是气死我了。” 额…… 北堂翎见千羽寒生无可恋的模样,冷冷开口问道:“几位师傅,打听我师傅的事情做什么?” “嗨,这小子还防着我们呢!”三师傅咬牙切齿地说道。 “初次见面,请多担待。”北堂翎客气地说道,“我师傅向来深居简出,不喜人打扰,所以……” “看来,我这徒婿是误会了。”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傅!”千羽寒连忙起身蹦跶过去。 五师傅伸手摸了摸千羽寒的脑袋,“出息了,给师傅带了个徒婿回来!” 额……千羽寒瞬间黑线,瞧师傅说的这是人话嘛! 北堂翎见状连忙起身,恭敬作揖。 “你放心,我们只是怀疑你的师傅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六师弟而已。不会扰了你师傅的清修。”五师傅一针见血。 “六师弟?”千羽寒和玉篱落几乎是异口同声。 所以就是七师傅的传说中的情郎? 恋人…… 这渊源的确是不浅呐!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玉篱落有些懵,这些年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这件事,也只是听其他几位师傅说漏了嘴才当成小道消息听听,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存在这么个人。 “我信。”千羽寒一边淹没着草药一边寻思道,“因为我看到了。七师傅的独门绝技易容丹,北堂翎和尘飞扬他们手上也有。” “哎,跟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了,竟然对她什么都不了解。我这个做徒弟的,也真是够失败。”玉篱落不免自责道,“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忽略了对师傅的关心和照顾。” “如果真的把人找回来了,还需要你杵在这儿吗?”千羽寒打趣道,“当电灯泡啊?” “电灯泡?”玉篱落一脸懵逼地问道,“什么东西?” 额……千羽寒无语,这个解释起来有点费力啊! 反正这玩意儿不能当就是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幻境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先把药配好,这毒查清楚了吗?”千羽寒知道玉篱落是个明白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倒是七师傅身上的毒是个棘手的大问题。 “难!”玉篱落摇头叹道,“这里面的毒,很多都闻所未闻,我查询了很多医典都没找到线索,只能先控制住师傅体内的毒素,再想别的办法。” “七师傅有醒来过吗?”千羽寒将研磨好的药粉递给玉篱落,“昏迷了多久了?” “偶尔会醒,这次已经快七天了。”玉篱落疲惫地将药粉调配在了一起,“先把能查出来的几种毒解了,这些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慌意乱的。” “别急!”千羽寒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关心则乱,七师傅发生这样的事你肯定不好受,其他几位师傅呢都没有办法吗?” “你也是知道的,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向来大大咧咧的乐天派,总说死不了不会有事。四师傅还在闭关,没碰上。五师傅用乾坤八卦占扑了一番说是会逢凶化吉也就不管事了。”玉篱落满脸的无奈,“哎,心好累……” “真是不靠谱!”千羽寒摇头叹道,本还以为山上肯定都急疯了呢! “碧玺呢?她不是和你一起上山的吗?”千羽寒四下张望却没见到。 “我让她去休息了,在这儿陪了我好几天了,肯定累坏了。”玉篱落心疼地说道,“光在这里守着也没有用,只能在找找医典,等师傅醒来或许有什么新法子。” “大师兄,你说是不是我们的方向错了?”千羽寒看着玉篱落身后那层层的堆满的书架,“既然这毒来自于西凉长公主,那么这毒十有八九肯定产自西凉,我们先缩小范围从西凉的毒物开始查吧!” “早就都查遍了,能查的不能查的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玉篱落只能感慨一山更比一山高,“这毒恐怕……” “那以毒攻毒呢?”千羽寒听玉篱落如此说倒是心中凉了半截。 “师傅体内的毒素成分并没有查清楚,胡乱下毒,只怕会加速体内的毒素蔓延,到时候更加没法控制。”玉篱落拿起银针在七师傅的手臂上落下,“现在只能先按时将毒血放些出来,再想想别的法子了。” “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根本就不是毒,而是和我体内一样是蛊?”千羽寒沉声道,“西凉人并不善用毒,普通的毒根本就难不倒你和七师傅。但是他们善于用蛊,而这蛊我们却不了解。” “羽寒,你去把后院的蛊籍搬过来,我们再研究研究。”玉篱落倒是灵光一现,她说的很有道理,西凉的毒蛊本就是一体的,或许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恩!”千羽寒起身往后院跑去,从前这地方她最头疼,现在倒是迫切地很。爬上搭梯子,拿着厚重的书页,千羽寒灵光一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如果,巴顿要绑架她,真的是长公主的意思,那么她肯定已经醒了。 但是派去监视云府的人却并未看到长公主清醒,究竟是哪里不对,出了岔子。 难道,这件事还另有隐情? “师姐!师姐,你在哪儿?”袁菀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声呼叫道:“大师兄说你在这儿,我赶紧跑过来了?” “小七,接好了!”千羽寒将手中的书籍扔给了袁菀。 “好!”袁菀接好书,整整齐齐地堆在了一起,“听说你还带了别人上山?” “恩!”千羽寒点头应允道。 “那……”袁菀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尘飞扬吧?”千羽寒拉还长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放心吧,没你的允许我怎么可能把他带上山来。”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四师傅的幻境里有……”袁菀焦急的说道。 “是啊!他跟我们一起上的山,不过半路被我给甩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在第几层的幻境里。”千羽寒扬眉道,“你不怪他了?” “我……怪……怎么可能不怪他呢!我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可是……”袁菀卷了卷耳边的鬓发,“怎么能这么便宜他呢!我要让他在我的手里,狠狠地折磨他,让他苦不堪言。”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千羽寒搬着厚实的一叠书在前面走去,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忍不住咳了起来。 袁菀搬着书跟在后面,捏着拳头,面容诡异,“我决定先让她上山,跟我在身边,然后哼哼!” “真的?”千羽寒随意问道。 “真的!”袁菀满脸得意地回道,“我肯定会好好收拾他的!” “你的事情你说了算!”千羽寒意味深长地凝了她一眼,“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后悔什么?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要他的命的。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夫君的师弟,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袁菀笑着说道。 “看来我的面子还挺大的嘛!”千羽寒自言自语道,“行了,赶紧搬书。” 袁菀见书籍搬完就开溜了,尘飞扬,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幻境。 尘飞扬摸了摸浑身激起的鸡皮疙瘩,冷得瑟瑟发抖,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无助地望着一片茫茫雪地大声呼喊道:“有人吗?来人啊!师兄?我在这里,快点来救我吧!” 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所幸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抓起一团雪往嘴里送了起来,润润喉咙,不然真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哎,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上山的。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尘飞扬不由地长吁短叹起来,所以古人有云,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女人。 “啊!”尘飞扬只觉得屁股被烧了起来,疼痛地不行,从原地跳了起来,转身一看这才发现四周到处是一片烈焰火海之中,而他身后是烈火熊熊的火山口,“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刚还冻得半死,这会儿是要活活烧死了?” “啊!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尘飞扬瞬移了n多次,体力耗尽,无力地倒在烈火之中,无助地望着跳跃的火苗发呆,自言自语道:“想我尘飞扬这一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没想到竟然要死在这么名不见经传的鬼地方了。爹,娘,孩子对不起你们,来生还做你们的儿子。我发誓下辈子我一定乖乖听话,不惹事,不让你们二老生气。师傅,师兄,你们多保重吧!我先走一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对头 “尘飞扬!你有胆就给本姑娘死一个试试!”忽然一道凌厉的女声从天而降,刺穿了尘飞扬头顶的乌云,打破了他身下灼烧的烈焰,插着细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莞儿!”尘飞扬又惊又喜,赶忙挣扎着从烫得灼人的沙地上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袁菀的跟前,喜上眉梢,“你来救我了!” “尘飞扬,你听好了!这辈子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这是你欠我的!” “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尘飞扬激动不已道。 袁菀踢了一脚尘飞扬脚下的石子打破了结界,周围恢复了原状,四处是几棵歪脖子大树,根本就没有什么火山雪原。 “哇,太厉害了!”尘飞扬满脸崇拜地望着袁菀,心中顿时生出了敬畏之情,“莞儿,你真是仙女转世啊,刚才是你用的法术吗?” 袁菀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跟我走!” “好嘞!”尘飞扬见状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殷勤道:“前面有坑,你小心点,别崴着脚了!” “闭嘴!”袁菀长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骂道:“再多说一句,我就用绣花针缝上你这讨人厌的嘴!” 尘飞扬伸手捂着嘴,继续跟在后面上路,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心中激动不已,就连走路都蹦跶了起来。 “好好走路!”袁菀睨了眼嘚瑟的尘飞扬,“再踩到幻境里去,你就自求多福吧!” …… 尘飞扬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就如同做错事的小媳妇,乖乖跟在后面,不吵也不闹。 前脚刚踏上踏实的地面,就感觉前面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类似练兵场的地方,面积很大,大概可以容纳一支精兵吧! “小七,你怎么也带了个生人上来?”大师傅使劲揉了揉双眼,瞪大了,不满地问道。 袁菀微楞,白了眼身后格外乖巧的尘飞扬,没好气地说道:“死对头!” “啧啧啧!”大师傅听完不由地咋舌,嘴角露出几丝八卦的笑意,“什么个故事,说给大师傅听听,乖徒弟?” “没空!”袁菀面目表情地回道,回的那个决绝。 尘飞扬不由地惊诧,这丫头对师傅都这么拽,厉害啊! “没空啊!那咱们就边走边说!”二师傅和三师傅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地跟在后面说道,上下仔细打量着尘飞扬,就连脸上的毛孔都要数清楚了似的。 尘飞扬赶紧整个人往后仰去,被这几个老头盯着就好像扒光了衣服游街似的,完全没有隐私可言,可是他又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怯生生地望着地面上自己脏兮兮的大黑鞋…… “我先把他带回去千刀万剐了再来给你们说故事,走!”袁菀一把提起尘飞扬的衣襟就步履匆忙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停歇的机会。 尘飞扬小鸟依人般靠在她的身上,满足地笑着,她的身上还是那么香气盈人,还是这么个惹人爱的性子。 袁菀见他贴过来一副占便宜的模样,猛然伸手推开了他不安分的脑袋,怒声呵斥道:“自己走!” 尘飞扬整个人为之一颤,虎躯一震,站直了身子,迈开大步,迅速地往前走去。脸上带着不为人知的笑意,没想到她还这么心疼自己,看来她已经快原谅他了。 袁菀眯起充满了危险地双眸,日光正盛,照在她的神色,却无法改变她眸中深藏着的恐怖和嗜血…… 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醉人的花香,尘飞扬朝着身后的袁菀深情地望去,这环境宜人,花前日下的,时机很是微妙啊! “莞儿,我知道你肯定是原……啊……”尘飞扬话还没说完,右边脸颊上就狠狠地一拳甩了过来,疼痛不言而喻,他定睛一看便见袁菀那双喷着怒火的双眼,整个人都懵了。 “让你闭嘴,听不懂人话吗?”袁菀捏着拳头,转了转手腕,得意地瞟了眼已经被打蒙了的尘飞扬。 “嗯嗯!”尘飞扬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因子连忙点头。 “彭!”迎面一记闷拳砸在了尘飞扬的脑门上,疼得他差点睁不开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跟前的人儿。 “让你闭嘴,恩什么恩!”袁菀扬了扬拳头,得意地扬眉道。 尘飞扬一脸无辜的耷拉下脑袋,什么也不说,总行了吧! 看来这小姑奶奶还没消气呢,不过挨打这种事他尘飞扬可是最擅长的,以前在家没事的时候他爹成天就是板子家法等着他,哪天不是皮开肉绽的,这两拳根本就是小意思。 “进去!”袁菀打开房门粗鲁地踹了一脚尘飞扬,“进去!” 尘飞扬听话地进了房门,环视四周,干净整洁,四周都透着一股少女的清新之气,不过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时机有些微妙啊! “你站那边去!”袁菀指了指屋内的一根大柱子。 尘飞扬无奈地站定在柱子边缘,但觉身上一紧,一根手腕粗的绳子一紧套在了颈脖里,从头到脚被人绑得跟个粽子似的。 她望着袁菀认真的捆绑着自己的侧脸,忍不住出神,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的心跳却飞快,因为此刻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真的是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袁菀察觉到了尘飞扬那赤一裸一裸的目光如同牛皮糖似的粘着自己,眼风凌厉,扬言道:“落在我手里,不死也残废!” 随即转身,将一个大铁箱子从一个暗格的拖了出来,吱呀一声打开,全是些铁制狼牙棒,两米长的铁鞭,碗口粗大的铁棒,还有带着尖针的铁皮块,琳琅满目,看着慌兮兮的。 尘飞扬表情平淡,看不出害怕,朝着袁菀露出了几丝笑意。 袁菀丢给尘飞扬一个白眼,等一下看你怎么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这些呢是我刚让人新做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啧啧啧,先试哪个呢?这个,这个,还是这个?”袁菀挑选了几样,随即拿起长铁鞭,朝地上啪啪挥了挥。 一阵青烟,从地上冒了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如,就这个吧!” 第二百五十章 最毒妇人心 尘飞扬满脸平静地望着她,斑驳的光晕透过镂空照射了进来,投进她灵动的星眸之中,格外的动人心魄,他只觉得看到她的笑容,春暖花开,整个人都开始悸动了。 袁菀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啪地一声巨响,铁鞭落在了尘飞扬的胸口,瞬间划破了衣服皮肉,溅出了一道血,落在了她素净的脸上,染红了她的眼眸。 怔怔地站在原地,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再看了看铁鞭残留的血渍,但见尘飞扬胸口一箭是皮开肉绽,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撕裂的衣衫,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滴落在了胸口。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痛,那种痛,好像是一把生锈的刀,在她的心口割着肉,一下一下疼得厉害,可是却越来越疼,疼得让人有些麻木。 手中握着的铁鞭颤抖了几下,怔怔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尘飞扬。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碧玺推门喊了进来,“小七,还以为你不在呢!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我,你该不会是在房间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男……人……” 话说到嘴边,碧玺便已经看到了尘飞扬血淋淋惨兮兮的模样,还有袁菀拿着铁鞭威武雄壮的姿势,不由地咋舌,这是什么个情况? “他,是谁啊?”碧玺八卦地问道,上下打量着尘飞扬,“长得倒是不赖嘛!”正欲伸手去捏他苍白的下巴。 “不许碰他!”袁菀忽然伸手将碧玺拉开。 碧玺一惊,“紧张什么,我不过就是好奇而已。”环视四周,将那大铁箱子看在眼里,不由地咋舌,“深仇大恨啊!” “难道他就是那个负心汉?”碧玺灵光一闪,激动地问道。 袁菀没有说话。 “啧啧啧……”碧玺优雅地坐在一侧,自信道:“的确是要好好地折磨一番,你放心,这个我在行!保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是我的毒门秘方,先借你用几天。”碧玺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只要用这个针刺入他的皮肤,银针就在顺着他的血管浑身游走,疼痛难忍。最最重要的是,这个针上含有剧毒,只要接触到身体的部分都会肿起来,然后出脓水。浑身流满毒血,最后慢慢地溃烂。不过呢,这个过程可是相当的长久的,等到他肠穿肚烂的时候,可能要个三五个月吧!” “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啊!”尘飞扬闻言,惨淡一笑,心不惊,肉不跳,泰然自若,还忙着夸赞。 一双眸子却始终在袁菀的脸上流连,就连她一丝半点的表情都不愿意错过。 “怎么样,试试吧?”碧玺将袋子塞进了袁菀的手里,随即笑道,“不过你要是下不去手,那我替你代劳也可以,恩?不过,你应该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了吧!” “对!”袁菀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字,随即冷然道:“这个毒针还真是便宜他了!我还有更好的法子来对付他。” “什么法子,说出来听听?”碧玺好奇地问道,沉思状:“难不成砍断他的手筋脚筋?这个还是有点平淡啊!” 袁菀将铁鞭用帕子擦了擦,放回了铁皮柜子里,沉默着没有说话。 “啧,不如就砍断他的四肢,然后给他止血,让他生不如死?”碧玺非常认真地在考虑这个事情,却看到有些魂不守舍的袁菀,“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袁菀匆匆离开,室内就剩下了碧玺和尘飞扬。 两人大眼瞪小眼,干瞪着,倒是有些火花。 “渣男,你难道就不后悔当初逃婚,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不要?”碧玺双臂抱胸,站定在尘飞扬跟前,一脸好奇地问道。 尘飞扬闻言,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道:“后悔。” “这才差不多嘛!”碧玺满意地点了点头,感叹道:“看来还不是那么渣!” “哎,都怪当初年纪轻不懂事,又加上坊间传闻说袁家小姐体胖如猪,体臭难闻,丑得就跟母猪似的,我这才吓得……”尘飞扬只要一想到这个传闻就恨不得立刻撕烂那些人的嘴,果然传言不可信,谗言害死人啊! “猪脑子!”碧玺无语地丢给他三个字,无奈道:“你不会先去看看在逃婚吗?” “我也在后悔这个事,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连这都没想到呢!”尘飞扬不住地摇头感叹道,“我真是个十足的傻子。这些年我有家回不得,有爹娘没地儿认,好好的媳妇儿要杀了我,我做人太失败了……” 碧玺看着他如此痛心疾首,不由地眨巴着双眸,“果然就跟篱落说的那样,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好好待着在这儿忏悔吧!” 尘飞扬见碧玺前脚一走,缓缓抬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女人果然是最好骗的。逃都逃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哎,真是无知的女人。” ** 碧玺一走进七师傅的房间就看到了堆成山的古籍医典,兴奋地对玉篱落道:“有思路了吗?我来帮忙。” “没什么思路,只不过是怀疑中蛊了。”玉篱落一边翻着书一边伸手摸了摸碧玺的头,沉溺道:“要是累了就再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和羽寒。” “羽寒,在哪儿呢?”碧玺闻言不由地兴奋地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千羽寒正坐在翻看典籍。 千羽寒抬眸凝了眼玉篱落,挑眉,闷声道:“大师兄,我一来就开始在这里查东西连口水都没喝,人家碧玺才刚来你就说人累了要回去休息,人跟人的差别怎么就比人跟猪的差别还大呢!” 玉篱落闻言,挑了挑轩眉,没有作答,继续忙碌着。 碧玺闻言,轻笑道:“怎么,你这是嫉妒你师兄对我好吗?” “不敢!”千羽寒连忙回道。 碧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也一头扎进了古籍之中,忽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道:“千羽寒,你骂我是猪,是不是?” “我哪儿敢啊!”千羽寒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碧玺不满地凝眉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大师兄在养猪……”千羽寒将古籍拍在了自己的小脸上,自言自语道。 “养猪?”碧玺回头凝了眼玉篱落,生气道:“那还不是同一个意思?” “nonono,此猪非彼猪。”千羽寒百无聊赖地回道,“我说的猪就是大师兄他自己。” 碧玺一脸懵逼,“什么此猪比猪的,我读书少,听不懂。不过不是说我就行,我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公主……” 第二百五十一章 师傅 “咳咳……”忽然听到两声轻微的咳嗽声,千羽寒霍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到七师傅身边,“七师傅,七师傅,我回来了!” “小六,你回来了!”七师傅伸手抓着千羽寒的素手,忍不住落下泪来,“真好啊!” “师傅,你别哭啊!”千羽寒看到七师傅脸上挂了两行热泪,心底不是滋味,安慰:“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哭什么啊!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七师傅伸手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珠,千羽寒也伸手替她擦去了脸颊上的眼泪,“七师傅都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漂亮不漂亮的。” “在小六眼里,七师傅是全天下最漂亮最美的女人。”千羽寒有些撒娇地伏在七师傅的怀里坚定地说道。 “傻孩子!”七师傅伸手抚摸着千羽寒柔顺的青丝,双眸望着头顶呆呆道:“七师傅可能活不长了,以后你们师兄妹几个要好好的,知道吗?” “师傅!”玉篱落站在身旁欲言又止,忍不住别过脸去。 “不会有事的!师傅和北堂翎他们去找六师傅了,七师傅你一定要撑着。”千羽寒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地哭诉道。 “六师兄……”七师傅闻言心底一阵痛意,鼻头一酸,眼圈一红,莫名地涌出了一阵眼泪,“此生我们无缘,只能来生在见了……” “师傅,都是我不好,我没用!”玉篱落噗通一声跪在了七师傅的床榻前,伸手抽自己嘴巴子,“我不应该把毒血寄回来了,这样师傅就不会中毒,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都是我!” 碧玺猛然抱住玉篱落,抓着他的手,“不要打了!不要!” “这都是命!”七师傅双眸涣散地望着头顶的帐幔,徐徐道:“篱落,你是大师兄,以后遇事都要沉着冷静,不要意气用事。这些年,师傅很骄傲,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徒弟。” “可是……可是我连自己的师傅都救不了……救不了……”玉篱落几乎崩溃了,自责、愧疚、无助、疼痛在他的心底不住地刺痛着他。 “神医也是人,不是神,治不好救不活才是正常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竭尽全力,也就不遗憾了。”七师傅伸手抚摸着玉篱落的头,“这些年你们就都像我的儿女,以后你们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就像一家人一样。你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七师傅抓着千羽寒的手,流着泪低声啜泣。 “我知道的,七师傅,别哭了,别哭了。”千羽寒颤抖地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 “师傅能力有限,你身上的寒症师傅到现在都没办法替你治好,以后要是有机会碰到……咳咳……”七师傅话还没说完就咳了一口血出来。 “师傅!”玉篱落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便扑了过去替七师傅号脉,随即用银针护住了心脉,他颤抖双手道:“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篱落,你冷静一点,别激动。”碧玺见到玉篱落赤红着双眸激动的模样,忍不住心疼,伸手抓住他垂落在身侧颤抖的手,用地地抓着他,给予他力量。 千羽寒的水眸中盛满了恐惧和不安,猛然起身,往外走去,“大师兄,七师傅就交给你了!” “好!”玉篱落郑重回道。 千羽寒一路飞奔至袁菀的院子,远远地便看到了她蹲在一处假山后偷偷哭泣。 “小七?”千羽寒走近些,才看清楚她手中的帕子上的斑斑血迹,指着帕子道:“这是什么,你受伤了?” “没事。”袁菀连忙起身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千羽寒也来不及细问,焦急道:“尘飞扬找到了吗?” 袁菀点头默认。 “人在哪儿,我要见他!”千羽寒转身道,“带路!” 袁菀心中慌张一片,硬着头皮将千羽寒带到了房间,推门而入便看到尘飞扬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胸口一道伤口横贯着,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千羽寒回首凝了眼袁菀,自然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尘飞扬看到两人,不由地惊慌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师兄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话说的,好像她要对他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似的。 “尘飞扬,带我们去见你师傅,要快!”千羽寒一字一句认真道。 “我师傅?”尘飞扬不由地蹙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细思极恐道:“你找我师傅做什么,我师傅他神秘的很,居无定所的……啊,该不会是要去告我的状,让我师傅逐我出师门,然后让师兄和我断绝关系,然后你们就把我送回家,让我老爹将我活活打死是不是?” 千羽寒被他这一顿脑补给跪了,这人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尘飞扬由衷感叹道,“我师兄的阳光也太差了吧,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简直……” “蹭!”一把尖刀彭地一下甩到了尘飞扬的裤裆底下,死死地钉在了柱子上,距离他的裤子只有零点零一的距离。 尘飞扬错愕地凝着刚才突然出手的袁菀,“莞儿,你这是要废了我吗?” “你再废话,我就一刀阉了你!”袁菀走到他身边,帅气地拔下了尖刀,吓得尘飞扬一阵腿软,“我师姐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做,否则你的下场可没有回家被你爹打死那么圆满了……” “嘶!”尘飞扬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好好好,怕了你了,姑奶奶!” 袁菀正欲替他解绑,但见尘飞扬双肩一用力,那碗口粗大的绳子便已经被崩断了,所以他分明就是故意被囚在这里挨打的? “有没有金疮药,我先上点药,胸口疼得厉害!”尘飞扬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地朝着袁菀无赖道。 “等着!”袁菀没好气地去找药。 “你师兄已经先我们一步走了,可是我担心事情没有这么顺利,所以分头行事,一定要把你师傅带回来见七师傅!”千羽寒简单地说了几句,尘飞扬基本是没有听见去,只是看着袁菀替他敷药包扎,心中甜蜜蜜的。 到了大门口大师傅追了出来,“小六小七,你们去哪儿啊?” “大师傅,七师傅那边情况不太好,你们多注意着点。我们去找六师傅。”千羽寒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好,这怎么回事啊?”大师傅闻言不由地慌了,“我过去看看!你们要走赶紧走!” “怎么回事啊,又走了?故事还没开始说呢!”二师傅三师傅听到风声也凑了上来。 “七师妹不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去看看!”大师傅不满地说道,“要不去把老四叫出来,成天闭关闭关的,真是烦人!” “快点快点!”三位师傅步履匆匆地跑了。 “七师傅怎么了?怎么尘飞扬的师傅变成六师傅了?”袁菀不解地问道。 千羽寒点头道,“时间紧迫,边走边说吧!” 刚到山脚下就碰到了北堂翎一行人回来了,看到正中一人,端坐在轮椅上,眉目方正,面色清冷,眉宇间满是焦灼之气。 “师傅!”尘飞扬看到来人连忙上前起安,眸间满是诧异,“师兄!” 北堂翎点了点头,“飞扬,我们先上山吧!” “好!”尘飞扬郑重点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久不见 “这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没事的吗?篱落……”大师傅看到七师傅昏迷不醒,满身扎着银针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慌了。 玉篱落心慌意乱地伸手撑着脑袋,沉默着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赶紧在想想别的办法……”大师傅一边叹气一边在门口等消息,“七师妹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大师傅,喝杯水吧!”碧玺端着茶杯递给大师傅。 “好好!”大师傅握着茶杯,心烦意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样?老四来了吗?”看到二师傅和三师傅走了进来,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哎呀,我大老粗一个,这叫我怎么办?”大师傅这会儿开始急了。 “我们都是大老粗啊!”二师傅和三师傅异口同声道。 “老五呢,不是说可以逢凶化吉的吗?”二师傅回过神来焦急地问。 “就是啊!”三师傅附和道,“我这才放心的嘛!” “几位师兄,我来了!”五师傅推开房门,精神奕奕,面带微笑。 “哎呦,你可终于来了!你看看七师妹,情况不好了!”大师傅急的赶紧把五师傅拉到了床榻边,“怎么办这下,真是急死我了!” “这……是……”二师傅和三师傅都直愣愣地待在了原地,眼圈发红,眼眸深沉,看着前方坐在轮椅上的人。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开口说话,语气带着几丝沉闷和压抑。 大师傅转首,脑袋一热,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话还没说,三位师傅就已经哭成了一团,感性的很啊! “老六,快来!看看七师妹!”五师傅最为淡定。 六师傅转着轮椅,缓缓地往前,看到床榻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儿,眼前已经一片模糊,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个画面交叠闪烁重复在一起,他本就已死的心在胸腔里飞速地跳动…… 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六师傅伸手抚摸着她苍白而冰冷的肌肤,心中刺痛,低沉道了一句:“师妹,好久不见!” 六师傅颤抖着手,拔掉了七师傅胸口扎着的银针,眼角滚烫的泪珠落在了七师傅的脸颊上,他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我回来了!” 玉篱落想上前阻止,这是护住师傅心脉的银针,他怕毒素不受控制。千羽寒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阻止。 “我回来,你怎么也不欢迎我一下呢?”六师傅一边将七师傅身上的银针取下一边替她把脉,“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你还记得吗?是不是你已经忘记我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了七师傅的嘴里,“这些年我好想你……” “咳咳……”七师傅轻咳了几声,缓缓地睁开双眸,看到了六师傅整个人看呆了,眼圈瑟瑟的,“师兄,你来接我了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吗?” “我没死,你也不会死的。”六师傅伸手抱着她。 满屋子的人都识相地退了出去…… ** “师兄,这怎么回事啊?”尘飞扬看到北堂翎拉着千羽寒的手,不识好歹地跑过去问情况。 “你出来了?”北堂翎忽然冒出一句,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师兄,你明知道我被困在那个鬼地方了,你还不来救我?”尘飞扬失望道。 北堂翎摊了摊手,无奈道:“你觉得我有那个能力吗?” “你……”尘飞扬语塞,“好像的确不行!” “上山了就好!我先去休息了!加油!”北堂翎拍了拍尘飞扬的肩。 尘飞扬凝了眼身后的袁菀点了点头。 “走吧!”北堂翎拉着本还想守在门外的千羽寒走了,“你的房间在哪儿?” 千羽寒见他满脸疲倦,双眼充满了血丝,明显是体能消耗过度。 千羽寒带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房间里东西都没备好,她刚准备拿出被褥就发现他已经躺在木板床上睡着了。 被子在太阳底下晒了晒,然后替他盖好,心疼地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陪我睡会。”他呓语似的说道,随即便已经将千羽寒抱在了怀里,他在她耳畔轻柔道:“那边有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千羽寒听着他轻柔的呼吸声,顿时觉得好累,闭上眼睛,躲在他怀里,也顾不得木板硬不硬,跟着睡了起来。 重要的不是睡哪儿,而是和谁睡在一起…… * “五师傅,这……”玉篱落被几位师傅强拉着离开了房间,一脸的懵,看着五师傅心中焦急,“行吗?我担心师傅她……” “放心吧!里面那位和你师傅同出一门,论医术就连你师傅都要甘拜下风,不会有问题的。”五师傅拍了拍玉篱落的肩,“走吧,赶紧回去歇着吧!” “走!”碧玺见他一脸的担忧,拉着他就往自己房间里走了。 玉篱落满脸的忧愁写满,总是放心不下,毕竟他对于这个六师傅陌生的很。若是他真的那么厉害,自己的腿一直医不好呢? “躺下,赶紧睡一觉!”碧玺将玉篱落拉在了床榻上,伸手扯了扯玉篱落的脸颊,不满道:“什么都别想了,听到了吗?” 玉篱落感觉到了脸上的痛意,连忙拍打开碧玺的手,不满抱怨道,“下手这么狠,我脸都快被你捏碎了。” “碎了就碎了,我不会嫌弃你的,放心!”碧玺得意地挑眉笑道。 玉篱落看她满脸的得意,嘴角微微扬了扬,盖好被子躺了下去。 碧玺看着玉篱落安静的睡颜,单手撑着下巴,发着呆。 似乎想到了什么,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开。 厨房。 “哎呦,我真的饿得不行了,一步都走不动了……我算一下,已经二三四天没吃饭了……肚子好疼啊……”尘飞扬坐在地上嗷嗷大叫。 “死不了!”袁菀白了一眼尘飞扬。 “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尘飞扬捂着肚子虚弱道,“你做点给我吃呗,什么都行……” “做梦!”袁菀丢下两个字就潇洒地走了。 “嘶,这个女人太铁石心肠了吧!”尘飞扬咬了咬手指感叹道。 “半个时辰以后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袁菀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尘飞扬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默默地起身,开始捣鼓些吃的,自言自语道:“可怜呐,实在是太可怜了……” “渣男,你怎么在这儿?”碧玺本来是想替玉篱落煲点汤补补的,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炒菜的尘飞扬……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厨 “能换个称呼吗?”尘飞扬自顾自地炒着菜,语气不佳,有气无力的,“我有名字,我叫尘飞扬。” 碧玺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拿着食材,嘲讽道:“噢,原来渣男有名字啊!” “趁我现在没力气,你赶紧走,否则我可不保证不打女人!尤其是嘴欠的女人。”尘飞扬将炒好的菜盛盘,将铲子放锅里一扔,眼神里都呲呲地冒着火星。 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事,不就是逃了个婚,怎么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呢? 就连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都开口闭口一个渣男,这可是非常影响他光辉形象的。 “啧啧啧,连女人都打,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啊!”碧玺不知死活地朝着尘飞扬嘲讽道,随即抓着尘飞扬刚才出锅的两盘菜就风一般地跑了。 尘飞扬这会儿刚在一旁洗手,等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菜不见,气得那个七窍生烟。 碧玺端着两盘菜得意地在路上走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朝不远处的袁菀招了招手。 袁菀见状一溜烟跑了过来,看了眼桌上的两个菜,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真的好期待看到尘飞扬暴跳如雷的样子。” “恩,味道不错哎!”碧玺用手捏了一块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哎哎哎,注意下你的吃相。”袁菀看到碧玺的模样忍不住教训。 “我都快饿死了,还管它形象不形象的。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管填饱肚子,才不管别的呢!”碧玺继续狼吞虎咽,“你尝尝看,味道真的不错哎!看来这个渣男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手艺还是不错的……” 袁菀半信半疑地学着碧玺的样子拿了一块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随即也没有说话,味道是还不错。 “小七,我跟你说这个男的现在还不能死,先留着他给我们每天做好吃的……”碧玺一边吃着一边吧唧吧唧地说着,“我想吃红烧肉、还有醋溜鱼片,在加上一大锅酸菜汤,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哎,你说句话啊?”碧玺见袁菀没有反应捅了捅她的手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有好吃了喽!” “你不是给大师兄煲汤吗,汤呢?”袁菀没好气地问道。 “汤……”碧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现在还是水呢……不如就让你那个奴隶替我煮一大锅吧,给大家每人分一碗,怎么样?” “成交!”袁菀挑眉笑道,“把他绑起来打也没多大意思,不如就资源共享,不但大家有美食,而且还能累死他!” “说的对,资源共享。”碧玺拉着袁菀得意道:“我突然觉得这样比给他下毒有意思多了,主要是对得起我们的肚子,恩?” 两小时后。 “吃饱喝足!”碧玺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味着刚才喝的酒酿圆子,“喂,你真的的武林盟主的儿子,不是酒楼大厨的儿子?” 尘飞扬一边苦哈哈地耍着大锅,一边生无可恋地白了碧玺一眼,冷笑道:“谁规定只有酒楼大厨的儿子才能做出一手好菜的?你脑子有坑吧你!” “哼哼,臭小子竟然敢骂姑奶奶,活得不耐烦了吧?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打得连你爹娘都不认识,姑奶奶的毒可是出神入化,瞬间毁容……”碧玺喝了点小酒微微有些醉,讲话也有些颠三倒四。 “喂,你酒量这么差,才几杯就不行了你……”袁菀推了推一头栽在桌前的碧玺,“什么毒公主啊,太差劲了吧!起来,继续喝!” “谁说我差劲了,我就是有点想吐而已,呕……”碧玺话还没说完就趴在凳子上一阵狂吐。 “好恶心……”袁菀醉醺醺盯着尘飞扬,“你,把地上擦干净!” “不,我……”尘飞扬千万个不愿意。 “你什么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听明白了吗?这是命令!”袁菀红彤彤的脸蛋上带着几丝坏笑,“尘飞扬你这个混蛋!我就是要折磨死你,累死你,让你当初抛弃我,你这个王八蛋!” “莞儿,我已经后悔了,你就消消气,原谅我吧!”尘飞扬扔下洗了一半的锅铲快步从身后抱住袁菀,“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你相信我!” “呕……”袁菀一阵恶心吐在了尘飞扬抱在胸口的手上,“哪个混蛋,别勒我,我要吐了,呕……” …… **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千羽寒抓着被子蒙头一盖,呓语道:“别吵啊,困死了!” 北堂翎缓缓睁开寒眸,起身,便看到玉篱落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进屋,看到睡得正香的千羽寒,北堂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去旁边谈。 “你是担心七师傅?”北堂翎开口问道。 “能不担心吗?”玉篱落一脸幽怨道,好奇问道:“你师傅是什么来头?里面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 北堂翎淡然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玉篱落撇嘴,这家伙还真是无趣的很!这话说得,根本没话接。 所以这天又被聊死了…… “我先去给几位师傅请安了。”玉篱落抛下一句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北堂翎凝了眼还在床上翻身打滚的千羽寒,目光宠溺。 “师姐!六师姐!起床了!有好吃的!”袁菀蹦蹦跳跳地蹿了进来,麻利地拉开千羽寒的被子。 “哎……”北堂翎正想阻止却看到千羽寒睡颜惺忪的眸子瞬间变得炯炯有神。 “有好吃的?”千羽寒潇洒地捋了一下凌乱的发丝,麻利地起床落地,“赶紧赶紧!” “呵!”北堂翎不由地好笑,这个女人…… “你哪儿来的好吃的?你又不会下厨……”千羽寒一边快速地擦了把脸一边嫌弃地怀疑道,“哎,真的有点饿了,走吧走吧!” 到了饭桌前,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大快朵颐,完全没有丝毫为人师表的形象。 五师傅和玉篱落聊着什么,碧玺在一旁替他们夹菜,再加上袁菀、千羽寒、北堂翎,刚好一桌坐得满满当当。 桌上放着各色的糕点早餐,相当的丰盛,千羽寒满脸疑惑,“这谁做的?” “当当当,大厨在这里。”碧玺指了指此刻正在蹲在角落里灰头土脸加着材火的尘飞扬。 尘飞扬忙得脚不着地,一边看着锅里的小米粥,一边加火看着蒸笼上的包子馒头,一边还要忙着剁馅儿包馄饨下面,还有茶叶蛋,现磨的新鲜的豆奶…… “坐坐坐,你们吃点什么?”袁菀殷勤地朝着千羽寒和北堂翎笑道。 “徒婿啊,来来来,赶紧坐,想吃什么别客气,自己点!”大师傅看到北堂翎客气地招呼起来。 “对对对!”二师傅和三师傅连忙迎合道。 “来来来,喝粥喝粥,凉了一会儿了,不烫了。”三师傅将白粥推到了北堂翎的跟前,还替他夹了点小菜。 什么鬼? 第二百五十四章 催生 千羽寒不自在地坐在了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三位师傅的异样。 “小六,赶紧吃啊!”二师傅凝了她一眼,“发什么呆?” “哦!”千羽寒乖巧地扒了几口粥。 “徒婿啊,你和小六什么时候弄个徒孙出来给我们玩玩?”大师傅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千羽寒满脸黑线,咳了几声,还真没有大师傅不敢说的话。 北堂翎面无表情,低头淡定地喝了一口粥,不痛不痒地冒出一句:“尽快!” 千羽寒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噗……二师傅和三师傅闻言忍不住破了功,连忙起身告辞,“那你们加油,师傅几个就先撤了!” 二师傅便拉着五师傅和玉篱落就往外走去,三师傅带着碧玺和袁菀。 大师傅快步驾着忙得天昏地暗的尘飞扬出了门,出了门口还不忘一句:“加油。” 徒留下千羽寒和北堂翎两人,尴尬,大写的尴尬! “你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千羽寒起身舀了一碗豆浆加了点糖,再蒸笼上拿了个豆沙包,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就是要这样的效果。”北堂翎悠然自得地看了她一眼,“这样不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顿早膳了?” 啧啧啧,果然是腹黑啊! 不过,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的确吃得很不错。 走廊上,尘飞扬四肢酸痛,朝着袁菀撒娇道,“能不能帮我按按,好酸好疼……” “你等着,马上就不疼了!”袁菀起身一脚抵在尘飞扬的后背腰部,一边将他的双臂向后拉,扯得猪叫声此起彼伏。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我手臂都快被你拧下来了……嘶……”尘飞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委屈巴巴道。 “拧下来才好!”袁菀突然加大力道,疼得尘飞扬叫出了猪叫声。 “疼疼疼……救命啊……来人啊……”尘飞扬无助地大声呼救,“师傅!师兄!救命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但见六师傅推着轮椅,目光平静地看着尘飞扬。 尘飞扬呲牙咧嘴地表情瞬间变得强颜欢笑,“师傅……早啊!” “飞扬,去拿点吃的过来,你七师傅肚子饿了。”六师傅平静地吩咐了一句,门外的一群人就哄得一下都蜂拥了进去,徒留下尘飞扬狼狈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一副被人蹂躏过的辛酸模样。 “七师妹,你可终于醒了,急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大师傅拍手叫好。 “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七师傅虚弱地笑道,眸间带着甜甜的笑意,整个人仿佛重生了一般,精神焕发。 “师傅,太好了!”玉篱落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之前我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早早地就想和你们告别,吓到你们了吧?”七师傅淡笑着凝着远处的六师傅道,“人生苦短,有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做,否则真的那个要做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六师傅推着轮椅往这边来,众人看到两人互相凝视,含情脉脉的样子,都沉默了。 “师妹……”六师傅双手放在膝盖上,欲言又止,“我去开清毒的药方,你们慢慢聊。” 七师傅失望地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垂下眼眸,眼底水汽氤氲。 “早膳来了!”尘飞扬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发现里面的气氛怪怪的,开口缓解道:“不知道七师傅的口味,所以就每样都拿了一点,尝尝看我的手艺。” “七师傅,他手艺还是不错的!”袁菀忍不住抢过尘飞扬手中的白粥,坐到床榻边,“来,我喂你!” 尘飞扬难道听到袁菀夸他一句,心情瞬间美丽了起来,做起事来也更加勤快了。 “老四还没出关吗?”大师傅端坐在主位上问道。 “没呢!那石门哪里是我们几个能打开的。”三师傅回道,“这老四要是知道六师弟回来了,肯定很开心呢!” “何止老四开心,我们都开心!”二师傅接过话茬,感叹道:“多少年,算起来应该有二十五年了吧!” “二十五年零八个月。”五师傅精确地回道。 “真是没想到啊!”大师傅不由地感慨万千。 “几位师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千羽寒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听到尘飞扬说要给七师傅送吃的,她赶紧跟了上来。 “说起当年呐,那可是一场恶战!”大师傅捋了捋胡子,开口道:“我们师兄妹几个遭到了对家的追杀,被迫逃上了这无妄山。那时候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六师弟为了掩护我们只身一人引开了对家。但是因为寡不敌众,落下悬崖,生死未卜。当时我们找了他几个月,可是都音信全无。本来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看来还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缘分未尽啊!”二师傅笑呵呵地说道。 “何止是我们师兄弟的缘分,七师妹和六师弟当年可是打算成亲的,现在过了二十多年了,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三师傅激动地拍着大腿,喜气洋洋,好像要成亲的是他似的。 “几位师傅,你们的对家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尘飞扬听到风声连忙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就凭我师傅当年的本事,只怕这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打败他的人了吧?” 沉默。 “难道不是单打独斗?这就说的过去了!”尘飞扬咋舌,“我师傅排行第六,那么在座的几位师傅肯定是功夫了得,飞扬好想跟几位师傅学学独门绝技,以后肯定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话说的,我爱听!”大师傅一拍大腿,“瞧你这手脚挺利索的,以后大师傅好好调教调教……” “油嘴滑舌的,不喜欢!”二师傅摇头不满。 “这小伙子面相不怎么样啊,苦情,我也不怎么欢喜。”三师傅摇头皱眉道。 尘飞扬一脸黑线,这话说得,啥叫面相苦情? “怎么,还看起面相来了,你们有女儿要嫁啊?”五师傅摇头轻叹。 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尘飞扬,过来收拾碗筷!”袁菀命令道。 “是!”尘飞扬嗖地一下回去复命。 “我怎么听说这小子就是小七当年逃婚的那个未婚夫婿呢!”二师傅翘着二郎腿闲闲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罪过 “真是假的?”三师傅不屑地问道,“你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闹,篱落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说的。”二师傅努了努嘴轻声道。 “如果是这样,这缘分也是不浅呐!”大师傅感慨道。 “哎,你们说怎么就我们几个没这个缘分呢!什么时候我们的桃花也能开几朵,恩?”三师傅羡慕嫉妒恨地推了推五师傅,“五师弟,快给我们占卜下,啥时候有个媳妇儿。” “二十多年前就算过你们没有桃花缘,只能做一辈子的老光棍。”五师傅不苟言笑地回了一句。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感慨呜呼哀哉,这话可真是伤人心啊! “老五这个技术不行,咱们还是等老四出关了再问问清楚。肯定有什么破解之法的,对不对?”大师傅不服气地质疑道。 “对!”二师傅和三师傅也跳出来一致同意。 “三位师兄,二十多年不见你们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啊!”六师傅推着轮椅朗声笑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六师弟,你这腿……”大师傅惋惜地问道。 “废了!”六师傅无奈地笑道,“一开始很不适应,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早就不在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师兄弟几个又能在一起了。” “太好了!” “这是药方,你们几个去抓药吧!”六师傅将药方递给了千羽寒,示意他们离开。 千羽寒与玉篱落等人很识相离开了。师兄弟们分开了这么久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药室。 “师傅,似乎有事情瞒着我们。”北堂翎倚在门边安静道。 千羽寒跨在梯子上打开药抽屉,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北堂翎忽然冒出一句。 千羽寒无语凝噎,这是被她耳濡目染了吗,动不动就是直觉…… “男人的直觉一般来说都是错的!”碧玺一边捣药一边闲扯。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六师傅是通过什么方法把师傅体内的毒肃清的。”玉篱落一边配药一边若有所思,“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所以你这神医的名号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千羽寒忍不住调侃。 “我会努力让它名副其实的。”玉篱落回怼。 “很好,志向不错,要多加努力!”千羽寒鼓励道。 “其实我很好奇,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平时就这么逗的吗?”碧玺满脸好奇地求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玉篱落好奇地问道。 “那天我和小七聊天,他们竟然过来听墙角……”碧玺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也是醉了……” “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小道消息?这些都是三位师傅听墙角听来的!”千羽寒忍不住调侃道。 碧玺满脸黑线,“啧啧啧,这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不可以这么说几位师傅,他们只是太闲了。”玉篱落解释道。 “大师兄,你下次救人的时候可以替几位师傅好好物色物色,说不定还会有人能有幸成为我们的师娘呢!”千羽寒将这个重大任务交给了玉篱落。 玉篱落一脸的无辜,“师傅们又不愿意下山,难不成你让我把人绑上山来?” “为什么不愿意下山?”碧玺好奇,眨巴着双眸好奇地问道。 千羽寒无奈地摇头,“大师兄,你知道吗?” “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玉篱落回道。 “我怎么了?”千羽寒不满。 “根据以往的经验,你一直对小道消息很感兴趣。”玉篱落认真回道。 千羽寒冷笑了两声,眼风一扫,“碧玺,想不想听听关于大师兄的小道消息?” “有吗,当然想!”碧玺闻言,双眸发光,激动道。 “当然有!”千羽寒得意地朝玉篱落挑眉。 玉篱落不解地望着千羽寒,摊了摊手,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问心无愧,坦然自若的模样。 “据说当年大师兄刚上山不久,有一个自称是他青梅竹马的姑娘天天等在山脚下,还每天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就等着大师兄……”千羽寒笑眯眯地说道。 “玉篱落,那个青梅竹马是谁?你给我说清楚!”碧玺还没听话下面的话就已经气得暴跳如雷,抓起玉篱落开始各种追问。 玉篱落见形式不妙,赶忙溜之大吉。 碧玺风风火火地追了上去。 北堂翎寒眸一深,接过碧玺的捣药杵,认真地捣了起来,“看来要出大事啊!你这小道消息哪里来的?” 千羽寒露出一抹诡异地坏笑,“编的!” “哦,我忽然有些同情玉篱落了。”北堂翎回道。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千羽寒扬眉,“谁让他怼我,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 “嘶,那以后我可千万不能得罪你!”北堂翎领悟道。 “晚了!你已经得罪了!”千羽寒睨了他一眼,“你同情他,一开始就没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 “……”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千羽寒从扶梯上下来将药都放在了药柜上,拿着药方一一清点,忽然前方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随即腰间一紧,便发现某人在身后搂着他的细腰,俯身,吻住了她的脸颊。 千羽寒被他这么一撩拨,但觉得脸上一热,连忙别过脸去害羞道:“你干什么……平白无故地……恩……” 北堂翎薄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一双眸子深邃似海,仿佛盛满了浩瀚星辰,勾唇轻笑道:“刚得罪了你,现在弥补一下,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千羽寒动了动红唇还想说什么,香舌却已经被他霸道地攫取,他吻着她,忘情地吻着,让她几乎快要沉沦了。 “这样可以了吗?”忽然他捏着她的小巴,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饱含深意地问道。 千羽寒露出一抹邪恶地笑,摇了摇头,不可以! “那只能以身相许了……晚上我会好好表现的……”北堂翎信誓旦旦道。 千羽寒觉得他实在是太污了,难道真的被她给带坏了? 真是罪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团聚 厨房里,尘飞扬拼命地刷着锅碗瓢盆,眼泪哗哗地流,“可怜呐!老天啊!你开开眼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闹,我这有匕首,要不要借你?”千羽寒一边吃着豆腐脑一边拔出靴子里藏着的匕首,霸气地放在了桌案上。 尘飞扬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埋怨道:“这个女人真是太没人性了!” “当初我可是千万个不愿意你上山的,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来的。你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活该!”千羽寒吃了一口鸡蛋饼,味道还真不是盖的。 “我不后悔!我就是这么无病呻吟一下,发泄一下,都不行吗?”尘飞扬满脸弱小无辜地说道。 “不行!”千羽寒摇头道,“你要想人家姑娘原谅你就要端正态度,成天这么不情不愿地,只会惹人生厌恶。” “说得有些道理哦!”尘飞扬皱眉寻思道。 “所以你呢就好好享受这个过程,每天呢不要抱怨这抱怨那的,多研究一下食谱菜谱什么的,多做点好吃的给大家补补。一日三餐,每天都变着花样,那她肯定能感受到你的诚心。”千羽寒说教道。 “好,听你的!”尘飞扬利索地刷完堆成山的碗碟,斗志昂扬地拿起一边的食谱,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北堂翎和千羽寒吃完离开,信步在走廊上,打探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 “当然!”千羽寒拍了拍他的胸口,“不是真的!我只不过就是想让他多做点好吃的,可以饱饱口福而已。” “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北堂翎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个你得去问当事人啊,我可无权替她做决定。”千羽寒耸了耸肩,“我说你这师兄怎么管这么宽?” “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北堂翎尴尬地回道,“其实我也很赞同你刚才的做法,反正咱们不亏!” 啧啧啧,这真是绝世好师兄啊! 在无妄山的日子过得很悠闲自在,可以自由自在地躺在地上看日出看云彩,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大师兄尘飞扬这几个家伙互怼开玩笑,也可以和袁菀碧玺想着新法子来惩戒她的奴隶。 * 夜色深浓,星光璀璨。 “你为何要走?”七师傅水汪汪的眸中带着几丝深重的怨气。 “对不起!”六师傅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三个字。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要你留下。”七师傅眼睛的泪珠终于挂了下来,“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我身边,为什么还要走?你要去哪里?” 六师傅看到七师傅哭得梨花带雨,双目微敛,“师妹……” “你说啊!”七师傅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嘶吼着问喝,“你为什么不说?” “我……”六师傅欲言又止。 “二十五年了,我日日夜夜盼望着你回来的这一天。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感谢上苍又把你还给了我。可是现在,你却又要走了,你让我怎么接受?”七师傅哽咽着问道,“现在,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情意了吗?” 六师傅皱眉,喃喃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七师傅抱着六师傅的后背一阵大哭,“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次把你盼回来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六师傅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双腿之上,捏紧了膝盖上的薄被,眸中含泪,隐忍着痛苦,“师妹,我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六师兄了……” “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在我心里你一点都没有变,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那个人。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七师傅哭得眼泪鼻涕直流,“这些年我行尸走肉便地渡过,可是今后就的每一天我都不想这么过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会变得有意义。” 沉默。 “好,你要走,我就跟你一块儿走!”七师傅抓着六师傅的手,放在脸上,滚烫的泪珠滴咋他的掌心,“不管去哪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 “不许胡说!”六师傅伸手捂住了七师傅的嘴,“我不准你死!” “没有了你,跟死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这些年我就这么行尸走肉般地活了下来,现在我真的不想了。我再也不想在失去你第二次了!那种感觉简直比让我死还痛……”七师傅痛心疾首,“求你……” 六师傅没有说话,只是将七师傅拥入了怀里。 屋顶上,靠坐在一起看星星的两个人,彼此都愣住了。没想到千挑万选最好的观测星星地点竟然是七师傅的院子…… “我也感觉六师傅有事瞒着我们。”千羽寒侧眸凝了眼北堂翎。 “所以男人的直觉也并不一定是完全错误的。”北堂翎洋洋洒洒地说道,双手抱在脑后,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仰躺下来。 千羽寒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当年你是怎么碰到六师傅的?按理说你们应该是不会有交集的。”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北堂翎眸光灼亮,凝了眼千羽寒轻笑道:“就像你!” “啧啧啧,说的太有道理了。”千羽寒不由地感慨,的确是这么回事儿。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俯身小鸟依人般躺在他的怀里,撒娇道:“说说看吗,我想知道……恩……” 北堂翎轩眉微微挑了挑,眸光深远,“这得从十八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才大概这么高吧!那一天是秋季狩猎的日子,父皇给所有的皇子王孙配了弓箭马匹,只要谁在一天之内猎到了动作多就获胜,可以得到一块绝世冰玉,此玉采自天山顶端,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功效神奇。所以那一日,参加狩猎的人也格外的多……” “三皇子,咱们去前面看看吧!”小李子随身跟在年幼的北堂翎身边,周围到处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壮丁。 北堂翎知道小李子是白贵妃特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无非不过就是想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冷冷道:“让他们去参加吧,本皇子没兴趣!” “三皇子……这……就算是不喜欢也要猎到几只意思意思,否则皇上可是会怪罪下来的。”小李子焦急道。 “那你去!”北堂翎从马上跳下,将弓箭递给了小李子,冷澈的寒眸凝了凝远方,“意思意思,恩?” 小李子一脸无奈地接过弓箭,利索地跨上了大马,就往前方密林而去。 只不过百米之际,北堂翎就看到密林深处箭雨飞射,将小李子射成了刺猬,而小李子身上披着的正是写着他北堂翎的名字。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危险,赶忙躲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苦相思 相思苦 待到谋杀小李子的凶手查看尸首时,对方才知不妥,连忙带着人四散开来找他。 北堂翎躲进了一侧繁盛的灌木丛中,枝繁叶茂的树丛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吓得连忙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帮我得到冰玉……”那人背对着他,幽幽说道。 北堂翎皱眉,“你,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可以救你,还可以教你武功,这样你就可以保护自己。”那人说了一句话就听到外面一群人凄惨的叫声,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看,就看到那人掌心一团火焰熊熊燃烧,随即将所有人都吞噬在了烈焰之中…… “师傅,你救救我吧!”北堂翎见识到对方的厉害,连忙求救道。 “那一日我拿着师傅打来的猎物去见了父皇,得到了冰玉,也多了一个师傅。但是师傅很神秘,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北堂翎回忆起当时的惊险情形。 “那尘飞扬呢?”千羽寒继续问道。 “关于飞扬的事,我也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当年他旧病复发,一个人倒在了深山老林里,飞扬那会儿贪玩一个人偷偷进了鬼林,恰巧救了师傅一命所以就收了他这个关门弟子。”北堂翎言简意赅道。 “不过,你们师兄弟感情倒是不错。”千羽寒轻声嘀咕道。 “其实,一开始我们两个水火不容,互相都看着不顺眼。我看不惯他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则不喜欢我成日里冷着面孔毫无趣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大打了一架,两个人都挂彩了。”北堂翎笑着回忆道。 “那你们师傅没有罚你们吗?”千羽寒可以想象的到这两个人凄惨的模样。 “没有!”北堂翎摇头叹道,“就让我们两个去后山的林子里找点吃食……” “就没有然后了?”千羽寒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像是正常做派啊! “当然有!”北堂翎继续道,“那后山的林子里全是野兽,吓得尘飞扬都尿了裤子,腿软地走路都走不了了。我身为师兄一路上背着他从老虎狮子的嘴里逃了出来。” 千羽寒摇头叹道,“所以,他就这么被你收了?” “算是吧!”北堂翎也觉得当时自己很勇敢,若是独自一人说不定早就吓得躲起来了,不过背上驮着尘飞扬他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能让师弟有事。 “六师傅真厉害,智商情商双高啊!”千羽寒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以后他也是我师傅,我可以让他也教教我厉害的功夫。” “你啊,先恢复了之前的功力再说吧!”北堂翎点了点她的脑袋道。 “对哦,我要让几位师傅替我瞧瞧才行!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千羽寒沮丧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北堂翎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深情款款地凝着她美丽动人的面庞,柔声道:“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迷人吗?” 千羽寒微微一怔,这土味情话,简直让人猝不及防啊! 唇上忽然一软,某人又开始攻城略地了…… 不过这种感觉倒是真真不错,就好像在浩瀚星空之中,自由飞翔…… “喂,注意一下场合。”千羽寒瞟了眼身下院子里还亮着的灯,笑着调侃道:“你这样子,你师傅知道吗?” 北堂翎伸手拂过她垂在肩头的发丝,邪魅狂狷地一笑,眸间深情不减,轻柔道:“当一个男人,碰到了自己珍惜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子的。” 千羽寒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这话怎么这么中听呢! 啧啧啧,这么个成天面瘫毫无趣味的男人竟然变得这么诗情画意情话绵绵的,让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 嫣然浅笑,挑眉问道:“所以你那个珍惜的人是谁?” “哇,突然有些饿了,我去找吃的。”北堂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千羽寒气得直瞪眼,这货分明一定肯定是故意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害羞,真是…… 千羽寒百无聊赖地抬眸看了一会儿星空,忽然发现真是够无聊的,所以这种事情之所以称之为浪漫那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做,而自己一个人做就是孤单寂寞无聊至极。 “殿下!”六师傅忽然唤了一句。 千羽寒微微一怔,他这是在叫北堂翎? 俯身凝了眼在院中独坐的六师傅,千羽寒蹑手蹑脚地从长梯上走下去,“六师傅,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北堂翎他……他有点事情……出去一下就回来……” “你是小六吧?”六师傅上下打量着千羽寒,黑眸之中带着几丝说不出的诡谲,“你们长得还真是有些像呢!” “六师傅说我和谁长得像?”千羽寒凝眉,但觉莫名其妙。 “没事,没事。”六师傅摇首道,“你和殿下看起来感情不错。” 额…… 千羽寒一时脸色涨的通红,这六师傅说话还真是直接,这话让他怎么接。 “那个……”千羽寒满脸娇羞地挠了挠耳腮,赶紧转移话题,“为什么六师傅要叫他殿下,您可是他师傅哎?” “师傅又怎么样?这改变不了我们彼此的身份距离。”六师傅笑道:“凭他的身份地位可以有很多师傅,而殿下却独独只他一人。”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千羽寒腹诽。 不过这个话题似乎也没多大意义,大不了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六师傅,刚才你和七师傅的对话我们都不小心听见了,对不起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呢,你可知道这些年七师傅过的很辛苦……”千羽寒觉得这个时候还是问一些有用的。 “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若问相思为何苦,只因相思已入骨。”六师傅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念了一首诗,便意味深藏摇着轮椅走了。 千羽寒大概知道诗的意思,但是却又不懂六师傅现在的什么个意思,双商高的古代男人还真是捉摸不透啊! “恩,你回来了?”千羽寒看到北堂翎随身带着一坛酒,看样子应该不是和自己对饮。 北堂翎推门进了六师傅的房间,将酒坛递给了六师傅,面容冷峻道,“师傅,想喝就喝吧!” “谢谢!”六师傅接过酒坛,仰头便灌了几口,“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千羽寒虽然不解其意,不过看着六师傅痛饮烈酒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 直到北堂翎将喝醉了酒的六师傅扶到了床榻上,她才帮忙将房间收拾了一下,将酒坛抱了出去。 “六师傅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千羽寒斟酌再三开口问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引毒 “这些年师傅的房间里都留着一副丹青墨画,我和飞扬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他过世的夫人,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是七师傅。这些年师傅一个人过的很艰难……”北堂翎回忆着过往点点滴滴,“我想就是这幅画才支撑着走到今天吧!”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走?”千羽寒不解,“既然相爱,为何不能相守呢?” “或许是不愿意爱的人痛苦,有时候死了会比活着更让人容易释怀。”北堂翎长叹了一口气,“你去好号下师傅的脉……” 千羽寒好奇替六师傅把脉,脸色煞白,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号不到脉?还有体温为什么这么低……” “师傅可能……活不长久了……”北堂翎眸光如临深渊,“与其死在爱的人面前,让她难受痛苦,倒不如让她以为自己还活着,好抱着一丝希望……死别要比生离往往更让人绝望……” “六师傅的医术如此高超难道就救不了自己吗?”千羽寒焦急。 “这些年师傅一直在想办法解身上的毒,可是也只能续命。师傅常说,医者不能自医,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北堂翎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几丝悲悯,以前不理解师傅,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纵然他医术再精湛,终究救不了自己的命。 “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去找几位师傅……”千羽寒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如果这样那么七师傅恐怕穷极一生都要在等待中渡过余生了。 “这些年我和飞扬访遍名医都不得法,师傅这些年一直在希望与失望中煎熬,或许这一次见到了心爱之人,也算是了了念想,了无遗憾了吧!”北堂翎抓起她的手,轻声道:“我想几位师傅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人就算再强大,也逃不过命运使然。” 千羽寒觉得这话不像是北堂翎说出来的,在无坚不摧的人也有感性的时候,在强大无敌的人,也会有弱点与软肋。 “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可这件事对七师傅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难道她这一生就是无尽等待吗?”千羽寒捋了捋被夜风吹散的长发,显得有些烦躁。 “既然师傅答应留下来,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吧!”北堂翎安慰道。 “你先照看好六师傅,我去找大师兄和几位师傅。”千羽寒不想放弃,为了谁她都不想放弃。 大堂内,一派通亮。 几位师傅和玉篱落正在紧张地商议着什么,碧玺习惯性地一袭黑衣百无聊赖地趴在一旁的棋盘上玩着棋子,算是打发时间,中途还打了好几个哈欠。 “师傅!师兄!”千羽寒欲言又止,似乎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六师傅要走,七师傅她……” “我们就在商量这件事情呢!你六师傅的情况白天他都和我们说了,我们也正在想办法。”五师傅正色道,“世界之大,才人辈出,总有人能治好……” “五师傅说的不错!”碧玺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扬了扬眉,“其实吧,这种中毒的情况也并非无药可治,就是……” “就是什么?”玉篱落满心焦急,为了师傅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一命换一命!”碧玺从来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所以用的手段也非常人,这种极端的手法也是常用的。 江湖上提到毒王谷向来都是亦正亦邪,他们想救人就救人,想杀人就杀人,相当的任性,也无理可循,所以江湖人士都不愿意和毒王鬼的人来往,这些人不但喜怒无常而且常常会要了身边人的性命。 “碧玺姑娘可否说得具体些?”五师傅深眸幽暗。 “我们毒王谷有一种禁术,引毒。”碧玺随手抓起一颗黑子,把玩道:“就是把中毒者体内的毒都汇聚在掌心,然后用内力将掌心地毒素引入另一人的体内。不过不能保证其中一人会活,说不定两个人都会死……” 碧玺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过,这是我目前为止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不如你们再想想别的法子,毕竟在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眼里那些都是歪门邪道的功夫。”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多想。”千羽寒走过去抓住碧玺的手,感谢道:“你能出手帮忙,已经很不错了!” 碧玺被千羽寒这些一说,得意地看向玉篱落,虽然白天因为千羽寒的小道消息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不过在大事上面碧玺还是分得清楚的,毕竟谁年少时没有一两个让自己心动而倾慕的人呢? 她只是恨,自己没有早几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样他就不会有那个机会对别的小姑娘动心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莫名地生气,她都没想到向来大大咧咧的自己竟然这么小心眼,就连多年以前的事情都抓在心上放不下…… 所以说,女人天生都是小心眼。 尤其是在碰到这种前任的事情上,更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我来引毒!”玉篱落忽然自告奋勇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随即看向了此刻脸色大变的碧玺。 “玉篱落你再说一遍?”碧玺几乎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尖叫道,眸中不可置信。 “我……”玉篱落在看到碧玺眸中涌动着的悲伤和无助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羽寒,我先回去了!”碧玺气得不清,脸色都变得铁青,怒瞪了玉篱落一脸,闷哼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众人不由地面面相觑。 “还不快追?”千羽寒示意玉篱落道。 玉篱落回过神来,迅速追了上去,心底一阵慌乱自责。刚才为了师傅他选择牺牲自己,可是却忽略了碧玺的感受,如果没有了自己她该怎么办? “碧玺!碧玺……”玉篱落一时慌了神,连忙追了上去,只是刚才还能看到那一道纤丽的身影这会儿却突然不见了。 他环视四周,心底没来由地一阵空虚,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害怕从此就失去她了…… 月明星稀,无妄山的夜空格外的安详宁静。 千羽寒望着头顶的星月,却没了之前的兴致。她非常能理解碧玺此刻的心情,大师兄的做法未免太自私了些。 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之举,如果为了救人而伤了其他人,那又是何必呢? 凡事,都很难两全。 是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思维 玉篱落找遍了整个山庄都没有找到碧玺的踪影,这一次他是真是的急了,他感觉他快疯了,急匆匆地出了结界往下山的小路走去,他脑中不断地胡思乱想着,万一她碰到了危险怎么办? “碧玺,你在哪儿?你出来……”玉篱落慌张凌乱地脚步声落在碧玺的耳中。 “算你还有点良心!”碧玺仰躺在一棵大树上,心中平衡了一些。不过听小七说过这下山的路上到处都是四师傅设下的结界,一不小心闯入就是死翘翘,所以她很谨慎地上了树,等明天天亮再走,安全性高些。 她长舒了一口气,稍稍舒服了些,侧身寻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满意地闭上双眸。 夜风吹起碧玺身上带着的小铃铛,风铃过耳,让玉篱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迅速地转过身去,循着铃铛的方向,渐渐地靠近正小憩着的碧玺。夜风微凉,玉篱落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她的身上,一边坐在一旁运功抵御山间的寒气。 “玉篱落,你这个混蛋!”碧玺忽然委屈地呓语道,“你要是死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你?黄泉地狱吗?” 玉篱落的眸光一阵瑟缩,心底莫名地一阵痛意,刚才他找她找的都快疯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说不定真的会跟着她走…… “对不起,是我不好!”玉篱落纵身跳上的树,伸手抓起她的手,“我太冲动了,只想到师傅,却没有想到你……”他说着在碧玺的额间亲吻了一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啪!”但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玉篱落被瞬间打懵了,不可思议地望着怀中刚才还睡得好好的可人儿。 只是怀中的人儿这会儿却是怒目而视,眸中喷火,“玉篱落,谁准你吻我了?谁准你抱我了?谁准你……唔……”话还没说完玉篱落就已经压过来,快速攫住她的唇畔,将她剩下要说的话都吸进了肚子里…… 碧玺被他这么突然的吻吓得浑身一阵战栗,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模样这会儿变成了小乖猫,任由着他在自己的口中索取,甚是她有些迷糊,这究竟是不是梦,她感觉好像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好像要从什么地方掉下去似的。 玉篱落吻着她,越吻越深,不断地吸着她清香少女的气息,让碧玺有些大脑缺氧。 虽然她平日里比较大大咧咧,可是这种事情她还是真没经历过,尤其是在这种黑灯瞎火,四下无人,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慌。 “别……”碧玺喘着粗气,伸手按在玉篱落的胸口使劲地推开,她快不能呼吸了。 玉篱落一把抓住碧玺在胸脯上胡乱拍打的小手,心底一阵阵地悸动,浑身燥热的厉害。他放过她诱人的红唇,将吻沿着她的下巴往颈脖而下…… 玉篱落平日里也是规规矩矩的,这会儿竟然动情了,他简直快控制不住自己,在尝到甜头以后,他想要的更多,浑身燥热,就好像体内燃起了一把火,正一点点地将他吞噬掉。 碧玺从未如此被男子亲近过,整个人都莫名地战栗起来,她手足无措地抱着玉篱落,声音带着几丝迷离和害怕,“玉篱落,你在干什么?我好痒……” 玉篱落毕竟是男人,对于这些事情懂得比碧玺自然是多一些,他落在她雪白肌肤上的吻更深,“我……想要你……” 碧玺瞬间秒懂他的意思,所以他们这是在…… “啊——”碧玺瞬间推开玉篱落,整个人往后仰了仰,“你别过来!” 玉篱落见他不愿意连忙松手,不敢靠近他,心底一阵失落。 看到玉篱落将碧玺带了回来,千羽寒心底放心了,只不过大师兄脸上这五指印看着还真是疼啊! 千羽寒带着神色慌张的碧玺回了房,她也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是闹了不愉快,“先躺下睡吧,那些烦心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羽寒……”看着碧玺若有思索的苍白脸颊,千羽寒有些担心。 “怎么了?是不是大师兄他欺负你了?”千羽寒看她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地咋舌,碧玺姑娘向来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 “我……我害怕……呜呜呜……”碧玺忽然抱头大哭了起来。 千羽寒这会儿是真的懵了,“你别光顾着哭了,这怎么回事啊?” “刚才玉篱落他把小娃娃塞进我肚子里了……”碧玺忽然这么来一句,吓得千羽寒被自己地口水给呛到了,咳咳咳…… “你们……”千羽寒虽然有些惊讶,不过成年男女,两情相悦,也实在正常不过了,“其实吧……这种事情……” “他……他吻我……”碧玺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红唇,惊恐不已。 不过细看之下,她的红唇的确是有些红肿,看啦刚才很激烈啊! “额……”千羽寒一时短路,所以这个让她怎么安慰呢? “然后,他……他……”碧玺羞红了脸,没有说下去。 千羽寒也觉得很尴尬,毕竟这种事情讲出来,会不会也太那个什么了些。她实在无法想象,向来斯文守规矩的大师兄竟然也有这么兽性爆发的一面。 “他吻我的脖子……你说要是明天我肚子大起来了怎么办?”碧玺抓着千羽寒的手不放,越攥越深,激动不已。 “额……”千羽寒无语,“这个怀胎十月,哪有这么容易大肚子的?”再说了,这种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好不好,除非你是易孕体质,一碰就怀,百发百中。 “怎么办,我娘非杀了我不可!”碧玺担心害怕地哭了起来。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的确不好说啊! “那……你们就来个奉子成婚,一家三口,多幸福啊!”千羽寒灵光一现,笑得明媚,替碧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碧玺眨巴着泪眼汪汪的美丽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咬牙切齿道:“你说玉篱落是不是给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肚子里也种过娃娃?” 千羽寒刚觉得口渴,端起茶杯喝水,听到此话,噗得一声将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女人的思维和脑洞,果然不是盖的! “你别激动,其实那个青梅竹马的小道消息是我编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千羽寒连忙替大师兄开罪,要是因为这个玩笑影响了他们夫妻感情,那可罪过大了。 “真的?”碧玺扫过了一记冷眼,夹枪带棒,甚是吓人。 千羽寒吧连忙点头,“我发誓!发誓!” “那你说,我肚子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碧玺忽然变了脸,满脸幸福地问道,瞬间母爱的光辉散满了房间的没个角落。 额…… 千羽寒腹诽:你以为老娘是算命的吗?什么都知道!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算你们那个什么了,现在在你体内的也还只是成千上万个小蝌蚪而已…… “为了你肚子的孩子呢,你千万别熬夜,赶紧早点睡。你不想睡,肚子的小宝宝还想睡呢!”千羽寒顺着碧玺的话说下去。 “恩,你说的对!”碧玺一把躺下,盖好被子,睡了起来。 果然母爱是最伟大的…… 第二百六十章 命运 千羽寒退出了房门,将玉篱落拉到了无人之处,双手腹背,煞有介事地开始审问起来。 玉篱落一脸的懵逼,淡淡地望着她。 “大师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家姑娘冰清玉洁的,你怎么能这么祸害?”千羽寒绞尽脑汁也只能先这么说了,“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一点,不能始乱终弃,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玉篱落蹙眉,不解地望着她。 “你怎么能三更半夜荒山野岭的对碧玺做出这种事情呢?你这种癖好实在太……开放了吧?更何况人家还是第一次,你就不能忍一忍,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舒适一点的地方……”千羽寒可以想象第一次打野战身上那个伤痛,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大师兄太不体贴人了。 玉篱落这会儿算是听明白她的话的,一拍脑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吻了她,然后……” “然后怎么样?你还有脸说然后?”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姑娘都问我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了,你还这种态度,你是不是男人啊?玉篱落,算我看错你了!” “孩子?”玉篱落风中凌乱。 “恩!”千羽寒点头应道。 “我只是吻了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玉篱落投降的姿势道。 这一会轮到千羽寒风中凌乱了,“所以,碧玺以为吻一下就会怀孕?买噶的!” 玉篱落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千羽寒无语问道。 “这说明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除了我以外的别的男人……”玉篱落忽然开心地得出了结论。 千羽寒无语问苍天,你们这三更半夜地敢情是在耍她吗? * 第二日清晨。 整个山庄如今除了七师傅和闭关的四师傅所有人都知道了六师傅中了毒,命不久矣,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和沉重。 “这方法如果不当的话,不仅引毒的人必死无疑,师傅也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是?”尘飞扬焦躁地问道。 碧玺满脸娇羞地看着玉篱落微微有些出神,随即垂下水眸,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有几成把握能把师傅救活?”尘飞扬急的啊,额头上一层薄汗细密地沁出,侧眸凝着此刻正发着呆的袁菀。 “这个我没试过!不过以毒王谷多年的经验来说,一死一活的可能性比较大。”碧玺伸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娘亲是在救人,知道吗? “那我来引毒!”尘飞扬自告奋勇,“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可牵挂的。师傅待我好,作为徒弟的我无以为报,只能拿这条烂命换他了。” 众人不由地一惊,没想到平日里浑浑噩噩的臭小子竟然如此义气,为了师傅宁愿放弃自己。 “小子,你想清楚了?”大师傅眨了眨看不太清楚的双眼瞧着尘飞扬,“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路可以走……” “想清楚了。”尘飞扬点头应允,面无表情道:“你们都别劝我了,尤其是师兄!”他看向北堂翎那张冰封千年的脸,继而再转向一脸不可置信的袁菀,“这辈子能被师傅收为官门弟子,能和师兄这样了不起的人称兄道弟,我很骄傲很自豪。” “尘飞扬,你……刚才说什么……你在说一遍……”袁菀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怔怔出神地望着尘飞扬,心底一阵发颤,莫名地一阵心慌,一时六神无主起来。 “莞儿,我对不起你!”尘飞扬再次说出了心底的那句话,“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我们彼此之间的缘分。娶你做我的妻子,疼你,爱你,好好呵护你。可是,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年了……我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幸福。” 袁菀被他这几句话说得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心底一阵难言的痛楚,他这是在跟她告别吗? 临终遗言? “尘飞扬,你混蛋你!”袁菀快步上前,委屈地一拳砸在尘飞扬健硕的胸口,“你是我的奴隶,我不准你死!你想摆脱我,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莞儿!”尘飞扬伸手抓住了袁菀的手腕,随即大掌抚上了她的素手,神情哀怨,“别在闹了!放下过去,放过你自己吧!对,我承认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不要为了这么个混蛋而折磨你自己了。” “啪”袁菀一个巴掌拍在了尘飞扬的脸上,怒吼道:“尘飞扬,你说得什么屁话!你先伤害了我,然后逃之夭夭,凭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都别说了!”六师傅从内室推着轮椅出来,脸色灰暗,毫无血色,“生老病死都是命,何必大费周章的逆天改命?二十五年前我就该有这么一天了,这些年都是上天恩赐于我的,我很知足。这件事情以后都别在说了。” “师傅!可是……”尘飞扬似乎还不甘心,膝盖忽然被袁菀重重地踹了一脚,疼得蹲下了身子,这个女人真是心肠歹毒啊! 众人不由地皆是摇头感慨,用爱徒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命,的确是太残酷了些。 六师傅摇着轮椅走了,北堂翎拍了拍千羽寒的肩,跟着师傅走了。 “殿下,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六师傅似乎知道北堂翎一直跟着他,却不发一语。 “师傅,我倒是觉得引毒的法子可以一试。当然,你所担心的事情也不会真的发生。我可以下山一趟,将北洲最近州县里关押着的死囚带一名出来……”北堂翎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所担心的是,这引毒一法会不会对师傅造成伤害。 若是不治疗,师傅还能活一年半载。 若是治疗或许连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了,那又何必呢? “殿下!”六师傅的双手顿了顿,身下的轮椅停了下来,沉声道:“你可知道我和你七师傅的师傅是何人?” 北堂翎摇头,从未听师傅提起过太师傅,不过肯定是一位医术精湛的传奇人物。 “我们的师傅是神医龙牙子,医毒双修,当年因为大师姐生有异心偷走了《五行汇毒书册》,活活将师傅给气死了。机缘巧合一下,我才得知大师姐逃出师门以后就创建了毒王谷,江湖人称毒后。所以,这引毒之法师傅也是知晓的。”六师傅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救一人,死一人,一命换一命。” “既然师傅觉得可行,那我立刻就下山……”北堂翎激动地说道,眸中带着亮光。 “殿下,听我把话说完。”六师傅伸手阻止道,“可惜已经太晚了。” “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北堂翎不解。 “当初你带着五师兄来寻为师去救师妹时,我当时也别无他法,就将她体内的毒素引到了我的体内……”六师傅喃喃道,“引毒本就凶险,一次对人体的伤害巨大,没人能承受的了第二次。” “师傅,所以您的意思是……”北堂翎激动地抓着六师傅的肩头,“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您……” “殿下,人迟早都有这么一天,不必如此介怀。”六师傅抓过北堂翎的手臂,“师傅能平安度过这二十五年都是赚的,还收了你和飞扬这么两个出色的徒儿,师傅一点也不遗憾。唯独……”六师傅的眸光飞过了墙头,投向了远方。 七师傅捂着嘴,挣扎着靠在了一侧的梧桐树,缓缓地蹲坐了下来,泪流满面,刚才他们师徒间的谈话她都听见了。 所以,师兄执意要走的原因是,他不久于人世。 究其原因,是他为自己引毒。 师兄,你怎么这么傻? 我们两人,为何总是被命运生生分离? 为何上天对他们如此残忍? 为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准你死 袁菀粗鲁地将尘飞扬用铁链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闺房内,大床正对着他,她气呼呼地坐在床上看着尘飞扬被她打得通红的侧脸,还不觉得解恨,交握着双手,不断地发出咯咯的声音,“想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摆脱本姑娘,恩?” 尘飞扬别过脸去,心情很差,因为师傅,也因为袁菀。 师傅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心底有千万个舍不得。师傅一直待他很好,甚至比他的亲生父亲还要慈祥和蔼。以前他淘气顽皮,弄坏了师傅的草药,师傅从来都不责罚他,只是形式的骂他几句。 而袁菀不肯放过他,也显然是不肯放下过去,放过自己,重新开始。一个女人的青春年少并不长,他因为将她前面几年的青春都毁了,他希望她今后能忘记过去,忘记他,好好过日子。 “把脸转过来!”袁菀见他闪躲的眼神,更是一股气冲上脑门。这个男人竟然异想天开地想去寻死,我手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放了? 尘飞扬倔强地没有动作,依旧别过脸去,不看她。 袁菀怒,快步上前,伸手掰过尘飞扬的脸,四目相对,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良心,嘴上说得好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恕罪,这会儿竟然想着丢下她一个人去找死! “看着我!”袁菀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你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尘飞扬望着她,心底乱得厉害,尤其是看到她那一副看似想要杀人实则凄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底一阵惊涛骇浪…… “当年,你抛下我一走了之。今天,你又想这么做了,是不是?”袁菀不经意间眼角落下了什么东西,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尘飞扬被他揪起的衣襟上。 她有些错愕,那东西,亮闪闪的,竟然是她的泪! 尘飞扬看着她眼角的泪珠,心底没来由地一痛。 “你混蛋,你不得好死你……”袁菀伸手拳头砸在尘飞扬胸口,她觉得她快要被这个男人折磨成疯子了! 那日看到他上山来,她竟然激动地半死。结果这家伙被六师姐扔在了结界里,紧张地她以最快地速度赶去解救他。后来把他带到了房间里,用铁鞭抽他,折磨他,当她看到他身上溅出来的血后她整个人都懵了,她竟然觉得疼,心口好疼,疼得她简直快不能呼吸了…… 后来碧玺说要怎么折磨她,她根本就舍不得这么做,因为她似乎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或许就在多年以前他们有了婚约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在默默地等着这个男人,亦或者是在相遇之时的打打闹闹之中产生了感情,还是再次见到以后他对自己的情愫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她不知,为何还会对他产生爱意,她应该拔刀毫不犹豫地砍了尘飞扬的。可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没道理,这家伙看着没有哪里顺眼的更说不清哪里好,可是就是这么如同膏药一般存在在她的心底,谁都替代不了。 就连曾经的那些伤痛,那些背叛,那些仇恨,都无法冲走心底对他的爱! 尘飞扬听到她的话,狠狠地刺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你折磨我,你快乐吗?或许我死了,我们两个都能解脱了。” 袁菀一愣,眼角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敲在他胸口的拳头顿了顿。 “谁准你死了!我不准你死!”袁菀怒吼道。 “谢谢!”尘飞扬看到歇斯底里的袁菀,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临死之前,我想……” 袁菀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抱着他,然后亲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珠,然后灼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脸上,灼热的唇烙在了她冰冷颤抖的唇上。睁开模糊地双眸,她望进了尘飞扬了双眸,深邃而吸引,希望而又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尘飞扬铁臂抱着她,唇不再满足于贴着她的红唇,而是开始亲吻着她的唇畔,温柔的,细密的,好似绵绵春雨,润如细无声。 袁菀有些懵,她明明记得刚才她用铁链将他锁了起来,难道是自己哭的太伤心产生了幻觉?但是这样的幻觉会不会太邪恶了…… 尘飞扬温柔地吻着她,随即唇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开始轻咬着对方诱人的红唇,有些霸道地想要更多。 袁菀吃痛地呼了一声,没想到对方就开始攻城掠地,舌头灵巧地翻身进了去与她的香舌互相缠绕在一起…… “唔……”袁菀几乎是被对方吻得快断气了,可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抱着她的手更是加重了力道,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尘飞扬,你……你……”袁菀脑海中一片浆糊,她愣愣地看着尘飞扬抱着她然后霸道地吻着她,她不知这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她好像有一种心跳加速,浑身软绵绵轻飘飘,好似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 尘飞扬按捺下心底的骚动,结束地刚才奔放热烈的吻,将袁菀一把搂进了怀里,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了一句:“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懂事,我爱你……” 我爱你! 袁菀被他搂在怀里吗,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听着他低沉沙哑的话语,心底一阵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闭上双眼,极力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尘飞扬这厮根本不是简单的几根铁链可以困住的,之前她用绳子绑他还用铁鞭抽他,他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抽的,好让自己解气。 袁菀伸手摸了一把被肆虐地有些红肿的唇畔,怒声道:“尘飞扬,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你竟然敢亲我,没我的允许你竟然敢……” 尘飞扬二话没说,俯身又堵住了她喋喋不休正叫嚣着的红唇,她的美好和馨香他似乎还没有尝够。管她会不会提刀杀了自己,先吻了再说…… “唔唔唔(尘飞扬)……”袁菀叫嚣着,可无奈对方身强体壮根本就推不开,他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退到了床榻边缘。 两人一前一后,压倒在了床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回忆 “尘飞扬,你这个禽兽……”袁菀侧首躲过他炙热纠缠的热吻,任由着他的吻落在了敏感的耳根,浑身异样的厉害,她伸手胡乱地拍打着身前健壮高大的身躯。 尘飞扬大掌一扣,齐齐向上,将她反抗不断的双手死死地按在了头顶上,他浑身的肌肤滚烫地吓人,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燃烧殆尽了,浑身激起了滔天的烈焰,他俯身吻着身下纯净美好的人儿。 “不要!放开我!”袁菀奋力挣扎,她的脸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吻,轻柔的,炽热的,霸道的,甚至凶狠的,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几道一闪即逝的画面,让她整个人害怕地颤栗颤抖了起来。 她依稀仿佛看到几个男人将她的四肢绑在了床榻上,然后匍匐在她的身上…… “啊——”袁菀痛苦地尖叫了起来,眼睛了泪珠滑落了下来,清眸之中满含着苦涩与惊颤。 尘飞扬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按着她双手的大手赶忙松了,俯身将她眼角的泪珠吻了吻,眸中盛满了自责和愧疚,“对不起,我刚才……”他深知袁菀出生书香门第家教森严肯定不会轻易和男人发生这种亲密的关系,她反抗是在正常不过了,反倒是自己僭越了。 袁菀吓得连忙缩到了大床的角落里,用被子紧紧地卷住了自己的颤抖不已的身子,清眸含泪,惊恐地凝视着尘飞扬,就好像看到了一头真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猛兽。 “莞儿,对不起!你没事吧?”尘飞扬看到袁菀如同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心头更是多了几分自责,连忙起身,“我走!我马上走!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在冒犯你了……” 袁菀水汪汪委屈的眸子凝着他,似乎有恼怒,有羞愤,有痛苦,甚至还有怨恨,不发一言,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就好像没有生气那般。 尘飞扬吓得不清,“莞儿,你没事吧?莞儿……” “滚!”袁菀那平静地可怕的眸子里荒芜凄凉。 尘飞扬知道这一次他又大错特错了,懊恼自责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尘飞扬,你说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这个混小子,你!” 袁菀眼睛里的水雾越来越浓重,周围变得一片模糊,泪珠子终于如同破竹一般从她的眼眶了奔流而下,湿透了她捧在身前的被褥,她害怕那些画面再次涌入脑海之中,可是仔细地回忆又根本想不到在哪里发生过这种不堪的事。 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都是幻觉? 尘飞扬出了房门火急火燎地就找到了千羽寒,“快去看看袁菀,他好想有点反常。” “反常?”千羽寒扶额长叹,凌厉地目光扫射了过来,“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我……”尘飞扬一时语塞,实在说不出口,只是垂眸无奈地摇了摇头,卑微道:“就当我求你了!” 千羽寒倒是没见到尘飞扬如此客气迫切地神态,似乎事情真是有些让他担心害怕。 “我知道了!”千羽寒起身径直往袁菀的院中而去。 北堂翎见尘飞扬反常的举动,深邃澄澈地眸子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将他慌乱害怕的神色尽收眼底,徐徐将桌上的茶盏递了他一盏,“坐下喝一杯吧!” 尘飞扬这会儿哪里还有喝茶聊天的心情,此刻他就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哪里还有心情做别的,只盼着自己做的坏事不被人发现或者没有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师兄,我还有事,下次再喝!”尘飞扬脚下似乎踏着一阵风,哗啦啦就跑了。 北堂翎饶有意味地抿了一口清茶,沉默着并未开口说话。 只是,他似乎觉得尘飞扬一下子长大了似的。 他再也不是那个成天就知道玩闹惹事的毛头小子了,他懂得了责任,懂得了牺牲,懂得了如何更好的经营生活。 * “小七,你在吗?”碧玺抱着几本食谱轻叩了下冤枉的房门,“我找了几道制作非常繁琐复杂的菜肴,赶紧给你带了过来,让那个渣男晚上做给我们吃,你说好不好?” “小七,你怎么不吭声啊?”碧玺见屋内没有反应,连忙在敲了几下房门,满是狐疑。 “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碧玺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渣男对她做了什么…… 二话没说,碧玺便霸气地推开了房门,屋内静悄悄的,只有袁菀一人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的角落里,整个人脑袋都埋在了双腿之前,呜咽低沉的抽泣声,惹人联想。 “小七,你怎么了?”碧玺心下没来由地一慌,口不择言:“该不会是那个渣男对你做了什么吧?你别哭了,快说话了?” 袁菀抬起哭得红肿地厉害的双眼,雾气再次缭绕着双眸,不争气地眼泪吧嗒吧嗒地炼成了线,因为哭泣双唇微微颤抖着,隐约还能看到唇上些微的红肿。 “渣男!”碧玺气得一把甩掉了手中的食谱,风风火火地怒骂道:“你等着!姑奶奶这就去灭了他!” 袁菀看着碧玺转身离去的身影,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她继续躲在角落里环抱着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千羽寒还未走出多远就看到碧玺手提着长剑,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眸间眼角所绽放出来的凌厉肃杀之气,让人不由地咋舌。 “碧玺!”千羽寒轻唤了一声,只觉得此刻的碧玺似乎有些与众不同,这可是在无妄山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大开杀戒啊! “尘飞扬那个渣男在哪里?”碧玺二话没说,单刀直入,怒火冲天。 千羽寒凝眉,尘飞扬究竟是捅了多大的篓子? 用眼神示意碧玺人在前面,不过她倒是不担心碧玺能杀的了尘飞扬,毕竟两人的功夫不在一个层面上,更何况北堂翎还在那里。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刀剑激烈的碰撞声,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惹了谁不好,偏要太岁头上动土,毒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不过她可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千羽寒看着小七虚掩着的房门,连忙快步推了进去,环视四周安静非常,地上零零散散地掉了几本书籍,她狐疑地眸子四处打转,“小七,你在哪儿?是我……师姐……” 袁菀埋首独自沉默着。 千羽寒看到袁菀此时的模样,心中微颤,她从来都是充满了活力,天真直爽,惹人喜爱的模样,现在这样颓废沉默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将她从狼窝里救出来时的模样。 “小七,你怎么了?”千羽寒缓步上前,伸手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哪里不舒服吗?” 袁菀自顾自地将自己埋得更深了,她害怕,她害怕刚才脑海中出现的那一幕。 第二百六十三章 着火了 “小七,你跟师姐说说话啊!你这样,会吓到我的……”千羽寒伸手抚摸着袁菀瘦削的脊背,担忧道:“现在大家都在为六师傅和七师傅的事情发愁,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六师姐……”袁菀闻言,缓缓地抬眸,那双清纯的眸中盛满了恐惧和惊慌,她泪痕斑斑的脸上毫无生气,就好像断壁残垣一般。 “小七……”千羽寒看到她憔悴忧伤的模样,烟眉微微一凝,“告诉师姐发生了什么事?别哭,有师姐和师傅们在呢,恩?” “师姐,我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小七含泪问道,一双纯澈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疑惑。 千羽寒因为她的话微微一阵,脑袋里轰得一声响,随即连忙摇了摇头笑着掩饰道:“没有啊!你是闲的没事,所以成天胡思乱想吗?” 袁菀的脸色微微好转,心有余悸道:“可是我刚才明明想起了一个可怕的画面,我被几个男人绑在了一张床上面……” 千羽寒抚在她后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面上毫无波澜,“你呢,现在要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陪陪七师傅吧!” 袁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泪珠,乖巧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千羽寒看着她迅速地洗脸,整理了下衣衫,恢复了往日精神抖擞的模样,眼底划过几丝淡淡的哀愁,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想起这件事情! * 当袁菀端着膳食轻叩七师傅的房门时,她努力调整好了心态,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 “小七,你来了?”七师傅温柔地望着她,眼里似乎都能滴出水。 袁菀将膳食放在了圆桌上,不想竟然看到了六师傅,一时间顿觉尴尬,“六师傅也还没用膳吧?” “小七,麻烦你了!”六师傅波澜不兴的黑眸中涌动着笑意,温润,儒雅,清冷。 “好!”袁菀连忙退出了房间,脸上讪讪,她似乎是打扰到他们了…… 转角处,尘飞扬冷不丁地冒了出来,吓得袁菀一大跳,惊呼了一声,连忙捂着胸口,“尘飞扬,你有病啊?” 尘飞扬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四射,原本紧绷着的弦陡然松懈了下来,满脸关切道:“你,没事了吧?” “本来没事的,被你吓得快要出事了。让开,我要去给六师傅送吃的!”袁菀气呼呼地推开挡在跟前碍眼的尘飞扬,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不免好奇地问道:“你受伤了?” 尘飞扬满脸委屈地耸了耸肩,言笑晏晏道:“被一只疯狗追到现在了。” 袁菀无语,随即往他的身后张望了一番,心中奇怪,无妄山哪里来的疯狗? 不悦地凝了凝烟眉,不满地望着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尘飞扬,不悦地命令道:“吃得这么空,还不赶紧去厨房,给六师傅做点好吃的!” “好,马上去!”尘飞扬闻言,刺溜一声就往厨房方向跑去。 袁菀无语地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兀自发呆。 “小七!呼呼呼……”忽然,身后冷不防蹿出一个黑影,吓得袁菀向后急速退了几步。 “是我,碧玺!”碧玺累得够呛,喘着粗气,吃力地捂着肚子,“哎呦,累死我了!那个渣男简直就跟猴子似的,蹿起来飞快,我好不容易才跟上来……呼呼呼……” 袁菀满脸黑线,所以刚才尘飞扬说的疯狗……就是…… “你追着他做什么?”袁菀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看着碧玺那一副非杀了你不可的恐怖模样,心底一阵慌乱。 “帮你灭了他啊!”碧玺义愤填膺地说道,“他欺负你,欺负的这么惨,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报这个仇!” “哎!”袁菀抓起碧玺的胳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我也没受他什么欺负……”忽然想到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强吻自己的画面,耳根都一阵通红,满脸娇羞。 “切,鬼才信你!”碧玺蛮力甩开了袁菀的桎梏,飞速朝着厨房的方向追踪过去。 袁菀无奈,只能跟在两人后面一路狂追,这两个人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精力如此充沛旺盛的。 厨房。 尘飞扬围着一个粗布围裙,煞有介事地正切着鸡块,旁边还放着切好段的葱姜蒜等调料,一手还不忘拿着锅铲,随时准备动手下锅。 “渣男,你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姑奶奶的手掌心!”碧玺得意地甩了甩长发,朝着他得意地扬了扬眉,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弧度。 “你都追了我大半天了,不累吗?”尘飞扬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的油快熟透了,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诱惑道:“不如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哼,少来这套!”碧玺这会儿哪里会上当,“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吃了我的迷魂药跟我走?” 尘飞扬无语凝噎,抚额长叹,无奈道:“姑奶奶,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是不是欺负小七了?”碧玺不卑不亢地问道,“我是替她来好好教训你的。” 尘飞扬也不知道刚才那样算不算欺负,一手捏着下巴,一手出神,算吧!毕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吻了她,还把她给吻哭了,的确是他的错,他承认。 “那我……”尘飞扬话还没说完,油锅里瞬间蹿出了一跳火龙,一时间火光四射,吓得碧玺一声惊呼,脸色煞白,身子一软,连忙扶着一旁的桌子靠着。 着火了! 袁菀赶到的时候看到厨房里火光冲天,直接从厨房外的水井里拎了一桶水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朝着那大火就劈头盖脸地冲了下去。 尘飞扬看到袁菀的动作,身形一闪,便将她带到了厨房外的院子里扑倒在地,身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厨房的屋顶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一时间黑烟滚滚,呼呼啦啦的屋顶瓦片噼里啪啦地全都往下到。 袁菀回眸,惊诧,这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救火 “碧玺!”袁菀惊觉厨房里还有碧玺呢,她猛然从地上跳起来,冲进厨房。 尘飞扬抓住她的手腕,身形一闪,徒留下一句:“在这儿等着!” 袁菀有些失神,看着前方滚滚黑烟,呛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焦急地望着厨房里的动静,心中焦躁难忍。 “小七,怎么回事?”大师兄和几位师傅匆忙地赶了过来,看到厨房这一副乌烟瘴气的模样都瞬间傻了眼了。 “这这这,谁把厨房给炸了?”大师傅气得直拍手,“简直就是胡闹!” “对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二师傅也跟着发牢骚。 “里面还有没有人?”玉篱落温润的语气倒是看不出怒气。 “有!碧玺在里面,尘飞扬已经进去救……”袁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玉篱落整个人利索地钻进了大水缸里,浑身湿透地冲进了大门,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哎!”大师傅二师傅和三师傅见状,也不好再责备什么,“别愣着,赶紧救火啊!” “好好好!”三人分开行动,一人负责取水,另外两人负责从左右两个方向灭火浇水。 袁菀跟着在一旁打下手,眼睁睁地看着几位师傅将水泼向了厨房,紧接着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厨房的房顶彻底塌陷完毕,黑烟肆虐,让人看不清。 “什么情况啊?”三师傅捂着耳朵,满脸漆黑地问着同样是一脸懵的大师傅,“我们明明是来灭火的啊,怎么好像厨房被我们给炸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先别救火了!”大师傅焦急道,“赶紧先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尘飞扬……”袁菀站在厨房外,看着彻底坍塌的厨房屋顶,心底一阵凌乱,担忧地望着里面,可是毫无动静,不会是…… “几位师傅!”千羽寒和北堂翎赶了过来,看着乌烟瘴气的破败房屋,“里面有人吗?”北堂翎冷冷地问道。 “有!”几位师傅连连点头。 “大师兄、碧玺还有尘飞扬,都在里面!”袁菀强忍着泪珠,水汽弥漫,望着北堂翎忍不住鼻子有些酸涩,“殿下,快点想想办法救救他们吧!” 千羽寒往自己身上舀了几勺水,手腕却被北堂翎扯住,“我去救人,你先带大家离开。” 蓦然回首,便看到北堂翎身上裹着一条湿透了的棉被,徒留下一句:“以后危险的事情就都留给我!” 千羽寒亲眼看着他从眼前消失,他眸底的坚定和笑意,让她的心一阵温暖肆意,随之而来的便是惶恐与不安。 火势看上去并不严重,只是房屋经过爆炸坍塌的厉害,她疾步走向惊魂未定的袁菀,“小七,他们具体在哪个位置?” 袁菀浑身颤抖,一汪水眸,脸色煞白,发虚地指了指前方,“这边……” “三位师傅,我们从这个位置开始将倒塌的障碍物搬开。”千羽寒指着前方凌乱不堪的爆炸现场,仿佛又回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那一日…… 她的双手不顾疼痛与灼热,将碎裂的漆黑的冒着热气的木头往外拖着,脸颊之上的泪珠顺着睫毛往下落,她也不知这是汗水还是泪珠。她很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要跟多年前一样,失去所有…… * “怎么样?”北堂翎驱赶着浓烟便看到尘飞扬和玉篱落蹲在一侧角落里,而碧玺则被坍塌下来的屋顶压住了双腿,鲜血渗透了衣衫,她整个人也已经失去了知觉。 “双腿被压着拖不出来……”尘飞扬焦急地摇头,眉心紧皱。 “碧玺……”玉篱落看到碧玺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若是不是自己将她带上山来,她也不会遭到意外。且不说这双腿能不能保住,恐怕她的命都难保。 北堂翎起身查看了一番,郑重道:“飞扬,你和我抬起木头,大师兄你把碧玺拖出去。” “可是……你们一旦抬起木头恐怕整个屋顶都会坍塌下来,你们两个能脱身吗?”玉篱落看了一眼压在碧玺身上的物体,满是担忧的问道。毕竟这个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时间考虑这些了,赶紧的。”尘飞扬微微蹲在,深吸了一口气,跃跃欲试,准备抬起重物。 “放心吧,我们会瞬移。”北堂翎和尘飞扬对视了一眼,互相示意,开始抬起重物。 玉篱落见到两人拼尽了全身力气赶紧将碧玺从废墟之中拖了出来,背在身上,冲了出去。 看到玉篱落背着浑身是血的碧玺,众人赶紧跟了上去。 “我带碧玺去师傅那里,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救救飞扬和殿下。”玉篱落背着碧玺飞奔而去。 袁菀吓得脸色惨白,搓着手,“尘飞扬,你可千万别出事……”话还未完,就听到一声石破天惊的声音,房屋整个坍塌了下去,地面震动了厉害。 “尘飞扬,你别死!我求你,别死……呜呜呜……”袁菀吓得哭红了眼,大声抽噎道:“只要你不死,我就原谅你!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千羽寒望着四周滚滚的黑烟,还有遍地的断壁残垣,浑身虚脱了一般,她的脑海中嗡嗡地一直在响,就好像随时都可能爆炸。一颗心,好似越来越往下沉,沉到了谷底深处,不知名的地方,寒冷将她的整颗心都裹挟了起来…… “不会有事的,他们可是会瞬移的!”大师傅看到两人伤心欲绝的模样连忙安慰道。 “就是,咱们在等等,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呢!”三师傅跑过去扶着袁菀,安慰道:“没事的,有师傅在呢!” “对,瞬移,那可是很厉害的!”二师傅扯了扯难看地嘴角,自我安慰道,“你们都别这样,肯定不会有事的。等等,在等等……” 只是,时间就好像被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死寂一般,沉默在空气中持续的发酵,悲伤与痛苦不断地溢出…… “尘飞扬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这个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你这个毫无责任心的渣男你……”袁菀一边哭一边骂,骂的泣不成声,眼泪如同珠子般哗啦哗啦往下落,在日光下晶莹剔透,格外的美! “别再骂了,我都成什么了……”但见尘飞扬潇洒地推开一块焦黑冒烟的木头,探出脑袋,花着脸,撅着嘴不满地望着袁菀。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热情似火 “总算是出来了,赶紧的!”三位师傅赶紧将尘飞扬从废墟里拖了出来,“瞧瞧,还会开玩笑,不错不错!” “你……真的……没事……”袁菀一边哭一边上下打量着尘飞扬。 “喂,你这个女人有没有良心啊?我还不容易死里逃生你竟然这个表情?”尘飞扬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我没事,真没事,不如你过来检查一下!” 袁菀踉跄着走了过去,看到尘飞扬浑身都是灰以外,总算是放心了,一拳就狠狠砸在他坚实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死,我就骂你个七天七夜,让你做鬼也不得安生!” 尘飞扬吃痛地捂着胸口,嘴角甜蜜,“遵命!我最最亲爱的主人!” “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大师傅四处张望了一番,还是没有见北堂翎的身影,摸了摸耳挠腮侧头问道。 “师兄还没出来?”尘飞扬满是狐疑,“刚才他先顶着让我先撤,难道是……”脸上一惊,赶紧抄家伙挖废墟,众人一瞧也赶紧帮忙清理。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千羽寒只觉得浑身麻木,机械系地挖着跟前烧得漆黑的木桩子,手上已经被烫得满是血泡,可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手臂上有多道深深浅浅的口子,可是她也没有任何察觉,她只是觉得冷,刺骨绝寒,就好像掉进了千年寒潭。 多年前,也是一场爆炸,她独自一人跪在断壁残垣的废墟里,没日没夜地挖着,看着那一个个脑浆迸裂,四肢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抬出去,她的心就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那一天,她变得一无所有。 相依为命的亲人全部都丧失在了这一场爆炸之中,她感觉不到狂风暴雨,感觉不到烈日酷暑,她只觉得冷,那种冷简直就好像有人将她的胸口狠狠地划了一道,不顾她的反抗将她那颗原本跳动的心脏,生生取走了,徒留下她这一具躯壳,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想,我害怕,我不要!”千羽寒拼命地扒着废墟,“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你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你骗我……” 周围如同死一般安静,她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觉得这颗心冷得让人发虚。 上天依旧还是那么的残忍,始终都不肯放过她。哪怕已经是穿越时空,物转星移。 忽然,一双粗糙有力的手从背后死死地抱着了她。 他握着她血迹斑斑的手腕,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畔响起:“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 千羽寒双手颤抖着,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背后的重量,一颗心徐徐地慢慢地恢复了温度,她眼角缓缓地凝起了泪珠,顺着她白净的脸颊往下流淌…… “别哭!我会心疼的。”北堂翎侧首,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脸颊,吮吸着她晶莹的泪珠,“都是我不好,刚才瞬移出来的时候被东西砸了一下,晕了一会儿……” 他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温柔地在她的耳畔低语,那话简直能滴出水来,柔柔地撞在千羽寒的心房,就好似一股股暖流,她终于又活过来了,她感觉到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地,格外的快,格外的愉悦。 “哎,这是不是他们常说的撒狗粮?”二师傅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地从眼前自顾自地走了,就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害自己白担心一场。 “你说得对!”大师傅和三师傅连连点头,不满地摇头感叹。 尘飞扬坏坏地朝袁菀挑了挑眉,眼珠子滴流一转,“哎呦,我头好晕……” 袁菀自然而然地去扶他,“你没事吧,先去房间休息一会。” 尘飞扬得意地笑了笑。 “嘶,我怎么觉得这小子这么假呢?”大师傅使劲揉了揉眼睛,啧啧叹道。 “感情是真的就行了!”二师傅语出惊人,拍了拍大师傅的肩。 “你们能不能别管他们了,看看现在怎么收场。”三师傅指了指满目疮痍的厨房,无奈地摇头。 “哎!”三人不由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热情似火啊!谈情说爱起来,还真能把房子给拆了……” * “你带我去哪儿?”千羽寒听着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虽然靠在了他的坚实的怀里很安心,终是放心不过开口问头,“刚才不是说头晕,怎么不回去休息?”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哪里还能休息?”北堂翎眸光落在了千羽寒的手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还满是烫伤的血泡。 “没事的,小伤而已。”千羽寒挥了挥手,“简单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在你看来是小伤,在我看来比什么都严重!”北堂翎严肃冷声道,深沉眸色中的心疼,显而易见。 察觉到他身上隐隐带着的怒气,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甜蜜,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西南军营大帐。 军医的主帐篷里忽然燃起了一盏灯。 薛玉背着药箱满是狐疑,分明刚才出门时他是吹灭了灯的,难不成是有人…… 千羽寒安静地躺下铺着白狐裘皮的贵妃躺椅上,借着幽暗昏黄的光晕,凝着跟前男子丰神俊逸的完美侧颜,微微有些痴了。 男人缓缓撞过来的眸光从之前的凌厉肃杀瞬间变得温柔似水,他径直走向一侧,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特意拿到嘴边轻吹了吹,“渴了,喝点水!” 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说,不由地羞得脸色绯红,其实她不渴她只是犯花痴而已。想当年在现代她怎么也算是个冰山美人,多少豪门帅哥追求她,她连正眼都没看他们一眼。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却泥足深陷,将多年以来冰冷坚硬的铠甲都收了起来,留下的便只有全身心的爱与希望。 她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会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地在一起。 他缓步走来,那般的挺拔,优雅,自信,就如天神下凡那般迷人。只是瞬间他的眸色便深沉了许多,眸中似乎有杀气瞬间炸裂,弥散开来,甚是骇人。 与此同时,营帐外冲进来几十名将士,手握长刀,气势汹汹。 “殿下!”众人看到北堂翎纷纷怔楞,跪倒在地,帐篷外的右前锋张锐听到动静连忙上前跪拜。跟在后边的薛玉吓得屁滚尿流,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殿下……殿下饶命!小人不知殿下驾到,小人以为是歹人……”薛玉吓得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楚,含糊其辞,不知如何辩解。 “起来吧!”北堂翎收起了身上迸射出来的霸气和杀意,面无表情道,随即越过这跪了一地乌泱泱的众人,快步走到一侧,伸手搀扶着躺在贵妃椅上的美貌女子,小心翼翼地将杯中的温水喂给她喝,他眸中的宠溺简直能溢出来…… 众人赶紧从怔楞之中回过神来,低着头不敢觊觎殿下的心上人,只是好奇是这女人是何人,竟然能将他们殿下这万年光棍拐了去,而且看上去还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厉害!实在是厉害!大写的服气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冰山王爷 众人赶紧从怔楞之中回过神来,低着头不敢觊觎殿下的心上人,只是好奇是这女人是何人,竟然能将他们殿下这万年光棍拐了去,而且看上去还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厉害!实在是厉害!大写的服气啊! “都杵着做什么,退下!”北堂翎见众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脸上又恢复了万年寒冰。 “是!”众人吓得赶紧退下,直觉告诉他们,殿下现在似乎有些生气。 薛玉拿起药箱,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殿下逮着。 “薛军医!”薛玉后背一阵冰寒,浑身僵硬,暗叫不好,赶紧回头朝着殿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乖乖地走了回去。 “殿下,有什么吩咐?”薛玉的手死死地抓着药箱,双腿颤抖得厉害,足见心底的紧张与害怕。 千羽寒看到薛玉的小动作不由地暗笑,北堂翎这家伙平日里究竟是有多可怕,就连一个小小的军医见了他都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脚下就跟抹了油似的蹿得比训练有素的兵士还要快。 “包扎伤口!”北堂翎不悦地眸光扫过低头暗笑的千羽寒,吓得薛玉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是!”薛玉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作势从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恭恭敬敬地跪在北堂翎跟前,“请殿下将伤口露出来……” 不知为何,听到军医如此说,千羽寒的心底牵出了几丝心疼,他是否经常受伤? 她温柔而疼惜的目光,借着昏黄的光晕柔柔地落在了北堂翎俊朗不凡的脸上,透着几丝淡淡的忧伤与哀愁。 “那边!”北堂翎将眸光射向了千羽寒的位置,本就凌厉的眸光瞬间变得温和的许多。 薛玉赶忙起身,跑过去查看千羽寒的伤势,长舒了一口气道:“只是轻微的烫伤,并无大碍!” 北堂翎脸色冰冷,冷不丁道:“手都这样的,还无大碍?” 额…… 薛玉脸色苍白如纸,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这姑娘恐怕是殿下心尖上的人,怠慢不得,连忙堆笑道:“姑娘放心,我这里的药都是顶级的,这双手肯定能恢复如初。” 还不待千羽寒开口感谢,北堂翎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尽管试试!” 薛玉后背一阵冷汗直冒,“殿下稍等,属下这就去配药。” “你这么凶做什么?”千羽寒看到他那张毫无表情地扑克脸,不由地笑道:“别这么严肃,笑一个!” 薛玉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随即便看到殿下露出了一记微笑,那可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见殿下笑…… 原来,这个冷面阎罗也会笑啊! 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笑得真假!”千羽寒不满地摇头道,柔声说道:“你就不能真诚一点嘛!” “别动!”北堂翎将千羽寒的手腕固定好,不悦道:“看到你这样,我怎么笑得出来?我心疼都来不及!” 薛玉只觉得这会儿是幻听,殿下这种万年冰山竟然也会哄姑娘开心,说那些酥麻的情话,简直不可思议! 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薛玉用银针将千羽寒手上的几个泡刺破,动作非常公式化,似乎也没有特别关切到伤者的感觉和情绪。 “轻一点!”北堂翎忍无可忍,就在薛玉在寻找最后几个小血泡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叮嘱道。 “是!”薛玉的手心冒出了一阵冷汗,看着殿下瞧着他的眼神简直能生吞了他。 怎么个轻法? 这泡肯定是要刺破的,若是轻些反而会受二次伤害,只会更疼。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千羽寒打圆场,柔声笑道:“麻烦军医了!” “姑娘言重了!这些都是薛某应该做的。”薛玉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北堂翎,迅速地挑破了千羽寒手上的血泡,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还真是一把好手! “属下告退!”薛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药箱,然后识趣地退了下去,不敢打扰殿下和心上人。 “寒王殿下你平常都是什么样的,看把人吓得就跟见了黑白无常似的。”千羽寒忍不住调侃道,挑了挑似水般的烟眉,翘着二郎腿,甚是惬意,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他人的死活我向来不管。”北堂翎快步上前将美人儿抱在腿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她的双手,随即搂着她的纤腰,在她的发丝上亲了亲,伸手刮了刮她柔腻的鼻尖,郑重其事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千羽寒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双灵动翻飞的眸子荡漾着星辰大海,俯身在他的耳畔亲昵道:“那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算不算大事?” 北堂翎俯身在她白嫩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作势夸张道:“大事,这可是天大的事!” 千羽寒看到他斜飞入鬓的轩眉微微皱了皱,想伸手抚去,却被他以更快的速度握住了手肘,认真严肃道:“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乖乖躺着,我很快回来,恩?” “恩!”千羽寒嫣然浅笑,乖乖地在贵妃椅上躺了下去,看着他走出账外高大伟岸的身躯,怅然若失。 如若他真是葬身火海了,她会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他,她该怎么办? 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这个问题她竟然连想都不敢想。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走进了她的心里,不管是腹黑霸道的北堂翎,还是温情似水的北堂翎,亦或者是冷酷睿智的北堂翎,她都喜欢,都永远会镌刻在她的心底,不可磨灭,永久铭记。 完了,彻底沦陷了。当初还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古人,现在是啪啪打脸…… 不一会儿,便有士兵将可口的饭菜送进了大帐。 送菜的小兵倒是没想到账内有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双眼珠子滴流滴流地好似黏在了千羽寒身上,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美人,或许是当兵太久的缘故就连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殿下恕罪 “谢谢!”千羽寒直接忽略了对方的打量和欣赏,毕竟这是军营,莫名出现一名来路不明的女子的确是有些让人诧异。 据她所知北洲的军营大帐纪律最为严明,但凡有女子擅闯军营着斩立决。但凡军中将士在军中淫乱者,斩立决并连坐其族人放逐北寒极苦之地。 不过她猜想这应该是北堂翎设立了,因为北洲大半的军权都在他手中,北部大营,西南大营都是他的嫡系部队。所以说向来治军严谨的寒王殿下把她带来的确是不妥的很。 “姑娘……”小兵放下手中的餐盒,两只眼睛放着异样的光芒,简直就快被吸进什么漩涡中去了,痴痴叹道:“你长得可比那画上的仙女还要美!” 千羽寒忍不住淡然浅笑,被人这么称赞,心底还是美美的。 “谢谢你的夸奖!也谢谢你替我送餐!”千羽寒清丽的眸子纯澈干净,笑得格外的真诚。她的话语轻柔温婉,就好似小溪之上吹过的一阵清风,又好似冬日里迎面而来的一抹暖阳,让人浑身的骨头都瞬间轻了几两。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我来替你打开!”小兵殷勤地开始替千羽寒打开餐盒,不经意间偷偷瞄着跟前如画般的美人儿,心脏咚咚的直跳,脸色也涨的通红似火,浑身血液就跟即将喷射而出的熔浆似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千羽寒阻止道,毕竟这么被人觊觎,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尤其是这个小兵的眼神越来越邪恶,让她有一种要灭了他的冲动。 冷静,冷静,这可是在军营。 千羽寒压下心底的一股子不悦,冲动是魔鬼!本来军营就不允许女子入内,如今北堂翎带她进来就已经犯了军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姑娘,你……”小兵伸手不自觉地抚上千羽寒缠满了绷带的手腕,虽然隔着厚厚的布料,但是他也能感受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天然的馨香与柔软。 小兵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眸间带着满满的贱淫之色,让千羽寒原本不悦的神色瞬间落得冰寒刺骨。 虽然如今因着蛊毒的缘故失了内力,摄魂术也失效了,但是对付一个区区伙头兵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是想着,眸光落在了那小兵抚在她受伤缠着绷带的手腕上,危险气息越来越重。 忽然,一股强劲的内力如同长龙出海一般从账外飞射地过来,直击此刻飘飘欲仙的小兵面门,将他整个人直愣愣地打飞了几米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吓得他脸色惨白,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一会儿,账外便灯火通明起来,脚步声凌乱而来。 为首的便是黑着一张俊脸的北堂翎,此刻他虽然穿着往日的便服,却依旧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一双冷峻如寒冰的眼睛如同恶魔一般紧盯着倒在地上的伙头兵,微微眯了眯双眸,寒气四散开来,冻得周围众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殿……殿下……”伙头兵看到账外的北堂翎以及众人,吓得浑身发抖,本就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更是吓人,呈现出一种即将变成死人的状态。 “张将军,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北堂翎冷得吓人的声音悠悠荡荡地在账外响起,虽然听似很随意,但是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决绝的杀意,让人浑身忍不住发抖。 “启禀殿下,按照军法,觊觎女色,暗藏奸淫之色者,当斩立决!”张锐连忙回道,脸色毅然,大公无私。 众人惶恐不安,只是满是同情地望着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火头军,毕竟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这个兵士,倒是这个女人自己到军中来,长得又如同世外仙姝一般娴静美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殿下饶命啊!殿下,是这个女人她……她勾引……”伙头兵听到要斩首,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身旁坐着的美人儿。 “啪!”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声音,响彻全场,只是没人看到是谁出的手。 伴随着火头军凄厉的惨叫声,地上掉落了几颗白牙,混合着粘黏的鲜血,格外的醒目。 “本王的王妃,容不得任何人污蔑!”寒王殿下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惊煞了众人。 王妃! 千羽寒饶有意味地凝了眼此刻怒气正盛的寒王殿下,似乎嗅到了一股醋味。 随即眸光扫射过众人,但见众人如同见到ufo似的盯着她本尊,烟眉微凝,为什么有一种要被人五马分尸抽筋剥皮拿去做实验的感觉呢! 北堂翎凌厉如刀刃的眸光,扫射过整个人营帐,那一种极度膨胀的寒气让所有人连忙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那眼神那气势,简直就能把人给生吞了似的。 “来人,拖下去!”张锐连忙反应过来,收起了心底的惊诧和疑惑,命令道。 那火头军哭声震天,“殿下,饶命啊!不知者不怪啊!殿下……” 千羽寒莫名地有一种红颜祸水的感慨,但是问题是,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啊! “王妃,救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救……”火头军被拖了出去,一时间整个营帐内外分外的安静,静的就连蚊虫的鸣叫声都格外刺耳。 “看来本王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的日子是太好过了!”北堂翎黑着脸就如同暗夜修罗般可怕,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摄人的气势让千羽寒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殿下恕罪!”张锐赶紧跪在地上,认罪伏法。这个时候只能盼着殿下能仁慈一些了。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在场的所有将士都跪在地上,气势如虹。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先是冒出那么个愣头兵,现在又遭这么多人围观,这是要闹哪儿样…… 菜肴的味道混合的空气中各种味道扑鼻而来,千羽寒只觉得胃部有些不适,随即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北堂翎一个瞬移便到了跟前,伸手便将她搂在了怀里,关切的情绪,一览无余。 “薛军医!”北堂翎暴怒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起来,似乎随时可能会爆裂,吓得人胆战心惊。 “呕!在你的地盘连好好吃顿饭都不容易……”千羽寒抚了抚胸口不满地嘟哝道。 北堂翎看到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气得简直要炸了,就连头顶的青筋都突突地直冒,“张锐营中所有人绕着军营跑一百圈!” …… 千羽寒不由地抚额长叹怪不得那些兵那么怕他,原来他真的是魔鬼! 一百圈,开玩笑,那是要死人的节奏…… 第二百六十八章 喜脉 迎着千羽寒欲言又止的眸光,北堂翎伸手抚了抚她瘦削的脊背,“好些了没,哪里不舒服?” “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千羽寒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随便杀人的毛病……” 北堂翎的脸色瞬间一僵,耐心解释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刚才那名火头军若是心无旁骛,心思纯正,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北堂翎军中的将士各个都是正直果感之人,像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若是继续留下军中,恐怕终会有祸端。” 怪不得人家都说寒王殿下治军严明,果然是杀人如麻,杀鸡儆猴,狠辣铁血。 “呕!”千羽寒吐了几下没吐出来,浑身难受,“别待在这儿,我难受!” 北堂翎如同千年寒冰的脸上透着几丝关切,身形一闪,便到了主帅营帐内。 帅帐内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将领,几十双眼珠子都似乎见了鬼似的盯着此刻躲在北堂翎怀里的千羽寒,就跟见到了外星不明生物似的。 千羽寒有一种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哀怨地对上了北堂翎此刻冷若冰霜的脸,该不会又要被人围观了吧? “参见殿下!”众人回过神来连忙跪倒了一地,为首大将恭敬道:“末将等听张将军说殿下回营了,这才齐齐在帅营内等候。” “所有人都退下,速传薛军医!”北堂翎面色依旧冰寒,似乎还有些薄怒,他将怀中抱着的女子安置在一侧的软榻内,不紧不慢地命令道。 为首大将冷不丁地回过神来应了一句:“是!” “等了殿下几个时辰没想到却看到殿下抱着个女人回来,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军中的将领各个议论纷纷。 “殿下向来不近女色,这女人该不会是狐狸精吧?”有将领担忧。 “嘿咻……嘿咻……嘿咻……”忽然看到一队人马黑灯瞎火地竟然在绕着军营跑步,各个满头大汗,体力不支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啊?”几位将领揪着带头跑步的张锐,“张将军三更半夜的在营帐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瞎折腾什么?” “哎,几位将军,说来话长啊!”张锐指挥着其他的士兵先跑,自己留下来和几位将领述说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妃?!”所有人瞬间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静若寒蝉。 “皇上的确是给殿下赐婚了,但是听说那千府的七小姐貌若无盐,而且还不识好歹地逃婚了……”有人开始八卦。 “据说后来殿下就派亲兵去追了……那出动的可都是寒甲军中的精锐……听说那会儿殿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可怕非常!” 话音刚落,就听到耳畔冷冰冰地飘来一句:“可怕?” 所有人瞬间抱头鼠窜,蹦得三米高,蹿得比兔子都快。 张锐跑得如同光速般,赶紧混进了跑步的大队人马之中。 “张锐!罪加一等,两百圈!其他人,陪他跑完两百圈!” …… “殿下!”跑得气喘吁吁的薛玉带着药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听说殿下把张将军帐中的所有人都罚了,他不禁有些自责。 “过来看看!”北堂翎拎起薛玉的衣领就霸道的来了一句。 薛玉吓得冷汗淋漓,替千羽寒把脉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薛军医,我缠着这么厚重的绷带你把得到脉吗?”千羽寒轻声提醒道。 薛玉脸色一黑,随即小心翼翼地替千羽寒拆除了绷带,随身带着一块丝帕盖在了千羽寒的手腕上,偷瞄了一眼此刻脸色漆黑的殿下,随即开始诊脉。 听说殿下亲口说这位姑娘是王妃,他怎么能僭越呢! 仔细地诊脉,不一会儿,薛玉面露喜色道:“恭喜殿下,王妃这是喜脉啊!” 喜脉?! “真是?”北堂翎闻言,喜不自胜,伸手便抓起了薛玉的衣襟,力气大的吓人。 “殿下,咳咳咳,放手……”薛玉涨的通红的脸色,推开了北堂翎,差点被活活掐死。 “嗯!从脉象上来推算应该一月有余……”薛玉非常认真地回道,“王妃的脉象微有些虚,需要好好静养,属下开几幅安胎固本的方子每日服用即可。” “好!快去!”北堂翎的脸上凝着笑,和平日里简直是判若两人。 薛玉迅速地起身退了出去。刚出了军营大帐就看到张锐将军和一众将士们手臂挽着手臂相互扶持着绕着军营大帐跑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圈了,心底多少有些不忍,毕竟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鼓足了勇气,转身回道主帅营帐内,“殿下,王妃此刻需要静养。您看,外面这么吵……” “让他们都回营休息,不得发出任何声响。”北堂翎听到军医的提点连忙接道。 “是!是!”薛军医听了命令赶紧去通知所有人。 一时间所有人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营帐。 * “羽寒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北堂翎眉飞色舞的模样让人忽然很想笑,这是智商退化了吗?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因为从小就中了寒毒,师傅和父王都说她生育的可能性极低,所以至今为止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孕。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北堂翎似乎察觉到了千羽寒的失神,迅速走过来揽过她的肩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腹部,“你现在可是双生子,千万别饿着孩子,恩?” 千羽寒一双剪水瞳眸轻柔地眨了眨,嫣红的唇畔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醉人的弧度,“想吃你!” 北堂翎闻言,赶紧撸起衣袖,认真道:“想吃哪儿,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千羽寒看到他那一副就算你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的模样,忍不住笑道,随即抓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个是我给你的印记,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 “怎么可能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北堂翎俯身在她的脸上轻柔地啄了一下,宠溺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的了你和我们的孩子。” “以后能不能不要带我到你的军营里来?”千羽寒将俏生生的脸蛋埋在北堂翎的怀里,不满地嘟哝道:“我不喜欢你板着脸,满身戾气,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北堂翎伸手拂过她的发丝,轻柔地在她的发间落下了一吻,“好!都依你!” “我不喜欢做王妃,不喜欢你站在权利的顶端,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千羽寒素净的脸蛋贴着北堂翎热烈跳跃的胸膛喃喃道。 “好!”北堂翎颔首,“我知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等这件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可以远离红尘俗世,过你所向往的那种自由洒脱的生活。 北堂翎伸手点了千羽寒的昏睡穴,一双深邃犀利的眸扫过账外那一轮孤月,眸中瞬间变得复杂的起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宠溺 漆黑夜色,浓稠的气氛让四周的景色变得有些阴森可怖。 “你几次三番的约本王过来是什么事?”北堂翎冷厉的眸凝着对方,身材高大威猛,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斗篷,从头到脚都盖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到容颜相貌。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将遮着头的斗篷帽往后一扯,露出了他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幽幽吐出一句:“连心蛊毒。” 北堂翎眸色瞬间暗沉至极,冰冷的眼神透着一股浓重的杀气,“究竟是谁下的蛊?” “哼,即使你抓了她也无济于事,她致死也不会说出母蛊的下落的。”南宫珏的嘴角露出几丝悲悯而无奈的嘲笑,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疲倦和淡淡的失落,“半年多了,软硬兼施,她依旧守口如瓶。或许我们可以找点别的法子……” 北堂翎幽深的眸闪过几丝疑惑,冷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南宫珏抬眸望着漆黑如墨的苍穹苦涩一笑,“因为我爱她!即使她最终的选择是你,我也还是深爱着她。只要她过的幸福,就算只是远远地望着她,我也甘愿。” 北堂翎用一种复杂晦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南宫珏,“你要我做什么?” “母蛊大致的位置我已经可以确定,需要你在一盏茶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南宫珏神色犀利,“只有一次机会。” “明白!”北堂翎点头应允,转身欲走,临走前疏离地道了一句:“多谢!” 南宫珏望着北堂翎渐行渐远的背影,冷不防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谢什么,我是在救自己。她就是我的希望,我的阳光,我的命!” 羽寒,你现在幸福吗? 你幸福,就好。 * 千羽寒不安稳地睡着,梦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静的吓人,焦躁不安地四处找寻出路,“有人吗?这是哪里?” “啊——”忽然出现两名黑衣人将她架着往前方拖去,白色褪去,剩下一片冲天的火光,前方是一个巨型的火山口,喷薄的岩浆不断翻滚涌动着…… 黑衣人试图将她推进火山口,她拼命抵抗,挣脱了两人的束缚,转身逃跑迎面碰到了西凉王和长风流云,“父王,娘,救我!” 西凉王和长风流云双双站着,冷眼旁观,眼神陌生而空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千羽寒继续往前跑,碰到了几位师傅,“师傅,救我!有人追我,我跑不动了!” 几位师傅互相笑着却没有搭理她,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 “师傅,是我啊!你们怎么了?”千羽寒心下焦急。 几位师傅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眼神复杂多变。 她的心一阵慌乱,继续往前跑,映入眼帘的是北堂翎伟岸高大的身躯。 “救我,有人要抓我!”千羽寒双手一把抓住了北堂翎的臂膀,触及到他的视线却是那般的冰冷刺骨,她的心再次变得冰凉,转眸便看到北堂翎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千羽寒眼角忍不住落下几颗泪来,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从后面追上来,将她强行拖至火山口。 她绝望地望着眼前的这些曾经最亲最爱的人,被推入了熊熊烈焰之中…… “不要——”千羽寒大声呼喊着从睡梦中醒来,冷汗湿透了薄衫。 “怎么了?”北堂翎站在床边关切地问道,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千羽寒伸手抱着他精壮的腰肢,轻轻点了点头,满心委屈道:“让我抱一会儿。” “好,抱一辈子都行!”北堂翎伸手挂了下千羽寒柔腻的鼻尖,伸手抱着她,“梦都是反的,小傻瓜!” “恩!”千羽寒郑重地点了点头,抬眸对上他炽热的眸,冷不防地问道:“你以后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这辈子娶你一人,宠你一生,爱你一世!”北堂翎如同誓言般的话语落在千羽寒的头顶上方,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下了,惶惶不安的心也终于安定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千羽寒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眼角眉梢带着几丝不可言说的焦虑。 北堂翎一声轻笑,垂眸溢出了满满的宠溺,思索道:“这或者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吧!” “你说得怎么这么牵强……”千羽寒不满地抱怨道,“太敷衍了吧!” “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很荒唐,那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国师算出来说我们两是天定姻缘还利国利民,不过后来我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我这辈子恐怕是离不开你了,就算你想逃我也绝对不会放你走的。”北堂翎抓着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伸手抱着她,“放心吧!就算我放弃了全世界,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千羽寒怔怔地望着他,患得患失,不安道:“真的?” “比真金还真!”北堂翎见她再三确定连忙点头笑道,“你刚才不是肚子饿了吗?” “好香啊!”鼻尖轻嗅,饥肠辘辘的千羽寒这会儿终于被他一句话点醒,转眸便看到超级大圆桌上放满了吃的,迅速起身,就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一路小跑奔了过去。 “你啊,穿好鞋子,别着凉了。”北堂翎弯腰将鞋子拾起来,信步向已经稳稳落座狼吞虎咽的千羽寒走去,宠溺道:“来,抬脚!” “恩!”千羽寒一边吃着一边将脚抬了起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有人伺候着,人生真是圆满了。 “殿下……”主帅账外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各个都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们往日里杀人不眨眼嗜血冷酷的寒王殿下暖心的替人穿鞋,满脸宠溺摸头杀的场景,几乎全部都石化在了当场。 千羽寒自顾自地夹了一块红糖糍粑,旁若无人的吃着,毕竟实在是饿得太久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的了。 “小心点,吃得满嘴都是!”北堂翎伸手替她将嘴角的油渍伴随着糖丝擦了擦,“慢点吃,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 “呵呵!”千羽寒不好意思地轻笑了一声,“这是本能反应,我实在太饿了!” 额…… 众人石化中……殿下没有召见他们也只能在这里杵着…… 第二百七十章 狐狸精 “这些你哪里弄来的?这是西凉的名菜发泡馍,这是南陵最有名的甜点飞龙洞,还有帝都的鸳鸯锦,这天南地北的还这么新鲜,难不成是你亲自去买的?”千羽寒有些不可思议,论起吃的她也算得上是个行家,这些菜恐怕就算是再有钱也很难凑在一张桌子上的…… “恩!”北堂翎颔首,满心宠溺:“你喜欢,下次再去给你买。” 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千羽寒浓密纤长的睫毛眨巴了几下。 “实在感动就把这些都吃了。”北堂翎言笑晏晏道。 千羽寒无语地望着这一大桌美食,吃完这个事情也太夸张了吧!就这一桌子,没有五六个成年人应该是消灭不了的吧! “北堂翎,你当我是猪啊!”千羽寒佯装不满地回敬道。 账外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死,竟然这么信誓旦旦地直呼殿下的名讳,而且这语气也太…… “猪比你可爱多了。”某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气得千羽寒两眼闪亮亮的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大,恶狠狠地瞪着他,就如同山野中的恶狼看到突然出现的新鲜食物,绝对要把他弄到嘴里不可! “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姑奶奶灭了你!”千羽寒烟眉挑了挑,眼风凌厉如刀,威慑力极强。 众人皆低眉顺眼地不敢看,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威胁的了殿下,但是下一秒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姑奶奶,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寒王殿下瞬间服软,惊傻众人。 “这还差不多,我要吃那个,马上给我夹过来!”千羽寒得意地笑了笑,指了指正前方直线距离最长的那个菜。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来!”寒王殿下这会儿充当店小二,殷勤地跑过去,屁颠屁颠地在跑过来,那模样根本无法让人和他往日的形象相提并论。 已经彻底石化的众将士们,各个都如同秦始皇兵马俑似的站在那里。 “有个老朋友来了,要不要见见他?”北堂翎漆黑如墨的眉眼透着几丝神秘莫测。 千羽寒吃饱喝足,寻思着大军压境的谁会来,好奇地问道:“男的女的?” “这个么……”北堂翎被她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了,伸手捏了捏千羽寒白嫩嫩的脸蛋,调侃道:“好像,不男也不女……” 千羽寒的清眸瞬间发亮,急忙激动地跳起来,兴奋道:“它在哪?” 北堂翎侧眸,示意她一旁的软榻,他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好似古玉一般沉静优雅。 千羽寒起身往软榻那边走过去,但见榻下躺着一只雪白雪白的毛茸茸蜷缩成一团的家伙,此刻正呼呼大睡,雷打不动,睡得正熟。 “火夕!”千羽寒伸手抚过火夕的皮毛,见它没反应又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还是没反应。 千羽寒无奈地用双手捧着脸,哀怨道:“它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多久没睡觉了?可怜的小家伙!” “昨天半夜,它一来就撞上了我布的结界,也许是晕了。”北堂翎云淡风轻地说着。 “北堂翎,你这是虐待动物。”千羽寒不由地瞥了瞥嘴,冷声说道。 “虐待动物……我们这里似乎没有这一条。”北堂翎一脸无辜样,“我是怕有人吵着你所以才布了结界,谁知道它力气那么大,一头就把自己撞晕了……我觉得我很无辜哎……” “你……”千羽寒看他也一句话说不出来,手指点了点火夕,恨铁不成钢道:“你傻啊!要是猎人的陷阱,你现在就已经被人开膛破肚,煮熟了放在餐桌上,变成可口的午餐了!” “好吃……”火夕似乎听到了餐桌两个字,睡梦之中呓语了一句,好不忘舔了舔嘴巴,吞了一大口口水。 千羽寒抚额长叹,无语问苍天,“傻乎乎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火夕开饭拉……好吃的来啦……” 火夕砸吧着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它赶紧再使劲嗅了嗅,舌头一撩便吃拆入腹了,味道真是美极了! 还有,继续吃,火夕舌头撩出来,那肉香味就跑远了,不满地睁开双眸,便看到远远地有肉肉,一个机灵闪身就将那肉吞进了肚子,随即便看到前方大圆桌上的美味佳肴,双眼冒着精光,飞速冲了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吃货果然是吃货的,再累再困也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哇,好多肉肉啊!真好香……嗯嗯嗯……”火夕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解决掉了桌上的菜肴,那速度简直是超出人类想象。 千羽寒坐在桌前,看着它埋头苦干的模样不禁有些心酸,“你多久没吃顿好的了?这么饥不择食的……” “鸡?在哪儿?”火夕从盘子里探出脑袋来,一阵逡巡,随即舔了舔被消灭干净的盘子,坐在圆桌上撒娇道:“我要吃鸡肉。” 千羽寒无语,双手撑着下巴,“我也想吃鸡肉……” 额…… 火夕一脸怯生生地望了身旁站着的北堂翎,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了几下,小声道:“不如让他给咱们去买?如果他不愿意,外面还有那么多人……” “可是我的摄魂术不管用了……”千羽寒无奈地耸了耸肩。 “对哦,我差点忘了!”火夕站起身来,抚摸着圆滚滚的大肚皮,“好啦好啦,下次再吃吧!我回来了,你都不欢迎我……” 火夕一脸失望的表情,看上去很委屈巴巴的样子。 “请你吃好吃的还不算有诚意?”千羽寒挑眉轻笑道:“这些日子在外面,我可想死你了。” “这还差不多嘛!”火夕双臂抱胸,舒适地躺在圆桌中央,自然而然地翘着二郎腿。 火夕大爷又回来了! “看到那只狐狸了没,他们好像在对话!”账外有人轻声嘀咕道。 “难不成真是狐狸精幻化而成,专门来勾引殿下的?”有人担忧道。 “我看啊,殿下现在已经失了心智了,早些找个法力高深的大师来才是正道……”有人感叹道。 北堂翎径直走到门外,看到议论纷纷的众人,一记足以杀人的眼风扫射了过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以后没有本王的召见都不许踏进帅帐半步!违令者,斩!”语气硬的简直让人咋舌,都不知道刚才他们看到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殿下本尊,完全判若两人啊! “遵命!”众人怏怏退下。 殿下这次回来真的是大不一样啊! 不但性情大变,而且阴晴不定…… 昨天晚上还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会儿又开始刮风下雨……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代价 “羽寒,我跟你说,这次我可是帮你把烂摊子都收拾好了。”火夕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一个香蕉,嘚瑟地唠叨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火夕越来越人性化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娉婷的事你和风行他们查的怎么样了?”千羽寒百无聊赖地扯着火夕的尾巴,摇头叹道:“我看那个男的不怎么靠谱!” “你不是给他一张名帖嘛,那个男的就带着全家去了金陵城,做了一家镖局的镖师。还有那个长得又黑又丑的老太婆,成天在家嗷嗷叫,有好次我都看不下去狠狠地吓唬她。”火夕叹了口气,同样担忧道:“我真担心娉婷以后的日子……” 千羽寒听到火夕这么说,更是忧心忡忡,心中咯噔一声,“实在不行,就回来跟我们一起,咱们两替她养孩子好不好?” “养孩子?奶娃娃?”火夕眼珠子滴流滴流地直转,激动地起身问道,“这个好玩哎!那娃娃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这个……现在应该还在肚子里……”千羽寒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神色不自然道。 “那就等她生下来,我陪娃娃玩。这样,这样,或者这样……”火夕不断地做着鬼脸。 “可以的。”千羽寒伸手握了握火夕的爪子,“就是小心你的爪子不要抓伤了孩子。” “这个你放心,除了那些坏蛋,我可不会胡乱伤人!”火夕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不是派了落日去监视云府吗?” “恩,对!”千羽寒点头应允。 “那天我去那个长公主的房间偷吃点心,竟然看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房间里。不过,她的话我听不懂,看不过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好人。”火夕耸了耸肩,浑身的毛都倒竖了起来,“我看到她就感觉到了危险……” “一模一样的女人……”千羽寒的心底翻起了滔天巨浪,金蝉脱壳之计? “还有看到别的什么人吗?”千羽寒心中笃定长公主肯定有问题。 “好多人,都是些穿着铠甲的男人,不过我认不得脸。”火夕向来脸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凉皇宫里有什么消息吗?”千羽寒虽然不知道父王的态度为何突然如此冷淡,但是他是她的亲生父亲,还替她解了寒咒,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只是心底的失望还是不言而喻的,这突然的父爱猝不及防,这突然的淡漠疏离也让她很彷徨失措。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父王不会这么对她。 “那个讨厌的女人成天穿的跟花蝴蝶似的讨厌死了,还招什么马来着,我都懒得去盯着。”火夕不满地说道,“羽寒,你为什么不呆在皇宫里,吃好吃的,喝好喝的,反而让那个女人呆在里面。反正我挺不喜欢她的,每次她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几丝要把我煮熟了吃的感觉,可怕……” “说了你也不懂!”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的脑袋,“人类的事情啊是相当非常复杂的。你作为一只狐狸,应该是很难理解的。” “好吧!我也不想耗费我的精力在这种事情上来,我先睡一觉,没事可千万别来吵我!”火夕嗖地一下蹿到了帐篷高顶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呼呼大睡起来。 按照火夕说得,那么巴顿肯定不会是长公主的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要我的命。 长公主一心皇位,那么她应该找人立刻杀了自己,不留活口才对。他故布疑阵要引我们的人去监视云府,肯定是想隐藏真正主人的身份。 还有这个周成龙嫌疑也非常大,有人派他去北洲接娉婷,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这个人的目的应该是通过娉婷来对付她,还是想要了解更多? 这是一期烧脑特辑吗,脑子有点乱,甩了甩脑袋,真乱! “怎么,儿子不乖吗?”北堂翎看到千羽寒有些抓狂的模样,笑眯眯地调侃道。 “他啊,比你乖!”千羽寒伸手点了点北堂翎的额头,“老是惹我生气。” “冤枉啊!我哪有?”北堂翎不满地回道,“我哪儿舍得让你生气。” “我早上做梦还梦到你娶了别的女人,而且看我的眼神那么陌生冰冷。”千羽寒胡搅蛮缠道。 “傻瓜,梦都是反的。”北堂翎满脸委屈,“你总不能因为一个梦就把我判死刑吧?” “那要是成真了,怎么办?”千羽寒伸手拂过他的俊脸。 “那就让我永远活在无边的痛苦之中,这辈子都无法脱身。”北堂翎在千羽寒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在她的唇畔亲了亲,她水润的唇充满了诱惑,他忍不住离开再吻了下去,吻得更深了几分。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一定会提着刀,直接劈了你!”千羽寒推开他,一字一句正色道:“现在不能乱来,前三个月不行!” 北堂翎的脸一阵抽搐,原来想要个儿子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且这代价还不轻……三个月…… * 南陵皇宫。 一袭黑色轻纱拂面的舒纤云正挑选着宫廷画师送来的凤冠霞帔,画工上乘,设计精巧,非常合她的心意。 忽然,殿外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步履匆匆而来,俯身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登时让她的脸色大变,手狠狠地敲了下桌子。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打湿了画册的一角。 “金丹,你赶紧想法子!”舒纤云拧着眉屏退了左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眸中显得那般劳累与无助但说这话的语气却是命令味儿十足。 “姑娘稍安勿躁,奴婢已经想到法子了。”那名唤做金丹的婢女阴鸷地笑了笑,乖巧回道,“连心蛊毒的母蛊凶恶异常,娘娘用普通的宫婢喂养恐怕还远远不够它所需要的精气,而且会因为这件事情在大王面前露出破绽。” “我也是怕这一点,今天从地道里跑出去的几个贱婢都给我好好处理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尸体,必须毁尸灭迹才行。”舒纤云整个人无力地靠坐在身后的贵妃椅上,这半年多来她用尽办法豢养着母蛊,谁知这蛊吸食人体的精气愈演愈烈,宫中的宫女已然不够它的鲸吞蚕食,眼看着大王就快发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恶毒的女人 “说!什么法子可以解我现在的燃眉之急?如果让大王找到了母蛊,那么他肯定不会同意娶我的,到时候我的下场很惨,你们所有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舒纤云刻薄的嘴角露出几丝狰狞的笑,要死就一起死,大不了玉石俱焚。 “这蛊是你给我的,你必须给我想法子把这件事情处理掉!”舒纤云怨毒的眼神直射向一脸漠然的金丹,“你也知道我向来不留无用之人……” “姑娘可知这连心蛊毒的名字是从何而来?”金丹嘴角勾起几丝神秘的笑意,“所谓母子连心,母蛊但凡吸食到子蛊的气息与温度自然就不会这般发狂了。” “你的意思是……”舒纤云好奇地问道。 “听闻千羽寒有同母异父的亲姐妹,只要将这母蛊放置那人体内,相信这母蛊会听话许多。”金丹眨了眨双眸清笑道:“血缘这东西,可是神奇的很呐!” “那个人现在什么地方?”舒纤云眯眼问道。 “西凉皇宫。”金丹干脆利落地回道。 “哦?”舒纤云眸中不解。 “听说日前西凉王将她封为了公主。”金丹眯眼回道。 “呵呵,看来这件事情好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舒纤云冷冷笑道,“赶紧着手去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懂得!” “是!奴婢明白!”金丹领命而去。 “千羽寒,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你!”舒纤云对着梳妆镜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到处都是狰狞的一道道鲜红的疤痕,她的容貌再也回不去了。 太医们用尽方法才勉强将她脸上的伤口愈合,可是想要除去那丑陋扭曲的疤痕却是如何也做不到,她这张脸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太阳了,她好恨! 就连她一直爱慕着的玉哥哥为了救她,千方百计地询问连心蛊毒的下落,甚至愿意娶她作为代价,她的心更是恨得抽搐。 她不要她死,她要看到她生不如死。 她也要她尝尝,自己所遭受到的痛苦,心底的那种无休止的煎熬…… “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手!” “我想要摧毁的,也必定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是这个过程会稍稍有些漫长…… 但是她不介意等,反正她已经是这幅鬼样子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姑娘,不好了,大王来了!”金丹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舒纤云轻哼了一声,乜斜了眼身侧惊慌失措的小宫女,淡定从容地将面纱带了回去,“怕什么,拿不到母蛊,他是不会伤害我们半分的。” “可是……那些婢女的尸体……”金丹欲言又止,“还没处理……” 舒纤云阴鸷的眸光划过几丝狠辣,沉声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拖到密室去,千万不要让大王的人发现了,否则大家都得死!” “是!”金丹匆匆忙忙地从偏门离开,眸光扫了眼此刻正搔首弄姿的舒纤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南宫珏快步进殿,看到舒纤云正随意地翻着桌案上的画册,眸光触及到画册中精美贵重的凤裳,心中升起几丝痛意。 这些原本是要给他心中的那个人,却不想阴差阳错的被人给威胁拿捏了去。 纵然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温柔可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所谓的多年情分也让他彻底地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厌恶她,表面装得天真可爱,实则她的内心根本就是一个恶毒阴狠的小人。 任何她得不到的,她都会想尽办法得到! 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丧失人性。 现在的舒纤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小表妹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这半年来,她在宫中横行霸道,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砍人脑袋,甚至于在她的宫中死于非命的人不计其数。 他一直都有所怀疑,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一具宫女的尸体。 尸体的表面毫无伤痕,完全不像是受了虐待致死,只是她的脸上带着惊恐以至于双眸瞪大,好像是受了惊吓致死。 死者的双手呈弯曲状,僵硬的有些诡异,侍卫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她的手腕发现了几处极其细小的类似于针眼的伤口,太医特地来查看过,这伤口应该是誊养蛊物所致。 蛊物将她体内的精气都吸尽了,以至于油尽灯枯而亡。 是以他暗中派人查看宫殿之中的密室,终于在午夜之时看到有小太监偷偷摸摸地将宫女的尸体运出,密室之中还关押了许多宫女,这些宫女有些是失踪的,有些得了疯癫之症,有些谨小慎微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密室的最里边是一堵铜制的墙壁,墙上到处写满了看不懂的梵文和复杂多变的各种图腾,诡异的可怕! 他派了几名死士潜入了这里,假装成被关押的宫女,仔细地查看对方是如何开启这道墙壁,如何将母蛊拿出至于人体内,吸食精气的。 这一次他找了北堂翎希望他能拿到母蛊,结束这里如同炼狱般的一切。 “你来了!”舒纤云看到南宫珏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翻着书页,“这些都挺不错的,很合我的心意。所有人都要打赏才是。” “你喜欢就好!”南宫珏嘴角勾了勾,似是笑了笑,可是那笑极是敷衍,根本就没有达到眼底。 舒纤云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习以为常,轻笑了笑,“父辈祖辈们都很高兴我们两的婚事,所有族人都在欢天喜地地筹备着。尤其是祖父,听说他现在一顿饭能吃下三大碗呢!” “外祖父身体向来硬朗,三大碗还算少的呢!”南宫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半年你一直在宫里,舅父舅母都很想念你,几次都上书要见你,这一次咱们大婚前,你也该见见他们……” “不!我不要见他们!”舒纤云一把将手中的画册扔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脸,痛苦道:“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幅鬼样子,不能……” 南宫珏冰冷的眸子透着几丝寒气,当初若不是她心肠恶毒用眼儿媚毁了羽寒的清白,又怎么会沦落到被火夕毁容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玉哥哥,你赶紧去找玉神医,他一定有办法医好我的!”舒纤云激动地一把抓起南宫珏的手臂,“我们马上要大婚了,我不想别人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求求你了……” “玉神医……我早就派人去找了……可是半年了杳无音信……”南宫珏眉峰登时打了一个结,“解铃还许系铃人,不如你把母蛊交出来让羽寒……” 第二百七十三章 愚蠢的女人 “羽寒!羽寒!你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千羽寒!这半年来我受尽折磨,你看到了吗?你的心里除了千羽寒还有谁,还有谁?”舒纤云忽然暴走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个疯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女人!你说,你说啊!” 南宫珏静静地望着她,眸中深邃复杂,却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 “你说啊!说话啊!”舒纤云见南宫珏沉默着,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在了地上,一时间桌案上檀香炉,复古花瓶都砸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你冷静一点!”南宫珏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每一次说道这件事你就发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国之后吗?羽寒救过你我两人的命,你就算在恨她,也不能恩将仇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 “做人?哈哈哈……”舒纤云忽然癫狂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人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珏冷哼了一声道。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舒纤云一阵狂笑,“当初我可没让她救我,是她自己多管闲事,非要救!” “你简直不可理喻。”南宫珏冷静自持,不屑地看了眼舒纤云。 “哈哈哈……好好好……在你眼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她就像是那九天的仙女一样美好圣洁。而我呢,不管做什么都是肮脏的,污秽的,让你无比厌恶的是不是?”舒纤云拿起桌上的茶盏朝着梳妆镜狠狠地砸去。 “她不让我好过,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那就让我们互相折磨,看看究竟最后谁赢得过谁!”舒纤云几乎有些疯癫了,“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会让千羽寒那个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义吗?”南宫珏压下心底的怒气,质问道。 “有!当然有了!”舒纤云隔着面纱抚摸着脸颊,“我不好过,就让所有人给我陪葬!” “你已经疯了!”南宫珏怒道,起身欲走。 舒纤云看着南宫珏高大挺拔的背影,心底莫名地一阵痛意,她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肢,可怜兮兮地哭道:“玉哥哥,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南宫珏的脸上带着几丝深浓的厌弃,公式化的声音冷冷地飘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好生歇着吧!” “玉哥哥,是我不对,我道歉!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舒纤云抱着南宫珏一阵大哭,“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真的,我发誓!” “纤云,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娶你,就不会食言。我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南宫珏伸手一根根无情地掰着她的手指,“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舒纤云被南宫珏推倒了一侧,冰冷的琉璃地面上映照着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哭着,眼泪打湿了面纱,露出了几道猩红恐怖的疤痕,她痛苦地捂着脸颊,倒在了地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一棵古树下,她席地而坐,弹奏着七弦古琴,琴声悠扬动人。 南宫珏循着琴声,潇洒舞剑,两人配合默契,琴瑟和谐。 千羽寒在一旁懵懵懂懂地捣药,火夕趴在一旁凑热闹,一时还嗷嗷叫上几声,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的和谐。 * 金丹血迹斑斑地从密道里跑了出来,看到舒纤云焦急地跑过来道:“姑娘,不好了,有人闯进了密室要抢走母蛊!” “什么?”舒纤云从凄凄惶惶之中回过神来,“是什么人知道吗?” “应该是大王的人!”金丹有些犹豫道,“对密道和大殿都非常熟悉,他们的动作非常快,拿到目标物体就撤了。” “哼!”舒纤云一声冷哼,“你们以为你们拿的到吗?做梦!” “金丹,事不宜迟,你赶紧将母蛊带走!放在我这里只怕是不安全了……”舒纤云撩开衣袖,运功将母蛊从体内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寒冰水晶盒中,“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金丹明白!”金丹带着水晶盒离开了南陵皇宫,眸中头几丝得意,纵身一跃:“愚蠢的女人!终于可以回去向主人复命了!” *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太医们仔细研判着手中的蛊毒。 南宫珏焦躁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北堂翎一袭黑衣连帽,遮着脸,根本看不到容貌。 “大王,这些都不是连心蛊啊!”太医院首伏跪道,“这连心蛊向来凶猛,嗅到生人的精气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而且从外观形体上看,这些都不会是母蛊。” 南宫珏狠狠地拍碎了前方的桌案,冷厉的眸色瞬间变得不平静起来,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看来这一次是打草惊蛇了。”南宫珏有些无力地望着身侧一袭黑色斗篷遮面的北堂翎,冷笑道:“她应该早就留着这一手,防着我了。” “派人监视她了吗?”北堂翎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的眸色墨黑,神色极深,仿佛是一汪永不见底的深渊,透着一股子莫名地绝望的气息。 “恩!”南宫珏点了点头,“恐怕以后她会更小心了……” “服过软,就没试过硬的吗?”北堂翎摄人心魄的黑眸透着让人嗜血的红光,那眼神让人望而生畏,给人一种他会分分钟出手灭了你的气势。 足可见他此刻心情非常的阴郁,暴躁,想杀人! “你想做什么?”南宫珏似乎是嗅到了一股浓烈地令人窒息的杀气,心中一凛,寒声道:“在我的地盘上可容不得你乱来。” “乱不乱来,我说了算!”北堂翎双眸如同猛兽般缓缓地眯起,好似看到了前方的猎物,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气蔓延四散,骇人心神。 “北堂翎,你冷静一点!现在母蛊还在她手上,你就算杀了她就等于把羽寒推向了死路。”南宫珏微微摇头叹道,没想到往日里冷静睿智的北洲寒王也会有这么癫狂失智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 或许,他的爱并不比自己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折磨 “我没说要杀了她!”北堂翎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的吓人,就好像把人推进了万年冰窖。 “可是你了解连心蛊毒吗?”南宫珏无奈地摇头苦笑道:“母蛊若是感到宿主身上的痛苦,那么子蛊也会感同身受。你若是折磨她,就是在折磨你爱的人。” “所以,动不了她?”北堂翎因为剧烈的愤怒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喑哑,让人听上去有许多隐忍和痛苦的成分在里面。 “对!”南宫珏点了点头,垂眸叹道:“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怕……” “不试怎么会知道呢?”北堂翎冰冷的声音让人有些难受。 “呵,谁说我没试过……”南宫珏欲言又止,“那天我派人灌了迷魂药将她带到了密室审问,见她不肯说实话推搡了一番,胸口撞上了一旁的铁柱,她疼的哇哇直哭。而当天的晚上我便受到密报,说远在北洲的羽寒心绞痛,痛得几乎晕死了过去。所以自此之后,我便哄着她……” “可是现在连心蛊毒已经被冰封了起来……”北堂翎气得胸口起起伏伏,脑袋一阵嗡嗡直叫,他觉得快要爆炸了。 “你敢拿着羽寒的命冒险吗?”南宫珏一声大喝,失控道:“母蛊就在她身上,你有本事就去找出来!” 北堂翎回眸凝了眼南宫珏,“所以,你同意娶那个恶毒的女人为后……都是因为……” “因为我爱她。哪怕明知她不爱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若是娶她就能减少她心中的恨,那么我愿意。只要她好好的,各安天涯,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南宫珏忽然红了眼眶,眸中盛满了泪水,这种情景从未被外人见。 北堂翎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他的爱,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 与他高高在上的南陵王的身份完全不符。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有她的爱,她的全部。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就逼急她。”北堂翎敲了敲桌案上放着的蛊毒盒子。 “不行!”南宫珏严厉否决道:“她向来性子倔,脾气犟,你若是硬来她或许会挣个鱼死网破,得到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北堂翎长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场硬仗,软硬皆不得法。 “那你说怎么办?”北堂翎拧眉。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些日子你就负责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允许你必要的时候就直接动手。”南宫珏凝眸道,“希望你遵守我们的君子协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羽寒,丝毫不牵扯到南陵与北洲两国。他日若两国交锋,那就让我们战场上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北堂翎颔首沉声道,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 舒纤云的宫殿里空荡荡的,冷寂的空气里到处都是止不住的空虚和压抑,她独自一人坐在破败不堪的梳妆镜前,望着支离破碎的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她觉得她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似的,完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力气,没有了自我,似乎什么都失去了…… “舒纤云,我真可怜你!”舒纤云苦笑着对着镜中的自己道,语气平和,透着几丝凉薄。 “你拼尽全力爱的人不爱你。你想见的亲人又不能见。身边就连一个能说话诉苦的朋友都没有,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只有你一个人,对着自己说话……呵呵……”舒纤云冷哼了一声,颓然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被摔碎的花瓶,走到了床前,安安静静地躺了上去。 她缓缓地闭上双眸,就好像躺进了一副冷冰冰的棺材里面,从此都不会在看到这个冰冷残酷可怕的世界了。 北堂翎远远地盯着她,再次看到这个女人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千羽寒身中媚药差点爆体而亡的样子,他冰冷如霜的眼神透着一股骇人的嗜杀之气。 站定在这个女人跟前,双眸不自觉地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冲动过,他真的恨不得一掌就拍死眼前这个蒙着面纱恶毒如蛇蝎的女人。 可是,他不能,他最爱的人的性命就拽在这个女人手里。 更何况,现在,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羽寒和孩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一定要把连心蛊毒找出来…… “啊——不要划花我的脸——不要——啊——”睡梦中的舒纤云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火夕用它无比尖利的爪子,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毫不留情地落在她如花般儿的脸上,疼得她揪心刺骨。 “刺啦——刺啦啦——”锋利的爪子刺破皮肉的声音,刺耳异常,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脸,在噩梦之中尖利地叫喊着,可是依旧于事无补,“啊——啊——” 舒纤云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之中挣扎着起身,她激动地抚摸着自己蒙着面纱的脸,抱头痛哭起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受人蛊惑用连心蛊毒把自己给搭进去。 因为千羽寒那个贱人的命怎么能和自己金枝玉叶的娇贵身躯相提并论呢? 她就是个身份不明,毫无背景,粗鲁无知的乡野之人。 而她自己一出生就是南陵第一世家的掌上明珠,身份高贵,花容月貌,惊才艳艳。 两人根本就如同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表哥似乎对她很不一般,平日里他看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温柔似水,他甚至会因为她开心而欣喜,因为她伤心而默默地不悦,她突然好害怕,她怕会失去他。 从小到大父辈祖辈们都告诉她,作为舒氏唯一的千金,她将来定然是要嫁给南宫珏,做他的王后,替他母仪天下,从而奠定舒氏一族在南陵国的地位。 她自小也对表哥有着不一样的期许,或许是自己太心高气傲了,所以她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她痛恨之余,她碰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非常了解她的痛苦。 她说她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当时她被嫉妒和怨恨蒙蔽了双眼,阴差阳错地相信了这个女人,受了她的蛊惑偷偷地将蛊毒用在了千羽寒身上,当她感到痛苦的时候她也不会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好过。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即使她感到了痛苦,那有如何? 该失去的她都彻底的失去了,她所要得到的也永远都得不到了。 她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最终折磨的不还是自己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反常 “我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上天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舒纤云抱着被子一阵痛哭,“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那些人看上去对我恭恭敬敬的,其实他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没脸在见到爹娘了,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舒纤云忽然从床上起身,随意地蹲下,捡起一块碎裂而锋利的瓷片,忍不住落下泪来,活着真的好累,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她伸手将瓷片划过手腕,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反而让她看到了一双如同死亡凝视般的双眼,那双眼睛如同古井无波,平静的吓人,号线要把她拖进无尽的深渊之中…… 她回过神来,凝了眼手中的瓷片,竟然不翼而飞了。 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慌张,她认出他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北洲的战神,北堂翎,曾经他因为那个贱女人和表哥打的不可开交…… “把母蛊交出来!”他冰冷的眼神透着一股浓烈令人窒息的杀气,那是一种成兵百万才有的气场,让人压抑的简直不能呼吸。 舒纤云看着他,忽然很想笑,“怎么,你在求我?” “这是命令!”北堂翎伸手狠狠地扣住了舒纤云的颈脖,身形一闪,便将她压在了一侧的墙上,冰冷的墙面贴着后背,冰冷的脸落在正前方,她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愚蠢,笑来人的愚蠢。 “若是想杀就尽管杀吧!”舒纤云云淡风轻地说道,“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北堂翎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扣得舒纤云脸颊瞬间涨红了起来,她闷哼了一声,眼角迸射出邪恶的光,“你杀了我,就等于杀了千羽寒!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同生共死的。” 北堂翎的手一顿,无力地放下,他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她就会死…… 如果,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他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那应该是山崩地裂,暗无天日吧! 舒纤云看到北堂翎的失神,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的眼角眉梢划过几丝久违的笑意,复仇的快感让她冰冷的心底瞬间跳跃了起来,浑身冰冷的血液也瞬间沸腾了起来…… 千羽寒,你抢走了我爱的人。 那么我也要让你尝尝自己最爱的男人被别人抢走的滋味! 那种滋味就好像是有毒虫在不断地撕咬你的五脏六腑,你疼得哭天抢地,可是却没有人会关心你,哪怕一丁点儿都没有。 那种感觉,是可悲的,绝望的,无助的…… 非常的绝妙,你应该好好地尝一尝…… 哈哈哈…… *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摸着她的脸,冰冷的指腹让人有些不舒服,她缓缓地睁开眼眸,看到北堂翎一袭黑色斗篷,双眼猩红,面露倦色,坐在他的床前,他的眸中盛满了温柔和宠溺。 “怎么了?”千羽寒起身,望着他微微有些失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怪,可能是这身衣服的缘故的吧!“你穿成这样,去做什么了?” 北堂翎伸手捏了捏千羽寒白里透红的脸蛋,轻笑道:“你猜?” 千羽寒烟眉微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下不断地打量着他,满脸严肃道:“难不成是做贼?” 北堂翎一声浅笑,“做贼?那我去偷什么?” 千羽寒摇头晃脑地认真想着,恍然大悟的眼神瞅着他,“黑灯瞎火,三更半夜的,肯定是,偷心贼!” 北堂翎一记摸头杀,将她抱在怀里,“傻瓜!” “不许说这个词!”千羽寒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反抗道,“人家明明很聪明的好不好?虽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但是我觉得我还可以啊!” “我谁的心都不要,只要你就够了。”北堂翎开始撩妹。 千羽寒挑了挑眉,“有点困了,赶紧洗洗睡吧!” “你先睡吧,军中还有事要处理。”北堂翎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倒在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褥,在她的额头烙上了轻柔的一个吻,望着他的眼神透着几丝莫名的哀伤与悲凉。 他的心莫名地一阵钝痛,他有种要永远失去她的感觉。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心痛的,竟无法呼吸。 * 千羽寒觉得这些时日,北堂翎的行为有些反常。但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她呆呆地坐在湖边,望着西沉的落日,双手撑着巴掌大的精致下巴,眼神里说不出的感情。 “羽寒,你在这里做什么?”火夕百无聊赖地躺在地上打滚,这些日子它的伙食可谓是相当的丰盛,整个好像都胖了一圈。圆鼓鼓的,比以前更可爱了呢! “看日落啊!”千羽寒沉默地说道。 “日落,有什么好看的?”火夕歪着头,不解地嘀咕道。 “火夕,你觉得北堂翎怎么样?”千羽寒歪头问道。 “棒!”火夕伸出萌萌地爪子,兴高采烈地挥舞道,“好!” 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看日落了?”火夕道。 “还是回去吧!”千羽寒抱着火夕往军营走去,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她们看到了一行人,那些人是穿着打扮是西凉的,怎么会出现在北洲的西南大营附近。 千羽寒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行人。 “别看了,我带你走!”火夕一溜烟儿就带着千羽寒回道了军帐中,那些好吃的好喝的都已经整整地备好了。 火夕二话不说就开始胡吃海喝,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开心畅快啊! “羽寒,你怎么不吃啊?”火夕好奇地问道。 “突然没什么胃口……”千羽寒望着火夕无忧无虑地模样,伸手抚摸着它雪白雪白的毛,“火夕,你会离开我吗?” “恩?”火夕一边啃着鸡腿一边不满地盯着千羽寒,“离开你做什么?才不会呢!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一辈子那么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千羽寒感叹道。 “你怎么了,怪怪的?说得什么我也听不懂,真好吃,嗯嗯……”火夕将吃完的骨头潇洒地扔在了桌上,“这么多好吃的不吃,你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千羽寒不满地拎了拎火夕的耳朵,不满道:“赶紧吃你的去。” “呜呜……”火夕不满地打开千羽寒揪着自己耳朵的素手,“你虐待动物啊你!” 千羽寒无语地撇了撇嘴,哎,连虐待动物都知道了…… “火夕,我们回山上去吧!”千羽寒寻思着说道,“这里又吵又无聊还不能随意出入……” “可是这里有好吃的啊!”火夕舍不得地望着这一大桌的美食,心中不舍,难得吃几顿这么豪华的。 “你放心吧!山上最近来了一个超级大厨,技术也好了,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千羽寒劝道。 “真的假的?”火夕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 “比真金还真!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千羽寒挑眉问道。 “那好吧,我先相信你这一回。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以后就……”火夕滴流滴流地转着眼珠子,“以后就好吃的都吃完了,什么都不给你留!” ……满脑子除了吃,还有什么? “吃饱了,咱们就撤吧!”千羽寒笑眯眯地说道。 “额,不用打个招呼吗?”火夕环视四周看了眼,没看到北堂翎的身影。 “啧啧啧,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千羽寒将一份信放在了桌案上,“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准备好了,废话还真多!走啦走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四师傅 账外,北堂翎霸气走来。 吓得侍卫赶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手中的书信呈给了殿下。 “什么事?”北堂翎严肃的脸上透着几丝隐秘的怒意。 “启禀殿下……王妃她……留书出走了……可是属下等根本就没有离开账外过……”侍卫们吓得不清,脸色苍白,就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殿下的脾气他们的知晓的,这一次恐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北堂翎接过信,打开看了一下,大手一挥,未置可否。 几个侍卫看到殿下走了,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殿下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罚他们,看来王妃是他们的福星啊! 北堂翎回道帅帐内,冷声道:“飞鸽传书给飞扬,三个月内不许千羽寒下山!” “是!”黑衣人遁声而走。 北堂翎的轩眉拧成了“川”字,本来将她留在军中就是为了防止她知晓这件事情,三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情速战速决,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有一块巨石压着,心痛难忍,举步维艰。 可是为了拿到母蛊,他不得不这么做,他没得选择! 羽寒,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 无妄山。 “尘飞扬,你看看你打扫的茅房,怎么这么脏?重新打扫过!”袁菀瞪着正努力干活的尘飞扬没好气地命令道。 “好的,好的。”尘飞扬态度极好,笑着应承道。 “还有这里的树叶也全部都处理掉,地上不允许有一片,知道吗?”袁菀指了指地上的落叶为难道。 “明白!”尘飞扬点头笑道。 “还有干完这些记得把手洗干净,给大家准备吃的。”袁菀一脸嫌弃地瞟了眼尘飞扬的手。 “一定!一定!”尘飞扬挥了挥手,态度极好。 “六师姐,你终于回来啦!”袁菀看到千羽寒带着火夕回来的,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拉着她就往里走。 千羽寒看到成飞扬小媳妇似的被奴役着,不过还挺开心自在的,也没有说什么便跟着袁菀走了。 “师姐,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啊?北堂翎这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把你带走了,真是急死我们了。”袁菀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我没事!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碧玺……”千羽寒记得那日大师兄背着满身是血的碧玺冲了出去。 “开玩笑,遍地都是神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事!”袁菀笑着说道,“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哪里一个人,还有它。”千羽寒将火夕从怀里抱了起来递给了袁菀。 “呜呜……”火夕被袁菀接了过去,寻找存在感似的轻唤了几声。 “哇,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沉了……”袁菀接过火夕惊呼道,“不过越来越可爱了,胖胖的,好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哈哈!” 火夕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似乎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啊! 哎,人类,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 “你们到底去哪儿了啊?寒王殿下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袁菀凝了眼千羽寒,侧眸关心地问道,“吵架了?所以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娘家了?” 千羽寒看着她一副努力脑补的神色,不由地掩眉笑道,“他回了西南大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种地方你也知道我是待不住的……” “啧啧啧……”袁菀不由地咋舌,双眸透亮,捂嘴轻笑道:“就连军事要地都带你去了,看来你在他心里很重要啊!” “管好你自己吧!”千羽寒伸手捅了捅袁菀的腰肢,回眸看着真扫着地面上的枯枝败叶的尘飞扬,“你跟那小子怎么样了?” 袁菀耸肩道:“没什么样啊!” “你真的没有想过……”千羽寒认真地问道。 袁菀沉默着没有说话,抿了抿嘴,冷静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总之,顺其自然吧!” “恩!”千羽寒点头笑道,“小七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咋咋呼呼,说风就是雨的小女孩了。” “什么啊……”袁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有咋咋呼呼的……” “走啦!这些天还真是想你们,几位师傅怎么样了?”千羽寒拉着袁菀走着,火夕在一旁上蹿下跳地格外兴奋,大概是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 “挺好的。对了,前几天四师傅出关了。”袁菀拉着千羽寒道,“时隔这么多年,七位师傅总算是团聚了,真是太感人了。” 千羽寒由衷地感慨,“人生如白驹过隙,这种团圆重逢的日子真的不容易。” “只可惜六师傅他……”袁菀欲言又止,心中难过。 “总还有别的办法。”千羽寒抬眸凝了眼天边刺目的日光,“你刚才还不是说遍地神医吗?” “恩!”袁菀亲昵地挽着千羽寒的手臂,往前走去。 尘飞扬看着两人相互携手离开,竟然有些羡慕嫉妒恨,如果这个人换成自己该有多好啊! 会客厅。 袁菀激动地独自一人跑进了进来,“几位师傅,看看谁回来了!” “谁啊?”大师傅激动地起身,张望了一番。 “淡定!”二师傅和三师傅异口同声道。 “哦!”大师傅怏怏地坐会了原位,目光始终盯着前方不肯松。 “几位师傅,我回来了!”千羽寒怀中抱着火夕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环视四周,七位师傅都满脸肃穆地坐在厅内,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初他们收她为徒的情景。 “哼,你你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不知道师傅几个有多担心你吗?”大师傅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不满地拍了拍桌子。 “大师傅,对不起!”千羽寒认错态度极好,站在原地拨动着自己的手指,俨然乖乖女的模样。 火夕不明所以地望了眼千羽寒此刻的模样,呜呜唤了几声。 “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发起脾气来了。”七师傅笑着圆场,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道:“人没事儿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来,七师傅这里坐。” 千羽寒乖巧地坐到了七师傅的身边,看着几位师傅都盯着自己看微微有些不自在,毕竟上次的事情的确很不妥,没有打声招呼就下山了,几位师傅担心是必然的。 “小六,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四师傅一双锐利深沉的眸子投射在千羽寒的身上,让人有一种被扒光了探究的不自在感觉。 “四师傅,好!”千羽寒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避过他那犀利的眼神,总觉得他好想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听说你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四师傅探究地问道,一双如同尖刀般凌厉的眸子始终都落在千羽寒的身上,让她如同芒刺在背,非常不自在。 “恩!”千羽寒点了点头,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严肃。几位师傅看她的神色有些怪异,说不出来是什么,可是又明明那么不加掩饰。 “亲生父亲?”袁菀满脸诧异,“六师姐你原来不是千丞相的女儿?”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爱情专家 千羽寒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啊?”袁菀好奇地问道。 “西凉王。”千羽寒轻声回道。 袁菀大吃一惊,连连惊呼道:“六师姐,你竟然是西凉公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环视四周,众人都沉默不语,空气莫名地凝重了起来。 “小六小七,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们还有几件事情要谈。”五师傅开口道,他目光复杂地凝了眼跟前两个如花似玉般的姑娘。 两人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你笑什么?”千羽寒看着袁菀一蹦一跳欢欣雀跃的模样侧眸问道。 “真没想到,六师姐你竟然是公主,这世界也太玄幻了吧!”袁菀欢喜地转了个圈圈,“那以后我除了有襄王这个表哥撑腰,以后还有西凉公主的师姐做后盾呢!” “你啊!”千羽寒不满地在袁菀的头顶弹了一下,坦言道:“我可做不了你的后盾。” “为什么啊?”袁菀满心委屈地撅着嘴。 “西凉王没有册封我为公主。”千羽寒耸肩无奈道,“所以啊,撑腰做后盾的事呢,我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啊?”袁菀不满地皱眉问道,“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他为什么不册封你?没道理啊……”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受了封就必须得待在西凉皇宫里,就像金丝雀一样。虽然过得锦衣玉食可是也失去了一辈子的自由。”千羽寒笑道,“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哎,别别别,我才不愿意呢!”袁菀连忙摇手,“只要师姐觉得好就好!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千羽寒忍俊不禁道:“那以后你做我的后盾,袁大小姐?” “这个么小意思,包在本小姐身上!”袁菀笑着拍了拍胸口展颜道,“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本小姐替你打爆他的脑袋,砍下手脚,炖成汤给火夕吃。” “哇,要不要这么狠的?”千羽寒摇头叹道。 “最毒妇人心……”袁菀挑眉答道。 千羽寒伸手揽过她,两人排排坐在屋顶上看夕阳,火夕嗖地一下也蹿了过来…… “羽寒,你不是说山上有个大厨吗,我怎么没看到?”火夕东张西望有些失落地问道。 “他在打扫茅房……”千羽寒不痛不痒道。 “茅房!?”火夕惊诧,浑身的毛发瞬间竖了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千羽寒你这个骗子!十足的大骗子!呜呜呜…… “咦,它怎么了?”袁菀好奇地盯着鬼哭浪汉的火夕,看情况,听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啊! “没事儿,就练练嗓子。”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竖着耳朵的脑袋,“火夕,你干嘛,没事哭什么?” “你骗我,还说什么大厨,呜呜呜,我要回军营去,哼!”火夕气愤地别过脸去,撅着嘴巴,气得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我哪儿骗你了?”千羽寒伸手用力板过它别过去的脑袋,轻笑道:“难道大厨就不上茅房的?” 火夕一脸的被雷劈的表情,随即眼珠子滴流转了几圈,“你说的好像也对哦!” “不要有精神洁癖行不行?”千羽寒提了提火夕的耳朵,“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懂不懂?” 火夕抗议地呜呜了几声,“不懂!别整四个字四个字的,听不懂!” “好吧!”千羽寒耸肩道,“先休息一会儿,等下在去尝尝大厨的手艺,怎么样?” “好嘞!”火夕优雅地躺在屋顶上,肆意地翘着二郎腿,眯着狐狸眼望着西沉的落日,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只要有的吃,什么都好说,好说…… “师姐,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个东西吗?”袁菀撑着下巴认真地问道。 “应该……有吧!”千羽寒沉思了半晌。 “可是,会不会是孽缘?”袁菀侧眸。 “都还不知道结果,你怎么知道是孽缘还是良缘?”千羽寒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啊你,成天就想些没用的。实际一点,如果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呢,就在接触接触看看。如果真的没有想法了,就找他说清楚。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千羽寒潇洒地说道。 “可是,师姐,面对感情,你真的能那么洒脱?”袁菀怀疑。 “不洒脱能怎么样?死缠烂打,还是伺机报复,完全没有意义吧?”千羽寒摊了摊手,凝眉笑道:“在我的字典里呢,男人不是必须品,没有男人,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哇塞!师姐你真厉害!”袁菀不由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女中豪杰啊!”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千羽寒忍不住道,“总之呢,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一段感情结束了,彼此若是做不到祝福,那就一别两宽,各安天涯。放下一切,仇恨与怨憎,一个人好好地过。” “师姐,你说的真好!”袁菀赞叹道。 “我怎么有一种爱情专家的感觉,恩?”千羽寒自嘲道。 “砖家是什么东西,砖头做成的房子吗?”袁菀非常认真地问道,“咱们现在的木房容易失火,用砖头的话说不定会好很多……”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个小姑娘脑容量有些大啊!竟然从感情问题说到了房屋的砖木结构上去了,牛! “小七,你开心吗?”千羽寒眸光复杂地问道。 袁菀微微一愣,随即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开心!我常想如果我现在还在袁府过那种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你看我现在多开心啊,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师傅师兄师姐们又宠我。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老天这么厚待我……” 千羽寒的脸色一阵发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背过头去,躺在屋顶上,眯起眼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道:“你开心就好……” “师姐,你和寒王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他可以向来不近女色,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怎么会对你这么言听计从的……”袁菀八卦地问道。 “嘶……”千羽寒眯眼想了想,“这个问题……” “恩?”袁菀好奇地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你应该去问他本人吧?”千羽寒挑眉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 “额……”袁菀满脸错愕,这话说的也太…… “师姐,你以前说的那种一夫一妻制的生活,真的存在吗?”袁菀转眸望向天际,“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了,就说我爹吧,除了我娘这个正妻以后还讨了十几个小妾,这几年说不定都破二十了。” “当然有!如果同时娶两个老婆的话,那就犯了重婚罪,要抓进监狱坐牢的。要是像你爹这种估计要把牢底都坐穿了!”千羽寒拍了拍袁菀的肩膀笑道。 “真是羡慕!”袁菀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爹只有我娘一个妻子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好呢!娘也不用成天理那些女人的破事儿,管那些个庶子庶女的闲事,还得管着那些闲杂人等的吃穿住行用,想想都嫌烦。我可不希望以后重蹈覆辙,那样的人生,也太憋屈了吧!” “不过在你们这个年代,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有些难度的吧!毕竟女人的容颜易老,男人的花心常在啊!这几千年来的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哪里这么容易根除的。”千羽寒忍不住感叹,“除非那个男人非常爱你,愿意为了你这棵小树苗放弃整片森林。” “总会有这个人出现的。如果没有出现的话,那我就不嫁人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是也很快活嘛!男人嘛,其实也没多大用处……”袁菀侃侃而谈男人无用论。 “没男人又不会死,对不对?”袁菀侧首似乎听到了有些异动。她起身走过去便看到了整个人站在扶梯上偷听两人讲话的满脸尴尬的尘飞扬。 “嗨,我就想上来看看夕阳……”尘飞扬赔笑道。 “听墙脚!去死吧你!”袁菀使劲将扶梯一推,便听到尘飞扬杀猪般的惨叫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尘飞扬满脸委屈,摸着摔疼了的屁股,满脸失望,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他怎么觉得这两个女人的思想不正常呢? 这年头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 就他爹,平日里对他娘那么好,不还纳了几房小妾了嘛…… 现在的女人啊,真是太难理解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闭嘴 晚膳时分。 七位师傅严谨地坐在饭桌上,表情严肃,气愤低沉,压抑地有些难受。 火夕被千羽寒拎着拖出了门。 “喂,我还没吃饱呢!”火夕拼命地甩着腿,奋力抗议,“你说有好吃的,你这个大骗子!” “嘘!”千羽寒一手圈着火夕的脖子一手按着它的嘴,“先别说话!等下再带你来吃顿大餐,听见没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扔进山下的结界里,让你自生自灭!” “哼!”火夕气鼓鼓地不肯说话,赌气似的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雪白的肉球,“千羽寒,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哎,有的吃叫爹叫妈都心甘情愿,没的吃搞得就跟仇人似的。 千羽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抱着火夕,示意着端着食盒的袁菀,“走吧!别饿着他们了。” “扣扣扣!”大门敲响了,过了许久都没人来开门。 “怎么回事?里面没人吗?”袁菀惊诧道,随即摇头道:“不可能啊!碧玺的腿受了伤,天都快黑了,不可能出门的。” “再敲,或许睡着了没听见。”千羽寒示意道。 “恩!”袁菀继续重重地敲门,“再不开门,我一脚踹进来喽!” “哎别别别,马上来,等一下!”碧玺掀开被子,翘着受伤倒地脚,往门口跳去,闻到饭菜味儿,她整个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门开了,碧玺整个人倚在一侧,两只眼睛冒着精光,“快进来,我都快饿死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袁菀看着她人都还没站稳就歪着脑袋看吃的,忍不住笑着调侃道:“大师兄也太不体贴了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不给你去拿食盒,也不担心你出事儿。” “他应该去药房配药了吧,我这腿上的膏药也该换了,你闻闻,是不是臭的都快要吐了?”碧玺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了袁菀身后的千羽寒,不满地挑眉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不声不响地就跟男人走!” ……千羽寒一脸黑线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她跟人私奔了呢! “腿都这样了,嘴皮子还这么不饶人!”千羽寒走过去想搀着她,谁知道火夕一看到碧玺就开始发狂了似的蹿了起来,吓得碧玺整个人因为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玉篱落几个移形换影就奔了过来,一手就扶住了碧玺的腰肢,熟练的一个公主抱就将本来生龙活虎的碧玺变成了满脸羞红的大家闺秀了。 “啧啧啧,大师兄,你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秀恩爱啊!”袁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笑道。 碧玺被人这么旁观,将小脸埋在了玉篱落的怀里,不敢吱声。 “都是自己人,没事!”玉篱落看了眼怀中难得娇羞的美人儿,低头笑着,贴着碧玺通红的耳垂道。 碧玺整张脸都通红似火,脖子里面也是火烧火燎的,浑身烫得吓人。 “嫂子脸红了!”千羽寒忍不住笑道。 玉篱落将碧玺放在了一侧的软榻上,也不顾两位师妹八卦的眼神,自顾自地将食盒拿开,贴心地喂给羞涩的碧玺吃。 “这波恩爱秀得……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千羽寒作揖恭敬道:“佩服佩服!” “大师兄好暖啊!”袁菀跟着瞎起哄,“碧玺,你什么时候嫁给大师兄啊?” “咳咳咳……”碧玺被围观已经很难为情了,谁知道还被这么八卦了两个小师妹逼问这种问题,一时间呛出了声。 “你们两个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玉篱落白了两名吃瓜群众一眼,体贴地替碧玺擦了擦嘴角,倒了一杯温水,还拍了拍她的后背。 “到底是神医啊,温柔细致,体贴入微,真是让人好羡慕啊!”袁菀激动地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袖,“如果是我碰到这种男人就赶紧嫁了,万一被人抢走了呢!” “你们两个今天话有点多!”玉篱落瞧着两人。 “我们不说话,你们继续,继续……”千羽寒拉着袁菀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好戏,忍不住捂嘴轻笑。 “你舍得温柔乡回来了?”大师兄一针见血,怼得千羽寒无力招架。 呵呵! “这个……我是去接火夕了……它方向感不好,我怕它迷路了……”千羽寒脑子飞速乱转,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挡箭牌。 “一看就没说实话。”玉篱落精明的眼神闪过。 “大师兄你到底是神医还是神算子啊?”千羽寒忍不住怼道,“你不去算命还真是可惜了!” “有空我找四师傅好好学学。”玉篱落回道。 袁菀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机灵一转,“大师兄,你学成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算算以后你和碧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会好好准备见面礼的。” 千羽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七你牛! 玉篱落被袁菀这么一调侃,瞥了眼羞红眼的碧玺,也跟着脸红起来,不满道:“姑娘家的,没羞没臊的!” “大师兄,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大师兄,加油啊!我们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大师兄,我们等着改口叫嫂子呢!” “出去!出去!都这么大人了,一个个没个正经。”玉篱落将食盒塞给了袁菀,彭地一声,大门一关。 门外一阵接着一阵的笑声传来…… 玉篱落尴尬地转身,“小孩子家家的,瞎胡闹,你别介意!” 碧玺羞红了脸,轻声嘀咕道:“你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吧!” “这个……”玉篱落一时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你同意的话,跟你伤养好了,我想正式拜见一下伯母……” 碧玺抿着嘴,羞涩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了一句:“好!” 玉篱落一时间激动难言,心跳地非常快,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以前她是说什么都不肯的,这一次竟然松口了,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他的福星。 * 厨房。尘飞扬听到声响故意躲到了门后,看到千羽寒和袁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喂,你们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坏事了?”尘飞扬一路跟着她们走了几步,随即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袁菀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扣住了尘飞扬的脖子,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尘飞扬看她垫着脚尖,满脸惊慌的模样,露出了诡异的笑。 “把门关起来!”袁菀指了指大门,轻声道。 “哦!”尘飞扬赶紧点头关门,“你们……”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尘飞扬连忙捂嘴,不说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育儿专家 千羽寒和袁菀两人在厨房里一阵大扫荡也没看到什么好吃的,火夕不满地在天上地下飞,晃得尘飞扬眼冒金星,不知所以然。 “吃的呢?”袁菀不满地提起尘飞扬的衣襟,厉声问道。 “吃完了啊!”尘飞扬大手一摊,“你们没吃饱?这就麻烦了!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 “尘飞扬你就不能多做一点吗?”袁菀埋怨道。 “这也怪我啊!”尘飞扬无奈道。 “赶紧想办法!”袁菀命令道。 “下山去买?或者我们一起去山下吃完再回来?”尘飞扬笑眯眯地说道。 “下山可以吗?”袁菀扭头问千羽寒道。 千羽寒沉默着摇了摇头,“难!” “为什么?”尘飞扬不解。 “四师傅在,你还想偷偷地溜下山?当他瞎吗?”袁菀道。 “还有这种规定?”尘飞扬了然。 “无知的男人!”袁菀冒出一句。 额……尘飞扬无语。 “哼!”火夕生气地一溜烟跑了,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喂,赶紧去拦住它!”袁菀拉着尘飞扬疾声道,“千万别让它惊扰了四师傅,否则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尘飞扬虽然没有亲眼见识到四师傅的厉害,不过那几个结界他也是深受其害,一个瞬移就跟上了火夕这家伙。应该是没吃饱饭的缘故,它的速度没有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快,手到擒来就把这家伙给收了。 “呜呜呜……”火夕不满地大呼小叫。 尘飞扬气得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狠狠一拍,直接将火夕给拍晕了过去,气呼呼地嘟哝道:“脾气还真大,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千羽寒接过被拍晕的火夕,先走一步,趁着还没醒赶紧回房。 尘飞扬邀功请赏似的跟着袁菀的身后,如同尾巴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跟着我干嘛?”袁菀不满地问喝道。 “我没啊!”尘飞扬极力否认,“这大路朝天,我想走哪就走哪,哪里有跟着你。” 袁菀狠狠地踹了尘飞扬一脚,“你先走!” “哎呦!”尘飞扬吃痛地抱着腿,“我腿疼,走不了了。” “烦人!”袁菀没好气地说道,继续往前走去,三步一回头倒是没看到尘飞扬跟着她。 “刚才那一脚会不会踹得有点狠?”袁菀自言自语地说道,可能真的是同路而已,误会。 推开房门,便看到尘飞扬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她简直要疯了,“尘飞扬,你有病啊!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给我起开!” 尘飞扬置若罔闻,舒适地翻了个身,大手一抄便将耳边大吵大闹的袁菀给按在了怀里,“别吵,睡觉!” 袁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的厉害,这会儿她双手紧握成拳,劈死眼前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的心都有了。 只是还没等她动手,眼前一黑,就已经人事不知了。 尘飞扬将袁菀抱在怀里,伸手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刘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做起美梦。 这个主意也是刚才打晕火夕的时候想到的,人生嘛,有时候还是要主动一些的,努力争取,才不会留下遗憾。 * 千羽寒抱着火夕一头就撞进了自己房间,气还没平,后背就被人抱住了,惊得她连忙挣扎。 “是我!”北堂翎独有的男性气息传来,吓得她赶紧顺了口气,将火夕放在了一旁桌案上。 “三更半夜的不怕吓死我啊?”千羽寒不满的问道。 “太想你了,看到你就忍不住。”北堂翎从背后抱着她,脸贴着脸,耳鬓厮磨,“慌慌张张的是做什么坏事了?” “才没有!”千羽寒伸手一根根地掰开北堂翎的按在腰间的手指,“就是火夕肚子饿,闹得慌。” “把它弄醒。”北堂翎忽然伸手将千羽寒转了个身,扣进了怀里,在她的额间亲吻了吻,“我带了好吃的!” 千羽寒还有些没缓过来,直到山珍海味直溜溜地出现在自己跟前,她才回过神来,还真是雪中送炭啊! “火夕!火夕!”千羽寒推了推火夕,这家伙似乎没什么动静啊! “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被尘飞扬那家伙给拍坏了吧?”千羽寒猛然惊觉,连忙拎起火夕一阵上下左右仔细查看。 “咳咳咳”火夕生无可恋地睁开双眼,挣扎了几下被揪着的尾巴,整个倒挂在空中,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饿不死,先被你给弄死了……” “醒了!”千羽寒满意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有好吃的,赶紧!” 火夕嗖地一下从千羽寒的手里溜走,看到满桌子的食物,兴奋地一蹦三尺高,一个闪身就钻进了食物里面大吃特吃起来。 千羽寒不由地感慨这货的食量实在是成倍数增长,以前的时候没有吃的这么多啊,现在这个食量可以抵两个成年男子了。可是这家伙的个子也没见长啊!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的脑袋,哎,真是个吃白食的家伙! 北堂翎见千羽寒满脸的笑意,“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缺个聊天的。”千羽寒喝了口水道。 “我陪你聊,恩?”北堂翎依旧不松手,搂着怀里的人儿不放。 “你可是大忙人,哪有空陪我。”千羽寒不满地说道。 “生气了?”北堂翎眸间柔软了下来,轻声哄道:“前些日子是有些忙,没有空陪你,以后不会了。” “以后以后再说吧,我困了。”千羽寒冷冷地回道。 “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北堂翎捏了捏千羽寒的脸颊,撒娇腔:“笑一个嘛!” 千羽寒忍不住浑身汗毛直竖,狐疑满腹:“你什么情况,吃错药了?” “你还没说原谅我了……”北堂翎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伸手在她的脸上烙下一吻,深情款款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千羽寒认真道。 “你说!”北堂翎继续在她的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好像永远都吻不完。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千羽寒望着他深沉如潭的眸子,里面似乎盛满了星辰大海,闪耀着无边的星际。 “恩……”北堂翎倒是被她这么一问给问住了,微微沉思,淡淡笑道:“一种感觉,很奇妙的感觉,就是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了……” “一见钟情?”千羽寒一语惊人,“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没看到对方的脸。”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北堂翎伸手捏了捏千羽寒挺翘的鼻梁,“还记得国师那句:天定姻缘,利国利民。” “我不信!”千羽寒摇头否认。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我这么无可救药的喜欢你?”北堂翎伸手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怀孕的人果然容易胡思乱想……” 千羽寒蹙眉轻笑道,“这个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啊?” “军医、太医、神医都有求教过,那些书籍快堆满一个大书架了,初为人父我也紧张……”北堂翎侃侃而谈。 千羽寒忍不住偷笑,“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成育儿专家了……” 北堂翎伸手揽过千羽寒的双肩,“不是刚才说困了嘛,赶紧躺下,好好休息!” “腰酸背痛的,你替我按摩。”千羽寒挑眉道。 “好!”北堂翎甚是熟练地跪坐在床上,亲拍了拍床榻,示意千羽寒坐上来,随时准备伺候按摩的殷勤模样,更往常简直判若两人。 第二百八十章 性情大变 “舒服吗?”北堂翎一边捏着千羽寒的肩头一边询问。 “恩,还可以,稍微再用点力。”千羽寒闭着双眼享受道。 “好!”北堂翎揉完肩膀就开始均匀的捶背,力度拿捏的甚好,让千羽寒昏昏欲睡。 “过些时日,我们就完婚,好吗?”北堂翎轻声匍匐在千羽寒的耳畔道。 “我如今不是相府的七小姐,也不是西凉公主,孑然一身,你真的愿意娶我?”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说道,“我现在的身份其实还挺尴尬的,你娶了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不需要好处,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一直到我们彼此都白了头。”北堂翎握着千羽寒的手,用了用力气,“不要去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千羽寒侧首,声音微微有些紧张,抓着他宽大温暖的手:“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北堂翎对上她琉璃般纯澈黑幽的水眸,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傻瓜,我有什么事情会瞒着你的。” “你最近这么忙,难不成是要打仗了?”千羽寒眨巴着水眸望着头顶的帐幔,“是南陵还是西凉?” “没有的事。”北堂翎长叹了一声,“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担心,只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这些日子你若是真想待在山上也好,等我回来,我们就在师傅们的见证下完婚。” “你……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才打算娶我的?”千羽寒的声音有些沙哑,略带哽咽,微微有些哭腔和委屈。 “胡思乱想些什么?”北堂翎见她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略略有些气愤的话一时也说不出口了,柔声安慰道:“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一定都会娶你的。相信我!” “那你要去做什么?”千羽寒整理好思绪问道。 “都是些公务,要回一趟帝都,回京述职。”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的发丝,在她额间亲吻了一下,“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不会打仗,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恩?” 千羽寒沉默着没有说话。 “收好这块玉佩,只要在北洲境内见玉佩如见寒王,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他们就会无条件去办。”北堂翎将祥云玉佩放在了千羽寒的床头嘱咐道。 千羽寒趴在床上看着这块玉佩不禁有些感触,当初若不是看上了这块玉佩也不会惹上这么一尊大佛…… 千羽寒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只觉得很困,也不想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第二日,日上三竿,千羽寒才起床,发现了火夕乖巧地守在床边。 “你吃饱了?”千羽寒坐起身来,用手遮着直射过来的阳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早就吃饱了!”火夕满足地敲了敲帮帮作响的肚子,“寒王殿下走的时候,让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寸步不离你都会了……”千羽寒不由地咋舌,果然给吃的就是大爷! “对哦,我怎么这么厉害!”火夕自己给自己鼓掌,激动地在地上狂欢。 “火夕,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的了。让尘飞扬替我送点过来。”千羽寒一边起身梳洗一边吩咐。 “好嘞!”火夕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吃人嘴软,它一定会听寒王殿下的话好好保护好羽寒的。 千羽寒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外面天色不错,适合出去走走。 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在了窗棂上,她有些好奇地打开信鸽上绑着的信笺,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脚下虚浮,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靠在冰冷的墙上,她觉得眼前一片混沌黑暗…… * 日光柔柔地照射在草坪上,春日暖洋洋的,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千羽寒慵懒地躺在一侧的贵妃椅上,看着火夕上蹿下跳,心口一阵阵地隐痛,她喃喃地开口,“火夕,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火夕骄傲地扬了扬脖子,“那是肯定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的!” 千羽寒眼角落下了几滴清泪,这句话似乎很多人都说过,可是…… “永远究竟有多远?”千羽寒抬眸望着高远澄澈的天空,兀自发呆起来。 “额……这个你问我可真是问错了,你应该找个人问问啊!”火夕一脸无语,这种深奥难懂的人类问题,它怎么可能懂啊! “师姐!火夕!”袁菀高兴地一路小跑过来,抱起火夕开始摸了摸它的毛发,“我刚从花海那边过来,美极了!要不也去看看?” “我没什么心情。”千羽寒淡漠的语气让袁菀长叹了口气。 “师姐,你怎么了?”袁菀伸手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角,“很少见你这个样子……” “我也很讨厌我现在这幅鬼样子!”千羽寒语气冰寒起身而走。 袁菀只觉得诧异,望着千羽寒的背影只觉得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火夕,你说她怎么了?”袁菀垂眸问道。 火夕轻唤了几声,自顾自地跑到地上玩去了。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能让师姐性格大变。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欺负了师姐,非弄死他不可!”袁菀碎碎念地跟了上去,浑身充满了正义。 尘飞扬见到袁菀风风火火地走了,悄悄地跟了上去,自从那日他搂着她谁了一夜,她已经整整七天没理自己了,他现在六神无主,只能跟个尾巴似的跟着她…… * 玉篱落晒满了草药的院子里,碧玺安静地坐在躺椅上,一边啜了一口药一边笑意满脸地看着玉篱落忙碌的身影,并不觉得药很苦,也不觉得伤口疼。 心底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温暖,那是她从未感受到的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心底荡漾着满满的淡淡的甜腻与满足。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他无边的力量,让她变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褪去了以往的戾气和邪魅,内力充满了温暖与柔和。 那样的自己好像真的蜕变了,长大了。 她忽然好希望自己的脚快些好,这样就能带着她去见娘,她等着他娶她进门,替他生儿育女……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怀孕了 玉篱落似乎察觉到了碧玺赤裸裸的眼神,回眸凝了她一眼,却看到她来不及躲闪的眸光。 娇羞的目光让他的心底好似被羽毛撩拨似的,一阵阵地荡起了涟漪,轻柔地不像话。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玉篱落伸手摸了把脸。 碧玺羞涩地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害羞地低下了头。 玉篱落看到她最近总是害羞的小女人模样,忍不住暗笑,眸中带着几丝调侃,往前向她走了几步,“你最近好像……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碧玺被他说得有些没来的紧张,莫非是这药味太重,身上有些怪味儿? 玉篱落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浑身紧张的模样,思索道:“怎么药还没喝完?” 碧玺咽了口口水,赶紧仰头将比黄连还要的苦的药给咽了下去,可是她心底却是没来由的慌张,一直低着头不敢对上玉篱落的眼睛。 “怪让我喜欢的……”玉篱落一脸的笑意,笑得碧玺浑身骨头都快酥了。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的腿在最快的时间内好起来……”玉篱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子思索状。 碧玺对上他那双满是星光闪烁的眼睛,忽然俯身,吻上了他微凉的薄唇,淡淡的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薄荷味儿,清凉舒适,回味犹香。 碧玺张开双眼,对上了玉篱落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黑眸,微微有些怔忪,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唇瓣便乖乖地退了回去。 玉篱落伸手一把扣住了碧玺的后颈,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目光灼亮的吓人:“我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 碧玺被他这句话说得瞬间通红满面,从来没发现玉篱落这厮竟然如此会说情话,几个字就让她这个不可一世的毒公主羞赧地差点没找条地缝钻下去。 “嗯哼!”袁菀跟在千羽寒身后,看到她站在门前一动不动,连忙往前瞅了瞅,没想到大师兄竟然再合碧玺调情,她连忙礼貌性地咳嗽了一声。 玉篱落满脸堆笑地回眸,伸手不自觉的在碧玺的头上宠溺地揉了揉,“进来!” 袁菀看着千羽寒苍白无神的脸色不敢动作,直到她率先跨进了院门,她才惴惴不安地跟着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幅模样,总觉得心慌得厉害。 “大师兄,打扰了!”袁菀有些歉意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玉篱落朝袁菀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都投射到了千羽寒身上,今日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气场。 “大师兄,有没有药可以让我恢复内力?”千羽寒目光坚定地望着玉篱落,“我再也不想跟个废人一样过日子。” “恢复内力当然可以,只是你体内的蛊毒会蚕食你的内力,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油尽灯枯。”玉篱落不解地答道,“你现在在山上,为什么忽然要恢复内力?你一向是个沉稳的,是不是发什么了什么事?” 袁菀也跟着连连点头,她也觉得师姐这几日有些异样,劝慰道:“师姐,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儿都不说,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我们都会很担心很担心的。” “肯定不是小事!”碧玺看着千羽寒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错觉感,“你要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大师兄肯定也不会给你药的。”伸手扯了扯玉篱落的衣袖,示意道。 “对对对,药倒是简单,你先说什么事。”玉篱落紧跟着说道。 “哎!”千羽寒找了个位置坐下,满脸愁容,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莫名地有一种万念俱灰之感。 “师姐你可千万你别吓我!”袁菀伸手抓着她冰凉的手,“你可从来不会这个样子的,你振作起来啊!” 玉篱落和碧玺相视一眼,也察觉了异样,“这个世界上哪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你大师兄说的对,我们都会帮你的,羽寒!”碧玺也跟着劝慰,“就算天蹋了,我们也会替你顶着!” 千羽寒环视四周,看到三人目光灼灼之下的真诚,竟然觉得辛酸地厉害,眼一热,忍不住落下滚烫的泪来…… “师姐,你怎么哭了,你到底怎么了啊?”袁菀被千羽寒这几滴泪吓得手足无措起来,从来师姐都是云淡风轻的,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千羽寒伸手潇洒地抹了一把泪,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矫情,只是几句简单的关心,就莫名地失控了。努力平复着心绪,她从容淡定的水眸带着几丝阴郁:“我怀孕了!” !!! 围在她身边的三人,顿时惊得鸦雀无声,周围安静地就连虫鸣鸟叫都清晰可闻。 “什么?”尘飞扬本来是打算躲在一边树上偷听的,这会儿听到怀孕两个字,直接就从树上给飞了下来,此刻复杂的心情他嗖说不出清楚,有震惊,有激动,有欣喜。 师兄真是兵贵神速啊,这会儿竟然马上就有大胖小子了! “尘飞扬,你给我闭嘴!”袁菀看到尘飞扬喜笑颜开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开口骂人。 “这……是好事啊……”碧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叹一句。 玉篱落二话不说就抓过千羽寒的手腕开始谨慎的把脉,袁菀紧张地盯着玉篱落按着千羽寒脉搏的手指,此刻两人都紧张地快要跳起来了。 “你现在怀有身孕更加不宜恢复内力,你体内的蛊毒一旦发作肯定会伤及胎儿,你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玉篱落严肃而冷静地问道。 “难道这个孩子不是师兄的?”尘飞扬不知死活地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被在场的人给千刀万剐了。 “他马上就要迎娶西凉公主为妻了。”千羽寒的语气听上去异常的平淡,可是听在耳中这话却好似长得倒刺似的,牵扯着五脏六腑莫名地疼痛。 “什么?你不就是西凉公主吗?”袁菀不解地继续皱眉问道。 “呵!”千羽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要娶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西凉的明德公主,赫连雪。”她的脸白得吓人,一字一句就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凉薄寒冷的气息席面而来,让人有一种被水慢慢地淹没的感觉,没有挣扎,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亡。 “会不会是弄错了?”碧玺赶紧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啊?寒王殿下对你的情意,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玉篱落一针见血地提出。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心碎 “我也想去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纵然极力克制自己心底那种山崩地裂的情绪,可是最终这种怨恨与不甘依旧还是打败了理智。 千羽寒有些失控地打碎了碧玺放在桌案上的药碗。 “对不起!对不起……”千羽寒望着那碎裂的瓷碗,忍不住悲从中来,先前隐藏在心底的崩溃情绪一股脑儿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下,不可遏制。 “没事,没事的,手没伤着手吧?”碧玺见她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连忙拉着她的手,拼命安慰,看着她此刻虽然默然地哭着,可是那份心灰意冷她感同身受。 “北堂翎这个人渣,我这就去杀了他!”袁菀看到千羽寒如此受辱,气得直捂着起伏剧烈的胸口,提着剑扬言道。 “哎哎,莞儿你别这样,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师兄他不是那种人!”尘飞扬连忙出面阻止,卑微劝慰道:“嫂子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下,我这就下山去把事情弄清楚!” “加我一个!”玉篱落黑沉着脸不悦道。 “好!”尘飞扬点头回道。 “有孕在身,不宜动气。你们好好照顾她,我们快去快回!”玉篱落嘱咐碧玺和袁菀道。 “你去吧!”碧玺闻言点头示意,随即对袁菀道:“小七,赶紧去后院熬一剂安胎药来。” 袁菀鼓着腮帮子不甘心地转头离开,这会儿她也是气得不清,伸手抚了抚跳的猛烈的太阳穴,努力平复着快失控情绪。 北堂翎枉我还这么尊敬你,这事儿要是真是看我不剁了你! “羽寒,或许你应该相信他的。”碧玺伸手拍了拍千羽寒的手背,“当初在西凉皇宫的时候他对你的情意我和你大师兄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愿意三翻四次地为你豁出命来,这种感情不会是假的。” “碧玺,我怕……”千羽寒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她眼神没有焦点,空洞地吓人。 “别怕!”碧玺心头一酸,忽然好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她向来都是坚强的、勇敢的、善良的、美好的,可是现在却是那般的无助与失望,甚至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几丝绝望。 “如果他娶别的女人,我都会信他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是我曾经拼了命都要去守护的人。她现在是西凉的公主,那么这件事情肯定是得到了西凉王和王后的同意。你知道的,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千羽寒声泪俱下,此刻已经快哭成了一个泪人。 碧玺看着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她明白她心底的那一份清傲与骨气,可是现在她似乎失去了所有。 爱情,亲情和自己的那一颗最为纯粹的赤子之心,彻底地都丢了。 “羽寒,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的孩子考虑。气大伤身啊!”碧玺从心底里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你知道吗?”千羽寒眼角了一颗泪珠落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这几天我派了多少人去打探这个事情吗?我也多少希望这是假的,可是事实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在我心口,又冷又硬又疼,我好痛,好痛……他们都背叛了我……” “羽寒,不要这样,我们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碧玺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千羽寒,“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千羽寒听到这句话,眼前浮现出一张张鲜活的笑脸,上峰、七七、雪梨、雨滴、巧巧、小多、幺妹,那时候他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说好一辈子都要手牵着手一起走的,可是最终到头来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单飘零的走过…… * 西南大营。 尘飞扬一落地就逮着一守卫火急火燎地问道:“殿下呢?殿下在哪儿?” “尘公子……”守卫惊得整个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刚才他看到了什么,他好想看到了尘公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妖怪。 “我问你殿下人呢?”尘飞扬见这个侍卫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急的差点没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殿下……殿下他……”侍卫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云里雾里。 尘飞扬抬眸便看到了在不远处和副将谈话的张锐,健步走了过去,“张将军!” “尘公子!”张锐见到尘飞扬眸光一亮,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公子是来喝殿下的喜酒吧?” 尘飞扬顿了顿,神情一凛,“师兄真的要娶亲?” “对啊!”张锐开怀大笑道,“这殿下啊也是时候成婚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啊,我媳妇都已经第四胎了呢!” “他要娶谁?”尘飞扬眼皮子蓦然跳了跳,心底一阵激荡起伏。 “尘公子,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吧?这全天下都知道,咱们殿下不日就要娶西凉公主为妃。”张锐一脸震惊道,目光凌然道:“前些时日啊殿下就把王妃带来了帅帐,看样子殿下肯定是极爱那位的。” 尘飞扬虽然心中有些盘算,不过被张锐这么实打实说出了真相,还是如严严实实的当头一棒,捶得脑壳脑门子疼。 “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张锐察觉到尘飞扬的异样循声问道。 “没事!没事……”尘飞扬连忙摆手,缓缓转身,望了眼不远处怒不可遏的玉篱落。 “殿下现在在哪儿?”尘飞扬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没来由地几分颤抖,心底还是不信,他一定要找师兄问问清楚才行。 “殿下几日前已经回京述职了,听说迎亲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尘公子殿下大婚那日你可要多喝几杯喜酒啊!把咱们军中将士的那份儿都喝了。不过啊,高兴归高兴,这洞房还是不能耽误的……”张锐侃侃而谈,拍着尘飞扬的肩说的唾沫横飞,可是听得某人脑袋嗡嗡地好似炸开了锅。 “这么说他人在帝都?”尘飞扬冷冰冰的语气将张锐如火般的热情都浇灭了。 张锐尴尬地笑了笑,礼貌地点了点头。 “走!”尘飞扬阴沉着脸转身而走。 张锐看着尘飞扬的背影,心中有无数个猜测,最终竟然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尘公子该不会对殿下有那个心思吧?嘶……”浑身一阵凉意掠过,“成天就跟屁虫似的粘着殿下,嘶,老大不小了也不成婚,嘶,想起来还真怪吓人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寒王被打 赶到帝都已经是第二天日暮时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寒王府前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道喜的,贺礼的,乌泱泱的一大片。 尘飞扬感觉到玉篱落身上那股强烈的根本没有掩饰的杀气,吞了口口水,弱弱道:“大师兄,有什么事先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你也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哎……大师兄!” 尘飞扬还没叮嘱完,玉篱落已经不见了踪影。 “糟了!”尘飞扬一个瞬移就跟了上去,按照大师兄这个阵势恐怕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北堂翎一袭家常白衫,靠坐在一侧的长廊上。 望着头顶火红的夕阳,怔怔发呆,夜风吹过他高挺精致的五官,他的眼神很冷很淡,好像子夜的湖水般沉静幽深,远远望过去,竟然有那么几分寂寥与萧索。 “北堂翎!”玉篱落心底的怒意在见到本尊之后一点点地泄露出来,三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就好像一团烈焰,每一个字都想把这个人渣给燃烧殆尽了。 北堂翎微微颔首,冰寒的眸子透过几分了然,他不急不慢地转身,看到此刻浴火而来的玉篱落,心头百感交集。 “你这个人渣!”玉篱落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北堂翎左边的俊脸之上,紧握着的拳头青筋凸显,通红一片,足可看出他此刻的盛怒以及他所用的力气。 北堂翎严严实实地受了他一拳,嘴角流出一道刺目的鲜血,他伸手慵懒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哼一声,神色凌寒,“玉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玉篱落本就通红的拳头这会儿又忍不住举了起来,一股怒火从胸腔里瞬间腾起,将他的理智都烧的一点儿都不剩了,咬牙切齿地喝道:“别以为自己是亲王就了不得,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哎哎哎,大师兄,消消气,有话慢慢说!”尘飞扬瞬间出现一把抱住了玉篱落的拳头,“我们先把事情打听清楚再打也不迟,对吧?” 玉篱落气呼呼地一甩衣袖,将拳头从尘飞扬的怀里伸了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北堂翎,简直就能把他给烧成灰。 “师兄,你这唱的哪儿出啊?”尘飞扬见玉篱落收拾连忙转身问道,“你怎么和那个西凉公主扯上关系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北堂翎死鸭子嘴硬,冷冰冰地抛出这么一句,气得玉篱落差点吐血。 “我打死你这个负心薄幸的人渣!”玉篱落二话没说,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摔在了北堂翎的俊脸上,“你别忘了你当初还欠我一条命!” 北堂翎被这一巴掌打了个趔趄,抚了抚被打得通红的脸,面色阴沉,容色清冷,凉薄的语气道:“趁我没动手之前,赶紧滚!” “北堂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害了羽寒,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玉篱落被尘飞扬极力推开。 尘飞扬看了一眼北堂翎,欲言又止,拉着玉篱落就消失了。 北堂翎颓然地斜了眼躲在暗处偷窥的黑衣人,暮色四合,也如同他此刻的心,沉到了谷底,暗无天日,无休无止。 * “你放开我!”玉篱落被尘飞扬带到了不知名的何处,他气呼呼地一掌就拍在了前方的湖面上,安静的湖水瞬间扬起,激荡着翻天的巨浪,就亦如他此刻的心底,惊涛拍岸,怒号无止。 “大师兄,这件事情一定有内情。”尘飞扬皱眉道,“我看师兄的神色不正常,他肯定是被人威胁了。” “哼!”玉篱落不屑一顾,冷哼一声。 “可是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师兄呢?”尘飞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么多年师兄弟,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我就了然了。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蛊毒?”玉篱落平复心绪,冷静下来,忍不住猜测道,“有人用母蛊威胁他?” “什么母蛊?”尘飞扬不明所以,“什么东西,怎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羽寒体内被人下了连心蛊。”玉篱落思绪清明了些,心中不由地懊悔刚才不该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对于事情的解决根本毫无益处。 “连心蛊?”尘飞扬拧眉思索,“我倒是听师傅说起过,连心蛊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说的话,师兄是找到了母蛊的下落,受人威胁,所以才不得已娶那个什么西凉公主?”缓慢踱步,尘飞扬不住地点头,“这个倒是说得过去。” “究竟是谁,这么阴险狠毒,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羽寒?”玉篱落虽然心中有猜测,这件事情肯定和一个人脱不了干系。 “可是师兄如果真是娶了那个什么西凉公主,连心蛊毒就能解?”尘飞扬继续发问,“那个蛊毒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难不成师兄现在成了傀儡,太可怕了……” “飞扬,带我去个地方。”玉篱落手背上通红似火,虽然热辣辣的,可是他的心底却更是灼热难受。 “好!”尘飞扬满口答应,“不过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出发。体力不支在半路那就糟糕了。” “走!”玉篱落长叹一口气,“这件事情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事情再复杂也要一件一件的解决。烦心的时候呢就先放宽心,好好吃一顿,睡一觉,面对在棘手的事情也能也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尘飞扬双手抱胸,忍不住安慰道,“我知道大师兄护妹心切,可是现在这个局面真是不是靠打一顿骂一顿就能解决了。咱们就不要在做这些无用功了,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 “我明白!”玉篱落冷静下来暗暗回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还牵连出西凉王室,我恐怕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个人野心大的很。”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尘飞扬扬了扬手中的宝剑,好久没有碰到对手了,他倒是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何许人也,有多大能耐。 夜深人静之际,尘飞扬站定在北堂翎的床前,看着师兄那张被玉篱落打花的俊脸,说不上什么情绪。 “就知道你会来!”北堂翎寒眸张开,好似深渊,要将人吸附进去。 “我不来才不正常吧?”尘飞扬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大椅上,“你说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的是见异思迁,见色起意,混蛋不堪?” “这三个月不要让她下山!”北堂翎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这么简单的吩咐了一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日千羽寒回无妄山,你传书给我,我就已经起疑了。”尘飞扬不客气地自己为自己斟满一杯凉茶,抿了一口,“呸呸呸,真苦!” “飞扬,师兄没求过你,这一次就当是求你了!”北堂翎的话字字锥心,他身上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牺牲感。 “究竟怎么回事?”尘飞扬不满地将茶杯推开,“你既然求我,那我总有权利知道前因后果吧?” “别在问了,回山上,好好保护她就对了!至于其他的,我会解决。”北堂翎不想做过多无畏的解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些事情必须一次性解决,越拖只会让他爱的人受伤。 “好!”尘飞扬潇洒地起身,“既然你求我了,那我答应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的为人。三个月,不要让我失望。” “赶紧走!”北堂翎深邃的眸光扫过一侧的角落。 尘飞扬瞬移离开。 他就知道师兄不是这种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放心 南陵皇宫。 南宫珏眸光一亮,赶紧迎了上去,“玉神医!” 玉篱落友好的点了点头,看到尘飞扬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他记得这个人。 “大王,冒昧而来,打扰了!”玉篱落客气地作揖道,“不过,有件事情困扰玉某许久,想来想去还是想来向大王问个究竟。” “玉神医不必客气,有话你就直说!”南宫珏曾经在无妄山待过一年半载,也玉篱落也算是熟识。 “那日,羽寒体内的连心蛊毒究竟是谁下的?”玉篱落单刀直入,“母蛊究竟在哪儿?你当时似乎已经知晓了那个人,但是你并未确认,如今可有眉目了?” 南宫珏垂眸,怅然道:“说来惭愧,下蛊之人是本王未来的王后。” “王后?”玉篱落满色狐疑,“舒姑娘?” 南宫珏点头应允。 玉篱落大概是明白了,姓舒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求而不得就起了杀心,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那现在母蛊在哪儿?”玉篱落压下心中的怒气。 “她藏了起来……大半年了……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还是一无所获……”南宫珏颓废地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说只要我娶了她,就会放手,希望她不要食言。” “她当初就不该救你们!”玉篱落气得脸色煞白。 “玉神医,抱歉!”南宫珏自知理亏,放下身段,向玉神医郑重鞠躬道歉。 “那我师兄呢,他知道这件事情吗?”尘飞扬现在可不管脱口而出。 “知道!”南宫珏点头。 果然!尘飞扬气得半死,师兄就是那个臭脾气,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咽,什么话也不解释,真是气死个人。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玉篱落冷静地问道,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一次孤注一掷,非赢不可。”南宫珏淡漠地转过身去,“你们就照顾好羽寒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和北堂翎会解决。” 尘飞扬咋舌,怎么这两个男人说的话都几乎一模一样。 “玉神医,拜托了!”南宫珏恭恭敬敬地作揖,“当初种下的恶果,也该除了。” “我能相信你吗?”玉篱落神情恍惚道。 “当然!”南宫珏信誓旦旦,这一次他真的不会在妇人之仁了,即使是大义灭亲他也绝对不会再手软了。 *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层林尽染,春色无边。 面对这么好的景致,却毫无心情,千羽寒病怏怏地落在一侧的躺椅上,目光涣散,神色无光,了无生气。 “师姐,先把药喝了吧!”袁菀端着安胎药缓缓走了过来。 “放着吧!”千羽寒别过脸去,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容颜憔悴。 “那你记得喝!”袁菀乖乖地放下药碗就转身走了,看到一直在远处看着她的碧玺眉头紧皱,“怎么办,他们已经走了整整四天了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被寒王给咔嚓了吧?” “小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碧玺连忙伸手捂着袁菀的嘴,“他们不会有事的,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你们北洲赫赫有名的战神?” “信不过!一百个信不过,一千一万个信不过!”袁菀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骂道:“什么战神,分明就是乌龟王八蛋!下次要是让我看到他,见一次打一次,打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那你得有那个能耐!”碧玺笑意盈盈,伸手戳了戳袁菀的眉心,“姑娘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碧玺,你这话的语气跟我娘一模一样哎!”袁菀惊叹道,“可是你也不是成天打打杀杀的吗?你可没资格说我!” 碧玺挑了挑眉,示意她向后看,“你看,谁来了?” 袁菀只觉得心头喷喷直跳,连忙转身,就看到尘飞扬双臂抱胸,自以为潇洒地靠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 “回来了!太好了!”袁菀高兴地一蹦三尺高,飞速跑过去拉着成飞扬的手臂,“尘飞扬怎么样,你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尘飞扬见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亲昵地跑过来,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心底暖洋洋的,好像是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心旷神怡。 “尘飞扬,你聋了,快说!”袁菀见他迟迟不开口,有些急了,没好气地命令道。 “反正呢,你们就放宽心,我师兄绝对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眼下呢有些事情比较棘手,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处理一下,等事情处理好就会回来和羽寒完婚的。”尘飞扬拍了拍胸脯,“你们啊就把心都好好地放回肚子里,等这三个月一过,就等着封红包喝喜酒吧!” “真的假的?”袁菀伸手抓了抓耳挠腮,毕竟尘飞扬这张嘴她还是不怎么信的,“大师兄,你说,你说我才信!” “他说的都是真是!”玉篱落点头笑道,“眼下我们就把羽寒照顾好就对了。” “太好了!”袁菀直呼,“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寒王殿下娶西凉公主这个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 “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等三个月以后你们自己去问师兄。”尘飞扬兴高采烈地回道,抓着袁菀的肩,柔声道:“莞儿,我有话跟你说!” 袁菀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有些懵,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心里七上八下,心跳飞快,不知为何这几日不见她想他想的厉害,就连晚上睡觉都能梦到他。 活泼的、善良的、调皮的、沉稳的、潇洒的、吊儿郎当的、不靠谱的,所有所有,都一一展现在她的梦里,怎么都躲不开。 “你要说什么?”袁菀脸色酡红,站在原地,咬着下唇,一脸娇羞的少女怀春模样。 “莞儿,我好想你!”尘飞扬直接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下巴蹭着她清香迷人的发丝。 袁菀被他搂入怀中,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动弹。 “这几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尘飞扬抱着她,怅然若失道:“以前是我不知好歹,明明可以拥有你却,那么眼睁睁地放弃了,我现在好后悔,肠子都青了。可是以前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无法弥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你好,直到你原谅我,愿意和我重新开始。这辈子已经错过一次了,我发誓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相信我好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梦 袁菀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心里堵得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莞儿,嫁给我好吗?”尘飞扬猝不及防在袁菀的耳畔柔声道,柔软的细腻的呼吸落在她敏感娇嫩的耳廓上,就好似羽毛撩拨着心湖,让原本平静如水的湖面到处都是波纹涟漪。 袁菀一时羞涩难忍,没想到尘飞扬竟然这么直接就向她求婚,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小鸟依人般靠在尘飞扬的肩头。 “莞儿?”尘飞扬垂眸询问,眸间急迫难言。 “我……考虑一下……”袁菀低声呢喃,“我现在有点乱……” “要多久?”尘飞扬见她并无拒绝的意思,心中已是欢喜的厉害,至少她没有拒绝,接下来还是有戏的。 “一年!”袁菀凝眉柔声道。 尘飞扬挑眉,轻笑道:“太久!” 袁菀对上他眸间熠熠动人的情意,一时心潮澎湃,忍不住松口道::“那就半年?” “还是太久!”尘飞扬不假思索女道,暧昧道:“我等不及让你成为我的娘子了……” 袁菀满脸涨红,推开尘飞扬的桎梏,嗔怪道:“那……三个月……总快了吧?” “恩,勉强同意吧!”尘飞扬低笑着将她抵在怀里,“三个月以后不如我们就和师兄一同成婚吧?师傅若是看到,肯定十分欢喜。” 袁菀一时不知回他什么,垂在身侧的素手,微微颤了颤,缓缓地伸手抓起他的衣衫,慢慢地放在了他的腰间,感受到他腰间紧绷着的肌肉,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再次叫嚣了起来…… 袁菀啊袁菀,兜兜转转,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在原来这棵树上吊死了! 原本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却没想到身体却比嘴巴诚实的多,他这么抱着自己,她竟然完全没有推拒,反而被他撩拨得心跳加速,体温猛飚,口干舌燥…… 尘飞扬缓缓俯身,似乎察觉到了袁菀的异样,他鼻息间的呼吸喷在了袁菀通红似火的脸上,一双深眸死死地盯着她,就好像看到了猎物一般兴奋难当,“莞儿……” 袁菀睫毛微微颤了颤,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些慌,低垂着水眸,紧绷着下颚,不敢应答。 他的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的烫得吓人的脸颊,划过下颚,缓缓地抬起,俯身吻上她诱人的唇畔。 * 梦境。 泼墨般黑沉的夜色。 “这是哪儿?”千羽寒独自走着,到处都是四溅的烈焰火坑,一时有闪电惊雷掠过,“谁在那里?” “啊哈哈哈……你终于来了……”一阵狂狼肆意的笑声从这如同地狱般的黑色之中传来,落入千羽寒的耳中好像是来自阎罗的召唤。 千羽寒驻足而立,不敢前行,危险的气息甚是浓重。 她想往回走,可是前方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汹涌澎湃地岩浆不断地在脚下喷发着,灼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回去!” “我们又见面了!”那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无法辨别性别,鬼魅的吓人。 “你究竟是谁?我们见过?”千羽寒极力回忆,但是脑海里还是没有搜索到任何印象,薄怒道:“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 “我就是你啊!哈哈哈……” 千羽寒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急促的呼吸声让她心底一阵惧怕,我记得那次在寒冰床上那个声音,他说过我就是你啊! “我究竟是谁?” “那个人又是谁?” * “呜呜……”火夕听到动静闪了过来,萌萌地晃了晃半睡半醒的脑袋,“羽寒,你怎么了?半夜乱叫这个习惯得改改……” 千羽寒抹了一把冷汗,伸手将火夕按在怀里,嗔怪道:“就你话多!” “你影响到我了好不好!”火夕不悦道,“是谁老说扰人清梦是最罪恶的?” “扰人清梦这四个字你都会了?”千羽寒伸手扯了扯火夕的耳朵,“小家伙,可以啊!”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火夕萌萌地爪子挠了挠小脑袋忽然关切道。 千羽寒抓起它萌萌的小爪子没说话。 “这几天你也没怎么吃……呜呜……羽寒你是不是生病了?”火夕脑子飞速地转着,“以前你也生过病,也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找大师兄看看呗!”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的毛发,嗔怪道:“要你多事!” “我是关心你好不好?”火夕蹭地一下从千羽寒的怀中蹿了起来,严肃抗议道,“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哼!” 千羽寒无语,这话说的…… “你要真关心我就跟我去找样东西。”千羽寒星眸一闪,“这东西包治百病。火夕,我这条命就全靠你了!” 火夕不由地抓耳挠腮,双眸闪亮亮,好奇地问道:“说的这么厉害,什么东西,在哪儿?” “七师傅的炼药房里。你带我一起去找,等我病好了,带你下山吃一顿好的,怎么样?”千羽寒知道从玉篱落那里拿到药是不可能了,想点旁门左道的法子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有这么好的条件。 “好!好!好!”火夕头点得就跟棒槌似的,好久都没吃顿像样的了。 “琼顶之花……不是这个……这个呢……”千羽寒在七师傅的炼丹房里仔细捣鼓着,那些杂七杂八的瓶瓶罐罐真的多得数不清,这么一个个地研究过去只怕都要七八个时辰,何况这东西她也只是在古籍上查阅过没有真的见到过,但是那页码上有七师傅的编注,所以这里肯定有。 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千羽寒一把抱起火夕躲在了巨大的炼丹炉的后面,这会儿要是被抓包只怕下场惨兮兮。 “咕噜咕噜”轮椅的声音清晰地划过地面,“其实小六这姑娘真的很不错!”六师傅的声音略带苍凉莫名地有些惋惜,“她是无辜的……” 千羽寒听着莫名地有些锥心,这话为什么听着有些怪异,六师傅何出此言? “我何尝不知她是无辜的。这些年我就把她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对她……”七师傅哽咽着手不出话来,她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千羽寒抓着火夕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疼得火夕一阵呲牙咧嘴,赶紧用爪子挠她。 “你要勒死我吗?”火夕怒瞪着双眸难受地盯着她。 千羽寒连忙松手将火夕放在了地上,蹑手蹑脚地往炼丹炉地一旁走去,她想看看六师傅和七师傅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为什么和她本人有关。 “嘘!”千羽寒立指唇边,示意火夕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可疑的声音,毕竟两位师傅都是高人。 火夕见状,连忙仰躺在地上,惬意地休息,他还懒得管呢! “当年我们师兄弟几个逃上无妄山的时候或许就是个错误。为了满足四师兄一个人的帝王梦,我们付出的除了生命还有一辈子的青春。”六师傅无奈地闭上双眸,痛苦地摇头回忆往昔。 “别在说这些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七师傅伸手抓起六师傅按在膝盖上的手安慰道,“就是因为耗了大半辈子了所以才不想放弃!这件事情对于小六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师妹,你太单纯了!”六师傅伸手紧握了七师傅的手,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四师兄的为人你未必了解。帝王之心,阎罗之手。” “你是说小六她会有危险?”七师傅瞬间变了脸色,沉思片刻道:“四师兄二十年磨一剑肯定不会罢手的!” “师妹,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六师傅沮丧道,“一步错,步步错。接下来等着我们的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师兄,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无怨无悔。”七师傅含泪道。 “你还是那么单纯……”六师傅伸手抚摸着七师傅的头,“你可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危险?”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吗?”七师傅紧紧抓着六师傅的手害怕地问道。 “这世间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六师傅仰面,无奈地感慨。 千羽寒凝眉,帝王梦? 四师傅? 第二百八十六章 觉察 大师傅眯着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馋虫已经在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造反了,他用力地嗅着空气中美酒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真的好久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酒了! “大师傅,我来了!”千羽寒手里提着两坛酒,从窗户外面利索地爬了进来,“有好东西哦!” 大师傅跃跃欲试,赶紧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大门也关了,笑嘻嘻地说道:“小六啊,就属你最懂大师傅了!” “闹,别客气,赶紧喝吧!”千羽寒将两坛老酒放在了大师傅的桌案上,酒香四溢,惹得大师傅直接抱着坛子就咕咕毫无形象的喝了起来。 “真是好酒!”大师傅喝了几口,忍不住赞叹,伸手擦了把嘴角的酒渍,“替大师傅去门口守着,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啊!” 千羽寒拍了拍大师傅的肩,郑重道:“放心!火夕看着呢,没人会发现的,大师傅你就放心喝吧!” “还是你最心疼大师傅,知道大师傅就好这口。”大师傅猛地喝了几口酒,“放心,大师傅不会亏待你的!”大师傅打了一个酒嗝,继续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 “小六,这什么酒啊,后劲挺大的。”大师傅只觉得眼前的房子晃动的厉害,摇摇晃晃地坐在了一旁的大椅上,“不过,这味道地道的很,大师傅已经好多年没喝过这么上头的酒了……” 千羽寒见大师傅满脸涨得通红,眼皮子眨巴地厉害,昏昏欲睡地醉酒模样,拍了拍大师傅的肩,“大师傅,有件事情想问你。” “说,就冲着这么好的酒……大师傅知道的都……都告诉你……”大师傅酒精开始上头,就连讲话都结巴了。 “四师傅他究竟是什么人?”千羽寒眯着杏眸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这个问题……回答不了你……”大师傅摇头拒绝回答。 “为什么?”千羽寒不甘心地问道。 “你四师傅的身份可是天机……不可泄露……”大师傅用手指指了指天,然后彭地一声脸砸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嘴还真严!”千羽寒无语,伸手推了推她的肩,“大师傅,快醒醒?” “吵什么吵,睡觉!”大师傅不满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还真是浪费了我一坛好酒……”千羽寒感慨,“还剩一坛我拿回去了……” “哎哎哎,别别!”大师傅迷迷糊糊地转醒,死死地按着千羽寒的手,“我说还不行吗?酒可千万别拿走……” “成交,说吧!”千羽寒收手。 “你四师傅他是皇族后裔,身份很尊贵的。”大师傅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千羽寒的耳畔道。 “北洲、南陵还是西凉?”千羽寒旁敲侧击问道。 “嘘嘘嘘,这个真不能说!”大师傅抓了抓脑袋,拼命摇头道:“我发过誓的,不是一般的那种,是毒誓!” 毒誓…… * 梦境。 千羽寒走到一侧黝黑的长廊处,前方有一团黑影悠悠荡荡的飘在空中,淡漠地看着里面各种残忍血腥的画面,心中感慨万千,“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说你就是我?还让我每天睡梦里看到这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这些都是我所经历的,你是我,自然能看的到。”那诡异的声音响起,黑影晃了晃,“你我本就是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那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千羽寒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知道!”那黑影发出一阵仰天大笑,“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来到这个世界,你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千羽寒不免一惊,果然这一切不是偶然的,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是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 “对!”那黑影冷声回到。 “你有什么目的?”千羽寒心中有些凉,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直都说他就是我,情况不容乐观,难不成他是要让自己做他的傀儡? “目的,哈哈哈……”那人一阵嘲笑,“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只要乖乖在这具身体里就行了……”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待在这具身体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想要做什么?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心里害怕……”千羽寒结巴着说道。 “害怕?怕什么?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怕的?”那黑影不屑一顾,“这世界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天下了,哈哈哈……” 千羽寒呼吸一顿,这个人邪门的厉害,竟然可以穿越时空将她带到这里。 “我可以见见你吗?”千羽寒继续不甘心地问道。 “时机一到,我们自然会见面的。”那人空荡荡的回音落在前方正惨遭屠杀的长廊之上,恐怖的渗人…… “啊——”千羽寒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湿透,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太过于真实,让她浑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冷飕飕的夜风透过窗户缝隙呼呼地吹进来,让她的心底再次凉透了一截。 不知为何,这一个个噩梦让她越来越觉得真实,似乎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那人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她的一切。 “师姐,你终于醒了。”袁莞端着药碗欣喜地走了进来,“刚才见你睡得正好,大师兄给你把了平安脉就走了,他说你现在母子平安一切都好。这是安胎药,我煎了一上午呢,赶紧喝了吧!” “我睡了多久了?”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睡了有半日了吧!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大师兄说怀孕初期有嗜睡的现象是很正常的,不必过于担忧。反正呢,我们几个都在这里陪着你,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只要你开心就好。”袁莞将药碗递给了千羽寒,“赶紧趁热喝了吧,我特意放了很多冰糖在里面,不苦的。” “小七,我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千羽寒觉得她只不过是打了个瞌睡而已,怎么会睡上这么久? “奇怪?”袁莞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腮帮子,眼珠子转了转,“说起这个我都是想起来了,昨日晚上你说无聊睡不着觉,特意把我从药房赶了出去,自己给自己煎药。难道你不记得了?” “煎药?”千羽寒沉思,她明明记得昨日自己很早就睡下了,怎么可能回去药房煎熬? “恩,对啊!当时都已经快子时了,我还劝你早些休息,可是你一脸的不开心,所以我就很识相的走了。难道你不记得了?”袁莞看千羽寒一脸茫然的表情惊讶的问道,“你这也太健忘了吧?” “你确定那个人是我?”千羽寒抓起袁莞的手激动道。 “当然了!”袁莞撇嘴无语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两眼昏花了,难道我连你都不认识了?不过就是觉得你心情不好,说话冷冰冰的。”耸了耸肩安慰道,“师姐,怀孕的人呢容易胡思乱想,不过你也不要想太多,尘飞扬和大师兄不都说了嘛,寒王殿下是因为连心蛊毒的事情所以才娶那个什么西凉公主的。你呢,现在就好好地安胎,三个月以后呢等着殿下来迎娶你吧!” 千羽寒无语凝噎,秋水般的眸子透着几分孤寂和落寞,“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复杂 “师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袁莞伸手在千羽寒的眼前晃了晃,“什么等不到那一天,呸呸呸,别胡说八道,赶紧把药喝了!” 千羽寒伸手接过药碗,眸中透着几丝隐隐的微光,“小七,你去把大师兄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好!”袁莞起身离开。 玉篱落带着药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来便替她把脉,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千羽寒摇头叹道,“大师兄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有些反常?” “反常?”玉篱落凝眉沉思,“你前几日一个人在花园里坐了半夜,我特意拿了裘衣给你,谁知道你理都没有理我,径直就离开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以为你怀孕,心情难免起伏波动大。不过现在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反常,你似乎根本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又是半夜……”千羽寒若有所思。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玉篱落心细如尘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 “那个人不是我!”千羽寒伸手抓住了玉篱落的衣袖,“这个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 玉篱落但觉浑身一阵恶寒,蹙眉沉声问道,“怎么会这样?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这些日子我总是夜里做噩梦,梦里有个人说他就是我,我心里很慌……”千羽寒捂着心口,“你们这几日都小心着点,暗中查看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 “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一个人先暗中观察,你也稍安勿躁。”玉篱落安慰道,“你可知对方是什么来历?” “我第一次见到那人应该是在西凉皇宫之中,那张寒冰床上解毒之时,那人说他就是我,说要称霸天下,唯我独尊。”千羽寒细细想来,茅塞顿开,“难不成是那寒冰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称霸天下,唯我独尊!”玉篱落思忖着,“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我只听到过那个人的声音,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不男不女的。”那人让她乖乖地待在这具身体内,难不成他是要借助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原本是千羽寒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你现在身怀有孕,不易太多忧思操劳,这件事情咱们先静观其变。”玉篱落郑重叮嘱,“你先躺下歇着。” “大师兄我这是怀孕了,又不是生了重病,成天躺在床上也会死人的。”千羽寒傲娇地拍了拍玉篱落的肩膀,“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起床洗漱一下逛一圈再说。”千羽寒开始拾掇起来,这人啊绝对不能颓废,瞧这几日折腾的,太不像她往日的作风了。 玉篱落见她双目炯炯有神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笑,她终于是想通了。 他认识的千羽寒终于又回来了! “师姐!大师兄!我带了好吃的,你们赶紧来尝尝!”袁莞激动地端着糕点盘喜滋滋地跑了进来,瞧她满脸的黑灰,身上穿着的围裙歪歪斜斜的,一看就不怎么做这些活儿。 “你这绿豆糕卖相都是不错,形如蜜花,色泽透明中微带点莹绿,只不过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千羽寒认真端详评判起来,“啧啧啧,咱们一向眼高于顶的袁大小姐,怎么今日也开始洗手作羹汤了,难得难得!” “说些什么啊,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样?”袁莞不满地嘟哝道,拿起一快绿豆糕就塞进了千羽寒的口中,以免她在打趣自己。 “哎哎哎,你还是别吃,我来吧!”玉篱落赶紧抢下即将被千羽寒吃下去的绿豆糕,满脸紧张,谨慎小心。 “大师兄,你这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我还会下毒,害师姐不成?”袁莞不满地叫嚣道。 “哎,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多想。你看这糕点如此精致,想来着味道肯定不会差的,你这么用心做的食物肯定是要先给你心上人品尝一番,否则岂不是浪费你这一番巧思?”玉篱落一本正经地说教道。 袁莞害羞地垫了垫脚,满脸娇羞地说道:“我不就是怕味道不好……” “但凡你做的东西,他怎么能说不好呢?就算是哭着他也必须得把你亲手做的这些糕点吃完,你说对不对?”玉篱落微微有些生气地甩了甩衣袖。 “对,大师兄你说得对!就算再难吃,这也是本小姐忙活了半天的成果,他怎么着也得尝尝……”袁莞被大师兄成功洗脑,端着糕点盘子就兴冲冲地出门找尘飞扬去了。 千羽寒对着玉篱落竖起大拇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道:“终于送走了一尊大佛……刚才我分明尝到了一股咸味,而且不是一般的咸,齁咸齁咸的。” “看她手中糕点如此透明之色,必定是用了不少琼粉脂,闻上去肯定还放了许多薄荷粉之类的清凉之物,那东西吃多了容易呕吐腹泻。既然是做给她心爱人的食物,咱们怎么能为其代劳呢!”玉篱落耸了耸肩离开了。 千羽寒将睡在床底下如同死猪一般的火夕抱了起来,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自言自语道:“真的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我们要打足精神好好查一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恩,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火夕一脸没睡醒的表情,迷迷糊糊道。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天亮呢,天都亮了好几个时辰了。”千羽寒扯了扯火夕的狐狸耳朵,“起床起床,今天我们可有正事要办。” “切,你能有什么正事?”火夕不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胆子肥了,敢教训起我来了,恩?”千羽寒不悦地问道。 “不敢!”火夕连忙认怂,“你说的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可以。你老大,我小弟,小弟……” 千羽寒都不知道究竟火夕这家伙是怎么被人家给收买的这么服服帖帖的,就连一点儿宠物的气质的没有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那乖小弟,我问你个事儿?”千羽寒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脑袋。 “恩,你说吧!”火夕乖巧地竖起耳朵听着,“只要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 千羽寒微微挑了挑眉,怎么这厮越来越像咱们人类了呢,还真是那句古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有些奇怪的举动?”千羽寒问道。 “这个……”火夕伸出萌萌的爪子,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呈冥思状,“大半夜的不睡觉算不算?” “不睡觉?”千羽寒不解,“哪天我半夜不睡觉了?” “恩……就前几天……你半夜一个人就坐在那个位置上……”火夕嘟着嘴萌萌道,“羽寒,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我以前听说人类有一种病,就是这样子半夜起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来着……梦游症!” “你知道的还真多。”千羽寒鼓着腮帮子赞叹道。 “那是!”火夕听到称赞得意地点头,“我饿了,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恩,去吧!”千羽寒看着火夕如同闪电般的速度消失,略微一阵深思,走到桌案前执笔写了起来,事情看起来有些复杂……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八角亭内。 “我特意做了好吃的,赶紧尝尝!”袁莞兴冲冲地将绿豆糕递给了正无所事事偷懒打盹的尘飞扬。 “恩,真的啊?”尘飞扬如梦初醒,激动地拿起一块绿豆糕,两眼冒着星星,“恩,看这形状真不错。状如鲜花,色泽明丽,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切,不就是做个糕点,怎么可能难倒本小姐。”袁莞不屑一顾地回道,“我平常那是嫌麻烦不愿意做而已。” “恩,说的有道理,以后等咱们成亲以后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儿就让为夫来做,你呢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好不好?”尘飞扬这家伙嘴巴如同抹了蜜似的。 袁莞心中甜蜜,娇羞道:“赶紧尝尝看味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尘飞扬连忙咬了一大口,只是刚尝到味道就咸得苦涩之极,看着袁莞满脸期待的表情,咽之不下,吐之不得。一张脸涨得铁青,神色慌张又极力掩饰,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什么表情?”袁莞见尘飞扬一副很难受的表情不满地询问道。 尘飞扬极力咽下口中的糕点,猴急着赶紧摸索着身边的茶壶,不顾形象地刀头喝了起来。 “很难吃?”袁莞继续追问。 “没有,没有!”尘飞扬连忙摆手,否认道:“问道很不错,不错……” “那你都吃完了!”袁莞指着盘中剩余的几块儿绿豆糕。 “这个……我刚才早膳已经吃的很饱了,你看我这肚子都这么大了,真的吃不下这么多了。”尘飞扬摸了摸肚子佯装吃不下,“不过,我留着中午吃,放心,我肯定全部都会吃完的,一丁点儿都不会剩下的!” “那行吧!我先去给师姐煎药了。”袁莞起身潇洒地离开了。 “呕呕呕……”尘飞扬一阵呕吐将刚才吃进去的绿豆糕给吐了出来,这东西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厨房的盐估计都被她一个人荼毒了吧!“这以后成了亲可千万不能让她进厨房,万一做些什么东西让我吃,半条命恐怕都要没了……” “呜呜……”火夕在厨房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好吃的,估计是太晚了,这饿得都快飞不动了,忽然看到尘飞扬放在一旁的糕点,激动地两眼冒着金光,飞速落在了盘中狼吞虎咽起来。 尘飞扬看到突然空降的火夕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他的绿豆糕,嘴角不由地撇了撇,难不成这小家伙没有味觉,吃不出咸味来? 火夕本来吃的正欢,只是这味道怎么这么怪异,“呸呸呸!”根本就不是怪而是苦,苦的让人忍不住掉眼泪,“呜呜……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吃……” 尘飞扬看到火夕一脸吃瘪的表情,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让你乱吃本公子的东西!” 火夕不满地朝着尘飞扬鬼哭狼嚎。 尘飞扬一脸无奈地捂着耳朵,无力地翻着白眼,“喂,你这白狐狸究竟要干嘛?烦死了!” 火夕伸出舌头,摸摸肚子,一副我饿了给我做吃的模样。 “行行行,真是怕了你了,这狮子吼谁受得了啊!走吧走吧!”尘飞扬端起袁莞做的绿豆糕大摇大摆地往厨房走去了。 一来到厨房就看到一片狼藉,尘飞扬指了指火夕,“你弄的?” 火夕赶紧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瞧这些瓶瓶罐罐都是被人打开过,而且还是用了个底朝天,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了。 看看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看来是要赶紧下山一趟采办点柴米油盐酱醋茶了,这丫头进了一次厨房就把半年的量给一次性用完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走吧,带你下山去吃点好吃的。”尘飞扬拍了拍火夕乖巧听话的小脑袋,看着袁莞送来糕点,心情却也是不错的。难得她一番心意,就算是不好吃,放着看看也够他开心几日的了。 火夕激动地起身,抖擞了下精神,跟着尘飞扬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袁莞看到尘飞扬下山好奇地也跟了上去,“这家伙怎么突然下山也不跟她汇报一声,形迹可疑,跟上再说!” 火夕好不容易才下山一趟,激动地到处乱窜,尘飞扬带他吃了个饱,各色美食都有,可开心死这小家伙了,就连走路都连蹦带跳起来。 袁莞不紧不慢地跟在尘飞扬的身后,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疑心病太重?” 尘飞扬带着火夕漫步在街头,随即驻足在茗香阁。 阁前站着三三两两衣着暴露的青楼女子正在揽客,尘飞扬长得俊俏,刚一驻足就被几个青楼女子给团团围住了,花枝乱颤的笑容在她们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随着众人尘飞扬抱着火夕走了进去。 袁莞气的横眉怒目,脸色铁青,“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尘飞扬,你给我等着!” “阿嚏——阿嚏——阿嚏——”火夕被脂粉味熏得连着一直打喷嚏,一双圆滚滚的黑眼珠子滴流滴流不停地转着,这什么地方啊? 瞧着里面人还真多,热闹非凡,难不成尘飞扬是要带它玩什么好玩的? 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不咋的,不过关键时刻出来还是挺讲义气的嘛!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请问是想找哪位姑娘啊?”老鸨一双精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尘飞扬,看着衣着材质,华贵雍容,头顶玉冠,腰间缀着粉头极好的兰佩,再看这气质也非平常人。 “本公子听说你们这里的花魁明月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日就让她陪我一日如何?”尘飞扬气质不俗,几位围着的姑娘听到他的来意,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甩着香粉帕子走开了。 “阿嚏——阿嚏——阿嚏——”火夕受不了那股子味儿又接连打起了喷嚏,这地方也不好玩啊! “明月姑娘可是只接待她熟识的达官贵人,恐怕……”老鸨面露难色。 “拿着!”尘飞扬将一锭金子扔给了老鸨,高兴地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公子稍等,妈妈帮你去劝劝!”老鸨拿着银子激动地赶紧上楼通报,暗自欣喜,真是太喜欢这种出手阔绰的公子哥了,要是能常来那就赚大发了。 尘飞扬看着周遭这些男女不堪入目的画面,别过脸去,也不知道他未来的小娘子在干什么,现在他可是就跟着了魔似的,一会儿不见她就开始走神,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就跟中了邪似的。 “哎呦喂,这位公子可真是好运气呢!明月姑娘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答应见你了,赶紧上楼去吧!”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公子,下次可记得常来啊!” 推开房门,尘飞扬小心翼翼地见门掩上,珠帘玉翠,将这厢房打扮都是格外的清雅,看不出是青楼女子的房间阁制,“明月姑娘?明月?” 第二百八十九章 雨天吵架 屋内一女子蒙着面纱端坐在一侧,看着露在外面的眼睛便觉得此女必定是倾城之姿。 “本公子来找你了!”尘飞扬掀开粉色的珠帘,还是不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被人一板砖从背后拍晕了。 “尘公子……”明月姑娘看到尘飞扬被人打晕了吓得花容失色,“这位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袁莞将一颗药丸递给了明月,“把门锁好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明月服下解药,点了点头。 袁莞将尘飞扬用粗重的铁索从头到脚绑得严严实实地,不解气地扔在地上,拍了拍手,看到火夕正趴在点心堆里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模样,不由地咋舌,这家伙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 “活该!”袁莞斟了一杯酒,然后悉数洒在了尘飞扬的脸上,“今天要是不拔掉你一层皮本小姐袁莞两个字就倒着写!” 火夕一边拿着点心啃一边看着尘飞扬给袁莞折磨,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毕竟他们两个人他都认识,不好帮啊! “恩?”尘飞扬甩了甩脸上湿漉漉的酒,迷迷糊糊地看到袁莞坐在跟前,而自己却被当成犯人一样五花大绑起来,“莞儿,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赶紧松开。” “逛妓院倒是成了重要的事情,尘飞扬,你当我是什么?”袁莞气呼呼地怒斥道,“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 尘飞扬听到这话瞬间秒怂,“莞儿,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好!你都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这个衣冠禽兽,一边说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一边竟然偷偷摸摸地来这种烟花之地,渣男!”袁莞气的破口大骂。 “这位姑娘,其实你真的误会尘公子了。”明月在一旁见两人吵得厉害,忍不住插嘴。 “你闭嘴!”袁莞手中握着把匕首,霸道地指着她,“要是再敢多嘴,我让你立刻去见阎王!” 明月闻言,不敢动作。 “这里是我们在西南边陲的情报站。”尘飞扬小声说道。 “我信你个鬼!”袁莞怒声喝道,“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毫无瓜葛。火夕,我们走!” 火夕跟着袁莞从窗户飞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有些对不起尘飞扬呢! “莞儿!”尘飞扬挣扎着想起身,奈何铁链锁得紧,根本动弹不得,“明月,快替我解开!” 明月赶紧上前解链子,可是铁索粗重又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公子,怎么办?” “把铁链挪到我手心里!”尘飞扬急不可耐地说道,“真是气死我了!这丫头怎么就不听我说的呢!” “好了!”明月将铁链拽到了尘飞扬的手中,“拿好了!” 尘飞扬手心一阵运功,将铁链瞬间击碎,迅速起身,“明月,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这里有一封书信是给公子的。”明月将一支碧玉发簪从头上取下,按下机关,取出里面的字条。 “好,你自己千万当心些,我先走了!”尘飞扬火急火燎地跳窗离开了。 明月看着空荡荡的窗户,窗外是一轮圆月,也不知殿下那边如何了…… * “碧玺!”千羽寒看到碧玺正一个人扶着栏杆慢慢一圈一拐的走路,“来,我扶你!” “好!”碧玺搀着千羽寒,“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躺得我腰都快痛死了!” “那晚上让大师兄给你好好锤锤!”千羽寒挑逗道。 “你这丫头,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碧玺佯装愤怒,“也不害臊!” “医者眼里可是不分男女的,你这脑袋里想的什么啊?”千羽寒指了指碧玺的脑袋,“赶紧好起来,和大师兄双宿双栖吧!” 碧玺被她如此一说,瞬间羞红了脸,“别老打趣我!你呢,最近好些了吗?” “你瞧我是那么没出息的吗?”千羽寒释然道,“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与其成天伤心流泪,还不如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 “羽寒,你真勇敢!”碧玺欲言又止,“不过我相信寒王殿下,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来娶你的。” “我自然也是信他的。”千羽寒轻笑道,“你可还记得之前在西凉皇宫之时,我睡过的那张寒冰床?” “寒冰床,当然记得!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碧玺不解地问道。 “那你可知道这床的来历?”千羽寒继续问道。 “我小的时候曾经听我娘提起过,这寒冰床是百年前西蒙皇族的圣物。江湖曾一度盛传,得此物者得天下。当年的西蒙皇族之内派系林立,党阀相争,进过几次逼宫后最终四分五裂,分裂成了四五个小国家。随后小国战乱不断,最终南方被南陵国统一了割据的局面,西北方向则被西凉吞并,形成了现在三分天下的局面。”碧玺细细说道。 “那你可知道这寒冰床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为何得到此物便可得天下?”千羽寒心中慎得慌,这东西果然来历不俗。 “听说这个寒冰床可以迅速提升修为内功,一个人的武艺内力提升到了极限,那肯定就是天下无敌,自然可得天下了。”碧玺谈笑道,“不过这种江湖传言听听也就罢了,没什么好深究的。” “恩,我也就无聊随便问问罢了!”千羽寒耸肩笑道,“看,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尘飞扬你给我滚!”袁莞的屋外尘飞扬淋着雨。 “莞儿,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听,你走,滚——” “好,你要是不听我解释我就不走了!” “这怎么回事啊?”碧玺瞧着两人吵得如此凶。 “行了,我们走吧!小两口子吵架不是在正常不过了吗?你以为人人都是大师兄,那般温润如玉?”千羽寒调侃道。 “你这嘴啊,看我好了,不把你毒哑了!”碧玺一副被气到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毒公主饶命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千羽寒调皮耍赖。 “说了这么多还说没说!” …… “呜呜……”火夕激动地从天而降落在了千羽寒的肩头,“羽寒,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两个人都快吵死了!” “这两个人的感情还真是越吵越好,越好越吵,无限循环……”千羽寒扬天长叹。 不过现在她可无暇顾及他们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查…… 第二百九十章 黯然神伤 寒王府。 人声鼎沸的王府内一派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来往人员络绎不绝。 北堂翎一袭月白色锦衣,长身玉立,日暮之光将他昂藏有力的身躯衬托的分外英武迷人。眉峰之下,一双犀利睿智的深眸不怒自威,透着洞悉一切的深邃与霸气。 他静静地望着西南方向的天空,怔怔出神,若有所思。 “殿下!”管家金航躬身觐见。 北堂翎正出神。 “殿下!”金航再次循声道,“所有婚嫁事宜都已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启程赶往南陵都城。” “知道了!”北堂翎颔首淡漠应允道,见金航迟迟不走,“还有事吗?” “殿下,这和亲一事不在帝都反而要去南陵都城,恐怕难免会遭皇上的猜忌。”金航思虑道,“这对殿下以后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父皇生性多疑,不管本王做什么他都会猜忌。”北堂翎感叹道,“现如今外有西凉南陵两国强敌,为了坐稳他身下的龙椅,本王的势力现在他还不敢妄动。” “就算皇上暂时不敢动,可是太子怎么可能容殿下的势力再次壮大?此次和亲既与西凉联姻又与南陵结盟,太子定会从中破坏。殿下可要多加小心才是。”金航担忧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太子的人马本王都已查的一清二楚,朝堂之上他或许还是说上几句,但是出了金銮殿那就由不得他了!他若是做些什么,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北堂翎的话说得很平静,脸色平和,可是言语之间暗藏着的凌厉却不得不让人望而生畏。 “殿下,为何走如此一步险棋,如此这番敌暗我明,会让大家都非常被动。”金航不解地问道,殿下向来是棋高一着,快人一步,如今怎会想出如此拙略的一步棋? “走一步算一步吧!”北堂翎压下心底的愁绪,自言自语道:“我这一盘棋早就已经被人打乱分寸……” 金航见殿下如此说,识相地默默退了下去。 “传给飞扬的密信他可收到了?”北堂翎沉声问道。 “禀殿下,昨日线报尘公子已经安全取走了。”金航回道,“不知殿下为何不飞鸽传书?” “若是被人截了恐怕会误了本王的大事!”北堂翎黑眸如墨,语气淡淡,但心底却是有些凌乱的。 这些年,本已是心如死水,却为她频起涟漪。但凡她的一丝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殿下娶了西凉公主,那千小姐怎么办?”金航不怕死地好奇问道,他知道殿下是真心喜欢她的。 北堂翎默然。 金航识相地再次退了下去。 “若是不娶,恐怕她连命都会没了……”北堂翎默默地道出一句,从怀中默默拿出一份婚书,那上面写着他与千羽寒的生辰八字,“同心同德,良缘永结。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日暮之光落下,一轮圆月升起,北堂翎兀自望着明月。 风华绝代中又凄冷无比…… * 南陵兴安城。 南宫珏站于高阁之巅,仰望着一轮银盘般的明月。 夜色中寒风呼呼而起,吹皱了他衣角的龙纹袖口,也将他身上的温度悉数带走了。 他记得那日夜色也是如此的凄冷,而她却洋溢着如同春日般的笑容,她替他换伤药,还逗他开心,熬夜陪着他,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让他在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找寻到一丝生的力量。 “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说不准也是一件好事。”千羽寒言笑晏晏,“彻底放空自己,也不失为一次自我救赎。前程往事嘛,忘记了也就忘记了,咱们以后重新开始,浪迹江湖,岂不快哉?”千羽寒激动地搓了搓手,满心期盼地望着他。 南宫珏看到她眸中灿若星辰,尽然有些失神。 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的热情好像跟前燃不尽的篝火,让他冰冷灰暗的世界一点点地光亮起来。 “我浪迹天涯的队伍又增加了一名队员,真不错!”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睡在她脚边的火夕,“你现在失忆了,不如给你取个名字?” 南宫珏静默着不敢说话,他害怕他一开口眼前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所有人都会消失,留他一人在完全空白的世界中,不明来路,亦不知归去。 “那个和我们走散的姑娘叫你玉哥哥,现在又是子夜时分,不如就叫你子玉吧!”千羽寒满意地拍了拍手心,“以后呢,你就跟着我混吧!只要我有一口吃的,肯定不会饿着你和火夕的。咱们呢,就先从这蛮荒的地方出发,先往南走,欣赏湖光山色,品尝佳肴美味,也不枉此行。” 南宫珏一双黑眸凝着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心底好似开出了明媚的花儿,他落入无底黑暗的那颗心尖好似开始扑通扑通地急速跳跃起来,快地他几乎快无法控制了。 “不过你这个失忆来的还真是奇怪,之前我刚救你们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过了半个月就突然失忆了,难不成你是被人下了毒?”千羽寒寻思着,伸手替南宫珏把脉,“难道是什么慢性毒药,平时是无法察觉的那种,量变引起质变?” 南宫珏看着她的纤纤玉手在他的皮肤上摩挲,心底好似燃起了一团烈火,耳根子瞬间通红似火,赶忙低下头不敢看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下毒之人的心思还真花了不少呢!”千羽寒见他异样,“喂,你干嘛低着头不说话,该不会又哑巴了吧,喂,子玉?” 南宫珏羞得涨红了脸,赶忙结巴地回道:“没事没事!” “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千羽寒打趣道,“你会做什么啊?生火?洗衣?烧饭?” 南宫珏此刻更是无地自容,她分明就把他当成了小媳妇,替她洗衣做饭。 “不过不会也没干系啦,慢慢学就是了,熟能生巧。以后等你恢复记忆了,说不定还得感谢我,又教了你一门生活必备技能呢!”千羽寒伸手拍了拍南宫珏的肩,“从今以后呢,咱们仨要互相扶持,患难与共,相依为命。” 羽寒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互相扶持,患难与共,相依为命。 纵使你不记得了,可是我永远都铭记在心,不管我是何人,身份何许,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保护你,与你互相扶持,患难与共,生死不离! “玉哥哥!”舒纤云特意捧着精致糕点与茶水走了进来,“这些都是你平日最爱吃的点心。” “放着吧!”南宫珏神色漠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舒纤云心中不满地将糕点放在了一边,“玉哥哥,是在生我的气?那个北堂翎娶了别的女人,不是更合你的意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要让我失望 “这么说本王还得谢谢你了?”南宫珏双眸微眯,怒气蔓延。 “玉哥哥说话如此阴阳怪气的,莫非是为了那个女人抱不平?”舒纤云得意地挑了挑眉,“从前你对我都是和颜悦色的,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你就对我不理不睬。她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就连王位都可以不要。她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她用摄魂术控制了你?”舒纤云不甘心地扯着衣袖。 “你早就不是我认识的纤云表妹了。我所认识的纤云表妹活泼善良、聪慧机敏、热情大方,善解人意。而你看看现在的自己,阴毒狠辣、麻木不仁、偏执疯狂、毫无人性。”南宫珏站定静静地望着她,所说的话冷硬的就好像寒冬腊月里的冰楞子,尖锐锋利又寒冰刺股,伤人于无形。 舒纤云抬眸,顿觉他的目光好似无数把利剑,刺穿了她的身躯,千疮百孔,疼痛万分。他的话冷得让人好似掉进了千年的寒潭之中,眼眶莫名地一阵通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想要控制可是却如何也止不住。 “感情本来就会让人改变,让胆怯的人变得勇敢,让自卑的人变得大胆,让豪放潇洒的人变得偏执扭曲。南宫珏,我舒纤云对你掏心掏肺,用尽了我所有的感情去爱你,可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舒纤云自怨自艾道:“我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什么都得不到?我不甘心!” “本王从来都只把你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宠爱你,呵护你!但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夫妻之意。”南宫珏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这世间本就是不公平的,很太多东西都是求而不得,并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你付出的就会有同样的收获。” “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你是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凭什么让我将你拱手相让!你是我的,我舒纤云一个人的。谁都别妄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谁要是敢,那我就让她死!”舒纤云狠厉的眸光泛着血红的杀气,甩着宽大的衣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鳞次栉比的兴安城,“这个世界上能配的上玉哥哥的女人,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站在你身边,陪你看这一世繁华!” “你若是执意如此,你我都不会幸福的。”南宫珏冷声道,语气毫无起伏,却又极其厌恶之声。 “可是我觉得很幸福啊,我嫁给你,死而无憾了!”舒纤云仰天而笑,“我这辈子的夙愿终于达成了,我很开心。你放心,我会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将来你若是想纳妃我也可以退让的,我会完成皇后娘娘临终的嘱托,协助玉哥哥完成宏图霸业,将来一统天下。” “宏图霸业,一统天下?”南宫珏轩眉紧皱,双手腹背,黑着脸沉默起来。 “怎么,难道玉哥哥不想?”舒纤云好奇地问道,寒风略过,吹起了她脸上带着的面纱,露出一道道狰狞交错的鲜红色刺目的疤痕。 南宫珏转过身去,冷冷道:“这里风大,你回去吧!” 舒纤云凝眉,转身欲离去。 “纤云,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南宫珏背对着她,望着头顶的这一轮圆月,遥寄相思。 “我说了放过她,就一定会做到。”舒纤云骄傲地抬眸,嘴角邪魅地一笑:“等到我们大婚圆房以后,母蛊我自然会给你。” 南宫珏并未说话,只是望着墨色的苍穹,沉默深思。 舒纤云傲然地走在廊间,面纱之下破碎的容颜难得露出几丝笑意,只是这笑却变得格外的渗人。 千羽寒,你等着,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让你,众叛亲离! 一无所有! 生不如死! * 袁莞气得一夜直蹬腿踢被子,心底将尘飞扬这个家伙骂了百八十遍,可是还是不解气。 屋外的风声呼呼直吹,雷雨之声大的惊人,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推开不停摇晃着的窗户,但见黑幕之下,风雨之中,尘飞扬浑身湿透地立在庭院之中,一脸哀怨迷离地盯着她看。 “下大雨你没看到啊?”袁莞一时间胸中的气就消了大半,看到他浑身湿哒哒的狼狈样子,竟然还有些为他担心,“你这样湿哒哒的站在我窗外,很像个水鬼哎……” 尘飞扬眼神一沉,身躯一抖,身影瞬间移动到了袁莞得到跟前,吓得她讲话的声音都变了调。 “尘飞扬,你想吓死我啊,你!”袁莞伸手狠狠地打在尘飞扬的胸口,“你混蛋你!” 尘飞扬伸手接住了袁莞捏紧的拳头,他冰冷的手好似冰坨,寒意森然。 “你干嘛?”袁莞娇嗔地凝眉问道。 当触到尘飞扬坚毅的神色,她微微有些怔愣,他的眼神中带着痛苦、隐忍、失落、懊悔和其他各种复杂的情绪,她心头微颤,“你……怎么了……” “莞儿,我爱你,别离开我……”尘飞扬带着哭腔似的一把将袁莞拉进了湿漉漉的怀里,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不能没有你……” 袁莞僵硬地靠在尘飞扬的怀里,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撅着嘴不满道:“嘴上说得这么好听,刚才去妓院被抓包的是谁?你可别以为我是这种容易被人诓骗的小姑娘,你的苦肉计还是留给你那个明月姑娘去吧!” “莞儿,我发誓,发毒誓,如果我骗你我就立刻被天雷劈死!”尘飞扬表情凝重地指天发誓,“那个明月是我们的人,一直负责打探西南边陲的情报再传送暗信给我们的。你要是还不信,可以问师兄。师兄反正过几月便回来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去办正事了?”袁莞抬眸不屑地说道,“既然是线人,那这次你收到了什么重要情报?” “有有,在这里!”尘飞扬激动地从怀里摸出了明月给他的字条,只不过这雨水浸泡过后,上面的字迹早就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 “尘飞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袁莞气的不轻,横眉怒目。 “完了,完了,师兄的密信被毁了,这可怎么办?”尘飞扬急的直抓耳挠腮,忍不住咬着手指头,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没事?你想得到美!”袁莞狠狠一拳头砸在了尘飞扬的右眼上,疼得他撕心裂肺一阵鬼哭狼嚎。 “好疼啊!啊!救命啊!”尘飞扬一阵阵呼救声不绝于耳。 “救命?今天就算天皇老子也就不了你的命了!”袁莞将尘飞扬打倒在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阵拳打脚踢。 “我让你骗本小姐,让你去逛窑子,让你花心……”袁莞恨不得将尘飞扬给打成筛子,对着太阳,能透出光来。 尘飞扬配合地哭喊声,不绝于耳。 窗外,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那视线好似死人一般,弥漫着一股子地狱般的气息。 尘飞扬侧眸,佯装疼痛难忍,“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好疼……” “做梦去吧!”袁莞不妥,继续打。 “嘘!”尘飞扬伸手按住了袁莞的嘴,紧张道:“别出声!外面有生人!” 生人? 袁莞瞪大了双眼盯着尘飞扬,怎么可能,无妄山上可是有结界的,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进不来。 “你在这儿,我过去看看!”尘飞扬轻声道。 袁莞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摇头,示意他别去。 尘飞扬给她一个没事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头,瞬间消失了。 袁莞看着尘飞扬消失的方向,惴惴不安。转身偷偷地拿上了武器,开门跟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另一个千羽寒 蹑手蹑脚地走在走廊里,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雷霆万钧,闪电疾驰,刚走到一侧的柱子旁就被人一把拉住扯到了身后。 玉篱落看到袁莞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摇头挣扎,示意她不要说话。 袁莞赶忙点头,表示明白,探头探脑地看着前方。 但见,落雨纷飞的八角亭内,千羽寒一人独坐任凭雨水打湿了衣衫面颊,岿然不动,就好似一尊雕像,毫无直觉,她漠然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浑身散发出来的一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人不敢靠近。她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生气的独坐着,好似死亡凝视般望着着天地雨帘。 师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师兄为什么偷偷跟着? 尘飞扬说有生人闯了进来? 那日师姐问我她今日有没有什么异样,难不成这人她不是师姐? 那她究竟是谁,怎么会和师姐长得一模一样? 袁莞转眸与玉篱落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蹲守着,只不过尘飞扬那家伙去哪儿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就这么跑了? 千羽寒开始盘起腿默默双手运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玉篱落用手语道:你去找羽寒。 袁莞颔首,表示明白。 * 梦境。 “救我!救救我们!”高耸地城墙之上挂着七八十个穿着囚犯衣服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千羽寒亲眼看着刽子手将他们拦腰砍断,血腥场面,令人发指。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千羽寒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场景,心中悲恸,压抑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却跟着已经落下了两行。 她伸手擦下泪痕,好奇地望着这古老的斑驳的城墙,这个地方她似乎从未去过,这些人的打扮装束她也从未见过。 “这里是哪里?”千羽寒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好奇地往城门内走着,偌大的城中竟然空无一人,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到处都是火焰和残破。 顺着尸首遍野的大道,她走进了一座宫殿,斑驳的大门之上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很显然,这里已经被攻破了,战败了! 千羽寒走进大殿内,一名男子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地躺在一张寒冰床上,他的血汩汩地流淌着好像有生命似的,注入了那床内,周围雾气缭绕,寒气充盈,一时间金光闪耀,格外刺目。 “我不会败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哈哈哈……”千羽寒走进仔细端详这床的确是那日在西凉皇宫的。 “将来终有一日,我必会重新归来,称霸天下,唯我独尊!哈哈哈……”那男子痛哭扭曲着最终凭空消失了,只是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耳熟…… 称霸天下,唯我独尊! 是那日解寒咒之时,那人说的的话,难道这就是那个人的来历? “师姐!快醒醒!”睡梦中似乎有人在拼命地推她,千羽寒转醒便看到袁莞浑身湿哒哒地出现在她的跟前,眸中似火,急不可耐。 “发生了什么事?”千羽寒原本以为是她和尘飞扬又闹出什么事来,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让人哭笑不得。 “师姐,山上出现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袁莞轻声说道,赶紧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千羽寒,“我和大师兄都亲眼看到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刚才一直在睡觉。那个人,终于出现了。”千羽寒摇手叹道。 “师姐,你难道早就知道了?”袁莞不由地咋舌,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怎么师姐都这么镇定自若呢!“那个女人……她……是谁啊?该不会是狗血到是你的什么双胞胎姐妹吧?” 千羽寒听到袁莞又这么现代的词汇描述这个事情,忍不住笑道:“你啊,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 “我哪里不长脑子了,师姐,你摆明了是欺负我。”袁莞不满地抗议道,“我瞧着那个女人浑身一股子怨气,人不人鬼不鬼的,着实吓人……” “千万别打草惊蛇,你就当从来没看到,知道吗?”千羽寒压低了声音道,“以后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千万别出去,万一被发现了恐怕小命不保。” “这个究竟是什么人啊?”袁莞不解地问道,“四师傅的结界如此神通广大,这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如果她假扮成你,那我们肯定不会起疑,万一她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怎么办?” “所以你才要在我身边保护我啊!”千羽寒伸指弹了弹袁莞的额头,“这就是传说中的鉴婊能力,看你这眼力见儿有没有长进。” 袁莞吃痛地捂着额头,说着就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碧玉簪,直接插在了千羽寒的发髻上,“不行!我得在真的师姐身上做个记号,否则万一我一时糊涂,可就铸成大错了。” “他应该暂时不会伤害我的!”千羽寒笃定道。 “师姐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可怕吗?”袁莞眨巴着闪亮的眸子,怯生生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而且她还诡异的在你身边,这也太让人冒鸡皮疙瘩了吧!” “收好你的鸡皮疙瘩!”千羽寒拍了拍袁莞的肩,“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袁莞好奇地探头问道,“该不会是让我去接近那个假的……” “就你这智商,恐怕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千羽寒吐槽道。 “有那么夸张吗?”袁莞不满地嘟嘴道,“我虽然武功不及你,可是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吧!” “你去藏书阁帮我把一百年前关于西蒙王族的事情查清楚,还有传说中那张可解世间百毒的寒冰床。”千羽寒觉得要弄清楚那个人必须要从西蒙王族开始查起。 “西蒙王族……寒冰床……”袁莞不明所以地记住了重点,“藏书阁那么多书,都一个人还不知道查到猴年马月……” “能不能完成任务?”千羽寒挑眉问道,“要是完不成我就交给别人了。” “能能!”袁莞赶紧应承了下来,不能被师姐给看扁了。 “好,赶紧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千羽寒叮嘱。 袁莞乖巧地点头,这件事情她自然知道轻重,不过她现在最担心还是尘飞扬这小子。 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跑去哪儿了? 该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第二百九十三章 密道 “嘶!”千羽寒胸口忽然一阵钝痛,就好像有人在用刀捅着她的心口,她咬着牙忍着痛,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地慢慢湿透了衣衫。她伸手看了看蔓延到手腕上的青痕,连心蛊毒似乎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羽寒!”玉篱落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看到千羽寒脸色惨白如纸赶紧上前替她号脉,“哪里不舒服?” “连心蛊毒!”千羽寒虚弱地吐出四个字。 “之前明明已经被冰封了,如今为何又……”玉篱落焦急地执起千羽寒的手臂,但见一道蜿蜒的青痕不断缓慢地向着指尖蔓延,那青痕之中还闪着红光。 “好疼!”千羽寒极力忍着,咬的嘴唇之上都是鲜血,“大师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七去找你之后,她就无端地消失了。”玉篱落认真道:“我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那就是说,只有当我睡着了以后她才会出现,两者是交替出现,不能同时出现。”千羽寒看着玉篱落拿着银针替她封住了几个重要穴位,“她刚才做了些什么?” “就坐在亭子里练功,看她功力浑厚,路数招式从未见过,练的定是上乘功法。”玉篱落取下银针查看,但见那针头处燃起一丝丝黑烟,惊叹道:“好重的毒气!” “我从来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怎么会有毒气?”千羽寒不明所以地问道。 “是蛊毒加剧了,看样子好像是母蛊受到了什么刺激。”玉篱落拿着银针轻轻嗅了嗅,收起银针,“我回去在研究一下,你先把这个药吃了。” 千羽寒吃了药,感觉痛意减轻了不少,“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做恶梦,看到好多战争的画面,虽然是梦里可是我觉得那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是那个人的记忆。” “羽寒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子,别的事情别太费神。”玉篱落替千羽寒号脉提醒道。 “大师兄,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千羽寒点头应允道,“事情恐怕全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们几个守在你身边。”玉篱落道。 “大师兄,谢谢你!”千羽寒这一世虽然没有感受了亲人的温暖却拥有知己好友也是幸运。 “傻瓜,说什么谢谢。”玉篱落伸手摸了摸千羽寒的头,“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千羽寒看着玉篱落离去的身影,心底微痛,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并非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太多的无可奈何,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火夕萌萌达从床底下冒了出来,闪电般窜了上来,爪子里握着一颗红色药丸,“羽寒,你的药。” “谢谢!”千羽寒服下药,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火夕安静地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决绝的眼神,总觉得跟以前总是肆意欢笑的羽寒相差太远了,“羽寒,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如果在这里不开心,那我们就去别处。反正这大江南北的,哪里不能住。” 千羽寒凝了眼火夕,轻声叹道,“好!等过些日子,我们下山去逛逛。关在这里,真的快闷死了。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火夕表示了忠心后开始呼呼大睡起来,最近老是睡不踏实,估计是好久没吃美味食物的原因吧!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毛茸茸的脑袋,跟着我,你也不容易。 万一今后我走了,你就跟着小七他们吧,她和尘飞扬的性子还是挺适合你的,游山玩水,吃好喝好,自由不羁,挺好。 * 藏书阁。 袁莞一人在书阁里翻来找去,心中烦闷,尘飞扬这家伙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该不会碰到了那个假师姐吧!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可是却发现这书是固定的,皱眉,“这怎么回事?”附身,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这本褐色的古籍,上面有一个黑色的装饰物,试图转了转,四周的墙壁动了起来,竟然有暗室! 藏书阁里为什么会有暗室,奇怪! 袁莞小心翼翼地在暗室的门口张望了一番,是要独自一人进去瞧瞧呢,还是告诉大师兄他们?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袁莞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去,忽然被人给如同拎小鸡似的给拖了出去,吓得她月容失色。 “谁……”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头顶传来了尘飞扬的声音,“莞儿,别出声!” 袁莞赶紧收敛心神,虽然满肚子疑惑可是也不敢多问,但见尘飞扬将密室的门恢复原样,两人假装在藏书阁里研究医书秘籍。 密室内一双幽暗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两人,就好像看明处的猎物那般的肆意张狂。 “看了那么久的书,我肚子饿了,你去厨房做点好吃的!”袁莞放下书,摸着肚子,推了推尘飞扬。 “奥,好!”尘飞扬和袁莞两人推推搡搡地赶紧往外走。 袁莞长舒了一口气,将尘飞扬带到了隐秘处,紧张道:“怎么回事啊,你刚才怎么会从那个密室里面出来的?” “那不是密室,是密道。”尘飞扬神秘地说道。 “哪里来的密道?”袁莞不解,“那这密道是通往哪里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本来是跟着昨日雨中的那个生人气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四师傅的院子里,我还以为有什么危险就闯了进去。谁知道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后来我就发现了那个密道。”尘飞扬摸了摸鼻子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密道里有什么?”袁莞好奇地问道,“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擅闯四师傅的密道,你不怕半路死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底却是担心的要命,这个家伙实在让人不省心!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想赶紧抓住那个人。”尘飞扬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 “那你刚才出来那么慌张,难道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袁莞白了一眼嫌弃道。 “刚才那是因为我又感觉到了那个生人的气息,那股子戾气简直就好像来自十八次地狱的索命恶鬼,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尘飞扬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可怕,太可怕了! “真没出息!”袁莞继续嫌弃。 “我害怕还不行吗?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的……”尘飞扬不满地反驳道。 “切!”袁莞不屑地走了。 “哎,干嘛去啊!”尘飞扬赶紧狗腿地跟了上去。 “肚子饿了,找点好吃的。”袁莞潇洒地走在前面,提醒道:“四师傅擅长玄门之道,以后不要贸然去四师傅的院子,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千万不要进去了,听见了没?” “你担心我?”尘飞扬听到这话一阵姨母笑。 “自作多情!”袁莞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抬腿踹了一脚尘飞扬,“赶紧的,本小姐要吃黄金糕。” “哎呦,好疼啊!”尘飞扬一边呼痛一边乖乖往厨房跑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画像 袁莞推开房门,看到千羽寒躺在床上看书,欣慰地笑道:“看起来,这几天气色好多了。燕窝粥,赶紧喝了,安胎补气,美容养颜。” “小七,咱们什么时候下山逛逛,关在这里就跟坐牢似的,没病也要折腾成有病了。”千羽寒卷起书册,无奈地放在手里敲了敲,“这日子可真难熬啊!” “我也想下山!”袁莞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大师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下山,我也没办法。你说当初咱们偷跑下山多少趣味,猎野味儿,偷烤红薯,下河摸鱼,那一段时间是我最难忘的。” “大师兄现在不是有人管了吗?”千羽寒挑眉笑道。 “哦,对啊!”袁莞恍然大悟,“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老时间老地点。”千羽寒提醒道。 袁莞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胸有成竹地走了。 “呜呜……什么时候出去吃顿好吃的,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怎么还不兑现?”火夕满脸不悦地抱怨道。 “尽快!”千羽寒伸手顺了顺火夕的毛。 “尽快是多块,哼!”火夕不满地质问,“你又骗我!” “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两天。”千羽寒抚摸着火夕,“赶紧想好下山了要吃什么,恩?” “真的吗,太好了!”火夕激动地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那我得好好想想……” 千羽寒从床头拿出一本西凉王室图,火夕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带你吃好吃的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的…… * 无妄山下。 “真是好像越狱成功了一样,这山下的空气都特别的清新呢!”袁莞激动地跑在前面,“今天有集市,难得出来一趟,咱们多买点回去。” “你跑慢一点,这里还有个孕妇呢!”尘飞扬不满地怼道。 “孕妇怎么了?”袁莞不满地反问道,“出来走走,有助于身心健康,你懂不懂?” 尘飞扬不满地跟在千羽寒身后,亦步亦趋,生怕有什么闪失。 “说好了,就出来吃顿饭逛逛集市,两个时辰,不能再多了。”尘飞扬伸出两个手指头紧张道。 “这个么,到时候看情况呗!”袁莞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框我?”尘飞扬不满地叫嚣道,“明明说好了的……” “你和谁说好的,可有证据啊?”袁莞耍赖。 “你……你……”尘飞扬气的舌头打结了,“说话不算话,算什么君子?” “拜托,尘公子,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袁莞得意地笑,“走喽!下山喽!哦也!” 尘飞扬气的七窍生烟,果然女人的话最不可信! 真是鬼迷心窍才会答应她下山的!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师兄要是知道了,非劈了我不可,呜呜呜……” “哇,好热闹啊!”袁莞激动地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看着周围人声鼎沸的集市人群,忍不住惊叹,“去那边看看,有好多吃的。”嗖地一下就跑开了。 “莞儿,小心点!别走散了!”尘飞扬看到此刻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撒腿飞跑的袁莞满心担忧,心中不由地懊悔,为什么会答应她下山。 不过,若不是她说只有下了山还会原谅他之前去青楼的事,他也万万不会答应的。 也只能应了一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但是天地良心,他可真是去办正事的。也不知道那日师兄的秘密信笺上写了些什么,该不会误事吧! 尘飞扬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凝了眼抱着火夕漫步走着的千羽寒,看她心情倒是不错,只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心师兄那边的事情会不会太棘手,三个月真的能把事情搞定了? 眼下,这都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 皇族联姻这种事情哪里是这么好解决的? 所以说权利有多大,失去的自由就有多大。从小他便知道师兄背负了太多,而得到的少之又少。世人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不知他心底的悲愁苦楚。 这一次,他是第一次见师兄如此不顾一切地去做一件事,他一定是爱极了千羽寒。 “尘飞扬,你看我做什么?”千羽寒盯着正发呆的尘飞扬,“赶紧去前面看着点。” “可是你……”尘飞扬担忧地看着千羽寒,她现在可是师兄的命啊,不能出现任何闪失的,否则他万死难辞其咎。 “我这么大个人,你怕什么?火夕还在呢!”千羽寒挑眉笑道,转首对着一个小糖人发呆,“行了,我在这里等你们,赶紧去找她回来!” 尘飞扬闻言,赶紧一个闪身就往人群里窜,这个不省心的野丫头! 看我找到你,不绑了你,我就跟你姓! “羽寒,今天可真热闹啊!咱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可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集市呢!”火夕一边啃着刚才路边买的肥滋滋的鸡腿一边感慨道,“以后咱们就要多出来逛逛,你看这么多好玩的,我以前可都没见过呢!”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的脑袋,“吃你的鸡腿吧!” 火夕乖乖地啃着鸡腿,总觉得羽寒今日怪怪的,似乎是不开心。 “姑娘,糖人要不要做一个?”老板看到千羽寒一直站在原地不走,看着他做着各色各样的糖人,招揽生意,笑着问道。 “我画出来,老板可以照着上面的人物做吗?”千羽寒指了指老板身后的桌子道。 “当然可以!姑娘这边请!”老板骄傲地说道,“姑娘尽管放心,我这糖人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做出来保准与您画上的一模一样。” 千羽寒将火夕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笔一画慢慢地将北堂翎的模样勾勒出来,那是他们第一日在千府见面,他的脸上带着玉石面具遮着盛世美颜,可是那犀利如电的眼神却格外的摄入。 “羽寒,你画的是寒王殿下吗?”火夕坐在一旁静静地欣赏,“这个画的可真像啊!” “连你都能看出来,这说明我这画艺还是可以的。”千羽寒调侃着将画递给了老板。 老板拿到画就有些傻眼了,为难道:“姑娘,您这画的是不是寒王殿下啊?” 千羽寒不由地淡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弥天大祸 “殿下这眼神可真是威严无比。不过,这寒王殿下的糖人小人可敢做,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抓去砍头的。不如看看别的样式,莲花啊,荷花啊,小鸟啊,都可以……”老板开始介绍别的。 “寒王殿下如此嗜杀成性?毫无理由就随随便便抓你一个小摊贩去杀头?”千羽寒倒是没想到做个糖人都这么困难。 “姑娘,我这可是养家糊口的小本生意,要是得罪了权贵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老板赶紧挥手怂怂道,“不如你们去别家吧,我可没这个胆子……” 千羽寒无奈苦笑道,“寒王殿下还真是威名远播啊!” “姑娘,你要是想一睹寒王殿下的风采,可以直接去南陵的兴安城啊!下月初八,寒王殿下可是要迎娶西凉公主,那排场大的可快比过南陵王娶后了!”老板八卦的说道,“这兴安城离咱们这里也不远,走快些的话赶四五天路就能到了。” “为何会在南陵兴安城?”千羽寒凝眉。 “哎呀,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不知道。殿下这一次啊不仅和西凉公主联姻而且还和南陵王拜了把子。这南陵王娶后,寒王殿下娶妃,两队新人一起多热闹啊!”老板满脸崇拜地眼神道:“殿下可真是厉害,一箭双雕,这下咱们边陲之地的小老百姓可有好日子过了!” “果然热闹!”千羽寒眨巴了下迷人的双眼,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火夕正趴在桌上睡觉,最近吃饱了总是想睡觉。 “赶紧的,你快点!”尘飞扬拖着袁莞往这边糖人摊子上赶,却没看到千羽寒的人影。 “千羽寒!千羽寒?”尘飞扬心下焦急,这可怎么办? “师姐?师姐?”袁莞将怀里的好吃好玩的都塞进了包里,“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不可能!”尘飞扬赶紧找老板问:“老板,刚才那个蓝色衣服的姑娘去哪儿了?” “走了!”老板摊手道。 “走去哪儿了?”尘飞扬心中更急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往那边走了!”老板指了指方向,随后指着火夕道:“对了,还有这只狗可是她的,忘记带走了。” “火夕!火夕!快醒醒!”袁莞赶紧跑过去将火夕抱起来,焦急道:“我们赶紧追上去!” 尘飞扬急的直跳脚,赶紧箭步冲了上去。 “完了完了,师姐不见了,我可怎么回去向碧玺和大师兄交代啊!”袁莞一时间慌了神,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浑身冷冰冰的就好像死了一样。 “人这么多,恐怕不好找。我们去府衙。”尘飞扬拉着袁莞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府衙里梁大人正处理着今日的大小案子,看到尘飞扬吓得赶紧哆嗦了几下,起身下跪迎接,“尘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废话少说!”尘飞扬本来就不吃这一套官场上的东西,“带上你府衙里的全部人手,给我找人去!” “找人?”梁大人不由地一惊,“敢问尘公子要找何人?” “一个绝顶的美人!”尘飞扬嘴角一牵。 “美人啊!好好好,只要是尘公子的吩咐下官一定照办,照办!”梁大人阿谀奉承地赔笑。 “这是画像,赶紧的,今日日落之前必须找到!”尘飞扬冷酷地睨了梁大人一眼,“这可是寒王殿下的人,注意着点!” “是!”梁大人领命带着众人而去。 “都怪我不好,到处乱跑,师姐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袁莞急的团团转,“她连火夕都没带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莞儿,我们再出去找找!”尘飞扬压下心底的百般滋味冷静道。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怪罪的时候,最重要就是要找到人,否则恐怕师兄会直接灭了他! “好!”袁莞赶紧跟着跑出去,心中祈祷:师姐你可千万千万别出事!菩萨保佑啊!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 “师姐……对不起……”袁莞忍不住泪如雨下,委屈巴巴地哭道:“我把师姐弄丢了怎么办,尘飞扬……” “没事的,先别哭,肯定能找到的。”尘飞扬看到袁莞哭成了泪人,不忍责怪,大手拍了拍火夕,“醒醒!醒醒!” 火夕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尘飞扬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不由地一惊,随即四下找寻自己的主人,可是却只看到袁莞满脸泪痕的站在那里抱着自己。 它赶紧从她怀里跳了出来,到处晃荡,四处找寻千羽寒的踪迹。 奇怪,羽寒去哪儿了,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火夕,赶紧去找师姐!”袁莞无力地说道。 火夕虽然听不懂,可是却很担心千羽寒,她可从来不会做撇下自己一个人跑路的事情,这可太没义气了吧! 火夕如此想着,浑身的毛发瞬间变成了赤红色,吓得袁莞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紧张害怕道:“你就算要打我,也等师姐找到了再打吧!” 尘飞扬几个箭步就冲到了袁莞跟前,拂袖替她遮挡着火夕,“要打就冲我来!” 袁莞赶紧抓着尘飞扬的胳膊,躲了起来,“你小心点,它的爪子可锋利了……” “恩!”尘飞扬转眸柔情笑道,看到她如此温柔他的心底也变得格外的温暖。 只是就在两人含情脉脉的时候,火夕就一个飞天,瞬间消失了。 尘飞扬看到火夕跑了,满脸尴尬,“咱们赶紧找人吧!” 袁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尘飞扬的身后,伸手偷偷地将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心底一阵莫名地甜蜜…… 即使她闯下弥天大祸,可还是有人愿意替她收拾烂摊子,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她记得刚才在糖人摊子前似乎看到了娉婷,心下慌乱,便直接追了出去,可是刚疾步追到了转弯口就被人从身后给打晕了。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人呐真的不能太心烦意乱,一个大意就容易被人有机可趁。环顾四周,这个一个破败的沾满了蜘蛛网还带着发霉腐烂味道的无人仓库,她的双手被人从背后捆着,双腿却可以走动,看来对方并非想置她于死地。 千羽寒艰难地起身,踉踉跄跄地往透着光线的门缝之中走去,确定了这仓库了没人这才眯着眼往门缝里瞧了瞧。果不其然,门外站在十几个巡逻者,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骨子里带着的那股气场还是在的,这些人脊背笔挺,肩宽腰窄,壮硕非常,手中持刀抢,虎口都带着茧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习武训练有素之辈。 寒眸微眯,她倒是没有想到究竟是谁这么深仇大恨,前脚刚一下山后脚就被人给掳走了。只怕,这人是等了她许久了…… 但是,对方似乎不想要她的命。 第二百九十六章 野心 忽然,前方人群让出了一条道,一个黑衣男子披着黑色大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简洁的下巴轮廓,他的嘴角只是那么细微的抽动了一下,却让人没来由地不寒而栗。 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具体在哪里,千羽寒又想不起来。 那人不经意地抬头,大步流星地往仓库的位置而来。千羽寒蹑手蹑脚地走回原来躺着的地方,佯装未醒。 大门没有任何悬念地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日光刺目地照射而入,几个手下快步走来,推搡着千羽寒。 “少将军,没有转醒的迹象。”一人慌兮兮地回到。 “废物!”那黑衣斗篷里的男人冷声喝道,“让你们抓人,没让你们杀人!” 扑通扑通几声脆响,那黑衣斗篷前跪了一地的膝盖和苦苦求饶的人。 少将军?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 “还不赶紧找大夫!”黑衣斗篷狠狠瞪了眼前这些废物一眼,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是!”为首之人连忙了领命离去,逃命似的跑了。 “真是一帮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黑衣斗篷嚣张跋扈地骂道,“连个娘么都搞不定,以后怎么成大事?”说着就将身边的一个大木墩子踢飞在了地上,打落了一旁的破木凳腿。 千羽寒看着情势似乎有些不妥,连忙佯装被吵醒,张开双眸,看着前方这一群跪得密密麻麻的人,“你们是谁啊?这是哪里?” 众人见到被吵醒的千羽寒,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滚出去!”黑衣斗篷怒声喝道,就跟家里的看门狗说话下命令似的。 小子,这嚣张气焰挺旺的,够张狂啊! 众人连忙做鸟兽散,跑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姑娘,好久不见!”那黑衣斗篷转过身来,露出他那张被斗篷遮住的脸,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一股笑意,还露出了两颗虎牙,看似纯净无暇,却让心心底莫名地感到阴森害怕。 “原来是你!”千羽寒看到他的笑容瞬间想起了此人。 她记得,当年救下南宫珏和舒纤云后一直遭到五毒琴魔手的追杀,好几次都险险过关。直到后来碰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带着一列亲兵,将追杀之人打退,还将舒纤云给救走了。而南宫珏自那以后就失了忆跟着她和火夕混了。 “姑娘,可还记得本将军?”黑衣斗篷一声坏笑问道。 千羽寒心中不由地哂笑,还将军呢,根本就是个地痞流氓小混混之徒,这种下三滥手段还好意思自称将军。 “你是舒纤云的人!”千羽寒非常确定地判断,泰然道:“你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不妨,说出来听听。”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人。”黑衣斗篷得意地将一旁的木凳子踹向了一侧,“这次来呢,是专门来给你送婚帖的。下月初八,南陵皇宫,敬请莅临!”一抹阴冷的笑意划过,好似一把催过剧毒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心肺,冰凉之中带着无比的剧痛。 “那还真是有劳了!”千羽寒昂起高傲的头颅,微眯着双眸,冷漠回到。 “你最好乖乖地去,否则我可不介意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喂喂我的饮血宝刀。”黑衣斗篷再次露出了他那看似无害却如同毒素一般邪魅的笑,“不要让我失望哦!” 千羽寒凝眉,但见黑衣斗篷从怀中摸出一把镶嵌着名贵宝石的金刀,刀身锋利,透过日光,杀气泠泠。 这赤一裸一裸的威胁但凡傻子都能领悟到,千羽寒颔首笑道,“这么有诚意的邀请,我自然是会去的。” “很好,我就喜欢聪明人。”黑衣斗篷用刀尖拍了拍千羽寒的脸蛋,随即勾起她的下巴,啧啧叹道:“到底是被南宫珏看上的人,果然是倾国倾城。” 千羽寒被他如此色眯眯地盯着,心底一阵怒意,但是现在不好发作,毕竟一个人孤身落在对方的阵营里,万事必须的忍。 “你说,我要是占有了你,再让你替我生个孩子,再抱到南宫珏面前去,你猜猜他会是什么表情?”黑色斗篷几近变态的笑容让人看的浑身发慌,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是特别痛恨南宫珏。 当年,他明明可以救下南宫珏,可却偏偏只救了舒纤云便撤了。而且南宫珏莫名其妙地就失忆了,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家伙动了什么手脚。 听闻,南陵舒氏乃南陵第一世家,地位显赫,作威作福,但是即便是万人之上可还是一人之下,心中难免还是憋屈,若是除了南宫珏这眼中钉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做了南陵王,那天王老子都别想管他! 野心啊,往往就是这么来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着人家嘴里的! “我劝你还是最好别这么做。”千羽寒平静无波的声音让黑衣斗篷大为震惊,她竟然不害怕。 “为什么?”黑衣斗篷挑眉挑衅道,将金刀缓缓地顺着千羽寒的颈脖往下划,随时都有可能划破她胸口的衣衫,以此人的变态程度倒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因为,我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千羽寒冷眸如炬紧盯着那把肆无忌惮的金刀,“你们这么煞费苦心地邀请我去婚宴,如今我要是死了,会不会非常扫舒纤云的兴。扫了她的兴,想必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吧!” 黑色斗篷不由地一阵哂笑,眸光一沉,瞬间挑断了千羽寒手上绑着的绳子,“果然聪明!” 千羽寒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 “可千万别忘了!”黑衣斗篷一声轻笑,从袖间摸出一块帕子,慢悠悠地往金刀上擦拭,“误了时辰,本将军可不会手软。” 那帕子千羽寒认得,是娉婷的。 先前她果然没有看错! 真是阴魂不散,看来舒纤云为了找她可没少下苦工。 “你们把娉婷怎么样了?”千羽寒心中有些慌,按照时日来说,娉婷现在应该快要分娩了,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就连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也不放过。 “她人在哪?”千羽寒此刻只觉得浑身忍不住地战栗,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为何要难为身边的人。 “放心,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专门去关押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只不过就是监视一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让人宰了她的。”那语调听上去阴阳怪气,千羽寒脸色阴寒如雪。 死变态,你最好祈祷上天下次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渣 “她人呢?”千羽寒压下心底的盛怒。 “大概就在芦花巷里的一个破屋檐下躲着吧!”黑衣斗篷甩了甩身上的尘土,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那些随从消失了。 芦花巷! 千羽寒摸索着走在这暗无天日阴暗无比的巷子里,这破地方分明就是乞丐窝,她一个人究竟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循声喊道:“娉婷?娉婷?” 巷子里有许多的老鼠,壮硕的如同猫大,黑漆漆的垃圾堆里到处都是,飞来窜去,速度倒是极快。 “娉婷?娉婷?”千羽寒捂着鼻子往里走去,火夕前些时日去六师傅的炼丹房里偷了一瓶琼顶之花,她现如今内力已经恢复了四五层,所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引起了千羽寒的注意,巷子深处,有一老妇人仰躺在地上,艰难地张着嘴呼吸。 破败的巷子后面许多双满是恐惧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纪小的可能才四五岁,年纪长的已经是白发苍苍,这些人衣衫褴褛,发丝蓬乱,不成人形。 “姑娘,你找谁啊?”有胆大的询问道。 “请问有看到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千羽寒话还没说完,一众人就指着同一个方向,巷子最深处一个黑漆漆的棉布裹着一人。 “娉婷!”千羽寒快步跑了上去,但见单薄破旧的棉布下面一张冻得瑟瑟发抖的脸颊,虽然满是污垢却掩不住的清秀与憔悴。 娉婷似乎已经听不见外人说什么了,千羽寒一摸她的额头,滚烫似火,高烧不退! 搀扶起娉婷就往这异常肮脏的巷子外走去,虚弱的娉婷失去了意识,浑身绵软无力,挂在千羽寒的身上。周围到处是围观的乞丐,他们拿着破碗披着破布,看着热闹,议论纷纷。 “娉婷你撑着,我一定会救你的!”千羽寒一边踉跄着搀扶着娉婷一边往附近的医馆而去。以前刚上山的时候顽皮,经常会和火夕偷偷下山玩,所以这小镇还算熟悉。 还没转过弯迎面就撞上一不明物体,千羽寒心中一惊,赶忙退后了半步。待看清对方时,便看到火夕那张几乎要变成赤红色的脸,显然它这会儿很生气。 “火夕,赶紧帮忙救娉婷。”千羽寒急切地催促道。 火夕发了一半的火却被这句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看到千羽寒身上挂着的乞丐竟然是娉婷,整个身子都直了起来,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她怎么会是娉婷?”火夕有些嫌弃地后退了半步,这身上的味道也太臭了吧!它印象中的娉婷一直都是香喷喷的…… “她生病了,赶紧带我们去前面转角口的医馆。”千羽寒命令道。 火夕闻言开始发功,这会儿还是救人要紧。 百姓医馆。 娉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李大夫细细把脉,神情慌乱,随即伸手掀开她的双臂,上面满是横七竖八的鞭子抽打的痕迹,鲜血淋漓,不断地冒着黑血。隐隐约约的两条手臂上还能看到青紫色的淤青,那颜色较浅一些,似乎有些时日了,看上去应该是棍棒之类的重物所致。 李大夫眉头紧锁,随即掀开娉婷的双腿,到处都是溃烂被嗜咬过的痕迹,滴滴答答不断地冒着黑血,那血中透着一股子腥臭味儿,难闻地令人作呕。 “这是得了鼠疫啊!没得治啦!没得治啦!”李大夫无奈地摇手道,“真是可怜呐,一尸两命……” 千羽寒没想到竟如此严重,“不管用什么方法先保住她的命。”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得了这鼠疫病就没有一个能救活的。现在官府的人抓的紧,在不走就只能被他们抓去了。”李大夫摇头便走了。 “火夕,赶紧回去找大师兄,一定会有办法的。”千羽寒将四周的大门都封了,从怀中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了娉婷干裂蜕皮的口中,看着她浑身都冒着黑血,心中没来由的后悔。 当初,就不该将她留在那对不靠谱的母子身边! 想来,真是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娉婷这些年一直都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她竟然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可恶!” “水,渴……”娉婷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苦苦哀求。 千羽寒连忙从身边拿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慢慢喝,不着急。” 娉婷喝完水,慢慢地张开眼眸,看到千羽寒心底一阵酸楚,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她颤抖着双唇沙哑着唤了她一句:“小姐……” 千羽寒眼角一热,心底五味杂陈,“娉婷,你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小姐……”娉婷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疼……好疼……” “娉婷,你撑着点,大夫很快就来了……”千羽寒伸手将她腿上溃烂的几处伤口都用布条包扎了起来,黑血瞬间将伤口染成了刺目的黑紫色,出血更是严重。 “小姐,我好后悔……”娉婷双眼迷蒙地望着屋顶,“好后悔当初离开你……”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神色迷离。 “娉婷,不要后悔,我现在找到你了,你不用后悔了。以后你都不会再离开我了,你听到了没有?”千羽寒紧紧抓着娉婷的手,“以后,不准你再离开我……” “小姐,那个周成龙他不是好人!他居心叵测,他接近我不过就是想从我这里得知小姐的消息而已。”娉婷泪流满面,“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他打你?你身上的这些伤口都是他打的?”千羽寒看着她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恨得牙痒痒。 这种家暴恐怕不是一次两次,而是长期以往。对于一个孕妇都这么下得了手,这个周成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呜呜……”娉婷咬着牙竟然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他喝醉了酒,出去赌钱,赌输了就回来打我,找我要钱,我不给,他就打得更凶……” 真是个垃圾! “后来我实在受不住,就把小姐给我的钱都给了他。他有了钱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就成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逛窑子,花街柳巷里面鬼混,赌坊也没少去。安生日子没过……没多久,他的银子又花光了,他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打我……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再给他了……”娉婷的哭腔让人心疼难受。 千羽寒气的浑身发抖。 人渣! 第二百九十八章 剖腹生子 “之后我那个婆婆看到了,不但不劝儿子,还跟着儿子一起打我!”娉婷哭得更凶了,“我实在被他们打得没办法了,再这么下去我和孩子都会没命的……” “这个世界上竟有这种畜生不如的母子!”千羽寒真是悔不当初,怎么会将娉婷留在了那对母子的身边受这种虐待苦楚。 “一天晚上,我趁着下大雨,偷跑了出来。我宁愿在路边乞讨要饭也不想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家里去了。”娉婷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我可怜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爹……” “那你身上的鞭痕是哪里来的?”千羽寒紧张地问道,刚才她在糖人摊子前就是看到了娉婷的背影所以才会一个人跑过去查看的,绝对不会有这么巧。 所谓的巧,不过就是有人蓄谋已久而已! “我东躲西藏了一阵子就顺着逃难的人流南下,想着去找小姐你。途中碰到了一群南陵兵士他们说知道小姐的下落有重要的事情要来找小姐,还好心护送我一路过来。本以为是遇上了好心人,谁知道他们竟然是想害小姐的。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想偷跑出去,却被抓了回去,用一根拳头粗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顿,再也没有力气跑了。后来,他们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竟然放了我。我一个人跑到了芦花巷里躲了起来……”娉婷满心害怕地环视四周,“小姐,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千羽寒护在娉婷身前,“你先好好睡一会儿,待会有就会有神医来救你了。” “小姐,谢谢你!”娉婷会心地笑了,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格外的动人。 “傻瓜,谢什么?”千羽寒仿佛又看到了她如山花烂漫般的年纪,笑得那般肆意纯粹。 “谢谢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下人……娉婷福薄,恐怕受不住你的大恩了……”娉婷忍不住落泪,“小时候我们虽然总是受人欺负,可是我们都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年纪大了,却越来越爱哭鼻子了。小姐,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有福报的……”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这些话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千羽寒见她似乎有万念俱灰之意,心中痛然,心下堵得难受。 “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娉婷伸手握住千羽寒的手,“小姐,对不起!娉婷没用,每次都没办法好好保护小姐,也没办法替小姐受罚,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棍棒打在你的身上……” “不是这样的,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满身伤痕,无家可归。”千羽寒现在很自责,若不是她西凉公主的身份,娉婷也不会牵涉其中,也不会发生之后这一系列的悲剧。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 是自己让娉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让她承受了非人的折磨,现在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跟前…… 娉婷有气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头一歪,手一松,失去了知觉。 “娉婷!你醒醒!你说话啊!”千羽寒看着娉婷苍白如纸片的脸,吓得赶紧拍打她的脸,她好怕她这么去了。 当火夕带着玉篱落赶到医馆时,千羽寒一直按着娉婷的微弱的脉搏,心底一直唤着还有气还活着。 “羽寒!”玉篱落看到千羽寒失魂落魄的模样快步走来。 “大师兄,快救人!”千羽寒将娉婷的手塞进了玉篱落的大手之中,将自己颤抖不已的手收回了衣袖,她神色慌张,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的事一般。 玉篱落也没有多说,细细地号脉,仔细地检查了娉婷的伤口,解开千羽寒刚才包扎流脓的伤口,沉吟片刻道:“她得了鼠疫,浑身溃烂,只怕回天乏术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千羽寒自言自语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如同行尸走肉般问道。 “大夫……”娉婷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泪眼迷离地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不足惜……可是这个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他……他是无辜的……” “你体内的毒血还没伤及胎儿,催产虽然危险,但可以冒险一试。”玉篱落凝重地说道,“玉某定会尽力而为!” “谢谢!谢谢大夫!”娉婷痛的大汗淋漓,此刻她几乎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半个时辰,千羽寒整个人怔怔地靠着墙角坐着,一动不动。 “师姐!师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袁莞激动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尘飞扬和碧玺。 “羽寒,你怎么了?”碧玺见千羽寒异样,循声问道。 千羽寒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灯火通红的房间,里面是尖锐的叫声,还有稳婆焦急地催促声,玉篱落一直在一旁紧张地施针,看到那边背影晃动,而她却浑身冰凉,好像被人吸走了魂魄。 “我好痛……”千羽寒喃喃道出一句,吓得众人大惊失色。 碧玺连忙替千羽寒诊脉,并未察觉异样,“里面是什么人在生产?” “是我害了她!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我以为她会幸福的……”千羽寒瑟缩在角落里,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股之间,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你们两个先看着她,我去里面看看。”碧玺使了个眼色给袁莞和尘飞扬。 “啊——”娉婷疼得已经没有力气大喊大叫了,就连这一声痛呼都带着喑哑和无边的绝望。 碧玺看到她身上溃烂被撕咬的伤口,心中了然,倒是胎儿还有一线生机。 “大夫,我没力气了,怎么办?”娉婷绝望地盯着头顶黑黝黝的木头,好像是看到了头顶的棺材板,她好冷,好痛,好困…… “这可怎么办,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呢,再这么下去可要一尸两命了!”稳婆焦急地说道,“大夫你可要想想办法啊!我王妈妈可从来没有失手过啊,你这要是弄出了人命,我这牌子可就真真被砸了!” “脉象微弱,细弱游丝,没时间了。”碧玺从腰间拔出一把寸长的匕首,寒光反射,映照着众人的瞳仁,“先取出胎儿!” “啊——”娉婷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撕裂了冗长的夜。 婴儿洪亮的哭声打碎了沉寂,将千羽寒游离的神智一点点地找了回来,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往屋子里闯,“生了!孩子生出来了!娉婷……” 袁莞和尘飞扬不知所以地紧跟其后,千羽寒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娉婷!”千羽寒看到满身是血的娉婷,惨不忍睹,“你这是怎么了?” “孩子……剖……”娉婷艰难地张了张嘴,疼得说不出连贯的话来,“小姐,照顾……我的……”还来不及看一眼孩子就晕了过去。 “娉婷!”儿时的回忆历历在目,却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壳任由她去追忆。 “她还没死,你哭什么!”碧玺没好气地埋怨呆若木鸡的袁莞和尘飞扬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不赶紧把她带走!” 袁莞和尘飞扬见状赶紧将人点了穴带走,生怕出什么意外。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直接用刀把孩子从活人身上给剖出来的,吓人,太吓人了……”王妈妈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地跑了出去。 “大惊小怪!”碧玺不由地嗤笑,转眸瞪了玉篱落一眼,“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不一会儿,收拾完伤口,玉篱落抱着孩子走开了,碧玺一人开始清理血迹,却听到屋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第二百九十九章 缺个奶娘 “大人,就是这个女人,她拿活人来剖腹取子!”稳婆第一个跳脱出来指着此刻正慢细里的清洗着手中锋利的匕首,满脸冷静自持,全然看不出慌乱的毒碧玺。 那个接到报案的为首之人,挥手让人查看娉婷的伤势,“来人!” “大人,还活着!”下面的人紧张地回道,似乎这一切算的有些不对啊! 那大人闻言,一双漆黑充满了戾气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此刻毫无血色的娉婷,伸手,掀开她腿上盖着的棉布,露出黑色的伤口。 “鼠疫!”手下的人瞬间惊呆了,“来人赶紧带走!” “医馆的大夫呢?”大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冷冷地盯着自顾自收拾刀具的碧玺,这个女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大人!饶命啊!”李大夫吓得狂奔而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大人面前,哭爹喊娘道:“小人之前早就赶他们走了,可是他们非但不走还把门给锁了,小的实在没办法啊!大人,您看看他们这么多人,小人哪里斗得过他们……” “这个女人是谁?”大人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这个……小人不知啊!”李大夫吓得屁滚尿流,“小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啊!” 大人快步往前走,绕着碧玺,仔细地凝视着她,“稳婆,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个女人拿活人剖腹生子的?” “是是是,就算我死了做鬼也认得她!刚才,她就直接拿着匕首在肚子上剖了一刀一刀又一刀,然后好多血都喷了出来,然后孩子就被她给挖了出来……”那个稳婆吓得浑身一阵战栗,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可是万万都不会想到有这种惊悚的产子的过程。 碧玺一身烈烈红衣,看着对方这种拿她当妖魔鬼怪的眼神,心中不屑,悠悠吐出一句:“大惊小怪!” “大人,你看?”稳婆脸色一阵青白。 “把人带走!”大人大手一扬,厉声命令道。 “是!”手下七手八脚地将娉婷给抬走了,还有剩下的人将碧玺给团团围住,跃跃欲试。 碧玺见状,眸中阴郁,高声喝道:“这位大人,请问我犯了什么法你要将我带走?” “蓄意杀人!”那大人身边的手下阴阳怪气地说道。 “杀人?我杀什么人了?刚才那名产妇伤口也处理好了,现在好好的,请问这是我杀了哪门子的人了?”碧玺眸中翻着嗜血的寒光,“要说是杀人,那这个稳婆才是侩子手。明明知道产妇体弱没法自然生产,却硬是要催生,要不是我出手那便是一尸两命。” “你胡说!”稳婆气的浑身颤抖不已。 “胡说的到底是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碧玺手中擦拭干净的匕首腾地一声再次出了剑鞘,那一股子阴寒的杀气,一道金色的剑光划过众人的双眼,震撼人心。 “大人……”身后之人摇了摇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唤了鼠疫的女人处置好。” “带走!”那大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将娉婷抬走了。 “孩子呢?”那大人一双黑眸好像无底洞,直勾勾地盯着碧玺,就好像能从她身上盯出几个洞。 “不知道!”碧玺轻轻滴瞥过脸去,“估计是被家人带走了吧!” “小姑娘,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大人轻蔑地笑道,“说谎也不看看是在谁面前!” “我没说谎,我只是来救人的,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雇主给钱,我办事,钱货两清,天经地义。”碧玺将自己的匕首放回剑鞘之中,“你们要找去找雇主,找我又没用。你们这么多大男人,为难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不会说不过去?” “娇滴滴……哈哈哈……”众人不由地仰天长啸,恐怕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比山中的猛虎还可怕吧! 碧玺袖中一甩,漫天的白粉飞舞,那几个笑得最嚣张地吸入的最多,纷纷翻着白眼,噗通噗通地倒在了地上。 那个所谓的大人,虽然有所戒备,却也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动手,硬撑着倒退了两步,本想着跑出去,只是脚下一软,还是人事不知地倒在了地上。 碧玺迅速地将里面的门反锁住,往一个窗户利索地钻了出去,查看刚才那四个人的踪迹,可是直到大门口也没瞧见踪影,心中焦急,连忙飞出了医馆,往镇上的客栈与其他人回合。 景丽客栈。 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尘飞扬手忙脚乱地一边抱着孩子轻轻地晃着,一边忙着给孩子换尿布,催促道:“快点,快点,都快尿在我身上了……” “别催啊!越催越乱,很快的,再等等。”袁莞一边用剪刀裁剪着棉布一边不耐烦地说道,“他会不会是饿了?尘飞扬你给他吃点奶啊!” 尘飞扬瞬间石化,黑着脸,无语到:“我哪儿来的奶!你不是有吗,你喂啊!” “尘飞扬!”袁莞气得直接拿着剪刀冲了出来,“你找死是不是?”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这奶不都是女的喂的……”尘飞扬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 袁莞一脚踹在了尘飞扬的腿上,怒声道:“你,出去找个奶娘来!” “奶娘?”尘飞扬恍然大悟,赶紧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袁莞,风一般地闪身离开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难得下山出门逛个集市,竟然逛出来了个孩子?”袁莞无语地抱着孩子,看着他身上湿透的尿布,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换了起来。 哎,想她袁家嫡出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会儿竟然沦落到给小孩子换尿布的地步…… “师姐,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袁莞一边将尿布嫌弃地扔在地上,一边看着床榻上被打晕了的千羽寒,长吁短叹,大师兄将孩子放下就回去找碧玺了,现在也没回来,总不会出事吧? 望着外面华灯初上,夜色幕合,也不知道尘飞扬能不能找到奶娘…… 第三百章 母爱泛滥 忽然,窗户被人似乎从外面巴拉了一下,好像有人要爬窗进屋,袁莞警惕地将孩子藏在了床底,伸手握着腰间的长鞭,怀里揣着大师兄给了迷药,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谁?”袁莞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我,开窗!”碧玺轻叩了下窗棂。 袁莞闻声连忙将窗户打开,看到碧玺一袭红衣烈烈,赶紧将她扶进了屋,“大师兄呢,他不是去接应你了吗?” “我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他啊!”碧玺望着楼下一派灯火通明,谨慎地将门窗都掩好,焦急问道:“羽寒怎么样了?那个孩子呢,藏好了吗?” “还昏睡之中,大师兄给她点了安神香,一时半会没有这么快醒。”袁莞将孩子从床底下抱了出来,孩子换了尿布已经睡着了,只不过眉头紧皱着,似乎不怎么舒服,“这个孩子……” “刚才那个产妇被一群官府模样的人抓走了,她得了鼠疫,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孩子,恐怕也不会幸免。”碧玺知晓鼠疫的厉害,相传百年前江南一代极其富庶,随后北方大旱流民四起,将鼠疫带至了江南,鼠疫传染性极强,以至于江南之地无一人生还。 “这个孩子很正常啊!”袁莞伸手摸了摸孩子柔嫩的脸蛋,“他们该不会是想……”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碧玺长叹一声,“疫病这东西若是爆发,是会灭国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带着孩子回山上去?”袁莞一时无措,“几位师傅知道了,还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走一步算一步吧!尘飞扬呢?”碧玺扫过四周,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杯水。 “我让他去找个奶娘,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喝过奶。”袁莞心酸地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我们先叫点吃的,在这里等他们吧!” “恩!”碧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运功调息,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玉篱落就回来了,看到碧玺安然无恙,也就安心了。 “你去哪儿了,害我担心了那么久?”碧玺看到玉篱落便开始埋怨起来。 “我在医馆看到了那一群人带着那个产妇离开就跟了上去。”玉篱落伸手抚摸着碧玺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个该死的尘飞扬找个奶娘找了一个多时辰了都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人了!”袁莞气得直跺脚,眼看着孩子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不如我出去找找。” “你还是别添乱了!”玉篱落不客气道,“现在官府的人肯定在找这个孩子,只要一碰到可疑人物都会盘查,估计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 “他该不会是被抓了吧?”袁莞担忧道。 “放心好了,这里是寒王的地界,不看僧面看佛面,尘飞扬就算在胡来也没人敢得罪。”玉篱落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先去拿点清粥上来!” 袁莞点了点头,乖乖地走了。 “刚才有受伤吗?”玉篱落伸手将碧玺上下仔细打量着,双眼发光,亮的灼人。 碧玺一阵羞赧,脸色微红,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们那几个人的身手,我不过就是用了点……”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玉篱落搂了个满怀,他抱着她,紧了又紧。 碧玺忍不住嘴角轻扬,任由着他。 “嗯哼!”袁莞看到两人赶紧将清粥放下,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看来大师兄是怕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尴尬,真是大写的尴尬啊! “大师兄,你要的粥。”袁莞乖巧识相地跑到了一边去看孩子,但见这个孩子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如同漫天的繁星映照着大地,朝着她不停地转着圈,肉呼呼的小手手让人忍不住要捏上一捏。 “小可爱!”袁莞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肉手,“哎哎哎,你哭什么啊?”突然之间,孩子就哭闹了起来,完全没有先兆。 玉篱落松开碧玺,将清粥拿到了孩子身边,用小勺子底部沾了点米汤,喂给孩子吃,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师兄,你是不是生过孩子啊?”袁莞好奇地问道,“你这手法也太老道了吧?” “那是你孤陋寡闻。”玉篱落一边喂着孩子一边调侃道,“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以前出去云游的时候就没少看到过。” “大师兄果然是居家好男人!”袁莞感叹道,“碧玺你以后可有福了!” 碧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废话这么多,把尿布去洗了!” “哎哎哎,别!”袁莞连忙认怂,“等尘飞扬回来,他会洗的。” “看来以后你这福气也不小啊!”碧玺逮着机会开始笑话回来。 “我回来了!”尘飞扬垂头丧气地瞬移了出来,忽然看到一群人正围着给孩子喂吃的,激动地跑了过去。 “奶娘呢?”袁莞问道。 “找不到!”尘飞扬摊手无奈道,“整条街都找遍了。反正我刚才已经发信号给师兄了,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两个靠谱的奶娘。” “连这种事你都做不好,还要发信号给寒王殿下……”袁莞一脸嫌弃地摇头。 “喂,这种事情也不能怪我吧?我怎么知道下山一趟会突然多个孩子出来,这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找奶娘。又不是个女的就有奶,不然我就直接找你好了!”尘飞扬这张嘴哪里肯求饶,直接开怼。 “你!胡说八道!”袁莞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以后别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我又没说错!”尘飞扬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鬼地方本来人就少,规矩又多,三更半夜的敲门都没人应门的。” “你们两能不能消停一些?”碧玺看到两人不欢而散的模样,“看,孩子都睡着了。” “小宝贝,真可爱!”袁莞伸手摸了摸,逗着小家伙,满脸母爱泛滥。 尘飞扬见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袁莞那边挪了挪,满是笑意地撩拨道:“不如,我们也生一个出来玩玩?” “尘飞扬,你是不是找死!” 尘飞扬笑着脸,灰溜溜地跑开了…… 第三百零一章 焚尸场 “聘婷!娉婷!”千羽寒梦见了聘婷满身是血,匍匐在地上,拖着血印子向她爬来。 “小姐,救我,救救我……”她绝望地朝着她一阵哭泣,“我不想死,小姐……” “我会救你了!把手给我!给我!”千羽寒伸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聘婷的手,明明她的手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抓不到…… “娉婷!”千羽寒从睡梦中醒来,眼角滴落下一行清泪,猛然起身惊觉到,“孩子!孩子呢?” “孩子在这儿呢!”袁莞看到千羽寒醒来,抱着孩子朝着她一阵灿烂笑意。 “抱过来,让我看看!”千羽寒看到襁褓中的婴儿,伸手摸了摸他吹弹可破的小脸,“你长得可真像你娘亲……” 众人噤声。 千羽寒环视四周,“娉婷呢?” 无人搭话。 “这个孩子的母亲呢?”千羽寒再次问道,心中一阵失落,“大师兄?” “我们还没出医馆,她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玉篱落抱歉道,“她得了鼠疫,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千羽寒伸手抓紧了孩子的襁褓,眸中黯淡,心底冰凉,寒声问道:“她被抓去了哪儿?” 玉篱落沉默着,不答话。 “大师兄,你说啊!”千羽寒激动地抓住玉篱落的衣襟。 “焚尸场。”玉篱落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刚才我试图想进去,可是里面戒备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是知道大致的位置。” “带我去!”千羽寒将孩子交给了袁莞。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不行,那个地方都是瘴气毒素,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去不得。”碧玺拒绝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娉婷都快死了……”千羽寒厉声哭道,“我要去,你们谁都别拦着!” 忽然,窗边一道黑光闪过,一抹黑影出现在了屋内。 悄无声息,屋内竟然无一人察觉。 “师兄!”尘飞扬大惊,失声叫出声来。 他此刻不应该在兴安城的南陵皇宫里准备大婚事宜,这会儿怎么会…… 忽然想起来,是他自己刚才发了信号问他找奶娘来着,没想到师兄竟然亲自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迅速。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来人的确是寒王北堂翎,他身姿伟岸如山,一袭黑色劲装,神秘,威严,散发着霸气。 只是就在众人都看着他如同夜之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睥睨苍生。而他的神色却因为对上某人的眼神而瞬间变得慌乱了起来,那双寒潭般的眸子,浮现出让人心疼担忧的神色。 “事情我都知道了。”北堂翎缓步走来,冰冷低沉的声音透着坚定与寒彻。 千羽寒看着他,一时百感交集,眼眶里止不住地落下泪来,有委屈,有怨恨,有无奈,有孤寂,有无助,甚至更多更多的情绪堵在胸口,无法纾解。 “我带你去找她!”他的话轻柔的就好像三月的春风划过了面颊,让人不得不怀疑,是真实还是虚幻。 千羽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众人也是满脸惊愕。 他抱起她,消失在了跟前。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无尽的修行,那么她便是他人生中的无尽的深渊。因为她,他或许永远都到不了彼岸,可是他却不觉得任何悔意。因为他爱着她,渗到了骨血之中,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她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 焚尸场。 一股恶心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周围阴森森地到处都是坟场,阴气十足。 “呕……”本来就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对于味道更为敏锐,千羽寒忍不住泛起了恶心,这味道真的是太让人倒胃口了。 “可以吗?”北堂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忧心问道。 “恩!”千羽寒坚定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句:“还好”。 “走!”北堂翎抱着她继续往里面走去,远远地就看到前方一束火光冲天,黑烟股股冒着,气味难闻的厉害。 “什么人?”守在焚尸场外的侍卫手握着大刀问道。 “让开!”北堂翎俊朗冷硬的相貌似天工雕琢,俊得人神共愤,火光之下照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却怎么也照不进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那是一泓寒潭,一个深不见底的谜。 侍卫楞了半天,这才发现对方已经用不知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守卫大门,徒留那一慑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吓人了。 “大人,有人闯进来了!”两个侍卫后知后觉地赶紧汇报。 监管焚尸场的那位大人便是刚才带人将娉婷带回来的那位,五大三粗,横眉怒目,厉声喝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没看到我在干正事吗?” 两侍卫连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多说,只是伸手指了指北堂翎。 这神仙一般儿的人物,月光映照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光华流转,和这烈焰灼烧之下满是阴气密布的焚尸场,格格不入。 那大人连正眼都没瞧侍卫指着的方向,一心指挥着前面的侍卫将今日刚捉来的得了各种怪病浑身溃烂的人扔进一个正方形的铁笼子内,周围浇上了油,轰隆隆地一声火光冲天。 “救命啊!” “好疼啊!” “不要杀我……啊爹……娘……” 各种声音混乱嘈杂地刺激着千羽寒的耳膜,她努力地去找寻娉婷的踪迹,周围的人那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简直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有些浑身溃烂,有些毒血淋漓,有些目光呆滞精神失常,有些仰天长笑,有些嚎啕大哭…… “娉婷!娉婷!你在哪儿?”千羽寒在关着的人群之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心中焦急难忍,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她才刚刚剖腹生子,肯定十分虚弱,若是在这种地方肯定没办法活下去了。 “竟然真的还有人敢闯进这焚尸场!”那位大人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肯定是个疯子!来人,把她也抓起来,一起扔进去。” 北堂翎黑影一闪,高大伟岸的身躯瞬间落在了那大人的头顶上方,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如同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能将他给吃了似的。 那大人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满头冷汗,“你,是人是鬼啊?” 第三百零二章 锥心 北堂翎轩眉一凝,冰寒的质问声想起,“这焚尸场何时成了你私人的刑场?” “你……算哪根葱……你管得着吗?”大人气得甩了甩衣袖,“要是想活着就乖乖地滚回老家去!” “刷”北堂翎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金龙盘云的图案,下面刻着几个密密麻麻的小字,冰冷寒裂的语气中带着掩藏着的无边怒火:“停下来!” 那大人仰着脖子看得两只眼睛都快成斗鸡眼儿了,终于看清楚上面的小字写的是什么,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整个人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无力,噗通一声一屁股就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大人!”两个侍卫赶紧跑了过来,四周巡逻的守卫也跟着跑了过来。 “有刺客,快把他抓起来!”两名侍卫激动地叫嚷起来,一时间人仰马翻。 “殿……殿……殿……”那个大人看样子是从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北堂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结巴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整个人就好像魔怔了似的。 一行人见为首之人如此模样,端着武器将北堂翎团团围住,满是警惕地盯着他。 “啊——”那坐在地上的大人噗通一声从地上起来,跪倒在北堂翎的跟前,哭得喊娘地咆哮道:“寒寒寒王王王殿下!末末末将参见寒寒寒王殿下!” 众人瞬间傻眼,寒王殿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那位战功无数,彪炳史册,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战神? 乒乒乓乓,兵器瞬间都掉落了一地,跪了一地的人。 “殿下恕罪!恕恕恕……罪……”那位大人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没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焚尸场里竟然来了这么大一尊佛,真是死都没有想到。 “今日可抓了一名刚生产的妇人?”北堂翎扫过跪得老老实实的众人,肃然问道,威严霸气。 “这个……每日抓的患病的人数众……众多……小人也……也记不清……”那大人支支吾吾地回话道,缩头缩脑地指了指前方正一点点燃烧起来的大火炉,“今日……抓的都……都在那里……” 千羽寒心中一击,连忙奔向了那燃气熊熊大火的焚尸炉,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她的心一阵慌乱,既希望看到娉婷,又希望她根本就不在这个鬼地方。 她来回在巨大的炉前查看,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头晕眼花,体力不支,再加上心头发慌,双膝一软,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这一扑,扑了她满脸的灰泥,口里似乎也尝到了尘土的味道。 就在她恍惚之中,缓缓抬头,竟然看到了娉婷那张尸白吓人的脸,她双目瞪大死死地盯着她,满目的不甘、愤怒、仇恨,她身上燃起了重重烈火,将漆黑的夜照得从未有过的透亮。 “娉婷!”千羽寒跑过去,绵软无力的身子却被人从背后死死地抱住,她哭着拍打着扣在她腰间的大手,“停下来!快停下来!不要烧她,不要!” 直到焚尸炉内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星空,吞噬着娉婷单薄无助,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尸体,直到眼前从明亮如昼到漆黑如墨。 千羽寒胸腔中涌上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无力和恨意,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抱着她的手臂上,大叫一声,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牙齿紧咬着唇畔,带着腥咸的血迹和味道,胸口隐隐作痛,她无力地垂下扑腾着的双手,斜斜地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竟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焚尸炉燃起无边的火焰,照亮了天空,却寒透了她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样?为什么要活活地烧死她,为什么……”千羽寒喃喃地坐在地上,无力地问着,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焰,烧啊烧,将一切都湮灭了…… 北堂翎看着她几近崩溃的样子,坐在原地,抱着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是他觉得她浑身都好冷,冰凉冰凉的,就好像是空中飘落的雪花随时都会融化了一样。 “我挨打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扑到我身上,替我挨打。我受罚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想办法给我送吃的,还顶替我受罚。我受人欺辱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我出头。这些年,你受得伤比我多的多,你受的苦一点都不比我少。”千羽寒望着那一团火,径自落泪,“我本以为放你自由,你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过自己的小日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千羽寒双手合十捂在胸口,双眸因着心底的恨意变得赤红,“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千羽寒站在不知名的何处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静的让人害怕。 “小姐,救我,救救我……”娉婷的声音从远处不知名的何处传来。 “娉婷!娉婷!”千羽寒循声而去。 “小姐……我死的好痛苦……我被那些人活活烧死……一定要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娉婷哭着哀求道。 “我一定会的!”千羽寒默默的回到,坚定,决绝。 “想报仇吗?”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来吧!让我帮你吧!与我合二为一吧!” “是你?”千羽寒心中知晓不妙,那个人又来了,而且还专门挑她最为脆弱的时刻。 “来吧,让我替你复仇吧!让我替你杀了那些人……”那声音带着十足的蛊惑,有一种摧毁人意志的作用。 千羽寒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些,那些蛊惑的声音不断地侵入她的脑海之中,犹如魔音入耳,让她难受地想吐。 “不!我不听你的!”千羽寒用力捂着耳朵,不让自己受蛊惑,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恍惚之中,好似看到一人缓步向她走来,越来越近…… “哇哇哇……哇哇哇……”一阵洪亮的婴儿哭声从头顶传来,千羽寒如遭雷劈,瞬间睁开眼眸。 孩子,娉婷的孩子! “醒了!师姐醒了!”袁莞看到千羽寒转醒激动地叫道。 众人瞬间围了上来,玉篱落赶紧替她把脉,安心地点了点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千羽寒环视四周,独独没有见到北堂翎,心中酸涩,这个时候忽然好想靠在他怀里,哪怕不说话,也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她眼角的泪痕忍不住落下来。 “师姐,你别哭啊!”袁莞看到千羽寒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心中焦急,她之前认识的六师姐明媚如骄阳似火,哪里像近日这般哭哭啼啼半死不活的模样。 “没事,一切都安好。”玉篱落轻声说道,对尘飞扬和袁莞道:“你们去弄些吃的上来吧!” 袁莞和尘飞扬闻言,乖乖退出了房门。 第三百零三章 本王的孩子 碧玺手中抱着婴儿,不断地哄着他入睡,如今已是午夜时分,若是闹出什么动静恐怕不妥。可是,这孩子没有奶喝到底也不是个事儿,一饿这孩子就会哭闹不止,虽然说喝点米汤果腹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玉篱落看到千羽寒看着那孩子凄怆悲楚的神色,也猜到了几分,定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已经遭到了不测。 襁褓中的婴儿忽然抽搐一下,似乎是被什么吓了一下,随即睁开双眼,嗷嗷大哭。 玉篱落见状无奈道:“应该是肚子饿了,我出去找些奶来。” “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哪里找奶娘?尘飞扬都出去找过了。”碧玺见状不由地问道,毕竟这个时辰了点着灯不睡觉的人家恐怕都屈指可数了。 “哎……”玉篱落不由地长叹一口气,温颜和煦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碧玺的脑袋,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加了一句:“好好照顾孩子。” 碧玺脸色一阵羞红,这个样子怎么好像孩子是他们俩生的。 不过,这个孩子也太难哄了吧,只有不停地抱在怀里轻晃,他才会安稳地睡一会。只要一放床榻上,他就睁开眼一阵猛哭,让她这个么毫无经验的黄花大闺女着实有些为难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这孩子洪亮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景丽客栈。 正撑着身子靠在桌案上昏昏欲睡的袁莞和尘飞扬被这一阵哭声惊醒,赶忙起来查看。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要是引来的外面的人可怎么办?”尘飞扬口中外面的人无非就是焚尸场里面搜索的人。这地方虽然是寒王的地界,可是这焚尸场关押的都是患有疫病之人,直接由皇帝管辖,所以那些人恐怕也不会卖他面子。 不管这孩子患病与否,只要他的母亲患有鼠疫,那么他也肯定难逃一劫。 “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让他引来人!”袁莞作势要去捂孩子的嘴。 “喂,你要闷死他!”尘飞扬无语地反驳道,“只怕到时候人还没别引来,倒是先被你给活活闷死了!” “尘飞扬,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袁莞没好气地骂道。 两人还没剑拔弩张地开战,大门外响起了砰砰砰地敲门声。 “谁啊?”袁莞小心地问询。 “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有人怨气十足地声音从门外响起。 “孩子饿了就赶紧喂点奶,怎么做人家爹娘的!”有女声复合道。 “就是啊,这半夜三更的真是扰人清梦。”一人跟着打了个哈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半夜不知从哪里偷了个孩子……” “对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有人复合着,门外响起了一阵交投接耳的议论声。 果然是出了乱子,尘飞扬听到外面这些风言风语的揣测急的直跺脚,这个可怎么办,万一有人报官惊动了府衙,在一查这孩子的身世恐怕就保不住了。 “砰” “砰” “砰” 外面敲打着大门的声音更响了,此起彼伏,竟然没来由让人生出一种群情激奋的感觉。 尘飞扬硬着头皮打开了门,看到屋外围着一群看戏之人,再加上掌柜的和店小二,目测也有二三十人,应该都是这里上上下下住店之人。 “你们住店的时候分明没有这个孩子啊?”掌柜的大着胆子首先问询道。 “孩子!我的孩子!”千羽寒虚弱地支起身子激动地对碧玺道。 碧玺连忙将孩子放到千羽寒的枕边,看她的神色慌张,将孩子抱在怀里死死地护着,一张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独属于母亲的那份挂念和期盼。 “你是孩子他爹?”掌柜地抓着尘飞扬的手臂问道。 尘飞扬不由地一惊,随即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就是毁本公子的声誉。 “那这个孩子的爹是谁?”小二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是啊,孩子他爹呢?”有人也跟着发出质疑。 “究竟是不是人贩子啊?”有人跟着小声议论。 “要不先报官让官府来查?”有人提议道。 其余的人也随声附和,毕竟这事儿和他们也没多大关系,大家都出门在外不想惹事儿。 尘飞扬这会儿一拍脑门暗叫后悔,怎么刚才就不认了呢! 这下子可怎么办? 袁莞恶狠狠地瞪了尘飞扬一眼,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 尘飞扬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一个没成亲的小伙子,碰到这种问题肯定据实回答,生怕被人误会,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碧玺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作答,这会儿任谁脑子转的再快也没办法去圆这个谎,毕竟这个孩子总不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她心中暗暗使劲,大不了就带着孩子先逃了再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焦灼状态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客栈外传来,那些人上楼梯的声音格外清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碧玺已经做好了报上孩子,从左前方的窗户,纵身一跃而走的准备,整个人的动作都已经呈慢慢往后仰的姿势,蓄势待发。 忽然一道冰寒刺骨的霸气的质问声赧然传前方传来;“怎么,本王的孩子你们也想管?” 一水的官兵哗啦啦地涌了过来,将这客栈的房间外围得水泄不通,吓得堵在门口瞎嚷嚷的看客和掌柜小二赶忙退到了一侧,这阵仗他们小老百姓可从来没见过啊! 随后,从转角楼梯口缓步走上来一人,一袭月白丝绸质地常服,光华流转,身材高大,挺拔如山,腰间缀着一块手掌大的祥云玉佩。明眼人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待那大人物走进,但见他冷峻的面部线条,立体的五官,宛如天工雕刻出来的神祗,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尊贵、霸气与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冷漠。 在他面前,任谁都会觉得低人一等。 客栈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却照不进他黝黑深邃的眸子,那深邃的黑好似能吸纳世界万事、万物。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赶忙让出一条路来。就像是神祗看着脚下尘埃一样带着压迫性。 第三百零四章 私生子 恍惚之中,刚才好像听到大人物说本王的孩子…… 这! 梁大人狐假虎威地跟在寒王身后,厉声呵斥道:“见到寒王殿下还不快磕头行礼!” 众人的脸色一阵灰暗,竟然是寒王殿下,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传闻,寒王殿下明明不近女色,冷酷无情。 传闻,寒王殿下将于下月完婚,好事将近。 传闻,寒王殿下……这这这……果然传闻就是传闻啊! 不可轻信,不可尽信! “参见寒王殿下!”众人赶紧乖乖地跪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安,真是没想到里面那个孩子竟然是小殿下,刚才他们还口不择言,若是殿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众人越想越害怕,一个个趴在地上,忍不住浑身发抖,冷汗直冒,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寒王面无表情,目光如炬,扫过众人,径自往室内走去。 尘飞扬看到北堂翎心中欢喜,这下子总算是有救了,师兄这次来的可真及时! 北堂翎进入室内,步伐微微顿了顿,向一旁的袁莞威严嘱咐道:“本王带了些羊奶,喂给孩子喝。” 袁莞微微一怔,随即赶紧接过那梁大人手中的端着的食盒,里面的羊奶可是用热盅保温着的,心中不由地感叹殿下这心思真是细腻。 放满是嫌弃地瞪了眼就知道满大街傻乎乎找奶娘的尘飞扬,哎……人跟人的差距怎么比人跟猪的差距还大呢! 碧玺见状,赶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和袁莞一起走到旁边的阁室给孩子喂羊奶。 尘飞扬看到师兄那张僵硬紧绷着的脸就灰溜溜地也跟着跑了进去,按照他多年以来的经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到师兄,否则会死得很惨很惨…… “梁大人,愣着做什么,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北堂翎冷冰冰地话语就好像一柄利剑刺穿了跪在外面那些人的心脏,本来砰砰砰跳的飞快的心,这下子瞬间被冰水扑灭,都快跳不动了。 “殿下,饶命啊!” “殿下,恕罪!” 一阵阵求饶声响起,到处都是磕头地闷响声。 这些人是死都不会想到,竟然碰上了这种事情。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飞来横祸啊! “哇哇哇……”屋内孩子地啼哭声瞬间响起,盖过了屋外这些人的苦求声。 众人,吓得各个鬼哭狼嚎,这下子恐怕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北堂翎没有理会屋外这群人,转身往阁室走去,但见碧玺抱着孩子,袁莞和尘飞扬两人一人一个勺子轮流为着孩子喝羊奶,看那样子两人似乎都不怎么在行,孩子的小舌头不断地伸出允吸可是似乎什么都没有吃到,气得大哭,满脸通红。 尘飞扬急的直跳脚,“哎呀,这怎么喂啊!这他太小了,喂太多会呛到,喂太少,吃不到,就这么哇哇大哭……” “起开,起开,一边去!”袁莞嫌弃地将尘飞扬赶走,满脸笑容地对着孩子道:“宝贝乖,咱们开饭喽!”一边将小勺子舀了舀喂给孩子,谁知这孩子小手胡乱地一阵挥动,将端着羊奶的碗给打翻,碎了一地。 果真是,金贵的小殿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伺候…… 千羽寒听到声响,支撑着从床上起身,单薄孱弱的身子刚落地就被寒王殿下拦腰横抱了起来,将他抱回了床榻上,不许她多动作。 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烟眉紧蹙,说起养孩子这件事儿她也没经验。他们这一屋子可能就大师兄还稍微在行一些,其他人都是半斤八两。 北堂翎寒眸透着几丝薄怒,冰寒阴冷的声音压得很低,隐隐的带着怒气,质问道:“梁大人,本王让你找的奶娘呢?” 梁大人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跪在地上,“下官这就去找……这就去找……”赶紧匆忙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官帽带着几个亲信往楼下狂奔而去。 这可是小殿下,耽误不得,耽误不得啊! 人群中瞬间静默无声,各个的脑袋好像已经不在自己的头上,而是在寒王殿下的手上一般。 人群中一妇人,哆嗦着说道:“殿殿殿下,民妇有过喂养孩子的经验……”这妇人想起这么干跪着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北堂翎抱着千羽寒,没有坑声。 尘飞扬呼啦啦从阁室跑了出来,急着眼,慌忙道:“刚才说话的,赶紧进来!” 那妇人颤抖着身子,赶忙跟着尘飞扬往阁室里走,动作娴熟地将孩子一手抱在怀里,看着那两个大勺子直摇头,随即轻声问道:“可有干净的棉布之类的物件吗?” “棉布?”尘飞扬一脸懵,询问身旁的袁莞和碧玺。 “孩子还太小,用勺子会呛着的,太危险。用柔软的棉布条一头放在碗中,一头放在孩子嘴里,这样他自己就会吸的,方便安全。”那妇人紧张地连忙解释道。 尘飞扬等三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些个门道。 “棉布……”袁莞环视四周,似乎除了他们身上穿的都没有啊!“附近可有布庄,我这就去买。” “有!有!”跪在门外的掌柜激动地连忙抬手,朝着袁莞示意,“小人带您去!很近的就在前面。” 袁莞看着掌柜试探性地起身,随后如同疯兔似的窜了起来,拼了老命地往楼下跑,那模样真真是绝了! 这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强! 小二眼巴巴地望着掌柜的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不甘心地往楼下的方向巴望,这掌柜的真是成了精了…… 北堂翎伸手握着千羽寒垂在身侧的玉手,贴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哪里不舒服?” “心里。”千羽寒低垂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这才恍然惊觉,是被她用拳头砸的,又红又肿。果然人在非正常情况下总能做出一些惊人的事。 她伸手,柔柔拂过他的手背,眸中浮过几丝歉意。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办法改变。如今,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当下。”北堂翎在千羽寒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柔声安慰道:“这个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千羽寒错愕地望着他,他琉璃般淡漠的眼睛透着些许光亮,深邃,耀眼,让她的心底一阵酸涩。 这个孩子,与他,根本毫无干系。 他如今大张旗鼓的将这个孩子认作了私生子,这是为了替她赎罪,减轻一些对娉婷的愧疚与自责。 只是,寒王殿下向来洁身自好,在大婚前夕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这种事情恐怕真是毁了这半生的清誉与荣耀。 “这个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千羽寒心中一沉,她不想他遭受世人的非议,更不想这个孩子长在金丝牢笼一般的地方,心思百转,终于她低头轻了一句:“谢谢!” 北堂翎的眸中透着几丝阴黯,语气透着几丝恼,“为何如此对我说话?” 第三百零五章 感谢 “殿下大婚在即,百忙之中还特意前来,这份心意,自然是要感谢的。”千羽寒心里不悦,也不想沉默,干脆说了出来。 “你明知道这场婚事是迫不得已。”北堂翎本来就想瞒着她,等事情完结了再告诉她,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你是想说你都是为了救我,对吗?”千羽寒伸手推开他,一声冷笑,笑容惨淡,好似寒风中艰难生长的花儿,“可是如果我不想你这么救我呢?如果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你娶别的女人呢?” 北堂翎被她的话怔住了,眸中带着难以掩盖的伤痛,心好似瞬间化为了粉剂,疼得撕心裂肺。 他颤抖的大手搂着她的双肩,心中忽然急迫,急的他眼底一阵猩红,“我以为……你能理解……” “不能!”千羽寒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杏眸之中泛上了一层清泪,“你以为这就是在对我好吗?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被至爱与至亲双重背叛的滋味,真的是太绝妙了!可是后来我又想,或许根本就是在演戏,可能是我误会了。但是那又怎样呢,你救了我,却娶了别人。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 “为何,再无可能?”北堂翎望着她凄楚的脸,心底一阵痛意袭来,伸手抓着她冰冷的手不甘地问道,一双寒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丝都不敢离开。 “我的原则就是男人与牙刷不与人共用!”千羽寒含着泪笑道,“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能不能理解。或许你认为娶一个女人就好像买了一个物件放在一边就没事了,可是在我看来,婚姻里只能是你和我,却容不下一个她。重婚,是道德沦丧,那是一种犯罪。” “你在胡说些什么?”北堂翎漆黑如墨的眸子急速地闪着光,他的心底一阵凌乱,眼前好像有一道闪电劈中了他,不知所措。 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你不能理解,但是这是我的原则。你若娶了她,却对她不闻不问,这对她也是一种折磨。与其大家都痛苦,那不如我退出。两个人的世界里,永远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不准!”北堂翎寒冽的话语压得很低很低,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遭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他铁臂一揽便将千羽寒紧紧地搂入了怀中,“不准你离开我!” 千羽寒被他带到怀里,心头一阵苦涩,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了一句:“对她好一些吧!” “我不娶她!我从来都没想过娶她!只是,那个女人……她不肯把母蛊交出来……我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让你死的……”北堂翎从来没觉得这么慌张过,纵容面前是千军万马,他依旧能够一骑绝尘。 可是现在,他彻底慌了,因为她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那种让人绝望的气息。 了无生气,寂静的可怕。 他的后背一阵凉意,她说她要离开他,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的世界曾经只有冰冷与黑暗,是她的出现让他变得温暖与精彩,让他觉得今后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会无比的美妙。 可是,她忽然说要退出他的人生,他的世界顷刻间便崩塌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了解我!”千羽寒不禁自嘲,本以为舒纤云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却不想竟然是个十足的绿茶婊,而且还是百分百戏精的那种。 她知道怎么才能让她痛苦,怎样才能让她绝望,怎样才能得到报复的快感。 女人啊,可怕起来,真的没有男人什么事。 那些动刀动枪的事情,在碰到诛心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小儿科。 “收一收你那些大男子主义,别总是自以为是。”千羽寒伸手在他的后背打了一拳,埋怨道,“肚子有点饿了,弄点吃的来。” “好!只要你不走!”北堂翎抱着她久久都不肯松开,贪恋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有些后怕,怕自己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她就消失不见了。 永远地,彻底地,退出了他的人生。 那是一种多么绝望的事情,他想都不敢去想…… “飞扬,准备些吃的!”北堂翎冷声吩咐道,手中的动作完全没有变化。 本来,他打算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火速离开,可是现在他不敢! 尘飞扬赶紧跑了出去,店小二见状赶忙从地上蹦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跳下了楼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袁莞带着洗干净的棉布走进了屋,却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也顾不得那些,赶紧给了那个妇人。妇人将棉布条的一头放进羊奶中一头给孩子吮吸,看着孩子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地允吸着,忍不住嘴角轻扬。 怪不得世人总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原来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娃娃养大是这么的不易,想想自己也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娘亲,喝娘亲做的绵绵红豆汤了。 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小时候娘亲总是将她抱在怀里,唱着家乡绵软的歌谣,温柔地哄着她入睡。可是后来很多事她都忘记了,据说是生了一场重病,娘亲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送到无妄山救了她一条小命。还特意写信叮嘱,让她好好待在山上养病,不要回家! 那个家里除了她那个重男轻女的爹爹以后,还有一群成天就知道争风吃醋,刻薄歹毒,莺歌燕舞的小妾们。以前她就很讨厌他们那些风尘露骨的做派,每每在娘亲面前搬弄是非,甚至有些出言不逊,她总是替娘亲不值。 这些年她很想娘亲,不知娘亲过的如何了。娘亲膝下无儿,只得她一个女儿,所以总是被那些有儿子撑腰的妾室用言语挑衅嘲讽。 若不是娘家殷实富可敌国,再加上姨母如妃娘娘势头高涨,襄王表哥也偶尔往袁府跑几趟,还不知会成什么模样。 她想回家去见见娘亲,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不说话,也可以。 娘亲,莞儿想你了! 第三百零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小殿下可真乖,喝完奶就睡着了。”那妇人笑眯眯地称赞道,“孩子睡觉就别抱着了,这样他晚上会吵夜的。你们两个小姑娘估计也不太懂这些,小孩子呢要让他一个人安静地睡在一处,不要惊扰,这样他就会很乖了。” 碧玺和袁莞看着那妇人将孩子抱在榻上,床榻边缘下塞了一个小枕头防止孩子从床上掉落,还特意将纱帐放下,留孩子一人安静熟睡。 果然,奶孩子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尘飞扬带着吃的走到门口看到孩子已经睡着了,松了一口气,示意袁莞等三人赶紧出去。 三人很是识相地走了,尘飞扬将吃的放在了桌上也脚底抹油地跑了。 那妇人跟着走了出去,看到无人拦着,赶紧脱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收拾东西,一气呵成,带着家里人赶紧结账跑了,那慌张的模样简直就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似的。 “殿下,有这么可怕吗?”坐在一楼大厅看着那妇人匆忙离去的背影,袁莞歪着脑袋,满脸无奈,喝着小米粥轻声嘀咕道。 “掌握生杀大权,还可以先斩后奏,你说可不可怕?”尘飞扬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讪讪道,“只是她走了以后这个孩子可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他们三人围着一个孩子束手无策的模样,他就心烦啊!没想到就一个小娃娃竟然能让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尘公子如此无奈。 “玉篱落也不知去哪儿了。”碧玺担忧地望着客栈门口,漆黑的夜色,百家灯火也灭的差不多了。这边陲小镇向来就不太平,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放心吧,大师兄向来做事有分寸,不会有事的。”袁莞安慰道,“我倒是担心师姐。那个孩子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还有那个被抓走的产妇……” “师兄都认他为儿子了,肯定很重要。”尘飞扬挑眉,“师兄为了这个孩子啊,一世英明尽毁啊!” 袁莞无语地摇了摇头,“殿下,这是为了救这个孩子吧!如果官府的人来查,这个孩子恐怕活不成了。但是如果殿下认下这个孩子,那么肯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这都是为了千羽寒!”尘飞扬撇嘴说道,“我早就说过,师兄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个女人吃的死死的。” “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爱屋及乌!”碧玺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跟着参合了进来,“不过,刚才他们两人似乎有些不愉快……” “哎呀,你们不了解师姐,她的想法独特,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殿下要娶西凉公主,且不说那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就算是陌生人,她肯定也不愿意继续和殿下在一起了。”袁莞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师兄娶那个什么公主还不都是为了救她,她还有没有良心?”尘飞扬打抱不平地激动问道。 “这跟良心不良心有什么关系?感情这东西又不是施舍,又没有先来后到的,可以讲道理。在她的观念里,婚姻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容不下第三者。如果有第三者的出现,那她就主动出局,就这么简单。”袁莞还算是了解千羽寒的,毕竟之前她们也经常聊起这个话题。虽然她也很震惊,可是细想一下真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女人沉默又痛苦地做着第三者第四者甚至第一百者一千者。她们应该都不快乐吧!既害怕前人将她们打败又怕被后人取而代之,她们在男人眼里就像玩物一样,可悲!”袁莞有感而发,“师姐从来都是独立的,坚强的,果敢的,她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知道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如果想要就竭尽全力,如果不想要了便会决绝离开。” “小七,你说得真的很有道理。与其低三下四地做那些臭男人的第三者第四者,还不如抬头挺胸带着自尊转身离开,至少今后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哪怕是一个人过,也总比被人玩弄强。”碧玺听了这一席话也表示赞同,有时候女人就需要独立自主一些,不依附于男人。 一个人也能活出精彩! “更何况殿下要娶的女人还是师姐的妹妹,这关系复杂而又尴尬。再加上那个女人现在还是顶着西凉公主的名号来北洲和亲的,于殿下来说就是增加了西凉的政治筹码,对于殿下的势力可是大有裨益的。我觉得师姐,提出退出,也不失为明智之举。”袁莞心中暗暗佩服千羽寒的勇气可嘉。 “可是她肚子还有我师兄的孩子!”尘飞扬这会儿被袁莞一说气得有些呼吸急促,那个女人还真是个另类。 “对啊!她现在可是怀了殿下的孩子……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碧玺也点头表示不理解,“如果她离开了殿下,那孩子怎么办?” “他们两在不在一起跟孩子没有直接关系,将来哪怕有孩子两人也可以一起抚养,只是他们两人不是那种亲密关系而已。”袁莞语出惊人。 尘飞扬无奈地直摇头,感叹道:“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想什么……” “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去做自己厌恶的事情。孩子在那样的家庭里面,恐怕也不会被善待,跟在自己的娘亲身边说不定更加幸福。”袁莞忽然有些理解千羽寒了,人生么还是要像师姐那边通达睿智,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毕竟,这一辈子还很长,需要自己慢慢的品味体会。 “师姐常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袁莞终于能够体会这话的真正含义了,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每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定然是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碧玺表示疑惑,三妻四妾是常态,哪怕是山野村夫只要手上有几个闲钱,取个三五个老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当然有!”玉篱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客栈门口,听着他们讨论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话题,语气笃定,神色坚定。 碧玺看到他眸中难以掩饰的含情脉脉,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她该有多幸福! “大师兄,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尘飞扬笑嘻嘻地调侃道,随即信誓旦旦地怼袁莞道:“莞儿,我也可以的!我的心里这辈子都只有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袁莞一针见血地回道。 尘飞扬强势表白却被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现在重点不是他们,而是楼上的两位。 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第三百零七章 误会 “你知道我向来不善于表达……”北堂翎欲言又止,眸中涌起几丝深浓的情意,“最近的事情我都是为了你,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才有意瞒着你。可你是知我的,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这种一厢情愿的保护真的是我需要的吗?”千羽寒伸手推开他,眸中含泪,凄然道:“你知道我在西南大营看到西凉使者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低落和害怕?你知道我派人追查到西凉王和王后亲口答应你娶西凉公主的时候心底的疼痛?你知道我得知你不日便要完婚的消息当时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掉进了万丈深渊,这种万劫不复,身不如死的感觉你知道吗?”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北堂翎痛楚不已,他如同极寒深渊的黑眸掀起几丝涟漪,“我就是知道你会痛苦所以才瞒着你的。” “你瞒得住吗?”千羽寒地冷声笑道,“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任你摆布!任你愚弄!” “我没有!”北堂翎望着她苍白脸上挂着的晶莹泪珠,既心疼,又自责,解释道:“我只是为了得到母蛊,西凉王和王后也是知道了内情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千若雪同意这件事也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出了青楼。我们都是为了你……” “呵呵!请你不要拿着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的幌子,做着伤害我的事!”千羽寒踉跄着起身,苍白的唇色透着几丝黑色,冷声叹道:“你娶了西凉公主,又和南陵王称兄道弟,再加上手握西南西北两路大军兵权羽翼丰满,将来北洲定是你寒王殿下一人的天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没必要带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人而已,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成就寒王殿下您的春秋霸业!”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北堂翎黑眸赤红,一腔情意却被她误会到这个地步,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暴怒的气息,凌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殿下真是好计策啊!到底是北洲威名赫赫的战神,计策精妙,手段非常,真是让人佩服!”千羽寒无力地靠着墙边漠然笑道,“你让尘飞扬监视着我,无非就是怕我坏了你的计划,阻碍你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北堂翎眉峰登时打了个结,心底一阵冰寒,“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我对你掏心掏肺,结果却换来你这一番话。” 千羽寒冷笑一声,无奈道:“我现在蛊毒加剧,剧毒攻心,自身难保,破坏不了你的好事,你尽管放心好了不需要如此特意地跑一趟来查看。” “千羽寒!”北堂翎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千羽寒名字在他的齿缝间一字一字地吐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寒冽。他剧烈起伏的胸腔,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变得异常的激动,“你为何要如此曲解我?” “但愿殿下早日达成所愿。”千羽寒捂着胸口往大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北堂翎见她要走,深眸微微眯起,语气寒冷异常。 “你管得着吗?”千羽寒回头漠然淡笑,那笑里参杂着太多情绪,痛苦、愤怒、失望、无助…… “你再说一遍!”北堂翎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她的跟前,他一双眸子好像正在剧烈燃烧着的火球,炽热地骇人,他伸手抓着她颤抖地双肩,眉心紧皱,怒气冲天。 “让开!”千羽寒伸手打开他的手,挺直了瘦弱的脊背,大声道:“我要去哪儿,你管不着!” 北堂翎被她这一系列的言语动作激怒了,伸手抓住她的衣领,颤抖着的双手之上流光四溢,他急红了眼,“你……” 千羽寒侧首冷漠地看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寒声道:“怎么,你想打我吗?” “你……”北堂翎被她如此一激,掌心一翻便将远处桌案掀了,霹雳哗啦桌上的食物碗碟打碎了一地,三更半夜也是引来了不小的动静。 可是外面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敢多管闲事,只是闷着被子继续睡觉,大人物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喽喽可以多嘴参与的。 “怎么回事?”尘飞扬一行人听到楼上的声响赶紧慌张地跑上楼去。 屋外跪着的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大难临头的感觉。 “师兄,你们这是吵架了?”尘飞扬带头推开了房门,看到剑拔弩张的千羽寒和北堂翎,赶紧笑着脸缓解下这不和谐的氛围。 玉篱落看到北堂翎捏着千羽寒的衣领,心中不悦,黑着脸上前道:“殿下,难不成是想打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肚子里怀着你孩子的女人?” 北堂翎被他如此奚落,一双寒眸更是浴火,喑哑地声音透着几丝暴怒:“滚!” “我师姐怀着你孩子,而你却欢天喜地地昭告天下要娶别的女人,她埋怨两句你就想打人,你这算是什么男人?”袁莞也不服气地接着怼道。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尘飞扬继续做和事老,伸手将北堂翎的手松开,赔笑地死命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呵呵呵大家都在气头上,说得都是气话,没有轻重,冷静一下再说,再说……” “羽寒!你没事吧?”碧玺站到千羽寒身后,而玉篱落和袁莞双双站在千羽寒的跟前不让北堂翎靠近她。 尘飞扬就在一旁拉皮条,让双方距离不要太近,不妨出现什么误伤之类的事故,毕竟师兄这样失控的模样他也没有见过,实在是让人害怕。 千羽寒抿着嘴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唇色发黑,微微向后踉跄了一步,被碧玺伸手搀扶住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像个男人吗?你是寒王就了不起吗?”碧玺也看不下去了,望着室内一片狼藉,再看看千羽寒委屈虚弱的模样发言出声。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就是这样爱她的?”玉篱落气得脸色铁青闷声质问道。 “寒王殿下神功无敌,您动起手来是要了我师姐的命吗?”袁莞越想越生气,声音也尖锐的起来,越想越觉得委屈,“您现在有了新欢就……” “够了!”北堂翎气得脸色惨白,俊美的脸颊颤抖起来,原本那双威严沉稳的深眸之中盛满了怒意。他高大的身躯转身离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尘飞扬示意众人不要再说话了,赶忙跟着北堂翎往楼下走去。 屋外的众人纷纷低头匍匐在地上各个如同惊弓之鸟般,呈战栗的姿态。尘飞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散了,一群人东歪西倒地捡回了一条命回去,吓得惊魂不定,纷纷带着家人逃离了客栈。 第三百零八章 不是滋味 “师兄,你这怎么回事啊?”尘飞扬赶紧拉着冲到客栈外吹冷风的北堂翎,看来师兄这次是气得不轻啊! “她误会我拿她当棋子,接近南陵王和西凉王,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北堂翎总结一下告诉尘飞扬,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飞扬,你是知我的。” “师兄,你难道不知道怀了孕的女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吗?”尘飞扬轻声叹道,“她那么说只能说明她在意你,害怕你对她心思不纯,她说出来只不过是想你亲口解释,安慰安慰她而已。你怎么还发起火来了呢?你千里迢迢赶过来难道不是为了见她一面,慰藉相思之苦?” 北堂翎,沉默不语。 “师兄,不是我说你,只要一碰到千羽寒的事情你就变得不再像你了。”尘飞扬无奈地从怀中摸出一壶酒,“闹,这个给你!” 北堂翎,伸手接过,仰头闷声喝了一口。 火辣辣的烈酒烧灼着他的心,他抬眸凝了眼头顶千羽寒所在的客房,眸底深邃如海,万语千言。 “常言道,女人如水!这女人的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需要哄的。你跟她硬碰硬只会让她更加猜忌怀疑,肯定自己心中所想,到时候就对你就从失望变成绝望了。往往一段感情就是这么慢慢地无疾而终了。” 尘飞扬自己喝着小酒开始侃侃而谈,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师兄讲这些的时候会显得特别有成就感。毕竟这辈子难得能在师兄面前得瑟一下,彰显下自己对于人生感情体悟。 “那接下来,怎么办?”北堂翎静下心来,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的不妥。 尘飞扬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时候的确欠她一个解释,他应该安慰她,不是生她的闷气,更不应该怕她离开而…… 是他错了! 自己虽向来沉稳,可还是会因为在意她,而失了分寸。 “等她心情好一些你就去哄哄她,女人嘛只要她心里有你肯定会原谅你的。更何况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就她,等她明白你的苦心,肯定不会那么想了。”尘飞扬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反正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她说什么你就表示同意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北堂翎闷闷地喝了口酒不满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啊!这男女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放下身段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尘飞扬一副我早就已经身经百战的样子道。 “她要是还不原谅你,你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出三天,这事儿就过了。”尘飞扬伸出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北堂翎没有表态自顾自地喝着闷酒,这种事他似乎真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竟然有些棘手。 果真是情场如战场,不,比战场还晦涩难懂的多。 不经意间的抬眸,但见二楼房间内,一灯如豆,恍惚明灭。 一如此刻他的心,沉沉浮浮,不是滋味。 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师姐你先坐,顺顺气,别把刚才那事儿放心上。”袁莞一边收拾着凌乱的屋子一边安慰千羽寒,要是这事儿搁在她身上她也受不了,要是尘飞扬那小子有一天敢这么对她,非削死他不可。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玉篱落看到千羽寒脸色苍白,唇色发黑,上前一步替她诊脉。 碧玺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婴儿,不由地感叹道:“这个孩子睡得可真熟啊,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没醒。” 千羽寒的原本垂着的眸子瞬间抬了起来,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伸手推开了玉篱落的手,抬头恳求道:“大师兄,去看看孩子。” 玉篱落松开千羽寒的手,大步走去,掀开帐幔,便看到孩子安静地睡着,只不过脸色铁青,似乎不太好。 “怎么会这样?”碧玺看到孩子,呼吸微弱,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玉篱落解开孩子的襁褓,仔细检查。 千羽寒艰难起身,看着这个孩子心底一阵涌过一阵的恨意,正色道:“大师兄,请一定替我保住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可能心脉有些问题。孩子的母亲在怀孕期间患了鼠疫,长期发烧,严重影响了孩子的身心发育。”玉篱落在孩子的身上用银针护住了心脉,肃然道:“这个孩子需要专门的大夫长期看护,心脉若是有损,随时会殒命。” 先天性心脏病! 千羽寒算是明白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娉婷用命留下的这个孩子难道她也保不住了吗? “来人,把小殿下带回寒王府,派专人服侍,不得有任何闪失。”北堂翎和尘飞扬从楼下踱步走了上来,看到屋内的情形,自然出手。 “是!”门口的侍卫们依照吩咐,特意唤了一名大夫和奶娘同行,一路将小殿下护送至帝都寒王府。 尘飞扬不由地感叹师兄的领悟能力高超,只是那么一句话就做到了极致。 “这是最好了!”玉篱落不禁地感叹,“毕竟这个孩子并未足月,是从母体里强行产出,需要许多的温补药材,若是放在王府定然是可以好好调理,后期也可与正常人无异。” “大师兄麻烦你一路多照看一下,我不放心!”千羽寒叮嘱道。 “好!那我就走这一趟。”玉篱落点头应允,对于她这个师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我担心的倒是你自己,脸色如此差,多注意休息。我替你号脉……”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千羽寒也没有搭理刚进屋的北堂翎和尘飞扬,上了床,径自眯起眼,睡了起来。 玉篱落见状,也不便多说,带着碧玺跟着一行人护送小殿下去了。 袁莞看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的北堂翎和尘飞扬,不满地撇了撇嘴,示意尘飞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尘飞扬瞬间明白,赶紧利索地拿起旁边的家伙卖力的扫起地来。 打扫完毕,屋内便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莞儿,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歇着吧!”尘飞扬看袁莞睡意昏沉的模样体贴地劝慰道。 “不行!”袁莞打了个哈欠,“我得好好看着我师姐,万一又被某些人欺负了怎么办?” 尘飞扬无语,笑嘻嘻地说道:“不会的,刚才都是误会而已。我师兄他怎么舍得打你师姐呢!刚才是你师姐要走,师兄他站在门口拦着而已。” 袁莞继续打哈欠,“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尘飞扬举手发誓,“师兄就是不善于表达……” “行了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我先趴会儿,你给我盯着。万一再出事,后果自负!”袁莞随手拿了一条被子披在身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眯了起来。 尘飞扬无奈了摸了摸鼻子,这怎么就成了我的事了呢! 自己也找了条被子,如法炮制般靠在了桌上睡了起来。 北堂翎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千羽寒安静的睡颜,心底一阵柔软。他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他憧憬的不过也是这种平静安逸的生活。 “别过来!”千羽寒皱眉厉声道,“别靠近我!” 北堂翎脸色一阵青白,心底恶寒,你对我的厌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第三百零九章 消失 “你这魔鬼……你别过来……我不会屈服的……”千羽寒喃喃地说着,痛苦地扭动着身子,“走开!走开!” “羽寒,你怎么了?醒醒!”北堂翎见她激动试图叫醒她,可是她似乎陷在梦靥中无法醒来。 “袁莞!”北堂翎一声历喝,吓得袁莞和尘飞扬纷纷惊醒。 “怎么了?”袁莞披着被子赶紧跑到了床前。 “她怎么了?一直做恶梦?怎么唤也不醒。”北堂翎试图唤醒她,可是她却怎么也醒不来。 袁莞试图叫了几次,猛然一阵拍头,“糟糕!该不会是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做了什么……师姐会不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尘飞扬云里雾里地走过去好奇地问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近我们发现师姐睡着了以后,有个和师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你记不记得上次,下雨的那天晚上有生人上了无妄山,那天我和大师兄发现了那个女人!” 袁莞激动地说道,“师姐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不过她不许我们声张,只是暗地里悄悄调查。” “可是那次我明明跟踪那个人进了四师傅的密道……”尘飞扬不明所以地说道,“难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不知道!”袁莞摇头,“师姐不许我打听这件事,只是派我去藏书阁查西蒙王室的资料。” “西蒙王室?”尘飞扬不解,“这又是什么?” “你别想控制我,我不会妥协的……”千羽寒伸手抓紧了身边的被褥,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我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会报仇!你这个魔鬼……别过来……走开……” “现在怎么办?”袁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上次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厉害,她练的都是上乘功法,冰冷地就好像没有七情六欲一样。她该不会是想控制师姐……” 北堂翎指尖一道白光点在了千羽寒的眉心处,“多久了?” “一个多月前就看到过那个女人了,是大师兄最先看到的。”袁莞被问得心里慎得慌,真是细思极恐啊!“后来我和尘飞扬也看到过……” “飞扬,去拦住玉神医,换个别的大夫同行。”北堂翎察觉到了异样,这件事情恐怕并非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好!”尘飞扬一个瞬移便消失了。 袁莞见千羽寒迟迟不醒,忧心忡忡,这也真是让人焦躁啊! 北堂翎侧眸见千羽寒的手上黑气渐涌,从体内肆意而出,厉声呼道:“羽寒,醒醒!快醒醒!” “别过来!”千羽寒痛苦地在睡梦中挣扎,“你想利用我复国复仇,别做梦了,我不会妥协的。”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个固执的女人,很好,我就喜欢征服,尤其是你这种软硬的不吃的。总有一天,你会像一条狗一下匍匐在我的脚下,对我摇尾乞怜,对我言听计从。”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如同鬼魅般飘荡着。 “你做梦吧!不会有这一天的。”千羽寒咬着牙承受着心底灼烧般的疼痛,身下是万丈火海,而她正被那个恶魔悬在空中,随时都可能被扔下去。 “很好!有胆量,不愧是镇魂珠的宿主!”那一团黑云瞬间遮云蔽日,“那你就去死吧!” 身下腾空,极速坠落,千羽寒望着赤焰划过几丝冷笑,“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三百年,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你只怕已经是等不了了。” 忽然身子被什么东西阻了一下,那团黑云变成了一张可怕的骷髅,声嘶力竭道:“你调查我?” “怎么,你害怕了?”千羽寒嘴角邪魅一扬,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就是你啊!我可以在睡梦中搜寻你的记忆,你想死而复生,生而复国,我怎会不知。” “害怕?哈哈哈,笑话!”那黑云一阵仰天大笑,“这世界上还从来没有我害怕的东西。三百年了,苍天能奈我何?” “你生前忠奸不分,杀人如麻,众叛亲离,灭国身死,现在又要利用镇魂珠妄图重归于世,屠戮众生。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死心吧!”千羽寒斩钉截铁地回到。 “哈哈哈,你可真是慈悲为怀,拯救天下苍天的大侠士啊!只可惜,你最终还不是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马上就会娶别人,而你呢爹不疼娘不爱,自己最忠心的丫鬟也死于非命,众叛亲离,你的下场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哈哈哈……” 那黑云之中蹿出一条火龙,“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好人有好报的谬论,那不过就是拿来骗人的玩意儿。乖乖地归顺于我吧!我可以带着你称霸天下,唯我独尊,啊哈哈啊哈哈哈……” 千羽寒被一条巨型的火龙包裹着,落入了万丈火海之中,四周到处都是烈焰,烧灼着她的四肢身躯,烫的她无所适从。 她痛苦地蜷缩着,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脸颊身躯往下滴落,疼得她浑身抽搐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师姐!师姐!快醒醒!”袁莞伸手去擦千羽寒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手心划过一阵电流,疼得她整个手臂都刺痛麻痹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退后!”北堂翎冷声喝道,将内力凝于掌心,将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 “疼!好疼!”千羽寒痛苦地呻一吟了起来。 “殿下,快看!”袁莞指着千羽寒浑身好似被烈火烧灼过一般,散发出缭绕的黑烟,那模样着实吓人。 北堂翎将内力迅速传输入千羽寒的体内,将她护住心脉肺腑,心中焦急,“快回山上找几位师傅!” “好!”袁莞连忙应声冲出了门,撞上了风尘扑扑赶回来的玉篱落一行人。抓着玉篱落的手就往屋里拖去,“大师兄,快!” 玉篱落见状赶忙跑进屋,碧玺和尘飞扬也跟着跑了进来,在途中就听说了,这会儿大家也着急。 “怎么会这样?”玉篱落看到千羽寒浑身就好像被烧了起来,伸手想去替她把脉,却因为她体内炙热的火力不能靠近。 “我看看!”碧玺从怀里摸出一阵银线,圈住了千羽寒的手腕,银线马上就被火焰缠住变成了赤红色,她微微蹙眉,“没有脉象!” “我上山找几位师傅!”袁莞见状慌张地往外跑去。 尘飞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别急,我去!” 袁莞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心头暖暖的,心底本就急切的心思变得有些酸涩起来,她强忍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尘飞扬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一十章 疑惑 “会不会是幻像?”碧玺将手中已经完全融化了的银线扔在了地上,咣当一声这细线竟然落在了地上,完好无损。 玉篱落伸手示意北堂翎,“殿下!” 北堂翎收手,内力虚耗,浑身无力,他眼睁睁地看着千羽寒被烈焰灼烧,最终灰飞烟灭。 心底就好像被烈火,慢慢地灼烧,从一个小小的洞,逐渐变大,变成了一个无尽的黑洞,最终幻化为了粉剂。 痛彻心扉。 “羽寒!你别走!”他伸手想去抓她,可是她却彻底消失了,周围的被褥床榻都好好的。 “真的是幻像!”碧玺仔细地查看了四周物件,没有任何被烧灼过的痕迹,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羽寒她去哪儿了?玉篱落,你怎么了?” “她恢复功力了。”玉篱落神色幽沉晦涩,心事重重地吐出一句,“怪不得蛊毒发作的如此迅猛……” “可是我们没有给她穹顶之花啊!”碧玺不可思议道,“这些时日她总是避着我,不让我把脉,难道是怕我看出什么。” “无妄山上不只有我们有穹顶之花,七师傅那里也有。”玉篱落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不会这么急于恢复功力,“她肯定有很重要事情瞒着我们,尤其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师姐她最近在藏书阁查西蒙王室的事情。”袁莞看到千羽寒突然消失连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还特意让我查了一张寒冰床,传说那张床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寒冰床?”碧玺凝眸,“难道就是西凉皇宫的那张?” “听师姐刚才的话,应该是有人想控制她,而她在极力反抗。”袁莞静下心来说道,“会不会就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要控制她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而且这个事情肯定十分危险,她怕连累我们所以才特意让我们暗中调查。”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去哪儿了!”玉篱落心中焦急,“她强行恢复功力,蛊毒马上就会发作,到时候神仙难救。” “她故意制造这么一个幻像,肯定是不想我们找到。现在怎么办?”袁莞也是急的直跳脚,早知道就不吵着闹着要下山了。 不对!师姐她肯定是故意的。 “安顿好故人之子,恢复功力,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报仇!”碧玺笃定道,“羽寒不是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她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拦。” “殿下,你赶紧回南陵皇宫去!”玉篱落对着此刻默然垂泪的北堂翎道,他整个人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只是呆呆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眼神恍惚的就好像失去了光亮,失了魂魄似的。 “对,那个下蛊的贱女人!真该见她一次打一次,再杀了,再鞭尸!”袁莞此刻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能代替千羽寒去杀了那个挨千刀的贱女人。 “殿下!”碧玺察觉到了北堂翎的异样,伸手在北堂翎的眼前晃了晃,“殿下,你怎么了?” “殿下?”玉篱落也察觉到了,赶紧跑过去,但见北堂翎眼底涌出几滴清泪,晶莹剔透,顺着眼眶徐徐地滑落,打湿了他的墨色衣襟。 “是摄魂术!”玉篱落伸手用银针封住了北堂翎的五识,“把殿下困在了刚才的幻境里面。” “羽寒这是什么意思?”碧玺不解地问道,“她是不想殿下去找她吗?还是想殿下就这么以为她已经死了?” “呸呸呸,别说死不死的了,我们赶紧去南陵吧!”袁莞这会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悔不当初,师姐这会儿也不知道会做什么。 “尘飞扬去山上了,我们等等几位师傅吧!再急也不相差这一时半会。”玉篱落将晕倒的北堂翎放倒在了床榻上,关心则乱,没想到堂堂的寒王殿下也会中摄魂术。 “大师兄,他没事吧?”袁莞虽然之前对北堂翎有些误会,不过看他刚才拼尽全力用内力护住师姐,困在幻境里伤心流泪的画面还是相信他对师姐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 “一炷香的时间自然会醒的。”玉篱落淡然说道,“几位师傅多年未出山,这一次倒是要破戒了。” “待在山上这么多年是该出来走走了。”袁莞摇头叹道,“在乱世的时候隐居避世,现在天下太平也没什么好东躲西藏的。” “怎么会是隐居避世,指不定是在研究什么机密武器呢!”碧玺猜测道,“就像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毒王谷也需要充足的银子来维持生计,时常到谷外接几个大单子,杀几个人,售卖一些厉害的毒药,在江湖上走动走动。我倒是觉得你们几个师傅这样子的,真的不太正常啊!” 袁莞无语,“你别想得这么复杂行不行?” “是你太单纯了!”碧玺给了她一个白眼,“这么多年,你们山上这么多人,不愁吃穿的吗?” “说起来还真有些道理。”袁莞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这些年师傅们不下山究竟是怎么维持生计的。 “还有你们山上那些个珍稀药材,那可是有价无市,有时候你出的起真金白银还不一定能买的到,可是你们那里尽然应有尽有,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再说你们救人从来都不收钱,这亏本买卖做到现在,竟然还没穷死……”碧玺摇头叹道,“你们无妄山身后肯定有个非常了不起的金主靠山。” 袁莞觉得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是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啊!想当年还在袁府的时候,娘亲作为当家主母管着家里头那些帐一个头两个大,还让她时常帮忙催收账目说以后她出嫁了肯定也会要料理这些的,早些熟悉以防止后期被人贪墨了亏空而不自知。 无妄山上师傅们似乎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只要有由头提出来便能拿到钱去下山办事,说起来好像真是不差钱啊!但是几位师傅十几二十年没有下山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不成山上有宝藏?金矿,银矿什么的? “你们的几位师傅一个个都是绝世高人,隐居在山上难道真是就是这么简单?”碧玺脑洞大开,“所以我怀疑是研究什么杀伤性武器之类……” “碧玺,注意言辞!”玉篱落似乎是生气了,面无表情地闷声道。 碧玺挑眉,几位师傅都是玉篱落最敬重的,这么妄言好像是有些不敬,所以她乖乖地闭嘴了。毕竟,从来都没见过玉篱落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如果他真的生气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哄呢! 要她杀人那就一眨眼的事情,可是要她讨好别人,那可真是比杀了她还难。 第三百一十一章 幻境 “可是我觉得碧玺说得很有道理啊!”袁莞忍不住说了一句。 结果换来玉篱落狠狠地一记冷风,吓得她也赶紧老实闭嘴了,毕竟她这条小命还是大师兄给救回来的,听说费了不少心力。救命之恩,那可真是再生父母啊! “羽寒!”北堂翎睁开那双溢满了悲伤的瞳眸,恨声大叫了一句,猛然从床榻上起身,环顾四周,心却凉透了。 “羽寒!羽寒呢?”他垂眸沉默着想起之前他看到她被大火烧灼疼痛的模样,尽管他耗尽了大半修为也没有将她救回来,她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眼睑内一阵通红,泪水顺着他的眼眶,缓缓地凝聚成了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他整个人怔怔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身边的人满脸错愕的神情,却如何也看不到他心底最在意的那个人了。 原本春暖花开的世界,一瞬间变得荒芜灰暗。 原本清澈明朗的天空,也瞬间乌云遮蔽暴雨雷鸣。 他好像被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中了,强烈的电流冲击着的四肢百骸,疼得他呲牙咧嘴,可是最疼的还是他那颗心。 “殿下!殿下!”玉篱落轻声唤了一句,只是北堂翎却好似神游天外,茫然地望着前方,失魂落魄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寒王殿下!”碧玺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脉搏,可是他好像整个人魔怔了似的,挥手便推开了旁人,一个人默默地坐着,默默地伤心,默默地流泪。 一个人,画地为牢。 一个人,悲痛欲绝。 一个人,孤寂此生。 “他这是疯了吗?”碧玺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满道:“姑奶奶好心好意替你看病,竟然敢推老娘,真是狗咬吕洞宾,好人没好报!所以说,以后宁做小人不做好人。死得早的都是好人!” 袁莞对于她的这些谬论哭笑不得,看着往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高冷寒王殿下,此刻这一副痴呆疯魔的样子,的确是让人唏嘘不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哭什么哭,我师姐还没死呢!”袁莞上前一步指着北堂翎的鼻子一顿臭骂,“要不是你一声不吭的就娶那个什么狗屁西凉公主,师姐她也不会这么伤心,她不伤心也不会发脾气跟你闹僵了,不闹僵更不会用幻境困住你。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北堂翎怔怔地望着袁莞,手心一阵紧握,眼角一滴绝美清泪,落下…… “小七,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殿下那还不是为了救你师姐才娶那个什么公主的吗?再说他瞒着你师姐,不也是为了她着想吗?”碧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天发誓道:“哎哎哎,我这是实话实说,对事不对人噢!” “那他刚才摔东西气我师姐,总是他不对吧!我师姐生气也是天经地义的吧!”袁莞绷着脸不满地继续吐槽道,“这女人本来就是要被宠的,他这么不懂温柔,不解风情,活该受到惩罚!” “这个倒是真的!”碧玺点头表示同意。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玉篱落沉默半晌,终于开口。 “什么意思?”碧玺和袁莞异口同声地问道。 “羽寒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不像你们。”玉篱落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碧玺不悦地表情狠狠瞪了玉篱落一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就是,大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袁莞也不满地嘟哝道,虽然心中感激可是心底还是不爽。 “字面意思。”玉篱落不予解释,气得两姑娘恨不得两脚踹死他。 “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尘飞扬还没回来?”袁莞也懒得和玉篱落逞口舌之快,毕竟那可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难不成是出事了?”碧玺心直口快地猜测道。 “就这么点路,他瞬移的功夫一眨眼就该到了啊!”袁莞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怕尘飞扬半路遇见坏人什么的出事,心底惶惶不安。 “回去看看!”玉篱落坚定地眼神看了过来。 袁莞和碧玺纷纷点头。随即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此刻陷入哀伤悲愤情绪之中的北堂翎。 碧玺灵机一动,落缓步走了过去,在北堂翎的耳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嘴角邪魅地一勾,轻声在他的耳畔道:“我们出发去找千羽寒了,再见!” 北堂翎涣散的眸子在听到千羽寒三个字时瞬间清醒了过来,那三个字好似战鼓一般咚咚咚地敲击着他的心房,激动,喜悦,溢于言表。 “羽寒,她还活着?”这话好似再问旁边,更好像在自言自语。 “废话!走了!”碧玺懒得搭理他这一惊一乍的呆样。 哎,真是没想到寒王殿下也有跌落神坛,如此不堪的模样。 北堂翎踉跄着起身跟着三人出了客栈,四周到处都是官兵,被悉数遣散了。 赶到无妄山的时候,天空已经破晓,金光撕破云朵照射着大地。 北堂翎回忆起当日他们一同到无妄山上的情景,只是物是人非,羽寒,你去了哪里? 一行人,急冲冲地跑进了会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人都去哪儿了?”袁莞环顾四周,心中不免七上八下。 “师傅!师傅!”四人分头寻人,可是找了许久都没看得人影。 众人心中了然,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几位师傅都是绝世高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他们……”碧玺不敢说下去了,默默凝了眼神色凝重的玉篱落,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定是那个女人!”袁莞一双眼珠子赤红了起来,“上次尘飞扬说跟着那个生人去了四师傅的院子还进了密道……密道!” 众人都灵光一闪,“走!” 四师傅的院子从来不允许靠近,就连玉篱落和袁莞都没进来过,只是远远地驻足观望一番。听说这里面都是玄门阵法,幻术结界,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着点!”玉篱落肃然道,“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和殿下先进去看看!” 袁莞和碧玺对视了一下,点头应允。 玉篱落和北堂翎率先提着武器走进了房间,古朴的屏风内到处都是古籍,装饰简单,并无特别,就像平常人家的书房。书房连着一张极其简易的床板,床上一叠薄被,一览无余,并无其他。 “先找密道!”玉篱落轻声对北堂翎道。 北堂翎递给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两人翻箱倒柜,忙乱地找着入口机关。 北堂翎寒眸一凌,看到书桌上摆着的青田黄玉镇纸,寒眸一眯,仔细观察了起来。 “怎么了?”玉篱落见他忽然没有了动作好似找到了什么,赶紧跑过来询问。 “看这个”北堂翎指了指前方,神色坚定。 “这不是普通的镇纸吗?”玉篱落不解地问道。 “是饕餮!”北堂翎冷冷地说道。 玉篱落不解,挑眉,摸了摸后脑勺,什么个意思……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六 “饕餮是上古时代四大凶兽之一,自古君王都不会将此凶物作为镇纸之类放置在书房等重要之地,除了西蒙王室以饕餮为图腾,毕生致力于扩大疆域,称霸天下,唯我独尊!”北堂翎冰冷的话语带着锥心的疼痛,他伸手将镇纸旋转了一下方向,床底下便出现了一个密室。 两人赶紧走了进去,密道两侧都有明亮的烛火,照的很亮。 小心谨慎地走在密道内,只是地上好多射落的箭和飞刀,有人好像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地上虽然看不到血迹但是能看到深浅不一的脚印,很明显之前有过一场恶战。 狭窄的密道只容一人过,玉篱落艰难地从夹缝中蹭过去,可是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两侧的石头轰隆隆地一声将他两面夹击了起来,胸口两块大石让他快窒息了。 北堂翎见状,一个瞬移将玉篱落带到了前方不知名的何处,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一侧的石壁上,喘着粗气,冷汗淋漓,浑身战栗。 “你没事吧?”玉篱落顺了顺胸口的那一口气,还好是有惊无险,否则他就生生被夹死了。他伸手替北堂翎把脉,担忧道:“你修为几乎快耗尽了,不可再用内力。” 北堂翎惨白的唇色落寞地点了点头,虚弱道:“她真的还活着吗?” “跟你说多少遍了,千真万确!”玉篱落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给他,“把这个吃了,有助于固本培元,恢复内力。” “咳咳!”北堂翎被他偌大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有些不舒服,轻咳了几声。密道内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老鼠爬动,又好像虫子在蠕动,让人浑身汗毛都忍不住竖起来。 “小心点!”北堂翎端坐在地上,闭目,运功疗伤。 玉篱落身边带着许多药粉,将驱虫份洒在了四周,仔细地辨别密道的方向。四周竟然有相似的密道七八条,而且每一条都没有任何区别,经过刚才一役,真是慎得慌! 玉篱落干脆也静下心来,潜心运功,这个时候不能自乱阵脚。碧玺可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大师兄!”玉篱落微微一怔,北堂翎可是极少如此唤他的,闷哼了一声。 “飞扬说过这个密道有出口,在藏书阁里面。”北堂翎脸色苍白,虚弱的好像没有了一丝生气。 “你想说什么?”玉篱落不解其意,虽然此刻寒王殿下虚弱的很,可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坚定自若,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战神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到底和他不一样。 “这条,出口!”北堂翎指了指前方一条蜿蜒曲折的密道。 “你怎么知道?”玉篱落好奇地问道。 “藏书阁外栽有蔷薇,洞口有轻微的蔷薇花香。”北堂翎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玉篱落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心中佩服,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连细微的花香也嗅得出来,“那我们走吧!” 密道很深,烛火渐渐昏暗,走了许久还未见出口,忽然转角处一把利刃刺了过来,玉篱落闪身将毒粉洒在了空气中,赶紧拉着北堂翎躲了起来,没想到这密道里尽然还有活人。 北堂翎一个侧身趁着毒粉在空中扩散之际将薄如蝉翼的刀刃扣在了那袭击之人的颈脖上,这速度,根本不是一个内力耗尽之人能做到的。 玉篱落心中敬佩不已,这份胆识,这份魄力,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哎,几位师傅救命啊!”尘飞扬被毒粉熏了眼睛,这会儿眼前白乎乎的,只能喊救命了。 “瞧你这怂样!以后出门别说是我们无妄山的人!”大师傅不满地大声喝道。 “呵呵!”尘飞扬尴尬地笑了一声。 “大师傅!”玉篱落听到大师傅的声音赶忙跑了出来,看来几位师傅没事,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大师兄!”尘飞扬又惊又喜又气,“赶紧把解药给我,我眼睛看不见了!哎哎,剑也可以收了吧!自己人!自己人!” “出息!”北堂翎收起剑,转身,便走了。 “哎,师兄!”尘飞扬脸上一阵青白,“大师兄,解药!解药!” 玉篱落赶紧把解药给了尘飞扬,看到几位师傅都在心中欢喜不已,“大师傅,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跟我来!”大师傅见到玉篱落拉着他便往前面石洞走去。 尘飞扬吃了解药,也赶紧跟了上去,这才看到北堂翎脸色不佳,“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北堂翎强撑着身子逞强道。 “我扶你!”尘飞扬搀扶着北堂翎往前方石洞走去。 洞内,几位师傅都在,面色凝重,而前方石床上躺着一人,脸色铁青,唇角发黑,浑身僵硬,看上去有些怪异。 “四师傅!”玉篱落上前赶紧查看四师傅的脉息,可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他有些慌乱地摸索四师傅的心脏,浑身冰凉的如同石头,心脉也没有,所以四师傅已经中毒而亡了! 可是,明明,前些时日羽寒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用膳的时候看到过四师傅。那个时候他明明还…… 玉篱落从怀中摸出一根银针,刺在了胸口的几个重要穴位上,黑色毒气瞬间冒了出来,随即尸体也瞬间化去了肉身,变成了一具漆黑的骷髅。 “四师傅,这……几位师傅,这怎么回事?”玉篱落慌张地退后了两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四师兄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五师傅悲凉地道了一句。 “所以这些年,我们都被骗了?”大师傅怒目圆瞪,不可思议道:“那个,是假的!” “可怎么会是假的?”二师傅跳出来怒不可遏道,“明明前些时日还一起聊天……” “这些年他一直利用同门情意,让我们替他复国夺位。”五师傅不由地嘲讽,“真是好大一个圈套,而我们却困在里面整整二十年!” “那他究竟是谁?如果他不是四师弟,他如何知晓我们师兄弟之前的事?”三师傅不解地问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不可能毫无觉察。” “对!他还时常拿儿时的趣事调侃我,若他不是四师弟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二师傅细细回想,总觉得不可思议。 “摄魂术里便有取其人记忆变为己用的一种术法。要说通,也非难事!”五师傅默默地坐在四师傅的骸骨前,“四师兄身前虽然为西凉秦王,可是对于王权也并非如此觊觎,所以多年以前那个人就已经部署好了这一切!” “这些年,我们暗地里替他做了不少事。研究各种毒药,研究各式武器,研究各种术法……没想到竟然是在助纣为虐……”七师傅颤声道。 六师傅伸手握住她颤抖冰冷的手,“就现在,据我们所知,他的目的很明显的指向一个人!” “小六!”几位师傅异口同声道。 千羽寒……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交代后事 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尘飞扬扶了扶一旁的石壁,烫的吓人,惊呼道:“怎么好端端的地震了?” “不好!密道要自毁了!”五师傅一声大呼,“赶紧撤!” 众人闻声连忙往洞外退,尘飞扬一个瞬移将众人从密道熟门熟路地带到了藏书阁的出口,累得直哈气,一下子这么多人真是够折腾的了。 刚想坐地上休息一会儿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唤,“尘飞扬!” “莞儿!”尘飞扬欣喜地朝着袁莞露出笑容,只是还没等他的笑容完全绽放便被袁莞一拳砸在了左边脸颊上,瞬间蒙了,委屈巴巴道:“你打我干嘛,好疼啊……” “你回山上这么久也不吱一声,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害我担心了一个晚上,你是不是欠揍你!”袁莞指着尘飞扬的鼻子不满地抱怨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尘飞扬赶紧认错求饶,求生欲爆棚。 “师傅们怎么都从密道里出来了?”袁莞有些惊讶。 “一言难尽啊!”尘飞扬摇着头叹道,“我们上次见到的四师傅是个假的。真的四师傅一直就被困在密道里,刚才我们找到了尸首。” “假的,什么意思?”袁莞不解其意。 “就是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尘飞扬扬眉道,“你上次不是见过和你师姐长得一样的女人吗?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了。” “我就说那个女人可怕,浑身一股阴气,慎得慌。”袁莞嫌弃道,“那现在怎么办?” “下山!”几位师傅异口同声地说道。 “先找到羽寒!”玉篱落焦急地说道,“她偷偷服用了琼顶之花恢复了内力,现在恐怕是性命垂微,时日无多了。” “你说什么?”北堂翎听到玉篱落的话整个人就好像怒吼的豹子,矫健的身躯跃起,一把拎起了玉篱落的衣襟,怒火中烧,不可遏制。 “蛊毒马上就会爆发,她活不了多久了。”玉篱落盯着北堂翎的眸子一字一句镇定道,“你哪怕把我的衣服扯烂了也于事无补。” 北堂翎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心口一阵痛,他抬眸环视四周就好像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好似被撕裂了一样,他痛苦地退到了墙角,靠着墙壁艰难地倒了下去。 “师兄!”尘飞扬赶忙跑了过去,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无助的师兄。 “今日先养精蓄锐,明日一早便下山。”五师傅指挥。 * 外面的日头正盛。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地射了进来,刺痛着北堂翎的双目,他本能地闭上了双眼,随即再慢慢地睁开,等到适应了这光线抬眸才看到这房间是千羽寒的。 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化妆镜里似乎还能看到她的如花笑靥,几支素雅别致的珠钗整齐地摆放着,玉镯和项链耳畔这些都在一个首饰柜里堆着,一如往常。 他知,她向来不善打扮。 不过就算她素面朝天,在他心底,可是美得无与伦比。随时随地,都会让他心潮澎湃。 她昨日用幻境困住了自己,他的心就好像丢了似的。现在他知道她还活着,可是却命不久矣,他的心就好像放在火上烤一般难受。 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那种滋味就好像被掏心掏肺,抽经剥皮,绝望与痛苦占据了他,让他空虚的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他缓步走到书案前,那些时日与她的点点滴滴都如同流水般从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她学西凉文字,她画猪头调侃他,她签他精心设计的卖身契,他抱怨她的冷落说自己披快袈裟都能当和尚了…… 他伸手拂过纸页,下面竟然有一封信。北堂翎轩眉微微皱起,捏着那封信,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他三个月后即将迎娶西凉公主的密信,信中将他向皇帝请求赐婚,再去西凉求亲的细节都写了出来,他不知当时她有多痛苦。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至亲的家人,而她却被傻傻地蒙在鼓里…… “师兄!”尘飞扬带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他正触景伤情,赶紧去扶他,“你刚才急火攻心晕倒了,这是药赶紧喝了。” 北堂翎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不禁自嘲何时自己变得如此虚弱了。 “我弄了些清粥,你先吃点,填填肚子,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尘飞扬将几碟简单的小菜放在了桌案上,“趁热吃,先别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几位师傅都是隐世的高人,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北堂翎听到尘飞扬喋喋不休的安慰,心底一阵温暖,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喜欢凶他这个吊儿郎当的师弟,可是其实他可是很爱他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他喝完药,默默地开始吃起菜来,心中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让千羽寒离开他的。 袁莞在屋外蹑手蹑脚地朝着尘飞扬招手,神色慌乱。 尘飞扬赶紧跟着跑了出去,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 两人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正一本正经喝着粥的北堂翎。 北堂翎见两人鬼鬼祟祟,本来就食不知味,如今更是味同嚼蜡。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坚强起来,早些恢复内力。 “什么事啊?”尘飞扬轻声问道。 “你看,这封信!”袁莞将桌案上的信递给了尘飞扬,“这是我师姐的信,在我房间里。” “写的什么?”尘飞扬焦急问道。 袁莞将上面写着小七亲启四个大字的信封拆开,认真读起来: 小七,火夕以后就托付你好好照顾,它喜欢吃肉,无肉不欢。不能喝酒,切记!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家,珍重! “这……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袁莞看着这几行字心底凌乱,“怎么好像在交代后事……” “看来她是怀着必死之心了。”尘飞扬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务之急先找到人再说。咱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只是,她说的那只狐狸,在哪里?” “昨天师姐失踪以后它就跑了!”袁莞认真地想了想,“不对!它肯定是和师姐一起跑了,否则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只狐狸会瞬移,那速度快着呢!”尘飞扬想起那次千羽寒蒙混出帝都,这小家伙可是帮了大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说她们会去哪里?”袁莞问道。 “如果是我,在临死之前,一定会先把遗憾的事情都做一遍。”尘飞扬摸着下巴。 “遗憾的事……”袁莞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师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不能嫁给寒王殿下,然后替殿下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嘘!”尘飞扬赶忙捂住了袁莞的嘴,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看屋内的北堂翎,“小声点!你这话要是听到我师兄耳朵里,那可真真是诛心!” 北堂翎眼角闪过几丝泪光,眼神坚定的就好像做了什么十分重要的决定。 羽寒,这辈子,我与你,生不同衾死同穴!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归家 翌日清晨。 山下一行人。 “四师兄,你好好安息!我们先走一步了。”五师傅对着无妄山鞠躬肃然道。 众人也跟着鞠躬,是与四师傅辞行,也是与过去辞行。从今以后,他们便是自由的,不再受任何牵绊束缚。 “那几个孩子呢?”大师傅睁大了眼睛四处瞧着,还真担心他们几个小兔崽子掉队遇到危险。 “早走了!”二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补充道:“天还没亮就闹着要走,就随他们去了。年轻人性子急躁些,也正常。” “我们也出发吧!”五师傅望了眼身后的师兄弟们,心头百感交集。多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一行人行走江湖,这种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七师傅推着六师傅的轮椅,缓缓地跟着几位师兄,走下了山。 这座山,困住了他们的青春,困住了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师兄们,还是当初的那句誓言: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 “哎,我们去哪儿啊?”袁莞小心翼翼地拉着尘飞扬的衣角,看着前方寒王殿下那一脸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心中是一万个不想和他一路的。 尘飞扬做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的动作,指了指前方带路的北堂翎,意思就是跟着师兄走咯! 袁莞没好气地嘟着嘴,跟这个冰坨子在一起难道师姐就不会无聊吗?转眸凝了眼手牵着手甜蜜蜜地在后面优哉游哉的大师兄和碧玺,一记狠厉地眼风就扫了过来,吓得尘飞扬浑身一阵哆嗦。 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啊! 一转眼,就变脸了! “哼!”袁莞二话没说就狠狠推了尘飞扬一把,气呼呼地径自往前走了,留下一脸蒙的尘飞扬。 “大小姐,我这又是哪里招你惹你了……”尘飞扬很无奈地摊了摊手,真的是太冤枉了! “说好了,这件事解决以后你就跟我回毒王谷……”碧玺满脸娇羞地望着地上的石子路,语气格外的温柔可人。 “恩!”玉篱落牵起她的手郑重承诺,“以前每每想去你都推三阻四的,这次怎么主动邀我去?” 碧玺脸色一阵通红,被他这一句话撩拨地不知该如何答话,“以前那还不是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嘛!” “那现在呢?”玉篱落含笑低头问道。 他低头正好碰到碧玺的耳垂,柔柔的话语透过敏感的部位,让她浑身一阵酥麻,脸更是涨得通红,赶忙松开他的手,“你走开!”逃也似的往前跑开了。 尘飞扬又是一脸蒙,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闹开了。 果然,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善变! “大师兄,怎么了这是?”尘飞扬看着大师兄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还能怎么,害羞了。”玉篱落的眸光跟着碧玺,直到她拉着袁莞两人一路。 “害羞?”尘飞扬连忙呵呵冷笑了一声,“就她当初追杀我的架势,哪里是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比男人还可怕的男人婆!” 看到玉篱落似乎脸色不好看,连忙干笑了两声,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台阶,“不过,她跟大师兄你在一起是女人很多……很多……” “殿下,我们不如分开走吧!我走这条路,你们就走那条笔直南下去南陵。”袁莞看到前方的大路上一行人等候着,快马干粮都备好了。 北堂翎没有说话,沉默以对,毕竟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去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躬身上马,扬鞭飞舞,一骑绝尘往南飞奔而去。 “哎,师兄,我和莞儿一道往那条路走了!”尘飞扬赶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屁颠屁颠地赶了上去,“莞儿,我跟你一起,保护你!” “废话少说!”袁莞帅气地跨上马背,“大师兄碧玺,容后再见!” 玉篱落和碧玺微微点头,两人也纷纷上了马。 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尘飞扬跟着骏马疾驰的袁莞,吃了不少尘土,“莞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袁莞没有多搭理他,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家走越心慌,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近乡情更怯。 “前面是江南地界,你是想回家看看吗?”尘飞扬脸上扬着笑,被自己这聪明的脑袋给高兴了一圈,看到袁莞脸上紧张又激动的表情,他更是肯定了这个答案。 “想起来我也已经好多年没回家了……”尘飞扬想起家自己也开始懊恼后悔,当初若不是他自己闹出逃婚的幺蛾子也不会有家不能回,常年躲在师兄身后祈求庇护。 若是当年他没有逃婚,或许现在他们两人早就已经儿女双全,其乐融融了。 不过,现在也算是好事多磨,兜兜转转的又回到的原点。 快马加鞭的半日,总算到了袁府的大门口,依稀记得大门口的两只红灯笼是她小时候最喜爱的。 她每日都会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这两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后来不知怎么这件事情传到了爹的耳朵里,被他严厉训斥了一顿,说什么女儿家不得抛头露面之类云云。娘亲见她郁郁寡欢就特意让人买了两只大红灯笼挂在了她的闺房门口,这样她就时时刻刻抬头就能看到了。 袁莞伸手摸了摸两侧雕梁画栋的石柱,气势恢宏的黑金色大门好像两个壮士伫立着,大门上两头睛眼大狮子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前来往之人。 “莞儿,你怎么了?”尘飞扬看到袁莞双眼含着泪,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袁莞激动地颤抖地双手轻轻扣了扣大门的铜环扣。 娘亲,莞儿回来看您了! 大门被一位老者打开了,白发白须,步履蹒跚,一双眼睛盯着前方两人,慢悠悠地问道:“你们找谁啊?” “老伯,我是……”袁莞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作为家里的大小姐竟然不被家中仆人所识,这种情形未免有些难堪。 “这是你们袁家大小姐啊!”尘飞扬赶紧上前帮忙笑嘻嘻地说道。 “大小姐?”老伯冷笑了一声,脸色一板,赶紧关门没好气地骂道:“以为老朽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就想来骗人啦!我家大小姐,早就在几年前就过世了,哪儿来的大小姐,去去去,出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暴打 “哎哎哎!”尘飞扬赶忙一脚踩进了门槛一手扶着大门,不让老者关门,“老伯您是真的年纪大了,忘记了也说不定!不如,您进去通报一声?” 那老伯看到尘飞扬那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气得闷哼了一声,转头便往宅内走了。 袁莞望着府内的亭台楼阁想起了小时候娘亲带着她放风筝,练字,做女工的画面。小时候虽然小,但是却很调皮,不愿意学这个也不愿意学那个,总是弄得娘亲不开心。 娘亲,莞儿现在长大了,再也不会惹您不开心了! 莞儿,回来了,以后就换莞儿来好好照顾您。 “莞儿,来了!”尘飞扬得意地挑眉,看着府内一匆忙赶来的丫鬟,看来是来接莞儿入府了。 “你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袁莞嘱咐道。 “哎,我……”尘飞扬不满地嘟哝道:“这不典型的过河拆桥吗?”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门口等着她,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也比较尴尬,等时机成熟了再来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比较好。更何况出来的急,两手空空的,更加不好,不好。 丫鬟看到袁莞满脸的惊讶,随即引着袁莞到了府里去见当家主母。袁莞紧张滴一直捏着衣袖,多年不见,不知娘亲如何了,过的好吗? “夫人,真的是大小姐回来了!”丫鬟带着袁莞到了客厅,厅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看来这些年他那个爹更是骄纵亲狂了起来,娶得妻妾人数都快超过他的岁数了。 真是的百分百纯渣男啊! 众人纷纷侧目看着同样一脸讶异的袁莞,一时间议论纷纷。 “够了!都闭嘴!”主位上的女子一袭华贵的衣衫,头上戴满了环翠佩瑶,贵气十足。 袁莞定睛一看,此人并非是她的娘亲。她的娘亲从来都是温柔贤淑,不会如此横眉怒目,这个人是谁? “你是谁?”袁莞心中不免有些焦躁,娘亲去哪儿了?环视四周都没看到娘亲,难道娘亲病了? “我是谁?哈哈,好大的口气!”那主位上的女子一声嘲讽冷笑道:“你这个失贞失节的不孝女竟然还有脸回来问本夫人是谁,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就是啊!当年她那一桩亲事可是人人交口称赞的。谁知道这花轿还在半路就听到说新郎官逃婚了,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种女儿老爷怎么会让她回来呢,简直就是打咱们袁府的脸!”一模样有些年长的妾室道。 “没嫁出去被逃婚也就算了,半路还被山贼给盯上了,抢了花轿直接抬进了山寨,这可真是比退婚还让人丢人!” 另一面容姣好的妾室笑着说道:“三天三夜呢,咱们袁大小姐的身子可还真经受得起那些山林莽夫的折腾,竟然被救了回来,残花败柳之身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当初要是别人啊,早就一头撞死在树上,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了。呵呵呵……真是不要脸呐……” “不要脸的何止这些,后来大小姐竟然还怀上了野种!那可是山贼的贱种,老爷如何能留?” “这可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了!想我们袁氏世代书香世家,怎么会出这种不要脸的人?” “对啊!” “是啊!” 众人议论纷纷,嗡嗡嗡的声音在袁莞的脑海里如同惊雷一般炸裂了开来。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娘亲呢?”袁莞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站直了身姿,厉声问喝。 “你娘?哈哈哈……”主位上的戚夫人笑得那叫一个张狂,前俯后仰,伸手摸了摸手上的血玉镯,“你娘啊早在你失踪以后就死了!啧啧啧,死得那叫凄惨呐!” 袁莞的眼圈瞬间红了,身形一闪,快步上前,一下便扣住了戚夫人的脖子,越来越用力,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娘在哪里?说!” “额!救命!”戚夫人吓得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吓得手舞足蹈,却没人赶来救她,众人纷纷尖叫地往后退。 “你娘,早就死了!”戚夫人痛苦地拍打着袁莞的手,“大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袁莞被她这么一说,手中的力道更是重了,歇斯底里道:“不可能!我娘怎么可能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 戚夫人赶忙给旁边的妾室们使了个眼色。 “大小姐,你娘真的已经过世了。那时我还刚刚进府呢,宫里的如妃娘娘还亲自来吊唁了呢!可阳王府的人也来了。”一妾室赶忙说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闭嘴!”袁莞头痛欲裂,也是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记得了,“我娘亲怎么会死!不会的!你们骗我!” “大小姐,这是真的!你娘的灵位还在祠堂里供着呢!不如,您去上柱香?”妾室赶忙接上话,“夫人见了您肯定十分欢喜的。” 袁莞脸色煞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对啊对啊!我带大小姐去!”戚夫人知道了厉害赶紧阿谀奉承起来,看着袁莞的手松了下来,赶紧趁机逃脱,大呼一声:“来人吧!把这个有辱家门的贱女人抓起来,乱棍打死!” 一群家丁们开始群魔乱舞起来,袁莞本来就心神恍惚,这会儿被人一棍子打在了后背上,心中暴怒,夺过棍子就是一通乱棍暴打,逮着谁打谁,管你是天王老子! 一时间整个大厅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袁莞这些年在无妄山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乱棍打的这些人血肉模糊,吓得戚夫人连连往后退。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小贱人竟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袁莞手中两根长棍一个飞甩,直直地将那戚夫人的腿给打折了,疼得她哭爹喊娘,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众人见状吓得纷纷如鸟兽状散了,看来这一次是轮到戚夫人是要倒八辈子血霉了。 “救命啊!不要走啊!”戚夫人如同疯了一般,抓到一个人就抱大腿,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管不了形象不形象的。 “夫人,放手啊!”一个小家丁吓得用脚踹她抓着自己的手,这会儿还管什么主仆之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戚夫人吓得连连后退,惊慌不已:“你……你别过来……你娘真的已经死了……你就算杀了我你娘也活不过来了……真的……我没骗你……” 袁莞手中握着长棍,不时在手中掂量着,眸中的怒气达到了极点:“有胆你再说一遍!”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子欲养而亲不在 “没没没……我没胆……”戚夫人立马认怂,赶忙闭嘴,这会儿她的小命要紧啊! 袁莞站定在戚夫人跟前,缓缓地蹲下,一双怒红的眸子如同烧灼的烈焰,吓人的很:“你说我娘死了!那她是怎么死的?” “这……这……”戚夫人吓得连连后退,只可惜腿断了挪不快,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早知道就把人赶走就好了。本来是想借机羞辱,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袁莞手中的棍子狠狠砸在了戚夫人那戴满了手镯饰品的右手腕上,疼得她几乎晕死过去。 惨烈的叫声响彻袁府,吓得人直发抖,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你娘……她是……郁郁寡欢……无疾而终……”戚夫人冷汗直冒,瑟缩着不敢多说话,“死的时候是后半夜,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没人知道……” “胡说八道!不可能!”袁莞一棍子狠狠将旁边的紫檀木大椅砸的稀巴烂,怒不可遏:“我娘生病了你们为什么不请大夫,为什么?” “请……请了……京中太医也来过几位……可是他们都说夫人得到是……心病……”戚夫人惶恐地看着袁莞手中的长棍,“心病还需心药医……夫人的心病就是大小姐您啊……” “说下去!”袁莞握着长棍的手不断地因为愤怒而颤抖。 “大小姐您成亲路上半路被逃婚……后来又被山贼抢上了山……还怀了山贼的孩子……还三番五次的想要寻短见……这些作为一个母亲肯定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夫人心中郁结……最终被活活气死了……”戚夫人一张嘴倒是说得天花乱坠,只是袁莞却是如何也不信。 一棍子狠狠砸在了戚夫人的左边脸颊上,一口牙活着血吐了一地,啊啊啊地抱着自己的脸哭丧,疼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放屁!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袁莞手中的长棍甩了甩,呼呼地声音吓得众人都不敢吱声。在场的众人都是受了伤挂了彩不能随意走动的,这会儿看到大小姐如此手段对付戚夫人,更是吓得半死。 “真的!” “大小姐,千真万确啊!”众人开始哀嚎。 袁莞的脑壳一阵疼,她不信,最爱她的娘亲就这么离开了她,永远的离开了她,而且她竟然一无所知! “去把秋菊带过来!”戚夫人横了身边的家丁,这会儿她说什么这个贱女人都不会信的。 “是!”家丁拖着一条鲜血淋淋的腿努力往外跑。 秋菊,是娘亲的陪嫁丫鬟,小时候她经常抱着她玩儿,她记得。娘亲说她是唯一一个愿意跟着她从可阳王府下嫁到袁府的,足可见其忠贞。 “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再次看到秋菊她已经是满头银丝,脸上皱纹丛生,皮肤蜡黄毫无血色,三十好几的年岁看上去像六七十岁的老者。 “菊姨……”袁莞看到秋菊,心中的那一份侥幸瞬间崩塌了。她以为是这些个贱女人胡说八道,可是如果娘亲还活着秋菊怎么可能会变成这副模样…… “大小姐,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夫人在天有灵,会安息的。”秋菊双手合十朝着东边拜了拜,她眼角流下几滴泪,含泪哭道:“大小姐……” “娘亲,真的不在了吗?”袁莞扔掉手中的长棍一把紧抓着秋菊,哭着道:“怎么会这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大小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秋菊安慰道:“不记得也好,也好。” “大小姐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戚夫人看待袁莞此时反应心底莫名地一阵畅快,报复的快感,让她浑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我娘是怎么死的?”袁莞接受了娘亲已逝的噩耗,她一定要为娘亲报仇,“是谁害死她的?是不是这个贱女人?”颤抖的手指直勾勾地点着戚夫人,吓得她赶紧瑟缩了起来。 “没有!没有!”戚夫人连忙摇手否认,“我没有!” “夫人,她是抑郁而死的。”秋菊无奈地摇了摇头,悲凉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对夫人的打击很大,夫人连着病了三个月,后来就走了。走的时候是后半夜,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袁莞心底一阵冰冷,就好像魂被人带走了,周围的世界瞬间崩塌了,就连人影都是恍恍惚惚的。 娘亲,她走了! 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明明刚才她还暗暗决定,要好好地孝敬娘亲,以后做娘亲的乖女儿。 可是,上天为何不给她这个机会! 娘亲,你去哪儿了?为何要留下莞儿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娘亲…… “大小姐,去给夫人上柱香吧!”秋菊摇了摇陷入无尽悲伤之中的袁莞,示意她赶紧离开这里。 戚夫人示意身后的人赶紧报官,把这个嚣张跋扈的小贱人抓起来,往死里打!最好打得去地下见她娘! “大小姐,快走吧!你这一闹那个戚夫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你好好的,夫人死也瞑目了。”秋菊拉着袁莞往外跑去,抹泪道:“记住,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菊姨!”袁莞还想说些什么,被已经被秋菊推到了后门外面,府内人声鼎沸,甚是嘈杂,可是听在她的耳中却只是嗡嗡嗡的杂音。 她一个人痛苦地往前跑着,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直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掌心里火辣辣的疼,她才知道停下来,眼角模糊的直剩下泪水不断地在流淌…… “师姐!我要去找师姐问清楚……大师兄……”袁莞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心如死灰,她记得当年是师姐和大师兄一起救了她,可是当年的事情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一定要问清楚,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一定要问清楚! 尘飞扬在袁府外等了半日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还是没有看到袁莞从府里出来,不过听动静倒是不小,难不成是府中大摆筵席给莞儿接风洗尘。 如是想着心中就不是滋味,想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闭门羹。 想着想着就看到府外跑来一群官兵,将袁府团团包围的起来,尘飞扬心想不妙,难道是出事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魔音再现 “来人抓起来!”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就有三五个士兵朝着尘飞扬的方向来抓人。 “唉唉唉,你们想干嘛?”尘飞扬自然气势也不会输的。 “接到袁府报官,有人在府中杀人放火,动用私行!你鬼鬼祟祟地守在门外,肯定是同伙,抓起来一并带回去严加审问。”为首的官兵刚正不阿的说道。 “唉唉唉,没有的事,我就找个地方歇歇脚,马上就走!”尘飞扬赶忙牵着马匹绕到了远处,看来莞儿出事了。 “抓人!”一溜儿的官兵涌进了袁府。 尘飞扬趴在墙角上,看着灯火通明的袁府内,一个浑身是伤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谢天谢地!大小姐还活着!夫人在天有灵,您就安息吧!” “把这个发了疯的女人抓起来!”戚夫人被打落了半边的牙齿,说些有些奇怪。 官兵听话的将秋菊抓了起来带走了。 “表哥,你看我的脸,都肿了!你可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人!”戚夫人一脸地撒娇样,靠在那官兵首领的怀里,两人眉来眼去可是完全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干活!”戚夫人厉声喝道。 众人纷纷散去。 尘飞扬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袁莞,心中焦急,怎么进去了就没见出来呢? “大小姐也太惨了吧?”忽然庭院中有两个扫地丫鬟在聊天。 “哎,当年啊戚夫人可没少兴风作浪,以前的那位夫人是被活活气死的!” “所以说,生在这种高门大户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尘飞扬一个转身落在了两个丫鬟的跟前,吓得两人魂飞魄散。 “你们大小姐呢?”尘飞扬伸手点了两人的穴道。 “走……走了……”一人惊慌回到。 “走去哪儿了?”尘飞扬继续问道。 “不……不知道……不过戚夫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尘飞扬见问不出什么直接飞身往府外走,大街小巷都没有,心慌慌,自责懊恼道:“我刚才就该跟着她进去的……” * 西凉。金陵城。 荒郊野岭,一间破败的土屋子。 “主上,人都已经安排好了!”落日对站在夕阳下的千羽寒鞠躬道。 “好!”千羽寒与火夕并排站在夕阳下,一如初见,那日的情景。 “饿了多久了?”千羽寒一双瞳眸透着隐隐地怒气。 “七日七夜。”落日回道。 “打了多少顿?”千羽寒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冷笑。 “一日三顿!”落日继续回道。 “很好!”千羽寒带着火夕一脚踹开了破屋外面的破门。 屋内,坑坑洼洼的泥地上横躺着两个人,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看身形穿着大致可以看出一个人年轻男子,另一个则是妇人。 屋内有专人看守,负责一日三顿好好的问候,但是又不能让他们这么痛快地去死。 “主上!”屋内之人看到千羽寒恭敬地鞠躬后退了下去。 千羽寒邪魅地看了他们一眼,冷酷道了一句:“火夕,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火夕搜的一下便起身,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随即在两人的脸上撒了一大泡尿。 “呸呸!”周成龙被尿骚味臭醒,抹了一把脸上的尿,歪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当看到千羽寒一袭劲装出现在自己跟前,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也了然了,心虚唤道:“公主……” 恶婆婆也跟着醒了,看到千羽寒心中大喜,连忙开口道:“公主,您是来救我们的吧?快!解开!” “救你们?”千羽寒淡漠阴郁的三个字落在耳中,竟然有一种别样的霸气,她红唇微微勾起,眼角含笑,“你哪儿来的自信?” 恶婆婆一怔,随即敷衍地笑道,“我是娉婷的婆婆啊!你待她向来不错的,那她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了,呵呵……” “哼!”千羽寒一声冷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是是是!”恶婆婆陪着笑。 “可是娉婷已经死了!那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也陪着她一起去阴曹地府找阎罗王报道吧!”千羽寒冰冷的瞳眸射出弑杀的暗光,吓得恶婆婆连忙退后,这才后知后觉,这一切都是这个公主害的。 “这……不关我和我儿子的事啊!”恶婆婆赶忙狡辩,“是她自己三更半夜的跑出去……这不能怪我们……” “跑出去?”千羽寒手中一只玉笛转了转,眼角飞虹,“那她为什么会跑出去?” “这个……就吵了几句嘴……这夫妻两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儿……您说是不是?”恶婆婆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皱着眉头狡辩。 “吵了几句嘴,还再打了她几下是吗?”千羽寒沉吟片刻沉默道了一句,吓得那恶婆婆不敢再说。 “说的可真是轻描淡写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也打你们几下吧!”千羽寒将手中玉笛放在艳红的唇畔,眼底眉梢皆是浓烈的恨意。 笛声悠扬,如穿云裂石,惊涛骇浪而来…… 笛声悠扬婉转之中透着一股子阴寒邪魅之气,初闻只觉地阴森森地莫名恐怖,再次入耳那便是绝命的道符,催动着体内的戾气和杀意。 周成龙痛苦地捂着耳朵,眯着双眼,瞪着此刻吹笛摄魂的千羽寒,战栗着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去捡落在地上的剑,一双黑眼珠子渐渐地变成了暗红色,好似有暗涌的血色不断地淌过。 “额……额……不要……吹了……”周成龙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痛苦地呻吟。 “啊——”恶婆婆的意志力显然没有周成龙的强,只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地上窜起来,随手捡起一把剑,就朝着自己的儿子身上砍去。 一剑就砍中了周成龙的大腿骨,血剑横飞,精彩异常。 伤口之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恶婆婆吓得目瞪口呆,心痛地无以复加,可是双手却是不受控制的继续想要往下砍,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 又是一声大喝,一剑刺中了儿子的腹部。 一个大血窟窿,深不见底,咕噜噜地淌着血,将她的一张粗糙的黑脸都染红了。 “儿子!儿子——”恶婆婆痛苦地尖叫着,可是手中砍人的动作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痛苦地叫着,绝望地喊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自己一刀一剑地砍得不成人形…… “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儿子了——求你了——”恶婆婆痛哭流涕,心痛难忍,“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歹毒?让我这个为娘的亲手一刀一刀地割着我儿子的肉呢?你这就是在割我的心——” “你的儿子是心肝宝贝,别人家的女儿就猪狗不如了吗?”千羽寒停止了吹笛,寒眸一凌,沉声叹道:“我当初把娉婷交给你们的时候只不过就是想你们对她好一些,仅此而已,而你们呢,就连这一点点最基本最简单的要求也达不到,最后还虐待她致死。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们,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恶婆婆赶紧狡辩,指天发誓道:“绝对没有虐待她!我待她就跟亲闺女似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抢着做的,绝对没有苛待她。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发誓?”千羽寒星眸如剑,闪着嗜血的寒芒,嗤笑道:“鬼信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下一个 “公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求你了!”恶婆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得喉咙都嘶哑了,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自己亲手砍得血肉模糊,心疼得厉害。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求你了,要杀就杀我这个老婆子吧!求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恶婆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砰砰砰地砸在地上,鲜血顺着头顶往下流。 “你现在哭着求我放过你儿子!当初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放过你身怀六甲的儿媳妇呢?”千羽寒淡漠地冷哼了一声,“天道有轮回,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不!不要!”恶婆婆吓得赶紧去抓千羽寒的裙摆,“公主,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全怪我们,当初要不是……” “娘!别说了!”周成龙痛苦呻吟了几声,厉声制止,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要说!这事儿又不是你起的头,凭什么所有的过错都在我们身上!”恶婆婆气得不清,咬牙切齿地说道,浑身的肉都跟着颤抖。 千羽寒心底平静无起,安静地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俩争执着要不要把所谓的真相告诉她。 不过,她的心,早就已经凉了。 不管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真相,在她心底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公主,其实阿龙也是不得以的,之前他是奉命去接近娉婷的。”恶婆婆抹了一把泪,满脸的血污混合着泪擦得到处都是。 “奉谁的命?”千羽寒虽然早就知道周成龙此人不善,可是看在娉婷和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娉婷惨死,孩子也生死未卜。 她心底滋生出一股恨意,就像一缕青烟,很淡可是却绵延不绝,萦绕在心间。 “谁的命令!”千羽寒手中的玉笛再次响起,她知道周成龙誓死都不会说出,但是她有摄魂术。 周成龙痛苦地抱着头,不断地在地上打滚,最终整个人就如同木偶一般失去了神采,直愣愣地看着吹笛人,苍白的唇色有些吓人,“是大王命令我去北洲,接近公主的近身侍女,伺机打探公主的真实身份。大王怀疑公主是假的,想要伺机谋反夺权。” 千羽寒邪魅一笑,眸中带着几丝无奈和自嘲,“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大王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娉婷,你对她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只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套出关于我的事情?” “是!”周成龙点头承认。 “那你可从娉婷那里打听到了什么?”千羽寒将手中的玉笛转了一圈,冷冷地看了眼此刻满脸愁容的恶婆婆。 “没有。”周成龙无奈地摇头。 “所以你就心怀怨恨,日日毒打她?”千羽寒一想到这点就恨得牙痒痒。 “有一部分是这样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在赌坊里输了钱心情不好。”周成龙毫无顾忌地说了他心底的想法。 “她偷跑出去以后你们娘两可有去找过她?”千羽寒凉薄地问道。 “没有。”周成龙回道:“她的身份那么低贱,给我做妾都不配!” “呵呵!不过也是一条狗,把自己想得还真是高人一等啊!”千羽寒也不想多废话,玉笛一声尖锐声,将周成龙从恍惚之中惊醒了过来。 “公主,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们!要怪你就去怪……”恶婆婆不敢说出大王两个字。 “这个时候推脱责任还有用吗?”千羽寒冷声讥笑,“你觉得我费这么大的劲抓你来这个鬼地方还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恶婆婆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周成龙这会儿倒是还挺有气魄的,硬得很,有几分骨气。 “好!很好!”千羽寒找了个破凳子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玉笛声起,渐入佳境。 周成龙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竟有人能将他当做傀儡一般操控,他极力地抗拒可是对方却不紧不慢地将他慢慢引到了一旁的兵器边,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拿起地上的刀,匍匐着向他的娘靠近。 右手高高地举起,他一声痛苦地尖叫,想要反抗可是根本无能为力。 恶婆婆一声痛呼,但见手臂上一道血痕,接着一道又一道,伤口规整,排列有序,就好像是在砧板上切肉,一刀,一刀,又一刀。 直到她的整个右手臂上的肉摇摇晃晃地挂在骨头上,随时就好像要掉下来一样,她痛苦地直指着千羽寒诅咒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周成龙满脸是泪地用刀生生割着自己母亲的手臂,痛苦、绝望、愤怒、仇恨,无奈,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北洲有一种酷刑叫做千刀万剐,你想知道现在第几刀了吗?”千羽寒放下玉笛挑眉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才十八,离一万还远着呢!” “你……太恶毒了!”周成龙压低了声音痛苦地嘶吼了一句,眸中赤红,好像要吃人似的。 “对付恶毒的人自然要比他们更恶毒!”千羽寒将玉笛收了起来,寒声道:“从我记事起娉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虽名为主仆,但是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我的亲姐妹,她就是我的亲人。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互帮互助。看到她找到幸福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结果你不过是利用她,毁了她的清白,寒了她的心,最后还害得她死于非命。周成龙,是你毁了她的一生,你敢说你不卑鄙,不恶毒,不无耻?” “有什么事冲我来!”周成龙竭力反抗,可是整个都无法动弹,浑身都麻木了似的。 “你们两个都是侩子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千羽寒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的破凳子,“周成龙,没本事还要逞英雄,你可真是个十足的废物!” “贱人!”周成龙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恶婆婆这会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如同死猪一般躺在地上,整个人颤抖抽搐地厉害,双眼瞪出,似乎快不行了。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千羽寒寒眸一凛,星眸一眯,对着恶婆婆眨了眨眼。 恶婆婆瞬间坐起,迅速夺过周成龙手中的刀,一刀就插进了周成龙的嘴里,鲜血顺着嘴巴哗啦啦地往下落,喷得恶婆婆满头满脸。 “啊——儿子——”恶婆婆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刀,还有儿子被她亲手砍碎了的嘴以及舌头,她整个人就好像在做噩梦一样。 黑暗笼罩她,跟着她,不管她逃到了哪里,都如影随形,她好怕这种感觉。 千羽寒冷眼旁观地看着前方这一对血淋淋的母子,心底却没有复仇的快感,反而觉得无比的悲凉。 即使他们死得再惨,娉婷也永远回不来了。 娉婷和她都一样,从未享受过亲情。 轻易地便相信了爱情,可是没有人告诉她们,这个世界是可怕的残酷的,并非你想象的憧憬的那般美好。 “来人!放老鼠!”千羽寒快步走出了破屋,没有一丝快意。 娉婷是怎么死的,她的痛苦,也要你们尝一尝。被老鼠啃食的滋味肯定美妙绝伦。 千羽寒站定在山岗上,望着金陵城,心底一阵悲凉。 “羽寒,你怎么了?”火夕乖巧地跟在千羽寒的身后,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出声安慰道。 “没事!我们去南陵的兴安城吧!”千羽寒淡淡一笑,笑得苦涩。 “恩!你说去哪就去哪,都听你的。”火夕点头。 “下一个,快等不及了吧!”千羽寒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笛,该算账的一个都不会少。 娉婷,对不起,原来竟然是我害了你。 什么西凉公主,都让它见鬼去吧! 我们都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失去亲情无依无靠的可怜人而已,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就去陪你……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小姐回来了 南陵皇宫。 “你说什么?”南宫珏暴怒地一拍桌案恨然提起北堂翎的衣襟,“羽寒失踪了?你不是说把她保护起来了吗?你是说她不会有事的吗?北堂翎,你究竟在干什么?” 北堂翎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南宫珏逼到了墙角,他不禁一声冷笑自嘲道:“是啊,我究竟在做什么?” 南宫珏嘴角一声轻蔑,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北洲的战神如此颓废的模样,“我说过,若是羽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她有危险。”北堂翎一双寒潭般的黑眸闪过几丝惊慌。 南宫珏眯眼,恨恨地甩开了他的衣襟,冷笑道:“怎么你这是在求本王?” “对方,不是人!”北堂翎冷硬的声线带着金属的质感,莫名地让人后背发凉。 “什么叫不是人?”南宫珏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紧盯着北堂翎,举手投足之间难掩王者之气,“这不过都是你的推诿之词吧?” “你可知西蒙王室?”北堂翎略过他的讥讽之词,“三百年前被灭国。” “这是自然!”南宫珏扬眉,算起来南陵国和西凉国都是西蒙王室的后裔,话锋一转,“这和西蒙王室有什么关系?” “西蒙王室有一张寒冰床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不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吧!”南宫珏不由地哂笑道。 “你觉得我有这么闲,与你说这些故事?”北堂翎正襟危坐,寒着俊脸,冷声呛道。 “所以,你想如何?”南宫珏的脸色陡然变色,事情恐怕有些复杂。 * 江南,水乡婉转,宛若一名撑着油纸伞眉清目秀窈窕多姿的少女。 望着弯曲河道,舟船行驶,呢喃软语,袁莞有那么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看着一叶扁舟在雨中缓缓行驶,娘亲总是抱着她听着小曲儿,亲吻着她红红的小脸蛋,嘴角荡起满足的笑靥。 神魂落魄地走到了官道,隔着热闹的街市,府衙门口站着几名官差,依旧如小时候那般,威严肃穆。 爹从小就对她疾言厉色,对几个弟弟成天笑逐颜开。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长大的她才知道原来只不过只因她的女儿身没办法传宗接代所以爹一直不喜欢她。 娘亲说过,爹爹是太忙了所以才没空来看她,有娘亲疼你也是一样的。 可是她真的很羡慕几个弟弟,看着爹爹将他们举过头顶抱在怀里的感觉。 似乎在她的生命里,爹爹从未来过。 小时候她只敢远远地看着他,如今长大了,她也只敢偷偷地躲起来悄悄等着他。 夜色降临,天色昏暗。朦胧的雾气渐渐地充斥在了街头巷尾,袁莞一个人安静地蹲在转角,心中反复地思忖着白日里那几个姨娘小妾的说辞,双手紧紧地捏着,她要向爹爹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府衙里一顶轿子被人抬了出来,几个家丁打着哈欠,大管家掌灯走在最前面开路。 转角处,袁莞安静地站着,一双迷蒙空洞的眼睛透着掩藏不住的恨意与愤怒。周围的雾气环绕四起,寒风乍起,吹起她身后的长发,好似张牙舞爪的索命恶鬼。 “啊——”管家吓得一声惨叫,忙不迭地摔在了地上,手忙脚乱地往回跑,“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救命啊——” 几个家丁被这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瞬间扔下轿子跟着管家一道儿跑了。 袁志远心中有愧,抖抖索索地掀开帘子出了轿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袁莞,吓得屁滚尿流,一声冷汗直冒。 “爹……”袁莞缓步走来,看着他爹爹跌坐在地吓得半死的模样不禁好笑。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何曾如此狼狈? “莞儿……你你……别过来……爹知道是爹对不起你!”袁志远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哭诉道:“爹也是没办法,爹要是不派人杀了你,你几个弟弟的前途都会被生生的断送的。我们袁家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毁了啊!” “呵!”袁莞听到这一番话不由地替自己感到悲哀,仰起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爹,你的心可真狠呐!” “爹知道,爹对不起你!爹已经知道错了,爹回去以后就让得道高僧替你诵经超度,下一辈你一定能投一个好人家。”袁志远吓得双腿直抖,直呼:“爹马上让人给你烧点纸钱!你还想要什么,你跟爹说,爹回去就办!” “没想到做人的时候没看到爹你对我好,现在做了鬼,爹反而大方了。”袁莞忍不住嘲讽,“我娘她……” 袁志远吓得赶紧砰砰砰磕起了头,“莞儿啊,你娘她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自己想不通,真的不怪我啊——” “想不通什么?”袁莞往前走了几步,吓得袁志远额头上的汗滴答滴答。 “你娘偷听到是我派人杀你,一气之下,我们就吵了起来,后来她就一病不起……”袁志远吓得声音小了起来,“爹真的可是没办法,你不要怪爹,爹已经尽力了!” “你气死了我娘?”袁莞只觉得浑身后怕,真相似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但是她真的很害怕。 “本来爹也是欢欢喜喜地送你上花轿,真心希望你过的好。虽然说那尘家世代习武比不上咱们书香门第,可是至少在武林上威望,咱们两家又是世交,看在两家过往的情分上你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可谁知道……谁知道花轿才走了两天,新郎官就跑了。如此大辱,我袁家可怎么能受?”袁志远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涕泗横流。 袁莞的脸色惨白得比鬼还吓人,冷冰冰的笑着,嘴角诡异的骇人。 “爹当时想着先把你接回来送去可阳王府住些时日,咱们袁家的声誉怎么能被那些人玷污了呢?”袁志远吓得低垂着脑袋,贴着冰冷的地面,“你外祖家富可敌国,再加上如妃娘娘和襄王殿下,你肯定也不会受太大委屈的。可是……可是……可阳王府竟然不肯接纳你……” 袁莞忍了许久的泪珠终是落了下来,不由地可笑。 我究竟是哪家的人? 第三百二十章 不配做人 “后来……后来……你又被山贼劫走了,那些山贼他们简直不是人呐!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呜呜呜……”袁志远哭得就跟死了爹娘似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一大把的流,“为了袁家的名声,爹实在也是没办法。你千万不要怪爹,你几个弟弟身上都有功名,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害得大家啊!不能啊……呜呜呜……” “你怎么会没有办法?”袁莞含泪哭道,“只不过杀了我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罢了!” “莞儿,爹真的不是有意的。要怪,你就去怪尘家的那个小子,要不是他逃婚,你怎么会受那些非人的遭遇……女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袁志远哀嚎着,拍打着胸口,那个撕心裂肺。 “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这个女儿?”袁莞听着他口口声声叫的那般亲昵,忍不住质问,“每一年的生辰,我都盼着你来,可是一次都没有。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就算是你身边的那条大黄狗你还时常逗弄着,而我在你心里恐怕就连一条狗都比不上吧!” “莞儿,你怎么这么想你爹呢?爹虽然平日里对你严厉了些,可也是打心眼里疼你的。你小时候,爹真的是太忙了,府衙里的事情多,后来你几个弟弟又都忙着考功名,他们可都是我们袁氏一族的希望啊!以后,还得靠着他们……”袁志远一副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模样。 “出了事以后,你爹我千里迢迢去京城找尘家的人要说法,想要给你讨个公道,谁知他们欺人太甚不但不让爹进府还打断了爹的一条腿,爹整整在简陋的客栈里躺了三个月。一回到府里,就听说你竟然怀上了山贼的野种!”袁志远的声音陡然加大,激动地说道:“爹真的是没办法啊,莞儿,你原谅爹吧!财大气粗的可阳王府不肯收留你,尘府出了事只管暴力行事,我们袁家那可是清清白白的书香门第,怎么能让你辱没了家门?” “所以你就派人杀我?”袁莞双目哭得猩红似火,怒气冲天。 “我真的是没办法啊!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生下孽种?为了袁家,爹不得不杀了你!你死了,全家人就安生了!”袁志远磕头额头都是血汩汩留着,“莞儿,对不起!爹对不起你!对不起……” 袁莞敛起情绪,疾言厉色,“那我娘呢?堂堂袁家的当家主母病了难道都不找大夫的吗?” “找了!小到江湖郎中,大到宫中太医都请遍了,可你娘她就是想不通啊!三个月,人就没了……”袁志远抹了一把辛酸泪,“你娘得的是心病,治不好……” “你这一番说词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袁莞冷声笑道,“娘走了以后,我看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吧!” “怎么会呢?你娘可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为了她守孝三年。”袁志远信誓旦旦地辩解。 “你的这些鬼话还真是说给鬼听的。”袁莞一声凄然笑,吓得袁志远整个人鸡皮疙瘩直冒,寒意森然,“袁志远,你杀女害妻,根本就不配做人!” “不!不!不……”袁志远吓得缩成了一团。 “你既因袁家杀我,我必让你袁家陪葬!”袁莞猩红着眼,伸手抓住了袁志远的后脖子,“什么名声,分明就是自私自利。这些年你的那些个小妾的人数加起来比你年岁都大了吧?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活着的时候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死了怎么也要找个人回来报仇……” “啊——啊——”袁志远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抱成一团,整个人惨叫了几声就瘫软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天空破晓,缭绕的雾气被阳光一丝丝地破开,大地披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 袁莞莹莹独立,站在顺丰钱庄的跟前,吓得开门的伙计一跳。 “姑娘,您找哪位啊?”伙计好奇地上前问道。 袁莞手中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 “这边请!”伙计看到令牌赶紧请人进去。 “请问这位姑娘,上面可有什么指示?”掌柜地谨慎地问道。 “第一,传密信给襄王,下月初七之前赶到此处与我回合。第二,从即日起封杀江南袁府,不得与其有任何银钱往来。第三,七日之内除去袁府所有人的功名,一日一人,及时上报于我。” “是!是!”暗线接到密令赶紧应允。 ** 大漠飞鹰。 “主上,您要找的人已经查到行踪,要不要……”落日目露凶光。 “不用,好好看着人。千万不能让他中途轻易的死了,要死他也必须死在我的手里。”千羽寒抱着火夕,望着远处正陈兵操练的管家,眸中带着几丝诡异的笑。 “主上,那人的目的地应该是南陵兴安城。听闻舒氏一族的嫡出小姐要嫁南陵大王为后。若我们此时不动手,等他进了城恐怕就很难了。”落日担忧地说道。 “无妨!我自有安排!”千羽寒示意落日一旁桌案上的一个梨花木盒子,“落日,你带着这个盒子去到北洲与西凉的交界处有个叫蝶仙谷的地方,到了以后再打开里面的信,到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主上,这次去南陵甚为危险,就让属下陪你一同前去。”落日恳求道。 “落日,你做的事比跟我一起去更重要。”千羽寒笑靥如花,“你一定要保证完成任务,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 落日看到千羽寒的笑容,心跳加速,脸色酡红,赶忙低下头,轻声应允:“属下誓死完成任务,请主上放心!” “还有把风行也叫上,和你一起去!”千羽寒悠然自得地靠坐在一侧的贵妃椅上,“此行危险至极,你们两人也可以相互照应。” “是!”落日领命抱着花木匣子离去。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绵软的绒毛,眸光深邃,似极地寒冰,凌厉而不染半分情愫。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所谓的那个父亲 初七这日。 襄王终于风尘仆仆地赶来了,随身带着百来个贴身侍卫。 “袁莞!”襄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袁莞在暗线之中传达密令,倒是没想到他这个看似柔弱的表妹狠起来那可真是变了一个人,挑眉问道:“你要对付袁家?” “不错!”袁莞扬眉,“你来的还真是及时,先陪我去袁府走一趟,回来请你吃顿好的。” “切!本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襄王撇嘴轻声嘟哝了一句,“好好好,走走走!”母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好生照顾这个亲表妹。好在,这些年这丫头倒是过的挺好的,没心没肺,自由自在。 不过,她怎么会突然要对付袁家,难不成她想起什么来了? “莞儿,你该不会不是想起什么了?”襄王旁敲侧击。 “你觉得我该想起什么?”袁莞反问。 “这个……”襄王一时到不知说什么。不管是当年她出嫁受辱,还是姨母抑郁而终,似乎都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你的剑借我!”袁莞一把夺过襄王的紫金佩剑,抢了过去,杀气腾腾。 襄王不由地怔住,赶忙跟了上去,“你该不会是想去袁府杀人吧?” “怎么,你怕了?”袁莞扬眉挑衅地问道。 “喂,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人……”襄王虽然不怎么喜欢袁府自以为是的书香清流做派,但是也不至于要提刀杀人的地步。 “我没有亲人!”袁莞怒气冲天地一路狂奔而去,这个钱庄与袁府只有一街之隔,急行很快就到了袁府大门口。 “莞儿,你冷静一点,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虽然说你表哥我不怕事,但是你这个大义灭亲的事情会不会太草率了些?”襄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非要这么胡来不可吗? 我亲爱的小表妹? “闪一边去!”袁莞斜了眼在一旁巴拉巴拉的襄王,霸气十足。 襄王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脚毫不客气地踹开了袁府的大门,提着剑就箭步闯了进去。只不过,怎么这行为举止这么像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 大厅里面到处是一片哭喊声,乌泱泱的一厅人,一堆堆地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如丧考妣。 “这是怎么了,袁志远死了?”袁莞得意地带着笑颜跨进了大厅,看着这些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嘴脸,多年前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这些人都曾经讥笑过她不是男儿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不起她。 袁志远坐在主位见到袁莞又惊又恨又怕,拍了拍桌子“你这个不孝的逆女!竟然敢咒我!” 那天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人从冰冷的街头抬回家,才知道原来袁莞并没有死,反而嚣张跋扈地闯进了府里,将戚夫人和众人都打伤了,还放火了后院,实在是过分至极。 “袁府可是江南有名的书香大家,怎么现在连人话也听不懂呢?我刚才进来可是问句?你们这些人扎堆抱在一起哭得那么凄凄惨惨,我还以为是您老人家死了呢!”袁莞佯装笑靥辩解道。 “你来做什么?滚!”袁志远痛恨于当日被她戏耍,怒声喝道。 “残花败柳之身还有什么脸面踏进我们袁家的大门?”袁志远身侧站着一个年纪半百的老头,横眉竖目地瞪着她,看样子还真能吃了她一样。 “有胆再说一遍,试试!”袁莞一剑出鞘便削去了那老头下巴上留着的长胡须,“你们不是自诩书香门第,怎么说话这么不堪入耳?我如何没脸踏进你们袁家的大门了?” 那老头吓得连忙跪地求饶,用眼神示意,“大哥,救我!” “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袁莞一剑便砍了那老头的嘴巴,疼得老头直捂着嘴巴,疼得缩成了一团,鲜血撒了一地。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这可是袁府的二老爷,是她的亲二叔,她竟然就这么不留情面地砍了下去。 “反了你!”袁志远虽然怕不过也不能太怂,赶紧示意几个护卫冲进来保护自己,“你要是敢乱伤人,我就报官了……” “好啊!我就等着你报官抓我。这样呢我就可以把当年你如何派人杀我的事情和气死我娘的事情一并抖出来。袁志远,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的仁义道德,暗地里却杀女,杀妻,不仁不义,你又有什么颜面在袁家立足?”袁莞一声冷笑挑了挑剑尖,“走进你们袁家我还嫌脏了自己的鞋呢!” “袁莞,你也欺人太甚了吧?”一年轻小伙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跳着叫嚣,“这里是袁府,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识相的赶紧滚出去!” “对!滚出去!”众人也开始附和。 “呵呵,就单凭你们几个自以为读几句酸诗就能撑起袁府?当初要不是依靠着可阳王府,你们几个能得了功名谋个一官半职?”袁莞冷笑,厉声挖苦道:“你们这些人一边不要脸的用着可阳王府的银钱和人脉关系,一边道貌岸然地指责着他们是商贾凡俗之流,真真无耻之极!”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几个年纪轻的拥了上来,不允许她侮辱门楣。 “我今日来,是专程与你们袁家一刀两断。”袁莞手中的宝剑砍断了镇中的实木大茶几,“从今以后,你们袁家与我再无瓜葛。” “谁稀罕与你有瓜葛?”有人不屑道。 “就是!” “滚!” “既然我与袁府已经划清界限,从今往后但凡可阳王府名下所有产业物产银钱都不会与你袁家有所流通。还有那些通过可阳王府和襄王如妃娘娘的裙带关系谋得那些官职也一并会退下来。我与你们袁家自此之后,老死不相往来!”袁莞提着剑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离开。 袁志远听到袁莞的一番说辞,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府中十几人相继都罢官免职了,原来是这个不孝女在从中作梗。示意侍卫将她团团围住,今日若是不打死她,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袁志远说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见其心思之歹毒。 “袁志远你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袁莞心中寒烈难言。这就是她所谓的那个父亲,呵呵,真是可笑! 第三百二十二章 要回嫁妆 “我做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袁家。要不是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何至于要出手杀你。若不派人将你推入湖中,你娘又怎么会被活活气死!”袁志远激动道,“这一切都是你,你才是始作俑者!” “哈哈哈,我是始作俑者?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只不过是听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乖乖地上了花轿等待着嫁人而已,难道这一切都有错了?”袁莞讽刺道:“可真是书香世家,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是就凭一张嘴。” “废话少说,来人给我打!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个错!”袁志远轻蔑地喝道,“当初我并非属意你娘,要不是她寻死逆活的非要嫁过来,又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孽种,来祸害我们袁家?” “就因为你不属意她所以你就冷落她,任由她被人欺凌嘲笑,甚至还让那些妾室欺辱她生不出男儿?你可真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袁莞出言讽刺,“说白了你不过就是看上了我娘亲带过来的嫁妆吧!” “你……”袁志远被她呛声,气得脸红脖子粗,“简直一派胡言!”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把我娘的嫁妆原封不动地还回来!”袁莞有恃无恐道,“本来也就罢了,不过你对我大开杀戒,那我也不会手软。” “笑话,你娘的嫁妆为何要给你?”袁志远哂笑,“你娘既然已经嫁入我袁府,我夫妻二人,一未合离,二未休妻,为何要将嫁妆给你这个外人?” “忘了说了,我娘临死之前曾经见过如妃娘娘和襄王,她亲手写了一份临终遗嘱交给了娘娘,她生前所有的嫁妆都要你们袁家原封不动地还给我,怎么要不要请娘娘和王爷一起来见证一下?”袁莞得意地说道。 “来人啊,乱混打死!”袁志远这会儿真是狗急跳墙,指使着侍卫们赶紧打死袁莞,否则那些钱出去了整个袁府就真的完蛋了! “打死了,重重有赏,一百两,每人一百两!”袁志远如同疯狗一般叫嚣起来,指使着在场的众人将袁莞群殴致死, “这么急着杀人灭口,袁志远,你可真是心狠手辣!”袁莞飞身一剑抹了上前几人的颈脖,“襄王表哥,你的剑使起来还真是不错!削铁如泥,杀人如麻,快哉快哉!” 众人不由地怔愣,难不成襄王来了? “看什么看,赶紧杀了她!”袁志远暴怒起来,抡起身前的一把椅子就朝着袁莞的后背猛砸过去。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敢在本王面前行凶杀人?”襄王带着百名近身侍卫冲了进来,吓得袁志远只是紧紧地抱着椅子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袁志远听到襄王苛责的话语,手中的动作瞬间僵硬,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亲切笑容,殷勤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随即赶忙放下手中拎着的紫檀木大椅谄媚道:“您请上座!” 襄王对他两面三刀的功夫早就看透了,冷笑道:“本王不来还真不知道袁大人竟然如此人面兽心,派人杀害妻女,贪恋亡妻嫁妆,如今还要在府中杀人灭口。” “王爷您误会了,适才不过是闹了点小别扭,让您看笑话了。”袁志远心里真是恨得一口吞下袁莞这个贱丫头,可是如今襄王亲临怎么也不能闹得太僵,毕竟他还想着能够靠着襄王府的关系再官复原职。 “误会?”襄王脸色肃然,“怎么,你当本王是眼瞎还是耳聋?” “王爷恕罪!”袁志远赶紧放下手中的物件,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就跟一条狗似的乖巧懂事。 “袁志远,你,其罪可诛!”襄王锐利的眸子扫过跪地求饶的众人,“往日里读得圣贤书,这会儿倒是全部用来如何害人性命霸占钱财了?” “王爷明鉴,下官……”袁志远心中懊悔,刚才就不该废话,现在被人捏住了把柄。 “既然莞儿表妹要与你们袁家断绝关系,那就依她便是了。毕竟本王就这么一个姨母,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袁家人不善待她,我襄王府和可阳王府会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 襄王略有深意地凝了眼正看着好戏的袁莞,“既然如此,那么该清的帐就都算一下。姨母临终前的确是说过,她从可阳王府带来的巨额的嫁妆要留给莞儿,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带人清算清算,地契、铺面、房产、庄园,只要是姨母带过来的悉数一并交还给莞儿表妹,否则……事情闹大了……后果可就……” 袁莞伸出大拇指给襄王表哥点了个大大的赞。 真的是太帅了,有木有? 襄王傲娇地抬了抬头,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反正本王人也来了,那就看着你们把事情处理好在走也不迟。” 袁志远气得脸色漆黑,这两人分明就是串通好的,想要暗地里搞死袁家。 心中愤愤不平,袁志远气不过,鼓足了勇气询问:“敢问殿下,内子临终前的遗嘱如今在何处,可否拿出来给下官看看。” 襄王剑眉一挑,沉声问喝:“怎么,你怀疑母妃与本王诓骗你?” “下官不敢!只不过……”袁志远心中愤愤不平,这么一笔巨额的财富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交出来。 “只不过什么,说!”襄王猛然一拍桌案,目光如炬,气势如虹。 “只不过,没有字据,恐怕难以服众。”袁志远一脸无惧地磕头道。为了袁家,怎么着也要垂死挣扎一番。 “哦,是吗?”襄王扫过众人,轻声笑道,“那是谁不服,站出来,本王即刻派人将不服之人送进宫去,亲自查验母妃手中的遗嘱。” “下官不敢!”袁志远吓得直哆嗦,这事儿若是传到宫里,恐怕袁家永无翻身之日了。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是不信本王的话而已,对吗?诸位!”襄王立刻起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翻了身侧的桌椅,“袁大人,藐视王室可是灭门大罪,你们袁家还真是不怕死的硬骨头。” “下官不敢,不敢!”袁志远吓得冷汗直冒,“这就让人清点。” “半个时辰足够了吧?嫁妆都是登记在册的,清点一下便是了。”襄王示意袁莞放心,一切有他这个王爷撑着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表哥,你变了 整个人袁府的人,人心惶惶,本来是家中十几人纷纷落马免职罢官,现在又要拿着一笔巨款给袁莞那个贱女人,这下子袁家恐怕是完了。 袁志远捧着一大盒子地契,十个大木箱子的银两,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都在这里了,请您查看!” “莞儿,核对一下!”襄王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要多少有多少。 袁莞仔细核对了一下名目,对着襄王的贴身侍卫命令道:“七煞,抬走!” “是,表小姐!”七煞赶紧命令众人将属于表小姐的所有物件都抬走了。 看着袁志远那张气得扭曲变形的老脸,没来由的心里解气,“襄王表哥,请你去吃顿好的!” 襄王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袁志远吐血晕倒,众人吓得嚎啕大哭的情景。 “怎么样,还满意吗?”襄王看着袁莞笑问道。 “满意!”袁莞拍了拍襄王大的肩头,赞赏道:“表哥真是越来越有王者风范了!” “你这丫头讲话怎么没大没小的?”襄王责怪道,“对了,上次那个与你打斗的陌生男子是谁?” 袁莞脸色瞬间一变,黑着脸,“不知道!早就被我杀,丢在深山老林里喂狗了!” 襄王倒是心中暗笑,明显人家的功夫比你高多了,分明就是吹牛。不过也没有当面拆穿,“咱们去哪里吃顿好的?” “除了表示感谢以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袁莞拉着襄王向一处酒楼走去,“表哥,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襄王被他这么一感谢,整个人浑身不舒服起来,“喂,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我就是想感谢你一下吗,你怎么还咒我?”袁莞没好气地埋怨道,“从小到大,除了我娘以外,就你和如妃娘娘对我最好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往我这里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傻丫头,我们可以血缘至亲,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襄王伸手抚摸着袁莞的头,笑得格外灿烂。 “表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袁莞嘟着嘴道。 “哦,哪里变了?”襄王倒是有些好奇,“说说看?” “你以前吧,看到漂亮姑娘两只眼睛都会跟着发光,该不会是不行了吧?那我得请你去吃药膳,哈哈……”袁莞调皮地笑道,一溜烟跑了。 “袁莞!你……”襄王气得半死,赶紧追着了上去,竟然敢说他不行! 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这丫头片子,可学坏了不少! 古风客栈。 袁莞特意点了一个雅间,叫了一些可口的饭菜,两人边吃边聊。 襄王虽然为人风流,但是对她这个表妹还是极好的。还不停地给袁莞布菜,看着她此刻心情大好,满意地跟着笑了起来。 一开始在袁家知道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心中还有些担心该怎么安慰她,不过现在看到她早就已经放下的样子,也如释重负了起来,心情也不自觉毒愉悦起来。 “表哥,袁家的事小,我师姐的事情有些棘手还需要你帮个大忙。”袁莞一边吃着精致的药膳一边开口请求道,双眼冒着金光,“我这条命是师姐救的,这一次她遇到了危险,我就算是舍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救她出水火。” “听你很多次提起你那位师姐,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襄王玩味儿地捏起手中的青玉瓷杯笑着问道,“本王倒是很期待见她一面。” “你当心见了面就被我师姐勾了魂去!”袁莞挑眉轻笑,眼神中带着几丝幸灾乐祸。 “啧啧啧,你这丫头还真是过河拆桥。刚才是谁帮你的,这会儿竟然说你表哥为人这般肤浅。我还真是救了个白眼狼。”襄王自嘲着笑道,仰头喝了一杯果茶。 “说起来,你或许也见过我师姐。”袁莞低头轻抿了一口茶,“之前,皇上还把我师姐赐婚给了那个寒王。” “谁?”襄王听到此话整个人蹭地站了起来,直视着袁莞,心中激动不已,带着颤声,“寒王?” “恩。”袁莞点头,见他反应有点过激,抬眸好奇地望着他。 “千羽寒?”襄王神色凝重,眸中疑虑,继而渐渐清明起来。 “恩!”袁莞点头应允,意外道:“原来真的认识?” “她怎么了?”襄王有些激动,心头如同小鹿乱撞,恨不得立刻去见她。“她不是去西凉了?”虽然明知那次她是故意去襄王府使得美人计可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中了计。 “你这什么表情?爱而不得!”袁莞挑眉。 襄王黑着脸,气急败坏地吐出一句:“胡说八道!” “怎么,你这是恼羞成怒了?”袁莞饶有兴趣地挑了挑好看的烟眉。 “说正事,她怎么了?”襄王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千羽寒,虽然她骗过自己,可是他怎么也恨不起来。一开始或许有些怨气,但是后来心中的那点不满渐渐地演变成了思念,越来越强烈,心底莫名地总是骚动。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袁莞似乎看懂了襄王眼中无限渴望的神色,忽然间觉得若是师姐做了自己的表嫂也是不错的。但是转念一想,就表哥这个花心大萝卜还是算了吧,师姐肯定不会愿意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约定,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存在? 袁莞压下心底的那些胡思乱想,将之前发生的诸多诡异事件都讲给了襄王听,气得襄王一掌将餐桌给震裂了,桌上的餐具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掌柜的听到声响赶紧跑了过来,却被门外守着的七煞一刀架在脖子上,冷声喝道:“要是胆敢再上前一步,你的人头就不在头顶上了。” 掌柜吓得浑身直哆嗦,冷汗惊出了一身,连忙识趣地跑开了。 “北堂翎,你竟然敢负她!”襄王双目浴火,手上青筋暴起,“你休想再得到她。” 袁莞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表哥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讲完呢!重点在后面……” “说!”襄王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这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 “事情就是这样了,师姐她制造了一个幻景,现在下落不明。所以我想请表哥帮忙找找,可阳王府中的商贾势力遍天下,但凡跟银钱做生意的人都能查到蛛丝马迹。如果师姐是自己藏起来那还好,若是被那个恶魔抓走了……”袁莞想想就觉得鸡皮疙瘩直冒,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可怕的魔鬼。而自己就像是沧海一粟,渺小得救如同尘埃一般。 她的这条命是师姐救回来的,这次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 “放心,这件事事关羽寒的生死,我一定会派人彻查清楚。”襄王眸中闪着亮晶晶的东西,袁莞有些惊讶,看来师姐在表哥的心中分量不比自己这个表妹轻啊! “表哥,你变了。变得更有魅力了……”袁莞摸着下巴打趣道。 襄王这会儿心头焦急,也顾不得袁莞的调侃,这就吩咐七煞传令下去,动用手中的一切资源去查千羽寒的踪迹,还有那个可怕的魔鬼。 第三百二十四章 袁家祠堂 入夜。 袁莞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乱如麻,虽然已经和袁家断了关系可是心头那一抹怅然却久久萦绕在心底,散不去。 看着襄王房中人头攒动,估计是那些暗卫传来了消息。她识趣地纵身离开了落脚的客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袁府的大门口。 这个地方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以前总是天真的以为嫁了人也是可以时常回来的,会感到十分亲切。谁知道一切都会变成如今这样,什么叫造化弄人,这大概便是吧! 她纵身一跃,越过屋顶,熟门熟路地落到了袁家祠堂前,昏黄的灯光闪着,列祖列宗的排位阴森森地摆满了,她的眸光扫过,最角落里娘亲的排位刺痛了她猩红的双眸。 她的双腿好似灌了铅,沉重地无法移动,最终她艰难地走了过去,拿起轻柔地抚摸着上面的鎏金大字,忍不住声泪俱下,“娘,袁莞回来了。娘……对不起……呜呜……” “什么声音?”祠堂内传来了一个女人后怕的声音,随便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怕什么,疑神疑鬼的,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来吧,小宝贝,我可想死你了。” “表哥,你轻点儿……表哥……”女人娇媚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袁莞的脸色骤然大变,脑海中猛然冒出她被山贼死死地捆绑在一张粗糙发霉的木板上,四肢被铁链死死拴着,他们奸笑着的脸一一在她的眼前如同魔鬼一般浮现,转瞬即逝,就好像做恶梦一样。 袁莞死死地咬着嘴唇,痛苦地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抓着娘亲的排位,那些痛苦的回忆闪过的片段让她如同置身地狱一般冰冷,她好怕她会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那些曾经加注在她身上的,残忍的、痛苦的、绝望的真相。 “莞儿!”忽然有人正拼命地摇晃着她。 袁莞从无边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尘飞扬那张满是担忧的俊脸,看到她心底那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气席卷而来,她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尘飞扬的脸上。 手心火辣辣的,可见这一巴掌打的是有多狠。 尘飞扬被打的连连后退了两步,口中全是血腥味,嘴角落下一股鲜血,惊讶道:“莞儿,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飞扬啊!” 袁莞忍着手上的剧痛,一声苦笑,缓缓地站起身来,浑身颤抖,怒气中烧,咬牙切齿地喝道:“我打得就是你,尘飞扬!” 尘飞扬被她这一副简直要吃人的模样惊住了,“莞儿,你是不是中邪了?” “滚!你给我滚!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袁莞声嘶力竭地怒吼,手中紧紧地捏着娘亲的灵位。 “莞儿……”尘飞扬呆立在原地,惊慌失措地看着恼怒不已的袁莞,心底莫名地一阵阵钝痛,看着她眸中的恨意,一片茫然无知。 “啊——真的有人——”戚夫人再次衣衫不整地从祠堂底下的桌子里面探出了脑袋,惊慌不已,若是这事儿被外人知道了依照袁家平日的作风必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我去!”男子迅速地将自己身上半褪下的衣衫拉了上去,整个人迅速地站起身来,身高马大,一身壮硕的肌肉,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起身走了几步就看到脸色煞白的袁莞和呆呆立在不远处的尘飞扬,他眸中带着几丝玩味儿,目光在袁莞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流连了几遍,歪了歪脑袋,轻笑着走了过去,“姑娘,这是遇到歹人了?” 袁莞如同冰刀一般的眼神落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心中鄙夷,随即便听到戚夫人的脚步声,这会儿她已经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了。 看着她那条打折的腿上绑着厚厚的绑带,可是脸上却带着高傲的表情,垂眸不可一世地看着袁莞,心底生出一条毒计,柔柔弱弱地开口道:“表哥,就是这个女人,打折了我的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哦,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家大小姐!”男子上下打量着袁莞心中的龌龊心思显而易见,“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真是便宜了那些山贼……不如……” “住口!”袁莞怒不可遏,双眸喷薄出冲天的怒火,随手抡起香案上的蜡烛就攻击了起来,她脚下步步生风,招招致命,恨意无穷。 “呵呵,恼羞成怒了?”男子轻松地化解了袁莞的攻击,还不忘继续揭旧伤疤,“放心,我可比那些山贼懂得怜香惜玉,不会让你……” “闭嘴!”尘飞扬一个瞬移狠狠一把巴掌打在了男子的脸上,瞬间肿了半天脸,一口血往旁边吐了出来混合着几颗白牙,戚夫人见状吓得赶紧瘸着腿往外跑。 袁莞一脚利索地扫堂腿将戚夫人给打了个狗吃屎,她吓得赶忙往门外爬,那速度就像缺了腿的蛤蟆,莫名地可笑。只是现在她可笑不出来,抓起一旁剩下的那支婴儿手臂粗的蜡烛,一脚狠狠地踩在戚夫人的后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些年,你在袁府作威作福惯了,竟然敢惹到本小姐头上,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袁莞一手抓起戚夫人的头发,一手将那蜡烛中的热油一股脑儿倒在了戚夫人那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疼得她惨叫不跌。 “啊——我的脸——我的脸——”戚夫人凄厉地惨叫起来,伸手去够男子,哭着求救:“表哥,救我,疼——” 男子本来也是想救的,可是看到不得不顾及尘飞扬这个可怕的家伙,若是他出手恐怕自己这条小命都不保了。怎么说他也是个衙门的官,家里三妻四妾,犯不着为了这个女人丢了性命。他别过脸去,故意不看戚夫人的脸。 “表哥,救我——”戚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痛苦滴哀嚎着:“你说过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的,哪怕我嫁了人,哪怕……鬼话!都是鬼话!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袁莞不由地一声嗤笑,眸中阴寒刺骨,“当年,我娘卧病在床你也没少出力气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奇耻大辱 哈哈哈……”戚夫人凄厉地笑了起来,“说起当年的事情那可真是一场好戏啊!你那个没用的娘,我使出浑身解数气得她一天之内连着吐了三次血。再后来你娘伤心过度竟然流下了血泪哭瞎了眼睛,实在是太可怜了。秋菊那个小贱人却还忠心耿耿地追随着她,所以我就用了点小伎俩把她给弄走了。你娘是渴死的,或着饿死的,或者……” 袁莞狠狠甩开她的头发,紧捏着她的下巴,将烛火凑到了她的眼睛上,活活地烤瞎了她的眼珠子,她被捏着下巴动不了只能痛苦地哀嚎,最后只有低低哀怨地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你杀了我吧!” “放心,会的!”袁莞将她的两只眼珠子都烧成两个漆黑的大血窟窿,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随即捏开她的嘴,将那恶毒的火苗一股脑儿塞进了戚夫人的口中,烈焰烧灼着她的唇舌,疼她的浑身抽搐不已,但是却被袁莞死死地禁锢着。 她痛苦地呻吟着,却渐渐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无助地拼命摇头,最终如同死狗一般耷拉着脑袋垂下了双手,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男子吓得屁滚尿流,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女人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吧!本来还想尝尝鲜,现在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呐!这女人如衣服,到处都是,可是这命多金贵啊,这辈子就这一条,丢了实在可惜! 袁莞狠狠地一脚揣在了戚夫人的胸口,伸手摸了摸她的颈动脉,一巴掌死死地呼她满是蜡油的脸上,“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 尘飞扬看到此刻的袁莞心中狐疑,莞儿这是受不了娘亲过世,所以才性情大变的吗?他气得浑身杀意外泄,气势逼人。 男子吓得整个人颤抖不已,看着前方两人如同厉鬼一样面对面站着,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惊人的气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什么人?”忽然一群凌乱的脚步声朝着祠堂而来,看来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他们。 人群很快就围了上来,将在场的四人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贱人,你竟然还有脸来我们袁家的祠堂!”为首之人国字脸上带着三撇小胡子,脑满肠肥,一看模样就是个刻薄之人。 “你骂谁贱人?”尘飞扬这算是见识了,袁家的人自诩是书香门第没想到竟是一些龌龊的事。 “呦,幽会都到我们家祠堂来了。”三撇小胡子直接忽视了尘飞扬继续挖苦嘲讽,“你可真脏啊!你和那些青楼里的娼妓有什么区别……” 尘飞扬暴怒而起,一个瞬移就死死地扣住了那个三撇小胡子的颈脖,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大到那三撇小胡子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他涨红了胖圆脸,痛苦地喝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尘飞扬袖中露出一把匕首,刷地刺进了那三撇小胡子的口中,舌头被断,一时间鲜血喷了一地,疼得那胖男子满地打滚。 众人吓得不清,赶紧拿着武器备战。 刚才偷情的那个男人看到这会儿乱成了一团想要趁乱逃跑,却被人一脚从空中踹了回来,吓得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贱人!你还敢来!”袁志远被人扶着赶了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胞弟气得火冒三丈,“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你以为我想踏进你们这破院子吗?”袁莞嗤笑道,满是嘲讽不屑,“要不是要接我娘的灵位,你请我来我还不来呢!就你们袁家,如今只不过是丧家之犬,过街老鼠而已,清高个什么劲儿!” “上!”袁志远这会儿被“丧家之犬”“过街老鼠”这八个字气得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白天已经被这死丫头气得吐了血,这会儿又有些忍不住了。 众人哗啦啦地亮出武器,一场恶战。 袁莞夺过一人的长剑,如同切白菜似的,一剑便砍下了那人的脑袋,手中长剑龙飞凤舞,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袁家祠堂,一地的尸骨,一地的猩红。 尘飞扬见袁莞毫无顾忌,看到袁家今日的态度,便知道这其中必定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下手也没有留情,与袁莞两人将所有人都当场歼灭了。 在场的人,能跑的也都临阵脱逃了,毕竟如今的袁家可是今非昔比了,迟早有一天会落没的。与其在这里提他们卖命还不如逃出去另谋生路。 袁志远看到众人丢下武器跑得无影无踪气得直捶大腿,看看平日里养的都是些畜生啊! 袁莞手中的长剑沾满了鲜血,滴答滴答地顺着剑身淌着血,她一双杀红了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袁志远不放,就好像饿狼盯着可口的美味食物。 “怎么,你还想弑父不成?”袁志远冷哼了一声,怒声喝道,一副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的模样。 “呵!”袁莞凄楚一笑。 尘飞扬虽然不清楚他们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袁家似乎对她非常不好,他一个纵身飞身挡在了袁莞的跟前将她死死地护在身后。 “这位公子,袁某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女人。她可是个十足的丧门星,晦气的很。”袁志远满脸的恨意,当初怎么就没亲手掐死她呢! “你作为莞儿的父亲,怎么能如此说自己的女儿?”尘飞扬心中气恼,真没想到袁家的家主竟然是这种人,恶语中伤他人,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可想而知,莞儿之前在袁家的日子是有多艰难! “就她这样也配做我袁家的女儿?”袁志远心中的厌恶更深,“她就是我们袁家的耻辱!” “你,欺人太甚了!”尘飞扬手中的一掌凝出了一团幽暗的火花,带着嗜血的寒芒,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莞儿的亲生父亲。 袁莞眸中星芒刺骨,指了指祠堂地上躺着的女人,“知道那是谁吗?” 袁志远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番,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的是戚夫人的衣服,眉头紧皱,怒声喝道:“你们对夫人做了什么?” “啧啧啧,原来她是你夫人啊!”袁莞咋舌笑道,“刚才我进来祠堂的时候,你的夫人和那个野男人就在那个香案底下,那可是激烈的很。看,你们袁家的列祖列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有什么想法。说到耻辱,你才是你们袁家的奇耻大辱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列祖列宗 袁志远气不打一处来,踉跄着跑到戚夫人跟前,见她此刻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身手粗鲁地扯开她胸口的衣衫,果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他气得头顶冒着青烟,怒吼着狠狠地掐着戚夫人的脖子。 “偷情都偷到祠堂里了,这绿帽子可是给你们袁家祖宗十八代都戴上了。”袁莞扫了眼躲在角落里的奸夫冷声笑道:“还不快来看看这奸夫长什么模样。” 袁志远死死地掐着戚夫人的脖子,看着她此刻嘴角淌血的痛苦模样,反倒松了手,这么掐死她未免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 他机械地转过身去,一双喷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角落,当看到奸夫那张脸,怒得一声长啸,“怎么会是你?” “我……都是她勾引我的……”男子赶忙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戚夫人,“袁大人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耳根子软……” “闭嘴!”袁志远气得浑身血液冲上脑门,这个男人是衙门了里的人动不了,“滚!赶紧给我滚!” 男子闻言撒腿就跑,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狼狈不狼狈。 忽然一群妇人和孩子都来哄了过来,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三更半夜的都醒了。 “老爷!夫人这是怎么了?”戚夫人身边的嬷嬷抱着小少爷走了过来,心中担忧,总觉得今日心慌的厉害。 “爹,娘她怎么了?”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袁志远暴怒的情绪,他那张漆黑的脸上闪着吃人的浓郁怒气,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面前四五岁的孩子。 这张稚气的脸上似乎能看到刚才那个奸夫的模样,他心头那个气啊! 伸手粗鲁地一把扯过嬷嬷怀中的孩子,毫无丝毫怜惜地扯过了头顶,企图将他活活摔死。 “哇哇哇,爹爹,你干什么?宇儿好疼啊!爹……”小男孩痛苦地挣扎哭喊起来,“你是坏爹爹!坏人!” 戚夫人滚在地上,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痛苦地摸索着地面想把儿子救回来。 “大哥,这是怎么了?”袁家的几位兄弟都来了,看到这一出也惊呆了,“宇儿犯了了什么错,要在祠堂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扰得列祖列宗不得安宁?” 袁志远气得浑身战栗不已,狠狠地将孩子扔在了地上,听着孩子凄厉的哭声,忍不住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列祖列宗的灵位。 袁莞踏着快步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袁家,尘飞扬快步跟了上来,“莞儿,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不如你打我骂我一顿,消消气。” 袁莞闻言,恨得牙痒痒,抬起手中染血的长剑,阴冷地喝道:“尘飞扬,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否则,我不能保证会不会一剑杀了你!” “莞儿,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尘飞扬以为她在说气话。 “滚啊!”袁莞抬剑就朝着尘飞扬的面门刺了过去,招招致命,完全没有留一丝情面。 尘飞扬的功夫自然是在袁莞之上的,他一边敷衍应付着一边安慰道:“莞儿,我知道你娘去世了你心里难过,可是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你要节哀!” “节什么哀?我娘是被人害死的!”袁莞暴怒地攻击者尘飞扬,“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去死!你去死!” 尘飞扬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莞儿如今神志不清的样子,他心中一阵绞痛,“莞儿,你别激动!我走,马上走!”纵身飞远了。 袁莞手中无力地将长剑仍在了地上,对面是鸡飞狗跳的袁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双臂环住身子,痛苦地一阵阵呜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尘飞扬看到袁莞一人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间就好像被人刺中了一剑,疼痛的不能呼吸,莞儿,你究竟是怎么了? 忽然,一抹黑影从暗处落了下来,他伸手将袁莞打晕横抱在怀中。 尘飞扬见状赶紧闪身出去,“什么人,你要带莞儿去哪儿?” 七煞冷冰冰地盯着尘飞扬,咬牙切齿地说道:“尘公子,我奉劝你还是离表小姐远一点。否则,我家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襄王的人?”尘飞扬眸光一闪,扫过他腰间佩戴者的襄王府的腰牌,的确没错。 黑衣人并未作答,抱着袁莞,径自飞走了。 尘飞扬不放心,暗中跟着,见他们落塌在一处客栈,见到袁莞被安置在一间上好的客房心中还安稳了一些。可是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莞儿对他的态度转变这般的大? 难道她娘的死和他有关? 尘飞扬忍不住给自己狠狠一巴掌,真是该死啊! 当初为什么要逃婚,虽然年少无知,但是现在却如何后悔都已经没用了。 他暗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待莞儿,弥补之前的一切过错。 * 一座高耸的峡谷之上,烈日照的人睁不开双眼,千羽寒目光森然地落在下方一队人马。 黑色的旗帜迎风飞扬,为首的男子高眉深目,阴冷奸诈,穿着一身黑色铠甲,满脸的得意洋洋,似乎有什么喜事。 “主上,就是他们!为首的是舒家的嫡长孙舒寰宇,这一次由他作为先锋部队先行入宫,舒家的那些家眷过些时日才会入京。” 黑衣人恭敬地回禀道,“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半路狙杀?” “放他们走!”千羽寒抬起眸子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魅惑至极,“呵,我精心准备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黑衣人但觉一阵寒意,主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深浓地吓人,“是!属下告退!” “舒寰宇,舒纤云,舒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千羽寒微微眯眼,眸中透着凛然的杀意。 “火夕,我们进城!”千羽寒吞下一颗易容丹,将自己打扮成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模样,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羽寒,我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万一有人认出我来怎么办?”火夕谨慎地问道。 “你打扮成什么,兔子吗?”千羽寒不由地好笑。 “好吧!”火夕挑眉,软趴趴在千羽寒怀里,随即隐身不见了踪影。 为啥,它总觉得羽寒她变了呢? 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古阵 翌日,清城。 襄王前来告诉袁莞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千羽寒很可能已经进了南陵的兴安城,但是具体落脚的地址始终没有查出来。 “莞儿,我们现在出发去兴安城。”襄王吩咐道,“我们跟着商队打扮成兄妹,我已经派人在兴安城仔细查探羽寒的行踪了。我们这一去也要七八日,到了那里或许就有好消息了。” “好!”袁莞简单的带上行囊跟着襄王走了。 尘飞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 夜色正浓,月明星稀。 襄王将袁莞安置在一侧舒适的马车上,拿着随身佩戴的紫金长剑,缓步走到一侧的大树下,背身而立,沉身道:“尘公子,下来吧!” 尘飞扬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纵身一跃,现了身。 “果然是你!”襄王眸光锐利扫过尘飞扬,微微眯眼,冷然说道:“本王奉劝你离袁莞远一点!” 尘飞扬沉吟片刻,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襄王,有礼。我对莞儿是真心的,还请您不要横加干预。” “姨母没了,袁家又不待见她,如今她孤苦无依,本王作为他的表兄自然是不会放任她不管的。你若是识时务就赶紧走,否则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襄王手中的佩剑扬了扬,对于尘飞扬丝毫没有任何的善意。 “王爷,若是为了当年的婚事,尘某已经知道错了,愿意以任何方式赎罪。”尘飞扬不依不饶地继续哀求,他真的真的不想离开莞儿。 “知道错了?”襄王不由地一声冷笑,“尘飞扬,这世间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是能弥补的!趁着本王还没有下令派人诛杀,赶紧滚!” 尘飞扬警惕地往四周瞧了瞧,不下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藏龙卧虎,纵然他一人的身手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腿,若是真动起手来消耗完内力,他恐怕也只能落下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告辞!”尘飞扬深沉地凝了眼袁莞所在的马车,足间一点,纵身离开。 “王爷,要不要派人跟着他?”七煞躬身问道,这小子只怕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罢了!不要节外生枝!兴安城中的内线都联络上了吗?”襄王挥手让众人隐蔽起来,这些人都是他的贴身暗卫平日里是都不会现身的,如今情况紧急,王爷只身一人要入南陵国都危机四伏,他们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爷,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可阳王府所有的商线都已经出动,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千小姐的消息了。”七煞回禀道,“只是,王爷这次匆忙去南陵,娘娘那边恐怕不好收场。” “等人救出来再说吧!”襄王也懒得去想如妃娘娘那边怎么交待,大不了就说看上了兴安城哪家的小姐,追风猎艳而去,以母妃对他的宠爱也不会真的怎么着他。 “派几个人跟在表小姐身边,时刻保护她的安全!”襄王其实心中还是明了的,莞儿如今知道了真相表面上装的无所谓,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痛苦。她压抑在心底的痛苦越久,只怕越会让她崩溃。他真的有些担心,这般强颜欢笑背后会怎么样收场…… 莞儿,若是想哭就放心大胆的哭出来,这么憋在心里,就连表哥都替你担心。 你放心,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表哥都会站在你身后,替你撑腰,为你说话。 你永远都是我北堂轩的好妹妹! * “主上,属下发现有好多股势力都在探查您的踪迹。” 黑衣人恭敬地站在千羽寒的身后回禀道,“南陵王、北洲寒王、西凉王还有民间的商线。”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千羽寒一袭墨色的男装,长发高高竖起,身材高大,英姿飒爽,帅气十足,任谁都想不到她是个弱女子。七师傅的易容丹向来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是!”黑衣人从怀中拿出地图,“这是您要的一百年前的兴安城图纸,与现在的变化有些差距。属下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探寻姬氏后裔踪迹,可是那里早就变成了一座荒山。”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好好整顿,接下来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千羽寒将地图收了起来,带上火夕,骑上一匹骏马往城外密林狂奔而去。 她之所以要找姬氏一族是因为这寒冰床是从这个神秘的家族中流传下来的。只是千百年间王族更替,兵荒马乱,不知道这个家族可还健在。 密林深处,到处都是诡异的叫声,火夕两只耳朵竖起,浑身的毛发不由地变成了黑色,这个地方很危险。 千羽寒凝了眼地图之中标红的位置,她这些年跟着五师傅也学过一些精妙阵法,这是个非常古老的阵法,名唤养神聚灵阵,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阵眼,所以姬氏后裔极有可能就在这里。只是该怎么找到突破口,进入这阵眼。 呀呀呀,一阵恐怖的诡异叫声此起彼伏,火夕双目赤红环视四周,警示着周围的飞禽走兽。 天空一阵黑压压的,遮天蔽日的灰土砂石吹了过来,打在脸上生疼。呼呼地风声就好似很多凄厉的恶鬼,在地狱里面痛苦地挣扎嚎叫,听得让人牙酸。 “羽寒,这什么鬼地方?”火夕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浑身汗毛像钢针一样悉数竖起,时刻准备大战一场。 “呜呜呜……”忽然,前方出现了几个黑色的人影,张牙舞爪,浑身都是血,就是火夕所说的鬼! 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很多凄惶恐惧地叫声、笑声、哭声,各种混杂的声音让人耳膜阵阵疼痛,那几个妖魔鬼怪一步步地朝他们走来,有的手里拿着滴着血的榔头,有的七窍流血机械地瞪着他们,还有的露出恐怖阴鸷的笑容。 千羽寒从袖中飞出几只袖箭,嗖嗖嗖地刺中了那几个厉鬼的心脏,自嘲道:“怕什么,严格说起来我不也是一只鬼嘛!” 火夕被他这么一说,嘴角不由地撇了撇,这想法倒是挺新奇的。 那几个恶鬼似乎被她身上的那股惊人得到气势吓着了,身形一闪就消失无踪了。 四周由漆黑变成了血红色,就好像传说中的地狱,原本平坦的地面变成了熊熊燃烧着的岩浆,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将人吞噬殆尽。 “怪物!”火夕指了指前方那一个足足有三五米高的巨型怪物,那怪物身上长满了眼睛和摇晃伸展着的触手,不断地有不明液体从那眼睛里面流出来,让人觉得莫名地恶心反胃。 话音未落,火夕蹭地一下从马上跳了下来,迅速变身,也变成了一个四五米长的黑色怪物,黑面獠牙,浑身钢针,凶狠异常,与那怪物对峙着,双方互不相让…… 第三百二十八章 镇魂珠 千羽寒手里握着马鞭,从马上跃起,横扫千军,将周围企图围攻过来的牛鬼蛇神都打的个稀巴烂,四周的鬼雾渐渐地退去,只剩下火夕面前的那只怪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 火夕首先发起了攻击,尖利的爪子如同闪电般飞驰电掣而过,将那怪物的眼睛抓瞎了很多,那些触手也被砍过在了地上,它发出恐怖的叫声,那叫声尖利地让人头疼不已。 “火夕,趴下!”千羽寒大声呼道,从怀中扔出一枚炸弹,随即也卧倒在了一侧。 轰隆隆地一声巨响,怪物痛苦地嘶吼着消失了,那血红色的地狱场景也消失了,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风吹过,迷雾渐渐地散去,脚下的土地上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紫藤花,花上带着清晨的露珠。 远处是一片农田,村庄隐没着,炊烟袅袅,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火夕的身体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正均匀地呼吸着,安祥地睡着觉。 千羽寒上前将它抱在怀里,环视四周,除了狗吠声却没有别的声音,有些莫名地诡异,直觉告诉千羽寒这个地方不比刚才的安全。 忽然一个空虚的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千羽寒的身后,恭恭敬敬地作揖笑道:“这位姑娘,老夫等了你七百年了,你终于来了。” 千羽寒看着前方的年轻男子,看模样也就二十岁上下,文质彬彬,峨冠博带,只是身上衣袍极为宽大倒是有点像电视剧里放的春秋战国时期的服饰。 “你是……姬先生……”千羽寒谨慎地打量着前方的男子,看着他眸间如淙淙流水般温暖纯澈,就好像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心中忽然有些失神。 “老夫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此处寻我的,所以特地留了一缕幽魂在这里,等着你!”姬先生微微含笑,如沐春水,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初衷,“你身怀镇魂珠,定然是想问老夫这寒冰床的来龙去脉吧!” “正是!”千羽寒直言不讳,她的确是想问清楚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还得从八百年前说起……那时的我才刚刚悟道,参透天机,得知了除了这个世界以外还有别的更高级的世界存在。本来想着去别的世界走走,却始终修炼不到那个境界。当时的我始终无法突破便想着可以在这个世界长生不老或者死而复生,所以我搜寻天下至宝,就找到了那张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寒冰床。但是世间所有的机缘都有一个契机,它的契机就是镇魂珠。但是镇魂珠历来是皇室的至宝,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想得到镇魂珠,无数次投胎转世却都不得,始终与皇室镇魂珠的宿主擦肩而过……” “所以,你就投胎转世成了那个恶魔?”千羽寒心弦一紧,万般惶恐攫取心头。 “他有名字,他的名字叫呼延澈。”姬先生说着便幻化成了一个凶狠的黑面粗犷大汉模样,“不错,你果然聪明,镇魂珠的宿主就是不一般。” “我投胎转世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能得到镇魂珠,这一次是我最后的机会的,我绝对不会在错过了。”黑脸大汉露出恐怖的笑声。 忽然一抹黑气渐渐消失,姬先生再次出现他的眸中带着几丝惊慌,“这是我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丝善意,趁着我还在,我便告诉你如何破解这危局,如何将这千百年来求而不得的怨气化解的方法。如此我也不需再背负着千百年来的罪孽了……” 千羽寒抱着头痛苦地从马上坠落下来,地面上又冷又硬,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入了她的后腰疼得厉害。 “羽寒!羽寒!醒醒!醒醒!”有好几种声音都在呼唤着她,好像是那个恶魔的恐怖叫声,好像是前世的兄弟姐妹们在叫她,又好像是一群陌生人很多很乱,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张开眼睛,疼痛让她浑身抽搐,就连脚趾头都疼得让人汗毛直竖。 黑森林里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人马,此刻抱着千羽寒是双目猩红胡子拉碴的北堂翎,之前眯着双眼站在身后的韩将军却是如何也不敢相信,瞪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寒王抱着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唤着……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大王让他协助寒王找的那个绝色美人。 就算是眼瞎也不能把一个男人看成一个女人吧? “我说寒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人分明就是个男人啊!你看就他这身子骨虽然不壮硕,可是男人女人这……不是一眼就看的出吗?”韩将军向来五大三粗又是个耿直之人,忍不住瞅了瞅四周也是一脸蒙的将士们,出言问道。 “本王说她是,她就是!”北堂翎冷着脸,起身将那个男人横抱在怀里,瞬间消失在了暗夜之中,惊得韩将军和众人下巴都快掉了。 “妈的,老子该不会是中了娘的邪吧!”韩将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赶紧整顿全军,先锋部队回宫向大王复命,其余人员赶紧追寻寒王踪迹奉命保护协查。 “真也是信了你的邪,怎么了进得来,出不去啊?”韩将军这次是真的急了,“这算怎么回事啊!老子十二岁披战甲上战场杀人,还真没碰到这么邪乎的事情。” “将军,烟雾弹发不出去。”士兵焦急禀报。 “全军整顿,原地休息,等天明再走。”韩将军这次还真不能不信邪。只不过他倒是些担心那个寒王,该不会是被鬼迷了心窍,万一死在了南陵那可就糟糕了。 想想这事儿吧,也好笑。就以前,他可是做梦都想着要杀了北洲寒王立下战功,现在竟然怕他死了,还保护他,真是造化弄人啊! “主子!我们已经安全走出古阵了。这阵法威力极大,幻术众多,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所幻化的心魔所杀。”紫霄严肃地站在北堂翎的身后暗暗舒了一口气,若不是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他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出阵。 这世间果然还有高人隐匿在民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紫霄,去把里面的人也带出来。”北堂翎寒着脸,皱眉凝了眼怀中的陌生“男子”,寒着脸,心中不悦的很。 紫霄领命而去,再次消失在阵中。 “追魂,确定是她吗?”北堂翎现在心底有些颤,生怕这一次又是幻术,错过了她。 “主子不会错的,自从上次追踪她,属下就将冰玉散洒在了她身上,这味药是家中祖传的,绝对不会错的。”追魂笃定地说道,随即从背后拎出一只白狐狸,唏嘘道:“还有这只狐狸,属下就算是死也不会认错的。” 火夕没来由地在追魂手中抽搐了一下,随即跳到了追魂的肩头,脑袋靠着他的脸,呼呼大睡起来,这梦可不是一般的香甜。 追魂被他上次的举动已经吓得不清,这会儿更是脸色惨白,心慌意乱,为什么这只狐狸对他总是这般的轻薄他。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第三百二十九章 梦魇 “走!回去!”北堂翎一个瞬移就回到了自己在兴安城的私人院落,私宅很大很敞亮,平日里也有运作,下人奴仆无一不缺。 “找到人了吗?”碧玺见朱红大门被人打开就知道有人进来了,远远地就看到北堂翎横抱着一人急冲冲地跑进来,只是看着对方那张陌生的脸,不觉皱了皱眉头。 心中腹诽,有没有搞错,弄了半天竟然搞了个不相干的男人回来…… 真也是醉了! 玉篱落见状赶紧跟着北堂翎等人进了内堂,碧玺不情愿地跟了上去,虽然说不情不愿的吧,但是不能累到了她未来的夫君啊!姑奶奶这辈子的幸福可都压在这小子身上了! 北堂翎将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放在床榻上,玉篱落赶紧伸手去把脉,“脉象很正常,没什么不妥。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她的?” “树林。城外十里。”北堂翎剑眉凝成一线,心情复杂难言。 “她后背受了伤,我来处理一下。”玉篱落伸手将后背被树枝刺破的衣衫给扯了下来,动作熟练,随身拿出一瓶伤药。 “这人是谁啊?”碧玺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伤口上蔓延着一股黑气,连忙拉着玉篱落沉身道,“这是魔障之气,心魔不除,伤口是好不来的。” “什么魔障之气?”北堂翎面色阴沉,气势千钧,轩眉紧皱。 “我曾经听我娘说起过,有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世代修道,得道者成仙成圣,中途若是参悟不透便会坠入魔障之中,永生永生无法从心魔之中解脱出来。魔障之气是通过玄门阵法之术灌入人体内,伤者毫无异常,但是若有皮外伤,伤口有会冒出黑色的气焰,细看之下如同黑色的火焰在伤口处跳动,而是有一股淡淡的烟味。”碧玺指着男子身后腰部的这道伤口,沉声道。 玉篱落向来学得都是正派医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玄乎的东西,这会儿仔细瞧着那伤口之上的确有一股黑气,他只听说过幻术却从未听说过什么魔障之气,焦急地推了推陷入昏迷的千羽寒。 “先上药!”北堂翎催促着正犹豫着的玉篱落。 “切!”碧玺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竟然敢不信姑奶奶的话,看你们接下来怎么收场。 “啊——”一声痛苦地嘤咛,躺在床榻上面的男人扭曲着身体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攻击,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谁啊?”碧玺伸手扯了扯玉篱落,狐疑道:“这个人是男是女啊?” 玉篱落面色清冷,担忧地皱起眉头,转眸问北堂翎,“几位师傅现在到哪里了?” “夜里就可以进府了。”北堂翎一双墨黑的瞳眸死死地盯着此刻正痛苦嚎叫的千羽寒,眸中的疼惜和痛苦也不少。 “羽寒?”碧玺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了端倪,她微微眯眼,看来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整个人骨骼体型都发生了变化。 不得不感叹,这无妄山上的几位师傅真的各个都是人才啊!这种药拿到世面上去的卖的话这辈子只管吃香的喝辣的就行了,啧啧啧! “啊——”千羽寒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双肩抖动地厉害,唇色惨白。 玉篱落用银针封住了千羽寒的心脉,她渐渐地变回了自己的模样,身上那一身男装显得不合时宜,又肥大又难看。 “现在怎么办?万一撑不到夜里……”玉篱落从来没有见过何种邪门的伤口,没有流血,只是不断地有黑气冒出,就好像皮肉被烧焦了冒出的黑烟。他有些后悔当初只跟七师傅学了医术,现在却只能束手无策,等待应援。 “羽寒!”碧玺伸手掀开千羽寒的胸口,一道黑色的钩状不明黑气缠绕在心间,隐隐约约地越来越浓郁,“我娘说过,这世间,心魔是最难除的。若是心魔入体,恐怕一辈子都很难醒过来。” “可有法解?”北堂翎阴沉着的脸简直能滴出墨来。 “我的碧玺呢?”碧玺伸手在玉篱落的胸口摸索了一阵,羞得玉篱落脸红地简直能滴出血来。 碧玺得意地挑眉,将碧玺放在了千羽寒的胸口,“碧玺可以避邪气,暂时先将心魔压制一段时间,等几位师傅来了再想别的办法。” 碧玺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将心口的黑气渐渐地驱散,但是始终还是有源源不断地黑气入侵,渗透入千羽寒的四肢百骸之中。 “你们看好她,我去接几位师傅。”北堂翎墨染的眸子透着一股决绝,浑身散发着一股悲壮的气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碧玺见玉篱落一直低着头,耳朵根一片通红,但觉莫名其妙,“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没事。”玉篱落稳了稳心神赶紧伸手替千羽寒盖起被子,转移话题道:“她怎么好像很冷的样子?” “心魔这东西,无孔不入,你越是怕什么他就来什么。”碧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给她盖再多被子也是没用的。没人能逃得出自己的心魔……” “羽寒一定会没事的。”玉篱落的心慌得厉害,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过。难道…… “碧玺!”玉篱落伸手抓起碧玺柔软的小手,目光灼灼,“你娘还有说过什么关于魔障之气的事吗?” “千年前有过玄门百家之说,玄门为首,百家次之。玄门主要是研究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之术,当时最为兴盛的是姬氏一族,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渐渐败落了。玄门之术也渐渐失传了,不过现在还是衍生出许多脉络分支,例如阴兵点金术、养鬼术、驭尸术等等。像魔障之气这种高级的术法只有高手才会使用到人的身上,她究竟是去了哪里,见了谁才会中招。”碧玺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种玄幻之术存在。 “羽寒!羽寒!”玉篱落试图唤醒陷入梦魇之中的千羽寒。 “别动!”碧玺连忙阻止道,“你要是强行唤醒她,自己也会被心魔吞噬的。你还嫌现在不够乱,要乱上加乱?”碧玺不悦地说道,“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就立刻回毒王谷去再也不管你了。” 玉篱落见她生气,赶紧起身,将碧玺抱在怀里,极其认真地在她耳畔说道:“你要是敢走,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碧玺嘴角微微勾起,不甘道:“人鬼殊途,你想的倒美!” 第三百三十章 回魂之阵 “表哥,这里这么多房子到底是哪一家?”袁莞四目远眺到处都是朱门华贵豪邸,金碧辉煌,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随随便便怎么可以让人进去找人。 “具体不清楚,暗线那边就说是这里周边。”襄王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少说也不下四五十户人家,又是豪门大户的,房间多的数不清,到哪里去找人? “这找到什么时候去?”袁莞有些郁闷地拿起手中的长鞭,使劲扯了扯,“只能一家家地查过去了。” “现在是南陵兴安城,千万当心!”襄王一脸的不放心,叮嘱道。 “明白!”袁莞点头回应,指了指前方,“我先查这两家,你去查后面一排。”话音刚落就嗖地一声纵身跳进了府内,这青天白日的真的得特别小心才行。 假山后面一群巡逻的家丁绕了过来,袁莞赶紧钻进了假山里面的小洞,只是那个洞里一直凶狠的大狼狗死死地盯着她,吓得她一阵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的肉都在颤动。 别过来!袁莞心里喊道,知道对方还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张开了血盆大嘴朝着袁莞的腿部咬了过去。 凶悍是真凶悍! 袁莞手中的长鞭还没来得急挥开,就感觉到那畜生鼻息间呼出的极其热烈的臭气,真是可恶! 就在那尖利的牙齿即将咬下她腿上一块肉的时候,那狗忽然呜呼了一声如同死了般瘫软在了地上,距离袁莞的脚只有半寸,尖利的牙齿碎裂成了极小的白色粉末飘扬在空气中,说不出的诡异。 她环视四周,便看到尘飞扬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上,晃着腿,一脸求打赏的讨好表情。 袁莞视而不见,直接转身去厢房里面找人。 尘飞扬失落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回了一趟家她整个人就变了呢? 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扇房门,但闻女子的低低哭泣声,里面却隔着一道屏风什么也看不到。袁莞大着胆子往门缝里挤了进去,猫着腰,轻声往里挪了几步,侧过头去便看到一个男人正将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按在桌子上,地上一片狼藉,拼命地撕扯着女子的衣衫,霸道,粗鲁…… “求求你,放了我吧……” “不要!不要!” “救命啊!爹……娘……” 女子的哭泣哀求声让袁莞头痛欲裂,她痛苦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里崩裂而出。 “谁?”里面正兴致勃勃的男人听到声响警惕地喝道。 袁莞头痛耳鸣的厉害,想站起身来可是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额头上的汗珠滴滴落在脚下,她有些绝望地看着前方一双黑色的鞋子缓缓地向她靠近…… 风驰电掣间,袁莞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让她痛苦地睁开迷离的双眼,尘飞扬抱着他落在了刚才的那条大街上,四周人来人往,好奇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两口吵架啊?”尘飞扬这厮嘴上占着便宜,得意地挑眉看着脸色苍白的袁莞。 袁莞冰冷的眼神将他那满是笑意的脸看的一片凉意,赶紧撤手放开了她,心底一阵直打鼓。 她刚才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就好像他是她的杀父仇人似的。 “莞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尘飞扬赶紧开口,“不如我带你去前面的医馆看看?” “滚开!”袁莞那充满了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尘飞扬,让尘飞扬只觉得浑身上下就好像被千刀万剐,浑身疼得厉害! “莞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尘飞扬继续追着袁莞满街跑,他就不信,这么死缠烂打还打不动她的芳心,除非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前面,就是药房了,咱们进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尘飞扬指了指前方转交口的医馆叫嚣道,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医馆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包药材。 “七师傅!”袁莞赶紧跑过去,虽然七师傅带着斗笠头纱可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七!飞扬!跟我走!”七师傅见到两人,随即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豪宅。 “七师傅,是不是师姐出事了?”袁莞猜测。 七师傅哀伤地点了点头,“咱们进去吧!” * 千羽寒的床前围着一大群人,六位师傅、大师兄和碧玺、还有寒王北堂翎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她的床尾放着一盏灯,灯火跳动地厉害,即明即灭,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袁莞看到千羽寒躺在床上,痛苦地皱眉,似乎陷入了什么绝境,“几位师傅,师姐这是怎么了?” “小七,小心着点,当心别把小六的命灯给灭了。”五师傅悠悠开口道,深眸中带着隐忍的哀伤与无奈。 袁莞一脸茫然地看着千羽寒床尾的灯,那微弱的烛火就好像随时都会离他们而去。 “我现在已经用回魂之阵护住了她的命星为她续命,但是只有七天时间,若是七天之内无法拔出心魔,破除魔障之气,就回天乏术了。” 五师傅拿着命盘开始占卜,神色凝重,沉吟道:“这一卦,大凶!” 众人因为五师傅的占卜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五师傅的占卜之术,这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五师傅,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尘飞扬焦急地上前问道,“这魔障之气难道就没有解决之道?” “有自然是有的……”五师傅叹了口气,“但是此法十分凶险,需要有人施法共情,进入到她的意识世界里。但心魔此物很难破除,除非本人战胜了心魔否则两人都会被困在意识世界里,身死而亡,魂飞魄散……” 此时千羽寒意识世界里。 她七八岁的模样,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里,到处都是飞舞的雪花,四周的游人们开心地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对着漫天的雪花拍照留念发朋友发微博,只有她一个人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抱着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身上衣服破烂单薄,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嘴唇打着颤,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助她这个流浪的浑身肮脏恶臭的小乞丐。 好冷! 好饿! 第三百三十一章 稚子无辜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她痛苦地蹲在地上,旁边的诱人的美食的香味飘来,她在饥饿的煎熬之中摸爬打滚,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双眼睛变得猩红起来。 猛然抢过路边小孩手中的烤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孩见状吓得放声大哭,小孩的父母见到自己孩子的食物被人抢了,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整个人被踹了一米远,手里香喷喷的烤饼也飞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群渐渐地围了上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乞丐竟然抢我儿子的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儿子别哭了,爸爸帮你打她!” “好啊,好啊,爸爸打死她!打死她!” 千羽寒弱小无助地手缓缓地伸向掉在地上的烤饼,刚才那个小孩的爸爸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黑色的皮鞋油光发亮,头顶上方的男人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只是那一双眼睛散发着邪恶的光,他的脚在千羽寒的手背上不断地碾压,疼得她冷汗淋漓。 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男人,她清楚地听到骨骼发出的脆裂的声响,只是她已经饿得顾不上疼痛了,她已经快饿的发狂了,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 “爸爸,她用力一点啊,你看她都没有哭!”小孩子满脸泪痕地对着爸爸咆哮道。 男子见状,用另外一只穿着尖头皮鞋的脚踹在了她的后背上、腹部、胸口、双腿、脚踝,疼痛蔓延至她的全身,好像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一样。 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她死死地咬住了冻得发紫的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心眼这么坏,怪不得爸妈不要她!这都是报应啊!” “这种小孩子就该打残了,让她自生自灭。” “太坏了!从小就这么坏!以后还了得!” 众人纷纷站出来谴责她的“罪行”,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一直都在虐打她,她原本灰色的心情瞬间变成了黑色,就连一星半点的光芒都没有了……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好冷!好饿!好疼! 就在她已经自己马上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听到一阵激烈地打斗声,她被人横抱着带到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地方,周围的光渐渐地亮了起来…… “你是谁?”小女孩茫然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他身上穿着古代的戏服,棱角分明,龙章凤姿,气宇轩昂,让人不由地眼前一亮,闪亮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放着奇异的光芒,幼稚的童声响起:“你是电视里的大明星吗?”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于她的世界他一无所知,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陌生了,高楼万丈,霓虹万丈,色彩斑斓。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她在,她安全,她高兴,就好。 “是的!”北堂翎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只一眼他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她。看到她被打成重伤,他一挥手就把那些看热闹和出手打他的人都杀了。 只不过那些人似乎都是幻化出来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伸手抚摸着她脸上累累的伤痕,心疼,你以前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千羽寒一双大眼睛看着北堂翎精致的五官一眨不眨,“我也想当明星,你可以帮我吗?” “可以!”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疼爱道:“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哥哥你真好!我爱你!”小女孩不加掩饰地说道。 北堂翎整个人都傻了眼…… 千羽寒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两圈,随即小声地嘀咕道:“哥哥,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你该不会看我无依无靠的就想把我卖到山区里面做童养媳吧?” 北堂翎被她这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乖,养好伤,就带你去做大明星。” 千羽寒打心底里就相信这个哥哥,他的笑容那么温暖,他的语气那么温柔,他的怀抱这么让人安心。 “谢谢你,大哥哥!”千羽寒绽放出一抹璀璨笑意,“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吗?那样就可以换我照顾你了。” 北堂翎被她这一句话问得心底五味陈杂,眼圈微红,他喑哑着声音轻声在她耳畔道了一句:“好!我等你!” 他缓缓俯身在小女孩的额头烙下了轻柔的一个吻,羽寒,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就马上娶你,我们一辈子再也不分开,好吗? 忽然,场景瞬间变化起来,四周的环境瞬间坍塌化为的粉剂,幼时的千羽寒也跟着场景消失不见了…… * “叮铃铃!叮铃铃!”响亮的下课铃声响起,原本安静的校园一下子热闹的起来。走廊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高中生,他们有说有笑,或是谈论着课上的问题,或是说着哪位老师的娱乐八卦,纷纷朝着食堂而去。 最终教室里只剩下千羽寒一人,她虽然穿着肥大土气的校服可是却完全遮盖不住惊人的美貌和绝佳的身材。她利索地收拾着刚才课上老师讲解过的试卷,打算起身走出教室。 教室门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声,或站着或靠着,对着他一阵肆无忌惮地吹口哨,还故意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走。 千羽寒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眼前的手臂上绣着左青龙右白虎的男子,冷声道了一句:“让开!” “哈哈,你说什么,再说一句给哥哥听听!”男子笑得满脸淫邪,一双眼珠子不断地在千羽寒的身上逡巡,似乎能透过她宽大的校服看到什么似的。 “走开!”千羽寒抿了抿红唇,压下心头的怒气,低声道了一句。 原先按兵不动的三四个小混混看到男子的眼色赶紧起身,一字排开挡在千羽寒的跟前。 刚才那个男子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怎么样,还没想明白?跟着大哥我你就只管吃香的喝辣的,谁都欺负不了你!”他伸手按在了千羽寒的肩头,一副你不答应都不行的架势,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有意思吗?”千羽寒淡漠的清眸扫过众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当然有意思了,像你这样儿的美人,怎么会没意思呢?”男子吐出一口烟气,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北堂翎双手握拳,心头一阵气恼,挥拳便朝着那吸着烟的男子打了过去。没想到这一拳非但没打到他,而且还穿过了他的身体…… 而且他们似乎完全看不到他,似乎他的力量也逐渐变得薄弱了一些,他转眸看向此刻冷静自持的千羽寒。 “干什么的?”几个保安及时跑了过来,怒声喝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还不走,等着被警察抓吗?” 那几个小混混不甘心地瞪了千羽寒一眼,心有不甘地跑了。 保安身后跑过了一名斯文秀气的男生,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符,可是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清俊儒雅的气质。他的眼睛极是好看,就好像一潭清澈的水,倒映着山川日月,清韵流光。 “你没事吧?”他柔声问道。 “没事。”千羽寒依旧冷冰冰的,淡淡回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男生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但是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他不敢靠近,也不愿走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纤瘦倔强的背影。 北堂翎从他的眸中看到了眸中渴望,极其压抑,可又在无形之中释放了些许出来。 他静静地和千羽寒并肩走在一起,用余光偷偷滴看着她,虽然只是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却依旧是唇红齿白,美艳动人。 食堂里面很热闹,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学生们都自觉地排着队,等着打饭。只是他们看着千羽寒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嫌恶和不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今天可真倒霉,吃个饭竟然碰到这么个扫把星倒霉鬼。”有人不满地大声说道,似乎怕周围人听不见。 “最倒霉的人是我好不好?竟然天天跟她同一个寝室,想换老师都不让换,真是倒霉透了!”另外一女学生开始诉苦。 “啊!石岩学长怎么会看上她!”有女生惊闻此事显得气急败坏,怒瞪着千羽寒,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全名公敌。 “石岩学长那么高冷的一个人,怎么能被这个坏女人给玷污了呢!” “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要脸,他们班的人都孤立她,竟然还将魔爪伸向了高年级的师兄们。” “像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穷得叮当响,为了钱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她长得这种姿色,出去坐个台,也不是不可能啊!” 千羽寒静默地站在原地,任由着她们胡说八道,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北堂翎虽然不是完全能听得懂他们所说的话,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很明了的。满脸心疼地看着此刻正极力掩饰着情绪的千羽寒,她淡漠的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伤痛,她只是浅浅一笑,完全没有搭理那些无聊的人。 刚才那几个女生端着盘子打了饭菜故意从千羽寒的跟前走过,莫名其妙地晃了下身子,将整碗热辣辣的罗宋汤都一股脑儿地泼在了千羽寒的身上。 “啊——”忽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尖叫一声,怒视着此刻正津津有味看着好戏的几名女生。鲜红色的汤汁顺着她的发丝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她纤细素白的颈脖里,打湿了那土气的校服,煮烂了的番茄稀稀拉拉地挂在她的头上身上,隐约可以看到她颈脖间通红的一片。 “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滑了一下。”那名女生阴阳怪气地看着她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洋洋得意。 北堂翎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千羽寒委屈地转身离开,心头好似也被那滚烫的汤烫了似的。 食堂门外刚才碰到了刚才那位男生,他看着她浑身油腻腻脏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想起拂去她肩头挂着的残羹,他温润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突然间被人这么关心一下,千羽寒隐忍在眸间的泪喷涌而出,合着那些油腻腻的汤汁一同落了下来。她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跑开了。 男生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巾,正想地给他,却还是只能见到她哭泣着的背影。 北堂翎看到男生失落难过的眼神,心底一阵热辣辣的难受,赶紧跟了上去。 千羽寒一边哭一边不争气地摸了一把泪,快速跑到女生宿舍,路上碰到她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宿舍大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看到她都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千羽寒没有搭理她们,快速拿了换洗衣物和脸盆往公共浴室跑去,留下的是一道道尖酸刻薄的笑声。 她穿上宽大的睡袍急速地往寝室跑去,寝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似乎里面有人拉住不让她进去。她心头气得简直要发疯,猛然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寝室大门上,咔嚓一声门锁整个被撞了下来,寝室内的人全都傻了眼。 千羽寒眼圈发红,眼底更是如同杀人般猩红,可怕的就好像一只吃人的怪兽。她瞪着眼眸扫过众人,简直就好像将她们放在砧板上一刀刀地割着肉,淌着血…… 众人呼啦啦地全跑光了。 千羽寒迟疑了一会儿,去拿放在床底下的行李箱,她平常换洗的衣服都放在床头,不常用的放在行李箱里。行李箱上配有密码锁,她伸手想去拨密码却发现那锁已经被弄坏了。 她慌张地将行李箱打开,里面全是被剪刀成了布条碎片,一件完成的衣服都没有留下。她气得双手颤抖起来,对着其他人的行李箱一阵摔打。 “你干什么?”查房的宿管老师被同寝室的女生故意带到了大门外,洋洋得意地看着这场好戏。眯了眯眼,看了看门锁,“破坏公物,照价赔偿。” 第三百三十三章 野孩子 “啊呀,我的行李箱。”一室友娇滴滴地故意在大门外惊呼,“你砸我的东西干什么啊?” “大白天的你又发的什么疯?”另一名女生故意加重了“又”字,其心显而易见。 宿管老师扶了扶黑框眼镜,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看着千羽寒那张精致妖冶的脸满是不屑,“说了多少遍了,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你怎么能去摔别的同学的行李箱?快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坏了。” “我……我不敢……”刚才那名女生满脸的害怕惊恐,“她会打我的……” “殴打同学?”宿管老师满脸震惊,不过看到她刚才那可怕的模样的确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把衣服穿好,跟我去教导处走一趟!” 千羽寒冷冰冰的眼神扫视过大门口环臂抱胸看大戏的室友,简直能将她们用眼神活活杀死。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没有衣服。” 周围看戏的女生闻言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赶紧通知爸妈来学校一趟……”宿管老师不耐烦地说道。 千羽寒冰寒的脸上眼圈一红,渐渐淌下了无数道泪痕。 “哭什么,现在知道怕了?”宿管老师不由地轻哼一句。 “老师,她是孤儿院出来的,没有爸妈。”刚才吓得半死的女生冒出来道,露出一个诡异而邪恶的笑容。 “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到底是霸道,成天欺负我们这么乖孩子。”另一人楚楚可怜地抱怨道,语气小心,可是这话却难听的很。 “老师,她邪门的很!老是把那些小动物的尸体偷偷地放在床上,每天还偷偷摸摸地念咒,神神秘秘的,成天神神叨叨的,好像见了鬼似的。我们跟她一个寝室,都快被她吓出神经病来了。”另一人哭诉道,“老师,可以不可以让我换个寝室啊?” “什么?”宿管老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踱步走来,上下打量着她凌乱的被褥:“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身边的室友正常学习生活了。还有,被子为什么不叠好,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也太没有集体荣誉感了吧?” 宿管老师刷地一下将被褥掀开,但见一只恐怖的死老鼠窝在枕头上,好几滩血迹留下传单上,触目惊心。 “啊!蛇——”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一条青绿色的蛇蜷缩在被褥的一侧,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休眠。 “赶紧叫安保上来!”宿管老师吓得不清,脸色苍白,赶紧退出了寝室。 千羽寒看到自己床上的死老鼠和蛇,嘴角勾起一抹弑杀的笑意,阴测测地扫了眼她所谓的室友们。 几人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跑了。 教导处,教导主任潘老师看着千羽寒,敲了敲桌子疾言厉色地问道:“还有一个月,熬过这一个月你就可以上别的学校了。为什么要在马上毕业的时候搞出这种事情呢?” “不是我!”千羽寒倔强地抬眸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就别狡辩了。你那几个室友说法一致,你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已经调查过了,你们班里的同学都说你独来独往,行踪诡异,性格孤僻。你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孤立你,你自己要好好找原因,啊?” 潘老师厉声呵斥道,“还有,前几天偷混进学校的那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是不是你招惹来的?你说你一小姑娘成天都去干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出去做兼职……”千羽寒咬着红唇,眼含泪光,低声委屈道。 “你虽然是孤儿,可也不能这么在社会上瞎混啊!你这是不思进取,不自爱!”潘主任喝了一口水,严肃道:“这次的事就算给你一个教训,处分记过一次。” “我从来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处分我?”千羽寒冷着脸。 “怎么还敢质疑老师?”潘主任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我要不是看在花院长的面子上才让你来我们学校读书,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你要是不满意这个结果,那就退学吧!”潘主任红着脸道。 千羽寒微微闭上双眸,点了点头,颤声道:“好!” “你……”潘老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 千羽寒走出主任办公室,看到走廊上到处都是看戏的同学,他们冰冷的眼神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本来以为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殊不知你越是软弱,别人便越会变本加厉地害你! 而且是没有原因的害你。 众人被她的笑,惊艳了一把。 从未见过冰山美人笑,那笑容就好像天山顶上兀自飘零雪花,清冷,孤傲,却也是美丽,无双。 “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勾引男人,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啊!”一女老师扭着腰肢踩着恨天高酸溜溜地这么冒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千羽寒不由地自嘲,她不说话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们便说她高冷自以为是。 她与人为善,他们便说她狐媚男女通吃。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就都是错的。 既然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也不枉在这里待了三年。 她拖着行李箱走在宿舍楼的走廊上,与她的那几个室友迎面对视了一番,“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很快就会有报应的。” 几人闻言,不屑地瞪着她,这种该死的扫把星终于滚了,心情大好啊! 几人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宿舍,忽然窗户一声脆响,刺啦一声,哗啦啦地破裂了。就好像是被人给打碎了似的,有些莫名地说不出的诡异。 “什么情况啊?”有人站起身来,忍不住厕所间张望。 “我去看看,顺便上个厕所。啊……啊……”胆子大的往里走了走,推开房门,吓得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声。 在外面的几人也跟着跑了进去,随后此起彼伏的叫声从寝室里传出,更有甚着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天煞孤星 “老师,一定是她!”几个女生吓得唇色惨白,指了指厕所里面用破布做成的娃娃,上面还用一根绳子挂着头部,特意做成上吊自杀的样子,而那些破布上面还有清晰的血迹。 “老师,这是她的床单。还有这是她行李箱里被剪破的衣服做的。”另一个女生眼尖,指责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已经退学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恶作剧而已。就这样吧,你们赶紧洗洗睡吧!还有这个窗户明天通知后勤部来修。”宿管老师无奈地摇头,这些小女孩还真不让人歇会,竟都是事儿。 “老师……”胆小的女生吓得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怯生生地指责道:“谁让你们老是欺负她的。她现在被退学了,肯定会找机会报复我们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还不是一样跟我们合起伙来整她?”另外几人牙尖嘴利地怼道。 “行了别说了,赶紧睡吧!”几人关灯睡觉,寝室里安静地诡异。 忽然一声恐怖的尖叫声响起,“啊——鬼——有鬼啊——” 整个寝室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人人自危。 千羽寒安静地站在校门口,看着学生们行色匆匆地晚归,失落、空虚、彷徨、无助。 “你退学了?”石岩学长站在千羽寒的身后,一双深眸藏着疼痛。 千羽寒没有答话,点了点头,和以前一样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石岩学长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千羽寒不可置信地转首看着他,伸手想扯开他抓着自己的手。 “我帮你联系新的学校。”他的话低沉而充满磁性,就好像大提琴,让人恍如坠入了迷幻的深渊。 千羽寒闻言,心中五味陈杂,酸涩地抬眸,红唇微微勾起,“不用!谢谢!” 石岩学长从未见过她笑,原来她的笑容竟然这么美,这一瞬间他的世界百花齐放,春暖花开。他怔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放手!”千羽寒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 他抓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喜欢你!” 千羽寒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淡漠地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到,转身无情地离开了。 千羽寒循着夜色,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码头上人来人往,抬眸望去灯火万家。 这些人都有家可以回,唯独她。 从小她就没有家,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亲人的照拂。 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受欢迎,在哪里都是错误。 她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抱着自己,难过的哭了起来。 北堂翎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黯然神伤。 千羽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着一眼他,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她擦了一把眼泪含糊地问道:“你是在拍戏吗?” 北堂翎眸中闪出一道亮光,她竟然能看到自己,他笑着点了点头。 千羽寒看得有些呆了,忍不住惊叹,“你长得真帅!” 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几岁了?” 千羽寒摸了摸脸上的泪珠,嘟着嘴道:“十六!”她吸了吸鼻子,“你接下来肯定还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对不对?” 北堂翎被她问得不知接下来说些什么。 “我从小就没有爸妈,所以我没有家。”千羽寒的语气很柔和,可是听在北堂翎的心里就好像冰棱子刺穿了他的心脏,又冷又疼。 “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七岁的时候孤儿院失火,所有人都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千羽寒擦了擦鼻涕,笑着说道:“他们都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身边的所有人。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吧?”她伸手拍了拍北堂翎的肩膀,“你要是害怕可以走的。” “不怕!”北堂翎看着她充满期待的小脸,“那些都是瞎说的。” “你不知道,我今天刚刚退了学。”千羽寒双手交叉在身前,“在学校里面,他们都嫌弃我,排挤我,孤立我。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就好像一个世纪一样,现在我总算是自由了,好开心!”她说着说着吧嗒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烫的她手不自觉地颤了颤。 北堂翎伸手,温柔地将她手背上的泪珠擦了擦,“开心就好!” “可是,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千羽寒眼珠子从长睫毛上苏苏地滚落下来,“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胡说!”北堂翎心头打了个寒颤,她该不会是想不开吧! 羽寒你一直都是一个乐观坚强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或许这就是心魔吧,让人走投无路,最终将生命终结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 “你难道就不想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吗?”北堂翎看着她娇俏的脸庞柔声问道。 “想。”千羽寒点头,随即又摇头:“又不想!或许他们早就死了吧!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要我。” “也有可能是失散了呢!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子女的。”北堂翎这话说出来倒是觉得很可笑,因为他的父皇就不是这一类人。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千羽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人生嘛,哪里都会挫折的,我会努力找到前进的方向,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我要努力做个小太阳,浑身散发正能量!” 北堂翎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不过却觉得好温暖,人生就该这般不屈不饶,纵使际遇万千,我们的心境却不该变,要做对这个社会有用的人。 千羽寒的身影消失在这迷蒙的夜色之中,霓虹灯刺眼的灯光照得北堂翎睁不开眼睛,周围似乎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儿,沙土瓦砾扑面而来,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浴血杀敌的战场上…… “羽寒!羽寒!”北堂翎跌跌撞撞地从砂石地上爬起身来,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忽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他扶住身侧的大石柱稳住身子,抬眸望去前方高大的建筑群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光,轰然崩塌。 满眼惊异的同时他看到许多金发碧眼的异域人从化为废墟的房子里跑了出来,他们有男有女,服装都是统一的黑白色调,各个气喘吁吁逃命似的跑开了,眸中的惶恐和害怕显而易见。 突然,在乱石飞扬的人群之中,他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可是他却能准确无误地认出她。 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外跑,而她却跟着一群人在人群中逆行,往危险万分随时都会倒塌的大型建筑物中跑去。 “羽寒!别去!危险!”北堂翎挥手,甚至跟着跑了上去,忽然慌乱逃跑的人群冲了过来穿透过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一阵溃散,身体竟然扭曲了起来就好像一道纸片人,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他惊慌地抬手,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时隐时现,似乎他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七日之限,马上就要到了! 必须尽快些将意识世界摧毁,否则他们两人都会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孤勇者 到处都是一片剧烈的爆炸声,瓦砾碎片,漫天飞舞。 北堂翎被一阵风吹到了半空中,尘土飞扬中他看到了在断壁残垣中的千羽寒,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建筑物,摇摇欲坠,而她正在废墟之中拼命地挖着,周围不断地有人被救出,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地跑了,但是只有她和一群穿着同样是防护服的人坚守在最危险的地方。 动用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器械,将地下破败的巨型石块挖出,将困在地下的人员救出。 忽然耳边听到一阵微弱的婴儿的哭声,千羽寒侧眸便看到一工作人员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艰难地从逃生通道里爬出来,孩子稚嫩的脸上都是灰土泥沙,不停地哭泣,那哭声变得刺耳尖锐。 “底下还有人吗?”千羽寒赶忙跑过去询问。 “应该还有,我下去看看,快把孩子带走!”男子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千羽寒,随即转身又钻回了通道。 “小心点!”千羽寒低声叮嘱道。 男子沉默着没有回应。 孩子的哭声震耳欲聋,似乎是有什么不舒服,千羽寒快速地带着孩子往外跑去。周围到处都是呼救的受伤人员,鲜血满目,惨不忍睹。 忽然,一阵巨响,她身后的大厦倾倒,眼看着就要再次坍塌。飞沙走石之中她看到刚才的那位同事搀扶着一男一女艰难地挪了出来。 “宝宝!我的宝宝!”女子看到千羽寒怀中的孩子连忙急着抢入了怀中,还在孩子脸上狠狠地亲了几下,留下的欣喜的泪。 “房子要塌了,快走!”男子和千羽寒示意,带着一家三口往外逃命。 千羽寒在前面开路,一家三口被保护在中间,男子负责殿后。 一行人艰难地移动着……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爆炸声简直就能将人给震碎了。 千羽寒本能地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转身看到身后的一对夫妻死死地护着孩子,舐犊情深。丈夫挡在妻子和孩子的身上,后背血肉横飞,一片模糊。 “老公!”妻子抬眸却看到丈夫低垂着的眼眸,已经彻底了离开了她和孩子,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忍着痛咬着牙,抱着怀中的孩子艰难地往千羽寒的方向爬。 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瓦砾石块,她爬过之处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迹,她拼命地咬着牙,在孩子的脸上亲了又亲,不舍地哭道:“请一定照顾好我的孩子……” 她将孩子递到了千羽寒的怀中,双眸望着孩子无辜漆黑的眸子,满含热泪道:“宝宝,对不起!妈妈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只要你活着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 千羽寒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女子痛苦地垂下眼眸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底一阵难过。 或许,曾经她的父母也是这样无可奈何地离开自己。 “走!快走!”身后的同事迅速地跑过来拉着千羽寒就往另一侧还未被火焰吞噬的小路跑去。 千羽寒跑了跑着,脸上到处都是泪痕,模糊一片。 只是抓着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不断地给她前进的力量。 花花院长曾经说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或许,她的父母和这个孩子的父母一样,只要她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知足了。 混乱不堪的爆炸现场到处都是尖叫声哭喊声,千羽寒垂眸却发现孩子竟然睡着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和这个嘈杂的世界格格不入。 忽然,她的手在孩子的后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物品,停下来仔细看了看,竟然是定时炸弹装置器,不时地还在闪着绿灯,晃着人的心神。 “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竟然在一个婴儿身上装定时炸弹。”男同事看到气得直骂,好不容易救出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办? “你先走!”千羽寒推了推他肩膀道,“这个炸弹还没有显示爆炸时间,你赶紧先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男子惊讶地看着她。虽然看不清这位女同事的面容,可是她的那一双眼睛亮地就好像天空中的繁星,耀眼,夺目,璀璨。 “你去找人求救,我们在这里等你!”千羽寒眨了眨美丽的双眸认真地说道,“你跑去比较快,救援的几率比我大一些。” “好!在这里等我!”男子闻言点头应允道,只是忽然间定时爆炸器发出了嘀嘀嘀地声音,闪烁着的绿光变成了红光,定时器上闪现出了60的字样。 一分钟的定时炸弹! “快走!”千羽寒将孩子放在地上,研究着错综复杂的炸弹线路,一边从腰包里掏出了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始剪断那一根根连接着的线路。 男子见状,眸色一沉,蹲下来帮她一起梳理线路,“要走一起走!” 千羽寒看着他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似乎心有余悸,嘴角勾起一抹悲凉的惨笑:“家里还有人等你回去吗?” 男子痛苦地点了点头,“家里人特别反对我……” “卡擦!”还剩下三根线,时间还剩下15秒。 世界仿佛都静止下来,只留下孩子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千羽寒艰难地在三根线上徘徊,冷汗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额头鬓角往下流,“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炸弹器……只能听天由命了……” 男子看着她将剪刀放在一根黄色的线上,死死地盯着不放,最终听到一声清脆的卡擦声,炸弹器还剩下10秒。 “如果这次活着回去,我们便是生死之交。下次约出来一起唱歌喝酒,怎么样?”千羽寒将剪刀放在了其中的一根线上,一双星眸定定地望着他,试图缓解此刻千钧一发的紧张气氛。 “好!下次我请客!”男子坚定地回道,似乎这一次他们一定能全身而退。 卡擦一声,爆炸器上面的数字灭了,千羽寒迅速脱下孩子身上的衣衫,奋力往前方一扔。 身旁的男子将她和孩子死死地护在身下,就像刚才的那个孩子的父亲……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千羽寒缓缓抬眸看到孩子还在睡梦中砸吧着小嘴,身后男子对着她露出温柔迷人的笑容,整个世界就好像春日暖阳下百花齐放的模样,温暖而让人舒畅。 千羽寒抱着孩子三人艰难地回到了大本营,医护人员将孩子带走了,而她怔怔地看着回到大本营的寥寥几人,心中空落落的,始终不安定。 第三百三十六章 无一生还 “喝口水,压压惊!”男子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谢谢!”千羽寒接过热水,心底一阵慌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一双眼睛紧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慌张地往这边赶,看到了千羽寒身边的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为首的男子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少爷,你可算是没事!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上面交代啊!” “闭嘴!”男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千羽寒不放,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她似乎比刚才在生死之间还要痛苦。 “你没事吧?”男子开始和千羽寒交谈起来,“我叫凌墨,你叫什么名字?” 千羽寒没有回答他,苍白了脸,起身到长官身侧,紧盯着监控不放。 “长官,爆炸现场已监测完毕。场内,无一生还。”对讲机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好像长剑刺穿了千羽寒的心脏。 “不可能!”千羽寒只觉得身子有些虚,脚下的步子飘的厉害,痛苦地摇着头,“不会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凌墨看到千羽寒如此痛苦的摸样,心中有些猜到,是否她的家人就在里面,“再迅速确认一遍!” 长官冷冷地撇了眼身侧的青涩男子,冷笑道:“你是什么人?” “咳咳!王长官,没听到少爷的话吗?”刚才那一群保镖忽然涌了上来,来头不小。 王长官忽然眼前一亮,整个人就如同见了如来佛祖,瞬间就怂了,点头哈腰道:“是!是!” 第二遍确认结果还是一样,无一生还。 千羽寒痛苦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跑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她徒手在精钢水泥里面扒着,“不要离开我!你们回来……回来……” “她……她不怕死啊……”为首保镖开口感叹道。 “他们是孤儿,无父无母,都是相依为命的。现在剩下她一个人……哎……”王长官哀叹,“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不容易啊……” 凌墨看着枪林弹雨之中,她弱小而又倔强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之中。 “这边的安全预警还没完全解除,您几位还是先行离开?”王长官看着凌墨身上的装束心中也了然,估计是少爷不听话偷偷混进来的。总统大人发现了端倪,赶紧派人来找自己的宝贝独子。 还好少爷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上天保佑,阿弥陀佛。 “少爷?”保镖催促着。 “把她的资料调给我。”凌墨了眼千羽寒转身先行离去,这次爸爸肯定会狠狠地罚他。 入夜。 北堂翎被剧烈的爆炸震得已经四分五裂,好不容易拼凑好了完整的身体,他站在她跟前,看着她魔怔似的拼命在废墟里挖人,不由地想起了那次她在无妄山的厨房废墟里挖着…… 鲜血顺着她的双手臂弯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心如死灰的眼神之中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倔强,她不信会是这样的,可是现实却如此的残忍。 “羽寒,不要难过!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守护你,照顾你!”北堂翎看着她不哭不闹,只是静静地挖着,心中刺痛难言。 他伸手去抓她血淋淋的双手,可是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现在他就是一只孤魂野鬼。 “出来了!出来了!”救援队抬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出来,整齐划一地摆放在一侧空旷处,到处都是嚎啕哭泣的声音,她想看可又不敢看,她不信他们都走了。 入夜。 天空飞滚着漆黑的云,大雨突至,滂沱肆虐。 千羽寒累得倒在废墟之中,仰天无力地望着天,就连上天都在为她哭泣吗? 北堂翎凝望着她,发出痛苦地叫声,心魔你要折磨就折磨我吧!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他的心简直痛得要撕裂了。 忽然,一辆急救车呼啸而来,将陷入昏迷状态的千羽寒送走了…… 当千羽寒睁开眼眸,入目到处是一片雪白,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到让人有些恶心,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旁边放着两台精密复杂的仪器监测着她的生命体征。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支撑起身体,却才发现浑身根本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有一种无力的错觉。 手腕处的疼痛让她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所有人都光荣的牺牲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眼角的一滴泪吧嗒一声落入了枕头,打湿了一侧。 北堂翎无力地靠在角落边,虚弱的身体变得近乎透明,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虽然不能为她做什么可至少能看到她是安全的。 吱呀一声,病房门开了,一大群医生涌了进来,替千羽寒做着各种检查,“除了手上的伤别的都没什么大碍了,再观察一天,想要出院也可以了。” 后面这话是对门外之人说的,凌墨一套休闲运动西装,脸带墨镜,手带名表,看上去时髦又潮流。他缓步走到千羽寒的床前,坐下来柔声问道:“手疼吗?” 千羽寒愕然转首,凝着前方这人陌生的面孔,略微皱眉,有些喑哑声音道:“你是谁?” 凌墨没有想到她醒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是谁…… “凌墨,我们之前可是经历了生死的战友!”凌墨做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动作,千羽寒这才想起来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当时根本就没看清楚他的脸。 “战友……”千羽寒听到这两个字莫名地一阵心酸,原本极力压抑着的眼泪这会儿如何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如同暴雨般往下掉。 凌墨看着她对着自己哭得声泪俱下,一时竟然慌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怔愣在了原地,苍白地安慰道:“你别哭啊……别哭……没事的……我在这儿呢……” “他们真的都走了吗?”千羽寒泪眼婆娑地望着凌墨。 “这次救援任务,我们这组只有我们两个人幸存了下来……”凌墨伸手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千羽寒,“其他人都牺牲了……” “上峰、七七、雪梨、雨滴、巧巧、小多、幺妹,我们说好的要当八大侠客,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千羽寒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凌墨大致了解到千羽寒的处境,宽慰道:“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千羽寒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抱着被子一通乱哭,“为什么所有人都总是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凌墨忽然冒出一句,“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组织会照顾我的。”千羽寒抱着被子转过身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男朋友 凌墨吃了一个闭门羹,微微有些诧异,随即露出一抹讪笑,“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当当当当当……”房间内的电子钟发出声响,现在是晚上六点整。千羽寒百无聊赖,辗转反侧,将包裹地如同木乃伊般的手伸出来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遥控板,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了电视机。 北堂翎坐在床头看到这一切满是惊讶,果然她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看着前方大屏幕里面播放着的新闻,他再次惊住了,果然时间的跨度限制了他的想象,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可思议! “播新闻!”千羽寒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电视机开始智能地轮番播放各种新闻,电视屏幕里面的人和现实生活中的人一模一样,他们或动或静,或神态或举止,简直就像真人走了进去。 北堂翎仔仔细细地趴在电视机前面的屏幕上,试图去把里面的人揪出来,可是只能摸到屏幕的大玻璃闪着各种颜色和画面。 “停!”千羽寒的神色瞬间深沉了起来,面色肃然,电视机停下的滚动模式,电视机里传来了一阵悲伤的哀乐,入目是一个极大的灵堂的画面。 灵堂的正前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多张黑白色的遗照,他们或微笑或严肃,都婉然若生,历历在目。 “电视机的右下方角落里标着一行文字:送别逆行英雄,一路走好!” “停!”千羽寒皱眉,仔细地端详着电视机停顿画面上的遗像,心内如同翻江倒海,眼泪住不住地往下落。 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腿之间,抽噎着双肩抖动,哭声虽然很小却根本无法掩饰她的悲伤。 北堂翎伸手去抱她,可是却无法触碰到她分毫,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弓着身子,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瘦削颤抖的后背。 第二日,天色透亮,便有护士来替她拆除绷带,笑着说道:“出院以后伤口不要碰水,多休息,有事让你男朋友来。” 千羽寒诧异,“什么男朋友?” “闹,就是外面那位凌先生。”护士一边打趣一边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这半个月啊,他对你呵护备至,不是男朋友是什么啊?” “不是!真的不是!”千羽寒连忙否认,“我们只是普通的战友。” 护士见凌墨走进了病房也不说话,只是脸上含着别有意味的笑,随即带着废弃的医疗用品退出了房间。 凌墨见千羽寒脸色有些不自然,扬了扬手中的一大堆资料,柔声笑道:“知道你在医院住不惯,我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等医生查过病房就可以走了。” 千羽寒低垂着水眸,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地道了一句:“谢谢!” 凌墨一声浅笑,伸手拍了拍千羽寒的肩,熟稔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千羽寒尴尬地笑了笑,睁着水眸,好奇地问道:“最近组里都没什么任务吗?” “恩!”凌墨踌躇着点了点头,“我换岗了……” 千羽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明亮的双眸微微闪着几丝光晕,“的确是太危险了!你的父母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你继续干下去的。” 凌墨接了一杯温水,拿起一旁的润唇刷,沾着些温水,替千羽寒抹了抹干燥的红唇,他的一双眸子深邃而痴迷,让千羽寒浑身不自在。 “多谢!我还是自己来吧!”千羽寒伸手想要去接,没想到他却死死不放。 “你的手受伤了不能乱动,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可以了。”凌墨一本正经地说道,手中的动作轻柔异常。 “时间也不早了,你就算换了岗,也别迟到了。”千羽寒有些尴尬地催促道。 “这么关心我?”凌墨邪魅一笑,对着近在咫尺的千羽寒眨了眨眼。 千羽寒佯装不知,“有点困,我再睡会。” 凌墨看到千羽寒似乎有些害羞的模样,忍不住露出几丝坏笑,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看起手机来。 北堂翎冷冷地坐在他的身侧,看着手机屏幕上翻滚着的字幕和画面,心中大致明白了这就是之前说过的“手机”。 凌墨打开手机拨给自己的贴身保镖哈伦,“三十分钟内到医院,护送千小姐回家!” “收到!”哈伦那边传来了回应。 凌墨挂断了电话,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环视四周,随即将空调调到了26度,将加湿器关小了一些,再将窗帘拉紧了一些不让光线照进来妨碍千羽寒睡觉。 过不了多久,十几个医生例行公事地来查房,千羽寒迷迷糊糊地起身,随即就有护工替她换衣服,她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多谢,我不习惯!” 护工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脸色偏黑黄,不过长得很喜庆,尤其是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凌墨,“凌先生,这……” “没事!”凌墨说着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千羽寒的身上,“外面冷,别冻着了。” 千羽寒侧过脸去没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凌墨,送我回家就可以了。不用请护工,这点小伤没事的。” “我先给你安排了新的地方住,等你的伤痊愈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都成。”凌墨将她扶了起来,护工快速地将千羽寒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放入了行李箱,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黑色的加长宾利载着千羽寒停在了一桩豪华的独栋别墅门口,电子感应装置人脸识别成功,自动打开了大门,别墅大门口管家佣人有七八个都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迎着。 “凌墨,这里是哪里,你还是送我回家吧!”千羽寒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是我的私人别墅,你就暂时安心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的。”凌墨安排管家安顿好千羽寒后就离开了。 千羽寒抬眸看着这装饰豪华的欧式别墅,不禁感慨一句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只是一个卧室就比她平常住的一层宿舍楼都大,看看这些装饰摆设,哪样不是价值连城,这个凌墨究竟是什么来路? 北堂翎看着这陌生装饰,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异域空间,某些装饰倒是和西凉皇宫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些水晶灯闪得他眼睛疼。 “千小姐,该吃药了!”护工将药分成了三类放在千羽寒面前,还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谢谢!”千羽寒接过水将药全部都吞了下去。 护工收拾完便离开了,门口的佣人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八卦,“哎哎哎,这谁啊?少爷怎么还把她带回来了?” “说是战友!”一人压低声音道。 “我看少爷八成是看上人家了。”一人扭头轻笑道。 “开什么玩笑,少爷可是总统的独子,就算再怎么婚配也不会找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有人不由鄙夷道。“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走走走,干活去!”一行看热闹的人走远了。 千羽寒将凌墨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放在了床上,简单的将药放进了行李箱里,拖着箱子就走出了大门。 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她一边拿着手机打着车一边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别墅。 独留下一道坚韧而孤单的背影…… 第三百三十八章 遗书 十字路口,她安静地坐在行李箱上,看着宽敞的马路上偶尔来回疾驰的豪车,一双如同琉璃般的眼睛,空洞无神。 北堂翎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她,心里千头万绪。 嘀嘀嘀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将行李箱放入了后备箱,千羽寒淡定自若地坐上了车。 到达地址,她拿着钥匙,艰难地打开了宿舍的门,所有人的音容笑貌都在她的脑海之中回荡,似乎他们只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切都就往常一样。 “小寒,饭菜还在锅里热着呢,要吃自己去盛!”(上峰) “小寒姐,今天又get了什么新的技能传授下我!”(七七) “谁上完厕所都不冲水的,下次罚打扫卫生一年奥!”(巧巧) “明天双十一,小寒晚上记得叫我起来剁手,我购物车里好多要买的呢!”(雪梨) “这谁的衣服,这么一张鬼脸,卡在窗户外面飘来飘去的,吓死人了。”(小多) “你们谁帮我拿点纸啊,厕纸用完了,还有姨妈巾拿一个……”(幺妹) “赶紧的,要迟到了。幺妹,你就不能早起五分钟吗?”(上峰) “哎哎哎,快来看我最新买的面膜,刚敷完太光滑细嫩了吧!来来来,一人一张,过时不候哦!”(雪梨) “哇,实在是太帅了!我的男神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呜呜呜,我失恋了……”(小多) “脑残粉!”(雨滴) “你啊,就是人家段子手调侃地典型的看一部韩剧换一个老公!”(上峰) “后宫美男三千,任本女王挑选!哈哈哈……”(幺妹) 千羽寒的眼泪刷地一下忍不住流了下来,宿舍门口还端端正正地摆着大家的鞋子,门上还贴着几张便利贴,嘱咐着今天晚上的主厨做什么丰盛的晚餐和点心。 大厅门口雪梨的快递包裹还没来得急拆,幺妹的化妆品还横七竖八地散在化妆台上,小多的型男杂志还仍在沙发上没合起来,七七的新书还摆着书桌上没有夹书签,巧巧说了几天的可以喷水的拖把还没到家,上峰要煮的银耳还泡在热水壶里没有撕碎等着煮出香喷喷的银耳红枣莲子羹…… 北堂翎看着他触景伤情,心底一阵难过。 现在这个时候,是她最脆弱最难过的时候,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忽然,门铃响了,千羽寒用纸巾擦干了眼泪鼻涕,去开门。 “王将军!”千羽寒怔愣了片刻,敬礼。 “小寒啊!节哀顺变!”王将军回礼道,随即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千羽寒,“这个她们留给你的,我就不打扰了。等你伤好了,我在组织里等着你的归来。” 千羽寒拿着信封有些呆愣,随即一封封地拆开,上面都写着遗书两个大字。她记得自己在入队的时候也曾经写过,不过后来她给撕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需要她去托付。这大概就是人家常说的死而无憾吧! 幺妹: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天堂了,你应该恭喜我终于解脱了。或许下辈子我能投个好胎,有爸爸妈妈,长大以后找到一个知心爱人,然后子孙满堂,happy ending! 上峰: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怕死,死亡和活着都是我们命中注定的一种救赎!希望读到这封信的人,永远都能好好地活着。当某一天死亡来临了也不要慌张,因为我和你就要团聚了。不要悲伤,命运自有它的安排!愿你一切都好! 雪梨:很抱歉让你看到了这封信,不过不要悲伤,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照顾好那些和我们同病相怜的孤儿们。加油,你是最棒的! 七七:这张老照片是我龙凤胎的弟弟小时候,五岁的时候因为特大交通事故失去了父母,我和弟弟也失散了,我找了他二十多年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不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没有这个机会和他团聚了。如果你有幸找到他,请替我转告他,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好爱你,不管生活多么困苦都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多:哈哈,遗书什么的也太low了吧!我要是走了,那些型男杂志就给留个你了,小样儿,便宜你了!么么哒,爱你哦!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巧巧:我自己其实什么遗憾也没有,只希望天空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快快乐乐的长大,院长的哮喘病能痊愈,看门的李大叔少吸点烟多读读书。纵然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生活,快乐地对待每一天。 雨滴:我平时比较内向不爱讲话,感谢各位姐姐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有很多话我都说不出口,可是我心里是爱你们的!虽然我离开了,可是不要悲伤,不要哭泣,还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你。祝你,万事顺遂,幸福美满! 千羽寒看完她们的遗书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不过看着她们诙谐轻松的语调,她的心里也没有这么难过了。 “姐妹们,谢谢你们!即便在遗书里面,也还不忘了安慰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心若向阳,何惧风雨!”千羽寒望着阳台上种着的太阳花,心中一片敞亮,“我会带着你们的祝福,好好地活下去!” “羽寒,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勇敢最坚强的。”北堂翎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呢喃了一句,风起,他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了。 手机铃音响了,千羽寒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陌生电话,“喂,您好!” “小寒,我是凌墨。”凌墨在电话那头似乎很焦急,“你去哪儿了?” “我回家了,谢谢你!”千羽寒淡淡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小寒,你身上有伤……”凌墨满是焦急地说道。 “这点伤不算什么。”千羽寒满不在乎地说道,“凌墨,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了,你的父母家人会担心的。那些危险,不适合你。” “那你也别回去了。”凌墨心中一阵欢喜,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拜拜!”千羽寒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待在家里疗伤的日子百无聊赖,翻着型男杂志,拆着快递,倒也感受了她们曾经的些许快乐。 门铃响了,入目的是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沁人心脾。 “您好,是千羽寒小姐吗?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快递员将新鲜的花束送到,还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了过来。 千羽寒狐疑地看了看花上的贺卡,“放旁边吧,我手受伤了,你帮我签收一下,谢谢。” 快递员利索地走人了。 不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您好,请问是千羽寒小姐吗?这是您点的爱心外卖,祝您用餐愉快!” 千羽寒莫名其妙地看着外卖员和快递员交替出现在门口,家里都放不下那些花,饭桌上不下七八份的外卖餐,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 第三百三十九章 归队 伤养了大半个月,期间凌墨来带千羽寒去了一趟烈士陵园扫墓。 望着墓碑上她们的音容笑貌,她的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缘让我们相聚,又忽然让我们失散,但愿我们都能在彼此的下一个人生里好好地生活下去。 宾利停在了一侧的海岸线上,凌墨和千羽寒两个并肩站着望着海边的风光。 “你要归队了?”凌墨首先开口打破沉默,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千羽寒点了点头,一双星眸如墨玉,柔声道:“伤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太危险了!你不如跟我一样转岗吧,一切由我来安排!”凌墨试图阻止道。 “不管危险不危险,总要有人做的。”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像我们这种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也无所谓生死。” “可是,我会担心你的!”凌墨焦急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千羽寒撩拨下有些被风吹乱的头发,淡笑道:“我要是好好活着你这个老战友就来陪我聊聊天,我要是死了记得每年来这里替我扫个墓。” “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凌墨有些急了,脸色铁青,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对于我们这种人,生与死真的没有多大区别。”千羽寒寒眸浅笑:“凌墨,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懂的。” “不!我想要个机会去懂你……”凌墨鼓起勇气说道。 “凌墨,做人不能太任性。”千羽寒回眸笑道:“走吧!总统只怕是等急了。” 凌墨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婀娜的背影。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 m国,总统厅。 总统一袭墨黑色西装器宇轩昂,气势如虹,贵气十足,低沉而充满磁性地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响起:“你就是千羽寒?”他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地眸子不断地在千羽寒身上打量,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总统您好!我是千羽寒。”千羽寒只是简单地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马尾辫高高竖起,干净利落。 “你是孤儿?”总统眼风一闪如同霜雪般寒冷无比转向千羽寒。 好强的气势,千羽寒心中赞叹,只是简单一个眼神就让人望而生畏。 “是!”千羽寒点头应允,这些年很多人都会问这个问题虽然他们明明知道答案可是却还是要将她的伤疤扒开在仔细地里里外外地瞧一瞧。 她明白总统如何会不知道她的背景来历,无非是有别的目的。 “为什么想要进研究室?”总统低头喝了一杯现磨咖啡。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千羽寒淡淡回道。 “你不怕死?”总统好奇地问道。 “不怕!怕了就不会做这行。”千羽寒摇头。 “没什么要求?”总统试探性地眯眼问道。 “没有!”千羽寒摇头。 “很好!”总统点头笑道,转而起身走向千羽寒,一双眸子犀利地可怕,“你觉得凌墨怎么样?” 千羽寒微微讶异,随即回道:“一个很仗义的战友。” “去吧!”总统沉吟片刻挥手道。 “是!”千羽寒点头退出。 千羽寒身着一套墨绿色军装,英姿飒爽地从厅里走了出来,她的胸口带着荣誉的勋章。 “小寒,你真的要这么做?”凌墨一把将她拉到了走廊上,“这个研究室的危险性难道还要我说吗?” “凌墨,你看到我身上穿着的这身军装了吗?曾经听人说过军装是军人最光荣的寿衣。我既然有勇气穿上它,自然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千羽寒笑着安慰道:“组织上没什么人比我更合适了。” “是他逼你的吗?”凌墨抬眸凝着头顶的总统办公厅。 千羽寒摇头,“这是我自愿的。我先走了,组织上放我半个月的假。” 凌墨看着她故作潇洒的背影,气得乘着电梯直上顶楼。 千羽寒开车到了天空孤儿院,院长正带着孩子们在花圃里种花苗。孩子们天真烂漫的脸上带着几丝泥泞,可却掩盖不了他们眸中的希冀与幸福。 “院长,这是给孩子们的,你拿好。”千羽寒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院长,“还是原来的密码。” “小寒,你这是做什么?”院长有些担忧地推拒道,“有困难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这些钱你自己先留着!” “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以后也要去研究室工作了,用不到这些。你就拿着吧!”千羽寒将卡塞进了院长手里,“孩子们需要什么就置办起来,不要委屈了他们。” “小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院长抹了一把辛酸泪叮嘱道。 “我知道!”千羽寒笑着道,“这张照片里面的孩子是七七的龙凤胎弟弟,如果有机会的,麻烦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把这封遗书一起给他。” 院长接过遗书,声泪俱下,“好!我一定会尽力找的。” “院长,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们!”千羽寒拍了拍院长的肩。 “小寒,你一定要好好的!”院长抱着千羽寒哭了一会儿。 “快去忙吧,我随便走走!”千羽寒指了指前方正等着院长的孩子们。 千羽寒徜徉在孤儿院的长廊上,天空格外的蓝,鸟儿唱着欢快的歌,花香合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刺目的日光照过来,她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北堂翎半透明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留下一个凄楚痛苦的眼神。 千羽寒的心底一阵钝痛,她急忙跑过去想要抓住他,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 “北堂翎!”千羽寒追着他跑了一阵,可是他却随着风越来越远。 “啊——”千羽寒猛然一阵惊叫,从床榻上起身,浑身都是冷汗,周围围着一群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 “醒了!醒了!”袁莞激动不已,拉着七师傅和五师傅赶紧给师姐把脉。 “心魔已除。”众人不由地一阵欢喜。 “北堂翎呢?”千羽寒在梦中看到他被狂风卷走了,心下焦急。 第三百四十章 互不相干 “师兄还没醒!”尘飞扬凝了眼不远处的北堂翎。 “师姐,你真是吓死我们大家了!”袁莞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她平安归来,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千羽寒看着众人心中怅然若失。刚才梦中的画面让她有不自主地又想起了当年,在沉沉黑暗之中无法自拔的日子里,她备受煎熬。 “你没事就好!”几位师傅都安慰道。 “师傅们,你们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莞儿,你也去休息。”尘飞扬转首对袁莞道,一双眸子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也已经多日未合眼了还这般逞强。 “要休息你自己去,别来管我。”袁莞没有搭理他,径自回道。 尘飞扬本来是想献殷勤的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就将凳子挪到了旁边师兄的软榻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与袁莞两人渐行渐远…… “师姐,觉得怎么样?肚子饿吗,要不要让厨房煮点吃的?”袁莞见千羽寒整个人怔怔地,柔声问道。 “恩!”千羽寒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袁莞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尘飞扬见状赶紧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千羽寒看了看神神秘秘地两人,掀开被褥,缓步走到北堂翎的软榻边,看着他床尾闪烁着的命灯,心事重重,她缓缓地伸出玉手拂过他斜飞的浓眉。 顺着他的轩眉往下,滑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再往下便是他凉薄的唇畔,他的脸仿佛精雕玉琢般毫无瑕疵,就好像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一双寒眸透着几丝倔强与凌厉霍地睁了开来,入目是千羽寒深情柔婉的哀怨神色,他的心猛然一缩,莫名地一阵钝痛,铁臂一揽,便将他揽入怀中,就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羽寒,我不是在做梦,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他的眼角划过一丝冰凉的液体,多少年他都没有流过泪,那是懦弱无能的象征! 可是今日,他从未觉得如此无能过,他好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让她饱受煎熬痛苦。 “我没事。”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他好似呓语的话让千羽寒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他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似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灵魂中去,成为他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千羽寒的眸色微微一黯,化为万千惆怅,渐渐地闭上了双目。 * “莞儿,你不要不理我啊!莞儿……”尘飞扬在袁莞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闭嘴!”袁莞烦躁地喝道,“尘飞扬,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尘飞扬见到袁莞柳眉倒竖的生气模样,心中不是滋味,“我这不是怕你伤心,所以特地来安慰你的嘛!” “伤心?呵呵呵……”袁莞忽然莫名地一阵仰天长笑,让尘飞扬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看着她的双眸好似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随时随地都能将他化为灰烬。 她的清眸中地带着化不开的浓稠的恨意,他的心底一阵透心凉,怔怔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黯然离去的背影发呆。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的心思一阵恍惚,为什么会这样?他始终想不明白,她对他的态度前后变化大相径庭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莞儿,这粥烫,我来拿!”尘飞扬殷勤地替袁莞端起一碗清粥,“小心地上滑,你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袁莞看着他那一副谄媚的样子,心中不悦,转身离开。 尘飞扬一边苦哈哈地拿着餐具一边如何也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失落彷徨,形单影只的,实在是太可怜了。 * “交易也罢,被逼无奈也罢,如果娶了她对你有利,你就这么做吧!不需要考虑我。”千羽寒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壳一边沉稳如水的说道。 北堂翎一双犀利地深眸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盯着她,他仿佛觉得跟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千羽寒,而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娶她做甚?”北堂翎心中气恼,一股气在心胸间徘徊,却无法纾解。 “我无所谓。”千羽寒一副心如止水的表情,“你随意。” 北堂翎看着她冷静的清眸,心底一阵冰寒,他冰冷的语气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传来:“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为了替你解毒,别无其他。” “有其他,也可以。”千羽寒语出惊人,气得北堂翎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被生生折断,他眸中满腔的情意被她的话彻底付诸断壁残垣。 “你是故意的吗?”北堂翎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怒气,她一定还在生气,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从今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互不相干而已!”千羽寒放下碗筷,起身离开,留下一道决绝地背影。 北堂翎有那么一瞬间地怔愣,随即连忙起身去追,却发现她早就不见了踪影。 “飞扬,看到人了吗?”北堂翎焦急地喝道。 尘飞扬从暗处走出,一脸茫然,“师兄,你说什么人?” “羽寒,她说了一些狠话,人出了门就不见了。”北堂翎心底一阵暗流涌动,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她该不会是被那个什么怪物附身了吧?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尘飞扬顿觉头疼,怎么这些个女人都这么难懂,一会儿一个样儿呢? “我出去找她!”北堂翎一个瞬移就不见了踪影。 尘飞扬一脸怅然若失地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发愁,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哎,师兄你可别跑远了,明天可就要大婚了!”忽然一拍脑袋,一个瞬移跟了上去。 袁莞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本来她是想来问问师姐当年的事情,谁知道师姐竟然走了。可是即使她开口问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就会改变吗? “小七!”七师傅推着载着六师傅的轮椅缓缓走来,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从容。 “六师傅好,七师傅好!”袁莞向两位师傅问好。 “你和飞扬最近是有什么误会吗?”七师傅向来心细如尘,如何看不出两人如今疏离淡漠的关系。 “不是误会!”袁莞摇头否认,眸光晦涩,暗自轻语:“只是一段不能与人说的前尘往事。” “既然是往事那就让它随风而散,何必在今日如此执着?”六师傅摇头叹道。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轻易放下的。”袁莞如何也忘不掉娘亲为了她饱受摧残抑郁而终,如何也忘不掉那些渐渐恢复起来的支离破碎的可怕回忆,她痛苦地抱着头,声泪俱下:“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六师傅和七师傅看着袁莞仓皇离去的背影,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的事,根本就说不明白。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迎亲 南陵皇城。 “云儿,你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舒氏看着自己的女儿鲜红的凤袍加身激动地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看了又看,“这一年多,娘可天天都在想你。”她伸手试图去摘舒纤云脸上的面纱,好奇地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别碰我!”舒纤云激动地捂着脸颊,吓得舒氏赶紧收手。 “好好,娘不碰你!”舒氏吓得脸色大变,“你不要激动!” 舒纤云自知不妥,嘴角露出一抹惨绝的笑意,“娘,我的脸,被人给毁了……” “什么?”舒氏闻言,整个人站了起来,怒不可遏道:“是谁胆子这般大敢毁你容颜?” “千羽寒!”舒纤云一字一句就如同要将千羽寒吃了一般。 “娘让人去杀了她!”舒氏狠厉的眸子带着几丝怒气,“竟然敢在我们舒家人身上动手,活的不耐烦了。” “不急!明日便是她的死期。”舒纤云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你们不是要解药吗,本宫这就成全你们! 带着解药,下地狱去吧! 哈哈哈…… “那明天让寰宇多带着人马,咱们里应外合,把那些个人都灭了!”舒氏心头恼怒,她的女儿向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的,这会儿竟然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自然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明日,咱们舒氏一族的人都会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逃不出咱们的天罗地网。”舒氏心中恨恨,凭着舒氏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谁与争锋? 舒纤云一双眸子散发着恶毒的光芒,待到明日,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千羽寒这个人的存在了。 你们想要她好好的活着,我偏偏就不如你们的意。 我会让她肝肠寸断、五识丧尽、七窍流血而亡。 真的好期待你们的表情,哈哈哈…… * 初八。 “初八这一日啊,根据这乾坤八卦阵演算,那可是千年难遇的好日子啊!诸事皆宜,你们想要求什么便于老夫说……哎哎哎……”算命先生导语还没说完便看到围在摊位前的人群激动不已地朝着一处奔去。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西凉公主,听说是嫁给北洲战神!” “这次北洲的寒王和咱们大王同时成婚,是不是要签订和平协议,应该不用在打仗了吧!” “太好了!咱们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了!” “这西凉公主可真是风光啊!” “人家金枝玉叶当然风光了,瞧瞧这派头,真是太奢华了。” “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西凉王膝下有个公主啊!” “你可太孤陋寡闻了吧,西凉王不久前找到了王后,这个公主就是当年失踪的王后腹中的骨肉。” “还有这种事情?” “听说这个公主不但长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心地还十分善良,菩萨心肠,这寒王真是捡到宝了!” “你见过西凉公主?”一道冰凉的女声打破从一侧传来,但见来人一袭黑色劲装头戴黑色斗笠外面垂着黑纱直至腰间,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与身材。 刚才说话那人凝了眼身侧突然冒出来的怪女人,不由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嗤之以鼻道:“我这不也是听人说的嘛!” “谣言而已,岂可尽信!”女子一抹哂笑。 刚才那人顿觉脸上无光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女子抬眸,但见一辆豪华巨型的火红色的坐撵由十六人抬着,垂曼璎珞,明珠碧玉,璀璨异常。 女子一袭火红色的嫁衣,细碎的珍珠镶嵌在外套上,在日光下闪着明丽刺目的光。凤冠由三十六支金步摇呈扇状排列,每一支步摇下面都点着珠翠宝石,额间垂挂着上百颗的明珠,温润如玉,贵气盎然。 镶着金丝的大红盖头若隐若现,似乎可以看到西凉公主绝世的容颜,三千青丝挽起,露出冰雪般莹润的娇颜,两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含情潋滟,玲珑精巧的鼻子下,抹了胭脂的浅唇隐隐带笑,妩媚动人。 那抹笑意刺痛了千羽寒的神经,手中握着的黑色令牌不自觉地紧了紧,毅然转身,离开了这拥挤热闹的人群…… 皇后凤撵和载着西凉公主的十六人大花轿浩浩荡荡地吹着唢呐敲着锣欢天喜地地进了皇城东直门,皇城外围观着的百姓人山人海空前绝后,兴安城内可谓是万人空巷,只为围观这场盛世婚礼! 今日皇宫守卫格外森严,是平日守军的数倍。城门楼上林立着的禁卫军各个威风凛凛手持两米长的刀戟,威严肃穆。 皇亲国戚和文武大臣们在西直门逐一通过检查,各个穿着花花绿绿,如意吉祥。只有一身穿黑色劲装,头戴黑色斗笠,混着披着黑纱的神秘女子,与这个氛围格格不入。 “这什么人啊,怎么穿成这样啊?” “就是啊!这可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她怎么一身黑,像来吊唁似的。” “呸呸呸,胡说八道!进了宫还瞎说,小心被人听了去,拉出去砍头。” “是是是!” 人群中不乏有人指指点点,宫中的各大密探都守候在各个路口,一个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西直门,和那边的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拿了刚才那女子的入宫婚贴,随即便匆匆离开。 “大王!寒王殿下!”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将婚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南宫珏,“您看!这上面邀请的是……” 南宫珏接过火红的帖子,打开,一双鹰眸便直勾勾地盯着千羽寒三个大字,眸色如冰,冷声道:“这是谁发的帖?” “是…是王后……”小太监低眉顺眼地回道。 “人呢!进宫了吗?”寒王殿下一开口就泄露了他隐隐暴怒的气息,只是那故意压低了的声线让他整个人好像蛰伏的猎豹,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将敌人吃干抹净。 “进……进宫了……”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已经跟着众人进了乾坤广场。” “本王去看看!”北堂翎压下去的怒气又再一次被勾起,舒纤云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可恶! “寒王殿下,这花轿已经到了,您马上就要去迎亲了。”小太监急忙阻止道。 “迎什么亲,你去!”北堂翎将身侧垂挂着的大红喜袍扔给了小太监,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小太监一怔,脸色煞白,慌张地凝着身旁的南宫珏,“大王,这……” 南宫珏的脸上一阵惨白,凝了眼北堂翎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即冷冷道了一句:“穿上!迎亲!” 小太监吓得差点尿了,这可是娶西凉公主啊,他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太监啊!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下花轿 东直门外。 “檀儿,殿下来了吗?”千若雪翘首期盼着她的意中人,踏着五彩祥云来迎亲接她,这种画面虽然以前在梦里也时常有过,不过真正等到美梦成真的时候还是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不自醒。 几个月前,当她听闻自己要和亲北洲嫁给寒王殿下的时候,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没想到美梦成真如此简单!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一直以为寒王殿下喜欢千羽寒,没想到他不过就是因为她西凉公主的身份才逢场作戏,如今她成了公主,自然他就将所有对千羽寒的宠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千羽寒,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可得到了什么? 公主的地位,尊贵的身份,还是至死不渝的爱人……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真是畅快! 当时寒王殿下与她说是为了救千羽寒什么的,不过都是借口而已,殿下是因为拉不下脸面所以才这么找个台阶下,她自然是让他体体面面地顺着这个台阶下了,然后风风光光地嫁给他,成为寒王妃了! 如今,她既是西凉公主又是北洲寒王妃,看看以后谁还敢欺辱她。曾经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也一定会好好地修理修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公主,来了!来了!”檀儿心底捏了一把汗,生怕主子一个不开心就拿她出气,身上现在都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平日里她那些迫害下人的手段那可都是让人不寒而栗。 千若雪激动地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喜帕,激动地整个人好像不真实一样,如坠云雾,幸福难言。 隔着红色的喜帕,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剪影,身姿挺拔,踏着霸气的步子,稳步向她走来。 宫中的管事嬷嬷又给她盖了一个遮光的红喜帕,这下子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到胸腔内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简直就快要跳出来了。 千若雪素白的手捂了捂胸口,稳了稳心神,嘴角眉梢都带着醉人甜美的笑意,在管事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一摇都让人心生摇曳,最终她的手中被塞进了一条红菱,她紧紧地拽着红菱的一头,心中想到另一头牵着的就是寒王殿下,心中荡漾起无边的爱意与娇羞。 这厢,南陵王心不甘情不愿地扫了眼凤撵中的舒纤云,心中鄙夷,冷声命令道:“出来!” 原本端坐着的舒纤云,满腔的情意被这一声命令浇灭了,她沉住气娇滴滴地说道:“大王,你扶我嘛!” 南宫珏一个眼神,便已经让管事嬷嬷将舒纤云拉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在舒纤云的耳畔道了一句:“是你让她来的?” 舒纤云不由地一阵冷笑,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狠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大婚,自然是要请她来喝杯喜酒。” “你也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南宫珏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今日特殊,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掐死眼前的这个疯批女人。 “当然!大王可别忘了,我今日还要救她一命呢!”舒纤云得意地笑着,那语气就好像要把人给活剐了似的,阴气十足。 “你最好乖乖的把母蛊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南宫珏放狠话,抬步走向乾坤广场。 舒纤云一声冷峭的笑意,不明其意。等成了王后,定然是会给她一个好结果的。 乾坤广场上挤满了人,道不尽的吉祥如意,数不尽的天作之合。整个广场上到处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家眷和华贵礼服的皇亲国戚,放眼望去,只有一抹黑色最为引人注目,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东直门的方向发呆。 北堂翎飞身一个瞬移便落到了那女子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柔声道:“随我离开!” 女子寒眸如剑,迅疾伸手打落北堂翎的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大手,掌风凌厉,击在他的胸口,丝毫不留情面。 北堂翎伸手便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紧贴着后背,怕她受伤,力道不大。 忽然,女子黑色的轻纱下吐出一道青烟,北堂翎见状赶忙后退几步,忽然觉得这个女人邪门的很。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并非是千羽寒。 狐疑地扫过前方的女子,浑身都用黑色的纱巾包裹着,甚至看不出他是男是女,这么隆重的场合她为何如此穿着不过就是为了引人注目故意而为之。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个幌子? 那么羽寒究竟在哪里?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呼喊声惊天动地,锣鼓唢呐欢快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处洋溢着欢乐喜庆的乐章。 黑衣女子淡定在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深情款款而来的南陵王和新娶的王后,看不清眉眼,但是从她的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悲伤气息。 北堂翎隐了身形,不敢轻举妄动,转身在人群中继续寻找,但是若是她服了易容丹他就算近在咫尺也发现不了,他的心一片灰暗。 “看!寒王殿下好帅啊!”有人惊叫道。 “他为什么戴面具啊,我好想看看他的脸。”一个女声可惜道。 “小丫头胡说什么呢!”有人训斥道。 “爹……”女生不满地唤道。 千若雪听着耳畔赞不绝口的声音,心底莫名地一阵骄傲,这么优秀的男人现在是她的了,你们这些小花小草的可没有机会了。 小太监吓得浑身颤抖,满头大汗,面具下的嘴角猛烈地抽搐着,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走,但是双腿显然已经软的一塌糊涂,看着旁边走着的西凉公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队新人,纷纷沿着偌大的广场走着鲜红的地毯,到处都是飞舞的鲜花,到处都是飘飞的红绸,入目的皆是欢喜与笑颜。 舒纤云的心底别提有多得意了,终于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王后位置终于尘埃落定了。她魂牵梦萦了的玉哥哥也终于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千羽寒,你这个贱人,也终将死在我的手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 新婚贺礼 乾坤殿内,两队新人左右两侧站立,司仪站在正中手持玉如意,朗声笑道:“新人入殿,幸福连年!” 众人跟着新人也涌入了大殿,汉白玉的大圆柱上到处都是火红的喜字,红色的彩练挂满了整个大殿顶部,红菱翻飞,格外的喜庆热闹。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响。 两位新人,纷纷向殿外叩拜行礼。 “二拜高堂!” 两位新人纷纷向北方叩拜行礼。 “夫妻对拜!” 千若雪激动地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死死地拽着她身侧的红菱,马上就要成功了,就只差一步了。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雀跃,平复着心绪,站定在原地,打算行礼叩拜…… 舒纤云同样也是激动难言,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了,她都已经不记得曾经那些难熬的岁月是怎么过来的,从今天开始她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篇章,不是以舒家的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而是堂堂的南陵王后。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各种复杂目光中,殿外却响起了一道凌厉的女声:“且慢!” 众人不由地一惊,纷纷回首,但见来人一袭黑衣,高发竖起,身后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眉目如画,气度高雅雍容,霸气十足! 舒纤云和千若雪同时都掀开了红盖头,看一看究竟是谁破坏了她们的婚礼,她们的美梦。 “羽寒!”南宫珏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斜了眼身侧的舒纤云,但是现在还没有拿到母蛊,他压下心底无端的厌恶,随即柔声笑道:“你也来了!” “我自然是要来的,否则不是枉费了舒大小姐的一片苦心!”千羽寒仪态沉静,双臂抱胸,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死死地盯着此刻略显无措的舒纤云。 舒纤云倒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公然叫嚣,阻止大婚,难道她就不想活命了吗? 她的命,可是还在自己的手里。 “羽寒,不如我们稍后再叙,这礼还没成呢!”舒纤云别有意味地凝了眼南宫珏,随即伸手欲将盖头放下,毕竟现在还是她说了算,大王的软肋还被她死死捏在手心里呢! “舒小姐,恐怕这礼是成不了了!”千羽寒倏然一笑,缓步走来,清雅端庄的笑靥如微风般掠过大殿,让人依稀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抹疏离而淡雅高贵的香气。 舒纤云心中不由地恼怒,厉声道:“今日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乖乖站在一边观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珏给了千羽寒一个眼色,可是千羽寒似乎没看到似的,继续言笑晏晏地站在那里,仰头大笑道:“我可真是好害怕啊!” “来人啊!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舒纤云在人群中对舒寰宇使了个眼色,据娘昨日所述所知今日他们舒氏可是来了许多人,对付一个千羽寒绰绰有余。 “啧啧啧,当年若不是我救了你和南陵王,现在你们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称王封后吗?你们这可是恩将仇报啊!”千羽寒满心感叹,“当初五毒琴魔手是怎么追杀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对我感恩戴德的,如今竟然还想在这大殿之上公然抓我然后再杀了我是吗?” “这……怎么回事啊?”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若是真的是救命恩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是啊,是啊!” 舒寰宇见形势控制不住,一挥手,就有人上前将千羽寒擒住,一副你不走就动手的架势。 “住手!”南宫珏怒声喝退,缓步上前,对千羽寒耳语道:“母蛊还未拿到,稍安勿躁!” 千羽寒嘴角一勾,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红唇轻启:“我不需要!” 南宫珏微微一怔,看着她缓步向前走去,无惧生死,心底有些后怕,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这般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替她解蛊,她却这般随意,丝毫不在乎。 “舒纤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救了你。”千羽寒瞅了同样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舒寰宇,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偷偷给我下烈性药眼儿媚毁我清白,还派人毒打折磨我的随身侍女娉婷当时完全不顾她当时已是身怀六甲,最可恨的是你用尽手段给我下了南陵的禁蛊连心蛊,利用这蛊毒逼迫大王娶你为后,狼子野心,其罪可诛!” 此话一出,大殿好似炸开了锅,没想到在这大婚现场还有这么劲爆的事情被抖出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恩将仇报!不仁不义!狠毒无耻!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南陵王后!”千羽寒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舒纤云猛然怒喝道,“千羽寒,我好心好意请你参加婚宴,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好心好意?”千羽寒不由地再次冷笑,“派你亲爱的大哥,把我打晕了关在一个漆黑的仓库里,然后拿着他的饮血宝刀架在我脖子上,请我务必来参加你的大婚吗?你的诚心可真是比真金还真呐!” “怎么可能?”舒纤云不予承认,瞥过脸,恶狠狠地瞪了眼舒寰宇。 舒寰宇怒目而视,眼底简直能烧起一团火,双手咯咯作响。 “对了!你大哥还说我长得美,要是占有了我,让我替他生个孩子,再抱到南宫珏面前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千羽寒煞有其事地说着,脸上挂着笑,可是眼底却是冷厉的刀锋。 南宫珏闻言,气得脸色铁青。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这一趟我肯定是要来的。顺便么再送一份大礼给你,祝你新婚愉快!”千羽寒的话很柔软,可是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想当年,我们三人遭到五毒琴魔手的追杀,舒寰宇带了一列几千人的亲兵将你救走,却没能救下大王,这也实在是奇怪的很。”千羽寒故作沉思状,让人好好猜想猜想。 “但是大哥并未看到玉哥哥。”舒纤云推脱道。 “没看到也没事,难道你就不会告诉他?”千羽寒冷笑地逼问道,“还是你们分明就是想置大王于死地!” “胡说八道!”舒寰宇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当初就不该放,杀了一了百了。 “大王随后就失忆了,这期间可没有任何人靠近过我们。”千羽寒眸底闪着寒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是最为亲密的人……” “那个人就是你!”舒纤云快速反应过来,反咬一口。 “那我费那么大劲儿救他做什么?我图什么?”千羽寒摊手笑道,“行了,别在这里贼喊捉贼了,那个下毒的人就是你舒纤云!” “不,我没有!”舒纤云如何也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大婚之日提起当初的旧事。 “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大哥舒寰宇!”千羽寒嘴角微微勾起,邪狞笑道:“舒氏一族,应该是想杀了大王,独揽大权,取而代之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出兵谋反 “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我们舒氏一族是大王的母族,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舒寰宇愤怒地喝道,低吼道。 “是吗?”千羽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就让当年的舒王后亲口说出真相吧!”千羽寒语出惊人,众人不由地都惊呆了。 “舒王后早就已经仙逝了,怎么可能……”有大臣激动地质问。 “对啊!对啊!”众人皆质疑。 “这可是我南陵的皇城,容不得你装神弄鬼!”有人根本不信破口大骂。 南宫珏不可置信地望着千羽寒,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屑于说谎,她说的话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不会食言。 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一袭黑色劲装,头戴黑色斗笠,四周垂着黑色的纱幔,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模样,“本宫可以证明当年向珏儿投毒的就是舒寰宇。” “母后?!”南宫珏又惊又喜,这真的是母后的声音。 “大王,小心有诈!”有大臣提醒道。 “珏儿!母后终于又见到你了!”舒王后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她的容颜,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她的脸上有很多细碎的疤痕,似乎是被人折磨的。 “母后!母后!”南宫珏激动地跑到舒王后身边,抱着她,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拂过她的一脸疤痕,心疼道:“母后,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 忽然,大殿内涌进来一批士兵,将偌大的殿内众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便是舒家的老太爷舒禹,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舒越舒超。 “舒将军,你做什么?”南宫珏眸中喷薄出赤红的烈焰,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外祖父,心中却已经了然。 “老臣舒禹前来保护大王安全!”舒禹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士兵们各个拔刀相向,大开杀戒的模样。 “这里很安全,何须尔等保护?私自携带兵刃入殿,可是死罪!”南宫珏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尽收眼底,有洋洋得意的必定是投靠了舒氏,有惊恐不安的定是中立或者站在他这边的。 “大王,可千万不要听信某些人的妖言惑众。”舒禹紧盯着南宫珏身后护着的舒王后,一副吃人的表情,怒声道:“你的母后早就已经去了!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本将的女儿?” 十几个精兵将南宫珏以及舒王后团团围了起来,手中的刀闪着寒光。 “是!本宫的确不是你的女儿!”舒王后忽然坦言说道,一双眸子透着沧桑和淡然,深情地凝望了一眼南宫珏,“当初,舒小姐一病不起,还未出阁便已经香消玉殒了。而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到处流浪的孤儿,原本你是把我当死士培养的,随后就顺水推舟冒充了你的女儿入宫当了王后。在这争权夺利之下,我成为了你手中一枚棋子。你费尽心思残害先王子嗣,意在扶持珏儿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在取而代之称王称霸!” 众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的情况,尤其是舒纤云她死都没有想到祖父竟然会利用她的大婚之日出兵谋反,“这不可能!不可能!” 千若雪看着前方这混乱的局面,望向身侧的寒王殿下,却才发现他已经如同死狗一般瘫软在了地上,浑身发抖,哪里有半点北洲战神的模样! “哈哈哈!临死之前,你尽管说吧,老夫给你个痛快!”舒禹仰天长啸,花白的胡子在刀光剑影之中分外的引人注目,“大王,是你自己乖乖地交出兵权,还是要老夫亲自动手?” “你等这一日很久了吧?”南宫珏归然不动,冷笑着问道。 “久!太久了!我都已经忘了多久了!”舒禹残忍地笑道:“为了今天死在老夫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今天,你也逃不掉!” “舒禹,你以为胜券在握了吗?”南宫珏眼睛微微眨了眨,眼角眉梢都是隐隐的霸气,“别忘了,这里是南陵皇宫!” “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夫!”舒禹得瑟地笑道,“现在我的人已经把皇宫团团围住。兴安城外三十万大军驻扎着,量你插翅也难飞!” 忽然,一支利箭从舒禹的后心刺穿了他的胸膛,就连看一眼是凶手都来不及,大殿里就涌进来一批禁卫军与舒氏军队杀了起来,整个人大殿到处都是血的气息。 尖叫声、喊杀声、哭泣声,声声入耳,唯独没有欢笑声。 好好的一场盛世婚礼倒是成了一场夺权闹剧。 “殿下!殿下!”千若雪不甘心地去扶寒王殿下,看着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猛然伸手扯下了他的面具,吓得小太监瑟瑟发抖。 “公主饶命!饶命啊!都是寒王殿下让小的这么做的……”小太监吓得赶紧起身撒腿就跑。 “北堂翎!”千若雪眸中喷火,“你简直欺人太甚!” “公主,咱们快逃吧!”檀儿害怕地躲在一侧角落里,旁边好多尸体,吓得她脸色惨白。 “逃到哪里去?”千若雪面色暗沉,“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就不信南宫珏这么弱,她在赌,出去了说不定会死得更快! “赤水,保护好母后和羽寒!”南宫珏命令道,随即提着剑加入了激烈地鏖战之中,一袭红色喜袍,在空中穿梭变幻,如同一道虹光。 “是!”赤水赶紧跑了过来,他的禁卫军的统帅,凌厉的气势显露无疑。 不多时,舒氏一族的人便败下阵来,舒超和舒越也束手就擒,只剩下舒寰宇誓死反抗,浑身是血,依旧不放弃逃生的机会。 “早知今日,本将军就该早点杀了你这个狗杂种!”舒寰宇破口大骂。 南宫珏猛然一剑砍向他的脸,“可惜你没那个本事,狗杂种!”又是一剑划在脸上,手上,腿上,疼痛接踵而来,舒寰宇觉得整个人就好像放在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启禀大王,舒氏一族及其党羽已全部拿下!”赤水汇禀道。 “来人带母后去休息!”南宫珏命令。 舒王后被人搀扶着带了下去。 “就地正法!”南宫珏黝黑的深眸透着绝对的暴怒和杀气,“一个不留!” “不!玉哥哥,我是你的王后啊!玉哥哥……”舒纤云哭得泣不成声,她跪在地上爬到南宫珏的脚边,伸手扯过他的衣袖,“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求求你了……玉哥哥……” 南宫珏猛然回首,怒瞪着舒纤云,黯然道:“把母蛊交出来!” “啊哈哈哈,反正我就要死了,那就让千羽寒那个人给我陪葬!”舒纤云绝望地又哭又笑,哪里有王后的半点模样。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南宫珏猛然伸手扯落舒纤云蒙在脸上的面纱,狠狠落下一句:“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 第三百四十五章 千毒之毒 “啊——我的脸——啊——救命啊——不要拿我的面纱——啊——”舒纤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看着众人看她如同看怪物得到表情,她的心底燃起一阵怒意,“我给!给!” 但见舒纤云抖抖擞擞地从怀中摸出一物,苦苦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想做你的王后而已……” 赤水接过舒纤云手中的锦盒递给南宫珏,里面是一颗药丸,寒声问喝道:“母蛊呢?” “就在里面!”舒纤云泪眼婆娑地说道。 “羽寒!”南宫珏将锦盒递给了千羽寒。 千羽寒接过锦盒,拿出药丸,走到舒纤云身边一把从背后抓起她的头发,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强迫她吞了进去。 “啊——啊——”舒纤云没有想到原本是留给千羽寒的毒药竟然自己吞了,她痛苦地抚摸着自己的颈脖,窒息的疼痛感一阵接着一阵袭来,她只是张着嘴不能说话。 随后她的嘴巴里开始流血,眼睛也看不见了也开始流血,随后是耳朵,鼻孔,到处都是鲜血淌着,看不见,听不见,感知不到。 她没有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拿来留给千羽寒的千毒之毒竟然用在自己身上,这辈子她只是想小鸟依人般的靠在玉哥哥怀里,做他的女人,照顾他,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君临天下。可是,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千羽寒,我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幸福! 你爱的和爱你的,都会离你而去! 和我一样,不得善终! * 乾坤殿。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体血腥,那些侥幸存活的皇亲国戚大臣百官都从各个角落里千姿百态地钻了出来,狼狈不堪。 北堂翎身着墨玉色战袍,威风凛凛地从殿外走来,高大威武的身躯让人不由地心中敬畏,“城外的大军处理完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好一招擒贼先擒王,不愧是北洲战神!”南宫珏感慨道,看着他衣袍上的血渍,恐怕舒氏那几十万大军不好对付。 千若雪看到北堂翎浴血归来,心头如同小鹿乱撞,激动地跳着脚跑过去。 北堂翎深眸犀利如刀锋,脚下快速移步到千羽寒的身边,淡淡凝了眼舒纤云的尸体,担忧地问道:“母蛊拿到了吗?” 南宫珏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接下来怎么办?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千羽寒看着前方幽幽道出一句,她看到一团黑气正吸食着遍地的血腥和杀气,眼角眉梢带着欣慰的笑意,叹出一句。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那团黑气在人群中一阵穿梭,将活人中的贪婪、欲望、精气都吸食了个遍。 “什么人?”南宫珏和北堂翎双双挡在千羽寒跟前,看着那个不明物体心中警铃大作,这就是之前所说的不是人的对手。 那团黑色气体迅疾穿过千若雪的身体,将她身上那浓烈的嫉妒吸食到体内,饱餐一顿,随即停在了南宫珏和北堂翎的跟前,好整以暇地与他们对峙。 北堂翎手中的长剑翻飞,一剑破空,直刺黑气正中。 南宫珏也不落后,两人与黑色一番混战,却依旧不得要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团黑色看似有生命,又好似只是一团普通的烟雾。 “不好!羽寒!”北堂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后的千羽寒早就失去了踪迹。 “羽寒!羽寒!”南宫珏数剑将黑烟砍散,周围的人都似乎中毒了一般倒在了地上,而千羽寒已经消失不见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一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呜呜呜……” 火夕! 黑烟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北堂翎焦急问道:“火夕,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双腿终于落了地,北堂翎和南宫珏对视了一眼,随即开始打量起四周,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尘飞扬看到北堂翎和南宫珏很是惊讶,他们现在不该在皇宫里大婚的吗? “飞扬,这是哪里?”北堂翎焦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还在客栈休息,谁知道一道白光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尘飞扬也是一头雾水,“几位师傅在占卜算卦,说了什么八卦乾坤阵法什么的,我也听不太懂,就出来溜达溜达。” “几位师傅呢,快带我们去!”北堂翎心下焦急万分。 “好!”尘飞扬点头应允,可是不管怎么走,几位师傅就是找不到,就跟走迷宫似的。 “师傅!莞儿!”尘飞扬急的满头大汗,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就没走多远,分明就在这里,怎么会这样?” “阵法……”北堂翎想起了那日紫霄说的树林,有个高手布阵,难道那团黑烟就是?“现在我们被困在阵法里根本就出不去,只有出去了才能救羽寒。” “火夕呢?”南宫珏不明所以然,“他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哎呀,你别管火夕水夕了,咱们赶紧想办法破阵吧!”尘飞扬心急地拿石头在地上画圈圈做记号,想当初没有好好学玄门阵法现在着实后悔不已。 还是应了那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哇,这什么地方!沙漠?”尘飞扬不由地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不好使了,竟然走到了沙漠里,四周都是默默黄沙,旁边竟然还有一株一人高的仙人掌,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 “赶紧退回去,我宁愿在黑雾里。”尘飞扬试图后退几步,可是不管怎么走都是在沙漠里,变不回原先的景物,“这什么破地方,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困在这里?” “稍安勿躁!”北堂翎看着他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便觉得聒噪难安。 “刚才那是天门?”南宫珏眸色幽沉,“必须破了这正南方向的物体。”掌心运功,一巴掌就将仙人掌拍得稀巴烂。 果不其然,沙漠的场景消失了,天雷滚滚,滂沱大雨,闪电威武,现在他们置身于一座诡异的山庄前,荒山野岭,野草萋萋。 第三百四十六章 被困阵内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尘飞扬郁闷地摸着脑门,“阴森森的,怪吓人的哈!” 忽然,斑驳破旧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吊死鬼从门后面飘了出来,恐怖的声音传来,“谁找我啊?” 尘飞扬吓得那个撒腿就跑,赶紧躲在北堂翎的身后,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两只眼瞪了老大,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我呸呸呸,谁让你说鬼地方的,现在鬼真的找来了。 南宫珏掌心凝力,试图将那个吊死鬼杀死,可是那鬼似乎感受不到,脚下腾空的腿倒腾着往三人这边荡来荡去。 “老子不怕你!”尘飞扬手中一柄银光剑,纵身一跃,朝着那恶鬼的头就是一阵猛砍。 可是不管他怎么砍,那掉落的头颅很快又会长回去,周而复始,毫无意外。 “我要吃了你们!”那恶鬼面目狰狞地朝着三人飘去,血盆大嘴张着。 北堂翎掌心一凝,对着山庄后的大字奋力一击,整个恐怖画风就消失了,当然那个鬼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片花海,一望无垠。 “好险!”尘飞扬拍了拍胸脯,强壮镇定,“刚才那叫什么门?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等你出去了再好好研究吧!”北堂翎和南宫珏两人在花海中奋力找着什么,尘飞扬百无聊赖地摘下了一朵花,“也不知道莞儿有没有遇到危险……” 莞儿!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阵法和无妄山上的那个阵法有点相似?”尘飞扬忽然想到。 “就是他!”北堂翎眸中杀意凌厉,简直可以喷薄而出,“他想把我们困在阵里,羽寒一定有危险!” “这样找不是办法。”南宫珏提醒道,“用火攻!” 北堂翎掌心凝注了十层的内力,轰然一声巨响,整个花海变成了火海,黑烟滚滚,最中间的地上露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图文,北堂翎拉着南宫珏和尘飞扬纵身跳了下去,“走!” 尘飞扬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嘴里吃了一大口土,那味道真的是一言难尽,“呸呸呸!” “你这师弟,有些聒噪。”南宫珏忽然冒出来一句,气得尘飞扬差点跳起来和他打架,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气呼呼地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见谅!”北堂翎淡定回道,一个瞬移就不见了踪影。 南宫珏一个纵身,也不见了踪影。 “喂,这都是什么鬼啊?呸呸呸……”尘飞扬赶紧闭嘴,这一个人在碰上孤魂野鬼,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哎,我们现在是已经出阵了吗?你们别走啊!喂,师兄!南陵王!喂,有人吗?有人吱个声啊……” “尘飞扬!” 尘飞扬听到一阵叫唤激动地蹦了起来,使劲挥了挥手,“莞儿,我在这儿!这儿……” 袁莞看到尘飞扬一人撒欢的像个孩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指责道:“这种时候你能不能不要乱跑给大家添乱?” “好!你说什么都对!”尘飞扬激动地眉飞色舞,莞儿总算主动和他说话了,他的气总算是消了。 “走啊!”袁莞看他就跟傻子一样偷笑,无语地摇了摇头,这家伙该不会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随即满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尘飞扬,生怕他做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 尘飞扬看到袁莞那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僵硬了起来,他故意轻咳了一声,尴尬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刚才一个人去干什么了?”袁莞不由地产生了一种这个人不是尘飞扬的错觉,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后背一阵冷汗直冒。 毕竟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刚才本来想四处看看观察一下地形,结果找到回来的路。对了,在半路还碰到了师兄和南陵王。”尘飞扬激动地说着。 袁莞疑惑的眸色加重了不少,寒王殿下和南陵王现在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大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 “那他们人呢?”袁莞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双手缓缓地握着自己腰间横跨着的大刀。 “别说了,刚才全跑了!”尘飞扬指了指混沌的天空一脸的无奈,“还好,你来了!咱们赶紧去找几位师傅吧!” 袁莞手中的大刀出窍,一双瞳眸丽影死死地盯着尘飞扬,刀锋锐利地反射到地上,寒光凌厉,咄咄逼人。 “莞儿,你干嘛?”尘飞扬看到袁莞拔刀向着自己,心中猛地一机灵,看着她肃然寒冷的容色,难道这是幻觉?毕竟,莞儿最近都没有主动与他说过话,但是这个女人一出来就和他搭讪…… “你是什么人?”袁莞脚下的步子微微动了动,向着尘飞扬逼近。 尘飞扬稍稍后退了一步,厉声问道:“我才要问你是谁?”手中一把长剑凌空,亮出了兵器。 一刀一剑,在这黑烟缭绕的雾色之中,发出激烈的火花。 他心中想着莞儿,莞儿就出来了,然后自己和幻想出来的人物互相厮杀,最终两败俱伤,可怕,实在是可怕! “住手!”大师傅气得简直要发狂了,破口大骂:“你们两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在这里打什么架,脑子不长吗?” “大师傅,这个尘飞扬是假的。”袁莞直指着尘飞扬言之凿凿。 “嗨,还恶人先告状,你才是假的呢!莞儿去哪儿了?”尘飞扬气得不轻,恶狠狠地瞪着前方这一对冤家。 “真是一对冤家!”大师傅气得无话可说,双手腹背,径自往前走:“赶紧跟上来!他们快研究出对策了,再不走就只能永远困在这个鸟地方了。” “哼!走着瞧!”袁莞气呼呼地收起大刀跟着大师傅跑了上去。 尘飞扬心中莫名地一阵钝痛,难道真是的莞儿…… 尘飞扬忽然一拍脑袋,“我这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刚才竟然还和莞儿打了起来,莞儿,对不起!我错了!莞儿,你就原谅我吧!莞儿,不如你打我吧,打哪儿都行……”一个瞬移就跟上了两人。 袁莞伸手一拳朝着尘飞扬的门面砸了过去,吓得尘飞扬一个闪身,完美躲过。 “哎哎哎,别打脸,别打脸……”尘飞扬捂着双颊,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等着挨打受罪。 “幼稚!”袁莞没有再搭理他,跟着大师傅往前走去。 尘飞扬赶紧快步跟上,他觉得莞儿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好转了,他的机会又回来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灰暗的夜色之中,遥望可以看到银河星空,几位师傅正在研究着五行八卦之术,二师父和三师傅负责看守四周有无可疑人物出现或者突然攻击之类的。五师傅和六师傅正在地上画着什么诡异阵法这类的,五师傅在地上画一道,六师傅一边说七师傅负责按照六师傅说的在某个方位画一道,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足可见这布阵之人的厉害。 “几位师傅,怎么样了?”袁莞上前焦急地询问道。 “看来是碰上内行人了!”二师父不由地感叹,这辈子他还没见过五弟这副模样。 “阵眼在这里!”五师傅指了指前方一个放着石头的点,抬眸望去,竟然是一片万丈深渊。 “我去!”尘飞扬第一个举手跃跃欲试。 大师傅拍了拍尘飞扬的肩笑道,“还是师傅去吧!” “我去!”二师父凑上来。 “我来!我来!”三师傅也开始凑热闹。 “年轻人需要多历练历练,你们三个就不要凑热闹了。”六师傅不有地调侃道。 “六弟,我们不是怕那悬崖太危险吗?谁知道下面有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大师傅不满地说道。 “飞扬,你去吧!记住师傅的话,凡遇事不要慌。”六师傅这话他从小打大都已经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 “知道知道!”尘飞扬得意地挑了挑眉,朝着袁莞笑了笑,纵身一跃便跳下了万丈悬崖。 “尘飞扬!”袁莞赶紧跑去过,只能看到他被黑雾遮住的背影,随即便没有了踪迹可寻,“师傅,这下面该不会又什么怪物吧?” “那可说不好!”七师傅笑盈盈地回道,“这阵法奇妙无穷,什么洪水猛兽妖魔鬼怪都会出现,实在说不好。” 袁莞闻言心中焦急,急的直跺脚,这可怎么办? 尘飞扬这家伙平日里就吊儿郎当的,就刚才那样子好像是出去玩儿似的,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不管了!”袁莞二话没说就跟着也跳下了悬崖。 “哎,这两还真是一对冤家。”大师傅感慨,“刚才还刀剑相向你来我往的,这会儿又这么团结一致跳悬崖,真是不知道搞什么!” “年轻人的世界你不懂!”二师傅和三师傅开始安慰他,“你呢,就安安静静地等着抱徒孙吧!” “这么突然,我有点接受不了!”大师傅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的周围几人一阵好笑,好似他们从悬崖下面上来手里就已经有一个奶娃娃了。 “尘飞扬,你在哪儿?”袁莞焦急地四下张望,周围的黑云团纷纷攻击着她,左闪右避,总算是安稳到地落在了平坦的地面上。 不远处尘飞扬正远远地瞧着她,好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似的表情,心中陡然不悦,“尘飞扬,你在这里怎么不吭声,害我找那么久?” 尘飞扬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究竟是真人还是幻想啊,他真的分不清楚啊! “喂,你聋啦?”袁莞看到尘飞扬好似被人点了穴的表情,上前查看他是不是受伤还是被人给失了魂,她抬手在尘飞扬眼前挥了挥,“尘飞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就眨眨眼。” 尘飞扬皱着眉头,嘴角皱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知道!” “你这什么表情啊,看到我不高兴啊?”袁莞心中不悦,不顾生死从悬崖上面飞下来找他,可他这什么表情? “高兴啊!”尘飞扬露出一脸的为难,“可是,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她是真的?” 但见尘飞扬身后站着一名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就连衣服都一样,简直就是在照镜子,有些慎得慌。 袁莞吓了一跳,强做镇定,“你该不会是假的尘飞扬吧?”总觉得他有些怪异啊,不自然,做作的很。 “我刚落下不久,她就落下来了找我,碰到我然后我就动不了了。接着,你就落下来了……”尘飞扬委屈巴巴地说道,好像被人欺负的多惨似的。 “动不了了?”袁莞满是狐疑地盯着尘飞扬,随即伸手在他的脸上一怔扒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干嘛?”尘飞扬满脸委屈地问道。 “打你啊!”袁莞手中纶着拳头,还往嘴边哈了哈气,“找个好地方把你的脸打成猪头,看你以后还认识不认识姑奶奶!” “啊——”一道凄惨的叫声传来,尘飞扬的左脸严严实实地被砸了一拳,一时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你也太狠了吧,我都这样了,你还雪上加霜?” “我乐意!”袁莞收起拳头,乐意地挑眉笑道,“现在可以动了没?” “嗯?”尘飞扬赶紧挥动了下四肢,手中的剑一拔砍下身后的假袁莞,却才发现早就已经没有人影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魔?心里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然后对你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她刚才对你做什么了?”袁莞听这话不由地眯眼问道,这话儿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刚才,没做什么啊!”尘飞扬心虚地回道。 “说实话!”袁莞手中的拳头再次抡了起来,试图将另一边也打肿了,才肯罢休! “别闹别闹,赶紧看看怎么出去,以后你想怎么打都成,都成。”尘飞扬认怂,笑脸迎人地谄媚道。 袁莞没有继续纠缠,两人在悬崖底部搜索起来,除了杂草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尘飞扬手中的长剑出鞘,飞速旋转,将杂草砍得干干净净,地面上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参差不齐,颜色不一,“莞儿,你学过乾坤八卦术吗?” 袁莞摇头,她在无妄山就跟着三位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皮毛而已,别的啥也不会。 “怪我,当初怎么就不好好学习呢!”尘飞扬开始懊悔,“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那现在怎么办?”袁莞抬头看了看悬崖,“这么高恐怕也飞不上去了吧!不如我们喊喊看,师傅……” 尘飞扬一时无语,正色道:“别叫了,这个阵法里,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袁莞微微一怔,但见尘飞扬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往那些乱石走去,拿着剑就朝着那些石头打,石头打在周围的石壁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尘飞扬,你行不行啊?”袁莞心中担忧,就知道这家伙不行,还非要逞英雄。 “不行也得行,还得去救人呢!”尘飞扬手中凝着内力,朝着那一堆乱石猛打,地上的石头都烂了,只有一块闪着银光的宝石落在地上,丝毫不动。 “这什么?”尘飞扬警惕地走过去,用剑敲了敲,坚硬无比,走进一瞧里面映照着他的脸。 “这是结界。”袁莞跑过来,对着这块透明石头点了点咒语,呼啦啦四周的场景悉数变了,黑漆漆的天空和夜色瞬间消失了。 日光正盛,刺目的打在所有人的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重生血咒 千羽寒缓缓地张开水眸,整个人被半吊在空中,双手被沉重的铁链绑着,垂眸往下看,地面上是粗糙又突兀坚硬的石头,一条条黯红诡异的沟壑线条,就好像人体内的精血脉络,蜿蜒曲折,缠绕盘旋在一起,这应该是个血红色的古老阵法,而她正处在这个阵法的中心正上方。 四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从沟壑之中升腾而起,远处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到处可见了骷髅头。 她的眸色瞬间冰冷的起来,刚才运功却才发现自己四肢瘫软,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你终于醒了,你那几个师傅还真是厉害,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帮我解开了重生血咒的第一重封印。”眼前一团黑烟缭绕,幻化成一名男子的模样,他长得很普通,放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到。 “你想做什么?”千羽寒咆哮着喝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别急啊!好戏还在后头呢!”男子一抹诡异的笑挂在脸上,让人有种恶魔重生的感觉,男子舒展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我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些嫉妒的,仇恨的,愤怒的,不甘的负面情绪,那些人类的原始的欲望都在那些黑雾之中,现在他们终于重见天日了。” “你不过就是想重生而已,何必搞出这么多花样!”千羽寒嗤之以鼻,眸光如刀,怒声呵斥道:“修炼邪门歪道,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的。” “哈哈哈!”男子仰天长啸,“要不是我修的邪门歪道,你可早就死在自己的那个年代的,还能到现在这副躯体里活的这般潇洒?”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早有预谋的。”千羽寒冷眼旁观着男子,现在不管她听到什么都要冷静。 “当然!”男子得意地点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你看那些人,全都死了,因为他们不是镇魂珠的主人。可是你不一样,你身怀镇魂珠,肯定可以助我重生。” “你就是个疯子。”千羽寒冷冰冰地眼神盯着他。 “刺啦!”一阵刺痛,是利刃撕扯开皮肉的声音,千羽寒感觉到腿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传来,她的额头上缓缓地渗出细密的冷汗,缓缓低眸,便看到一团白光划过。 “火夕!”千羽寒虚弱的声音传来,冷汗顺着她的额头脸颊往下流淌,被撕裂般的疼痛裹挟着失望和震惊席上心头。 火夕尖利的爪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再次落下,伤口一道道地在千羽寒是身上落下,电光火石间已遍体鳞伤。 千羽寒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身体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心里的痛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平复的,她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火夕!为什么连你都要背叛我,为什么……” 火夕嗖地一阵白光落在了男子的脚边,安静地匍匐在地上,不敢看千羽寒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好像要吃了他它一般。 鲜血滴答滴答地从千羽寒的身体上落下,血腥味渐渐浓郁起来。 每一道伤口的鲜血都喷流入注,顺着她素白的身躯,从玉腿之上汇聚到玉足,最终落在了血咒之上,那些鲜血好似有活力似的奔涌流动起来,好似溪流欢快地唱着赞歌投入到大海的怀抱之中。 四周蔓延着的怨气似乎闻到了这股新鲜的血液味儿,渐渐地聚拢起来,混入鲜血之中,整个血阵蠢蠢欲动。 “混蛋!”千羽寒试图挣脱头顶上的铁链,可是现在她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羽寒!”北堂翎和南宫珏双双纵身而来,但见千羽寒被铁链绑在悬崖顶部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下面是一个血红色的圆阵,她浑身都是血,那血低落在了地上的阵中,似乎有莹莹光亮从阵中升腾而起。 北堂翎掌心浴火,一掌击向黑烟化成的男子,咬牙切齿道:“快放了她!” 男子再次化为一缕黑烟,四散开来,渐起一阵大笑,命令的声音响起:“打!” 忽然一道白光破空,但见火夕朝着北堂翎一阵凌厉的攻击,他尖利的爪子在北堂翎的肩头留下了三道痕迹,金帛撕裂的声音让北堂翎心头大怒,一阵掌风,就把火夕推到了几米开外的距离。 “呜呜……”火夕雪白的毛发渐渐变成了火红色,继而赤红色,它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北堂翎,再次一个纵身,与北堂翎纠缠在一起。 南宫珏纵身一跃,飞向千羽寒的方向,可是就在他即将接近那红色血阵的时候,前方就好像有屏障将他整个人阻挡在外,剧烈地反噬,震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绞痛,无力地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北堂翎一掌将火夕击飞,再次一掌击出,一团火球将它的皮毛烧了起来,疼得火夕到处扑腾乱飞。 “怎么样?”北堂翎赶紧跑过去扶起受伤吐血的南宫珏,“有结界,无法靠近?” “恩!”南宫珏艰难地起身,踉跄着点了点头,“不能强攻,会加倍反噬。” “呜呜呜……”火夕被烧了屁股,一双眸子猛然蹿出两团赤红色的火焰,浑身的毛发瞬间直立起来变得漆黑发亮,浑身变成了一团黑色焰火,身形渐渐地增大变成了三四米高的怪物,还不时发出恐怖的嚎叫。 “火夕!你清醒一点,火夕!”千羽寒竭尽全力朝着火夕呼喊,她声音因为疼痛变得喑哑而低沉。 “呵呵!”黑烟冷笑了两声,再次化作了人形,那是一个明媚的女子模样,小家碧玉,玲珑佳人,“它本来就是我的宠物,不过是我派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而已。所以,它不是背叛了你,而是忠于它的主人。” 火夕怒吼了两声,巨大的身躯朝着北堂翎和南宫珏而去,每过一处地动山摇,地面塌陷,有极深的巨型怪物脚印。 “师兄,我来了!”尘飞扬和袁莞飞奔而来,手中利刃朝着火夕砍去,招招致命,完全不留情面。 “师姐!我来救你!”袁莞将手中的大刀飞向空中,但是刀刃还未碰到人就咣当一声受到了极大的波动倒转方向朝着袁莞飞速旋转而来。 “莞儿!”尘飞扬手中的长剑一阵翻飞,挡住了那大刀的攻击,抱着袁莞往旁边靠了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乖乖待在这里。” “尘飞扬,快救师姐!”袁莞看到千羽寒浑身的血液都顺着遍体鳞伤的躯体落在了身下的阵法之中,心中焦急,按照这个速度师姐很快就会血尽而亡。 “小七!”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身后五师傅六师傅七师傅还在后面远远地跟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北堂翎,别管我! “师傅,快救师姐!那里有东西挡着,进不去!”袁莞提起大刀,眸光转向了那名黑烟幻化成的女子,柳眉倒竖,怒声喝道:“你这个妖怪还不赶紧放人!” “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让爷痛快痛快!”那女子瞬间幻化成了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满脸虬髯大胡子,黑面如漆,一口黄牙,满目的淫光。 袁莞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滞,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记得那日她的大红花轿被劫走到了黑风寨,寨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叉着腰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她手中怒气渐涌,朝着幻化出来的土匪就是一阵兵刃相见,三位师傅也不示弱跟着一起上,以四敌一,将敌人围攻了起来。 那土匪男子一阵奸诈邪狞的笑声传来,瞬间摇身一变成了四个人,四个人再幻化成八人,再次幻化成十六人,眼看着越来越多,眨眼之间就已经将袁莞等四人团团围困了起来。 场上的形势瞬间发生了压倒性的逆转,简直不可思议。 “莞儿!”尘飞扬手起刀落就朝着那些提着大刀攻击袁莞的人拼命地砍,可是那些人就好像刀枪不入,怎么砍也砍不死。 七师傅纵身而来,凌空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一把迷香撒了过来,火夕眼皮子沉了沉,四肢渐渐地瘫软,体内不支倒在了地上,地面瞬间震颤了几下,它庞大的身躯瞬间渐渐变成了原先的模样,陷入的熟睡状态。 那些幻影却依旧没有减少,反而一生二,二生四,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猛,而且拥有不死之身。 “都退后!”北堂翎眸子如同烈火般赤红,掌心浴火,奋力一推,轰地一声巨响,便将所有幻影都燃烧在了灰烬之中。 “哈哈哈,你们以为赢得了我吗?”黑烟从地面蒸腾四起,攻击者众人。 五师傅推着六师傅的轮椅,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混战,冷着脸道:“那是重生血咒!” “他想要借小六重生。”六师傅眼中透着精光,沉声道:“先破阵,再破咒。不快些,只怕来不及了。” 五师傅席地而坐,在地上推算演化,六师傅在旁仔细审视着。 一队兵马扬着尘土飞奔而来,全身黑甲着身,杀气凛然,寒光涔涔,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为首的夺魄扛着大刀飞身就朝着那些黑影砍了起来,“主子,属下来了!”几米长的大刀一抡,就把三米之内的黑影都砍了。 袁莞不由地咋舌,如果她能练到这个境界,那真的是可以上天入地了。 凌霄自觉加入到了五师傅和六师傅的后方智囊团阵营。 朔风和追魂,徘徊在千羽寒的身侧,两人相视一望,打算从从后方寻找突破口,纵身往悬崖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黑甲军冲锋陷阵而来,迅速加入了砍杀黑影的队伍,营救队伍瞬间壮大的许多。 忽然,人群之中响起一阵恐怖的嚎叫,火夕睁大了眸子渐渐转醒,暴怒的身躯再次膨胀达到了十几米高,它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地上打斗的人群,一脚踩下去,死伤无数,它尖利的爪子所过之处无一人生还。 它就好像一个弑杀的魔鬼,在残忍地屠戮着人间。 “火夕……”千羽寒微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只觉得浑身血流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脑海中一阵空白,头晕地厉害,随时都可能晕过去,她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晕死过去,“我不能死!不能屈服!不可以的!” “哈哈哈……”黑影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还有来自人类的欲望,恐惧,杀气,它在尸体间穿梭着吸食着人间的美味,壮大自己。 “所有人撤退!”北堂翎沉着冷静地指挥着众人,现在这样只能白白送死,反而还壮大了敌人。 众人悉数退到了百米开外,火夕得意地甩了甩身上的毛发,挑衅地盯着前方如同蝼蚁般的人类。 远处马蹄声响起,一队南陵禁卫军和一队腰间带着飞鹰令牌的黑衣人狂飙着骏马朝着这边而来,为首的是禁卫军统领赤水和白衣飘飘的玉篱落。 “大王,舒氏合族已灭,私藏的禁军已悉数收编入伍,这些都要感谢玉公子。”赤水向南宫珏汇报道。 “玉某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玉篱落将眸光投向了被高高挂在空中满身是血的千羽寒,眸中尽是寒冽怒气。 “主上!”黑衣人们从头到尾都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腰间挂着一块大漠飞鹰的令牌,看到千羽寒被挂在半空,鲜血淋漓,纷纷扛着武器打算救人,心中焦急。 “你们别过来!”千羽寒厉声喝道,她的唇色毫无血色,沙哑的声音喝道:“我之前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主上!”大漠飞鹰悉数排成一列站定在千羽寒的前方,单膝跪地,行跪拜礼。 “你们救不了我的,走,都走!”千羽寒心中了然,哀叹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听见了吗?” “是,尊令!”大漠飞鹰悉数领命,正欲撤退,但见火夕一个白光闪过死死挡在那些人跟前,就好像猎物送到了嘴边。 “火夕,你想我死吗?”千羽寒苦涩地挤出一抹笑,眼角落下一滴清泪,落在嘴角咸咸地有些涩。 火夕看着千羽寒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澈了许多,它呜呜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到了一边,似乎感到了她心底的痛意。 “杀了他们!”黑影幢幢,犹如魔杖。 火夕的眸子瞬间混沌不堪,朝着前方的众人横冲直撞了过去,它一脚狠狠地踩在地上,踏平了前方的地面,一时间就好像地震,所有人事物都瞬间塌陷了。 忽然,一道白影电光火石间落在了火夕的头顶上,北堂翎手持一根铁链环在了它的颈项间,收拢,收拢,再收拢,直到把它巨大的身躯因为窒息而倒地,声嘶力竭道:“快撤!” 大漠飞鹰顺着空挡,安全退出到百米开外的距离。 “羽寒!撑住!”北堂翎凝着此刻毫无血色的千羽寒,心头好似被刀刃疯狂地剐着,每一刀都疼得他撕心裂肺,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流血流泪…… “走!”千羽寒凝着北堂翎的星眸落下一滴清泪,道不尽的心酸苦楚,竭尽全力喊出一个字,“北堂翎,别管我,快走!” 第三百五十章 蛊毒爆发 “呜呜……”火夕被勒着颈脖难受的发出呜咽声,它尖利的爪子朝着后背心,试图将北堂翎扇下,痛苦地扭曲着庞大的身躯。 “火夕!”千羽寒看着北堂翎手心滴滴答答的血落在了火夕漆黑的毛发上,而身下的火夕疯癫不已,企图再次将所有人杀光。 一时气血攻心,心头迅速地灼烧起来,一团烈焰从心口绽放。 “哈哈哈,你的连心蛊毒终于爆发了。”黑影幻化成千羽寒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丽绝伦,美艳无双。 风吹过她的发梢,留下的淡淡的清雅的味道。 “是你给我下的蛊毒?”千羽寒只觉得心头的一团火越烧越旺,就连眼睛也慢慢地变成了血红色,凝着前方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双拳紧握,气愤不已。 “不是我!是人类的欲望和嫉妒。我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而已,你我现在可是心连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能重生了,哈哈哈……”她的脸微微有些模糊,好似蜡烛,随风飘扬。 “你活着的这一世又有什么好的呢!你爱的和爱你的人都娶了别的女人,你的亲生父母不相信你,你的朋友都背叛了你……啧啧啧……你真的好凄惨……” 千羽寒被他这么一戳心事,心底一阵无边痛意。 “啧啧啧,你可真是失败啊!”魅惑的语气带着几丝怜悯,“赶紧走吧!离开这具身体,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 “羽寒!别听他说话,我爱你,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北堂翎站在火夕的头顶上,双手提着铁链,铁链上满满是血,他的眸中饱含着怒意和痛苦。 “师姐,别听他的。小七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袁莞气愤地叫嚣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马蹄声连连,西凉王和王后及西凉众人来了。 漫天的风沙,遮住了千羽寒的双眼,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地一阵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再次落了下来。 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吧! 在最痛苦艰难的时候看到亲人,往往会将所有的坚强都摧毁殆尽。 千若雪搀扶着长风流云下了马车,看到千羽寒狼狈地满身是血挂在空中,心中甚是满意,真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羽儿!这是怎么了?”长风流云焦急地一路小跑过去,竟然看到了两个千羽寒,心中害怕,怪不得大王说她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大王,这怎么回事?”长风流云扶着身侧的西凉王,心中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当初,驱寒咒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从前的那些回忆,那些根本就不属于羽寒的回忆,还有你的行事作风诡异,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女儿!”西凉王一双眸子如电,死死地盯着前方两个千羽寒,言语笃定,沉静若水。 千羽寒嘴角勾起一抹凄惨的笑靥,这些她早就知道了。 “后来,本王派人去调查你,你竟然私藏禁军大漠飞鹰,冒充西凉公主,莫非是要颠覆我西凉的整个江山?”西凉王眸子忽然转冷,好似寒冰般骇人,语势骇人,气场不俗。 “呵呵,所以你就派人将我抓起来?派人去迫害我的随身侍女?”千羽寒寒眸冷凝,她早就知道那个巴顿和周成龙是西凉王的人,轻声笑道:“我从来都不稀罕你的江山!西凉王,你若是如此臆想自己的女儿,那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父亲!” “你……”西凉王心中恼怒,命令道:“来人,走!” “大王!”长风流云看着千羽寒浑身上下都在淌血,心中哀痛,“求求你,救救她!就算她是妖怪转世,可她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 “娘,别说了!”千若雪赶紧阻止长风流云,她就想看着千羽寒死,越凄惨越好。 “大王!”长风流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你走吧!我不会丢下我的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之前在北洲的时候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如今我绝不会再抛下她一个人独自流浪受苦了。” “娘!”千若雪赶紧去搀扶长风流云,责怪道:“你在做什么啊?快起来!咱们走吧!” “羽儿,别怕,娘在你身边!”长风流云对着千羽寒哭喊道,“娘一定想办法救你!要是救不了你,娘就跟你一起去!” “流云!”西凉王惊闻心中大怒,她竟然为了这个么孽障要抛下自己。她可知这些年他为了找她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罪? “娘,你走吧!别管我了!这世界上谁都救不了我的。”千羽寒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眸,纤长的睫毛上,颤动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素白如纸的脸颊上落了下来,幻化成一道水珠帘映照在了一侧偌大的石壁上,回忆纷至沓来…… “小姐,你在哪儿?小姐,小姐?”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举着灯在湖边轻声叫唤着。 “娉婷,我在这里。”忽然从一侧的水岸便探出一个小脑袋,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水草青荇,浑身冻得浑身发紫,牙齿都忍不住地打架。 “小姐,水里冷,快把手给我。”娉婷努力地拉着水中的千羽寒。 “娉婷,别管我了,我的脚没知觉了,我爬不上来了。”千羽寒一双稚嫩的眸子委屈的眨了眨,“听说,人死了会很舒服的……” “小姐,你别乱说话。”娉婷一边哭着一边把千羽寒拖上了岸,“就算再难,我们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吗?” “我可以说不好吗?”千羽寒被娉婷拖着上了岸,她就像是个木偶娃娃,“与其在这里受人欺凌,还不如死了!” “嘘!”娉婷赶忙用手捂千羽寒的嘴,“千万别乱说话了!我背你回去!”她弓着腰背着千羽寒,一步一摇地走回小院,地上都是水,慢慢地凝成了冰。 “娉婷,别去找娘了,要是让娘看到肯定又要哭了!”千羽寒眨巴着双眸心疼道。 “那你的腿怎么办?不请大夫了吗?万一以后走不了路怎么办?”娉婷比她稍微年长一些自然考虑的比她多。 “要是走不了路了他们就不会再欺负我了吧……”千羽寒抱着枕头一阵害怕,脸色惨白,“娉婷,我好冷啊!” 第三百五十一章 欺辱 “奴婢去烧姜汤,小姐先睡一会儿!”娉婷将千羽寒按在床上,转身离开。 千羽寒浑身灼热烫的吓人,看到娉婷坐在床头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 “娉婷,你怎么了?”千羽寒迷迷糊糊地问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娉婷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推门而入,将千羽寒拖下了床,一顿毒打,一双腿生生被打的血肉模糊。 “小姐!不要打小姐!”娉婷看到千羽寒惨叫不跌的模样整个人护在她千羽寒的身前,用她瘦弱的脊背替她挨着棍棒。 “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们凭什么打我?”千羽寒被打得气若游丝,整个人发着高烧,现在又被打得半死,狼狈不堪,不甘心地怒瞪着叉着腰指挥着大人的嬷嬷。 “今日老夫人房里丢了颗上等青芒夜明珠,白天就你进了老夫人的房间,是不是你趁着没人偷的?”嬷嬷出言不逊,完全就是坐实了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没有!我没有……”千羽寒瑟缩地回道,想起白日里老夫人心情不佳,将误闯进她房间的自己推下了荷塘,让她在水里待足两个时辰才准她上岸,这会儿又来找她的麻烦,这分明就要她死。 “来人啊,搜!”嬷嬷趾高气昂地指挥着众人一阵打砸破坏,原本就窄小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哼哼,小贱人还说没有偷,这是什么?” 但见那嬷嬷手中拿着夜明珠,笑得那个可怖吓人,就好像阎罗殿来索命黑白无常加小鬼。 “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千羽寒连忙抓着娉婷一阵大哭。 一群人将千羽寒拖出了房间,地上拖着两条血色的印子。 “小姐!小姐……”娉婷趴在地上抓着千羽寒的衣袖不放,“不要抓小姐,小姐……” “不要!不要打我,我没有,没有……”千羽寒凄厉的叫上划破长空,黑色深的好似滴出墨来,黑的吓人…… “老夫人,青芒夜明珠搜出来了!”刚才那个嬷嬷贼兮兮地笑着,将夜明珠宝贝似的放进了朱木锦盒里,死死地捧在手心里。 坐在上座的老夫人一脸威严肃穆,黑着一张老脸,面目表情地厉声喝道:“给我打死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丫头!” 众人得令,将千羽寒推在地上狠狠地用木棍打,一时间鲜血淋漓。 “我没有!没有!救命……娘……爹……救我……疼……”瘦小的千羽寒蜷缩着身子痛苦地挣扎哀嚎着,可是始终没有人来救她。 “小姐!不要打小姐!老夫人,我家小姐没有偷什么夜明珠……”娉婷跌跌撞撞地跟上来,扑在千羽寒的身上,用后背替她挨着木棍。 千羽寒无力地睁开双眸,看着四周那些杀气冲天的黑影,感觉自己好像到了阎罗殿,排列在两边的是那些索命的鬼怪,一个个长得都十分骇人。 “我没有害过人,没有……”千羽寒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阎王爷,救命啊!两位鬼大人,你们不要抓我走,不要……啊……”尖锐的叫声让众人纷纷惊颤,难不成她真的见鬼了。 老夫人在众人簇拥之下,有些灰溜溜地跑了,其余人也跟着迅速离开了,看那些人的模样也着实被吓着了。毕竟这三更半夜的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正常。 “小姐!小姐!”娉婷吓得浑身发抖,环视四周,赶紧推了推昏迷不醒的千羽寒。 但见她颤抖不已,脸色惨白,浑身烫得吓人,双唇紧咬,牙齿咯咯地响着,不时还抽搐几下,那模样好像中邪着实吓人的很。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小姐……”娉婷见千羽寒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试图将千羽寒扶起来,可是她受了伤动了一下也浑身疼得直抽泣。 “怎么办?”娉婷查看了千羽寒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双腿,吓得浑身直哆嗦,眼泪哗哗掉的不停:“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也怎么办?小姐,你可千万别下奴婢……小姐……是奴婢不好没能好好保护小姐……小姐……你不要丢下娉婷……小姐……” 娉婷抹了一把泪,忽然心中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夫人!找夫人……”她环顾四周,吃力地将千羽寒拖到了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还用旁边的破布遮住了她的身体,害怕别人发现了再对小姐不利。 段秀霞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透亮,娉婷蹑手蹑脚地将千羽寒从角落里拖出来,看着她两条血淋淋的腿段秀霞忍不住防身大哭起来:“老夫人怎么这么狠心,羽儿,我可怜的女儿……” “娉婷赶紧去医馆找个大夫。”段秀霞将随身的一小颗碎银子递给了娉婷,犹豫了片刻将一条金链子拿出来塞给她,“把这个拿去当了!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羽儿的腿。” 娉婷接过东西,赶紧转身跑了。 段秀霞看到娉婷后背一条条的血印子,心头钝痛,忍不住望着发白的天空嚎啕大哭起来。 “娘……”千羽寒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段秀霞和娉婷。 “羽儿,你终于醒了!你放心,大夫很快就会来的。你再忍忍!”段秀霞找了人将千羽寒抬回房间。 “娘不要找大夫,不要浪费银子,我想去死……”千羽寒对着匍匐在身畔的段秀霞道了一句。 段秀霞一时心酸难言,两行热泪瞬间飙了出来…… * “腿骨骨折了,要正骨。小姑娘恐怕受不了这种痛,你们把她的四肢都绑在床上,按着她不要让她动。”大夫一边准备着一边叮嘱道。 “好!”段秀霞让身边的丫鬟分别固定住千羽寒的右腿,自己则按住她的左腿,泪眼汪汪,看着千羽寒脸色如同死灰般,心里不是滋味。 “啊——”千羽寒发出痛苦滴惨叫声,“疼——好疼——” “羽儿,忍住!马上就好了!”段秀霞别过脸去哭着安慰道。 “娘——我疼——娘——”千羽寒哭得声嘶力竭,“让我死吧!我要去死!” “羽儿,马上就好了,乖孩子,等你好了娘做好吃的给你吃。”段秀霞一边哭一边哄着。 “爹!救我!爹——”千羽寒凄厉地惨叫声刺痛着西凉王的心口,这一声爹唤得这般心酸而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千羽寒的存在。 第三百五十二章 如履薄冰 “小姐,你终于醒了!”娉婷哭得红肿地吓人的眼睛总算是露出了几丝光亮,激动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千羽寒嘴巴艰难地张了张。 娉婷赶紧倒了杯温水给她,“小姐,你都昏睡了整整八天了,夫人都快急死了。” “我的腿……”千羽寒试图想抬腿可是腿上密密麻麻的包着,微微一动,就疼得吓人。 “大夫已经看过了,只是骨折了,现在已经接上了,三五个月就能大好了。”娉婷见小姐满脸的哀伤低落,柔声安慰道。 “小姐你怎么了?”娉婷见千羽寒沉默不语赶紧问道。 千羽寒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不是滋味,默默地躺下,一言不发,双目无神。 “小姐,你别不说话。想吃什么,奴婢去厨房。”娉婷见千羽寒似乎有些异常,“小姐平时最爱吃的八珍芙蓉肉,翡翠福源羹,然后再来一个燕窝鸡丝小米粥,好不好?” 千羽寒缓缓抬眸,一双泪眼朦胧。 “小姐,别哭!”娉婷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抱着她也哭了起来。 “娉婷,我疼——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 “小姐,外面的花开了,几位小姐都在呢,不如去瞧瞧?”娉婷望着窗外桃红柳绿,兴致盎然。 千羽寒坐在轮椅上,摇头叹道,“你自己去吧,小心点!” “小姐不去,娉婷也不去了。”娉婷体贴道,“娉婷在屋里陪小姐。” “娉婷,谢谢你!”千羽寒嫣然浅笑道。 娉婷觉得小姐经过了这次事情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性子也沉了许多,一下子好像长大了。 “我睡一会,你也去歇会吧!”千羽寒从轮椅上狼狈地躺回床上,心情万分糟糕,自怨自艾道:“在这偌大的相府我竟然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跑步声和娉婷地叫唤声:“少爷,小姐还在睡呢!少爷!” 大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千羽寒从床上惊声坐起,但见千若风横眉冷对,满脸愤怒地瞪着她,“你这个该死的拖油瓶!把爹爹送我的金链子还给我!你这个小偷!贱人!扫把星!” 千羽寒眉头紧蹙,她一直疼爱的亲弟弟竟然这么辱骂自己,这些日子从来没见过他来看过自己,一来倒是在兴师问罪了。 “什么金链子?”千羽寒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的金链子被你拿去看病了,你还我金链子,还我!”千若风疯了似的跑到千羽寒的床头,对着千羽寒的腿就是狠狠一拳头,疼得千羽寒龇牙咧嘴,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风儿!”段秀霞冲进来一把扯过正发着脾气的千若风,“那是你姐姐,不许胡闹!” “她才不是我姐姐呢!”千若风嘟着嘴怒喝喊道,“祖奶奶说了,她不是爹的孩子,她是个孽种!” 段秀霞气得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千若风因为生气而通红的脸上,“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爹!祖奶奶!救命啊!有人要打死我!”千若风气呼呼地跑了,段秀霞没好气地跟着他追了上去。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冷笑,笑着笑着,跟着哭了起来。 “小姐……”娉婷赶紧跑了过来,看到小姐一边哭一边笑的模样,紧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娉婷,好冷!”千羽寒瑟缩着身子躲在了被子里,两行热泪跟着落了下来。 * “小姐,你要是打扮一下肯定比别的小姐美上十倍都不止!”娉婷看着菱花镜中梳着长发的千羽寒,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迷人的眉眼,简单的一只珠钗斜斜地插着,甚是寒碜。 “嘘!”千羽寒伸手示意,将一种黄色的物体研磨开涂在了脸上和双手上,马上吹弹可破的皮肤就变得暗沉黑黄,千羽寒还在脸上明显的地方点了几颗黑痣,仔细瞧着还不如身边的娉婷长得标致。 “你家小姐就长这样,明白吗?”千羽寒拍了拍脸,在这相府里面她从来都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个隐形透明人。这样那些人就会少些找她的麻烦。 “恩!”娉婷点头。 “娉婷,你马上十六,要是有好的人家就赶紧嫁了吧!与其在相府里窝窝囊囊的受人欺负嘲笑,还不如嫁个如意郎君。”千羽寒挑了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衣服穿在了身上。 “娉婷不走!小姐去哪儿,娉婷就去哪。”娉婷表明了决心。 “你这个傻丫头,就我这样,能找到什么好归宿。”千羽寒不由地一阵自嘲,“我让娘替你看看,有合适的就别错过了。” “小姐,你不要娉婷了吗?”娉婷满脸委屈道。 “就算嫁了人,你也可以时常来看看我。”千羽寒伸手摸了摸娉婷的脸蛋,“娉婷,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真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余生皆是幸福。” “小姐!奴婢不苦!小姐才是最苦的那个,不敢说,不敢言,不敢怒,甚至不敢笑。”娉婷对着千羽寒一阵同情。 “人人都以为相府的七小姐是何等的尊贵荣耀,而我却是日日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生怕一个行差塌错,丢了性命。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过多久。”千羽寒望着镜中女子凄然的眉眼,一阵失落无助。 “小姐这么心善,上天肯定会替小姐寻一良缘,觅得如意郎君。”娉婷笑嘻嘻地说道,“人家先生不常说先苦后甜,肯定是这样的。” 千羽寒起身,看着镜中之人,只要没入人群根本就找不出的那种,满意点了点头,“走吧!今日是爹的寿宴不要迟到了。” 寿宴之上,来了许多达官贵人,俊雅公子。几位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皆是盛装出席,尤其是身为嫡女的千琴心。不但出生高贵,气质出众,而且背靠着慕容府,自然是名门子弟争先奉承巴结的对象。 其他的几位姐姐,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物色中意的人选,毕竟大家都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有个情投意合的总比嫁给陌生人好吧! 这场寿宴明里是寿宴,实则却是千丞相拉拢心腹的手段。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给谁不是嫁,也不枉费白养了这么多年。 “七姐姐,你这穿着还不如身边的丫鬟体面呢!”千琴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兴起突然调侃起毫无存在感的千羽寒。 “是啊!七妹,咱们相府难不成还寒碜你了?”已经出嫁的四小姐跟着也嘲笑道。 “真是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去换身像样的衣服再来。”千琴心嗤笑了一声走开了。 千羽寒识相地低着头离开了。 “谁啊,不长眼睛,撞到本公子还不跪下道歉!”慕容景喝了些酒胆子肥了起来,对着千羽寒就是一阵怒喝,“听见没有?” “嗨,一个小小的丫鬟胆子竟然这般大,竟然还不跪下!”慕容景身边的几个公子哥也跟着起哄。 “跪下!” “快跪下啊!” “耳朵聋了吗?” 娉婷拉着千羽寒的衣袖,心中慌乱不已,这些人可都是丞相的贵客可不是小姐能得罪的起的。 二话不说,娉婷就跪在了地上,点头哈腰哭着求几位爷放过。 “哈哈哈……有意思……撞人的不跪,不撞人的却先跪了……”慕容景笑得得瑟,“你,还不赶紧乖乖跪下!恩?”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下跪道歉 千羽寒脸色漆黑。 “怎么,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我表哥让你跪你就识相点赶紧跪,否则……”千琴心众星捧月地走了出来,趾高气昂地对着千羽寒冷笑。 “呦,原来还是个相府小姐,怎么穿着连个丫鬟都不如呢?”慕容景笑得满脸得意,“心儿,这是千家第几位小姐啊?” “哎!自然是咱们千府的七小姐了。”千琴心一副真是丢人丢到家的模样无力地回道。 “啧啧啧,没想到竟然是相府的七小姐!”慕容景笑得张狂肆意,“跪下!给爷道歉!”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还真是没见过千金小姐被人当做丫鬟似的跪地求饶的。 千羽寒的眼角莫名地落下一滴泪来,是委屈,是怨恨,是不甘。 “怎么,哭什么,爷哪里欺负你了?”慕容景一把扯过千羽寒胸前的衣襟,刺啦一声将她的外衣当场扯碎,伸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轻蔑地看着她这张蜡黄的脸,冷声嗤笑道:“怎么,就你这样的货色,送给爷,爷还不稀罕!” “发生了什么事?”千丞相听见了这边的吵嚷声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看到这幅光景脸色更是漆黑一片,“这怎么回事?” “千丞相,他撞了本公子,本公子让她跪下赔礼道歉。”慕容景理直气壮地说道,完全没有顾忌千丞相的面子。 “表哥,算了!”千琴心见父亲脸色不佳,赶紧拉着慕容景的衣袖劝解道。 “算什么算,今天要是不道这个歉,爷就不走了!”慕容景借着酒劲撒气泼来。 千正城见往这边来的人越来越多,怒视着此刻不做言语胆小如鼠的千羽寒,怒声斥责道:“还不赶紧跪下给慕容公子道歉!” 千羽寒的心底一阵冰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不帮她。 她双腿一屈,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下一横,“慕容公子,对不起!” “恩?”慕容景见状不由地拍手叫好,随即蹒跚着走到千羽寒跟前,抬起一只脚,鞋子上很多黑色的污泥,“给爷舔干净!” 千羽寒眼泪死死压着的泪水朴素朴素地落了下来,慕容景,实在是欺人太甚! 众人不由地一惊。 “来人啊,慕容公子醉了,赶紧带他会客房休息!”千正城死死地瞪了眼如同死狗一般跪在地上的千羽寒,气得拂袖而去,面子全无。 围观的人群渐渐识趣地散了,娉婷抱着千羽寒一阵抽泣,“小姐,赶紧走!” “七小姐,老爷说你既然这么喜欢跪就让你去祠堂跪着!”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千羽寒气得脸色煞白,乖乖地去跪了祠堂。 夜色阑珊,祠堂里阴森可怖。 千羽寒的腿已经跪得彻底麻木了,没有人曾经记得她被人打断过腿,也没有人记得她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在这偌大的吃人的相府里没有人会关心她的死活,也没有人会关心她那卑怯的自尊和骄傲。 “小姐!”祠堂的窗户露出了一条缝,聘婷扔了一个冰冷的馒头过来,“赶紧吃!” 千羽寒试图起身,整个人却趴在了地上,双腿疼得根本就动不了,她匍匐着往前挪动,痛苦地扭动着瘦弱的身躯,将娉婷扔进来的冰冷的馒头捡起来,外面沾上了一层黑色灰尘,她顾不得脏乱,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腥咸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所有的委屈,空前绝后而来,因为吃的太猛奋力地咳了起来,“千羽寒啊千羽寒,你的命可真够苦的。” 她仰头望着头顶之上的列祖列宗,心中黯然,“难道我的真的不是千家的女儿吗?那我的亲生爹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千羽寒趴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般嚎啕大哭,用手捶着冰冷的地面,即使她太落魄太无助,也至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 “听说国师已经算过了,和亲的人选必须是咱们千府的小姐。”有小丫鬟神秘兮兮地说道。 “为什么啊?”有人好奇地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啊!人家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国师,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小丫鬟一副绝密的表情。 “那你说老爷会让哪位小姐去和亲?”另一个丫鬟好奇地问道。 “总之,最不可能的就是九小姐。她可是相府嫡女,出生尊贵,自然不可能去那种蛮夷苦寒之地。”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落在段夫人那房里。咱们这相府哪位夫人不是有靠山的,只有这位段夫人无依无靠的,我看呐八成就是好事轮不到坏事成堆找。”有人预言道。 “那段夫人房里可就两位小姐,若雪小姐才刚满十岁,这送去西凉恐怕是凶多吉少。”有人感叹道。 “那没办法,在这相府里面就是弱肉强食,你要是没靠山只能靠自己了。要是去了西凉得了宠,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听说西凉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年岁都快四十了吧,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肯定不正常,想想都觉得恐怖。”有人暗暗心惊。 “谁说和亲就一定嫁给西凉王,说不定是嫁给别的皇亲国戚呢!也不定是一条死路,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是嫁了个良人呢!”有人评论道。 “小姐,夫人来了!”娉婷在千羽寒的身后拍了拍,扫了眼正肆无忌惮聊天的丫鬟们。 千羽寒哀叹一声,起身走了。 段秀霞见到千羽寒一双眼睛都瞬间变得通红,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落,“羽儿,圣旨让我们千府和亲西凉。娘没有用,无依无靠的,被老夫人强行……娘没有用……” “雪儿她还那么小……”段秀霞哭得梨花带雨。 “我去!”千羽寒冷冰冰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地笑,“与其在这里被人欺,还不如出去闯闯,说不定运气好得了宠。” “羽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是娘没用……保护不了你……”段秀霞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如雪般的肌肤之上两个红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娘!”千羽寒伸手拂过她火辣辣的脸颊,泪眼婆娑,“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如果万一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也别伤心,你还有若风和若雪。” “羽儿!不!我的女儿!我去找老夫人,我不能让你去,不能……”段秀霞激动地起身,转身跑了出去。 “娘,我究竟是谁的孩子?”千羽寒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心中苦涩。 段秀霞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千羽寒一时无措,“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你只是早产而已。” “是吗?”千羽寒倔强地问道。 段秀霞心虚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全然没有记忆。但是为了她能安心的出嫁她只能以你这头皮安抚她。 “娘,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千羽寒心酸地道出一句。 “好!娘陪你!”段秀霞抱着千羽寒一阵大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和亲西凉 “小姐,你为什么要去和亲?”娉婷哭着鼻子问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千羽寒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前方一片竹海,眼神冰冷空洞,“或许只有牺牲了我一人,才能让整个相府都安生吧!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是成为牺牲品,去祭奠他们的功成名就。” “小姐!娉婷跟你一起去!”娉婷执拗地说道。 “你这个傻姑娘,去了那种地方就只能客死异乡。我让娘多给你置办些银两,你赶紧离开相府吧!”千羽寒将自己首饰盒里的一对玉制耳环塞给了娉婷,“这算是我最值钱的首饰了,你拿去当嫁妆吧!千万不能让婆家看低了。娉婷,愿你幸福!” “小姐,娉婷不走!娉婷要跟着你一起去和亲。”娉婷哭着道。 千羽寒泪流满面,厉声道:“让你走就走!还不快走!走!” “小姐……”娉婷哭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最后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一旁,抱着自己一阵痛哭,最终永远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 月黑风高。 竹林深处,千羽寒睡梦中好似有人将她扔在了地上,有人在胡乱地扯着她的衣衫。 千羽寒睁开迷蒙的双眼,但见一个矮小猥琐的男子奋力地撕扯着她的衣衫,她一声尖叫破空,奋力反抗,“你干什么?你是谁?放开我!” 男子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千羽寒的脸上,疼得她脑壳生疼,嘴角流出了鲜血。 “放开我!救命!放开我!不要!不要!”千羽寒拼命地反抗,男子丝毫没有动摇,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 千羽寒胡乱之中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上,男子扯下千羽寒衣衫,匍匐在她雪白的颈脖间,亲吻着她素白无暇的肌肤。 千羽寒奋力将发簪刺进了男子的颈脖里,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落在远处的树叶上,地上到处都是鲜血,伴随着男子凄惨的叫声,千羽寒吓得浑身哆嗦不断地往后退。 “贱人!”男子一手捂着伤口,起身正欲扑向千羽寒。 千羽寒瑟瑟发抖的抓着尖利细长的簪子朝着男子的胸口一阵乱刺,每一次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大不了同归于尽:“杀了你!杀了你!我杀了你!” 那男子就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千羽寒,浑身鲜血直淌…… 千羽寒战栗着扔掉了手中的发簪,整个人蜷缩道一侧的假山边,拼命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渍,将头整个埋在了两腿之间。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娉婷顺着脚印找了过来,她壮着胆子小声地叫唤着,生怕出什么岔子。 “娉婷!”千羽寒好像在崩溃的边缘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啊……”她举起黏糊糊湿漉漉满是血腥的纤手,哭得梨花带雨,不成人形。 “小姐,别哭!别哭!”娉婷看到几乎崩溃了的千羽寒,环视四周,赶紧徒手挖了个大土坑将尸体埋了起来,“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千羽寒见娉婷的手都是血迹,也跟着她挖起坑了,那具尸体被一脚踹下了坑,四周在用泥土掩埋好,还插上了几株花草。 “小姐,走!”娉婷抱着瑟瑟发抖的千羽寒离开了。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出相府,只不过是一处荒地,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的。 “别怕!洗了澡,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娉婷安慰着千羽寒。 只要熬过这段日子,就能离开这吃人的相府了。千羽寒默默点头,告诫自己一定要忘记今晚的一切! 和亲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千羽寒本打算去老夫人那里请个安,道个别,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就算她在不喜欢自己那都是她的事情,她不能没有礼数。 “可恶!那个王二到现在都没找到?”千琴心气得拍桌子,“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可靠的很吗?现在人呢?” “李嬷嬷,人可是你找的。”老夫人斜了眼李嬷嬷,威严慑人。 “老夫人,王二是老奴远方的表哥,老实巴交,肯定不会出去乱说的。”李嬷嬷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不过就是让他毁了千羽寒的清白之身而已,又没让他杀人放火,人就这么吓得跑路了?”千琴心气得牙痒痒,“事情究竟干没干成现在都不知道。” “那个野种命还挺硬的。”老夫人放着狠话,目露凶光。 “祖奶奶放心,这次送亲队伍都是慕容家的幕僚,就算她命再硬也让她有去无回。”千琴心谋划着接下来的动作。 “这个贱丫头早就该死了,让她活到现在便宜她了。”老夫人眼露凶光,“咱们千府才不会留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 “哼哼……”千羽寒冷笑着一步步走出了康宁院,透心凉。 两行热泪睡着她的两颊,缓缓地流淌下来…… * 和亲之日。 细指描过眉间,菱花镜里照着,盈盈一握的小脸。 轻捻螺子黛为千羽寒描上青黛点眉,扑上瑰香脂粉于双颊,娇艳欲滴。额间眉心贴上一朵金箔凤凰花钿,轻绾缓鬓倾髻,将紫凤金翟明玉宝钗插嵌鬓顶。一身凤舞玫瑰千褶如意朱红霞披裙裳裙边钻闪熠明,在拂动之下发出婆娑碰撞交鸣之声。 段秀霞握着千羽寒的手,明眸浅笑,“我的羽儿,真美!”随即眼中闪过几丝泪痕,这一次虽然是出嫁,可是却不知她所嫁何人,远离家乡,命运如何。 “娘,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千羽寒望着镜中的自己,盈盈浅笑,倾国倾城。 千羽寒起身,跪拜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女儿拜别娘亲!娘,珍重!” “羽儿……” * 和亲的队伍,艰难地走在沙漠之中。 马车里千羽寒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漠漠黄沙,千叮咛万嘱咐:“娉婷,遇事就跑,千万不要管我!” “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娉婷伸手碰了碰千羽寒的额头,“不烫啊!” “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千羽寒突然哭了起来,“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会有福报的。” “小姐,你怎么了?”娉婷看着千羽寒心中酸涩,安慰道:“小姐没事的,你现在是和亲的公主,西凉王不会为难你的。” “或许到不了西凉了!”千羽寒只觉得马车激烈地震动,随即整个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漠飞鹰 再次醒来,整个人暴晒在沙漠之中,四肢都已经被黄沙所淹没,她挣扎着起身,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救命!救命!”千羽寒高声叫唤起来,可是四周空无一人,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她拼命地将手从沙土中拔出,嘴巴干地已经裂开了。 太阳晒得人要成浑身燥热难受,千羽寒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忽然耳畔好似有驼铃声。 千羽寒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看到一队人马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她奋力地扬起手臂朝着他们挥了挥,喑哑地声音喊道:“救命!救命!救救我……” 入目的是一名高大俊俏的男子,斜飞入眉,双眸微敛,黑眸熠熠,若秋潭深邃,跨在马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甚至连眉角都没有抬一下,一种不容置疑的独有的霸气浑然天成。 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男子带着一群人飞驰而过,千羽寒无力地再次朝他们挥了挥手,望着飞扬的黄沙,嘴角扯过几丝无奈而可悲的笑意…… 她望着高远清澈的天空,仰面而笑,刺目的光落在了她身上好像火光将她熊熊燃烧了起来,眼角一滴泪缓缓地落下…… 西凉王一阵趔趄,刚才那名骑着疾风风驰电掣而去的就是他自己,没想到他竟没有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最后一面,是他的冷漠和无情最终害死了她的女儿! “大王!”长风流云泪流满面地搀扶起西凉王,“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女儿,生了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却无人诉说……羽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千羽寒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骄阳似火,眼底的冷意瞬间席卷了大地,直起身环视四周,“沙漠?” 忽然一团白影从她的眼前掠过,对着她一阵胡搅蛮缠,千羽寒警惕地伸手挥了挥那东西,谁知那团白光瞬间变得火红,随即变成了漆黑一团,朝着她一路强追猛打…… 漫漫黄沙,只留下一道鲜红色的靓影。 * 蝶仙谷。 脑海中的回忆纷至沓来,千羽寒一剪寒眸顾盼神飞,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出两个字:“穿越?” 火夕看着她,摇了摇尾巴,继续埋头苦干吃东西。 “你说,作为一名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穿越到这种懦弱无能的相府千金身上,接下来的剧情肯定就是翻盘逆袭,走向人生巅峰啊!”千羽寒自言自语地说道。 火夕呜呜地应着,手里的吃的一直没有停过。 “小姐,多吃点!”娉婷将吃的都往千羽寒的跟前推,笑眯眯地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惜你家小姐已经香消玉殒了。不过我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你的。”千羽寒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回去的路。一辈子待在古代,这种事情我可不敢想。” “娉婷你就守在蝶仙谷,我出去找找办法,另谋生路。”千羽寒拍了拍娉婷的肩,满目皆是自信和超然。 娉婷点了点头,“好!只要是小姐高兴,娉婷做什么都愿意。” “傻丫头,不要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而活。” 千羽寒大笑道:“你家小姐我呢,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呢想为自己而活,出去走一遭,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你要是碰到的合适的人随时都可以决定自己的去留,只要你开心,我都支持你!” “小姐,你放心去吧!娉婷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娉婷忍着泪说道。 * “这个是我特制的炸弹,厉不厉害?”千羽寒朝着火夕挑了挑眉。 火夕摇头晃脑地看着远处,但见前方有人正在正被人追杀,浑身是血,战况惨烈。 千羽寒躲在暗处,听着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选择了绝佳的机会,炸弹一扔,火夕白光一闪,就将那些追兵甩得远远的。 “咳咳咳……”受伤的男子颇有些年岁,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感觉上去总有个六十上下,他双手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没事没事!”千羽寒客气地回道。 “姑娘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躲过这阵子,再回来。”男子身边跟随着的年纪较轻,不过言谈举止倒是挺有智谋的感觉,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军师吧! “跟你们去哪儿?”千羽寒好奇地问道,这段时间走过的地方不少,可是还是无功而返,究竟哪里才是回家的路? “大漠飞鹰!” “就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千羽寒眸光一亮,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回去的希望,“好!我跟你们走!” 大漠飞鹰果然是神秘的很,千羽寒坐在马车上看着前方默默黄沙不由地啧啧感叹,穿越巨型的石头结界,终于出现了大漠飞鹰的大本营。 “咳咳咳……”一群人将年迈的男子扶出马车,一个个都喊他将军,那些人也各个披着战甲好像等着打仗似的。千羽寒觉得这地方有些莫名地诡异啊! 被安排在了一处别院,千羽寒仔细地观察着,这地方果然是不一般,这些人的气质作风根本就和江湖草莽八竿子打不上一块儿,军人身上的那股子视死如归的精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这些人拿着江湖侠客的挡箭牌做着别的不可说的目的才是,而他们把她请过来可能也是怕她出去泄密。 所以说江湖险恶啊! 这人心比江湖还是恶的多得多! “敢问这位将军是打算把我一辈子囚禁在这里?”千羽寒开门见山地说道,“您这军队训练有素,看来是打算干一番大事业。” “难道姑娘觉得在下做的不对?”年迈的男子一边喝着黑乎乎的药汁一边肃然问道。 千羽寒摇头叹道,“如果说要颠覆的是一个治国有方的明君,那么你们就是谋逆造反,居心叵测。如果说要取代的是一个成天荒淫无度的昏君,那么你们就是揭竿起义,造福百姓了。对和不对,恐怕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要天下人说了才算。” “姑娘,好学时,好见地。”男子笑着赞叹道。 “谬赞!”千羽寒谦虚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只要自己觉得是对,就该去坚持。若是有一天觉得或许自己错了,那就回头是岸。洒脱一些,放下过往,未必是一件坏事。” “放下过往……”男子独自思量起来,“咳咳咳……” “算了,找不到就别找了,随遇而安吧!说不定一觉醒来,这只是一场梦。”千羽寒快步走过比武场,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正逮着之前的军师小伙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赶紧啊,从小爷的裤裆里面钻过去,就放你离开!”一人笑得得意洋洋。 军师小伙气得浑身战栗,“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哎呦,还发起脾气来了。咱们可是将军的亲侄子,以后可是皇亲国戚,而你不过就是从乞丐堆里捡来的没人要的孤儿而已。怎么还真以为自己跟在将军身边就能作威作福了,呵呵!” “来吧!小乞丐!”几人都扎着马步等着军师小伙从脚下如同狗一般爬过去。 “你们打死我吧!”军师小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毅然赴死的表情,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可是你说的……”几个人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住手!你们做什么?”千羽寒及时出现,“打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岂不是让人笑话你们。” “滚一边儿去!”几个男子张狂地喝道。 “这事儿我还管定了。”千羽寒一声冷笑,挡在男子身前,一双星眸神采奕奕,泛着光亮。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几个人,这会儿就好像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下去,纷纷掉头就跑回家睡大觉去了。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军师小伙拱手作揖,相当的有仪式感。 “举手之劳!”千羽寒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军师小伙眨着明亮的双眸满是温柔地看着千羽寒,那种柔软,简直能把人融化了。 “叫我小寒就可以了。”千羽寒微笑着说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小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几年前被将军收到麾下才有了名字。我叫功成,你可以叫我小成。”一双如同墨玉般的水眸带着无限的温柔。 “功成名就,看来你们将军的执念很深啊!”千羽寒暗自推测道,“我也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寒,过得辛苦吗?”小成一双无害的双眸带着几丝晦涩的痛楚。 “还好吧!”千羽寒仰头望着天,日光正盛,投射在斑驳的树影间,清丽的眸子里盛满了高远澄澈的流云,“人生有苦有难再正常不过了。心若向阳,无惧风雨。” “说的好!”小成不由地拍手暗赞,“小寒,佩服你的勇气。” “过来,我给你上点药!”千羽寒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瓶药,将药水倒在手掌心,用食指指腹研磨开,在轻柔地擦拭在肌肤表层红肿淤青的地方。 小成的脸因为两人的亲密接触瞬间涨得通红,从小到大他还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姑娘,看着千羽寒的一双眸子盛满了浓浓的爱慕与迷恋。 “这药可是我大师兄的独门秘方,你擦了以后回去睡一晚,第二天就彻底好了。”千羽寒一边忙着擦药一边笑着说道:“算你运气好,碰到我,不然你这张脸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消肿。” 小成一双手不自在地搓着,脸上更是通红似火,自言自语道:“是运气好!运气好……” “ok了,回去休息吧!”千羽寒在他脸上擦了两遍药膏,柔声道。 “啊?”小成不明所以的张大嘴巴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欧?” “ok”千羽寒比了个手势,“就是好了的意思,你可以撤了。” “好,谢谢!”小成朝着千羽寒鞠躬致谢,红着脸跑了。 千羽寒踱步走在大漠飞鹰的大院落中,有人似乎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她,让她心里很不自在,她缓缓地蹲下身子,抚摸着火夕的大脑袋,“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玩儿?” “好啊!”火夕耷拉着的大脑袋瞬间提起了精神,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走!”千羽寒和火夕瞬间消失了,惊得后面一直负责监视的黑衣人眼睛都直了。 * “火夕,这什么鬼地方?”千羽寒望着四周的冰窖发出一声惊呼,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冰棱子,“嘶,好冷!” 火夕发出两声无力的低吼,它也不知道啊! 千羽寒往里面走了走,壮着胆子问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喂?” 慢慢走到冰洞的最里面,几幅巨型的冰棺悬挂在半空中,五光十色,璀璨如星,千羽寒眨巴这清亮的双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星悬棺?” 冰面四周都是繁杂的撰文,金色的光亮顺着千羽寒的走动熠熠生光,千羽寒伸手去触摸那些飞舞的金光,光点似乎有所感应朝着四处飞散,千羽寒不寒而栗,“这画面有点诡异啊!” 火夕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千羽寒的身后,寸步不离。 “该不会……”千羽寒清丽的水眸瞬间闪着光,莫名地兴奋道:“难道这就是回家的路?”她伸手摸了摸寒冷的冰壁,锋利的棱角将她的手指割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腹落在了冰棱之中。 四周大放异彩,几口棺材卡拉卡拉地开始动起来,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竟然有一种一群人三更半夜窝在宿舍被窝里偷偷听恐怖小说的感觉…… 轰隆隆,几口冰棺都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那模样着实诡异。 “火夕,我们上去瞧瞧!”千羽寒抱起火夕算是壮胆了,毕竟这种场面她也是没见过的…… “得罪了!”千羽寒一边致歉一边试图推开冰棺。 “住手!”忽然外面冲进来一群人,各个都带着兵器,为首的就是那个人人口中的老将军。 千羽寒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一脸迷惘。 “你怎么闯进来的?”将军气得不清,忍不住咳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是不小心。意外,完全是意外!”千羽寒有些歉意地朝着将军摆手,缩了缩脖子,“这是什么地方啊?” “来人,带走!”老将军也没有回答,只是派人将千羽寒带了出去。 “哎……”千羽寒话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一阵晕眩就已经倒在地上体力不支了。 再次张开眼眸已经是很多天以后,千羽寒看着那老将军满脸的震惊就好像看到什么上古神兽,还是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你是西凉人?”老将军打破僵局,开口问道,目光灼灼,让人不能逼视。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抱着被子,摇了摇头。 “你在害怕?”老将军眯眼问道。 千羽寒低着头不敢说话,现在火夕也不在,又是人家的地盘,只能做小伏低。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老将军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安静地坐回的椅子上,“你从哪里来?” 千羽寒低声回道:“我是孤儿,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回哪里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将军王 “你去过西凉吗?”老将军继续追问道。 “恩!西凉、南陵、北洲我都去过,四处流浪,无依无靠。”千羽寒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试图博取些同情,毕竟自己还救过他一命。 “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老将军再次问道。 “没有!”千羽寒点头回到,难不成这具身体的主人和这个老男人有些渊源? “你身上有咒知道吗?”老将军继续问。 “什么?”千羽寒一脸茫然,什么皱…… “几岁了?”老将军就跟查户口似的再次询问。 千羽寒摇头,表示不知道。在对方是敌是友不清的情况下,干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咳……”老将军忽然咳了起来,用一旁的方帕捂着嘴,帕子上竟然有殷虹的血渍。 “我给你看看!”千羽寒伸手去把脉,这才发现这位老人家的脉搏极其虚弱,有一种油尽灯枯之感。 “我的时间不多了。”老将军一副从容赴死的表情,“真是没有想到,临死之前竟然还能碰到你……” 千羽寒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无所谓,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事,“将军,我看您身子有些虚,要抓点补气的药材好好调理一下。” “你还懂岐黄之术?”老将军满是惊奇地问道。 “略懂些皮毛而已。”千羽寒谦虚地说道,“之前不懂事误闯了宝地,还望您海涵!就是,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很快了!”老将军靠在座椅上,很是虚弱劳累的模样,闭着双眼问道:“你之前的那些炸药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千羽寒觉得这会儿要是太弱也实在被动,怎么着也要有个秘密武器撑着,说起话来也有些底气。 “你很聪明。”老将军忽然冒出一句,千羽寒有些不知所措,这话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 血红的地毯笔直蔓延宝殿正前方的汉白玉阶,两侧的官员皆躬首哈腰迎接,四周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穿着铠甲的军士,这一看俨然就是皇帝上早朝的模样。 千羽寒心中惶恐,这算怎么回事,这恐怕是他们的终极秘密基地吧!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可不想死在这个破地方。 “本将今日禅位!”老将军一身戎装,威武不凡,气势如虹。 “将军!”众人惊闻,面露不舍,悉数跪在地上,试图规劝。 老将军挥手阻止他们说话,“本将心意已决!”他朝着千羽寒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将手中的黄金戟颤巍巍地拿了起来,放在了千羽寒的手中,目光灼灼,“从今日起,你便是大漠飞鹰的大将军王!” 千羽寒只觉得手心一沉,心底也跟着一沉,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将军,随即环视四周静谧的可怕。 “将军,这……女子来历不明……如何能胜任?”有人开口质疑。 “妖女,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将军?”场上之人都是血性男儿,纷纷拔剑相向,试图将千羽寒给就地正法。 “一切皆是缘法,能进入我辈历代先祖的安眠之地,破除玄门阵法之人,便是天选之人!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否则杀无赦!”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就咳嗽了起来,就连喘气都有些连接不上。 “将军!”众人都站在原地,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一万个不同意。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将军禅位于她。 千羽寒清亮的眸子扫过众人,阶下都是愤愤不平之辈,尤其是之前欺负小成的那几个老将军的亲侄子,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按照辈分这大将军王的位子怎么也能轮到他们的手上,这会儿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不详的贱丫头。 “能不能离开这里,就靠你自己了。”老将军伸手将黄金戟塞进了她怀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充满这希冀与慈爱,就好像一个父亲看着女儿的宠爱眼神。 千羽寒被这个眼神看的有些呆愣,甚至想着难不成这位老将军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不然她怎么会把自己的毕生心血交给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陌生人? 千羽寒手持黄金戟,霸气十足,从容不迫道:“从今天起所有人听我号令!” 众人无一人出声,显然是对她不够诚服。 “承蒙将军厚爱,将大将军王的位置传给我。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说出来,这么藏着掖着,你们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千羽寒明眸皓齿,嫣然浅笑,落落大方。 众人不由地惊诧,莫非是欲擒故纵? “咱们大漠飞鹰需要的绝对的武力值,你若是能打败咱们大漠飞鹰的第一高手,我就服你!”老将军的亲侄子开始侃侃而谈。 “对!” “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如何能敌得过他们的第一勇士,就算是不死也中伤。 小成在下面拼命地朝千羽寒使眼色,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随即笑道说道:“我大漠飞鹰的第一勇士恐怕在场的诸位都赢不了吧?” “你……”侄子被他这么一说气得直跺脚。 “你们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新任的大将军王!”小成一阵见血道,“不如就小焕大人自己上场比试,还更有说服力呢?” “第一勇士就第一勇士,我,不,怕!”千羽寒微微挑眉,似乎身后有着千军万马,只要她振臂一呼,便能地动山摇,无所不能。 众人解释惊愣,她竟然这般夸下海口。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大漠飞鹰的第一勇士上场时候,地面不停地在震动,好似小型地震,还未见人就可以猜想此人的身材究竟是怎样的魁梧巨大。 千羽寒目测,来人大概有两米三左右,浑身肌肉发达,壮实如牛。一张黑漆面皮,满腮浓髯,头发蓬松,双目如电,让人不能逼视。 那几个侄子们笑得那个花枝乱颤,俨然是计谋得逞的表情,这一次可是你自找死路。 小成不满地瞪着那两个侄子,差点咬碎了一嘴的银牙,若是他有功夫肯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吧,只要我打败了第一勇士,就能当你们的大将军王?”千羽寒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更深,灿若桃花,清凉如繁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 “没有!”众人自然是应承的,就连第一勇士都请出来的他们自然是要愿赌服输。 “好!那就比武场上见!”千羽寒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发烧被救 “小寒,你怎么能答应他们呢!”小成急匆匆地跑过去在千羽寒的耳边道,“这个第一勇士可是天生神力,雷打不动,这些年在西凉南陵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行了,别说了,祝我好运吧!”千羽寒拍了拍小成的肩,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好似飘渺山上的轻云,恣意洒脱,优雅迷人。 小成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看着千羽寒远去的背影,赶紧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比武场上。 第一勇士一身银光铠甲,手持金刀,站在那里,稳稳地就好像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塔。 千羽寒腰如束素,齿如含贝,风华绝代,衣袂飘潇。 两人一刚一柔,站在原地,极为不搭。 四周围着一大群人,虽然对于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还是想看看这场盛世大决战。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千羽寒双臂抱拳恭敬地鞠了个躬。 “藤罹!”第一勇士也还礼回道。 “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千羽寒客气地问道。 “一局,足够了!”第一勇士果然是第一勇士,够自信,够霸气。 “好!”千羽寒低眉浅笑,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挑选了一条并不粗重的藤鞭,拿在右手上,在手中甩了甩,劈啪作响的天空之上冒出一道金光,如同金蛇起舞。她的左手拿了几支飞镖,站定在原地,等着比武开始。 锣一敲响,千羽寒便将手中的飞镖朝着第一勇士的四肢方向抛了出去,凌厉之中透着几丝沁凉的杀意。 第一勇士手中的金刀挥了挥,如同赶苍蝇似的蹭蹭蹭地将那些飞镖打落在地,正欲飞身进攻,却才发现颈脖间不知何时被长鞭牢牢都圈住而且越来越紧,他试图用手去抓那根长鞭,却才发现长鞭的上竟然有两把飞刀死死地卡在了他的大动脉上,只要他一扯,牵动了长鞭,那锋利的尖锐就会刺穿他的脖子,身首异处。 他拿着手中的金刀却不敢动弹,因为现在他的命都在前方这个女人的手里。 千羽寒手中的长鞭一收,落下几把飞刀,客气地道了一句:“承让!” 众人哑然,没想到这么快第一勇士就败了,简直不可思议! “厉害啊!”小成第一个带头鼓掌,不停地叫好,眼看着那两个侄子就跟吃了屎的表情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参见将军,将军威武!”小成第一个带头跪拜,其余人也愿赌服输,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赢第一勇士,不管是手段还是计谋或者说是实力都不会弱的。老将军向来都是未雨绸缪之人,不会那么糊涂将大漠飞鹰交给无能之人手中的。 千羽寒站在日光之下,脚下是山呼海啸的威武之声,莫名有一种达到人生巅峰的自豪感。 * 大雨滂沱,山路崎岖,道路泥泞。 千羽寒晕倒在大雨之中,人事不知。火夕好不容易将她带到了一处破房子里,到处都是脏东西,它的爪子在千羽寒红彤彤的脸上拍了又拍,可是这家伙怎么也醒不来,气得它呜呜直叫。 忽然,大门被一群人打开了,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衣服都湿透了,看到昏迷不醒的千羽寒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看向他们的夫人。 那位夫人生的细柳娥眉,娇媚动人,清秀之极。 “快给这位姑娘看看!”袁夫人吩咐随行的大夫给千羽寒瞧病,还特意让人将千羽寒湿透了的衣服烘干了。 千羽寒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饭菜特有的清香,她只觉得喉咙里面烫的厉害,好像有一大把火在烧,旁边都是些陌生人。 “姑娘,你醒了?”袁夫人一双眼睛红肿地问道。 “你是?”千羽寒迷茫地望着前方的美貌妇人。 “昨日路过,看到姑娘发烧,就让随行的大夫熬了两贴药给你,现在你的烧总算是退了。”袁夫人温柔说道,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莞儿一样,忍不住眼泪掉下来。 “夫人,快别哭了。这样,你的眼睛可要哭坏的。”袁夫人身边的秋菊也跟着哭了起来,“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都已经整整五天了,你叫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担心呢?”袁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着说道:“我的莞儿,她就是我的命啊!” 千羽寒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乎乎香喷喷的白粥,好奇地问道:“夫人,你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袁夫人一阵哀痛,大哭了起来,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不住地用手拍着胸口。 “夫人,不要急,慢慢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千羽寒看着一个母亲如此悲恸,忍不住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家小姐六日前出嫁经过这黑风山,结果半路上才知道未来的夫婿他竟然逃婚跑了。”秋菊替袁夫人说起了事情的经过,眼泪也跟着不住地往下落。 “我家小姐不堪其辱,就一个人跳下了花轿,跑到了这边的山口,结果被山上土匪给劫走了。” 秋菊脸色惨白“等到夫人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才发现花轿聘礼全都被打劫一空,陪嫁的丫鬟都没剩下一个,只有随行护送的侍卫全都被乱刀砍死了,还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 “你们报官了吗?”千羽寒喝了几口粥觉得浑身舒畅。 “没有!老爷不让我们报官,说会辱没了门楣。”秋菊哭得稀里哗啦,“夫人连夜带着自己的人赶来了这黑风山口,想办法救人。可是我们寻了几日也没找到上山的入口……” “夫人,山脚下发现了好多具女尸!”有护卫慌慌张张地前来汇报。 “秋菊,快带我们去看看!”袁夫人吓得脸色苍白,起身差点摔地上,秋菊搀扶着她往山脚下跑去。 千羽寒飞快地拿了个白馒头,仰头喝了碗粥,抱上火夕也跟着跑了出去。 山脚下到处都是泥泞,甚至还有很多坑坑洼洼,尸体上面还有折断的树枝的痕迹,看来这些尸体是被昨晚上的那场大暴雨冲刷出来的。 袁夫人眼含热泪,看着那些衣不遮体的女子的遍体鳞伤的胴体,吓得整个人脑袋一阵嗡嗡直响,踉跄着往那些尸体边爬去。 “夫人!”秋菊赶紧跑上去搀扶着袁夫人弱不禁风的身躯。 “莞儿!莞儿……”袁夫人声嘶力竭地哭喊声,让千羽寒忍不住落下泪来,那是一个母亲锥心泣血的哭泣,那是对一个母亲仿佛凌迟般的酷刑,那是一个无休无止的折磨。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们这些禽兽 女尸一具具地检查过,都是些被毒打强暴过的可怜女子,甚至有些被利器刺了无数个血窟窿,还有的被残忍地砍掉的手指脚趾,甚至还有被割下身体的器官残缺不全面目全非。 “莞儿……”袁夫人看着最后一具尸体,真个人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紧紧地闭上双眼,看着那具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的眼睛,整个人吓得倒在地上,四肢无力,惊叫道:“莞儿,是娘没用!娘对不起你!对不起……” “夫人,不是小姐!谢天谢地!”秋菊高兴地推着袁夫人。 “娘娘,快去找娘娘,找襄王,找可阳王府,救救我的女儿!”袁夫人抓着秋菊的手激动地说道,“老爷可以不要莞儿,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了,我不能失去她!不能……” “如妃娘娘和襄王爷那边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可阳王府的人也快来了,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秋菊看着袁夫人抽噎着气若游丝的样子,命好像都丢了半条。 “夫人,有袁小姐的画像吗?”千羽寒心中不忍,“我去山上替你把她救回来。” “你……”袁夫人看着千羽寒大病初愈的样子犹豫地问道:“可以吗?” “放心!”千羽寒接过秋菊递过来的画像,“在刚才的破庙里等我的好消息。” “谢谢!谢谢姑娘!菩萨保佑!”秋菊朝着千羽寒拜了拜,磕了三个响头,搀着哭得无力的袁夫人慢慢地走回去。 “如果莞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袁夫人脸色煞白,看着那些尸体,心有余悸。 “夫人,小姐不会有事的。”秋菊连忙安慰道。 * 千羽寒和火夕摸到了山寨门口,黑风寨三个大字十分显眼,寨子里面非常热闹,到处都是喝酒喜乐之声,红色的纱帐飞来飞去。 火夕呜呜地叫了两声,一个大个子土匪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火红,走路踉跄,千羽寒上前一个扫腿将他推倒在地,那土匪吓得半死,刚想开口求救,眼神瞬间呆愣起来,整个人乖乖地盘腿坐了起来。 “里面在做什么?”千羽寒小声地问道。 “成亲。”大个子土匪两眼无神地回道。 “谁和谁成亲?”千羽寒继续问道。 “咱们几位当家的娶亲。娶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有现成的花轿和嫁妆。”大个子土匪一五一十的回道。 “那个小姐现在在哪里?”千羽寒心中沉声问道。 “洞房。”土匪回道。 “带我去!”千羽寒命令道。 “是!”土匪带着千羽寒走进了山寨,周围人都喝得七七八八。 “停!”千羽寒将旁边一个土匪的衣服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一股恶臭夹杂着酒味扑鼻而来,熏地她差点作呕,“走!” 大个子在前面开路,千羽寒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有个负责守门的土匪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人,“李大黑,做什么?” 千羽寒一个旋身,捂着那人的嘴巴,袖间匕首一横,手起刀落,就将那人的尸体扔在了一旁的大树下好像喝醉了一般。 大个子土匪推开房门,千羽寒躲在他身后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房间里面似乎有不少人,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哭泣声和尖叫声。 千羽寒透过缝隙看到几个人五大三粗的土匪围着一张床,床上一名女子被五花大绑着,浑身遍体鳞伤,四肢因为挣扎磨出了汩汩鲜血,“放开我!救命!不要!” “出去,守着门,不要让人进来!”千羽寒对着大个子土匪命令道。 大个子土匪得令,乖乖地走了出去负责守门。 “娘子,你可真香啊!” “爷,会好好疼你的!” “这千金小姐和那些乡野村姑到底是味道不一样,看这皮肤手感实在是太好了。” “你们这些禽兽!”袁莞浑身是伤怒骂道。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她的脸上。 “贱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高贵不凡呢!现在你不过就是个千人骑万人骑的残花败柳,下贱胚子!”有人骂道。 “等爷们享受够了,就把你扔出去给兄弟们都尝尝!”有人骂道。 “啊!救命!爹!娘!救我——”袁莞厉声呼救。 千羽寒手中的迷香散了许久可是对方似乎根本就不中毒,心中焦急,示意火夕先上前将他们拖住。 火夕刺啦一声划破了一人的前胸,吓得其余人赶紧抄家伙准备作战。空中一道白影飞来飞去,吓得他们一阵混乱砍,可是还是不断地有人受伤,那画面极其诡异。 “大哥,该不会有鬼吧?”有人怂怂地问道。 “呸呸呸,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大当家的开口大骂,“爷爷杀了这么多人,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今天倒是要开开眼界。抓起来!”对着火夕就是一阵刀剑相加。 千羽寒看着迷香不起作用,因为刚生了病体力不支,要是真枪实剑的恐怕她会寡不敌众,刚才用摄魂术控制那个土匪已经用了她大半的内力,现在只能智取。 示意火夕将那些人引到门外,门口的土匪见到有陌生人想闯进去,抡着手中的大刀就砍了上去,才不管是大当家还是二当家还是三四五当家的,见人就砍,见人就打。 “袁小姐!”千羽寒赶紧跑过去给袁莞解开四肢上的绳索,“你没事吧?” 袁莞躺在床上,眼角都是绝望的泪水,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好像一具尸体,冷冰冰的。 “是袁夫人让我来救你,咱们赶紧走!”千羽寒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袁莞身上,“别怕,没事的!” “娘……”袁莞拉着千羽寒哭着肝肠寸断。 “走!”千羽寒扶着她下了床,她整个栽倒在地上,腿上全都是血。 “我走不了了,你快走,别管我!”袁莞抓起头上的发簪,缓缓地放在了后颈处,哭着道:“告诉我娘,莞儿对不起她!让她不要难过,一定不要难过……”她缓缓地闭上双眼,发簪刺向了自己。 千羽寒一记手刀将袁莞砸晕了,匍匐在窗边看着外面打斗的场面,微微凝眉,手中扔出了一个炸弹,大声喊道:“火夕,快回来!” 火夕嗖地一声飞远了,一时间火光冲天,黑烟滚滚,那几个土匪当家的血肉横飞,四分五裂。 第三百六十章 割腕自杀 “莞儿!”袁夫人看着袁莞转醒,激动地扶起她,泪眼婆娑。 袁莞看到袁夫人,泪眼朦胧,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娘。 “莞儿不哭,都过去了,娘在呢!”袁夫人抱着袁莞一阵大哭,“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先喝点粥,填填肚子。到了明天咱们就到家了。” 袁莞脸色苍白如雪,点了点头,两行泪顺着脸颊滴进了粥里,苦涩的味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夫人,襄王那边传信说那个黑风寨已经被官府给灭了,所有人都被就地正法了。”秋菊高兴滴对袁夫人道。 “好!”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一句,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袁莞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马车的咕噜声是那么的和谐,可是她的心却好似已经四分五裂了一般,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袁小姐!”千羽寒趁着马车停下休憩上了袁莞的马车,看着她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不由地感慨万千。她掀开袁莞的被子,想看看她的伤口。 袁莞激动地大叫起来,“滚开!别碰我!救命……娘……” “袁小姐,你冷静点!我只是看看来你的伤口。”千羽寒见她如此激动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姑娘,不好意思!莞儿她现在还不能接受……”袁夫人在马车外面哭得泣不成声。 “没关系!”千羽寒摇了摇头,“她身体上的伤口可以治愈,可是有些伤恐怕一辈子都很难好!袁夫人,一定不要放弃!”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会放弃呢?就算再苦再难,我也一定会治好她!”袁夫人的脸色很差,看上去多日未睡,疲倦不堪。 “等平安护送你们回府,我就自行离开了。感谢袁夫人出手相救。”千羽寒作揖道。 “我还要感谢你单枪匹马地闯了那个土匪寨子救出了我的莞儿。姑娘,好人有好报,将来你一定会有福报的!”袁夫人温柔似水地拍着她的手。 目送着袁夫人上了马车,千羽寒怔怔地看着她明黄色的身影,哀叹了一句:“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 袁府。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袁夫人带着几个护卫正打算将袁莞从马上上抬下来,侧门里面走出来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呦,还以为是谁回来了呢,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咱们家大小姐回来了啊?这花轿出了门,怎么没见到新郎官一起回门啊?”有小妾一边说笑一边拿着软刀子捅心窝子。 “大小姐被土匪劫走了,该不会是被那些人给……糟……蹋……”有人欲言又止,笑而不语。 “怪不得老爷今天早上铁青着脸,摔门走了,原来是托咱们家大小姐的福啊!”有的笑着说道。 “咱们袁家可是世代书香世家,像大小姐这种残花败柳之身还不是不要进咱们家的大门了吧!”戚夫人恶毒地讽刺道。 “你们都给我闭嘴!我才是袁家的当家主母,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插嘴!”袁夫人气得胸口疼,这些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来人,把小姐抬下来!”袁夫人也顾不得那些女人嚼舌根,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莞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要被那些贱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割腕自尽!”秋菊哭着喊着从马车上跑下来。 “快找大夫!”袁夫人整个人差点没倒在地上。 原本打算离开的千羽寒,赶紧跳上马车,但见马车里面到处是一股血腥味,鲜血顺着袁莞的手腕汩汩地落下。她伸手利索地为她处理好伤口。 * “夫人,小姐醒了!”秋菊小心地提醒着正掩面哭泣的袁夫人,瞧着她愁容满面的模样,两只眼睛哭得通红通红,憔悴的让人心疼。 袁莞脸色惨白的醒来,眼中除了绝望就是泪水,她泪眼汪汪地看过袁夫人哭着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要救我?” “莞儿……”袁夫人哭得梨花带雨,喑哑着嗓子哭道:“你可是娘的命啊!你要是走了吗,你让娘怎么活啊?” “娘,你就让我去死吧!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袁莞苦涩地泪落在了嘴里,生无可恋地望着她可怜的娘。 “莞儿,这不是你的错。”袁夫人死死抓着袁莞的手哭得声泪俱下,“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放心,你会一直陪着你的……莞儿……” “那是谁的错?”袁莞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帐幔,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毫无希望。 “是……是娘的错……是娘的错……”袁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娘不该同意这门婚事的……是娘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女儿……” “小姐,夫人三天三夜一直都守在你身边没有合过眼,你……”秋菊皱着眉头正想劝慰几句。 “滚!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袁莞忽然发怒厉声喝道,吓得众人惊慌失措。 袁莞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着众人打去,忽然痛苦地抓住手腕,疼得额头上一阵冷汗直冒,手腕上的血再次渗了出来,房间一股血腥味慢慢地蔓延开来。 “莞儿!你别激动!我们走!马上走……”袁夫人哭着带着众人离开了。 袁莞按着手腕上的血迹斑斑的纱布,哭得撕心裂肺,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整个人世界都已经彻底崩塌了,“滚!不是让你们全都滚吗?” 千羽寒缓步走到袁莞身边,不顾她的宣泄,直接点了她的穴,替他将带血的纱布拆开重新上药包扎了一番,沉声说道:“你要再不好好养伤,神仙都难救了。” “谁要你救!你也给我滚!”袁莞恶狠狠地瞪着千羽寒,就好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本尊一样。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千羽寒将一颗药塞进了袁莞的口中,“要不是袁夫人哭得那么凄惨,苦苦哀求我救你,我才懒得出手。” “在黑风寨的时候你就不该救我!”袁莞满是怨憎的眸子里充满了泪水。 “袁小姐,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我是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了你。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你用这种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请不要把你的不幸,毫无逻辑地推到一个对你好的身上,这个人例如是你的娘,也例如是我这种想施以援手帮助你们的陌生人。”千羽寒将地上的一片狼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也请不要伤害真正对你好的那个人!”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劝慰道:“你应该感谢上天有这么好的一个娘这么疼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对你不离不弃。” 袁莞默默地流泪,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第三百六十一章 求求你留下来救救我们 “这个世界或许很残忍,可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不管遇到什么,都该始终抬头挺胸的往前走,人生才会变得更有意义。”千羽寒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深陷在痛失同伴挚友的痛苦中,“你至少还有亲人陪在身边,而我却始终是一个人,挨过那段黑暗的毫无希望的岁月。” “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言说的伤痛,不要放大心中的痛苦,所谓的痛苦都会跟着时间消失的。”千羽寒替袁莞该盖还被子,俯首对着她的眼睛眯了眯,眸光清亮如星子,轻声道:“好好地睡一觉吧!等睡醒了,天亮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袁莞缓缓地闭上泪目,眼角的泪珠缓缓地沿着脸颊滚落下来,落入了枕边。 “姑娘,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袁夫人声泪俱下,哭得嗓子都喑哑了,整个人憔悴地好似瞬间老了几岁。 “袁夫人,心病还须心药医。等她醒了,还是要好好劝劝,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不可能永远都守在你们身边。”千羽寒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火夕,望着这深宅大院里头的万紫千红,心头却好似被什么给蒙住了似的,很不好受。 “如果我能代替她痛,该有多好!”袁夫人泪眼婆娑地望着黑沉沉的天,手中的佛珠不住地转着,忽然跪在千羽寒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姑娘,求求你再多待些时日,等莞儿的情绪稳定了再走,求求你了!老爷他不肯让外人替莞儿医治,甚至连好的伤药都不肯给,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留下来,留下来救救我们……” 站在一旁的秋菊也赶紧跪在地上,朝着千羽寒一阵磕头,“姑娘,你菩萨心肠,一定要答应我们家夫人。秋菊给您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赶紧起来!别拜了……”千羽寒纤眉紧蹙,沉声道:“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先把伤药留在这里,过几日再回来看夫人和小姐。” “好!谢谢姑娘!”袁夫人不住地抹眼泪,“等过些日子宫里的人来了就不用在这么麻烦姑娘了,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夫人,老爷来了!”门外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道。 秋菊扶着抽泣着的袁夫人从地上起身,眼睁睁地看着袁老爷怒气冲天地从门外进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袁夫人的胸口,怒声骂道:“你这个贱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老爷……”秋菊吓得浑身颤抖不已,死死地抓着袁夫人不放手。 袁老爷蹲下身子,居高临下,面目可憎地死死瞪着袁夫人,一手死死地抓着她胸口的衣襟,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素白的脸上,“谁允许你把那个孽障带回府的?” “她不是孽障,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袁夫人伸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怒吼道。 “我可没有这种女儿!”袁老爷嘴角阴鸷地一勾,冷声喝道,“真是丢人现眼!我们袁家可是……” “你们袁家……呵呵……要是没有我……哪里来的袁家的今天!”袁夫人忽然从地上坐起来,眸光狠厉决绝,冷声笑道:“要不是如妃娘娘和可阳王府,哪里来的袁家的今天?袁志远,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你根本就不配做莞儿的父亲!” “贱人!”袁志远被袁夫人如此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顿觉面上无光,恼羞成怒,气得抓起袁夫人的头就狠狠地朝着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撞去。 “砰!”袁夫人的额头被撞得留下了鲜血,额头肿的老高,嘴巴里喷出一口血,接着鼻子里面也全是血流了下来,满脸都是血迹斑斑,她狠狠地将手指划向了袁老爷的脸上,发狂似的乱抓起来。 “夫人!”秋菊吓得不清,赶紧去劝架,可是被袁老爷一把奋力推开,摔倒在了地上。 “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袁夫人满脸是血污,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笑,看起来很是渗人,有一种来自地狱催命般的悚然之感。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袁志远再次狠狠地将袁夫人的脑袋砸向了地面,这力道见简直能把脑袋给嗑碎了。 “住手!”千羽寒气得不清,对于这种家暴的渣男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她凌空一掌出,狠狠打在了袁志远的胸口,疼得他吐出了一口血,吓得冷汗直冒。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袁府撒野?”袁志远没想到这个柔弱的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深藏不露。 “一边吃着软饭,一边打着老婆,还自称什么书香门第,真是不要脸!”千羽寒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我们可阳王府的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会一字不漏地告诉王爷的。” 袁志远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可阳王府的人在,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变脸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还不快滚!”千羽寒伸手扶起袁夫人,替她查看了伤口,用止血的药膏抹在了额头的伤口上,“真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袁夫人,你没事吧?”千羽寒将袁夫人安置好,不禁感叹着豪门大院里面实在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日子。 “姑娘,我没事,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袁夫人鼻青脸肿地从手上拿下一个黄金镯子递给千羽寒,“多谢你出手相救,谢谢!” 千羽寒将金镯子放在了袁夫人的枕头下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夫人您保重,告辞!” * 凌风阁。 “主上,凌风阁阁主及其家人都在厅里,静候您的处置。”小成邀功似的跟在千羽寒的身后,面露得意之色,圆滑世故之中不在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小少年。 千羽寒的脸上带着一张深蓝色的孔雀羽面具,一双如同深空般纯净的眸子透着几丝寒意,眼光潋滟,眸色幽深如海,“我知道,下去吧!” “是!”小成恭敬地退了下去,眼中狐疑,主上究竟是何用意。纵然精明如他,也看不出这次的用意。当年的那个少女和现在的主上真的不再是同一个人了,她的睿智,聪慧,果敢,大气,都一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发光发亮,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暗中敬佩。 推开大门,老老少少一堆的人盘腿坐在地上,眼中带着毅然赴死的决绝。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凌风阁 “风老爷,之前的事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千羽寒透着几丝星芒,声音毫无起伏,带着几丝凌厉。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风老爷子向来做人做事刚正不阿,毫不客气地回道。 “风老爷误会了,其实只不过是在下想和凌风阁来个合作共赢而已。”千羽寒手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一袭深蓝色的便服,外披一件玄色披风,脸上带着神秘面具,说不出的霸气,莫名地让人生出一种想要臣服在她的脚下的畏惧感。 “什么合作共赢?”风老爷活到这个岁数了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江湖规矩,向来是弱肉强食。今日是我凌风阁实力不济,无可厚非,尊驾想如何?” “凌风阁卖得是消息,我想要的自然也是消息。你们的命不值钱,可是消息却值钱的多得多。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杀生,而只喜欢同盟者。” 千羽寒嘴角红唇微微勾起,波澜不惊的语气却不得不让人忽略却慑人的气势,“江湖上,向来是树大招风,你凌风阁身怀宝藏,自然周边免不了都是饿狼。若是与我大漠飞鹰合作,可保你此生无忧。” “尊驾好谋略,好手段,好魄力。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凌风阁收入麾下……”风老爷子倒是有些佩服,不过眸中还是闪过几丝戏谑。 “凌风阁多年前被人用药物控制,所以这些年消息只卖给给予解药的人。”千羽寒似乎读懂了风老爷眸中的讽刺。 “阁里有你的人?”风老爷子不可置信地扫过在场众人,这些都是他的嫡子嫡孙,血脉相连,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个秘密。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江湖险恶,人心更甚。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千羽寒从怀中拿出一个琉璃瓶,“你们中的毒名曰天相扣,通过血脉相传,代代传承。若是找不到解药,就只能世世代代受人控制,被人逼迫。这是解药,拿去吧!” “这……这……”风老爷子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能配置出解药救他的子孙后代,但是他又担心这是个陷阱,让他们再次落入了另一个毒药圈套之中。 “这解药中含有七夜昙花,极其珍稀,药性如花,极其短暂,所以现在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千羽寒将瓷瓶放在了地上,“我要是没有诚意,何必去找这些珍贵药材,屠了你们凌风阁不是照样能得到你们的机密不是?” “爷爷!我来试试!”风行快步上前,拿起瓷瓶,仰头吃了一颗。 “行儿!”风老爷子和几个叔伯都想阻止,可是还是来不及,等他吃下解药,撩起右手手臂,上面的獠牙青痕印记慢慢地消失了。 懂医的风老爷子赶紧上前激动地替风行把脉,两眼瞬间发光,“解了!毒真的解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受毒药控制了。” 众人你一颗我一颗的开始吃解药,那如同恶魔般的罪恶再也不能控制他们了。 “尊驾,请受老夫一拜!从今以后凌风阁受您差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风老爷子带着众人跪在千羽寒的跟前,激动不已,老泪纵横。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们不需要谢我!”千羽寒一双妖冶的红唇微微勾起,惊心动魄的美艳,让人心动不已,“从今天请你们搜集奇人异事,不管是怪异的建筑、风俗、人物、美食、书籍等等,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风老爷子赶忙领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不负尊驾重托。” 千羽寒望着建在悬崖顶端的凌风阁,身下是缥缈的云雾,万丈的悬崖,有一种恍然一梦的错觉,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梦醒来了就不存在了。 “主上!”风行安静地站在千羽寒的身后,一袭蓝色的劲装,身后披着银色的斗篷,面目清俊,俊朗英气,躬身作揖道:“感谢主上赐药,救了我凌风阁所有人的性命。改变了我们世世代代受人摆布的命运。” “风行,你不必这么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千羽寒坦荡荡地说道,“我想离开这里,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中去。” “主上说的是离开大漠飞鹰,难道您是北洲人士?”风行满是惊讶地问道,“其实北洲也并非世人所说的那般富庶……” “你不会懂的。”千羽寒的侧脸映照在初生的日光之下,好似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隐秘而神圣,清纯而妖冶,让人心生悸动。 风行偷偷地看着千羽寒,眸中带着几丝倾慕与爱恋,可是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如同误入人间的仙女在这仙境之中自有地漫步云端。 “以后,你是待在凌风阁,还是回到大漠飞鹰?”千羽寒伸出纤纤素手,替他细细地号脉,漫不经心地问道。 风行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似乎,感觉浑身的血液一阵倒流,紧张地低着头不敢看着她,“属下……属下愿意永远追随主上……” “其实没关系的,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没有异议。”千羽寒收回素手,轻声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当初机缘巧合救了你,也是你我的缘分,这段时间你替我办事也算是两清了,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 “主上,当初属下毒发癫狂,若不是您舍命相救恐怕这世上早就没有风行此人了。风行愿意终生追随主上,为您效犬马之劳。”风行言之凿凿说的情真意切,让千羽寒有些感动。 千羽寒低眉浅笑,玩笑道:“先把终生大事解决了再来找我也行,我怕风老爷子以后来大漠飞鹰找我算账。” 风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通红似火,紧张道:“这个……属下没有……也不着急……” “行了!走吧!缘分这东西,要是来了你挡也挡不住的。”千羽寒拍了拍风行的肩摇头感叹了一句。 风行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千羽寒的背影,脸色更红,心中暗赞果然是缘分挡不住。他极力地隐藏下眸间的暗恋和思慕,哪怕主上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能待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他也值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救一人 一艘小船迎风而去,顺流而下,速度飞快,如有神助。 千羽寒男子装扮,一套素色的衣衫,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裘衣,看上去再普通不过,可是她身上的那一股清冷冷的气质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远远地看着她。 月光如练,落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将那些时光里的血腥黑暗都冲刷殆尽,只剩下岁月静好的此刻。 “主上,我们去哪儿?”风行缓步上前好奇地问道,“马上要入冬了,走水路恐怕不安全。水面若是结冰,只怕会遭水盗。” “江南。”千羽寒眸中带着几丝孤傲之气,沉吟道:“我答应了袁夫人要回去的,至少看到她们安然无恙吧!” “袁夫人是您的……”风行有些好奇,这半年多相处下来,倒是从来没有听主上说过家里的事情。像这个似水年华般的年纪,怎么会做了大漠飞鹰的大将军王,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生活环境将她逼迫成了这样的处境。 “无亲无故。”千羽寒眺望波光粼粼的水面,眸色暗沉,柔声叹道:“袁夫人救过我一命,这个恩情,我不能忘。” “主上是发生了何事?”风行闻言,心头莫名地一阵钝痛,满心满眼的关切之情。 “发了一场高烧,晕倒在了一个狂风暴雨的深夜。”千羽寒嫣红的唇色带着几丝微微的笑意,好似毫不在意,可是任谁都能读懂她眸间的孤独、哀伤和痛苦。 “主上,您的家人……”风行控制不住心头的好奇,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我没有家人。”千羽寒伸手抓紧了船尾的桅杆,她的眼底分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风行觉得心口好似被灌进了一阵寒风冷得他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挺直了脊梁,扬起她高贵的头颅,柔声说道:“不过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舔舐伤口,习惯了一个人悄悄地躲起来,习惯了一个人独自生活。” 风行听着她的话,心疼地无以复加,就好像有把刀子在他的心口不断地扎着,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地汩汩地肆意流淌。 “以后,我……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风行上前一步坚定地说道,眸间闪烁着的光亮如同夜空的星,亮的吓人。 “恩!”千羽寒微微颔首,嘴角含笑,好似夜间含苞欲放的昙花,孤芳自赏。 忽然,水面发出咔咔的碎裂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夜晚,听在耳中,莫名地诡异。 “主上!”风行警惕地扫视过四周平静无起的水面,船只在原地轻轻地摇晃,他快步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 火夕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危险,欢快地在船舱里转着圈圈,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千羽寒环视四周,再看看火夕,伸手拍了拍风行健壮厚实的肩膀柔声道:“风行,你不要太紧张,去前面问问船家发生了什么事。” “是!”风行侧过脸去,耳畔吹过她柔软的气息,立刻脸色通红起来,赶紧拔腿就撤了。 “羽寒,这里好好玩啊!”火夕欢快地转着圈圈,感受着船只左右摇摆轻晃的美妙感觉,心情说不出的好。 “别光顾着玩了,赶紧去前面看看。”千羽寒伸手去抱火夕,可是这家伙似乎有些玩物丧志了,竟然不肯乖乖就范,玩的贼嗨,完全不顾及千羽寒。 千羽寒站在原地,看着它就好像天真无邪的孩子,不断地在跑着笑着闹着…… “主上,发现了一艘小船,船里有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风行匆忙赶来回道,“看穿着倒像是南陵人士,年岁不大,船上并无其他发现。” “先救人!”千羽寒没有犹豫命令道。 “是!”风行也没有犹豫便撤了。 因为船只不大,所以船舱里一共只有四间房,一间是船夫的,一间是杂物间,剩下的两间自然是归千羽寒和风行。 “主上,这人能救活吗?”风行安静地等在一边,看着男子昏迷不清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还是担心来者不善。 “应该是上等的迷香所致。”千羽寒将一颗药丸塞进男子的口中,“这么冷的天气在水面上漂着也是命大!” “主上,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妙!”风行警惕地看着前方,再次进行彻底的搜身行动。 就在风行的手探进胸口时,昏迷的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他,随即两人就展开了一场近身搏击大战,两人你来我往,掌掌生风,势均力敌。 “你是谁?”男子冷眼微微眯起,十分警惕地看着前方的风行。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救了你!”风行不满地说道。 男子环视四周,满是歉意地松了手,垂下眸子,低叹道:“多谢公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风行不由地咋舌,没想到还是个家世背景不错的,这一句句文绉绉的话,看着应该是混的不错的世家子弟。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人漂在水面上,要不是碰上我们早就葬身鱼腹了。”风行得意地挑眉笑道,瞧着这家伙好像很斯文的样子,没想到功夫竟然这俊,能和他打个平手,不简单呐! “我……可以不说吗?”男子皱眉,似乎不想说。 “风行,我们走吧!”千羽寒缓缓起身带着满脸错愕的风行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风行一脸郁闷地说道:“主上,他占了我的房间,这天寒地冻的我睡哪儿啊?” “你睡我那。”千羽寒波澜不惊地回道。 风行再次害羞道,犹豫道:“这不太方便吧!” “我看着他!”千羽寒来了一句,让风行瞬间不悦起来。 “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主上还是趁早把他丢进水里喂鱼得了!”风行想想就来气,真是不懂得知恩图报。 “风行,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的。不愿意说,是他不愿意再把鲜血淋漓的伤口撕开给我们看而已。”千羽寒很能理解那种伤痛,就好似她在失去了所有以后只想自己一个静静,没有人能理解那种崩溃的绝望,也没有人能给他带来一丝光亮。 “那属下也陪着主上看着他!”风行自然是不放心里面那个男人的,万一他别有用心呢! “主上,这些年应该救过不少人吧?”风行之前也有耳闻她的光荣事迹。 “反正,两只手应该是数不过来了。”千羽寒很是享受地挑眉笑道,“你也是其中之一啊!” “主上的救命之恩,风行没齿难忘。”风行满脸严肃地回道。 “行了,别这么严肃。”千羽寒打趣道,不经意地问道:“风行,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 第三百六十四章 落日 “之前我听我太爷爷提过,一些阴阳师可以用术法将别人的灵魂召唤到一个临死之人的体内,而且他还亲眼见到过。那个人的身体虽然不变可是心性却是大变,而且他能记得身体原本的记忆,说起来真有些不可思议。”风行还是觉得有些无稽之谈。 “那你太爷爷可有说过,那具身体原本的灵魂去哪里了吗?”千羽寒一直很好奇真正的千羽寒去了哪里? “这个不知道啊!或许是魂飞魄散了,也或许是被阴阳师操控起来了,这灵异事件真的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懂的。”风行一副人家是高人的敬畏感。 “那你太爷爷也是阴阳师吗?”千羽寒觉得回家的路真的是难于上青天。 “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不过你说的这种术法,这世间肯定是存在的。”风行满是确信地点了点头,“突然间问这个做什么?” “聊天呗!还不是说一些江湖怪谈之类的,你们凌风阁不就是在行这点吗?”千羽寒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笑道。 风行被她这突然的笑意惊得有些愣住了,有些尴尬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我们卖的可是真金白银的消息,哪里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你真的是凌风阁的人?”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被救起的男子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脸上肆意着浓烈的杀气,那模样简直是要杀人。 “你做什么?”风行瞬间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贴身的软剑,一星锋芒,卡在了男子的颈脖上,印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阁下可否帮我查一下这块玉佩的来历?”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脖子上的刀刃,也察觉不到痛意,一双眼睛含着泪,热烈地涌动着亢奋的情绪。 “也可以!先自报家门。”风行利索地收回软剑,一副我现在是大哥的模样睨了眼跟前似乎摇摇欲坠的男子。 “在下落日,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请受我三拜!”落日冷不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门口的两人就是三个响亮的磕头跪拜,那模样就好像拜菩萨似的,正式规矩的吓人。 “你是哪里人士?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漂在船上?”风行赶紧发问道。 “哪里人士……这个还真的恕在下不知……在下从小就是孤儿,所以……”落日的话狠狠地刺痛的千羽寒的神经,她死死地盯着落日那双满是孤独孤寂的眼睛,好似在里面看见了自己,那么无助地望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经常在恶狗的嘴里抢东西吃。有一次我在街上闲逛看到一只大狗嘴里叼着一个香喷喷的葱油饼,我赶紧跑了上去拼命地追着它。路边有大石头,朝着那狗就是一脑袋砸下去,那狗竟然被我砸死了。 后来津津有味地吃着饼,这才发现角落里竟然躲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他似乎在怕那只狗。再后来一位有钱人家的夫人看到了我,赶紧跑过去把她儿子从地上抱了起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就收养了我。”落日说的一点也不辛酸,可是听着千羽寒心里却勾起了无数个回忆。 “我被收养以后得到了很好的教育,文成武德,养父养母都是按照他们亲生儿子的规制授予的。我非常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可是几个月前,因为我的养父得罪了朝中的权贵,被人屠戮了满门,只有我被养父母迷晕了送到了河边的小船上,他们给了我这块玉佩,让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替他们报仇雪恨!”落日的眼中好似火山喷发,带着浓烈的化不开的恨意。他的手握着那块玉佩止不住地清颤,似乎还能听到他牙齿咯咯作响是声音。 “说了这么多你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你的养父母究竟所谓何人?不要以为你编个感人的故事我就会哭得稀里哗啦。”风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倒是很少让人看见。 “他们是南陵傅家。”落日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疼痛疯狂地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的眼角落下了两滴泪,晶莹的就好像风中的雪花。 “有一个条件!”千羽寒缓步走来,眸中隐着泪,“报了仇以后,好好地活下去,做一个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人,不要辜负了你养父母对你的一番悉心栽培。” 落日怔怔地看着她,那是一张惊世绝俗的脸,精致的五官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更让他震撼的是她的话,好似充满了无限的力量,他从黑暗中仿佛看见了一道光亮,劈开了他混沌黑暗的世界。 “风行帮助他报仇,江南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千羽寒带着她的爱宠和他们分道扬镳,带着她一身孤傲孑然离去。 风行和落日相互对视了一眼,顺流而下,直到看不到。 * 千羽寒从侧边翻墙进了袁府,袁夫人正带着袁莞在冬日的暖阳里晒着太阳。曾经多有的痛苦和折磨,似乎都已经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而去,剩下的只有彼此的依靠。 “袁夫人!”千羽寒出现的时候袁莞的原本闭着的眼睛缓缓的张开了,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脸上的表情非常冷淡,但是那细微的笑意还是被千羽寒捕捉到了。 她的眼睛似乎有了些许光亮,不在那么的如同一潭死水般让人感到窒息的绝望。在这种如花的年纪,遭受到这种非人的待遇,任谁都很难接受的。 不过熬过了地狱,就是天堂! “秋菊,让厨房多做几个菜,给姑娘接风洗尘。”袁夫人欢喜地吩咐道,她脸上的伤已经大好了,不仔细看瞧不出什么。 “好的,夫人!”秋菊赶紧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饭桌上,袁夫人不停地给袁莞和千羽寒夹菜,笑容可掬,温柔似水,“吃,多吃点,都是特意让厨房做的。” 千羽寒吃了口饭菜,心底热乎乎的,似乎好久没有人和她一起吃饭了,也好久没有人会夹菜给她吃了,眼角有些湿润,“谢谢!” “莞儿,你也吃!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袁夫人将一个四喜丸子夹给了袁莞。 袁莞接过丸子,看着娘脸上许久未露出的笑容,虽然也想跟着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低着头埋头吃了起来。那天当她看到自己的娘亲被自己的爹打成鼻青脸肿的模样,心中剧痛。 她没想到爹爹竟然如此狠心! 可是看到娘拼死护着她的模样,她觉得为了娘,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是被世人诟病,哪怕这世上再无善意,她也要为了她娘活下去。 因为,娘说了,她是她的命啊! 饭后,千羽寒让秋菊去外面医馆配了些草药给袁莞泡药浴,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她心里的伤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 千羽寒看着袁莞手腕上的细碎的斑驳的伤口,心中有些堵,随即将草药从热水中拿了出来,叮嘱道:“等下皮肤会稍微有些疼痛,忍一下。” “好,谢谢!”袁莞将头发挽了起来,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还是很感谢这位素不相识的姐姐。 “不用客气!我吃了你家的饭肯定是要出点力的。”千羽寒打趣地回道。 袁莞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姐姐,你真有趣!” “其实姐姐挺可怜的,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再不有趣一点不得无聊死。”千羽寒用银针在袁莞的身上扎了几下,垂眸道:“我娘要是有夫人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娘对你不好吗?”袁莞好奇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娘他顾不上我。”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她在我之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姐姐,别难过!”袁莞拍了拍千羽寒的肩头,“我爹也从来不管我。” “不管爹娘怎么样,我们都要好好地生活。天大地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千羽寒玩笑道。 “精彩……”袁莞望着远处的高楼有些出神,若是有一天能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袁府该有多好。 “你没出去过吗?”千羽寒的印象中好像原主也没怎么出过相府,古代的女子真是可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好像被人囚禁了起来似的。 袁莞失落地点了点头。 “下次,我带你出去玩!”千羽寒小声在袁莞的耳边俯首轻声道。 “好!”袁莞眸中露出几丝难得的兴奋。 第三百六十五章 孽种 “夫人,袁小姐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我过几日也告辞了。”千羽寒看到袁莞有了求生的意志也放心了很多。 “这一次多亏你了!”袁夫人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要多少银两就拿着这个玉牌去可阳王府的钱庄领。” “不用了,我不缺钱。”千羽寒推拒道。 “如果姑娘不嫌弃,我收你做干女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江南找我。”袁夫人试探性地问道,毕竟对于这位姑娘她也知知又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个善良的姑娘。 千羽寒倒是没有想到袁夫人竟然有这种想法,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现在忽然多一个亲人出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还不等她回复,就听到秋菊的一声大叫:“小姐!” 袁夫人和千羽寒听到叫声赶紧冲进去,但见床上都是袁莞吐出来的药,她恶心地不住地干呕,秋菊轻轻滴地着她的后背,面无表情。 袁夫人的脸色煞白…… 千羽寒的脸色也瞬间黯了下去…… 千羽寒和袁夫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走过路过的都是幢幢黑影,整个世界的光亮好像都瞬间消失殆尽了,留给她们的就只是无边的黑暗。 命运已经无情地将他们逼到了穷途末路! 搀扶着袁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她涕泗横流的模样,千羽寒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夫人,想开些吧!一切黑暗罪恶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天总有一天会亮的。” “我什么苦什么罪都能受,可是莞儿她还那么年轻,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份罪孽?”袁夫人一边哭着一边细数着她的女儿从小是如何的乖巧懂事知书达理,“老天,我究竟是做错的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的女儿?” 袁夫人不住地拍着胸口,似乎已经连说话都接不上了,“姑娘,我该怎么和她说啊?我这个做娘的真没用啊!”说着就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夫人!你冷静点!”千羽寒出手阻止,劝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那些个禽兽真是该千刀万剐!”袁夫人露出了凶狠的眸光,“莞儿肚子里土匪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啊?老爷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杀了莞儿的……” “冷静点!”千羽寒环视四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警惕道:“我们回房间再说!” “好!”袁夫人在千羽寒的搀扶之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廊后露出一双罪恶的眼睛,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亢奋异常。 这些天府里府外到处是流言蜚语,袁志远气得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天还没亮就怒气冲天地朝着袁夫人的院子来了,他身后是十几个身体强健的护卫,手中拿着长棍,来势汹汹。 “来人啊,把那个孽障给我拉出来,乱棍打死!”袁志远气得那叫一个惨,胸口起伏剧烈,好像马上就要翘辫子了。 “老爷!不要!”袁夫人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莞儿她没做错什么,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是……” 众人分散开来,开始找大小姐的踪迹,直到有人将袁莞从熟睡的被褥中拖出来,她面色惨白如纸,脸上身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对袁志远的无边的恨意,她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他,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袁莞被护卫狠狠地推在了地上,膝盖和地面摩擦的剧痛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她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一样。 “给我打!狠狠地打!”袁志远发号施令,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恶狠狠地盯着此刻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袁莞。 “是!”护卫扬着粗重的长棍子试图打下去。 “不要!不要打我的莞儿!”袁夫人整个人颤抖着扑在了袁莞的身上,“你们要打就连我也一块儿打死好了,反正我的莞儿要是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她是我的命……我的命啊……” 护卫手中的长棍没有落下,有些顾忌地看着袁志远,“老爷,这怎么办?” “拖走!”袁志远气得半死,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派人将袁夫人拖走了,长棍子开始噼里啪啦地落在了袁莞的脊背上,沉闷的击打声声声入耳,白色的中衣上到处都是鲜血,她紧紧地咬着颤抖苍白的嘴唇,忽然发狂似的大笑了起来,“爹!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哼!”袁志远懒得搭理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继续让人打。 “住手!”门口的戚夫人满脸的笑意堆在脸上,环佩叮咚,雀跃地走过来对着袁志远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老爷,你怎么能打大小姐呢?她现在可是怀着孕呢!” “你说什么?”袁志远一双眼珠子简直能瞪出来,里面充满了赤红色的血丝,怒声喝道:“再说一遍!” “难道老爷还不知道吗,大小姐她怀上了那些个土匪山贼的野孩子!”戚夫人笑得那么明艳,可是这话对于袁莞来说无异于万箭穿心。 袁莞不可置信地盯着戚夫人,随即伸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厉声尖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脑海之中再次出现了那些地狱般被折磨的日子,她的头好痛,她浑身都好痛,黑暗瞬间将她笼罩了下来,将她卷入了无比痛苦的洪流之中。 袁莞整个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她双目空洞,痛苦地抽搐着,她快窒息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戚玉丽你这个贱人!”袁夫人上前狠狠一巴掌摔在了戚夫人的脸上,气得她差点摔倒在地上,看着她此刻被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女儿,她只觉得喉咙间一股腥甜的味道喷涌而来,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疼痛就好像狂风肆虐了起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夫人!”秋菊带着千羽寒狂奔而来,赶紧扶着气得吐血的袁夫人,两只眼睛哭得通红似火。就在刚才老爷来的时候她就偷偷跑出去找千羽寒帮忙了。她知道这位姑娘是个有本事的人。 “来人啊!把这个孽障拖出去乱棍打死!”袁志远两眼发直,毫无感情地命令道。 “袁志远,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袁夫人气得怒声喝道,就连声音都变得格外喑哑难听,“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能杀她啊!” “她的清白已毁,如今还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孽种,留着给袁府丢人吗?”袁志远一口一个袁府,气得袁夫人上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脸。 “我去你的狗屁袁府!”狠狠一口口水喷在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当家主母大家闺秀的半点风范,几乎是疯魔的状态怒声喝道:“你们袁府总有一天会死绝的!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得凄惨无比,所有人,一个都不留,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六章 莞儿已死 “你这个泼妇!”袁志远怒不可遏地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对着袁夫人就是一巴掌,发狠道:“把这个泼妇也一起乱棍打死!” 戚夫人笑得那个明艳动人啊!赶紧跑过来,拿着帕子对着袁志远就是一阵轻柔地擦拭,红色眼睛,委屈巴巴地说道:“老爷,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袁志远,你敢?”千羽寒就这样站在中间,大有一股横刀跃马,睥睨众生的霸气,这气势好似千山景秀,海纳百川,完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了。 袁志远认出了她,她就是那日可阳王府的人,环视四周都是自己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都做了,怒声喝道:“来人啊,一个不留!” 众人拖着晕死的袁莞和奄奄一息正发着疯的袁夫人开始往外去,其余人将千羽寒团团围住,手中的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半空中跃跃欲试,就好像很是轻松似的。 千羽寒手起刀落一个利索地鹞子翻身,便将最前面两个护卫打倒在地,其余人都好像晃了一下神,随即带着他们的家伙朝着门外的袁志远和戚夫人而去,对着他们一阵拳打脚踢。 “啊,老爷,救命啊……”戚夫人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即将破晓的天际。 拖着袁莞和袁夫人的几个护卫见状赶紧来帮忙,结果也被连拖带拽的打了一顿,所有人都鼻青脸肿地看着眼前的一场诡异的闹剧。 “阿忠!阿忠!”袁志远抓起其中的一个护卫,但见他好像见了鬼,双目浑浊空洞,毫无生气,只是机械性地对着他不停得抬着棍子打,而且是往死里打,不死不休。 “见鬼了!”袁志远吓得半死,狼狈不堪,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小姐!夫人!”秋菊看到袁夫人拼了命地扑到袁莞身上,抱着她的女儿一阵大哭,天空已然破晓,可是她的心却是黑云密布,怎么也放不了晴。 千羽寒睡眼惺忪地守着袁莞,已经整整七天七夜了,她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应该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姑娘,赶紧去睡一觉吧!这个奴婢看着就行了。”秋菊端着饭菜给千羽寒,“有什么事儿奴婢会去叫你的。” 千羽寒点了点头,看了眼吃了安神药睡着了的袁夫人,活动了一下四肢回房间躺一会儿。 再次睁开眼是被剧烈的拍门声惊醒的,她猛然起身,听见秋菊在外面大声呼喊:“大小姐,开门啊!快开门啊!大小姐!不要吓奴婢啊!” 千羽寒迅速起身带着火夕跑了过去,但见一群人围在门口,门被拍的劈啪作响,可是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怎么了?” “大小姐醒了说要吃奴婢做的珍珠圆子羹,奴婢就去厨房,可是大小姐反锁了门怎么叫都不开门……”秋菊吓得哭红了眼睛。 “踹开!”千羽寒一脚狠狠地踹在门上,可是这门坚实的很根本踹不开,冷静道:“火夕,赶紧的!” 火夕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连带着千羽寒也瞬间从所有人面前消息,吓得众人失声尖叫了起来就好像活见了鬼。 千羽寒站定在门口就看到袁莞满脸泪痕地用一根白绫直直地挂在了房梁上。 火夕搜得一下就用尖利的爪子把白绫给扯断了,袁莞直挺挺地落在了床上,颈脖见紫色的淤青分外明显,她的脸上白的吓人。 房门打开后,袁夫人如同疯魔了似的冲了进来,抱着袁莞一阵失声痛哭。 “娘……”袁莞看着袁夫人枯槁苍白的脸,无力地哭着,“你就让我去死吧!” “莞儿!不要丢下娘!不要……”袁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母女?” 千羽寒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母女俩不由地心疼,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你越努力挣扎,她越是不放过你。直到你千疮百孔,百毒不侵。直到你浑身都长满了坚硬冰冷的尖刺,变成了一个怪物。 千羽寒将冰凉的药膏擦在了袁莞的颈脖间,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眼泪流下来,“别哭!勇敢一点!” “姐姐,谢谢你!”袁莞眸中带泪,“一次次地救我。可是,你能救我一次两次,却救不了我一世。我这肮脏残破的身躯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死了才是解脱……” “死了真的能解脱吗?你的恨,你的怨,还有你的娘你都不管了吗?”千羽寒抓起她的手,沉声道:“人活着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责任,担当,义务。袁夫人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难道就这么狠心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我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袁莞绝望地看着她。 “怎么没有脸了?你没有做错什么!”千羽寒轻声劝慰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才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要死也该让她死在你前面!” “尘家!”袁莞抓起被褥,浓烈的恨意简直能将她的双目烧灼起来,“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从他们开始的,我要杀了他们,杀光他们!” 千羽寒没想到一个人的恨竟然能浓烈到这种地步,不过至少她已经有了活下去的动力,爱也好,恨也罢,总算是能让人松一口气了。 看着袁莞冷静地睡下去,千羽寒去看了看袁夫人的伤势,气急攻心,还是要好好修养。 “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天给了我们炼狱般的打击,同时也让我们幸运的碰到了你。你就是我们的福星,我们的活菩萨,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袁夫人热泪盈眶地说道,“遇见你,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千羽寒看着憔悴的模样问道。 “先把莞儿接走吧!”袁夫人无力地摇头,这里毕竟是袁府,“找个安静的地方先住着,接下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去看看莞儿,你先歇着吧!” “恩!”千羽寒也正有此意,清官难断家务,袁府的事情的确是挺难办的。 “莞儿!莞儿!”袁夫人的叫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千羽寒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袁莞已经离奇失踪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守在外面的丫鬟也没有听见声响,这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千羽寒看了眼窗户边的一滩水迹,打开窗户,寒风凌厉,外面的水面到处是波纹荡漾,“在水里!火夕快!” 火夕如同一道闪电钻进了水里,不一会儿就将已经人事不知的袁莞从水中拖了起来。 千羽寒压了压袁莞的胸口,袁夫人吓得瑟瑟发抖。 “娘……”一道微弱的叫唤声响起,“有人要杀我……” 袁夫人冷冷地跪坐在地上,她知道是谁,一时心如刀绞,哭声哀求道:“姑娘,能不能麻烦你暂时先安顿好莞儿?等过些时日,我在派人去接她去帝都或者安排别的地方。现在,她已经淹死在这水里了,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千羽寒微微有些迟疑,安顿好袁小姐…… “姑娘,求求你了!”袁夫人忽然跪在地上对着她一阵拜,千羽寒只能感叹着古代人实在是太喜欢求神拜佛了。 “袁夫人你别这样!”千羽寒一时无措,毕竟以袁莞如今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顿她才好。 “我一定尽快联系上可阳王府和如妃娘娘,求你一定再最后帮我们一次,求你了!”袁夫人不断地磕着头,千羽寒为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先带她离开这里!袁夫人一定要早些派人前来安顿。过些时候我会派人留封书信给夫人。” “好好,谢谢!谢谢!”袁夫人感激涕零,“一定不会拖累你的!” “好!火夕我们走!”千羽寒没有多说应承了下来,这个时候她们最是走投无路,所以她给予的只能是无言的相助。 “莞儿啊!我的莞儿!我可怜的女儿啊!哇哇……”千羽寒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袁夫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人袁府上空,那般的凄惶无助。 第三百六十七章 堕胎 千羽寒站在窗边,眺望远方,到处是粼粼波光,细碎的日光洒在水中,宛若一条通体发光的绸缎,丝滑动人。 袁莞缓缓地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她她有些错愕,看到千羽寒临窗而立她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她依稀仿佛记得有人将她拖入了水中,她拼命的挣扎可还是徒劳,她在水底不断地沉沉浮浮,直到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地往下坠落,坠入黑暗的深渊,坠入万劫不复。 “这是哪里?”她小声问道,声音细如蚊蝇。 “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别的我来安排。”千羽寒替袁莞倒了一杯温水,“先喝口水,舒服一点以后,起来吃点清粥。你要好好的,袁夫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你。” 袁莞在听到袁夫人这三个字后瞬间红了眼圈,她默默地垂泪,接过千羽寒递过来的热水,“谢谢!” “叩叩叩!”大门被人敲了几下,袁莞本能地颤抖了起来,恐惧地望着门口,就好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进来!”千羽寒波澜不惊地起身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水杯茶壶都拿到了一旁,替袁莞将一旁挂着的披肩拿了过来,“起来吧!” 袁莞颤抖着披上外套,脸色惨白地看了眼送饭进来的黑衣男子,满脸警惕地盯着他,就好像受了伤的小白兔惊恐万分地盯着随时都会攻击它的猎人。 “主上!”落日恭恭敬敬地将饭菜放在了桌上,目不斜视,根本就好像没有看到屋里还有别人。 “吃吧!”千羽寒将饭菜碗筷都摆放好,对着袁莞柔声道。 袁莞眨了眨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算起来她几乎快半个月没有吃东西了,瘦得快不成人形了。 “姐姐,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袁莞一边说着一边流着泪,大颗大颗的珍珠泪落入了清粥之中,带着一股涩涩的味道。 “好!”千羽寒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了!至少我们都还活着,至少还有明天。” “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袁莞抬眸极力将打着转的眼泪留在眼眶里,在多的眼泪也无能为力,在多的痛苦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明天会更好。”千羽寒拍了拍袁莞瘦弱的肩,“现在的一无所有会让你变得无所不惧,无坚不摧。” “说得真好!”落日站在一旁深有感触,报了仇如了愿,忽然觉得人生不知该何去何从,迷茫到不知今夕何夕。 但是当她看到了主上,忽然有了前进的动力,受人恩惠,定将命予之。 “落日,袁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千羽寒也没有回避袁莞,很多事情她有权知道真相。 “袁府派人在附近找了很久,对外宣称袁家大小姐失踪了。不过,外界的人都纷纷传言大小姐想不开自尽而亡了。袁夫人深受打击,一病不起,请了很多大夫,宫里的太医也去了几趟,这几日可阳王府的人正在全国各地找寻名医替夫人医治。”落日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主上写的书信属下已经派人给了袁夫人的贴身侍女。” “出去守着吧!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千羽寒命令道,“袁小姐的安全就由你负责了。” “是,属下领命!”落日躬身退出房间。 袁莞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姐,你是什么人?”从她的做事风格,胆量为人来看,她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女人啊!”千羽寒笑眯眯地回道。 袁莞微微顿了顿,随即淡淡一笑,“不过你是个厉害的女人!” 千羽寒顿了顿,脸上带着几丝心痛,沉声道:“袁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怎么办?” “你叫我莞儿吧!”袁莞抬起一双水眸,眸中好似盛着宇宙洪荒,里面的世界在逐渐的崩塌消亡,就好像现在她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那是一种惊天动地的恨,深入骨髓,不死不灭,“打掉!” “把药喝了!”千羽寒将苦涩的药喂进了她的口中,这是一种强效的堕胎药,速度很快,吃下去没多久就有剧烈腹痛反应。 袁莞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疼得整个人意识都有些混沌,鲜血顺着她的双腿汩汩地往下落,她好像仿佛整个人流淌在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水之中,拼命地挣扎,也是怎么可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靠的物体,如何也无法成功靠岸。 袁莞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她战栗地抱着自己,冰冷的身体只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流窜,她有一种自己要命丧黄泉的感觉。 原来死亡这么容易,活着竟然这么难这么辛苦。 千羽寒走进来的时候,但见袁莞清亮如繁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泛着嗜血的红光。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有一种恶魔重生的感觉。倏然,她的笑意更深,惨若桃花,只是却和满地的鲜血形成极大的反差。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尘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该死,你们都该死!”袁莞的恨意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倾泻而来,让人浑身战栗起来,无边的恨意让她的意识都变得恍惚了起来,她晕死在这鲜血横流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袁莞囔着要跟她学武术,每次看到她眸间卷起的无边的恨意,千羽寒便觉得不寒而栗。是谁把这样一个如花般年纪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成天只想到变强复仇的恶魔? 看着她每天都生活在痛苦和仇恨里,千羽寒的心不是滋味,如果人生只剩下恨会多么的黑暗和无助,那种恨意会将她吞噬淹没,将她变成另外一个陌生人。 “等过些时日我就去帝都找如妃娘娘,她一定会办法能帮我报仇的!”袁莞一边练着拳脚功夫一边擦了把汗道,“我一定要让尘家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除了报仇还有别的打算吗?”千羽寒看她拼命努力的样子倒是没来由地心疼,若是袁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样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没有!”袁莞目露凶光,邪笑着说道:“杀光他们,然后我就自杀!” 千羽寒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这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偏激,“你再好好想想吧!” “想多了会我疯的。”袁莞对着千羽寒哭诉道:“我也想要解脱,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放下一切!我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他们做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夜幕下,千羽寒和落日相对而立,门内是熟睡了的袁莞。 “她这个状态我很不放心。”千羽寒担忧地说道:“袁夫人把她托付给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和她沟通,她偏激的有些可怕,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主上,属下会好好看着她的。”落日也觉得袁莞近日很古怪,总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好像里面还有别人似的,神神秘秘。 “我先去一趟江南袁府看看,你替我好好看着她。”千羽寒消失在夜幕之中,落日有些小失落,随即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三百六十八章 辱尸 袁府上下一片缟素,白帐翻飞,好像是出了什么丧事。 千羽寒一个闪身进去府内,便看到秋菊一个人哭哭啼啼地跪在灵堂前,一具上好的镶金棺木摆在跟前,夜深人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秋菊?”千羽寒小声唤了一句。 秋菊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千羽寒,哭诉道:“姑娘,夫人她走了!” “怎么回事?”千羽寒拉着秋菊颤抖的双手,不明白这才过去三个月夫人怎么就去了呢! “自从小姐走了以后,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心生抑郁,一病不起。”秋菊抹了一抹心酸泪,“夫人是半夜悄悄走的,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姑娘,小姐在你那里还好吗?” “不好!”千羽寒柳眉紧皱,没想到袁夫人竟然这么快就走了,她缓步上前查看了尸体,用银针刺入了她的左心房,银针并未变色。 “姑娘,你这是?”秋菊不解地走过来。 “没有中毒!”千羽寒小声嘀咕道,“夫人去世之前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夫人的饮食都是奴婢亲自料理的不会有差错的。”秋菊红着眼睛看着袁夫人的尸体哭着道:“夫人去世的那个晚上,老爷来过,两人吵了一架,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就连说话都不行了……” “最后是怎么发现的?”千羽寒仔细地检查了袁夫人的四肢,颈脖耳后,都没有发现异样。 “那天下了大暴雨,奴婢守夜发现夫人竟然已经没有呼吸了……”秋菊说得心酸,“奴婢跟着夫人从可阳王府下嫁到袁府,一天都没离开过,谁想到夫人就这样撒手而去了。” “袁家的人呢?”千羽寒环视四周竟然连个下人都没见到。 “白天的时候可阳王府的人来了,他们就装模作样地在这里守灵,现在他们走了,那些人自然就全都跑了。”秋菊不由地感慨道:“这些年夫人都从来不说,可是奴婢知道,她心里是后悔的。当初为了报恩嫁进来,现在真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报恩?”千羽寒不解。 “当年可阳王还是个闲散富商的时候,如妃娘娘和夫人都才只有七八岁,如妃娘娘贪玩走失了,夫人好不容易寻着她,结果迷了路。幸好袁府的人好心收留了她们还给她们吃的。夫人是为了报恩所以才嫁进来的,没想到袁老爷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他一边冷落夫人,一边贪得无厌的向王府索取钱财,真是不要脸面。” 秋菊破口大骂道,“小姐出生以后,袁老爷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只有每一次宫里来了人或者王府里来了人,他才装模作样的对小姐和颜悦色一下。夫人,在这府里过的很艰难,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这一次小姐出了事,老爷的态度实在是太伤夫人的心了。” 千羽寒默默地给袁夫人上了三柱香,“夫人,我来晚了。你安息吧!” “夫人,姑娘来了!”秋菊哭得撕心裂肺,“小姐身子还没大好,不能来看你了……” “谁?”千羽寒警惕地凝了眼身后,一双邪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但见一个猥琐的男子身高极高目测有两米多,他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猎物兴奋异常。 秋菊看到来人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往千羽寒身后躲了躲,大着胆子问呼和道:“这里可是夫人的灵堂,你是谁啊?” “美人……嘿嘿……好美啊……”那个高大的男人好像是个傻子,嘴巴里留着哈喇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千羽寒,简直要把她活活给吃了才甘心。 “姑娘!”秋菊不由地一阵心慌,颤声道:“夫人的灵堂里怎么会有这种人进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他们这是想侮辱夫人的尸身……” “火夕!”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阵邪火窜了起来。 还真是恶毒,他们这是想辱尸! 这分明就是傻子,放他进来就是想趁机欺负夫人和秋菊,实在是太狠了!就连尸体他们都不放过! 傻子被火夕打得浑身是伤,低吼着努力朝着千羽寒蓄势待发,浑身都充满了欲望。 门外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千羽寒一把将那个丫鬟给提了起来,怒喝道:“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丫鬟吓得连忙踢腿,脸涨得通红,匆忙否认。 “砰”地一声巨响,千羽寒将那丫鬟扔到了那那个巨大傻子的身边,可把那傻子高兴坏了,一个饿狼扑食,狠狠地撕扯着那丫鬟的裙子,一边拼命地吻着她。 “救命啊!夫人!”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拼命地抗拒,可是哪里是那个傻子的对手,三下五除二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救命啊!救命!” “你在叫哪个夫人?”千羽寒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正被侵犯的丫鬟,“要是说出来现在我就可以救你!” “是戚夫人!”丫鬟吓得赶紧老实交代。 千羽寒一掌劈在了傻子的脑袋上,冷厉地喝道:“她想做什么?” “戚夫人说要找人糟践大夫人的尸身。”丫鬟吓得脸色惨白,不停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秋菊听到这话,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火夕把这傻子扔到戚夫人的床上去!”千羽寒第一次觉得这种深宅大院里都是吃人的家伙,可恨,实在可恨! 戚夫人大半夜叫的比谁都凄惨,不仅仅是被人给无数次地践踏了,还因为她看到了死了的大夫人找她来索命…… * “报仇!我要报仇!”袁莞几乎疯魔了似的,仇恨已经占据了她所有。 “主上,怎么办?”落日见袁莞逐渐已经分不清人,更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是成天喊打喊杀,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她始终,没有跨过这道坎。”千羽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落日,守着门,谁都不许进来!” “是!”落日乖乖地守在门口。 “我要报仇,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袁莞疯了一样高声大笑起来,再看清楚千羽寒的脸之后整个人都痛苦瑟缩了起来,“救命啊!不要碰我!谁来救救我!救命……” “袁莞!”千羽寒缓步靠近她,一双明眸透着几丝痛意,“看着我的眼睛!”她锐利的眸子好像是尖刀直刺向袁莞,她痛苦睁大了两眼,看着千羽寒,从她的眼睛她看到自己走的越来越远,身体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第三百六十九章 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无妄山,大雪飞扬,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千羽寒一个人跪在冰天雪地之中,浑身上下都被大雪包裹着,就连眉毛上都是霜雪,她痛苦地瑟缩了几下,整个人就好像冰棱子冻在了原地。 “赶紧喝了!”大师傅气得半死,“我的姑奶奶赶紧起来了啊,你不要命了?” “哼,跪死了也活该!”二师父阴阳怪气地指责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三师傅不满地说道,“你说你没事带个陌生人上山来做什么,还让我们收她为徒。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 千羽寒红肿了双手接过大师傅递过来的酒壶,喝了口热辣辣的白酒,浑身都热了起来,千羽寒朝着三位师傅嗑了几个响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几位师傅成全!” “我看看脑子是不是坏了!”大师傅气得狠狠推了推千羽寒的脑袋,“哎呦,你是不是中了邪了啊你?” “肯定是的!赶紧带回去给七师妹瞧瞧!”二师父眨巴着眼睛道。 “好好好!”三师傅赶紧不由分说地把千羽寒从雪地里抗了起来。 * 室内几位师傅都严肃地盯着她,七师傅用活血化瘀的膏药揉着她红肿的膝盖,千羽寒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 “虽然说是挺可怜的,但是你也不用千里迢迢地送上山来,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请我们收她为徒吧?” !大师傅拍了拍不解地说道,“这世界上可怜人多的是,你救得完吗你?” “咱们这里又不是避难所,小六,师傅告诉你,你这样是完全不对的!”二师父也摊手指责道。 “可是,这人都送上来了,不如……就干脆收下算了……不就是多了张嘴吃饭吗?”三师傅摸了摸脑门,开始策反,“反正也就收个关门子弟……” “四师弟闭关不在,五师弟你怎么说?”三师傅开始试探。 “不收!”五师傅满脸严肃地回了一句,“我无妄山向来不收闲杂人等。” “几位师傅若是不收她,那我就长跪不起,跪死在你们面前!”千羽寒执拗起来还真是让人无计可施。 “哼!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五师傅气得直瞪眼,“你还真是我的好徒弟!”起身气呼呼地走了。 “你啊你,何苦呢?”七师傅看着她的膝盖无奈地摇了摇头,“万一腿废了,七师傅可没办法。” “真是一根筋!”大师傅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你就跪吧!最多下次让你大师兄给你接个假肢上去!”二师父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 “这以后还能嫁出去不?”三师傅一听急眼了,“嫁不出去三师傅可不养你一辈子!” 千羽寒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头有些暖,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师傅放心,就算我按上了假腿,照样不会耽误给你找媳妇的。” “什么?”大师傅和二师父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找媳妇?老三,你暗地里背着我们干什么勾当了?” “我这把岁数了找个媳妇怎么了?”三师傅挺直了脊梁反问道,随即笑呵呵地对着千羽寒道:“小六啊,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 大师傅和二师父也凑过来紧张地盯着千羽寒。 “有!可多了,都排着队呢!”千羽寒挑眉,“不如速战速决,你们跟我下山挑挑?” “好好好!”三位师傅赶紧点头应允,都是终身大事,肯定是比收关门弟子重要的。 “老光棍!”千羽寒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地跑了使出浑身解数去策反五师傅,不由地笑了起来,“一个个都说没要求,结果眼光不要太高。” “你啊,下次可千万别这么意气用事了。这天底下可怜人多的事,你救得完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下凡,可以普度众生?”七师傅将她扶了起来,“药膏贴起来,以后万一真瘸了,嫁给谁去?” “我才不嫁呢!”千羽寒不屑地回道,“我要陪着七师傅!” “傻丫头,尽说傻话!”七师傅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带回来那个姑娘情况怎么样?” “我把她最痛苦的回忆都用摄魂术封存了起来,还让人仿照了她娘的字迹给她写了封信,她一定会开始一场新的人生!”千羽寒的眼中透着光亮,她相信明天始终会更好! 就算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可以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 无妄山。 千羽寒被吊在无妄山的广场上,冷冷的冰雨砸在脸上,浑身僵硬,眉毛头发都凝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师兄带着酒喂千羽寒喝了几口,“萍水相逢之人你何必这么煞费苦心?”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千羽寒咽下几口火辣辣的烧酒,苦笑道:“好酒!” “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大师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万一哪天你手残脚残可千万别来找我。” “玉篱落!”千羽寒不满地大呼大师兄的名字,“你可别忘了那串碧玺!” 玉篱落脸色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起来,“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快把碧玺给我!” “怎么叫无赖呢,愿赌服输!”千羽寒挑眉笑道。 “我当时可没同意和你打赌,是你一厢情愿,还指使火夕偷了我的碧玺。”玉篱落不满地控诉起来。 “大师兄,你别生气么,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一下。你要是哪天真的想去毒王谷求亲了,我肯定第一时间把碧玺送到你手上。顺便给你壮壮胆,陪着你走一遭,够义气吧?”千羽寒咋舌道,“保准你抱得美人归!” “胡说什么?”玉篱落被说的满脸通红,“小心被师傅们听见!” “你看我就知道你还没提亲的勇气。”千羽寒长叹一声,“放心,到时候下定决心了,我就算两肋插刀也肯定陪你走一遭!” “壮什么胆……”玉篱落不满地说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内力巨损,元气大伤,被吊冰天雪地里几天几夜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还不赶紧把药吃了!真不要命了呢?”将御寒药丸塞进了千羽寒的口中,“张嘴!你说你都这么对我了,我为什么还救你呢?” “因为大师兄是有情有义的好儿郎!”千羽寒嘴甜的夸赞道,“大师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师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每次都是这套。”玉篱落伸手拍了拍千羽寒冻僵的脸,“要不是师傅提前给你吃了御寒药,你今天肯定就死在这里了!来给你上点防冻霜,这张脸要是冻成满脸烂疮,看谁还敢娶你!” “大师兄,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千羽寒摇头狡黠叹道,“我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就被你们说的好像没人要的剩女呢!大师兄,万一我没人要了,不如你娶我啊!” “咳咳咳!”玉篱落被这么一捉弄冷不防吸了一口冷气咳嗽了起来,白眼一翻,“没想到你对我存了这种歹毒的心思,你不去祸害别人,竟然想来祸害你大师兄我!我看,你还是冻死在这里算了!” “大师兄,你这话也太歹毒了吧!”千羽寒无语问苍天,挑眉笑道:“你就等着那位碧玺姑娘来祸害你吧!” 玉篱落转身走了,恨恨地留下一句,“懒得理你,好自为之!” 第三百七十章 关门弟子 转角处袁莞冻得通红的脸露了出来,她跑过来哭着说道:“姐姐,对不起,都是莞儿连累了你!不如你送我离开吧,天大地大去哪里都可以的。” “傻丫头,都走到这份上了,怎么能放弃呢?”千羽寒望着天空中兀自飘零的雪花,“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能轻言放弃,要坚持,要努力,懂吗?” 袁莞抹了把被冻僵的眼泪,郑重点了点头,“恩!可是……你会被活活冻死的……” “放心,死不了!”千羽寒嘴角勾了勾,“我命硬着呢!” “赶紧走,别被师傅们看到了。”千羽寒抖了抖肩,自嘲道:“死就死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死了这个梦就醒了……” “你们快看看,都开始胡说八道了!”大师傅满是心疼地带着众位师傅来了,对着五师傅疾言厉色道:“你要是把我的好徒弟冻死了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就是啊!不就是收个关门弟子,多大点儿事儿,你纠结什么啊?”三师傅也开始策反,瞪着眼气呼呼地说道:“咱们家小六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收了收了!赶紧的!”二师傅趁热打铁向袁莞使了眼色。 袁莞赶紧跑到众人跟前跪在地上,“师傅们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七啊,真乖,这是师傅给你的见面礼!”七师傅将一个平安扣给了她。 “谢七师傅!”袁莞赶紧收下。 “哼,你们……”五师傅气得不清,黑着脸,甩着衣袖就走了。 “好了好了,赶紧放下来吧!”大师傅和二师傅将千羽寒放了下来,打趣道:“再这么吊下去挂个灯晚上就能赏冰雕了。” “师傅们,下次小六带你们去赏真的冰雕。”千羽寒笑着说道。 “你啊!”几位师傅纷纷摇头,“真是怕了你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哎哎哎,晕了!赶紧回屋!”几个师傅叽叽喳喳地抱着千羽寒跑了。 * “小七,你就好好待在山上跟着师傅们学功夫。等师姐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再回来看你。”千羽寒拍了拍袁莞的肩笑道,“你要是实在闷得慌,偶尔跑下山逛逛也是可以的。切记,不可过分哦!” “师姐,一切小心,小七等着你回来!”袁莞脸上扬着清纯笑意,忘却了前尘往事,她又变成了最初美好青涩的模样。 千羽寒朝她潇洒挥了挥手,带着火夕下山去了。 袁夫人,若是你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大师兄?”千羽寒看到玉篱落站在半山腰似乎在等人好奇地走了上去,“你等我?” “你寒气入体,要是不及时调理,我怕你以后落下病根。”玉篱落翻了个白眼摇头叹道:“我可还怕要养你一辈子呢!” “大师兄!”千羽寒本来还是很感动,被玉篱落最后这一句气得不轻,“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吐一个我看看!”玉篱落不甘示弱道。 “玉篱落,你找打啊!”千羽寒跑上前去追着玉篱落一阵打闹。 “你白眼狼啊!”玉篱落不满地叫嚣起来。 火夕围着打闹的两人转圈圈,也欢喜的很,山上太严肃了还是下山了好玩。 * 大漠飞鹰。 千羽寒盘腿坐在床上,周身都是白色的寒气,肌肤之上,眉眼之间,都是细碎的冰霜,冷汗淋漓,不禁感叹一句:“大师兄的药真是绝了!冻死人了……”赶紧抓起一旁的大棉被毫无顾忌地裹了起来。 火夕躺在一旁,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满足地看着千羽寒驱逐体内的寒气,不时还发出呜呜地声音。 “叩叩叩”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主上!最新消息!”风行将最新的情报呈给了千羽寒,“翼军正在马头城集结,具体动向不明,水路有大批兵器经过三五日便可抵达。” “大概多少人马?”千羽寒将一旁的地图纸拿了出来铺在了床上细细研究。 “目前监测到了大概五千人左右,分散城内,城南人数分布较多。”风行指了指地图上的南城门,具体也实在看不出他们的分布意图。 “马头城以前是做什么的?”千羽寒虽然接手了大漠飞鹰但是却没有细细研查过。 “兵器制造城!”风行不假思索道,“马头城是出了门的黑白两道通吃,但凡江湖上想要什么神兵利器,只要出钱都能买到。” “人马、兵器,看来他们又想重操旧业了。”千羽寒无奈摇头,清亮的黑眸闪了闪,“大将军王在哪里?” “据探子来报,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成天养花弄草,并未见异常。”风行回道。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千羽寒的脑海中掠过大将军王的两个侄子,这两个庸才还没这个本事无声无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潜藏那么多人还有大量兵器。 “还有别的异常吗?”千羽寒有些头疼,这些人实在是太不安分了,她离开没多久就出事了,“我们的人混进去了吗?” “落日已经派人潜伏进去了,但是对方的警觉性很高,要获得他们的信任恐怕没这么快。”风行看着千羽寒裹着大棉被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有些担忧道,“主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风寒。”千羽寒身手吸了吸鼻子,“再派人去探探他们的虚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他们的底细都还没弄清楚,根本就无从下手。” “是,属下明白!”风行退了出去,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主上,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千羽寒阻止道,“我们现在躲在暗处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这点小病小痛的熬得住!” 不知为什么,风行的胸口有些沉闷,她的话让他莫名地心疼。 这些年也不知她是如何挺过来的,一个女子,混迹江湖,真的不容易! “咳咳!”千羽寒轻咳了两声,手上竟然一大把鲜红的血,吓得火夕呜呜直叫。 “你又生病了啊?”火夕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羽寒,“你们人类也实在太弱了吧?” 千羽寒赶紧起身将血迹用水清洗掉,一摸鼻子又是血,满脸的血腥,心中惶恐,“咳血,流鼻血,体虚畏寒,千羽寒,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什么病?”火夕嗖得一下蹿过来,好奇地问道。 “无病呻吟!”千羽寒伸手拍了拍火夕的脑袋。 “什么什么病什么赢,听不懂……”火夕无语地摇头叹道。 “就是没病被自己胡思乱想吓出病来的意思。”千羽寒男装打扮,打算出去瞧瞧这马头城究竟是怎么个模样。 “哎哎哎,还有我,别忘了!”火夕嗖得一下跟了上去,欢快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美食诱人的香味,火夕上蹿下跳,激动不已。 第三百七十一章 擅自养兵 “羽寒,你要去哪啊?”火夕可怜兮兮地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委委屈屈地开口问道。 “盘查一下地形,顺便看下风行之前的布防。”千羽寒来到城门楼下,到处都是守卫森严的士兵,大街小巷并未见到任何异常。 “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东西吧!”火夕满脸哀求地望着她。 “好!”千羽寒随便找了一个附近的摊位坐了下来,“老板两碗阳春面!” 老板将两碗面上了桌,火夕熟门熟路地开始吃面,看的那老板脸色都黑了,讪讪笑道:“公子,您这只宠物可真通人性啊!” 千羽寒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城门口佯装随口问道:“老板这城门口怎么这么多兵啊,最近要打仗吗?” “哎呦,这位公子……”老板赶紧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打不打仗不知道,反正最近军库特别紧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要不是我老婆快生了,咱们全家早就都搬到泗水城去了。” “泗水城?”千羽寒回忆着之前研究的地图似乎没见过这个名字,“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公子,您是外地来的吧?”老板上下打量着千羽寒,“这泗水城是马头城最偏远的一个村庄,那里因为有很多山,所以生活的很安逸,就算是这里打仗也不会有影响的。” “那大概在什么方向?”千羽寒打探道。 “往西边走大概十几里路,再沿着山路走个半日就到了。”老板好心地替千羽寒指路。 “好,多谢老板!”千羽寒示意火夕赶紧吃,吃完了好干正事。 * “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多烟?”火夕伸出萌萌地爪子抓了把虚无缥缈的浓雾,再次伸手想抓住,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再往前走走!”千羽寒往前走了起来,火夕赶紧跟了上去。 “你走慢一点,我都快看不见你了。”火夕嗖嗖地跳进了千羽寒的怀里,“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你走两步路我就看不见了。” “这浓雾有点怪,走了这么久还不消散,太不科学了。”千羽寒穿过一片林子嘀嘀咕咕地说道,“科学,我的存在就不科学!” “前面有人!”火夕警惕地竖起浑身的毛发,两只雪白的耳朵竖起,“好多人,好多好多,声音乱。” “带我去看看,不要让人看到。”千羽寒拍了拍火夕的脑袋。 火夕将千羽寒带到了一处人群之中,士兵们正操练着如何杀敌,兵器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芒,杀气凛然,气势如虹。 杀气,浓郁的杀气渗透在军中,千羽寒环视四周朦胧之中看到了一个背影,很熟悉的背影。 * 朝日,初生。 千军万马从泗水城的迷雾之中冲了出来,高坐在马上,一身戎装,满脸肃然的小成见到千羽寒后敛了眸中的惊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主上,这是要为我们践行吗?这次,我军定能大获全胜,占领马头城。” “占领马头城!占领马头城!占领马头城!”身后的军士听到军师的话更是气势如虹,杀气沸腾。 千羽寒冷眸凝着小成,俯视着身后的千军万马,冷艳笑道:“我何时让你带着这些将士们去送死?” 众人被她这一问,瞬间鸦雀无声。 “你为何擅自养兵?”千羽寒眸中如冰刃,死死地盯着为首的小成,瞧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觉得他陌生的根本就不是她之前属识的那个人。 “主上难道忘了大将军王建立大漠飞鹰的初衷?”小成跨在马上威风凛凛,豪言壮志道:“这些将士们就是为了重新建立政权而生的。” “哈哈哈!”千羽寒仰天长笑,“说的什么屁话!没有人是为谁而生的,所有人都是为自己而生的。他们有自己的父母,妻儿,亲友,他们有自己的人生,不要把你那些所谓的私欲加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用性命去替你谋权篡位。” “主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小成一副无辜诧异的模样望着千羽寒,“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必然是要死人的,他们都是我大漠飞鹰的英雄!” “你别再装了,演戏演太过了。”千羽寒睨了眼戏精小成,“你偷了兵符,假传命令,在这泗水城中铸造兵器,练兵谋反。” 众将士纷纷诧异地看着带领着他们出征的军师。 “将士们,战火无情,一旦你们从这里走了出去,那么迎接的你们的就不仅仅是死亡那么简单。你们的家人妻儿亲友都会被冠上谋逆之名,都会因为你们而被牵累致死。如今天下三分,各有大成,你们是想去攻占哪一国的领土?” 众将士面面相觑。 “攻下马头城容易,可是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空守着一座城池,还是等着西凉王的铁骑将你们团团围住,等到粮草已尽,活活饿死?” 千羽寒声嘶力竭道:“或许大将军王曾经有过执念,但是如今他已经放下了。从现在起,大漠飞鹰的好儿郎们,听我号令!放下武器,脱下铠甲,归家去吧!” 众人有些懵,毕竟之前训练了这么久,现在让他们突然放弃。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若是将来有一天,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希望你们能一马当先,舍弃小家保卫大家,义无反顾地穿上面前的戎装,推翻腐败的政权,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千羽寒举起代表大漠飞鹰至高无上的黄金戟,“全军撤退,全员解散!” “是!尊令!”将士们脸上满是欣喜,解甲归田的喜悦,归心似箭的心情,常人的很难体会的。 身后到处是被遗弃的兵器,小成冷眼旁观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赤红的虚伪假笑,满是讽刺意味地嘲笑道,“你可真是伟大啊?” “我不伟大,只是你太自私了。”千羽寒一双犀利的眸子扫视着此刻依旧归然不动的小成,他的身后还有几百名誓死追随的兵士,他们都警惕地盯着千羽寒。 “我怎么自私了?”小成不禁抬眸苦笑道,朝阳柔柔地照射在他脸上,透着几丝沧桑之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他们那些人一出生就能高高在上,而我却只能卑微到尘埃里被人欺凌侮辱?凭什么我就不能登上那个位置,坐拥天下,享受这世间的富贵荣华。难道就因为我是孤儿吗?” “别把你的不幸加注到更多无辜人的身上。”千羽寒双目灼灼,深沉如潭,“一场战争下来,会有多少将士马革裹尸,会有多少家庭破碎,又会有多少像你我这样的孤儿?” “无辜?哈哈哈……”小成一阵嗤笑,眸中赤血,浑身颤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给我杀!” 千羽寒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前方的兵马踏着飞扬的尘土滚滚而来,周身到处是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殷红的血飞溅而来落在了她清丽雪白的脸颊上,透着浓重的血腥。 “主上,快走!”落日带着暗卫将千羽寒团团保护起来,到处是厮杀呐喊之声,落日手起刀落将那些跨在马背上的士兵砍倒。 千羽寒站定在原地,刺眼的日光落在她的脸上,鲜血好似娇艳的花落在她的脸上,美艳无双,她痛苦地看着小成奋力的厮杀叫嚣着,静默道了一句:“原来你会武功!你蛰伏在大将军王身边不过是为了取而代之。”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小寒,我恨你! “你现在才明白,太晚了!”小成手中袖箭扬起,抬手发箭,例无虚发,“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 千羽寒手中的黄金戟转了转,将那支箭打落在了地上,恨恨道:“不知悔改!” “悔什么?改什么?要悔改的是你!”小成邪恶的眸光肆无忌惮地打在千羽寒的身上,“不如让你成了我的人,再去打天下,哈哈哈……” “无耻!”千羽寒寒眸微微眯起,双眉紧蹙,红唇微启:“枉我还把你当朋友!” “朋友!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不过就是想利用我罢了,我才不会永远做你身边的一条狗,摇尾乞怜,阿谀奉承,毫无尊严!我要做这世间的王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小成笑得很灿烂,就如同当初那个被人欺凌后得救了的白衣少年,只是他眸间再也不是那般的纯澈淡然。 忽然,他的胸口横穿出一支利箭,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盔甲。 他不可置信地回首,身后是风行带着的乌衣军,他们骑着马驰骋而来,搭弓开箭,例无虚发,那些黑色的箭如同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笼罩了起来,囚禁在了暗无天日的夜色之中,坠入无边的深渊。 “主上!”风行纵身跃起,落在了千羽寒的身旁,和落日一左一右守护在她的身旁。 千羽寒眼睁睁地看着小成被万箭穿心,从马上坠落,那不甘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他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勾起当初他们相识时最初美好的回忆。 她的心底一阵彻骨的冰凉,她快步跑过去,看着他痛苦抽搐的面容,心底有些抽痛,她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却又不敢触碰到他。 “小寒……”小成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泪,他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单纯的好像一个孩童,懵懂无知,弱小无助,他将手伸向了千羽寒,“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 千羽寒看着他浑身的鲜血汩汩而下,眼眶饱含泪水,她滚烫的泪落在了他血迹斑斑的手背上,“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答案。” “我不甘心!”小成嘶哑着声音,咬紧牙关,竭力怒吼道:“挡我者死!”他从身上拔下箭羽,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对着千羽寒的胸口狠狠地刺下去。 滚烫的血,飞溅了起来,天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霓虹。 落日手起刀落,将小成举在半空的手砍了下来,他痛的满地打滚,“小寒,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千羽寒怔怔地看着小成浑身是血发狂叫嚣的模样,阳光落在地上洒下撕碎的金光,混着鲜血,冷刀,尸体,在千羽寒的脑海中扭曲变幻成了一道黑线…… 千羽寒缓缓地睁开眼眸,风行和落日紧张地守在床边,慌张地唤着她:“主上!” 千羽寒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喉咙火辣辣的疼,嘴唇干裂发紫,“水……” 风行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千羽寒,浑身无力,头疼欲裂,“我怎么了?噗……”千羽寒在震惊之中喷出了一口血,话说这什么情况,连她自己都蒙了。 “主上!”风行和落日也都慌了神。 “没事!”千羽寒瞬间冷静了下来,敛去眸间的惊慌,“别慌!风行,你去大漠飞鹰安顿好人员兵马。落日,泗水城你负责善后。” “主上!”两人都满是不放心,恋恋不舍地离开。 千羽寒从床头胡乱抓了一把药,“火夕!快去找大师兄来!” 火夕呜呜地几声就不见了。 千羽寒痛苦地蜷缩着,抱着刺痛的头,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耳边到处都是呼吸声无限的放大,她好像被一张透明的无形的网罩了起来,密不透风,她快不能呼吸了。 好痛! 好冷! 她一个人走在黑暗中,身前伸手不见五指,身后是随时会碎裂的万丈悬崖。她摸索着不断地往前走,那里有凶猛的露着幽绿精光的野兽,有状似疯魔发狂的人群,有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冲过来的千军万马…… 千羽寒睁开双眼看到头顶的帐幔松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浑身都湿透了。 “你要再不醒就砸我的招牌了。”玉篱落伸手摸了摸千羽寒冰凉的额头,“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肯让我进马头城,你是藏了多少金银珠宝在这里?” 千羽寒听到玉篱落抱怨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师兄,我都这样了你还取笑我……” “活该!”玉篱落不客气地说道,“当初我说要跟你一起进城,死活不肯,现在好了又是高烧又是吐血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是想找我来替你收尸吗?” “大师兄,你这嘴可真毒啊!”千羽寒被他数落了一顿,可是心里却还是满满的感动,“越来越像某人了呢!” “千羽寒!你要是还想活命就给我闭嘴!”玉篱落指着千羽寒没好气地喝道,“把手给我!” 千羽寒听话地把给递给了玉篱落,乖乖地看着他,直到他剑眉紧皱。 “你体内有咒?”玉篱落挑眉不解地问道。 千羽寒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一般的毒伤不了你,但是这蛊和咒却是不能幸免的。你在江湖上行走可有得罪什么人?”千羽寒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似乎得罪的人还挺多的。 “但是你这个来势凶猛似乎又不是新伤而是旧疾,应该有些年月了。”玉篱落黑眸透着几分思量,“你这病还真难倒我了!”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千羽寒试探性地问道。 “说!”玉篱落看她一副小白兔乖巧可人的模样倒是有些好笑。 “死不了吧?”千羽寒满是好奇地问道。 “死了,大师兄我也会把你从阎王那里抢回来的!”玉篱落继续开玩笑,从怀里摸出银针,“先施几针,喝点药,等我回去再查查医书。” “大师兄,你辛苦了!”千羽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也知道,做你师兄,太不容易了!真是为你操碎了心!”玉篱落一边针灸一边摇头叹道,“你内力损耗太严重,身子最是虚弱,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动武,起码要修养三个月。” “好!大师兄最好了,以后都听你的!”千羽寒听话地点头,“我最近老是流血……” “血太多了呗!”玉篱落帅气地收起银针,调侃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瞥了瞥,这也太敷衍了吧! “要是再不听话,以后还有的你受了!”玉篱落拿着药方出门抓药,“乖乖躺着,我去抓药!” 千羽寒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火夕在旁边不停地蹭着她的脑袋,“火夕,别闹!” “我就是害怕你睡了醒不来了!”火夕在千羽寒身边撒娇蹭了蹭,“你要是不要我,我可怎么办……呜呜……” “放心好了,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千羽寒伸手顺了顺火夕的毛,“等下大师兄来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火夕激动地两只眼睛发光。 回忆戛然而止。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瞬白发 火夕的眼睛由混沌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它看着千羽寒的回忆整个庞大的身躯瘫软在了地上,它痛苦蜷缩在了一起,两只眼睛慢慢地眯起来,浑身毛发一直不断地变化着。 北堂翎从火夕的背上跳了下来,飞身冲到千羽寒的身边,前方有一道结界,他试图用内力冲破可是根本没有用。 阵法不破,根本就救不出来人。 “师姐!”袁莞纵身往千羽寒的方向跳去。 “别去,危险!”尘飞扬将袁莞护在身后。 “你给我滚!”袁莞怒瞪着猩红的双眼,一刀狠狠地砍在尘飞扬的手臂上,“别碰我!” 尘飞扬看着她倔强傲气的背影,心好像被人撕裂了,鲜血顺着伤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就好像他的心,也一样在滴血。 袁莞一剑劈开那结界,却被反噬着从空中落了下来。 尘飞扬足尖一点,拦腰抱住了她。 正对上袁莞那双充满了怨愤怒气的眸子,他的心底一阵冰凉,他害怕,他惶恐,他似乎好像完全的失去了她…… “阿——”千羽寒痛苦地一声惨叫,划破天际,天色都瞬间黑沉了下来,一时间天地变色,飞沙走石。 “走吧!离开这具身体!”魅惑的声音从四面把八方传来,千羽寒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心脏处涌动着炽热的暖流,甚至有些烫。 “羽寒,撑住!”北堂翎双目充血,满是鲜血的手掌击出一团团明火,可是结界依旧没有破裂,将那一团团火焰反弹在了地面上,引起了大大小小的爆炸。 五师傅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刺向了那黑影,那黑影幻化成千羽寒的模样瞬间尖叫了起来,桃木剑碰到他的身体瞬间燃烧了起来,黑烟滚滚,刺穿了他的腹部,疼得他赶紧躲了起来。 五师傅、六师傅和紫霄,分别朝着三个不同地点方向,将石子击打在血咒池中,鲜血顺着那石子纷纷落在地上,就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随即那声音变得沉闷低调,最后幻化成一道珠帘,破碎在了跟前,结界终于破了。 北堂翎首当其冲,快步上前,石壁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剑就飞射了过来,扬臂飞舞,那些剑好像有生命力似的紧追不舍,从四面八方不断地进行攻击。 袁莞、尘飞扬、南宫珏、几位师傅,玉篱落,碧玺都奋力抵抗。 西凉王让人保护好王后,也跟着跳进了剑阵之中,又是一场鏖战。 千羽寒从迷离之中缓缓地睁开眼眸,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场景,那些剑好似有灵魂一般攻击者众人,她的心口就好像被人不停地用刀子在捅,一下一下又一下,如今的她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千羽寒看到他们满身都是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北堂翎手中的长剑飞舞,砍向千羽寒手上缠着的铁链,咣当咣当的声响不断传来,火花四溅,却如何也砍不断。 “赶紧走!”千羽寒靠在北堂翎的肩头,柔声道,“别管我了!” “除非我死!”北堂翎掌心浴火,死死地按在铁链之上,满是鲜血的手掌继续都快被烧焦了,甚至能闻到几丝烤肉的焦味儿。 “你是不是傻?”千羽寒看着他,两行热泪忍不住流下来。 “别哭!”北堂翎痛苦地按在铁链上,“我会心疼的。” 五师傅和紫霄夺下两把长剑刺在了血咒的最中央细孔处,鲜血瞬间停止了奔流,整个血咒池好像被时间凝固了一般,红色刺目耀眼。 北堂翎运功徒手将铁链搅成了烂铁,她抱着浑身是伤的千羽寒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她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血肉模糊的手,哭着道:“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 北堂翎将把搂进怀里,吻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满足道:“好,以后都听你的。” “哈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我重生的计划了吗?”一道黑影落在了血阵上方,“你们,今天都得死!” 千羽寒浑身开始冒着黑气,她感觉到体内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痛苦地挣扎反抗着可是却无能为力,有人在奋力撕扯着她的灵魂,她好痛苦! “羽寒!”五师傅和六师傅首先席地而坐用内力将千羽寒护住,玉篱落和碧玺,袁莞和尘飞扬,还有西凉王、南宫珏纷纷都坐在了地上,将内力加注在千羽寒的周身,黑气渐渐散去了一些。 北堂翎将千羽寒抱在怀里,一只臂膀环着她,一只手臂将内力都注入上方大家加持的内力之中,看着她虚弱苍白的脸,心疼的好似有针在他的心头不断地扎,疼得麻木,疼到死去……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救她了吗,真是痴心妄想!”黑影哈哈大笑起来。 “看你们能撑到几时!等到你们内力耗尽,就都成为我的大餐吧,哈哈哈……” 千羽寒体内的疼痛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身下有一个白色的圆阵,那是师傅们用内力替她抵挡住的撕扯灵魂的攻击。 她伸手想去抓北堂翎的手,他嘴角流出几道血丝,却还是极力地在输入内力,他的头发渐渐地由黑变成白色,他痛苦地喷了几口血出来,可是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千羽寒伸手去摸他刺目的白发,温柔地擦去他嘴角的鲜血,一双深沉清丽的大眼睛好似带着无边的星辰,她对着他的深邃犀利的眸子微微笑了笑,她俯身在他冰冷的嘴角亲吻了一下,在他的耳畔魅惑道:“在你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千羽寒的女人!忘了她,永远不要记起她!” “羽寒,你……”北堂翎瞬间被攫住了心神,他痛苦,他挣扎,他反抗,可是却依旧无能为力。 千羽寒踉跄着起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挺直了脊梁,露出迷人璀璨的笑意,她的眼角湿润,落下了泪花。 一阵黑风扫过,众人如同风中的落叶被扫出了几米远,黑色暗沉的天空翻滚着血红色的天,到处都是无边的压抑的暗夜。 黑影在千羽寒的身边打转,得意地笑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幻化成无数的黑影穿梭在千羽寒的体内,“很快,我就能重见天日啦,哈哈哈……” “羽寒!” “师姐!” “小六!”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安排火夕在我身边、无妄山拜师学艺到大漠飞鹰全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千羽寒浑身因为疼痛而颤栗,腥红着眼,死死瞪着前方的黑影,痛苦地拍打着空中不散的阴魂。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设计好的。镇魂珠只有命定之人才能开启重生血阵,我千辛万苦穿越上下古今才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转世重生后的你。我实在害怕你太弱了,万一还没等到这一天就死了可怎么办?所以我就特意派了我的爱宠守在你身边,既能保护你的安全,还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还设法让你机缘巧合的去了无妄山拜师学艺,至少有了自保的本事,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你了。”黑影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似乎做了一件值得骄傲的大善事。 “大漠飞鹰那个没用的老东西,我不过就是入了他的梦,将他祖宗十八代的意思告诉了他,让他呕心沥血地建立的大漠飞鹰,又乖乖退位让贤。待我重生之后便有足够的兵力,先杀光他们几个,西凉王、南陵王、北洲寒王,这天下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吗?哈哈哈……”黑影笑得得意,到处乱窜,黑烟层叠,无踪无迹。 “不过欣慰的是你可比我想象中能干的多,一下子就帮我扫清了所有的障碍。你看,今天他们都来了,西凉王是千羽寒的生父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这南陵王和北洲寒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啊,没想到你的魅力还真大。等到哪一天我的霸业成了,我会记得告诉你一声,让你这个功臣也高兴高兴。” 黑影骄傲而激动地笑着,“三百年了,我苦心经营了三百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黑暗马上就要消失了,他的天终于要亮了! 很快,他就能借由镇魂珠而重生,他的霸业指日可待了! “啊——”千羽寒痛苦地被黑影团团围困住,从地面慢慢地往上托,直到窒息,她的双眼痛苦眯成一条缝,她看不见前方,只有缭绕的黑烟,她觉得有无数只手正不断地啃食着她的肉血,一寸寸,一分分地渗透进她的身躯,成千上万只毒虫在她的体内不断地进攻、蚕食、掠夺,无休无止…… “师姐!”袁莞拼命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奋力地往前冲着,可是那黑烟就像龙卷风一般就将她甩出了几十米开外,疼得她浑身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样,胸口沉闷的厉害,口中一股腥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莞儿!你没事吧?”尘飞扬一个瞬移出现到袁莞身边,赶紧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心疼不已,“先坐在这里好好休息!” 袁莞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充满怨气地瞪着他,背过身去就连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尘飞扬看着她无情冷漠的背影,讪讪地将抬在空中手收了回来。 忽然前方一阵黄沙飞扬,一对人马从远处逶迤而来,一马当先的竟然是平日里最吊儿郎当的襄王。他在马上驰骋,紧皱着眉,目光炯炯,英俊威武,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模样。 “莞儿!”襄王从马上跳下,飞奔到袁莞身边,看着她受伤的样子,极目远眺便看到了千羽寒被不明物体挂在空中,痛苦地挣扎着。 “表哥,快去救师姐!”袁莞盘腿坐在地上调理内息。 “好!”襄王重新跨上马背,奔突而来,朝着那黑影晃着长剑劈了过去,“羽寒,我来救你!” “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黑影似乎是被触怒了,就连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黑影瞬间从千羽寒四周聚拢了起来,汇聚成了一条黑龙,朝着襄王吞云吐雾飞奔而去。 “襄王!快走!”千羽寒看着襄王一行人被黑龙卷走心中悲愤不已,“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你这个孬种!懦夫!废物!” 黑龙似乎听到了千羽寒的怒骂声,猛然回首,怒瞪着挂在半空中鲜血淋淋的千羽寒,浑身上下冒着火星,透着黑烟,好像转瞬即燃。 襄王等人被卷到了高空,最终被抛向了高空,化为了几个黑点,完全不知去向。 “表哥!”袁莞得气直拍地,忽然发现自己实在太渺小了,对付这个怪物根本就无能为力! “啪”千羽寒只觉得脑袋晕眩,眼前一阵金星直冒,脸上火辣辣的疼,喉间一股腥甜喷了出来,落在她本就血迹斑驳的身上,更增添了几分凄惨。 “嘴贱!”黑影瞬间幻化成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峨冠博带,怒目圆瞪,他此生最恨人骂他废物,就好像被人戳中了痛处,勃然大怒,就连两只眼珠子都都变得血红血红,散发着嗜血的红光。 “呵呵!想杀我?来啊!”千羽寒目空一切,藐视地眼神睨着他,伸手无所畏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可惜你没这个本事!你还得靠我这个女人来完成你的春秋霸业,不是吗?” “你……”黑影被气得无话可说,伸手一把抓住千羽寒的长发,随时都会暴怒,“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吧,我等着你!”千羽寒双眸微微地眯起,肆无忌惮地挑衅着他燃气的怒火,“你要不杀了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众人看到千羽寒似乎故意在转移那个黑影的注意力,纷纷起身,将所有的内力都汇聚在了一处,如同一条银色巨练朝着那黑影的正后方突袭而去。 黑影瞪着眼珠子,怒气冲天地往后侧身,一挥袖便将那些内力全都挡了回去,反噬在了所有人身上,“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杀我,呵呵,下辈子吧!” 众人纷纷受伤吐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尘飞扬一边扶着几位师傅坐在地上调息,一边竭力挪动到仿佛被定了身的北堂翎了身边,“师兄,你怎么样?师兄……” 北堂翎静默地坐在地上,深眸好似被什么蛊惑了住了,一眨不眨,只是死死地聚焦在了一处,整个人没有了神智,就好像一座精致的雕塑。 “师兄,你别吓我啊?”尘飞扬看到他满头银发,心中担忧,赶紧向几位师傅求助,“几位师傅!快看看师兄他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中邪了一样。” 几位师傅快速围了过来,玉篱落赶紧上前替北堂翎把脉,示意一切都正常。检查了他的瞳孔,对焦在一处,似乎有些怪异,赶紧转首看向了五师傅,“五师傅,是摄魂术!”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吻别 众人纷纷地看向了五师傅,这摄魂术是五师傅的独家秘笈。 五师傅检查了北堂翎的神智双眸,抬眸凝了眼正被黑影死死扣住脖子的千羽寒,叹道:“小六的内力所剩无几,摄魂术力量太弱,殿下的意志力太强不能瞬间就被控制,双方僵持,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五师傅,快救救师兄吧!”尘飞扬急的直跳脚。 “五师傅!”玉篱落也哀求道:“殿下肯定是不愿意被摄魂的,现在我们都身受重伤,能救小六的就只有他了!” “五弟!”几位师傅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五师傅从腰间挂着的锦囊里拿出一个小铃铛,不断地念着咒语,绕着北堂翎缓缓走了一圈,周围众人纷纷捧着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别看这铃铛小威力却巨大无比。 北堂翎从震惊中晃过神来,眼神冰冷,大声呼了一句:“羽寒!” “师兄!”尘飞扬上前抓起北堂翎的臂膀,焦急询问道:“你没事吧?” “飞扬,羽寒呢?”北堂翎环视四周,焦急的神色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六位师傅、玉篱落、碧玺、南宫珏、西凉王、尘飞扬、还有其他人,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伤,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尘飞扬抬眸看了看被控制在半空中的千羽寒,提醒道:“师兄,你先冷静一点!” 北堂翎快速起身,推开尘飞扬,足尖一点,纵身便飞向了半空。 他屏息凝神,将所有的内力都汇聚在了掌心,两条火龙顺着掌心将那抹黑影瞬间包围了起来,就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火网,越包越紧,越燃越烈…… “羽寒!”北堂翎将被掐的脸红脖子粗的千羽寒一把搂进了怀里,她好像瘦了许多,后背瘦骨嶙嶙,他的心一阵阵疼,是他没有用,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萦绕在心头,她看着扑在怀里偷偷抽泣着的心上人,抱着她更紧了,他痛苦地将下颚抵在她的发丝上,心痛难忍:“羽寒,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孩子!” “孩子……”千羽寒伸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心头酸涩难忍。 “你还是忘了我们吧!”千羽寒依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他抱着她缓缓地从空中落下,四周是火龙和黑龙交缠打斗的场景…… “羽寒,不许胡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意孤行,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那么聪慧,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异样呢?”北堂翎后悔当初瞒着她娶别的女人,给她造成了伤害。 “别说了!”千羽寒伸手堵住他的嘴,她眸中泛着清泪,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 “羽寒……”北堂翎抓起她堵住嘴巴的玉手,狠狠亲了两下,伸手温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吻了吻她的红唇,充满柔声道:“别离开我!” 千羽寒狠狠地吻着他的薄唇,冰凉的、炽热的、温柔的、激烈的、缱绻的、醉人的、曾经所有的画面都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形象高大的、威猛的、隐秘的、柔情的、铁血的,无一不在她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北堂翎承受着她突如其来的狂野,狠狠地回应着她的吻,满是深情的眸中透着她几乎疯狂的炽热,竟然有一种要彻底失去她的失落感,他的铁臂紧紧地嵌入她的纤腰上。他吻着她,就好像这世间最珍贵的明珠。 北堂翎只觉得胸口住好像被炸裂了一般,猛然推开千羽寒,吐出一口鲜血来。 千羽寒伸手心疼地摸了摸他精致的下巴,眸中炸起了惊天的恨意,转眸便看到那抹黑影又呈现出了他本人的模样,“就这点本事还想从我手里抢人,笑话!” 但见他右手一出,千羽寒就被他拖到了半空中,她赶紧推开北堂翎。 北堂翎大手一揽便将千羽寒抱在了怀里,他在她的耳畔柔声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千羽寒试图推开他,可是他抓着她的手就好像是钢铸的,根本就推不开。她不满地怒瞪着他,气急败坏地喝道:“松手!” 看着她急红了眼,他忍着痛,将她抱在怀里,苍白着脸虚弱道:“别动,让我抱抱!” 千羽寒心头一痛,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你是不是傻?” “是!”北堂翎抱着她颤抖的身躯,他的眸中深邃如澜,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欣慰的笑意。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黑影忽然间笑出声来,“竟然敢暗算,看来你是嫌命太长了!” “看着我!”千羽寒捧起他的脸,可是他的眼神却始终闪躲不定,他知道她要用摄魂术,所以他这一次绝对不上当。 “羽寒,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北堂翎握着她的手死死也不肯松开。 “我不会死!也不准你死!”千羽寒生气地说道。 “好!”北堂翎抱着她死死也不放手。 “滚开!”黑影幻化成无数的利剑朝着北堂翎的后背上刺,血腥味刺鼻,到处都是血珠飞溅,北堂翎似乎没有察觉到。 银发血衣,触目惊心! 千羽寒伸手点了他的穴,将他从半空中推了下去,含泪说了一句:“走!” 北堂翎从空中被推落了下来,他伸手想抓她,可是她就好像是一缕烟,越来越渺茫,越来越遥远,依稀仿佛在梦中见过。 北堂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猛吐了几口血,眼睁睁地看着千羽寒对着他笑,可是那笑容那么凄惨,那么的刺目,那么的让人心痛,“羽寒……羽寒……” 千羽寒眼角的泪低落下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一眼恐怕今生再无机会见了,霸气地大喝一声:“大漠飞鹰,乌衣骑!” 一直保持沉默的大漠飞鹰的兵士们纷纷上前,一字排开,排场巨大。 “杀!”千羽寒杀伐决断,下令厮杀。 “尊令!”大漠飞鹰的士兵们得令,将手中袖箭纷纷露了出来,对着幻化成人形的黑影,气势如虹,气吞山河。 大漠飞鹰大部分的将士都已经撤退了,现在剩下的都是千羽寒的精锐部队,他们一直潜伏在周围,不得主上下令是不会出现的。 黑影瞬间又幻化成了无数的黑影,带着邪魅的笑声,“想杀我,哈哈,来啊!” “咻咻咻”袖箭带着风声穿过人群,最终穿过那一层层的黑烟,狠狠地刺中了千羽寒的心口! 第三百七十六章 保重 “羽寒!”北堂翎声嘶力竭地痛苦喊道,“不要!” “小六!”众位师傅也满是诧异。 “师姐!”袁莞硬撑着身体的疼痛,弓着身子往这边爬,她的脸上满是沙土,眼角的泪滴滴答答的落下,“师姐,我来救你了……我来了……” “啊——羽儿!我的羽儿!”长风流云被千若雪和几个士兵抓着,不让她跑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凌虐酷刑,现在更是一箭穿心! “娘,别过去,危险!”千若雪心中得意,嘴角不经意地勾起几丝邪恶的笑意,千羽寒,你活该,这都是你应得的下场! “羽儿……”西凉王看着中箭的千羽寒整个人好似被人抽入了灵魂,他的女儿似乎又要离开他了,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眼角竟然落下了泪。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黑影瞬间明白了千羽寒的用意,邪魅的话在空中漂浮着:“现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助我重生,别的想都别想!” 千羽寒的深眸寒彻,她冷冷地笑着,笑得人毛骨悚然,却不发一言。 黑影伸手一掌便将插在千羽寒胸口的箭飞射了出去,他运功将千羽寒的心脉护在一道黑光之下,他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死的,不许,绝对不许! 千羽寒的眸中盛满了浩瀚星子,她的嘴角勾起了几丝耀眼璀璨的笑意,袖箭如同滂沱大雨一般飞了过来,穿透了黑影也穿透了千羽寒,密密匝匝,根本就看不清。 “玄铁!”黑影恨恨地怒骂了一声,“贱人!你怎么会知道的?” “再恶的人也有善念,你也不例外!”千羽寒幽幽道。 黑影将插在腹部的玄铁剑击出,四周都冒着火焰色的红光,他的身体就好像被放在火焰上炙烤,四周的防御也瞬间薄弱了许多,他痛苦地将自己幻化成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扬,四散开来,应该是想在无声无息中将大漠飞鹰的人赶尽杀绝! “继续射!不要停!”千羽寒捂着胸口的大血窟窿,吃痛地命令。 飞箭如暴雨般袭来,刺穿黑雾的保护,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千羽寒单薄瘦弱的身躯…… 万箭穿心! “羽寒——”北堂翎痛苦地吐了一口血,强行将穴道冲破了,他奋力奔去。 “啊——”黑影的惨叫声不断地响起,他痛的直呼,山谷里到处是他痛苦绝望的叫声。 “贱人,你就不怕灰飞烟灭吗?”黑影恨声咒骂道,“镇魂珠毁了,你也活不了……” 千羽寒没有说话,她恋恋不舍地看向了众人,“师傅!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六师傅!七师傅!大师兄!碧玺!小七!南宫珏!尘飞扬!谢谢你们!” “小六,你别胡来!”大师傅流泪满面地说道,“师傅们正在想办法救你呢!” “对对,你在等等!”二师傅赶紧搭话。 三师傅赶紧扯了扯五师傅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说几句稳住千羽寒的情绪:“小六,师傅知道平日里对你太严苛了,可是师傅也是为你好。你且好生待着,师傅在想想救你的法子。” “师傅,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不会骗人!”千羽寒遥想当年,师傅还是那么正派,那么一丝不苟,那么的严肃又可爱。 “小六,七师傅还等着你回去给我试药呢!”七师傅双目通红,“你这个体质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七师傅,可能以后没机会了。不过好在你找到了六师傅,这半生没有白等。祝你们幸福!”千羽寒含泪笑道。 “羽寒,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毒王谷提亲的吗?你可不能食言!”玉篱落被碧玺死死地抱着腰,不让他跑过去。 “碧玺,你就答应了大师兄,也省得我跑这一趟了。”千羽寒无奈地苦笑道,“你们将来可一定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学医,一个制毒,肯定是绝配!” “羽寒,你不是说要做我孩子的干娘的吗?将来孩子的见面礼可不能少,听见了没有?”碧玺哭着喊道。 “好!”千羽寒点头应允,“你们都要好好的!尘飞扬照顾好小七!” “好!”尘飞扬点头如捣蒜。 “南宫珏,救你是我这一辈做的最对的事情,将来一定要勤政爱民,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千羽寒依旧还是那日救他的那个侠肝义胆的侠女。 “好!我等你,与我一同共赏南陵江山!”南宫珏彻骨的痛意,若不是救了他摊上了舒纤云也不会被下了蛊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是他害死了她! “西凉王!”千羽寒泪落千行,“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千羽寒,可是她已经和我合二为一了。或许你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强求的。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怎样的光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满满的杀意!我从来没有肖想过你的王位,因为这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做这个位置了。我要的从来都是天下太平,这世间就再也不会出现像我这种孤儿……” “羽儿,对不起!是父王太狭隘了,父王一直以为你是别有用心……”西凉王掩面而泣,“在沙漠里是父王错过了救你的机会,这一次你一定要给父王一次补救的机会,好不好?” “我活着,天下势必会大乱,那个杀人魔王会屠戮天下!”千羽寒想起那些梦中的画面,忍不住叹息,“千万照顾好娘亲!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 “羽儿!我的羽儿啊!”长风流云甩开众人一路跑了过来。 千羽寒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去看他们。 小七、娘、北堂翎,对不起! 黑风飒飒,黄沙飞扬,千羽寒痛苦地将怀中的黄金戟拿了出来,抛向天空,霸气喝道:“大漠飞鹰,全体撤退!” “主上!”大漠飞鹰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看着被她们射的千疮百孔的千羽寒,悲恸不已。 “撤!退!”千羽寒怒声喝道,“立刻!马上!” “尊令!”众人得令,全部起身,向着千羽寒深深鞠躬,向后转,飞身上马,身后唱起了一首歌: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愤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千羽寒潇洒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不明物体,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研制出来的炸药竟然是用来自杀的,这一切有些讽刺。 侧首最后凝了眼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火夕,曾几何时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最终却是被它伤害的最深。 火夕,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保重! 第三百七十七章 灰飞烟灭 尸骨无存 “羽寒!不要!”北堂翎眼睁睁地看着她扯下炸弹下面的引线,火星四射,黑烟四起,天地变色。 “羽儿!不要抛下娘不管,羽儿……”长风流云跟着跑了过来。 “师姐!不要离开我!”袁莞拼命地往这边跑,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姐被无数的火光湮灭。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将整个人都痛苦地埋在了地里。 “羽寒……”北堂翎抬眸到处是黑烟和火光,就好像当初他共情到了她的意识世界里,灰暗的,颓废的……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毫无色彩的,漫天遍野地下起了血雨,滴落在他的手心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或是冷艳动人,或是俏皮灵动,或是娇嗔可爱,或是楚楚可怜,她早就已经深入骨髓,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心底里连根拔起了。 北堂翎站在原地,呆愣着看着千羽寒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整个胸腔空荡荡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样。 他失魂落魄地看到遍地的血雨,心脏冰冷,整个人开始缓缓颤抖起来。 “师兄!”尘飞扬赶紧跑过来,却才发往日里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却忽然间红了眼眶。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许久才缓缓地将头抬起,那一眼,瞳仁里碎裂了一片无路可走的情绪,他颤声道:“找!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尘飞扬满脸惊愕,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那视线很沉,让他有一种师兄有一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师兄!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尘飞扬对着北堂翎缓缓道。 北堂翎猛地抓起自己胸口的衣襟,红着眼睛,像要落泪,可是偏偏忍住了没有落泪。 隔了很久,久到北堂翎自己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光是这几个字眼,就已经用尽了他一辈子的力气:“给我,彻底,找到,她!” 羽寒……羽寒……北堂翎的手指在不断地哆嗦,已经没有办法攥成拳头,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血雨,整个人都好像是跌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师姐!”袁莞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满天的血雨腥风,她怔怔地扑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去接天上落下来的血水,“师姐不要走!不要啊!小七听话,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听师傅们的话……” “莞儿!”尘飞扬赶紧飞奔至袁莞的身边,看着她疯魔的举动,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 “师姐!”袁莞趴在尘飞扬的怀里放肆大哭,“为什么?”她狠狠地捶在尘飞扬的胸口。 “羽儿!我的羽儿啊!羽……”长风流云哭晕在了地上。 “娘!娘你怎么样啊?”千若雪看着千羽寒被炸药炸得粉身碎骨,心中欢喜,赶紧佯装伤心的模样追了出来,看到长风流云伤心过度晕倒了,赶紧用帕子捂着脸,忍不住大笑起来,千羽寒啊千羽寒,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今天,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啊! “流云!”西凉王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此生最爱的妻,却没办法救回他们命运多舛的女儿。他的心一阵阵隐隐作痛,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是他不好啊! 他抱起长风流云一步步艰难地往西凉军队走去,他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天空染红了他的眼,他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没有尽头…… 南宫珏忽然暴起,提着剑就朝着那一团团的黑烟披荆斩棘而去,他抿着唇,疯了一般地要替羽寒报仇! 北堂翎看着他,捂着胸口,也提起剑,朝着那些黑烟拼命地砍…… “羽寒!”玉篱落痛苦地低吼着。 几位师傅默默地坐在地上,甚至还有偷偷垂泪的。 “几位师傅,节哀顺变!玉篱落,你别这样,别这样……”碧玺抱着玉篱落忍不住落下泪来,“我们去把那个怪物给灭了,替羽寒报仇!” 众人闻言,不假思索地拿起武器,对着重重黑影劈了过去。 天色暗了,晚霞红了,那些奋战的身影也终于都累倒在了地上…… * 十天后。 蝶仙谷。 风行和落日终于跋山涉水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打开锦盒,拆开信封。 “风行、落日:非常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说再见。大漠飞鹰已经解散了,从今以后你们就自由了。希望你们每天都开心!” “主上,这是怎么了?”风行心中有些慌。 “我们去南陵!”落日赶紧说道,他们分别的时候主上是要去南陵诛杀舒氏一族的。 当两人听闻南陵皇宫之事,便飞奔往山崖上跑,他们不信主上就这么走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支柱,现在就好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失去了方向。 “主上!”风行大声呼喊。 “主上,你在哪儿?”落日痛苦地坐在地上,看着无边的悬崖发着呆。 “快看,前面好像有人?”风行指了指前方的山崖上坐着一个人,满头银发,衣衫破烂,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毫无生气,不知是死是活! “请问这位老者,可否在此处见过一位姑娘?”落日小心翼翼地鞠躬问道。 只是对方似乎毫无应答,难不成是个聋子? 风行好奇地往前走过去,剑眉如峰,薄唇如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如神斧刀刻般完美的无懈可击,只是他的眼神却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嘴角还长满了胡渣,就好像天上的谪仙误入了凡尘。 “寒王殿下?”风行满是讶异。 落日见到赶紧抓了北堂翎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主上呢!主上去哪儿了?” 北堂翎就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任由落日抓着他,整个颓废的就好像一个活死人! “你们做什么?”夺魄扛着大刀从隐蔽处窜了出来,看着落日和风行两人警惕地问道,“还不松手?” 落日气得半死,猛然将北堂翎推到在一旁,怒气冲冲地喝道:“我们家主上呢?” “你们是大漠飞鹰?”夺魄问道。 “对!”风行赶紧点头应允。 夺魄的眸子瞬间黯了黯,垂眸道:“千小姐她……她自尽而亡了……” “你说什么?”落日激动地一把提起夺魄的衣襟,双手忍不住地颤抖,“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 “落日,松手!”风行冷静下来赶紧阻止道,“这位兄台不好意思,可否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夺魄放下大刀,坐在北堂翎身边,与风行和落日讲了当日的种种。 落日哭得跟个小孩似的,眼泪鼻涕都不断地往风行身上蹭。 “别说你们不信了,看这位!”夺魄无奈地直了直坐在一旁北堂翎,“不吃不喝不睡,已经整整十天十夜了。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尘公子让我在这看着,可是我这心里真的十万个不放心啊!” “那个怪物是谁?我去灭了他,替主上报仇!”落日气红了眼。 “那个怪物早就被众人打散了。几位无妄山的师傅们也把重生血咒给毁了。”夺魄回道,“你们不如先回去把大漠飞鹰的事情处理好。” 风行带着落日走了,带着满心失望和满怀的悲戚,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死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夺魄长叹了一声,“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我们都等着你呢!”一直以来在他的心里主子就是个神,而现在他更像是一个为情所困,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尘飞扬长叹了一口气,手里提着两坛子陈年佳酿,将一坛去了盖放在了北堂翎的手上,猛地喝了两口,望着悬崖下方长叹道:“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师兄,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当初千羽寒做的是对的,就该用摄魂术将她从你的脑海里抹去!” 北堂翎在听到千羽寒三个字时瞬间清醒了,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变得痛苦不堪,他抬手将烈酒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每一道神经。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死!”玉篱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北堂翎瞬间从地上弹射了起来,两眼放着金光,瞬间冲到玉篱落身边激动道:“大师兄,你说什么?她没事是吗?” “你们没有发现火夕不见了吗?”玉篱落将北堂翎手中的酒坛夺了下来,“而且我们也只是看到了血雨,并未找到遗骸。” “大师兄说的有道理!”尘飞扬也表示赞同,“师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光,不如派人去找,说不定有什么惊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羽寒留下的那个孩子。”玉篱落长叹一声,“恐怕是保不住了!” “羽寒的孩子……”北堂翎的眸中通红似火,他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有事的,他是羽寒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走,回帝都!”北堂翎一马当心,心急如焚。 “大师兄,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尘飞扬好奇地问道,“难道千羽寒她真的没死?” “怎么可能,那都是拿来搪塞你师兄的。”玉篱落一声哀叹,“那么剧烈的爆炸,肯定是尸骨无存了,身躯早就在爆炸之中就化成粉霁了。” “那师兄……”尘飞扬在想难道师兄就想不到吗? “就让他留一点希望给自己吧!”玉篱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有羽寒才是最了解他的,当初就不该让五师傅替他解了摄魂术。” “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会更痛苦!”尘飞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至少以他对师兄的了解,他肯定是不愿意被蒙在鼓里的。 “走吧!去救救那个孩子!”玉篱落带着尘飞扬也走了。 * 帝都。 寒王府。 婴孩的啼哭声无休无止,玉篱落的身影在房内忙碌。北堂翎是眼前浮现了那日她身中剧毒玉神医来救她的画面,她的音容笑貌,无一步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管家看着殿下的满头银发,心疼不已,他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这才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竟然比他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还早白了头。 “配药吧!”玉篱落从房中出来,递给管家药方。 “玉神医,这么小的孩子他能吃苦药吗?”管家好奇地问道。 “无妨!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玉篱落谈笑道:“这个孩子是羽寒的希望,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管家将北堂翎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悄悄地退了下去。 北堂翎缓步走到孩子的身边,看着孩子稚嫩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忍不住伸手逗弄着孩子的小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和羽寒的孩子! 羽寒,我一定会带着孩子,等你回来! 天涯海角! 上下古今! 碧落黄泉! 我都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 “表哥!”袁莞在四处找了襄王几日也不见踪迹,赶紧急匆匆地往商街联络点赶去,要是襄王表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莞儿!”尘飞扬骑着快马赶了过来。 袁莞似乎连头都没抬,径自骑着快马,冷冷冒出一句:“借过!” 尘飞扬心头一凉,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浑身一阵凉意,“莞儿,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那么多罪,可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无法弥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补偿?”袁莞冷哼了一声,怒声呵斥道:“你拿什么补偿我?我娘的命你拿什么赔?还有……”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摇了摇头,多说无益。 “莞儿!”尘飞扬不死心地跟在后面,“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需要!”袁莞寒着脸拼命往前赶路,眸中含泪,愤而喝道:“我一个人会过的很好!” “莞儿……”尘飞扬发现现在的袁莞就像一块冰,不管如何温暖她,都不会彻底融化,只会让她流更多的泪。 “我警告你,别在跟着我了!”袁莞将马上挎着的长刀扬了扬,目光凶狠,“再跟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莞儿,别这样!”尘飞扬看着她倔强而故作坚强的模样,心痛难忍,“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师姐走了,襄王又找不到,你现在分明就很慌。我帮你找,好不好?” “闭嘴!”袁莞抽出马上的刀,对着尘飞扬就是一阵列队厮杀,而是刀刀致命,根本就没有留下余地,她声嘶力竭地吼道:“尘飞扬,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你……” “莞儿,你真当如此恨我吗?”尘飞扬伸手接住了袁莞的刀,锋利尖锐的刀刃划破他的手掌,鲜血瞬间刀身迅速地蔓延开来,落在地上滴答滴答的响。 “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血,在你身上戳一百个窟窿!”袁莞滔天的恨意让尘飞扬心中害怕。 他眸光黯淡,“莞儿,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当初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不想被爹娘逼迫着成亲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没有想到?呵呵……”袁莞忍不住冷笑道,她的眸子冷得好似冰窖,两行热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我又何尝想到了呢?当年,你若是不想成婚可以有成千上万种法子,为何要逃婚,毁我名节,坏我声誉,让我无法在这世间立足?是你!是你害得我娘抑郁而终,害得我疯癫失常,这一切你怎么补偿?你能赔我一个娘吗,你能吗?” “我知道错了!”尘飞扬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当年真是不知道会这样。他也只是少年心性,不想被家族掌控,做傀儡似的事事都要顺着他们的意。 他也只不过是叛逆了一些,活脱了一些,自我了一些。 他从没没有想过会有一个花季般的少女会因为他而被摧毁,也没有想到她的家族会被流言蜚语将她拒之门外,更没有想到因此会害死很多人。 “错?你知道错了又怎么样?”袁莞奋力将刀身架在了尘飞扬的脖子上,“你一句轻飘飘的错了,就能赎罪了吗?” “好!既然你那么恨我,就一刀砍了我!”尘飞扬看到她眸间燃气的熊熊烈火,干脆就放弃了抵抗,将满是鲜血伤口的手垂在了身侧,大刀锋利冰冷的刀刃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袁莞稍稍一用力,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分家掉落了。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既然还不清,那我就拿命抵。只要能解你心里的气,能消你心底的恨,我心甘情愿。”尘飞扬一副毅然赴死的表情,看在袁莞的眼里,气不打一处来。 两滴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尘飞扬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就好像红烛上的蜡油。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袁莞颤抖得到手落在尘飞扬的胸口,点了他的大穴,怒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舒服的。所有我受过的罪,都要让你尝一尝,这样才公平!” 尘飞扬被袁莞粗鲁地扔上了马,如同扔垃圾一般挂在了马背上,她似乎是故意让马儿颠簸,震得他肚子都快裂开了,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吐得连黄疸水都出来了。 “慢点!我不行了!”尘飞扬开口求饶,“呕——”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女儿,父王对不起你! 到了联络点也没看到有人回来,袁莞这次是真急了,那黑影究竟将表哥他们卷到了哪里? “快带人去沙漠找!按照表哥这个身份,若是落在了南陵和西凉,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边的人手大概有多少?”袁莞焦急地轻敲着桌上,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慌,可是已经好几天了若是找不到人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 “三百人,都已经出去找了。”掌事的回道,“不如飞鸽传书给可阳王?” “好!”袁莞点头,这件事情因她而起,若是表哥这次凶多吉少,那么她这条命也就搭在这里了。 她死而无憾了,可是表哥是所有人的希望,千万不能出事! “我在出去找找,有消息发信号!”袁莞心急如焚,跨上马就走。 尘飞扬简单地擦了把脸,一个瞬移悄悄跟了上去,他真的担心袁莞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的出什么事儿。 找遍了兴安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始终都没有看到襄王一行人的踪迹,袁莞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她痛苦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从小到大襄王表哥一直都对她极好。纵然之后出了事,从无妄山上偷偷跑下来再次相逢,他也没有嫌弃过她。 尘飞扬远远地看着她,想伸手又不敢伸,只是呆呆地站在她身边,傻傻地看着她伤心大哭。 * 大漠飞烟,黄沙飞舞。 一列人马缓缓地往前行进着,豪华的马车内,西凉王神情落寞地靠在一侧,回想起那些他与千羽寒初相认坐马车到北洲寻妻的日子,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地对待她? 二十年了,他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终于等来了她们母女,可偏偏又鬼使神差的不信任她。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会如此怀疑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些年,是他太孤傲了,疑心病太重,认为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另有所图,是他的刚愎自用,是他的自以为是,害死的自己唯一的女儿! 向来铁血冷情的西凉王,瞬间哭红了双眼,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纵然他的心再冷再硬,也阻隔不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明明他的女儿好好的,而他却偏偏不懂得珍惜,偏偏不信任她,偏偏还想对付她! 苍天,他究竟是做了什么? 他明明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好好地宠爱自己的女儿,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公主的荣耀不是她的,尊贵的地位也不是她的,最终连父王母后的宠爱她都失去了…… 他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看着她这些年在相府里面被人欺凌,他的心就好像被绞碎了似的,她无数次地问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哪里?而他却没有那么能力,找到她,将她带回身边。 这一世,他实在欠她太多太多了! 女儿,父王对不起你! 父王,悔不当初啊! 千若雪抬眸瞧见了西凉王的泪,嘴角勾了勾,从现在开始就再也没有人能和她争公主的位置了,更没有人会抢她寒王妃的位置,她再也没有了别的威胁了! “父王,您没事吧?”千若雪乖巧地递给西凉王一块手帕,“姐姐要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们如此伤心难过的。” “雪儿,你姐姐以前在相府……”西凉王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地他快要窒息了。 “其实,相府里面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千若雪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因为占了千若风的光日子好过很多,但是话还是要讲几句:“我们这些庶出的,难免是要受些气的。” “怪只怪,天意弄人啊!”西凉王感慨道。 “姐姐实在是太命苦了!”千若雪佯装伤心跟着哭了起来,“死者已矣,父王就不要太伤心了。” 西凉王呆呆地望着天边随风飘扬的流云,倘若时间能倒流,倘若当初没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那么他们的女儿,定然是这世间最尊贵最幸福的公主! “羽儿!我的羽儿……”长风流云躺在软榻上,忽然伸手不断地在空中抓着什么,“不要走!不要离开娘!羽儿……” “娘!娘!”千若雪赶紧上前抓着长风流云的手,娇滴滴的哭道:“快醒醒!娘!” “流云!”西凉王赶紧上前,看着长风流云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心好似破了一个洞,冷风肆虐,吹得他浑身冰寒。 他实在不能再次失去她们了! “羽儿!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要丢下娘……不要……娘求求你了……”长风流云在梦中哭着喊着,“对不起!都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 “娘!”千若雪伸手偷偷地掐了昏迷不醒的长风流云一把,看着他们那么痛苦,她竟然有前所未有的幸灾乐祸之感。 “啊——”长风流云吃痛地惨叫了一声,猛然从软榻上惊醒,看清前方来人,就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千若雪的白腻的脸上,“你这个贱人,让你欺负我的女儿,我打死你我……”不由分说,长风流云就抓着千若雪的头发,一顿下狠手。 “娘,我是雪儿啊!娘……好疼……”千若雪被这没来由的一顿打彻底打蒙了,从小到大她娘可是从来没打过她的。 “我管你是谁?谁要是敢欺负我的羽儿,我就打死她!”长风流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千若雪,对着她一阵乱打,甚至还抓开了千若雪金贵的脸颊。 “父王,救我!”千若雪发丝凌乱,脸上被抓破了好几道伤口,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向西凉王求助。 西凉王一个手刀,便将发了疯不认人的长风流云给放倒了。 “父王,娘她怎么会不认人了?”千若雪哭得那叫撕心裂肺。 “她受了太大的刺激!等回宫找医官瞧瞧吧!”西凉王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了,原本好好第一个家被他给毁了! “大王,前面有人!”有侍卫匆匆来报。 西凉王从马车上走了下去,便看到几十人凌乱地倒在沙土里,“翻过来看看!” “是襄王!”千若雪之前在闺阁之中就特意让人将朝中将亲王权贵的画像临摹描绘过,就算是庶出的可是生在相府也不见得比别的小门小户的嫡女差,所以她一直都在偷偷关注父亲和朝中往来官员的动向,凭她的姿色,说不定还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第三百八十章 癔症 西凉王的脸色微微沉了沉,让人将襄王抬上了后面置物的马车内,看在他是为了救羽寒的面子上他也没有为难他。 襄王觉得头痛欲裂,好像被人打散了一样,浑身骨头肌肉疼痛的厉害,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西凉王那张硬汉脸,他有些紧张地起身,环视四周惊觉自己竟然在西凉王的马车上,生涩地道了一句谢。 西凉王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气也没有转,似乎根本就没襄王当人看。 襄王看到西凉王,支起身查看了四处,惊慌道:“羽寒呢?人救出来了吗?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西凉?”焦急地朝着前方的马车瞧了又瞧,前方的女子虽然神似但是却不会是她。 西凉王被他问得哑然失声,眼圈微红,动了动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话啊?”襄王有些急,瞪着眼,艰难地扬了扬手,“你这什么表情,你可是她最敬爱的父亲,当初要不是她去府上求我,你们怎么可能顺利离开北洲。” 西凉王被他如此说的眼圈更红了,他轻微地抽泣了一下,伸手捂着了脸。 “西凉王……你这什么……意思……”襄王虽然心中有所猜想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羽寒……她……走了……”西凉王说话的时候带着哽咽,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他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哭了,而且还是在北洲襄王这个后辈面前,抛开尊严,抛开面子,抛开地位,就这么哭得涕泗横流,毫无遮掩。 “怎么可能?”襄王摇头,他不信,“不会的!”可是当他看到西凉王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却是格外的沉重,就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他,让他有一种瞬间窒息的感觉。 “她为了天下大义牺牲了自己。”西凉王很骄傲地说道,“也算是死得其所!” “放屁!”襄王怒喝道:“什么天下大义,只要她活着,天下人死绝了又如何?” 西凉王有些震惊地看着襄王,他不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但是却对羽寒是极好的。 “襄王,当初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如今本王救你一命算是还了,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两不相干。”西凉王开门见山。 “要不是为了羽寒,谁稀罕你的人情?”襄王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羽寒,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你怎么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呢?就算是骗我的,你起码也要向我道个歉。你还欠我一句对不起!” 西凉王抹泪,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既然是她的父亲,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什么天下大义,统统见鬼去吧!”襄王激动地一脚将旁边的紫檀木匣子踢翻了,为了她,他日日买醉。幻想着总有一天或许她会来找他,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她死了,彻底了消失了。 所以,他永远等不到她了! “是谁害死了她,是谁?”襄王简直要疯了,嘶吼着问道。 长风流云被这一声惊呼惊醒,她起身慌张失措地到处找她的女儿,“羽儿!你在哪儿?羽儿?不要离开娘……” 襄王冷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流云!”西凉王翻身上了长风流云的马车,看着她抱着自己的枕头,怒声吼道:“羽儿,别怕!娘在呢!娘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了!羽儿,乖,乖……” “娘!你别吓雪儿……”千若雪心中惶恐,万一她娘真的疯了,那以后她在西凉皇宫里可怎么过啊! “什么雪儿?”长风流云怒瞪了千若雪一眼,满是敌意地说道:“你走开!你这个坏女人,离我们母女远一点!羽儿,乖,有娘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娘……”千若雪这次是真慌了,娘竟然不认识她了。 “不许叫我娘!你不是我的羽儿!”长风流云抱着枕头忽然大哭起来,“我的羽儿是最乖最懂事的,从小到大,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她都是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欺负过她。现在你们谁都别想在欺负她,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骨肉至亲啊……” 千若雪退后了几步,不敢靠近。 西凉王看着长风流云如此悲伤,忍不住抱着她,“流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羽儿,对不起!” “啊——走开!走开!”长风流云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对着西凉王一阵拳打脚踢,“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的羽儿!她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谁都别想抢走她!” “流云……”西凉王双目含泪,“你不认得我了吗?” “滚!你们全都滚!”长风流云抱着枕头死死地护在怀里,警惕地盯着还在马车内的西凉王和千若雪。 两人无奈地纷纷跳下了马车。 “父王,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千若雪一边抹着泪一边问。 “等回宫了,就会好的!现在她不能再受刺激了。”西凉王自我安慰道,“你姐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恩!”千若雪乖巧地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襄王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几分故人的影子。 千若雪害羞地垂下脸,恭敬地请安见礼:“参见襄王!” 襄王没有搭理他,径自沉浸在哀伤之中。 忽然,前方的马车里长风流云一声高呼:“不要让我的女儿去和亲!不要啊!她会死的!她会死在那里的!不要啊——”让人心碎的哭喊声响彻云霄,“老夫人,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不能没有她,我不能失去她啊——”咚咚咚的磕头声此起彼伏。 西凉王上了马车就看到长风流云对着地面不断地磕头,额头上都是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到了颈脖里,脸上都是血,衣服上也都是血,她低头看着枕头,“羽儿,别怕,娘保护你!娘不会让你去和亲了,去和亲,你就会客死异乡,娘就算磕头磕死也不会让你去的,你放心!” 西凉王无奈地击中了长风流云的大穴,拿起帕子替她擦拭伤口和鲜血,他的眼角再也控制不住决堤的泪水,顺着殷红色的血,汇聚成了一道鸿沟,染红了那个叫做“羽儿”的枕头…… 第三百八十一章 殿下,王妃回来啦! 三日后。 襄王独身一人告辞离开。 而西凉王一行人也回道了皇宫,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对王后的癔症束手无策。西凉王疯了一样派人广招名医,一定要治好王后的病。可是半个月过去了,王后的病不但不见效反而更厉害了。见了人就喊打喊骂,甚至还咬人,成天神神叨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娘!”千若雪带着点心走了进来。 长风流云眼前一亮,拿起一块枣泥糕就放在枕头边,耐心地说道:“羽儿,慢慢吃,还有好多呢!这些都给你好不好?” 千若雪看着长风流云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不住地摇头,别说是这西凉皇城了,就连普通百姓都在议论,恐怕这王后的位置是坐不稳了。 “羽儿,你怎么了?”长风流云忽然大叫起来,抱着枕头一阵大哭,随即转过惊恐的脸上对着千若雪就是狠狠一巴掌,“贱女人,你想害我的羽儿?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抓起千若雪的头发就朝着地面上咚咚咚地撞,疼痛千若雪哭爹喊娘,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 千若雪抓起桌上的餐盘就摔了下去,拿起碎片朝着长风流云的手上就是狠狠一刀子,凶狠地骂道:“你这个疯子!” “啊——羽儿——我的羽儿——流血了——”长风流云抱着枕头一阵大呼小叫,一队士兵带着武器从外面进来,死死地抓住了她,将一颗药丸强制地塞进了她口中,等到她彻底地昏睡过去医官就赶紧包扎伤口。 西凉王来的时候千若雪满身狼狈,浑身是血,泪眼婆娑,“父王,我想回北洲去。” 西凉王伸手抓起长风流云的手,无奈地点了点头,沧桑道:“好,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去!” 千若雪得了应允,盘算着一下步计划,现在千羽寒死了她也该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了。 * 就在袁莞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竟然看到襄王独自一人回来了,虽然受了点轻伤,却完全没有大碍。 “表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袁莞激动地上前抱住了襄王。 “傻丫头,你表哥怎么可能有事。”襄王伸手摸了摸袁莞的头。 “你倒是回来了,可是师姐她永远也回不来了。”袁莞红着眼,小声哭起来,自责道:“师姐那么帮我,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真没用!”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再说一遍。”襄王想想就来气,他一定要帮羽寒报仇。 “那怪物究竟死没死也没人知道?”襄王气不打一处来,“回帝都!莞儿,跟我一起回去!” 尘飞扬不敢明着跟,只能暗中行事,不敢声张。 襄王一到帝都就气势汹汹地去寒王府找北堂翎,上前就狠狠一拳头送了过去。 北堂翎寒眸幽沉,伸手接住了他的大礼,低沉地声音响起:“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做什么?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会千羽寒是我的女人?是谁舔着脸说会保护好她的?可是现在呢,她人呢?你保护到哪里去了?”襄王气得脸红脖子,朝着北堂翎一阵怒吼,“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战神吗?你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怎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北堂翎被他一顿臭骂气得脸都黑了,眸光幽深,“骂够了吗?骂够了就给我滚!” “北堂翎!咱们等着瞧!看看究竟谁能让谁滚!”襄王气得暴跳如雷,本来他根本就无意朝堂之事,可是现在寒王欺人太甚,他也不能被他一直欺负着,他要扬眉吐气。 如果当初他有足够的能力,就能把羽寒抢到自己身边来,就能保护好她不受伤害。这一切都只能怪他的无能,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努力的让自己便强大。 当有一天他足够强大了,或许就不用在这么受制于人了。 袁莞百无聊赖地在寒王府外溜达,表哥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她有些担心。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寒王府的门口,千若雪一袭素净白衣,纤腰若素,唇红齿白,莲步轻移地走向大门口。 “师姐!”袁莞有些恍惚,刚才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像她的师姐。 尘飞扬赶紧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跟在他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寒王府。 “殿下,王妃回来啦!”守门的小斯激动的说道,但见来人黛眉如月,星眸灼华,俏鼻朱唇,青丝如墨,细腰纤细,身形如玉柳卓然,风姿如高岭幽兰,怎一个绝世佳人啊! 北堂翎和襄王瞬间都震惊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佳人缓步走来,一双顾盼神飞的美目,带着淡淡的温柔浅笑。千若雪本就与千羽寒有五分相似,今日她特意画了仿妆,这张脸和千羽寒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妾身见过殿下!”千若雪跪在地上向北堂翎行了个大礼。 北堂翎原本震惊的脸上瞬间恢复成了一潭死水,散发着微光的瞳眸瞬间黯淡了下去,就连声音都带着几丝失望的黯哑:“你怎么来了?” “殿下可是若雪的夫君。”千若雪骄傲地笑了笑,现在她可是寒王府的女主人了。 “你应该清楚,那时都是权宜之计,你我之间并未拜堂,何为夫妻?”北堂翎一声冷嗤,在他的心里能成为他的妻子的只有一个人。 “殿下,你……”千若雪双目含泪,哭得那叫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在场若不是襄王还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寒王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襄王看着千若雪这演技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前些日在西凉王面前就跟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似的,现在竟然胆大包天的敢来寒王府叫嚣,所以接下来肯定是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干脆就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个女人怎么演下去。 “不会好好说话,就滚出去!”北堂翎一如当初,冰冷的就好像人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千若雪冷静下来,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殿下,曾经说过只要我愿意和亲就答应若雪一个条件。殿下当初的话可还算数?” 北堂翎侧眸冰冷的眼神就好像无数把冰刀,瞬间能把千若雪千刀万剐了,他不动声色地闷哼了一声,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襄王心想这小妮子倒是厉害,深藏不露,就连寒王都被她给栽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送上门来的贱人! “说!”寒王的语气冷得就好似冰雕,房间里瞬间冷了许多。 “若雪想住在寒王府。”千若雪这次是有备而来,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的。若是寒王不应允那她就进宫告御状,她现在怎么说也是西凉公主,这还是皇上赐婚,到头来理亏的还是寒王。 “可以!”北堂翎一口就答应了,这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千若雪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有时限,五年为期,中途若是反悔可自行离开。”北堂翎生冷的话带着几分讽刺,就好像是好心收留她似的,说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要明确几点:其一,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其二,不得插手府中大小事务。其三,不要妄想在本王身上得到些什么,若是被本王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杀无赦!”北堂翎咬牙切齿的话落在这本就寒气逼人的屋子里简直是冰冻三尺,让人心底那个冷啊! 千若雪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没想到寒王竟然如此待她,不过能进寒王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只要她进了府就不怕没有机会爬上他的床。一旦上了床那他就不会是这么冷冰冰的了。千羽寒当初不就是靠这种伎俩得逞的嘛! “是!”千若雪点头应允。 “来人,让管家安排个院子给她!”北堂翎的语气颇为不佳,语气凌厉,就好像一把宝剑在空中不停的飞舞旋转,有一种要把人砍成稀巴烂的错觉。 “真是送上门来的贱人!”袁莞对着千若雪狠狠啐了一口。 千若雪的脸瞬间一阵青白,被人当场戳着脊梁骨骂贱人,还真是第一次。她恶狠狠地瞪了袁莞一眼,心底把她默默地记下了。 “渣男!纯种!百分百!”袁莞骂了那个送上门来的小三还不解气,矛头直接指向了北堂翎。 尘飞扬示意袁莞闭嘴,少说两句,若是师兄发起火来他想来都拦不住。 “怎么,当表子还想立牌坊,真是不要脸!”袁莞这一出出的都是在师姐那里学来的,否则她一个大家闺秀哪来这么多歪词邪理的。 襄王默默地给袁莞点了个赞,牛逼啊,竟然敢当着众人面骂得寒王殿下狗血淋头,快哉快哉! “少说两句!”尘飞扬赶紧捂住袁莞的嘴。 “放手!”袁莞怒视着尘飞扬,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疼得尘飞扬哭爹喊娘。 “寒王殿下,我师姐尸骨未寒,你竟然这么着急找下家,你还有点人性吗你!”袁莞这会儿火气也上来了,破口大骂,“得了,原来当初你使出浑身解数瞒着我们,就是为了今天,给自己找备胎啊!论高明,果然还是殿下手段厉害!” 北堂翎的脸色黑沉一片,面目表情地盯着袁莞,并未打算解释。 “有话好好说,你阴阳怪气的做什么?”尘飞扬看不下去了,出面说了一句公道话。 袁莞被尘飞扬这句话气得暴跳如雷,“你才阴阳怪气!你全家都阴阳怪气!” 尘飞扬被这一句话堵着如鲠在喉,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毕竟当初是他们尘家亏欠了她! “表哥,我们走!”袁莞气呼呼地拉着襄王,“我这辈子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了!” 襄王很是无奈地离开了,其实他还是很喜欢看寒王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样子。 尘飞扬看着袁莞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舍,可是他如何追出去呢! “师兄,刚才那个女人……”尘飞扬知道师兄心中的苦衷,可是这个女人始终是个麻烦。 “无妨!先派人监视起来,免得节外生枝,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北堂翎双眸微微眯起,轩眉微蹙,神色凌厉如刀。 尘飞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感觉师兄好像比以前更冷了。 * 襄王府。 袁莞和襄王刚一踏进大厅就看到如妃娘娘站在门口等着,看到袁莞眼前一亮,激动地抱着袁莞,“莞儿啊!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参见娘娘!”袁莞心中激动,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如妃娘娘了。 “什么娘娘的,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还是唤小姨就行了。”如妃娘娘看着袁莞忍不住热泪盈眶,“要是姐姐她还在就好了,看到你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心里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母妃,别竟说这些了。”襄王赶紧阻止道,“来人啊,还不赶紧让厨房准备些莞儿喜欢的膳食。” “本宫都一早就已经吩咐过了。”如妃娘娘笑眯眯地说道,“这次你们去南陵啊,本宫这心啊,真的是一只挂在这里没掉下去过。” “姨母,都是莞儿不好,让您担心了。”袁莞自知不妥,是她私自叫了襄王前去帮忙的。 “都是一家人,哪有错不错的。”如妃娘娘拍了拍袁莞的手,“回来了就好!以后啊,你就暂时住在襄王府,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跟你表哥开口。” “谢娘娘!谢表哥!”袁莞心头一阵暖意,许久都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了。 娘!我现在过的很好,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吃过饭,袁莞被管家领着去挑院子,挑选院子里随身伺候的丫鬟,还有院子里的花卉装饰家具等等。 不过,这些年袁莞早就习惯了,没有那些什么讲究,有张床睡觉就可以了,所以她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如妃娘娘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本想过去和小姨谈谈心事。 却不小心听到了如妃和襄王的对话。 “母妃,当初若不是您要拉拢尘家,莞儿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襄王有些责怪的意味。 “母妃还不是为了你吗?”如妃长叹一声,“尘家有江湖势力,说不定咱们以后用得着。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事也只能怪她自己命苦!” “那现在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去巫山族,就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吗?”襄王于心不忍,“母妃,您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谁来放过我们?”如妃不满地拍了拍桌子,“你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那些小部族能用钱财拉拢的都拉拢了,现在只有这个巫山族要送个美人去,这巫山地处要害,是帝都的瓶颈,必须拿下。莞儿是我的亲侄女,送给他们足见我们的诚意,他们肯定会满意的。” “可是……”襄王心中不忍。 “可是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母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的大计!”如妃拍了拍襄王肩头,“母妃为了你,什么都抛弃了,你可一定不能让母妃失望啊!” 袁莞的身体冰冷的好像死去了一样。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尘飞扬,而是如妃,她最亲爱的敬爱的姨母。 她为了自己儿子的权利和地位,亲手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是她间接害死了娘亲,是她…… 袁莞如同一道幽灵,飘飘荡荡地走在帝都的大街上…… 月光清冷,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很黑,很黑…… 她的心底也如这夜色般寒凉刺骨,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也终于是沉下去了,她就好像落入了深渊之中再也无法自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一抹黑影迅速的闪过,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双闪亮的眸子,反射着天上的星光。 第三百八十三章 坐等好戏 袁莞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地来到了一处青山之上,月光沉静如水,洒在郁郁葱葱的苍翠林中,不时还有鸦雀之声从耳畔传来,那些声音低沉地好似哀嚎。 山脚下是一处湖水,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到处都是细碎的银色,袁莞带着重重心事缓步走去,她记得和尘飞扬初见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命运总是这么的无情捉弄,为何要让他们再次重逢? 她缓步上前,湖中倒映着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庞,细致的眉目,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色,将一个玲珑美人的模样呈现在跟前,她身后拂过略显蓬松的发丝,伸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哭声。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了闪烁的泪光,星光下似乎在与之争辉。 吧嗒!吧嗒!吧嗒! 眼泪落入了湖中,泛起了阵阵涟漪,荡漾起了细小的波纹。 那些失去的回忆终于完完全全的回来了,那些记忆的空白终于填补上了,她终于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心好似在熊熊烈火之中烤着,煎熬着。 “娘,你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莞儿?”袁莞只要想起自己的娘在夜深人静之中抑郁而终心里就闷得喘不过气来,她好恨!恨袁志远的无情,恨自己没用,恨尘家人,可是现在她竟然不知道要去恨谁? 这根本就是一个利用与被利用的圈套。 她只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谁都不会因为她遭遇了什么就心慈手软,她只要活着就永远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哪怕沦为了弃子,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她的脑海之中不断地盘旋着那些土匪罪恶的嘴脸,她因为好多天不敢睡觉了,那些画面如同恶魔一般追着她,如影随形,在她的脑海之中,似乎永远也无法抹去…… “啊——”袁莞痛苦地抱着头,蹲在湖边,瑟瑟发抖,她害怕那些残忍嗜血的画面,那些人是她的噩梦,她甚至都不敢睡觉。只要一睡觉他们就会在她的梦里折磨她,将她的身体,乃至她的灵魂都疯狂地撕碎。 “莞儿!”尘飞扬一个瞬移便将袁莞抱在了怀里,他慌乱地说道:“不要!” 袁莞抬起惊恐仇恨的眸子,对上尘飞扬关切的黑眸,心底一阵嗤笑,“如果当初你没有逃婚,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很幸福?” 尘飞扬的眸子剧烈的颤了颤,身子有些紧张,他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莞儿忘掉过去,我们也能幸福的。” “忘掉?”袁莞冷笑着带着几丝哭腔,“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莞儿,嫁给我!我会好好对你的!”尘飞扬看到她眸间的痛色,心疼道,他的语气很郑重,就好像誓言一般千斤重。 “太晚了!”袁莞挣扎出他的怀抱,她失控的几乎咆哮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可以重来的?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那些备受摧残的日子。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莞儿!对不起!”尘飞扬的心底好像被人捅了一道,冰冷地骇人,但是除了对不起他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袁莞一个人继续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周围一片暗色,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暗无天日,永远光明! “娘,你怎么舍得丢下莞儿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受苦?”袁莞将脸埋在腿上,泪水打湿了双腿衣裙,带着冷冷的寒意。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继续抽噎起来,“师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姐!你为小七做了这么多,可是小七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你说过明天会更好的,可是我好害怕明天,现在的每一天对我来说就好像世界末日,天塌了,地陷了,我感觉我快活不下去了……” 她的哭诉听在尘飞扬的耳中,心如刀割,他悔不当初。 当年的冲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尘飞扬只觉得后背一阵疼痛,他惊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环视四周,竟然没有看到袁莞的身影,他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莞儿!你在哪儿?莞儿……” 他一个瞬移到了襄王府,襄王也在派人找袁莞的下落,他的心一阵阵地钝痛,就好像有一把刀子砍在他的心上,可是因为不够锋利,划过了一遍又一遍却不能让他痛快一点,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理智。 “飞扬!”北堂翎正陪着小殿下沐着日光浴,金色的光辉洒在孩子稚嫩雪白的脸上,带着几丝圣洁与神秘。看到尘飞扬失魂落魄的进了门,沉声唤道。 “师兄!”尘飞扬心底一阵没来由的难过,他的眼底是一片的断壁残垣,就好像打了一场败仗,“莞儿不见了!” 北堂翎的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沉声发问:“襄王呢?” “襄王的人也在找!”尘飞扬忽然觉得自己有罪,莞儿都是他害的。若是他能警惕一点,或许她就不会失踪。或许也不是失踪,而是…… “来人!派人去找袁莞,就算把整个帝都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回来!”北堂翎伸出一根手指头揉了揉孩子肉嘟嘟紧握成拳的小手。 “师兄,我回一趟无妄山。朝中事情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尘飞扬有些抱歉地说道。 “去吧!”北堂翎点头,眸中沉色,她可是羽寒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他也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他伸手抚摸着婴儿细嫩的脸蛋,眸中带着几丝不易觉察的精光。 “殿下,太子那边的动静还挺大的,慕容远山的那些幕僚倾巢出动,甚至还有前朝的重臣,有军队偷偷地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处。”管家金航默默地在北堂翎是耳畔轻声道。 “他们这是要破釜沉舟了。”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绝色的浅笑,只是那笑不打眼底,让人看着慎得慌。 “殿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金航原本以为殿下无意于朝堂纷争,没想到这次回来却一反常态迅速加入了权利之争的漩涡。 先是将襄王和可阳王府摆了一道,让皇上心生忌惮,不敢重用。后又用计让太子以为皇上会废黜了他,转而兵行险招,坐山观虎斗,看皇上如何处理太子。 “坐等好戏!”北堂翎冷哼了一声,嘴角勾了勾,轻声笑道:“或许可以帮太子一把。” 金航怔怔地望着北堂翎,心中感慨,殿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太子逼宫 十五这一日,人月两圆,宫中举办宴会。 皇上正兴致勃勃地观看着舞姬们的翩跹舞姿,太后有些厌烦地斜了皇帝一眼,都这个年纪了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本性,这一点和先皇倒是想得很! 皇后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左侧的座位上,看的出皇上似乎对其中领舞的那个很感兴趣,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人家身上,等有空闲了就把美人给他送过去,做个顺水人情,百利而无一害。要在这后宫站稳脚跟,这点眼力见而是要有的。 如妃心情低落,本来是想将袁莞送去巫族和亲的,结果人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巫族那边很不高兴斥责他们背信弃义不守信用。而皇上这边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进谗言,说可阳王府的人想揽进天下财富,包藏祸心,养兵谋反。 皇上向来性格多疑,可阳王府有这个胆子无非就是因为如妃和襄王的关系,如此说来着不就是襄王要做他老子的位置吗?越想越来气,他便干脆冷落了他们母子,随他们自生自灭。 “跳的好!”皇上激动地拍手叫好,众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毕竟皇上的马屁是不能不拍的。 “赏!”皇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个领舞的女子,身材绝佳,肤如凝脂,那手感肯定是极好的! “皇上,大事不好啦!”管事太监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歪歪斜斜的,就好像外面有人要杀了他。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太后气不打一处来,皇帝不争气,就连身边的人也这副德行。 “太子,太子,带着军队攻城啦!”太监吓得屁滚尿流,两条腿不断地颤抖着,就连声线都带着颤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皇帝勃然大怒,“谁攻城?谁?” “太子!太子殿下!”太监尖利的声音传遍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没错,是太子殿下要造反攻城了!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皇后闻言整个人一阵晕眩,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皇后,今日太子不是身体欠安,在府里养病吗?”皇帝那如同利剑般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皇后,“怎么这会儿子病好了,迫不及待地要攻城略地了?” “臣妾,实在是不知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皇后心中还存着几丝希望,毕竟太子从未与她商量过此事,不太可能吧! “怎么,你是想等到自己的儿子杀了朕,你可以当一朝太后?”皇帝眸中两团火焰烧的通红,“来人把皇后抓起来!” 太后气得也是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枉费哀家对你们慕容家如此恩德,你们竟然蛊惑太子,起兵谋反,你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皇上!母后!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皇后被御林军几乎是拖着出去了。 如妃和襄王面面相觑,这事也实在太突然了,这么一来若是太子不成功就肯定会被废黜掉,慕容一族在帝都再也不能屹立不倒了。 只是太子为何会如此做? 难不成是……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眸光投向了正仰头喝酒的寒王,他的淡定从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边还夹了些小菜往嘴里送,似乎这些朝中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在坐的所有人瞬间都不敢动作,毕竟这会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文武百官纷纷议论,众妃嫔更是面如土色若是皇帝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皇帝的脸色黑得比锅底还难看,眸光深邃,扫过众人,怒声喝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回禀皇上,叛军从南门西门进攻,眼看快守不住了。”太监声嘶力竭地回道。 “派御林军前去支援!”皇帝气得暴跳如雷,当众将所有的可以摔的打的全部砸了个稀巴烂,吓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场宫宴,除了寒王吃的津津有味,其余人甚至就连筷子都吓得太不起来了。万一太子逼宫,带着士兵闯进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翘翘的! “来人,送太后回寝宫歇息!”皇帝其实也害怕,毕竟太子早有谋略,而他却是措手不及。这些年太子在宫中势力也不可小觑,若是真的被他们逼宫退位了可怎么办? 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皇帝,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相信寒王,不肯将帝都的兵权都交给他,这无异于自取灭亡! 皇帝对上太后如同凌迟般的眼神,默默地垂下了眼眸,的确,他是不相信任何人的。 襄王的母族是可阳王府,商户出生,市侩奸猾,除了银子,论修养风骨,通通都没有,他自然也是看不上的,这样的人最多也就当个亲王了。 而寒王他的治军能力超出他的想象和掌控,他害怕一旦放权就会被架空,到时候他只不过沦为自己儿子手中的棋子罢了!想起来就不寒而栗,他这个儿子太冷,太硬,太不可控制了。为君之道,便是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朝堂的御权之术中,大权旁落,功高震主,都是大忌。 太子,是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 他是他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母族又是北洲四大家族之首的慕容世家,朝中股肱,不管是文臣武将在麾下都是人才杰出。而太子为人也并非极端异常之类,这天下交给他算是最稳妥的了,可是怎么会谋反呢? 所以说,识人这可是门大学问,他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竟然没人清楚自己儿子的真面目。 他也太心急了吧!只要再等几年,他年岁大的,这皇帝之位自然就是他的了,现在这样兵戎相见,很好看吗? “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太子!太子!太子!”皇帝失控地尖叫了起来,在场的众人纷纷吓得抱头鼠窜,好像太子的人冲了进来要砍他们脑袋似的。 如妃睨了眼襄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皇帝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满腔的怒火转嫁到他们身上。 “躲什么?你们躲什么?你们这些孬种!废物!酒囊饭袋——”皇帝这会儿气急攻心,脸红脖子粗,感觉说话都有些费劲。 众臣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不住地在桌子底下磕头。 “来人啊,全部都拖出去斩了!”皇帝这会儿面色阴沉,盛怒之下果然是下令诛杀朝臣。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众臣哭着喊着求饶,甚至还有如同狗一样爬到襄王身边求襄王说句好话。 襄王不敢说话,明哲保身才是最紧要的。 “怎么,你们投靠襄王了?”皇帝冷声呵斥道。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异心!”襄王吓得赶紧跪在地上为自己澄清。 “绝无异心!哈哈哈……”皇帝忽然仰天长笑,“你们可都是朕的好儿子啊!好儿子啊……” 他赤血的眸光忽然转向了正襟危坐泰然自若的北堂翎,一双眼珠子紧紧地眯起来,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厉声喝道:“你竟然还吃得下?是不是很开心?” 北堂翎一声冷嗤,潇洒地执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不由地心中暗暗佩服寒王的镇定。 第三百八十五章 父皇,赶紧逃命吧! “父皇,儿臣近日得了重病,您看连这头发都全白了怎么开心的起来。无非近日胃口尚可,宫中的酒菜味道极佳,贪吃了些罢了。” 北堂翎冷眸微眯惬意地回道,“父皇向来英明神武,何必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动怒呢!” 皇帝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瞬间有了几分底气,毕竟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太子不过就是带着人马攻城而已,他手中可还有十万御林军,还不信赢不过他! 过不了多久,小太监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看起来战况很是壮烈啊! “皇上!南门被叛军攻破了!”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瑟缩在一旁,装死似的瞟了皇帝一眼,那脸色简直就跟吃了屎似的。 众人吓得更是往桌子底下钻,还有几个胆大的开始往大殿门口爬去,趁着太子还没来赶紧逃出生天,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藏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被太子杀了就是被皇帝杀了,还不如拼一拼。 “御林军呢?他们做什么用的?”皇帝把酒宴桌子瞬间掀了个底朝天。 “御林军里有太子的人!御林军一到南门就打开了城门,恭迎叛军入城。皇上,从南门到皇城只需一个时辰……”太监害怕极了,提点道。 “什么太子!分明就是乱臣贼子!”皇帝的怒火已经燃到了极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他觉得他快要被逼疯了! “把皇后给朕拖到皇城门口挂着!”皇帝狠心下令。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本宫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二十年了,本宫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这么待我!”皇后声嘶力竭地在皇城门口大呼大叫,哀嚎不已,泣不成声。 “你果然是生了个好儿子啊!”皇帝咬牙切齿地喝道,“你可真是辛苦了,皇后!” 皇后气得脸色苍白,喘着粗气道:“皇上,太子一定是被奸人利用了,太子心性纯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皇上!” “等着你心性纯良的儿子来吧!”皇帝连正眼都没瞧皇后一下,似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仇人。 皇后心中悲凉,心中祈祷儿子赶紧杀过来,将眼前这个无情无义的老男人千刀万剐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今天搞突袭,甚至都没有与她打过招呼,难道太子打算牺牲她? 她的心底一阵慌乱,丈夫如此,儿子亦如此!她这个皇后做的的可真是悲哀啊! 御林军的精锐部队纷纷埋伏在四周,弓箭手纷纷注视着一举一动,皇帝气得直咬牙。 过不了多久,太子就骑着高头大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城,看到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眸光扫过皇后却也不见半丝紧张。 皇后的眸子瞬间盛满了清泪,为人妻,为人母,她都做的好失败! “逆子!”皇帝怒声喝道,“你竟然敢带兵攻城,信不信朕杀了你!”抢过跟前弓箭手的弩对着太子作势欲射。 “父王,乖乖把玉玺和皇位交出来吧!”太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会射击,漫不经心地说道:“御林军早就都是本太子的人了,你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怎么可能?”皇帝不信,“放箭!” 众人纹丝不动,果然这些人都已经背叛他了。 “父皇,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是现在肯退位让贤那么我还能尊您一声太上皇,要是想死磕到底的话就不要怪儿臣心狠手辣了!”太子的话掷地有声,声声入耳。 “你……你……”皇帝气得简直想杀人,他抽出宝刀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信不信我先杀了皇后!” 太子一声冷笑,满不在乎道:“那可是你的皇后,想杀便杀了呗!” 皇后心底悲凉如水,静静地闭上了双眸,这一辈子她在宫里为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苦心经营煞费心机,结果却换来这么一句! “你可真是丧心病狂!”皇帝咆哮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做一国之君?” “这个就不用父皇担心了!”太子大手一挥,示意攻入皇城。 皇帝吓得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听着那漫天遍野的呼喊声,到处都是火焰,刀枪声,哭喊声,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沦落到这一天。 “父皇,赶紧逃命吧!”北堂翎上前将皇帝扶了起来,诚挚道:“这里儿臣顶着!” “寒王!”皇帝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寒王一直都是最威胁到他的皇权之人,危机关头没想到他竟然还想着自己。这些年他一直暗中打压他,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挺身而出。 “走!”北堂翎将皇帝拖到了后方的大殿,“赶紧走!” 皇帝看着他刚毅的脸,心中感慨万分,这些年他真是亏待了这个儿子,他从怀中摸出一枚虎符递给了北堂翎,眸中满是悔恨的泪水:“这是可以号令北洲所有军队的兵符,北洲的将来就靠你了,翎儿!” 北堂翎微微一怔,这些年从未听到父皇如此唤过他,他接过兵符颔首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诛杀逆贼,还天下太平!” 皇帝狼狈地带着其他人跑了,襄王本想留下来看看情况,却被如妃一手拽走了。万一寒王战死了,那么皇位就是襄王的囊中之物了。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北堂翎手中握着兵符,嘴角淡淡勾了勾,眸中凌厉锋芒,大手一挥,沉声开口,宛如恶魔的催命符:“杀无赦!” 喊杀声不断地响起,天空之上到处都是冲天火光,地上的血迹沾染了皇城和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天色已明。 皇帝带着太后和众人逃到了荒郊野外,不断地往北走着,中途也无人接应。帝都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若是太子赢了,那么他们必死无疑。或是寒王胜了,那么他会来接他们回去吗? 这一路上非常艰难,走了将近一月有余,值钱的首饰都花光了,盘缠殆尽,毫无生机。 “母后,是儿臣无能,让母后受苦了!”皇帝落魄的跟个乞丐似的跪在太后跟前反思己过。 太后闭目养神,沉声叹道:“患难见真情!你看看身边这些愿意跟着你的人,他们都是对你忠心耿耿。你做皇帝高高在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对你阿谀奉承。这个时候对你好的人,愿意用性命保护你的人,才是真正的对你好!” “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错了!”皇帝哭得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这些年,寒王出生入死,为了北洲,为了百姓,更是为了你这个父皇做了那么多,而你除了怀疑他,打压他,侮辱他,甚至想置他于死地!”太后只要一想起寒王还在宫里,就心如刀割,会不会被太子凌虐致死。 “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太后一边哭一边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眼睛啊?什么皇后,什么如妃,都是别有用心。太子谋反,难道皇后会一无所知?我们逃难,如妃跟了几日见大势已去就跑了,你身边真正值得依赖和相信的人究竟是谁,你自己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儿臣看清楚了,是寒王!”皇帝也是悔不当初啊!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出家为尼 北洲。皇城。 “他们到哪儿了?”北堂翎深邃的黑眸威严无比,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捷报,将一旁的青釉琉璃盏端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小口,意味深长的看着前方的地图。 “正在赶往白山县!”侍卫恭敬回道。 “暗中保护好他们!”寒王眸光一沉低声叮嘱道。 “是!”侍卫应声退了下去。 他缓缓地起身,望着即将发白的天空,眸中浩瀚,冷笑了几声,“等你们回来,恐怕是另一个天下了!” 他的眸色渐渐深沉了下去,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这个皇位,只不过他想找到她的下落。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才有能力真正的找到她保护她不受伤害,不是吗? “殿下,太子已经伏诛。但是襄王那里……”管家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可阳王府富可敌国。 “有钱,那是好事!”北堂翎邪魅地勾起嘴角,“征兵养兵都是很缺钱的。最近江湖上出现一群侠盗,可阳王府不可避免的被洗劫一空了。” 管家不由地赞叹一句,真是太损了! 殿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点,似乎有点像尘公子,无赖的很! “当然,作为官府,自然也能闲着,也帮忙查下吧!”北堂翎都安排好了,区区一个可阳王府可比太子的私兵好对付多了。 三个月后,寒王亲自去北地接了皇帝和太后回宫,皇帝当即便宣布养病,让寒王监政,所有大小事务由寒王负责。 处理完政事,收到了尘飞扬的飞鸽传书,他便起身离开了。 青莲寺。 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寺庙,位于北洲和南陵的交界处,山路蜿蜒曲折,树木郁郁葱葱。 “莞儿!开门啊!莞儿!千万不要出家啊!”尘飞扬已经在门外喊了三天三夜了,门都被她给敲出了一个大大的手掌印。 北堂翎赶到的时候,尘飞扬气得直跺脚,拉着师兄的衣袖无助道:“师兄,快帮帮我!莞儿要出家,死活都不肯见我!” 北堂翎抬眸凝了眼青莲寺,眸光轻闪,冷声道:“为何?” “她说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尘飞扬耷拉着脑袋说道。 “既然她心意已决,你又何必强求?”北堂翎见尘飞扬满脸的胡渣子,邋里邋遢的模样,叹了一句:“在她心里你恐怕就是噩梦的开始吧!” “师兄,怎么连你这这么说!”尘飞扬气得脸色发白,几位师傅也这么对他说,可是他真是无心之过。 “你让她再好好理理思绪吧!”北堂翎伸手拍了拍尘飞扬的肩膀,“你这样死缠烂打只会让她选择逃避。”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我不想再找她了!”尘飞扬如同没糖的小孩,委屈地蹲在地上,“我要在这里守着她,直到她想通的那一天!” 北堂翎一声长叹,“罢了!随你吧!”他将眸光转向了更高远的天空,眸中清冷孤寂,长叹道:“至少她还在你身边。” 尘飞扬起身,拍了拍北堂翎的肩膀,安慰道:“她也会回来的!” 北堂翎心中迷惘,毕竟这么久了,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远处的官道上行来了一队人马,走进了才发现竟然是南宫珏,他一袭黄衫头戴桂冠,贵气逼人,他跳下马车与北堂翎和尘飞扬都见了礼。 两人也恭敬地回了礼。 尘飞扬想起之前两人因为千羽寒在驿站打得不可开交的画面不由地忍俊不禁,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例如眼前的两个男人。 “听闻,你已监国。”南宫珏请北堂翎上了马车,一杯香茗递给了他。很难想象,他们竟然能这么和平相处。以他们两人的身份地位,恐怕不是拔刀相向就是暗杀下毒吧! 北堂翎并未回应,“找我何事?” 南宫珏放下茶盏,微微颔首道:“这茶,如何?” “南陵王该不会这么闲,千里迢迢的赶来请本王品茶吧?”北堂翎一声淡笑,眸中深意。 “这茶是羽寒最爱喝的。”南宫珏忽然提起了一个人的名字,让车内的两个都同时陷入了沉思。 “羽寒对我说让我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她希望的不过就是天下太平。我只是希望完成她的遗愿,北洲和南陵能和平共处,不要随意的开战!”南宫珏伸手向北堂翎伸了过去。 北堂翎顿了顿,缓缓伸手与他握了握,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一定会去完全的。 羽寒,你永远都在我的心里,时间不会冲淡我对你的思念,岁月无法冲刷我对你的爱意,我会一直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如果你回不来了,那我就把你永远地放在心上。 * 五年后。 逶迤的山道上,一辆金贵的马车内,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委屈哀求道,“父王,念寒也要骑马!” 北堂翎见他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车帘子上,想掀开又不敢掀开的犹豫模样,心底有些柔软,春日暖阳,惠风和畅,这个孩子也该开始习武了。 先前是因为他有心病,所以她一直把他保护地像温室里的花朵,前些时日玉篱落便判定他的心疾已经痊愈了。 男孩子的确是要好好的教育,若是想女子那般娇滴滴的以后可怎么讨得到美娇娘! “上来吧!”北堂翎伸手将欣喜万分的北堂念寒抱在了怀里,让他拉着马缰的前端,坐在马背上,感受着骑着快马驰骋的潇洒。 北堂翎念寒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开满了花儿,他高兴地大声欢呼起来,“好棒啊!父王,好厉害!快点跑!” “怕吗?”北堂翎伸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怕!”北堂念寒头摇得像拨浪鼓,抬眸骄傲地说道:“我长大了,也要像父王一样,做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元帅!” 孩子粉嫩嫩嫩的脸蛋被北堂翎柔柔地捏了捏,笑着说道:“现在天下太平,不需要打仗了。” “那……做什么呢……”孩子稚气地声音传来,似乎有些失望,随即昂头挺胸骄傲地说道:“那我要做大侠,锄奸扶弱,惩恶扬善,四海为家。” 北堂翎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了一袭劲装的千羽寒,她缓缓地转身,对着她嫣然浅笑,一双眸子好像天上的星辰,美得让人心动。 “父王,你怎么走神了?”北堂念寒推了推出径自出神的北堂翎,奶声奶气地问道:“你说好不好啊?”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若真想做大侠,现在开始就好好的练武读书,将来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也不失为侠者。”北堂翎将孩子抱在怀里,策马奔腾,到处都是孩子的欢笑声。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朋友,你没事吧? 夜色很浓,月色极好。 这一夜,北堂念寒很是期待,父王说他们要在山上露营住宿一晚,听着悦耳的蝉鸣虫叫声,他觉得很好奇,原来出了王府外面的世界竟然这么辽阔。 忽然,想到一个成语,井底之蛙。 好凄凉的感觉啊! 一道白光飞速闪过,从他眼前迅速地掠过。 北堂念寒激动地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乌黑的大眼睛快速地朝着那一道白光跑去,他听管家爷爷说那是流星,如果对着它许愿那么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 北堂翎从马车那边过来就发现孩子不见了,赶紧闪身四处寻找,他的心底一阵慌乱。就好像心口破了一个大洞,寒风肆虐,冷得他浑身颤抖不已。 北堂念寒默默地站在一处山洞门口,好奇地看着那道白光穿过爬满了山洞口的绿色藤蔓,他胖嘟嘟的小手指伸进了嘴了咬了咬,一双黑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要不要进去呢? 想了许久,还是咬着牙进去了,他想找到流星,许个愿望。 山洞很深,里面很冷很冷,到处都是冰霜,冰雪,冰棱子,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小身子,吸了吸鼻涕,没想到流星喜欢这种地方……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冰洞很大,很亮,他小小的身子瑟缩了几下缓缓地往前走着。 忽然看到一个人躺在一张冰床上,那床的四周散发着浓重的烟气,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流星仙子!”北堂念寒激动地撒腿跑了过去,看着冰床上躺着的人,他的脑海中竟然迸出一句赞叹美人的诗句:冰雪之心,兰桂之气,更兼秋水为神玉为骨,桃李其貌,云霞其衣,自是飞仙如态柳如烟。 忽然,一阵低声的呜咽慢慢地响起。 北堂念寒缓缓地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身后有一只火红色的大怪物正居高临下地俯身盯着他,它的眼睛里面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愈演愈烈,最终将浑身烧成了漆黑如墨之色,吓得他惊声尖叫起来。 北堂翎闻声,眸中惊慌,一个瞬移便朝着声源而去。 千羽寒只觉耳边吵得厉害,哪里来的小孩子这么吵,闹得她想睡个懒觉都不成。 她无奈地张开睡眼朦胧的双眸,侧眸凝了眼躲在床边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随即便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怪物一双火焰般的眼睛盯着前方,看样子是要吃了这个小孩似的。 一个利落地侧身翻下床,打了一个滚,抱起此刻正大声哭泣的小孩,往一侧滚了一圈,尽量离那个怪物远一点,一双星眸死死地瞪着前方的怪物。 她环视四周,这什么鬼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 冰天雪地? 孩子? 怪物? 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北堂翎一个闪身落在了北堂念寒的跟前,月白色的长袖一甩,身材高大伟岸,雪光温润地打在他的侧脸之上,将他刚毅冷硬的侧脸增加了几丝无端的柔情。 他挡在了千羽寒和北堂念寒的跟前,高大帅气,霸气十足。 千羽寒被这个从天而降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给惊呆了,这肯定是在梦里啊! 她死死地盯着前方忽然出现的英俊男子,肤色莹莹如玉生辉,凤眼微微朝上斜飞,黑眸宝光熠熠,又深若秋潭深邃,举手抬眸,魅惑惊艳俗世众生,嘴角轻扬,淡淡轻笑足以瞬间迷倒众生。 说实话她向来也不是颜控,可是当看到他的那张宛若天神般的脸,那就觉得说不出地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忽然生出一种罪恶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竟然如此痴迷,不应该啊不应该! 最主要是还是在梦里,她竟然做了这种梦,是不是太空虚寂寞了些? 火夕看到千羽寒醒了,眸中那两团火渐渐熄灭了,庞大的身躯也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颜色,退去黑色倒竖的毛发成了红色的最后变成了一尘不染的白色。 它激动地在空中幻化为一道白光,瞬间蹿进了千羽寒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地蹭着她的身体,吓得千羽寒面如土色,僵硬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这什么妖怪啊? 她惊讶的抬眸,却对上了那双如星辰般浩瀚的黑眸…… 北堂翎深邃幽沉的眸子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贪婪地锁在了前方绝美女子的脸上身上,他的心底一阵惊涛骇浪,汹涌澎湃,惊喜诧异之中又害怕那是一场美好的梦幻般的故梦。 就如同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从与她重逢的梦境中醒来,剩下的便只有孤寂与清冷。 他竟然无端地生出惧怕之感,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哪怕只是这个静静地看着她,多一秒,都是上天对他无比的恩赐。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她,那时候他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直到他登高望远,俯视帝都,看到芸芸众生,看到天下太平,他的心底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欣慰。 他的女人牺牲了自己,却还了这世间的安宁与平静。 那是她希望的,他便一定会守护住这一场太平盛世。 或许,哪一天她真的回来了,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酸涩的,凄苦的,思恋的,欣喜的,激动的,恍惚的,怀疑的,惧怕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的心中不断地来回往复,搅乱了他冰封般的心湖。 甚至他的眼中蕴含着丝丝的雾气,他觉得他好像又活过来了,又变成了一个会哭会笑的人了…… “小朋友,你没事吧?”千羽寒犹豫着伸手将这会儿听话的看似毫无杀伤能力的火夕从身上抱了下来往身后放了放,虽然心中狐疑,可是眼下的确有些错愕。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是一脸蒙。 北堂念寒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抬眸,看着千羽寒那张清丽绝尘的脸庞,眼中忽然蓄满了泪水,如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两行热泪就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顺着他冻得红扑扑的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千羽寒的身上。 千羽寒无措地望着前方懵懂无知的孩子,肯定是被吓着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她的心底变得柔软了起来,她缓缓地伸手轻拍了拍孩子瘦弱的脊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别哭了,好不好?” 北堂念寒看到千羽寒那双瞳眸丽影,听到她的柔声安慰,觉得心底着实更委屈了,哭得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千羽寒冷静下来,环视四周,顾盼神飞的眸子里到处都是疑惑,这两人穿着竟然是古装,心念一动,该不会是什么整蛊路人的节目吧? 她觉得暗处应该会藏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警觉地逡巡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心中暗暗恨起来,这种电视综艺节目还真是龌龊,把无辜的路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把观众的快乐建立在陌生人的痛苦之上,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我想回家 “娘亲!你总算是回来了!念儿好想你……”小孩子忽然双手死死地抱着千羽寒的腰肢,哭得那叫声嘶力竭,惨绝人寰呐! 这一声娘亲倒是让千羽寒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导演还真是绝了,这种损招都用上了! 怎么说她也是妥妥的单身贵族一枚啊! 北堂翎被他这一声娘亲叫了眼底氤氲了起来,眼角微微有些发红,胸口压抑的厉害,他背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擦去了眼角即将落下来的泪珠。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终于等到了她回来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北堂念寒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哽咽道:“不光孩儿想你,父王也想你。你的丹青还一直都挂在父王的寝殿呢!” 千羽寒沉默不语,警惕地瞅着前方的这一对父子。 “娘亲,你怎么不说话啊?”北堂念寒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千羽寒的腰肢使劲摇了摇,略带撒娇地问道。 千羽寒心中真是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她好好的在实验室里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一切也太诡异了吧! “那个,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能不能让导演找别人啊?”千羽寒满是歉意地朝着北堂翎真挚地说道,她的冰冷的眸子带着几丝深浓的厌恶。 北堂翎有些愕然,嘴角动了动,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涌动了无边的痛意,只觉得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捅了一刀,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不认得他们了…… “阿嚏!”千羽寒有些抱歉地伸手摸了摸单薄的衣衫,低头一看,她现在自己穿着的竟然也是一件古装的衣服,她真是想一巴掌拍死那个导演,他究竟是怎么把她搞到这种冰窟窿的地方来的? 北堂翎眸色一痛,快步上前,利索地脱下外衣披在了千羽寒的身上,她的眸子清澈透亮倒映着俊美不凡的自己,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让人有一种谪仙下凡的错觉。 “谢谢!”千羽寒赶紧将衣服拢了拢,毕竟这会儿还是安全最重要,她有些迷茫地望着前方蜿蜒的冰坨子路,柔声在他耳畔道:“出口在哪里啊,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北堂翎听到这四个字足足呆愣了三秒钟,她肯定是不记得他了! “念儿!”北堂翎冷硬的声音带着威严与命令,让哭得稀里哗啦的北堂念寒吓了一个哆嗦,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千羽寒,乖乖的站到了一边去。 千羽寒身上瞬间轻了许多,她朝身后俯身看了眼那白绒绒会变身的怪物,刚才是不是人工智能里面的虚拟现实场景技能呢? 她忍不住扶额长叹,这种低级趣味的节目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她有些不习惯地提起拖地长裙,快步地往外走去,说是逃也不为过,毕竟这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快步跑了起来,总算是摇摇晃晃地跑出了那个冰窖,落入千羽寒眼帘的却是另一幅光景,她有些惊呆了,脑海中冒出四个字:原始森林! 纳尼,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她找半天也没找到剧组导演之类的工作人员,转身往身上摸索了一阵,满心焦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千羽寒竟然有一种怀疑人生的错觉。 一转身,余光便看到了刚才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牵着孩子的小手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蹦一跳的那只怪物,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明明记得她的手机被锁在了实验室的保险柜里,那里的密码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解得到,那里的安保系统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所以手机不在身边的可能性极大。 “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机?”千羽寒满心焦急地对着北堂翎说道,连忙解释道:“我手机找不到了,就打个电话!” 北堂翎的脸色微微有些暗沉,眸中一闪而过的挫败也渐渐地消失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起走吧,我送你!” 千羽寒真的想拒绝,可是这荒郊野岭,还黑灯瞎火的,她还真没办法一个人回去,现在又没有交通工具和通讯设备,不跟着他们走难不成真在这里等死吗? 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着也等出去了再说。 千羽寒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往外走去,越往深处走千羽寒的心跳的就越快,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她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子,浑身冷汗直冒,新闻里报纸上总是报道那些人贩子把年轻貌美的单身女子骗到荒郊野岭然后把她们送到偏僻的远离城市的山村里面去卖给那边的光棍…… 或者被噶腰子…… “那个,我想问下,这里是哪里啊?”千羽寒摸索着前进中不断地找寻着可以自卫的棍棒之类的物体。 眼前这几个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那个白色的狐狸就诡异的不用多说了,那个男人好像是从天而降的,至于那个小孩子估计也是深藏不漏吧!刚才那个小孩子还抱着她…… 可怕!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细思极恐! 北堂翎看着她摸索着寻找着防身的棍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纵然是她不记得他了,可是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只要她安然无恙的回道她身边就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 火夕有些讨好般飞到千羽寒的脚边,吓得她一声疾呼,脚在一处低洼处狠狠地扭了一下,浑身那个呲牙咧嘴的疼,她痛苦地握着脚踝,这怪物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么一出,她恐怕是逃也逃不出去了,我靠! 她心中百转千回,气得简直快要爆粗口了,这年头真是防不胜防啊!好好地待在实验室里工作都能被人给拐到荒郊野岭里去,什么世道啊! 北堂翎缓步走来,步步生风,他月白色的衣衫在日光下分外的耀眼。 千羽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害怕又惊慌地盯着前方的陌生男人,虽然这家伙长得是不错,可是谁知道那颗心是不是黑的? 北堂翎压下心底的慌乱与关心,淡定地走过来,将千羽寒横抱在了怀里,二话不说就继续往前走去。 千羽寒一时尴尬,脸涨得通红,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她整个人极其不自在落在他的怀里,整个人就好随时都会掉下去,她赶紧识时务地将双手搭在了他的颈脖上,以防止自己第二次发生什么意外,那可真是要躺上三五个月了。 北堂翎脸上波澜不惊,可是心底早就已经是狂风暴雨了。 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急,否则会吓着她的,要让她一点点的慢慢地去接受现实。 第三百八十九章 暴发户剧组 千羽寒锁在北堂翎的怀里,不敢抬眸看他,耳畔只能听到他如同暮鼓晨钟般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下都在敲击着她的脑袋,她觉得头快要被撞晕了。 千羽寒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抬眸,借着月光,看到他俊逸绝伦的完美侧颜,真的是就像从漫画里面的走出来的童话王子似的,那些知名的演员模特恐怕也比不上。 “多谢!”千羽寒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鸡蛋碰石头,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黑暗呢! 瞧身后跟着的那个蒜苗高小孩子,看上去也不过四五岁,那双眼睛透明清澈,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千羽寒的心里有些矛盾,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北堂翎的衣襟,烦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娘亲,你是不是害羞了啊?怎么脸都红了……”北堂念寒忽然笑眯眯地调侃道,那一双眸子如同夜空的星子般璀璨迷人,只是他这话说的搞得好像她跟个花痴似的。 千羽寒心中默默吐槽,这戏也演够了吧,怎么还娘亲娘亲的,难不成现在拍摄还在继续? 她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朝着四周又是一阵打量。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北堂翎看着她焦急担忧的模样,沉声在她的耳畔说道,“相信我!” 相信你? 千羽寒无语,这年头多少实事证明长得好看的男人和女人是最不值得相信的! 没等到千羽寒的回应,北堂翎的心底微微有些酸涩,不过那都盖不过找到她的欣喜。 终于那段窒息的冗长的路走完了,这黑森林总算是落在了身后,千羽寒长舒了一口气,环视四周,还是黑灯瞎火的,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她想着赶紧去找个人多的地方,哪怕是大公路也好啊! 远远地听到一阵吵闹声,千羽寒循声而去,就看到不远处一群古代人围在一起,当看到北堂翎和北堂念寒回来了激动地哗啦啦全部都围了上来。 “殿下!小殿下!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激动不已,朝着上天拜了几拜。 “小殿下,以后可不准再乱跑了,瞧把殿下急的。”一妇人慈眉善目地对着北堂念寒道,虽然是怪罪教训的话,可是语气还是很平和温婉的。 “父王,念儿知错了!”北堂念寒听了奶娘的话,乖巧地低下头向北堂翎认错,“念儿以后再也不乱跑,惹父王担心了!” 北堂翎紧抿着唇没有说话,那张冷漠的脸上似乎看不出情绪,气场极强。众人吓得不知所措,纷纷都跪在地上求饶。 千羽寒这会儿真的是被抱在某人的怀里,浑身好像被针扎似的难受,拜托这算是怎么回事,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吧? “回!”北堂翎冷冰冰地冒出一句,吓得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奶娘赶紧带着北堂念寒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 北堂念寒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被北堂翎抱在怀里的千羽寒,恋恋不舍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好笑,拜托小朋友你也太敬业了吧! 众人见殿下怀中抱着一来路不明的女子,心中满是狐疑,可是也不敢妄自揣摩,毕竟殿下的心思可是深沉至极,哪里是他们这些侍卫可以理解的呢! 并未得到殿下的命令,几个机灵的就赶紧带头撤了,隐没在了暗处,其余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喂马收拾行李还有的修补兵器。 千羽寒环顾四周,三辆马停在草地上,马儿都是膘肥体壮,马车从外面就很是金贵的样子,四周不但有铃铛而且还挂满了玉饰。每一个人的装束穿戴都好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她觉得这个剧组真真是太细节了,佩服导演和编剧的脑洞。 北堂翎将千羽寒缓缓地放在马车的,特意找了一个软垫子给她靠着,他伸手缓缓地脱下千羽寒的鞋子,一双眸子带着丝丝柔情和层层迷雾,让千羽寒差点痴迷在里面。 千羽寒赶紧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没事的,不用麻烦!” 北堂翎似乎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替她将袜子也脱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上千羽寒微微有些红肿的脚踝,他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千羽寒只觉得浑身好似一阵电流穿过,吓得她抓紧了身后的软垫,警惕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古装男人。 北堂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和警觉,嘴角微微勾了勾,淡淡地说道:“只是普通的扭伤,我这里有药,几日便好。” 千羽寒此刻真的不是滋味,有一种现实和虚幻交织错落的感觉,这应该真的还在梦里吧! 她看着他从马车壁里抽出一个小抽屉,里面存着一个青涩的玉瓶,他熟稔得将里面的药水倒出来在掌心,随即按在她的脚踝上,透心凉的感觉漫了上来,随即又是火辣辣的疼,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千羽寒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将药放好,随即替将她扶在了一侧软塌上,他的眸中深邃难言,柔声道:“先躺会儿吧!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发!” 千羽寒哪里睡得着,她这会儿是真的心慌意乱,这古代男人动作神态都太熟练自如了,她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个古代人! 忽然,眼前一道白光再次闪过,火夕耷拉着脑袋落在了千羽寒的扭伤脚边,很是惶恐害怕地看着她,带着那么几分可怜兮兮的眼神。 千羽寒戒备地盯着它,这怪物似乎并没有想伤害她。 但见火夕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尾巴,乖乖地蹲在千羽寒的脚边,一副我知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软绵绵的垫子,环视着马车内金镶银铸,翡翠碧玉,这也太奢华了些吧? 这剧组难不成是暴发户投资,这么奢华浪费,仅仅只是个马车道具啊!千羽寒伸手去摸了摸垂下来的白玉璧,瞧这水头,这种水,冰透冰透的,拿到世面上没有个几十万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个珠宝商冠名的吧,硬植入,一边录制节目一边推产品也说不定,千羽寒不由地自我安慰道,心中感叹这剧组是真心有钱。 万一不小心砸坏了,那可是砸锅卖铁也赔不起的。 火夕见千羽寒没有动作,得寸进尺地往她身边挪了挪,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它毛茸茸的脑袋朝着千羽寒的手蹭了蹭,求抱抱,求抚摸,求安慰。 第三百九十章 身穿了! 千羽寒这会儿倒是觉得这怪物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倒是长得还挺可爱的呢!她伸手忍不住在它的脑袋上摸了摸,莫名地生出一种熟悉感,好像记忆深处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她微微苦笑了一声,似乎从小到大她可是没养过什么小动物,就连花花草草的也被她折磨死过不少,宿舍里几个她们还给她取了个外号“辣手摧花”。 “你这小东西老是跟着我做什么?”千羽寒放下戒备轻声问道。 “羽寒,你不认识我了?”火夕呜呜地哼了几声,吓得千羽寒连声尖叫,她竟然听见了一个沙哑的难听的人声,它还叫了她的名字。震惊之余,千羽寒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慌失措地起身盯着前方这个怪物。 “刚才是你在说话?”千羽寒环视四周不可置信地问道。 “恩,是的!”火夕回道。 千羽寒有一种做梦还没醒的错觉,这真的是只怪物啊!她赶紧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你怎么会说人话?” “我不会说人话,是你听得懂我说的话。”火夕认真地回答,“羽寒,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千羽寒满是震惊,赶紧问道:“这是哪里?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也不知道,当初我救你的时候,是镇魂珠带你到这里来的。我不是怪物,我是火雪狐。”火夕满是失落地回道,“羽寒,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千羽寒从它的眸中读出了几丝伤心和痛苦,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痛意,有些揪心,难道这里…… 天色很快就亮了,马车缓缓地往前走着,马车内千羽寒、北堂翎、北堂念寒,火夕,大眼瞪小眼地待着。 “娘亲,你的脚好些了吗?”北堂念寒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千羽寒浑身一阵后怕,难道她真的忘记了什么事情吗?难道这真是她的儿子…… 千羽寒的脸色有些难看,越想越害怕,毕竟她可还没准备好做这么大孩子的妈! “疼?”北堂翎一双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他惜字如金地问了一句。 千羽寒木然地摇了摇头,这会儿她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一边撑着千斤重的脑袋一边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 马车走了半天终于离开了群山的怀抱,千羽寒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青山绿水,哪里有半点现代文明的痕迹,别说是公路跑车了,就连电线杆都没见到半根。 她的心底一阵冰凉,整个人好像溺水了一样,沉重了她不想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是剧组,也不是什么人贩子,而是真的古人! 所以,她是穿越到了古代! 她伸手撩起手腕,赧然一个红色的胎记映入眼帘,这是她自己的身体,所以,她这个是身穿! 她的灵魂和身体同时穿越到了这个未知的异世! 她忽然有些脆弱,有些想哭,眼睛酸涩的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泪,这算是怎么回事? 北堂翎伸手抚摸过她白腻的脸颊,拂去她眼角的泪珠,一双深眸透着深重的情意,他压低了声线低低地伏在她的耳畔柔声道:“不要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千羽寒泪眼朦胧之中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脸的茫然,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娘亲——”北堂念寒撒娇地扑进了千羽寒的怀里,欢快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千羽寒害怕地推开了北堂念寒,毕竟他们真是不熟。她痛苦地蜷缩在角落,有些崩溃地哭着道:“你们究竟是谁?” 北堂念寒被千羽寒推开,伤心地眼泪哗啦啦落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北堂翎。 “你是我儿子的娘,你说我是谁?”北堂翎伸手将哭得抽噎着的宝贝儿子抱在了怀里,满是笑意地看着千羽寒,原先是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可是现在还是直接一点,免得她胡思乱想。 千羽寒的脑子很乱,所以说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虽然震惊不过,她心中还是放下了一块大石,这样至少她现在还是安全的,总比陌生人好吧! 可是那些人一口一个殿下小殿下的,成群的奴仆,还有这金碧辉煌的马车,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肯定是极高的,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这就像是通话故事里面的灰姑娘和王子,圈子不同,习惯不同,三观不同,怎么可能会永永远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呢? 童话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在封建的古代社会,女人的地位何其低下,像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三妻四妾什么的在平常不过了,所以综上所述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得想想该何去何从。 毕竟她可是来自几千年以后的现代文明,人身自由,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原则不可破。 北堂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千羽寒扭伤的脚踝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他在替她上了些药酒,似乎并没有先前那么红肿了,他抬眸望进她不知所措的水眸之中,轻柔地说道:“先忍忍,回去让太医瞧瞧!” “扭伤而已……”千羽寒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已,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对她来说也要时间去消化不是,她想拒绝,可是当看到北堂翎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还是顿了顿,这眼神之中带着唯我独尊的气场,霸道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缓缓地垂下眼眸,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看看就看看呗,横竖对她来说也没有坏处。她还巴不得赶紧好,也好赶紧撤。 北堂念寒伸手去摸了摸火夕的耳朵,毛茸茸的,滑腻腻的,手感还真不错,这么瞧着它还挺可爱的,他眨巴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夕。 火夕乖巧地在卧倒在地上,任由着小孩在它身上抚摸。它身上的戾气因为羽寒的苏醒而消失殆尽,它只要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千羽寒有些烦躁地靠在一侧,闭目养神,现在她的脑袋里一团浆糊,等她先理理思路,不知是不是昨日一夜没睡,所以她眯着眯着就睡着了,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北堂翎的肩上。 北堂翎伸手环住了她,将她搂入了坚实的怀中,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幽幽传入了鼻尖,他用下巴砥砺着她的发丝,伸手替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缓缓地抚摸着她柔嫩光滑的脸颊,他害怕她会忽然从眼前消失…… 他满足地轻笑了一下,也侧着头闭目养神,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么就让它停在此时此刻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她就是他的命! 北堂念寒看着父王和娘亲如此亲密无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抱着火夕在一旁玩耍,毕竟他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这种宠物呢!以前是他身体不好,父王怕那些宠物对他的身体有害,如今他的身体好了,也可以试着养养看,瞧这小狐狸多可爱啊! 千羽寒睡梦中好像看到了一只和火夕一样的狐狸,它跟着她,保护它,可是最后它却背叛了她,在她的身上抓破了千万个伤口,鲜血顺着她的衣衫不断地往下流淌,滴答滴答滴,就好像是个痛苦的漩涡在她的心口一阵阵地凌迟…… “啊——”千羽寒痛苦地捂住发胀窒息的胸口,她一头冷汗直冒,一双水眸之中盛满了泪珠。她狠狠地盯着火夕,她似乎有些记起来了,她把它当做最真心的朋友,而它到头来却伤害她最深。 北堂翎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她虚浮苍白的脸,满心的担忧,他柔声问道:“做恶梦了?” 千羽寒无心回应他的话,只是刚才的那个梦,真实的让她浑身战栗,她的心底不甘,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火夕似乎是感受到了千羽寒心中的怒气,它缓缓地起身,走到千羽寒的身边,呜咽了几声,“羽寒,我之前是受到了药物的控制所以才做了伤害你的事。等我清醒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唤出你体内的镇魂珠救你一命。” 千羽寒知道那些缺失的记忆会一点一滴的回来,可是她的心情却格外的低落。 北堂翎伸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千羽寒赶紧推开他,至少现在她肯定是接受不了这个陌生的男人。 北堂翎静静地看着她,也没见一丝恼怒,只是心中满是失落,不过他还是可以的等的,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他都等的起! 马车颠簸了整整一日终于离开了羊肠小道,进入了关隘,看到了高耸威严的城门。 侍卫亮了手中令牌,所有人赶紧起身跪倒在地,“参见寒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寒王! 千羽寒的脑海中快速地划过几个片段,可是太快了她有些抓不住,只是他的确是在她的记忆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她痛苦地捂着脑袋,疼痛让她紧咬着红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北堂翎见她难受的厉害,示意赶紧进城,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她就是他的命! 马车在车水马龙的帝都城畅通无阻,百姓见是寒王殿下的马车纷纷都自觉让出了道路,人人都会对殿下崇敬有佳。 头疼了一会,似乎好些了,千羽寒长舒了一口气。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已经是夕阳西下,金光洒在地上很是耀眼。 “殿下回来了!”管家满心欢喜地迎了出来。 北堂翎二话没说就横抱起脸色略显苍白的千羽寒,冷漠的声音传来:“管家,请太医!” 管家一愣,脸色大变,难道是殿下出事了? 还是小殿下? 赶紧派下面的人去宫里请太医,心中狐疑,随即便看到小殿下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地从眼前走过,而且还是满心欢喜,蹦蹦跳跳的。再看殿下也是精气十足,俊朗不凡,哪里是有什么不舒服。 只不过,他却看到了被殿下抱在怀里的女人,那张脸,他是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那些时日,殿下郁郁寡欢,成天就拿着一张婚书看着念着,那婚书的后面写着他和千羽寒的名字…… “千……”他怔愣在了原地,直到看到殿下孤傲的身影走远了才赶紧跟了上去,欢喜道:“对!找太医!的确是要找太医!” 管家赶紧让人去殿下的寝宫里伺候着,就连千羽寒的首饰衣衫都置备好了,真当是人精啊! 千羽寒看着偌大的寒王府,脑海中的记忆如同决堤之水冲击着她,她疼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迷迷糊糊地朝北堂翎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月白色的衣衫上面沾染了鲜红色的血迹…… 北堂翎微微皱眉,可是脚下的步子一点也没有慢下来,他的心里只有担忧和害怕,“羽寒,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追魂!快去找玉神医来!”北堂翎觉得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可是玉篱落自从上个月来过帝都给念儿诊脉过后就云游四海去了,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追魂得令,赶紧飞身离开了。 夺魄看着主子焦急万分的模样,心中暗自高兴,主子这回可真是怎么说来着,他有些焦急地抓了抓后脑勺,一时半会竟然给忘记了。 “主子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凌霄忍不住出来感慨了一句。 “真是够酸的。”夺魄翻了白眼,气呼呼地道了一句。 凌霄不以为意,拍了拍夺魄的肩膀,“学着点儿,否则媳妇就没了!” “你!”夺魄气得啊,心口这疼啊!你丫分明就是来膈应我的! 两人也很是识时务地隐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怎么样?哪里疼?”北堂翎觉得他都快疯了,看着她痛苦地抱着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他真是恨不得替她去痛。 千羽寒只觉得两只耳朵一直痛苦地耳鸣,根本就听不见外面说什么,只是脑海中不但地浮现出寒王府的画面,还有在寒王府的点点滴滴,寒王的凌厉,寒王的寒烈,寒王的霸道,还有寒王的宠爱,统统都在脑海中一一呈现出来。 他看着她痛,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替她揉着太阳穴。 初见时,她碰了他不该碰的地方还不知死活地顺手牵羊拿了他的祥云玉佩。 后来她主动退婚还逃婚,他追着她跑了一大圈到了凤凰城,霸道地宣誓主权,还说要奉子成婚。 他带她泛舟湖上,带他去桃林赏花,陪她过生日放烟火,从他的身上她得到了很多温暖和宠爱。 千羽寒伸手颤抖地抓着他修长的大手,一双水眸中盛满了太多欣喜的、落寞的、痛苦的、无情的、冷漠的…… 他被他抓在掌心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了起来,他紧扣着她的五指,看着她如画般的眉眼,轩眉微微皱起,他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他好怕她又残忍地离他而去。 “北堂翎……”她紧抿的薄唇忽而开口,轻柔地唤着他,带着几丝沉闷和痛苦,他记起他了! 他的心底一阵狂喜,他抱着她却不知究竟该如何缓解她的痛苦。 第三百九十二章 滚下去!换个女医官来! “还疼吗?”北堂翎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温柔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根本就不让身边的人伺候,吓得旁边的人噗通噗通地跪满了一地。 “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虚弱中带着几丝娇羞。 “都下去!”北堂翎伸手紧紧地抓着她冰凉的玉手,用自己的脸贴着她冰冷的脸颊,他俯身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没事的!太医马上就来了!” 众人吓得赶紧撤退,这可是从来没见过殿下亲自伺候人的,而且还是个女人!寒王府里一直传言殿下不近女色,这些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入了殿下的眼,里面那位肯定是殿下的心尖儿。 “我想起了很多事。”千羽寒抱着他精瘦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有些后怕道:“你说这是梦吗?会不会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也不记得你是谁了?” 北堂翎被她这话说的也是脸色一白,他伸手抚摸着她,安慰道:“什么都别想!顺其自然!” 千羽寒渐渐地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直到太医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殿下怀中抱着一绝美女子,她的睡颜静谧而神圣,就好像这九天的仙女下凡。 北堂翎投射过的凌厉的眼风简直就如同千刀万剐般,吓得太医赶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起寒王殿下的手段那可是一等一的,整个北洲无人不服无人不甘拜下风。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请脉!”北堂翎心中如同一块般堵着,刚才那个太医惊艳的神色竟然让他有些吃味,他的语气更是冷了几分。 “是!”太医吓得膝行至床前,诊了半天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毛病,吓得那个一身冷汗直冒:“这位姑娘,脉相平和,并无大碍。只是身子稍有些虚,开些滋补的药,调理一下便是。” 北堂翎脸色漆黑,怒声道:“庸医,滚下去!换个女医官来!” 太医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跑了,跑出门外,腿一软,不雅地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苦笑不跌,就好像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了似的。 太医院如今就一个女医官,原本是专门替太后看诊的,这会儿听闻寒王殿下卿点赶紧带上药箱匆匆赶来。 众所周知,北洲现在皇上只是挂名而已,实权都掌握在寒王殿下手上,这要是得罪了殿下那可比得罪了皇上可怕多了。 女医官年岁不大,二十出头,姿容中上,父亲是前太医院的院首,医学世家,家学渊源,只是有些纳闷殿下这深更半夜的怎么急招她进府看诊呢? 她的心中有些忐忑,在管家的指引下进了大殿的,大殿外站满了伺候的婢女侍卫。 “微臣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女医官恭敬地磕头,殿内的温度很高,旁边的火盆子里银丝炭烧的正旺,她只站了一会就觉得浑身冒汗。 “起!”北堂翎将靠在自己怀里的千羽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一双锐利的眸子睨了眼女医官,说实话刚才看到那个太医的表情,他心底莫名地翻腾起一阵醋意。 女医官吓得赶紧起身,缓步上前,连头也不敢抬,拘谨不已,只是盯着地板上自己的脚尖。 “看诊!”北堂翎略微有些急切。 “是!”女医官赶紧上前,伸手扶住了北堂翎的手腕,仔细地诊了起来,全完没有没有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千羽寒。 北堂翎的手微微紧了紧,看她满脸认真,倒也不急,这些年他倒是从未请过太医就连府医都极少。 “殿下,正值盛年,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女医官照实说道。 北堂翎沉默以对,吓得女医官瑟瑟发抖,赶紧抬眸对上殿下那双欺霜傲雪的黑眸,整个人为之一振。早就听闻寒王殿下阳刚俊美,如今亲眼所见还真是被惊艳到了,只是这满头的银发倒是让人有些惋惜。 千羽寒秀眉微微皱起,不舒服的翻了个身,发出细微的声响,倒是将女医官下了一大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要她来替这位…… 她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千羽寒有些无语,古代的人活着还真是累啊! 她伸手很自觉地将手腕递给了女医官,那女医官战战兢兢地看着看了眼冷漠如斯的寒王殿下,如获大赦,赶紧替千羽寒诊脉,心跳快得如钟鼓。 女医官诊了将近一刻钟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又开始冒冷汗了,她极其恭敬的问询道:“敢问这位……小姐……葵水来的可规律?” 随即这才发现殿下竟然就在身边,这可是大不敬啊! 可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想当年她身边的这位殿下可是替这位姑娘买过许多月事带的。 北堂翎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妥,还是好整以暇地听千羽寒回答。 “不怎么准。”千羽寒转过身来,露出那张倾城容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那个我现在头疼,可以不可以先别说这些?” 女医官瞬间明白,赶紧检查千羽寒的头部,心中想着这女子可真是人间绝色啊! 怪不得殿下会连夜让她这个唯一的女医官进府看脉,怜香惜玉的很呐!不过这个女人,真是美得不可方物,竟然有一种狐狸精的错觉。尤其是她现在一袭的粉色纱裙,曼妙的身躯慵懒地躺着,散发出一股子的妖媚气息。 想来殿下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看到这种女人,要是不动心,那也实在是不正常吧! 想着,她得赶紧看好诊,早些出去才是,否则耽误了殿下的好事,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与平日里有些什么异常?”女医官伸手轻柔地按压了千羽寒头部的几个穴位,“现在还疼吗?” “我之前失忆了,头疼的时候能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现在不疼。”千羽寒如实说道。 “失忆?”女医官的眸中带着几丝惊愕,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治愈的病呐!“微臣这就替姑娘开个药方,可以有效缓解头疼之症。”女医官说着就想离开。 “脚扭伤了!”北堂翎冷冰冰地对着女医官说了一句,吓得人家手中的药方都差点些错了,赶紧再跑过来查看伤势。 女医官看着千羽寒的扭伤,心中无奈,这多大点事儿啊!还这么劳民伤财的让她大半夜的来看诊,这殿下是有多着急啊!“并无大碍!只要这几日卧床休息,早晚抹些药酒便好。” 看着那女医官跟见了鬼似的赶紧跑出去,千羽寒忽然觉得好笑,调侃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像阎王?”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点累,你喂我 “恩?”北堂翎闻言,俯身正对上她的一双含笑的水眸,似乎有些怒气,可是那些怒气分明就没有到眼底,他这是故意的。 “恩?”千羽寒不甘示弱地也轻哼了一声,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纤细的玉手温柔的拂过他斜飞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双唇,最终将眸光落在了他束在身后的白发上,她还记得那日他为他内力耗尽内力。 她的眸中带着几丝伤心和疼惜,她哽咽地说道:“我只记起了一部分。” “不着急。”北堂翎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勾了勾,满足道:“只要你记得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肚子饿了……”千羽寒扬眉一副委屈巴拉的表情。 “亲我!”北堂翎有恃无恐地挑眉说道。 “不!”千羽寒仰着脑袋,倔强地对着他,调皮地眨着双眼,似乎在说就不如你的意。 北堂翎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气得牙痒痒,这个女人就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坏的很! 北堂翎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了一吻,随即鼻尖,两侧脸颊,接着便是红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恩!”千羽寒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北堂翎便觉得浑身一阵邪火冒了上来,这些年他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可是现在温香暖玉在怀,他平日里极强的自制力竟然也失控了起来。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红唇,绵软的触感,带着美好的清甜滋味,让她有些欲罢不能。在她完美的唇形之上描绘了一番,流连忘返之中,还是非常理智的停下了动作。 将来,他们还有一生可以相伴,不必急在一时。 千羽寒看着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忍不住捂嘴轻笑,在的薄唇上轻点了一下,算是满足他的要求。 北堂翎满足地挑眉笑了笑,心中的抑郁瞬间也都散开了。 她回来了,又记起了他,在他怀里亲了他,他甚至有一种人生圆满了的感觉。 “乖,用膳!”北堂翎满是暧昧的语调好像千羽寒想对他做什么似的。 千羽寒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疲惫道:“有点累,你喂我。” “好好好!你最大!”北堂翎现在对她是有求必应,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一定会千方百计地给她摘下来。 厨房在管家的叮嘱下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满汉全席,天南地北,甜点清汤,特色美食,应有尽有。 几个上菜的小太监站在一旁布菜,却看到殿下亲自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细致地将鱼骨剔除,夹着喂到了千羽寒的嘴里。他们可是诚惶诚恐啊,这殿下从来都是是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这会儿竟然会伺候一个女人吃起饭来,还盛了碗八宝鲜菇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到她嘴里,还不时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这实在也太惊悚了吧?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寒王殿下啊,怎么会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呢? 这个长得跟狐狸精一般漂亮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啊,该不会是把殿下给魅惑住了吧! “还想吃什么?”北堂翎自己倒是一筷子没有动,宠溺地问道,眸中都是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心里却格外的舒畅,看着她吃简直比自己吃还好吃。 一顿饭吃的不要太舒心,生出几丝促狭之意,一双琉璃般的水眸灵动翻飞,微微眯起,娇媚地轻声魅惑道:“吃你——” 这话不说还好,可是听在正在用膳的某人耳中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他一本正经地喝口汤,似乎当做没有听见,继续慢条斯理绅士地用着膳。 千羽寒心中冒出两个字:装逼! 几个小太监在水深火热之中终于将膳食都带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就剩下孤男寡女,本就火热的室内这会儿更是炽热如火。 北堂翎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胸口的衣襟,将外衣脱了下来,一把将她抱在了双腿之上,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幽幽地传来:“刚才说的是真的?” 千羽寒抓着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纤长的睫毛忽闪着,红唇勾起几丝嫣然浅笑,却笑而不答,可真是急死某人了。 北堂翎被她撩拨得只觉得浑身血热开始倒冲如脑际,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他伸手拦住她的细腰极力地控制,在她白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望着挂在墙壁上的丹青画卷,上面的女子巧笑嫣然,如梦似幻,“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在北堂翎的怀里睡着了,倒是让北堂翎自嘲一番,她那么累了他竟然还想着那种事情,忽然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禽兽啊! 他看着她安静香甜的睡颜,心中无比的安定,就好像在海上经历无数风浪流浪了多年,这会儿终于找到了陆地可以靠岸了。 他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就好像要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就好像捧着这世间最美好的珍宝,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一阵阵地流连,生怕他这是在做梦,他的心底满是激动,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几下,看着她有些不满地皱眉,他才停下动作,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让她寻了个自以为最舒服的姿势。 他就这么安静地平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翻来覆去的各种睡姿,嘴角勾起淡淡浅笑,他身边躺着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此生唯一的妻。 这种平淡而又平静的生活,是他一直以来所向往的。 这些年为了找到她,几乎北洲所有的大小官员都看到千羽寒的水墨丹青画,画中的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温文尔雅地对着他们娇笑。 所以这些年,宫中的官员不断地有人将各色美女送到寒王府来,希望殿下笑纳。为了让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继续寻找千羽寒,所以他一直都让管家将那些女人接纳在后院的几处阁子里。 他想着也该关照下管家将那些女人送走了,这些年他一直励精图治住在宫中,寒王府实在很少踏足。 一则是因为怕触景伤情,二则是因为府上还住着那些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们。 他从来都不会理会除了千羽寒以外的女人! 第三百九十四章 祖宗一般的存在 夜深了,天空中挂着几颗寥寥孤星。 此刻的千若雪,抬眸望着头顶深沉的幕帘,看着那几颗星,无比的震怒。前殿里面的事情的,她的贴身丫鬟已经去打听清楚了。 “殿下抱着那个女人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进了寝殿,还连夜宣了两名太医。”檀儿的话带着几丝颤声,这些年虽然跟着公主住进了寒王府,可是寒王殿下他根本就不住在这里,公主在这里就和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千若雪听着她的话,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今日的画面,双手紧紧地抓着窗边的桌案,因为强烈的嫉妒她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案板,指甲内满是细碎的木屑。 这五年来,她自降身份来到寒王府,想尽办法,爬上寒王的床,可是却都不得法。 后来他干脆就搬去了皇宫,一年到头就连人都见不到,更何况是对他做什么事。 “几个小太监说看到殿下喂……喂……那个女人吃饭喝汤……”檀儿害怕地跪在地上,生怕千若雪一个不高兴又虐待她,这些年除了刚住进寒王府的几个月以外,她几乎天天都遭到毒打。可是她没有办法,她的家人都在她的手里。 她那些手段简直是让人难以启齿,伤的地方都是私处,她只能默默忍受,她倒是盼着哪天她会倒台,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彻底自由了。 “还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啊!”千若雪气得牙痒痒,可是嘴角却还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根本就达不到眼底,只是流于表面,反倒是戾气极重。 檀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后背一阵痛意袭来,千若雪手中的针死死地扎进了她的皮肉之中,她痛苦地颤栗这不敢发出声音,只要她一求饶一哭泣,只会被扎的更厉害。 她越是痛苦,折磨她的人就越兴奋。 “没有人能从我手上抢走寒王,寒王是我的,我的!”千若雪几近疯狂地嘶吼着,那模样狰狞恐怖的就好像吃人的怪兽。 * 晨曦给天地万物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北堂翎支起身子,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纤长的睫羽,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生怕她如同梦幻泡影般从人间蒸发了。 “别闹,睡觉……”千羽寒翻了个身继续睡。 北堂翎俯身抱着她柔软无骨的身子,将俊脸放在她的后背上,感受着她身上真实的体温,伸手抚摸着她素白纤细的玉手。 他与她五指交扣,他的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柔声叮嘱道:“我先去上朝,等我回来!”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闷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根本就没听见,她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北堂翎伸手将被子从她的脸上拉了下来,替她盖好了被子,恋恋不舍地拿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地吻了几下,这才蹑手蹑脚地穿戴出门。 “管家!”北堂翎在门口轻唤了一声,吩咐道:“好生伺候着!” “是!”管家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赶紧应承了下去,里面这位可是祖宗一般的存在啊!怠慢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不想活了。 北堂翎在暗处吩咐夺魄守在暗处,保护千羽寒的安全。若是出了纰漏,不死也退层皮。 夺魄无奈地耸了耸肩,仰天长叹道:“主子终于活过来了。我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忽然,看到有丫鬟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查看着寝殿的一举一动。他赶紧隐去,躲在暗处,保护安全。 一觉睡到大天亮,千羽寒无比满足地在大床上肆意大了几个滚,她摸了摸有些疼的脑袋,难不成是还没睡醒,脑壳疼! 千羽寒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这绫罗帐幔独自发呆,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穿越!古代!异世!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香软的床上爬了起来,环视四周,到处都是古董字画,随便拿一个回去都是暴发户的节奏。 千羽寒赤足缓步走了一圈,惊喜的发现这脚竟然这么快就好了,桌案上放着一张字条,那字力透纸背,遒劲有力,字如其人,果然不错! “上朝议事,马上回来!”千羽寒拿着字条放了下去,缓步踱到了一副画卷前。 画中人,美得不可方物,倒是没有将她画丑了。 门外伺候着的婢女小心地扣了扣门,低眉顺眼地说道:“姑娘,可否起身了?是否需要洗漱用膳?” 千羽寒脑海中还是带着一些前世的记忆,第一次她是魂穿到了千羽寒的身体里,所以这个异世她还是有些印象的,轻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门被人打开了,候在门外的人一股脑儿排队进门,足足有个十七八个,这个排场还真是有些大,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走吧!”千羽寒觉得浑身不自在,以前虽然娉婷在她身边照顾,可是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完成的,譬如洗脸、沐浴、洗衣服什么的。 众人脸色一变,随即听话的退了下去。 看着端上来的早餐,千羽寒无比的兴奋,只能说贫穷限制了想象。各色糕点应有尽有,咸甜分列,点心鲜汤鲜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漏掉的。 千羽寒忽然生出一股浪费粮食可耻的内疚感,她吃了一碗鲜虾馄饨和一屉水晶包,再拿了一杯鲜奶和白煮鸡蛋,别的都让人分了吃,特别嘱咐管家一定要光盘。 管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将吃的都撤了下去。 千羽寒觉得有些无聊,往后花园逛了一圈,寒王府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完全没有变过,她记得之前就她住在这里,那时候手头紧还让娉婷把殿下买给她的金银首饰拿去当了换银子,差点没被某人给活活掐死…… 忽然,听到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地坐在不远处的八角亭内调笑风声,有的作画,有的抚琴,有的抱着琵琶等各种乐器,甚是风雅! 管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这些女人他竟然都给忘记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千若雪,本王何时娶过你? “这些是什么人?”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府里备着的歌姬舞姬,随时准备献到宫里去的。”管家脑袋瓜子转的极快,说谎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满脸的真诚。 千若雪缓步走来,带着与生俱来的高洁与神圣,轻蔑地看了众人一眼,趾高气昂地走到了千羽寒的跟前,却是连抬眸看一眼都懒得做,厉声喝道:“放肆!看到本宫还不跪下?” 檀儿也赶紧应声跑了过来,装腔作势地指着千羽寒道:“大胆,见了寒王妃还不快跪下磕头请安!” 千羽寒双眸微微眯起,危险地气息传了过来,她将清冷的眸光投向那边自以为是的千若雪,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几个片段,那是千羽寒小时候的记忆了。 “姐姐,你这个手镯真好看,可不可以送给雪儿?”千若雪奶声奶气地靠在千羽寒的肩膀上指着她手腕上的玉镯,这是老夫人送她的,她看的可真是眼红。 “好,给你!”千羽寒将玉镯摘下来小心翼翼地给了她,而她却不带上,将玉镯带回了屋里。 千羽寒看到千若雪匆匆而去,落下了手绢,赶紧跟了上去。却亲眼在门缝里看到千若雪将千羽寒给她的玉镯子摔成了几段,还不停地用脚踩碎了,一边骂着她抢了她的光。 千若雪一直都在爹娘面前表现的完美,其实她却是朵白莲花的。 她向来自私自利、自命不凡、心比天高,却不知在相府命比草贱。被老夫人迁怒扔到了青楼,后来还是她和北堂翎将她赎了回来,也是那一次他和北堂翎才有了进一步的关系。 后来的记忆她似乎有些模糊了,头微微有些胀痛,千若雪的记忆似乎还不止这些。她这个妹妹向来是个爱装蹦跶又爱作死的绿茶婊,这次在寒王府也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么多年了,这茶性竟然还这么顽强…… 千若雪察觉到对方的冷场,不满地眯眼看了过来,吓了一大跳,她颤抖的双手指了指千羽寒,脸色煞白,这怎么可能,那天她明明是亲眼看到她被炸得粉身碎骨,化成了无数的血雨,她颤声问道:“你……是人是鬼?” 千羽寒饶有趣味地看到她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掉下来零落成泥的模样,一声轻笑道:“寒王妃,幸会!” 千若雪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害怕,就算是鬼又怎么样,她也不会怕的。她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挤出了几滴清泪,装模作样地跑过来想搀扶起千羽寒,假笑道:“真是没想到,姐姐竟然还活着。要是娘知道了她的癔症肯定能痊愈的。” 癔症? 千羽寒微微眯眼,警惕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虽然一副好皮囊可明眼人一看就是个坏胚子。两只眼珠子里全是精打细算心机深沉。 “这些年,娘变得谁的不认识了,看到谁就打,就连父王都打呢!哎,父王实在是太可怜了!等了娘二十年,好不容易相聚,娘又变成了……疯癫的模样……”千若雪是故意在千羽寒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的,她就不信她心里不难受,不管怎么样那可都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千羽寒的脑海中不断跳跃出西凉王的画面,痴情一生,只为伊人! 她还记得她的娘亲长风流云凤袍加身,母仪天下的模样。 现在却告诉她,她疯了…… “姐姐,你怎么了?”千若雪察觉到千羽寒的异常,看到她眸中闪过的泪花,激动不已,得意洋洋。 千羽寒痛苦地捂着头,刺痛感密密麻麻地袭来,她无力地靠在一侧的护栏上,那些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西凉王怀疑她,不信任她,甚至还派人抓她。 原本以为父女相认便可享受天伦之乐,却不想在权利和欲望的洪流里面化作的无数的怀疑和芥蒂。 父王,你为何不信我? 千羽寒伸手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冷汗淋漓,瑟瑟发抖。 千若雪得意地笑了几声,媚眼含笑,轻蔑道:“我现在才是西凉公主,皇上赐婚,天下皆知。虽然寒王被你蛊惑,但是寒王妃的位置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是抢不走的!” 其他女子听到声响也赶紧跑了过来看热闹,她们看着寒王妃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由地都后退了几步,自从她们进府,王妃就一直这般教训她们。 那可是西凉公主啊! 早就听闻西凉王戎马一生,铁血手段,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公主,肯定是宠爱有加,万一得罪了她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啊! “寒王妃?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造本王的谣?”北堂翎冷如冰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见其人,唯闻其声,就让人举得压抑的吓人,那气场果然是雄兵百万之人,让人忍不住想诚服在他脚下。 千若雪听到北堂翎的声音又是激动又是高兴,根本就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望眼欲穿地看着北堂翎从远处走来,步步生风,俊朗的容颜让天地都顿时为之失色。 “参见殿下!”所有人见到北堂翎都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安。 北堂翎看到千羽寒瘦削的身子蹲在地上,痛苦地捧着头,心疼地不行,脸上瞬间如同附上了一层寒霜,带着肃杀的冷气和浓重的戾气。 管家吓得冷汗直冒,他也没想到会殿下回来会是这样的光景。 北堂翎快步上前,将千羽寒扶起来拉进怀里,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一瞬间的寒气都消失了只剩下刻骨的温柔。 “千若雪,本王何时娶过你?”北堂翎本来是念在千羽寒的面子上并未给她难看,毕竟当初的也是自己有求于她,她要住在寒王府他也准了,如今她却是更加不安分了。 特意跑到羽寒面前造谣生事,他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 千若雪被北堂翎这么一阵问喝,脸色一阵青白,气得双手颤抖抓着帕子紧紧不放,她心中不甘,怒从中来,昂头挺胸道:“殿下可真健忘!当初殿下可是十八人大轿抬着本王妃进南陵皇宫拜堂成亲的。” 众人不由地一阵唏嘘。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无稽之谈 千羽寒的脑海中渐渐清明了起来,西凉皇室、南陵皇宫的大婚,她的脑中疼得好像要炸开了,那些记忆纷至沓来,她痛的简直不能呼吸。 “千若雪,本王给你的脸面已经足够了。”北堂翎的话又冷又硬,好像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带着刺骨绝寒的凉意。 千若雪嘴角牵着几丝苦笑,脸面,她何来的脸面? 在这偌大的寒王府里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殿下,难道找到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吗?”千若雪泪眼婆娑地开始控诉起来,周围的人觉得她应该也没这么下贱,用自己的名声来污蔑殿下吧? “本王从未与你成过亲,至于拜堂更是无稽之谈。当初若不是为了救羽寒,本王事先早就说明,你也是同意的。怎么一转眼倒是要赖上本王。” 北堂翎无情地拆穿她的谎言,一字一句好像从牙缝里吐出来的,他环视四周,怒气喝道:“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要妄想做本王的女人!” 四周众人吓得面面相觑,赶紧灰溜溜地跑了。这些话不就是说给她们听的吗? “殿下,你欺人太甚了!”千若雪一双眸子带着赤红,她这辈子从未想过别的,自从他花重金从青楼里将她赎出来她就觉得这辈子生要做他的人死要做他的鬼。 可是现在他却要将她死死的推开,哪怕是一个名分都不肯给她。她恨呐! 她大好的青春都付诸在这里了,她在寒王府里苦苦守了他五年,等了他五年,盼了他五年,可是守来的等来的盼来的却是他府里的女人越来越多…… “可否要本王把当年在南陵皇宫内与你拜堂成亲的小太监找来,与你对质?”北堂翎一双锐利深邃的眸子里暗藏怒火,凌冽的气息透过空气不断地凝结成暴怒的因子。 千若雪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咙间一阵腥甜,她的水眸里只剩下他模糊的身影,他竟然如此侮辱践踏她! 然而这又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亲手将匕首递给了他,让他有这个机会朝着她的心口狠狠地捅上一刀? 当初是她心甘情愿地嫁给她,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看上了千羽寒的西凉公主身份,满心欢喜的等着成为寒王妃。却不曾想,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她! 他不过是利用她而已! “噗——”千若雪被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地上的青石板,溅得脸上都是血色。 千若雪,你可真是贱! 千若雪拖着沉重的身子缓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她踌躇满志的来,却是如此灰头土脸地离开,可是可笑,可悲,可怜呐! 檀儿吓得不知所措,赶紧搀扶着千若雪往回走,中途却被她推在了路边的荆棘花丛里。 千羽寒乱哄哄的脑子终于清晰了起来,她抬眸凝了眼仿佛打了败仗仓皇离开的千若雪,一双清澈的眸子对上北堂翎漆黑的瞳眸,瞬间不悦了起来,“那么多女人,殿下可别累着了!” 北堂翎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那些女人只是大臣们送过来的,我连正眼都没瞧过,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我发誓!” 千羽寒懒得理他,径自走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北堂翎这回是真急了,匆忙跟了上去,从后面死死地抱着她,“羽寒,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不信其实也只是气话而已,不过只要一想到千若雪在寒王府住了五年,她心里头就堵得慌,好像自己的房子被人占了似的。 她气呼呼地转身,捶了捶他的胸口,似乎还不解恨。 北堂翎抓起她的手,看到她吃醋的模样,心底还是欢喜的,他在她嘴角狠狠地亲了一口,“其实,这五年我一直都是住在宫里的。” 千羽寒觉得有些讶异,宫里不是还有太子,不满地说道:“你又骗我?” “骗你是小狗!”北堂翎在她的另一边嘴角亲了一口,伸手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口水,眸中尽是宠爱。 千羽寒昂起头,不搭理他,油嘴滑舌。 “好了!”北堂翎抱着千羽寒往前院寝殿而去,脚下生风,速度极快。 千若雪躲在墙角后看着两人的身影,眸中恨意,简直可以将一切都烧尽了! 千羽寒,今天的羞辱我会让你千倍万倍的还给我! “放手!”千羽寒气呼呼地喝道,“北堂翎!你混蛋!放我下去……” 众人都屏气凝神,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敢对殿下大呼小叫颐指气使的人。 北堂翎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欺身压了上去,将她两只不断拍打着他的双手高高地举在头顶,双眸充满了欲望和危险,他压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道:“五年了,我都成了半个和尚了……” 千羽寒被他的话逗笑了,这个比方倒是有些有趣。 “别乱来!”千羽寒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小心我揍你!” 北堂翎被她压在身下,整个人气血翻腾,邪火熊熊燃起,这个女人真的随便一个动作轻易一句话就能让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归然不动的自己动容。 “不许别的女人住在这里!”千羽寒挣脱开他的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让他狠狠地吞这口水,这个女人真的是越发肆无忌惮了,难道她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吗? “好!”北堂翎满口答应,将他在自己胸口捣蛋的手放在了嘴边亲了亲,“以后寒王府都归你管,你想做什么都行!” “上房揭瓦?”千羽寒眨巴着美丽的眸子试探道。 “可以!”北堂翎配合的点头。 “下床打你?”千羽寒挑眉轻笑。 “可以啊!”北堂翎继续配合道。 千羽寒揉了揉双手,发出咯咯的声响,准备动作要做的好这样打的才实在,她挑衅地看着北堂翎,一副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表情。 千羽寒一个拳头落下,北堂翎抓着她的手,吃痛道,“你还真打?” “打你怎么了?”千羽寒不服气。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敢这么正大光明地打他! “看我怎么收拾你!”北堂翎忽然翻身,将她拉在身下,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里面层层迷雾,丝丝柔情,还有火一般的热情。 他狠狠得勾住千羽寒的脖子向上倾,同时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呼吸一并吞噬,吻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和惩戒。 他的手很快就将她身上的薄衫都解开了,温热的掌心不断地抚摸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诱人的醉惑…… “殿下,玉神医来了!”管家硬着头皮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北堂翎的动作顿了顿,千羽寒脑海中直冒出四个字:白日宣淫。 这在古代可真是,大大的罪过! 北堂翎伸手快速地将千羽寒的衣衫穿戴好,自己在不慌不乱地整理。 千羽寒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好笑,勾起他精致的下巴,调侃道:“本姑娘还没有尽兴呢!” 北堂翎被她这么一勾手,本来压下去的邪火这会儿又冒了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妖精! “正巧,爷也没有尽兴!不如,咱们,继续?”北堂翎说的那个泰然自若。 门外的敲门声叩叩叩地响起,千羽寒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抓起北堂翎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不满的瞪着他,看你还敢不敢! 北堂翎也不和她闹了,径自穿戴起来,沉声道了一句:“知道了!” 门外这才没有动静,等了许久,殿下才来开门。 可想而知,里面刚才的画面,让人不自觉地想入非非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房事不宜过多 “羽寒?羽寒呢?羽寒回来了?”玉篱落冲门就闯了进去也不管是哪里,肩上背着的药箱给他晃荡的叮当叮当直响。 管家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口水,这玉神医也太没规矩了吧!要是换做别人只怕早就被拖出去处置了吧! 北堂翎给暗处的追魂使了个眼色,冷着脸吩咐不准有人进来,便关上了门。 管家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侍卫们也是围得水泄不通,生怕惊扰了殿下。 千羽寒半坐在帐幔里,看着玉篱落如今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心中倒着几分调侃之意,随意地撩起帐幔笑道:“玉神医,这里呢!” 玉篱落听到千羽寒的声音整个人怔愣了一下,随即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当看到千羽寒正对着她嫣然浅笑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好像被定格住了一般,脚下的步子怎么也挪不动了。 “羽寒!真的是你?”玉篱落稳了稳心神,赶紧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可置信地问道。 “难不成,你这是大白天见鬼了?”千羽寒继续调侃,往身后张望了一番,略显失望道:“碧玺呢,怎么没来?”之前他们可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 玉篱落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赶紧上前,替千羽寒把脉看诊,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唇色也不好看,看来是出事了! 千羽寒心中有数,也没说什么,毕竟大师兄不愿意说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玉篱落激动地双手都有些颤抖,整个人有些不自在,眼角竟然还落下几丝湿润来,让人看着着实心疼。他伸手佯装擦汗,瞬间擦了眼角的泪花,一个大男人这么哭哭啼啼的多没面子啊! “大师兄,你哭什么啊?我没什么事吧?”千羽寒看着他一边哭一边笑的模样,心中憋笑,大师兄向来对她是最好的,看着他这副又惊又喜又悲凉的样子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我这是高兴嘛!”玉篱落激动地猛然起身,在千羽寒的后背四肢上捏了捏敲打了一番,随即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坏心眼的,这五年死去哪儿了?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还有师傅们,你没事怎么不早点回来?” 千羽寒看着他又气又恼又喜又惊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大笑,身子都笑弯了腰,双腿蹬着软绵的床榻,那模样倒是让殿内的两个大男人看呆了。 “她没事吧?”北堂翎幽深的瞳眸闪过几丝惧怕,无端生出一种患得患失来。 “脉相正常。”玉篱落看着她笑得如此开怀,原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还以为她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在呢,谁知道他这是白担心了一场。 “瞧这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最多可能脑子不太好使。”玉篱落双臂抱胸斜斜地倚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放肆大笑的模样。 “玉篱落!”千羽寒闻言不满地坐起身来,“五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这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玉篱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他耳朵都起茧子里,还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啊! “之前是完全失忆的,最近时常头疼的厉害,但是能记起一些事!”北堂翎率先开口说道,将书案上的药方递给玉篱落,“太医倒是看过了,药方在这。” “嘶……”玉篱落凝了眼药方,满是戏谑地凝了眼一本正经的北堂翎,再尴尬地扫了眼千羽寒,抓了住后脑勺,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是哪一出呢? 北堂翎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沉声问道:“有问题?” “问题倒是不大……”玉篱落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问题就说。”北堂翎心中莫名有些恼怒,这些个太医是做什么吃的,竟然在药方上做手脚,要是被他抓到肯定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 “咳!”玉篱落清了清嗓子,“这个药方,主要是有备孕效果的。作为师兄吧,我还是得告诫你们一声,房事不宜过多,双方都会伤身子的。” 千羽寒听到这话气得脸蹭蹭蹭地红晕升了起来,拿起枕头就朝着玉篱落砸去,这人嘴巴碎的真是欠揍。 玉篱落早有防范,赶紧一侧利落地侧身稳稳当当的躲开了枕头的攻击,那枕头倒是砸到了北堂翎的胸口,他伸手捏了起来,那上面还残留着千羽寒身上馥郁的清香,他的心神一阵摇曳,深沉地凝了眼此刻有些羞恼的千羽寒,眸中柔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咳咳……”玉篱落有些尴尬地看着北堂翎怔怔地望着千羽寒,而此刻的千羽寒也是恨恨地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说不出的缠绵悱恻。 “我先撤了,你们,忙!”玉篱落看出了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怒火,赶紧带上药箱撤退,只要人没事怎么着都行! 管家看着玉神医灰溜溜地跑了,知道大事不妙,也跟着去张罗招待玉神医的寝食住处。 北堂翎见没了外人,看着她一张脸羞成了红粉色,倒是觉得可爱至极,快步上前将枕头塞进了她的怀里,在她脸蛋上使劲亲了两下,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耀着醉人的精光,“好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迟早要替我生孩子的,恩?” 千羽寒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倒是有些惶恐,生孩子这个事情她还真没考虑过…… “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千羽寒生气地转过身,不理他。 “你不给我生,打算给谁生?”北堂翎似乎有些生气,板着脸,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正对着自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千羽寒淡淡挑眉,白了他一眼,不满道:“我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我不想生怎么了?你要是想要孩子,随便找个女人都可以。” 北堂翎被她这么一说,心中莫名有些气,这个女人究竟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要是想,以他如今的滔天权势说不定孩子都已经成堆了。他的眸中带着几丝怒火,一字一句在千羽寒的耳边道:“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千羽寒心中默默补了一句,这倒是真没看出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最惨的就是我! “哼!”骄傲地转过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不随便,还让那么多女人住进寒王府?不随便,还让千若雪住进来了五年,还成天打着寒王妃的旗号欺负人?不随便,你……” 北堂翎伸出大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她这是醋着呢! 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开心,多少年没有这感觉了,只是因为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 “恩恩……”千羽寒不满地瞪着他,伸手将他按在手上的大手抓下来,你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千羽寒气得狠狠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看着她好像一只抓狂的小猫咪,北堂翎的心情更好了,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撕咬着,这种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呢! 千羽寒见他一动不动地任由她胡来,心中想着他定然是知道错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极了,还想有一根刺扎在肉里,想拔还偏偏拔不出来。 “怎么不咬了?”北堂翎倒是好奇于她突然的停止,想来应该是气消了,谁知道却看到她满脸哭相,顿时无措,这是又怎么了,谁惹到她了? “你走!”千羽寒气呼呼地甩手,试图将他赶走。不过这话说的也是好笑,这本来就是寒王殿下的寝宫,就算是走也是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走才是。 如此一想,更是觉得委屈,委屈极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北堂翎这是吓了一大跳,刚才不是还笑嘻嘻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哭起来了,他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擦眼泪,耐心哄道:“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恩?” 千羽寒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眼睛眨巴了一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就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了下来,将他的身影变得模糊高大的了起来。 北堂翎见她只是哭不说话,心疼的厉害,赶紧捧着她的脸颊,将他腮帮上的泪珠吮吸两口,含情脉脉道:“不许这么哭,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恩?” “我讨厌那些女人!”千羽寒不满地瞪着他,气呼呼地说道:“就算是金屋藏娇,也只能是我一个!” 北堂翎被她如今这气呼呼的模样给逗笑了,这个女人,真是越发可爱迷人了! 他伸手在她白腻的鼻尖轻柔地刮了刮,“早就让管家处理好了。别乱吃飞醋,除了你,别的女人都入不了爷的眼。” “还有千若雪!”千羽寒一双冰雪般的眸子瞬间冷了起来,看到那个女人就倒胃口。 “一个月!”北堂翎心中大致算了一下时间,给她承诺的时间是五年,现在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就算她不走,他也会豪不留情把她给扔出去。 “有协议?”千羽寒心中有些猜测。 北堂翎颔首,算是吧! “好!”千羽寒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矫情,这女人啊一旦坠入爱河就是个没有智商的傻子。 北堂翎捧起她的脸在她红唇上吻了一下,柔软的香甜的口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她现在还不能承受他的疯狂。 千羽寒见他眸底的隐忍,心中有些暖意,毕竟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她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里,眉头微微皱起,“刚才千若雪说我娘得了癔症?” 癔症在现代人来说就是精神病,轻一些的就是幻想症臆想症,重一些的就是精神病,随时会出手打人,伤人,更有甚者会杀人。 “恩!”北堂翎点了点头,眸中深沉,“你出事的时候就患上了,已经快整整五年了。” 是啊,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迫害致死,还是死无全尸,这该是多么痛? “我……”千羽寒刚想说什么就被北堂翎打断了。 “等你好些了,就去西凉看看他们。”他说的他们是西凉王和王后,她知道她心中是怨他们的。 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轻声嗯了一声。 “大师兄和碧玺怎么了?”千羽寒刚才就察觉出了异样,似乎大师兄不开心。 “毒后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强行将碧玺带回了毒王谷,扬言要玉篱落改投毒王名下才肯将女儿和毒王谷都交给他。”北堂翎其实也想过办法,可是婚姻毕竟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若是毒后不同意,就算将碧玺救出来和玉篱落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的。这段婚姻如果没有最亲最爱的人的祝福,也是遗憾的。 “大师兄看着有能耐,实际上就是个木头桩子。”千羽寒不由地摇头叹气,“没有我帮忙真的是太逊了。” 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宠溺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别夸下海口实现不了,毒后可不是一般人能诚服的。” “那小七和尘飞扬呢?”千羽寒倒是觉得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她回来了也有些时候了,怎么都不见人呢? “出家了。”北堂翎低沉的声音在千羽寒的耳畔吹起了一阵暖风。 千羽寒浑身一个机灵,猛然从他怀里起身,跳了起来:“什么!” 北堂翎被她撞了下巴,这个女人真是…… 千羽寒赶紧伸手揉着他精致的下巴,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心疼道:“疼吗?” 北堂翎原本是疼的,可是看到她内疚委屈的模样,只能佯装不痛。 千羽寒激动地抓起北堂翎的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两个人都出家了?” 北堂翎抓起她的玉手,轻叹了一声,“也差不多吧!” 千羽寒皱眉,不带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是什么个意思? 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摇着,撒娇道:“赶紧说!” “袁莞,五年前就在青莲寺出家了。至于飞扬,就在寺庙外面搭了个屋住下了。”北堂翎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听在千羽寒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乖乖,这两个人做起事也真是匪夷所思。 “就没人劝?”千羽寒心中倒是佩服尘飞扬这厮,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是做起事来还真是决绝啊! “有用吗?”北堂翎伸手揉了揉千羽寒的脸颊,轻笑着说道:“你回来了,看来事情有转机了。” “看来,这五年没有我,都活得很悲惨啊!”千羽寒忽然生出一种是救世主的感觉,哪里不行哪有我的错觉来了。 “最惨的就是我!”北堂翎抓着她一副我最可怜的表情对着她眨眼睛,一副求宠爱求抱抱求蹂躏的模样,将他平日里那个高冷人设完全是颠覆了。 千羽寒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唇畔,顾盼神飞的水眸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么多女人还惨?” 北堂翎被他这么一讽刺,气得不清,伸手就朝着她的腰间挠了过去,这个女人还真是记仇,这点事情翻来复去的怎么就过不去呢! 那些女人,怎么就成了他的呢? 管家这事情办得不利索,该罚! 这会儿管家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看来殿下肯定是要罚他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北堂念寒 “痒——”千羽寒被他弄得没法子了开始求饶,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师傅们都还好吗?六师傅他……”之前六师傅就中了剧毒的,这五年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师傅的毒本是无解的。恰巧碰上了毒后上山找碧玺,倒是留了些毒在体内,以毒攻毒,碧玺这才情愿跟着回毒王谷。这几年,七师傅一直在找解毒的良药,幸好宫里很多珍惜的药材都有,还控制的住。”北堂翎说的轻巧,不过千羽寒知道这里面肯定是非常曲折,没想到碧玺和大师兄这一对竟然这么艰难。 “不行!我一定得帮大师兄,说好了我要做他们孩子的干娘的。”千羽寒气呼呼地说道。 “那你呢?”千羽寒伸手将他的银发把玩了起来,担忧道:“皇上有没有为难你?当初他把我指给你,不就是为了故意羞辱你的吗?” 北堂翎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心底又柔软了几分,当初父皇的确是存着这种心思,可是他却是全然不这么想的。他倒是要感谢父皇,给他指婚,否则怎么可能遇见她呢! “恩?”千羽寒见他楞神,继续追问:“太子有没有为难你?还有襄王……” 北堂翎见她满心的担忧,心中欢喜极了,这个女人,真是让他上瘾。他伸手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吻了两口,恋恋不舍地离开,眸中得意,“太子五年前就废了!慕容家也倒了。”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太子实在也太弱了吧? “太子怎么倒台的?按照慕容家这种后台应该没有那么弱吧?”千羽寒很是好奇地问道,这五年还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逼宫谋反!”北堂翎悠然吐出四个字。 千羽寒倒是有些怀疑,这太子可是储君,没事谋反什么,只要老子死了不就轮到他了吗?这还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看着北堂翎得意的神色,千羽寒忽然有些明白了,肯定是用了什么计谋,太子上当了。 “那襄王呢?”虽然她不喜欢襄王可是作为朋友,他还是特别仗义的。 北堂翎的眸略微暗了黯,脸色清冷了起来,似乎有些吃味儿,“你这么关心他?”这话儿听着有点酸味呢! “那日,他不是也来救我了吗?”千羽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你还吃什么干醋。 “闲散王爷一个。”北堂翎之前也是念在他救千羽寒一命所以也没有痛下杀手,只不过可阳王府所有的家产都充公归了国库。这样一来襄王只是空有其名,却没有了和寒王斗的底气。 “那现在宫里你最大?”千羽寒觉得北堂翎似乎整个人变得霸气了许多,那是一种王者之风,比五年前的大将之风更是出众,更是让人心悦诚服。 “聪明!”北堂翎点了点她的额头,在她的朱唇上吻了一下,那感觉非常美妙呢! 千羽寒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太子倒了,襄王闲了,这会儿若是不上什么时候上?依照寒王的性子,肯定是拼死也不会退缩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不成功便成仁!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他,向来是谋略过人,未雨绸缪。 “过几日陪我进宫里住。”北堂翎柔声说道,“现在宫里都是我的人,不打紧。”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殿下,你太嚣张了吧?皇上可还没……”那个死字她没说出来,可是两人却是心照不宣,这堂而皇之的进宫不是把他当不存在吗? “无事!”北堂翎一副天塌了我顶的模样,倒是让千羽寒佩服。 “不行!还是不要太出阁,万一皇上惩治了你,我会心疼的。”说起宫里面的惩罚,那都是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她可舍不得北堂翎挨打,“我就住这里,你要是想我了就……” “时时刻刻都想,怎么办?”北堂翎忽然靠近,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喷在千羽寒娇柔的肌肤上,更是染上了一层异样的色彩。 “正经点,把宫里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听,要是我以后嫁给你……”千羽寒话还没说完就后悔了,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北堂翎听到她的话,激动难耐,他俯身就将她抱在了怀里,狠狠地吻了起来,吻得他自己都快窒息了。 “我现在就想要你!”北堂翎魅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丝蠢蠢欲动,别样的撩人。 千羽寒被她抱在怀里,感受到了他蓬勃的气势,柔声道:“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生孩子……起码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好……再考虑……” 北堂翎闷哼了一声,就已经将她的衣衫褪尽,他的吻炙热好像一团烈焰在身上绽放,他想她想得简直快要疯了,现在她回来了,能把持的住吗? 至少,一个正常男人,是把持不住的。 “父王!娘亲!呜呜呜……”一道稚嫩的哭声从殿外传来。 北堂翎的脸登时又变黑了,这些人是有完没完,走了一个玉篱落又来一个北堂念寒,他觉得他都快被这些人搞疯了! 千羽寒笑着在他生无可恋的唇上亲了一口,柔声细语道:“好了!白天总是不好的。”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北堂翎的眼神瞬间变得清亮了起来。他恋恋不舍地在她的唇畔吻了一口,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让他这么一个铁石般的男人都每每做出阁的事情。 等到门口的北堂寒念气得哇哇大哭,吓得门口站着的众人瑟瑟发抖,安慰起小殿下,可是小殿下闹得更凶了,还不停地撞门,吓得跪倒了一地。 “进来!”北堂翎那张漆黑的脸简直能炒菜了,这小子,最近是越发嚣张了! 北堂念寒听到父王的命令,赶紧冲了进去,看到帐幔低垂,却根本不以为意,随即恭恭敬敬地跪在北堂翎跟前磕头唤了一声:“念儿参见父王!” “哭哭啼啼的什么事?”北堂翎对他今天的做法很是不满,语气冰冷而坚硬,吓得小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念儿想娘亲了,想来看看娘亲!可是他们说,没有父王的准许……”北堂念寒支支吾吾的说着。 “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轻易的哭,知道吗?”北堂翎如同教科书般的一板一眼,听着孩子也是听话,“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明白吗?” “明白!”北堂念寒极其乖巧懂事,不管北堂翎说什么都听。 “恩!起来!”北堂翎见他跪了许久,也有些心疼,毕竟这孩子可是他的心头肉。 “是!”北堂念寒乖巧地起身,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千羽寒激动地跑了过去,双手抱着千羽寒就是一阵激动,不过倒是没哭,“娘亲,他们说您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您想起念儿了吗?念儿可还是您生的呢?” 千羽寒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北堂念寒的小脑袋,一眨眼,竟然已经这个大的小娃娃了,他的眉眼长得倒是和娉婷极像。她抬眸欣慰地凝着北堂翎,如果没有他,这个孩子肯定根本活不到现在,她的心底一阵阵暖意袭来,哽咽着说了一句:“乖!娘亲想起来了。” “太好了!念儿有娘亲了!娘亲回来了!”北堂念寒欢呼雀跃起来,在殿内转了几个圈圈,不巧却对上北堂翎那张寒冰脸吓得赶紧躬身:“念儿,先退下了!娘亲好好休养,等您好了,念儿再来看您!” 这个孩子乖巧的有些超出了年龄,缺少一点孩子的稚气,不过已经很好了。 “你叫念儿?”千羽寒觉得北堂翎就是不会表达,总是板着脸,孩子肯定是会怕他的。 “是的!孩儿的全名叫北堂念寒。”孩子稚气的声音响起,千羽寒的眼角却忍不住红起来。 北堂……念……寒…… “念儿,去吧!”北堂翎缓步走来,千羽寒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北堂念寒看到父王和娘亲紧紧地抱在一起,偷偷地捂嘴轻笑,蹑手蹑脚地将大殿门关了起来。 “怎么,感动了?”北堂翎见她整张脸埋在自己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淡笑。 “恩!”千羽寒埋着脸,在他怀里点头。 “好了!”北堂翎抱着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不管以后怎么样,念儿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殿下!军情急报!”管家敲着大殿的房门,满心焦急。 “我要去忙了,你先歇着!”北堂翎将千羽寒塞进了被子里,“有事就吩咐管家,很快回来!” “恩!”千羽寒乖巧地点头,看着他在自己的脸上吻了一下,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千羽寒柔肠百结,这个男人刚毅的背后也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第四百章 父王这么大还有娘亲陪他睡 北堂翎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千羽寒、玉篱落还有念儿三人正在院子里说笑,他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三千青丝绾了起来,露出冰雪般莹润的娇颜,两汪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含情潋滟,玲珑精巧的鼻子下,抹了胭脂的浅唇隐隐带笑。一身嫩黄色的外衫,更是衬得她那无与伦比的清丽脱俗,说不出的妩媚和撩人。 北堂翎看的有些痴了,仿佛一生一世都看不够。 玉篱落虽然说笑玩闹着可是终究带不走眸间的暗色,他心底的痛鲜少说,可是心里的人却始终都在心里。虽然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可是真的发生了他的心还是那么隐隐的疼,就好像被人连皮带肉地把心给挖了出来。 “父王来了!”念儿欢喜的惊呼道。 与此同时,千羽寒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伫立在前方的北堂翎,身穿绣金蟒袍,珠冠束发,身姿倜傥,仿若玉树临风。如水墨画一般流畅的眉,似幽潭般深邃的眸,挺鼻薄唇,俊美容颜,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喜气,这倒是她很少见到的。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北堂翎原本是一身阴霾的,因为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心情不佳,不过看到她心底的阴霾就一扫而光。 “在说几位师傅呢!”千羽寒笑着说道,“忙了半天,累不累?” “父王累了就先去歇着,娘亲今晚就跟念儿睡了!”北堂念寒忽然冒出一句,惹的北堂翎脸色瞬间黑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很是茫然地露出了惶恐之色。 玉篱落忍不住捂嘴笑,这个小娃娃实在是个人才,瞧他老子的脸都能将他给炖了,赶紧拉着小孩的衣襟提了出去,“走走走,今天我跟你睡,好不好?” “我才不要跟你睡呢!”北堂念寒不满地哼道。 “哎,你这么大的娃娃还要人陪你睡啊,你真是不知羞!”玉篱落被嫌弃了不甘示弱道。 “那父王这么大的,还要娘亲陪他睡呢!”北堂念寒在门口大声嚷嚷,众人闻言吓得赶紧低头当没听见,只有玉篱落笑得前俯后仰拍大腿,北堂翎你养的儿子可真真是个人才啊! “休息!”北堂翎伸手牵起千羽寒的手,无奈叹了口气,没想到养了个孩子竟然还是跟自己抢女人的…… “恩!”千羽寒乖巧地跟着他进了大殿。 大殿内有一个极大的洗浴室,北堂翎赤身裸体地泡在温泉里,袅袅热气将他的上半身笼着,胸肌腹肌肱骨肌,千羽寒觉得浑身都有些燥热。 男色在前,她似乎有些要把持不住了。 “进来,一起洗!”北堂翎看她一直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心中暗笑。 千羽寒心中有些抗拒,“还是你洗吧!” 北堂翎掌心一翻便将千羽寒搂进了怀里,巨大的浪花早就将她打了个湿透,她弱小无助地靠在他的怀里,浑身湿透,有些狼狈,她有些气恼地瞪着他。 他装模作样地将她湿透了的衣衫一件件地解了下来,瞬间满足一下心底的模样,他抚着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按在了温泉里,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多泡泡热汤,去去寒气。” 因为他的靠近,他整个人都贴在千羽寒的后背上,火辣辣的,比这温泉水也烫的多了。 “你在寒冰床上五年,内里的寒气多少也有些。”北堂翎不安分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千羽寒敏感地轻哼了一声,随后更是一阵娇羞。 “大师兄说你现在是北洲的摄政王,事情一定很多吧?”千羽寒转身正对着他,伸手捧着他俊美的脸,忽然生出几丝心疼,她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揉了揉。 北堂翎微微地闭眼,喟叹一句:“舒服!舒服极了!” 千羽寒的脸瞬间涨红,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她俯身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一双眼睛清亮如繁星,满心歉意,“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北堂翎怔了怔,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向他道歉,他伸手将她柔软的身子往怀里抱了抱,“傻瓜,只要你会回来,等多久我都愿意。” “你才是个傻瓜。”千羽寒伸手点了点他的鼻梁,“白天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让你赶那些女人走的。那些女人多少是有些来历的,大臣们的情面还是要给的……” 北堂翎看着他一心为自己着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那些人还没那么重要。”北堂翎眼睛都没眨一下,“本来也是为了让他们找你的,收在府里,他们就好会找其他的送来。说不定你就会被他们找回到我身边来。” 千羽寒眼角有些湿润,府里的那些女人竟然是因为她才进的府,她眼角红了红,不知是哭还是笑,“你怎么会想到这么笨的法子?” “谁让你藏得这么好!我这叫无所不用其极!”北堂翎皱眉不满地说道。 “好嘛,都是我的错。”千羽寒撒娇道。 “不,是我的错!”北堂翎赶紧阻止她认错,他的眸色黝黑,动情道:“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这么多年。” “那你怎么补偿?”千羽寒得寸进尺起来,本来她想着是要出去找小七或者去西凉皇宫亦或者去毒王谷也行。 谁知某人来了一句,“用身体偿还,可还行?” 千羽寒毫无防备的被她从水里捞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上,他无比温柔地吻着她,将她浑身上下都吻了一遍,那吻一会儿如同暴风雨猛烈,一会儿如同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 第二天夜里,北堂翎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看着她身上被他吻得痕迹,他有些自责昨夜太放肆了些,实在该顾念着她一些。吩咐众人好好伺候,便起身上朝去了。 千羽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想起昨日的缱绻,她的脸色一阵通红,洗漱用膳,甚至有些起不来床。 北堂翎今日心情极好,退了朝就火急火燎地回府了。 千羽寒拿了个包袱收拾行李,北堂翎心中焦急,一个瞬移就从后背死死抱住了她。 “做什么?”北堂翎的声音闷闷的低沉地有些压抑。 第四百零一章 肚子里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吓我一跳,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千羽寒忽然想起来他根本就不用走路,“这是我的信,派人送去给小七和尘飞扬,让他们赶紧回来。” “那这个包袱做什么?”北堂翎心中患得患失,不放心地凝了眼桌案。 “离家出走啊!”千羽寒挑眉佯装生气道。 北堂翎哪里肯放手,赶紧抱着她,“不准!” “谁让你昨天……那么……”千羽寒眉黛紧蹙,有些难以启齿。 “好!我知道错了!”北堂翎想着她昨天肯定是不好受,“要怎么补偿?” 说起这话,千羽寒正觉得浑身一颤,还是算了吧! “这是给大师兄,拿去给他!”千羽寒将包袱递给北堂翎理所当然的吩咐道。 “遵命!”北堂翎一副你是女王你做主的架势。 “走啊!”千羽寒看他黏在自己身上半天都没有走的架势,不免好笑,倒是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寒王殿下。 “舍不得你!”北堂翎将自己的脸贴在千羽寒的脸上,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我又不走。”千羽寒笑道,“怎么像个孩子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北堂翎这厮说话真是不害臊,“我好想你!”他俯身在她的耳边吻了起来。 “别闹!”千羽寒伸手拍了拍他的俊脸,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听话!” 北堂翎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狠狠地吻着她,直到他快控制不住自己才放开了手,“等我回来!” 千羽寒媚眼迷离地看着他,这家伙是吃上瘾了吧! 千羽寒托了玉篱落替她给长风流云瞧瞧癔症,过些时日她会亲自去西凉看看,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小七和尘飞扬的事情解决了。 北堂翎回来的时候千羽寒在床榻上眯着,看着他一副饿狼见着食物的感觉,朝着他笑了笑,随即不痛不痒地说道:“大师兄临走之前替我把脉,说殿下您需要好好休息,不宜操劳过度。” 北堂翎被她说的脸色一僵,“他刚才临走怎么没说?” 千羽寒翻了白眼,“殿下,说好了,今天不许!” “恩!”北堂翎点头,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他自然是心疼她的,“睡觉!” 千羽寒实在有些无语,大白天,睡什么觉。 不一会儿他沉重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千羽寒伸手拂过他的脸,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肯定很累吧! 她小鸟依人般在窝在他怀里,却觉得很满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千羽寒过了几天滋润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倒是清闲无聊的很。玉篱落留下的药也喝了一些,虽然有些片段还是有些模糊,不过也想起了七七八八。 一闭眼,一睁眼,竟然五年过去了! 时光荏苒,回忆却是历历在目。 不知,大漠飞鹰的兄弟们如何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想出去看看。 只是寒王殿下看她看的如同防贼似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说,还安排了不少暗卫,想要偷溜出去除非是人间蒸发。 千羽寒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往寝殿外转了一圈,花儿虽然美艳多姿可是看多了也腻歪。她转身往北堂念寒的院子里走去,这些日子这小家伙都没有来找她,肯定是他的父王对他打了什么预防针。 一群人恭恭敬敬地跟着身后,生怕一个眨眼,这位祖宗姑奶奶消失不见了,那殿下回来会直接把他们碎尸万段的。 千羽寒缓步走到北堂念寒的院子,说是院子其实不然,也是个宫殿,只不过比北堂翎住的小上许多,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大气的地方。 大殿周围种了许多桃花,风轻轻一吹,迎面而来的粉色花瓣,随风飞舞,很是让人惊叹! 大殿的正上方一张鎏金匾额上写着“念寒殿”三个大字,字迹刚劲,遒劲有力,铁画银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写的,这几个字真的不错,千羽寒心中啧啧感叹,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十全十美的男人! “娘亲!”北堂念寒本来是在读书的人,侧首看到了娘亲站在大殿外的桃花树下,心中激动不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千羽寒看着这个蒜苗大的小娃娃满脸惊喜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娉婷你的孩子长大了,可爱活泼,聪明伶俐,你看到了吗? 千羽寒温柔地蹲了下来,看着北堂翎念寒本想扑在她怀里可是又突然顿住的动作,微微惊讶,这孩子是怎么了? 北堂念寒上下打量着千羽寒,最终将眸光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一脸担忧地说道:“娘亲,父王说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念儿不能随便缠着娘亲的。” 千羽寒闻言,脸色大变。就知道北堂翎这家伙,不会说什么正经的。 “没事!”千羽寒张开双手迎接着北堂翎念寒。 北堂念寒有些犹豫,最终投进了千羽寒的怀抱,他撒娇地抬起乌黑发亮的眸子,好奇地问道:“娘亲,你肚子里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千羽寒无奈地扶额长叹,北堂翎这厮实在是太坑人了! “这个娘亲也不知道啊!”千羽寒伸手摸了摸北堂念寒肉嘟嘟的小脸,“念儿希望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恩。”北堂念寒沉思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嘟着嘴道:“如果是小弟弟的话,那念儿就教他骑马射箭。如果是小妹妹的话,那念儿就努力学好武功保护她。要是弟弟妹妹两个的话……”他伸手在下巴上摸了摸,及是认真。 千羽寒无语地看着他,这小孩想得倒是挺多的,还能想到双胞胎龙凤胎? “两个的话,那念儿和小弟弟一起好好学习武功,保护小妹妹,好不好?”念儿满脸欢喜地说道。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小妹妹也可以学武功,自我保护的。” “恩,娘亲说的对!”北堂念寒赶忙点头,“还是娘亲厉害!” 从殿内走出来一个白发老者恭恭敬敬地站在几米开外,双目炯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他忙见礼道:“老夫见过王妃!” “娘亲,这是李夫子,是帝都最最厉害的夫子呢!”北堂念寒骄傲地说道,“他可是父王专门请来教我的呢!” “好!那念儿一定要好好跟李夫子学习,将来有大成就,好不好?”千羽寒温柔地抚摸着孩子娇嫩的脸庞,母爱泛滥,如果娉婷还活着该有多欣慰。 第四百零二章 别闹,念儿还在呢! 北堂念寒跟着李夫子进了大殿,端端正正地坐着,听着夫子讲之乎者也。 千羽寒悄悄地找了最后面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只玉手撑着脑袋,瞧着这孩子满脸认真摇头晃脑的模样,心中还是颇有感慨,这古代人到底没有现代人花样多。 没有电子产品的日子,就跟没有了魂一样…… 千羽寒一边听着那边背诵古文,一边就支着脑袋昏昏欲睡了,不得不感慨古代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么读书不犯困吗? 北堂翎一下朝就风风火火地朝着寝殿而去,听闻千羽寒到念儿这边来了,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就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刚踏进殿内就看到念儿正摇头晃脑地读着诗书,而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就这么趴在小小的桌案上,睡得很是香甜,他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是好笑还是好气。 他让人送了件披风过来,轻柔地走过去披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趴着身子睡得不舒服就将他揽入了怀中,伸手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抱着她热乎乎软绵绵的身子感觉好温暖,好踏实。 李夫子战战兢兢地上完了课,赶紧抹了一把冷汗,撤退了。被这么围观下去,他的老命都要保不住了。 “父王!”念儿开心地跑过来,拉着北堂翎的衣袖撒娇道:“念儿今日是不是很厉害,夫子教的念儿都记住了。夫子的问题,念儿也都会回答了。” “恩,好!”北堂翎惜字如金地回了两个字。 北堂念寒脸色微微黯淡了下来,有些委屈地说道:“父王有了小弟弟小妹妹以后,会不会就不喜欢念儿了?” “不会!”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念儿以后要和以前一样乖乖的。” “念儿会好好孝顺父王和娘亲,好好保护小弟弟小妹妹的。”北堂念寒眸子闪着光亮,欢喜地依偎到北堂翎的怀里。 北堂翎一边腿上坐着千羽寒,一边坐着北堂念寒,忽然间觉得心中满满当当的,整个世界都没有他们两个重要,他伸手抱住两人,觉得人生就此圆满了。 千羽寒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千羽寒迷迷糊糊地从北堂翎的怀里钻了出来,看着身边睡着的北堂翎和一旁软榻上的北堂念寒,不由地会心一笑,这父子两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是一个样的。 她伸手在北堂翎的脸上不安分的摸了几下,瞧这个男人的睫毛竟然比她的还长,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可真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了。 只是这头发,千羽寒伸手抚摸着他雪白的银发,心中微微有些痛意,回想起当日,她的心一阵发疼,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北堂翎似乎早就醒了,被这么一撩拨,大手猝不及防地按在了她的脑后,霸道地吻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贪婪地吮吸着独属于她的馨香。 “你醒了?”千羽寒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双目含羞地看着他,声音娇媚动人。 “恩!”北堂翎闷哼了一声,仍旧肆无忌惮地吻着她。 “别闹,念儿还在呢!”千羽寒伸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臂膀,“快点,起来了!” 北堂翎将她一把抱在怀里,闭着双眸,慵懒道了一句:“抱着再睡一会儿……” 千羽寒被他抱在怀里,伸手在他的胸口画圈圈,一双水眸带着几丝狡黠。 “别闹!”北堂翎似乎是被她挑逗到了,伸手抓住她捣乱的小手,感叹一句:“好久没睡这么香了……” 千羽寒凑到他怀里,窝了进去,看着他很是疲倦的模样,她忽然很心疼,她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闭上双眼,抱着他。 北堂翎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安分,嘴角微微勾起,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一些。 再次醒来的时候,千羽寒是被食物的香味饿醒的。 她嗖得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外间正在布菜,隔着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侍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水眸,赤脚快步往外间走去,睡了一天的确好像有些肚子饿了。 “娘亲,您终于醒了!”北堂念寒乖乖地坐在的凳子上,看着满桌诱人的食物,看到千羽寒两只眼睛都闪着光,随后又可怜巴巴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千羽寒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正想走过去,却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耳畔便听到北堂翎责怪的低语,“地上凉,穿好鞋,再出来。” 千羽寒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被他温柔地抱在了床上,他缓缓地蹲在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穿鞋,动作柔地简直能滴出水来。 “好,起来!”北堂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千羽寒忽然调皮跳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放在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人死死纠缠住。 北堂翎一时无措整个人都惊呆了,怔愣在了原地,随即反应过来便拖着她往床榻走去。 千羽寒见他似乎毫无顾忌整个人瞬间羞红了脸,毕竟外面还有二十几号人呢! “现在知道害臊了?”北堂翎好整以暇地垂眸盯着她。 千羽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逗你玩的,别当真!” “吃完,看我怎么收拾你!”北堂翎故意撩起千羽寒鬓边的发丝,在她的耳畔轻吹了一口气,惹得她浑身瑟瑟发抖,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 “父王,娘亲,你们好了吗?”北堂念寒忍不住轻声唤道。 千羽寒红着脸起身拉起北堂翎的手往外走去,满满当当的食物让她肚子里的馋虫瞬间活跃了起来,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她觉得越发的饿了。 “念儿,开动!”千羽寒朝着馋着眼的北堂念寒眨了眨眼,轻声提醒道。 北堂念寒很是忐忑地凝了眼娘亲身后的父王,狠狠吞了口口水,一副没有经过父王的同意我还是不敢动手的模样。 北堂翎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如故,只是眸间多出了几丝温柔,他缓缓点了点头,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北堂念寒心中大喜,赶紧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一个炸得金黄酥脆的大鸡腿,卡茨卡茨的啃了起来,真的是好香! 看着孩子欢快地吃着,千羽寒拉着北堂翎坐下,也不客气起来。 北堂翎看着两人大快朵颐,心湖荡起一片片涟漪,漂泊了多年的心好像终于靠岸了。 他伸手拿起帕子替念儿擦了擦嘴角,吓得念儿一时呆坐如钟,生怕父王斥责他,毕竟平日里父王对他还是比较严厉的。不过他也明白,父王是寒王殿下,他是小殿下,代表的是皇家的威仪,他不能给父王丢人! 北堂翎转而替千羽寒擦了擦嘴角,看着她略有些粗鲁的吃相倒是有些想笑,开口问道:“几天没吃了?” 众人吓得纷纷跪了一地,殿下这是责怪他们照顾不周。 千羽寒被这些人吓得咳了起来,拜托至于这么夸张,吃饭朝着她拜吗? “恩恩!”千羽寒指了指身后跪着的人,皱着眉头,示意北堂翎让他们走。 “退下!”北堂翎寒声命令道。 众人如获大赦,赶紧起身跑了。 第四百零三章 头疼,想起了一些往事 千羽寒抓起一旁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喃喃问道:“这么多人围观,你们吃的下去吗?” 北堂念寒低着头,吃着,不说话。 千羽寒微微蹙眉,转向了北堂翎,但见他优雅地吃着菜,和他相比真是相形见绌,人家那可是天生的贵族,咱们这种平民可不能比。 这么想着倒是有些不是滋味,施施然起身,“吃饱了!” 北堂念寒大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千羽寒,随后偷偷凝了眼父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千羽寒头痛了一下,刺痛的感觉让她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又回来了一些。西凉的皇宫里,西凉王,娘亲,还有她自己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鸳鸯锅…… “怎么了?”北堂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瞬移至她的身旁,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哪里不舒服?头又疼了?” 千羽寒对上他那双焦虑不安的深眸,心中忽然有些委屈,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了起来。 “怎么了?”北堂翎伸手赶紧擦了她脸上的泪珠,眸色瞬间黯淡了起来,沉声道:“谁欺负你了?”那语气中的凌厉让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 北堂念寒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吃的,快步跑过来娇嗔道:“娘亲!” “头疼,想起了一些往事……”千羽寒抱着脑袋,脸色微白,紧皱着秀眉。 “传太医!”北堂翎寒眸一凛,瞬间严肃了起来。 千羽寒觉得他又大惊小怪起来,本想说什么,脑海中一段段关于当年在千府的记忆接踵而至,冲击着她的脑海。 千老夫人坐在上首,其余人都幸灾乐祸地坐满了一圈,只有她被罚跪在她们脚下,低着头,弓着身,卑微到了尘埃里。 甚至还有布菜的丫鬟故意踩到她的手指,有人故意将撤下的热汤倒在她的身上,桌上用膳的众人就跟看戏似的。 而她的娘却懦弱地躲在一边并没有维护她,而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却吃得格外欢快,就好像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人情冷暖,心知肚明。 可是她还是时时刻刻的傻傻维护他们,因为他们是她的血肉至亲,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北堂翎拿衣袖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贴着她苍白的脸颊,他伸手抓着她瑟瑟发抖的手,看着她脸色不佳的样子,心中发紧。 “太医呢!”北堂翎怒从中来,冷声喝道。 北堂念寒吓得浑身一阵哆嗦,乖巧地站在身边。 女太医本来在宫里替各位嫔妃请平安脉,这会儿被急唤去寒王府,倒是有些意外。不过,现在没人敢忤逆寒王,他才是北洲的老大。 匆匆忙忙上了马车,忙往寒王府赶,手心里却是捏了一大把冷汗。心中琢磨着该不是那位出了什么事吧! 府内众人惊慌失措地服侍着生怕惹得殿下不高兴,各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千羽寒的脑海里到处都是模糊的片段,在千府的日子里很是艰难,千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其他人都趾高气昂地明着暗着欺辱她,娘亲又懦弱无能无法保护她。若不是有娉婷她觉得自己肯定挨不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大雨倾盆,千羽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刺骨绝寒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落入衣衫之内,她整个人瑟瑟发抖,挨着凄风苦雨,心中拔凉。 千若风手中拿着皮影的玩具开心地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他身后的奶娘替他拿着一件披风,后面的几个小厮拿着吃食,经过她的面前,他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满是嫌弃!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落下泪来,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大雨一直下,她只觉得膝盖疼得厉害,胸口也沉闷地好像压着一块石头,眼前黑漆漆的什么光亮都没有,冰冷的感觉浸润到四肢百骸之中,疼得她直哆嗦。 她醒过来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她摸了一把滚烫的额头,咬着牙动了动已经彻底麻木了的双腿,颤抖着从地上如同死狗一般毫无尊严的爬起来。 她浑身湿透,冷风一吹,她的脸色煞白。 迈着几乎快废了的腿,她扶着一旁的廊柱站在那里,掀开衣衫便看到双腿之上淡淡的血迹。她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中途疼得坐在地上好几次,千若雪正和几个小姐正在玩耍,看到她过来就如同见鬼了似的跑开了。 她的心很凉很累,她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好痛……”千羽寒蜷缩在床榻上,喃喃自语。 北堂翎急得眸子迸射出寒烈的火花,吓得女医官飞也似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快!”北堂翎二话没说就将女医官提到了千羽寒的跟前,吓得她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女医官颤抖着双手去摸千羽寒的脉,整个人跪在地上感觉都快僵硬了,她用银针替千羽寒扎了几针先让她昏睡了过去缓解了疼痛,然后长舒一口气,开始慢条斯理地写方子。 “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触发到了之前遗失的记忆,睡一觉醒来喝几天药就可缓解。”女医官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没想到是这种小毛病,吓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真的无事?”北堂翎似乎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是!”女医官战战兢兢地回道。 “你在这儿守着!”北堂翎忽然命令道,“宫里本王会派人顶你的差!” “是!”女医官满是诧异,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殿下心目中竟然比太后还重要。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睡着,回忆点点滴滴,丝丝苦涩,流入心间。 “水!”睡梦中她轻声唤了一句。 下面的人正想伺候着便见寒王殿下已经将温热的水喂到了她的口中,侍从赶紧将水杯拿走,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伺候着。 女医官吓得赶紧低头不敢看,殿下竟然纡尊降贵亲自伺候这个女人,这究竟是什么来头? 直到天色渐白,千羽寒才好似大梦初醒,摸了摸有些头痛的脑袋,看着那个女医官跪得直挺挺地竟然还睡着了,吓得她一声尖叫破空,这模样着实有些吓人啊! 女医官被千羽寒这一声惨叫也吓醒了,赶紧伸手去摸千羽寒的脉搏,生怕这位祖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的小命肯定是不保了。 “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女医官有一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脑袋可能马上要和身体分家了,想想她还这么年轻,没还有找到合适的夫君,还没有传宗接代,还将爹爹的衣钵传承下去…… 第四百零四章 饿狼,怎么也喂不饱 千羽寒顿了顿,看到殿内忽然冲进来的御林军吓了一大跳,随后看到女医官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瞬间沉静了下来。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管家首当其冲地跑了进来,吓得也是不清。 “我做恶梦了!”千羽寒赶紧打发人出去,凝了眼脸色雪白的女医官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女医官赶紧摇头,诚惶诚恐。 千羽寒将素白的手腕伸到了她的跟前,看着她一副大难不死兵右后幅的模样,心中感叹,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竟然让她两次穿越到了这里。 “姑娘脉息平稳,并无大碍。”女医官恭恭敬敬地回道。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千羽寒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你守了我一夜?” “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女医官正经地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千羽寒倒是觉得这个女医官挺面善的。 “微臣名唤夏茉,茉莉花的茉。”女医官赶紧回道。 “你起来说话吧!”千羽寒看她这腿再跪下去恐怕要跟她梦中一样,疼得走路都困难了。 “下次要是殿下找你替我看病,你不用跪着的。”千羽寒忽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谢姑娘!”夏茉赶紧磕头谢恩。 “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不会吃了你的。”千羽寒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想当初的自己,弱小无助,委屈害怕,可惜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英雄会挺身而出? “是!”夏茉谨慎地鞠躬。 “还没用早膳吧,一起吧!”千羽寒觉得北堂翎这家伙实在是厉害,竟然能让一个后宫里的女医官如此怕他。 “不不!”夏茉赶紧拒绝,就连说话舌头都快打结了。 “坐下!”千羽寒佯装生气,吓得她赶紧乖乖坐下。只是却是如坐针毡,归心似箭。 夏茉食不知味,味同嚼腊。 “你要是一直这样子拘谨,恐怕等不到殿下回来就先饿晕过去了。”千羽寒挑眉笑道,“怕什么,北堂翎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夏茉听到北堂翎这三个字浑身一个激灵,这个女人也实在太放肆了吧,竟然敢直呼殿下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要拉出去砍头的。 “吃!”千羽寒将精致的糕点都夹到了夏茉的碗碟中,吓得她满脸的惊悚,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不如你跟我说说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千羽寒看着她食不知味的模样好整以暇地问道:“北堂翎在宫里有没有什么女人?” 夏茉吓得脸色铁青,斩钉截铁道了一句:“没有!” “那你在宫里做什么?”千羽寒倒是好奇。 “微臣是太后的专属医官,负责太后以及后宫嫔妃的贵体康健。”夏茉回道。 “宫中还有哪些嫔妃?”千羽寒记得第一次进宫的时候那可是花枝招展琳琅满目。 “淳贵人、纪贵人还有夕贵人。”夏茉说的战战兢兢,这算是泄露天家机密吗?可是如果她不说会死的更惨。 千羽寒蹙眉,没想到皇帝的后宫这么惨淡,当初皇后和贵妃争锋相对,如妃在一旁看着她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倒是都倒下了。 “殿下!”北堂翎打开们的刹那,夏茉赶紧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好了吗?”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注意到她,快步上前,将美人搂入怀中,仔仔细细地瞅着她,简直就能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 “恩!”千羽寒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亲昵地用自己的鼻梁去顶他的,“好了!以后别大惊小怪的,我不过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头疼而已。” 北堂翎伸手拦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眼风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夏茉。 夏茉赶紧退了下去,这眼风简直比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吃饱了没?”他俯身在她白嫩的颈脖间暧昧地吹了口气,话语间带着沉默和异样的压抑的情愫。 千羽寒微微闪躲,脸色一阵通红,“没有,你吃吗?” “我想吃你!”北堂翎嘴一张便含住了她白嫩敏感的耳垂,他的话暧昧而霸道,让她觉得浑身血流飞速地转动起来,她抱着他好像坠入了无边的爱河,有些眩晕。 “你这个色狼!”千羽寒依样画葫芦咬住了他的耳垂,这似乎是点燃了某人的激情,就好像烟花一般瞬间炸开了,他绝对是疯狂的…… 千羽寒伸手拂过他的白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转而对上他那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 “恩……”千羽寒还没说话,就被他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住了,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 北堂翎放开她的红唇开始往下吻去。 “别……起来了……”千羽寒被他吻得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这个男人真像是一匹饿狼,怎么也喂不饱。 “还没吃饱,起不来……”北堂翎无赖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吻得她娇喘连连,她就好像是一滩水融化在春日暖阳之中。 “你这叫白日宣淫。”千羽寒伸手轻柔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他抓起她的手放进了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眸光邪魅迷离,放肆道:“只要是和你,管他白天还是黑夜。我随时随地都想要你!” 千羽寒被他咬了一口,心中气愤,在他的身上狠狠地蹂躏了起来。 北堂翎一副享受的模样,看着她生涩地在他身上留下欢愉的痕迹,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欢喜。 “殿下,太后来了!”管家焦急地拍着门,生怕里面不知道似的。 千羽寒对上北堂翎那张冰块脸瞬间有些无措,本来这里干柴烈火的正好,怎么还冒出来个不速之客呢! “躺着,我去去就来!”北堂翎狠狠地吻着千羽寒的红唇,随即离开,淡然自若地说道,带着无法言说的笃定。 千羽寒微微蹙眉,抱着他,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北堂翎伸手拍了拍她抱着自己腰肢的手,自信的眸光闪了闪,霸气道:“现在北洲我做主!” 千羽寒看着他利索地穿戴好,翩翩然,就好像从漫画书里飞出来似的。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她觉得这种男人就该被关起来狠狠地被她蹂躏一辈子。 万一被外面那些女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第四百零五章 狗,改不了吃屎! “参见太后!”北堂翎恭敬地给太后请安。 太后正喝着上好的人参茶,看他气定神闲地模样微微皱眉,上下打量着他:“听说你府里来了个女人?连夜把医官都叫走了?这成何体统?” “这种小事太后还要亲自过问?”北堂翎蹙眉,“太医院的事情臣早前便已经安排好了。” “那个女人是谁?”太后放下茶盏,缓步走到北堂翎的身边,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北堂翎墨染的眸微微沉了沉,低声叹道:“这就不用太后费心了。” “是不是那个煞星?”太后心中猜想,毕竟寒王实在是反常。 “什么煞星!太后对她有偏见而已!”北堂翎心中气恼,不悦道。 “那个女人会害死你的!”太后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一般正经道,“哀家绝不允许你娶那个女人!” “太后!”北堂翎轩眉登时打了个结,阴郁之气瞬间凝结了起来,“这辈子,臣非她不娶!” “你……”太后气得指着他,“你这是在报复我们?都是你父皇当初太糊涂,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当初不是国师说了,臣娶她,利国利民吗?”北堂翎心中恼怒,究竟是谁在宫中散播这种谣言。 “她就是个煞星,谁娶了她,谁就会死于非命!”太后激动地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么煞星给迷惑了。北洲的江山都是你的,以后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北堂翎锐利的眸子投射着肃杀的气息。 太后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哀家都是为了你好。你很快就是北洲皇帝,绝对不能为了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失了这天下。” “哼!”北堂翎嗤之以鼻,若不是为了他,他怎会要这天下? 他早就说过,这天下不及她! “等过些时日,哀家替你好好挑挑,环肥燕瘦,总有你喜欢的。”太后热络地安慰道。 “多谢!不必!”北堂翎气呼呼地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送客!” 太后气得直咬牙,实在是太放肆了! 那个女人,若是不除,必成后患! * 千羽寒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人给吻醒了,他的吻炙热的就好像要将她融化了。 她柔若无骨地抱着他,看着他似乎心情不佳,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她的寸寸肌肤,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欲罢不能。 “又瞒着我,恩?”千羽寒微微有些气恼,别过脸去。 “太后不知从哪里听了谣言。”北堂翎欲言又止,伸手拂过她白嫩微微泛红的肌肤,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他独有的痕迹。 “有哪些人知道我回来了?”千羽寒媚眼如丝,狠狠地攀着他的脖子,承受着他无边的爱意。 北堂翎的脸如同凝结上了一层寒冰,他霸道的吻几乎将千羽寒吞噬了,那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好似被怒火瞬间点亮了,“不会放过她的!” * 雕雨楼,三楼,雅间。 “哥,事情办得怎么样?”千若雪焦急地看着千若风,五年前太子一役,他因为得到了千若雪给他的风声及时倒戈以至于保住了性命。如今在御林军里面担任副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宫里人多嘴杂,很快就会传过去的,放心!”千若风心机深沉地笑了笑,“你说你这五年都没成功,那个贱人怎么一回来就勾搭上了寒王的床?是不是不床上功夫没学好?” “哥!”千若雪被这么一说又急又恼,红着眼委屈道:“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妹子的吗?” “你也太安分了,要想爬上他的床,直接用药不就行了?”千若风有些遗憾地叹道,“现在他可是储君,将来北洲迟早都是他的。你要是现在不抓紧,以后后悔都没地儿找。” “他身边到处都是暗卫,就算是我想,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千若雪何曾没有想到过,可是苦于没有机会。 “你打扮成那个贱人的样子,偷梁换柱……”千若风得意地敲着桌案,旁边的隔间,千羽寒娇媚地躺在北堂翎的怀里,听着她最宠爱的弟弟妹妹如何的算计她和她的男人。 她伸手把玩着北堂翎修长的手指,她微微挑眉,伸手抚摸着他天神般俊朗的面孔,不由地感叹一句,媚眼如丝,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啊! 北堂翎冷硬的脸上带着几丝杀气,他示意将隔间的屏风撤了,暗卫迅速将隔板卡拉卡拉的撤去,吓得千若雪一声尖叫,定睛一眼却看到了北堂翎正襟危坐着,而千羽寒竟然肆无忌惮的坐在他的腿上,一副看戏的闲暇表情。 “殿下……”千若风这会儿也是吓得不清,怎么会被人算计了呢!他心中想着应该是千羽寒那个贱人,可是现在他不能得罪了寒王。 千若雪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心中害怕,殿下肯定是什么都听见了。殿下肯定是非常看不起她,认为她下贱,不知廉耻,可是那都是因为她太爱她了。 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千羽寒懒洋洋地从北堂翎的怀里站了起来,扫过前方跪在地上的两人,“从小我处处维护你们,得来的却是你们口中的贱人?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小兔崽子,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恩?” “姐姐!”千若雪吓得半死,“我们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杀了我们娘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千若雪,你现在还有脸提起娘?”千羽寒缓步走到她的跟前,讥讽道:“当初娘风光无限的时候你跟着娘去了西凉,享受了无上的荣耀。娘得了癔症,你就跑得远远的来寒王府享福了。你可真是她的好女儿呢!” “千若风你呢,从小就趋炎附势,不明是非,溜须拍马。只要对你有利,你做什么都愿意。你这种没有原则没有道义的小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浪费粮食。”千羽寒虽然不耻千若雪,但是对于千若风此人更是不屑,“你从小就机关算尽,心机深沉,现在倒是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姐姐……你原谅我吧……我也是一时糊涂……”千若雪看到北堂翎那张板着的脸吓得连忙磕头求饶,“我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哼!”北堂翎嗤之以鼻,忽然冷不防冒出来一句,眸色阴冷晦涩,“狗,改不了吃屎!” 千若雪吓得浑身战栗,她在北堂翎的身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杀气,她害怕他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害怕的同时她又心痛不已,这些年她对他的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她的情意似花,满园的姹紫嫣红,可惜也不过是付诸断壁残垣,无人欣赏,无人理睬。 她抬眸看到他如神如仙般的身影,好似凌驾于尘世万物之上。她将目光狠狠地投入他的双眸之中。 那答案是一泓冰凉的死水漫过她的头顶,陷她于万劫不复。 千若雪唇红紧咬,眼含怒意,这一切都是因为千羽寒! 她好恨,恨不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剥皮抽经,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 心底燃起了惊天的怒意,她觉得快将她的理智都湮灭了…… 第四百零六章 占了我的身份,还想霸占我的男人 好不容易才进了寒王府离殿下近了这么许多,没想到这个贱女人一回来就开始暗地里搞破坏,她怨毒地眼神再次狠狠地剜了千羽寒一眼。 这一眼,足可以将千羽寒千刀万剐了! 千若风沉默着没有说话,既没有求饶也没有狡辩,只是安安静静地跪着,他似乎在赌,寒王殿下应该不会将他怎么样的,他只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妹妹上位而已,其最终目的也就是想要攀龙附凤。 这一点,并不影响他的利益。 整个北洲,想要送女人给他的,数不胜数。而他千若风,也只是茫茫人海里的其中之一而已。 千羽寒忽然有些替原主感到惋惜,究竟是什么好运气碰上这种亲人!娘亲懦弱胆小也就算了,就连生出来的弟弟妹妹也没有一个是正的,成天脑子里装的就是贪慕虚荣,踩高捧低,自私自利。 对上千若雪的那个眼神,她不由地嗤笑了一声,这年头总是有人把自己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别人身上,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错的全是别人。 总是认为是别人对不住自己,而自己总是那个最无辜最可怜最弱小的。 “用药,爬上床,这样的伎俩都不成功。你们两个还真是废物!”千羽寒好整以暇地挑眉讥讽地笑道。 北堂翎的眉心不由地皱了皱,眸色阴冷,这个女人…… “知道什么原因吗?”千羽寒缓步走到千若雪跟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因为那个男人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千若雪狠狠地瞪着她,她死死地咬着牙,眸中出现了红色的愤恨地血丝,那模样就好像能开张嘴吃人的怪物。 “你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他跟前,他也不会碰你分毫。反而会觉得你恶心,下贱,无耻,肮脏……”千羽寒狠狠地一甩手嫌弃地将她的脸甩开了。 千若雪雪白的脸上刹那间带着几丝崩溃。 虽然她心底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被千羽寒这个贱人说了出来,她的心底好像被人捅了无数道口子,鲜血淋漓。 “堂堂的西凉公主,竟然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想要脱衣服上位,这种事情要是传到了西凉,恐怕你这个冒名的公主身份也保不住了吧?” 千羽寒洋洋得意地朝着千若雪勾起红唇,浅笑嫣然,无限讽刺道:“或许你还是可以回千府继续做你的庶出小姐,要是再被人卖去了青楼妓院,可再也不会有人救你了……” 千若雪气得胸口堵地慌,就好像整个人被扒光了,游街示众。 “占了我的身份,还想霸占我的男人,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千羽寒星眸中带着几丝轻狂,眼眉微微上挑,“不是任何事都可以原谅的,也不是任何人值得原谅,你不要把对付娘的那套拿来对付我,我可不吃白莲花的那套!” 北堂翎因为“霸占我的男人”这几个字心中的阴郁瞬间就消散开。 千若雪恶狠狠地瞪着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你这个贱人!” 千羽寒闭眼,还想张口说什么,便已经看到北堂翎瞬移到她跟前,狠厉地一个巴掌摔在了她苍白如雪的左脸上,那五个火红火红的手指印好像烙铁一样赧然出现,很是刺目耀眼。 千若雪只觉得不可思议,抬眸狠狠地投向北堂翎冰凉如水的黑眸,他的眸中带着极度的寒冷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化为粉剂。 她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喉咙里一股腥甜她狠狠地忍着,努力地压下去,这一股子怒气渐渐往上走,鼻尖湿哒哒的有鲜血流淌下来…… 委屈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死死地盯着面色冰冷的北堂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为了他,他在寒王府苦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可是今日他竟然亲自出手打她。 而且还是为了维护那个贱人! 千若雪心痛地转向了自己身边跪着的哥哥,心中无比凄凉,到头来连个维护自己的人都没有。 “怎么处置?”北堂翎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无关痛痒。 “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就让他们两个打道回府吧!”千羽寒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北堂翎凝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道:“千若风,革职查办。千若雪,逐出王府,送回相府。” 千若风整个人头晕眼花,没想到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竟然一朝栽在了这个贱人手上! 千若雪捂着脸,涕泗横流,鼻血飞扬,甚是凄惨。 她不要回千府,回了千府还不如杀了她。她心中盘算着不如先回西凉皇宫,看在娘亲的面子上,父王不会怎么为难她的。 两人被暗卫带走以后,千羽寒心中不悦,默然地望着两人被押走的背影发呆。 这就是所谓的至亲? 嫌弃你!怨恨你!陷害你! 北堂翎看着她落寞的神色,上前从背后抱着了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耳鬓厮磨,“好了!别为那些人生气,你不是还有我吗?” “你?干什么?”千羽寒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继续别过脸去。 其实说生气也到没有多少,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和伤感吧!毕竟是最亲近的人,遭受背叛,总是心里不舒服的。 “恩?”北堂翎被她这么一阵嫌弃,倒是不安分起来,他伸手在千羽寒的腰间掐了掐,略带暧昧地蛊惑道:“我能干的事可多了……” “别闹!”千羽寒伸手打落了他在身上游离的不安分的大手,提点道:“青天白日的你注意点形象!” 北堂翎听到她的话,心中倒是有些暖意,她这是担心影响他的身份和形象呢!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恩?”北堂翎在她的耳后根狠狠地吻了起来,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弥漫开来。 千羽寒被他吻得有些错愕,有些埋怨道:“你这脑子里难道就没有点别的事吗?” 北堂翎在她的耳畔顿了顿,随即柔声咬着她的耳垂,魅惑地轻声唤道:“给念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千羽寒听到这话就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不是和念儿说已经有了吗?” “所以……我才要更加努力……不让念儿失望……”北堂翎伸手将千羽寒的身子翻转了过来,他轻车熟路地欺上了她诱人的红唇,流连忘返,然后顺着她的颈脖缓缓地往下吻去…… “你不能对小孩撒谎。”千羽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略带斥责道。 “这不正在努力吗?”北堂翎将她抱了起来抵在了墙上,有些幽怨的眼神委屈道:“我这还不是怕他缠着你,影响你休息吗?” 千羽寒被他这个小眼神给逗笑了,她伸手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捏了捏,郑重道:“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遵命,我的女神!”北堂翎如狼似虎地对着她,他觉得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瘾! 千羽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浑身被折腾的都快散架了,她都要怀疑某人是不是吃了宫廷秘制的药物,怎么能这么凶猛…… 他根本就是一头恶极的狼! 第四百零七章 有毒 管家特意找了两个侍女给千羽寒,唤做朝云与晚霞,两人低眉顺眼地跪着。 千羽寒的心思忍不住飘向了远方,当年的娉婷也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现在她终究是不在了…… 千羽寒用过膳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毕竟这个年代的东西很多她都不会,除了吃就是睡,也没有其他什么乐趣。 虽不是第一次做古人,可还是觉得无聊的很! 管家说殿下进宫处理政务,小殿下进宫陪太后用膳,这寒王府也就剩下她这个大闲人了。 “太后,很宠爱小殿下吗?”千羽寒有些好奇地问道,心中倒是狐疑,难道太后对于这个身份不明的小殿下一点怀疑都没有? 按理说皇室子孙向来是极其重视血统的,这可是寒王的长子也是他的曾长孙,含糊不得。 管家微微一顿,面色晦暗,随即回道:“这个老奴就不是很清楚了。按照小殿下的出生,若是没有殿下护着,恐怕早就……”不敢往下说,毕竟接下来的话是大逆不道的。 千羽寒伸手按了按眉心,现在寒王摄政,念儿又是他唯一的孩子,他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太后设宴倒是有些蹊跷,毕竟孩子还这么小,身边又没人跟着。 “殿下知道吗?”千羽寒这个身份肯定是不能进宫的,念儿的事情只能靠北堂翎护着了。 “这个……老奴不知。”管家有些慌,难道太后要对小殿下做什么?“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殿下……” 千羽寒转念一想,若是太后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再宫里动手,她这分明不是找死吗? 看着管家急匆匆地走了,她有些施施然地看着夕阳,宫殿巍峨,夕阳金色的光芒透过来,美极了! 她的脑海中瞬间冒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星光闪耀之下,火夕和她一起坐在山上看日出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们靠坐在一起,安静地望着高远的天空,就好像一副画,静静的。 “火夕?”千羽寒忽然想起来了那只火雪狐,自从回到王府就没看到过它,该不会是被北堂翎给宰了吧! 她心中蓦然一痛,虽然火夕背叛了她,可是她从来也没真正地怪过它。 “王妃,要用膳吗?”朝云恭敬地跪在地上询问道。 “好!”千羽寒点头,吩咐道:“去帮我找找那天带回来的一只白狐狸。” “是!奴婢这就去!”朝云和晚霞赶紧退了下去,一人去膳房吩咐一人去找火夕。 寒王府,一间普通的客房里。 火夕正安安分分地躺在床底下休养生息,到底还是地上舒服,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只要能嗅到主人的味道他就能安心地待在这个鬼地方。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他惊觉地竖起两只耳朵,一双眸子闪过一团明火,随即又黯淡了下来,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啊! 侍卫将火夕从床底下抱了起来,递给了晚霞,随即便将大门给关上了。 晚霞看着怀中正兀自假寐的白狐狸,不以为然地便往回走去,她眸光闪烁之中带着几丝微不可查的焦躁。 火夕微微眯眼,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色,随即继续假寐,人类就是深奥难懂心思多啊! 火夕一看到千羽寒就从晚霞的怀里跳了出来蹦跶到了千羽寒的怀里,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对着千羽寒撒泼打滚,“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总算是想起我来了!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重生?你不感谢我竟然还这么对我,呜呜呜……” 千羽寒看着它那一副无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威胁到:“要是在继续这样,就马上送你回去了。” 火夕闻言,立刻马上,乖乖坐在地上,不吵不闹。 “吃饭!”千羽寒看着它侧过身去,脑袋转来转去,看着桌上的佳肴直流口水。 火夕嗖地一下就瞬移到了餐桌上,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桌上的美食,翻江倒海,翻桌踢碗筷,这下可算是满足了它这段时间的口腹欲了。 朝云和晚霞看到火夕将满桌的食物都吃完了,震惊不已,两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说。 火夕吃完,一爪撑着脑袋,斜靠在桌案上悠闲地躺着,另一只爪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满足啊!实在太满足了! 千羽寒走过去看着这一桌子的狼藉,吩咐人收拾干净,看着火夕大爷般醉人的姿势,不由恭敬地问道:“请问火夕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朝云和晚霞正收拾着碗筷,动作不由地顿住了,两人对视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残局。 “找个舒适的地方伺候本大爷就寝!”火夕一副我是大王我最金贵的样子吩咐道。 “是!”千羽寒低眉顺眼地将火夕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侧的软榻上。 火夕满意地点头,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两个丫鬟看到那狐狸呜呜呜地不知道和千羽寒在说些什么,心中害怕,硬着头皮收拾完,赶紧速速退了出去。 火夕半眯着眼睛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刚才那些饭菜里面有毒。” 千羽寒微微一怔,随即走过去拧眉问道:“有毒你还吃得那么开心?” “连丹顶鹤这种剧毒都毒不死我,何况这种毒,小菜一碟。”火夕换了个舒适地姿势继续假寐。 “连小菜一碟都会用了,看来这几年,你人类的语言学得不错啊!”千羽寒不由地调侃道,不过心中倒是有些猜测,“那是鹤顶红,不是丹顶鹤,丹顶鹤是一种动物,你的本家。” “好吧!不是差不多嘛!”火夕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我消化一下,你先忙先忙!” 他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浑身的毛发变成了黑色,浑身竖起了一根根黑色钢针,活脱脱像一只冬眠的刺猬。 能让火夕中毒昏迷的药只怕也不逊于鹤顶红这种剧毒,千羽寒心中自然是有那么几分猜测,毕竟能靠近她的饮食下毒的人不多。 膳房的人,身边伺候的人,不管是谁,他们都是在暗处的,不好对付。 千羽寒将火夕偷偷摸摸地藏到了一口枯井里,里面本来就是黑不溜秋的,这会儿火夕也是黑不溜秋的,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而她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试图翻墙出去,虽然说在现代她也是有些花拳绣腿,可是放在古代,这墙高得她只能去撞墙。 她一手攀着光滑的墙壁一手试图去够一旁的槐树枝桠,好不容易爬上了那么一两米高就被一个黑影从空中掠到了地上。 夺魄扛着大刀一副吃惊的表情盯着千羽寒,耿直地问道:“王妃,这深更半夜的你爬墙要去哪?” 千羽寒有些讪讪地摸了摸滚烫的脸颊,“那个,我去找殿下!” “找殿下啊?”夺魄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邪魅地笑了笑。 千羽寒被他这笑弄得更加不好意思,那个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第四百零八章 王妃三更半夜想殿下了 御书房。 檀香点着,缕缕青烟,袅袅而上。 当值的太监宫女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在殿外。 北堂翎的身后是一张巨型的北洲地图,图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的标记,他安静地坐在明黄色的桌案前批阅着举国各地呈送上来的奏折,有些是明着的,还有些是暗里的。 近期,他正秘密派人视察全国官吏,若是有徇私枉法,收受贿赂之嫌疑,证据确凿,便处以重罪。 是以,百官群臣如今都极其的安分,人人自危,唯恐被殿下查出些什么不干净的案底。 这抓一个,便是一大把,拖着泥带着水,一条藤上是无数个娃了…… “殿下!夺魄求见!”暗卫来报。 北堂翎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色也瞬间阴暗了下来,一双犀利深邃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也缓缓地抬了起来,凝了眼从殿外缓步走来的两人。 夺魄扛着大刀威风凛凛地在前头带路,身后一人浑身披着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让人看不出丝毫。 北堂翎的眸色渐渐地狠厉了起来,难道是有人要对羽寒做什么? “殿下!”随身伺候的太监看着陌生人入殿眉头紧皱,不由地担心起殿下的安危。 北堂翎伸手制止了他,示意他们悉数退下。 夺魄有些尴尬地说道:“王妃三更半夜地说想殿下了……然后还爬墙……” 千羽寒被这话说的一阵脸红脖子粗,拜托这位大哥,您别的不行,添油加醋倒是在行啊! 只是说找殿下,没有说三更半夜的想殿下,好不好! 北堂翎被他这话逗得心情瞬间大好,阴鸷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不悦。 他缓步走来,将千羽寒劈头盖脸的黑色斗篷瞬间拽开,看着她通红似桃花般的脸颊,嘴角露出几丝浅淡的笑意。 夺魄识趣,立即便功成身退了。 “你别听他胡说,我……”千羽寒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否则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有多饥渴似的。 话还没说完,他修长的食指就已经贴在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之上,不让她继续解释下去。 千羽寒星眸微微张大,有些羞涩地凝着他,看着他眸间的淡笑,乖乖地不说话了。 “当真不想我?”北堂翎的食指从她的唇上缓缓地拿下,沿着她素净的脸颊上顺着她的后背缓缓地滑到了后腰处,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 千羽寒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里,她的额头定在了他的下巴上撒娇道:“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北堂翎将她抱在怀里,缓步向龙椅走去。 她安静地坐在他的腿上,环抱着他的脖子,看他专注侧脸,昂首经纶,沉醉不已。 北堂翎拿起桌上的奏折,柔声问道:“不是有事要与我说?” 千羽寒一只手拖着腮帮子一手不安分地捏了捏他那人神共愤的俊脸,“刚有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是那种沾染上就立即毙命的剧毒。” 北堂翎原本流连在奏折上的深邃眸光瞬转到了千羽寒的脸上,她一双黑眸忽闪忽闪的眨着,嫣红的双唇轻启,让他整个人瞬间为之一怔。 “你没事吧?”北堂翎伸手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眸色深沉起来,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低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找死!”北堂翎冷不丁地眯起双眸,让人有一种瞬间醉入星辰大海的感觉。 她骄纵地腻在他的怀里,在他怀中轻蹭,汲取他身上淡淡龙涎香,其实这种静谧的时光对他们来说真的很少。 时间仿佛慢慢的沉静了下来,岁月无可回首,却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的坚定不移。 她安静地闭上双眼,靠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北堂翎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娇美的脸颊,偶尔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烙下几个轻柔的吻,他将手中的奏折处理完毕便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往龙榻。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依稀仿佛看到他精壮有力的身躯,完全呈现在她的跟前,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桃红色,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摸着他壮硕的肌肉…… 北堂翎被她这一副为色所惑的迷离表情勾出了几丝满意地浅笑,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之上轻柔地吻了一下,随即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往下,素白的颈脖再到锁骨再往下。 千羽寒被他吻得浑身有些颤抖,她小声呢喃了一下,红唇微启,便已经被他攻城略地,他贪婪无度地吻着她,她就好像是一片轻柔的雪花完全淹没在他的温柔缱绻之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北堂翎峨冠博带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眸中柔地简直能溺出水来,“起床,带你去见见那个始作俑者。” 千羽寒有些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懒地起身,被侍女们打扮了一番,直到北堂翎满意地点头她们才安静地退了下去。 千羽寒看着菱花镜中妩媚娇柔的女子,不由地感叹一句,这还真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啊! 平日里她不怎么打扮,最多也就画个淡妆,现在穿上古代的衣裙华服,梳个高耸地灵蛇发髻,再上些彩妆真正是仙女下凡呐! 连自己本尊都被惊叹到了,这就是化妆如画皮的精妙之处啊! 北堂翎伸手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她素白的手被他握在宽厚的大掌之中,他伸手揽着她的纤腰将她抱在怀里,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柔声道:“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 千羽寒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如暮鼓晨钟般的心跳声,微微颔首。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怕过,生死都无惧无悔了,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害怕的。 北堂翎牵着她往太后的寿康宫走去,一路上众人纷纷侧目,等待在金銮殿外的众臣更是被这一情景惊呆了。 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冷若冰霜的寒王殿下牵着一个女子堂而皇之地在宫中行走,看样子应该不是上朝而是去后宫。 千羽寒看着众人皆不敢言的模样,倒是有些担忧,她伸手拉了拉北堂翎的衣袖担忧道:“会不会太嚣张了些?毕竟这里是皇宫。” “还有比这更嚣张的呢!”北堂翎轻哼了一声,眸光在触到千羽寒后微微柔了一下,随即又开始变得变幻莫测。 千羽寒身子微微一怔,这家伙还真是够嚣张的。 第四百零九章 手不要伸得太长 康寿宫内,众妃正在给太后请早安。 皇上也来了,这些年黄帝放下戒心醉心于田园之乐,戾气疑心都放下了,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气色比之前更佳。 “这是朕亲手种植的十八学士。”皇上一副打了胜仗凯旋的表情。 “好!真好!”太后看到后拍案叫绝,这一株花上竟然还有十几种花色真真是极品了。 “太后喜欢就好!”皇帝笑道得格外欣慰。 “太后,寒王殿下觐见!”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道。 “准!”太后睨了眼小太监,心中不满,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便发作。 小太监赶紧夹着尾巴似的跑开了,心中满是惶恐,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寒王殿下步步生风,霸气十足地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目。但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寒王殿下正牵着一人的手,那女子生的极美,虽然打扮的并不出众却难掩她那高贵优雅的美人气质,只是那么眼波流转,就足以让人此生难忘。 众人都看呆了,虽然也都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可是面对寒王殿下带进来的女子她们瞬间觉得相形见绌,高下立分。 难道寒王殿下是要将这个美人献给皇上? 心中虽然千万不愿意,可是若是寒王真有此意,她们这么后妃又有什么用呢? “寒王,这是何意?”太后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在他身后的绝色女子身上,作为太后,她可说是阅美无数,不比皇帝见过的少。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只是淡妆却美得叫人心惊,只是神韵就足以让人心驰神往。 难不成是寒王看上了,想要纳妃,那到也不难。 “微臣请旨纳妃,还请太后父皇成全!”北堂翎的手握紧了千羽寒的素手。 众后妃闻言,但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大石。 “哦?这位是哪家的小姐?”皇帝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千羽寒,嫩黄色的长裙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远山如黛,唇红齿白,姿容绝色。 千羽寒凝了眼北堂翎,这话问得倒是有些难答。 若说她是相府千金着实也不是,毕竟千正诚并非她的生父。若说是西凉公主,西凉王也并未承认过她。所以她现在也算是个无业人士,说是西凉人也算不上,说是北洲人又有些牵强。 “哪家的小姐父皇就不用管了!”北堂翎不满地眯起寒眸紧盯着皇帝那色眯眯的眼神,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场,简直就快把人都冻死了。 皇帝触碰到他那冰凉杀人的眼神,赶紧识时务地收回了眸光,毕竟现在他可就是个空壳子,哪里能跟他硬碰硬? “放肆!”太后不满地喝道,“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虽然她很不满千羽寒那个狐狸精,但是换做别的女人也要慎之又慎,毕竟将来不是皇后那也是后妃,马虎不得。 “太后不是说环肥燕瘦都由微臣自己选吗?”北堂翎似乎早就料到了太后的反应,拿话呛她,“如今微臣选好了,太后倒是不同意了。” 太后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语激起了几丝怒意,狠狠地眯了眯眼盯着前方的女子,美成这样该不会是什么狐狸精变得吧!这些年也没有听说有哪家的女子格外的美丽,难不成是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的? “选妻选贤,以后是要协助你管理整个后宫的。”太后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道:“哀家知道你现在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经不住诱惑,可是这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都是缺不得的。” 北堂翎眸色忽然暗沉了起来,黑曜石般的深眸扫射过众人,最终将眸光定格在了太后的脸上。虽然太后也上了些岁数不过向来保养得当,也看不出衰老姿态。 太后被他这么盯着看,对上他那锐利如刀锋的眼光,心中没来由地直打鼓,对上他眸间的锋芒,轻声笑道:“寒王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改日哀家就派人去挑选京中未出阁的大家闺秀。” “太后不必费心了!几年前父王曾经精心替儿臣挑选过寒王妃这也就是父母之命。”北堂翎言之凿凿地看着有些窘迫的皇帝。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无妨。”太后适合替皇帝解围。 “国师曾经说过本王娶她利国利民,如今本王想娶她,你们倒是不同意了。”寒王拧眉冷笑,讥讽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都有了!” 太后和皇帝瞬间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美人竟然就是当初那个煞星! “你就是相府的千羽寒?”皇帝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当初她的那张脸众人可都是见过的,满脸流脓的伤口,几乎是毁容的样貌,怎么可能和眼前是同一个人? 太后满是恶意的眸中带着几丝厌恶,原来就是个狐狸精一直在魅惑寒王,她眸中生出几丝杀意,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寒王这次的来意,看来这是来者不善。 太后阴沉着脸,示意众人都退下。 众妃嫔赶忙退下,毕竟现在皇上只是挂名的,她们这些后妃更是不值钱。 “怎么,翅膀硬了,带着这个煞星来哀家的宫里示威?”太后眸中透着几丝精光,她从北堂翎的眸光中读出了几分怨念,却不以为然。 “太后,您在宫里颐养天年就行了,手就不要伸得太长。”北堂翎意有所指,寒声说道。 “呵!”太后冷哼了一声,装傻充愣道:“这话说的哀家听不懂。” “带上来!”寒王薄怒,喝道。 两名御林军押着伤痕累累的两名侍女上了大殿,她们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但是还能看出是之前伺候着的朝云和晚霞。 “这两个人说是太后指示,在本王府中下毒。”北堂翎将两名侍女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呈给了太后。 太后连眼皮子都没抬,所谓为道:“单凭着两个侍女寒王这一大清早的就来哀家这里兴师问罪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敢说话,毕竟现在这事儿也是他挑起的头。当初若不是忌惮寒王,也不会把那个煞星赐婚给他。想来这些年,他一定都还记恨着。 “有些事情做过了就做过了,即便是否认也于事无补。”寒王挺直腰杆踱步走到太后跟前,将认罪书打开在太后的跟前,威胁道:“若是本王想查,定是能查的一清二楚。” 太后心中有些打鼓,毕竟当初这两颗棋子她也只是派人安插的,至于手脚利落与否并不清楚。 “本王认定的人,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北堂翎霸气地回应,“父皇既然已赐婚,而本王也愿意娶她,此事便这么定了。其余的事本王会派礼部的人筹办。” 皇帝和太后都不由地愣住,他竟然无视他们,僭越行事。 第四百一十章 那个女人是狐狸精 “如果,你们还想做什么,就别怪本王出手无情了!”寒王浓烈的锐光扫射上坐上的两人,那燃烧着的烈焰似乎要从他的寒眸中熊熊燃烧起来。 这话说的简单,却霸气侧漏,将他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本事一览无余。不过他的确有这个本事,现在北洲是他的天下,太后和皇帝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一手狠狠地握着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全部凸起,一双眼珠子里面都因为愤怒充血变得通红,脸色极黑极差,他这话分明就是对着她说的! 皇帝脸上也不好,毕竟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所有的错误都由他而生。 “这两个人就还给太后了,希望今后不要再落到本王手里。否则必死无疑!”寒王眸中的狠厉让人害怕到惊颤,两个侍女吓得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毕竟这一晚,她们受尽折磨,根本就没有想到能活着走出地牢。 千羽寒凝了眼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嫣然浅笑,果然是够嚣张! 北堂翎牵起她的素手,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大殿,气得太后直捂着发闷的胸口,不甘心地怒瞪着千羽寒的纤纤背影。 这个女人的手段,不一般! “太后!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名侍女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就算是被送回了太后这里,她们是死是活也不一定。 “来人,拖出去!”太后气得眼珠子通红,冷眼吩咐道。 “太后饶命啊!”两人纷纷求饶。 “太后那个女人是狐狸精变的,您要小心点!”晚霞死死地抓着太后的华服裙摆不甘心地说道。 “对,对,那个女人还和那只白狐狸说话!”朝云也附和道。 太后猛然抬眸,制止太监抓人,狐疑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两人将之前火夕吃饭的情形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唬得太后和皇帝一愣一愣的。 “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太后气呼呼地狠狠拍了拍扶手,眸中的不甘和愤怒更甚,“寒王肯定是被狐狸精蛊惑了!” 皇帝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坐着,心酸又无奈。当初为何会把这么个邪门的玩意儿赐婚给寒王,祸害自己的儿子呢!现在这只狐狸精成功上位,而他却已经没有能力控制目前这个局面了。 他无颜面对自己的母后,更无颜面对自己的儿子。 所以如今这副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他只觉得心底发凉,浑身就好像被冰针狠狠地刺中了心口,除了疼痛还有寒意,彻骨的寒意,让将他的所有意识都吞噬了。 “噗通”一声,皇帝从座椅上摔了下去,太后惊得也从座椅上跌落了下去。 “太医!快传太医!”众人惊恐的叫声如同杀猪般想起。 一时间整个寿康宫,人仰马翻。 * “嚣张!太嚣张了!”千羽寒牵着北堂翎的手忍不住笑道,这一波操作真是牛逼的很! 北堂翎凝着她欢颜笑意,缓步而走,执起她的玉手,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吻了一下,深情慢慢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千羽寒的脸瞬间通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眼前后左右跟着的侍卫太监宫女,这家伙真是太正大光明了吧! 可是甜蜜还是一丝丝地浸润入她的心田,让她觉得好似满园春色尽开放,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山花烂漫。 “我去上朝,御书房等我!”北堂翎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千羽寒小鸟依人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满心的甜蜜,落入心间。 北堂翎目送着她的倩影,大步流星地往金銮殿走去…… 千羽寒在御书房里转悠,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到处都是书籍古典,琳琅满目,麝香循着鎏金大鼎缓缓地弥漫开来,让她有一种昏昏欲睡的错觉。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再伸了个懒腰,伏案在偌大的桌案上,回想起与寒王的点点滴滴,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几丝温柔沉醉的浅笑。 不一会儿,门外的太监禀报右相求见。 千羽寒倒是不意外,毕竟右相这见风使舵的速度向来是极快的,她也算是从小就耳濡目染。能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位极人臣肯定不是一般人。 千正诚看到千羽寒的一刹那泪流满面,一副可怜巴巴的老父亲模样,对着她一副心疼的模样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啊?为父可真是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 千羽寒冷眼旁观,这论逢场作戏,整个金銮殿上的人右相排第二绝对不敢有人称第一。 “女儿啊,你受苦了!”右相一口一个女儿叫得那是顺口。 “右相好像忘记了,我不是你亲生的。”千羽寒一语道破。 千正诚脸上讪讪,有些尴尬,随即赔笑道:“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却是我从小养到大的。生父没有养父恩呐!” 千羽寒烟眉微微挑了挑,这话说得还真是没毛病,既彰显了他的大度博爱又让自己欠他几分恩情,一举两得。 论语言艺术的重要性,右相若是在现代绝对是学术界的泰斗人物。 “啧啧!”千羽寒不由地咋舌,敢情好处都被你占尽了,“那右相是想怎么还这个恩情呢?” “不敢!不敢!只要能让我占个光就好,就好!”千正诚满脸的谦虚,假笑着说道。 “哦,怎么个占光法?”千羽寒倒是想知道这老狐狸究竟怎么个往自己脸上贴金。 “封个国丈做做就可以了。”千正诚满心贪婪道,哀叹道:“现在咱们千府就只能靠你了!” 虽然之前千若风被革职千若雪被送回府他心里恨不得杀了她,可是现在看到寒王这么重视她,倒是觉得也不失为好事情。反正谁得宠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要有助于他的仕途,谁都是一样的。 千府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要不是当初弃暗投明的快,早就跟着前太子一起覆灭了。寒王又是个冷清冷血的,千若雪筹谋了五年都没争到一丝光,现在却是现成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哼哼,右相,你想谋朝篡位?”千羽寒冷哼一声,“皇上可还健在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想不起来了 千正诚吓得一身冷汗,毕竟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你是我们千府的人就是了,将来咱们千府和你荣辱与共。” 千羽寒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当她落魄的时候无人问津,当她光辉的时候人人都来借花献佛,这就是现实。 落井下石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却是极少。 千正诚看她似乎也没有反对,乐滋滋地离开了,毕竟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找个有依靠的娘家也对她也是有利。 互惠互利,合作双赢,为什么不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千正诚雀跃的离开,她的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捅了一刀,一股寒风顺着刀口肆虐进去,疼痛慢慢地撕裂着她,寒意让她的心底一阵悲泣。 她的养父,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过一个人。 而她的生父,更是将她视作邪恶阴狠之人。 在相府苟延残喘地活着,最终死在了西凉的荒原之上。 没人记得她的模样,也没有人会为她悲伤,她不过就是默默黄沙之中无名的一具枯骨而已。 曾经她满腔热血的以为西凉王会爱她,可谁又知道最终伤害她最深的便是她心中如同神祗一般的父王,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霸气侧漏的王! 她知道她没有那个福气去拥有这么有权势的父亲,只能如同犬马般卑微地匍匐在地上被人凌辱鞭挞。 千羽寒,曾经的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的你是另一个新生,你将拥有的是整个世界! 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意识也渐渐地消散了,她靠在桌案上闭上了双眼,整个世界都成了漆黑一片。 两个小太监偷偷摸摸地从御书房后面的暗格后面爬出来,将被迷香晕倒了的千羽寒用麻袋套上,扛在肩上,悄悄地又回到了暗格,再通过地道往外送走。 “哥,咱们去哪儿?”小太监跟在另一个太监身后,吓得浑身颤抖,谁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寒王殿下的心头宝。 “处理掉,就远走高飞。”前面的小太监扛着人喘着气长叹道。 “哥,我有点怕!”小太监颤抖着声音道。 “怕也没用了,硬着头皮上吧!”另一个小太监无奈地说道:“不做是死,做了说不定还有活路。谁叫家里穷养不起咱们兄弟两送进宫做太监,能有什么好下场!” 小太监忍不住摸了一把眼泪,紧紧地跟在身后,脸色惨白。 他不太明白哥哥的话,毕竟他才十四岁,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面成天挨饿受冻被人欺负,哥哥比他大五岁进宫也早些,知道这宫里不好呆想着法子带他出去。 黑漆漆的地道最终走完了,两个小太监利索地从极其狭窄的地道口爬了出去,外面是荒郊野岭,鬼哭狼嚎,两个小太监吓得四肢颤抖。 环视四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他们有些害怕地将麻袋里的人扔进了前方的湖中…… * 千羽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日后的傍晚,日光邪魅慵懒地照射在一侧的琉璃地上,四周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玉石壁还不时闪耀着宝石的光辉。 一睁开眼她就觉得晃眼的厉害,伸手,遮挡着刺目的光。 青葱玉白的手瞬间被人给抓了起来,那人的手掌温暖宽厚,还带着些粗粝,却也不失暖意。 千羽寒吓了一跳,赶紧眯着眼将来人看清楚,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极其深邃的黑眸,就如同上等的古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骇浪波涛。只是从他微微颤抖着的手中可以看出他心底无比的激动。 “你是谁?”千羽寒微微蹙眉,眼前之人龙章凤姿,天庭饱满,非富即贵,似乎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黑色锦衣,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让人敬而远之。 “羽寒!”南宫珏被他这一句问话,心底掀起了巨浪,他欲言又止,伸手抚摸她柔嫩的脸颊,却被她害怕地躲了过去,他心间苦涩,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迫切地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千羽寒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一双明亮如繁星地眸子凝望着他:“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她环视四周,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翡雕玉锲,这个地方华贵又陌生。但是,她苍白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任何的印象,而且头还有些疼…… “我是南宫珏。这里是南陵皇宫。”南宫珏伸手,温柔地理了理她耳边的鬓发柔声回道,他深邃的眸间闪着异样的光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八年前是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千羽寒凝着他诚挚的眸,默默地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酸痛,眨巴着闪亮的情眸谨慎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珏默默颔首,“之前我派去北洲的暗探发现你被人迷晕了扔在了湖里,他们把你救了起来,送到了这里。太医好不容易才解了你体内的迷魂散,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千羽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眨巴这迷茫的双眸,眼神空洞。 “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南宫珏……”千羽寒头微微有些疼,似乎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又记不起来。 南宫珏的眼睛很亮,就好像洗尽铅华又回到了当初他们纵情山水闯荡江湖的日子,那种没有束缚,没有谋略,没有顾忌,肆意洒脱,无拘无束的生活,让他的眸间燃起了灼人得到星光。 “没关系!一时想不起来也没事,慢慢想,不着急。”南宫珏柔声安慰道,言语之间满是温柔,眸间带着闪亮的繁星。 他伸手拂过她战栗着的肩头,心中压抑着的那座山终于被他摧毁了,他想要与他并肩,时刻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分毫。 千羽寒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她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南宫珏伸手用柔软的帕子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拭掉,再将被褥替她盖好,伸手握着她葱白柔嫩得到玉手。 心中压抑着多年的情愫瞬间暴起,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她走了,多少次午夜梦回想起她,总是一个人孤单的扛着,可是谁又知道他心底的千疮百孔。 他起身,望着高楼下的南陵江山,心底掀起万丈波澜。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失踪 帝都,寒王府。 尘飞扬和袁莞一前一后的下了马直奔大殿,便看到北堂翎一袭白发刺目地坐在那里,四周静悄悄的,格外肃穆,气愤压抑地很。 “师兄,你这是?”尘飞扬不解地盯着北堂翎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心中莫名地咯噔了一下,看样子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师姐呢?”袁莞环视四周,也没找到半个人影,这寒王府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人烟稀少? “尘飞扬,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袁莞不满地指了指尘飞扬的胸口,莫名地有些气恼,可是又说不出的兴奋,矛盾异常。 “不不不!你自己看,这可不是我能模仿的笔迹。”尘飞扬赶紧矢口否认。 “师兄,你这什么情况啊?”尘飞扬瞧着北堂翎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尘少爷!”管家看到尘飞扬眼前一亮,脸上挂了一丝淡笑,欢喜地迎了上来。 “管家,我师兄他怎么了?”尘飞扬正想找个人问问,这魂不守舍的是怎么回事? “王妃她在皇宫里面失踪啦!”管家小声地说道,“殿下就跟疯了一样把整个帝都都翻过来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现在所有人都出去找了。” “失踪?”尘飞扬不由地想起之前千羽寒逃婚师兄找她找的紧,现在她又离奇失踪又要找她,这可真是难为师兄了成天为了个女人,忙得团团转。 不过,这话说回来,他自己还不是一样,被袁莞折腾的团团转。 他们师兄弟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这帝都城固若金汤的,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地失踪,有没有搞错?”袁莞气呼呼地质问道,“会不会还被困在宫里?会不会有什么密道密室之类的地方?” “能想到的都查遍了!”管家也是焦急难耐,“能查的都查了,除非人已经不在北洲了。” “不在北洲?去南陵了,还是西凉?”袁莞本来心情大好,如今心情瞬间低落了起来,不满地责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是怎么保护我师姐的?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人,真是可笑!” 尘飞扬赶紧拉住有些激动的袁莞。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 “尘飞扬,你再拉我一下试试!”袁莞一个眼神杀瞬间将尘飞扬败下阵来,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尘飞扬赶紧收手,乖乖地站在一旁,识相的很。 “我师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谁负责的起?”袁莞越想越气,师姐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竟然就这么荒唐的失踪了。 “主人,白狐狸找到了。”追魂将一个黑不溜秋满身污泥的类似于刺猬的家伙用白布包裹了起来呈送了上来。 看他发丝凌乱,眼睛通红,看来是没少费心。 北堂翎一个冷眼,管家赶紧屁颠屁颠地乖乖去找太医去了,这个时候再不勤快一点,他怕会被殿下的眼神千刀万剐而死。 “火夕!”袁莞伸手戳了戳昏迷不醒的火夕,好奇地研究了一番,“这家伙怎么又成刺猬了?醒醒,别睡了!师姐去哪儿了?” “小心点手,它这浑身黑乎乎的肯定是中毒了!”尘飞扬看到袁莞用手去戳赶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靠近,这五年他可是日思夜想呢,哪能让他的心肝宝贝出任何的纰漏! “你赶紧让你那些江湖上的人去打听一下师姐的下落。”袁莞心中懊恼,怎么就没有早点来帝都呢!说不定有她在身边,师姐就不会出事了。 “好!我马上去!”尘飞扬赶紧起身往外跑去,回头不放心地叮嘱道:“莞儿,你待在王府可千万别乱跑。我安排好就立刻回来。一定要等我!” 袁莞看着他跑得飞快,心中微微有些暖意,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她会跑! 就算是她真的会跑那也是他的错! 太医们火急火燎地从大殿门口跑了过来,早就听说寒王殿下这几日心情不好这会儿谁都不敢得罪,提着药箱就拼命地往里面赶。谁知这看病对象竟然是一只不知何物的黑不溜秋的刺猬,这可真是让几个太医愁得直抓后脑勺。 几个太医围着火夕唧唧歪歪地不知在研究着什么,管家和袁莞两个人直挺挺地看着,心中焦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但凡正常人给他灌点汤汤水水的就成了,问题是这狐狸都成刺猬了,连脑袋嘴巴都找不到。你说平常人起码还能把个脉什么的,问题是东西咋搞?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就算是神医,恐怕也只能对着他拜几下,看他能不能吉人自有天相早点醒过来。 否则,只怕大家会一起下地狱! “太医,这本来是只白狐狸。”袁莞赶紧上前解释,瞧着几位有一种上断头台的表情,她的脸色也是说不出凝重。 “白狐狸……”几位太医不可思议地脸上在增了几分死无葬身之地的绝望,这还真是开了眼界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 “殿下!”太医们纷纷跪在地上一副艰难的模样,支支吾吾道:“臣等不是兽医。这个狐狸恐怕……” 北堂翎的脸色冷得吓人,周围的空气本就凝固着,这会儿更是好像寒冬腊月冷风习习,冻得人瑟瑟发抖。 管家赶紧让几个太医走,这会儿殿下不出声还好,要是出声了恐怕连小命都不保了。 几个太医苟延残喘地赶紧跑了出去,吓得都快尿了。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重生的错觉。 火夕呼啦呼啦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虽然黑不溜秋地却还证明它还活着,它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就好像被人捏着鼻子似的难受尖利,随即整个身躯慢慢地变大,就好想一个无线膨胀的气球,吓得袁莞和管家赶紧都后退了几步。 北堂翎也被它的动静惊扰了,他一双墨玉般沉静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将深邃犀利的眸光投射到了火夕的身躯之上。五年前它也是这般发狂,他掌心凝聚了十层的内力,观察着它的一举一动。 火夕在空中胡乱飞舞了一阵就恢复了正常,毛发渐渐变得柔软,肤色也成了白色,变成了一只正常的狐狸,它懒洋洋地躺在地上,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火夕!”袁莞赶紧跑过去,瞧着火夕大爷翘着二郎腿还是当初那样的无忧无虑,时间就好像倒流回了无妄山。 火夕的眼前微微有些模糊,它好似听见有人在叫唤它,它缓缓地睁开眼眸,眼前一片曾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姑娘,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它的眼珠子转了转,眼前一亮。 它嗖地一下就跳进了袁莞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又蹭,显然是认出是熟悉亲近之人。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忆综合症 “火夕,你醒了?”袁莞伸手摸了摸火夕的脑袋,“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姐她去哪儿了?” 火夕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整个脑袋晃了晃,随即张牙舞爪地伸出爪子指了指南方。 “南面?”袁莞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北堂翎,恐怕不管是东南西北都难逃寒王殿下的魔爪。她眨巴了下双眼,不免沉思,师姐该不会又是自己要逃走的吧! 这下可就下场很凄惨了喂…… 袁莞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她应该偷偷地问火夕的,这下子该不会给师姐捅什么篓子吧! “管家,南陵的探子可有什么异动?”北堂翎脸上凝着一层寒霜,说话冒着寒气,让人觉得好像跳进了冰窟窿。 那眼风简直可以活活将人凌迟处死…… “未见异常。只不过前些时日有一支南陵商队人数众多,却只运送茶叶布匹倒是有些可疑。”管家这会儿有些惊觉,会不会有些晚了。毕竟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需要事事都向殿下禀报,不然殿下得多累啊! 北堂翎凌厉杀人般的眼风扫来让管家后背发凉,瞬间有种要下地狱的错觉,战战兢兢低站在原地,如履薄冰,不是滋味。 一个瞬移便已经将火夕掐在了手里,一双如同深潭的寒眸危险地眯起,赤练般的眼神俯瞰着这只怪异的狐狸,薄怒道:“在哪里?” 火夕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嗖地一下从北堂翎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在空中窜起了一道白光,发出呜呜的类似叫声。不一会儿便落入了袁莞的怀里,整张脸埋进了少女的怀里,一副受了委屈被人欺负的模样。 “火夕,你真的知道师姐在哪里吗?”袁莞目光灼灼地盯着它,语气温柔耐心多了。 火夕撇着嘴,呜呜地叫唤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师姐能听懂它的话。 袁莞伸手抚摸着火夕偶尔打着结的毛发,温柔道:“那你带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火夕温顺地点了点头,刷的一下跳到了一旁的桌案上,对着糕点一阵狼吞虎咽,这样子像是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了。 袁莞命人准备了些吃的给火夕饱餐一顿,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只胃口好似无底洞的狐狸,不经想起当年它变成一个巨型怪物滥杀无辜的模样,所以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监视南陵的暗卫匆匆来报,的确发现一支可疑的南陵商队进城,逗留了三日,随后又匆匆地出城,期间也检查过相关人员。商队人员有些眼生,其余商户也并未见过。 “终点!”北堂翎觉得自己都快炸了。 “南陵国都兴安城!”暗卫恭敬地回道。 北堂翎垂着的双手微微握拳,手上的青筋凸起,发出咯咯的摩擦声响,他的一双眸子经霜带雪,寒冽的吓人,盯着正狼吞虎咽的火夕,那模样吓人的恐怖。 暗卫只觉得浑身发凉,从殿下身上透出来一股慑人的杀气,好似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王。 “火夕,你带我去找师姐好不好?”袁莞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对着正吃的欢的火夕眨巴眼道。 火夕的尖利爪子抹了抹嘴角的残渣,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勉强算是答应了吧! 北堂翎站定在袁莞的身后,一双寒眸透着几丝狠戾和杀意,火夕吃饱喝足后很是识相地将这两个人带走了。 等到尘飞扬回到王府,气的直跺脚,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他的莞儿啊!怎么又不见了呢! 野草丛生的荒原,袁莞和北堂翎就这么双双被火夕给毫无人性地扔下了,没有星也没有月的夜里,到处是怪异的鸟兽虫鸣和树林里穿梭着的陌生危险气息。 而火夕幻则化成一道白光,早就不知道飞向何处了。 袁莞皱着眉头,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痛骂道:“这只小畜生,这么不厚道,竟然连我都坑!” 北堂翎淡定地环视四周,凌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却远不及他眸底的失落与冰寒。他抓起一旁还不甘心骂骂咧咧的袁莞,一个瞬移便离开了这个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 袁莞再次站定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万家灯火。虽然已经入夜,但是兴安城下却还是人声鼎沸,足可见南陵都城的繁复。 五年过去了,再次回到这里有一种南柯一梦的感觉,好像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过了千年万载,早就已经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了。 “殿下,我们去哪里找师姐?”袁莞望着人来人往的兴安大街甚是迷茫。 北堂翎深重的眸色带着血丝,横扫过涌动人潮之下却无一人是她心心念念之人,心底的那一根弦被狠狠地拨动了几下,痛彻心扉,却被他压抑的波澜不惊。 羽寒,不管是上穷碧落还是天涯海角我都不一定会找到你的! “南陵皇宫!”北堂翎带着袁莞瞬移的刹那,已经到了南陵皇宫隐秘的一角,远远地可以看到巍峨的建筑群在星光的掩映下灯火通明异样璀璨。 * 千羽寒和火夕正大眼瞪着小眼,话说这只会说人话的狐狸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怪物的毛发,格外的柔软舒适,她忽然有一种想把它宰了做皮草的心思…… “羽寒,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火夕一脸懵逼地望着她,一双黑眸带着几丝无辜和诧异,它动了动身子微微撇了撇嘴。 千羽寒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火夕的毛发,自言自语道:“这是哪儿,你又是哪路神仙?难不成我真的穿越了?” “你又失忆了?”火夕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很是无语,无力地摇了摇头,敢情你这是失忆上瘾了吧…… “什么叫又,我之前失忆过?”千羽寒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啊!莫名其妙的穿越也就算了,怎么就还成天失忆综合症呢?“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以前来过吗?”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点复杂,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能想起来了。”火夕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霎是得意地说道:“你啊,没有我在身边,是绝对不行的!” “你确定?”千羽寒脑子里似乎的确有这只狐狸的身影,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现在连我都不信了?”火夕有些郁闷地嘟着嘴,“要不是有我,你早就在自己的时代就灰飞烟灭了。” “那你带我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千羽寒觉得不能得罪了这只狐狸,看来还是很有能耐的,说不定还能把她送回去,不过她也没什么牵挂。 既来之则安之! “拯救万民于水火啊!”火夕很嘚瑟地仰躺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那个模样要有多炫耀就有多炫耀。 千羽寒怎么觉得这么可笑呢!这种狐狸真是通人性啊!搞得跟动漫似的,“我可没这么大能耐哦!你不要给我带高帽。” “那是你失忆了,你可是个大英雄啊!”火夕骄傲地夸赞道。 “啧啧啧,这狐狸竟然还是个马屁精!”千羽寒不由咋舌,厉害啊! “什么马屁精啊!我可是守护镇魂珠的神兽好不好!”火夕不满的说道。 “镇魂珠?神兽!”这不就是人家穿越小说里面的桥段吗?她有些无语望青天,老天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好了不用纠结,你想恢复记忆就跟我走吧!”火夕看着她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得好好想个办法让你以后不再失忆了,不然太麻烦了……人类啊,始终还是太脆弱了……” 千羽寒语塞,这话说的没毛病啊! 人类本来就是很脆弱的动物好不好? 第四百一十四章 神仙打架 火夕白光一闪,就带着千羽寒消失在了重重守卫了南陵皇宫,好似一颗流星划过暗黑色的天际,不知飞向了何处。 南宫珏激动地跨着大步,身后跟着一众宫女端着各色各样的食物,隐隐地还能闻到诱人的香味。 南宫珏的眸中带着无比的欣喜和渴望,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终于在他的身边了,哪怕她不记得了他了,那也无妨,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可以等,等到她重新认识他,爱上她,嫁给他! 与他一起共赏这南陵的万里江山。 只是放眼望去,却看不到千羽寒的踪迹,他的心底莫名地就漏了一拍,好像心间有什么东西破了有一个洞,悠悠地冷风慢慢地灌进来,扯着心口的洞越来越大,心头一阵钝痛,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无论他怎么抓却触不到分毫。 “人呢?”南宫珏心底一阵无端的抓狂,空中炸起一道惊雷,响彻天地间…… * 千羽寒望着眼前超飞速流转的景色,不由得暗自咋舌,她这是坐上了超音速飞机吗?这速度…… 难不成她在做梦?她狠狠掐了一把脸颊,生疼生疼的…… 无法想象她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陌生地她心里直打鼓。 火夕一阵光速运动将千羽寒带到了一片漠漠黄沙之中,累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直吐舌头。 此时,朝阳初升,将这一片天地镀成了闪亮亮的金色。 千羽寒望着日出微微有些怔愣,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她总觉得她是在梦里,可是这个梦境又如此的真实,那扑面而来的黄沙将她的眼睛都吹痛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千羽寒很无语地转向身后累成狗的火夕,放眼望去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怪物不会是想害她吧? 这是什么狗屎运啊!人家穿越那可都是金手指神仙什么的引路,而她呢难不成开篇就被害死在这沙漠之中了? 但是,就算要谋财害命也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再说她也没财啊…… “我没力气了!等我吃点好吃的补充下体力再带你去!”火夕气喘吁吁地回道,“我们往前走走!” 千羽寒跟在那只白狐狸身后,满是狐疑,这究竟是唱的哪出? 她仔细地审视着四周,总觉得这一切这么不真实呢! 走了好久好久,千羽寒都觉得喉咙里面跟火烧似的,这真的是有一种马上要挂了的错觉,这个梦会不会也太久了吧!赶紧醒过来吧,再这样下去她感觉真的要渴死在梦里了。 “哇!前面有水!”火夕耷拉着脑袋在前面带路,忽然兴奋地一蹦三尺高,飞速地往前飞奔而去。 “喂!等等我!”千羽寒赶紧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它。 远远地就看到黄沙之下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放着两张极其简陋的桌子,四张板凳,桌上还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看上去极其简陋。 那帐篷的旁边还挂着一张牌匾写着客栈两个字。 我去!这…… 火夕嗖地一下就飞身坐上了板凳,迫不及待的提起茶壶就咕咚咕咚地仰头喝了起来,那个模样简直就跟难民进村似的。 千羽寒虽然也很渴,可是她还是本能地环视四周,总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她走到火夕身边警惕地开口道:“哎!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火夕耷拉着的耳朵竖得老高,两只眼珠子滴流滴流地乱转,彭得一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千羽寒不由得一阵腹诽,这沙漠里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家客栈,这玩意儿不是黑店,她都觉得对不起她这些年吃进去的米饭…… 果不其然,帐篷后面走出来两个黑脸大汉,手扛着明晃晃的大刀,龇牙咧嘴地将她围了起来,怒声喝道:“还不赶紧留下银钱!” 千羽寒眼眉微蹙,果然不出所料! 转念一想,这只狐狸该不会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吧! “嗯?”两黑脸大汉见千羽寒没有动作,闷哼一声,将手中的大刀逼近了千羽寒纤细素白的颈部,“识相点,否则爷爷让你去见阎王!” “大哥!这小娘子看着细皮嫩肉的,要是没有银钱不如咱们把她卖到勾栏院里去,说不定还能小发一笔横财呢!”其中一黑脸大汉笑嘻嘻地提议道。 “这个办法好!”另一人点头称赞道,“最近手头紧巴巴的,的确要多赚点开开荤。” 千羽寒刚想出手踢飞两人手中的大刀,却不想一抹白影虚晃了过来将两个黑脸大汉打倒在地,疼得两人哭爹喊娘。 “大侠饶命啊!”黑脸大汉们纷纷求饶。 千羽寒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白影,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惧意,“这又是什么情况?” “滚!”随着一道低沉的怒吼声那两个大汉就在面前消失不见了。 千羽寒蹙眉,这该不会是什么魔法世界吧? …… 她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望着前方男子高大伟岸的身姿,白衣飘潇,白发高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或者神仙? 还真是离了个大谱…… “没事吧?”北堂翎看到千羽寒那一副呆愣在原地惊叹不已的表情,赶忙瞬移过去,揽过她的细腰,伸出大手抚摸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脑袋。 千羽寒机械性地摇了摇头。 北堂翎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焦急问道:“怎么了?” “师姐!终于找到你了!”袁莞激动地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身后扬起了一阵小型的沙尘暴。 千羽寒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两个陌生人,眸中带着深浓的戒备,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啊?” 北堂翎和袁莞一脸惊诧,对视了一眼,满心焦急。 “师姐!我是袁莞啊!你不认识我了?”袁莞伸手抓起千羽寒的衣袖,焦急地问道。 千羽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失忆了! 北堂翎深眸炸起一丝痛楚,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奸人有机可乘。 这一次他一定要对她寸步不离。 忽然间火夕如同点燃了的火箭飞速窜上了天,还伴随着魔音绕耳,尖利的声音好像随时可以撕裂耳膜。 千羽寒伸手捂住了耳朵,这tm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北堂翎伸手,一道白光没入了火夕的眉间,它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打着呼噜,呼呼大睡起来。 “喂?”千羽寒唤了一声火夕,只是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呼呼大睡,“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恢复记忆的吗?” 北堂翎深眸微微眯起,这个地方已经毗邻西凉了,难道火夕有方法让羽寒恢复记忆吗? “它好像喝醉了。”袁莞快步走过去打量起火夕,将它抱了起来,她记得它好像是不能喝酒了。 千羽寒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两人,心中忐忑:“你们想做什么?” “师姐,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袁莞连忙安慰道,“等火夕醒了,我们就带你去恢复记忆。” 不一会儿,沙漠里就驶来了一辆马车,追魂驾着车,尘飞扬坐在身侧,激动地朝着他们挥手。 千羽寒坐在马车上,看着身后的漠漠黄沙,这梦究竟什么时候能醒? 如果是梦,睡一觉就能醒了…… 北堂翎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看到她胡思乱想的样子他的心忍不住一阵心疼。他身后将她揽在怀里,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伸手抚摸着她柔嫩白皙的肌肤。 羽寒,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诈骗团伙 千羽寒紧张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古朴的马车顶部,她的水眸中布满了失望和无奈。 不得不接受事实,看来她这是真的乌龙穿越了…… 环视车内两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错觉,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害怕,这些人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北堂翎本就冷峻的容颜,一双寒眸微微眯起,惊起几丝危险气息,他的眸光冷淡中透着深深的思虑,浑身上下带着逼人的气势。 袁莞看到千羽寒转醒,一双星星般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好像是贪吃的孩子见到了自己最爱吃的点心,开心道:“师姐,你终于醒了!” 然而,她对面正坐着的尘飞扬正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暗暗地抓着她宽大的衣袖,好像一个大孩子害怕走丢了似的,抓着大人的衣角不放。 千羽寒有些错愕地起身,马车的咕噜声此起彼伏,外面的风沙还是有些大,看来他们还在沙漠里面。她的眸光转向了马车角落里被一只麻袋装的严严实实的火夕,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肚子饿了吗?”北堂翎优雅地端坐在身侧,金色的光打过来就好像一座镀了金的冰雕,不禁感慨这五官这长相要是放在现代简直吊打那些所谓的娱乐圈顶流啊! 他的声音有些冷,带着金玉的质感,让人说不出的心生压抑。 千羽寒微微顿了顿,心中腹诽,这是在跟谁说话? “我?”千羽寒伸手指了指自己,看着前方不约而同注视着她的三人,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虽然肚子的确饿了,但是她可不敢乱吃陌生人的东西,万一被拐到深山老林里做媳妇怎么办?或者被嘎腰子了…… 可怕!太可怕了! 她机械地摇了摇头,戒备地垂下了眼帘,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肚子饿了,尘飞扬赶紧去找点吃的回来!”袁莞没好气地扯了扯被尘飞扬紧紧抓着的衣角,瞪着双眸,恨恨命令道。 “那你要吃什么?”尘飞扬一脸眉飞色舞地问道,好像中了几百万彩票似的。 “随便!”袁莞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好嘞!”尘飞扬一个瞬移就不见了踪影。 千羽寒嘴角猛然一抽,惊愕地吞了口口水,这是人是鬼啊!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明眸微抬,凝着袁莞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现在是什么朝代?” “朝代?”袁莞一脸狐疑地凝了凝端坐在身侧的北堂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年我都在青莲寺里待着诵经念佛,殿下现在应该是多少年来着?” “北洲武神三十四年。”北堂翎悠悠道出一句,眸中带着几丝不可言说的黯然神伤。 北洲? 千羽寒绞尽脑汁似乎也没从上下五千年里面对应上号子,话说有这个国家吗? 好像仿佛的确是没有啊!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架空? 完全未知的走向,啧啧啧…… 老天爷,敢情这是开盲盒啊! “你们都怎么称呼?”千羽寒觉得还是先套个近乎为好,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情况这么复杂她还是得先观察观察。万一有个什么漏子能捡,也是好的。 袁莞激动地说道:“我叫袁莞,是你七师妹,你平常都叫我小七。”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师姐,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失忆了,连我们几个你都不认得了……” “袁莞!小七!我记住了!”千羽寒微微颔首,转眸凝上另一侧的北堂翎,但见他风光霁月,俊美绝伦,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只是表情太过冰冷。 千羽寒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腹诽道:这家伙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这气势简直就是能吃人啊!先斟酌下语句怎么称呼才好呢? 尘飞扬嗖得一声再次出现,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两大袋食物,有吃的有喝的,满是堆笑着殷勤道:“莞儿,好吃的来了,想吃什么随便挑随便拿!” 看着他们吃的津津有味,千羽寒也伸手拿了个热乎乎的煎饼,她都怀疑这饼出锅没有五分钟甚至微微还有些烫手。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武侠片也不敢这么拍,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位大侠,怎么称呼?”千羽寒小心翼翼地凝了眼身侧神情冷峻的北堂翎很是镇重地问道。本来她是想说帅哥来着,又怕太不稳重了些,斟酌再三,觉得还是大侠比较合适。 大侠?! 尘飞扬闻言,刚吸进去的马奶就直接一口喷了出来,喷在了袁莞俏生生的脸蛋上,气的她差点没把尘飞扬给大卸八块了。 “尘飞扬!” “莞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尘飞扬被袁莞死死地揪住了耳朵,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道:“轻点!轻点!斯斯……好疼!” “北堂翎!”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今年贵庚?”千羽寒看着他这一头银发若有所思,看他这老成稳重的作风难不成有些年纪了? 尘飞扬倒吸一口冷气,他能感觉到师兄身上的寒意重了几分。不过好在问这些不知死活的问题的人是千羽寒,否则只怕她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沉默。 千羽寒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面相还是挺年轻的,难不成驻颜有术其实已经七老八十了,戳中人家痛楚了? 只不过就是简单的聊聊天么,至于这么尴尬么。 “二十八。”北堂翎如实回答,只是他的话着实有些冷,“有个五岁的儿子,你是他的娘……” 千羽寒一时凌乱,一脸错愕地看着此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北堂翎,所以他是她的丈夫! 纳尼?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 千羽寒尴尬而不是礼貌地笑了笑,她竟然嫁给了古人还生了个儿子?简直不可思议啊!这是什么玄幻世界,也太匪夷所思了! 话说她也不太可能看上这种冷的跟冰块一样的男人吧…… 额……不过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毕竟在现代她也没谈过恋爱。 她猛然抬眸,环视四周,看到正在麻袋里抖动的火夕,心中惶恐不安,这些人该不会是诈骗团伙吧? 细思极恐…… 第四百一十六章 孕吐 穿越过漫漫黄沙,马车驶入了人迹罕至的荒原。千羽寒凝着车外的风景,一时郁结,这地方可真是一点现代文明的痕迹都没有啊! 突然觉得胸间一阵恶心泛起,千羽寒极力压制的下去,平复了一下失落的心情,转首看向了车内几人。 冷的如同冰雕玉啄的北堂翎正在运功调息,指尖涔涔的流光环绕在周身,在璀璨日光的照射下就好像修仙成神一般。 袁莞安静地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尘飞扬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她的身边,就如同跟屁虫似的盯着她看得出神。 “小七,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千羽寒凝了眼那个毫无动静的麻袋好奇地问道。 袁莞缓缓睁开水眸,怒瞪了眼尘飞扬,没好气第问道:“尘飞扬,我们现在去哪儿?” 尘飞扬故作神秘,伸手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去西凉。” “西凉?”千羽寒记得她刚醒的时候救了她的男人说那是在南陵。 难不成这个世界不是统一的,还是战乱时期,天下分纷? 千羽寒凝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是北洲人吗?” “放心!已经好多年没有打仗了,不过就算是打仗你也不会有事的。师兄可是战神,这么多年从无败绩……”尘飞扬吊儿郎当地开始夸赞他的师兄如何如何厉害。 “战神!”千羽寒不觉浑身更是冷了几分,战神那肯定是杀人如麻之辈,真可怕!“那我们去西凉做什么?难道去西凉可以让我恢复记忆吗?” 尘飞扬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闹,那只狐狸还没醒呢!” “话说回来这只狐狸可信吗?”袁莞只要一想到五年前火夕疯狂杀戮的样子还有前几日将他们扔在深山老林的事就对它的信任感下降到了冰点。 这人啊,一旦信任崩塌,就真的很难再恢复了。 “不信它你还能怎么办?”尘飞扬无语地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袁莞无语。 不过的确,他们就连千羽寒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当初他们明明亲眼看着她被万箭穿心血雨漫天的场景,这只狐狸的确神秘的很啊! 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前行,忽然车轮陷进了一侧的流沙中,马车瞬间失去了平衡向着一侧倒去。 尘飞扬动作飞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袁莞揽在了怀里,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千羽寒因着马车突然的倾斜,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完全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本以后会撞得头破血流,谁知眨眼间便已经落在了某人怀里,他坚实的胸膛内一颗心跳的好似战鼓…… 连忙抬起水眸却对上他那经霜带雪的寒眸,寒烈中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温柔,一闪而逝,让人瞬间有些恍惚,微微开口道:“对不起!”千羽寒羞红了脸连忙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北堂翎寒眸凝了眼她娇羞而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易觉察。 他岿然不动,随便她如何动作,却始终不能离开他的怀抱。 千羽寒心中有些焦急,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不管你怎么逃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乖,别动!”北堂翎那如玉的薄唇动了动,继而开口说道,那语气少了平日里冷凝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这是想干什么,揩油? 咸猪手,三个字,赧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又羞又气又恼,这个男人看着衣冠楚楚,没想到竟然是个色中饿狼,衣冠禽兽啊! “那个,你快放开我。”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沉声说道。 “前面的路,不平。”北堂翎深邃的眸子眨了眨,如同闲庭漫步似的慢条斯理地回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千羽寒想的那样要占她便宜。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继而再次抬眸对上他那双冷澈的寒眸,执拗道:“我自己能坐稳的。” 北堂翎看到她眸中的倔强,心中柔柔的好似被什么撞开了,轻声道:“都是孩子他娘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放心,凡是都有夫君替你挡着。” 尘飞扬和袁莞听见北堂翎这么个高冷男神说这么温柔的情话,嘴角都不由地狂抽了起来。 这寒王殿下果然是见到某人就变了个人似的,完全看不出半点平日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 千羽寒只觉得这话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毕竟这里还杵着两个外人。她奋力挣扎了几下可是就像石沉大海,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还不等千羽寒继续挣扎,马车就开始了疯狂颠簸的模式。 丫的,这个男人的嘴是开过光吗? 来回上下的颠簸让千羽寒刚才压下的恶心又犯了起来,她伸手极力捂住了胸口,只可惜还是忍不住呜哇一声,毫无保留地悉数吐在了北堂翎健硕的胸口。 “额……对不起!额……”千羽寒忍不住继续趴在某男胸口一阵狂吐…… 尘飞扬觉得此刻浑身好似在冰窖一般,冷得他寒毛直竖,看着脸色煞白的师兄,他一时也不知是该同情呢还是同情呢! 袁莞看着这幅糟糕的模样,不由地满脸惊愕,随机会心笑道:“师姐,你这该不会是孕吐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尘飞扬本就石化的身子瞬间恢复了活力,呵呵陪着笑道:“这……这可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纳尼? 孕吐! 千羽寒一时如遭雷击,这两个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吧? 北堂翎因着孕吐两个字整个人都惊呆了,根本就顾不上胸口这湿哒哒带着异味的呕吐物,她垂眸凝了眼匍匐在胸口的人儿,心中乍然开满了花,伸手替她抚了抚后背,甚是温柔! 甚至从尘飞扬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师兄脸上带着的浅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五年了,他已经五年没有看过师兄笑了…… 只是这个笑味道有点重啊! “飞扬,出发金陵城!”北堂翎抱着千羽寒瞬间消失在了跟前,就连语气倒是听不出喜怒,只是隐隐带着几分激动。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勾起,师兄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他怀中抱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袁莞,激动地应承了下来,“好嘞!” 说话间,马车内已无一人,就连刚还在角落里躺着的麻袋也不见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老夫老妻 千羽寒觉得人生的玄幻之处实在是无法言说,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从沙漠到了一座豪宅,这种事情真的连电视剧都不敢拍啊! 北堂翎横抱着此刻已经彻底叹服了的千羽寒,步履生风,几个起落,就落在了豪宅山间的院落内。院内栽满了奇花异草,虽然是将近冬日的时节,这里的花草却是争奇斗艳,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沉稳的脚步刚落在门口,大门便应声而开,落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型私人浴场。氤氲湿润的空气,清淡的馨香,还有大型浴池内冒着的汩汩的热气,不禁让千羽寒咋舌,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 北堂翎凝眸看了眼此刻乖巧地躺在怀中的可人儿,心中荡起一阵涟漪,看着她娇艳欲滴的俏脸还有那不点而朱的红唇,竟然有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千羽寒对上他充满欲望的深眸,心中猛然一惊,这眼神分明就是大灰狼盯着小白兔…… 这个男人,第六感告诉她,着实危险的狠啊! 北堂翎似乎是读懂了千羽寒此刻心中的惶恐与害怕,温柔地将他放在了地上,柔声道了一句:“沐浴!” 千羽寒嘴角抽了抽,这他们两个人,沐浴? 鸳鸯浴?! 思及此,忍不住脸色通红,羞答答的就好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 北堂翎见到她这幅女儿家羞答答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双深眸透着几丝邪肆,忍不住调侃道:“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 千羽寒一时无语,老夫老妻? 还不等千羽寒有任何动作,北堂翎已经动作利索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褪尽了,水光氤氲之下,但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均匀,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千羽寒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非礼勿视。 虽然她没有那么花痴,但是眼前的这种场景实在让她忍不住心痒痒,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内心也是很色的…… 忽然,北堂翎一个瞬移站定在千羽寒的跟前,伸出袖长的大手将她也一起带入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千羽寒怔愣在原地,但见他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正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她差一点就迷失在这个笑里…… 她猛然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温热的泉水刚好淹没过她的胸口,而她此时才发现已经的衣衫早就不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给脱了。 妖孽! 千羽寒脑海中不禁冒出这么两个字,真是妥妥的。 北堂翎见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柔声一笑,沉声道:“等下让府医请个脉。” 千羽寒无语问苍天,赶紧推辞道:“我晕车。”虽然在现代她不晕车,可是这古代的马车这颠簸的程度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北堂翎忽然伸手抚摸着千羽寒打湿了的发丝,眸中疼惜,柔柔问道:“怎么不早些说,嗯?” 千羽寒因着他的动作,整个人本能往后退了退,感觉眼前的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的她一时错愕,“你有晕车药?” 北堂翎凝着她那帐惊愕的小脸,忍不住整个人往前倾了倾,闷哼了一声。 他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喷薄在千羽寒柔嫩的肌肤上,烫得吓人,千羽寒心如鹿撞,她整个人僵硬地往后仰了仰,好像小白兔见了大灰狼老实巴交的乖乖就范。 许久都未见到她这幅模样的,北堂翎心中大喜,她现在这个样子,懵懂,清纯却又别样的撩人。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因子,北堂翎伸手揽住了千羽寒水下不盈一握的纤腰,另一只大手将她圈定在一侧,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 但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如朝露般清澈的水眸,英挺的琼鼻,像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的红唇,还有白皙如雪的瓷玉般柔嫩的肌肤。 他忍不住俯身,吻上她的红唇。 千羽寒挣脱了几次无法离开他的桎梏,伸手连忙按在了他的俊脸之上…… 北堂翎伸手,大手抓住了她湿漉漉的小手,垂下眸子,湿漉漉的发丝滴淌着晶莹的水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不闹了!小心着凉!” 千羽寒微微颔首。 “我先上去了。”再次听到某人的话,便已经看到他白衣胜雪地站在跟前,哪里有半点刚才想轻薄她的意思。 “来人!”北堂翎沉声喝道,“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夫人?!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四个婢女恭敬地站在浴池的四个角上等候着差遣。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洗个澡,赤条条的,被人看着也实在是太不自在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她似乎就连衣服都没有,洗完难不成一丝不挂地出去?再说这出去能去哪里?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几个婢女动作倒是利索,很快就讲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千羽寒看着菱花镜中的本尊不由地感慨,不管到哪里,有钱才是硬道理啊! 走在落英缤纷的路上,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豪宅究竟是有多大啊! 到了前厅,早就有府医等候在了一旁,还有尘飞扬和袁莞这一对冤家,老老实实地等候在北堂翎的身侧,当然还有装着火夕的那个大麻袋子也被安静地放在了一侧。 “师姐!你终于来了!”袁莞咋咋呼呼地上去迎接,她还真是生怕师姐又丢了。 “莞儿,你小心着点!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尘飞扬激动地跑过来阻止袁莞对着千羽寒拉拉扯扯。 千羽寒不由地一阵无语问苍天,这话说得。 “师姐来这边坐,小心啊!”袁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千羽寒坐在了近处的座椅上。 千羽寒一脸无语地凝了眼不远处的北堂翎,这家伙又恢复了原先的冰块脸,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轻薄他的影子,心中不由地腹诽:假正经。 “府医!”北堂翎寒声吩咐道。 “是!”府医背着药箱赶紧替千羽寒诊脉。 三人齐刷刷地都盯着府医,吓得他后背一阵冷汗直冒,忍不住抹了一把虚汗…… 第四百一十八章 条件 “怎么样,是男是女?”尘飞扬激动地上蹿下跳,两眼发着精光道:“啧啧啧,诊这么久,难不成是龙凤胎?”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有病,得治啊! 府医一手诊脉一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沉思道:“夫人这脉象并非是喜脉啊!” “废话!”千羽寒不满地怒瞪着此刻已经石化了的尘飞扬,随后转向一旁的袁莞,让你两个家伙造谣。 “如何?”北堂翎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冷声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微有些体虚,老夫开个方子调理几日便可痊愈。”大夫将药方恭敬地递给了北堂翎。 北堂翎一个眼色就让身边候着的管家去药方煎药了。 千羽寒很是无语地抽了抽嘴,喝中药,苦死人不偿命…… 挑眉凝了眼满是失落的尘飞扬,调侃道:“你这么想要孩子,看来得多加加油啊!”随即将眸光转向了满是尴尬的袁莞身上,意有所指。 “这……呵呵……”尘飞扬尴尬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心中哀叹,他也想啊!可是这位姑奶奶死活不同意啊!难不成霸王硬上弓啊…… 不一会儿,管家就带着熬得一碗浓浓的黑乎乎中药回来了。 千羽寒双眸微微眯起,脑海里已经想过一百种怎么把这碗药打翻了的方法。没事喝什么药啊,是药三分毒,这些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北堂翎一双犀利的深眸凝了眼此刻的千羽寒,身形一闪,便已经端着药碗优雅地走了过来,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千羽寒的头,柔声道:“乖,喝药。” 千羽寒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这个男人…… 站在身侧的尘飞扬和袁莞也是惊呆了,没想到,平日里杀人如麻的寒王殿下竟然还会亲自给人端碗喂药,那可真是天下奇闻,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千羽寒美目微闪,伸出纤纤玉指,讨好地笑道:“可不可以谈个条件?” 条件?! 尘飞扬赶紧拖住了自己快惊掉了的下巴,这个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啊,竟然敢跟师兄谈条件。 北堂翎见她满目期待的模样,嘴角划过一丝不闪而过的弧度,这样的千羽寒甚是娇憨可爱呢!沉声回了一句:“说来听听!”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果然陷入爱河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 “吃完药,可不可以出去逛逛?”千羽寒星眸如醉,笑靥如花。 北堂翎只觉得心底柔柔的,好似有微风吹过,将他那寒冷坚硬的心缓缓地融化了。 “就一会儿,行吗?”千羽寒见他许久都未回应,撒娇地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揽入了他的臂弯,轻轻摇晃了起来,“好不好嘛?” 北堂翎心神一荡,鬼使神差地闷哼了一声,那可是惊呆了众人。 千羽寒端起北堂翎手中的药碗,咕噜咕噜,三下五除二就喝的见底了,她开心地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袁莞赶紧小跑跟了上去,师姐拜托,这可不是自己的地盘,这里是西凉都城金陵城。 “飞扬,跟着她们!”北堂翎冷声吩咐道。 就算师兄不说她也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位姑奶奶的,一个飞身就跟了出去。 北堂翎凝了眼身侧的府医,踱步到了一侧麻袋处,冷声命令道:“李大夫,来看看这里。” 府医战战兢兢地打开麻袋,但见一只狐狸正在里面呼呼大睡,不由地一惊,“这……” “应该是普通的蒙汗药。”北堂翎幽深的黑眸带着几丝威严,吓得府医一阵冷汗直冒。 “小人这就开个方子。”府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奋笔疾书。他从小学医,如今这么大岁数了看的人倒是不少,这狐狸还真是第一次呢! “嗯!”北堂翎沉闷地应了一声。 府医颤颤巍巍地将药方拿起来,刚想起身递给北堂翎,环视四周,却已经找不到人影了。这可真是神出鬼没啊! 管家若无其事地接过药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着一起离开了。 * 金陵城集市。 人来人往,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人呢?”北堂翎瞬移到了尘飞扬身侧,冷声问道。 尘飞扬双闭环胸,下巴微微往前抬了抬,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闹,就在前方五米处。放心,师弟我盯着呢!” 许久都未听到师兄的回复,尘飞扬侧首,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 哎!师兄这是有多不放心,凡事都这么亲力亲为的,不累死才怪呢! “师姐,这个好看!”袁莞和千羽寒站定在一首饰摊位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珠翠,仔细打量着。 千羽寒闷哼了一声,淡然地扫了扫珠钗。 一双灵动的眸子,环视四周,心中不由咋舌,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真是不好逃走呢! “喜欢哪个?”北堂翎忽然神不知鬼不觉从身旁冒了出来,在她正沉思着的头顶冷不防冒出来了一句,让千羽寒整个人好似被看穿了似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两个!”千羽寒胡乱地指了指前方的两个碧玉簪中,心中有些发虚,万一被他发现自己想逃跑会不会就地一巴掌拍死她? 北堂翎很是阔绰地买下了珠钗,老板用锦盒装了起来递给千羽寒。而北堂翎很是贴心地替千羽寒接过自己拎在手上,殷勤地打着下手。 袁莞看到北堂翎和千羽寒双双离开去下一个摊位的背影,浴火地眸子看到正前方不远处尘飞扬双手抱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哼!”生着闷气,转头就跟上了前方那一对璧人。 尘飞扬不知所以地紧跟在袁莞的身后,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位姑奶奶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呢? 哎,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远远地看到千羽寒和北堂翎落座在一侧的小吃摊位上,袁莞怒瞪了尘飞扬一眼,气呼呼地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尘飞扬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不知道自己这是又做错了什么,很是拘谨地跟了坐在了最后仅剩的那张椅子上,心中好像吊着好多只水桶七上八下的。 千羽寒望着前方不远处高大的城门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西凉皇宫。”尘飞扬积极地回道。 千羽寒微微颔首,好奇地问道:“你进去过吗?” 尘飞扬赶忙摇头,压低声音道:“我是北洲人,进去送死吗?” 千羽寒了然。 “师姐,你们吃什么,都点好了吗?”袁莞闻着那小吃摊上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跑出来了。 “嗯!”千羽寒浅笑着点了点头,“大款请客。” 不一会儿,各种小吃都上了桌,几个人都饱餐了一顿。 袁莞心中不由地感慨,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一个就这么不上道呢? 千羽寒一边吃着美味的糕点一边好奇地问身边坐着的北堂翎:“你是不是很有钱?你是做什么的?”光就那偌大的府邸也值不少钱吧?毕竟这可是西凉的都城,必然是寸土寸金。 北堂翎:……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有人跳楼 “我师兄何止是有钱啊,那可以说是权势滔天,翻云覆雨的人。”尘飞扬这厮赶忙接过话茬,满脸的激动,就好像是他自己是的。 “那就是这个?”千羽寒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差不多吧!”尘飞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表情得意。 “厉害!”千羽寒不由地称赞道。心中腹诽,如果这家伙知道她想逃跑,不知道下场会不会很惨…… “那是!师兄那可是北洲的战神王爷,这些年听到他的名号不知道吓坏了多少起了歪心思的歹人,边境的战事也少了许多呢!”尘飞扬心中感慨,要不是现在在西凉都城,他可以在这里说上三天三夜师兄的英雄事迹呢! “哦~”千羽寒缓缓点头,心中后怕,这么厉害…… “切!”袁莞没好气地发出了一声,眼神甚是鄙夷不屑。 “你切什么切?”尘飞扬心中有些不悦,不满地问道。 “哎!”袁莞长叹一声,讥讽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着这么优秀的师兄,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尘飞扬闻言,气的脸色涨红,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在挖苦他。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不长进了?我现在的瞬移师傅和师兄都认可了呢!”尘飞扬邀功请赏似的赶紧说道,“还有本公子在江湖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你们这些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知道呢!” 袁莞忍不住笑道:“你做事的本事要是有你说话的本事就好了。” “我……你……”尘飞扬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他的心上人竟然是这么看他的,自尊心伤了一地,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气呼呼地抓起茶盏,把刚喝了一半的茶,迅速地喝了下去,不甘心地对着北堂翎道:“师兄,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光说不做嘴把式的人?” …… 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北堂翎回复,尘飞扬气的一双眼珠子瞪得像铜陵般大,略带哭腔愤然而委屈道:“师兄,你也太……不近人情……” “宫中急报!先去处理,保护好她们。”北堂翎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消失踪影了。 尘飞扬气的牙痒痒,抬眸看到袁莞那一副没人替你说话的样子,更是气的不清,他捏紧了拳头,沉声道:“可恶!” “算了,不逗你了。”袁莞心满意足地挑眉笑道,就是要把这家伙也气一气,这样大家就扯平了,否则就她一个人生闷气多憋屈,好奇地问道:“瞧这么火急火燎的架势,难不成宫中叛变了?” “哎,整个北洲没有师兄坐镇肯定多少会出点岔子的。那些人,不丢了小命啊不会老实的。”尘飞扬面露凶光,似乎对那些叛变的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一个咬死他们。 袁莞闻言,面色难看,忽然想起了如妃娘娘和襄王表哥,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该不会还心不死吧? 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姓名。 不过能从一个普通商户人家的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宫中妃嫔,她这个姨母的确也是个人物,有手段,有谋略,有智慧,只可惜襄王表哥跟寒王殿下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犹如云泥之别,哪怕是得到了这江山也守不住的。 襄王表哥最适合的还是做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美女如云,岂不乐乎? “莞儿,你在想什么?”尘飞扬见袁莞想入非非的模样循声问道。 袁莞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等下去买点什么好……”毕竟现在她已经身在红尘之外,就算他们在怎么厮杀,也和她没关系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师姐,等师姐恢复了记忆,她还是会回到青莲寺去,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千羽寒若有所思地问道:“北洲的老大到西凉都城来,会不会被咔嚓了?” 尘飞扬闻言,嘴角不由地一阵狂抽,“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嘛!” “那他来做什么?”千羽寒不由地狐疑,不过转念一想,难不成是为了她? 按照正常思路来说,这江山肯定是比美人重要吧! 有了万里江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难不成是因为孩子?他不是说他们有个五岁的儿子吗? 爱屋及乌,怕孩子没了娘? 那也不对啊,古代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么,更何况人家还是帝王将相,后宫佳丽三千,哪里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这遍地花丛呢!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尘飞扬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愤难当,愤愤然道:“要不是为了你,师兄怎么会千里迢迢追踪到沙漠?要不是为了你,师兄又怎么会身处危机四伏的西凉国都?要不是为了你,师兄也不用每天晚上通宵批阅奏折秘谏……”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还是个痴情种啊…… “我师姐这不是失忆了么,你凶什么凶?”袁莞赶忙维护道。 “我哪有凶啊?”尘飞扬连忙否认。 “这还不凶?”袁莞气恼。 “敢情我现在说话都是错了?”尘飞扬闷哼了一声。 “对!”袁莞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尘飞扬气的胸口疼,这个女人她是要气死他吧! “你什么你,闭上你的臭嘴!”袁莞白了眼尘飞扬沉声道。 “我……”尘飞扬心中虽恼可是对于心上人只能忍了。 千羽寒看着前方不断争吵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可真是一对冤家啊! 忽然,她看到西凉皇宫的宫墙上站着一个女人,一袭正红色的衣裳,很是养眼。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俯瞰身下热闹非凡的盛景,脚下的步子往前挪了挪,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从城门上栽倒下来。 “有人跳楼!”千羽寒迅速反应过来,往不远处的城墙跑去。 “跳楼!”尘飞扬闻言整个人为之一怔,赶忙起身,顺着千羽寒的方向也追了过去。 袁莞凝眸望了眼高墙,若有所思,两位大侠这可是西凉皇宫我们这个身份可别整出什么事情啊…… 第四百二十章 疯子 “尘飞扬!”袁莞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在前方狂奔的尘飞扬,故意压低声音道:“这里是西凉皇宫,我们还是赶紧带上师姐走吧!以我们目前的身份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尘飞扬沉眸,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的确有些微妙,主要师兄还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莞儿,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或许是误会,人家根本就不是要跳楼呢!” 袁莞闻言微微颔首,走一步算一步,先去看看再说,要是殿下在就好了,她心里有些担心就怕出什么事。 千羽寒一马当先,便看到那名女子已经挪到了城墙的边缘,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鞋子已经有一半是凌空的。 清风吹起她正红色的华丽裙衫,远远的就好像是一朵正在风中摇曳生姿的红玫瑰,耀眼中却带着几丝无法言说的忧郁与愁绪。 她焦急地望了眼四周的城墙,粗略看来大概也有十米高,幸好城墙墙面还是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千羽寒顺着墙面飞快地攀岩着,双腿支撑,双手灵活地往上爬去,一切倒是很顺利! “羽儿,娘对不起你!娘这就来陪你!”长风流云泪流满面,一双美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韵,好似一潭死水没有一丝光彩,黯淡的吓人。她继续往前挪了挪,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城墙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千羽寒整个人从下方奋力一跳,死死地抱住了正欲寻死的长风流云,两个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千羽寒赶紧抬眸上下打量着刚才欲寻短见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年岁了,脸上虽然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是这头发却是花白了不少。 长风流云一脸惊诧地从地上挣扎了起来,看到千羽寒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心中巨浪翻腾,眸中瞬间盛满了泪水,她大声哭喊道:“羽儿!我的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娘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你了……我苦命的女儿啊……啊……” 千羽寒不由地浑身一阵错愕,这什么情况? 长风流云见千羽寒毫无反应,赶紧死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一把鼻涕一边泪的讲述着她的心酸苦楚。 尘飞扬和袁莞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千羽寒一脸懵逼地被长风流云抱在怀里,千羽寒试图想挣脱,无奈长风流云使出了吃奶的劲如何也不让千羽寒离开。 问题是这个时候总不能刺激一个刚要跳楼自杀的人吧! 千羽寒乖乖地伏在长风流云的身侧,这应该是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母亲。 “羽儿?”长风流云伸手抚摸着千羽寒的脊背,柔声唤道,“娘日日都准备着你爱吃的点心,就想着哪天你回来了……” “先起来吧!”千羽寒安抚地将长风流云扶了起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地心中有些酸涩,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看她穿着华丽,锦衣步摇的,只怕身份不低,只可惜再多的金钱和财富都买不到人命。 长风流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千羽寒,生怕她从自己面前消失了,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衫,心中惶恐,小心翼翼,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紧张,她哀怨的声音响起:“羽儿……” 千羽寒很是无奈地转首凝了眼有些错愕的尘飞扬和袁莞,大哥大姐们愣着做什么啊,赶紧想想办法啊! 忽然,长风流云的脸色大变,眸色肃杀,怒声喝道:“你不是我的羽儿!你不是!我的羽儿再也回不来了,我的羽儿死了……” “这位夫人,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千羽寒赶紧安慰道,“深呼吸!深呼吸!” 长风流云一双美目流转,死死地盯着千羽寒不放,忽然抓着她的手松了松,猛然将千羽寒推向了高墙边缘,那力道可不轻。 千羽寒赶忙稳住身形,死死地抓住了一旁的墙柱,整个人已经快掉下去了。 尘飞扬和袁莞赶紧上前将千羽寒从墙边救了上来,真是有惊无险啊! 尘飞扬心中腹诽,就说不要多管闲事,你好心救人家,可人家却不稀罕,真是吃力不讨好。 “师姐,你没事吧?”袁莞焦急地问道,检查着她的伤势,这要是再迟那么片刻后果不堪设想了。 “没事!”千羽寒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没良心啊!好心救她,她还这么对自己,啧啧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千羽寒冷冷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三人正欲离开,长风流云激动地冲过来一把跪在了千羽寒身前,双手死死地抱着她的纤腰,哭得哽噎,声嘶力竭地喊道:“羽儿,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娘!娘求你了……啊……” 千羽寒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莫非脑子有问题? 哎!有可能是冷宫里跑出来的,也真是可怜啊! “我不是你女儿!你认错人了!”千羽寒伸手想推开她的桎梏,可是对方如何也不肯放手,寒声道:“放手!” 忽然,长风流云的手中多了一把寸长的匕首,闪着寒光,她的泪眸中闪过渗人的杀意,对着千羽寒的腹部就刺了过去,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为我的羽儿报仇!” 说是迟那时快,长风流云的匕首在即将没入千羽寒腹部的时候,被一道白光打落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脆响,匕首稳稳地落在了地上,闪着刺目的寒光。 北堂翎闪身出现在千羽寒的身侧,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寒眸如电,犀利如斯,焦急地问询道:“有没有受伤?” 千羽寒机械地摇了摇头,显然对刚才的刺杀还是有些无措。 现在她敢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疯子! “羽儿……娘没用……杀不了那个恶魔……不能替你报仇……啊……”长风流云趴在地上不甘心地一阵嚎啕大哭。 “流云!”一道焦急地叫唤声从不远处传来,但见来人风一般冲上前来将长风流云抱在了怀里,就好像什么稀世珍宝。他的头发大多已经花白,皱纹也是爬满了脸颊,沧桑感十足。 “西凉王!”北堂翎沉声唤道。 西凉王抬眸,一双犀利的眸子明如闪电,微微眯起,甚是威严。 直到他看清楚站在北堂翎身侧的千羽寒,隐藏的极好的情绪瞬间崩溃了起来,两行热泪忍不住地往下流淌,他双唇微微颤了颤,“丫头!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千羽寒一脸懵逼。 纳尼?这是什么剧情走向,该不会又来个疯子吧……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两个疯子 “来人!还不快送王后回宫!”西凉王将长风流云从地上扶了起来,威严地命令道。 周围的侍卫领命,上前正欲将长风流云带走。 “我杀了你这个恶魔!还我女儿!还我女儿!”长风流云忽然又魔怔了起来,龇牙咧嘴地怒吼道,就好像看到了杀害她女儿的凶手似的,死命地摇晃挣扎。 “流云……”西凉王柔声唤道,眸间的犀利也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先回宫……” 长风流云怒瞪着此刻柔情似水的西凉王,眸中怒意,喷薄而出,奋力挣脱开侍卫的桎梏,抓起西凉王的左臂就狠狠地咬了下去,久久不肯松口。 西凉王闷哼了一声,忍着痛,伸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不要轻举妄动。他看着长风流云如今这疯魔的样子忍不住心中酸涩难言,“要是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就咬吧,哪怕是废了这只手,本王也毫无怨言。” 长风流云根本就没有理会西凉王的话,周围的侍卫也不敢动弹,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千羽寒觉得很是无语,果然是两个疯子啊! 北堂翎伸手指尖划过一道白光,摄入了长风流云的眉间,登时晕了过去,歪斜在西凉王鲜血淋漓的臂弯间,满脸泪痕,嘴角还夹杂着几丝刺目的鲜血。 “西凉王,玉神医可在宫中?”北堂翎冷声问道,这次羽寒又失忆了,他如今唯一能找的也只有大师兄了。 至于那只白狐狸,实在是不靠谱。喂了药,还是死猪一般躺着…… “玉神医?从未来过。”西凉王沉眸凝了眼长风流云,眸中凄凉。羽儿的事情他心中有愧,自然也没有颜面去请玉神医前来。 北堂翎轩眉微皱,按照时日早就该到了,难不成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羽寒,这是你的父王和母后。”北堂翎转眸凝着千羽寒,一双深眸好似夜空,深邃而神秘。 千羽寒不由地抚额长叹,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父王和母后…… 伸出纤纤素手,朝着左手腕上的红色凤凰胎记瞅了瞅,再次镇重的确认了一遍,这的确是她自己的身体,确认无疑,鉴定完毕。 “羽儿……”西凉王抬眸,锐利的深眸好似鹰隼般,他脸上布满了皱纹,白发丛生,看上去很是苍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千羽寒,似乎是有千言万语,又好似无从说起,“以前都是父王的错,是父王的狭隘和猜疑害了你。你可否能原谅父王?” 千羽寒伸手扯了扯北堂翎宽带的衣袖,沉声道:“我们回去吧!”对于西凉王的话置若罔闻。 西凉王心中痛楚,深目间充斥着巨大的伤痛,他凝着千羽寒一行人离开,心底好似破了一个洞,寒风肆虐,洞口越来越大,直到将他整个人吞噬。 千羽寒回眸,看都西凉王两行清泪顺着他苍老的脸颊落了下来。吧嗒吧嗒滴在了长风流云人事不知的脸上…… 北堂翎瞬间千羽寒的眸光望过去,深眸如墨,波澜不兴。 尘飞扬拉着袁莞的手,也一起离开了。 袁莞看着西凉王此刻的凄凉光景,心中不忍。现在的西凉王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霸气,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失去了挚爱的痛苦模样。 哪怕是身居高位,依然还是有很多求而不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莫强求。 她心中不由地悲悯,这几年在青莲寺礼佛,心境也渐渐宽广了起来。很多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偏执只会让我们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拨。 佛法中的放下,大抵如此。 前脚刚落下城墙,就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落在了不远处。 北堂翎双眸微眯,寒气直线上升,千羽寒忍不住颤了一下,心中腹诽:丫的,哪怕是冰箱插上电也没这么快制冷啊! 黑影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单膝跪地,伏跪在前,沉声道:“属下黑鹰,参见公主!” 千羽寒眼眸微眯,警惕地凝着他。 “公主,当年大王也是一时糊涂,这些年大王一直都在自责与悔恨中度过,黑鹰恳求您就看在血浓于水的份上就原谅大王吧!”黑鹰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噎,露出的眸子透着几丝淡淡的水雾,好似要随时能哭出来。 “我不是公主,你认错人了。”千羽寒无视黑鹰的恳求,淡漠地回道,“刚才你们的王后要跳楼自杀,是我救了她。我奉劝你们以后派人好好看着她,下次只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黑鹰看着千羽寒的背影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身形一闪,隐没在了天际。作为西凉王的贴身暗卫他本不该现身,但是他实在看不得大王再这个样子下去了。 * 回到北堂翎的豪宅。 几人围着还在麻袋里呼呼大睡的火夕,很是无奈!也不知道他喝了什么,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呢? “你们看着我干嘛?”千羽寒瞅了瞅尘飞扬和袁莞,难不成她脸上有花? “师姐,你的武功恢复了吗?”袁莞好奇地问道,毕竟刚才一眨眼的功夫师姐就爬上了城墙救了人。 “武功?”千羽寒凝眉,淡淡笑道:“爬墙的功夫难道你们不会?小时候都没爬过墙?”就这两个不省油的灯,恐怕家里的墙都被他们扒烂了吧,尤其是尘飞扬这家伙,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额……”袁莞无语,果然师姐还是师姐,艺高人胆大啊!这么高的城墙她也敢爬,难道就不怕掉下来摔出个好歹…… “呵呵……身手不错!”尘飞扬尴尬地笑了两声,心中暗叹,这个女人真是不怕死啊!可怕,太可怕,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怕…… “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北堂翎忽然冷不防冒出一句,话语虽然冷冰冰的,不过维护之意明显,最后还不忘加一句,“有事找他们做就行了。” 尘飞扬满脸的黑线,师兄果然还是师兄啊,什么脏活累活苦活都是上赶着让他去做的…… 袁莞不由地感慨:一个他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加个们? 尘飞扬要是敢说个不字,她就一巴掌拍死他。万一一巴掌拍不死,那就再加一巴掌! 第四百二十二章 躺平过咸鱼的生活 暖阁。 千羽寒安静地躺在披着名贵白虎皮的贵妃榻上,阳光温温柔柔地投射在她白腻腻的脸上,金光给她镀上了一层特有的慵懒意境。 她美目微转,眸光落在了不远处正伏案处理机密奏折的北堂翎,他幽深的眸子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冷与倨傲,他时而提笔时而沉思,时而抬眸凝着前方不远处的可人儿。 心中不禁感慨,今有小年轻加班996,古有俏王爷干活007…… 瞧着这年纪轻轻的,头发都白了,真是可悲可叹可泣! 无聊啊,真是无聊,没有手机平板电脑的日子,让人怎么活啊! 哎,难道老天爷是看她太辛苦了,所以让她穿越过来躺平做一条咸鱼? 呜呼,这老天爷未免也太善良了吧! 但是生命在于运动,怎么可以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呢?她千羽寒向来可不是柔弱随意任人欺负了去的人,哪怕是到了异世,也得自强不息,自力更生,天天向上啊! 北堂翎寒眸微微转向了千羽寒,看着她美目中流转着透亮的光辉如星辰般耀眼,唇角划过一丝几乎不可觉察的弧度,清冷的声音传来:“想什么呢?” 千羽寒心中不由地感慨,这个男人还真是洞察力敏锐。 “赚钱!”千羽寒直言不讳道,一双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 俗话说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可不要做一个手心向上的废人,这实在是太没有尊严了。 北堂翎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凛然,他怎会不知她向来是独立坚强的,也是清傲不羁的。 “赚了钱之后呢?”他继续循声问道,虽然她如今失忆了,可是心底的这份爱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啧啧……”千羽寒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状态,极度认真地回道:“建立一个商业帝国或者成立一个什么组织,必须要很赚钱的那种。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每天在家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没事养养花种种草,顺便养个宠物什么的……” 北堂翎一双寒眸始终盯着案上的折子,一颗心却已经完全扑在了千羽寒身上,他微微含笑,在折子上写了几笔,随后潇洒地合拢,赞叹道:“野心不小啊!” “还行吧!”千羽寒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你觉得杀手组织怎么样,是不是个赚钱的行当?” 北堂翎起身,昂藏的身躯缓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阳光遮挡了起来,月白色的身影俯身而下,一双寒潭般的深眸定定地凝望着她。 两人对视,仿佛从彼此的眸间看到了星辰大海。 北堂翎继而微微一笑,伸手在千羽寒白腻高挺的鼻梁上轻柔地刮了一下,柔声笑道:“想法倒是不错,就是能力还需提升。” 千羽寒不由地满脸黑线,这话说得还真是好听! 哎,太难了!在这里她现在就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柔弱女子…… 星眸流转,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北堂翎坚实的臂膀,雀跃道:“不如你教我武功?就是那种瞬间消失的……” 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异世,她这点简单的花拳绣腿实在是太难生存了,真怕以后出门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 北堂翎见她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眸光微微沉了沉,心中不由地几丝欢喜,她终于不像之前那么害怕戒备了。 “我府邸有几本武功秘籍,待回了北洲取出来给你提升一下。”北堂翎沉声说道,“不过,等你恢复了记忆,或许就不需要了。” “我武功不错?”千羽寒不由地诧异。 “尚可!”北堂翎寻思片刻回了一句。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那位睡神还没醒,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问题是这具身体明明就是她自己的,若是有一飞冲天的本事她前几日还用得着爬墙,直接身体本能轻轻一跃不就飞上城墙了吗? 就是传说中的肌肉记忆。 综上所述,她觉得她有武功的可能性不大。 她举得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那只神秘的白狐狸,它之前不还说他是什么英雄,得赶紧恢复记忆才好,她可不想一直当一只任人宰割的小菜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千羽寒眸光灼灼,“你刚不还说尚可么,说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还是得好好学,你那些武功秘籍一定要藏好到时记得给我。” 北堂翎见她如今的样子,慢慢熟络了起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的防备和敌视。 “好!我会仔细挑选几本适合你的……”北堂翎想着有些秘籍都是一些大男人的粗制兵器不适合女儿家用,挑选一下会更合适。 “别别别,我都要,来者不拒!”千羽寒拉着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似乎带着几丝撒娇的意味。 北堂翎心中欢喜,他们之前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但是以前的羽寒极是沉稳,万万不会像今日这般女儿家的撒娇卖萌。但是不管是怎样的她,不管是哪一面的千羽寒,她都觉得甚是喜欢。 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放心吧!我会一直派人保护你的。”北堂翎柔声安慰道,他已经暗中派了十几个暗卫一直随行保护。 “怎么能时时刻刻都靠你呢?难不成你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一辈子带着走不成?我是一个成年人,也是需要不断成长的。”千羽寒心中急切,怎么能做咸鱼呢,这不符合她的三观啊! 北堂翎沉默不语。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一辈子带着走,这样就不用成天患得患失…… “嗯,有点道理。”北堂翎点头同意,深眸微抬,薄唇微勾,俊美的脸上带着几丝魅惑,“那么你打算怎么赚第一桶金呢?” 千羽寒心中暗赞,这个男人真当是妖孽般的存在啊!幸好她不是外貌协会否则只怕现在哈喇子都流了三千尺了吧! 沉思片刻,指了指北堂翎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密报,兴奋道:“不如我帮你批阅奏折?你看看什么价格合适,出个价呗!” 北堂翎:…… 果然是他北堂翎的女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批阅奏折赚钱,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她能想出来了吧! 吼吼,这钱恐怕不好赚哦…… 第四百二十三章 打工人打工魂 千羽寒没有想到北堂翎这家伙竟然真的同意了她批阅奏折的打工愿望。 此时她和他两人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长椅上,底部铺上了毛茸茸的裘皮,既柔软又温暖。 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抬眸凝了眼此刻正昂首经纶的北堂翎,她心中微微有些恍惚,这个男人真的就这么好说话,这种折子不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嘛! 她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奏折,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要打工赚钱那肯定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她正了正身子,一双素手从那三堆奏折里随意挑了最上面的那本折子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北堂翎眸光微扫,凝了眼她手中的折子,波澜不惊地继续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奏折上写了北酋的八大部落现在已经被收服了两部族,还有六部族迟迟不肯归服,如是云云,请寒王殿下批示如何尽快统一。 千羽寒还特意看到这奏折右下角的署名是云曼,直觉是个女人的名字,难不成还是个巾帼英雄? “北酋是哪个国家?”千羽寒美目微抬,转首问着身侧的北堂翎。她只知道现在有三个国家,难不成不止? “北酋是北洲最北端的部族,原先是归顺北洲,几年前因为内乱分崩离析。这些年在北境也是战火不断,内部割据,愈演愈烈。因为部落众多,人员混杂,以至于目前还未完全收复。”北堂翎沉声解释道。 千羽寒微她微颔首,她大抵明白,这些就是现代人所称的“战斗名族”,勇猛凶悍,武力值爆表的那种。 “六大部族怎么收复为好?”北堂翎停下手中的笔,侧首凝着千羽寒沉思不语的小脸。他倒是很好奇她会怎么批复这奏折。 千羽寒沉思了一会,柔声问道:“有地图吗?我要知道这几大部族的具体情况。这六大部落的实力如何?” “实力相当!地图有!”北堂翎将一副军事地图展开在了桌案上,指了指上面地形和部族的位置,再指了指北洲军队驻扎的位置。 千羽寒迅速地扫过前方的军事战略地图,脑海中冒出了战国七雄四个字。这不就是和秦始皇灭六国异曲同工之妙吗? 微微挑眉,指了指地图,沉声道:“远交近攻!” 北堂翎寒眸微眯,“愿闻其详!” “首先可与这两个相距较远的部落交好,其次稳住距离折中的两个部落,最后集结兵力将这两个距离最远的部落一举拿下,速战速决。待到其余四个部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要一鼓作气,兵分四路,将他们各个击破。”千羽寒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倒是让北堂翎心生讶异。 “这几个交好的部落需先用离间计,让他们四分五裂,这样就不会出现一致对外的情况。内部瓦解之后才能更快的收为己用,否则容易出现拉锯战,不利于我方。”千羽寒目光灼灼,抬眸问道,“你觉得呢?” 北堂翎对于她的这个策略表示赞同,“可以一试,只是还需要前期细细筹谋。” “这个云曼是什么人?”千羽寒带着一丝八卦地问道。 “有机会带你一同去见见她。”北堂翎一点都没有给千羽寒八卦的机会,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眸光淡淡,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千羽寒言简意赅地将批示写在了奏折上,然后继续下一份,心中感慨这成天都是处理这种事情头发不白才怪呢! 下面的奏折上写着南陵王南宫珏已动身前往两国边境,具体事宜不知,未有军队调动。询问是否需要调遣西南大军谨防敌军突袭。 “南宫珏?”千羽寒嘀咕一句。 北堂翎的寒眸登时扫射了过来,浑身莫名地一阵冰寒,周身的气息似乎都冷了许多。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家伙的制冷效果比空调都还要好…… “这个怎么回?”千羽寒将奏折递给了北堂翎,军国大事她可不敢瞎指挥,万一出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北堂翎接过她手中的奏折,声音淡淡,眸光深沉,“你认识南宫珏?” 千羽寒点了点头,“算认识吧!我之前醒来在南陵皇宫,是南宫珏救了我。不过之后我就被那只白狐狸带到了沙漠……” 北堂翎心中郁结,真是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密道。这些时日他必须让凌霄仔细察看里面的机关暗室,再不能出现这种事情。 “你这小脑子里只能装着我一个人。”北堂翎略带戏谑地摸了摸千羽寒的头发,语气带着几丝宠溺,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寒了。 现在这家伙可是她的老板! 工作时间她的脑子里的确只能装着老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黄金白银那可不都是白拿的。 她一定要竭尽全力为老板排忧解难。 “对!的确!”千羽寒镇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奋斗在那一堆奏折当中。 北堂翎瞧着她那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从朝堂之上的权臣互怼到边关偏远地区战事以及军情急报,千羽寒不禁地有些同情,这每天脑细胞得死多少啊!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心中不由地腹诽,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肚子饿了吗?”北堂翎一双寒眸一直盯着前方的奏折,冷不丁冒出一句。 “嗯!”千羽寒点了点头,的确是饿了,瞧瞧被她批阅的奏折也不少呢! “用午膳吧!”北堂翎吩咐下去,将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柔声说道。 “好啊!”千羽寒求之不得。 不一会儿就有可口的菜肴送了进来,千羽寒看着面前的放着的鸡汤,味道浓郁,忍不住赶紧喝了起来,这味道真是鲜美无比啊! 北堂翎看着她似乎是饿的紧,柔声说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随即将另外几个菜都夹到了她的碗里,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自己的胃口也不知不觉地变好了呢! “你这奏折每天都这么多吗?”千羽寒如同繁星般闪亮的眸子眨了眨好奇地问道。 “不一定。”北堂翎回道:“前些时日忙着找你,并未批阅,所以堆积了起来。” 千羽寒不由地嘴角抽了抽,看来她得每天早起了,不然若是被这家伙都早早批阅完了那她还赚什么钱…… 心中不由地无奈而又心酸地大喊一句: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某男此时并不知她心中想法,否则他或许会喷出一口老血…… 打什么工,本王不需要你打工,哪怕是想要金山银山本王都可以立即给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 打工人的加班日常 千羽寒这几日努力工作觉得特别充实,吃得好睡得香,果然人还是要有梦想的,朝着心中的梦想努力一把,人生皆是动力! 子时,夜黑风高。 千羽寒朝着暖阁而去,看到几个暗卫在空中飞来飞去,甚是羡慕。什么时候要是她也有这种飞天遁地的本事那该有多好,羡慕嫉妒恨啊! 忽然一抹黑影闪身飞了过来,行礼道:“夫人!” 千羽寒嗯了一声,对于他们的称呼她也已近习以为常了,毕竟这都来了大半个月了,不习惯也得逼着自己习惯。 她抬眸环视四周,静谧地很,开口问道:“你们主子呢?” “主子的行踪属下不敢窥探。”暗卫赶忙回道。 “哦,好吧!”千羽寒点了点头,径直打开了暖阁的门,进去伏案批阅奏折。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加班。反正是按件收费的,只要她足够的勤劳,这加班工资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正所谓,勤劳致富。 她的第一桶金呐,她可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了去。 暗夜沉沉。 当北堂翎回来的时候就在屋外看到千羽寒一本正经地掌着灯,在灯光下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翻阅着旁边的地书籍,一副勤政为民的样子。 他深眸如墨,闪过几丝担忧,随即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千羽寒的身后。 千羽寒毫无察觉,伸手捏了捏微有些酸胀的肩膀,脑袋也跟着转了转,看着前方堆积着的奏折小声嘀咕道:这北洲究竟有多大,怎么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 忽然一双宽阔温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替她轻柔地揑了揑,这力道倒是不错,舒服! “你回来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谁了,千羽寒享受着舒适的按摩,声音带着几丝软糯,她有点困了。 “嗯!怎么还不睡?”北堂翎瞧着她打着哈欠的样子柔声问道。 “加班!”千羽寒冒出一句,“我赚钱可是认真的。” 北堂翎一脸黑线,这个女人…… “身体最重要,赶紧回去睡觉。”北堂翎的声音微微有些变冷,肃然地说道。 千羽寒再次打了个打哈欠,“还差两本,我批完就睡。” 北堂翎登时无语,这个女人是批奏折魔怔了不成,凝了眼身侧的贵妃榻沉声道:“睡那边,先歇会。” 千羽寒见他语气不佳,很是识相地跑了过去,乖乖地躺了下去。她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来几分不满,虽然还达不到生气的地步,但是惹恼了老板那可不是明智之举。 北堂翎坐在了千羽寒的位置,将几份重要的密报批阅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他丰神俊朗的面容更多了几分神秘,本就与生俱来睥睨天下的的霸气外漏,俨然就是帝王般的存在。 “看什么?我长得不错?”北堂翎虽未抬眸,但是却察觉到了千羽寒探寻的目光,温柔的声音透着几丝得意。 “额……”千羽寒有些无语,瞧着家伙得意的样子,赶忙转移话题防止他再继续嘚瑟,轻声开口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了趟宫里。”北堂翎漫不经心地回道。 “北洲皇宫?”千羽寒好奇地问道。 “嗯。”北堂翎闷哼了一声。 “距离这里有多远?”千羽寒继续问道。 “正常马车一月有余。”北堂翎翻看着手中密报,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一个多月,这是得有多远,“那你赶过去需要多久?” “两个时辰。”北堂翎执起身侧的笔,认真地将密报上的内容圈注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淡。 “那来回不就四个时辰?”千羽寒算了算,那就是现代的八个小时。每天这么来回折腾,他这是都不用睡觉了?怪不得尘飞扬那小子之前大骂她没良心,说他师兄要不是为了她天天通宵熬夜批奏折…… “嗯。”北堂翎沉声应道,幽深的眸光带着几丝犀利,似乎是奏折上的事情引起了他的一些不满情绪。 “不如,你还是先回北洲忙自己的去。那只狐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你这样时间久了肯定会累垮的。”千羽寒不禁有些自责,看着他那满头的银发,心中感慨,这里还有她的几分功劳啊…… 北堂翎倏然抬眸,深邃的眸光带着几丝研判,微有些冰冷的脸上微微带着几丝柔情,轻声笑道:“怎么,知道心疼我了?” 千羽寒被他这么一凝,脸上顿时羞得通红,这算是心疼吗? 还不待千羽寒回过神来,北堂翎这家伙竟然已经瞬移到她的榻前,他优雅地俯身,一双经霜带雪的寒眸中透着丝丝的情意,简直让人不能逼视。 千羽寒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压下心中的慌乱,抬起明亮的眸子狡辩道:“我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吗?毕竟缺少……” “嗯?”北堂翎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整个人再次往下倾了倾,他的脸几乎快要贴上千羽寒白皙柔嫩的俏脸了,他的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薄在千羽寒的脸上,让她原本就有些羞涩的脸上更是增加了几分红晕。 “睡眠……”千羽寒凝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心脏一阵彭彭狂跳,本来脑子里想好的答案这会儿也卡壳了。 北堂翎得逞似地嘴角坏坏地勾了勾,带着几丝鲜有的邪魅,伸手抚摸着她额间的发丝,再次俯身,薄唇在她的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柔情似水道:“无事!为夫早已习惯了。乖乖睡觉,嗯?” 千羽寒整个微微一怔,为夫……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撩拨啊! 啊!老夫的这颗少女心……隐隐作祟啊…… 她乖巧地躺在贵妃榻上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看到他流连的眸光赶紧闭上了双眸,美色在前,好家伙这谁受得了啊! 她微微闭眼,随即狡黠地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他,看到他轩眉微凝,佯装不悦的样子,赶紧又乖乖的闭上了双眸。 北堂翎见她如此听话,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现在的她虽然失忆了,可是却也无比娇羞可爱呢! 他起身再次回到了桌案前,伏案批阅,很多紧急的密报耽误不得……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开心,便好! 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两本折子没有批完,整个人睡眼惺忪地起身坐了起来,作为打工人的自觉她闭着双眼踉跄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她睁开迷蒙地水眸,打了个哈欠,朝着桌案走去。 北堂翎轩眉微微一凝,看着她睡眼朦胧的样子,沉声道:“怎么起来了?” “我想起来还有两份折子没批完。”千羽寒缓步走去,站在北堂翎的身侧,将两本墨绿色的折子拿了出来在北堂翎面前扬了扬,刚才她都已经特意留出来了。 “待明日再批。”北堂翎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地心中疼惜。他都在这里了,她还担心个什么劲。他又不是摆设,自然会把折子都搞定的。 “不行!”千羽寒坚定道:“今日事今日毕!” 北堂翎不由地嘴角微勾,这话反驳的他哑口无言。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身边挤了挤,整个人就挤在了他的身侧,心中腹诽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没自觉呢,没看到她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很久了么,站的她腿都酸了…… 北堂翎脸色一僵,有些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三更半夜的,她靠的这么近,很容易擦枪走火的。虽然他的自制力还可以,可是自从碰到她以后,只要她一丁点的动作往往就是能让他全线崩溃。 闻着她发丝间缠绕着的清香,他整个人心神荡漾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批阅奏折的心思。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闭上双眸,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正事要紧。 千羽寒仔细地瞅了瞅手中的折子,美目微眯,不由地嗤笑一声。 “怎么了?”北堂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眸光如醉,深沉地投射了过来。 “这本是左相参右相的折子,说是右相结党营私,徇私舞弊,卖官鬻爵。”千羽寒执起手中其中一本折子道,随即再拿起另一本道:“这是右相参左相的折子,说是左相目无法纪,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这左右丞相倒是斗得挺厉害的呢!” 北堂翎见状,放下手中的笔墨,转首凝着她俏丽的小脸,柔声道:“哦?那你打算怎么批复?” “口说无凭,证据呈上,依法处置,以儆效尤。”千羽寒沉思了一会回道。 北堂翎很是赞赏。 “你这是坐山观虎斗啊!”千羽寒挑眉打趣道:“权衡之法虽然有效防止权力过于集中,但是却不利于团结。长期以往,并非良策。” 北堂翎颔首表示同意,心中暗赞她的谋略之策不输男儿。随即轻声问道:“那依你之见,怎样才是最优之法?” 千羽寒明眸轻闪,将刚才那两本互参的奏折迅速批复了,转首凝着此刻正望着她的北堂翎,认真严肃地回道:“如果是我,就会继续分权。还会设立专门的第三方监察部门,直接由我指派只听命于我。还有任何人都可以检举,渠道透明,哪怕是皇子官员只要证据确凿,必定依法办理,绝不徇私。” 北堂翎不动声色地伸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道:“批完了,好睡了。” “嗯!”千羽寒镇重地点了点头,“刚才扯远了。我去睡个回笼觉,好困!”轻车熟路地返回了她的贵妃榻上倒头大睡,这模样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了似的。 北堂翎不由地一声轻笑,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才是梦游呢! 凝了眼她刚才批阅的奏折,眸中带着几丝深沉,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也的确需要回去整顿下吏治,毕竟父皇手上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多。 千羽寒睡梦中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之上,看到一群白狐狸,她微微凝眉,火夕? 那些狐狸四散开去,随即便消失不见了,千羽寒继续往前走,虽然走在冰面上可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她环视四周极是安静,白茫茫的一片,简直就是一片极乐净土。 远远地她好似在空中看到一颗巨大的珠子,悠然地飘荡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皎洁的光辉。 那光照射在千羽寒身上,周身瞬间变成了圣洁的白色,素手挡住了那刺目的光,缓步往前想看个究竟。 难不成这就是镇魂珠? 千羽寒浑身一个激灵,猛然起身,那只狐狸没骗我! “怎么了?做噩梦了?”北堂翎瞬移到千羽寒的跟前,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一把便将她搂在了怀里,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柔声关切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千羽寒被她这么一搂,闻到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听着他如同战鼓的心跳声,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伸手想推开她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碎一般嵌入他的骨髓之中。 “我没事。”千羽寒柔声说道,“我刚才做梦好像看到镇魂珠了。” 北堂翎的眸色高深莫测,他有些后怕她会不会再次离开他。 千羽寒感觉到他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伸手扯了扯,低沉道:“你该不会是想掐死我吧?” 北堂翎一怔,随即赶忙松开了手,眸光灼灼,沉声道:“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千羽寒眸光一转,狡黠灵动的眸子透着几丝光亮,嘴角微微勾起,“嗯!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北堂翎听到她说条件嘴角不由的勾起,这个女人真是事事都要条件,一点也不肯吃亏。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然。 看来,他这是被她吃定了! 他放开她,俯身在她的高挺的鼻梁上轻柔地划了划,眸光如水,柔声道:“这次又想做什么?” 千羽寒听着他满是宠溺的话语,莞尔一笑,“把这几天的工资结下呗,我想出去放放风。” 北堂翎闻言,眸色一沉,似乎不同意。 “你放心,我会跟小七还有尘飞扬一起去的。你要是还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们。”千羽寒赶紧提建议道:“就附近逛逛,再说我会省着点花钱的,毕竟我还得攒钱赚第一桶金呢!” 北堂翎被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这个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千羽寒凝着他的笑,不由地咋舌,这笑容简直是让天地为之失色啊! “这个拿着。”北堂翎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暗哨,温柔地挂在千羽寒纤细的颈脖里,叮嘱道:“遇到危险,吹响此哨。谨记!” “好!”千羽寒激动地摸了摸暗哨,终于可以出去逛逛了,关在这深宅大院里可真是憋屈,就好像是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得不到自由。 北堂翎凝着她的笑颜,嘴角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微微含笑。 你开心,便好! 第四百二十六章 快救大师兄 “师姐,你是怎么说服殿下放我们出来的?”袁莞一脸好奇而又欣喜地问道,想想寒王殿下那张冰块脸她就觉得肯定很不好说话。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一个个都跟牢房里的囚犯似的。”千羽寒不由地仰天长叹,这日子过得真当是难熬啊! 那只奇怪的狐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这都睡了快大半个月了。这特么哪里是狐狸啊,这么能睡,妥妥的猪妖转世啊! “呵呵!”袁莞被师姐这么打趣不由地笑出银铃般的声音。 尘飞扬跟在两人身后,深情地凝望着袁莞,许久都未听到莞儿的笑声了。心中暗暗自责,都是自己不好关键时刻犯浑,哎! “师姐今天打算去哪里逛逛?”袁莞心中雀跃,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觉得无比舒畅,心情大好。 “当然是买买买咯!”千羽寒眼含笑意,不假思索地说道,“发了工资自然是要出去high上一回,否则也对不起辛苦打工了这么久的自己不是。” 袁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听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呢! “老板,两串冰糖葫芦!” “好嘞!”老板殷勤地递了过来。 尘飞扬眼疾手快赶紧付钱,看着两位姑奶奶吃的那个欢快,继续跟了上去。 “有糖人,过去看看!”袁莞好像回到了五年前,激动地往前跑去,过往的悲伤似乎都已经放下了。 尘飞扬凝着她的笑靥,心底带着几丝苦涩,随即跟着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看着老板摊位上的糖人栩栩如生,两人都不禁感慨手艺人的高超技艺,袁莞挑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拿在手上开心地转圈圈,心中欢喜不已。 千羽寒美目微转,柔声说道:“老板,能不能照着我的样子做一个糖人?” “这……”老板有些迟疑,推辞道:“老夫恐怕做的不像。” “没关系,好玩罢了,像不像都无大碍。”千羽寒巧笑嫣然,极是温柔。 “那好吧!若是做的不像,还请姑娘见谅!”老板开始按照千羽寒的样子做起了糖人,果然是手艺人啊,那真是巧夺天工,不一会儿一个q版的千羽寒就这样诞生了。 “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袁莞凑过头来不由地感叹道。 “嗯!不错!”尘飞扬也凑过来连连点头。 千羽寒也觉得甚好,拿着她的小糖人便往前继续逛了起来,还不忘提醒尘飞扬把帐结了。 尘飞扬不由地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还真把他当成冤大头了。 不行他一定得记账回去找师兄报销去,否则他穷的只剩下两条裤衩子怎么办? 一侧晦暗的角落里,一道黑色身影循着她们的踪迹缓缓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一家酒楼门口,看着那些排着长队的食客,不由地咋舌,肯定味道不错。 “一品居。”千羽寒看着络绎不绝地人往这边赶来,赶紧指挥着尘飞扬去排队,难道出来一趟,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必须的。 “快去!快去!”袁莞也招呼着尘飞扬赶紧去排队,不要耽误时间,看着人越来越多,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她们。 尘飞扬一脸不情愿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后开始了排队,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说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四大公子之一,公认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如今就成了两位姑奶奶的小厮了呢! “师姐,我们再去前面逛逛。”袁莞拉着千羽寒往前走,停在了一侧的摊位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拿起一盒轻嗅道:“这个胭脂的味道很不错呢!” 千羽寒接过,细细闻了闻,眸中闪过几丝异样,她转眸向身侧望去,她分明闻到了血腥味。 转眸便看到前方转角处有一黑衣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们两人,他的一双眸中好似会说话,急切,慌张,惊恐,无助…… “小七,快看!”千羽寒警觉地推了推身旁还在研究胭脂的袁莞,“那里有个人好像认识我们……”她失忆了,所以哪怕是熟人她也不认得。 袁莞抬眸,眸中惊诧,低声唤道:“是大师兄!”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袁莞赶紧跑过去,看到大师兄穿着宽大的黑袍,脸色煞白的厉害,带着许多青紫色的伤痕,狼狈不堪。 玉篱落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干燥蜕皮的唇,微微张了张,嘶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七,救我!” 袁莞大惊,大师兄的声带竟然被毁了!她迅速拉着玉篱落就往回走去,焦急道:“师姐,快帮忙!” 千羽寒快步上前一起搀扶着玉篱落,在他的身上血腥味越来越浓,尽管黑色的衣袍裹挟着,但是那暗紫色的血渍还是渗了出来,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伤的很重。 只是还不等她们找到尘飞扬汇合,头顶就迅疾飞来几只黑鸦,低低飞掠而过,用那尖利的喙奋力地朝着玉篱落身上啄去,不时还带着兴奋的尖叫声。 黑袍瞬间便被撕扯碎裂,露出了玉篱落血迹斑斑的外衣,浓重血腥味更甚。 街上行人见状纷纷尖叫着四散开来。 那黑鸦好似通人性似的,继续不断攻击着玉篱落,或盘旋或低飞,在他身上添了几十道冗长不一的伤痕。 玉篱落此时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就这么堪堪挂在千羽寒和袁莞的肩膀上,汩汩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往下滴淌,那模样甚是凄惨! 袁莞抽出随身匕首砍向那些黑鸦,只是那几只畜生吸食到鲜血后越战越勇,更是扑腾的翅膀朝着他们猛击而来。 忽然一柄长剑穿云裂石般飞了过来,穿透一只黑鸦的身躯,剑身一转,寒光凌厉,转头将另外几只都砍死在了半空中。 只见尘飞扬一个纵身便潇洒地接过空中的佩剑,足间轻点,飞身赶来,慌张问道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袁莞长舒了一口气,凝了眼已经昏迷的玉篱落,“快救大师兄!” 尘飞扬眸间幽暗,赶紧背上玉篱落,警惕地环视四周,催促道:“快走!” “想跑,门儿都没有!”忽然身后一道凌厉的女声传来,但见几名黑衣女子,黑纱蒙面,袖手一抬,几十条黑红色的毒蛇,已然吐着信子,飞速地朝着这边攻击而来。 尘飞扬一手托着虚弱的玉篱落,一手挥舞着手中长剑,将那些上前攻击的毒蛇斩杀。 袁莞嫌弃手中的匕首太过短小,随手从一旁的摊位上拔下一根挂着锦旗的长木棍,对着那些毒蛇就啪啪打了起来,遍地都是毒蛇的鲜血和七零八落的死蛇。 那些蛇的血是墨黑色的,带着汩汩黑烟,似乎毒障般,很是骇人。 千羽寒心中焦急,看着那几个黑衣人不断地放蛇,这袖子究竟有多大,这是要将他们的体力耗尽不成? 而且这蛇分明就有巨毒…… 第四百二十七章 北堂翎,救命! 刹那间一群黑衣人飞身而来,目测估摸着二三十人左右,挥舞着手中长剑迅速加入了斩蛇大军,这些人应该是北堂翎的暗卫。 与此同时对面的神秘黑衣人也来了一群帮手,看上去人数也不少,目测也有十几人左右,各个皆是黑巾蒙面,不断地放着毒蛇。 眼看着那些毒蛇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歪歪扭扭地样子,千羽寒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最看不得这种冷冰冰软绵绵歪歪斜斜的冷血爬行动物,嘶嘶嘶,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忽然从不远处又飞来五六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等奉大王之命保护公主!” 千羽寒看到来人,眼前一亮,急声吩咐道:“你们几个赶紧去前面的酒楼找几坛酒过来,最好是黄酒,白酒也行,还有火把。快去!” “是!”几人领命而去,足间轻点,纵身离开。 眼看着前方焦灼的战况,千羽寒真是恨不得能帮点忙,只可惜她一个弱质女流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她仔细地瞅了瞅对面那几个黑衣人,虽然从头到脚都遮的严实,但是从身形看并不难看出是几个女人。 这古代女人,心真狠啊!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不一会儿那一波黑衣人带着酒和火把回来了,这速度也是扛扛的。千羽寒指挥着他们将酒朝着那些毒蛇洒过去,按理来说蛇这种冷血动物是最讨厌雄黄酒的,硫磺的味道它们是最不喜的,所以才一直会有蛇怕雄黄酒的传言。 但是这些毒蛇根本就已经变异了,拼命往前匍匐前进,那些酒完全就阻挡不了它们分毫。 “放火!”千羽寒指挥着几人将火把仍在了毒蛇之中,一时间大火碰到烈酒瞬间燃烧了起来,终于将那些毒蛇烧成了灰烬。 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便听到对面一声嗤笑,那如同尖刀般冷冰冰的眸子直射向此刻奄奄一息的玉篱落,看来这仇怨不轻。 但见对方手中拿起一支青黑色的玉笛,空灵缥缈的声音响起,周围变得极是安静,就连空中的飞鸟都顿时销声匿迹了。 身后传来了沙沙沙的异动,随即便看到一条黑金色的巨蟒从一侧的竹林深处探出了它巨大的身躯,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闪着嗜血的寒芒,几米长的信子斯拉斯拉地不断找寻着猎物。 它的身体迅速扭动起来,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兴奋地朝着玉篱落的方向飞速而来。 千羽寒心惊不已,这特么简直就跟盗墓笔记电视剧里放的蛇母一模一样…… 众人亦是心惊,不自觉地都往后退了退,这毒物有三四层楼房那么高,浑身漆黑发亮,明显沾满了剧毒,这血盆大嘴可以直接吞噬下好几个人。 说是迟那是快,千羽寒迅速从脖间掏出了暗哨,鼓足劲吹响,生怕声音太轻。 * 北堂翎的府邸内。 暖阁。 北堂翎正襟危坐,影卫恭敬地站在厅内,汇报着近日的要事。 “殿下,国师出关,近几日与皇上接触极甚。两人交谈甚是隐秘,属下等并未探得一二。” 北堂翎寒眸如潭,冷澈,凌厉,好似一柄随时都会出鞘的宝剑。沉声应道,“无妨!严密监视即可!” “是!”影卫应声道,随即继续禀报道:“属下等追踪玉神医踪迹,确信其已入金陵城。属下等本欲近身,奈何中途被下药,不得已失去其行踪。” “继续探寻玉神医踪迹。”北堂翎眸中带着几丝微恼,究竟是何人想打大师兄的主意? “是!”影卫应声道,“还有一事……” 北堂翎神色猛然一凛,眸间瞬间阴沉了下来,还不等影卫说完,整个人就在跟前消失了。 影卫望着消失的殿下,整个人为之一震,略带惊慌地站在原地等着殿下回来。 这边众人合力,将刀剑都抛向了空中,动用内力催动着武器,大有万箭齐发之势,齐齐将兵器对准那蓄势待发的巨蟒。 眼看着刀剑即将刺穿那巨蟒庞大的身躯,忽然那毒物扭动着巨大的身躯,摆动着几米长的蛇尾,将武器都悉数打落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好像是催命符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 人人都面露惊惧,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了的毒物。 “尘公子,你们先走,属下等断后!”暗卫对着尘飞扬说道,明知道打不过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他们会拼命拖住那毒物的。 尘飞扬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起身眸光一狠,似乎是存着必死的心,侧首凝着暗卫道:“这里我顶着,你带上他们先走!” “尘飞扬!”袁莞看到吐血的尘飞扬心中大痛,焦急万分,但觉胸口一阵闷痛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浑身疲软无力,作势倒在了地上。 “莞儿!”尘飞扬见状心中大怒,伤他可以,若是敢伤莞儿他非灭了他不可! 不一会儿,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千羽寒都吐了血,倒地不起的也有十余人,其余人都捂着胸口,极是痛苦的模样。 千羽寒心中焦急,这可怎么办才好?估计是中毒了,这些蛇看着就不简单。 那巨蟒似乎是闻道了血腥味,变得异常兴奋,血盆大嘴里不断地发出吞吐般的声响,看着它跃跃欲试的样子,肯定已经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它的盘中餐,不住地吐着火红色的信子…… “北堂翎,救命啊!”千羽寒往后退了退声嘶力竭地喊道。 倏然,一道白色身影宛若浮云般乍然现身,但见他足尖在地面轻点,白衣落落,纤尘不染,好似白云出岫,瞬间飞掠而至,冷眸扫过众人,最终寒冰般的视线落在了前方的巨型毒物身上。 “没事吧?”北堂翎冷冰冰的话语带着几分关切,只是眸中划过一丝一闪而过的温柔。 千羽寒忍不住往后看了看,有些失望,他这是孤身一人来的,都没有带点帮手什么的? 这,单打独斗,难度系数会不会有点高? 这方还在担忧之中但见那方的北堂翎风姿绰约,白衣飘潇,站定在最前方,指尖层层流光泛起,须臾间双掌中便燃起熊熊烈焰。 他眸光坚毅,神色冰寒,只几个身形鬼魅般的变换,就将巨蟒包裹在烈焰之中,不管这毒物如何挣扎,都逃不出烈焰的包围圈。 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烈焰好似浴火的凤凰一飞冲天,地面极度地震颤了起来,就好像地震般骇人。那巨蟒在痛苦的挣扎中瞬间灰飞烟灭,就连周围的树木都被这大火烧为了平地。 北堂翎眸中凌厉扫向了那几名黑衣人,一掌隔空将几人打倒在地,这几个人还得留着活口审问一番才行。 对方从袖间弹射出几枚毒气弹,浓重的烟雾瞬间弥漫在了空中,北堂翎心中一惊赶忙屏住呼吸,并用内力将毒气逼出体内。他迅疾地瞬移到了千羽寒身边,掩住她的口鼻。 待到毒气散尽,众人皆已倒地,人事不知。 千羽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特么也太牛逼了吧? 双击666啊! 看着倒地不起的众人不由地担忧地问道:“这么多人怎么办?” 北堂翎嘴角划过一丝几乎不能觉察的笑意,她没事他就安心了,寒眸微眯,冷声道:“全部带走!” 千羽寒不由地嘴角抽了抽,这目测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吧,在现代都能组成一个班了。 还不待千羽寒心中吐槽,但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人拦腰抱起,耳畔一瞬的风声响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躺在了豪宅的大厅内,横七竖八,密密麻麻…… 第四百二十八章 等我回来 “府医!”北堂翎的气势宛如山岳,一双寒眸透着嗜血的冰冷,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府医匆匆忙忙地背着药箱赶来了,瞧着前方众人不由地一阵心惊,忍不住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心中焦急他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 “大夫,这里!”千羽寒挥了挥手,示意府医先到玉篱落身边察看。 府医赶忙将药箱放在地上,仔细地号脉,而后解开玉篱落的内衫,瞧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密密麻麻的针孔,眸中心惊。用银针护住了玉篱落的心脉,再拿出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简单的包扎,叹气道:“体内不下十余种巨毒,毒已侵入肺腑,恐怕时日无多了。” 千羽寒焦急地凝了眼身侧面色冰寒的北堂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挥手让府医替尘飞扬和袁莞医治。同时派了管家再找了几个大夫过来给众人祛毒。 北堂翎一人站在廊外,千羽寒正要上前询问,便已经被她拦腰抱起,电光火石之间出现在了暖阁内。 等了许久的影卫看到殿下终于出现了,心中大喜,只是这笑容还未到达眼底就已经僵硬在了嘴角,他竟然看到殿下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殿下,不是不近女色的么? 北堂翎抱着千羽寒面色幽冷,扫过影卫,将千羽寒温柔地放在了软塌之上,动作温柔,悉心呵护,看的那影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被某人眸光横扫,吓得赶紧站定,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 “还有何事要禀?”北堂翎不置可否的语气让人闻之胆寒,那扫过来的眼风简直比敌人的刀光还要刺骨冷冽。 影卫不由地颤了颤,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赶紧伏跪在地道:“南陵王已秘密往西凉金陵城赶来,月余可达。据探子回报是为了一名女子,该女子此前被南陵王救治于南陵王宫后无故失踪,根据南陵密报该女子出现在西凉都城附近。”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一阵挑眉,这说的不就是她本人,这些人查的还真是清楚,搞得跟现代网络人肉搜索似的,不死也被扒层皮。 北堂翎深眸如墨,好似寒潭,薄唇微勾,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退!” 那影卫纵身一跃便不知去向了,这模样简直就跟逃命似的,速度惊人。 千羽寒见他投射过来的眼神,简直能吃了她,她环视四周狡黠地指了指一旁桌案上新送来的一批奏折,赶紧埋头批阅了起来。 北堂翎看着她这一副卖力工作的样子,踱步身旁,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丝。 千羽寒整个人不由地一阵僵硬,脸上一阵通红,随即心跳加快。她极力掩饰着心底的慌乱,心中腹诽能不能没事不要这么撩她…… “我把大师兄送到七师傅那边去疗伤,这几日,你乖乖待着,哪儿都不要去。”北堂翎一边叮嘱一边伸手理了理千羽寒耳畔的鬓发,指腹所过之处皆是一团团火焰,烧的千羽寒无所适从。 “嗯!”赶忙点头应允,抬眸乖巧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北堂翎见她难得顺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地浅笑,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了轻柔的一吻,“等我回来!” 还不等千羽寒出声应允某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要不是她见过多次他这神功,否则她都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经过几位大夫的合力救治,在场众人总算都清醒过来了,大家不由地心中暗叹那几个黑衣人下的毒厉害。 都是一等一的暗卫,平日里都是服用一些解毒药丸的,没想到今日之毒如此霸道,虽然是服用了祛毒汤药清醒了过来可是到现在四肢都无法动弹,就好像被人绑住了手脚。 若是没有寒王殿下这种高人搭救,只怕他们现在的下场跟待宰的畜生也没多大区别了。 “莞儿,你没事吧?”尘飞扬歪歪斜斜地躺在袁莞的对侧,一双眼珠子不住地打量着袁莞,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 “死不了!”袁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死是死不了,就是该不会落下个半身不遂吧?”尘飞扬若有所思地说道,心中不由地忐忑,一想起白天那些蛇他就惶恐不已。若不是因为他的莞儿在身后,他哪里敢跟那些毒蛇对阵,要知道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 “呸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袁莞不满地怒瞪着尘飞扬,这家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 尘飞扬吃瘪地鼓了鼓腮帮,眼珠子转了转,好男不跟女斗。 “依你看那些人什么来头?”袁莞见他老实了好奇地问道。 “江湖上论用毒莫过毒王谷……这么霸道厉害的毒……啧啧啧少见……”尘飞扬觉得这些人胆子挺大的,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在西凉金陵城动手,如此肆无忌惮,肯定不简单。 “难道是因为碧玺的事情,所以那毒后想赶尽杀绝?”袁莞真是替大师兄担心,受了如此重的伤,也不知道七师傅能不能治好大师兄。 “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尘飞扬不由地咋舌。 “别啧了,喝药!”千羽寒拿着药碗走到尘飞扬身边调侃道。 “额……”尘飞扬嘴角不由地勾了勾,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千羽寒那完药已经迫不及待地倒进了他的嘴里,苦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不用谢我!你师兄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千羽寒柳眉微挑,“也不知道这药效怎么样,否则你们躺在这里不能动,人又有三急,多尴尬。” 尘飞扬闻言,不由地皱眉,被她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有点感觉了。只是…… 他一脸错愕地凝了眼正瞪着他的袁莞,绝对不能在莞儿面前失了礼数,想起第一次见面她说要阉了他的样子,他就不由地后怕。 他赶忙闭上双眸,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袁莞看着她那个怂样忍不住嘴角含笑,这家伙还真是听话的很,焦急问道:“师姐,你没事吗?” 千羽寒点头道:“没事!我挺正常的。” 其实她也挺奇怪的,那些毒蛇对她似乎不怎么起作用,最后的那几个毒气弹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反应。或许是她站的比较远,那些毒气没这么快侵入体内。 她缓步走到了火夕的跟前,这家伙还是在呼呼大睡,这么大的声响也没把它惊醒,这究竟是多久没睡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北堂翎,你这个坏蛋! 天色渐沉,千羽寒凝了眼已经可以活动四肢的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的动作僵硬,就好像现代的机器人,一步一摇极有特色。 听大夫的意思二十四个时辰便可完全解毒了,所以还得慢慢恢复。 袁莞和尘飞扬都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房间休息,千羽寒看着众人都在闭目休憩,带着火夕这家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些个五花八门的奏折她今天就歇歇了,实在太费脑细胞了。 她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帐幔,一双美目顾盼神飞,这些日子她已经彻底相信了穿越的事实。只是就是忧心她这个小菜鸟到了这个世界该怎么安身立命。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她在这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手无缚鸡之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特别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需要迅速地强大的自己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迷迷糊糊中她发现自己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之中,到处都是厚重的积雪,空中还不断地有飞雪飘着,落在她的手上,脸上,发丝之上。 她缓步往前走着,看到了好多只火雪狐正在欢快地嬉戏跳跃着,心中狐疑,怎么又梦到了这里,之前也是这个梦境。 她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火雪狐,他们形态各异,灵活异常。 她在找火夕,难不成那只狐狸也在这里,被困住了,所以才醒不过来吗? 再往前走,千羽寒便看到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悬挂在半空中,兀自旋转着,柔和的光芒照射下来,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的温暖。 千羽寒满是好奇地继续往前走去,站定在那珠子跟前,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莹润的光泽不断地散发出来,有一种如沐春风感觉,很是舒适怡人。 那珠子的颜色微微有些变化,由原先的纯白色变成了暖黄色,转动地频率微微加快了一些,好似通晓人性,又似乎是很激动。 “羽寒!你终于来了!”火夕的声音激动地传来,那呜咽之声让千羽寒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这家伙果然在这里。 侧眸望去,但见火夕浑身散发着光,就好像要飞升上神了一般。 “这是镇魂珠?”千羽寒心中猜测。 “嗯!”火夕点头,激动地说道:“快把手放上去!” 千羽寒伸出纤纤素手,放在了镇魂珠之上,但觉一股暖流涌入七经八脉之中,整个人神清气爽,瞬间感觉到无比舒适,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不由地心中暗叹,这是什么神仙宝物。 “族长说,几千年了,镇魂珠从来没有主动认过主。羽寒,你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呢!”火夕骄傲地昂起头颅,双眸闪着红光,满是喜悦与自豪之情。 古往今来……啧啧啧……这只狐狸还会用成语……厉害!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千羽寒心中纠结还是首先恢复记忆这样才能恢复武功,不然她拥有这个宝贝也没用了,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偷走了怎么办? “很快!”火夕自信满满地回道。 千羽寒不禁有些失望,很快是有多快? 别就这么搪塞我啊……还不等千羽寒吐槽几句就感受一阵寒风吹入,微微蹙眉,迅速张眸,一双美丽的星眸中透着几丝幽深与犀利。 北堂翎站定在她跟前,四目相对,一时间寒冷的眸光划过几丝暖意,敛去身上的那一股戾气,他柔声问道:“吵醒你了?” 千羽寒微微摇头,柔声开口道:“女人的第六感。” 北堂翎俯身,拂过她的青丝,温言笑道:“夜深了,快睡吧!” 千羽寒望着他满是疲惫的倦容,心底竟然无端划过几丝心疼,望着他眸间的猩红,柔声说道:“你也是!” “嗯。”北堂翎见到她如此柔声细语,心底一阵柔软,躺在了千羽寒是身侧,轻柔说道:“的确是有些累了!” 还不等千羽寒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北堂翎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可真是累极了,直接秒睡啊! 只是她却是因为旁边睡了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刚才那个梦,心中有很多困惑,凝了眼始终都在呼呼大睡的火夕,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侧眸,借着皎洁的月光,凝着北堂翎俊朗的侧颜,千羽寒缓缓伸手,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随即落在了他优雅薄的唇之上,她刚才好像没有同意他睡在她的床上吧! 这个家伙,还真是…… “别闹!”北堂翎温热的大手一把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千羽寒的柔若无骨的小手,语气带着几丝宠溺,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听话,乖乖睡觉!”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究竟是睡着了呢还是醒着的呢!缓缓抬眸,稳住心神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在装睡?” 对方毫无应答。 “要睡你去自己房间睡。”千羽寒催促道:“深更半夜的随便睡到别人的床上,这合适吗?” “老夫老妻的,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北堂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千羽寒无语,这话说得怎么她这么矫情呢! 哼!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她伸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从床上下去,只是北堂翎睡在外侧,她必须跨过他才能下床。 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跨出去,还不等她另外一只小脚动作,双腿已经被人牢牢地抓住,整个人就这样被死死按在了某人的身上,凝着他沉静的睡颜,千羽寒挣扎了几下,可是好像石沉大海,毫无用处。 感受着他喷薄而出的呼吸声,紧贴他滚烫的身体,还有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千羽寒整个人不由地羞涩难当。极力地将双手支撑在北堂翎的身侧,尽量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只是双手长期保持这个姿势有些颤抖起来,终于体力不支,咚地一声整个人砸在了他的胸口。 听着他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千羽寒的脸色瞬间涨红,这家伙是故意整她的呢!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整个人就被北堂翎扣在了怀中,天旋地转之后,她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而他侧身环抱着她,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真的好困,睡觉!” 千羽寒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红唇却被封住了,那是另外的一个唇,柔软而炽热…… 心跳加速中,千羽寒感觉整个人快灼烧了起来,抬眸却看到某人嘴角勾起的一抹得意的坏笑。 北堂翎,你这个坏蛋! 第四百三十章 镇魂珠觉醒 千羽寒心知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挑了挑烟眉,嘴角勾了勾,伸出邪恶的双手不安分地在北堂翎的身上摸索起来…… 你不困吗? 就不让你睡,哼! 北堂翎被她那一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拿捏得浑身燥热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轩眉微微凝了凝,倏然伸手,快准狠地一把抓住了她做着小动作的双手,那还在上下其手的爪子就这么被无情地死死地按住了。 千羽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可是他那双大手就好像是钢筋水泥死死地焊在了她的手上。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的绝对力量根本就没法比,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千羽寒眸中狡黠,指腹轻柔地在北堂翎的身上画着小圈圈,不让你睡,就不让你睡! 北堂翎原本紧闭着的双眸,被她如此撩拨,瞬间张开,那双犀利深邃的眸中满是猩红和炽热,在这微弱的月光之下,甚是骇人! 北堂翎大掌一用力,直接将千羽寒翻身欺压在了身下,双手被他亦是死死地按在了头顶处。 待千羽寒看清了某人眸中的情绪,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微微一怔,他这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头饿狼,而且绝对是毫无人性的那种。 “你……不是很困吗?”千羽寒心底有些发杵,望着他那双闪着饿狼般红光的深眸,轻声问道。 “突然,不困了……浑身充满了力量……”北堂翎的话语带着几丝调侃,他的眸色清冷之中带着几丝狡黠,微微眯起的眼尾透着极度的危险。 他缓缓地俯身,温软的鼻息落在了千羽寒的颈脖之上,惹得她脸颊绯红,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 “我困了,我要睡了。”千羽寒双眸紧闭,柳眉皱起,浑身僵硬。 北堂翎见她如今这幅模样,倒是觉得有趣,继续撩拨,不打算放过她。 毕竟这可是她起的头,怨不得他,嗯? “刚才爬床的劲道可不像是要睡的模样,嗯?”北堂翎在千羽寒的耳畔轻柔地嘟哝了一句,暧昧中带着丝丝情意,让千羽寒浑身更是僵硬了几分。 什么爬床?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 “我想下去方便一下。”千羽寒硬着头皮胡扯道,反正他也不知道真伪。 “为夫替你掌灯?”北堂翎忽然的称呼转换让千羽寒不由地惊愕,这个男人就不能别这么语出惊人吗? 为夫……这称呼可还真是暧昧至极啊! “不用!不用!我看的清!”千羽寒赶忙摇头制止,万一他再来一句为夫替你解腰带,她可万万承受不起啊! 北堂翎容色清冷,凝了眼夜色,此时的月亮好似少女般羞涩地躲藏了起来。 望着千羽寒轻车熟路地往外走去,完全没有看不清前路的样子,微微蹙眉,大手一抬,一名暗卫便已经落在了跟前。 “夫人今日可有异常?”北堂翎狐疑地问道。 “一切正常!”暗卫沉思后恭敬回道,“一直在府中,也未接触生人。” 北堂翎眸中晦暗,看不清神色,大手一挥,示意他们退下。 他优雅地合衣,缓缓地躺在床榻上,双眸微眯,在榻上小憩。 直到千羽寒蹑手蹑脚地回来,他听到细微声响,缓缓坐起身,靠坐在一侧床榻之上,一双锐利的深眸紧紧地盯着她,就好像要将她盯出个大洞似的,那眼神着实有些吓人。 千羽寒远远地就看到某人那冷冰冰的眼神就好像x射线似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将她扫射了个遍,浑身莫名地一阵鸡皮疙瘩直冒,头皮发麻,这怎么感觉好像欠了人家五百万呢? “你这什么眼神啊,这么吓人?”千羽寒不由地摸了摸手臂,赶紧安慰下她可怜的鸡皮疙瘩,万一掉完了可怎么办噢! 北堂翎神色清冷,寒眸如电,冷声道:“这么远,你看得清楚?” 千羽寒感受到他身上迫人的气势,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待到听清楚他的话,心中一凛,她与他目测有七八米的距离,屋内没有掌灯,黑漆漆的夜里她竟然能看得这么清楚,这的确是不可思议啊!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那个梦? 镇魂珠?! 千羽寒心底隐隐一阵激动,怪不得她觉得好像脱胎换骨的似的,没想到这神仙宝物竟然能让她耳聪目明。 她激动地想到,下次她一定要在梦里多待会儿,这样时间久了会不会变成千里眼顺风耳,啧啧啧! 果然老天自由安排啊!她就说不会这么衰,她这人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上天不该这么惩罚她的。 北堂翎见她想得入神,瞬移至她身侧,大手一揽,将他拉入温暖的怀中,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千羽寒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这家伙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她伸手狠狠地掐在了北堂翎揽住她腰肢的大手之上,傲娇道:“不告诉你!” 北堂翎轩眉微凝,一阵吃痛,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 揽在腰间的大手忽然紧了紧,千羽寒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北堂翎的胸口,她整个人僵硬地靠在他滚烫炙热的身上,感觉好像是一团明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去。 北堂翎伸手,勾起千羽寒的小脸,凝着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美目,性感低沉的嗓音从耳畔传来:“胆子肥了,嗯?” 千羽寒看着他那双邪肆深邃的眸子,听着他耳畔充满了危险的话语,不怕死地点了点头,还镇重地回了一句:“嗯!” 北堂翎墨染般的深眸,微微眯起,随即如同迅捷的猎豹般俯身,狠狠地吻住了身下的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心底一阵失控,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五年前她消失在他眼前一般。 千羽寒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吻,有些无所适从,她脸色通红,浑身的血液都好似沸腾了起来。 北堂翎见千羽寒如同小白兔似的乖乖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任由着吻住她,深眸中布满了欢喜。 暴风骤雨的吻渐渐地停歇了下来,千羽寒娇软无力地匍匐在北堂翎的胸口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感觉好像要窒息的似的。 她缓缓抬眸,美目凝着此刻突然没了动作的北堂翎。 北堂翎嘴角微微勾起,俯身轻笑道:“娘子,还要为夫继续吗?” 千羽寒感觉到按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心中害怕,赶紧缴械投降,“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个霸道的男人! 北堂翎满意地点了点头,眸间带着一丝清浅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如沐春风,再也不是原先冷若冰霜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心底没来由的害怕 “我今天又梦到镇魂珠了,还伸手触碰到了。当时就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真是没想到这黑漆漆的夜里我竟然能看得这么清晰,就好像带了360度超高清夜视镜一样,真是匪夷所思!”千羽寒激动地说道,看着她眉飞色舞地将她梦里的情景告诉他的模样,北堂翎的心底没来由地害怕。 又是镇魂珠! 北堂翎神色晦暗,容色清冷,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千羽寒白皙绝美的脸,沉声问道:“火夕还未醒?” 千羽寒颔首,眸中带着几丝关切,那只狐狸越来越神秘了。 “夜已深,早点歇息吧!”北堂翎压下心底的情绪,柔声说道。 “嗯!”千羽寒点头,随即转眸问道:“大师兄情况怎么样?”看着那个男人浑身遍体鳞伤的样子她不由地担心。 “几位师傅会救治的。”北堂翎不卑不亢地回道。 千羽寒听他的语气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一股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的确是有些困了。白天先是逛街然后救人,折腾到现在,的确是累的很。 “睡觉!”千羽寒极是迅速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蒙头睡了起来。 北堂翎安静地站在她身侧,凝着她这不踏实的睡相,深眸中满是复杂情绪。 千羽寒睁开双眸,看着前方丰神俊朗的男子,竟然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几丝害怕与惊恐。她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他,却只能看到他眸间的温柔和浅笑。 这笑有些让人猝不及防,这还是原先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吗? 千羽寒甚至有一瞬间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这人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你难道要在我床头站一夜?”千羽寒戏谑开口问道,刚才不还说困吗? “你愿意我就守着你,别说一夜,一辈子都行。”北堂翎忽然开口,语气轻柔,神色柔情,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千羽寒不由地蹙眉,别看这家伙平日里冷冰冰的,这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呢! “我的意思是你站在那里我睡不着。”千羽寒出言提醒,任谁半夜睡眼朦胧醒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头顶都会被吓到的吧!常言道:人吓人,吓死人,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那一起睡!”北堂翎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上床,躺在了千羽寒的身侧,将被子抢了一半,又将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 千羽寒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其实她的意思是让他可以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你自己没房间吗?”千羽寒在他耳边不满地嘟哝道。 “嗯!”北堂翎应声道。 千羽寒不由地蹙眉,继续问道:“怎么可能?” “夫妻哪里有分房睡的道理。”北堂翎在被褥中伸出大手握着了千羽寒纤细的素手,理所当然地回道。 千羽寒无语,他这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们是夫妻关系啊! “我失忆了。”千羽寒小声说道,“所以……” “所以在你没恢复记忆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北堂翎赶紧给千羽寒吃了颗定心丸,否则怕她会胡思乱想。 千羽寒心中腹诽,不会做什么,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北堂翎侧眸,见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着,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淡笑,邪魅道:“难不成,夫人很期待为夫对你做什么?” 此话一出,千羽寒的脸色通红,这话说的怎么她这么饥渴呢! 虽然说他的确是很出色,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但是她也不是那种肤浅的外貌协会,她注重的可是内涵品行。 “我睡了!”千羽寒不打算和他贫嘴,这家伙要么不说话,一说话那绝对是让你接不下去的主。 北堂翎见她满脸羞涩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更是没来由的紧了紧,生怕她再像五年前一般从自己眼前消失。 千羽寒试图挣扎了几下,这被人握着手,她如何能好好睡觉? “你把手松开。”千羽寒侧眸,凝着此刻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北堂翎,她都怀疑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么看着她,她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北堂翎这家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连安全感都说出来了。 千羽寒脸上堆着璀璨的社会性笑意,随即伸出另一手摸了摸北堂翎的额头,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北堂翎伸手将她的额头贴上了自己的额头,满脸震惊道:“有吗?” 千羽寒感受着他的呼吸声,额头紧贴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心跳加速,这个男人…… “没有!”千羽寒不自然地笑了笑,赶紧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脸上烫的吓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发烧了呢! 千羽寒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真的很困了,她也不管手被牵着还是拉着,迷迷糊糊地再次进入的梦乡。 北堂翎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一手紧紧地握着她的素手,另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深邃的眸中带着几丝痛色,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他从身边离开。 五年,对他来说已经够残忍的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的音容笑貌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他面前,他用忙碌麻痹着自己,午夜梦回之时却还是时时椎心泣血。 这种痛,他再也不想承受了,也不会再承受了。 他缓缓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了轻柔一吻,伸手拢了拢她鬓边的发丝,替她掖了掖被褥,看着她在睡梦中香甜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也勾起了一丝笑意。 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喃喃细语道:“一生一世,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睡梦中的千羽寒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继续窝在北堂翎的怀里,小手还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口摸了摸,好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物件。 北堂翎伸手握住她柔腻的小手。 她的手碰触到他的大手,赶紧将他的大手抱在了怀里,生怕有人夺走了去。 北堂翎垂眸,眸中的神色不在复杂深邃,他丰神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笑意…… 第四百三十二章 提升武力值 睡梦中,千羽寒又到了那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白茫茫的冰湖之上。 千羽寒远远地便看到镇魂珠在半空中闪着昏黄的光芒,心中激动,迅速跑去。 镇魂珠好似感应到了千羽寒,原本黯淡的光芒瞬间泛起了红光,缓缓地从半空中降落了下来。 火夕凝了眼狂奔而来的千羽寒,无语道:“羽寒,你发大财了?这么开心……” 千羽寒亦是无语,这家伙还真是俗不可耐啊!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向镇魂珠而去,她缓缓伸手,张开双臂,将镇魂珠抱在了怀里,心里美滋滋的。 镇魂珠抱起来暖洋洋的,甚是舒适。 千羽寒觉得就好像抱着个暖炉,伸手忍不住抚摸着镇魂珠。 镇魂珠乖乖地待在千羽寒的怀里,就好像是个乖宝宝在妈妈的怀里安然睡去。 火夕无语,绕着千羽寒转了两圈,扯了扯她的裙角,“羽寒,你这是干嘛?” “练功!”千羽寒一脸傲娇地回道。 “额……”火夕满脸不解,这是哪门子的练功? “哎你懂什么啊!我这初来乍到,又没了记忆,在这个吃人的异世,迫切需要提升武力值。”千羽寒紧紧抱着镇魂珠兴奋说道:“昨天我就摸了它一下,视力就迅速提升,竟然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切。” 火夕了然,开口问道:“你想学武?” “嗯!”千羽寒点头,这不是废话么,“就是那种能飞天遁地的……” “这个简单。”火夕点头说道。 千羽寒满脸震惊地看着火夕,这话说的,大言不惭啊! “武功秘籍多的是,你想要学哪种?”火夕继续问道。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怀疑道:“真的假的?” 火夕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真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这点事情而已。” 千羽寒无语,真没想到这只狐狸这么厉害。 “先学个轻功怎么样?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千羽寒激动地说道。 火夕摸了摸脑袋,听不太懂啥意思,指了指镇魂珠道:“你自己好好找找。” 千羽寒凝了眼怀中的镇魂珠,便见无数本武功秘籍出现在了眼前,伸手仔细瞧了瞧,要不要这么神奇。 她随手拿起一本瞧了瞧,似乎不太看得懂,这些都是什么文字?哪年的古籍? “等你和镇魂珠真正合二为一,你就能看懂了。”火夕看着这些书籍道。 “合二为一?”千羽寒不解。 “现在你也只是镇魂珠千万个宿主中的其中一个,等到它真正认主,与你合二为一之时你就能变得无所不能。”火夕正色说道。 千羽寒震惊,无所不能…… “那为什么是我?”千羽寒继续好奇地问道。 “我听族长他们说是你胸怀大义,敢于牺牲什么什么的。”火夕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毕竟它年纪不大对于人类的语言没有族长长老们那么精通。 千羽寒微微颔首听说过她之前的一些光荣事迹,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可以达到你说的境界?” “等我出关!”火夕神秘地道,“我也是需要休养的。这五年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也要不断提升自己,才能更好地替你守护镇魂珠。” 千羽寒忽然觉得这只狐狸也是挺可怜的,“理解!那你赶紧去休养!” 火夕被她这么一说,心底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良心的。 呜呜呜…… 枉我耗尽修为,上下古今,只为救你一命……呜呜呜…… * 此时的夜空,没有月,也没有星。 几只锐利的深黑色鹰隼不断地盘旋在夜空中,几十道黑影鱼贯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这是白天的那群黑衣人,还是同样的装束,黑巾蒙面,身手敏捷。 “公主,就是这里。”一人恭敬地对着领头女子道。 那领头的女子浑身都带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微微眯起双眼,警惕地环视四周,这亭台楼阁的宅院倒是不小。 伸手命令道:“找!今天不把人找出来,你们就都自裁谢罪吧!” 众人闻言不由地心惊,这可是西凉金陵城,由不得他们如此放肆。更何况这偌大的宅院,何人居住,守卫如何,他们都不得而知,如何能保证百分百完成任务呢! “怎么,听不懂人话?”为首黑衣女子怒声喝道,“还不快去找!” 众人闻言,无奈纷纷飞身离去。 北堂翎的暗卫们如蓄势待发的猛兽匍匐在屋顶上,看着那些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带头之人手臂一挥,弓弩手已然准备好,齐齐对着前方闯入的黑衣人们。 但见他们四散开来,为首的暗卫大手一挥,箭矢如同狂风暴雨般激射而出,将那些正欲飞身离开的黑衣人当成了现成的活人箭靶子。 武功弱的直接中箭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武功平平的打掉了几只箭矢,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中箭的结局,只有两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挡住了箭雨的攻击找了大树或者墙面阻挡,半伏着身子警惕地环视四周,不敢再轻举妄动。 领头女子在两名心腹的保护下一边挡箭一边险退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下,看着那些激射而来的箭矢,还有不断从空中跌落下来的属下,心中气急,怒声骂道:“活得不耐烦了,姑奶奶的人也敢杀!” 一阵突兀怪异的类似于鸟叫声传来,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听起来有些戚戚然。 暗卫们面面相觑,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来,探了探头也不知那些人死绝了没。白天的事他们也是听说了,对方用毒极为厉害,兄弟们很多到现在都还不能动弹呢! 只是还不等他们下去看个虚实,便远远地听到一阵嘈杂的鸟鸣声。那声音很是刺耳,好似蜂鸣,又好似呼啸,让人闻之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之感。 甚至已经有几个暗卫栽倒在屋顶之上,若不是旁边有其他人帮扶着,早就已经从高处跌落生死殒命了。 众人心中惊惧,这究竟是什么? 卧室内。 千羽寒倏然睁开双目,眸中皆是焦急不安,他伸手抓住了北堂翎的大手,“我听到了打斗声,还有很怪异的鸟叫声,还有……”她闭目仔细再听了听,“蜂群的声音……” 北堂翎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刚才他也听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类似于鸟类的叫声,具体他还未分辨出。 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看来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今夜必须得好生对付才是。 “出去看看!”北堂翎揽住千羽寒纤细的腰肢,瞬间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第四百三十三章 乌龟王八 刺耳的轰鸣声渐近,暗卫们纷纷拔剑,周围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高空盘旋着几只巨大的鹰隼,如同飞蛾扑火般俯冲而下,锐利地爪子朝着屋顶上的暗卫们不断地攻击,发出尖锐聒噪之声。 暗卫们手中亮出手中兵器,与之缠斗,黑色的羽毛因为激烈的战况在风中好似幽灵般飘飘荡荡。 待到双方酣战之际,成千上万的蜂群不知从何处而来,朝着暗卫们攻击而去,惨叫声不迭,有从屋顶上掉落,有飞身躲闪,还有挥剑狂砍,情况很是混乱。 “哼!”为首的黑衣女子看到此情此景眼角眉梢带着得意,嗤笑道:“不自量力!” 示意还活着的属下继续去找人,剩下的那几个没用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她并未理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管他们。 袁莞和尘飞扬赶到的时候便看到暗卫们各个都仰躺在地上,脸上都是拳头大小的脓包,他们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却好像被抽干了力气,无法动作。 看到正前方那个黑衣女子眸中就是怒色,纷纷拔剑,指着这个嚣张的女人。 “还真是不怕死,敢找到这里来!”尘飞扬挡在了袁莞跟前,怒不可遏地指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到大师兄被迫害得不成人形,他们这一行人也是才刚解了毒受了罪,心底恨不得在这个女人身上扎满了窟窿。 “哼!”黑衣女子一声冷笑,“就凭你们几个,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废话少说!”袁莞眸中浴火,一肚子的怒气,这个时候不发泄还等何时? 长剑如同银蛇般朝着那个女人飞去,双方你来我往,不分胜负。尘飞扬见状足间轻点,也加入到了打斗阵营,将那女子身边的两个碍眼的心腹迅速地解决了,和袁莞两个人一起对付那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袖间轻抬,几十条火红的毒蛇便从空中缠绕上了尘飞扬和袁莞的四肢,吐着火红的信子,冷冰冰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尘飞扬本就极怕蛇,心底慌乱,神色煞白,拼命地将那些蛇甩到地上,就跟见了鬼似的直跳脚。 袁莞对着那些蛇就是一阵砍杀,双眸倏然变成了血红色,对着身后的尘飞扬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手中的利剑一起,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尘飞扬的后背狠狠刺了过去。 尘飞扬本就害怕,这会儿看到袁莞好似发疯似的朝着他攻击而来,整个人上蹿下跳地迅速解决掉了那几条毒蛇,然后就和袁莞两人打了起来。 “莞儿,你醒醒,我是尘飞扬!”尘飞扬一边抵挡着她的攻击一边大声喝道。 可是袁莞好似着魔了似的,根本听不见,血红的眸子里带着冲天的戾气与杀意,对着尘飞扬步步紧逼,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莞儿!”尘飞扬将她手中的长剑打落,点了她的大穴,可是还是阻止不了她的疯魔之症。 一掌劈在了袁莞的颈脖间,将她直接劈晕了。 “妖女,你对她做了什么?”尘飞扬怒不可遏地问道。 “呵呵!”那女子冷笑了一声,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尘飞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麻木僵硬了,无法动作,就好像是一座被冰封的石像。 他心知,他们又中毒了,这个女人真是厉害,何时下的毒,他们根本无从察觉。 “今天被你们救回来的那个人关在哪里?”黑衣女子走到尘飞扬跟前,从他僵硬的手中缓缓地抽出了那把还紧紧握在掌心的长剑,剑光刺目,缓缓地落在了身旁袁莞秀美的脸颊上,他的心一阵狂跳,她欲意何为? 见尘飞扬极力压下眸中的关切,那女子拿起长剑在袁莞的脸上试图画些什么,冷笑着威胁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在想是在她脸上画只大乌龟呢还是画只毒蝎子呢……”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尘飞扬压下心底的暴怒,努力平复着心绪,怒视道:“有本事就冲我来。” “哈哈!”那女子闻言一阵高声大笑,“好啊!那我就在你的脸上画一只乌龟,在她的脸上画一只王八,你们这一对乌龟王八多好的缘分呢!” 尘飞扬怒目而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早就已经被他杀死千百遍了。 “说还是不说?”黑衣女子原本戏谑的语气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再也不像之前的那般玩笑,双眸危险眯起,手中的长剑微微挥了挥,作势就要在袁莞的脸上画乌龟王八。 尘飞扬努力地平复着心情,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两圈,赶紧认怂道:“说!我说还不行嘛!你先把剑放下。” 女子狐疑地凝了眼尘飞扬,这三百六十度态度大转变也是不由地让人怀疑,“在哪儿?” “就在前面。”尘飞扬认怂道,眼神示意了下,“前面有个暖阁,室内有个书房,那个人被安置在书房中的暗室里。” 女子眸中惊诧,手中的长剑瞬间抵在了尘飞扬的颈脖之上,冰凉的触感但是他毫无知觉。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给我解药,我能动了带你过去。”尘飞扬一脸的僵硬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女子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害怕?”尘飞扬除了眼珠子能动现在嘴巴都不能动弹了,这毒还真是厉害! “怕?只怕你们还没这个本事。”女子高傲地嗤笑道:“你带路!你要是敢骗姑奶奶,就把你扔进毒窝,做成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尘飞扬但觉跟前一阵白色粉末飘过,嘴里被人塞了一颗药丸,过来一会便觉得身体能动作了。他暗暗试了试内力,没有恢复,心中腹诽这个女人还真有一手。 “走!”女子将长剑架在了尘飞扬的脖子上,催促着他往前方走去。 尘飞扬心中祈祷,师兄啊师兄,你可一定要在书房啊! 哼!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百毒不侵 千羽寒侧首凝了眼此刻容色冰冷的北堂翎,他墨染般的黑眸好似上古的玉,沉静,深邃,悠远,毫无波澜。 刚才发生的所有的事都被他们两人尽收眼底,她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人,如此冷情冷血,毫无人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弟被别人下毒劫持也不出手相助。 似乎是察觉到了千羽寒幽怨质疑的眸光,北堂翎波澜不惊地深眸划过几丝异样,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千羽寒柔顺的发丝。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什么情况,还有空在这里摸头发?赶紧递了个眼色,指了指下方那一群倒在地上暗卫和被尘飞扬劈晕了的袁莞。 北堂翎眸色一深,带着千羽寒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日的暖阁格外的平静,就连平日里的那些暗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尘飞扬心中暗惊,难道师兄不在? 远远地便看书案上两人正在飞速地批阅这奏折,他的心微微定了定,余光扫过身旁这个架着剑横行霸道的妖女,这下子有你好看的。 “就在那里!”尘飞扬指了指前方担忧道,“刀剑无眼,你可小心点手上的剑。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也别想找到你要找的人。” “走!”女子不耐烦地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命令道:“你小子最好不要骗我!” 尘飞扬嘴角斜斜一勾,何止是骗你,还骗你个团团转呢! 彭得一声大门被黑衣女子一脚踹开,挟持着的尘飞扬首先被推进了屋子,环视四周,并无异样。 尘飞扬见桌案上面色无常的两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两位大哥大姐没看到本公子被人劫持了吗?没看到本公子脖子上架着把剑吗?没看到后面有个妖女吗? 黑衣女子眸中冷然,剑指着尘飞扬,命令道:“暗室呢?” 尘飞扬无奈地撇了撇嘴,缓步艰难地往千羽寒和北堂翎的桌案方向走去,这么大个人你们总不会看不见吧? “快走!”黑衣女子在后方怒斥着尘飞扬。 尘飞扬一脸无语,赶忙给北堂翎两人递眼色,可是两人就好像根本就看不到他似的,努力地批阅着奏折。 心中一惊,难不成是这个妖女用了什么药物迷住了他们的心智? 这个女人…… 就在两人走到正中央之时,北堂翎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握住了黑衣女子手腕,用力一折,迅疾打落了她手中的长剑,长袖间飞出一条铁链,那铁链好似有生命一般从双手绕着她的身躯直到将她的双腿脚踝,整个人悉数都禁锢住了。 那黑衣女子奋力挣扎,最终失败,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怒目圆瞪,不可思议道:“你们竟然没有中毒?”她临进门前明明已经下了毒的,这个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是两座石像不能动弹分毫。 尘飞扬看到黑衣女子被五花大绑,心中大喜,迅速跑过去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如法炮制般架在了那女子的颈脖间,“妖女,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哼!”黑衣女子冷笑一声,“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们一起陪葬,不亏!” 尘飞扬闻言心中恼怒,但觉心口一痛,整个人撕心裂肺的疼,痛苦地浑身在地上打滚。 黑衣女子转眸凝了眼身侧的北堂翎,但见他整个人站在不远处有些僵硬,眼角眉梢带着几丝喜悦,她就知道她的毒是无人可逃的,任凭你功力再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千羽寒见北堂翎面色晦暗,深眸带着几丝错愕,高大昂藏的身躯站立在那里就好像一座绝美的雕塑。 “想抓姑奶奶,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黑衣女子挣扎着想解开身上的铁链,口中带着冷笑,“臭小子竟然敢骗姑奶奶,让尝尝肠穿肚烂而亡的滋味。” “你这个妖女,不得好死!”尘飞扬痛苦地匍匐在地上,疼痛已经让他浑身冷汗淋漓。 “很快,你们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不得好死!”黑衣女子张狂地一阵大笑,眼角还冒着欢喜的泪花。 真是一个疯批女人! “啪!”狠狠一个巴掌落在了那黑衣女子的脸上,那响亮的声音将那大笑的女人打得一瞬间目瞪口呆。 她不可置信地凝着此刻站定在自己跟前,又狠狠甩过来一巴掌的千羽寒。心底的恨意喷泄而出,她的嘴角一抿,口中吐出几缕黑烟,隔着黑色面巾,倒是无形无色,让人看不出端倪。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黑衣女子满是疑惑地凝着此刻正欲打第三巴掌的千羽寒,惊恐之中带着不解,为什么她没有中毒? 哪怕武功再高强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她的毒药也不可能还不死的! 千羽寒甩了甩打的生疼的手,干脆脱下鞋子,拿着鞋底“啪啪啪”朝着那黑衣女子一顿暴打,直到她脸上的面巾变成深红色掉落下来,她的脸上除了被鞋底打出的红印还到处都是青紫色如同沟壑般的恐怖疤痕。 “看什么看,信不信挖了你眼睛!”黑衣女子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对着千羽寒怒吼道。 “解药拿出来!”千羽寒潇洒地扔掉了手中已经打断了的鞋底,捡起地上的那把长剑,对着那黑衣女子的眼睛比划了起来,“你是要先挖左眼还是右眼,嗯?” 那黑衣女子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狠厉,心中害怕,为何她没有中毒? 刚才她已经偷偷将身体内掩藏的各种毒药都释放了出来,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还想着要挖她的眼睛……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百毒不侵的体质? “嗯?”千羽寒手中的剑微微抖了抖,红唇微勾,轻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会武功,要是挖下去力度不对,你可要多担待些。”冰冷的剑身落在了那黑衣女子的脸颊上,如同毒蛇一般在她的脸上轻拍了拍,可是在她的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给!”黑衣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恨意,眼神示意在她的衣襟内,“自己拿!” 千羽寒一剑刺破了那黑衣女子的衣衫,但见一大堆药丸散落了下来。 “解药在红色瓷瓶里。”黑衣女子出声道。 千羽寒打开瓷瓶,里面迅疾爬出一只黑蓝红三色的蜈蚣,那毒物双眸闪着红光朝着千羽寒的手臂匍匐撕咬而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我知道她是谁了 千羽寒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一阵发毛。 但见这三色蜈蚣浑身诡异地发着光,双眸赤红,露出獠牙,极是凶狠,感觉像是变异过似的,有一种生化危机的感觉。 那蜈蚣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到了千羽寒的臂弯处,它似乎是想张口可是又好似有些害怕,然后就换了个位置继续,只是不管它爬到哪里都下不去口,就连那双闪着红光的眸子都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有一种濒死的状态。 趁着空挡,千羽寒大臂一挥,将那手足无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蜈蚣给甩到了地上。 那蜈蚣一落地,整个就又变得红光闪耀,斗志昂扬了起来,爬起来速度极快,完全看不出异样。 千羽寒手中的长剑还未落下,那蜈蚣早就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那速度简直是绝了! 微微蹙眉,这蜈蚣见了她就跟见了鬼似的,难不成它是惧怕她体内的镇魂珠? 好家伙,还挺有眼力见的哈! 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看到她的剧毒蜈蚣如此动作,整个人惊惧不已,望着此刻正提着长剑,踱步向她走来的千羽寒,忍不住整个人往后瑟缩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不识相,可是会短命的。”千羽寒手中的长剑划过她的头顶然后缓缓地从她的头部面部颈部胸部一寸寸地往下划,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腹部之上。 黑衣女子面色苍白,凝着前方这个可怕的女人,浑身忍不住一阵惊恐,她后背冷汗涔涔,她不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就是这种未知让她感到极是恐惧与颤栗。 “哼哼!”千羽寒一声冷笑,一双眸子好似看着一个死人,冰冷的骇人,冷声喝道:“你是想我把你横着劈成两半呢,还是竖着劈成两半呢?我呢,不会武功,力气可能小了点,不过没事。大不了多砍几剑,一剑不行就两剑,两剑不行就三剑,放心,肯定能把你砍成两半的……” 黑衣女子闻言,眸色惊恐,不可置信地凝着此刻站定在自己跟前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后背已经是汗如雨下,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给你解药!蓝色瓷瓶里的就是解药!”黑衣女子赶忙说道。 千羽寒缓缓地蹲下,凝了眼此刻冷汗淋漓的黑衣女子,看着她眸中害怕,嗤笑一声,冷声道:“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黑衣女子被她这死亡凝视吓得整个人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空虚的厉害,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似的。 她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抓住了千羽寒的衣角,眼角落下一颗泪珠,颤声道:“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 “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千羽寒手中长剑一扬,便将那黑衣女子抓着她的衣袂撕拉斩断了,随即直直地向着那个女人砍去。 “再不吃解药就来不及了。”那黑衣女子倏然开口道,“毒入肺腑,药石惘然。” “你以为只有你有解药吗?”北堂翎闪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刚才那蜈蚣逃走后他也不见了踪影,现在看到他安全回来千羽寒也松了一口气。 黑衣女子不解地望着行动自如的北堂翎,她甚至怀疑她的毒药是不是失效了,怎么这两人个都没有中毒? 北堂翎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此刻已经晕死过去的尘飞扬口中,随即缓步向这边走来,他高大威武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 黑衣女子胆颤,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这两人绝非常人。 “这蜈蚣,你自行享用吧?”北堂翎将一个透明的瓷瓶稳稳地放在了那黑衣女子的跟前,但见刚才那条三色蜈蚣正在里面发狂的撞击,企图从桎梏中逃出,它那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了邪恶与暴戾,随时都能把人给吸干了血,吃光了肉。 黑衣女子吓得整个人不住地往后退了退,她惊恐地摇了摇头,这蜈蚣的厉害她是知晓的。它不但剧毒无比,疯狂吸血,还会钻进人皮肤后再钻出,如此重复,直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浑身无数个血窟窿的剧毒尸身。 “我不要!你们想要什么毒我都可以给你们。”黑衣女子求饶道。 大门外袁莞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尘飞扬焦急万分,跑过去赶忙想给他喂药,瞧着她如今健步如飞的模样肯定是大好了。 “他已经被喂过解药了。”千羽寒走过去对满心焦急地袁莞道。 袁莞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怒视着此刻已经被制服了的黑衣女子,眸中炽火,简直就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刚才外面的暗卫毒发满地打滚的场景,简直是惨绝人寰,若不是殿下及时将解药送来,恐怕大家都要一起去见阎王了。 现在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吧!袁莞怒视着黑衣女子,袖间缓缓地抽出一把寸长的匕首,今日她定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求求你们了!别杀我!”黑衣女子伸手苦苦哀求道,眸中的害怕显而易见。 袁莞凝了眼她右手虎口处的黑色月牙胎记,整个人为之一愣,看着这个女人已经被毁掉的容颜,眸中带着几丝讶异。 “你们是毒王谷的人?”北堂翎站定在黑衣女子跟前冷声问道。 “是!”黑衣女子颔首道。 “你可知之前男子是何人?”北堂翎冷若冰霜地问道。 黑衣女子垂眸,缓缓开口道:“知道。天下第一神医玉篱落。” “为何要伤他?”北堂翎继续问道,眸中清冷的可怕。 “这是谷主的命令。”黑衣女子继续回道,“他不听话,就只能受些皮肉之苦。” “谷主的命令是什么?”北堂翎冷声继续问。 “秘密将人活着带回毒王谷。”黑衣女子回道。 北堂翎指尖一道白光落在了黑衣女子的眉间,该女子应声倒地,人事不知。 “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北堂翎冷声命令道。 两名暗卫现身,打开了黑衣女子身下的暗室,铁链带着她不断地往下坠,最终落入了黑暗深渊之处。 “我好像知道她是谁了!”袁莞忽然冒出一句,虽然她毁了容,可是她的声音还有身形都跟原来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原来是她! 第四百三十六章 妖女 尘飞扬摸了摸沉重的头,艰难地起身,看到三人都安在,长舒了一口气,深情望着袁莞道:“莞儿,你没事吧!刚才那个妖女解决了吗?” “你说的那个妖女,她是碧玺!”袁莞肯定地说道。 “什么?”尘飞扬刚刚转醒,这会儿听到袁莞的话更是现场炸裂,“这怎么可能啊?她把大师兄折磨成那样……她……好像不认识我们……” “她应该是和师姐一样,失忆了。”袁莞心中沉重,“而且还被毁了容,被迫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莞儿,你确定吗?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尘飞扬不可置信地问道。 “右手虎口处有一个黑色的月牙形的胎记,和碧玺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袁莞肯定道,“审审毒王谷的其他人就知道了。” 千羽寒对于碧玺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大师兄的挚爱,怎么这会儿变成相爱相杀了? “你们的解药是怎么来的?”千羽寒好奇地问道,说实在的刚才那个女人的解药她还真有些不敢给他们吃,万一二次中毒可怎么办。 “殿下已经提前让暗卫将毒王谷的其他人都拿下了,解药也是他们身上备着的。”袁莞不禁感慨殿下真是深谋远虑,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脑子一点也不好使。 尘飞扬看到袁莞投来的鄙夷的眼神,整个都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这是什么眼神啊!要不是他这么卖力地拖住了那个妖女,暗卫能这么顺利就把人抓了嘛? 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好不好! “行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北堂翎开口冷声道:“明日让府医再看看。” 尘飞扬咧了咧嘴,又要喝药了,命苦啊! 这个碧玺,在无妄山的时候就给莞儿出谋划策折磨他,还一直喊他渣男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现在失忆了还三天两头这么毒害他,看来以后见了她要绕道走地远远的才行。 袁莞见尘飞扬絮絮叨叨地走了也跟着识相的离开了,折腾了这几天也是累的眼皮都打架了,她得先回去补补觉,天大的事情等睡醒了再说吧! 偌大的暖阁就剩下千羽寒和北堂翎两人,周围极是安静。 “羽寒,你可有中毒?”北堂翎眸中清冷,只有望向千羽寒时的眼神划过几丝温暖。 千羽寒缓缓摇头,她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眸中关切地问道:“你呢?” 北堂翎听到她话语中关心,嘴角微微勾起,眸中带着几丝淡笑,“我无事。” “你提前服了解药?”千羽寒不解地问道,他们刚才一直都是在一起的,恐怕他分身乏术吧! 北堂翎面色冷峻,凝了眼放在地上很是突兀的透明瓷瓶,看着里面发了疯似的三色剧毒蜈蚣,眸中冷厉之色尽显。 “下次再告诉你!”北堂翎声色清冷道,“我们先去看看毒王谷的人。” 千羽寒被北堂翎揽在了怀里,暗室的地下开关被打开,两人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入了黑暗之中。 环视四周,忽明忽暗的火烛静静地燃烧着,前方是一条极窄的通道,只可容纳一人,那通道蜿蜒曲折,不时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只是不知通向何处。 北堂翎高大健硕的身躯快步走在前面带路,千羽寒一路小跑着才堪堪跟上他的步伐,在这狭窄的通道里面走了许久,千羽寒都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他那座宅子底下了。 “我们去哪?”千羽寒气喘吁吁地问道。 北堂翎回首凝了眼一路小跑跟着自己的千羽寒,伸手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躬身蹲下,拍了拍后背,示意道:“上来!” 千羽寒被他这个动作倒是惊道了,怔愣在了原地了,脸色微红,柔声问道:“还有很远吗?” “嗯!”北堂翎应声道,继续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快点!” 千羽寒看他这躬身的动作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倒是有些吃力,整个人缓缓地靠在了他宽大的脊背上,伸手环住了他的颈脖,整个人瞬间就被离开了地面。 她嫣红的脸颊,触碰到北堂翎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只觉得心跳的格外迅速。 暗道中严密把守的暗卫们看到主子竟然背着一个姑娘如此亲密地动作让他们都震惊不已,随后赶紧收回视线,否则只怕结局会惨不忍睹。 北堂翎将千羽寒温柔地放了下来,将千羽寒安置在了一间暗室内,室内摆放着简单的桌椅还有几张床榻,他示意她坐在这里等他。 千羽寒伸手拉住了他温热的大手,表示要和他一起去。 北堂翎伸手拉着千羽寒走进了一间暗室,室内倒挂着一名黑衣男子,脚在上头朝地,身上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那黑衣男子紧闭着双眸,一副从容赴死的表情,听见脚步声依然没有动作,就好像整个人已没有了生气一般,死一般的沉寂。 北堂翎将透明瓷瓶放置在了黑衣人跟前,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你们主子赏你的。” 黑衣男子听到主子两个字,倏然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剧毒无比的三色蜈蚣,整个人瞬间剧烈的挣扎起来,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眸中含泪,一声嗤笑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反正迟早都是死,与其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你们主子是何人?”北堂翎冷声问道。 “毒王谷的毒公主。”那黑衣男子哀叹一声冷笑道:“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比毒后还要恶毒……我们舔着血替她卖命她把我们当什么……” “此行目的为何?”北堂翎继续问。 黑衣男子拧眉,“不知!谷主的命令都是机密,我等属下只管听命办事。” 千羽寒见若有所思的北堂翎,乖乖地跟着他回到了密道。 “有什么想法?”北堂翎轩眉微凝,面色沉重。 千羽寒上前伸手抓住北堂翎的大手,镇重道:“不可信!那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北堂翎也如是觉得,严加看管,等大师兄回来再行处置。 等回到暖阁千羽寒不由地咋舌,真是没想到这府邸竟然别有洞天,若不是亲眼看到她简直不敢相信,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赞叹。 “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北堂翎看着天色微白,这是折腾了整整一夜,看着千羽寒脸上的倦容心中有几分疼惜。 “你也是!”千羽寒关切地回道。 “那不如我们一同歇息去?”北堂翎抱着千羽寒瞬间消失在了暖阁内,暧昧的话语让千羽寒的脸颊一阵潮红,这个男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灵泉水 千羽寒躺在床上星眸如水,望着头顶的帐幔,心中担忧道:“毒王谷的人给的解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给众人服用之前已经让府医察看过,没有问题,才分发了下去。”北堂翎微微侧首望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眸中划过几丝柔软。 “你说那个女人真的是碧玺?”千羽寒见北堂翎侧眸望了过来,整个人侧身与他四目相对,望着他墨染般的眸,她的心底莫名的一阵安宁。 北堂翎嘴角微微勾起,伸出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千羽寒柔顺的发丝,轻柔道:“我与她不熟。” 千羽寒一时无语,这话说得怎么像要极力撇清与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的关系呢! “单单就凭一个胎记,言之尚早。”北堂翎见她翻着白眼很是无语的小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表情甚是可爱呢! “你的那个暗室关的住她吗?”千羽寒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带激动地问道,“这个女人这么邪门,会不会再召唤些什么毒物之类的?” 北堂翎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宽慰道:“她的内力都已经被封,玄铁链无坚不摧,暗室极其隐蔽,她插翅也难飞。一切都等大师兄伤愈后再行定夺吧!” “你怎么知道大师兄就一定能分辨出她是不是碧玺?”千羽寒凝眉问道,补充道:“她都已经失忆了。” 北堂翎闻言,心底一阵疼痛,望着她的眸色也是一阵痛意,“对于自己爱的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失忆了,感觉,气息,还有平日里的一些习惯动作,都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千羽寒恍然,随即望着他深沉的眸子,似乎是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刚才还没有说怎么没有中毒的事情。” “就是这个!”北堂翎从怀中摸出了一枚月牙形的上等古玉,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青绿色的荧光,“这枚冰玉是当年师傅收我为徒时我在皇家狩猎场上赢得的。此玉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具有祛毒净化之神奇疗效。这次下山师傅特意将它赠与我。” 他将那冰玉放在了千羽寒的手心中,沉眸道:“以后你时刻都要带着它。” 千羽寒感受到了那冰玉的冰凉触感,将那冰玉塞回了北堂翎的怀里,柔声道:“这个我用不到,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北堂翎不解,“为何?” “我有镇魂珠护体,百毒不侵。”千羽寒觉得这几日身体更是强健了不少,浑身舒畅,有一种身体轻盈,健步如飞的感觉。 北堂翎听到她说镇魂珠三个字,心底莫名地颤了颤,若不是这镇魂珠他们也不会被生生分离了这么多年,他伸出健壮的手臂将她揽入了温热宽大的怀中,若有所思道:“可是……你怎会中毒……失去了记忆……” 千羽寒也这么认为,难道这镇魂珠还不稳定,时而有用,时而失效?等她睡着了再问问火夕看,这家伙应该知道答案。 “我看你桌案上好多奏折,最近北洲不太平吗?”千羽寒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北堂翎怀中,好奇地问道。 “无妨,跳梁小丑罢了。”北堂翎垂首凝着怀中的可人儿,漫不经心地回道,“今日不困了?这么多问题,嗯?” 北堂翎因着他突然靠近,魅惑的男性气息喷薄在她的玉脸之上,一阵没来由地娇羞,脸上通红似火,她赶忙拍了拍小脸,“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睡吧!”北堂翎似乎很是疲惫,话音落下,均匀的呼吸声就应该在千羽寒的头顶响起。 不得不佩服,这秒睡的功夫,可是一流啊!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也缓缓闭上了双眸,她也得赶紧去梦里抱着她的宝贝镇魂珠了。 “羽寒,你终于来了!”火夕看到千羽寒屁颠屁颠跑过来的身影,哀怨地说道,“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去干什么坏事了?” 千羽寒不由地好笑,这只狐狸说话可越来越像人了呢? “没事,就是抓了几个小毛贼。”千羽寒一把将镇魂珠抱在了怀里,一边忽悠道。 “抓贼抓了一晚上……”火夕无语,这是有多少人啊! “今天那些贼可不是一般人,他们用毒可厉害着呢,一把一把的毒粉朝着我撒过来……”千羽寒很是无奈地摇头,轻叹一口气。 “切!怕什么毒粉!你现在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火夕一脸的平静说道。 千羽寒凝眉,这说话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倏然想到,这语气不就是她自己么…… 这只狐狸跟她一起久了,就连说话语气脾气秉性都有些像她了呢! 千羽寒微笑着说道:“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火夕得意地挑眉,“说吧!” “既然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是我为什么会中毒然后失去记忆?”千羽寒觉得这有些矛盾啊! “那时你刚苏醒过来身体孱弱,我修为殆尽还中了剧毒,你体内的镇魂珠感知不到我的存在自然保护不了你。”火夕眸中带着几丝叹息,安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千羽寒点头,心中感叹,这狐狸也是不容易啊! “你好好修养,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千羽寒叮嘱道。 “怎么又不急了呢?前几天还说着急的呢!人类真是复杂,怎么一天一个说辞呢!”火夕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千羽寒一时无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先修养好,再来帮我。” “快了!快了!稍安勿躁!”火夕自我安慰道。 千羽寒不由地暗赞,这个狐狸的成语用的还真是恰到好处,果然还是因为她这个主人调教的好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还是很实在的。 忽然,冰面之上冒出了一股清冽的泉水,直射在半空中足足有两三米的高度,在镇魂珠的照射之下那水还闪耀着七彩的辉光,极是神奇。 “这是什么?”千羽寒抱着镇魂珠好奇地问道。 火夕眸中闪过几团炫彩的火光,随即激动地跳起身来,“灵泉水!” 灵泉水? 什么东东? 第四百三十八章 无限绿洲 “火夕,灵泉水是什么?”千羽寒凝着空中那一泓清泉,在镇魂珠的照耀下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好奇地问道。 火夕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似乎是想组织下语言,随即耷拉着脑袋,摸了摸后脑勺似乎难为情地说道:“那个……羽寒……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是个顶好用的水……”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无语,你这不是废话么…… 因为激动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抱着镇魂珠的手因为激动也松了松,但见镇魂珠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千羽寒怀中飞出,直冲云霄。 千羽寒心中焦急赶忙顺着镇魂珠的方向奋力纵身跃起,试图追赶镇魂珠的身影。 “咚”地一声闷响,千羽寒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袭来,疼得她赶忙伸手摸着自己吃痛的小脑袋,这是撞到什么了? 抬眸这才发现,原来她这是整个脑袋严严实实地撞在了北堂翎的下巴上,不用仔细瞧都能看到撞出的红印。 她赶忙伸出纤细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北堂翎被撞的通红是下巴,但见他安静的睡颜微微有些怔愣,这么疼都没有感觉吗? 这是睡的有多熟…… 还不等她想完头顶就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你这是梦见鲤鱼跃龙门了吗?” 千羽寒不由地一怔,随即被他这冷冰冰的话语逗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对不起,撞疼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千羽寒赶忙继续轻柔地替他揉了揉红肿的部位,从她头顶疼痛的程度来说她这撞击力道可不小。 “嘶……痛……”北堂翎吃痛地说道,就连语气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给你吹吹!”千羽寒心中满是歉意,赶忙凑上前去替他吹了吹红肿的下巴,这不会明天起来见不得人吧? 罪过罪过!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浅显的坏笑,轻声道:“再上面一点!” 千羽寒听话地往上方在挪了挪,只是还不等她继续吹,红唇就已经被人吻住了,她一阵惊楞,瞪大着双眸望着他,不是说疼吗? 北堂翎蜻蜓点水般吻着她,看着她呆愣的表情,轻笑出声道:“就当是补偿。” 千羽寒脸色通红,这个家伙真是坏的很!她略带气恼地躺在大床的另一侧,背过身去,气呼呼地不打算再搭理他。 北堂翎见状,她似乎是生气了,伸手抬起下巴用手抚了抚,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表情委屈道:“好疼!越来越疼了……” 千羽寒见他那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心中的气恼也消了一大半,抢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抛出一句:“活该!” 北堂翎见她如此,乖巧地钻进了她的被窝,一副求安慰的小媳妇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寒王殿下的样子。 忽然,千羽寒明眸飞闪,她听到了远处屋顶上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侧首对着北堂翎紧张道:“屋顶有人!” 北堂翎微惊,随即点头,柔声道:“你的听力精进了不少。” 千羽寒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的确,耳聪目明,这镇魂珠的力量着实强大。她的眸中闪过几丝焦急,见他并未言语,赶忙问道:“自己人吗?” “进!”北堂翎冷声说道。 想来也是,周围都是层层暗卫,若不是自己人很难如此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只是不知这人深夜前来有什么紧急之事。不知为何千羽寒心中有些歉意,若不是因为她,北堂翎也不需要如此辛苦。 他既要操劳国事还要顾及着她,实在不易。 倏然一道黑影从窗户便闪身进来,伏跪在地,寒声道:“主子,帝都有变!镇安王已率领旗下十万精兵秘密驻扎京畿之地。” 北堂翎眸色冰冷,周身的气势冰寒摄人,淡漠道了一句:“退!” “是!”黑影纵身离去。 “羽寒,我回一趟帝都。”北堂翎伸手揽住千羽寒的娇躯,下巴抵在了她的发丝间温柔地轻蹭了蹭,深眸中皆是不舍和留恋,叮嘱道:“若非必要,绝不出府,知道吗?” “嗯,你去吧!”千羽寒点头应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身后的怀抱忽然一空,随后便听到北堂翎起身穿戴的声音。 虽未点灯,可是她却在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望着他高大威武的身躯,她的心底莫名地有些难受,缓缓出声道:“北堂翎,你小心点。” 北堂翎因着她这句话,手中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柔声应了一声,继续穿戴。 待到他穿戴完毕,凝了眼床榻上的千羽寒,伸手抚摸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轻柔道:“继续睡吧,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我会马上赶回来的。” 千羽寒望着他满是深情的眸子,心中莫名一阵不舍,她伸手抓住北堂翎不安分的大手,点头笑道:“你就安心处理那边的事情,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北堂翎被她如花的笑靥惊呆了,他伸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恋恋不舍地在她的发丝间落下了温柔一吻,他的眼中深情满满。 他缓缓地替她掖了掖被褥,随即转身离开,寒冷的眸中充斥着肃杀,与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千羽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但觉一阵失落,她站在窗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祈祷他一定要平安归来。 如果她足够强大那便可以帮他,可惜现在的她根本不足挂齿。人只有足够强大了,还能做想做的事,否则只有一味的妥协和屈服,还有深深的无奈。 她稳了稳心神,回到床榻上,闭上双眸缓缓地躺下,她还是继续强大自己吧! 也不知道她的镇魂珠飞去哪里了,那灵泉水又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千羽寒发现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已然消失了,原先的那片冰湖也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绿洲,广袤无垠,天空高远澄澈,镇魂珠在半空中飞舞,照亮着世界万物,又似乎是在迎接着她的到来。 火夕站在不远处的绿洲之上笑眯眯的凝着她,“羽寒,快来!” 千羽寒快步走去,站定在火夕跟前,好奇地问道:“火夕,之前的冰湖怎么消失了?” “镇魂珠要觉醒了,冰湖自然就会消亡的。你看这一大片绿洲,咱们可以种成片成片的果树,这样我就有吃不完的果子啦!”火夕满心满眼的激动,跟着还转起了圈圈。 “那你想吃什么果子?苹果,蜜桃,香梨,还是荔枝,龙眼,芒果,或者榴莲,莲雾?”千羽寒挑眉问道,言笑晏晏。 火夕闻言,砸吧着嘴,好像一个馋嘴的小孩,撒娇道:“羽寒,我可以都要吗?” “当然可以!”千羽寒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耶耶耶!”火夕开心地简直能飞上天,镇魂珠似乎是感知到了,也跟着在天空中飞舞。 千羽寒抬眸惊觉,眨眼之间,这遍地的绿洲竟然已经植遍了果树,郁郁葱葱,长势喜人,那生长速度简直令人咋舌,这地方竟然如此神奇? “这里的植物都是靠你的意念种植的,有了灵泉水的自动灌溉,生长速度会非常迅速。”火夕赶忙解释道。 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还是那一句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宝贝啊,还意念控制…… 第四百三十九章 缺 各种各样的果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从及膝的果树苗渐渐地长成了参天大树,开花,结果。 火夕激动地一阵雀跃,看着眼前那些娇艳欲滴的水蜜桃,忍不住跳起身来去采摘。 千羽寒看着火夕那一副馋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它尖利的爪子在桃子上一通乱抓,随即一口就塞进了嘴里,因为桃核卡主的喉咙,吞不下去,气得直跳脚。 “来,我给你剥皮。”千羽寒从桃树上摘下几个成熟的鲜桃,剥皮去核,然后递给火夕大爷。 火夕吃着鲜嫩多汁的蜜桃,两只眼珠子都变成了火红色的心形,吃进嘴里真是甜蜜蜜啊! “还有别的,你慢慢吃。”千羽寒摘了别的水果一一递给了火夕,这家伙就跟乡巴佬似的一阵直呼呼,好吃好吃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酣战良久,火夕终于是吃不动了,抱着鼓起的大肚子躺在地上打饱嗝,一脸满足。 千羽寒打趣道:“原来你这么能吃啊!” 火夕躺在地上,伸出爪子,挥了挥,“还行吧!一般般!” “还知道谦虚呢!”千羽寒顿觉好笑,指了指前方茂密的热带树林,“那边还有更好吃的水果等着你呢!” 火夕眯眼凝了眼前方,那高耸入云的大树好奇问道,“这什么树这么高?” 千羽寒凝眸望去,目测大概二三十米吧,的确是鹤立鸡群了些,“来,带你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水果之王。” 火夕闻言赶紧起身,屁颠屁颠地跟着千羽寒往前方走去,灵敏的鼻子嗅了嗅,赶忙捂住,嫌弃道:“这什么味道,这么臭,呃……” 千羽寒见它如此不由地摇头,右手微抬,指着空中巨大的榴莲,随即那饱满的果肉就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她的手中,“闻着臭,吃着香!” “不要!”火夕满脸嫌弃的表情,赶忙摆手。 “啧啧啧,真不识货!”千羽寒拿起一块软糯香甜的榴莲果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赶紧的,营养丰富,吃了保准你还想吃。” 火夕捏着鼻子满是怀疑地望着千羽寒吃榴莲,赶忙屏住呼吸问道:“你确定?” “骗你是小狗!”千羽寒一边吃一边点头,果然是灵泉水灌溉的果子,这个味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火夕伸出萌萌的爪子,拿起一块,缓缓地往嘴里塞了进去,原本嫌弃的小眼神瞬间变成了无数颗小爱心,“好好吃啊!”随即便开始新一轮的水果大战。 瞧着它风卷残云般的吃着榴莲,千羽寒不由地感叹,吃货一枚鉴定完毕! 抬眸望去,心中感慨,这要是在现代这么多榴莲她不就发财了吗?这玩意儿在现代那可不便宜,巴掌大的一小个就要几百大洋呢! 忽然灵光一现,激动地蹲在身来,对着火夕道:“火夕,干脆我们就种满摇钱树怎么样?” 摇钱树? 火夕吃着榴莲的嘴巴微微张了张,随即撇嘴道,“你怎么不直接种银子呢?” 千羽寒愣神,这也可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银子得银子? “羽寒,你最近很缺银子吗?”火夕看她眸中满满的渴望与希冀关切的问道。 “缺!非常缺!”千羽寒点头镇重说道:“所以才想着在这片土地上自力更生。” “没事,寒王会养你的。”火夕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现代女性要独立自强,怎么能靠别人呢!”千羽寒觉得此话不妥,补充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火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火夕!你流鼻血了……” “呃……”火夕见到自己的血咚了一声就原地晕倒了。 千羽寒无语。 * 北洲。 右相府。 千若风看着面色阴沉,在大厅内不断踱步的千正诚,一双眸子中盛满了怒气,“爹,不要再犹豫了!镇安王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京畿之地了,现在咱们右相府若是不投诚,恐皇上不会放过我们。” 千正诚思虑再三伸手制止道:“寒王殿下的寒甲军未必会输。” “国师已出关,指责寒王窃国。众臣皆是复议,镇安王都已经兵临城下了,现在若是不表态难道等到皇上来抄家灭门吗?”千若风气的脸色煞白,如今他已无一官半职赋闲在家。若是皇上东山再起,倒是还有几分希望。 毕竟当初他们也是及时舍弃了太子投靠了寒王,这才保住了乌纱帽。 “风儿,你可别忘了,寒王殿下可是不败战神!区区十万大军……”千正诚思虑再三,依照寒王的实力大概率是不会输的,更何况他不是还有千羽寒这层关系吗?他好不容易苦心经营了这些年,他不甘心啊! “彭”地一声响,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千正诚的后脑上,一时间鲜血淋漓。 千正诚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身后拿着花瓶的千若风,眸中满是惊诧,随后是不甘,愤怒,狰狞,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千若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现在他也只有孤注一掷了。淡淡地扫过了眼此刻奄奄一息的千正诚,好似看一个死人般,毫无波澜。 “少爷!”管家看到如此惨烈的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拖下去,处理干净。”千若风冷若冰霜地命令道,那语气就好像是杀了一条街边的流浪狗,随意地就让人处理了。 “是!”管家心中害怕不已,少爷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他站在那里就好像嗜血的恶魔般可怕。 千若雪看到此情此景,嘴角微勾,他这个利益熏心的丞相爹终于死了!当初千老太婆将她卖到了妓院,他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默认了她的做法,他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哪怕是庶女,哪怕再不受宠,也不能如此待她! 你有今日,可是罪有应得。 “哥!”千若雪跨步走进了前厅。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这相府终于是他们的天下了。 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雪儿,大战在即,这里不安全。你暂且去西凉皇宫避一避。”千若风一双冷厉的眸中带着几丝精明的盘算。 “西凉皇宫?”千若雪不解,算起来她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 “第一是为了你的安全,第二也是为了找一条退路。你要在西凉好好筹谋,若是失败了,哥哥就要仰仗你了。”千若风解释道,“车马我都已经为你备好,即刻启程。” 千若雪满是不舍地上前抱着千若风,默默流泪,“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千若风伸手替千若雪拂去了脸上的泪珠,声音柔和道:“好!” 他微微眯眼,眸中盛满了张狂与欣喜,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只要你想做敢做,一切皆有可能! 第四百四十章 以后姐也是有钱人了 千羽寒百无聊赖地跟着火夕这家伙厮混在这由她意念控制着的绿洲之上,两人皆是仰躺在地上,懒洋洋地沐浴着柔和的珠光,动作还极其默契。 “这绿洲有多大?”千羽寒看着望不到边际的密林侧首问着眯眸浅睡的火夕。 “你想要多大就有多大。”火夕翘着二郎腿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回道。 “怪不得!”千羽寒不由地摇头。 “怪不得什么?”火夕不解地望着她。 “若你身怀宝藏,身边总有一群饿狼!”千羽寒望着空中不断盘旋的镇魂珠,悠然叹道。 “什么意思?”火夕眼珠子转了一圈,爪子挠了挠腮帮,嘟哝道。 “字面意思。”千羽寒起身,挑了挑眉,从怀中摸出了几块碎银子,扒拉起身边的泥土,不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小土坑。 她将碎银子悉数倒进去,随后将土坑给填好,她倒是要看看,这种银子能结出什么来。 火夕一脸无语地看着千羽寒,嘴巴都能塞进几个鸡蛋,真的是震碎了它的三观。 看来,她真的是很缺钱啊! 但是,以前她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呢? “羽寒,你就不怕那银子没了吗?”火夕出声提醒道,毕竟它也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看过这种事情。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千羽寒眸光幽怨,心中默念,火夕你该不会是只乌鸦嘴吧,她这些时日给北堂翎打工的银钱可都在这里了,万一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她可真是太惨了! 忽然小土坑微微有些松动的迹象,里面好似有生命似的。 千羽寒和火夕惊得面面相觑,这还真能种出什么珍惜物种? 不一会儿那小土坑里就冒出来几大锭手掌大的银子,千羽寒不可思议地拿起其中一锭仔仔细细地掂量起来,双眸微眯,这玩意儿还真是碎银子它爹妈啊! “火夕,嘴巴开过光吗?果真是种银子得银子……”千羽寒瞬间有一种暴富的感觉,这还打什么工啊! 以后她就只要每天睡睡美容觉,在梦里种种金银珠宝就能富可敌国,这小日子实在不要太完美。 火夕也是一脸懵逼,这可还真是惊悚啊!等有机会它一定要告诉长老们,这绿洲实在是太神奇了。怪不得这几千年来不断地有人要抢夺镇魂珠…… “火夕,我们发财了!”千羽寒激动地一蹦三尺高,抱着火夕,原地转圈圈。 “你别转了,你再转我又要流鼻血了……”火夕摸了摸转得七荤八素的小脑袋。 千羽寒赶忙将火夕放在地上,久久抑制不住心底的狂喜,就好像是突然间得知自己中了几个亿的彩票,精彩人生即将开始…… 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火夕,这里的东西我能带出去吗?” 火夕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试试看。” 千羽寒心下瞬间凉了半截,该不会是黄粱一梦吧!她伸手抓着土坑里长出来的几锭银子,双眸一眯,想赶紧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火夕撇了撇嘴,摇头叹道:“你自己都出不去……” 千羽寒一时无语,这还真是有银子都没地花。 发财梦,也只能在梦里做做了……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千羽寒好像霜打的茄子瞬间整个人都蔫了。 “你的意念还不够强。”火夕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角神秘兮兮道:“跟我来!” 千羽寒跟着火夕在空中飞来窜去,绿洲在她们的脚下,变成了极小的一个点,最终消失看不见。而她们两人则好似腾云驾雾般在空中自由飞翔,瞬间有一种仙人之姿,俯瞰世间。 “你自己试试!”火夕嗖得一下飞走了,千羽寒整个人就从半空中飞速掉落。 千羽寒闻言一惊,随即赶忙稳住心神,屏住呼吸,双眸紧紧地盯着前方,用意念控制自己不断坠落的身体以保持平衡。 不一会儿耳边呼啸之声便消失了,而她整个人就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般落在了不远处的云雾之间,红尘凡事,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千羽寒猛然张开星眸,熟悉的帐幔瞬间映入眼帘,她赶忙起身望着自己手中的几大锭银子,笑的前俯后仰。 火夕一脸无语地站在地上,看着千羽寒自顾自的傻笑模样一脸的无奈。它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试图引起千羽寒的注意。 千羽寒凝眸,这才发现已经醒了的火夕,激动地赶忙从床上起身将火夕抱在了怀里,“火夕你可终于醒了!” “我再不醒,我怕你出事。”火夕苦口婆心地长叹了一口气。 千羽寒无语,虽然她是弱鸡了点,但是她也不想的。 “你的银子呢?”火夕从千羽寒的怀中跳出,仔细地看了看,这确定能用吗?土里种出来的银子,也真是稀奇的很。 千羽寒将几大锭银子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星眸微眯,柳眉微挑,“不如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火夕听到吃的也瞬间精神了,好久没有吃到这个世界的美食了。 “前提是你得保护我的安全。”千羽寒补充了一句。 “那是自然!”火夕拍了拍胸脯保证。 “那就去金陵城最大的酒楼!”千羽寒豪横地小手一挥,以后姐也是有钱人了! 两人嗖地一道白光就不见了人影,隐在暗处的暗卫们各个面面相觑,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呢? 暗卫们四处找寻千羽寒的踪迹,袁莞和尘飞扬也被这不小的动静惊醒了,听闻千羽寒神秘失踪了,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般冲到了千羽寒的房间。 当看到火夕待着的布袋子空空如也时也算是猜到了一些眉目,大概率是出去吃喝玩乐了。 他们可真是潇洒,说走就走,只留下他们这一群苦逼…… “咱们还是出去找找。”袁莞心中担忧。 “嗯!”尘飞扬亦然,昨夜北堂翎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看好千羽寒,这还没等到天大亮,人就不见了,他怎么有脸去面对师兄啊! 暗卫们听从了尘飞扬的安排,都换成了小厮的装扮,前去找寻千羽寒的踪迹。若是找不到,恐怕要被殿下惩罚悉数去军中历练历练了,那下场他们不敢想……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临仙楼 金陵城的早市到处都是人间烟火气。 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吃食,诱人香味飘来,直馋的火夕哈喇子三尺长。不断在人群之中穿梭,它已经好多好多天没有尝过肉肉的滋味了呢! 千羽寒跟着火夕在人群中吃饱喝足,两人坐在比肩接踵的街头,看着热闹非凡的众人,思索着接下来要去哪里。 “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了。”千羽寒吃饱了伸了个懒腰,看着趴在桌上的火夕,不由地撇了撇嘴,“你该不会撑的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了吧?” “吃饱了就想睡一觉。”火夕打了个哈欠,含糊其辞。 千羽寒被它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困了,昨天晚上的确睡得不怎么样,忽然想起北堂翎心中莫名地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 “那我们打道回府?”千羽寒询问道,毕竟难得有机会出府一次,回去了有点可惜。不过也没事,火夕这家伙神通广大的,下次想出来,随时都可以。 “现在这个点他们应该都还没起床呢!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偷偷溜出来了。”千羽寒不知道的是府里早就已经是人仰马翻的一片光景了。 “你不说要吃顿好的吗?”火夕嘟哝着小嘴似乎很是不满意,哀怨道:“你这些哪里很好……” 千羽寒瞬间读懂了它的意思,言笑晏晏道:“那咱们就去金陵城最大的酒楼怎么样?” 火夕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千羽寒抱着火夕往一侧热闹非凡的茶馆而去,茶馆里面生意红火,乌泱泱的听客,不时还有一阵阵的喝彩声,“咱们先去打发打发时间,等用午膳了再去吃顿好的,就当给你接风洗尘。” 火夕趴在千羽寒的怀里昏昏欲睡,耷拉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缩了回去。 千羽寒上了二楼雅间,两扇窗户半开,点了一些瓜子花生等吃食,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火夕呼呼大睡的模样,百无聊赖,望着楼下几位名伶正在台上奋力演出。 台下的戏班主使了个眼色,随即便有小厮从后门溜了出去,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千羽寒再次醒来是被众人的欢呼声惊醒的,看着楼下人声鼎沸,再看身边的火夕呼呼大睡,她伸手,捋了捋火夕柔软顺贴的毛发。 雅间的门被人缓缓地推开,小二满脸堆笑,热情地走了进来:“这位姑娘,这是今日本店特意赠送给雅间客人的糕点。” 千羽寒看着他手中端着的荷花糕心中暗赞,这老板还真会做生意呢!看这颜色形状还真是诱人的很! “多谢!”千羽寒对小二礼貌道谢,随即伸手拉起火夕的一个耳朵,“火夕,有好吃的,赶紧起来!” 火夕似乎没听见,在桌案上换了个自以为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直到鼻尖闻道了丝丝香甜的气味,它狠狠地嗅了嗅,好像就在它跟前。 “你要是不起来,我可就全吃完了。”千羽寒拿起一块荷花糕在火夕跟前晃了晃。 火夕蹭了一下跳起身来,抓起千羽寒手中的糕点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站在一旁的小二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这吃地津津有味的狐狸满眼震惊。 “小二哥,打听一下,这金陵城最好的酒楼在哪里?”千羽寒看着小二正欲退出雅间,及时上前问道。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最好的酒楼那肯定是醉仙楼啊!”小二热情地回道,“在咱们金陵城那是大名鼎鼎,菜品一流,保准您吃了还想吃。” 千羽寒看着这自来熟的小二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那咱们等下就去醉仙楼。 火夕虽然听不懂两人的言语,不过吃的倒是开心,千羽寒给它递了茶水过去,它咕噜咕噜地一口就喝完了,还拿着瓜子在那里研究怎么个吃法。 千羽寒被它逗得哈哈大笑,这狐狸吃瓜子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新鲜! 小二转身退出了雅间,随即对掌柜神秘地耳语了几句,便有人匆匆离开了。 醉仙楼。 千羽寒站在高楼外不由地咋舌,不愧是金陵城第一酒楼啊! 楼如其名,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建造在一潭湖水中央,四周粼粼波光,茫茫水雾,仿佛就像踏入了仙境,别有一番风味啊! “这个地方看上去不错。”火夕见状连连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千羽寒抱着火夕缓步踏入了醉仙楼,好似天上的仙子。 门口临掌柜极其恭敬地对着她鞠了个躬,满脸的欢喜。 千羽寒受宠若惊,这服务态度会不会太好了点? 还不等千羽寒开口,临掌柜就已经笑眯眯地说道:“天字一号房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请!”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么迅速,看来她得再去睡会在绿洲里多种点银子出来,否则她怕结不起帐啊! 跟着小二,抱着火夕往三楼的天字一号房而去,心中咋舌,这装修这奢华,这酒楼的东家肯定是个顶级大大大富豪。 坐定,火夕激动地一蹦三尺高,对着那些奢华的装饰品更是好奇的很,“羽寒,这里好漂亮啊!”随即闪身便到了窗户边,远远地看到几艘游船,在山水云雾之中翩然前行,真是仿佛在画中一般。 千羽寒连连点头,漂亮是漂亮,这个账单肯定也是好看的。 什么时候她也能开出这样的酒楼,日进斗金,完全不在话下啊! 忽然从雅间的暗室内走出来两名男子,一人着墨绿色锦衣,看上去大概三十上下,眉目周正,相貌堂堂,成熟稳重中带着几分儒雅。另一人着黑色劲装,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眼便能看出此人身手不凡,并非常人。 火夕见状如同一道闪电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两只眼珠子瞬间变成了危险的赤红色,浑身雪白的皮毛也逐渐变的漆黑如墨,匍匐在地做战斗状,不时还发出低吼般的呜咽之声。 “火夕!”黑衣男子眉眼带笑,赶忙退后了几步,迫不及待地对着千羽寒躬身一礼,作揖欣喜道:“主上,你们终于回来了!” 绿衣男子也是躬身一礼,眉间皆是喜色,柔声道:“刚才探子来报,我们还不敢相信。没成想……”言语间忽然眼眶微红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要哭出来。 千羽寒一脸懵逼,望着前方俊朗不凡的两人,轻声开口道:“你们认识我?” “主上,你这是怎么了?”黑衣男子见状,眸中慌张,顿觉不妙。 千羽寒出言解释道:“我出了点状况,失忆了。” 两人面面相觑,继而了然。 怪不得主上回来了却不去寻他们。 黑衣男子焦急道:“需要属下去请玉神医吗?” 千羽寒闻言摇头道:“不用!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火夕有办法。” “主上,这五年您都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的有多辛苦……西凉北洲南陵……还有海上……还有漠北极寒之地……”绿衣男子忽然鼻尖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是夺眶而出。 千羽寒看到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赶忙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呢? 这…… 第四百四十二章 富的流油 “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千羽寒星眸流转,赶忙招手,劝慰道,“火夕,快过来!” 火夕警惕地看着前方这两个陌生男子,似乎也没从他们身上嗅到任何的危险气息,缓缓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乖乖地走到了千羽寒的身旁,好奇地打量着前方的两人。 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人类在它的眼里长得真的是差不多…… 绿衣男子看到火夕已经退下,忽然整个人哭着跪在了千羽寒的脚跟,整个人抱着千羽寒的右腿,嚎啕大哭了起来。 黑衣男子见状也跟着绿衣男子的模样,跪倒在她的左脚前,如法炮制般抱着她的左腿也是一阵呜咽之声。 千羽寒整个人瞬间怔愣在了原地,脸色僵硬,面色尴尬,整个人直愣愣的站着不敢动弹。 两个大男人抱着她的腿这么哭唧唧的是什么情况? 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以缓解此时的尴尬,“那个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我站得腿都麻了。” 两人默契地赶忙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迅速起身,将千羽寒搀扶到了桌案前。 千羽寒再次受宠若惊,这两人还真以为她腿麻了,整个人基本上是被抬起来往椅子上抬的。 “主上莫怪,是我们失态了。”绿衣男子赶忙行礼道歉。 千羽寒见他又羞又恼的模样微微颔首,这两人还真是性情中人,出声询问道:“不如你们做个自我介绍?以前的人和事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黑衣男子首先开口,“属下是风行,主管凌风阁与无踪堂。” 千羽寒伸手抓了抓耳挠腮,看着风行那张俊逸的脸,微微愣神,她怎么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啧啧啧,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风行被千羽寒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整张俊脸瞬间通红似火,黑眸中带着几丝兴奋快步上前问道:“主上,是想起什么了?” 千羽寒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没有!你继续说。” “凌风阁是专门负责搜集各国线报的情报组织。无踪堂是主上当年成立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风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具体的事情还是等主上自己想起来为好。 千羽寒了然,压下心底的激动,转眸望向了绿衣男子。 绿衣男子激动地说道:“属下是落日,专门负责经商和大漠飞鹰。主上名下的这些商铺酒楼一直都是属下在打理,这几年因为一直在找寻主上的下落,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不仅西凉就连南陵北洲都有许多产业。” “那大漠飞鹰是?”千羽寒狐疑问道。 “是军队!”落日直言不讳,眸中轻闪,泪光盈盈,“当年主上下令解散大漠飞鹰,等到属下和风行赶回去时大家都久久没有散,都说要等着主上回来。所以当年的大漠飞鹰还在,只不过平日里都是隐入江湖市井之中。” 千羽寒听到这一席话,不由地暗叹,所以她之前所幻想的成立赚钱的情报组织,杀手组织还有商业帝国,都已经妥妥的实现了,而且她还有一支军队隐藏在暗处。 啧啧啧,果然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她还真是佩服自己,能在这个异世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下! “那这醉仙楼也是我名下的产业?”千羽寒指了指这雕梁画栋的酒楼,刚才楼下的那个掌柜应该是认识她。 “不止这醉仙楼,还有刚才你去的茶馆,酒肆,钱庄,医馆,绣房,珠宝阁,还有无数的府邸庄园……”落日如数家珍般告知了千羽寒她如今名下的众多产业,被自己这富婆的身份深深震撼到了。 所以她现在可以说是富的流油…… “羽寒,我肚子饿了,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说完?”火夕望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心中愤懑不已,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呢!闻着诱人的饭菜香味,它都快饿死了! “那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谈。”千羽寒和落入风行一同落座,火夕悠然自得地一个人占着好几个空位,翘首期盼着都是什么大餐。 临掌柜都是按照千羽寒原先的喜好上的菜,千羽寒原本还怀疑他们这些人说的真假,看到那些她最爱的菜肴她这次是真的完全相信了,她竟然还是个隐藏的女富豪。 最可怜的是她本人还毫不知情,可怜巴巴地给北堂翎打着苦工。 “风行,我需要知道北洲那边的消息。”千羽寒原本还苦于无法知道北洲战况,如今有风行在她就不担心了。 “属下一定尽快查明。”风行恭敬回道。 “嗯。”千羽寒相信风行的能力,她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千羽寒端起一盏酒,“我敬你们一杯!” 风行和落日赶忙起身,受宠若惊,喝了千羽寒敬的酒,“能替主上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千羽寒极是满意,这两人仪表堂堂,能力非凡,有他们当她的左膀右臂以后她就真可以当一条名副其实的咸鱼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哐!哐!哐!”火夕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汤勺,它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这么美味的食物了,两只眼睛冒着金光,不时地发出声响。 看着火夕如此拼命地模样,三人不由地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火夕,吃饱喝足了什么时候帮我恢复记忆?”千羽寒现在很是着急想早些恢复记忆,她实在是好奇当初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放心,等到月圆之夜就可以了。”火夕一边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漫不经心地回道。 月圆之夜,还还得等几天,她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窗边掠过,但见一人双臂抱胸,身姿慵懒地倚靠在窗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打量着他们。 落日与风行瞬间挡在了千羽寒的跟前,满心戒备,恶狠狠地盯着前方斜斜靠在窗柩处好似欣赏美景的尘飞扬。 “呦,这么好兴致,不如请我们也喝一杯?”尘飞扬看到千羽寒和火夕在醉仙楼的天字一号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时候,简直拔刀的心都有了,亏得他们天还没亮就马不停蹄地找他们,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潇洒! “行!没问题!”千羽寒一口答应。 千羽寒看着眼前乌压压的暗卫不由地咋舌,北堂翎究竟是派了多少暗卫给她,目测得有十桌了吧! 幸亏她是大老板,否则她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请不起这客啊! 尘飞扬这厮,坏的很! 第四百四十三章 豪横 第四百四十三章豪横 袁莞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被临掌柜劝退遣散,再看着被千羽寒包场的临仙楼内,摆了整整十桌的酒席,暗卫们整整齐齐地坐着,大有一副不醉不归之感,眸中竟是惊诧。 快步上前走到千羽寒跟前俯身低语道:“师姐,我身边可没那么多银两。这临仙楼包场还开了十几桌酒席,你这得多少?” 千羽寒望着她满脸焦急的神色,嘴角微眯,佯装焦急,指了指吃得正开心的尘飞扬,无奈低声道:“都怪尘飞扬!他说让我请吃饭,我本以为就你们两个,谁知道他带着这么多人……” 袁莞闻言,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赶忙朝着这捧着酒杯喝得畅快的尘飞扬而去,眸中不悦,俯身问道:“银子带够了?” 尘飞扬仰头喝酒的动作瞬间顿住,一双眸子瞬间变得惊恐,赶忙望向了此刻正夹着菜肴细细品尝的千羽寒。 不是说好的请客吗,怎么要付钱的是他呢! 整个人瞬间耷拉了起来,萎靡不振,环视四周,这么多人这么多酒菜,得要多少……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晕了的冲动,刚才为什么要让千羽寒请吃饭呢? “大家吃好喝好,今天我请客!”千羽寒看到尘飞扬味同嚼蜡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暗笑。让你宰我,吓吓你也无妨。 尘飞扬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千羽寒今日心中欢喜,就好像苦逼的打工人意外得知自己中了亿万彩票的感觉,不自觉地也多喝了几杯。 她如凝脂般的脸上带着两团醉人的嫣红,看上去格外的娇艳,一直觉得自己是千杯不醉没想到这西凉的酒如此厉害她不过也就喝了三五杯就已经上头了。 她踉跄着起身,坐在她身边两侧的落日和风行眼疾手快地将千羽寒扶住,焦急唤道:“主上,小心!” 千羽寒眸中迷蒙,微有些涣散,望着左右两旁扶着自己的俊美男子,伸手揽住两人健硕的肩头,赞赏道:“你们两个真是太给力了!以后要继续努力,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落日与风行两人相视一笑,主上这估摸着是醉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做主,帮你们娶回家好不好?”千羽寒忽然间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扶着她的两人都瞬间涨红了脸。 心仪的姑娘他们自然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他们如何敢说出口,那只能成为他们各自心中永远的秘密。 “嗯?怎么都不说话?”千羽寒感觉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远,就连眼前都模糊了起来,“没关系,就算是月宫的嫦娥,我也给你们娶回来……” 落日见千羽寒如此胡言乱语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含笑,从未见过主上如此可爱的模样。 “不对!嫦娥嫁给那个射了九个太阳的后裔了,二婚咱们不要,太委屈你们了。”千羽寒嘟嘟囔囔地继续说道:“喂,说话啊,你们两个酒量这么菜的,这就醉了?” 千羽寒缓缓侧身,伸手在风行的脸上拍了拍,羞得风行脸色赤红简直就差原地爆炸,随后还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醉眼朦胧的千羽寒,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上!”落日赶忙将千羽寒扶住落座在一侧,还不等他吩咐临掌柜准备上等的厢房,千羽寒整个人就已经趴倒在了酒桌上,人事不知。 袁莞赶忙跑过来将落日挤往了一边,吩咐着暗卫们赶紧散了,将准备好的马车赶到临仙楼下,她伸手推了推千羽寒,柔声唤道:“师姐,醒醒,快醒醒!” 千羽寒抬起恍惚的小脑袋,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火夕正在对面大快朵颐地吃着,懒懒开口道:“火夕吃饱喝足,我们回去了。” 火夕闻言,老老实实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吃得也是七七八八,这临仙楼的食物的确是美味,下次它一定还要来。 嗖地一道白光闪过,火夕带着千羽寒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消失在了众人跟前。 这一次暗卫们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之前守在千羽寒房门外的那几个暗卫没有撒谎,没想到这只狐狸竟然和殿下一样会瞬移之术。 但是,他们去了哪里?他们接下来又该去哪里? 落日和风行眼巴巴地看着主上离去,心底好似破了一个洞,几阵寒风吹过,将他们之前的欢愉欣喜都吹散殆尽了。 此刻最心痛的恐怕就只有尘飞扬了,他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朝楼下走去,身后跟着的袁莞也是满脸的同情,再后面跟着的暗卫们更是屏息凝神,毕竟能吃顿这么上档次的席那真是百年难得。 临掌柜满脸笑意,恭恭敬敬地朝着众人作揖见礼道:“众位对今日菜品可还满意?” 众人赶忙点头,美味的很,这酒也是佳酿甘霖,只不过这价格他们不敢想。看着尘公子那张黑漆漆能滴出墨来的脸,不由地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这种地方,金雕玉砌,雕梁画栋,珍奇异宝,那来的必定是非富即贵,就和他们北洲帝都闻名天下的蓬莱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据说一道菜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这整整十桌恐怕是个天文数字吧! “掌柜,结账。”尘飞扬轻声说道。 临掌柜闻言面露难色,不可置信地望着尘飞扬还有众人,随后将眸光投到了最后从雅间走出来的风行与落日。 落日微微一笑,掌柜了然。 “这位公子,今日是咱们东家请客,无需结账。”临掌柜和善地笑着回道。 “东家?!”尘飞扬及众人震惊,所有人的眸光都齐刷刷地看下了人群最后的两名英俊男子。 袁莞伸手扯了扯尘飞扬的衣角,好奇地问道:“这两个人是谁啊?” 尘飞扬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和你师姐叙旧。没想到千羽寒人脉如此之广,就连金陵城临仙楼的东家都是她的昔日好友。” 好友?袁莞不由地蹙眉,她怎么感觉不像呢! 落日见众人打量着自己温润浅笑道:“东家刚已经走了。”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尘飞扬整个人腿一软,赶忙抓着身旁的柱子扶了扶,他没有听错吧!他说这临仙楼的东家是千羽寒? 这怎么可能啊! 他的眸光不断地在临掌柜,落日,风行三人身上逡巡,他记得之前他们找不到千羽寒的踪迹还是在这临仙楼听到了风声,然后顶替了临掌柜送到大漠飞鹰的两名侍女才见到了千羽寒。 所以这么说来这临仙楼原本就是千羽寒的产业,不但日进斗金还可搜集各种线报。 尘飞扬激动地猛然一拍脑门,他这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怪不得她刚才这么豪横地满口答应了请客吃饭。 刚才他就该好吃好喝一顿的,人家可是东家啊…… 在尘飞扬的悔恨中众人这才散去,第一时间自然是回府邸,毕竟他们也想不到第二个去处。在得知千羽寒东家的身份之后,众人更是尽心尽力,毕竟吃人家的嘴软,刚才这顿够他们给子孙后代显摆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出场方式 千羽寒回道府邸就神神叨叨地往床榻上走去,她一个人摇摇摆摆地望着帐幔,眨巴着浓丽的大眼睛,迷蒙道:“人呢?去哪儿了?” 随即将帐幔拉起来胡乱地挥了挥,朝着空无一人的床榻上,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轻声嘀咕道:“北堂翎,你去哪儿?” 火夕伸出爪子,不由地挠了挠腮帮子,这是找什么呢? 喝醉了还不安安稳稳地睡觉,不安分的家伙…… “喂?”千羽寒摇摇晃晃地走到火夕跟前,缓缓地蹲下身来,一本正经地对着火夕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北堂翎?” 火夕赶忙摇头,它一醒来就带着她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哪里有空去干别的事儿。 “那他去哪儿了?”千羽寒不可置信地摇晃着脑袋,忽然一拍脑门,笑嘻嘻地说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火夕慵懒地坐在地上,看着此刻两片红霞飞满了脸庞的千羽寒,不解地问道。 “北堂翎他回北洲了……”千羽寒无精打采地坐在了火夕的对面,双眸晦暗,委屈地嘟着唇畔,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要去打仗……” 火夕不解地挠了挠耳朵,打仗? 打什么仗? 这么突然? 一双清亮的眸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很担心他?” “嗯!”千羽寒极是乖巧地点头应允道,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就好像是小学生上课一般,她抿了抿红唇开口道:“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都是装的,其实都藏在心里。” “啧啧啧,人类真是复杂!担心又不说,还老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明白啊!”火夕不由地咋舌叹道,“你既然这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找他?”千羽寒伸手拍了拍冰冰凉凉的地面,眸光幽沉,低叹道:“没那个能力……去了也没什么用……还可能拖人家后退……” “啧啧啧,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了呢?”火夕摇头气愤说道,“你可是镇魂珠的主人,千百年来的第一人,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 “哎,你以为我想当个废柴啊!我比谁都希望变强大……可是……光想有个屁用……”千羽寒眸中戚戚然,一双星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好似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火夕嘴角不由地撇了撇,它可从来见过她哭,心下焦急,这可怎么办呢? 赶忙起身,绕着坐在地上的千羽寒绕圈圈,随即焦急说道:“你可千万别哭啊,我马上带你去找北堂翎!” 千羽寒云里雾里,但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沉沉地睡去了。睡梦中她死死地抱着镇魂珠,穿梭在层云之中,绿洲之上,感受着涔涔流光,笼罩全身,仿佛整个人好似要羽化登仙,飘飘然而…… 北洲,寒王府。 北堂翎正在书房翻阅着近日的机密信件,目前的局势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国师出关,借机与父皇密谋,欲夺回皇权。 朝中文武官员,有鼎力支持的,例如镇安王已出精兵十万驻扎在京畿。也有反对的,例如将军府,定安候府,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和他并肩作战过。更多的是中立,择机而动,见机行事,明哲保身,这才是为官之道的精髓之所在。 他的嘴角划过几丝轻蔑,墨玉般沉静的深眸带着几丝不屑,执起桌案上的茶盏,细细抿了抿,抬起古玉般的深眸望向了窗外,此刻已是落日时分,也不知他心中念想着的人儿如何了。 “主子!”书房内倏然走出一人,紫衣飘潇,玉树临风,身姿绰约。 北堂翎深眸如炬,凝了眼从暗道内缓步走来的凌霄,沉声道:“如何了?” “皆已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妥。”凌霄躬身跪倒在北堂翎的跟前,“宫中殿宇皆已加装暗道,且属下还勘察到了两条不知名的暗道。未得主子应允并未察看究竟。” “可知通往何处?”北堂翎伸手按了按眉心,若非凌霄这种精通机关术数的高手可在建好的宫殿之下再建暗道,看来这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卧虎藏龙。 “属下只发现起始为御书房和慈宁宫。”凌霄恭敬回道。 “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北堂翎伸手道,“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凌霄不解,这会儿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主子怎么让他歇歇呢?他还打算打那皇帝老儿一个措手不及呢!当初若不是主子替他挡了太子的大军,他哪里还能在皇宫里面享清福呢! 现在翅膀硬了,仗着国师的名义,又想要来夺权。还真是什么便宜都给他给占尽了,可恶! 北堂翎伸手挥了挥,示意他退下,一切他心中皆有数。 凌霄虽不解但还是乖乖地从暗道中离开。 北堂翎起身走至窗边,此时一轮新月已然挂在了夜空之上,四周静谧的可怕! 倏然,一道白光划过夜空,如一道流星般稳稳地落在了北堂翎的寝殿内。 北堂翎轩眉微凝,疑窦丛生,眸光如电,双眸倏然危险地眯起望着白光落下的地方。 管家金航带着大批侍卫将寝殿围得跟铁桶似的,任你武艺再高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好在殿下神机妙算,这些时日都没有在寝殿内歇息,就怕着了那些个阴险小人的道。 北堂翎站定在人群之中,一时间迸发出来的戾气与肃杀,不免让在场的众人暗暗心惊。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赶来寒王府送死? 千羽寒揉了揉睡眼惺忪地水眸,抬眸望着此刻黑乎乎的大殿,室内还带着一股幽幽的檀香味儿,凝了眼乖巧地蹲坐在她身侧的火夕,支撑着略带沉重的身子,摇了摇晕乎乎的小脑袋,环视四周,好奇开口问道:“火夕,这是哪里?” 火夕淡然开口道:“寒王府。” 千羽寒闻言嘴角不由对抽了抽,寒王府,什么情况? “北堂翎的府邸?”千羽寒心虚地轻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她还记得北堂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乱跑的,这万一他要是知道她这么不老实,竟然还找上门来了,会不会气的一巴掌拍死她…… “你不是哭哭啼啼地要找他吗?还说担心他,什么什么的……”火夕一脸无辜的表情,敢情它这是吃力不讨好? “我哭哭啼啼地说要找他吗?真的假的?你不会看错了吧?”千羽寒无语地揉了揉好酸痛的脑袋,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赶忙捂脸,好丢人啊! 火夕无语地摇了摇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口是心非的女人啊!“我累死了先睡了。”但见火夕嗖得一道白光飞到了床榻底下,呼呼大睡起来。 “喂,火夕,别睡……”千羽寒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想俯身去抓火夕,她想着趁着还没被人发现不如他们原路返回……只可惜火夕动作太快,千羽寒讪讪地躺回到了原先的床榻上,千思百转,辗转反侧。 殿外,整装待发的侍卫们正欲听殿下一声号令,上前捉拿了那不知死活的贼人时,却见到寒王殿下大手一挥,给出一个撤退的动作,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大总管金航也是一脸的懵逼,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如今怎么殿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的肃杀之气,反而眼角眉梢还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原本冷峻的脸也带着几丝柔和之气。再也不是原本经霜带雪的冰山王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这样的神色他曾经见过,那是殿下见到王妃的时候才会有的独有的温情脉脉,难道这里面的不速之客是王妃? 思及此,金航眯眸赶忙示意众人撤退,心中不免的腹诽这王妃的出场方式实在是太惊人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千里追夫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大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听这杂乱的声音人数众多,难不成是有人偷袭暗算? 思及此,千羽寒迅速地从床上弹射而起,赶忙躲在大门后,屏息凝神,从腰间抽出防身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观望着门外的动静。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缓缓地推开,千羽寒屏住呼吸,不敢动做,毕竟现在来说她还是只菜鸟中的菜鸟,能不被发现就不错了。 只是千羽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大门刚被打开的瞬间,她就已经被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扼住了咽喉,最最重要的是,她这个当事人竟然连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都没有看到。 此时此刻,她怒瞪着双眸,拍打着那只要命的大手,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醉酒之中,不然真是白瞎了她这双好看的剪水瞳眸…… 只是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那只大手就已经收回,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手蓦然一挥,殿内的烛火疏疏地皆燃了起来,点亮了这一室的旖旎。 “没事吧?”北堂翎温柔的声线混合着柔柔的烛光打量在千羽寒的娇嫩的玉脸上,刺目得她微微眯起了眸,望着此刻某人俊美无俦的绝世容颜,呆滞在了原地,颇有些花痴的模样。 千羽寒怔愣了几秒后,赶忙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素白纤细的颈脖,心中后怕,还好这家伙收手的快,不然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那个……谁想见他了,鬼才想见他呢! 火夕这个家伙肯定是胡说八道,她不过也就跟他接触了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到了思之如狂的地步呢? 这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 她千羽寒虽然也老大不小了,可是对男人也还没有到这种饥渴的地步吧?虽然这家伙长得是人神共愤了一点,但是好看能当饭吃吗?她向来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千思百转间,北堂翎已经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跟前,温热的大手抚摸上她素白的颈脖,眸中皆是悔恨之意,刚才他的反应过激了些,但是那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待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被他扣住了。 千羽寒但觉他的手好似带着超级电流,所过之处,让她浑身不由地为之震颤,赶忙往后退了退,略显慌张道:“没事,没事。” 北堂翎见她似乎是被吓到了,大步流星般上前,铁臂一伸,纤腰一揽,便将她熟练而迅速地抱在了温暖的怀里,鼻尖轻蹭着她柔顺的青丝,嘴角划过几丝柔柔的浅笑。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她才能有这个本事,让他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也能让他平日里隐忍的极好的情绪瞬间崩盘。 北堂翎拦腰将她抱在了大床上,看着她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兴味,一双墨玉般的深眸如同盯着猎物似的望着此刻略显慌乱的千羽寒。 千羽寒不自觉地抓起了身侧的被褥,往后缩了缩,这眼神,邪恶的简直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可怕,太可怕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千羽寒说话间本能地继续往后挪了挪,清眸流转间,心中暗骂自己不该喝酒。 北堂翎凝着如同受惊的小鹿般,一双明眸忽闪着几丝惊又带着几丝怯,他嘴角满是戏谑,轻轻一跃跳上了床,缓缓地朝着她,匍匐前进…… “不许这么看着我!”千羽寒被他这充满着掠夺性的眼神盯着微微有些恼怒,将手中的被褥赶忙盖在了北堂翎的脸上,遮住了他那张那双足以魅惑人心的深眸。 北堂翎好整以暇地将她扔过来的被褥拉了下去,匍匐前进的样子依旧没有变化,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更甚,凝着她此刻恼羞成怒的模样,觉得甚是欢喜。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千羽寒见他一副变本加厉的模样,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此时此刻她真是恨不得马上找条地缝跳下去。 北堂翎但见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娇俏的琼鼻之下,花瓣一样的双唇微微一撬,娇滴滴,艳色无双,不点而玫。 这足以让世间任何男子一见就神魂颠倒了! 他倏然一个猛虎扑食,直直地俯身在她的上方,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邪魅地,肆无忌惮地,继续凝着她。 此刻的千羽寒面色嫣红如霞,紧闭着眸,羞涩难言,强压下心底的狂跳,再次心中暗暗后悔没事喝什么劳什子酒…… “你挖!”北堂翎低沉的嗓音在千羽寒的头顶响起,这么暧昧的姿势下,他竟然如此淡定自若地道出这么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千羽寒不可置信地睁开星眸,这家伙刚才说什么,怔了几秒钟,终是反应过来了。她估摸着是这酒还没完全醒,所以她的思维动作比平常慢半拍。 她伸出柔弱无骨的纤细小手,作势就朝着北堂翎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而去。 北堂翎明眸微眯,危险的气息瞬间迸射而出,伸在空中的手被某人的大手死死地扣住,随即按在了她的头顶上方,动弹不得。 千羽寒美目怒瞪着他,不甘心。 “你还真挖?”北堂翎一双深眸如电,微微眯起,透着邪魅气息。 “嗯哼!这还不是你让我挖的。”千羽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回道。 北堂翎见她此刻好似小野猫似的挣扎回怼,危险地笑道:“当真这么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千羽寒望着他这略有深意的笑,微微蹙眉,自知理亏,弱弱道:“是火夕带我来的……” 北堂翎见她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模样,伸手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轻声笑道:“不说实话!不乖!” 千羽寒还没反应过来,但觉某人的气息跟近了一步,喷薄在她素白柔嫩的肌肤之上,她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要加速轮转,心跳的简直能跳出来,脸颊通红似火,她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俯身含住千羽寒柔嫩敏感的耳垂,随即轻轻咬了咬,但觉身下的可人儿浑身一阵轻颤,僵硬的身体就连反抗都没有了,直愣愣地任由着他为所欲为。 “嗯,还不说实话?”北堂翎松开薄唇,在千羽寒的耳畔低沉轻语,惹得某女浑身酥软地厉害,脸上那轰轰烈烈的飞霞已经到了耳根,整张脸都可以直接上台去演唱一曲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千羽寒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双手紧握成拳,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娇嗔道:“我想你了还不行吗?” 北堂翎闻言,深眸中盛满了笑意,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弧度。 千羽寒见到眼前之人如此嘚瑟的表情,心中腹诽,这个腹黑的家伙,非要她说出来不可吗,哼! “千里追夫,嗯?”北堂翎这厮竟然得寸进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了一句。 行,你就嘚瑟吧! 使劲嘚瑟! 千羽寒倏然双眸微红,慢慢地蒙上了一层水雾,委屈巴巴地说道:“你都这么想你了,千里迢迢地赶来找你,你竟然还这么对我……” 北堂翎见她一副爱你至深的模样,心头温软,心底欢畅难言,双手一松,此刻他的心情没来由的大好,这个女人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差点开心地仰天长笑。 千羽寒眸中划过几丝狡黠,双手一脱离桎梏,眸光一凛,整个人瞬间从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变成了凶猛剽悍迅捷无比的小猎豹,眨眼之间便死死地反扑了上去,狠狠地抱上某男健壮的让人垂涎欲滴的拥有传说中八块腹肌的腰。 哼!让你嘚瑟,信不信姐咬死你! 北堂翎被千羽寒反压在了身下,但见她一双玉臂如藤萝般缠卷上了他的脖子,她的小脸更是蹭到了他的颈脖间,有意无意地轻啃了起来。 让你掐我脖子,咬死你!哼! 呃! 北堂翎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僵硬着,想推开她又舍不得,不推开她又浑身着火般燃烧了起来,寒眸中带着几丝戏谑与隐隐的悸动,有些霸道的,低低问道:“喝酒了?” 千羽寒闻言突然又咬了北堂翎颈脖一口,随即双手拉着他的耳朵,啃了几下他精致迷死人的下巴,侧了侧小脸,露出得意的笑,极是镇重地点了点头,烟眉亦是极为得意地挑了挑。 喝了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为夫教你 “啊……”还不等千羽寒嘚瑟完毕,就连嘴角都还高高扬起的瞬间,整个人就已经被反抱着柳腰,压倒性地被人跨在了身下,就连她的惊呼声也就发出了只一秒不到的时间。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有意无意地瞅了瞅眼前的这个动作,眸中氤氲着几分怒气,丫的,这是拿她当马呢? 不甘心地怒瞪着双眸,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就好像是鸡蛋碰石头的存在,她哪里能挣脱的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桎梏。 “喝酒了?”北堂翎伸出修长的大手,指腹缓缓地拂过她的发丝,随即额间,眉眼,琼鼻,红唇,最后落在了她精致迷人的下巴。他的食指微微勾起,轻而易举地便勾起了她的柔嫩的小下巴,那微微眯起的寒眸,此时危险气息极是浓重。 千羽寒见状,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老娘不就是喝个酒,你还真是管天管地管这么宽,切! 北堂翎见她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眸中蓦然喷出几分薄怒,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有这个能耐,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冷面冰山般的北堂翎直接抓狂。 “为什么喝酒?”北堂翎勾起她下巴的手指缓缓地向下移动,直至颈项间,那指腹的摩挲之感就好像一团明火,烧灼着两人,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断地游走。 “开心!”千羽寒烟眉微微挑了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刻北堂翎那张薄怒的俊脸,心情甚好,他再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玉雕似的男神了。这会儿还挺像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真男人,嗯哼! 北堂翎见她如此得意之色,眸中划过几丝戏谑,女人,别得意的太早了,嗯哼? 千羽寒一双瞳眸丽影继续嘚瑟地眨巴了几下,那纤长的睫毛好似蝶翼般翻飞而起,嘴角勾起的盈盈浅笑,什么叫勾魂摄魄,什么叫媚眼如丝? 这就是! 北堂翎见她如此嘚瑟,又想到刚才她回的那句开心,心中百转千回,开心?开心什么?开心他走了? 如是想着,他那张冰山的脸上瞬间爬满了冰雪,这个女人…… 千羽寒见北堂翎脸上各种不同的神色变换,心底更是一阵得意,这世间恐怕能把冷冰冰的寒王殿下拉下神坛的也就她千羽寒一人了吧! 北堂翎气急,猛然垂首,在千羽寒纤细素白的颈脖间啃了起来,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千羽寒但觉浑身酥麻的厉害,整个人止不住地轻颤了起来,想挣扎可是却被桎梏的极紧,她脸色娇羞一片,忍不住娇嗔,就连声音都带着别样的妩媚之声:“北堂翎,你做什么?” “咬你!”北堂翎这厮一边奋力啃着她的脖子一边好整以暇地回道。 千羽寒被他啃咬的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但是浑身的血液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那个轰轰烈烈,那个策马奔腾…… 北堂翎见她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模样,心中的气微微疏散了些,随即倏然含住了某人柔嫩的耳垂,邪魅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刚才咬的不对,为夫教你,嗯?” 千羽寒听着这邪魅的声音但觉浑身血流奔腾不止,她极力地忍者他吻着他的颤栗,心脏跳动的声音简直堪比现代马达,脸上红的简直能煮熟几个鸡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教什么?她一个现代人这种事情还需要古人教,笑话!这家伙该不会是想那个什么什么? “那个……”千羽寒脑子飞速地旋转着,这家伙竟然想将她吃干抹净了? 北堂翎俯身直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高大威武的身躯挡死死地压在她的跟前宛如山岳,他的手极是不老实地开始攻城略地。 “嗯(北)……嗯(堂)……嗯(翎)……”千羽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彻底怔愣住了,他这时而温柔时而猛烈的吻让顿时有些七晕八素,从激烈地反抗渐渐地变成了乖乖顺从,甚至还变得极是享受。 北堂翎深眸缓缓地睁开,看到身下的可人儿就如同春水芙蓉般缓缓地绽放,甚至还在他的诱导下有些主动,心中满是得意和欣喜,刚才那些想入非非的莫名其妙的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千羽寒缓缓地张开星眸,映入眼帘的是北堂翎这家伙那双得意至极的深眸,猛然一口就咬住了某人的薄唇,让你嘚瑟,一抹坏笑闪过眸子,“刚才都是骗你的,我来就是想看看我儿子。” 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她咬痛的唇,轩眉微蹙,随即一声冷笑,“你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吓到孩子了,嗯?” 千羽寒撇嘴,她这是什么样子?怎么会吓到孩子? 还不等她开口辩驳,北堂翎又再次暧昧地欺身而来,在她的耳畔轻呼道:“夫人,你这醉酒的模样很是剽悍吓人呢?” 千羽寒但觉整个人僵硬的厉害,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妖孽的存在。他现在这个暧昧的样子,她觉得整个人马上都要原地炸裂了。 剽悍吓人?嗯哼? 千羽寒一双水眸在北堂翎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来来回回不断地逡巡了起来,那模样有多奸诈就有多奸诈,有多肆意就有多肆意,总之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妥妥的。 北堂翎还真是佩服这个女人,这个世界上也就这个女人胆子这么大,敢用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看个不停,那都不能称之为看,那简直就是把他当成怪物之类的研究。 他不是说她醉酒剽悍吗,不是说吓人吗?那她就满足他。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让他知道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嗯? 也不枉她千里迢迢地赶来看他呢!小样! 她这次是豁出去了,这张老脸,不要也罢!肯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剽悍吓人,嗯哼? 北堂翎瞬间感受到了千羽寒眼神的极速变化,他有一种莫名地不详的预感,这个女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不过就想听她亲口说想他的,离不开他,爱他爱得不能自拔而已,这些很难吗?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他实在是很期待她匍匐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用娇柔暖糯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亲昵地说着情话,这可真是妙不可言呢! 思忖间,千羽寒已经半跪在床上一副乖乖伺候夫君的模样,她嘴角勾起温柔浅笑,勾魂摄魄,我见犹怜。 她伸手拍了拍跟前的床榻,秋波流转,眉眼盈盈,示意北堂翎靠坐过来。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北堂翎鬼使神差地乖乖坐了过去,不知为何看到她杏眼流波的模样,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似的,按照她的要求坐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 让你知道什么叫剽悍 北堂翎迅速收起心底的各种复杂情绪,淡定而又优雅地坐在了千羽寒素手拍着的地方,一双深眸带着罕见脉脉柔情,只是此时此刻却还带着几丝疑惑与希冀。 他微微眯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千娇百媚的夫人,暗压下心底的激动,不知她要对他做什么…… 果不其然,千羽寒待北堂翎坐定,便开始迅速地解自己身上的衣衫,腰带被她利索地抽了出来狂放而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外衣,中衣,她就这样堪堪地扔在了地上,只剩下贴身的极薄的里衣…… 北堂翎见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模样,心底一阵阵莫名地悸动,浑身的血液如同激流奔腾般冲上脑际完全不受控制。 他极力稳了稳心神,心中暗道一句:小妖精! 然而千羽寒之所以极其迅速地将身上宽大冗长的衣服给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的原因是这古代复杂冗长的衣服给她拖了极大的后腿的,影响的她的动作,现如今障碍清除,浑身瞬间轻快了不少! 但是这一切看在对面的北堂翎眼里,那完完全全却是另一种风情。此时此刻她半跪着的动作衬得她前凸后翘的玲珑身姿,大v领的里衣内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波涛汹涌,三千及腰青丝披散在丝绸质的贴身里衣之上,更是衬得风华绝代,魅色无双。 北堂翎极力压下心底的澎湃,迅速地将眸光转向了别处,极度燥热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捏了捏身下的床单,心中莫名地生出几丝懊恼。 别说是风情万种的女人,纵是当年送进府里的那几个不着一缕的女人她也不是没见过,可是他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冷若冰霜地派人打包送了回去。 没想到今日,这个女人不过就是脱了两件衣服,他竟然就有了反应,该死! 千羽寒见他冷黑的脸上带着几分肃然,心底暗笑,让你嘚瑟,今天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剽悍吓人! 她缓缓地跪坐在北堂翎的跟前,故意甩了甩那柔顺的三千发丝,在他的脸上身上轻柔地蹭了蹭,感受到他那极力压抑着的颤栗才心满意足地缓缓俯身。 盈盈水眸带着极致的魅惑动人,凝着他那张精致的俊脸,看着他那故意躲闪不敢看着自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潋滟浅笑。 她缓缓地伸出素白的双手,抚摸上他的俊脸,将他侧着的脸庞直直地对着自己那剪秋水般的明眸,随即双手温柔地顺着他的臂膀缓缓向下,指腹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瞬间变得僵硬的肌肤,最终落在了他健硕的腰际。 北堂翎望着她那一系列动作,面色潮红,浑身的肌肉已然有了反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稳住心神,面上无波,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来! 千羽寒双手在北堂翎的腰间摸索了一阵,随即极是英勇地猛然扯掉了他束身的腰带,极是狂野地扔在了一旁,随即一个猛虎般扑就了过来,将北堂翎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直到露出那堪称完美的上半身才善罢甘休。 北堂翎此刻已然懵圈,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扒光了他的上半身。问题是他就这么任由着她,丝毫没有阻止,若是换了以前恐怕他早就已经一脚送她去见阎王了。 千羽寒极是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随即继续开始脱北堂翎浑身上下仅剩下的一条里裤,那模样简直就好像找到了宝藏似的,双眸放着异样的光彩,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北堂翎心底一片愕然,垂眸凝了眼自己腰间的内腰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千羽寒在他的腰间一阵捣鼓怎么都扯不开,气得直接将北堂翎的里裤撕拉一声从大腿根部撕裂了,那被撕下来的两个裤腿被她扔在了床榻的远处。 她整个人如狼似虎般扑进了北堂翎的怀里,娇软的身躯抱着他柔声细语道:“夫君,起来,趴着……” 北堂翎被她这一声夫君勾地三魂丢了七魄,似乎还真是从未听她如此唤过自己呢! 鬼使神差地就顺着她的意,整个人身上就剩下一条被扯破的堪堪可以遮住屁股的里裤,整个人乖乖地趴在了地上,任由她的夫人为所欲为。 千羽寒嘴角勾起一丝掩不住地得意,随即整个人猛然跨上了他的脊背,双手死死地环住北堂翎的颈脖,随即死死地抓住了他壮硕的胸肌,狠狠地掐了几把。 嘶! 这q弹的手感,真当是爽啊! 北堂翎不由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 千羽寒驰骋在北堂翎的后背上,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猛然一声大喝:“驾——” 抽出一只柔嫩的小手就朝着北堂翎的屁股狠狠地拍去,只听到啪一声响,北堂翎的屁股之上已然落下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马儿马儿快点跑!驾驾驾……哈哈……好玩……真好玩……”千羽寒似乎还不满足,骑着北堂翎就是一阵狂拍屁股,打得某人的屁股都红肿了起来。 这天底下胆敢拍寒王殿下屁股的人,古往今来恐怕也就唯独她一人了吧!北堂翎那双墨染的眸子瞬间染上了浓重的肃杀之气,想伸手将脊背上的女人给抓下来,可是又怕弄伤了她,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又硬生生地将这个想法憋了回去。 千羽寒此刻却还不满足,整个人如同野猫般从北堂翎的身上往下挪了挪,捡起身旁的腰带朝着北堂翎坚实的脊背抽了几下,兴奋道:“马儿再快点!再快!哈哈……” 北堂翎面上漆黑如墨,忍无可忍,猛然趴倒在床上,也不管玩的正嗨的千羽寒,直接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将意犹未尽的某女压在了身下,一张俊脸极是晦涩暗沉,那模样就好像是谁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千羽寒见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得意地勾起北堂翎的下巴道:“你不是说我剽悍吓人吗?今天见识到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哼!” 北堂翎凝着她醉眼朦胧又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以后非得让她戒酒不可。 “不许动!举起手来!”忽然千羽寒星眸炸裂,从腰间一拔,却是什么都没有拔出来,双手对着北堂翎厉声喝道:“你一动我就打爆你的头!” 北堂翎愕然,不知她又要发什么酒疯…… 第四百四十八章 酒后行凶 千羽寒一双星眸带着几分迷醉,低垂看着自己的手空空的,哪里有枪? 她又伸手继续拔枪,自言自语道:“我的枪呢?我的枪去哪里了?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枪?还来,你这个恐怖分子!” 北堂翎眉眼深沉,额头上几条黑线,他是恐怖分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醉的不清…… 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哑道:“我是你夫君!醉女人,以后不许再喝酒!” 千羽寒闻言柳眉微凝,醉呃一声道:“你说谁是醉女人?我可是千杯不醉好不好?就那几杯酒怎么可能放得倒我?笑话!” 只是还不等千羽寒再说些什么便已经抱着开始呕了起来,北堂翎见状赶忙将千羽寒打横抱起往寝殿后的浴池而去,本就被自己脱的七七八八的千羽寒就这样被某男剥光殆尽,轻柔地将她放入了温水中。 千羽寒感受到温水淹没到了她的胸口,令她感到极为舒适,不禁扬了扬一头青丝,醉眼迷离道:“夫君,什么夫君?你叫夫君?我好像不认识……” 北堂翎无奈地一声苦笑,迅速地将他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脱下那被折磨的只剩下腿根的里裤,一双健壮的大长腿也跨了进去。 没想到,千羽寒突然伸手就抓住了他某个重要部位。 北堂翎浑身一僵,脊背都是一麻,低头一看,不禁无语! 北堂翎见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赶忙俯身道:“好,还你!这就还你!” 千羽寒见他肯还,整个人轻蹭着北堂翎,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 非但不排斥,还嘟起了粉嫩嫩的小嘴,分明就是一副撒娇依赖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北堂翎见她如今这人事不知的样子倏然问道。 千羽寒轻蹭了蹭北堂翎的胸口,抬眸笑道:“我是千羽寒啊!” “那我叫什么名字?”北堂翎挑眉继续问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醉糊涂了?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跟谁在一起? 没想到,千羽寒一条藕臂伸出,一根纤细素白的玉指点向北堂翎高挺的鼻子,嘻的一声娇笑,醉态朦胧,语音似小女孩般嗲声道:“你么……哈……你不是叫夫君……”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浑身震颤,“不对……我想起来了……你是北堂翎……对不对……嗯……” 北堂翎出奇地喜欢听她这种娇媚轻嗲的声音,平时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心中柔柔的一动,竟然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喜欢北堂翎吗?” “嗯……”千羽寒不知不觉地,一双藕臂如藤萝般缠卷上他的脖子。她的小脸更是蹭到了他的颈脖间,小红唇在上面轻轻地,无意识的啃了起来。 北堂翎但觉浑身的血液都极速奔涌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妖精,他继续追问道:“你喜欢北堂翎吗?” “嘘!”千羽寒忽然紧张兮兮地对着北堂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喜欢北堂翎,这是秘密,知道吗?”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笑,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喜欢他?” 千羽寒一边啃着北堂翎的脖子一边若有所思,随即说道:“他请我吃好吃的,所以我就喜欢他了。” 北堂翎满脸黑线,这个女人…… “他请你吃好吃的,你就喜欢他了?”北堂翎继续不甘心地问道。 “嗯,是啊!就是因为那些吃的,我就喜欢他了!我的心跳的很快很快,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这个秘密,知道吗?”千羽寒拉起北堂翎的一只大手,强行跟他勾了勾手指,要跟他击掌为誓,不许他将她喜欢北堂翎的事情告诉别人。 北堂翎点了下她绯红的小脸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柔声道:“小傻瓜,你早就告诉我了,哪还有什么秘密?” 这个女人太容易了满足了,好吃的就能俘获她的心。要是别人请她吃好吃的,后果不堪设想! 愿意请她吃好吃的人数不胜数,她真的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他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天亮之后一定要问问其他人。 千羽寒小脑袋枕在了北堂翎的肩膀上,感觉眼睛睁不开,却感觉某人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说话。她伸手抱紧了他,睡眼朦胧地说道:“别说了,北堂翎,我想睡觉了。” 北堂翎见她如同小睡猫似的挂在自己身上,不挂寸缕,极具诱惑力,他必须有着超人的掌控力才能将她香艳的身子洗白白,却没有做出任何侵犯的动作来。 好不容易才将一个香喷喷的睡美人洗的纤尘不染,用一条浴巾包裹着,抱回了床榻之上。这整个过程相当的考验着他的克制能力! 对着自己的女人呢,太艰难了! 但是,冲着这个小妖精说喜欢他的份上,他还是忍了! 晨曦柔柔地照射在一对璧人身上,也映在千羽寒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之上,她整个人正趴在北堂翎的身上,以一个八爪鱼的姿态,强势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脸枕着某人健硕的胸,还流着几条口水。 一张薄被盖在他们的腰背上,却没遮掩住他们的香肩和手臂。 北堂翎是最先醒过来的,眼眉挑了挑,长眸幽幽睁开,看到的便是一只香艳非常的小白兔挂在自己的上面。昨晚上他可没帮她穿上衣服,搂着不着寸缕的美人在怀,也只有北堂翎这样的超人战神才能老禅入定般睡了一夜。 忽然被子从千羽寒的香肩上滑落,她的整个人无比香艳地呈现在某人的眼前。 千羽寒眼睛一下子睁开,她醒过来了!见到此情此景,她的眼睛睁到最大,无限大,随即一声尖叫破空,赶忙捂着胸口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北堂翎脸上表情其实非常享受,他深邃的眸中正氤氲着一种火热的,灼人的,像烈焰一般的男人特有的晨欲。 他深眸微眯,虽然快要爆了,但却仍然蛋蛋定定地,声音暗含着浓浓的情欲道:“小妖精,是我想问你,你想干什么?一夜醉酒,这是酒后行凶?” 眼前的情景让千羽寒瞬间撞墙的心都有了,嘴里不自觉地发出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声音:“啊!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昨天晚上……” 终于如雷击一般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她昨天晚上好像一直拨着什么人家的东西? 她好变态啊! ……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说句对不起就想了事? 北堂翎淡定自若的将被子一拉,盖住了千羽寒,并将她顺势一拉,翻身将她一并压在了身下,眸光灼亮,低哑道:“说句对不起就想了事?门都没有!” “你……你想干……干什么?”千羽寒此刻俏脸绯红,声音既是惊讶又娇媚动人,还似乎是充满了某种抑制不住的期待,软软糯糯,颤颤悠悠,听到某人耳朵里极是勾人。 “你说呢?”北堂翎低沉的嗓音明显地带着几丝邪魅,那模样简直就是颠倒众生。 千羽寒心如鹿撞,美男在前,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啊!原谅她如此这般没有理智,毕竟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北堂翎见她娇羞魅惑的模样,语气瞬间变得含情脉脉温柔似水,内容却无比霸道如君临天下般肯定回道:“当然是想……你了,小妖精!” “你你你……敢!我我我……不愿意!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这些声音就像低声耳语般,是一个女人最美妙的撒娇的言语,听起来非常动听,就像是在邀请…… “小妖精,是你先惹我的。”北堂翎猛然将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握着她的细腰更是紧了紧,喉咙紧了紧,俯身低哑道:“昨晚我一直忍着没动过你。你却一直在撩火,刚才好在继续撩火。所以,你得给我灭火!我不想再独自练功了,要练,也得和你一起练!” 千羽寒望着他渐渐逼近的模样,简直就好像是吃人的洪水猛兽,她的脑袋有那么几分晕晕乎乎,许是因为宿醉,又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让她不知所措。 她一双清眸带着几分别样的迷离,感受着他渐渐在面前放大的俊颜,他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喷薄在她敏感的玉脸之上,她一时心如鹿撞,不知所措,羞赧中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北堂翎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坏笑,他完全不知这已经是他第几次笑了,恐怕这五年加起来也没这几日的多。 倏然间,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瞬间落在了寝殿的门内,还带着一股子风风火火,“师兄,不好了,千羽寒那个女人又不知跑去哪里了……” 厚重的帐幔低垂,透着浓重的情欲,室内更是带着别样的情愫。 尘飞扬脚下生风的步子微微顿了顿,不知所以地望着前方凌乱不堪的床榻,到处是乱飞的衣衫,甚至他还看到了被撕扯地破烂不堪的男子里裤,这一切让他刚想说话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惊得哑然失声。 千羽寒侧首,隔着三层帐幔看到了尘飞扬满是窘迫而又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模样,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昨晚上他们该不会是找她找疯了吧…… 北堂翎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那双冰封千里的寒眸,登时望了过去,大掌只是那么一挥,一道白光从掌间迸射而出,瞬间将尘飞扬给缠绕了起来。 “嗖”地一声,大门被内力所震开,尘飞扬就如同不明物体般被扔了出去,那力道明显是不轻。 千羽寒嘴角再次不由地抽了抽,伸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薄被,她怎么感觉周身瞬间就冷飕飕的呢! 这个男人,怎么就完全不顾及同门之谊呢…… 尘飞扬被他师兄这一掌给拍了出去,耳畔风声作响,已然是回过神来,赶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稳稳地落在了十米开外,看着不远处正用一种极其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管家,恢复了往日的言笑晏晏,他潇洒地甩了甩衣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这里面的人该不会是千羽寒吧?尘飞扬脑子转的飞快,师兄一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除了千羽寒谁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寝殿之内,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啧啧啧,瞧刚才那个情景,昨晚上必定是一场激战啊! 哼!他们所有人在金陵城找她都快找疯了,这个女人竟然一声不响地就暗地里来会情郎,这也太……太不厚道了吧! 他可是千里迢迢,从西凉日夜兼程地瞬移过来,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到现在那可是水米未进,饥肠辘辘。 可怜他刚到了王府还没站稳就被师兄一巴掌给拍了出来,无语望青天,天哪他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呜呜呜…… 气人!太气人了!越想越气! 管家见到一脸仰头望天欲哭无泪的尘飞扬,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尘公子,您没事吧?” 尘飞扬气呼呼地抹了一把脸,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脸紧张兮兮地低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管家会意,亦是轻声回道:“昨日傍晚时分。” 尘飞扬气鼓鼓地闷哼了一声,翻了个无奈的白眼,抬脚欲走道:“管家赶紧给本公子准备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管家赶忙让人伺候尘公子,脸上不由地抹了一把冷汗,他还以为这一大清早的是哪个不长眼的进了王爷的寝殿,要是普通人被王爷这一掌拍出来只怕是不死也残废。 不过尘公子就另做他说,这些年尘公子那可是殿下掌下的常客,哪一次不是摸摸脑袋拍拍衣裳的就嚷着要这要那的就过去了。这或许,也是他们师兄弟间的打闹游戏。 此时的千羽寒耳聪目明,头脑也清醒了,刚才尘飞扬和管家两人的低语她听得真切,这怎么感觉她好像是……偷情来着…… 思及此,她整个人都瞬间不好了,主要吧,这事情暗搓搓的也就算了,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千羽寒啊了一声,赶忙用薄被盖住了通红似火的脸颊,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她这个千杯不醉这是狠狠被打脸了,醉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提北堂翎,提了也就算了火夕这家伙为何如此殷勤的将她带了来,她寻思着不如等北堂翎走了就让火夕把她给悄咪咪地带走得了。 就当她没来过总行了吧…… 直到那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从薄被中钻了出来,一双满是期待而羞涩的眸中带着几丝懊恼,她望着此刻正好整以暇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北堂翎,她努力地扯出一张笑脸,“那个……能不能让人送套衣服进来……” 人尽皆知就人尽皆知,破罐子破摔了! 北堂翎忽然俯身而下,侧躺在她的身边,俊美容颜,慵懒而又不失尊贵,那模样儿说不出的妖孽勾魂!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此刻他只是简单地套着一间丝绸里衣,胸前的衣襟敞开了很多,裸着一片密色性感的肌肤。那腰间的衣结松松垮垮的,只要那么轻轻一拉,他就会春光外泄。 千羽寒赶忙别过脸去,他这是故意的吧! “还早,继续睡会儿。昨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北堂翎说完便已经闭上了双眸,言语中透着几分慵懒随意。 千羽寒的嘴角再次不由地抽了抽,这话说的,她好像多么禽兽般对他。 “那个……”千羽寒脸上绯红,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你不用去打仗吗?”那夜她明明听见十万大军驻扎来着,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 北堂翎一双墨玉般的眸倏然睁开,望着此刻明眸皓齿的可人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鬓发,轻柔道:“不用。以后再也不用打仗了。” 千羽寒不明所以,好奇地望着他。 “当初坐上那个位置只是为了找你,现如今你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既然有人要坐那便让他们坐去。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北堂翎懒洋洋地说道,就好像是谈论着今日的天气一般,云淡风轻。 千羽寒凝眉不悦,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忧伤。 “以后再也不用批阅那些劳心劳力的折子,而我就带着你环游天下,吃遍天下的美食,可好?”北堂翎嘴角微勾,淡定问道。 当他看到千羽寒在听到吃遍天下美食的时候眸光瞬间的一亮,嘴角的笑意更是深了些,这个小妖精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想着这逍遥自在的日子也极是惬意呢! 千羽寒微微颔首,听起来好像的确不错! 吃喝玩乐,此乃人生几大乐事! “你说的可是真话?”千羽寒挑眉问道,这该不会是给她画大饼吧! “当然是真的,不如我们击掌为誓!”北堂翎伸出温热的大掌柔声道,他记得昨晚上她还硬是抓着她的手要他坚守秘密呢! “幼稚!” “……” 第四百五十章 耳鬓厮磨 “稍后我要进宫一趟,你在府里用个早膳逛一圈我就回来了。”北堂翎讪讪地收回自己伸出的热情大手,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很。分明昨晚上抓了他的手很久,这会儿竟然说他幼稚,究竟是谁幼稚…… “他们会不会为难你?”千羽寒想到那些宫斗剧里那些残忍的杀戮不由地咋舌,继而激动地问道:“万一他们不放你回来怎么办?万一……” 北堂翎见她眸中自然而然的紧张,心底一阵欣喜,这个女人这是在担心他吗? 他伸手抚上千羽寒此刻喋喋不休的小嘴,戏谑道:“在你心里,你夫君就这么差?” 千羽寒觉得以他这高深莫测神鬼难辨的武功,自保肯定是不成问题,就是万一他们来暗的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千羽寒觉得这家伙会不会太自负了些,正所谓人心叵测,防不胜防啊!做人虽然不能有害人之心,但是也要时刻提防着别人害自己,这是基本的生存之道。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在府里想吃什么就让管家派人去准备。”北堂翎现在是几句话不离吃的,现在他已经知道,要抓住她,就先要抓住她的胃,“我很快回来,等我,嗯?” 千羽寒千思百转,继而凝眉道:“不如你带我一起去?” “不行!”北堂翎身上的寒气又瞬间迸发了出来,冷得千羽寒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 “为什么不行?”千羽寒不甘心地仰头问道。 北堂翎只要一想到之前她在皇宫御书房内无故失踪,整个人就瞬间抓狂暴走了起来,同样的事不可能再发生了两次,“你没有内力,又没有轻功,万一打起来,你去送人头吗?” 千羽寒闻言气的不打一处来,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她的星眸之中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圈微红,闷哼了一声,“所以你这是嫌我拖你后腿了?” 北堂翎见她如此委屈模样,赶忙整个人跟着钻进了被褥之中,熟练地将她的娇躯抱在了怀里,俯身轻柔道:“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这不是怕太危险了吗,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千羽寒不由地翻了个白眼,愤愤然道了一句:“我要是有个好歹,你可以殉情!” 北堂翎将她温软的身躯紧了紧,一双冰封带雪的眸子划过几丝苦楚,当时她化作漫天血雨的时候他的确是想着跟着她一起离开,生不同衾,死同穴。 “不许胡说!”北堂翎眸中带着几丝伤神,伸手捏了捏千羽寒高挺的俏鼻,“这辈子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还有念儿,你怎么舍得撇下他一个人离开?” 念儿,他们的儿子? 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说,心底瞬间柔软了起来,眸中带着几丝担忧叮嘱道:“那你千万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毫发无损的回来。”北堂翎的俊脸贴上了千羽寒柔嫩的玉脸,轻蹭了蹭,温柔异常。 千羽寒的脸颊瞬间通红,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耳鬓厮磨吧…… “别闹了,赶紧起来,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千羽寒歪了歪头不让他如此亲昵,她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了,这个男人真是个十足的妖孽。 “好!”北堂翎嘴上答应着,俯身吻上了千羽寒娇艳欲滴的樱唇,这一次浅尝辄止,毕竟他还有重要的事,压制住心底的波涛澎湃,他慵懒地起身,转身向床榻后的衣柜走去,大手一挥,柜门打开,全是他的锦衣华服。 千羽寒如同一只小野猫般趴在床榻上,看着某男将刚才随意披在身上的衣衫褪了下来,露出了性感坚实的身躯,啧啧啧,这两块胸肌还有这腹肌,这身材简直是完美啊! 放在现代,直接带上t台走个秀,那不是要迷人万千少女,一夜爆红! 不行,这可是她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随意欣赏呢!她要把他关在家里,好好地蹂躏蹂躏再蹂躏…… 就在千羽寒想得入神之时,便听到一声剑响,一道紫光破空而出,但见北堂翎腰间的配带已然成了一柄紫青宝剑稳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千羽寒暗想怪不得昨天将他的裤子撕成这幅鬼样子都扯不开,原来是暗藏玄机啊!啧啧啧,这个男人,真是腹黑的很! 不多时,北堂翎因为多年在军营所以速度极快地便已经穿戴整齐,而此时的千羽寒还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感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完美啊! 北堂翎见她一副花痴的模样,心中暗笑,柔声唤道:“娘子” 千羽寒星眸流转,回过神来,轻应了一声,“嗯?” “为夫走了。”北堂翎嘴角含笑柔柔说道,挺拔伟岸的身姿已经到了门口。 千羽寒但觉心中一软,迅速地将被褥披在了身上,赤着脚,快步跑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了她精壮的腰,整个人紧贴了上去。 北堂翎整个人瞬间一僵,浑身血脉喷张,这个小妖精这是要闹哪儿样?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又被她这么一个动作给搞得彻底崩塌了。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握住了她抱在他腰间的素手,轩眉微挑,面带得意,柔声道:“娘子这是舍不得为夫,嗯?” 千羽寒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这是为色所迷吗? 竟然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披了床被子从后背抱着他,瞧他那得意的神色,心底升起几丝促狭之心,含羞带怯道:“不许走!衣服都没给我准备好呢!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办?” 哼!刚才让你嘚瑟!去你的舍不得,本姑娘哪里有那么花痴…… 北堂翎被她如此一说整个人脸都黑沉了许多,这个女人,承认舍不得他在乎他,就这么难吗? “那排柜子里都是你的衣服。”北堂翎略带失望地说了一句,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冷冰冰地肃然道:“放手!” 千羽寒见他如此冷寒的模样,心中莫名地不悦,不听话地将玉脸蹭到了他那张冰山脸上,让你装酷,哼! 这个小妖精……北堂翎极力压下了心底的澎湃,心中暗道,真是不老实的很啊! 千羽寒见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得意一笑,星眸流转,吧嗒一声在他的侧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瞬间,北堂翎的血液再也控制不住地沸腾了起来,血脉喷张,难以自抑,他猛然转身,将千羽寒拦腰抱起,抵在了身后的大门之上……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武功秘籍 还没等千羽寒缓过神来,唇畔就已被覆上一抹湿热。 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可是她越挣扎,他反而吻的更深,意识到这点,她放弃了挣扎。 反正他强吻她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没必要还矫情那么多。 想着,她双手柔若无骨地攀上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他深邃的黑眸带着几分欲望直直盯着她,仿佛想要把她吃掉似的。 见他如此模样,千羽寒玉脸涨红的厉害,两人之间的气氛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就在她紧绷着神经,害怕他此时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时,他却轻柔地抱住了她。伸出修长的大手将她身上那已经掉落了一大半的被子扯了扯盖在了她光滑素白的脊背上。 “小心,着凉。”他的声音闷闷地在头顶上方响起,低哑的厉害。 千羽寒忽然觉得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极是温暖安然,她伸手亦回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柔情之意,露出一个极是满意的笑容。 “以后不许对我冷冰冰的!”千羽寒不满地嘟哝着嘴抗议道。 北堂翎被她这句娇嗔的话语惹的心底一阵莫名地柔软,伸手更是将他抱得紧了紧,宠溺地说道:“好!都听娘子的。嗯?” “这还差不多!”千羽寒得意地扬了扬脑袋,眼底的得意之色尽显。 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让人忍不住又爱又恨!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短暂的敲门声,惊得门这边的两人都显得几分尴尬之色。 北堂翎的脸色登时一片晦暗,一双寒眸凛冽,就连周身都冒出了几丝骇人的冷气。 尘飞扬不知死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充满了戏谑,“师兄!军情急报!赶紧的……” 北堂翎垂首在千羽寒的额间吻了吻,理了理她颇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低语道:“抱你到床上,再睡会。” 千羽寒任由着他将她打横抱起,看着他将她温柔地放在床榻上,将那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他恋恋不舍地抓起她的小手,低语道:“要乖乖的,嗯?” “嗯。”千羽寒此刻乖巧的像极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娴静温婉,好似落入人间的仙子。 北堂翎嘴角浅浅的勾了勾,松开她的小手,快步往门口走去,并未听到大门的声响,却已经传来了更远处凌乱的脚步声。 千羽寒的心底微微有些烦躁,他总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宫里不危险,可是她怎么觉得危机四伏呢!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极准的。 这些年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让她对危险极是敏锐,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偌大的床榻之上,她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披着被子走到了衣柜前,柜门大开,里面的衣服瞬间惊艳到了她,满满当当的全是五彩缤纷,精致华丽的衣衫。 千羽寒拿起一件嫩黄色的襦裙,手感丝滑,柔软轻盈,绣工上乘,每一件都独一无二,尺寸都是刚刚好的,心间一暖,眼角生出几丝欢喜。 她换好衣衫朝床底下望了望,哪里还有火夕的踪迹,这家伙不会又玩失踪吧? 千羽寒气呼呼地在床榻上打算睡个回笼觉,昨天的事儿还没跟它算呢,这家伙实在是太坑了! 这时房梁上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火夕百无聊赖地翘着万年不变的二郎腿,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肚子饿死了……”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这个家伙怎么在那里,“你怎么跑到房梁上去了?赶紧下来!” “还说呢……”火夕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气鼓鼓地抱怨道:“昨晚上你们两个差点把床给拆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才不得已爬上去的。” 千羽寒被它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这家伙说的怎么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带你去吃好吃的,走!”千羽寒赶忙从床上起身,本来还以为它又回去修养了呢! 千羽寒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外面是一溜端着洗漱用品的婢女,千羽寒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任由着她们将她打扮成一个精致美丽的可人儿。 梳洗妆毕,管家亲自带着千羽寒往膳厅走去,那殷勤显而易见,那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千羽寒看着火夕大快朵颐地吃着美食,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得戒酒。” 火夕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猛然一阵点头,一双眼珠子极是真诚,“昨天晚上我都快累瘫了……” “嘶,这个时代的酒实在是太厉害了,后劲太足。”千羽寒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后背直发麻,她都怀疑为什么北堂翎那家伙不直接将她敲晕了。 太丢人了! 或者他那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或许还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腹黑的男人…… 用完早膳,千羽寒在府上逛了逛,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转身问一直贴身跟着的管家道:“北堂翎进宫了?” “回王妃,是的。”管家低眉颔首恭敬道。尘公子临走前那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王妃,若是王妃再有个什么好歹,他们家殿下只怕真的会提刀杀人…… “尘飞扬呢?”千羽寒刚才还听到了军情急报四个字。 “尘公子同殿下一起入宫了。”管家继续恭敬地回道。 “一起走了。”千羽寒心中狐疑,“管家,去书房。” 管家微微一怔,这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但是若是王妃,殿下应该不打紧吧!这王妃要什么,殿下都是上赶子的给,区区一个书房自然是无伤大雅。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机密书房内逛了几圈,陈设奢华而又不张扬,桌案前有一副女子的水墨丹青图。 火夕激动地跑了过去,对着千羽寒激动地喊道:“羽寒,这不就是你吗?” 千羽寒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错,就是她本尊无疑了。 心底涌上一股淡淡的甜蜜,嘴上却道了一句:“这是谁画的,把我都画丑了。” “额……”火夕无语,这不是挺好的吗?哪里有丑?好吧,人类的东西它看不懂。 管家赶忙上前宽慰道:“回王妃,这是殿下亲笔所绘。” 千羽寒闻言,心中更是得意。 “你先下去吧,我看会书,打发打发时间。”千羽寒在那堆地如山高的书架上逡巡了一会吩咐道。 “是!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老奴就在房外伺候着。”管家恭敬地退了下去,看着刚才王妃的神色,似乎很是欢喜,心中也是替殿下高兴。心中不禁感慨女人啊,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 最里间的紫檀木桌案之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本古籍,纸张都有些泛黄了。千羽寒快步上前,拿起古籍,心中激动不已。 武功秘籍! 北堂翎这家伙还真够细心的,大敌当前,竟然还记得之前她向他讨要的那几本武功秘籍,还猜到了她会来书房,好家伙果然是心细如尘,真给力啊! 火夕看到千羽寒激动地抱着那几本书,一蹦三尺高的模样,露出一个很是无语的表情,“你这什么书?看把你激动的……” “蝶影流星!”千羽寒拿起其中的一本在火夕跟前扬了扬,双眸发光,“这个肯定是轻功!太好了!马上就可以提升武力值了,欧耶!” 火夕了然,白光一闪,便带着千羽寒消失不见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设置时间 镇魂珠照射着莹润柔亮的光泽。 落地的是一片空旷的练武场,周围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不错不错!”千羽寒对于这样的陈设极是满意。 火夕撇了撇嘴道:“这是你的意念变换出来的,当然不错了。” 千羽寒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我们这么无故失踪,他们该不会又找疯了吧?” 对于这次醉酒事件她还是很愧疚的,毕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玩消失,实在是太坑人了。 火夕两只耳朵动了动,眼珠子咕噜地转了几圈,思索道:“你可以在这里自由设置时间。” 千羽寒凝眉,不明白它说的意思。 “就是可以控制我们这个世界的时间,比如我们这里一年,外面就是一天。”火夕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呗!” 千羽寒暗赞神奇,也就是说这里是随她自由控制的世界,那如果她设定外面的世界一天这里的世界一千年的话,那她不是直接飞仙成神了。 在这里练一千年的功,那还不成精了。 “我试试!”千羽寒凝眸冥想,只是这时间设置哪有那么好掌控的,似乎不能无限的将时间减缓,最多就是这个世界十年,外面的世界一天。 “火夕,如果我把时间加速的话,设置成这个世界一天,外面的世界十年。那等我练完功,外面的世界会不会早就已经翻天覆地了。”千羽寒如是想到微微有些感慨,人生苦短,一眨眼就是一生。 火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道:“你大可以试试!” 千羽寒无语,她不过就是好奇问问罢了!若真是如此,那等她出去外面的那些人都已经是年逾古稀的老爷爷老奶奶了可怎么办?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想到的北堂翎,万一他从一个翩翩美男子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走路腿抖的老爷爷可怎么办? 难道她要跟葫芦娃一样,一个健步上去,大喊一声:爷爷!爷爷! 如是想,她不由地笑出了声来,这也太搞笑了些。 火夕见到千羽寒的脸上一阵变化,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感觉她的智商下降了不少呢! 怪不得人类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 “来!”火夕将千羽寒拉到了一边,严肃道:“你先喝点灵泉水!” 千羽寒不解,这不是灌溉花草树木的么,怎么还能喝? “让你那个什么重新投胎……不是……那个什么骨来着……”火夕有些气恼地想着那四个字是怎么说来着,他挠了挠耳腮,给忘了。 纳尼,重新投胎!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那是孟婆汤吧! “脱胎换骨?”千羽寒凝眉说道,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没文化真可怕! “好像是吧!”火夕眼珠子转了转,对它来说好像都差不多吧! “这么好的东西必须得物尽其用,不光要内服还要外用!”千羽寒眸中带着光亮,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早说呢! 哎,这些天真是暴殄天物了! 千羽寒不假思索地将装在瓶子里的灵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随后还用大木桶装满了,跳进里面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这灵泉水的确是神奇的很,这水温还会自动的变化,这澡洗的也是极是惬意。 而此时的火夕也没有闲着早就已经跑到了绿洲那边去摘鲜美的果子吃了。 千羽寒翻开古籍,开始练功,说来也很是神奇,七经八脉好像都被打通了似的,练起这深奥难懂的轻功也好似如有神助,屏息凝神着在练武场上,或跳跃,或飞舞,或冲天,如翩然惊鸿,若飞龙在天。 火夕手里拿着几个果子,看到千羽寒在空中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影,不由地啧啧点头,好像是有点样子了哈! 忽然,它手中的果子少了一个,再少了一个,最后一个都不剩了,气的它一阵大呼:“千羽寒!还我果子!” 千羽寒身形一闪,稳稳地落在了火夕的跟前,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几个果子笑道:“怎么样,这轻功厉害吧?” “厉害你个头啊!”火夕气呼呼地扑了上去抢走了属于它的甜果子,不屑道:“你们常说的三脚猫功夫而已。” “哼!”千羽寒翻了个白眼,你分明就是狐狸眼看人低啊! 极是不甘心撇了撇嘴,迅速拿起另外几本古籍,这几本都是内功心法!有初级中级高级之分,所练的心法当属上乘,达到巅峰之后可移山倒海。 火夕得意地啃着果子,看着她坐在地上呼吸吐纳,掌心好似有一股白光不断地盘旋,随着她身姿的变换不断地溢出。一时间,仿若误入仙境,美不胜收。怪不得几位长老说她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这轻功练得有点快的出乎意料啊,它不过就是摘个果子的时间,怎么说练成就练成了呢! 火夕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中飘来荡去的镇魂珠,你的主人要练成绝世神功了,你开心不开心啊? 镇魂珠似乎是感应到了它的话,激动地旋转了起来,空中竟然多了许多七彩祥云。 “哇塞,真好看!”火夕仰着脑袋抬眸看得都痴了。 看累了,它干脆就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昨晚上它都没有睡好呢! 千羽寒擦了把额间的汗珠,内力气血汹涌澎湃,浑身说不清的畅快淋漓。她已经一鼓作气将内功心法练到了第六层,但是有些文字她并不怎么懂,看来还是得高人指点下,她不敢冒然练下去万一走火入魔的怎么办?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火夕这家伙又这么不靠谱,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千羽寒迅速地起身再次用灵泉水洗了个澡,精神抖擞,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真的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她得出去试试她这功夫究竟如何。 再次回到书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管家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伺候着。千羽寒来到那副水墨丹青前,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不为过。最主要的是他还在那丹青的右下角看到了四个小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吾之挚爱! 此时此刻她突然好想恢复记忆,究竟之前他们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纵然现在她失了忆但是她还是能深切的感受他将她如珠如宝的疼爱着…… 忽然,咯噔一声,书桌案前么冒出一个暗格,里面弹出一卷红色信纸,千羽寒好奇地快步走过去,确定没有机关才将那卷纸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展开察看…… 第四百五十三章 潜入皇宫 “宫中密报,诛杀寒王。”红色卷纸上赧然写着八个小字,落在千羽寒眸中却是惊涛骇浪,她就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北堂翎这家伙分明就是忽悠她。 不行,她得想办法进宫去看看,要是有人敢欺负他,也得先问问本姑娘同不同意! 她的男人,怎么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呢! “管家!”千羽寒凝了眼大门外等待伺候着的管家,沉声唤道。 大门被人缓缓推开,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躬身道:“老奴在,王妃有什么吩咐?” “宫中地图拿一份给我,还有再去给我准备一套宫中太监的衣服。”千羽寒吩咐道,眸中带着几丝担忧,隐隐地还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是!”管家没有问缘由赶忙退了下去,虽心中有所想但是也不敢多言。毕竟若是惹了王妃不高兴,那殿下定然是要怪罪于他的。他知道王妃在殿下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要知道宁愿得罪了殿下也不能得罪王妃。 “羽寒,你要做什么?”火夕蹲在一侧的桌案前,看着千羽寒手中仅紧紧捏着的纸条,感觉上去气氛不对啊! “进宫!”千羽寒冷冰冰地冒出两个字,火夕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眸中兴奋,欢快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圈,皇宫里面那个叫御膳房的地方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不一会儿管家就将千羽寒吩咐的物件都带了过来,宫中地图极是详尽,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熟记于心,沉声吩咐道:“管家,马上派人前去宫外接应殿下和尘公子。” “王妃,这是发生了何事?”管家眸中心惊,不由地问道。 “宫中密报,诛杀寒王。”千羽寒凝了眼火夕,室内便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张红色卷纸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面上。 管家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看着密报,心中焦急难言,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狠心,殿下为他出生入死,瞻前马后,他完全不顾及父子之情,实在是可恨! 赶忙将府中暗卫召集了起来安排在宫外接应,还及时联系了宫内的细作,将此消息及时传递给殿下。纵然殿下神功无敌,但是最怕那些个小人用卑鄙下作的手段对付殿下。 宫墙之外,千羽寒眯眸凝了眼,目测有十几米高,她倒是想试试这蝶影流星究竟练的如何。屏息凝神,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便已经落入了宫内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足尖踏在一片树叶,再次跃起,便已经在红墙碧瓦的皇宫之中来回飞了一圈。 啧啧啧,厉害,果然是北堂翎珍藏的武功秘籍! 火夕一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什么三来着,它很是无力地挠了挠耳朵,人类的语言真是太难了。 千羽寒潇洒地落在了火夕的跟前,虽然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可还是掩不住她的无边风华,一双如同琉璃般的美目轻轻眨了眨,嘴角勾起一抹璀璨如花的笑靥,“火夕,怎么样?厉不厉害?” 火夕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的确厉害,从它这个角度来看根本就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个活生生的人,说明她的速度极快,毕竟也就练了它找果子的那会儿功夫。 真是个天才! 瞧见火夕眸中的赞赏之色,千羽寒极是欢喜,终于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菜鸟了。等回去了,她还要再继续修炼,将蝶影流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效果肯定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羽寒,这么大的皇宫,你认得路?咱们要去哪儿?”火夕望着这庄严恢弘的宫苑有些不知所措。 “这边!”千羽寒指了指右边,气呼呼地说道:“先去金銮殿看看,那个皇帝老头究竟想干什么!” 火夕点了点头,认得路就好,嗖得一声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忽然一处雕梁画栋的凭栏之上,几个装扮的极是鲜艳的宫中女子一边赏鱼一边欢快地闲聊着,宫女太监们在不远处躬身伺候着。 淳贵人一袭紫色宫装,端坐在一侧温柔浅笑着说道:“两位妹妹,今日这天气极好呢!看这枝头的喜鹊叫个不停,肯定是宫中有大喜事呢!” 纪贵人一袭浅粉色宫装,坐在淳贵人的对面,打扮的亦是明艳动人,嘴角微微勾起笑道:“这是定然的。” 刚入宫不久的盈贵人一袭黄色宫装,正喂着鱼食,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嚣张道:“等皇上下朝,那寒王就该滚出皇宫了。” 另外两位贵人闻言,不由地出声讥讽道:“哟!听说盈贵人入宫之前可是爱慕寒王的紧呢,怎得今日如此?” “这是爱而不得,由爱生恨呢!”两人不由地相视讥讽而笑。 “胡说八道!”盈贵人闻言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造谣,信不信……” “怎么打算去皇上跟前告御状啊?”淳贵人冷笑着说道:“怎么办,我们好害怕啊!” “妹妹不愧是镇安王府的二小姐,仗着镇安王手握十万精兵,力压寒王,驻扎京畿,看来这是恃宠而骄呢!”纪贵人亦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听闻镇安王府的嫡出小姐欧阳雪薇极是仰慕寒王,待字闺中多年都未肯出嫁!妹妹这才有了机会过继到主母名下,从庶女变成嫡女,嫁入宫中,飞上枝头变凤凰!” “啧啧啧,妹妹原来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啊!”淳贵人一副吃惊的模样,继续讥讽道,“没想到嫡小姐竟如此痴情,妹妹可是要好好感谢……” “闭嘴!”盈贵人瞬间恼怒不已,站定在两人跟前,扬起手,作势想要打前方不断讥讽她的两人。 “哎呦,妹妹这是要打我们不成?好怕啊!”纪贵人有恃无恐道。 “这镇安王府出来的庶出小姐,果然是粗鲁不堪,动不动就要打人!”淳贵人继续讥讽道。 “你们……欺人太甚……打你们又怎样?”盈贵人气的脸色煞白,被人拿着痛处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断地揉捏,她的心底好似有一根刺,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敏感神经。 忽然,啪地一声巨响。 淳贵人被人一巴掌狠狠地甩了出去,直直地落在了距离鱼池三米开外的空地之上。那空地本是太监们打算栽种鲜花植株的,已经挖了几个浅坑,因为这一巴掌力道极重,那纪贵人一头载入了其中一个坑中,整个头部以及肩部都没了进去,那模样就好像一根倒栽葱,只剩下两条腿在上方激晃,极是滑稽! 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听到淳贵人一声哭天抢地的呼喊声:“来人啊,救命啊!盈贵人要杀人!救命啊!皇上——” 纪贵人闻言吓得向后趔趄地几步,满脸惊恐地望着此刻也是一脸懵逼的盈贵人,纤纤食指,颤抖地指着她,“杀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此时的千羽寒得意洋洋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拍了拍,极是满意地挑了挑眉,不错!才用了一成功力就已经把人打飞三米远了。 她双手揉了揉手腕,发出几声骨头摩擦的咯噔之声,跃跃欲试,她倒是想看看再加几成功力会是什么光景。 嘶,皇帝的嫔妃…… 她今天就让皇帝的三宫六院消失殆尽! 哼哼! 第四百五十四章 巴掌伺候 还不等那一脸懵逼的盈贵人辩解,那纪贵人已经惊动了宫中巡逻的侍卫,伺候在身旁的太监宫女们更是一拥而上,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主子。 那淳贵人的太监宫女们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直接打飞了出去,更是冲上来要为主子讨个公道。 那盈贵人气得咬牙切齿,她分明就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这些人简直空口白牙的污蔑她,她就算是刚入宫,也不能这么遭这些奴才的欺负吧! 乱糟糟的人群中,又是一巴掌狠狠地将被宫女太监团团围住的纪贵人甩飞了出去,目测飞的大概有十米高,随即降落而下,噗通一声巨响,重重落入了偌大的金鱼池,飞溅起了几米高的水花,惊得水中的鱼儿到处乱窜。 众人一时也是呆若木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救命……救命……快来人啊!”纪贵人整个人沉入了池中,发丝凌乱,满头污泥地在池中扑腾,那惨叫声,不绝于耳。 闻言,太监宫女侍卫们纷纷跑去救落水的纪贵人和掉进坑里的淳贵人。这两位贵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 盈贵人满脸惊恐地望着四周,是何人所为,为何她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镇安王府的人,十万大军是吧,哼哼! 千羽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手运功,蕴足内力,隔空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左边脸上。 “啪”地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般,盈贵人还未惨叫出声,脸已经肿胀地如同猪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隐隐地还能看到几颗染血的白牙落在地上。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道惊雷般的巴掌声响起,盈贵人右边巴掌同样被打的肿胀不堪,鲜血吐了一地,露出森森白牙。 随即那盈贵人被人拍飞而起,径直落在了距离鱼池大概七八米处的荆棘丛中,那尖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侍卫们忙的不可开交,先是将落入坑内的淳贵人拔了出来,再去救了落水的纪贵人,最后拿着刀剑砍着凌乱的荆棘丛将满身是窟窿滴淌着鲜血的盈贵人给抬了出来。 宫中之人,各个惶恐不安,也不知这是何人所为。 侍卫们到处寻找刺客皆是无果,最终宫中传言,这是天谴!就像当年宠冠后宫的皇贵妃神秘失踪一样,他们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看不下去所以才收了去,如是云云。 千羽寒收了满意之色,与火夕继续赶往金銮殿,这内功心法她也极是满意,回去再好好修炼一番,徒手抓起几个人完全不在话下,这种武力值爆棚的感觉真是让人浑身血液沸腾啊! 金銮殿。 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气氛极是低沉凝重。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众人,最终将眸光定定地落在了大殿上首的北堂翎身上。 今日的北堂翎一袭军装,银色铠甲,白色披风,英姿飒爽,站在那里气势逼人,宛如山岳。 他身旁站着尘飞扬,亦是着副将军装,威武不屈,气度不凡。 “笑话!本王一未登基,二未改国号,何来窃国一说?本王一直秉承监国之职,从未懈怠,若是皇上认为本王有私心,大可下旨夺回监国之权,何须劳师动众排兵布阵。本王的军队向来只杀外敌,不斩同袍,若是有人想要借机搅弄风云,那就得问过本王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北堂翎手中握着他的紫青宝剑,语气冰冷,寒眸直直地盯着龙椅之后,那国师分明就躲在里面。 众人噤若寒蝉,世人皆知寒王剑法无双,杀人那就跟切菜似的,这会儿他们哪里敢造次,那可都是皇帝和他儿子的家事,谁都不想枉送了性命。 北堂翎冷哼一声,随即轻笑出声,“本王五岁入军营,八岁上阵杀敌,十二岁带兵打仗,十五岁挂帅出征,经历大小战役无数,为的便是护我北洲子民,为的便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千羽寒心中微沉,望着他高声阔论的轩昂背影,她隐隐地感觉到他的心寒。 这世界,哪里有被自己最亲之人背叛舍弃要来得心痛,他的冷,他的寒,都是他的坚实的铠甲,不过是他保护自己的外衣。 这天下人人都惧怕他,那也便无人刚近身,便不会有信任,又不会有背叛与欺骗。 “这些年征战沙场,本王也确实乏了。”北堂翎从怀中取出虎符,放在了脚下,不屑地嗤笑道:“本王此生尽力了,但愿皇上能守护好北洲的万千子民!” 众人见状不由地面面相觑,寒王殿下这意思莫非是自愿退出这皇权之争? 这唾手可得的皇位,殿下为何放弃? 高高在上的皇帝看到北堂翎将虎符拿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交出了兵权,他一直以为他是块硬骨头没成想却是一只纸老虎。 “皇上,珍重!”北堂翎双手握拳,镇重地双膝跪在,在皇帝跟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今日,他并未称呼父皇,而是皇上。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从此以后他们便再也不是父子了。亲情放在了皇家,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众人见到寒王殿下快步离开,瞬间炸开了锅,这…… “来人,呈上来!”尘飞扬见师兄离开,大手一挥,命令着身后的小太监们将二十几个大箱子排着长龙队推进了大殿。 箱子打开皆是奏折,目测应该有几千本,洋洋洒洒地全部都堆在了金銮殿之上。 皇上气的脸色煞白,这分明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脸,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批了点奏折,至于这么邀功请赏的吗? 满朝文武这会儿都在这里看着他呢? 他这个皇上的脸往哪儿搁! 可恶!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尘飞扬不由地一声长笑,挥了挥衣袖,毅然决然地跟着离开了大殿。 朝中官员一时哗然一片,这寒王殿下这是真的放下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大怒,厉声喝道:“来人,把寒王和副将都抓起来,压入天牢,择日……” 一直冷眼旁观的千羽寒,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裂了,双眸浴火,周身气压极低。她手中内力一凝,甩手就将最近处侍卫的长剑拔出了剑鞘,势如破竹般朝着龙椅之上的皇帝飞射而去…… 你以为北堂翎是什么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哪怕是身边的一条狗,也是有感情的,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君主,刚愎自用,冷血无情,有什么可留恋,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干脆就让她一剑了解了他,让他下地狱好好忏悔去吧! 第四百五十五章 替北堂翎拿补偿 “咣当”一声如同天雷般的巨响。 一柄长剑如穿云裂石之势落在了龙椅正上方,一半的剑身没入了后面的黄金碧玉墙中,震颤蜂鸣之声刺耳不断地响彻整个金銮大殿。 皇帝僵硬无比地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瞳孔剧震,此时他整个人不能地蜷缩着身子应该是本能的为了躲避。他头顶之上的皇帝桂冠被锐利的剑气划破掉落了一地的明黄色琉璃珠子,噼里啪啦地滚动了起来。 那冰冷的剑身贴着头皮,诡异地将他钉在了龙椅之上,就好像将他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此时的皇帝脸色从漆黑到惨白,活脱脱就好像是个滑稽无比的跳梁小丑,毫无威仪可言。 大殿之上安静地诡异,就连一阵针掉落在地上,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无人敢大声喧哗,人人都屏息凝神,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来人!抓刺客……”皇帝壮着胆子,颤声喝道,一双眸子盛满了恐惧和怒气。他竟然不知这宫中还有这种高手,突破今日这御林军的重重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金銮殿之上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行凶。 御林军们在大殿之内一阵地毯式地搜索,那些个大臣们各个冷汗淋漓,更有甚者吓得屁滚尿流,这哪里是上朝简直就是刀尖上舔血啊! 搜寻无果,皇帝大怒,下旨就算是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今日当众羞辱他的人揪出来,那要用最痛苦的刑罚,将他折磨致死。 众人心中也是明镜似的,皇上这是要趁机诛杀寒王,所谓虎毒不食子,帝王之家可真是无情至极啊! “羽寒,你为什么不直接要了他的命?”火夕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皇帝老儿如同跳梁小丑般聒噪的很,好奇地问道。 “他后面有帮手。”千羽寒能感觉到皇帝身后有别样的气息,虽然很弱,但是她能感知到。而且那人的功夫不弱,将她的剑打偏了一些,堪堪就这幅模样,似乎是故意要皇帝当众出丑。 “这一剑,我就等着他出手呢!”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模样竟然和北堂翎有那么几分相似。 火夕不由地耸了耸肩,这就是人类常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火夕,咱们跟上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千羽寒给了火夕一个眼神,火夕明了,瞬间就落在了金銮殿龙椅之后。 明黄色的帐幔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头上带着一张银黑色鬼面具,看身形年岁不大,一头墨发梳得整齐,长身玉立,孤傲中带着几分邪魅。 千羽寒凝眸上下扫视着此刻正覆背而立的男子,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怒意,藏头露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掌心凝足了六层功力,此时此刻她实在是好奇她这一掌下去会不会将他挫骨扬灰了。 那男子好似察觉到了危险,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远处,一双晦暗阴沉的眸子恨恨地朝着这边望过来,那眼神就好像是毒蛇般阴鸷,爬满了邪恶,让人不寒而栗。 火夕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虽然它现在用了隐身术别人看不见但是这个男人看不上很邪气的样子,偏偏他们就两个人,不,确切的说就她一个人,寡不敌众的,实在是有些风险。 千羽寒冷凝了眼火夕,扯她做什么,她本来都想大开杀戒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试试她这六层心法的内力究竟是多大的力量,能和炸弹相提并论吗? 那白衣男子眸中满是嘲讽和杀意,故意转身迅速离开,似乎是想引千羽寒他们出去追他。那白色的衣角飞动的厉害,耳畔的风声呼啦啦的直响,只是并未有人跟来,他的眸中带着几丝失望和嘲弄。 “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人邪门的很,好像在哪里见过……”火夕和千羽寒两人坐在一棵大树上,它两只爪子撑着脑袋,若有所思道。 千羽寒不甘心地望着脚下气势恢宏的皇宫,眸中暗潮涌动,“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那个狗皇帝,必须要点补偿回来。他以为人人都是活雷锋,免费替他卖命打仗,处理国事,批阅奏折吗?” 想到北堂翎那一头的白发,她就忍不住心疼,就算是要解雇,那也要补偿三个月工资呢!虽然这里不是现代,但是道理是一样的,该拿的补偿她一定要替北堂翎讨回来! 什么狗皇帝,简直就是一渣爹,昏君,烂透了! * 上清宫。 这是皇帝这五年居住的宫殿,奢华贵气,富丽堂皇,亭台楼阁,珠光宝气,奇花异草,倒是享受! 千羽寒和火夕借着隐身术在上清宫里逛了一圈,看着守卫森严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越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侍卫聚集的地方越是有宝贝。 啪地一声巴掌,一侍卫莫名地被打了吐出几口鲜血,脸上挂着红灿灿的巴掌印气得七窍生烟,抓起身旁的侍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被打的侍卫莫名其妙地被人暴揍了一顿,瞬间也是暴走,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块儿,一群侍卫赶忙过来劝架拉人,这怎么回事,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千羽寒和火夕趁乱跑到了库房外,门外加了两把大青铜锁,千羽寒捏了捏,心中暗骂道:狗皇帝,疑心病还挺重的啊!今天就算是阎王爷也拦不住姑奶奶的去路。 火夕爪子伸出来,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点伎俩,小意思! 它尖利的爪子对准了锁芯,忽然变长了起来,吧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没想到火夕这家伙还有做神偷的潜质!两把锁飞速地打开,两人闪身进入了库房,大库房很大,瞧着满满当当的大木箱子。 千羽寒赶忙去开木箱,里面放满了珠宝玉器,看上去价值不菲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库房两侧忽然冒出几道白烟,千羽寒凝眸,不屑道:“毒气?” 啧啧啧,这狗皇帝,可真阴毒! 千羽寒在大木箱子周围绕了一圈,什么东海夜明珠,翡翠珠玉,古玩字画,看上去都价值不菲。果然是北洲皇宫,好东西真多! 要!统统都要!来者不拒! 拿!啥啥都拿!一件不留! 千羽寒用意念催动内体的镇魂珠,小手一挥,眸光所过之处便已经空无一物了,偌大的库房内搬得那叫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犄角疙瘩里的剩下的一块擦宝贝的软布都不见了。 火夕两眼冒着金光,厉害,太厉害了! 千羽寒朝着火夕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怎么样厉害吧? 火夕有些激动,有了这些是不是以后可以出去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了,太爽了! 千羽寒再次环视四周,忽然发现一睹墙面颜色稍暗,似乎有些异常,她快步上前,轻扣了一下,有暗门! 嘶,这狗皇帝,心思可真深! 今天,不管你有几道暗门,老娘保证都给你端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的,想当狗都不会如你的愿! 千羽寒寻找着暗门的机关所在,这门似乎是从里面推出来的,她烟眉微微一挑,掌心运功,在那暗门之上打出一个大洞,这玩意儿还是石头做的,打的的她手背怪疼的。 火夕呲溜一声便从小洞口钻了进去,从里面推开了石门,吃力道:“好沉,羽寒快!” 千羽寒赶忙闪身而入…… 第四百五十六章 小金库 暗门迅速地合上,暗门之内还有一堵厚重石门,从头顶迅速地落下,将刚才她打出的那个小洞遮盖地严严实实,里面漆黑一片。 千羽寒回眸凝了眼,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断龙石吧! 有进无回? 不管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进去再说。 火夕嗖得一声快速地跳进了千羽寒的怀中,蹭了蹭脑袋不满地说道:“羽寒,这什么鬼地方,黑漆漆的……” “没事,我看得见。”千羽寒环视四周,下方是整齐的台阶,转转绕绕,也不知通往何处,四周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 “啧,我怎么感觉你变厉害了很多呢!”火夕舒适地蜷缩在千羽寒的怀里懒洋洋地感叹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千羽寒骄傲地说道,眸中划过几丝笑意,“没有厉害,只有更厉害!” 火夕点了点头,调侃道:“你野心不小嘛!” “这算是野心吗?我又没有要称霸天下。”千羽寒小声呢喃道。 火夕听到称霸天下四个字浑身抖了一个激灵,让它不由地响起了那个恶魔,他将它用玄铁链捆绑起来喂它吃药,控制它的意识,它最后还想利用它杀人,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是现在想来他还是不寒而栗。 “你很冷吗?”千羽寒抱着火夕问道。 火夕赶忙甩了甩脑袋,一脸受伤的表情,委屈道:“就是想起了一个恶魔,吓人!” “还有人能吓到你?”千羽寒打趣道。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神仙……”火夕腹诽道,人家只是神兽而已,虽然相差一个字,可是相差还是很大的好不好。 沿着台阶往下走了一段路,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更大的木箱,比上面的木箱足足大五倍左右,怎么着也得八个人抬才能挪动吧! 千羽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箱门打开的一瞬间差点亮瞎了她的双眼。 黄金,满满当当的黄金,整箱子的大腚黄金。 继续再翻开其他的箱子,全部都是黄金,目测也得有二三十个大箱子,这得有多少黄金啊! 几十万两?几百万两?几千万两? 千羽寒初来乍到,对古代的银两没什么感念,她只知道古代的黄金非常值钱,比白银值钱得多的多了。所以,这些应该是算得上富可敌国了,原来这里是那个狗皇帝的小金库。 真是没想到,这做皇帝的还竟然中饱私囊,全天下都是他的还不满足,这个老头真是蔫坏蔫坏的。 千羽寒打开了角落里的最后一只箱子,里面还空荡荡的,正中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看其上雕花极是精美。忽然,只听到一阵机关的声音,有乱箭呼啦啦地从四周墙壁上飞射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千羽寒抱着火夕飞身跳进了大木箱中,一阵激烈的箭雨之声响起,随即归于平静。 等到外面没有动静,千羽寒决定再等会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她的后背,整个人浑身一僵,什么玩意,冷冰冰的,她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该不会是什么毒蛇猛兽吧! 回过头去,看见那个雕花长木盒子竟然在微弱的震动着,里面还发出异样的红光,究竟什么玩意儿? 火夕从千羽寒的怀里钻了出来,用尖利的爪子挠了挠那雕花木盒,在贴面听了听,“没有呼吸,不是个活的,但是为什么会动?还会发光……” “该不会是什么宝贝吧?”千羽寒自言自语道,藏得这么隐秘,这只箱子可是最角落里的,她拿起那雕花木盒,里面的红光更甚,刺目的很,微微眯眼,里面的宝贝更是振动的厉害,木盒表面还发烫了起来。 “先收了再说,出去了在好好研究研究。”千羽寒利索地跳出了木箱,将这些数目巨大的黄金和那个神秘的宝贝都召唤进了镇魂珠。 千羽寒再瞧了瞧小金库,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她侧身在仔细敲了遍墙壁,该不会那个老奸巨猾的皇帝还有暗门小金库吧! 忽然,地面剧烈的颤动了起来,不时还有石头从头顶上掉下来,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该不会是要塌了吧? “火夕,快跑!”千羽寒带着火夕顺着原路返回,之前的台阶都已经碎裂了,若不是蝶影流星速度之快早就将他们困在里面了。 到了门口的断龙石,千羽寒伸掌拍了拍竟然纹丝不动,气的直跳脚,什么玩意,还真是只进不出!tmd “打不开,怎么办?”千羽寒在断龙石上摸索起来,会不会有什么开关,不然那皇帝老儿自己进去了怎么出来的。 火夕眼看着后面的密道即将坍塌殆尽,一个飞身,整个身体落地,狠狠一跺脚,雪白娇小的身躯瞬间变得漆黑并且不断地壮大起来,目测有五米左右高,它生生将那断龙石连着的头顶通道都顶了起来,呜咽道:“羽寒,快走!” 千羽寒在震惊之余,赶忙拔腿就飞滚了出去。 我靠,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变身! 厉害啊! 火夕一道白光带着千羽寒消失在了皇宫上方,随即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库房坍塌了,整个皇宫殿宇都抖了三抖,就连整个帝都都震了震。 整个皇宫瞬间乱成了一锅粥,这该不会是地震吧!一时间所有皇宫中的人都迅速抄家伙跑路了起来,宫门口那简直就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动静好像闹得有点大啊!”千羽寒和火夕坐在宫内的一棵大树上,啧啧赞叹,不过就是要点补偿,怎么弄得整个皇宫都翻了个身呢! “不如,咱们再加把劲,嗯?”千羽寒嘴角一勾,眼角闪过几丝坏笑,这眼神火夕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又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此时的金銮殿内,空荡荡的,文武百官内侍宫人们这会儿因为突然而来的地震早就吓得四散而去。 千羽寒踱步上前,瞧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心中莫名地一阵怒意,看到北堂翎那萧索离去的背影,她咬了咬牙,凝视着宝殿正前方的纯金龙椅。 狗皇帝,想坐龙椅,得问过姑奶奶如不如你的愿,哼! 第四百五十七章 吐血三升 慈宁宫。 太后望着前方佛龛不住地摇晃,心中一凛,顿觉有什么不妙之时发生,手中握着的佛珠顿了顿,语气还带着几丝平和,“李嬷嬷,这是发生了何事?” 李嬷嬷赶忙跑进佛殿内,焦急地对着太后道:“太后,大事不好了,宫里地震了。太后还是赶紧出殿避一避吧!” “地震?”太后满心疑惑,抬眸望着头顶上的佛祖,微微一愣,“好端端的怎么会地震?” “这……”李嬷嬷不知如何开口,为难地垂下眸子,低声说道:“太后还是去问问皇上吧!” “皇上?”太后眸光犀利如刀,心中不悦,恭敬地给佛祖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由李嬷嬷搀扶着朝着上清殿而去。 但见宫中到处都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宫人内侍,一个个就如同见鬼的似的疯了一般地朝着宫门口跑去,生怕慢一点就会马上被阎罗王抓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环视四周,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过就是礼佛七日未出慈宁宫,怎地这宫里竟然乱成如此模样。 这哪里是皇宫,这分明就像是难民营! 李嬷嬷低着头不敢回话,在这宫里言多必失,她可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年在太后身边,她也深知太后的手段,绝对谨言慎行,不会说多一字。 待到了上清殿,看到那无故倒塌破败的殿宇,还有周围稀稀拉拉围着几个侍卫,她的心底一阵寒意袭来,脚下一软,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怒声哀嚎起来:“皇帝!我的儿啊!好端端的这怎么会……” 众人见状,也是不由地一惊。 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声从破败的废墟之中传来,太后那盛满了泪水的眼眶不可思议地看着皇上从里面狼狈的钻了出来,赶忙抹了把眼泪,冲了过去,“皇帝,你没事吧?皇帝?吓死哀家了……” 皇上看到冲过来泪眼婆娑的太后,脸色如同死灰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模样简直就是如丧考妣,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在场所有人看到皇上那一副哀嚎哭泣的模样,嘴角都不由地抽了抽,这哪里还有半点九五之尊的模样。 太后看着皇上那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猛然起身,怒声喝道:“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 皇上闻言,赶忙停下哭泣,整个人就如同一滩烂泥倒在了地上,痛不欲生。 “告诉哀家,这是发生了何事?上清殿怎会突然坍塌,宫中怎如此之乱?寒王呢,快去传寒王速速进宫!”太后看到这个就如同三岁小儿般倒在地上哭鼻子的皇帝,气的心肝脾胃肾,皆是一阵疼。 众人闻言,皆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垂首,不敢出声。 “都聋了吗?”太后暴怒呵斥道,环视四周,眸光一一扫过众人,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将眸光定在了皇帝身上,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寒王怎么了?” “呵……”皇上面如死灰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怒声说道:“朕还没死呢!还轮不到寒王在宫里指手画脚……” “你……”太后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的皇帝,怒声问道:“你究竟对寒王做了什么?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是国师怒指他窃国,朕只不过是顺天而为。”皇帝拍了怕龙袍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好像在和太后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那般轻松自然。 “好一个顺天而为……”太后气的胸口一阵钝痛,强撑了身子怒斥道:“当初若不是寒王,你早就被那群乱臣贼子给绞杀了,你还能像如今这样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北洲皇帝吗?” “哼!”皇上闻言一声冷嗤,“事已至此,太后也不必在这里和朕翻旧账了。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提的。”语毕便一甩袖子打算径直离开,也不管太后如何,气焰极是嚣张,完全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赶忙捂着胸口,脸色煞白,这个没脑子的,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吗? 忽然前方一侍卫匆忙禀报道:“启禀皇上,淳贵人,纪贵人,盈贵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你说什么?”皇上闻言,一股怒气冲上脑际,怀疑自己听错了。 侍卫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忐忑不已。 “太医呢,还不速速派太医前去诊治!”皇上也知今日这是触了什么霉头,眸中登时赤红,暴怒喝道。 “是!”侍卫赶忙起身离开,皇上的怒意任谁都感觉的到。 “皇上,大事不好了,金銮殿出事了!”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王公公扯着尖利的嗓子朝着这边而来,脸上冷汗涔涔,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本来还怒着,这会儿又见到王公公如此,怒喝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王公公吓得赶忙闭嘴,不敢多说一个字,看皇上的样子好像是要杀人。 皇上怒气冲冲地朝着金銮殿而去,王公公赶忙跟着上去。太后使了个眼色,示意李嬷嬷扶她一起过去。 金銮殿外,围着几十个御林军侍卫,各个都是面面相觑,看到皇上和太后一起来了,赶忙跪拜行礼。 皇上抬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金銮大殿内而去,但见这原本富丽堂皇的殿宇顶部镶嵌的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皆不翼而飞,雕着大金龙的汉白玉石壁也消失不见了。 最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就连那纯金铸就的千金之重的龙椅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面积极大的土坑! 皇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径直瘫坐在了那土坑前。 太后气的咬牙切齿,迅疾上前,指着此刻的皇帝怒声喝道:“这是天谴啊!老天爷都在惩罚你!” 皇上闻言,气得脸色如同锅底般漆黑一片,风中凌乱,眸中浴火,上清殿莫名倒塌金库悉数被劫,几位后宫嫔妃相继出事,再加上这金銮殿上如此诡异之事…… 最后看到太后指着他的鼻子如此怒骂之声,一股腥甜猛然从喉间喷涌而出,吐血三升,直接就晕死在金砖地面上,在这金銮殿留下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四百五十八章 递刀子的人 太后跪在明黄色的蒲团上,手中扣着佛珠,口中喃喃念经,她这是造的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皇帝儿子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得她心肝脾胃肾都生疼。 她必须得冷静下来,如今这乱局,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没有想到皇帝趁着她潜心礼佛的这些日子,竟然利用镇安王拥兵逼迫寒王弃去兵权。 这镇安王府可是她的母族啊! 镇安王是她的亲侄子,他这一招摆明了是告诉文武百官,寒王窃国之事,她这个太后也是为之不耻的。 他这是借刀杀人,用她母族的刀斩杀寒王啊! 她气,她怎能不气,寒王可是她最看重的孙儿,为今之际她一定要稳住寒王才是,若是生了嫌隙那么北洲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不论是从江山社稷而言,还是从家国亲情而论,她必须都要亲自去一趟寒王府,与寒王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是。 她不能平白无故成了皇帝手中那个递刀子的人,她不知,更不耻做这样的人! 不管是皇帝受人蛊惑也好,还是心胸狭隘也罢,她都必须摆明自己的立场,让如今这个僵局缓解才是正道。 “来人,摆驾寒王府!”太后挥手示意,随即手微微顿了顿,眸中灼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等等,先宣一人进宫!” * 御膳房。 火夕在美食堆里不断地穿梭,千羽寒看着它如同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由地笑出猪叫声:“你有这么饿吗?咱们不是用了早膳的吗?你这肚子究竟是有多大?” 火夕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吃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尾巴,似乎在说,等我吃饱了再说。 千羽寒看着御膳房内空无一人,整个皇宫乌七八糟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她要是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真是冥冥之中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只要能给那个狗皇帝添堵,她心里就好受一点,至少能替北堂翎出出气! 他有这种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卑鄙无耻的爹,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在皇帝的心里根本就只有两种人吧!一种是有用的,一种是没用的。有用的时候可劲笼络利用,没用的眼睛都不抬一下的就摒弃了。 摒弃了也就算了,他竟然还要对北堂翎赶尽杀绝,他的心也太狠了吧!正所谓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时日他可是天天通宵批奏折,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这份罪是替他这个北洲皇帝受的。 她想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拔凉拔凉的吧! 这气势恢宏的皇宫里面装着的不过都是皇帝这样的人面兽心之辈,也不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会有那么多人都向往那个位置,如果坐上的那个位置就是断情绝爱,成为孤家寡人,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生匆匆数十载,如果身边连一个知心人都没有,岂不是很失败! “嗯嗯嗯”火夕忽然朝着千羽寒叫了几声,看它嘴里塞的满满的,就连说话都费劲的模样,倒是有些搞笑。 “吃完了再说,你恩恩恩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千羽寒不禁怀疑这皇宫里的东西有这么好吃吗,搞得好像平时她虐待它似的。 火夕狼吞虎咽地把嘴里的吃食吞了下去,然后激动地指了指前方琳琅满目的美食,“羽寒,全部都收起来,我要回去慢慢吃。” 这家伙还真想得出来啊! “快点!快点!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放进去就还是热乎乎的,味道肯定很鲜美香甜!”火夕激动地一碰三尺高,扯着千羽寒的太监服就是一阵撒娇卖萌,“你看我今天消耗这么大,不吃顿好的我怎么恢复。” “好!”千羽寒看它今天这么给力的份上就答应了,毕竟它变身也是需要消耗巨大能量的,继续商量道:“那咱们回去吧!” 一道白光闪过,火夕欢天喜地地带着千羽寒回去。只要有吃的咱都好说。 * 寒王府。 管家将信笺恭敬地递给了北堂翎,还说了王妃派人去宫门口接应王爷之事同时还让人准备了一套太监服,但是其余的事情他实在是不知情。毕竟王妃身边的那只狐狸可不是一只普通的宠物。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此时的寒王正背对着众人,浑身气压极低,压抑地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虽然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单单只这一个背影就已经让人感受到了暴怒的因子在空气中不断地凝聚。 “暗卫!”北堂翎的低沉暗哑的声音蓦然响起,话语中带着森重的寒意。 “师兄,不可!这个时候去皇宫岂不是羊入虎口,刚好给了皇帝斩杀你的理由。”尘飞扬赶忙跳出来阻止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三思而后行啊!” 尘飞扬有些气恼地望了眼此刻不怒自威的北堂翎,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只要碰到千羽寒那个女人的事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哎! 他们刚出虎口脱险,或许是皇帝对于寒王还是有那么几分忌惮,又或者怕此时出手会落人口实毕竟寒王并未有多大的错处,不管怎样他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现在若是带了人去皇宫,那岂不是落人口实,皇帝这会儿说不定正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就连他这个闲散公子都知道,师兄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知道师兄担心她,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再担心也不能去宫里啊! 那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一炷香的时间!”北堂翎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径自下令道。 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他此刻心底就好像是烈焰喷发般完全冷静不下来,脑子轰隆隆地一阵接着一阵,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被烧毁殆尽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等来,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出事的。 哪怕是要了他的命,他也绝不会后悔,无怨无悔。 与此同时,千羽寒带着火夕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府内全是密密麻麻的暗卫,她淡淡地掠过,难不成是出什么大事了? 正好,她也可以一起去,贡献一份绵薄之力啊! 这武功秘籍,不还是北堂翎的嘛,就当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吧! 哈哈哈,有功夫傍身真是好,等她空了再把剩下的那几本也学了,技多不压身啊! 这个道理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那都是成立的。 人啊,只有与时俱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故步自封,那结果可想而知就是被这个社会所无情地淘汰与抛弃了。 如是想着,她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些。其实她的心底还是有那一点点担心他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上头的榴莲味儿 “这是怎么了?”千羽寒莲步轻抬而来,看上去神采飞扬,步履生风,意气风发。 尘飞扬看到千羽寒不由地嘴角狠狠抽了抽,这姑奶奶总算是回来了,幸好她还知道回来,要是乐不思蜀,那外面那些人恐怕就变成尸体了。 不,或许连尸骨都无存了!就皇帝那个黑心肝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对待不相干的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年他在师兄的身边,曾经也有所耳闻,其实皇帝不光只有这几个皇子的,有好几个都是因为急功近利被他废黜之后,流放北寒之地,年纪轻轻地就客死异乡了。 这些年师兄的实力与日俱增,皇帝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师兄做事事无巨细毫无纰漏。 越是接近皇权的中心,越是会遭到皇帝的忌惮与打压,这个皇帝假仁假义,虚伪的很! “你去了哪儿?”北堂翎刺骨绝寒的话语如同那数九寒天的朔风席卷而来,他眼底眉梢的冷峭简直就要将人活活推进冰窟窿里活活冻死。 他的语气寒冽中带着隐隐的怒意,他的寒眸透着肃杀与浓重的戾气。 他,这分明就是在质问她! 千羽寒原本颇好的心情在他这质问之下一股脑儿消失殆尽,原本带着浅笑的眉眼瞬间也带着几丝凌厉与不甘,本姑娘为你出生入死,你就这态度? 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的着吗?”千羽寒也不甘示弱地反呛了他一句,此刻她眸中的怒气显而易见,虽不是很浓烈却也是很不满的。 “我有手有脚,是个正常人,又不是你圈养在笼子里的宠物。”不知为何她的心底莫名地生出几丝怒气,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一腔莫名其妙地热血,在他看来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她甚至觉得她自己有些可笑,不过就是一个认识不过月余的古代男人而已,她竟然为了他闯龙潭入虎穴,就为了替他出口恶气。 大概是那几本武功秘籍的缘故吧,她是为了报答他,她如此安慰着自己。 好了,现在恩也报了,人家不领情,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尘飞扬看着千羽寒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走了,心中不由地咋舌,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亏得师兄对她挖心掏肺,不值啊不值! 再看师兄那张千年寒冰的脸,他忍不住哆嗦地几下,只觉得浑身冷得很!不过好在她回来的及时,不然损失惨重啊!那些暗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的,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各路人才。不到紧要关头是根本不会轻易出现的。 北堂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凝了眼此刻僵在原地的尘飞扬,眸中的冷厉,显而易见。 “我滚了!”尘飞扬非常识相地耸了耸肩,一溜烟赶忙退了出去。 北堂翎深沉如墨的黑眸眨了眨,冷厉之色渐渐散去,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他刚才的语气不好吗,怎么她就生气了呢? 她刚才来时他分明从她的眸底看到了掩不住的笑意,他不过就问了一句,她竟然就如此反应,这反应是否是太过激了。 他其实有些懵,他刚才不过是想询问飞扬的意思,谁知这家伙跑的比兔子都快。 他讪讪地凝了眼她离去的方向,想追上去又不知如何解释。此时此刻,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了几分怯意。 他竟然会怕他追上去解释她会更生气。 他本就不是那种很会哄女人开心的男人,这些年他一直在军中结交的都是男子,并不懂女人的那些心思,他莫名地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隐在袖间的手不由地紧握成了拳,发出咯噔咯噔的骨骼摩擦的声音。 * 千羽寒气呼呼地推开寝殿的大门,鼓着腮帮子坐在了床榻上,喘着粗气,眼光却是不住地瞄着敞开着的大门之外。 火夕嗖得一声跑去了门口张望,随即嗖得一声跳进了千羽寒的怀里,两只眼珠子黑溜溜地转着,不解地问道:“羽寒,你看什么,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千羽寒本就气结,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钢铁直男! 真是要被活活气死了! “洗澡睡觉!”千羽寒安慰自己,气坏了身子找谁赔,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她在灵泉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这自由调节水温的功能甚合她心意,比现代的热水器都要方便许多,堪比人工智能啊! 等到千羽寒洗完澡换好衣服,却看到火夕正在绿洲中的果林里上蹿下跳,不亦乐乎,她都怀疑它不是狐狸而是只猴子,怎么这么能蹦跶呢! “羽寒……嘿嘿……”火夕见到千羽寒瞬间便凑了过来,那语气有些让人肉麻的腿软,这分明就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把你的爪子拿开!”千羽寒一副早就看穿你的眼神,眸光一沉,轻声问道:“说,想干嘛?” 火夕一阵肆意地笑,“我想吃上次那个闻起来很臭的果子……” 榴莲! 千羽寒脑际白光一闪,这家伙还真是识货的很! “等着!”千羽寒指了指前方的榴莲树,“自己去摘!” 火夕双眼发光,嗖得一下就不见了踪影,有的吃它可是拼命的。 “多摘点!”千羽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咱们带回去,一起吃!” 火夕闻言那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奋力在榴莲树上扑腾,想到那软糯香甜的果子,它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一眨眼的功夫,北堂翎的寝殿内已经堆满了超大个的榴莲,火夕激动地在地上狂奔,用它尖利的爪子将成熟的榴莲打开,那一房房饱满金黄的果肉馋的它口水三千尺,它尽情地享受着榴莲带给自己的快乐,在美食的世界里肆意徜徉。 千羽寒看着那些长满了尖刺的榴莲壳,若有所思。 只是殿内的两人吃起来那个香,殿外的人已经各个臭的捏紧了鼻子,甚是还有径自呕吐起来的,这臭味实在是杠杠的啊! 他们都不知道这寝殿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如此之臭! 但是他们又不敢妄加揣测,毕竟里面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是以管家被人请了来,在闻到那股臭味后也是捂紧了口鼻,虽然说不是那种茅房的臭味,但是他也不知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觉得他有必要去告诉王爷一声。王爷向来是个又爱干净的,那位在他的寝殿如此肆意…… 管家不由地抹了把冷汗,这个王妃,实在太嚣张了。 刚才在厅里他也看到的,但是主子都没说话,他们这些下人更是只能装作没听见。他都怀疑,此情此景,王爷会不会把她给撵出来,当然不用拎的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厅内,北堂翎还在想怎么去哄千羽寒,就见管家和尘飞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管家,什么东西这么臭啊?”尘飞扬嗅着他的狗鼻子,嫌弃地皱眉问道。 “这……王爷……寝殿那里……”接下来那句臭气熏天他实在不敢说。管家觉得还是王爷自己去看看闻闻吧! “嘶,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尘飞扬觉得那个味道越来越上头了…… 好臭啊! 怎么会这么臭! 第四百六十章 太后赐婚 尘飞扬以极其悲愤的表情凝着此刻长身玉立的北堂翎,嘴角痛苦地抽了抽,“师兄,你要是再不去看看,我快臭死了!我要是死了,谁来保护你!我要是死……” 还不等尘飞扬这家伙碎碎念,他已经转身径直离开了,本来还想着以什么借口去见她,难不成真要等到晚上入寝的时候才去,没成想竟然有现成的借口。 臭味,似乎他也闻出来,但是也没有飞扬说的那么夸张吧! 这些年他什么味道没有闻过,就这点臭,完全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只是还不等北堂翎走出前厅就听到门外太监尖利的唱喏声:“太后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跪拜在地,这太后来的还真快。 “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伏跪在地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袭贵气凤裳,霸气十足,由着身边伺候的李嬷嬷搀扶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寒王府。 一落座,她的眸光就一直落在北堂翎身上,满是心疼,沉声道:“寒王,今日之事哀家也是刚知晓。真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趁着哀家礼佛之时威逼你。” 北堂翎未做言语。 太后继续道:“哀家知道你心中的委屈,但是皇帝他毕竟是北洲的天子,为了北洲的万千子民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 “本王知道了,多谢太后提点。”北堂翎的语气很淡,他的眸子更是冷的让人颤栗,就好像数九寒天的冰坨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寒王,你永远都是哀家最看重的孙儿。”太后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论文治武功,你都是佼佼者。但是在这帝王之家,太优秀了,也是一种错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本王懂。”北堂翎怎么会不懂呢,所以他很少回京,就是怕皇上猜忌。这些年他形单影只的活着,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不管他立下什么功勋,他的父王都嗤之以鼻,甚至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父亲,怎能不让他心寒。 “寒王,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生了你我祖孙间的嫌隙,哀家是一直看好你的。”太后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没个体己人照顾,这寒王府大小事宜都是需要人打点的。” 寒王面不改色,寒眸微微眯了眯,眸中涌动着几丝隐隐的怒气。 尘飞扬觉得太后这一番说辞很是耳熟,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他用手掏了掏耳朵,眉头挑了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摆明了是催婚啊! “今日哀家做主,将镇南王府的嫡长女欧阳雪薇赐婚于你。”太后脸上欣喜,催促道:“来人啊,还不请欧阳小姐出来。” 嘶,这人都请来王府了? 尘飞扬不自觉地抚了抚额头,这太后是不是也太猴急了些。他的眸光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师兄,带着几丝同情。 北堂翎的眸色一深,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眼神,也给他使了个眼色。 尘飞扬眼珠地滴流滴流地转了两圈,随即了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了出去。 这不就是让她去通风报信嘛? 正好让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也感受点危机感,果然还是师兄棋高一着啊! 但是,那个臭味他真是的受不了啊!他深吸一口气,就像是赴死一般朝着寝殿而去。 “嘿嘿!”尘飞扬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番,屏息痛苦地问道:“你们在吃什么啊,怎么这么臭?” 就在他看到火夕浑身上下那个金黄色整个人都瞬间傻眼了,难不成是那个什么……茅房里的…… “赏你的!”千羽寒随手就扔给了尘飞扬半个榴莲。 尘飞扬赶忙用手去接,那尖利的刺扎的他直呼疼,双手一松,那榴莲就这么砸在了他的脚下,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这是什么暗器如此厉害…… “就知道你不懂。”千羽寒笑眯眯地说道,“这叫香极而臭!” 尘飞扬这会儿感觉已经习惯了这个臭味,看着手里的榴莲,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看着千羽寒和火夕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地也拿出一块尝试着吃了起来。 这味道的确不错啊!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口感绝佳! 他吃了一块,赶紧在拿了块,啧啧点头称赞道:“好吃!好吃!” 果然身体还是诚实了,哪怕是臭的要吐了,吃起来就全忘了。 “就只有一个人来吗?”千羽寒加装不经意地问道。 “嗯!”尘飞扬镇重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师兄他忙着呢!太后亲自来了,正在前厅给他赐婚呢!” 赐婚! 千羽寒手中的动作一顿,手中的榴莲壳吧嗒一下被捏成了粉末,惊得尘飞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但见千羽寒身形一闪,整个人就已经出了寝殿往前厅而去。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是不是眼花了? 思及此,尘飞扬赶紧追了上去,万一打起来可怎么办。 大厅。 欧阳雪薇一袭嫩黄色宫装,步摇珠翠,环佩叮当,大有一副世家贵女的气韵。她本就是按照皇后的标准调教的,自然是大家闺秀中的佼佼者,在帝都也是数一数二的佳人。 “臣女参见太后,参见寒王殿下!”欧阳雪薇温柔的声音响起,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 “起来吧!”太后笑道,撮合道:“这可是哀家的亲侄孙女,瞧瞧这容貌气派,倒是配得起寒王。” 欧阳雪薇闻言娇羞地垂下眼眸,偷偷地打量站在身侧一派皇家风范的寒王。 “寒王,你可知雪薇等了你足足十年。”太后忽然冒出一句,让在场的众人都呆若木鸡。 恰巧从外面赶来的千羽寒和尘飞扬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该不会是什么青梅竹马的戏码吧?尘飞扬嘴角不由地勾了勾,师兄这是故意的,确定是让千羽寒过来,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会错意了。 跟前的千羽寒忽然顿下了脚步,足间轻点,嗖得便上了屋顶。 尘飞扬但觉后怕,这个女人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这轻功怎么变得如此了得了? 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满,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张瓦片,水眸微微一起,高深莫测,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北堂翎眼角微动,凝了眼头顶,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淡笑。 他依旧不动声色,优雅落座在太后身侧的紫檀木大椅上,冷冰冰地说道:“愿闻其详。” 太后见他并不反感,心中欢喜,赶忙道:“雪薇,还是你自己说吧!” 欧阳雪薇羞红了脸,曼声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曾经在贵妃娘娘的桃花宴上救过一名女子?” 北堂翎未曾言语,似乎是在沉思。 “那人便是臣女。当时臣女被一只烈犬追赶袭击,若不是殿下出手相救,臣女恐怕早就已经消香玉陨了。”欧阳雪薇眼圈微微有些红,继续温柔道:“殿下不但救了臣女还亲自护送臣女回府,之后还派了太医替臣女诊治……” 千羽寒闻言,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嘴的银牙,那美眸中简直能喷出两条火龙,真是没想到寒王殿下如此怜香惜玉…… 北堂翎感受到了头顶的怒气,轩眉微挑,伸手拿起香茗,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眼底有几丝摄人心魂的得意之色…… 第四百六十一章 肖想 “臣女自那时起就对殿下芳心暗许……”欧阳雪薇大胆的当众告白,脸色已经涨红的厉害,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臣女自那时起就发誓,此生只寒王殿下不嫁。哪怕殿下娶了正妃,要让臣女做侧妃,甚至做姨娘小妾,臣女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嘶,这个女人,是赖上师兄了不成? 尘飞扬此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好好的一个贵门嫡女不当,偏要来寒王府当小妾,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他要是这镇安王肯定一巴掌打死她不可,说出去都嫌丢人! 千羽寒突然想起来宫中那几个被她揍了的女人,说什么就连皇帝都不嫁的不就是这个欧阳雪薇吗?真没想到北堂翎的魅力这么大,就连皇帝的妃子都不如寒王的小老婆。 呵,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说她痴心呢还是傻呢! “寒王?”太后看北堂翎一副心猿意马的样子该不会是被这丫头感动了吧,随即旁敲侧击道:“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珍惜眼前人!” 北堂翎闻言,嘴角轻蔑地勾了勾,冷淡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欧阳雪薇微微一怔,随即垂眸,摇了摇头,柔弱道:“臣女不知。” “因为咬伤你的那只烈犬是本王养的。”北堂翎沉静如刀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冷厉如冰刀般的话语再次袭来,“不该肖想的就不要想,否则只会让你难堪!” 欧阳雪薇瞬间羞愧难当,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地上,她觉得无地自容,好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但是她若是真的死在了寒王府,那么世人会如何评价她,如何评价镇安王府? 她活着的时候没能给镇安王府增光,难道死了还要让父母血亲被人搓着脊梁骨笑话吗? 她忽然举得自己好可笑,这天底下最傻的女子便是她了吧! 原来那条差点咬死她的烈犬是他养的,亏她还以为他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是啊! 寒王殿下向来是冷冽无情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样的普通女子呢! 十年,这十年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是她在肖想什么? 寒王殿下岂能是她肖想的? 她好后悔! 她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镇安王府,更对不起自己…… 太后见状,眉头紧锁,心中大怒,“寒王,你……就算你心中不满,何必发泄在雪薇头上……” 欧阳雪薇是她带来的,他如此不给情面,这分明就是不给她这个太后面子。 “太后,本王已经很客气了。”北堂翎眸光灼灼,锐利的眸光划过几丝冰冷,讥讽道:“若不是太后的人,本王早就派人扔出去了。觊觎寒王府的人,不死必残!” 尘飞扬默默地给北堂翎点了个大大的赞,这话说的真好! 他怎么感觉他好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呢,怎么好像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呢! 嘶,师兄,这招真是高明啊! “大胆寒王!”太后气得脸色煞白,他这讥讽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她气得简直要炸了,什么时候他这个太后变成了隐形人了,没人待见,没人重视。 “太后恕罪!”北堂翎淡声道:“本王这些时日旧疾复发,恐冲撞了太后,还请太后早些回宫。” 他这逐客令下的太后抬脚便气冲冲地回宫了。 等到众人离去,北堂翎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瞥了眼屋顶,冷声道:“还打算偷看多久,下来吧!” 千羽寒大大方方地落在了北堂翎的跟前,眸中淡笑,轻声叹道:“好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 “哎,怎么就负心汉了?”尘飞扬不满地跑了进来,很不知趣地冒出一句。 “人家等了十年,就连皇帝纳妃都不愿意,多痴情啊!”千羽寒挑眉道。 “这你都知道?”尘飞扬不由地咋舌,“该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是宫里的那三个女人说的,我可没那闲工夫去杜撰这种无聊的事情。”千羽寒无语道,真当本姑奶奶闲得慌。有这点功夫还不如多练练她的内功心法呢,切! “宫里?”尘飞扬叉腰懒洋洋地问道:“你真进宫去了?” 千羽寒点头,正大光明地说道:“去了!” “嘶,你这个女人还真不怕死!”尘飞扬感叹道,“你不怕被那皇帝抓起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我好怕哦!”千羽寒烟眉微挑,切,我信你个大头鬼!就那个狗皇帝也没这个本事抓住她啊! “怕你还去!”尘飞扬很是无语,这个女人不按常理出牌。 “那你打架难道就不怕死吗?那你为什么还打?”千羽寒反唇相讥。 “嘶,好像有点道理。”尘飞扬摸了摸下巴沉思道:“那我是因为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所以才去打架的。” “所以,以此类推,我和你的理由一样。”千羽寒眼眸眨了眨轻笑道。 “难不成你是为了救人?”尘飞扬这话问出来都有些心虚,这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笑话,左右一个女人,能翻的了天? 此时的尘飞扬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啪啪打脸了,皇宫还真的是被她给翻了天,就连地都掀了。 “一个两个都这么没良心。”千羽寒翻了个白眼不满道:“算了,我就当一次好人,做好事不留名了。还是回去继续吃我的榴莲去了,哼!” “哎,你说的究竟真的假的啊?”尘飞扬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就皇宫这种地方,就连他和师兄都有些担心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进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真亦假时假亦真。”千羽寒俏皮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北堂翎如此冷清的拒绝那个欧阳雪薇,她的心情出奇的好,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 “这个女人,真不老实!”尘飞扬还想吐槽几句,就发觉身边一阵风吹过,师兄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师兄,敢情你是一刻都离不开千羽寒那个女人呢! 尘飞扬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瞧你那点出息,走出去可别说是他尘飞扬的师兄。 他嫌丢人! …… 第四百六十二章 撒狗粮 千羽寒听到身后跟随的脚步声,施展轻功,足间轻点,莲步轻移,纵身就飞向了远处。 北堂翎见状赶忙也运功追了上去,他的眸中带着几分惊讶,这是他给她的蝶影流星步,她这是速成了? 千羽寒脚下轻点了一片树叶,随即旋身而起,步伐轻盈而肆意,心情的不悦也随着身体的飘潇而渐渐淡忘了。 她回首凝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北堂翎,他似乎追不上她,满满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看来她这个轻功练的还是炉火纯青,就连北堂翎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追不上呢! “哈哈,你追不上我!”千羽寒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回首,朝着北堂翎做了一个鬼脸。 北堂翎见她如今这欢呼雀跃的模样,原本担忧的心情瞬间也一扫而空了,他本来踌躇着不敢追上她是怕她还在生气,而他又不擅长这种哄人开心的事,万一弄巧成拙反而惹得她更生气。 “你练的蝶影流星……”北堂翎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尾音脱的很长,分明是在试探她。 千羽寒听到蝶影流星四个字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抬眸好奇地问道:“继续啊,你怎么不说了?” 北堂翎见她就这样驻足而立,衣袂翻飞,一双美目,顾盼神飞地望着他,心底一阵莫名地狂跳,他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声音纯澈却不显得清冷,“练的很不错!” 千羽寒从他的眸中读懂了赞美之色,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笑盈盈道:“多谢殿下夸奖!” 北堂翎的眸底带着几分欢愉,柔声说道:“这不是夸奖,这是事实。” 啧啧啧,千羽寒不由地咋舌,这家伙是转性了,说的话这么中听。 “但是……”北堂翎轩眉微微一挑,深眸带着几丝忧虑,欲言又止。 “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千羽寒脑袋一歪,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的北堂翎,随后还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像个娘么似的,磨磨唧唧的。” 北堂翎被她如此评价,顿时整张脸都冷了起来,活这么大倒是没被人说像个女人般墨迹。随即嘴角眉梢扬起了一阵笑意,明媚而肆意,让千羽寒不由地为之一怔。 万千风华都不如眼前男子这一笑啊! 就算是几千年一遇的美人也不及他的分毫啊! “有些错处,还待修正。”北堂翎见她凝着自己那痴迷的神色,心中一动,眼底波澜骤起。 他向她一点点的靠近,高大的身形轮廓似有若无地压了过来。 就这么笼罩这她,给了她说不出的安定的感觉。 此时此刻,整个天地都好似安静了下去。 千羽寒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北堂翎,她比他矮半个头,现在恰好就只能看到他光洁白皙的下巴,目光一点点的往下,便滑过他纹着暗绣花纹的白色衣领,整整洁洁的交领,还有那微微凸起的喉结,此时正在滚动着,还有他坚实壮硕的胸膛,无一都彰显着成熟男人的气息和魅力。 他背对着她的方向,身形高大而挺拔,被风卷起来的衣摆在风中狂乱的飘动,很好地替她把风都为她遮掩了。 安静的空气里,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温柔而炽热的目光,一点点的描绘过她精致的面容,好似要把她的模样镌刻在心里,永远也不忘记。 千羽寒感受到他热切的凝视,她竟然破天荒的不敢对视,只觉得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心脏狂跳,他目光扫过的地方,好像被火光吻上了一般,以星火燎原之势燃烧着她。 无尽的沉默里,他终于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揽上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衣衫传递到了她的肌肤深处。 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 而下一秒,北堂翎的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细腰。 他微微上前,把她结结实实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被她拥入怀里的一瞬间,千羽寒竟然有一种心律失常的感觉。 她全身都紧绷着,僵硬着靠着他,连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他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宽阔坚实,好像他的怀抱可以容纳世间一切,甚至包括于她。 她顿时生出一种找到了归宿和依靠的感觉。 这个怀抱,她让一点点的放松。她也抬起手,主动地抱住他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距离这么亲密,他身上那令人心动的气息就愈发的浓烈了。 北堂翎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动情地问道:“还生气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凶。”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满满的恳切意味。 千羽寒的心跳几乎要冲出嗓子,她抬起头,额头触及到他的下巴。她的呼吸很乱,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要沦陷到了他的深情而缱绻的眼神里。 千羽寒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这是在向她认错! 千羽寒抱着他,再一次低头靠在他的心口,她轻柔开口道:“嗯,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不要太担心,我有能力自保的。” 北堂翎低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这一吻,给予了她全部的深情和爱。 他回应她,“好!我相信你,也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和你商量。” 他望着高原而澄澈的天空,喃喃叹道:“不管我们如何分散,最终都一定会找到彼此!” 他的吻融化了所以她心里的不安,以及那些所有的可有可有的负面情绪。 她终于重新绽放了笑容,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踮起脚尖,用她的鼻子轻轻地,蹭了蹭他的下巴。 她的双眸明亮,带着可以和日月争辉的光芒。 回应她的,是他落在她脸庞上的一个轻柔的吻。 千羽寒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令人着迷的气息,她不禁面红耳赤。 “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想说什么都可以在我面前说,我不希望你有问题却不说,最后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只要有问题,说出来了,我便可以解决。”北堂翎的眼神很柔软,很深情。 他的眼里有她,有温柔的光,还有淡淡的笑意。 千羽寒如醍醐灌顶,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腰,“我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故意的咳嗽声响起。 此时千羽寒还主动地搂着北堂翎的腰,两个人贴在一处,身躯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她听到咳嗽声,身体猛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北堂翎。 然而她却是没能挣脱得了,因为北堂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望着身下足尖踩着的树叶,千羽寒竟然早就已经忘了运功,她抬眸望着此刻的北堂翎,冷静而自持,倨傲而又高贵。 “有人来了!”千羽寒不自然地说道,“你先放开我。” 北堂翎没有回答她,但是搂着腰肢的手却是箍紧了几分,很明显是在告诉她,他不会松开。 “我说你们要撒狗粮也去个没人的地方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我们头顶上搂搂抱抱的,这是要虐死我们这些单身狗吗?”尘飞扬再次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双手叉腰,斜靠着一棵大树干上,眯起双眸,慵懒而肆意地打趣着。 千羽寒的脸瞬间如同煮熟的虾子通红的厉害,这可是在半空中啊,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乌泱泱的人啊! 这狗粮撒的有些高调啊! 这简直就是现场直播啊! 她忍不住捂脸,一头埋在了北堂翎坚实的胸膛里,撒狗粮就撒狗粮,反正天塌下来也还有某人顶着,她不管了…… “师兄,差不多就得了,还是赶紧去寝殿……”尘飞扬还想说什么,却被某人一记如刀锋般的眼光扫视了过去,不敢再放肆。 管家和其余众人见状也讪讪地散去了,若是惹了王爷发怒,那可是比天塌地陷还要恐怖的多的多。 狗粮也吃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干活去喽!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亲我 暗卫们纷纷仰头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向来雷厉风行杀伐决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主子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为情所困为色所迷的痴情男子啊! 万万没有想到啊,他们主子竟然也会有情窦初开的那一天,这实在是太不真实,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绝对不会信的,还是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还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千羽寒通红的脸颊抵在他如战鼓般的心口,她早就没有用轻功了,整个人的重量都悉数压在了北堂翎的身上,但是他看不出半丝的负重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就是在平地上相拥相吻呢! “天荒地老!”北堂翎忽然心念一动,脱口而出。 千羽寒的心底好似被什么震颤了,心底荡起一片片涟漪,嘴角开出了醉人的花。 她缓缓抬眸,一双亮丽的清眸投进他那双幽深的寒眸里,略带撒娇道:“真不打算放开了?你难道都不累吗?” “不累!”北堂翎继续抱着她,他双手很用力,似乎是抱着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他的下巴亲昵地抵着她柔软的青丝,嗅着她发丝间独有的清香,眸中的寒冷也彻底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和缱绻。 “你不是说蝶影流星还需要修正吗?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千羽寒觉得他这么一个铁血冷酷的男人不应该是那种粘人的男人啊! 可是事实证明,她似乎看走眼了,他这分明就是想时时刻刻都粘着她,还是一秒都不能分离的那种。 “来!我教你!”北堂翎温柔地抱着他,消失在了高处,下方吃瓜的暗卫们也纷纷隐匿了起来。 一眨眼便已经落在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日光正盛,仿佛给湖面盖了一层五彩霞衣,分外美丽。 “提气,到湖心,再回来。”北堂翎有些舍不得地放开了千羽寒纤细的腰肢,温柔的说道,他的话语低沉中透着几丝淡淡的情欲。 千羽寒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这个男人,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运功,提气,起身,回旋,翻飞,动作一气呵成,翩然如仙,迅疾地掠过了金光闪耀的湖面,好似一朵凌空而放的牡丹,雍容华贵,却不艳俗。 北堂翎伸手拉着她的手,与他一同漫步在湖面之上,他波光潋滟的眸子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他伸手擦拭着她鬓边的细腻的汗珠,柔声开口道:“这里的身法不对,脚背要向上勾起,这样和下一个平沙落雁的动作才能连上。” 千羽寒按照他的指点,脚下微微有些踉跄,整个人差点狗吃屎般一头栽进湖水里。 “小心!”北堂翎身形变换便已经将她稳稳当当的拉进了温暖宽大的怀里,“心神要稳,不能分心,先扶着我,把脚抬起来……” 千羽寒心中腹诽,大哥你这么个大活人杵在这里,我能不分心吗? 忽然之间,他迅疾伸手抓住了她的腿,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烧的千羽寒整个人晃了三晃,浑身好似一股强电流窜起,她赶忙一把抱住了某人健硕的腰,脸上涨的通红似火。 “你说就说,你动手做什么……”千羽寒满脸娇羞地埋怨道,嗔怪地瞪了北堂翎一眼。 北堂翎见她一副气呼呼的娇羞模样,一本正经地问道:“难道你不要修正了?” “要要要!”千羽寒赶忙做小伏低状,能有高人指点,她求之不得啊! “听话!”北堂翎伸出修长的手,抚了抚她的头,眸中带着宠溺。 千羽寒因着这一记摸头杀,心跳如鼓,心中腹诽自己果然是母胎单身,经不起撩啊! “这样吗?”千羽寒脚尖一提,她觉得这样动作好像的确是顺畅了些,果然是高人啊! “对!”北堂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千羽寒满心激动,“那其他呢?你继续说。” “还有气息,你落地的时候气息不稳,容易被人察觉。”北堂翎正色道。 “那应该怎么做?”千羽寒凝眸望着他,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都是按照秘籍上练的,不过他说的很对,所以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 “你需要再加强下内力,内力太弱,压不住丹田之气。”北堂翎伸手压了压她的腹部,本想继续说下去,谁知因为这亲昵的触碰让他整个人都失了神,他的手掌好似着火了般烧灼了起来。 “对了,你给我的那本内功心法我只练到了第六层,后面的不是很看得懂,我正打算请教你这位高手呢!”千羽寒满脸仰慕地望着他,似乎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北堂翎快速回过神,面不改色,沉声说道:“你练功的速度很快,蝶影流星平常人都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练成。” 千羽寒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胡诌地说道:“这个……可能我天赋异禀,天生就是练武的奇才呢!” “哦?”北堂翎闻言,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她有秘密,她若是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故意问道:“既然这么厉害,那你这个什么饼的下次也请我吃几个?” 千羽寒闻言,满脸黑线,这个男人…… 北堂翎见她脸色不佳,脸上带着几丝温柔浅笑,竟然有那么几分如沐春风的感觉。 千羽寒觉得有些太不真实了,冰山融化成暖流了…… “天色不早了,先回去歇息。”北堂翎抱着她轻车熟路地回了他那臭气熏天的寝殿。 千羽寒看着火夕还在毫无形象地吃着榴莲,赶紧咳咳了几声,她满是尴尬地朝着北堂翎笑了笑。正打算走过去将火夕拎起来,就已经看到几抹黑影呼啦啦的闪过,随即火夕和成堆榴莲就已经被暗卫们悉数带走了。 “来人!”北堂翎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张冰块脸,冷冰冰地命令:“打扫干净!” 管家及众人早就等候许久了,赶忙提着各式各样的用具跑了进来,对着殿内就是各种洒扫喷熏。 还不等千羽寒回过神来,便已经被北堂翎抱进了浴池,汩汩的温泉水冒着热气,氤氲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喷薄而下的男性气息让千羽寒只觉得浑身僵硬不自在。 她缓缓地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只见他勾起的唇角带着几丝清风般的醉意,她竟然有那么几丝愣神,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继而某男眨了眨深邃迷人的黑眸,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暧昧,“亲我!” 纳尼? 千羽寒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幻听,他刚才说什么……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尴尬到扣出一个三室一厅 千羽寒一双星眸带着不可思议,抬眸凝望着他。 北堂翎的眸中带着火一般的炽热,那冰封千里的寒眸已经消失无踪了,他和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温柔缱绻。 千羽寒从他的眸中看到了满满当当的都是自己,心脏好似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就这么怔愣地望着他的俊颜。 “亲我,嗯?”北堂翎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带着几丝坏意,炽热的眸子渐渐地压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满她的无动于衷。 千羽寒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男性气息,神游天外的神志总算是收回来了,她想到她之前也吃了榴莲,肯定味道不小。 她本能地就躲避,偏着脑袋往他坚实宽大的怀里躲了躲,她的脸颊绯红似火,心脏彭彭乱跳。 “怎么,害羞了?”北堂翎见她如此娇羞,嘴角依旧是淡笑,想起她醉酒的那夜凶悍的模样,和现在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千羽寒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一双美目眨巴着,好奇地问道:“难道你没闻到什么臭味吗?” 汗!千羽寒觉得是个人应该都能闻到吧! 北堂翎轩眉微微一挑,随即再次压了下来,他的鼻尖轻蹭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戏谑道:“别动,让我闻闻。” 千羽寒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卷曲纤长的睫毛不由地颤了颤,难不成他鼻子有问题? 一时间,千羽寒便盯着他英挺的鼻梁看了看,这么好看的鼻子竟然闻不出味道,真是可惜。 难不成是鼻炎?很严重那种,导致嗅觉失灵了? 北堂翎见她出神,随即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炙热如火,深情似水。 千羽寒在这冰火两重天里,整个人再次僵硬了,就连呼吸都好像变慢了。 随即,某男坏坏地笑道,眸中带着几丝疑惑,轻柔道:“没闻到什么味道啊,我在试试。” 接着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他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情意绵绵。 千羽寒被他吻的七晕八素,半睁着水眸望着他,这个腹黑的家伙! 北堂翎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了,赶忙见好就收,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温泉水中,温热的泉水裹挟着四肢百骸,顿觉舒适温暖。 他长腿一迈,跟着一起泡了起来。他深浓的眸色带着几分隐忍的情愫,长臂一揽,便将她稳稳当当的抱在了怀里。 怀中的人儿娇柔似水,他的心荡起了一阵阵涟漪。 千羽寒见他如此异样,赶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以她这些年出生入死的经验之谈,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是摄入啊! “那个,你……”千羽寒刚想缓解下此刻暧昧的氛围,就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肌肤,她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赶忙低头,便看到了一条黑漆漆的弯弯曲曲的蛇匍匐在她的脚踝处。 “啊,有蛇!”千羽寒惊叫一声,随即便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整个人跳上了北堂翎身上,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双手拼命地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就这么夹在他健硕的腰际。 这个动作其实很致命! 水珠从她湿漉漉的身上滴淌在他健硕的身躯之上,虽然两人都穿着衣衫,但是湿透的衣衫更显得诱惑动人,她极是慌张道:“北堂翎,有蛇,下面!” 北堂翎见她这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一双眸子盛满了炽热,他伸手抱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湿漉漉的手感让他真个人都有些迷离了,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你这么怕蛇?”北堂翎沉声问道。 “我……”千羽寒其实也没有那么怕蛇,不过就是突然的本能应激反应而已,她抱着他的脖子不住地往下看,“你快把它赶走!我不喜欢这种冷血动物。” 自从上次见到那个毒女,她对蛇就有些阴影了,尤其是那条大蛇母,简直吓死个人。 “那是鱼。”北堂翎稳稳地抱着她,一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此刻的他需要仰着头看她,看着她满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的心底一阵欢喜。 她如今的样子,很真实,让他感觉这一切是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一场又一场虚无的美好的梦。 千羽寒皱眉,鱼? 靠,什么玩意儿? 她有些尴尬地从北堂翎的身上跳了下去,她望着他透过来的幽深的眸光,无地自容,她心中懊悔不已,她分明都已经会轻功了,刚才她可以直接用轻功跑路啊! 而且她还有内力,她怕什么啊,直接上啊!只要一掌的事,管它是蛇虫鼠蚁的都让它有来无回。 退一万步说,她哪怕害怕,她可以朝着旁边石阶上跑啊! 她这个浑身湿哒哒的样子,毫无形象地跳到北堂翎的身上去干吗,而且还是那样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她现在真是尴尬地恨不得找条地缝跳下去。 北堂翎见她尴尬,转移了话题,沉声道:“这是鱼疗。” 千羽寒尴尬地点了点头,这个她听说过,据说是可以治病还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这古代人还挺会享受的嘛! 尴尬之余,她为了缓解下气氛,赶忙接上这个话茬:“这个鱼疗有什么用处?” 北堂翎正打算开口解释,却看到更为尴尬的一幕。她的身下有红血水在飘动,而水中的鱼儿似乎是察觉到了血腥气成群结队都游了过来,跟在她的身后,场面一度很是诡异! 千羽寒好奇地望着她身后的众鱼群,若有所思,这是什么情况? 北堂翎眸光一深,微微眯眸,赶忙将她横抱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台阶之上,他垂首在她的耳畔道:“你月事来了!” 纳尼? 月事! 大姨妈! 千羽寒再次震惊了。 所以说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刚才那个算什么事! 她现在尴尬地简直能用脚扣出一个三室一厅! 话说她好像来古代两个月了,她这向来神秘的大姨妈还没光顾过,她从小到大这玩意就不太准,经常是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 这次,它来的还真是时候…… 她整张脸死死地埋在了北堂翎的怀里,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他快步将她抱了起来褪去身上湿透的衣衫,随意将自己干净的衣衫迅速地套在了她的身上以防她受寒。 他派人准备千羽寒需要之物,还命人备了汤婆子和红糖姜汤,千羽寒的脸更红了,她躺在床榻上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忽然心头有些温热。 “那个……你们这里……”千羽寒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古代哪儿来的卫生巾啊?退一万步哪怕是有,他一个大男人会懂吗? 她一时无语问苍天。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如果还在西凉的话,还有小七在啊!起码还有个人可以问,现在整个寒王府都是男人,让她怎么开口…… 但,让她惊讶的是,北堂翎竟然很懂! 他拿着她需要的物件用锦布包着递给她,嘴角勾起一抹温言浅笑,看着她此刻的表情打趣道:“还要我帮忙吗?” 千羽寒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就冲进了洗漱室。 什么叫夺门而出? 这就是啊! 苍天啊! 怎么能这么尴尬,还要不要她活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顶礼膜拜 千羽寒有些不习惯地倒弄着古代的月事带,果然还是现代方便啊,她很是想念她那小巧可爱的迷你巾,做女人为什么这么麻烦!哎! 过了许久,她轻拍了拍红扑扑的脸蛋,对着铜镜照了照,刚才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蹑手蹑脚地站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出去,她怕北堂翎那家伙会笑话她。 瞧着她一副探头探脑的娇俏模样,北堂翎心中了然,大步流星,铁臂一弯,就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千羽寒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得一跳,看他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深埋在他的胸口,不知为何越发觉得丢人了…… “在我面前,不用害羞。”北堂翎抱着她稳稳当当地往寝殿的大床走去,“你我是夫妻,就算是这种私密之事,你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嗯?” 他的语气很温柔,那声线缓缓地撞进了她的心底,陌生的情愫在她的心底不断地滋生。 千羽寒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古代男人竟然不排斥,她都觉得她是脑子有些秀逗了。但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是非常精彩的,等哪天她恢复了记忆,可能就会明白这份感情。 或许,这就是肌肉记忆…… “来,喝点姜汤。”北堂翎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将一旁用暖壶温着的红糖姜茶递了过来,里面还有淡淡的红枣香味。 千羽寒羞涩地接过他手中的瓷杯,温热香甜的姜茶,直暖到她的心窝里。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将空了的瓷杯再次递回给他,她的手指无意地摩挲过他修长的手指,他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之感,浑身的血液都莫名地叫嚣了起来,他赶忙压下心底的情愫,将瓷杯放置回原位。 “疼吗?”他微微蹙眉,凝着她此刻欲语还羞的样子,担忧问道。 千羽寒看着他满脸真诚,担忧的神色,不由地笑出声来,他该不会以为是受伤流血那种疼吧!扬起那张清丽脱俗的脸颊笑意盈盈道:“不疼!不是你想的那种……流血……” 最后那两个字,千羽寒的说得再次尴尬起来,脸颊红的简直能烧起来。 这在现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性教育已经很普及了,但是这古代更何况是像北堂翎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她举得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那就好!”北堂翎伸手握了握千羽寒的手,嘴角带着浅笑,温柔出声道:“冷吗?手这么凉。” 千羽寒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微微一滞,他的大手好似有电流般,炙热,滚烫,温暖,坚实。她的脸再次泛红,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北堂翎见她如此娇羞,心中一动,整个人便坐在了床榻边缘,将她搂入了怀中,他光洁如玉的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丝之上,轻柔地摩挲着,鼻尖还充斥着她发丝间的清香与馨甜。 千羽寒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周围很是安静,周遭就只剩下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小脸在他的怀中轻蹭了蹭,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一颗心再也没有起起伏伏,而是肆意安然。 她想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虽然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哪怕现在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他心底的爱意。 她两只小手把玩着握着自己的修长大手,骨节分明,他的手心还带着薄茧,虎口甚至有很厚的一层,这应该就是习武之人的印记吧! “还冷不冷?”北堂翎见她如此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心底莫名地涌上一阵暖意,垂眸柔声问道。 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肌肤,呼吸着她的呼吸,拥抱最真实的她了。 “不冷。”千羽寒握着他的大手,温柔似水地回道,她悄悄地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心底划过几丝甜蜜又带着几分酸涩,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平日里掩饰的极好的情绪也濒临崩溃了,他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感觉这一切好似是一场美好的梦。 他怕这场梦就跟多少次午夜梦回般,等他睁开眼眸,便只有他一人,暗自神伤。 “有点疼。”千羽寒腻歪在他的怀里,略带不悦地撒娇道:“别这么用力……” 忽然殿外响起了一阵低沉压抑的笑声…… “尘公子,别笑了,主子万一听见了……”暗卫赶忙扯了扯尘飞扬的衣角,偷听还笑得这么张狂。 “听见就听见,师兄他还能杀了我。”尘飞扬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暗卫无语,听墙角还这么正大光明的,也就只有尘公子一人了。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大树,示意众暗卫赶紧撤了。 千羽寒的脸唰的再次红了起来,他们在笑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吗? 有点疼…… 别这么用力…… 千羽寒再次捂脸,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 北堂翎见她一脸娇羞懊恼的模样,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他幽深的眸中带着千万星光,似乎承载着宇宙洪荒,她微微有些怔愣。 这个男人,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原谅她不争气地又看痴了,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主要是对她好,她的心底好像开出了漫天的繁花,春意盎然,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北堂翎长臂一伸,掌心凝着一团星火,随即悠然弹出,那团星火渐渐地壮大变成了一个屏障将整个寝殿都包围了起来。 “哎呦!师兄,你就算要设结界也吱个声啊,好疼!”尘飞扬被突然冒出来的结界弹开了三五米远,整个人乌龟躺的模样,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嘟嘟囔囔抱怨道。 众暗卫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跑得快,不然这屁股是要疼一晚上了。纷纷带着同情的神色朝着尘飞扬看去,非礼勿视啊! “现在就没有人敢偷听了。”北堂翎伸手继续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我设了结界,没人能进来,也没人能听见。” “这么厉害!教我!”千羽寒有些激动地抓起他的骨节分明的手,在他的掌心摸了摸,她还记得上次他的掌心是一团烈焰,击掌飞出,那简直就是炸裂啊! 堪比现代的炸弹啊! 高人啊! 顶礼膜拜啊! 见北堂翎没有回应,她赶忙对上他的深眸,抱手臂撒娇道:“好不好?教教我嘛!我保证肯定会好好学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北堂翎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伸手在她柔腻的鼻尖轻柔地刮了刮,低声调侃道:“你今天不是还说你不是我圈养的动物吗?你想去哪就去哪儿吗?” 嘶,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记仇。 他竟然一字不漏的都记住了,她好像的确是说过这话啊! 那个…… 第四百六十六章 阴阳双修 “那个……你听错了吧,我有说过吗?”千羽寒眨巴着无辜的双眸,开启了她的耍无赖模式,狡黠道:“哎呀,你肯定是听错了!” 北堂翎一时无语,这个女人…… 千羽寒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中一急,赶忙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双手,转而极是殷勤地去抱大腿,“高人大佬,发发善心,教教我嘛!” 北堂翎整个人瞬间僵硬了起来,她的大手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他感觉整个人都好似放在火上烤,浑身滚烫的简直可以直接炸了。 他赶忙伸手去抓她抱在自己大腿上的小手,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撩火。 他已经极力克制心底的那股邪火了,可是她就像是不怕死似的,马不停蹄地要来各种撩拨他。 他的心底莫名地颤了颤,在这么下去他只能去泡冷水澡了,可是他不想离开她。 他温热的大手覆盖上她柔软的素手,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千羽寒一时满脸黑线,这话怎么好像是她调戏他似的呢! 柳眉微微一挑,她得意地娇笑了一声,脆生生地回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真的调戏你了!” 北堂翎见她那一副无赖的表情,心中复杂。 这个女人,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抓住她的双手,漫不经心地垂眸问道:“那你打算怎么个调戏之法?”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抬眸,但见眼前俊美的男子越靠越近,男性气息如同山岳般压下来,让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颤,他此刻已经近在咫尺,他的眸中盛满了笑意,像烂漫的山花绽放。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分,此时脑子有点混乱,她怔怔地没说话,只是望着他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越来越靠近。 此时此刻,她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温软的喷薄在她如玉般的脸颊之上,她的心跳的极快,脸再次红了起来,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嗯?”北堂翎见她此刻柔弱安静的模样,高挺的鼻梁轻蹭了蹭她的琼鼻,他的眸中满是贪恋和欲望。 千羽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得整个人颤了颤,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要展翅欲飞的蝴蝶。 此刻的她感觉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被他抓着的手动了动试图挣脱出来,此时此刻,她的手心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层薄汗。 只是北堂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的一双素手就这么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心,他灼热的掌心同样也感受到了她的炽热和颤抖,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带着几丝邪魅,这种眼神他是极少流露出来的,可是今日他却是很期待呢! 千羽寒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整个人不自觉地再往后靠了靠,她强装镇定,一双美目带着几丝娇柔妩媚,笑脸盈盈道:“这个……我还没想好……” 北堂翎轩眉微微一挑,随即整个人继续压下来,向她再次逼近,沉声道:“现在想。” 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直接劈得千羽寒宕机的大脑清明了许多,这么说来他是非常希望自己调戏他? 理清楚头绪,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调戏就调戏,这么个美男子,她也不亏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思及此,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带着几许璀璨光亮,她望着他此刻微微眯起的深眸。 她红唇微微勾起,微一俯身,便将诱人的红唇印在了某男的唇上。 北堂翎眼角眉梢微勾起,也不动作,垂眸望着此刻不动声色的女人,心底莫名地一阵雀跃。 千羽寒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腹黑的很,他竟然就那么毫无反应的坐着,他的一双眸子定定的凝着她,似乎在说,继续。 此刻,一群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 她觉得不能如了他的意,哪怕她真的调戏了他,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哼!不答应就算了。”千羽寒不满地嘟哝了一声,讪讪地看着他。 北堂翎见她一副泄了气的球的模样,心底微沉,将她的双手按在了头顶,危险地将压在了身下,戏谑道:“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千羽寒被他突如其来地按在了床上,双手被他按在了头顶上方,望着他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整个人都有些懵,眨巴着迷茫的双眸问道:“只不过什么?” 北堂翎将她的两只手都扣在了头顶的一只大手里,腾出一只大手勾起了千羽寒精致的下巴,他的那双深眸就这么牢牢的黏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他这是什么眼神啊,好吓人! “只不过你的内力修为还不够……”北堂翎微微俯身在千羽寒的耳畔柔声说道,“你的内功心法不是才练到第六层吗?” 千羽寒的脸颊再次忍不住地发烫,这个男人怎地如此会撩人? 她压下心底的悸动,这哪里是她调戏他啊! 这分明就是这腹黑的家伙在调戏自己啊! “那……后面的你教我,有些我实在看不懂。”千羽寒此刻起起伏伏的胸膛在某人眼里极具危险气息。 “你一个人练不了。”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千羽寒柔嫩的脸颊,随即鼻尖,红唇,他的指腹好似一团火,烧的千羽寒有些难受。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道,她觉得此刻他,极是危险。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乖乖地任他鱼肉。 不,是调戏。 “因为,后面都是合修之术。”北堂翎的食指压在千羽寒的红唇之上,不断地婆娑,描绘着她红唇的形状。 千羽寒整个人僵硬的厉害,这个男人…… “什么意思?”她继续问道,不是很懂。 “就是……”北堂翎整个人再次压了过去,他的薄唇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他的气息包包裹着她,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越来越紧。 “阴阳双修。”他炽热的唇离开了她诱人的红唇,一双深眸压抑着太多的情绪,他就这么有恃无恐地看着她。 千羽寒的脸再次涨的通红似火,她既是惊讶又是害羞,她甚至有些尴尬,所以她这是在求他与她阴阳双修? 此时此刻,她再次尴尬的可以扣出一个三室一厅…… 那个……什么……尴尬……大写的尴尬…… 不对啊! 这几本秘籍可是他给她的,所以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个腹黑的男人啊!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千羽寒很是不满地噘着嘴,白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悦。 “嗯?”北堂翎垂眸瞧着她那气鼓鼓的脸蛋,肆无忌惮地亲了亲她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背。 千羽寒又羞又恼,“你给我的武功秘籍……你是故意给我阴阳双修的……” 北堂翎没有说话,低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温热的唇畔贴在肌肤之上,温度在肌肤之间蔓延。微微炽热的温度一路燃烧到了心间。 千羽寒听到从头顶一寸寸沉下来的声音,“这是天意。” 千羽寒再次无语,天意? 什么意思? “我给你的秘籍里有三本内功心法,你偏偏就选了那一本,而且还这么神速的学到了第六层,你说是不是天意?”北堂翎的胸腔起伏着,声音低哑如暗夜的风。 第四百六十七章 调戏本姑娘的代价 千羽寒心念一转,不对啊,如果要阴阳双修的话,那他的神功是如何练成的,难道是之前找的别人,双修的? 思及此,她眸中划过几丝不可觉察的怒意,心底百转千回,不悦地说道:“那你之前找的谁跟你双休,才练成如今的神功?” 北堂翎低眸,眼底有微弱的光芒闪烁,随即轻笑道:“我练的内功心法不需要双修。一人独练即可。” 千羽寒闻言,心底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也瞬间消散了,她不甘心地说道:“那我也要练跟你一样的内功心法。” 阴阳双修,她可不想,至少,现在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内功心法一旦修习,便无法更止,除非断了七经八脉,散去修为,成为一个废人。”北堂翎柔声解释道,“我不明白你是缘何练功如此神速,原先把武功秘籍拿出来也只是想让你先看看,不成想你……” 千羽寒目光灼灼,眼睛里都是无奈和担心,第一次感觉到速成也是个麻烦,所以说她如果要提升内力修为就必须…… “哎,这次鲁莽了……”千羽寒无语问苍天啊! 北堂翎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带着几丝不悦,严肃道:“你也知道这次鲁莽了?皇宫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地方吗?里面机关重重你若是身陷囹圄,你让我……” 他不能在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这五年,已经足够了。 千羽寒闻言,微微蹙眉,怎么兜兜转转的又绕到这里去了。 “我这不是替你鸣不平嘛!你那个皇帝老爹太不厚道了,他利用完你就想把你一脚踢开,甚至还想把你给咔嚓了,我这不是气不过嘛,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给你出出气嘛!”千羽寒陡然道,“你那个书房里突然冒出来一张红纸,上面写着诛杀寒王,你说我能不担心生气嘛!我当时满脑子就是要……” 她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人堵住了红唇,剩下的几个字都瞬间化为了呜咽,落在了这静谧的暖室之内。 他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疯狂,他不知她原来是为了自己才冒险去了皇宫,他的心底滋生出一种疯狂的情绪。 他想吻她,将他满腔的爱意都给予她。 这个吻就犹如春日连绵的细雨,滋润着万物。 缠绵悱恻…… 千羽寒觉得整个人都快窒息了,此时此刻她被扣在头顶的双手早就已经被松开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轻柔地砸了砸北堂翎的胸口,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他这是要吻死她吗? 她快不能呼吸了。 难不成她将成为开天辟地被吻死的第一人…… 她见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动作,狠狠地在他炽热的唇畔上咬了一口,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此刻的北堂翎就好像一头不受控制的凶兽,他眸中盛满了欲望,他不解地望着她,直到疼痛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伸手抚了抚被咬破的薄唇,赶忙放开了她,退到了离他一米远的安全距离,感觉眼前的可人儿就好像是洪水猛兽般。 千羽寒无语地扶额长叹,敢情还都是她的缘故,所以他才失控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室内陷入了沉寂。 千羽寒有些尴尬地坦白说道:“我在宫里做了几件坏事。” 北堂翎眸光一亮,坏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打了嚼舌根的嫔妃,然后端了皇帝的私人金库,顺便再把金銮殿的龙椅给带了回来而已。”千羽寒浅笑嫣然地望着此刻面目表情的北堂翎。 北堂翎此刻虽然面上平静,但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件件都是直戳他父皇的心窝子的。 “他都要杀你了,我这么做就是给他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千羽寒觉得其实也不是很重吧!她又没有直接打皇帝老儿,这都算是不痛不痒的惩罚吧! 毕竟那个皇帝是北堂翎的父亲,不然她才不会这么手下留情。 北堂翎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也没有对她做的事评论什么。 “对了!我们的儿子呢?”千羽寒其实白天就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儿子,但是她现在失忆了,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做母亲的准备,她怕尴尬,也怕吓到孩子。 但是她又实在好奇,她和他的孩子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她想小男孩的话应该是像他多一点吧,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从小应该就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帅哥吧! 如是想着,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眸间也带着几分母爱的光辉。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很复杂很矛盾,但是又很期待很向往。 “念儿他不在王府里,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将他送去山上了。”北堂翎沉声回道,“父皇心胸狭隘,多疑狠辣绝,这次是留不下寒王府了。” 千羽寒无语,这个皇帝,如此丧尽天良,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看来她下手还是轻了,她就该狠狠地暴揍他一顿。 “什么山上?安全吗?”千羽寒压下心底的怒气,担心问道。 “无妄山。师傅们都在,很安全。”北堂翎柔声回道,“你放心吧!” 千羽寒点头,她很同情北堂翎,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父亲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么狠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北堂翎见她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调侃问道。 “自己体会!”千羽寒挑眉。 北堂翎一声轻笑,似乎冬日的暖阳,将遍地的冰雪都融化了。 千羽寒默默第又看痴了,这家伙平日里不苟言笑,如今笑起来真是人神共愤啊! 只是,还不等千羽寒看过瘾,北堂翎就转身走了。 “你去哪儿?”千羽寒见他步履匆匆的模样好奇地问道,这人怎么今天这么奇奇怪怪的。 “泡澡!”他的语气带着几丝隐忍,声音也很是低沉暗哑,“冷水澡……” 千羽寒不由地笑出了声来,看吧,这就是调戏本姑娘的代价! 第二日。 宫中的细作发来了密件,汇报了宫中的情况,尘飞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实在的没想到千羽寒竟然如此有能耐,想到金銮殿被毁了龙椅不翼而飞的画面,他实在是想仰天长笑,不知道今日早朝是何等光景。 也不知道皇帝在那土坑里是如何上的早朝,那可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光景呢! 但是他又开始担心师兄,这皇帝向来多疑的很,他肯定会把这笔帐算到师兄头上来的。这个老头坏得很,睚眦必报,肯定不会放过师兄的。 也不知道师兄究竟是倒了几辈子霉碰到这种要命的爹,哎! 果不其然,一大清早的宫里就来人了,说是准了寒王去别院养伤的折子,还派了御林军护送。 这分明就是想要暗中下手,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啊! 帝王心,竟然凉薄至此! 第四百六十八章 恋爱脑? “你去哪儿?”千羽寒叫住了推门而出的北堂翎,昨天晚上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泡了冷水澡后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床。 天色还未亮,她就感觉到床榻上有微微的响动,他便悉数穿衣,动作很是轻柔,似乎是怕吵醒了她。 现在她的洞察能力极好,一有风吹草动都能知晓。 北堂翎见她醒来了,缓步走到她的跟前,柔声道:“我出去一趟,大概一日光景,你在府里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 千羽寒不由地撇了撇嘴,这老老实实四个字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晰吗,不满地问道:“你去哪儿?安全吗?” “去趟别院。”北堂翎被她这一问,心底微微有些触动,她这是在担心他呢! “别院?”千羽寒好奇地继续问道,“寒王府不能住了吗?” “我上了折子,旧疾复发,要去别院修养一段时间。今日宫里来了御林军护送……”虽然他没说完,不过千羽寒也明白过来了。 “呵,护送?”千羽寒不由地再次撇嘴,不悦道:“可真是贼心不死,还想杀你!” 北堂翎上前一步,食指按在了千羽寒柔嫩的唇畔,低声道:“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不可在外人面前说。” 千羽寒点了点头,她又不是傻子,他怎么觉得她好像脑子不好使似的呢! “我又不傻!”千羽寒很是无语地将他的手指给按了下去,担忧道:“那你……” “我是这么没用的人吗?”北堂翎的心底莫名地一阵暖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安心在府里等我回来,嗯?”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千羽寒伸手抓起他的手激动地说道,“我现在有武功了,可以帮你了。” “不行!”北堂翎立刻否决了。 “为什么?”千羽寒不满地垂下眼眸,心中不悦。 “太危险了!”北堂翎是如何都不会将她陷入危险之中的,此去,九死一生。 “就是太危险了,所以我才要去。”千羽寒不甘心地继续坚持。 “我意已决!”北堂翎向来是个杀伐果决之人,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有改变,他周身的语气也瞬间冷寒了下来。 千羽寒坐在床榻上不说话,她知道她不能任性,要大局为重。 “就算我不在府里,暗卫还是不会少的,不管是谁来都不要跟着他们走,尤其是宫里的。”北堂翎伸手抓起千羽寒的手柔声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这次脱身,我们便一起去西凉,为你恢复记忆。” 千羽寒心底很是感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着她,她镇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那你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要受伤,不然怎么陪我去西凉……” 北堂翎伸手摸了摸她现在凌乱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宠溺道:“知道。不用太担心。不告诉你怕你担心,告诉了你又怕你担心,你说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笑出声来,脆生生地道了一句:“凉拌!” 北堂翎见她此刻打趣模样,勾指在她白腻高挺的鼻尖轻柔地刮了刮,起身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千羽寒望着他身姿挺拔的模样,微微楞神,他的大手松开了她的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空落落的,她望着他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阵恋恋不舍。 她赶忙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快步冲上前去,从背后死死地抱着他,贴着他宽阔如山岳般的脊背,脸颊贴上他后背温热的肌肤,她的心底一阵狂跳。 北堂翎的脚步猛然一顿,他感觉到她的不舍。 他伸手抚摸着她抱着自己的双手,柔声问道:“天色还早,接着睡会,嗯?” 千羽寒被他这话瞬间逗乐了,不满地在他的后背蹭了蹭,“你当我是猪啊!成天就知道睡……” “小猪可比你可爱多了。”北堂翎打趣道。 千羽寒不满地在北堂翎的胸口捶了几下,撒娇道:“哼!不理你了!” 北堂翎伸手抓住了她捶在他胸口的玉手,他转身,将她拉入了怀中,他大手紧紧地将她抱了起来,他的力气用的很大。 千羽寒也将抱着他,将他抱得死死的,仿佛这一别就是生离死别,永无再见之日。 北堂翎的大手抚摸着她披散在肩头的青丝,按压下心底的情愫,他在她的发丝之上落下了一吻,轻柔道:“等我!” “嗯!”千羽寒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定要平安回来!” “知道!”北堂翎将她抱得更紧了,“等我回来教你武功。” 千羽寒闻言,心中一喜,激动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昨天大腿也抱了,调戏都戏码都用上了,他都没有松口,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啧啧啧,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嗯!”北堂翎心情愉悦地应了一声,“阴阳双修,嗯?” 千羽寒的脸瞬间飞上了红霞,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腹黑了…… “你就不能教我点别的?”千羽寒噘着嘴撒娇道。 “那也得阴阳双修以后……”北堂翎邪魅不羁地说道,他的眸中带着璀璨的光。 千羽寒被他说的脸色通红,肃然道:“不正经!” “你现在才知道?”北堂翎俯身贴在她的耳畔柔声道,千羽寒的脖子跟着一阵烧灼了起来。 “你……”千羽寒此时羞涩难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真的该走了。”北堂翎打横将千羽寒抱了起来放在了软塌上,“地上凉,别受凉了,照顾好自己。” 千羽寒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背影,若有所失,怎么会如此舍不得,明明他们才认识不过月余。 “我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千羽寒后知后觉地冒出一句。 在现代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她着实有些吃惊。 这可不行,现代女性独立自强,怎么能成恋爱脑呢! 她赶忙否定,起床洗漱,用膳练功。 只不过,没过多久,寒王府竟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后!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这个妖孽! 太后脸色阴沉肃穆,来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身后带着一众御林军侍卫刀枪剑戟都带上了,那些银色的盔甲在日光的照射下耀眼刺目,气势如虹,那模样简直是像上战场打仗一般。 此时的千羽寒正在寝殿内做拉伸,寒王走后她便进了灵泉泡了个舒适的澡,然后洗漱用膳,顺便把火夕这家伙给找了回来,在练武场上练了许久的内功心法,现在她的内力更加的融会贯通,感觉整个人都身轻如燕,格外的舒畅。 管家见太后如此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赶忙紧跟在身后却也不敢阻止,如今殿下出了府这可如何是好,他瞧着太后定然是来者不善啊! “太后,您这是要去哪里?”管家赶忙一边疾走跟着一边开口问道。 太后铁黑着一张脸,抿着唇,并未说话,只是那双眼睛简直是要吃人。 “太后……”管家此时也是惊慌不已,心中也有所想,太后这架势估计是对王妃下手,趁着殿下不在府里,他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虽然府内留了暗卫,但是如今御林军人多势众,而且还是太后亲临,他们也不好直接出手,这可怎么办啊? “滚一边去!”太后怒目而视,直接飚出一句狠话,才不管你是谁。 管家立刻就被两名御林军如同拎鸡仔似的扔在了路边。 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寝殿,瞬间四面将寝殿围成铁桶一般,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把门给哀家打开!”太后怒喝一声,便有御林军一脚踹开了寝殿大门。 千羽寒没有打理外面的动静,继续坐着拉伸,满不在乎。 众侍卫在太后的示意下,悉数都跑了进来,将整个寝殿都挤得满满当当的,各个都持刀相向,凶神恶煞,似乎要将千羽寒千刀万剐了般。 太后跨着大步最后走了进来,看到千羽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只觉得浑身一股血液涌上脑际,浑身的经脉都在突突地跳动,心头猛然一滞。 她赶忙捂着有些闷痛的胸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后跟着的李嬷嬷赶忙上前一把搀扶着了脚步有些虚浮的太后。 “果然是你这个……”太后气得不轻,食指指着泰然自若的千羽寒颤颤巍巍的点了点,一双眸子盛满了滔天的怒意,嘴角也跟着抽搐了起来,“妖孽!” 妖孽? 千羽寒闻言,柳眉微蹙,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如清水芙蓉般迷人。 太后见到千羽寒不怒反笑的模样,心底莫名地一阵发杵,这个妖孽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笑容简直就像是毒药般,该不会会迷人心智吧! “来人,快把这个妖孽给哀家斩杀了!”太后当机立断,直接命令道。 众侍卫闻言,赶忙提着大刀,齐齐朝着千羽寒砍杀了过去。 千羽寒一声轻笑,继续拉伸动作,面上看不出半丝惊慌害怕。 就在众人的刀即将砍到千羽寒时,一道白光瞬间闪过,带着龙卷风般的强大的力量将众侍卫齐齐打到在地,哀嚎惨叫,各个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火夕早就听到的动静,感受到了危险,此时它整个身体都变成了血红色,一双火焰般的眸子不断地灼烧着,站在太后的跟前,张牙舞爪,发出可怕的怒吼呜咽之声。 太后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煞白,手中不断地震颤着,喃喃道:“妖孽……真是妖孽……” 火夕眯起眸子,火焰在它的眸中愈演愈烈,随即它浑身变得漆黑如墨,身形也不断地变大…… 吓得太后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烂泥般压在了李嬷嬷的身上,浑身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就好像见了鬼似的。 千羽寒见状,从地上起身,结束了拉伸,轻唤了一声:“火夕!回来!” 火夕朝着太后等众人不甘地呲了呲嘴,随即恢复了原型,一道白光闪过,慵懒地躺在了千羽寒的怀中,不满地怒视着。 “太后是吧?”千羽寒缓步上前,站定在太后跟前,嘴角勾起一抹摄入的笑意,“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你看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太后气得牙痒痒,虽然害怕,但是心中的那一股护犊之情让她缓缓地坐了起来,怒声喝道:“你这个妖孽!” “嘶……”千羽寒一阵轻蔑的笑,伸手抚了抚火夕雪白柔顺的毛发,冷厉地说道:“你左一个妖孽,右一个妖孽的,还有完没完,真当姑奶奶是吃素?” “哀家可是当朝太后……”太后心底发虚,但是还是强装镇定,为自己打气。 “我管你是太后还是皇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千羽寒一副耐心被耗尽的模样,冷哼道:“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在这里废话!” 太后见她如此嚣张跋扈,气得脑袋一阵突突疼,这个女人,不,这个妖孽,竟然张狂至此! 她可是当朝太后,谁人敢如此大放厥词,对她如此不敬! 她可以灭她满门,诛她九族。 “你……你不要以为用妖术迷惑了寒王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只要有哀家在一日,你便不可能得逞!”太后捂着不断剧烈起伏的胸口怒声道,一双浑浊的眸中溢满了暴怒和不甘,她太后仰视着此刻的千羽寒,心底那个恨啊! “呵呵!”千羽寒闻言一声冷笑,嘲讽道:“得逞什么?怎么好像我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想进寒王府,做寒王妃,痴人说梦!”太后一字一句说的极是清晰,“哀家就算是身死,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个妖孽祸害北洲皇室的。” 千羽寒很是无语,什么玩意,这老太太也太莫名其妙。 “呵呵,你以为随便找个孩子就说是寒王的骨肉,你真当哀家是老糊涂了。那个孩子来历不明,怎么配上皇家玉碟,怎么能成为寒王长子,你分明就是想混淆皇室血脉,以此来奠定自己寒王妃的地位。” 太后喘了一口粗气,继续道:“你这种戏码,就算寒王被你蒙在鼓里,但是怎么能瞒过哀家的眼睛。这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哀家看得透透的,下三滥的伎俩罢了!” 千羽寒一时蹙眉,她的意思是孩子不是寒王的? 这…… 难不成是带了绿帽子? 千羽寒登时脑子有点乱,这不可能吧! 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她赶紧甩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有可能不孕不育,收养了一个孩子,来堵住悠悠众口,毕竟是有后了啊! 在古代来说,没有子嗣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哪里像现代单身主义丁克家庭满地飞。 哎,怪只怪她失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百七十章 鸠占鹊巢 太后见千羽寒并未言语,心中知晓她定是被惊到了,嘴角勾起一抹阴鸷而得意的笑,“寒王已经有寒王妃了,你这个妖孽怎么如此不知廉耻,上赶着就要来呢!” 千羽寒嘴角再次不由地抽了抽,有寒王妃了? 什么情况? 不知廉耻? 呵呵!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知三当三! 这可能吧! 绝对不可能! 她一个新时代独立女性会这么做,笑话!就算是再怎么优秀的男人,也不可能破了她的底线。 男人和牙刷不能与她人共用! “切!”千羽寒一声冷嗤,眸光幽沉如墨,清冷开口道:“寒王妃?在哪里?让她站出来瞧瞧啊!” 太后见她如此嚣张的气焰,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淡定自如道:“呵,这天下人皆知,寒王娶了西凉公主为妃。你可别告诉哀家,你不知情。” 西凉公主? 千羽寒的眸中划过几丝莫名地挫败感,什么意思? 北堂翎真的有王妃? 那么她算什么? 她压下心底的疑虑,隐藏心底的不悦,有恃无恐道:“那人呢?怎么没见到啊!” “你这种伎俩哀家见惯了。”太后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屑道:“寒王妃娶了你妹妹千若雪,她可是西凉王亲封的公主,她在王府里也待了多年。也不知你这个妖孽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她赶走了,鸠占鹊巢,巧取豪夺,无耻至极!” 千羽寒被她这几句话骂的脸色铁青,妹妹,千若雪…… 鸠占鹊巢! 巧取豪夺! 无耻至极! 掩藏起心底的一股怒意,千羽寒的眸底染上了一层不可言说的愠怒,气势凌人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太后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摄入的气势,微微一惊,这个妖孽该不会是要大开杀戒吧! “哀家没有乱说。”太后挺起胸膛,一脸无畏的表情,继续道:“西凉王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妖孽,所以才忌惮你,不册封你为西凉公主的。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妖物,竟然借尸还魂在千羽寒的身上,还肖想着西凉皇室无尚荣耀。” 千羽寒纤眉微蹙,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地一阵揪心。 “西凉王何等英明睿智之人,他便是知晓了你的异心,所以才将公主的身份赐予了你温柔良善的妹妹千若雪。”太后继续道。 呵,借尸还魂,这个世界上就连她这种穿越都有的事,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反正现在信了,一切皆有可能! 太后深重地凝了千羽寒一眼,“五年前,你明明已经被万箭穿心而死,尸身也被炸得灰飞烟灭。现在你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说你是不是妖孽?” 千羽寒很是无语,这具身体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什么妖孽不妖孽的,有毒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有病就赶紧回宫里请几个太医给你好好治治!” “要是不想回去,那本姑娘就替太医代劳了,好好治一治你的被害妄想症!” 千羽寒咬牙切道,“我数到三,再不走,就拿你们喂我的宝贝宠物了!” 她纤细素白的手,轻柔地抚摸着火夕,水眸微微眯起,“三!” 回过神来的众人,赶忙互相搀扶着,跟见了鬼似的,一瘸一拐地逃了出去。 “太后!”李嬷嬷吓得早就已经爬了起来,试图就搀扶倒在地上的气得眼冒金星的太后。 太后看着众人就跟见鬼似的逃了,这下心底更是一阵气恼,伸手不由地捏了捏眉心。 “哀家……哀家绝对不会允许你继续作妖!”太后被李嬷嬷搀扶了起来,有些上起步接下气,不甘心地继续道:“总有一天,哀家会让寒王会看到你的真面目的。” 千羽寒眸底蒙上了一层寒冰,她的眼神带着几丝骇人的凌冽,她的口中慢慢悠悠地数着,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却是止不住的让人害怕。 就好像是从十八层地狱而来索命的阎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二!” 李嬷嬷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太后,拼命地往外走去,灰溜溜地跑了。 千羽寒望着空荡荡的寝殿,袖间的素手不由地抓紧了紧,一剪寒眸透着风雪般凌厉。 “羽寒,你生气了?”火夕不明所以地望着此刻正恼怒的千羽寒,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直转着,慵懒道:“刚才那个老太婆跟你说什么呢,全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听都听不懂……” 千羽寒长舒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这个老太婆气势汹汹的来无非就是想跟她说三件事: 第一,她的孩子,不是寒王亲生的。 第二,北堂翎有王妃,是她的妹妹,西凉公主,千若雪。 第三,她分明已经死了,现在又死而复生了,她是个妖孽。 “暂时先不管她,咱们去府里逛逛。”千羽寒压下心底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老太婆本来是让人来砍杀她的,一计不成,肯定是又生一计,这么说,目的无非就是离间她和北堂翎的感情。 盲目的相信她这个外人,是绝对不理智的行为。 哪怕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也要亲口从他口中说出来。 那样才不会有所谓的误会。 她才能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若是真的,那么及时止损,才是王道! 管家见到太后众人连滚带爬地离开,各个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跑到寝殿外,但见千羽寒和火夕如同闲庭漫步般从里面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要去逛王府。 王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太后气势汹汹的来,就这么偃旗息鼓的走了呢? 他虽不解,但是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太后的人动起手来伤了王妃,殿下回来必定会怪罪他们,甚至会扒了他们一层皮。 这王妃,果然厉害! 就连太后都在她手下吃瘪,不由地心中赞叹。 到底是殿下的人啊,非常人可及。 千羽寒闲逛了一圈,心底的郁结总算了散了些。 她快步去了书房,展开一张信笺,提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了三个字:千若雪。 卷起后对着那个暗格投了下去,她知道这是北堂翎的情报机构,她想知道究竟这个所谓的寒王妃是什么来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暗格就有了反应,弹起一卷信纸。 千羽寒心底莫名地有些紧张,她伸手打开,上面将千若雪出身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相府庶女,随后又被西凉王册封为明德公主,最后嫁给了北洲寒王北堂翎为妃。 纯澈的眸子闪过几丝冰冷,千羽寒屏息凝神,打开了千若雪的肖像,里面的人…… 千羽寒的眸中话说几丝痛楚,那深深浅浅的痛意让她心口猛地一滞,她缓缓抬眸,对上了书房屏风上挂着的那副水墨丹青画,还有丹青右下角那四个小字——吾之挚爱。 她眼底莫名地凝结上了一层冰霜,她抓着肖像的手蓦然紧了紧,眼圈一红,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落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 难道,北堂翎把自己当成了千若雪的替身?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在王府里见过她? 她又去了哪里? 死了? 千羽寒思及此,眸子更是冰寒,心一阵阵的发凉,就好像是落入了寒潭底,越来越沉,永无翻身之日…… 第四百七十一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千羽寒稳住身形,几个深呼吸,抬眸望向了高远澄澈的天空,不断调节自己的混乱的情绪。 不管真相是什么,终有一天会知晓。 与其在这里黯然神伤,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哪怕真的各奔天涯的那一天,她也可以独自翱翔于天际。 要明白,人生的本质都是自己一个人活着。 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那都只是人生路上的一段风景罢了。 亲人朋友另一半都会老去,会离开,剩下的路都要自己一个人走。 不管人生面对什么样的疾风暴雨,都要有乐观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之路还很长,目前也只是走过了一小段而已。 不管将来会如何,努力做好当下,还是最明智的选择。 虽然穿越而来,她有些恐慌无措,但是现在她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或许命运会有不一样的安排。 人类,人累,自然是累的。 谁的人生没有风雨,谁的人生中没有碰到那么几个渣男呢,现代如此,古代亦如是。 他们这算是恋爱,其实也不算吧! 最多也就是暧昧而已,或许也只是形婚罢了。 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是夫妻,应该做夫妻做的事情。 古代等级制度森严,女性是毫无地位可言的,或许在他的心里自己也不过尔尔罢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要把自己当成是世界的中心,不要高看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摆正心态,砥砺前行。 如是想着,千羽寒便消失不见了,她要将蝶影流星再练得精准些,足尖轻踏在枝叶间,身形穿梭在云雾中,整个人轻盈如仙,凌空飞翔,清风拂面,暖阳四溢,她的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低沉了。 “羽寒,你怎么了啊?”火夕一个闪身跟了上来,看着她不对劲啊!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起来,随即笑道:“你心情不好?不如咱们一起去吃榴莲?” 额…… 这家伙该不会是吃榴莲吃上瘾了吧? 千羽寒浅笑道:“火夕,榴莲的热量可不是一般的高,你这么吃总有一天会变成一只胖狐狸的。” “胖狐狸?”火夕撇了撇嘴,“没事啊!胖胖的多可爱啊!” 千羽寒无语,“你要明确的知道,你是狐狸,不是猪。” “你这不是废话嘛!”火夕扬起脑袋望着她,难道她这是生气生傻了? “肥胖有害健康,懂不懂啊!少吃多动,才是硬道理。”千羽寒伸手捏了捏火夕腹部沉甸甸的肉肉,调侃道,“你要是变成了胖狐狸,万一哪天你碰到了自己喜欢的母狐狸怎么办?” 火夕无语地抽了抽嘴巴,说起来,五年前寒王府里不就是有一只嘛! 哎,可惜天意弄人啊! 一般狐狸的寿命也就在五六年,而它作为守护镇魂珠的神兽,拥有千万年的寿命。 所以哪怕是喜欢了,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它只会看到她们离它而去,既然如此它还不如自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不去想那些让它伤心的事。 “羽寒,你以前经常说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今朝什么什么,明日什么什么……”火夕微微皱眉,这人类的话啊,它实在听得累啊! 太难记了,果然还是他们做狐狸的好。 千羽寒闻言不由地一阵好笑,这狐狸实在是太可爱了,还想着在她面前吟诗作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千羽寒轻叹道。 “对!就是这句!”火夕很是激动地点头,“喜欢什么就去吃什么,多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简单,随性,多好!” 千羽寒伸手抚摸着火夕柔顺的毛发,幽幽道:“理是这么个理,很多事情都是庸人自扰之。” 火夕觉得千羽寒似乎还是不开心,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喝酒?” 千羽寒垂眸望了它一眼,喝酒?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戒酒来着。 “你自己刚才不还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赶紧的,我要那种几十年陈酿的好酒……”火夕伸出萌萌的爪子扯了扯千羽寒的衣袖,“咱们一起喝,好不好?” 千羽寒轻笑了一声,点了点火夕的小脑袋,“是不是你的酒瘾又犯了?” “什么酒瘾啊!我哪有!”火夕很是无语道,“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嘛?你们人类不都说,喝酒能消愁吗?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去喝点儿?” 嘶,这家伙怎么这么善解人意了呢! “行吧!”千羽寒点头应允道,“我喝酒!你……吃榴莲吧!” 火夕听到榴莲两个字,瞬间眼冒桃花,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榴莲可比酒好吃多了……” * 入夜时分。 寝殿内到处都是倒翻的酒坛子和榴莲壳。 火夕已经撑到爆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睡大觉。 千羽寒醉醺醺地拿着酒坛子,心中又是一阵气恼,不满地嘟哝着:“北堂翎,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回来……我有话要问你……你赶紧回来……” 她毫无形象地仰躺在床榻上,望着头顶的帐幔,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将手中的酒坛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这个渣男……”千羽寒挣扎着起身,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夜风冰冷,将她的醉意吹散了些。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书房走去,她要去看看那张寒王妃的水墨丹青画,那上面究竟是谁? 如果是千若雪,那她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笑话嘛! 暗卫们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千羽寒也没有上前阻止,但见她一脚狠狠地踹开了书房紧闭着的大门。 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在门外吐了起来。 “王妃!”管家见状赶忙来扶,心中担忧不已。 “停!别叫我王妃!我不是寒王妃!”千羽寒伸手制止道,语气冰冷。 “这……”管家一时无语,站在原地,不敢动作言语。 千羽寒半张着迷离的双眸,望着前方众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嗝,“这里面,干什么?走开,让我看看!”说着她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去,但见软塌上睡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淌血的男人,那刺鼻的血腥味极是让人作呕。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我去活剐了那个狗皇帝! “这谁啊?躺在这里……做……什么……”千羽寒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迷迷糊糊地能看到那人的身上全是伤口,衣衫都被染成了深红色,甚至有些发黑发紫。 “殿下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还被铁链刺穿了琵琶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能处理的老夫都已经处理了,但是这些伤口似乎有毒,根本就止不住血……” 府医弓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回报道,“不如还是请宫里的太医来为殿下……止血……” 殿下? 殿下! 千羽寒的脑袋一阵嗡嗡直响,瞬间混沌的脑子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劈开了,登时清明了起来。 北堂翎! 她迷离的神色瞬间消失殆尽,快步上前,但见北堂翎浑身是血,身下的被褥也已经被鲜血染透,但是无数个伤口里还是不断地有鲜血渗出。 他的脸上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就好似透明一般。 他好像是一道光影,随时都会消失在这世间。 “北堂翎!你怎么了?”千羽寒上前察看他被纱布缠绕着的四肢,心中莫名地涌上一种剧痛。 是担心,是无助,是惶恐,是不安,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她呆呆在跪在北堂翎的跟前,望着他那张满是血污的俊脸,有那么几分的不知所措。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回来的。 他走的时候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要去游园赏花般,可是现在他的身上哪里还有一寸是好的,遍体鳞伤,寸寸血水。 心底升腾起了一阵滔天的怒意,她的双眸中染上了一层赤红,浑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尘飞扬此时正靠在一侧,无力地垂着脑袋,双手抱头,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 管家此时也是老泪纵横,跟着千羽寒也跪在了北堂翎身前,沉默不语。 千羽寒猛然从地上站起身来,她脸色骤然巨变,眼底风云变幻,是风雨欲来的阴霾。 “暗卫!”她沉声唤道,那语气中藏不住的冷厉。 暗卫首领闻言,赶忙如同鬼魅般闪身而入,跪倒在千羽寒跟前,“属下在。” “去宫里拎几个太医回来!”她的语气不怒自威,沉声道:“要快!” “是!”暗卫首领领命而去,带着几人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她垂眸望着他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心底好似利刃翻来覆去的绞痛,心底的恨意浮上心头,越来越不受控制。 “尘飞扬!”她压下心底的情绪,低声唤道。 尘飞扬猛然惊起,迅速来到她身边,严肃而认真。 “你先去寝殿把火夕叫醒,一起去厨房用膳,备上足够的干粮和水,等太医来了止血以后,直接带着他去山上找师傅。”千羽寒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眸底皆是怒色,“你和火夕一起,会更快一点!” 尘飞扬微微有些愣神,随即赶忙点头应允而去。 千羽寒一颗心好似被烈焰灼烧着不是滋味,她紧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就连衣袖都已经被她扯破了一道大口子,她疾步走到北堂翎跟前,伸手在他的腰间摸索了一番。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管家不解地问道,似乎是在找什么。 剑呢? 千羽寒本想找北堂翎腰间的那柄软剑,不过想来都已经被伤成这幅惨无人道的模样了,兴许那剑早就已经被打落不知在何处了。 她伸手掀开了他的衣衫,到处都是细碎的伤口,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就好像是鱼鳞一般长在他的身体之上,体无完肤,伤上加伤,血肉模糊。 心底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她垂下眼眸,眼底落下了几滴清泪。 管家吓得一时更是不知所措,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一会儿,暗卫提着两个太医就回来了,那两个太医明显是在睡梦中,就连外衣都是胡乱披着的。 两人吓得不清,当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寒王时更是吓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双手去把脉,看着伤口血流如注,想尽方法如何止血。 “太医,一定要想办法把血止住!”千羽寒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语气威严,威胁道:“否则,你们也别回去了。给寒王殿下,陪葬!” 太医吓得瞬间腿软,倒在地上,冷汗淋漓,应允道:“是!下官等一定竭尽全力。” 夜色如泼墨般漆黑,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头顶,整个寒王府压抑着深浓而紧张的情绪。 尘飞扬和火夕也已经准备好干粮,站在书房内,整装待发了。 火夕在千羽寒的怀里蹭了蹭,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浑身的嗜血冰冷,它关切道:“羽寒,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千羽寒伸手摸了摸火夕毛茸茸的脑袋,轻抿着红唇,没有说话。她的一双水眸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满是肃杀之色。 终于经过太医的紧急救治,血终于是止住了。众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尘飞扬,快走!”千羽寒催促道。她知道经脉若是断裂都是要在短时间内缝合才能恢复的,若是超过了时限,哪怕是保住的性命,但是恐怕这辈子都只是个躺在床上的残废了。 他是北洲的战神啊,如果是这样,或许比死还会让他难过的吧! 尘飞扬顺势上前将北堂翎背了起来。 抬眸却看到千羽寒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长剑,眸中的杀意森然可怖,她就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绝命罗刹,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一步步地往外走去,周身皆是骇人的戾气。 她的眸中猩红似火,就像是地狱之火,熊熊燃烧着,带着无法言说的恨意。 “千羽寒,你去哪儿?”尘飞扬赶忙问道,她就好像是着了魔。 千羽寒手中的长剑潇洒利落地甩了甩,剑鞘一出,一星长剑如穿云裂石般落在了素手之中,大有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感。 “我去活剐了那个狗皇帝!”一字一句,犹如魔障,森冷吓人。 狗皇帝! 她脚下的步子并未停歇,手中拖着的长剑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几丝火光蔓延在地面上久久没有消散。 尘飞扬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千羽寒便已经足尖轻点,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三个问题,你必须好好回答我 千羽寒足下轻点,繁华的帝都都在她的身下不断地变幻,她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往皇宫而去。 今天,她非把那个狗皇帝剥皮抽筋了不可! 忽然耳畔一阵劲风袭来,她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恍惚之间,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她眨了眨双眸,便看到前方一道身影迎面闪身而来,将她的身上点了几下,她整个人就开始动弹不得了。 她心中不由地大惊,什么人,想干什么? 思忖间,整个人就已经落在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耳畔的风声依旧,只是她心底的恨意却是如何也平息不了,简直是要将她淹没了般。 她怒瞪着此刻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赶紧放开我!” 来人并未说话,只是脚下步履如风,在夜空之中飞速前行。 “混蛋!快放开我!”千羽寒气得骂人,现在的她除了嘴巴还能动,别的都不行。 只是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似的。 千羽寒气得牙痒痒,被仇恨冲昏了的理智也渐渐回来了,她深吸一口气,顿觉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危险的气息瞬间袭来。 心中百转千回,却是如何也不能解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男子脚下落下,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他抱着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千羽寒心中直打鼓,眼前是成片的漆黑,究竟是什么人要抓她? 难道是那个狗皇帝提前知道了她的来意? 派出皇宫里的高手,先下手为强。 嘶…… 她的心底一阵恨意,实在是太可恶了! 强烈的不甘在她的心底穿梭,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地无用,光学会了内功和轻功有什么用,她应该也学学这种点穴功夫的。 失策啊! 就在千羽寒暗暗懊悔之时,眼前的黑暗渐渐地散去了,前方是一片迷蒙的水雾,氤氲湿润的空气袭来。 极大睁大了双眸,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 这不是北堂翎寝殿之后的大浴池吗? 她的脑中瞬间一道惊雷响起,所以,这个抱着她的男人,难道是…… “被点了穴的感觉,怎么样?觉得自己武艺高强吗?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北堂翎将她放在了一侧的软塌上,却并未给她解穴,脱下他那身血迹斑斑的衣衫,径自跳入了温泉水中。 千羽寒看到北堂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时,整个人瞬间气炸了。 所以,刚才他是故意骗她的。 “北堂翎,你给我解开!”她一声怒喝,简直堪比狮子吼,“这样很好玩吗?你……” 她浑身都运满了内力,试图冲破那两道束缚,眸中炸起的怒气如惊涛骇浪。 北堂翎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遇事不能太冲动。你现在虽然有些功夫傍身,但是碰到高手还是会落入危险之中的。” “要你管!快给我解开!”千羽寒眸色猩红,怒瞪着他,甚至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就算是刚才见到他血肉模糊的模样,她也没有哭过,只是现在她竟然就这么不争气的在完好无损的北堂翎面前哭了起来。 许是看到他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又许是气恼他故意瞒着她真相,而她就这么傻乎乎地提着刀就要去宫里砍人。 还有便是之前心里的委屈,她有些害怕太后说的都是真的,害怕她是别人的替身,更不甘于他的家人用那些侮辱性的词语来骂她。 北堂翎见她此刻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起来,红肿的双眸,肆虐的泪水,他的心底一阵焦躁不安。 他顾不上穿好衣服一个瞬移便落在千羽寒的跟前,柔声哄道:“好,马上解开,你别哭!”他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在千羽寒的胸口点了两下。 千羽寒但觉整个人恢复了正常,气得一拳就重重地打在了北堂翎的胸口。 她此时,又气又恼又委屈,复杂的情绪,眼泪刷刷的落下,简直不能自已。 北堂翎轩眉微微凝起,伸手捂着胸口,吃痛道:“嘶……好疼!” “疼死你活该!”千羽寒收回拳头,气呼呼道,“躺在书房里那个人是谁?” “那是父皇的死士,龙影卫首领,也就是要杀我的人。”北堂翎铁臂一张,便稳稳当当地将千羽寒抱在了怀里,他伸手抓起了她微微有些通红的玉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啄了一下。 “我本来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派人直接去了书房。谁知道你就这么误打误撞的闯了进去,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切。” 千羽寒被她这么一撩拨,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赶忙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挣脱出来,不解地问道:“那他怎么变成你的模样了?” “我喂他吃了易容丹。”北堂翎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温柔地拂去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俯身在她的耳畔轻柔说道:“吓到了你,对不起……” 千羽寒因着他这句对不起,心底好受了一些,心中了然,“你们这是在做戏?” 北堂翎伸手在她的头顶蹭了蹭,轻嗯了一声,“所以,你也看到了那些龙影卫的手段。以后千万不可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进宫,双拳难敌四手,哪怕你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多势众,知道吗?” 千羽寒没有回话,趴在他的怀里,心中气恼不已。 “嗯,怎么不说话?”北堂翎低眸,但见她脸色不悦,双眸浴火的模样,“怎么了,哪里受委屈了?” 千羽寒伸手推了推北堂翎,微微蹙眉,催促道:“你先洗澡,把衣服换上。” 北堂翎见她微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纵身一跃,迅速洗了个澡,简单的披了一件黑色长袍,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躯。 千羽寒站定在他跟前,严肃的说道,“三个问题,你必须好好回答我。” 北堂翎见她如此认真,静默地点了点头,他伸手再次将她揽在了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颗沉沉浮浮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今日这一场恶战,他一人被百名龙影卫高手围攻。 他的父皇好狠的心,这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落入悬崖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必死无疑。直到他的眼前浮现出她那张如花的笑靥。 他拼死回来,只为了她! 千羽寒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抓着他后衣襟的素手不由地紧了紧,“我们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底一阵发颤,难道是她红杏出墙? 或者,她是被迫的? 如果这样,那么不是狠狠打了北堂翎的脸吗? 他可是北洲战神,芝兰玉树,明镜高洁之人。 替别人养孩子,他怎能受如此大辱? 这个问题一出,他们之间或许便会出现隔阂,甚至裂痕。 其实她可以不问的,但是她觉得若是夫妻之间不该有怀疑,应该开诚布公,坦诚相待。 他若是真的爱她,就一定会告诉她真相。 北堂翎的眸色微微沉静了下来,他伸手抚摸着她头顶的发丝,轻柔道:“念儿,虽然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这五年我一直将他视如己出。” 他的语气很淡,可是听到千羽寒心里却是犹如千斤之重。 难道真的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她的心底一阵乱麻,这可能吗? 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她自认为向来洁身自好,如何会乱搞男女关系呢! 北堂翎见她眸中的惊慌之色,伸手拂过她额前有些凌乱的流海,温柔道:“你这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你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他的修长的大手在她鼻尖轻柔地捏了捏,叮嘱道:“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听信他人的不实言论,徒增烦恼。” 千羽寒怔怔地点了点头。 “念儿他是娉婷的孩子。” 娉婷? 是什么人? 听起来应该是个女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你的世界,我去过! 北堂翎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好似深浓的旋涡,要将她整个人都吸附进去。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低沉而轻柔地俯身在她耳畔道:“娉婷是你的贴身婢女。” 千羽寒亦望着他深幽的眸,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竟然没来由的觉得安心。 “当年她身怀六甲,遭家暴而逃离,最终身患鼠疫,腹中胎儿难保。最终不得已剖腹取子,被扔进焚尸炉,尸骨无存。你自责愧疚,本想放她自由却不想将她推入了火坑,想要好好善待这个孩子。”北堂翎说得很淡很轻柔,可是听在心里却是格外的沉重。 千羽寒伸手抓过他抚在发间的手,一双水眸极是认真的注视着他,就好像是看天边的那一轮明月,那般的高雅卓绝。 “这个孩子刚出生便诊断出患有心疾,需要珍稀药材将养。而当时你又身中蛊毒,自身难保,我便做主将这个孩子带回了王府。大师兄这些年也一直在替他诊治,所幸经过这几年的救治,他的心疾总算是痊愈了。” 他修长的大手握着千羽寒纤细的素手,轻柔道:“我想若是娉婷在天有灵,定然也会感到欣慰的。她拼死保护的孩子,终于也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茁壮成长了。” 千羽寒心底莫名地一阵感动,她伸手回握着他的大手,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跟他非亲非故。 养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得要花多少心血,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那也是心力憔悴。 所以,他是为了她,才会养这个孩子的。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一阵苦笑着问道:“可是,寒王妃会答应吗?”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才让他们的关系决裂了? 所以寒王妃才离开了寒王府? 北堂翎被他这一句寒王妃给惊到了,寒眸迸射出骇人的精光,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冷冽起来,眸光微眯,低沉而危险道:“本王的寒王妃此生就只你一人!”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阵僵硬,这个样子的北堂翎好可怕。 她垂下水眸,纤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沉声道:“可是,太后说天下人都知道你娶了我的妹妹,西凉公主,千若雪,为寒王妃。” 北堂翎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他伸手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眸中坚定,目光灼灼道:“那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当年你中了连心蛊,母蛊在歹人手中,那人想要报复你,便提出要求要我娶了你的妹妹千若雪为妃,才肯把母蛊交出来。当时,你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蛊毒随时会爆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 他的话语微微带着几分细微的哽噎,似乎这些回忆于他而言极是痛心,他伸手将她抱紧了几分,生怕她会离开自己。 千羽寒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如同战鼓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栗,似乎很是无助,惊惶,痛苦…… “我自作主张地去了西凉,将这件事情告知了西凉王与王后,征得了千若雪本人的同意后,便昭告天下,择日娶她为妃。但是事前我与她说得很清楚,这不过就是演戏,等救了你的性命,她就是自由之身。将来她若是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竭尽全力满足她。” “成婚当天我替南陵王平反,替我迎亲的是一个小太监,后来舒氏逼宫谋反,这婚也无疾而终了。”北堂翎伸手捧着千羽寒的玉脸,微微颤了颤,他的眸中满是悔恨之色。 “羽寒,这五年,我一直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将我的想法告诉你,而不是自以为是的瞒着你,以至于让你伤心。”北堂翎想若是可以重来,他一定会站在她的角度,而不是一味的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所以,你娶她是为了救我?”千羽寒一针见血道。 “对!”北堂翎点头承认,“这一切,千若雪都是自愿的。” “千若雪是不是喜欢你?”千羽寒水眸微微眯起,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千若雪对他的感情不一般。 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古代,名节高于一切。 千若雪甘愿舍弃名节,陪着他逢场作戏,这很不正常。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假戏真做,成为真正的寒王妃。 北堂翎一时沉默,无言以对。 “哪怕出现了一些波折,可是她名义上始终是你的寒王妃,不是嘛?”千羽寒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虽然你是为了救我,可是你也不能如此对她。”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做的不对。”北堂翎抱着她心底一阵自责,“你走了以后,她便说要住在寒王府,我当时心如死水,便以五年为期,时间一到便让她离开了。” 千羽寒的心底不是滋味,抬眸,对上他那双满是懊悔的眸子,一字一句问道:“那我究竟是走了,还是死了?” 北堂翎被她这问句,眸中带着几丝惊愕,他伸手紧紧地抱着她,“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太后和你说了什么?怎会如此问?” “我是不是被万箭穿心而死,尸身也被炸得灰飞烟灭了?”千羽寒一剪寒眸带着渗人的冷寒,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好似寒冬腊月吹来的朔风冰雹,砸的人生疼生疼。 北堂翎听到她的话,脑海中不断地出现那日的情景,他心中好似被利刃不断地来回翻搅,疼痛难忍,他伸手更是将她抱得紧了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是吗?你回答我。”千羽寒伸手捧起他的俊脸,看着他眼角喊着的泪,她微微有些愣神。 北堂翎闭上双眸,点了点头。 “所以……我……真的是……”千羽寒一时无措。 “借尸还魂。”北堂翎比她先说出了口,惊的千羽寒后背一阵冷汗直冒。原来太后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骗她。 他竟然知道。 借尸还魂…… “羽寒,听我说。”北堂翎似乎看到了她的害怕与恐惧,无措与惶恐,他伸手拂过他的双肩,镇重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我都不会怕,始终都会爱你,护你。” 千羽寒脑中瞬间有些凌乱,澄清道:“我……我是人!不是鬼!这身体也是我自己的,不是借尸还魂。” “嗯!我知道。”北堂翎肃然点了点头。 “我来自于未来世界,真的不是什么妖孽。”千羽寒开口解释道,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啊! 他真的不怕她吗? 古人,不都是很迂腐的吗? 对于未知的人与事,大多都会选择除之而后快。 “我明白!你的世界,我去过!”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千羽寒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她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臂膀,好奇问道:“你去过我的世界?这怎么可能?” 一个古人去到现代社会,怎么生活? 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这可能吗? “为了救你,我与你共情,在你意识世界里去过你的世界。”北堂翎伸手将她握着自己的手臂的手拿了下来,随即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抚了抚,“手机,电视,汽车,还有抽水马桶……” 千羽寒此刻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她甚至有些不能呼吸,这简直就比见到外星人还要惊讶。 “我知道你从小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北堂翎似乎怕她不信,继续补充道。 “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了。”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温柔细语道:“不管你是谁,变成什么样,我爱的,始终都是你。” “我信你!”千羽寒亦伸手揽过他,抱着他,心间一阵阵暖意袭来。 被爱的感觉,真好!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一直都默默地在她身边。 这就够了! “那你是怎么爱上我的?”千羽寒抬起小脸靠在他的肩头好奇地问道。 北堂翎嘴角划过一丝优雅的弧度,伸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这是个秘密。还是等你自己想起来比较好。” 秘密…… 千羽寒的眸中带着几丝不满,不由地撇了撇嘴,神神秘秘的。 忽然她问道了一股血腥味儿,她再嗅了嗅,的确是血的味道,焦急地抬眸问道:“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双手便已经落在了他的腰间,松松垮垮的腰带被她猛然扯落,轻薄的黑色长袍瞬间便敞开了,露出北堂翎性感饱满的胸口,甚至还有未干的薄水珠,致命的诱惑…… 第四百七十五章 此生唯一的欢喜 啧啧啧,身材真好啊! 千羽寒脸色绯红,她伸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双颊,呼吸略微有些凌乱,心脏也跳得更快了些。 一想到他受伤了,她也顾不得许多,深吸一口气,直接就将他的黑色长袍给褪了下去,香艳的一幕再次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他竟然是真空上阵的…… 千羽寒狠狠地吞了口口水,很不争气地捂着狂跳的胸口,拜托别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就当做是人体艺术,别这么没出息啊! 横竖不就是个男人嘛! 不就是没穿衣服嘛! 但是这身材,真的是让人谗言欲滴啊! 千羽寒红透着脸,快步上前,仔仔细细地察看他的身体,一寸寸皮肉都不放过,只是她感受到了头顶上方一双眸子的注视,她只举得浑身僵硬的厉害。 “那个,你有哪里疼吗?”千羽寒抬眸望着他,脸红的整个脖子都好像要烧起来了。 北堂翎似笑非笑,深眸带着几丝邪魅不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吗?” 千羽寒一时语塞。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勾起她精致的小巴,深眸凝着她那张发烫的脸颊,冷不防地问道:“喜欢吗?” 喜欢吗? 喜欢什么? 莫非是他的身体? 这个腹黑的男人! 千羽寒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原本红透的脸此刻更是变得血红了,简直能滴出血来。 她都怀疑,那些血腥味根本就不是他身上的,而是她自己身上的…… 思及此,千羽寒瞬间想到了,她的大姨妈! 大姨妈! 血腥味儿…… 一瞬间她夺门而出,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脚下如同生风般跑了,徒留下一脸错愕的北堂翎。 他利落地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缓步走向了浴池,他觉得他比五年前更是鲜活可爱了。 五年前的她,就好像是月宫桂子,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 五年后的她,更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平凡,娇俏,可爱。 不管是怎么样的她,都是他心间的挚爱。 他此生唯一的欢喜! 千羽寒此时已经洗漱好了,自顾自地在穿着古代这些繁琐的衣衫,一边摇头感叹,自言自语道:“千羽寒啊千羽寒,你来大姨妈怎么还喝酒呢?难道你不知道酒精会刺激血管扩张,促进血液循环,会血崩的吗?” 北堂翎缓步走来,听到血崩两个字,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寒冰。 他身形一闪便站定在了千羽寒的跟前,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霸气道:“以后,戒酒!” 千羽寒被他这么突然的抱起,惊呼了一声,双手很是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娇羞地垂下眸子,点个点头,这次的确是大意了。 哼!就不该听火夕那个家伙的,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它分明就是在怂恿她喝酒……肯定是它自己酒瘾上来了…… 为什么现在连只狐狸都这么精于世故了呢! 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想什么呢?舍不得?”北堂翎见她柳眉紧蹙的模样问道。 “没有!”千羽寒撇了撇嘴,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轻柔道:“我又没有酒瘾,谈不上戒酒,更加谈不上舍不舍得。” “我在想……”她一双明眸轻眨了眨,转念道:“不告诉你!” “在想我!”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柔道。 千羽寒一时语塞,这个男人还真是自恋。 “算是吧!” “嗯,怎么叫算是,还有个吧字?”北堂翎不满地问道。 “我在想太后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千羽寒伸手摸了摸他健壮的胸脯,这个身材真是一等一的好,都怪她刚才不争气没多看几眼。 可惜了! 这是多赏心悦目的事啊! 北堂翎纵容地望着她不安分的小手,宠溺道:“太后能接触到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你这小脑袋瓜子难不成还在醉酒?” 说着,他柔软的唇畔便落在了她的额间。 千羽寒的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拜托啊,不就是一个吻而已…… “我知道了,是千若雪!”千羽寒伸手勾起北堂翎的下巴,得意地挑了挑眉,玉手在他的脸上还有颈脖间不断地逗弄着。 感受着他收紧的下颚,聆听着他心脏不断加快的跳动声,她不由地轻笑了几声,那是得逞的笑意。 “别闹!”北堂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故意,轻声唤道。 “那这个千若雪是真的很想做你的寒王妃。”千羽寒眉间一挑,不满道,她这是故意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的。 北堂翎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垂眸道:“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 那冷冰冰的话语透着几丝锋芒,这才是平日里那个冰封千里的寒王殿下啊! “啧啧啧,真是一腔真心喂了……”那个狗字还没说出口,她就感觉到头顶那一抹危险的气息,瞬间逼近,吓得她心间一阵狂跳。 他已经走到了床榻便,俯身将她整个人放在了床榻之上,一双锋利如弯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只关心你,只爱你一人。”北堂翎的话语带着几丝莫名的霸道和不悦,他整个人缓缓地压了下来,周围的气压极低,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千羽寒望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微微有些愣神,好像就要迷失在他的那双深眸之中。 “我……我累了……要睡了……”千羽寒赶忙迅速地躺好掀起被褥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好像是一个蚕蛹,就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北堂翎见她如此模样,也不阻止,只是宠溺地伸手落在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之上,温柔地抚了抚,低沉道:“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喝酒,更不许只身涉险。” “嗯嗯!”千羽寒点头如捣蒜,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整个被子都在诡异的动,那个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扯了扯被褥,轻柔关切道:“你盖这么紧做什么,不怕闷着自己吗?” “我习惯了!”千羽寒拉回了被他扯下的被褥,继续龟缩在被褥里,那模样着实可爱。 北堂翎见她如此,深眸轻阖,轻叹了一声,“原本还打算教你点穴功夫的,既然你要睡了,那我就走了。” 点穴功夫! 就是刚才那个…… 千羽寒的眼睛一亮,赶忙将被褥推开,激动道:“我现在突然感觉一点都不困了,赶紧教我,我马上学。” 北堂翎见她那求知若渴的模样,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千羽寒见他不说话,赶忙坐到床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道:“好不好嘛?寒王殿下!北堂翎!小可爱……” 北堂翎的嘴角不由地一黑,小可爱,她这是在叫他吗? 他哪里可爱了。 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 第四百七十六章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千羽寒见他依旧是没有说话,嘟着嘴,不满地望着他,委屈道:“你无情,你冷酷,你一点也不可爱了!” 北堂翎见她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小手扯着他已经被她拉扯的皱巴巴的衣衫,心中暗笑,只是面上还是一片波澜不惊,大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感。 千羽寒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那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 既然她是他今生挚爱,那么只能用美人计了! 她迅速起身下床,站定在他跟前,死死地抱住他,“现在可以教了吧?” 北堂翎任由她抱着,却依旧不说话。 千羽寒嘟着嘴,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迅速地亲了一口。 北堂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却还是没有动作。 “高人!大神!你好歹也吱个声啊!”千羽寒伸手抱着他健硕的腰肢撒娇道。 人家都主动亲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那个什么什么…… 千羽寒一阵脑补。 她红着脸,温柔地贴上他的胸膛,满脸娇羞地嘟哝道:“那个可不行,我大姨妈来了……” 北堂翎喉间滚动,被胸间这一抹温暖撩的无所适从,他伸手回抱着她,眸光灼灼如星,低首在她耳畔道:“又在胡思乱想了,嗯?” 他伸手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将她抱得更紧些,低哑道:“我说过等你恢复记忆,再要你!” 千羽寒一时有些羞涩,怎么感觉她好像比他还急呢! 她就这么着急把自己给他! 这…… 她抬眸望着他灼灼光华的眸子,似乎有些不解其意。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他就那么幽幽地道出一句,让千羽寒莫名地一阵感动。 “那赶紧的!”千羽寒忽然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冒出一句。 北堂翎微微一怔,赶紧的,她这是何意,难不成是…… 他莫名地觉得浑身一阵燥热,这个女人行事作风还是那般的胆大……但是她现在着实不方便……他怕会伤到了她…… 思及此,他的喉间再次一紧,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他眸光也赶忙转向了远处,而不是焦灼在她的脸上身上…… “想什么呢?”千羽寒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地笑道,“现在轮到你胡思乱想了,不乖!” 说着她便执起他的大手,狠狠地张口咬了他好看的食指。 哼,让你不教我! 北堂翎一阵吃痛,怔怔望着她,这个女人…… “你要是再不教我点穴功夫,我就把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千羽寒一副撒泼悍妇的模样,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北堂翎忽然想到了她那日醉酒的剽悍模样,嘴角微微勾起,轻笑道:“娘子,还是如此剽悍!” 剽悍! 她哪里剽悍了…… “我哪有……”她愤愤不满地说道,只是还不等她说完,红唇就已经被另一个温温软软的唇给堵住了。 北堂翎轻轻浅浅的吻着她,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丝,他满满地闭上了眼。 两人呼吸相交,他却只是浅尝辄止。 他快速地离开了她诱人的唇畔,似乎是怕自己迷失在情欲之中。 千羽寒望着他迷离的双眸,带着几丝晕乎乎,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谢谢!” 北堂翎双眸一沉,不解地望着她。 “谢谢你爱我……”她靠在他的怀里,媚眼迷离,恍恍惚惚中,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北堂翎见她这幅模样,哭笑不得,看来她还是有些醉酒呢! 他将她横抱在了怀里,温柔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了被褥,望着她安静的睡颜,他俯身在她的额间烙下了轻柔的一吻。 他温柔似水的望着她,他的指尖一寸寸地划过她的玉脸,鼻尖,红唇,最后他紧紧地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纤细素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 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一阵轻柔摩挲。 随即在她白嫩的小手上亲了亲,眸中尽是温柔缱绻。 他合衣躺在了她的身侧,静静地闭上了双眼,沉沉地睡了下去。 千羽寒不老实的睡相着实让他苦不堪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醉酒肯定不会那么乖乖的睡觉,她的酒品可不是一般的差。 北堂翎将她搂入了怀中,不让她乱动,她倏然睁开亮闪闪的水眸,轻柔出声道:“你跟我在一起不怕吗?”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一阵失声痛哭,着实让人心疼。 “怕什么?”北堂翎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满脸心疼,宠溺道:“好了,不哭了,嗯?” “我是天煞孤星,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千羽寒烟眉紧蹙,哭声道:“你就不怕死吗?” 北堂翎俯身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珠,深眸带着满满的疼惜,轻柔道:“我只怕你会离我而去。” 千羽寒撅着嘴,伸手捏了捏北堂翎光洁的脸颊,泪眼朦胧道:“你是真的,还是我幻想出来的?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该不会是二次元吧!” “何为二次元,我听不懂。”北堂翎轩眉微皱,不解其意。 “啊,这都不知道,难道真是我幻想出来的……”千羽寒气呼呼地仰天长啸,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你是哪本漫画里的人物,长得还挺好看的,在我的审美上……” 北堂翎见她意识不清,也就随她为所欲为了。 “不过,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天煞孤星就天煞孤星,大不了我就单身一辈子,想干嘛干嘛,多自由,多潇洒,等到老了就去敬老院……” 千羽寒喃喃地说道:“谁让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呢,小时候孤儿院被大火烧光了,长大了兄弟姐妹们被炸弹给炸没了,我觉得我孤身一人也是对别人的一种救赎。我不想爱人,也不想人爱我,我就这么孤孤单单的,一直到死……” 北堂翎的眸底划过一阵幽深痛意,他伸手搂着正喃喃自语的千羽寒,俯身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不要怕!你不会孤单的,你还有我。” 千羽寒懵懂地望着他,嘟起粉色的红唇,眨巴着双眸,“不够!” 北堂翎微微一怔,不够,是什么意思? 随即便看到千羽寒猛然起身,匍匐在他的胸口,红唇印在他炙热的薄唇之上。 她温软清香的气息瞬间钻入了鼻间,让北堂翎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她的吻如同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 身下的北堂翎只觉得浑身躁动的厉害,春潮澎湃,难以遏制。 他不敢回应她,而她却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蝶,拼命地在他的身上索求。 或许是因为没等到他的丝毫回应,她便开始动手撕扯北堂翎身上的衣衫,床榻四周到处都是被撕碎的衣衫…… 第四百七十七章 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北堂翎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她,声音喑哑低沉:“快别胡闹了,乖乖睡觉。” “呜呜呜……”千羽寒闻言,突然双眸微红,泪眼朦胧,委屈地撅着嘴,哭泣道:“连个二次元都欺负我,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就连做梦都被人嫌弃……” 北堂翎一脸黑线,他哪里是嫌弃,他只不过是怜惜她。 她现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强行做些什么,对她的身体不好。 “我爱你都来不及,哪里会欺负你呢?”北堂翎温柔道,心底一阵柔软。 “哼!就有!”千羽寒气呼呼地将他的衣衫撕扯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肌,她猛然一个饿虎扑食,愤愤然道:“你个二次元,今天姑奶奶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北堂翎被她压在身下,一时无措,瞧她那凶神恶煞扒他衣服的样子,简直是要吃人。 “不要反抗!”千羽寒不满地嘟哝道,“你要是敢反抗,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北堂翎双手枕着头,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就阉了你!”千羽寒目露凶光,好似一只野猫,极是凶悍! “你……”北堂翎一时无语,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还阉了他,她舍得吗? 若不是知道她在醉酒,胡言乱语,她真想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嘿嘿,怎么怕了?”千羽寒见他脸色漆黑,得意地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阉了你的。” 北堂翎再次无语。 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千羽寒见对方很是老实,没有再反抗了,伸手勾起了对方精致的下巴,满脸得意地笑道:“来,给爷笑一个!” 北堂翎枕着的手微微动了动,他本来是想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安静些。 却不想,距离大床一米远的位置,地面上突然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一人正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主子……” 凌霄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惊闻主上今日被龙影卫追杀身受重伤,他急不可耐地从暗道入了王府想看看情况,不想竟然撞见了这么一幕。 瞬间他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极低,四周都是暴戾与愤怒的因子,他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北堂翎一双寒眸透着怒气,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那语气极是骇人,就好像是重生的恶魔,催人性命! “属下走错暗道了!”凌霄如同被狗追急了的兔子,飞速地钻回了暗道内,地面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完全看不出异常。 此时的凌霄惊慌失措的如同惊弓之鸟,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趴在主子身上为所欲为的女人究竟是谁? 主子这么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随便让哪个女人上了他的床呢? 书房的暗道开了,室内坐着一人一狐。 尘飞扬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着茶,一副坐没坐相吊儿郎当的模样。瞧着凌霄那一脸郁闷的样子,了然轻笑道:“没事,别担心,都是幌子。” 凌霄点了点头,并未搭话。 “凌霄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尘飞扬不解地问道,“你该不会是研究那些机关术数研究傻了吧?” 只要一想起那些深奥的玩意儿,尘飞扬就觉得他这脑子就嗡嗡作响,别说凌霄成天就搞那些,换做是他恐怕不死可能也会丢了半条命。 “我刚去了寝殿,主子他……”凌霄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心下不安,脸色惊恐。 “嘶,你这么不怕死啊?”尘飞扬惊呼一声,“啧啧啧……” “尘公子,这话何意?”凌霄不解。 “凌霄,你有没有听说过,欲求不满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尘飞扬有模有样地替凌霄斟茶,推到了他跟前,热络道:“来,喝杯茶,压压惊!” 凌霄一时无语,刚才那个画面的确是少儿不宜,更何况他一个成天就把玩那些机关暗器之人。 “那个女人……”凌霄欲言又止。 “除了那位,这普天之下哪里还有其他人能近的了师兄的身。”尘飞扬挑眉笑道,“凌霄,你可真有能耐啊!你该不会是破坏了师兄的好事吧!” 凌霄一时无语,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这,算是吗? 好像,算是吧! 其实吧,他根本就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好不好…… * “你怎么生气了?”千羽寒眯了眯水眸,捧起北堂翎的脸仔细地看了看,喃喃道:“好啦,我刚才是故意吓你的,我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把人给阉了,那都是古代的酷刑,我才不会用呢!太不人道了!” “好啦,开心点,笑一个嘛!”千羽寒捏了捏他的俊脸,替他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人生已经这么苦了,再不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那不要得抑郁症啊!要懂得苦中作乐,知道吗?” 北堂翎没有说话,任由着她。 “好困,睡觉了!”千羽寒迅速地闭上双眸,靠在了北堂翎的胸口,沉沉地睡去了。 北堂翎侧身,将她放在了身侧,替她盖好被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啄了啄,真是不老实的很。 正欲起身,一双素手猛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让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了起来,“怎么了?” “北堂翎……”千羽寒梦呓道。 “我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北堂翎关切地问道,她温软的气息从他的后脖间喷洒了过来,心底一阵阵柔软触动。 “你就不怕我哪天再穿越回去吗?”千羽寒半眯着双眸喃喃道:“我好怕!万一我们分开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很想我……” 北堂翎的眸色一深,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他的话让他心底一阵慌乱,他抱着她的手再次紧了紧,他的脸颊贴在她光滑的脸上,心底好似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滴答滴答地淌着。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哪怕是身死,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他的话语带着决绝,眸中坚毅如铁。 “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好……”千羽寒呓语般依偎在某男怀里,她不断地在他温暖宽大的怀中蹭着,喃喃道:“不回去……不回去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回去做什么……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你说是不是……” 北堂翎望着她的睡颜,将俊脸贴上她的脸庞,好似抱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久久都不愿放开。 第四百七十八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书房。 “尘公子!”凌霄喝了一会儿茶,脸色凝重,好奇地问道:“何物如此之臭?” 尘飞扬露出一个深恶痛绝的表情,激动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臭?” “臭!奇臭无比!”凌霄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捂着鼻子,环视四周,便看到一只狐狸正在咬食着什么东西,他拧眉,缓步走了上去。 但见火夕很是开心地吃着榴莲肉,看着前方很是嫌弃的两人,翻了个白眼,随即便跳上了房梁,才不给他们吃呢! 椅子上就只剩下一堆榴莲壳,长满了尖利的硬刺,形状也很是怪异。 “这是何物?质地如此特别?”凌霄拾起其中一块榴莲壳好奇地摆弄了起来,他皱眉闻了闻,随即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榴莲壳一阵狂捅。 “这个,你得问千羽寒那个女人,本公子可没见过。”尘飞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笑道:“不过,这东西虽然闻起来臭,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刀枪不入啊!这种特殊材质,或许可以制成军士铠甲。”凌霄双眸发亮,激动地说道:“现在的铠甲都是铁质的,笨重不堪,要是换成这种材质重量会大大减轻,极利于行军打仗。” 尘飞扬很是佩服,凌霄这家伙只要说到机密研究那真是可以废寝忘食的,“这玩意儿多的是,后院还堆了很多,明天我让人搬过去供你好好研究。” 凌霄点头问道:“尘公子,此物栽种于何处?可否让属下去瞧瞧?” 尘飞扬无奈地摇头,摊手道:“不清楚啊!不如明天你亲自去问问千羽寒?我看她手头上挺多的,那只狐狸成天就吃这臭烘烘的玩意儿,看它吃的膘肥体壮的!” “好!”凌霄把玩着榴莲壳,略带激动道。 “你要不要尝尝味道?”尘飞扬神秘兮兮地在凌霄身边低声道。 “还是免了吧!”凌霄一脸的为难,“这个味道未免有些上头。” “来来来,别客气,这是我特意留的,给兄弟几个尝尝鲜。”尘飞扬从一处暗格里拖出了两个大榴莲,这还是上次他觉得味道还可以特意留的呢! 凌霄上前察看这个头极大的榴莲,好奇地问道:“尘公子,这如何打开?” 他刚才已经试过用匕首了,可是明显是失败的。 这果壳坚硬,刀枪不入。 “嘶,这倒也是!”尘飞扬这才发现了问题,这个榴莲怎么打开?他朝着房梁上的火夕挥了挥手,笑眯眯地指了指脚下的榴莲。 火夕眼前一亮,蹭地飞了过来,看到那大榴莲心中欢喜。 只是这还没熟吧!都没开口呢! 火夕伸手摸了摸那榴莲,随即再次闪身跳回了房梁,一脸嫌弃的表情。 两人捣鼓了半天,本来是打算用剑劈开,但是这外壳竟然纹丝不动,就连剑痕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如用师兄的紫青宝剑试试。”尘飞扬就不信了这个邪,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等怪事。 “尘公子,运功试试!”凌霄提醒道。 尘飞扬赶忙运功,将内力注入手掌,一道白光闪过,地面被劈开了一道小口子可那榴莲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啧啧啧,这是什么怪物啊?”尘飞扬一时无语问苍天,他之前究竟是吃了什么啊! “厉害啊!”凌霄忽然激动赞叹道:“这可真是神奇之物啊!” “这玩意儿不会是成精了吧?”尘飞扬不由地咋舌。 凌霄一时无语,冷静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公子莫要着急,等明日一问便知。” 尘飞扬觉得凌霄除了对于人情世故还有男女之情这些木讷了些,其他都是非常有天分的,尤其在机关术数,奇门遁甲这方便,简直就是个天才! “凌霄,你这次可要好好研究,哪天制成了记得也给我备一件。我可是头号大功臣呢!”尘飞扬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别有深意道:“到时候本公子给你介绍个好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 凌霄一脸错愕,随即轻笑道:“若是属下没有记错,尘公子应当比属下年长几岁吧!公子都还未娶妻,属下自然是不急的。” 尘飞扬一脸黑线,要不是当初他脑子进水了,只怕他和莞儿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呢! 第二日。 日光柔柔地撒在脸上,千羽寒揉了揉惺忪的水眸,缓缓地睁开,落入眼帘的是北堂翎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他就那么半支着身子,慵懒而邪魅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羁与玩味。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千羽寒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红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北堂翎并未回答她,一双深眸如同古井般,深不可测。 “你是不是生气了?”千羽寒一双星眸带着几分担忧,她凝了他身上已经被扯得七七八八的衣衫,心底一阵恶寒,赶忙认错:“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北堂翎波澜不兴的脸上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缓缓开口道:“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千羽寒赶忙回道:“我发誓!” 说着她便伸出一只手,为表决心,也是拼了。 “我要是以后再喝酒,就……”还不等她发完誓,她的红唇就已经被人堵住了。 她望着他,不解其意。 “烈酒伤身。”北堂翎松开她的唇畔,轻柔道:“以后若是想喝,就喝些果酒,不打紧的。” 千羽寒望着他的眸子,里面好似盛满了漫天的星辰,闪亮亮的。 北堂翎见她怔愣在原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愣着做什么,时辰不早了,起来吧!” 千羽寒看着他身上那套衣服被扯的全是口子,除了重要部位基本都已经撕扯的七七八八了,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好像是t台上走秀的国际男模,展示着那些平常人无法欣赏的高级衣类。怪不得网上都说,只要身材足够好,哪怕披块破布也是一种另类的时尚。 嘶,这身材,这俊脸…… 千羽寒食指在下巴上敲了敲,红唇抿了抿,眸中满是邪恶。 这种绝色,不收了,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有便宜不占,那简直就是王八蛋啊! 心念一至,千羽寒迅速起身,赤足跑了过去。 她扑进了北堂翎的怀里,撒娇道:“我以后真的不喝酒了,要是想喝酒都经过你的同意,好不好?” 北堂翎见她赤足,怕她受凉,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应允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以后你再惹我生气了,我就……”她俯身在他的颈脖间狠狠咬了一口,“我就狠狠地咬你!让你娶别的女人,让你瞒着我,哼!” 北堂翎微微拧眉,眸中深情,轻声开口道:“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你商量。” “我一定尊重你的决定,若是你反对,我一定不会去做的。”北堂翎伸手抱着她镇重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食言,我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提着刀活剐了你!”千羽寒如同凶悍的野猫般趴在他的身上,信誓旦旦道。 “好!好!好!”北堂翎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宠溺道:“都听你的!” “这才差不多嘛!”千羽寒傲娇地挑了挑眉,从他的身上利索地跳下来,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了。” 北堂翎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第四百七十九章 残本变全本 洗漱完后,千羽寒和北堂翎两人双双去了膳厅用早膳。 今日王府厨房的早膳准备的特别丰富,各式各样的粥,糕点,饼类,粗粮,面食,还有甜品,简直就是应有尽有。 千羽寒正在琉璃餐桌上大快朵颐,昨天一天就光顾着喝酒了,现在起来简直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尘飞扬和凌霄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千羽寒风卷残云般的往嘴里扒着金丝南瓜小米粥,一边手上还拿着一块白玉银丝绿豆糕,一双眼珠子还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红枣玉米蒸糕。 “嘶,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像咱们王府虐待你似的。”尘飞扬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大木箱子,和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着实有些不搭。 “你家住海边吗?”千羽寒一边吃一边没好气地问道。 “嗯?”尘飞扬不由地皱眉,“我家……” 还不等尘飞扬正正经经回答,便听到千羽寒冒出一句:“管的这么宽做什么……” 尘飞扬一时无语。 “哎呀,我这不是怕你把咱们王府给吃穷了嘛!”尘飞扬不甘心地感叹道。 “没事!”千羽寒和北堂翎异口同声道了一句。 尘飞扬再次无语,这两个人……还挺有默契的…… “本王的王妃,寒王府还是养的起的。”北堂翎一脸宠溺地望着正津津有味喝着粥的千羽寒。 尘飞扬只觉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这两个人现在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 “你要是养不起我,就换我来养你!”千羽寒挑眉轻笑道。 尘飞扬浑身的鸡皮疙瘩再次冒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凌霄尴尬地站在一旁,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看到座上两人他就不自觉地想起昨天晚上之事。 “飞扬,一大早的,有事?”北堂翎优雅地用完膳,眼尾微微上挑,这家伙今日有些反常,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有!没事我干嘛不在床上躺着呢!”尘飞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上没合过眼,各种善后的事情都是他负责的,“有东西要请教下寒王妃……” “咳咳!”千羽寒因着他这句寒王妃被粥被呛到了,赶紧阻止道:“哎,千万别乱叫,我又没嫁过寒王。” 尘飞扬别有深意地凝了一眼北堂翎,似乎在说,这么久了还没搞定呢? 北堂翎闻言眸色一深。 “什么事,大名鼎鼎的尘公子竟然要请教我?”千羽寒迅速解决完早膳,一脸好奇地问道,眸光扫了眼他提来的大木箱子。 “就是这个奇臭无比的大家伙!”尘飞扬将大木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大榴莲,那股臭味就瞬间散发了出来,熏得整个膳厅都是。 千羽寒凝了眼尘飞扬,“这是榴莲,你想干嘛?” “这东西打不开!”尘飞扬摊了摊手为难道,“昨天我都用刀劈了也没打开,最后用了内力地面都裂了,还是没打开。” 千羽寒凝了眼那还没开口的榴莲,或许是因为灵泉水灌溉的缘故,所以这水果也比较特别,竟然刀枪不入,连内力都震不碎。 真是够坚挺的啊! “这个榴莲还没熟。你要吃的话得先催熟,熟了以后他自动会裂开几道口子,你就按照那个口子掰开就行了。”千羽寒一副少见多怪的眼神望着尘飞扬。 “催熟?”尘飞扬一脸不解的表情,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听见,吃个水果竟然还要催熟的。 你当是淘米煮饭呢…… “敢问……”站在一旁的凌霄忍不住上前作揖,恭敬地开口,只是这一开口才发现不知如何称呼,“敢问千小姐……” “叫夫人!”北堂翎冷不防冒出一句,语气冷冰冰的,面色肃然。 千羽寒一时惊愕,不由地腹诽,夫人你个头啊,本小姐什么时候是你的夫人了…… “敢问夫人,如何催熟?”凌霄满脸的疑惑。 “一般情况下都是晒晒太阳或者放在温度比较高的地方,比如用火烤。”千羽寒记得之前她百度过这个问题,那也是第一次吃榴莲,还不懂里面的门道。 “此物生长在何处,可否带属下去瞧瞧?”凌霄继续问道。 “这个……”千羽寒一时无措,“不是很方便,你想做什么吗?” 凌霄恭敬回道:“属下想此物既然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或许可以拿来研究做兵士的铠甲之用。现如今的铠甲都是由重铁制成,若是改良成此物,会轻便许多。” “原来如此!”千羽寒点头表示明白,只不过这榴莲种在镇魂珠里面,她怎么可能带凌霄进去看呢! “等哪天方便了,我让人运棵榴莲树去你府上,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研究了。”千羽寒觉得可以退而求其次。 “那就多谢夫人了。”凌霄不免有些激动。 “客气了!”千羽寒笑道:“你什么时候研究成功了,也给我搞一批新铠甲,如何?” 凌霄点头应允,“这是自然,只是恐怕没有这么多的材料可以制作。” “这个你不用担心。”千羽寒心想着还不是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你只管技术支持,原材料我提供,多少都有。” 凌霄点头,“那就麻烦夫人了。” “客气客气!”千羽寒觉得古代人真是太累了,老是这么谢来 去的不累吗? “主子,之前属下提过的鲁班全本可有找寻到?”凌霄望着北堂翎叹息道,从袖带中拿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只寥寥几页,“这残本里的内容实在是深奥,属下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 北堂翎摇头,“暂未找到,已经派人去寻了。” “我看看!”千羽寒拿过凌霄手中的孤本,“我好想在哪里见过,等下。” 千羽寒走到没人的地方闪身进了镇魂珠,将那本单薄的孤本埋在了绿洲的泥土里,不一会儿泥土不断地变动,一本崭新的书册展现在了眼前。 啧啧啧,孤本变全本了! “凌霄,给你!”千羽寒将鲁班全本递了过去,惊呆了众人。 凌霄赶忙接过书册,仔细地研究了起来,双眼发亮,激动道:“这真是的全本,太好了!属下这就回去好好研习……”说着就跑了出去。 尘飞扬看到凌霄走了,也拎着他的大木箱子乖乖的走了,他得去把这个大家伙催熟了试试。 北堂翎优雅起身,缓步走来,温柔道:“你去哪里找的鲁班全册,寒王府里可没有。” 千羽寒略带尴尬的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有秘密,嗯?”北堂翎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千羽寒伸手捂住他的薄唇,眼波流转,轻笑道:“美男计,在我这里可不管用噢!” “没关系,哪天你愿意说了自然会告诉我的。”北堂翎似乎也不着急,轻柔地咬了一口千羽寒的掌心,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惊呼了一声。 “这个送给你!”千羽寒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好东西,快喝了!” “这是?”北堂翎接过她手中小瓷瓶不解地问道。 “怎么,还怕我下毒?”千羽寒不满地嘟着嘴调侃道。 “你下的毒,我甘之如饴。”北堂翎没再继续问,将小瓷瓶中的不明液体仰头一饮而尽。 “走了!”千羽寒拉过他的大手催促道。 “去哪儿?”北堂翎不解其意。 “去帮你出口恶气!” “皇宫……” “聪明!” “……” 第四百八十章 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 寒王府。 后花园,曲折游廊,雕梁画栋。 “昨日与你说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北堂翎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不满地问道,眸色不佳,脸色肃然,明显很不高兴。 “昨天……”千羽寒明眸浅笑,伸手攀上他修长的颈脖,思忖道:“好像真的不太记得了,怎么办?” “你……”北堂翎气呼呼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让他说什么好呢!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想打我不成?”千羽寒轻哼一声,不满地嘟着嘴,有恃无恐道。 “又胡说八道……”北堂翎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个女人,真是不听话的很,“昨天跟你说了皇宫里守卫森严,你怎可只身一人前去涉险?” “谁说我一个人去?”千羽寒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亲昵道:“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说着,她将自己挺翘的鼻尖贴在了他的鼻尖之上,两人呼吸紧紧交缠在一起。 “青天白日的,你这胆子还真是够肥的!”北堂翎伸手来了一记摸头杀,带着几分戏谑,“你就不怕被龙影卫发现,那些人的手段你是见过的,挑断手筋脚筋,铁索刺穿琵琶骨,挖舌剜眼割耳……” 千羽寒闻言,挑眉微挑,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随即轻笑道:“我才不怕,不是还有你嘛!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洲战神,有你在,我怕什么!” “又胡说!”北堂翎伸手掐了把她的腰,“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在强大也敌不过车轮战,几百人甚至几千人要耗死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那我就……”千羽寒眸中狡黠道,“吓死他们!” 北堂翎闻言伸手抚摸着她白嫩的脸颊,“刀尖上舔血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你吓?” 千羽寒无语,愤愤然道:“你这分明就是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要是怕死……” “你……”北堂翎真是要被她气死了,薄唇瞬间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柔软唇畔。 他的吻很是粗重,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甚至还在她的唇上咬了几下,让千羽寒微微有些吃痛。 她望着他,双眸微红,带着无限委屈,“你欺负我……” 北堂翎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她,喃喃道:“我不怕死,只怕没保护好你。” “我哪有那么菜,你不要老是来打击我的自信心好不好?”千羽寒不满地望着他,小手扯着他宽大的衣袖,撒娇道。 “哇哦!真是没想到寒王殿下竟然还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倏然,一道清亮的男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兴味儿。 千羽寒好奇地抬眸,但见一紫衣男子站在前方,面容绝色,只是他的长相偏于阴柔美,并非北堂翎这种硬朗大气的长相。 长身玉立,身姿挺拔,手中一把折扇,优雅地打开,轻扇了扇,嘴角带笑,让人不由地咋舌。 嘶,这画面有点眼熟啊! 千羽寒觉得跟h国男明星李准基有的一拼呢! 北堂翎见千羽寒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似乎被迷住了的模样,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掐着她腰间的手更是用了点力气。 他的眼神愠怒,语气很冷,“这么空?” “还不是听说寒王殿下被某些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这才赶过来好好问候一下。”紫衣男子一脸含笑,他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千羽寒,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人也看到了,问候还是免了吧!”北堂翎一副赶紧走人的驾势。 “我这风尘仆仆的,早膳还没用呢!”紫衣男子朝着北堂翎邪魅一笑。 可以说是风情万种,让身为女人的千羽寒都觉得甘拜下风。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阴柔邪魅的男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媚骨天成。 怪不得网上一直有流传,男人骚起来,根本就没有女人什么事。 该不会…… 这个紫衣男子,喜欢北堂翎吧? 千羽寒一双眼眸不断地在两人身上流转,这古代也是有同性恋的,断袖之癖。 思及此,她整个人再次不好了。 拜托,女人来跟她抢男人她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北堂翎这家伙的确很优秀,但是一个大男人她真是有些受不了,主要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就是浪费颜值。 “来人!”北堂翎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命令道:“带欧阳公子去膳厅用早膳。” “是!”侍从赶忙应声回道。 “哎,不对!现在本公子不姓欧阳。”紫衣男子再次邪魅一笑,手中折扇合上,“本公子现在换了一个名字,东方子荀是也!” 千羽寒一时错愕,感觉这人似乎很有趣呢! “带东方公子去膳厅用早膳。”北堂翎的语气带着不耐烦,语气不佳。 “哎,北堂翎,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专门来问候你,你就这个冷冰冰的态度。哼,气死我了!” 紫衣男子气呼呼地抱怨道,“早知今日,我就该吃吃该喝喝,管你是死是活。” “多谢!”北堂翎这家伙不咸不淡地道出一句。 “哼!”紫衣男子不满地闷哼了一句,“你说你这冷冰冰的性子,哪个姑娘会看上你!” 千羽寒感觉瞬间被内涵到了,伸手不客气地在北堂翎的腰间也是狠狠掐了一把。 “这位姑娘,眼神是不是不好啊?”紫衣男子继续不怕死地说道。 千羽寒脸上带着几丝笑意,但觉身边的男人身上的那股子气压瞬间降低了不少。 气势迫人,换成一般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这个紫衣男子,还真是不怕死啊! “不会啊!”千羽寒伸手抚摸着北堂翎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得意洋洋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寒王殿下可是北洲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 “嘶……”紫衣男子不由地一阵鸡皮疙瘩直冒,这话说得太肉麻了。 北堂翎的嘴角划过一个几不可闻的弧度,眸间带着几分温柔,周身的冷意也消散了不少。 “告辞!带路!”紫衣男子赶忙撤了。 千羽寒望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道,“这个男人是谁?他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北堂翎一脸黑线,这个女人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清奇啊! “噗嗤!”躲在树后尘飞扬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千羽寒很是无语地望着他,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都没察觉到。怪不得北堂翎老是担心她碰到高手,她的确是得小心从事。 “哎!小舅舅,等等我——”尘飞扬忽然朝着紫衣男子的背影挥了挥手,激动地跟着跑了上去。 小舅舅? 纳尼? 第四百八十一章 土豪舅舅 “他是尘飞扬的小舅舅?”千羽寒不由地惊住了,看这岁数跟尘飞扬也差不多大啊! “不是!”北堂翎淡漠地凝了眼前方两人。 “那尘飞扬为什么叫他小舅舅?”千羽寒觉得很反常,继续问道。 “因为……”北堂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柔低声道:“他是我小舅舅。” 千羽寒不由地满脸黑线。 小舅舅…… “你怎么不早说?”千羽寒又气又恼,刚才她竟然还替他说话,这可是在长辈面前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她嗔怪地怒瞪着此刻一脸无辜的北堂翎,气呼呼地说道:“你太没有礼貌了,那可是你长辈!” 北堂翎无语问苍天,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个样子的相处方式。 “他就大了我两岁。”北堂翎很是委屈道。 千羽寒不由地扶额长叹,一双水眸带着几丝不悦,“就你刚才那态度,我还以为你是他长辈呢!” 北堂翎无语,这个女人…… 膳厅。 三人都围坐在一起看着小舅舅用早膳,气氛很是诡异。 “你们都饿了?”身为小舅舅的东方子荀笑眯眯地问道。 “有点!”尘飞扬点了点头。 “赏你的!”小舅舅将桌上的一盘煎包推给了尘飞扬,“味道还可以。” 尘飞扬看了眼此刻对面坐着的冷着脸的北堂翎,哪里敢动筷子,灰溜溜地将盘盏推到了千羽寒跟前,谄媚道:“别客气!” 千羽寒摇了摇手,表示不吃。 最终还是三人眼巴巴地看着小舅舅用完早膳。 “小舅舅,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所为何事啊?”尘飞扬好奇地问道。 “没事我就不能来转转了?”小舅舅端坐在桌前,一把扇子呼啦啦地响着,别有一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您日理万机的,哪儿来的空啊?”尘飞扬言笑晏晏道。 小舅舅一把折扇扣了过来,狠狠地拍在了尘飞扬的脑门上,“我是特意来看看我外甥媳妇的。” 千羽寒觉得又被内涵到了。 外甥媳妇…… “大外甥,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小舅舅此言一出,北堂翎的脸瞬间黑沉了下来。 “有长辈这么和晚辈说话的吗?”北堂翎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小舅舅一副跟你学的样子,摇着折扇,对着千羽寒八卦道:“外甥媳妇,你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 千羽寒一时错愕,这个小舅舅的问题还真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媳妇,你别给我吓跑了。”北堂翎不满地睨了眼某人,随即便紧张地将千羽寒抱在了怀里,低声道:“不要理他!” 千羽寒在他怀里不由地暗笑,这两人还真是有趣。 “哇哦!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小舅舅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不满道:“我就是纯属好奇而已,外甥媳妇说来听听也无妨!” 尘飞扬也是一脸八卦。 千羽寒想到了网上的一个段子,随即轻声回道:“始于颜值,终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情话,醉于深情。” “啧啧啧……”小舅舅闻言不由地拍了拍他的折扇,点头赞叹道:“外甥媳妇果然是个有文化的,配我这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外甥,绰绰有余,哈哈哈……” 尘飞扬不由地一阵憋笑。 北堂翎的脸上再次一阵黑线,他哪里有那么差。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埋汰自己! 他仗着自己长了两岁就开始如此肆无忌惮了,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早膳也用完了,没什么事就打道回府吧!” “哎,那怎么行!”小舅舅一脸堆笑,摇了摇扇子,不悦道:“听说某些人把我大外甥活生生折磨成了一个废人,你也知道小舅舅我睚眦必报的很,怎么能那么便宜了那人!” 千羽寒闻言,烟眉挑了挑,兴趣满满地问道:“小舅舅,该不会是想……” “哼!”折扇一收,一只手伸出了一个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不替我大外甥出这口恶气,我心难安。” “小舅舅打算怎么做?”千羽寒瞬间来了兴致,没想到大家想到一路去了,“我也有这个打算,相请不如偶遇,晚上咱们一起行动?” “啧啧啧,看来我这大外甥是捡到宝了。外甥媳妇真是胆色过人,巾帼不让须眉啊!”小舅舅满意地夸赞道。 “谬赞!”千羽寒发觉这男人很是会说话,有一种超出年纪的老练世故。 “带我一个!”尘飞扬赶忙举手示意,这种事情怎么能忘了他呢!一想起这个狗皇帝他就气得牙痒痒,这些年出了不知道多少幺蛾子要师兄的命,要不是师兄能力超群,早就被他给坑死了。 这次要去做大事出恶气,怎么能少了他尘公子呢! “好!那我们好好部署一番。”千羽寒觉得人多力量大,这会儿更是来了精神。 看着前方三人你一眼我一语,北堂翎再次无语问苍天。 不过心头却因为她刚才那句始于颜值,终于人品,痴于肉体,迷于情话,醉于深情而久久不能释怀。 这个女人真是能撩拨,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三人讨论妥当,小舅舅就激动不已,笑着客气道:“你们都不要小舅舅前小舅舅后了,我现在的名字叫东方子荀,都叫我东方就可以了。” “东方,还挺好记的。”千羽寒点了点头,“你以前不叫这名字?这么随意的吗?” “咳咳!”东方子荀一脸讪讪道:“外甥媳妇还是太年轻了,行走江湖,哪能用真名啊!” 千羽寒一脸无语,“那你不要一直外甥媳妇的叫,叫我羽寒或者小寒就可以了。” “好!”东方子荀点头起身道:“你们现在都不方便出门,我去采买需要置办的物件。记得吃饱饭,晚上咱们去干票大的!” “好!”千羽寒和尘飞扬都是斗志昂扬的答应了。 “对了!这是舅舅的见面礼,外甥媳妇收好了!”说着东方子荀就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塞给了千羽寒,“千万别嫌少。等你成婚了,舅舅还会送份大礼给你们的。” 千羽寒看着他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看着手中那一张张一万两的银票,目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张,心中腹诽,真是豪横啊! 这土豪舅舅是做什么的,出手如此阔绰? 千羽寒拿着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望着北堂翎,不由地调侃道:“你还杵在那儿干嘛,当门神呢?” 尘飞扬本在喝茶这会儿直接喷了出来,见到师兄那杀人的眼风,瞬间一溜烟跑了。 “这个……还是你收着吧!”千羽寒将手中的银票塞给了北堂翎,反正她又不缺钱,王府里开销肯定也不小。 “给你的见面礼,自己收好!”北堂翎将银票塞进了她的怀里,低喃道:“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别成天胡思乱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千羽寒虽然不差钱但是听话这话还是心间一暖,原来他都知道自己在担心他呢! 她拉着他的大手,撒娇问道:“你小舅舅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管理田铺宅子经营买卖商贾之类的差事。”北堂翎伸手握住她不断摇着自己的手,眸色幽深。 “该不会是替你打理这些的吧?”千羽寒凝眉问道。 北堂翎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之前她还担心他不方便出门生活会变得拮据,没想到还真是庸人自扰之。 人家寒王殿下那可是顶级富豪! 忽然,北堂翎伸手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抱在了怀里,一双深眸尽是情意,声音低哑道:“火夕已经醒了,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月圆之夜。”千羽寒羞涩地垂下眸子,他这个眼神简直就像要吃人。 “那就再多等几日……”北堂翎沉声道。 千羽寒不解地望着他。 “你刚才不是说痴于肉体醉于深情,为夫怎么能让娘子等太久呢!”北堂翎的眸子带着几丝沉醉,呼吸微蹙,薄唇微勾,带着几丝说不出的邪魅不羁。 千羽寒脸色绯红,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他坚实温暖的怀中…… 这个男人不能随便撩,不然他会牢牢记着你。 “我随便说说罢了,你还当真了!”千羽寒嗔怪道,撒娇地伸手捶了捶他壮硕的胸口。 “娘子说的每一句话,为夫都会牢牢记着。”北堂翎伸手抓了抓她不断撩火的小手,还不忘地加一句,“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 第四百八十二章 师兄,你老相好找上门来了! 午后,阳光正盛。 千羽寒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或许是大姨妈的缘故,疲乏的紧。 “呜呜!”火夕不满地窜进了千羽寒的怀里,撒泼打滚,“好无聊!无聊死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嘶,这家伙是狠狠拉了一波仇恨啊! “你要知道,这可是人生的最高追求了。那些可怜的打工人每天起早贪黑的上班干活就是为了过上你这种舒服的日子,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叫嚷着无聊。你这是拉仇恨你知道吗?” 千羽寒伸手点了点火夕的脑袋,很是无奈地说道。 “羽寒,不如咱们出去逛逛?”火夕耷拉着脑袋,一双期待的眸子紧紧地望着她。 “你想去吃点什么?”千羽寒挑眉问道。 “不想……什么都不想吃了……”火夕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小脑袋,“这几天吃榴莲吃的想吐了……” 千羽寒不由地好笑,“你这家伙真的是太会拉仇恨了。这年头能实现榴莲自由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你知道吗?” “别说榴莲两个字了,我听到都有点想吐了。”火夕表示吃了几天几夜的榴莲,它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 “那你想出去干嘛?”千羽寒好奇地问道,每次火夕闹着要出门就是嘴馋,现在转了性子了? “就逛逛街,随便瞧瞧。”火夕摇头晃脑地说道。 “啧,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千羽寒不由地好笑,一只狐狸竟然还说想逛街,简直就是成精了! “去不去啊?”火夕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问道。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出去逛逛街。”千羽寒懒洋洋地起身收拾了一下抱着火夕正打算出门,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此起彼伏。 “我们出去看看!”千羽寒抱着火夕往寒王府大门口走去,但见府外可怜兮兮的跪着一名身材瘦削的女子,怀中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奶娃娃,满脸泪痕,我见犹怜。 四周围观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好不热闹! “小女子求见寒王殿下!”那女子哭得双眼通红,本就纤瘦的身躯因为哭泣,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人群中一时间议论纷纷。 管家站在原地眯了眯精明的双眸,不满地皱眉问道:“来者何人?” “都怪民女身份低微,配不上寒王殿下。可是这个孩子是殿下的亲生骨肉,殿下怎可如此狠心不认他——”那女子梨花带雨的说着,哭得哽噎,看上去那是委屈至极。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围观群众开始热议起来。 管家见此情状,一时无措,赶忙回去禀报殿下。 这可还真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他们殿下向来不是风流之人,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就在管家匆忙转身的那刻,便看到千羽寒斜靠在门口一棵大树上,一双琉璃般惊艳的水眸中带着变幻莫测的光芒。 他后背瞬间惊出了一声冷汗,擦了把汗,赶忙脚不沾地地往前赶去。 “啧啧啧……”尘飞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这一个场景不由地咋舌。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此刻正不知作何感想的千羽寒,似笑非笑的说道:“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千羽寒凝眸望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压下心底的情绪,淡定地往书房走去。 尘飞扬感慨这个女人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跟他师兄简直就是绝配啊! 瞬间一个闪身便消失了,他还是得给师兄去通风报信,不然这后果他不敢想啊! “师兄,你老相好找上门来了!”尘飞扬气急败坏地闯进了书房,便看到那全身瘫痪的假师兄怒目圆瞪着他,简直是要将他大卸八块。 “你瞪我做什么?”尘飞扬一脸嗤笑,伸手戳了戳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耻笑道:“你呢,这就叫做自作自受!跟着那个狗皇帝成天就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吧,遭报应了吧!活该!” 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只是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的舌头早就已经被他们龙影卫的人给连根拔起了。 他现在全身都不能动弹,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到,两只耳朵可以听见,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一股无力感蔓延至全身,疼痛让他就连呼吸都举得疼。 他留下了两道悔恨的泪水,从今以后他便是一个废物了! “师兄,你在哪里?师兄……”尘飞扬也懒得搭理躺在床上的那个废物,他不过就是师兄的替身而已,做个幌子给有心之人看的。 前厅。 暗卫们前后左右的围着,管家一五一十地回禀着王府门口的事。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纵使管家这些年也是经过风浪的可是如今殿下不方便出面,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可做不起这个主。 “这有什么难的,把人放进来不就得了。”千羽寒抱着火夕漫不经心地走了进来,那语气就好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那边轻松自在。 “这……”管家一时无语,低垂着头,他可不敢造次。 “真是没想到寒王殿下如此英勇,孩子都这么大了!”千羽寒缓步上前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眸中情绪看不出喜怒,但是却只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尘飞扬一个瞬移便听到了这话,很是识相地也跟着坐了下来,一副看戏的表情不知死活地道了一句:“师兄,外面那个女人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北堂翎一记眼风如同一柄长剑,狠狠地刺向了正打算看好戏的尘飞扬。 “哇哦!怎么本公子才离开一会儿便如此热闹了?”东方子荀一脸八卦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言笑晏晏地走了过来,寻了个绝佳的位置打算看好戏。 北堂翎此刻一双寒眸,冰封千里,这两个人真是不知死活! “大外甥,你该不会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外甥媳妇的事吧?”东方子荀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忘火上浇油。 尘飞扬在心里默默地给小舅舅点了个赞,佩服,小舅舅的勇气啊! 北堂翎面上,波澜不兴,优雅从容地从主座上起身。 一身白色云锦,云锦上那金丝蟒纹,在日光下更是栩栩如生,修长的身躯笔挺,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逼人。 他收回锐利如刀的眼神,转而看向千羽寒,瞬间眸中的冷厉消失无踪,只剩下无声的温柔与缱绻。 “管家,将人送到大理寺,以诽谤亲王之罪论处!”北堂翎冷冰冰的话语让众人都不由地心惊。 嘶,这个男人还真是冷酷无情。 铁石心肠!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大型社死现场 “这……就不打算见一见?”东方子荀满是玩味儿地打开折扇摇了摇,不怕死地冒出一句。 “啧啧……”尘飞扬再次咋舌,对着东方子荀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小舅舅最不怕死。 “就是,这万一真是寒王殿下的亲骨肉,可怎么办?”千羽寒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摸了摸火夕的小脑袋,只露出它一双无法安放的小爪子。 它感觉到了杀气,来自主人的杀气。 可怕!太可怕了! 比直接拿刀砍它更可怕! 尘飞扬不由地猛吞了一口口水,这话真是普天之下真的也只有千羽寒这个女人敢说…… “不可能!”北堂翎很是厌恶地皱了皱眉,目光森冷寡淡如刀锋般淡漠,不怒自威,身上凌厉摄人的气势瞬间迸发而出,让人望而生畏。 “这怎么不可能呢?”千羽寒一声冷笑,正对上他那双简直要杀人的寒眸,有恃无恐:“殿下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说不定哪天空虚寂寞冷了,见那美娇娘我见犹怜,就心生歹意……” “噗——”尘飞扬正在喝茶,闻言瞬间喷了出来,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死活,真是什么都敢说。 “本王治军严明,军中帐前是不可能有女人出现。”北堂翎冷冰冰的眸中透着几丝肃然的杀意,“作为一军主帅,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担,怎可骄奢淫逸,沉迷美色,都是无稽之谈。” “这个,我可以作证!”尘飞扬赶忙举手示意,肃然帮腔道:“师兄向来严于律己,行军打仗,从不含糊,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东方子荀摇了摇扇子,狠狠瞪了尘飞扬一眼,不是来看戏的嘛,怎么还帮上了呢! 尘飞扬一阵眉飞色舞,小舅舅你是不怕,我可没你那底气,我要是不帮着师兄,恐怕就只能卷铺盖走人的份了。 千羽寒深吸了一口气,凝了眼此刻装腔作势的尘飞扬,不满道:“那或者是哪天寒王殿下喝醉了,酒后乱性,轻薄了人家,也未可知。” “这……也不一定!”东方子荀再次不知死活的开口。 北堂翎那如同刀锋般的眼神,简直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东方子荀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好戏。 “本王从未喝醉过酒。”北堂翎一针见血。 “这个老奴可以作证,殿下向来是千杯不醉,从未喝醉酒失态过。殿下向来是个克己复礼之人,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失态荒唐之事。”管家赶忙上前帮腔,这要是让祖宗姑奶奶误会了,殿下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尘飞扬极是同情地望着管家,这求生欲也是杠杠的。 千羽寒被管家如此一说,心底的气也微微消散了些。 “那万一是我大外甥哪天被人下了药呢?”东方子荀这厮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不知死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冷不防冒出一句。 尘飞扬暗暗心惊,只觉得小舅舅今日绝对是不想活了。 “小舅舅说的对,你怎么解释?”千羽寒有恃无恐。 “你们觉得我是那种能随意被人下药的人吗?”北堂翎一字一句冰冷的话语好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肃杀的冷意,“呵!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也敢拿来用!” 东方子荀闻言,手中的折扇合在了一起,歪着头一时也无言以对,看来这场戏是看到头了,他缓缓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某些人是越来越无耻下作了。伤了你的身体,还要毁你声誉,简直枉做人父!” “你们俩可以滚了!”北堂翎一双寒眸透着无边的怒火,语势凌厉,语气吓人。 东方子荀和尘飞扬闻言极是识相地迅速离开。 管家也极是识相地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关上了前厅的大门。 北堂翎身形一闪便已经落在了千羽寒的跟前,见她脸上没有什么愠怒之色,胸膛里一颗七七八八的心才渐渐落了下来,“生气了?” 千羽寒纤长的睫微微颤了颤,摇了摇头,语气平和道:“那倒没有。” “这个女人来得倒是蹊跷需要派人好好查一查……”北堂翎冷冰冰的话语透着刺骨绝寒的杀意。 千羽寒顿了顿,不满道:“你对那个女人这么感兴趣?” 北堂翎见她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轻笑了一声,“这是吃醋了?” “怎么可能!”千羽寒抱着火夕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心底愤愤不安,反驳道。 她是那种会吃醋的人吗? 更何况还是那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笑话! 他这分明就是在抹黑她! 火夕被北堂翎从怀里拎了出来,他弯下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千羽寒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这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北堂翎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暧昧道:“安分一些。” 千羽寒看到一路上那些侍卫下人都偷偷地往他们这边看,觉得自己老脸都丢尽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北堂翎,快放我下去!” 北堂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还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他低头看着怀中又羞又恼的人儿,轻声哄道:“我只对千羽寒感兴趣!” 被他这么抱了一路,千羽寒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脸见人了。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有木有! 一个晦暗的角落里,东方子荀和尘飞扬两人,一人摇着扇,一人双臂抱胸,都不由地啧啧感叹寒王殿下的雷霆手段。 “飞扬,你师兄这几年有点长进啊!”东方子荀笑眯眯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地感慨道。 尘飞扬双眸微眯,使了个眼色,坏笑着说道,“长没长进,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嘶,你这家伙一点没变,还是一肚子坏水!”东方子荀的扇子死死地扣在了尘飞扬的脑袋上。 “小舅舅,君子动口不动手!”尘飞扬委屈巴巴地摸了摸生疼的大脑门,“你要不去,我可自己去了啊!” “去去去,有热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到了寝殿。 北堂翎终于将千羽寒放下来了。 千羽寒果断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眼神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做出什么让她社死的事来。 北堂翎见她一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微微挑眉,说道:“那个女人,我大概已经知道底细了。她应该是……” 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千羽寒见他半天不开口,实在心痒难耐,含着水光的双眸瞪了他一眼。 哪有人说话说一半的! 难不难受! 北堂翎轻笑了一声,朝她勾了勾手指,一副诱哄的语气:“过来,我就告诉你!” 千羽寒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只被人盯上的猎物,可她偏偏还不争气的上当。 她有些磨蹭地走到他跟前,有些气恼地看着他,“可以说了吧!” 北堂翎一把将人揽入怀中,等千羽寒挣扎不动了,才慢慢开口道:“宫里派来故意抹黑我的人。” 千羽寒神色一愣,轻嗤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 北堂翎见她如此模样,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还生气呢?” 千羽寒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背对着他,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哪里敢生寒王殿下的气!” 明明就是生气的模样,还偏偏要板着脸说自己不敢。 北堂翎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她再次搂入了怀中,轻哄道:“这都是计谋罢了,别生气了,再生气就不好看了,嗯?” 千羽寒嗔怪地瞪了北堂翎一眼,狠狠地在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北堂翎伸手抚摸着她纤瘦的脊背,柔声道:“要是还不解气,你吃了我也行。” 千羽寒一时无措,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肉太硬,血太酸,不好吃!”千羽寒嫌弃道。 “那换我吃你,可好?” “……” 殿下,你平日的高冷无情呢? 第四百八十四章 暴打皇帝 入夜,漆黑如墨的皇城上空,微微泛着几点星光。巍峨耸立的宫殿在这沉沉夜色之下增加了几分寂寥与幽森。 甘露殿。 顾名思义就是皇帝老儿宠幸后宫妃嫔,嘿咻嘿咻的地方。千羽寒不由地摇头感叹,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节制,小心纵欲过度,当场驾崩。 四人隐在房梁之上,看着一肤白貌美的美人被众小太监抬进了殿内,室内升起一股浓烈的熏香味,味道虽然浓郁了些但是也不刺鼻,闻久了倒是觉得这味道还挺不错的。 “皇上,夕贵人到了!”近身太监谄媚地跪在地上禀报道,几个太监利索地将夕贵人放在了龙榻之上随后飞速地离开。 皇帝见到美人就跟老鼠见到大米似的,两眼放着精光,贼眉鼠眼地笑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一双咸猪手就开始不安分,“爱妃……” 千羽寒只觉得浑身一个恶寒,真是受不了,这个狗皇帝太恶心了! 她凝了身侧三人,竟然一点都没有要行动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纳闷,难不成这三个大男人想在这里看狗皇帝的活春宫? 思及此,整个人瞬间都无语了。 她扯了扯北堂翎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什么时候行动? 北堂翎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蛰伏,并未动作。 千羽寒此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带上火夕一个人来了,要打人还这么畏首畏尾的,真是心累! 这家伙总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一个弑君再加一个弑父,这在古代阶级等级森严的时代,有很多人伦思想禁锢的。 哎!迂腐的古人啊!他都拿刀子捅你心窝子了,你还欢天喜地地喊着他父皇任由着他杀你? 这也太傻了吧! 北堂翎见她有些不耐烦地望着自己,伸手握住了她的素手,投过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好吧! 千羽寒很是无奈地继续看着眼前少儿不宜的画面,但见那狗皇帝急不可耐地将夕贵人的衣衫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随地乱扔…… 殿外守着的普通侍卫和龙影卫都悄悄隐去了身形,生怕影响了皇帝干正事。听近身太监所言,前几日宫中的三位贵人都接连出事无法侍寝,皇上这几日可是寂寞的很呢! 这位夕贵人向来身子骨弱,前些时日因为宫中的一些变故受了惊,病恹恹的躺了好些天,今日总算是大好可以侍寝了。皇上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就连对他们都格外宽容。 哪像前几日,碰到什么砸什么,碰到什么人就破口大骂,甚至还拳打脚踢的。想当初寒王殿下主事的时候哪里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也不知接下来他们的日子会怎么样糟心,想想就不由地心寒。 “皇上……”夕贵人媚眼如丝,呼吸急促,发丝凌乱地娇嗔道:“您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朕……”皇帝微微有些慌乱,随即继续他刚才的动作,上下其手,动作更是狂野了几分,默默地吐出一句:“无事……” 千羽寒脸色微红,烟眉微蹙,伸手遮了遮双眸,非礼勿视啊! “皇上……”夕贵人忽然不满地做起身来,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委屈问道:“您这是身子不适吗?” “朕……无事……”皇帝嘶哑的喉间带着一股无形的恼意,怎么就不行了呢? 难道他真的老了? 不中用了? 他又急又恼,心头一股闷气袭来,但觉浑身无力,晕死了过去。 “皇上……皇上……醒醒啊……”夕贵人柔若无骨地双手用力地推了推如同死猪般的皇帝,最终她也斜斜地躺在了皇帝身侧,昏迷了过去。 东方子荀见状,眸中一亮,迅速跳下了房梁,朝着那狗皇帝就是狠狠地踹了一脚。 尘飞扬更是动作迅速,不知从何处端了一盆冰水,朝着皇帝老儿的脸就泼了上去,原本就不佳的脸色更是增添了几分苍白无力。 皇帝因着这透心凉的冰水,整个人瑟缩了几下,睁开那双苍老的眸子,怒喝道:“狗奴才,想死吗?” 尘飞扬闻言,狠狠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疼得皇帝老儿眼冒金星。 等到皇帝老儿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殿内竟然站了几个陌生的黑衣人,他赶忙厉声大喝道:“来人啊,护驾!来人啊——” 东方子荀亦步亦趋地走上前,狠狠地踹了皇帝老儿一脚,似笑非笑地说道:“别叫了,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皇帝忍者疼痛想支撑起身子,可是整个人就好像软脚虾似的,根本使不上力气,他被下药了,心中惶恐,呵斥道:“你们想做什么?朕可是北洲皇帝,你们不要乱来!” “呵,我们自然知道你是北洲皇帝!”东方子荀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皇帝的老脸之上,将他整个人都打趴下了。 “噗——”皇帝老儿一口血猛然喷了出来,还露出了几颗白色的牙齿,他害怕地往后挪了挪,不甘心地指着东方子荀,“你们……龙影卫!龙影卫护驾!” 只是喊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任何人来护驾,皇帝心中顿生绝望,他气急败坏地说道:“朕是北洲皇帝,你们要什么朕都给你们。国库里有的是金银珠宝,只要你们不杀朕,那些都归你们……” “杀了你,再去国库,也不迟。”东方子荀一双精明的眸子勾了勾,迈步上前,一脚狠狠地踩在了皇帝的手上,用力碾了碾,轻蔑道:“你不是北洲皇帝吗,怎么就这么点能耐!” “啊——”皇帝痛苦地嚎叫了起来,忍者手底钻心般的痛,匍匐在东方子荀的脚下。 “现在的你就只能匍匐在我脚下,连条狗都不如!”东方子荀一字一句地说道,气得那皇帝老儿胸口剧烈起伏,又怒又气又恼,却也无能为力。 “不如你就学几声狗叫给爷听听,或许爷开心了就放过你了。”东方子荀眸中带着几丝狡黠,脚下的力气更是加重了几分,只要想到他挑断他大外甥的手筋脚筋,他心底那股子邪气就直接冲了上来。 废了他一只手也不过分! “啊——”惨叫声破空,皇帝疼得差点咬碎了一嘴银牙,直接晕死了过去。 东方子荀不解气地狠狠踹了皇帝两脚,怒声道:“装什么死,给老子起来!” 见他还是如同死狗似的不做声,不甘道:“什么玩意儿,这么经不起打!老子还没玩过瘾呢!” “你还没玩过瘾,我还没动手呢!”千羽寒见他满脸失望的样子不由地打趣道,双手揉了揉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哇哦!外甥媳妇莫怪,舅舅着急了些。没事,等下醒了,就留给你发挥。”东方子荀笑嘻嘻地说,随即转向伫立在一侧若有所思的北堂翎,“大外甥,你还是去守着殿外的结界,别让人打扰我们干正事!” 东方子荀知道他这个外甥外冷内热,虽然皇帝老儿多行不义,但是他身为臣子身为儿子恐怕也会有心软的时候,赶紧给他支走了好办事。 北堂翎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意味深长地凝了眼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皇帝,冷冷地丢下一句:“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留着他,我还有用处!” “放心!舅舅有分寸的,会好好留着我这老姐夫一条命的。”东方子荀就势蹲下身子,很是无聊地数了数地上那口血里滚着的牙齿,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北堂翎一个瞬移便消失在了殿内,这些年他替他的父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换来的却是他的处处杀机。 他向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这些年在战场上磨砺的就只剩下冷情冷心,嗜血无情! 既然你先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父皇,自求多福吧! 儿臣先告退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杀人诛心 “飞扬,再泼!”东方子荀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外甥媳妇,来,该你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千羽寒缓步上前,看着那一大盆冰水狠狠地砸在狗皇帝的脸上,心底暗爽。 皇帝老儿再次转醒,悠悠然看到跟前的黑衣人,瞳孔震惊,吓得赶忙求饶道:“几位大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朕吧!朕什么都答应你们!求求你们了!” “饶了你,笑话!”千羽寒一声冷嗤,“想想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你当初怎么就不大发慈悲,饶了他们呢?” “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朕……不过就是替天行道……”皇帝老儿开始吹嘘,给自己带高帽子。 “呸!该死的人是你吧,狗皇帝!”千羽寒从怀中摸出一把寸长的匕首,寒光在明灭的烛火下映入了皇帝的眼帘,吓得他屁滚尿流。 “不要杀朕!不要……”皇帝极力地往后挪了挪,忽然发现四肢可以动弹了,整个人如同惊起的老鹿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往门口跑去。 “想逃跑,门儿都没有!”千羽寒凝了眼瞬移堵在门口的尘飞扬,冷气森然道:“姑奶奶还没尽兴你就想跑,坏了我的兴致,有你好受的!” “女侠饶命啊!”皇帝见人堵住门口,吓得只能转身认怂。 “过来!”千羽寒挑眉,勾了勾食指。 皇帝无可奈何,拖着浑身疼痛的身体,忍着剧痛的左手,以及被打麻木的脸颊,认怂地走了过去。 “跪下!”千羽寒手中的寒芒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危险的双眸微微一眯,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皇帝气结,向来只有世人跪他,哪有他跪别人的。只是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底不住地发寒,就好像整个人掉进了腊月里的冰窟窿里,身下是寒潭深渊,不管他如何挣扎都爬不出来。 痛苦。窒息。绝望。不甘…… “怎么,不愿意?”千羽寒一声哂笑,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手中,“那也没事,姑奶奶不着急,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有大把的时间陪你玩儿!” 皇帝并未言语,他在等他的龙影卫来救他! “这把刀呢,据说是削铁如泥,剃肉削骨完全不在话下。你要是不跪,我不介意将你剁成肉泥,骨头么就拿出去喂狗,死无全尸,如何?”千羽寒作势就要手起刀落,顺便就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又长又丑的血口子。 一时间,鲜血如注,皇帝半张脸都是血污,鲜血继续落在了镶金的琉璃地面上,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皇帝那根紧绷着的脆弱的神经。 “跪!朕跪!”皇帝吓得魂不附体,想他堂堂北洲皇帝怎么能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他百年之后应该是被风光大葬,迁入皇陵,享受千秋万代的祭奠香火的。 “噗通!”皇帝极是不甘心地跪在了千羽寒的跟前,心底的屈辱,风起云涌。 屈辱! 无尽的屈辱! 他的心底愤怒不已,要是被他查不出这几人,非要让他们尝遍酷刑,不得好死。 东方子荀不由地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果然还是外甥媳妇厉害。 杀人诛心呐! 将这狗皇帝的那点骄傲都给他催毁殆尽了! “啧啧啧,这感觉真不错!”尘飞扬看着此刻跪倒在自己跟前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皇帝,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北洲皇帝,呵呵,也不过如此嘛!”千羽寒手中把玩着匕首嗤笑道:“姑奶奶还有以为是什么硬骨头呢!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她用匕首挑起了皇帝的下巴,那张愤恨的脸上到处都是鲜血,轻哼一声,冷声命令道:“掌嘴!” 皇帝惊慌不已,他这半张脸已经受了如此严重的刀伤,若是再掌嘴,他实在怕他的脸会就此彻底毁了。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北洲皇帝啊,如何能受如此奇耻大辱? “聋了?”尘飞扬见他不听话,一脚揣在了皇帝的后背上,将他直接整趴下了,如同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极是痛苦的模样。 “不听话,那就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地都割下来,拿出去喂狗。”千羽寒手中的匕首一个飞腾,便已经落在了皇帝的另一半脸上,吓得他惊叫出声。 “打!朕打!”皇帝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抬起手便要掌自己的嘴,只是他的手刚才被人碾过,疼得几乎快使不上力了。 他咬着牙痛苦地哀嚎着,浑身上下全是冷汗,脸上的鲜血更是喷涌而出,整个大殿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一巴掌打过去,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皇帝摇摇欲坠,疼痛几乎已经让他到了濒死的边缘。他从小到大金尊玉贵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刀伤会如此之痛。 “没吃饭?”千羽寒冷笑出声,眸光冷厉,透着嗜血的寒芒。 皇帝浑身一颤,奋力地打了起来,一时间整张脸变得血肉模糊。 看着他那张半张原本正常的脸肿胀如同猪头,另外半张脸皮肉外翻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 皇帝忍着无边的疼痛,他在等,等他的龙影卫前来救他。 时间久得好像停滞了一般,那般的漫长,四周是永无天日的黑暗。 噗通一声,皇帝终于被自己给打晕了,重重地摔倒在了鲜血堆积的琉璃地面上。 尘飞扬正欲再浇他一脸水,千羽寒制止道:“太便宜他了,加点料进去!” 尘飞扬闻言,赶忙点头,将之前准备好的一包盐巴倒进了水中,搅拌均匀。 “哗啦啦”一道水声响起,皇帝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震耳欲聋。 他的伤口本来就痛,此刻被盐水刺激,整个人痛苦地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地上的鲜血将他的衣衫染得发紫,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这么点痛就受不了了!”尘飞扬双臂抱胸,不屑道:“爷还没出手呢!” “别……不要……打……”皇帝痛苦地满地打滚,发丝凌乱,气若游丝地哀求。 “你让不打就不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呢!”尘飞扬示意了眼身边的东方子荀,两人一前一后地拖着狗皇帝,将他身上挂着的衣裤都撕了个粉碎,露出赤条条的肥肉。 尘飞扬抽出一根长鞭,疯狂地舞动了起来,直抽地皇帝老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血腥味变得越来越刺鼻。 “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来人啊——救驾啊——” “龙影卫!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心心念念的龙影卫终于出现了。 但见皇帝被人扒光了衣服,鞭笞的不成人形,脸还被毁了容,左手还被废了…… 太后闻言,胸口一闷,双眼一闭,瞬间就晕死了过去。 太医院的太医们忙得脚不着地,分身乏术,一会儿抢救皇帝,一会儿救治太后,各个喘着粗气。 “嘶,那帮该死的龙影卫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本公子还没打过瘾呢!”尘飞扬意犹未尽地说道。 “没事,等下咱们再来个回马枪,打不死也给他吓个半死!”东方子荀满脸的邪笑。 “你们悠着点,不是说留着还有用吗?”千羽寒凝了眼跃跃欲试的两人,这是打人打上瘾了。 “放心,死不了人!”东方子荀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最多就是瘫痪在床而已。” “哎……”千羽寒长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啊?”尘飞扬问道。 “本来还打算让他学狗叫的,都怪你动作太快,拿起鞭子就一顿乱抽,直接打乱了我的节奏。”千羽寒埋怨道。 “我这不是等不及了嘛!你们一个个的都上手了,就我给你们打下手泼水,我也不能白来这一趟……”尘飞扬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行了!撤吧!”北堂翎凝了眼脚下人仰马翻的皇宫,淡漠道出一句。 四道黑影瞬间掠过在,遮住了宫殿上空森冷的星光。 第四百八十六章 怒骂 “皇上……皇上……”太后气若游丝地躺在床榻上,心中担忧,眸中布满了泪水。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辛苦养育的儿子啊! 这几十年天知道她是花费了多少心力,从这波谲云诡的皇宫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排除万难最终助他儿子登上皇位。 不成想,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心底一阵阵地钝痛,就好像有刀子在她的五脏六腑无数次的来回拉扯,刻骨铭心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不断地蔓延。 “太后,您放宽心。太医已经替皇上诊治过了,只是外伤有些严重,好在并无性命之忧。”李嬷嬷恭敬地跪在太后榻前安抚道,“您还是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吧!” “太医呢!让看诊的太医来见哀家!”太后闻言总算是好受了些。 太医院院首容太医赶忙提着药箱赶来听候太后差遣,他上半夜刚替皇上处理好伤口,这会儿刚喝了口茶就得了太后召唤,马不停蹄地又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凝了眼太后身边侍奉着的两名太医,心中愠怒,这些人究竟都是吃什么的,哪里都需要他亲自出马,他这不得累死才怪! 两名太医赶忙瑟缩着低头不敢说话,太后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大碍,这会儿也不知火急火燎的传院首所为何事。若是惹的院首不高兴,他们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参见太后!”容太医跪在行礼。 “容太医,皇上怎么样了?”太后焦急地问道。 “回太后,皇上除了左手伤着经脉以外,其他都是皮肉伤,微臣都已经包扎处理过了,只要好好调养些时日龙体便可康复。”容太医回禀道。 太后闻言这才放心,随即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道:“皇上遇刺,传寒王即刻进宫处理国事!” 众人皆是不由地怔住,不敢造次。 “哀家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吗,李嬷嬷?”太后挣扎着起身,肃然道:“快去传哀家懿旨,传寒王进宫!” 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众人的脸上都是难看的死灰色,太后的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耷拉着脸怒喝道:“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寒王殿下出事了。”李嬷嬷跪在太后跟前颤巍巍地回道。 太后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心中顿觉不妙,双手抓着身上盖着的锦被,怒声问道:“寒王,怎么了?” “也是遇刺了。”李嬷嬷低声回道。 “人,没事吧?”太后向来看好寒王,他是北洲的战神,这十几年来从无败迹,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若是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伤他分毫。 “这……”李嬷嬷不敢回话,低垂着眼帘。 “说话!”太后有些着急,这几日她一直潜心礼佛,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 “太医!”太后见李嬷嬷不说话便转向了身边的几个太医,寒王若是出了事太医肯定会去处理的。 王太医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太后,寒王殿下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舌头也被人连根拔起,浑身到处都是伤口……” “什么?”太后惊呼了一声,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床榻上,四周颤抖不已,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太后!”容太医赶忙上前用银针护住了太后的心脉,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是谁干的?”太后心口剧烈起伏,双目浴火,双手死死地掐着满是褶皱的锦被。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呵呵……”太后忽然冷笑出声。 她知道是谁了,普天之下除了他还会有谁? 那可是北洲最优秀的皇子,文成武德,英明睿智,他却为了一己私欲将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的心太狠了! 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他是清风朗月般高高在上的北洲寒王,他怎么能如此待他! 怪不得今日会有人刺杀他,他这是活该! 太后气得心底发颤,脸色煞白,唇色也是雪白一片,她气啊! “太后,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李嬷嬷看着太后的模样劝慰道。 “李嬷嬷,哀家要去看看皇帝!”太后稳住心神,屏息凝神,肃然下令。 众人赶忙应允。 清心殿。这是皇帝的寝宫。 太后端庄威严地站定在皇帝跟前,眸光冷厉,俨然看着一个死人。 此时的皇帝已经经过救治,浑身上下都被包上了纱布,就连脸上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新制成的木乃伊。 皇帝的一双眼珠子不断地来回转动,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他看到太后如此这般打量自己,顿觉脸上无光,颜面尽失。 太后怒声喝道:“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北洲皇帝若是都跟你这般德行,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皇帝敢怒不敢言,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搭理太后。 他都成这幅尊荣了,太后作为他的生母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不免让他心寒。 “寒王的事,是你做的吧?”太后快步上前直指着皇帝责问道。 皇帝不置可否,依旧没有答话。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太后气得身子往后倒了倒,险些站不住,亏得李嬷嬷扶住。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太后气得捂着胸口,怒骂道:“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哀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心思歹毒之人。” “你不配做北洲皇帝!” “列祖列宗都不会认你这个不肖子孙!” 太后气色脸色铁青,喘了几口气,也没了多少力气,冷笑道:“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寒王的人不会放过你!天下人不会放过你!就连你九泉之下的父皇都不会放过你的!” 皇帝被太后骂的狗血淋头也是气得不清,他怒目而视,不以为然。 “哀家,没有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儿子!”太后一甩袖子便带人离开了。 皇帝气得两个鼻孔都大了,不断地喘着粗气,只可惜他躺在床上不得动弹,否则他非把寝殿里的物件都摔个粉碎。 哼!就算你再骂又怎样,寒王已经是个废人了! 晚了,哈哈哈! 皇帝环视四周,整个大殿内的人都退的干干净净。许是都知道太后在责骂皇上,恐怕怒气迁累到自己,所有人都自觉地走开了。 外头的夜色还很深浓,倏然间整个大殿的烛火都被夜风吹灭了。 殿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不时还有阴冷的风吹进来。 皇帝一时有些无措,不过好在他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 只是,就在他看向窗外时,两抹鬼影子飘飘荡荡地朝着他而来。 他的眸中盛满了惊恐,待到看清楚时,黑白无常已经飘荡在了他的龙榻旁,吐着三尺长舌,满脸血污地盯着他…… 第四百八十七章 黑白无常 “啊——”皇帝扯着火烧火燎如同吞刀片的嗓子厉声大喊出声,他吓得浑身冷汗淋漓,想跑又动弹不得,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你们……”皇帝极力吐出两个喑哑的字,惊恐万分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鬼啊!鬼……”皇帝痛哭流涕起来,一边极力地哭喊着。 他闭了闭眼眸,随即再次睁眼,确定没有看错,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脸色煞白的吓人。 “就是这个人,没错了!”黑无常拿起手中的生死簿核对了一下,畸形变异的手指指了指龙榻上躺着的惊恐不已的皇帝,淡漠地说道。 “那就抓起来吧!”白无常作势弯腰就要去抓皇帝,吓得皇帝连声尖叫。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在杀猪,那个嚎叫声,撕心裂肺,响彻整个清心殿。 “两位鬼大哥,饶了朕吧!朕可是北洲皇帝,是真龙天子……”皇帝垂死挣扎地哀求道,一双眼珠子瞪得铜陵般大,简直要掉出眼眶。 “管你是什么真龙天子,上了这生死簿,一样都要带回去阎王殿。”黑无常不屑一顾,“在阴曹地府里,天子和平民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是不是记错了?”皇帝怒瞪着黑无常手中的生死簿,他之前找国师算过,他的帝王气运可延续七十年之久,如今他六十都还没有到。 “本来呢你的确不在这生死簿上,奈何你在阳间杀戮太重,被你杀害之人都在阴间向阎王爷告状,要求将你带回去。”白无常吐了吐长舌头,一股冰冷的液体滴在了皇帝的脸颊上,吓得他魂不附体。 “你的十几个儿子都声称被你害死,要求你偿命,这样他们才愿意投胎转世,散去满身的怨气。”黑无常也跟着说道,“阎王爷的意思是,你既然在阳间如此作恶多端,那便去阴间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好了。” “啊——”皇帝吓得不清,痛哭哀求道:“别……朕知道错了……朕以后再也不杀人了……” “别废话了,耽误了时辰,阎王爷可要怪罪了!”白无常出言提醒,说着便伸出畸形的鬼手将皇帝胸前的绷带给提了起来,轻飘飘地往半空中飘去。 “啊——不要啊——”皇帝吓得瞬间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混合着血腥味实在是让人作呕。 “闭嘴,别嚷嚷了!”白无常嫌弃地一把将他从半空扔在了地上。 咕咚一声巨响,皇帝疼得几乎晕死了过去,他双眼涣散地望着半空中的黑白无常,本能瑟瑟发抖,喃喃道:“我不去……我不去……” 就连朕都没有用上,直接就说了我字。 可想而已,他是多么的恐惧眼前的一切。 “不去也得去!”黑无常从半空中飞身而下,一把提起皇帝的脚便再次飞了起来,“阎王让你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啊——救命啊——”皇帝被倒头拖拽了起来,吓得直接拉了裤子,一股屎味儿瞬间充斥着清心殿,混合着原先的血腥味和尿臭味,那味道简直是一言难尽! “啊——我再也不敢了——鬼大哥饶了我吧——救命啊——我不要死——不要——”皇帝凄厉地惨叫声不断地在大殿上空飘荡。 黑白无常将皇帝从大殿带到了半空中,看着巍峨壮阔的宫殿,到处是巡逻守卫的侍卫,忙忙碌碌的宫人,却没有人看到他听到他所说的。 他整个人如同死狗一般被倒吊着在空中飞旋,寒风刺骨,却半点都不及他心底的冷寒。 “上刀山还是下油锅?”白无常跟在身后一本正经地问道。 皇帝闻言,猛然整个地抽搐了几下,因为太过害怕双眸瞪大,眸中瞬间布满了红血丝。 “或者砍断四肢手足,剜耳挖舌削鼻,做成阳间说的人彘。”白无常继续坦言道:“你自己选吧!” “额……”皇帝闻言吓得直接口吐白沫,头一歪,脸一斜,直接晕死了过去。 “啧啧啧,这么不经吓,阴曹地府还没到呢!”黑无常气呼呼道。 “不死也能让他蜕层皮。”白无常冷笑道。 “时辰不早了,咱们撤吧!”黑无常道。 “嗯!”两人将皇帝直接扔在了大殿门口,刺骨的寒风裹挟着他那屎尿俱全的身躯,说不出的恐怖吓人。 * 寒王府寝殿。 “你怎么不让我一起去?”千羽寒不满地嘟哝着嘴。 北堂翎正伏案批阅着近日的军机大事,抬起深沉的眸,勾了勾修长的手指,示意她过来。 千羽寒走到他跟前。 “坐!”北堂翎就冒出一个字。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就一个椅子,让她坐哪儿。 北堂翎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 千羽寒脚下的步子顿住,扬起骄傲的小脑袋,不坐! “你又不是没坐过!乖!”北堂翎低眸诱哄。 “不坐!”千羽寒倔强地不依着他。 北堂翎合上折子,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眸中带着几分邪魅,整个人往椅子后背靠了靠,肆意道:“点穴功夫不想学了,那算了我还有别的事要……” “学学学!”千羽寒如同飞奔的猎豹般,蹭地一下就钻进了北堂翎的怀里,一屁股就坐在了北堂翎的双腿上。 要知道她向来是个好学的。 “嗯!”北堂翎抱着他却始终没有下文。 千羽寒伸手撩拨着他的大手,沉静道:“怎么不说话了?” “先让我抱会儿。”北堂翎抱着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鼻尖闻着她的清香,觉得心底一阵柔软。 千羽寒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依偎在他的胸口,轻柔道:“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也还好吧!”北堂翎伸手反握住她抓着自己的小手,低沉道:“这些年,都习惯了。” 习惯了? 她实在想不出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自己的亲生父亲待他如蛇蝎,处处要迫害他,真是可怜! 说实话,比她这个孤儿,还要可怜! 她伸出纤纤玉手,攀上了他的颈脖,娇柔的红唇贴上了他微冷的薄唇。 他深邃犀利的眸中看到了她疼惜的神色,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低沉道:“心疼我?” 她闷哼了一声。 “等你恢复了记忆,会更心疼我。”北堂翎低低地叹了一句,在她的唇上轻柔地落下了一吻,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千羽寒若有所思地执起他的一头白发,默默出神,算起来也的确快到十五了,她隐隐有些期待。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千羽寒杏眼流波,勾魂摄魄。 北堂翎被她这一记媚眼,但觉体内一股燥热油然而生,这个小妖精,真是害人不浅…… 千羽寒不由地一声轻笑,他身下的细微反应她如何会不知,只是她却没想到堂堂的北洲寒王殿下竟然这么纯情,如此不经她撩拨,实在是太有趣了。 “寒王殿下,别动啊!”千羽寒继续不知死活地打趣他,“有什么东西顶着我了……” 北堂翎的脸色瞬间涨的了猪肝色,浑身更是热血沸腾,就连气息都不稳了。 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你……”北堂翎有些气结,这个女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放火,这会儿竟然还堂而皇之的打趣他。 “没事,我会替你保密的。”千羽寒朝着她眨巴了下水眸。 北堂翎如同饿狼般狠狠地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女人…… 你给我灭火!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们家是不是有逃婚的陋习? “咳咳咳!”一道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屋内热火朝天的缠绵,随即便听到几阵低哑的暗笑声。 “大外甥,没打扰到你们吧?”东方子荀轻扣了扣房门,压低了声音问。 北堂翎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也停下的动作,很是不爽地凝了眼屋外那两道捂嘴轻笑的身影。 千羽寒羞涩地将脑袋埋进了他坚实温暖的怀中,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还笑的如此肆无忌惮。 还不等她心中腹诽几句,便看到黑白无常两个鬼差阴气森森地落在殿内,两条血红色的大长舌头不断地搅动着,吓得她连忙尖叫出声,再次躲进了北堂翎的怀里。 “外甥媳妇,躲什么呢?”东方子荀摘下头套打趣道:“见到大外甥就柔弱的走不动路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尘飞扬笑的前俯后仰,也跟着将头套摘了下来。 我靠!这cosy玩的简直以假乱真,这黑白无常走出去,能把人给吓得半死,厉害,佩服,五体投地啊! “外甥媳妇,这主意不还是你自己出的吗?怎么这会儿自己吓到了。”东方子荀再次打趣道,“别是看大外甥在故意装的吧!” 千羽寒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装什么装,姑奶奶看着像这么闲的人吗? 确实,是被吓到了,主要出现的太突然了。尘飞扬的瞬移,也称得上是最强辅助啊! 北堂翎伸手抚了抚千羽寒的脑袋,一双深眸带着几丝担忧,柔声道:“没事!有我在!” “啧啧啧,小舅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尘飞扬撸起袖子赶紧给东方子荀瞧。 “捡起来!捡起来!别掉光了!”东方子荀赶忙紧张地将他把袖子扯了下来,“习惯就好!” “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北堂翎那双冰冷的眸子带着冰刀般的锐利与寒冷,他温柔地搂着千羽寒,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这两个家伙竟然将他心尖上的人给吓到了,真是可恶! “哇哦,大外甥这是欲求不满,怪我们打扰了你的好事?”东方子荀一脸邪笑着道。 尘飞扬闻言抿着嘴又是一阵暗笑,他发现小舅舅最近是越发嚣张了。 “听闻我那位舅母还在青州县等着你回去呢!不如我这就派人将人好生接过来……”北堂翎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弧度,只是那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吓人。 东方子荀闻言,整个人都痛苦地闭上了双眸,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内心抗拒,迅速求饶道:“别别别,千万别,舅舅知道错了!” 尘飞扬见东方子荀如此快就败下阵来,不由感叹还是他师兄厉害啊! 一针见血! 直中要害! “这次来专门是来辞行的。我连夜就走,马上就走,大外甥,外甥媳妇,咱们下次再见!”东方子荀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赶忙一个纵身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生怕后面有人追着他不让他走似的。 千羽寒不由地蹙眉嘀咕了一声:“跑的还真快!他这是典型的妻管严吧!” “妻管严……”尘飞扬闻言不由地笑出声来,真是没想到如此玩世不恭的一个人竟然会怕一个女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怕。 北堂翎寒眸如同冰刀般扫过此刻正笑着的尘飞扬。 尘飞扬吓得赶忙止住了笑声,极是识相地瞬间消失了。 “你那小舅母是什么人?我瞧你这小舅舅不是省油的灯,能管住他本事肯定不小!”千羽寒不由地感叹,在这封建男权社会,女人若是没点本事,如何能让男人死心塌地呢! “是个武官家的女儿。”北堂翎扶着她将他拉到了床榻上柔声说道。 “武林高手?”千羽寒凝眸再次问道,“你小舅舅的功夫可不差!”她原本以为就是个青铜没成想竟然是个王者,跟尘飞扬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虽然面相柔弱的些的,但是内里还是很man的。 “不清楚。武林高手恐怕是算不上,花拳绣腿或许是有那么几分。”北堂翎淡然道,“你若是好奇我派人去打听打听。” “那他怕什么?我还以为他夫人就跟个河东狮母老虎似的成天打他呢!”千羽寒很是无语,想到东方子荀这家伙竟然会怕一个弱女子,真是稀奇了。 “当年外祖替他张罗好了婚事,新娘子前脚刚进了门,后脚他人就跑了。这些年他的新娘子一直就在府里等着他,一年又一年,你说他能不怕吗?”北堂翎很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句。 千羽寒摇头叹道,“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有逃婚的陋习?” 北堂翎闻言,不由地怔了怔,“除了飞扬和东方,还有谁?” 千羽寒闻言好笑道:“这不还有寒王殿下您吗?当初您不是也在南安城逃了婚。” “我……”北堂翎一时语塞,这个女人还真是记仇,“我那是被逼无奈……” “说得好像他们是自愿的一样……”千羽寒很是无语地耸肩道。 “你……”北堂翎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伸手勾起她精致的下巴,委屈巴巴道:“牙尖嘴利的,说不过你。” “本来就是!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千羽寒亦是伸手毫不示弱地勾起了某男的光洁如玉的下巴,眯了眯眼,投射出几分危险气息,“换做是我,非阉了那新郎官不可!” “你这个女人……”北堂翎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温柔?”千羽寒挑眉轻笑,随即伸手揽住了某男的腰肢,双手一路撩火,风情万种道:“这样?” 北堂翎故作镇定,喉节上下动了动,这眼神他看一眼就感觉要沦陷了。 “你都逃婚了我还温柔个什么劲,给鬼看呐!”千羽寒狠狠地掐了一把北堂翎的腰,怒气冲冲道:“我要是换成你那个小舅母,非提刀把人给剁了,大卸八块太便宜他了,怎么着也要千刀万剐才行。” “女人,真可怕!”北堂翎很是无语,他心里替东方默哀了几分钟,暗自庆幸这个被剐的人不是他。 “怕了?”千羽寒再次伸手想掐他。 不料却被他的大手一把牢牢的扣住,义正言辞道:“我做梦都想娶你,怎么会逃婚呢?” 千羽寒发现这家伙越来越会喷嘴了,还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一种冷王变情圣的错感。 “别闹了,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北堂翎催促道:“明日,收拾一下就启程回西凉。” “嗯!”千羽寒点头,算算日子的确也快十五了,“你就打算这么金蝉脱壳,做个闲散王爷了?” “起码不需要再没日没夜的批奏折了。”北堂翎一声轻笑,自嘲道:“做个闲散王爷说不定也不错。” “可是你不觉得太暴殄天物了吗?”千羽寒觉得以他的能力这样也太屈才了吧! “寒王殿下您可是传说中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策马定乾坤的风云人物……” 北堂翎因为她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点了点她的额头,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动情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你恢复记忆,别的都不打紧。” “好!我信你!”千羽寒一剪清眸带着几分感动,俯身在他的薄唇上吻了吻。 只是,就在第二日打算动身前,寒王府外竟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欧阳雪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情深似海 欧阳雪薇来寒王府是因为太后与皇帝因为寒王的事情几乎决裂,太后因为心底郁结在慈宁宫接连晕倒了两次,太医建议太后换个环境好好将养贵体。 太后心中也是烦闷的很,便收拾行装带着一众宫人回了她的母家镇安王府。这件事情可是轰动了整个镇安王府,大到各位主子小到府上的小厮丫鬟,各个都是战战兢兢地做事,不敢有任何纰漏。 欧阳雪薇自从上次离开寒王府就将自己关在闺房内,连日来不吃不喝,以此来惩罚自己这些年的荒唐愚蠢。 忽然听闻内侍来报老王爷让她去书房一趟,她心中忐忑不安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身为镇安王府的嫡女竟然不听父母安排,擅自芳心暗许,结果落得被世人唾骂的下场。 她缓步到了书房,听到太后对着她的祖父定远侯哭诉,皇帝竟然将寒王偷偷废了,不但手脚经脉被挑断,就连舌根都被拔了,她一时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定远侯安慰了太后一会,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思索沉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还是不要插手太多。皇上他既然如此做必定是有所打算,皇储之位,或许并非是你我所想之人。” “大哥!你也知我那些个皇孙大多都是福薄之人,夭折的,还有英年早逝的,如今剩下的也寥寥无几。除了寒王哀家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继承大统。”太后满心焦急,“哀家不想先皇的江山毁在皇帝手里……” “皇帝既然夺权,心中定是有人选了,只是那个人不是寒王。”定远侯沉声叹道:“如此做或许就是替那个人铺路……” 太后一声叹息,怒声说道:“寒王论文治武功都是皇子中的佼佼者,剩下的那人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皇帝他这是怎么想的,真是气死哀家了!” “帝王之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揣测的。”定远侯安慰道:“事已至此,太后也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多留些时日在府上将养身子。” 定远侯喝了口参茶,眸色晦暗道:“寒王之事绝对不能外传,若是让他人知晓,恐怕北洲危矣!且不说西凉与南陵虎视眈眈,就寒王手下众将士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寒王他并无错处。皇上如此对待功臣良将,如何服众万民。” “哀家在想是不是那个国师在蛊惑皇帝,前些时日听闻他出关了。这些年皇帝一直无心朝政,也不知突然就怎么转了性,还下手如此狠毒无情。”太后垂眸拭泪,“哀家这心里始终不安的很,寒王出事了,这北洲的天感觉都要塌了……” “既然事已至此,担心也已无多大用处了。不如就好好补偿寒王吧!雪薇的婚事一拖再拖也不是个事,太后不如就直接下道懿旨,封她为寒王妃,随身伺候寒王吧!”定远侯心中自然是明了的。 “这……会不会太委屈雪薇那丫头了?毕竟寒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寒王了。”太后思忖道。 “那都是她自己选的。不管寒王变成什么样子她只有嫁进寒王府这一条路,难道这些年镇安王府被人偷偷笑话地还不够吗?”定远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身为女子,主意太大,并非好事。” 定远侯一语双关,让太后也不敢再多言了。 欧阳雪薇见了两人,心中也明了,原来寒王竟然变成了一个废人。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废人,这辈子就这么毫无指望了? 注定不会被宠幸,更不可能会有孩子。 寒王也不可能成为北洲皇帝了…… “雪薇,你带着哀家的懿旨去寒王府吧!余下的事情哀家会与你外祖和父亲商量的,即便寒王出了些意外但是皇家该有的体面,哀家一样都不会亏待你的。”太后也无法,这也是她能替寒王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欧阳雪薇的心中其实是排斥的,但是她无言以对。 当初父亲让她嫁于门当户对的勇毅侯府的嫡出大公子她死活不愿意,哭着喊着非寒王不嫁,如今真的要嫁给寒王了,却后悔不已。 她流着泪,接了太后懿旨,简简单单的一辆马车就被侍卫送进了寒王府。 管家见到来人也是吓了一大跳,赶忙将人带了进去,迅速禀报了北堂翎。 “啧啧啧,没想到这个欧阳雪薇这么有能耐,师兄你都成废人了,她竟然还不死心!”尘飞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抬眸望着此刻冷若冰霜的北堂翎。 在触碰到那一记冰刀般的眼神,迅速将眸光转移到了端坐在一旁把玩着火夕毛发的千羽寒,这下子又有好戏看了! “看不出来,这个欧阳雪薇对殿下可真是情深似海。”千羽寒对上尘飞扬那双戏谑地眸子,淡淡道出一句,听不出语气是怒是恼。 “管家,带她去书房,好好伺候寒王。”北堂翎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管家领命而去。 “飞扬,等下你去趟镇安王府,将人一并送回去。”北堂翎眸中冷厉,吓得尘飞扬不由地瑟缩了下脑袋,这本来是打算看戏的没成想还被看进去了。 “附耳过来!”北堂翎睨了他一眼,在他耳畔低语几句,瞧着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叮嘱道:“若是此事办不好,你就不要回来了。” 尘飞扬顿觉无辜,怎么这事儿还全落在他身上了呢,他这是做错了什么啊! 书房。 欧阳雪薇推开门就闻道了一股刺鼻到令人作呕的尿骚味。 她捂着鼻子踌躇着走了进去,但见寒王面色惨白如纸,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四肢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着,隐隐还有几许血迹。 突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惹得欧阳雪薇紧皱眉头,捂着口鼻,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管家赶忙道:“殿下恐是出恭了。既然欧阳小姐前来是奉旨伺候殿下的,那不如就请小姐替殿下处理一下?” “什么?”欧阳雪薇彻底怔愣在了原地,他的意思是要她替他处理那些污秽之物? 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镇安王府嫡女,竟然要来寒王府做这种低等粗使丫鬟做的事情,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吧! “太后懿旨不正是让小姐您来随身伺候殿下吗?殿下如今这幅模样,恐怕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吃喝拉撒了。”管家继续感叹道:“真是天妒英才,造化弄人啊!” “呕!呕!呕……”欧阳雪薇因着那股臭味直接作呕吐了出来,她跑到了门口大吐特吐起来,眼泪鼻涕瞬间一起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为什么当初那么多的高门将府她不选,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欧阳小姐,您没事吧?”管家探头问道。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欧阳雪薇泪眼婆娑,心事重重地回道。 “既然小姐是专门来伺候殿下的,那小姐也别另寻住处了,直接就在此处歇下。老奴这就派人准备床榻被褥还有洗漱用品……”管家客客气气张罗道。 欧阳雪薇一闻到屋内的那股复杂的臭味,忍不住再次呕吐了起来,哭着道:“别……别忙……我还得回府一趟……” 管家闻言,心中自然有数。 还说什么非咱们家殿下不嫁,真是天大的笑话! 尘飞扬骑马特意护送欧阳雪薇回镇安王府,师兄交代的事情他可要办好,不然小命不保啊! 刚到王府,欧阳雪薇就哭成一个泪人,扑倒在太后的脚边,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尘飞扬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尘飞扬怎么欺负她了呢! “太后,求您收回懿旨。雪薇哪怕是出家为尼也不愿意进寒王府……呜呜呜……”欧阳雪薇哭得那个凄惨,我见犹怜,让人心中感慨。 “逆女!”镇安王气得一阵怒喝,“当初不是你死活非要嫁给寒王,现在如你愿了,你回来哭个什么劲儿?” “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忤逆父亲,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父亲……”欧阳雪薇如同死狗般爬向了镇安王,匍匐在他的脚下,低声啜泣。 “够了!”定远侯气得将手中的茶盏一并扔在了欧阳雪薇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撒在她的后背,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可是她不敢出声。 “你以为太后懿旨是几句戏言,嫁与不嫁,今日都由不得你!来人,把人送去寒王府!”定远侯脸色漆黑沉声命令道。 “侯爷,且慢!” 第四百九十章 金蝉脱壳 “这位是?”定远侯凝眸望到,似乎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末将参见太后!参见定远侯!参见镇安王!”尘飞扬向三人恭敬的作揖行礼。 三人都不免有些愕然,眼前站着的年轻男子,他们并不认识。 “末将尘飞扬,于公是寒王殿下中军副将,于私是寒王殿下的师弟。” 尘飞扬自我介绍一番,沉痛说道:“此番我师兄上奏旧疾复发要求去别院修养,却被皇上的龙影卫围剿。无奈之下被逼落入悬崖,身受重伤,没成想皇上竟然还要赶尽杀绝,将师兄的手筋脚筋悉数挑断,就连舌头都被连根拔起。此事,若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轻则殒命,重则国破。” 太后闻言也是连忙点头表示认同,“尘副将,说得有理!哀家也是痛恨皇帝的紧,他如何能如此对待寒王。” “我师兄自小便没了母妃,他一直说太后对他极好。想来太后也是心疼师兄的,但是今日之事,却是做的实在唐突了些!”尘飞扬嘴角一抹嘲讽的冷意划过。 “但闻其详。”太后高深莫测的眸中带着几丝不解。 “师兄原本是北洲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高岭之花,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如今四肢尽废,成了一个常年卧床之人,这一巨大打击已经让他颓废不已。而太后如今更是派欧阳小姐前去随身伺候,在师兄看来岂非是在嘲讽挖苦他。试问如此心性高傲的一个男人,脱光了被陌生女子清理身下污秽之物,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侮辱?” 尘飞扬很是无语地说道:“皇上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寒。而今日太后您的懿旨,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哀家……从未思及此……”太后闻言不由地瞳孔巨震,惊慌失措,原本她就有些凌乱,听到定远侯的建议也就答应了下来,没成想就伤了孙儿的自尊。 “还请太后收回懿旨!至于欧阳小姐,也请不要再出现在寒王府了。” 尘飞扬有些气恼道:“兹事体大,寒王之事,若是宣扬出去,岂不是寒了天下仁人志士之心?想我师兄这些年为北洲,抛头颅,洒热血,倒头来没有马革裹尸,反而惨遭暗算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好!哀家依你!”太后闻言眸中闪着泪光,妥协道。 定远侯和镇安王见状也不敢多言,心中愤怒,怒瞪着此刻渐渐止住哭泣的欧阳雪薇。 “谢太后!还有一件事情末将想要禀告太后。”尘飞扬嘴角得意地勾了勾,任务总算是完成了,看来这个太后还是很疼寒王的。 “你说!”太后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都是心疼和惋惜。 “几日前,寒王府外有一陌生女子带着一个孩子口口声声栽赃陷害寒王行为不端,随意玷污女子清白,随后还抛弃不管,试图污蔑寒王,诋毁寒王清誉。人已送往大理寺,还请太后做主,还寒王一个公道。”尘飞扬觉得得给太后一点事情做,否则就太闲了。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太后心中愤懑,“好!哀家一定会派人盯着,不会让寒王再受了任何委屈。”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后应允。为了安全起见,末将这几日便会带师兄离开帝都。毕竟人多眼杂,若是被别国细作探听了去,野心勃勃的西凉和南陵是不会放弃眼下大好时机的,到时候恐怕北洲危矣!” 尘飞扬面色沉重地说道,“还请太后以大局为重!切不可走漏了半点风声。” 太后沉思良久,随后挥了挥手:“你过来!” 尘飞扬缓步上前,半跪在太后跟前,好奇地望着她。 “这个拿着!”太后将一块免死金牌塞进了尘飞扬的手中,叹息道:“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这个是非之地了。” “谢太后!末将告退!”尘飞扬掂量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头也不回地走了。 镇安王气得抬脚就狠狠踹了欧阳雪薇一脚,疼得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既然嫁不了寒王,你就出家为尼去吧!就当我镇安王府从来没有你这个人!” “父亲……女儿知错了……父亲……”欧阳雪薇吓得面如土色,她没想到父亲会真的让她出家。从小到大父亲一直都很疼爱她,之前那些出家为尼的话也不过就是她说说罢了,没成想竟然一语成缄。 她怕! 她如何不怕! 没有了镇安王府的庇佑,她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若是真的出家为尼,那些庵堂庙宇的清苦日子她堂堂一个高门贵女如何能过得下去! “父亲,女儿再也不敢了!父亲,让我嫁谁我就嫁!父亲……求您了……”欧阳雪薇忍者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镇安王的腿,苦苦哀求。 “滚!”镇安王狠狠一脚踹在了欧阳雪薇的腹部,将她踢飞了一米远,眸中满是厌恶和痛恨,怒喝道:“不要脸的东西!” “父亲……”欧阳雪薇吓得浑身直哆嗦,转而望向了端庄坐着的太后,声泪俱下哀求道:“太后,您是最疼爱雪薇的,太后,替雪薇求求情……太后……” 太后凝了眼旁边不动声色的定远侯以及怒不可遏的镇安王,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虽然贵为太后,但是娘家的事情她没有插手的资格,谁让她平日里肆意妄为,自以为深情似海,没成想却是贻笑大方。 “太后……”欧阳雪薇无助地跪在地上,哭得更凶了。 “来人,带走!”镇安王命令道。 “父亲……不要啊……父亲……父亲……”欧阳雪薇如同死狗般被侍卫拖走,她哭得撕心裂肺,却并有任何人关心她的死活。 镇安王府的颜面比一个不省心的嫡女重要的多!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定远侯气得咒骂道。 “父亲息怒!”镇安王劝慰,认错道:“都是做儿子的没有教导好,是儿子的错!” “去祠堂跪着!”定远侯按了按眉心,冷声命令道。 “是!”镇安王恭敬地退下去罚跪了。 * 尘飞扬回到寒王府,功成圆满,金蝉脱壳。 一行人总算是可以启程了。 因为使用寒冰床需要打开西凉皇室的陵墓,此事必须有西凉王的帮助,所以北堂翎带着千羽寒进了西凉皇宫。 好巧不巧,这一日千若雪的马车也到了,一同进了西凉皇宫。 两波人马在西凉宫门口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