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我来什么》 第1章 打工人的日常 第一章 嘟嘟嘟嘟嘟……电话一直是响铃状态,三十秒,五十秒,一分钟,电话一直响着但没人接,拨电话的毛苗正准备把座机听筒放回座机上挂断这通电话,听筒在离座机不到三厘米的位置时传来一句声音。 “谁啊!”铿锵有空的两个字震得毛苗握住听筒的右手掌心略微发麻,来者不善的微妙气息使得电话这头的毛苗下意识地抬起低下看键盘的头,强迫视线从键盘字母表上收回,重新直视前方的电脑页面,顺势绷直了背脊,调整过于松垮的坐姿,“先生您好,我是百搭快递的客服人员,我们这边收到您的信息反馈,说是有一个快递还没有收到是吧。我们……” 行业内的专用话术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不耐烦地出声打断毛苗,“是的,我投诉你们快递了,你知不知道我的东西是三号在网上下单买的,四号商家发的你们百搭快递,你看看今天已经几号了,已经八号!八号了!过去了整整四天,物流还在广市停着没一点动静,你说说看,这么异常的物流信息,百分之百东西是被你们给弄丢了!” 在电话还没有接通前,毛苗就点开了百搭的m9(物流系统)系统页面,粘贴快递单号查询快递的路邮信息。 听完对方一通怒斥发泄后,毛苗盯着电脑页面显示的内容,组织好话术,一字一句的开始为对方解释物流停滞的缘由,“先生,您说的问题我已经了解到具体信息,是这样的,广市分拨中心到我们新市集散中心的时效为三天,四号发出来七号左右可以到,现在车已经到了我们集散中心,现场工作人员正在卸车,预计在今天下午或者今天晚上就会有物流更新,请您再耐心的等候一下。” “哼,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没怎么样,只能等了呗。你们百搭我看不如改名叫白搭,更贴你们快递公司的形象,没有比你们更垃圾的快递了,不会再有下次用你们的机会。下次再看到这个快递的名字说不定就是它倒闭的那天……”说一句不够解气,针对快递公司的怒骂一句接一句的从听筒里往外蹦。 电话开的免提,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也和毛苗一样对客户谩骂公司的这种情况说得上是习以为常,听多了早就是见怪不怪。 毛苗轻轻地把听筒放到一旁,接着干自己其他的活,等对面的人骂完了再面带职业微笑拿起听筒放到嘴边,语气诚恳的说到:“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请您谅解,祝您生活愉快。” 许是电话那头的人话说太多口水说干了,骂也骂够了,毛苗说完这句话后听到的只有电话挂断后的阵阵忙音。 挂断电话,再次刷新电脑界面,后台没有此条订单新的投诉信息,说明问题已经解决,不需要再继续联系收件人。 毛苗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绷直的背脊瞬间松绑,恢复先前的散漫坐姿,不急不慢地拿起座机听筒,熟练的敲击数字键盘,拨出号码,又开始解决下一个出现在投诉页面的订单,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循环往复的进行着。 不过工作的内容不总是这样一成不变,小惊小喜也会在工作中翻起不大不小的波澜。 说不定上一刻还是笑嘻嘻地打打闹闹,下一刻就是哭唧唧地上蹿下跳。 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眼电脑左下角的时间,十一点整,距离去食堂吃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熬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一个休息片刻的午餐时间。 报表是一丢丢也写不进去,心思从工作报表上渐渐飘走,想着今天是周一,食堂肯定是土豆烧鸡和蒜蓉空心菜,想着想着毛苗早上只喝了一小碗燕麦粥的肚子富有节奏的轰隆作响,怕被其他同事听见,急忙将保温杯里的热水送进嗷嗷待哺的肠胃之中。 一口水刚咽下,“毛苗,你忙完没有呀?我们一起去整理无头件的架子,又来了一大堆,先前堆的那些都还没整理呢,已经放不下了。”坐在毛苗后侧的江幻发出一同工作的邀请,表示自己此刻需要她的帮助。 一来是毛苗不大会拒绝别人,二来是她到公司上班的时间也才刚过实习期一个星期,完全算是公司的新进职员一个,根本不能拒绝办公室前辈提出的要求,当然是微笑着答应。 出了办公室,左边的空间就是无头件架子区域,该区域一面是办公室的墙面,另外三面由九个高三米宽四米厚度六十厘米的白色货架组成。 解释一下什么叫无头件——快递包裹缺失面单信息,无法联系到收寄件人,不能退回也不能发走,只能拍好外包装以及内物照片上传系统等待各个站点认领。 毛苗和江幻站在被高耸伫立的架子包围起来的区域最外层的位置,两人四目所看到的不仅仅是被堆得满满当当的货架上的无头件们,还有被货架圈起来几十平米的空地上全是用可装十几公斤重的麻袋装得鼓鼓囊囊的无头件们,麻袋垒得有货架的四分之三高,除了入口处不足0.5平米的一小块空置外没有任何下脚的地方。 “呃……”毛苗傻眼了,虽然来了公司也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但一次都没有注意过无头件区域,没想到它的量如此惊人,转过身跟旁边的江幻自认幽默地说到:“我觉得我们俩站在这儿特像西游记里的一个场景,就是那集玉帝惩罚凤仙郡王,变出两座山一样高的米山和面山,鸡吃完米山,狗舔完面山,都吃完了才给凤仙郡王的管辖地降雨。” 听完毛苗的话,江幻没有觉得有一丁点的好笑,反而是有一种被冒犯到的强烈不适感,认为她的话是在含沙射影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回应时自然也就带上了阴阳怪气地语调:“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只鸡或者是那只狗吗?” 江幻完全误会了,毛苗没想到自己打趣儿的玩笑话居然会被别人解读出骂人的意思,颇感冤枉,委屈巴巴地解释:“不是,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无头件多得就像那两座山一样,收都收拾不完,我们俩就像被玉皇大帝莫名其妙的迁怒而受到惩罚的凤仙郡王。” 说完后委屈到如同木头般僵的脸硬是组合出一个可可爱爱地笑容对着江幻,不过在心里却是愤慨地疯狂吐槽,要是把你江幻给比喻成鸡或者狗那不同时也时在说自己也是吗?没人会骂别人的时候傻不溜湫的捎带上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想着自己此刻还需要使唤对方帮自己干活,江幻在听完毛苗的解释之后并没有继续纠缠住这个问题不放,回了毛苗一个皮在笑肉不知道笑没笑的笑容,“好的,没有就行,我们干活吧,赶在吃午饭前收拾出来一条进去的路,下午才能更轻松。” 有了一条进去的路和更轻松的关系在哪儿,毛苗没想明白,不过也不重要,毕竟眼下干活是江幻提供给此时的毛苗唯一一条可供选择的路。 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含泪接受,给自己加个油打个气,日漫主角那般热血的喊出振奋人心的口号:“少年啊!撸起袖子干活吧!创造属于你的奇迹!” 毛苗中二病又犯了,距离她前方两步远已经戴好白色橡胶手套正弯腰低头拽麻袋的江幻回过头努力遏制住条件反射作用下往上翻的白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极力掩饰敷衍的回了一句:“加油。” 终于正式进入干活的状态,这时两个人生手和熟手的差别显现出来了。 找到事先在麻袋上写好的日期,将麻袋按时间先后顺序一个一个拖出来在空置的场地摆好,划分好几个区域,洗漱用品区域、化妆品区域、衣服区域、书籍区域……每倒出一个麻袋里面的东西就按照划分好的区域规范摆放。这是江幻的工作状态。 一头扎进山一样高的麻袋里,逮着手边的麻袋就往外面拉,拉出来后也不管不顾的倒出来,东西堆得和之前一样高,区别就在于东西从袋子里出来了。这是毛苗的工作状态。 生手毛苗倒了两麻袋的东西后,熟手江幻怕自己找来的帮手帮得是倒忙,忍不住提醒她。告诉她每个袋子他们之前都是有标注时间的,倒出来的物品需要按照自己划分好的区域分类摆放。 被江幻噼里啪啦一通指导之下,知道看起来脏破旧的麻袋隐藏的信息后,看似无序实际有规的摆放技巧后,毛苗的速度明显比一开始快的多,多弄几个麻袋熟练之后,收拾的质量已经比得上江幻,隐隐有超过的劲头。 汗如雨下、汗流浃背、汗……想不出了,反正是汗如牛毛一般多,累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手臂上、裤腿上、鞋子上全是黑漆麻孔的,脸上倒是不黑,从发际线到下巴颌流过一遍又一遍的汗水,早给冲刷个干净了。 原本蓬松柔软齐耳的头发汗湿了,湿不溜叽的趴搭在更湿的脸颊两侧,发梢瘙着嘴角和鼻尖一阵阵发痒,贴在额头上稍长的齐刘海跟随重力低垂下来最低处超过瞳孔一半,遮挡住很大一部分眼睛的视线,分散在后颈处的头发打湿后变得意想不到的刚硬,发尾像针一样戳扎着脖颈的皮肤。 蹲在江幻刚倒出来的无头件面前,手里握着一根从麻袋里薅的木棍子,木棍子在手的灵活指挥下前后左右无障碍找寻各个区域的相关物品,找到后操纵手中的木棍子勾住物品滑行到毛苗的面前,忽视心里对如同垃圾般的物品的万分嫌弃,麻溜地拿起东西再站起身体,走到对应区域一一摆放整齐,以上连贯动作机械且重复操作。 毛苗此番兢兢业业工作的卖力场景,不知道在各位看官的眼里是怎么个光景。反正呢,毛苗有一个自己对自己工作状态的独到理解--垃圾堆里翻破烂儿的辛苦人士的日常。 最初在看到杂乱无章堆放的麻袋时,天真的毛苗以为只需要将随意堆放的麻袋重新归置一番整齐罗列就好,虽然袋子重,但至少物品全都在袋子里放好,袋子也不算太多,两个人一起搬,收拾起来也很容易。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要把袋子里的东西全给倒出来再按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整理,工作量陡然增加,毫不夸张的说增加了十倍的量都不止。 此时工作量的增加对于毛苗来说反倒成了一件小事,现在她遇到了她心目中最大的事。 老鼠,没错,她看见了老鼠,她生命中最害怕的东西,没有之一。老鼠在她眼前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意味着毛苗今天没法再在垃圾堆里翻垃圾,不对,是没法整理无头件。 人是僵硬的,伴随着凄声尖叫在眼还没眨下来的瞬间跑回办公室四肢以及大脑一秒进入僵硬的宕机状态。 怕到什么程度呢? 怕到即使明知道别人手里拿的不过是毛绒玩具的假老鼠也会身体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远离物和人,要多远有多远,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也有心理上的排斥感。 怕到只因生物课本上有小白鼠的图片,在文理分科时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最爱的生物,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文科,从此生物课本被尘封,最爱的生物学也不再从口中提及只言片语。 …… 怕到或许可以放弃一切。 要不辞职算了。 下班回家,心不在焉的毛苗三两口吃完泡得软囊了的泡面,碗也没心情洗,随手放在蓄了三分之一水的水槽里,根本没想起自己早上出门前在水槽里泡着计划的晚餐要用到的木耳。 才工作不到一个星期的毛苗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摊着,绝望的想着,辞职吧。 嗯,明天一早就去。 做好了决定,毛苗不再纠结,闭眼就睡。 第2章 来了,可怕的东西来了 第二章 “田疆,你现在有事吗?可以去外面一下吗,我有点事儿想说。”田疆刚开完办公室的早会,毛苗就叫住了他。 田疆是问题件办公室的负责人,一米七的中等个子,瘦的像是营养不良,脸色蜡黄蜡黄的,一副防蓝光近视眼镜架在鼻翼的位置,看眼镜的戴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戴的是老花镜,每天穿的是万年不变的公司黑色某团同款冲锋衣工装。 松垮垮的衣服和裤子像个麻布袋子一样套在身上,白色帆布鞋穿的已经成了黑色,低帮鞋后跟踩塌在脚底板下露出里面的红色长筒袜,年龄比毛苗还小上两岁,今年才二十二岁,看起来却像是已经奔过三十的人。 大学里学的是物流专业,前年大四在学校安排之下来了百搭实习,他在实习期的表现如何毛苗不知道,不过从他们毕业后和他同来实习的同学们都另选其他的公司,只有他选择在百搭留下来的情况来看,公司是很满意他在实习期的表现,不然人也留不下来。 他运气不错,干了一年多,在毛苗来公司前的一个月,赶上办公室原来的那位主管升职加薪去了另一部门,办公室负责人岗位处于空缺状态,再加上走的那位主管觉得他是个可培养的人才,力荐给上面的大领导,于是顺利的踏上升迁之路,成为办公室临时主管。 毛苗来问题件部门的一个星期里田疆对她说不上有多好,但也没像江幻那样莫名其妙的针对。 说到江幻,她应该是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在百搭工作时间最长的人,干了满打满算得有5年的时间,干了5年的老员工,按理说她不管是敖时间还是敖资历都敖够了,办公室主管职位怎么说也该轮到她而不是才来公司一年多的田疆。 她到现在也只能做办公室副的负责人,职位在田疆之下。 她一个身高一米五三的女孩子管着脏活累活最多,工作环境恶劣,全年是冬天寒风吹、夏天烈日晒就差个春秋雨淋的情况下在无头件的板块办公。 她和毛苗同岁,今年都是都是24岁,本命年。留着一头利落短发,和她的同姓本家大名鼎鼎的江姐同款发型,她也戴了眼镜,一副挡住她上半张脸的硕大黑框眼镜,本来脸就不大,眼镜一戴显得更是只有一个鸡蛋大小。 小得可怜的脸配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再加上蜜糖色的皮肤和矮小的身形,穿的衣服也是可爱的背带裤居多,活脱脱一个漫画里的q版人物的形象。 本来以毛苗热爱漫画,习惯动漫的二次元狂热性格来说,对江幻的个人形象会蒙上一次漫画滤镜,主动和她搭话想要跟她成为朋友。 二次元与三次元的现实之间有壁。想法很好,想想就行。 关于江幻为什么在公司干了5年也只是一个办公室副的负责人,来自办公室其他人的八卦消息,不是江幻工作能力不行,是因为她没读大学,只读到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第一份工作不知道是做的什么,第二份工作就是在百搭,一直到现在。 毛苗比起对别人的人生经历和学历高低的好奇来讲,她更好奇的是她第一天来问题件办公室江幻就针对自己的原因。 但是现在要准备辞职离开了,好像又没有知道的必要,毕竟一个马上就要从自己世界里离开的,和自己以后生活毫无关系,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毛苗费心思去探究。 田疆不知道这位刚来公司不久的毛苗叫自己有什么事,想着现在是工作时间,她来的时间短,多半是工作上不懂的事比较多,需要问的问题肯定不会少,一上午用来解决她的工作难题,耽误了上午要做完发给新来的大区经理的工作汇总表可不行,那不是表现没挣上,反倒是上赶着在新领导面前犯错误给自己找不自在,“嗯,上午忙,还有几个事情没处理,你要是不是很着急的事,中午食堂吃饭再聊可以吗?” 中午吃饭时给下属讲工作,谈谈心,领导看见了那不是倍有面儿,觉得自己全心全意为工作、为公司,吃饭的时间也是在忙工作的事,领导看在眼里只会觉得他是公司不可或缺的好员工,领导看中了他这个人,升职加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田疆觉得他简直太有工作头脑了。 人都说忙了,毛苗也不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打扰,想着中午说也行,反正是今天说了就行,“可以,那你先忙。” 田疆忙去了,毛苗也没闲着,上午光是回复客户和商家的投诉消息不少于四五百条,一个脑袋一双手恨不能变成哪吒的三头六臂,同时在几台电脑上操作,避免因为超时没来得及回复而罚款。 忙自己的活儿就不说了,关键是还得忙别人的活儿,中途但凡是有上个厕所的时间空出来都要被江幻利用上,硬拖着去帮忙整理无头件。 要去收拾无头件,那毛苗心中指定是千百万个不愿啊,但没法呀,谁让人家江幻是公司老员工,办公室副负责人,在毛苗面前话语权可大着呢。 不过毛苗也不是完全就任人揉圆了搓扁了随意欺负不反抗的主,虽是不情愿的被人拖来了,但她打死也不像昨天那样看江幻个子矮小,拿高处的麻袋够不到,自己就傻不愣登的积极主动去搬所有的又重放的又高的麻袋。 今天她要离江幻离得远远的,不干昨天那费力不讨好的活,守着自己区域整理的一亩三分地不挪坑。 只当看不见江幻眼神扫过来的阵阵飞刀,一到饭点就开跑,跑回办公室,在桌面胡乱点击,只需回复几条消息被演绎得需要回复上百条的样子。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去食堂吃饭了,江幻憋着一口气不好多说,跟着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出办公室前还不忘瞪毛苗一眼。 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只剩下田疆和毛苗还在电脑前坐着。 毛苗早上起晚了,着急出门,喝了一小碗冲泡的速食燕麦,在十一点的时候已经是饿的不行,之所以忍着没去食堂吃饭完全是为了等还在忙着回复领导发来的邮件的田疆。 半个小时过去了,田疆还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饿得熬不住的毛苗不得不出声提醒工作得废寝忘食的他,“田疆,你不去吃饭吗?” 点开手机屏幕,田疆看了看时间,居然十二点半了,“吃,忙忘了都,你也走,等半天了吧。”起身离开座位,朝毛苗招手,招呼上她一起去。 “好。”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上饭了,太不容易,在社会上生存的难比想象的多多了。 田疆走得快,毛苗三步并作两步,紧跟他的步伐。 “说吧,是这两天回复的消息多遇到你不知道怎么回复的?还是需要打电话回复的客户为难你了?”田疆饭量大,吃得快,没见他挑食,菜饭拌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往下咽,食堂阿姨给盛的一大盆饭吃的已经见底,有几滴菜汤留在盆底证明刚刚确实是有过饭菜的存在。 毛苗吃饭在自己家里是出了名的挑食,不吃的食物每样都说的话,说来那就话长了,很多很多,多得排除掉几样喜欢吃的其余全是不喜欢吃的。 今天食堂的菜恰好就是她不喜欢吃的其中之一的芹菜,起初还有点儿耐心,把芹菜一根一根的从碗里往外挑,挑了半天也不见少,耐心耗尽,干脆将所有的菜几筷子给拔到一边儿去,毫无食欲地吃了几口掺杂着菜汁的白米饭。 饭吃了不到五分之一,看起来和刚盛上的时候差不多,筷子在碗里来回的划拉,思考着怎么说,组织好语言,一口气说完:“我要辞职。” “啊?”田疆拿着餐巾纸收拾桌子的手立时停住,不知真是没听清毛苗的话还是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内容,单方面的认定是耳朵听岔了,怀揣着不存在的希望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毛苗意识到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吃着饭吊儿郎当的态度可不行,放下筷子,两只手放于大腿两侧,端正坐姿,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口齿清晰地复述前面的话:“我要辞职。” 说的内容与之前听到的一字不差,不是自己听错了,“你刚来才几天啊,实习期都过了辞什么职?”不似早先问话的轻松,田疆此时端出领导架势,“是工作有难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辞职?能聊聊你的原因吗?” “是我的个人原因,跟工作上的问题无关。” 毛苗辞职的意志坚定,其他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此时正处于国庆黄金周的档口,快递业务的小高峰,接下来就会迎来快递行业最繁忙的大高峰时期‘双十一’,正是最最最缺人手的时候,一个人恨不能掰成三个人来用,少一个人都是大损失。 田疆当然不能让毛苗辞职,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感化她,苦口婆心耐心十足地劝说她,最后落到她辞职的根本原因上,“你要把问题说出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啊,你不说,我怎么帮助你解决问题呢。” “不用,我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辞职,只要你同意,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说了一大堆,毛苗左耳进右耳出,只盼望对方能快点同意自己辞职。 人太拗,犟驴一头,田疆没法,只好谈回毛苗想谈的辞职话题,“是这样的,公司离职是要提前一个月打申请报告,你之前签合同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的,交接工作什么的我也不多说了,我现在帮你走离职邮件给总部的人事,一个月之后你就能正式离职。” “哈?意思是我还要再上一个月的班才能走,现在根本走不了?”懵了,毛苗愣住,傻眼了,入职签合同的时候她一个字也没看,就顾着签自己的名儿,合同的条条框框是一句话没看完。 “是的,你一个月后才能正式离职。”田疆看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你看啊,你还要再上一个月的班,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如果我不能给你解决不还有公司吗,公司肯定给你把问题解决了,往后没困难了不就能继续好好的工作呐,一个月的班也是上,两个月的班也是上,你还辞职干什么呢。” 毛苗不知道就算辞职都还不能马上走,还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一个月,那怎么行!一想到还要和老鼠为伴一个月,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简称毛骨悚然。 “有老鼠,我昨天和江幻收拾无头件在麻袋堆里看到老鼠了。”既然不能辞职,毛苗只好说出自己辞职的原因。 哭笑不得,听了毛苗的理由,田疆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定义这个理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因为有老鼠就要辞职?”越想越好笑,“你不是在搪塞我?” “我搪塞你干嘛!”提起老鼠毛苗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真的,我最害怕的就是老鼠了,我不辞职的话每天去无头件那儿,每天都会见到老鼠,我会崩溃的。” “你不去无头件区域不就行了。”田疆思考了几秒钟,“我把你工作的模块换一下,你不用再跟着江幻,跟着我,处理理赔和仲裁。不去就见不到,问题完美解决。” “这么简单?换个工作模块就解决了?”真的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吗?毛苗不止一丝的怀疑田疆提出的方法它有没有操作的可行性,打从心底里不信问题能解决,但想到辞职也还是要继续工作一个月,就没再继续提辞职,纯粹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 还能怎样呢,破罐破摔呗,有总比没有强,先就这么着吧。 “是呀,就是这么简单,你就是把问题往复杂的方向想,一件小事儿被你给想成了天塌下来的大事儿。”见毛苗不再提辞职,看样子是被说服了,田疆也就点到即止,不再多说,洗好自己的饭盒,安下心,哼不着调的小曲心情愉悦的回宿舍休息。 有些事着实不太好说,想问题简单的人说不定是田疆呢。 第3章 初登场 第三章 第二天如常到来,不过是一个灰蒙蒙的阴天,太阳没法展示它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的不变定律。 开早会的时候田疆就将毛苗调换工作模块的事情说了,接替毛苗手上工作的是今天国庆休完假回来上班的谢娟。 谢娟本人毛苗没见过,她来的时候谢娟刚好休假,只是知道办公室有这么一个人在,其他一点不了解。 休完一星期假回来上班的谢娟本人此刻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自己今天一来工作内容就被调换了,怎么办公室就来了新人,怎么自己就要接受新人的工作模块,不明白完全的不明白。 “好的,对于今天的工作安排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分别看了毛苗和谢娟各一眼,毛苗低着头不知在想啥,谢娟满脸不高兴的看着田疆,但是没说话,两个人都很安静地站着,余下的其他人也没人发出声音,“很好,那今天的早会到此结束,散会,各自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吧。”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着江幻去弄无头件!”来了,田疆还没来得及坐下,谢娟人已经冲到面前,大声质问跟前的人。 田疆的回答还没说出口,谢娟霸道地质问接二连三地抛向田疆,“你和我商量了吗?她是谁啊凭什么我的工作要和她调换?” “我是财会专业的,当初人事招我进公司来就是专项负责先行理赔,其他的我不会,我不学,我不换!”声音越来越大,“那种在垃圾堆里扒垃圾的工作配不上我!” 谢娟脱掉外穿的鼠灰色大衣,小臂伸到田疆眼前,将内里同鼠灰色的加绒卫衣的袖子一把撸到臂弯,“你看,我的胳膊这么细,稍微用点力都能折断,怎么搬那个重的吓人的东西!” 展示完手臂还不够,穿着黑色铅笔裤的腿也往前伸,“看,我的大腿还没有你的手臂粗,根本扛不起东西,走两步绝对摔地上,扭到脚都是小事,骨折就惨了!” “听到没!我不去,不去收拾那些垃圾玩意儿!它们不配!”最后这几句不仅仅是声音大,算得上是拼命嘶吼。 听的那叫一个惹人心疼,田疆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分,简直不是个人,弱弱小小一姑娘哭起来太让人心疼嘞,恨不得往脸上呼俩大耳巴子讨她开心。 田疆半曲着腰屁股还没离凳,刚准备出言安慰安慰难受不已的谢娟,耳朵边冒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滚。”以为是冲着他说的,不敢言语,人又当做啥也没发生过的坐了回去。 这句滚是出自江幻口中,谢娟的话她是听得相当不入耳,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不换工作就不换工作,扯什么配不配,扯什么自我柔弱的装可怜,谁还不是个身材瘦弱的人呢,论身材瘦弱和谢娟比起来江幻那才是办公室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而且身高还比她矮了三四公分,“配不上你,垃圾,哟,难道您是哪里来的公主吗?您觉得谁配这个垃圾工作呢?还是您觉得正在做这份工作的我就是一个垃圾?”一句比一句的语气更具嘲讽。 毛苗出声附和,“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人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来公司上班的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看江幻对谢娟也是阴阳怪气地出言,毛苗意识到原来江幻不是只针对自己,只要别人的话让她感觉有侮辱到她本人的意思在,她都会不留情面的会顶回去。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争论上了,谢娟一个人对付毛苗及江幻她们两人丝毫不显得气弱,但她说的话偏离一开始关于换工作的争论,转而对自我的高贵进行大肆宣扬,说到最后说不过,气急败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哭了起来。 一句话没插上的田疆被迫在座位上“欣赏”了三人带来的一场辩论大赛,没分个输赢出来,也没大打出手,怎么还就哭上了呢? 哭的越发厉害,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呼吸声一下比一下大,眼见着有喘不过气的危险,田疆吓得不轻,他心中的美人落泪那可不是我见犹怜吗,怜在田疆的心尖尖儿上,赶忙扶起谢娟坐到他的椅子上,轻抚她的背,温声细语地安慰她,“别哭,别哭了,不换,你不用换,你继续做先行理赔行,以后都不换了。”眼泪糊了一脸,田疆拿起桌上的纸巾动作温柔地为她擦去,边擦边哄,“别哭啦,哭成大花脸咯,别人看到会小心笑话你的,嗯?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朋友咯,乖啦,哭伤身体可不好哦。” 看见田疆安慰谢娟那恶心人的劲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毛苗和江幻欺负了她呢。 江幻和毛苗突然拥有了不可言语的默契,同时对着他们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安慰好谢娟之后,田疆叫住毛苗出去谈谈。 当事人都走了,分拣区听到声儿跑来围观的人没热闹可看,和相熟的人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几句后三三两两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谢娟抬头恰好和江幻上翻的白眼对上,江幻哼了一声,没多说,回了座位继续工作。 谢娟也不甘示弱的回哼了一声,不过声音过小,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毛苗他们的办公室是在分拣场地内,在角落的地方搭建的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活动板房,一出办公室就能看到分拣场地给货车们预留的五个卸货装货口,四面没有遮挡,迎着风一路走出去,风不是一般的大,携带着西西伯利亚的严寒的西北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刮得地上的沙腾空而起四处乱窜,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风沙迷了眼,眼眶微红,泪水涟涟,婆娑的泪眼望着说话的人。 误会了,流着泪的毛苗被田疆误认为是在哭,“这这这……这是咋了?怎么哭起来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 不舒服,眼球干涩发痛,毛苗抬起手,捂住眼睛一个劲儿的揉,眉毛到眼袋通通不放过只为把进眼睛的沙子揉出来,劲儿使得大,眼睛四周开始泛红,“哈?我没哭啊,风太大,沙子迷了眼。” “没哭就好,没哭就好。”再有人哭起来可咋整,工作还安不安排,“你看啊,娟儿她身体不好,干不了无头件的体力活,是我考虑不周到,可能要辛苦你今天跟着江幻再忙一天,明天我再给你换岗位,明天等许节立回来上班了和他换,他是个男生,辛苦点儿没事。可以吗?” 毛苗对田疆今天的一番安排造成的混乱局面意见很大,没立刻给他答复。一方面是对他工作安排不可靠的担心,另一方面是对他说话是否还有信誉度的担心。 明明昨天说好今天可以给毛苗解决问题,结果问题没解决不说,反倒是制造了好多新的矛盾。 之前只是怕老鼠,现在恐怕是人都要怕上了。 毛苗心里想着,那位谢娟同事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以后给自己各种找茬的可能性非常大,与同事们好好相处的愿望必定会落空。 一个江幻,再加一个谢娟,办公室总共就五个人,除开毛苗她自己,还剩下田疆和许节立算是客气相处的,现如今田疆的安排万一要是明天再把许节立给惹毛了,那一个办公室里还有可以说上话的人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面,扑面而来的压抑,窒息,人特么直接得裂开。 脑仁儿疼,巨疼。 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蚊子,烦躁,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放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握紧又松开数十次,“你确定明天问题可以解决?” “当然,我保证明天绝对解决。”看得出毛苗有些不相信,田疆语气坚定,“我发誓,明天一切都能解决,如果没解决,我就自己和你调换,我去收拾无头件!”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毛苗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想其他的办法,给自己多一条退路,万万不能再重蹈今天的覆辙。 谈完话回办公室,不意味着结束,对于一个苦逼的打工人来说今天不过是才刚开了一个头罢了,等待自己的还有忙不完的活,再艰难的处境也必须要完成每天的工作。坐下简单调整一下心态,加个油打个气,毛苗盯着电脑桌面,敲着键盘,挥动鼠标,又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中。 今天一天果然如预料那般很不好过。 江幻虽然今天针对火力重心放在了谢娟身上,但不意味着她会放过毛苗。 先行理赔的工作内容——在系统找到路邮信息异常的单号,长时间没有更新的单号,找到后联系到首发站点的人,加他们的qq,让他们提供详细的内物图片,然后再根据提供的内物图片在无头件里寻找是否有相似的物品,如果有,将物品发送给对方确认是否是他们的东西,如果是,那就按他们的要求继续中转或退回,如果不是,那就和他们协商赔偿,协商完成后,上传系统,系统进行赔付。 以上就是谢娟的工作内容。 所以经常会遇到谢娟让江幻在无头件里找相关物品的情况,两个才吵过架,状态那必定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搭理谁。 不喊江幻,自己也不去到无头件区域去找,每次都叫田疆去找,田疆忙啊,肯定没时间去找,就叫江幻去,那指定是没戏的。 江幻不去,“谁的工作谁自己做,讲别人做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公司,工作的地方,不是大小姐的度假胜地。” 一番话气的谢娟敢怒不敢言,只好灰溜溜地去找东西。 人还没出门,江幻又说上了,“你一个人去可不行,东西丢了算谁的,让毛苗跟着你一起去吧。” “走啊!”对着毛苗大声喊道。 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在江幻那儿受了气,谢娟找东西时拐弯抹角的找各种理由冲着毛苗发火。 毛苗也火了,自己不是来给人做出气筒的,大家都是来工作的,凭什么你要拽一些,不就先来公司几个月吗,没这样欺负新人的! 两人毫不意外的吵起来了,差一点就大打出手,好在田疆窗户看到两人的异常,及时赶到阻止了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梁子已结下,两人是有你没我。 第二天许节立来了,很顺利的交换工作。 但谢娟开始拉帮结派,笼络田疆许节立孤立毛苗,江幻虽没参与他们,但也和孤立毛苗差不多。 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上班还要受到他们在工作上的刁难,一拳难敌四手,毛苗再强势她也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每天都很累。 累,累的喘不过气。 百搭除了各大节日的正常休假外,每周是按照轮休一天的制度,今天轮到毛苗休息,没心情约朋友聚会。她一个人在街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声鼎沸的新晋网红街区。 过度商业化的街道什么都有,有和小姐妹们打卡拍照的咖啡厅,茶餐厅,奶茶店,炸鸡店,烧烤店……应有尽有。 毛苗走到一家毫不起眼的玩具店,五彩斑斓大小各异的小玩具数不胜数,不过这些毛苗都没兴趣,吸引她的是一个系在椅背上的黄色气球。 气球和毛苗昨天晚上看过的男神金城武的电影里的气球一模一样,那个女主用来给天堂传递消息的黄色气球。 毫不犹豫的买下它,拿着它一路的走。 放掉手中从繁华的商业街一路握到废弃的停车场的黄色气球,对着天空厉声大吼。 “苍天啊,大地啊,信女在此真心地祈求,请求赐予一个能帮助信女脱离这水深火热的苦难的人,信女愿荤素搭配,一天三顿,踏踏实实过好余下的每一天。”疯了,没办法的毛苗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没想过能得到回答,只是绝望到一定境界,情绪需要宣泄,呐喊出心底的种种不甘与愤懑。 喊完停在原地,一片没有任何遮挡的空地,冷冽似刀割的寒风,一下又一下在脸庞肆虐而过,吹的人从头冷到脚,冷得心发颤。 待了十分钟,准备回家,走前再看了一眼没有白云点缀,蓝得泛黑的天空。 走了一步,突然停住脚,“一定得是人吗?神不可以吗?”不大不小的声音凭空出现在毛苗的耳朵里。 神? 第4章 初次见面 第四章 此时此刻毛苗正和那位不知是苍天还是大地派送给她的神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的对坐着,坐在毛苗租的40平米左右的极简公寓的两个分置在客厅两端的狭小的懒人沙发上。毕竟是懒人沙发,再怎么板正的身姿坐在那儿还是会显得有点懒散样儿。 你说要让毛苗给各位复述一遍见到神以及带神回家的全过程,她是一句也说不出,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神是如何降临于此,更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她身边,至于两人又是怎么回到了家,那全都是毛苗疑问。 毛苗的家,这间公寓,肉眼可见的小,非常小,一眼可以望到头,尽头就是有且只有一间的卧室,用磨砂玻璃加上做旧处理的木条隔出来的,最多五六平米,房间里睡觉用的榻榻米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衣柜坐落在榻榻米上,起到一个床头靠背的作用,与榻榻米合为一体,余下的是下脚的地儿,勉强可以来回走动。如此狭窄,房门必定不是平开门,是定做的节省空间的推拉门,这门儿和围隔是相同材质的玻璃木条,于是房间外观以及内饰都有些和风格栅的味道。 最尽头还有一阳台,和卧室正好对着。 一眼看到最里面,视线收回,再退到最开始来看看,防盗大门是最为常见的猪肝色,一打开,右手边看到的是开放式的厨房,橱柜上下一色,为时下流行的水泥色,镶在白色的墙面颇有质感,不到两米的长度,烟机灶具洗菜池倒是一应俱全。 左手边看到的是卫生间,门不是常规玻璃门,是与围隔卧室的木条同色的旧木色的木门,还算别致。 至于入户玄关,更是不可能存在于此间房屋内,有一个宜家买的鞋架带鞋凳功能的白色鞋架凳,一物两用,放在大门与厕所门之间不足三十公分宽的留白墙角。 再走两步进到客餐厅区域,橱柜延伸出来的吧台充当餐桌,两米八长的吧台还兼具书桌的功能,两把高脚凳和一把办公椅靠墙放着。留给客厅的长度拢共两米,没有电视,太大的放不下太小的观影体验感不够,所以,投影仪加幕布是最佳选择。 只有两米的长度,标准尺寸的沙发肯定是放不进来,所以一个一米五还算大的懒人沙发成最后赢家,在居于幕布中心位置的另一面靠墙妥善放置。幕布左下角紧挨着阳台,有阳光、有微风、有植物,看日出日落,月升月隐,群星闪耀……可谓是风景绝美,于是也放了一个六十公分的小小的懒人沙发,靠着又安排上了一个落地灯,一张小边几方便坐那儿看书或是冥想(俗称发呆)的时候放点饮料零食什么的。 再往外走就是阳台和卧室,现在重点介绍一下阳台,目测不到三平米大,里三层外三层,天花板上地板砖上种满了各种植物,看过去不是想象中的杂乱无章,意外的排列有序。 毛苗在小懒人沙发上坐着,手足无措,不是害怕,而是脑袋里满满的全是对于神的好奇,心里的好奇与困惑太多,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提问,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嘴里冒出一句:“你要喝水吗?” 问完问题的毛苗被尴尬围绕,嘴里吐出来的是些啥玩意儿啊!废话,实打实的废话,要是冒犯了神可咋办呀?只剩下惴惴不安带来的坐立难安。 相对于毛苗来说,神可比她从容多了。 毛苗不记得见面到回家的过程,神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之所以会下凡的原因——每周一次的动员大会上,他打了个瞌睡正好被路过的日月星君发现,举报给主持会议的上神,这位上神也是第一次参与主持会议,新官上任三把火,枢暨很不幸成为第一把火烧到的倒霉蛋。玉帝以不遵循天规,枉顾苍生的罪名将枢暨贬下凡间历练,为十个有缘之人解决烦恼后方可重返天宫。 至于如何确定有缘之人,全由那位上神定夺。 上神说有缘之人不是那么容易出现,所以有时是天宫的一天,再有时是天宫的五天,亦或是连着天宫的两天,由上神传达告知枢暨旨意,枢暨自寻有缘之人的具体位置,定位后光速抵达地方与之见面。 时间混乱枢暨摸不准上神指定的有缘之人出现的时间规律,每一次都是非常被动的完成任务。 天宫的时间与凡间的时间不一致,天宫一天凡间一年,以上神这样的毫无规律的安排,枢暨不知何时方能结束玉帝对他的惩罚,何时以无罪之身重返天宫。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枢暨已在凡间待了三十年的时间,在尘世间摸爬滚打了三十年。三十年于天宫而言不过三十天,一个月罢了。 这三十年枢暨走南闯北,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受凡间人的喜怒哀乐,终于见到九个有缘之人,替他们解决烦扰之事。 现下只剩最后一个有缘之人,见到她,替她解决烦恼后,凡间劳苦多年的枢暨便可返回天宫,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美美睡上一觉。 枢暨不着急,左右不过只一人,每一天的等待都属于回家的倒计时,开心还来不及哪里又会担心呢。 不过枢暨开心得太早,虽说是倒计时,可倒计时也分时长时短的区别,时间过长的倒计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等得人发慌。 可能是前面倒霉太久,这一次得到幸运关照,枢暨的回家倒计时很短,短得他不敢相信是真的,完成第九个有缘之人的第三天上神找上了门,带来最后一位有缘之人的讯息。 毛苗在那儿对着天空瞎吼,好巧不巧被途经的上神听到,想到对于枢暨的惩戒已经差不多,他也有悔改之心,是时候该让他重返天宫,于是毛苗成为上神所选的最后一位有缘之人。 收到上神消息的枢暨只花了三分钟就赶到,来时看到的毛苗傻站在那儿,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看她样子根本猜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看到站在面前的枢暨。 风这么大,还不停扬沙,在这儿站个一两分钟衣服头上全是沙,昨天才手洗的衣服,可不想不到一天又洗。 说到手洗衣服,不得不提枢暨下凡前被上神施下法咒,只有和有缘人之人在一起的日子他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法力,在他等待下一个有缘之人出现之前的空档时间里,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必须和凡间人一样在凡间艰苦求生,没钱需要自己去打工赚钱,赚了钱才能喝上水吃上饭。 枢暨的房子里没有电器类的产品,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因为用不到,三是最大程度的降低在凡间存在感,免得与凡人产生不必要的羁绊。 像是电视机、电脑、空调、冰箱之类的是不需要用不到的,而洗衣机呢,用是用得到,不过在刚来的时候社会处在相对落后境况是根本买不到,现在倒是买得到了,可惜买不起呀。 上神传达旨意的那一刻起,枢暨重新拥有法力,所以在见到毛苗的第一时间枢暨使用了法力解决问题。枢暨轻而易举地控制了毛苗的意识,让她带着自己回到她的家,从此不必为了解决温饱烦恼,开始美滋滋地蹭吃蹭喝的日子。 所以毛苗不知道当时的过程不怪她不记得,而是她脑袋里压根就不存在这段记忆,是被别人操控着意识回到家。 毛苗家离他们吹风的地方远不远不知道,枢暨使用瞬移反正是一秒抵达。 进屋后选了个最舒服的沙发坐下,悠闲地坐在那儿,先是打量毛苗的居住环境,重点是观察生活用具全不全,最需要的洗衣机有没有(忘了能使用法力了,又不是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都无所谓),不知道要在这儿生活好一段时间呢,东西不全那可不行,好在毛苗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大体上令人满意。 再是打量那头的毛苗本人,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她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揪衣服的,小动作可真多,眼睛里对他的好奇满溢而出,但却没直接对他提问题,而是像平常招待客人一般问候,沉得住气,不大惊小鬼,跟前面见过的几位有缘之人感觉上可不太一样,有意思,“好啊。” 要是毛苗知道枢暨此刻的内心所想怕不是会笑出声,自己因为紧张反而给神留下个沉稳的初印象。 “呃?”神仙也和凡间人一样喝水?没听说过啊,不是说神仙是不吃凡间的五谷杂粮,只食天宫的琼脂玉露,怎么和口口相传的内容不大相符,看来传说也不是全对,还是要亲眼所见才能证实传说的真实性,“白开水可以吗?” “不要白开水,一点儿味道没有,还有一股子消毒水的怪味,难喝!我要喝饮料,五颜六色,甜甜的饮料,你们凡人制作的饮料好喝。”听到喝白开水瞬间不乐意了,想起那些用仅有的烧水壶烧自来水来喝的独居日子,心里一万个拒绝,蹭的一下蹦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自己见过的饮料。 本想解释烧水用的是矿泉水,不会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看这位神对白开水的反感便没做解释。 知道白开水,还知道饮料,连消毒水都知道,看来这位神不像毛苗想象的对凡间一无所知,知道的还挺多,那和他交流沟通应该是可以的,不会有不可跨越的鸿沟,相处起来没那么困难,人一下就松了一大口气,说话不在僵硬,语气回归自然,“好,给您拿可乐,我昨天晚上才去超市买的,冻在冰箱里,冰冰凉凉的喝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舒服。” “冰可乐,凡间快乐水,快去拿!越多越好!”乐呵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凡间人,看不出来一丁半点的神仙样。 枢暨心满意足地喝完一大瓶冰可乐,直接对着瓶子大口喝完,全程开心的笑眯了眼,毛苗在托盘里贴心准备的两个漂亮玻璃杯没机会用上。 看枢暨开心毛苗更是轻松,氛围正好,毛苗给初次见面的神做了自我介绍,“神仙您好,我叫毛苗,毛是毛茸茸的毛,苗是禾苗的苗,夜城人士,今年二十四岁,本命年,嗯,未婚,以上。” 名字是挺可爱,就是冷不丁听到枢暨觉得读起来咋那么像自己最讨厌的动物的叫声,不过可能是他内心的太过厌恶此动物,相似的发音也能联想到,敏感过了头,想太多了吧。 一个字而已,大惊小怪了,别人都自我介绍了,他也不能落于人后,“哦,你不用神仙神仙的叫我,尊称的话,也免了吧,称呼我为枢暨就好。” “枢暨,名字有点儿拗口呢,怕一不留神读错了可就尴了尬了,嘿嘿,我多读几遍,练习练习。”果然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读枢暨的名字,读音是会了,但不知道字怎么写的,“那个,枢暨啊,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吗?写一下?或者用手机打出来也行。”同时递出解锁的手机。 枢暨接过手机,熟练地使用手机,在键盘上敲出两个字,再将手机归还手机主人。 诶,读音拗口,字也复杂,想象刚学写字那会儿,学写名字可不得写的嗷嗷哭,从小到大考试的时候光是写名字花的时间就比别人长,大家都答题了,你还搁那儿写名字呢。毛苗心里嘀嘀咕咕地吐槽,不过嘴上还是很恭维,“这名字一看就有文化,不愧是神仙,厉害!有什么典故吗?” “典故?名字要什么典故?不就是一个代号吗?不知道,名字是统管我们的主神北斗七真君又称作斗斋,你们有时还管他叫北斗星神。根据我们的所属星北斗七星的北斗一统一取得名,我说北斗一你可能陌生,它的俗称就是天枢星、贪狼星。”地暖热乎乎的,舒服得人想睡觉。 “好吧,那枢暨你是什么神呢?负责什么工作?和我们凡间人关联大吗?”好奇,除了好奇还是好奇,毛苗对枢暨满脑子的好奇。 “生肖神,十二生肖。”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快要闭上了。 生肖神,和凡间人的关系可大了去了,更加好奇了,毛苗可不管枢暨是不是要睡觉,赶着提问她的好奇,“生肖神!是总管十二生肖?还是其中的一个生肖呢?” “管十二生肖的是我们的主神北斗星神,我是其中的一个生肖,住在北斗一上,是排在首位的生肖鼠……”好半天没听到枢暨说话的声儿,彻底的睡着了。 “鼠!”枢暨是舒舒服服地睡着了,毛苗却是胆战心惊,甚至吓得晕倒,昏迷前嘴里还不敢置信的重复他说的最后一个字。 苍天大地真的是听见她的祷告的苦恼而来普度她的吗?不是因为祷告时戏弄神的言语而来惩罚她的吗? 第5章 说出你的愿望 第五章 被普度或是被惩罚,现在很难说得清楚,毕竟这才刚开始不是吗,谁说的清后续会如何发展呢。 惊恐万分的毛苗倒下去的动静大的吵醒了入睡不久的枢暨,醒来的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不明所以。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围着人看了一番,见她身体并无被人袭击过的痕迹,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一切都好,大概率她是累了在睡觉。 或许她是个睡姿不好的人,沙发又太小,稍微一个翻身不小心就会摔到地上去。枢暨想着地上有地暖,睡在地上暖乎乎的烤着根本不会着凉,便没管她,任由她在硬得硌人的地砖上四肢扭曲的躺着。 “睡觉的姿势有够奇怪的。”吐槽了一句毛苗的睡姿后又嘀咕了一句:“呵,个性十足。”没再管地上的人,闭上眼睛继续睡他的觉去咯。 枢暨再一次醒过来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相邻楼栋的灯光交织着微弱的月光星星点点地沁透入黢黑一片的房间里,大小不一的光点斑驳的照映在地面。 借由这些分散于房间各处的零星光点,枢暨不用在墙面摸索半天也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开关的位置,开关一开光明重现黑暗退散。 灯猛的一亮,亮的刺眼,条件反射地闭上双眼,眯眼缓冲几秒,瞳孔适应了灯光的亮度,枢暨再抬眼看看四周,发现毛苗居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人也太能睡了,怕不是属猪的。”一点没叫醒她的想法,自顾自地站起来朝着厨房走去。 七点一刻,餐桌上方挂着的时钟显示的时间。 正该是吃晚饭的时间。 咕咕咕……肚子发出的声音提醒枢暨时间并未出错,确实是需要进食的时候。 打算简单给自己弄点东西先打打牙祭,冰箱打开漏出来的冷气冷的人手直抽抽,看到空荡荡的冰箱内里手抽的更厉害。 不是说昨天去超市采购了吗?这采购的是啥,西北风吗? 要吃吃没有,要喝喝倒是有,搞半天就采购一堆饮料去了。常言道——‘有情饮水饱’问题是现阶段情没有出现,饮水它可就不管饱呀! 翻箱倒柜半天泡面渣也没看见一点,肚子饿的不行,晚饭问题急需解决,必须得把地上那人给揪起来。 “毛苗!毛苗!”大喊两声儿,人没反应。嘴喊不醒只能上手了,伸手摇了头几下,也没任何反应。 那只能出脚了,对着毛苗穿拖鞋的脚最大程度的控制好自己的力度,尽可能的不伤人的情况下踹了十来下应该可以把她踹醒吧,想来想去枢暨放弃了出脚的打算。 神仙怎么可以对凡人殴打呢,万万不行。 还是另想一个不伤人的法子。 有了!泼凉水,人间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桥段。 一盆凉水泼下去人就能醒过来。 水泼了,人的确醒了,电视剧诚我不欺。 不过枢暨泼的明明是她的腿,想不通为什么她却双手捂着头。 毛苗抱头呻吟着清醒过来。整个人由于诡异的卷曲姿势躺了太久,血脉不通导致手脚严重发麻,麻中又带着阵阵刺痛,伸不直手打不直腿,自个儿根本没法起身,痛得五官自发的往鼻根儿挤。 眼皮使不上力,睁不开眼,哑着个破锣嗓子,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四处乱喊,“拉拉……拉我一下……” 喊完毛苗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力桎梏住,对方的劲儿很大,被握住的那一寸手臂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想象中温柔的搀扶只出现在想象中,现实是感受到一股扯得胳膊肌肉绷紧的力,野蛮地朝上一拽,将人抛起,直接往沙发摔去,沙发不错的弹性,弹的人一上一下经历两次悬空与落地的失重感。 毛苗此时此刻一点没被人帮助后的想感谢的感动,反而是有种被人打了的感觉,骂人的话就要从嘴里脱口而出。 “哪个傻…”会被哔掉的脏话在出口前的0.00000001秒强行收回腹中,语气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啥心地善良的活神仙做了活雷锋,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雪中送炭的善举必定垂名千古,生生不息绵延不绝的香火。” “……” 毛苗的嘴没歇过,说完一句紧接着下一句又来了,对着枢暨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赞美之词,对他那是赞不绝口。 如果仔细听毛苗说话,观察她说话的整个状态,你会发现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颤抖的,目光是错开枢暨眼珠子左转右转一个劲儿往别处看,四肢是肉眼可见的僵硬。 身体最大程度的远离对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面部没任何的表情,故作镇定,嘴角小幅度的抽搐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说完没?”枢暨耐心耗尽,出言打断嘚吧嘚吧嘚个不停的人,虽然对方是在赞扬自己的美好品德,但饿着肚子听起来起就是一堆惹得心烦的废话,唐三藏念紧箍咒的烦人劲儿与此有得一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枢暨说话的声音听在毛苗的耳中就是一只老鼠叽叽叽叽的叫声,压在心底的恐惧已然是压制不住,耀武扬威地挣脱而出占据她的意识,剩下一具只会尖叫的躯壳。 自认是见过大世面的枢暨见到眼下这番场景那也是土地庙里长草——荒(慌)神,完全不懂上一秒还在高兴的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的人,下一秒就像是看了十级恐怖片后没头没脑的尖叫。 那声儿咋形容呢,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用过最老式的高压锅,开盖子前需要提一下盖子上的一个小圆坨放气,放完气才能打开盖子。毛苗发出的尖叫声就如同正在放气的高压锅,频率高,节奏急促,音色暗哑,声调极高,刺啦刺啦,听的耳朵受罪,心脏担忧。 很像是人类突发了某种疾病的精神状态,枢暨怕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盼头又莫名其妙的没了,忽略毛苗对他的抗拒,一步步向她靠近,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你没事儿吧?”话里充满担忧,九分对于他本人能否尽快回天宫的担忧,一分留给毛苗本人身体状况如何的担忧。 重度声控患者的毛苗听见枢暨过分好听的声音里满含对自己的担忧,脑袋一片空白,那些关于他是神仙的部分占领高地,是鼠的部分一抛而空,留下一个声音和脸都在毛苗审美点的神仙在她面前,恐惧啥的被她丢弃到犄角旮旯里。 红着脸,紧闭双眼,下巴含着,略带两分娇羞,做作的回答到:“没事啊。” “你……确定?”刚才那番表现很难让人相信她没事,而且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看人,“你刚刚嗷嗷嗷嗷的叫半天,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人家刚刚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嘛,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大了一些。”做作的愈发严重,还是闭着眼,但脸朝着枢暨的方向笑得花枝乱颤,五官做出的表情过于夸张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没给人一点缓冲的时间,枢暨看不懂他的第十位有缘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第一天的相处就是如此的精彩,完全招架不住,趁着人没尖叫发病前赶紧把晚饭问题解决掉,免得夜长梦多,“没事就好,你饿了没?我一整天没吃东西,睡了一觉醒来饿得不行,我本来打算随便弄点儿泡面之类的来吃,打开你的冰箱一看别说泡面了,一样可以充饥的都没有,你看看我们这晚饭怎么吃呢?” 不说没觉得,越听枢暨说毛苗越是饿的挠心,提到泡面两字儿更是口水在嘴里泛滥成灾,险些包不住,咽下几大口口水方能利索说话:“泡面没在冰箱,放的地方比较隐蔽,我去拿出来。” 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好奇心出来作祟,“冒昧问一下,神仙也会肚子饿吗?我以为神仙不存在饿肚子的情况呢,不是说神仙不吃人间的五谷杂粮吗?修仙不是都要辟谷吗?” “那你们吃了东西也会排泄吗?像我们这些人类一样吃喝拉撒?” “蹲厕所吗?” …… 毛苗问个不停,枢暨今天无数次达到忍耐力极限,“你的问题太多,排泄又不是只有蹲厕所一种排泄方式,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皮肤也可进行排泄,体内的垃圾排到皮肤表面,使用法咒清洁干净即可。” “我们老师可不会什么法咒,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吃了辣椒,排到皮肤表面时,会不会辣得痛?我吃一次辣椒痛一次,那滋味别提了,绝,惨绝人寰的绝。” 枢暨强压住直窜脑门儿的怒火,“这么好奇啊,好奇心能填饱肚子?泡面看来是没有吃的必要。” 好奇心当然不能当饭吃,毛苗回到找泡面的正题上,“我立刻马上去拿泡面,您,会烧开水吗?” “嗯?你觉得呢。”一脸嫌弃的看着毛苗,傻子也问不出这种问题来。 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好像有点多余,尬笑地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缓解尴尬,“那就麻烦您多烧一些开水。”怕他不知道接哪个水龙头里的水,特意指了指接水的龙头,“看到了吧,那个小水龙头接水,您烧上,我来泡。” “嗯。”烧个水还这么多要求,哪个水龙头接水都要规定,搞不懂现在的人类。 安排好最重要的烧水任务,枢暨走去厨房拿水壶接水去了,确定对方与她的距离已经拉的很远,毛苗终于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拿出柜子里的可折叠楼梯,单手拎着往卧室走去。 拿个泡面用得着楼梯? 正常思维放东西的人估计是用不上,毛苗这个脑子里稀奇古怪想法层出不穷的人那确实是用上了。 楼梯拎回卧室,发挥它功能的机会到了,是时候给大家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技术了。 请欣赏。 楼梯放置在榻榻米的正中心,手脚并用,灵活爬到最高处,摸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对准一个细不可见的眼儿,左拧三下,手一推,天花板被打开,一个一米长一米宽的正方形的通道跃然眼前,手伸进口子里,掏出一把软梯,离开脚下的折叠楼梯,手勾住软梯,三两下轻松熟练地翻进天花板之上的秘密空间。 秘密空间是一个小阁楼,面积同卧室一般大,斜顶,中间最高处有三米,两边最低处不到一米高,右手边的斜面有一个大大的窗户,躺在那儿,白天晒太阳,晚上晒月亮,从蓝天白云到浩瀚星空,除了阳台的另一赏景好去处。 右手边没有窗户,全封闭的墙面,做上满墙的柜子正好用来放各种物品,零食一列,杂物一列,手办一列,毛绒玩偶一列……重要的东西有序的往柜子里一放,天花板一锁,楼梯一收,谁开了天眼能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地儿的存在,再也不怕熊孩子上门整出世界级灾难片,为祸一方。麻麻再也不用担心宝宝生命财产的安全,欧耶! 准确无误地找到放零食的那一列,拿出昨天买回来的泡面,袋装的、杯装的各拿两个,辣的没有,毛苗不爱吃辣椒,除了出门在外非吃不可的情况下逼迫自己硬吃一两口,在家那是绝不会再吃,一切带辣椒的产品都不可能出现在房子里,所以泡面的口味可供选择的不算太多,选了海鲜味和红烧味。 拿好泡面,收拾好房间,步伐轻盈的迈向厨房。 “你是上了一趟天?拿个泡面拿这么久?别说水了,就是黄花菜它也凉了。”水已烧开,关了火,在煤气灶上放了好几分钟,毛苗再不回来只怕是又要凉了,“蜗牛和你比速度对它必定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嘿嘿。”毛苗没有反驳枢暨,干笑两声,在靠近他前闭上双眼,一路摸索着走到烧水壶前,背对枢暨,睁开眼睛,亮出手背,准备贴近壶身,感受水的热度是否可以用来泡泡面。 虽然毛苗背对着枢暨,但他全程注视着灶台前的人的动作,一个箭步冲到毛苗的身旁出手打掉她靠近水壶的手,“你干吗?傻子吗?没见过你这样试水温的,你想你的手成为烧猪蹄吗?”倍感无语,枢暨形容不来这位脑回路奇特的人类。 只放了几分钟,水还是烫的,泡泡面完全没问题,但枢暨喜欢用正在沸腾的滚烫开水来泡,开了火,将水再烧一遍。 热的还烧?浪费时间,消耗能源,直接用来泡面不行吗?人都饿的不行了,毛苗也不懂枢暨,但没出言,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只在心里咕噜几句,尽量避免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默默地远离他,忽视他的存在。 水开了,面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香,真香,饿久了吃啥都香,一人一仙吃得极其享受。 吃饱喝足该聊聊正事。 “说说吧,你对上神许的愿望是什么,我来帮你实现。”坐在靠近厨房位置的枢暨放下手中的面碗,抬头朝仿佛距离有一个银河远坐在靠近客厅的毛苗看过去,一本正经的询问。 “?愿望?上神是谁?我没对他许愿呀?” 第6章 没有?你说没有!!! 第六章 “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说你没有许愿?上神在搞什么鬼?祂一定是在整我,我就知道,祂不可能会突然慈悲心发作。”听见毛苗的回答后枢暨哀莫大于心死,悲伤的无以复加。 枢暨心伤的透透的,两条胳膊有气无力地趴在桌檐儿边,了无生趣的一张脸被藏进手臂,黑黝黝的头顶蓬起来的发丝儿在天花板上灼眼的筒灯的照射下更显黝黑。 黑的晃眼,错开往头顶看去的目光,捕捉到肩膀上下起伏剧烈,不难看出此人当下情绪波动巨大的问题。 不过同处一室的毛苗陷进自己的思绪里,捋一捋今天的种种情况,再加上双方离的较远,她本人也是尽自己多大能力去做到选择性失明,不到万不得已是能不面对就不面对枢暨。 你让她主动去注意对方在做什么,那是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事。当然对方在听完自己说完没许愿之后会有一系列反常的情绪波动就更不可能会关注到了。 只顾着仔细回想自己是否错过什么,头发快被揪掉的冥思苦想,终于像是想到了点什么,一脸激动地转过头看向枢暨,看了一眼马上闭上眼,赶紧将头又转了回去,“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上神不会就是今天上午我对着胡乱吼了一通的苍天和大地吧!我确实对着他们许过愿。他们和我还说了话,原来和我说话的是上神呀。” “心诚则灵,古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的真诚感动了上天,神灵果真听到了我的祷告。 原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一句哄人的话,神明确实是无处不在。神明垂怜芸芸众生,普渡众生,祂们会在我们需要时出现,困难时给予帮助。”说着说着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盈满眼眶,只需多眨一下眼就会滴落,“男神的电影诚我不欺,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哪怕希望渺茫。” “上神听到了你的愿望,和你的男神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上神是你的男神?你是上神的信徒?”毛苗的话枢暨听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人类说话大多数时候超出枢暨的理解范围,“难不成你见过上神?” 毛苗也听不懂枢暨的话,神意令人捉摸不透,“打哪儿来的什么上神!没见过!本姑娘的男神是金城武!我是看了他的电影受到的启发,向神灵祷告,祈求神灵的帮助,使我度过难关。”男神可不能搞错了,虽然受到上神的恩赐,心存万千感激,但祂目前还没成为毛苗心中的男神,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但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一码归一码,先把现在的事解释清楚为好。 枢暨对于毛苗的男神到底是谁这个话题不想多做争论,也不感兴趣,只是涉及到上神才多嘴问了几句,既然毛苗不认识上神,和上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枢暨这里谁是谁就没有了讨论的必要,到此结束。 “归根结底那你就还是对上神许愿了,只是不知道许愿对象是上神而已,嗐,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上神糊弄人。”不是又要在人间继续耐心等待,重返天庭的日子一推再推没有个准数。看蚊子拔宝剑——小题大做了一番,空担心一场,心可以稳稳地放回肚子里去,“说说你当时许的愿吧,我来帮你实现。” 听到对方要帮自己实现愿望,不真实感扑面而来,一个传说中的可以实现愿望的阿拉丁神灯真实的站在面前,令人难以置信。 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看过的童话一千零一夜里神灯的故事内容,传说神灯可以实现捡到它的人许下的三个愿望,传说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好奇心按耐不住的往外涌,“我只能实现当时许的那个愿望?是不是可以多许?童话里不是说神灯能实现三个愿望吗?” 她想,眼下枢暨的回答就是神话传说的真实性最有利的证实,不过毛苗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阿拉丁神灯是西方的神话传说,而枢暨是东方的神,你指望一个东方的神来回答关于一个西方的神话传说,并证实这个西方神话传说的真实性,属于是天方夜谭的程度吧。 更何况他也不是灯神属性,而是古老的生肖之神,他的回答注定是满足不了毛苗旺盛的好奇心。 “呵,我可不是你口中劳什子的阿拉丁,没有许诺过你其他承诺,你当然只能实现一个愿望,就是你当时许给上神听到的那一个,一旦帮助你实现了愿望我就会从你身边离开。”果然人类都是同样的贪心,不管前期表现的再怎么好,结局还是殊途同归,和前面那九个人没本质上的区别,一样的贪得无厌,改不了得一望二眼看三的贪婪本性。 初入凡间的枢暨并不知道人类的劣根性,一无所知的他被利用,险些酿成大祸,所幸他幡然醒悟及时认清人类的本性,阻止了灾祸的发生。 此后他对人类不再是掏心掏肺的付出真心,而是保留十足的戒心,与人类之间划清界线,不存在多余的感情,完成任务后立马抽身离开,不停留,离得要多远有多远。 所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毛苗听完他的回答后脸上难以遮掩的失望的表情,让他更加肯定得一望二眼看三不是只有个别人类才有的,而是所有人类共有的本性。 观点一旦形成短时间内很难更改,更何况枢暨还没遇上足以令他改变现有观点的人和事。 再一次证实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枢暨并没有很开心,他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毛苗是一个打破此观点的人,毕竟她是自己在凡间最后一个相处的人。 但毛苗让他失望了,毛苗此时做出的表情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如释重负的同时却又感受到泰山压顶般的沉重,困陷在自身复杂的情绪当中,根本没听到毛苗在做表情的同时还说了一句话。 “传说果然是骗小孩子的,我不该相信的。”证实了神话传说是假的,毛苗非常难过,相信传说的自己被骗了,傻傻的相信了好多好多年。 忧伤的氛围笼罩着他们俩人,各有各的伤心,各有各的难过。不止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人神的悲喜更是无法相通。 但时间不会因你忧伤而停止,生活还得继续。 一觉醒来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昨晚两人经过那番让彼此都很伤心的谈话后,暂时变得无话可说,一言不发的收拾好个人吃完泡面的碗筷,你来我往的一阵忙碌之后又回归到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睡觉前,枢暨需要洗漱,可是他来的突然,毛苗根本不可能提前替他准备好洗漱用品,没办法洗漱,枢暨不得不开口询问:“你家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有。”毛苗是个喜欢囤货的人,是个喜欢杞人忧天的人,没事儿就爱想七想八,一会儿想着有可能自己早上醒来后世界大变,进入恐怖的末日,灾难不断,吃的喝的用的啥都没有。 一会儿又想着自己一开门发现整个城市被丧尸攻占,人们不敢出门,社会秩序混乱,在家什么东西都买不上。 一会儿又想着一种无名的病毒在某一天在世界范围内极速蔓延,为了控制疾病的传播速度,人们被迫强制在家,当然了,强制在家之后想买什么必定成为一种奢望。 …… 总之想得太多负面的内容。 所以很怕家里没有足够多的东西,无论什么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通通都买,塞的满满的储物柜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多亏了毛苗储物的习惯,枢暨能马上用上需要的洗漱用品,不至于大冷天的夜里在寒风凛冽的街上四处寻找开门的便利店购买所需物品。 洗漱完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毛苗家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沙发还是小小的懒人沙发,枢暨睡在哪里? “我睡哪里?”看了一眼准备进房间的毛苗。 准备迈进房间的脚停住,没有立刻回答枢暨,站在房门前思考了几秒钟,走进房间,拉出一张三四厘米厚的软垫,放在客厅的地毯上,指着放在地毯上的软垫,示意这就是他睡觉的地儿。 还没完,又跑进房间抱出两床被子一个枕头,一床被子铺开垫在软垫上,一床被子放在上面用来盖,枕头妥帖的摆放在中心位置,铺好了枢暨睡觉的床,站起来退到靠近房间的墙壁处,“可以睡觉了。” 说完背对着枢暨快步跑回房间,关房门前超级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砰的一下关了门。 “哦。晚安”毛苗的一系列操作弄得枢暨完全没反应过来,在她关门后的落锁声响起时才后知后觉的回应了她的话。 枢暨醒的早,起得也早。太早了,毛苗还没起,闲着没啥事儿,想到昨晚毛苗帮自己铺床的举动,觉得她虽然有人类的劣根性,但本性不算坏,他又是那种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要回报回去的神,奉行不占别人便宜但自己也不能吃亏的原则,本着‘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想法,拿上放在鞋柜的钥匙,揣着衣服兜里仅存的几十块钱出门给自己和毛苗买早餐,用以感谢毛苗昨晚的洗漱用品和铺床。 下了楼出小区没走几步就有一家早餐店,买的东西挺丰富的,面条、包子馒头、豆浆油条应有尽有,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买了最常规的两杯豆浆四根油条和一笼小笼包。 买好早餐上楼,进门听见毛苗在卫生间洗漱的声音,“起得时间刚刚好,正好能吃上热乎的早饭。”走到餐厅放下东西,小声地说了一句。 放好早餐后枢暨也没吃,坐在高脚凳上,等着毛苗出来了一起吃。 一边盯着冒气儿的小笼包一边走神的想到自己在天宫做神仙的日子,那时候不需要睡抵抗疲乏的觉,也不需要吃聊以果腹的东西,天宫长明,并无日出日落记载时间的流逝,漫长岁月转瞬即逝,一天于他而言不过是堆积起无尽生命的一个渺小到尘埃里分子罢了,时间并没有代表什么特殊的意义。 只是枢暨来凡间太久,一切都变了,人类短暂生命里一天是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要做的、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时间在这儿被人类赋予了各种各样的意义。 枢暨不知不觉中在人类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养成了他们的生活习惯,一天如果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的生活规律,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浑身都不舒服。 那些长时间做一种工作从而染上职业病的人,在枢暨看来是合情合理的,不值得大惊小怪,毕竟他本人也是在凡间待久了之后,人类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患上了那些属于人类特有的“职业病”,并且症状还不轻。 想的太过入神,毛苗洗漱完走到了他面前才察觉到,没有半分的热情招呼对方,“吃早饭,感谢你昨晚帮忙铺床。”如果不是话里带着感谢,那生硬的语气还以为是谁得罪了他。 “哦,谢谢。”有吃的还假装客套个啥呢,买东西的人都发话了让自己吃,不能浪费食物,毛苗毫不客气地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两人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氛围下顺利进行完吃早餐的流程。 吃完饭毛苗该出门上班去了,“我去上班了,钥匙带走还是给你留下?”穿好鞋子,背上小挎包,“算了,我还是带走钥匙,你今天就先在家里待一天,我配一把新钥匙,晚上回来给你。”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收拾好垃圾,枢暨也走到防盗门那儿,和毛苗并排站在一起。 毛苗双眼疑惑的上下打量站自己旁边的人,不对是神,“一起去?去哪里?我们公司吗?” “是的。” “你在讲什么笑话?冷笑话吗,很冷,一点不好笑。” “我不会讲冷笑话。” “那你去干嘛?” “去实现你的愿望。” 第7章 工作中 第七章 枢暨为了快快搞定毛苗的愿望,死皮赖脸的跟着毛苗去了公司,全程跟地紧紧的,像块儿牛皮糖似的黏在身边,他是用飘的,毛苗是用两条腿走的,根本找不到机会甩掉他。 一人一神就这样一个想方设法躲藏,一个寸步不离跟随的较劲儿了一路。 来到公司大门口时毛苗已经身心俱疲,早上吃那点食儿全给消耗在路上。 “我们公司安检可严了,没有工牌可是进不去的。”哼,看你怎么跟,保安大叔可不会让与公司无关的闲杂人等通过安检大门,驮一路的烂包袱可算是丢掉了。 “李大叔,早上好呀。”毛苗乐呵地跟大叔打招呼,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头也不回,美滋滋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打完卡回到办公室,本以为被甩掉的包袱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坐在毛苗的座位上,“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从哪儿走进来的?李大叔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你一个没工牌的陌生人进来园区的,办公室的钥匙在我手里,我进来之前门锁明明是锁上的。”毛苗难以置信,对于枢暨不仅轻松进了园区还轻易溜进办公室公然挑衅自己的行为没法接受。 “就是你进来的大门那儿,叫什么李大叔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我走在你后面,你去办公室放包出来打卡的时候我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口,你走的太急没看见我,门儿开着我就直接进去了。 本来还准备用穿墙术,没用上,下次表演给你瞧瞧。”枢暨坐在办公椅上,身体带动椅子的轮子来回转动,神情颇为自在。 在毛苗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中,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温柔地抚摸着办公桌上长得茂盛的绿萝叶片,好心地为其答疑解惑,“他们看不见我,只有你看得见。” “为什么?”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看来小时候《十万个为什么》没少看呀。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是神。”人类就是问题多,果然是蠢笨不堪。 是的,一个‘神’字解释了毛苗所有的疑问,哪有什么是一个‘神’字解释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三个字‘我是神’完美解释。 毛苗也不是不知道他是神,不过是她心里不愿将他当做神罢了,只想把对方当做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那样的话就可以选择性遗忘掉他是最令自己恐惧和害怕的生肖之神——鼠。 麻痹大脑,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人类,反复地自我洗脑之后,面对他时相处自然,不会恐惧不会尖叫不会全身发抖。 但是不管毛苗怎么对自己进行暗示也没办法和他一直正常的相处下去,因为枢暨总是会在她本人逐渐变得放松时制造一些事情出来,一些普通人无法做到,神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如同寒冷的冬天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得冻彻心扉,瞬间打醒自我催眠的毛苗,一秒切换,尖叫响彻云霄。 第二次听见毛苗的尖叫,枢暨吸取上次的经验,抽出几张餐巾纸,团一个大圆球,再团两个极小的圆球,大的堵住她的嘴,小的塞到他的耳,世界清净。 此方法治标不治本,维持不到一分钟,一个对方反应的最长时间,一旦脑子清醒反应过来,没被控制的双手直接取掉口中的纸团,功效为零。 所以趁着毛苗发懵的片刻控制她的意识,掌控全局,指挥她的一切行动。 相处不到一天的时间,枢暨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毛苗看见自己会莫名其妙的尖叫,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她害怕的地方。 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自己在说话时对方总是闭着眼听,从来不会睁眼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和自己隔着两米以上的距离,离的要多远有多远的不敢靠近。 不知道……(枢暨看来在凡间的这些日子里也是被《十万个为什么》荼毒过,一口气想出不下于十几个的为什么)对于毛苗枢暨不知道的太多太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可不行。 要帮助一个人完成愿望,了解这个人是任务的开始。 只有完完全全的了解了一个人,才能因地制宜地解决问题。 今天就先从她的工作开始了解。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吱呀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看看是谁来了,要不要打招呼?也不知道毛苗平时是怎么和同事相处的,表现的太热情了太冷漠了都不行吧。 微笑,对,微笑准没错,凡间不是有一句古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是谁,对着他/她笑指定是出不了差错。 笑,标准的八颗牙露齿笑,调整好面部表情,缓缓地转过身,微笑着的脸找准进门的人的位置,微微点头,“早上好。” 标准的露八颗牙的职业微笑,加上不算热情地问好声直接惊住了谢娟,这人今天吃错药啦?休息一天人都给休息傻了不成,居然和水火不相容的人打招呼,不会是她想的什么整人的招数吧,自己也不能认怂啊,得招呼回去,“早上好好好……好的很。”故意拖长尾音,贱贱地语气配上懒洋洋的调子听得人拳头发硬。 “哦。”枢暨不认识她,问好完了也没有和对方继续说下去的必要,说多错多,及时结束方为上上策,闭上嘴坐下打开电脑。 “你哦什么哦,我很好你看不惯啊,呵。”看见毛苗背向自己坐了下去,没接她的话,感觉被无视了,一股无名的火冒了起来,“问你话,回答!” 枢暨不知自己要回答什么,有什么可回答的,但是此人语气不善,一味地咄咄逼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毛苗和她相处的不好。 没想到自己万能的微笑准则在这里翻了车,唉,大意了,人类比想象的还要麻烦,还极爱纠缠,一旦惹上将会衍生出无穷无尽的麻烦,吸取教训,后面的人万万不能再打招呼。 后面的人后面再说,先还是把眼前的这个麻烦给解决了最重要,“哦。”又回了这个字,死猪不怕开水烫,能奈我何,堂堂一个神仙难不成会被你个人类吓住不成。 留给谢娟的还是一个背影,全程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随意乱敲,把身后的人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谢娟的被那个接二连三地敷衍意味强烈地‘哦’字气昏了头,火气升到极点,一点就炸的程度。 心中的怒火必须得要发泄,不然就会自燃,发泄的对象必然是毛苗无疑,怎么发泄是个值得谢娟思考的问题。 两人一来二去的对话中谢娟发现语言的攻击似乎对毛苗不起作用,说得再多也是徒劳,还气着自个儿,得来个一击毙命的招式降制住她。 燃烧的怒火使她想不到更多的办法,能想到的一击毙命的招式就是朝对方挥去拳头,打得对方心服口服。 谢娟那副小鸡崽儿似的小身板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想要打得毛苗心服口服有点难吧,但是丧失理智的谢娟可想不到这些,攥紧的拳头对着毛苗的后脑勺就要挥舞着去了。 十公分,五公分,两公分……拳头逼近后脑勺的千钧一发之际,谢娟被人给撞飞了,姿势优美表情崩坏的腾空而起,没来得及收回的拳头直接砸到尖锐的桌角上,尽心吹好的发型凌乱不堪,从后飞到前,盖住因头结实磕在冰冷墙壁而痛得扭曲的五官,除了那只在桌角搁着占据北方位的手外,剩余的一只手两条腿皆是和谐的在东南西三个方位各居一方。 好,这体态谁看了不惊呼一句好……惨。 另一个撞到谢娟的人是谁呢,枢暨不认识,看样子是个女生,她比谢娟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两相撞必然产生力与反作用力,虽说没因为反作用力被撞得太厉害,但也摔得倒地难起,脸直接和水泥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狗啃泥儿形容生动地诠释了她的样子。 好,看客不得不惊呼一句好……家伙。 好,很好,非常好。 哈哈哈哈哈哈,毛苗看了那不得跳起来欢呼,哀伤和疼痛是属于她们的而毛苗只配拥有快乐,在此刻。 枢暨成全了毛苗,让她此刻拥有了快乐。 是的,在另一个人开门与谢娟相撞之后,枢暨立马将自己从毛苗的意识当中抽离,由毛苗自己掌控自己的意识。 应接不暇的意外产生,弄得枢暨措手不及,作为神还是远观为好,不馋和人类之间的事情,有什么矛盾应该是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坐山观虎斗,烫手的山芋直接扔给毛苗,可真是一位让人刮目相看的伟大的神啊。 山芋虽说烫手,但毛苗没在怕的,解决?没什么好解决的。 这事儿毛苗自认与她毫不相干,自己一直坐在那儿就没动过,一个手指头都不曾挪开过,要赖也没理由赖到她的头上。 充耳不闻两人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心情十万分的愉快,唇角带笑,一头扎进工作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事与愿违,这事儿它还就叫谢娟给攀扯上了,死赖不放。 江幻倒是没撕毛苗,毕竟她确确实实是和谢娟撞上,无关坐着的毛苗,自己受伤了当然是可劲儿逮着罪魁祸首的谢娟扯,动嘴当然无法平息怒气,忍着痛站起来后直接冲到还撅在地上的谢娟面前,拳脚相交一顿招呼,聪明的避开了脸,专指着衣服下的隐秘处拧。 谢娟根本没一点还手之力,起不来,打不过,对付不了江幻,只得将自己受得起撒到她认为的软柿子捏,罪名往毛苗身上安,啥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田疆和许节立同住一间宿舍,上班下班两人都是一起,今天他俩也是一起打完卡往办公室走,隔办公室得有半里地儿的地方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吵闹声,起先隔得远听不大清,只知道有人在吵架,等越走越近已经能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谁,难听的话多的难以入耳,两人相视一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讶异,眼神里不约而同地传达出,“她居然会骂人?” 不敢相信,田疆和许节立觉得自己受到了冲击,谢娟平时都是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地娇娇柔柔的女孩子,怎么还有另一副面孔。 心中的完美女神被染上了污点,心灵受到伤害的两人走到大敞开的办公室门口,看到双腿弯曲半蹲着背向大门的江幻正在与腰背绷直卖力想站起来面向大门的谢娟四只手纠缠着拧在一起,硕长的指甲拼了命的朝彼此的脸上攻击。 战事正酣,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一时半刻休不了战,为了阻止两人的打斗产生更恶劣的后果,田疆和许节立一前一后拉开即将融为一体的两人,挟制住她们,拉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你们俩,谁来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们俩坐下后田疆搬了个椅子坐在她们中间,阻隔开蠢蠢欲动的两个人。 有人挡着再动手是不可能了,冷静地坐下后,身上摔的被打的地方痛得不行,低下头开始检查伤口的情况,没一个人开口回答田疆的问题,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抽得出多余的闲心来搭理人,于是,试图了解情况的田疆被彻底的忽视。 “没人说话是吧,行,那我去调监控,让全公司的人欣赏欣赏你们两位优秀员工打架斗殴的‘英勇身姿’,反正办公室的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开着,都给你们记录着,我解决不了那就交给领导们解决。”一大早来就目睹了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幕,田疆气得半死,“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家楼下溜达的广场,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你们玩乐的游乐场!” 发火的田疆很吓人,吓得谢娟结结巴巴的开始阐述,“是是……是毛苗,是她她她的错!”吓得都结巴了还不忘给别人泼脏水。 “我进门,谢娟堵在门口,撞了我,我打回去。”江幻也在说,她倒是实事求是地还原事发经过。 田疆听完两人的话眉头紧蹙,看一眼谢娟,再看一眼江幻,最后望着毛苗,“你也参与了?说说吧。” “参与什么?”毛苗人是懵的,她们打架关自己这个池鱼什么事,“我一直坐在这里忙工作,没离开过座位。” “那你看到什么没有,你一直在这儿,整个过程肯定被你目睹了,你就说说你看到的。”一个二个的都说不清楚,这么简单个事还要问来问去的,田疆很烦。 “我也没看到,今天需要回复的消息很多,我一直都在低着头回消息。当事人都说不清楚我一个旁观的就更不知道了,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调监控的决定挺对的。”毛苗可不想和她们扯上什么关系,说了自己该说的就继续忙工作,手指哒哒的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看谢娟和江幻也没有往下再说下去的意思,田疆从椅子上站起身,“好,我去调监控,看完啥都一清二楚了。”怕他离开那后两人又再度纠缠不休,田疆眼神示意许节立坐在自己现在坐的这把椅子上,盯着她们俩。 田疆去监控室,许节立坐过来,接受她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凶狠眼神凌虐,简直是如坐针毡,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田疆能早一点回来,将他解救。 许节立的祈祷没起作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人回来,坐得许节立备受煎熬,豆大的汗珠密布额头,顺着眼角一路滑到下颌角,最后滴在脖颈。 “我回来了。”是田疆在说话。 此刻犹如仙乐飘进许节立的耳朵。 第8章 职场里哪有真友谊呢 第八章 田疆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呢?办公室待着的几个人不知道原因,尾随了田疆一路的枢暨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监控室不是你想进就可以随时随地进,那不得有个看门的看着,看门的人不在,监控室的门锁着,田疆他自然进不去门。 去之前不知道提前和人家通个气儿,进不去门才想起电话联系别人,人被领导给安排在外头办事,一时半会回不去。 幸好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人事主管那里,不过人事主管今天很倒霉的在通勤路上堵车,迟到一个小时才到公司,田疆苦哈哈地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人事主管。 田疆何必在监控室门口傻等呢,他完全可以回办公室等,不是更好吗? 是很好,但是田疆不想在事情真像水落石出之前回去面对一堆破事儿,还不如在这待着图个清净。 好不容易从人事主管手上拿过钥匙,门刚拧开锁,脚还没踏进监控室的门槛,田疆又被路过的单位新来的大区经理叫去办公室,逐一了解部门员工个人工作模块分工的情况,以及每月总公司考核任务进展的情况,仔仔细细询问了个遍,又花掉了半把个小时。 应付完大区经理田疆总算是能安安心心进去监控室,看了十分钟不到的视频,完全弄清楚她们打架的前因后果。 ‘排队两小时,看病两分钟’十分符合当下田疆看监控走的这一趟。 知道前因后果反而使田疆的困惑加倍,这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个个成年人在公司里做出小学生打架行为? 没把公司当公司,给当拳击场了是吧,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是吧。 没有一点作为成年人对自我的约束行为规范的能力。 田疆看完视频产生地种种想法枢暨一概不得而知。 枢暨知道他经历过现场的和田疆监控视频里看到的大不一样,田疆只能看到枢暨想让他看到的情景。 没必要再跟着他一起去监控室,没多大意义。 枢暨下了楼,不过没直接回毛苗那儿,而是在有一个半足球场大的分拣区逛悠了一圈。 继续开始了解毛苗的工作单位的大环境。 分拣区,快递分拣的区域,分拣区的工作人员工作时间是两班倒,一个班次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点,另一个班次是下午三点到凌晨两点。 现在才十点一刻,货品运输的流水线没开始工作,白皮带轮上空空荡荡,没有分拣的人也没有进出港待分拣的货在上面,那些待分拣的大大小小的快递包裹层叠重放的堆在各区域相应的卡点。 从分拣区往外看,各个进出货的口子停着十几辆大货车,车厢里全是各个地方来的等待被卸的快递包裹们。 快递倒是看人收过不少,枢暨他自己偶尔也收过几次,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运输快递的过程。 毛苗工作的地方是一个省份的大型邮递集散中心,来来往往的快递这里被集中处理,分拣打包之后分散发往各个地方去。 实话实说,和枢暨想象中的运输快递差别还挺大,场地卫生环境堪忧,堆放在四周角落的废弃物没有及时清理,引来老鼠蟑螂满地跑,虫蚁墙上爬的、空中飞的只多不少。 机器设备老旧落后,白皮带多处出现断裂,简单的用黑色电工胶带粗糙的粘在一起接着使用,扫描仪不是那种全自动电脑扫描,是半自动人工扫描的,用起来费时费力。 现场工作的人员如何进行工作枢暨不知道,没到上班点儿还看不到他们如何工作的,但是结合先前接触到的办公室见到的那些人来讲,枢暨对分拣区的人不太看好,估计一言难尽的地方不少呐。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目前不好做过多的评价,毕竟他看过的快递公司目前也就只有这一家,以偏概全是不好滴。 毛苗的工作单位并非想象中那么好,每多看一个地方枢暨眉头越皱得深,所闻所见不断刷新他的认知范围,枢暨闲逛后心里对毛苗也有了新认知。 枢暨余光正好瞥见下楼的田疆,正好他也歇了到处再走的念头,赶在田疆之前回到毛苗他们的办公室,一脸看好戏登场了的戏谑表情飘在毛苗身旁。 他倒要好好看看一会儿进来的田疆要怎么处理一大早的那出闹剧。 一出大戏来啦,帷幕拉开,开场了。 “谢娟儿,你,你过来,你给毛苗和江幻她们俩道歉!”怕对方听不见,田疆吼得非常大声,声波震得这间临时搭建的房子都在颤抖,瞟眼一瞧似乎还能看到衣服上飘有房顶横缝里掉落下来的灰渣子。 田疆吼完谢娟停顿不到三秒钟,轻轻叹了口气,清清嗓子,语气变得温和多了,“江幻,你也给谢娟儿道个歉吧。”低头认真拍着肩膀上的灰渣子的江幻也被点名了。 “凭什么!?”被点到名的两人倒是异口同声地一起回答了田疆,不过一个语调激昂气得破音,一个语调平和但疑问中带着怒气,前者是谢娟,后者是江幻。 拒绝向他人道歉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想法两人也是出奇的一致,看来一起工作大半年的时间不是白待的,在工作之外的地方还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凭什么,就凭你打了人!打了人难道不应该向被打的人道歉吗?难不成还要被打得人给打人的人道歉吗?”田疆颇为无语地看看谢娟又看看江幻。 “特别是你。”转过身来只盯着谢娟,“谢娟你,再加上一条信口雌黄、恶意的诬陷别人,更需要给人道歉。” 三人各居一角,虽是你不发一言我不说一语但态度都极其强硬,绝不向对方低头妥协。 笼罩在办公室的低气压越来越强,压得无人能安然的置身事外。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刚刚有个商家问我先行赔付的款怎么还没到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先受不了并打破这一局面的是许节立。 许节立之前没对他做过多介绍,他呢其实是个大三实习生,明年六月才毕业,在学校学的就是物流专业,来这家快递公司也是他们学校安排的,除了他还有他同专业的同学们,总共十五个人被安排到这儿来实习。 学校和百搭快递是合作关系,他们十几个人必须要在这里工作到十二月底才能走,如果中途走了学校不给发毕业证。 他们比毛苗早来一个月,九月初来的,刚来的时候百搭的分拣工招不上人,人手严重不足,他们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安排到现场做分拣工,每天站在流水线上分拣十几个小时的快递包裹,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一直到毛苗来的前三天才结束辛酸的分拣工的日子。 也就是在结束之后的那天许节立被分到了现在所在的办公室,他的同学们也是脱离了分拣工,各自分散到不同的部门去。 所以算起来许节立和毛苗来办公室的时间是差不多的,早两天与晚两天的区别(插一句,既然他和毛苗几乎是同一时间来的,那说起来他之前也没见过谢娟咯,和毛苗也还算是见过面的,为什么他可以很快的被谢娟拉帮结派的来排挤毛苗,难道自己得罪过他?毛苗她本人是很想不通这一点的。)有不懂的问题需要询问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提问的时机不对。 既不能帮别人化解矛盾,又让自己陷入是非旋涡之中。 没人搭理他,无视他,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尴尬的只有他。 虽然田疆没有回答许节立的问题,不过许节立的出声也间接的提醒到他,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样没有意义的干耗下去是不对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耽搁了工作进程。 田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我去,迟到了!”一下冲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笔记本和笔,跑出办公室,留下一屋子对他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的人们。 田疆那么着急的跑出去干什么呢?去开哪门子的会? 开的当然是员工大会,那位新来的区域经理在田疆到楼上去调监控的时候叫住他除了向他询问员工的个人情况之外还告诉他要开会的事,开一个管理层的会议,和单位各级管理层的人熟悉一下,顺便再安排接下来一系列的新的工作计划。 回办公室前田疆都规划好了时间,速战速决的解决完谢娟和江幻两人的小矛盾,然后掐准时间火速上楼参加会议。 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的再好,别的人不按你的计划走也是白计划,对下属震慑力全无,作为一个领导根本是不合格的。 把自己的能力想象的太好,是自视过高,是自身能力有限的一种体现。 迟到十分钟,田疆到会议室门口时新来的大区经理李集正与各位部门经理分析上一个月各项考核数据的百分比,讨论得如火如荼,咚咚咚……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会议被按下暂停键。 敲门声结束,田疆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衣被无处安放的一双手揉捏出大量的褶皱,“李经理,我是问题件部门的田疆,请问现在可以进来吗?” “请进。”对于田疆的迟到李集是感到生气的,不守时的人在哪里都不会给人留下好印象。开门让田疆进来后李集并没有接着前面的会议内容继续讲,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田疆一顿。 “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会议迟到十分钟,这是什么概念,意味着你作为一个员工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完不成领导安排的任务,没有一点执行力。 你特么还是一个管理阶层的部门领导,这样子的工作态度,领导个锤子!我特么的严重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平时到底有没有完成好工作你自己的工作,能不能管理好一个部门在我心里是个大大的问号!”李集骂得很难听,整个公司的管理层的人都在,当众骂人的这种骂法非常伤人自尊,田疆当然也被伤到了自尊心,敢怒不敢言憋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李集比田疆大不了几岁,不到三十岁,很年轻,和那些四五十岁的面慈心狠的领导人不同,他脾气火爆,有什么直接当面说,说完就完什么问题都是当场解决,不会在背后给人穿小鞋。 新官上任三把火适用于任何一个做领导的人,李集作为一个新来的大区经理肯定要给所有人立威信,杀鸡儆猴,刚好借田疆迟到这个事,是他立威信最好的机会。 借此机会敲打众人,让他们明白他李集对待工作和对待手下的人是怎么一个态度。 人也骂了,威信也立了,态度也表明了,废话不再多说,“你,田疆是吧,坐下吧,继续开会。” “好。”脸皮如城墙厚的人在经历过当众辱骂也羞愤欲死,更何况田疆完全没修炼到那种程度,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听到李集叫他坐下后立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好,化身透明人,远离大家的视线。 会议内容无非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内容——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总结问题,解决问题,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 内容林林总总加起来挺多的,会议结束时已经快两点了,开了三个多小时,午饭也没吃上,李集叫助理给每个人发了两个小面包对付几口。 从会议室里出来田疆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异常难看,受了气挨着饿的他身心俱受到重创。 人站不太稳,一摇一晃地走回办公室。 本以为自己能休息一会儿,哪料得到还有更糟心的事等着他。 “你们住手!”喊完最后一个字,田疆被迎面砸来的鹅卵石打中膝盖,腿一软直接跪在水泥地面。 扔石头的人吓傻了,大家都跑过来,七手八脚的要扶田疆起来,人一多反而坏事,扶半天没把人给扶起来。 扶着扶着去扶人的三个人居然打了起来,被扶的人依然躺倒在地。 他们之前的展示出来的团结一致的友谊,看来并没有那么他们所谓的坚不可摧。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薄如蝉翼、一捅就破的脆弱关系通过这一件小事暴露无遗。 枢暨和毛苗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不禁感叹到:“今天可真是热闹的一天。” 第9章 你们不高兴我就很高兴 第九章 “特么的!你们特么的在干什么!这是公司,是集体上班的公共空间!不是给你们几个野狗乱撒尿的地儿! 特别是你!田疆!一个部门领导,很好、非常好,好得把你们部门领导的真真儿的和你一样一样的烂泥扶不上墙! 现在、立刻、马上打包上你自己再加上你部门的这三个人一起,通通给老子滚!滚老子的办公室去!”李集在结束了领导层会议的十五分钟之后,想了想还要是下楼来各部门进行巡察,哪知刚开始进行就被田疆他们这群人气得差点儿当场背过气。 他的计划之一是跟现场的分拣员们一对一的聊一聊,谈谈心,从他们那里了解了解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顺带再问问他们对手上的工作有没有一些好的意见及建议。 李集他自己就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他一开始进入物流公司这行就是从一个流水线分拣员开始干的,他太知道作为一线员工工作的艰辛之处和一线工作的重要性。 所以他一来就将工作重心放在非常重要的现场分拣工作上,重心抓在手里。 同时稳人心也是一个很重要部分,分拣员工的心情是需要关注的重点。他非常了解作为一线分拣员的辛苦,体谅他们工作中的不易。 他作为领导应该替他们着想,他们提出的难处,自己尽最大能力解决,改善他们恶劣的工作环境。 不过他下来的时机不太对,刚好撞上分拣员们最忙碌的时候,没人抽的出身来和李集聊天。 一切以工作为主,既然工作忙的热火朝天李集也不能耽搁大家的工作,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给员工们加油打气、鼓舞士气的话就离开了忙碌的分拣现场。 不过既然是各部门工作巡察,才巡察了一个部门他肯定不会回办公室,得要继续去下一个部门转转。 出了分拣区,下一个要去的部门就是离分拣区最近的毛苗他们所在的问题件部门,一路向着他们部门的临时活动板房走去。 刚才开会时田疆给李集留下的印象一点也不好,甚至还差到极点,从而导致他对田疆他们整个部门没有一个好的观感。 这或许算得上是一种偏见,将个人的所作所为、人格品性一股脑儿的套弄在整个办公室的人身上。 以偏概全肯定是不对的,起码得要眼见为实的求证,亲去亲眼看看他们部门,来个一探究竟。 以公平公正的心态去了解他们平时上班的真实状态,了解他们之后说不定就连对田疆不好的印象也会有所改变,收回自己原来带有的偏见。 ‘以偏概全’这个词语流传至今是有道理的,对田疆的偏见没法在短时间内有所改变,改不了了,继而还产生了换掉他们一个办公室的人的想法,谁让田疆他们四人‘幸运’的让李集欣赏到了他们带来的‘精彩绝伦’的一幕。 接二连三的戏剧化展开,发展到出人意料的精彩故事,已经让毛苗猜不透今天的故事的剧情走向,更猜不到它的结局。 看大戏看得毛苗开心不已、拍手称绝,今天看的戏剧愉人,说是她来公司最开心的一天也不为过。 看着他们四个人灰头土脸的跟在李集身后亦步亦趋的上楼,看得毛苗在心里拍手称快。 他们一走办公室全是毛苗哈哈哈哈……放声大笑的声音,憋笑憋的太久几近憋出内伤,等他们人一走立马将情绪释放出来。 不仅只有大悲会伤身体,大喜同样会伤身体,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都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一定程度上不好的伤害。 大喜的毛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她手捶胸脚跺地,笑得她剧烈拉扯腹肌,这些夸张的动作导致她胸口、脚底、肚皮痛。 但她痛并快乐着,乐在其中。 忧伤会感染他人,同理,快乐当然也会感染他人,这不,一直和毛苗在一起的枢暨就被她的快乐深深感染到。 他们视线交汇,人与神的悲喜在此刻相通,相视一笑,此消彼长的笑声出现在办公室里。 人间值得,她与他所想皆是如此。 笑太久,笑得够了也累了,心情明媚,于是世界变得愈加明朗喜人。 毛苗猛喝一大口水,“畅快!”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心情扬帆起航,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有事半功倍的成效。 毛苗一边工作一边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他们今天一直不回来就好了,愉快的好心情能一直保持到下班回家就好了。 很显然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很遗憾毛苗的幻想无法实现,田疆他们四个人赶在下班前的五分钟回来了,毛苗本该拥有一天的快乐被终结,提前结束在下班前的最后的五分钟里。 真是癞蛤蟆上餐桌——扫兴!晦气! 觉得晦气的不只有毛苗,他们四个人同样觉得自己晦气,难道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上个班都要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殃及他们无辜群众一起受罚。 他们下楼前在李集办公室里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被他批评的体无完肤,最伤人的语句,最难听的词语通通朝他们投掷而去,骂了人李集还不解气,要不是有两个女孩子在场,看他气上头拍桌踢墙的样子怕不是还准备上手抽田疆和许节立几下。 骂完之后为了让他们牢记今天的教训,时时刻刻记住公司的规章制度,犯了错是要受到惩罚的,那小惩大诫是少不了的。 田疆作为他们的领导被罚得最重,扣了半个月的工资,扫一个月的厕所,清扫分拣现场半个月。 其他三人罚得要轻一些,每人在工资里扣五百块,跟田疆一起扫半个月的厕所,清扫半个月的分拣现场。 几家欢喜几家愁,没有欢喜,只有愁。 被罚的人没一个是心里服气的,但不敢反驳,也没理由反驳领导的决定,只得认命接受惩罚。 谢娟在领导面前不敢多言,但她却不认命接受,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办法将惩罚推到别人身上。 “是不是你搞的?”气急败坏地谢娟很会欺软怕硬,一回来就直奔‘软柿子’毛苗的座位,拿起她的水杯就往地上砸,砸完水杯还不解气,眼睛凶狠地盯着毛苗,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剐的模样,挥着巴掌就要朝她的脸颊扇去。 巴掌没有如谢娟愿的落在毛苗脸上,谢娟的手在离着还有十公分远的距离就被毛苗挡住,掐握住谢娟的手掌与手臂连接处的手腕用力往后推压,紧接着提起谢娟整只手臂,顺着她的手肘惯性力提到肩肘处再用力压着微曲地往后翻,手掌心被压着翻了一百八十度几乎靠近后背凸起的蝴蝶骨,“谢娟你有病吗!有病就去医院看医生,乖乖的在家里吃了药再出门,不要不吃药病着在办公室里发疯乱吠!” “别人出于礼貌的不计较被你当做软弱好欺负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老虎不发威,当毛苗是病猫? 谢娟一只手被毛苗控制住,手臂翻了个转,骨头连接处有强烈的分离感似乎有要脱臼的危险。 痛得谢娟龇牙咧嘴,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但再痛也打不消她对‘软柿子’毛苗纠缠不休的欺负念头。 少了一只手,没关系还有另一只,手不行了还有脚,脚也不行了还有一张嘴,总之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势必要将这口黑锅抛出去,甩给‘软柿子’毛苗来背。 谢娟的执着毛苗不懂,除了她本人估计没人会懂,她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自洽的理论。 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过错都在谢娟,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但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没一点悔改之意,领导们的批评教育在她听来全是废话,是对她的诬陷、污蔑之词。 她今天的种种遭受不过是代人受过。 她的心里有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可恶的施害者们,而她自己绝不会犯错,永远是可怜的受害者。 毛苗现在就是谢娟今天认定的那个罪该万死的施害者,是毛苗让她遭受到今天的伤害,屈辱的听来自领导们的污蔑之词……自认受尽委屈她必须让施害者受到惩罚。 “神经病!”毛苗并不想和谢娟纠缠下去,在她另一只手迎面过来时迅速抓住,将她的两只手并拢在一起,人给翻一个面,背向自己,借着手劲儿把她从面前推离开,正好推到田疆的面前,怕她摔到,田疆身体前倾,双臂张开接住扑过来的谢娟,稳稳地躺在他的怀抱之中。 烦人的垃圾被甩开,污浊散去,周遭的空气瞬间清新,毛苗畅快地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三分钟,还有三分钟就可以下班了,再忍耐三分钟,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今天所有人留下来加班,加到九点下班。”田疆的话打碎毛苗准时下班回家的美好想法,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她迷不愣瞪,突如其来的加班是几个意思。 “活干完了为什么还要加班?”绝没有挑衅的意思,毛苗是很真诚的发问,她确实不知道加班要做什么。 毛苗有疑问田疆很乐意解答,“你的工作做完了还有别人的工作没做完,一个办公室的人应该有互帮互助的精神,没做完的工作大家一起做。” 呵呵,毛苗笑了,不是皮笑肉不笑,是发自内心的想笑,田疆加班的理由太好笑,听得毛苗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你的笑话真好笑,一点也不冷,你去参加欢乐喜剧人一定是冠军候选人之一,不对,你这深厚的功力夺得冠军那还不是一件手到擒来的轻松事。”笑得拍手称好,沉迷于笑话的魅力里不能自已。 田疆咬牙切齿地反问笑个不停的毛苗,“你以为我在讲笑话?” “当然啦,你完全不用担心会冷场尴尬,真的很好笑,是个非常棒的笑话。”故意拐着弯曲解田疆的意思,和他想要的答案风马牛不相及,顺便给他捧场地鼓了两掌。 毛苗的回答有够气人的,鼓掌更是阴阳怪气,心脏不好的人给气的估计得当场心梗发作,幸好田疆的心脏很好,很强大,气急了反倒是心平气和的面对毛苗,田疆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她言语间对于加班安排的不认同,以及对他本人的反感,“我的工作安排或者是我本人,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直接说出来,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你的想法你不说出来自个儿搁心里憋着谁又知道呢。” “我不说,你不知道?我说了一次又一次,你,摸着你的良心回答,你有认真听过吗?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最拿手的伎俩吗!” “就你这种偏心眼的人,是非不分的人还能当领导?上面的人我看眼睛都是睁眼瞎!” 田疆不说这话还好,说完这话,毛苗来这公司,来这办公室第一天开始,累积的数不清的委屈彻底爆发,她为自己铸造的抵御负面情绪入侵的巍峨大坝宣告决堤,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田疆、谢娟、江幻、许节立四人便是那溃堤的蚁。 一只蚁咬几口危害不大,但好几只一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伤害,那危害可就是大大的。 今天谢娟和田疆不要脸的连环攻击,拳拳直击要害,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早就撕出裂痕的脸面,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完全撕破吧,面子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来吧,大家都放手开干吧! 几个人之间因为屁大点儿的事发展出的是非纠结,甚至成了生死矛盾,也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今天必须得要分个是非曲直出来,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睁只眼闭只眼当做看不见的和稀泥的状态。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管你是出口还是出手,最终胜利就成。 第10章 你要上天? 第十章 “好累,活着好累,活在世上真的好累啊!”毛苗像胚胎状的泥塑只有一块儿不成型的泥团没有骨架的支撑,躯干直立不起,四仰八叉地瘫在同样软塌无形的懒人沙发上,提不起精神、来不了劲儿做任何事。 身体有气无力,张嘴说话倒是气沉丹田、中气十足,“人间不值得!人间与我八字不合、相生相克!跳脱出人间方为上上策。” 飞快瞥一眼旁边吃泡面吃得吸溜吸溜的枢暨,立马收回视线,低头阖眼,语气漫不经心,装作不经意地问到,“枢暨你天上下来的,给我说说你们天上的事情呗,好玩不好玩?我能有机会跟你去天上看看吗?” “哈?你要上天?”枢暨吃面的节奏被打乱,毛苗时大时小的说话声他是一句没听全,听了个只言片语。 重点是抓住了,但抓得不太对,毛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问你能不能带我去天上看看,不是我要上天!我又没死,怎么就上天了。” 枢暨没有喝面汤的习惯,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面,将只剩汤的泡面碗推到桌子居中的地方,以免不小心被手碰到摔下地,漂漂亮亮的碗摔得个四分五裂就很惨烈,“你想上天还没机会呢。” 觉得毛苗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想的还挺美,“哼,你乃一介凡人,区区一个肉体凡胎,上天的资格你活着排队都排不上号,死了排队也不会排上你上天。 想上天的人啊、精啊、怪啊那是恒河沙数(像恒河里的沙子那样数不清。)一般。 上天的机会哪能轻易就轮到你。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提前给你个友情建议,要是死了就立刻去去地狱口排队,下地狱去转世投胎的时间会快上不少。” 巴拉巴拉一堆话,毛苗就抓住两个字,“地狱……”原来传说中的地狱是真实存在的,原来人死之后下地狱不是一句骗人的假话,是真的会下地狱。 你们俩都挺会抓重点的嘛,抓到的重点都是重点中的重点。 凡人上不了天,将上天作为一种心灵上的美好寄托。 凡身肉体深陷在名为人间的一池沼泽地里的凡夫俗子们,越是使劲挣扎越是陷进去更深,终会被泥沼吞噬,生生世世,困于人间,永不可离。 毛苗从小就爱看一些民俗类的传说故事,听枢暨说起地狱她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是更加激起她对这个传说故事里经常出现的地狱的好奇。 旺盛的好奇之心让她疲倦的身体也旺发生息,盛得犹如打了剂鸡血般活力四射,身体也不瘫了,人也不累了,气也不喘了,一口气能上五楼,自认为原地立起、立刻、立马跑完一场马拉松都不是问题,“人真的有灵魂?他们常说的‘三魂七魄’、‘生魂死魂’那些死狗通通去地狱报道吗? 描述一下地狱大概是什么样子呗。 我问你,你有没有去过没地狱? 你们都是神属系统里的,应该有机会见面吧,阎王爷老人家,你跟祂打过照面没?祂是男的还是女的?玉帝召开蟠桃大会你们是一起参加吗?猴哥爱吃的蟠桃是啥滋味……给我讲讲呗。” 瞧她兴奋得比猫吃到鱼、狗啃到肉、熊舔到蜜还满足那样儿。 回家前在公司和办公室的同事们因为田疆提出的不合理的加班要求而大吵一架。 毛苗作为有理的一方,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八手,更难敌,反而被他们几个无理的一方占据道德制高点,对毛苗进行一番道德绑架式的责难。 辩不过对方,毛苗自己负了一肚子气,满肚子委屈哭着跑回家的事似乎完全没发生过,她不记得了吗? 应该不是不记得,只是选择性失忆罢了。 看她的眼眶和下眼睑到现在都还是红的,眼皮也是肿泡泡的,从双眼皮肿成单眼皮,布满眼球的红血丝一点儿没消,可以随时扮演红眼怪。 枢暨没回答毛苗一个问题,眼睛盯着她看,看到她红肿的双眼,看得出神,思绪万千,回想在她们公司这一天下来的所见所闻。 对她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田疆说是一个领导看了又看也没哪里能看出一个领导样,空有一颗领导人的心,拿不出纳米大小的一点点领导能力。 不仅是在个人工作上没有一丁点的作为和建树,在所有管理工作上更是不作为。 作为一个领导不想方设法帮助新职员融入集体,反倒是跟着老职员一起排挤新职员,不由分说的一味地偏袒某一个人,她所有的职场霸凌行为视而不见,看似在装眼盲实则是真心瞎,不管她是对的还是错的在他心里全是对的。 领导明目张胆的偏袒、偏心眼使得老职员有恃无恐,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办公室里成天的嚣张跋扈惯了,肆无忌惮地欺负新职员、排挤与她意见不合的人,拉帮结派的搞小团体,孤立这个人、孤立那个人,一个四五个人芝麻粒大小的一间办公室被弄得乌烟瘴气。 孤立这种事情,只要自己内心强大,习惯独来独往一个人,一个人到点上班完成自己的工作,到点下班一个人回家,也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毕竟上班是冲着去挣钱去的,不是冲着交朋友去的。 但讲到田疆安排的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完了不能下班,必须义务帮他们一起做完他们的工作才能下班的加班这条规定,毛苗是气不打一出来,这是公司还是什么慈善机构,一天两天的做慈善尚且在忍受的范围之内,但这天天如此磋磨人,赶鸭子上架的强制别人做慈善,没脾气都得磨出脾气来,没人受得了。 毛苗不是没有反击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一条‘小龙’哪里又是他们几条‘大蟒蛇’的对手。 一天又天的周而复始、去而复来,过着望不见尽头的循环往复的日子。 他想他知道了毛苗厌恶人间的原因。 每天和那样一群人待在一起,谁都受不了吧。 不知怎么地胸腔处命名为心脏的地方微不可察地传来一阵不知名的刺痛,反常的生理反应使得枢暨也突然变得反常,竟会觉得毛苗有些可怜,同情她在公司的遭遇,对她生出一颗怜悯之心。 说话的语气不复早前的恶劣,撇去冷心冷肺的毒舌人设,甚至罕见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耐心十足地为毛苗一一解答,“不只是人有灵魂,人世间所有的生灵都有灵魂。 我不曾踏足过地狱,仙界各地是各司其职,不得有越界行为,与地狱无相关业务联系的是不准许踏足地狱的,我的职责范围和地狱那儿毫无关联,没有机会去地狱,没亲眼见识它的样子,但是在书上的画里瞧见过,也听去过的仙友描述过地狱的景色。” 说话说一半停了,听得毛苗心痒痒,不上不下的被吊足了胃口,抓心挠肺的难受,“快说啊,你看过的画还有你仙友描绘的内容。” 枢暨左手曲肘杵在茶几上,手掌掌心向上摊开,“呐,口渴了,不喝点东西讲不动。” “啊?”毛苗没看明白,“你要喝什么饮料吗?” “不然呢?”摊开的掌心移动到昨天喝完的空可乐瓶边上,“喝这个,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 乐呵的一步三跳地蹦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最大瓶的可乐,最大的玻璃杯走回客厅,杯子放在茶几,咕咚咕咚地倒上满满一杯,谄媚狗腿地放到枢暨的手掌心。 “仙君请用。” 不客气的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三分之二的量,满足的长叹一口气,二氧化碳在胃里聚集,“嗝!”打出一声响亮的嗝。 喝足了,故事继续,“奈何桥,三途川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再赘述,重点讲讲你们不知道的。 灵魂下了地狱有三条可选择的路,一条是投胎转世之路,一条是天罚地惩之路,一条是求职面试之路。 说是可选择,其实根据你灵魂在人间的积的功德和造的孽债,这三条路在灵魂踏进地狱之门时就自动为灵魂们分配好了,到达三条路的分叉口时,不用你的灵魂去纠结选择,路口负责指引的鬼差会带领你去往属于你的那条路。” “诶?求职面试之路是什么东西?地府的鬼差们都是人间的灵魂去面试来的吗?”毛苗的固有认知被刷新,不知道的内容越多,听起来越有趣。 “是啊,不是所有的灵魂都愿意在人间生生世世的轮回,选择换个地方生活的灵魂多的是。”杯中剩余的可乐一饮而尽。 “灵魂?那就是说可以去面试当鬼差的范围不仅局限于人,你说的生灵们都有机会去竞争?”地狱真有意思,毛苗听起来觉得这规则和人间的有些相似。 可乐喝完了,枢暨握着空杯子,食指有节奏的在杯壁上来回敲击,发出噔噔噔的回响,“嗯,众生灵机会平等。” 空杯发出的声响引起毛苗的注意,头顶的灯投射下的光束打在茶几上的空玻璃杯上,她看着玻璃折射在枢暨手指的斑斓光点陷入沉思。 玻璃杯还握在枢暨手中,敲击的手指也没停下,抚摸着光滑的杯身。 沉默,满室回荡着敲打玻璃杯的清脆响声,与它交织合奏的是阳台墙壁攀缘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蔷薇藤叶。 合奏响了一分钟之后,毛苗从沉思中出来,“那就是说我还可以在地狱看到树啊、虫子啊、兔子啊等等奇形怪状的鬼差咯。” 这就是想了一分多钟的内容,脑洞真多,“不是,你的想象力未免丰富过了头,包括人类在内的众生灵的灵魂本体都是一样的,一团雾气,良善的本体是浓白色,邪恶的本体是黑褐色。” 说话的枢暨握玻璃杯的手也没停下,手指一直敲着,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空了。” 毛苗终于明白枢暨敲杯子的原因,觉得他的举动很好笑,只说不就好了,弄得像是接头暗号似的,没有建立起默契的人只会一头雾水,鸡同鸭讲是最终结果。 拿起地上的可乐瓶,再次将空杯子注满,“不是说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吗?搞半天是骗人的,灵魂就两种,一个黑的一个白的。那么多一样的灵魂在地狱里飘着,阎王他分得清谁是谁吗?” 阎王分不分得清是他的是,用不着你来担心。枢暨心里吐槽到,但又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吐槽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哦,忘了说,虽然本体是一样的,但灵魂是可以变换,阎王对生灵上班时的统一要求是变换成人类的样子工作,每个灵体戴上特制的工作牌,工作以外的其余时间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 解答了一个问题,毛苗还有千千万万个问题等着他,“地狱工作为什么要统一变为人类的样子,对其他生灵来说是不是不公平呀,凭什么要变成人类,人类把自己当做地球的统治者还不够,地狱作为仙界的一部分为什么人类还是占据主导?” 她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十万个为什么》绝对是她的人生指导之作,枢暨心里白眼快要翻上了天。 好无语但还是要微笑着为她答疑解惑,“阎王规定的,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据我所知每一届的阎王都是来自人间的人类,这样应该能解释你的疑问吧。” “这确实可以解释。那是不是也说明如果是其他生灵当选阎王一职工作要求也会有对应的变化,全都变成兔子或是树亦或是其他生命在地狱工作,那时候人类应该不会再自负的称自己为地球的统治者。”毛苗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多了呢。 呃……开始思考人生了?还人类人类的称呼自己的同类,自己不也是人类的一员。 枢暨也正好来给毛苗这个人类上一课,来段尬式毒鸡汤,“地球的统治者真的是人类吗?你们来地球才多久,不过是上千年、上万年而已,只因你们在地球的栖息地迅速扩张,范围广阔,便自以为掌控了地球,实际在宇宙中的人类渺小的不如一粒沙。 恐龙,同样在地球称霸过一段时间的物种,看看它的结局。 呵,地球统治者,掌握着地球生灵生死大权的想法愚蠢的可笑至极。” 宇宙远比想象的幅员辽阔。 变幻莫测。 第11章 累了 第十一章 “你刚说到哪儿?宇宙什么来着。”毛苗饿得头晕眼花,专注力严重下降,听故事听的老走神。 她没有加田疆强制要求的不合理破班儿,只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跟他们辩论了一场,打完卡回到家已经是八点一刻,一直到现在凌晨两点都没吃一点儿东西。 起先是被办公室那群恶心人恶心的心里堵了一大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给气撑的饱饱的,没心思想吃不吃饭的事。 之后听了枢暨讲的关于仙界啊、地狱啊、宇宙啊的故事,气消了,比起广阔无垠的宇宙来说眼下这点儿事不值一提,眼光放放长远些,放到浩瀚宇宙之中,心胸豁然开阔,芝麻绿豆大的东西可够不上格,压根隔应不了人。 毛苗心里想通了,那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恶气自然而然的就消散于呼吸之中,恶气没了,胃里的气消了,没气撑着的肚子空无一物饿的发出叽咕咕叽的曲调大唱一出‘空城计’。 毛苗面对冷锅冷灶的厨房以及空荡荡的冰箱空有一腔下厨的热情而无下锅的食材只得作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做也做不成,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灰溜溜地跑回房间拎了一大堆零食,走到客厅手没力拎不动了随手放在茶几。 人饿太久,跑得又急促,蹲到放零食的茶几边上,刚蹲下又想起自己忘了拿水杯,打算去厨房再拿上喝水的杯子,猛一起身,眼前直冒金星,差点儿晕倒在地。 手虚扶在茶几一把薅起离手最近的一袋干吃小汤圆,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袋,软糯雪白不粘手的小汤圆一口一个塞进口腔里,囫囵嚼了两下生咽进喉咙,干涩的喉咙被小汤圆黏住根本咽不下去,噎住了,卡在喉管,脸憋的通红,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当场去世。 这种紧急情况,再去厨房拿水杯完全来不及,毛苗急中生智,捞起脚边给枢暨准备的特大瓶可乐,拧开瓶盖,举起瓶身,对准喉咙眼儿大口猛灌进去,几口下去卡在喉管的小汤圆顺着可乐流进胃里,被小汤圆噎闭气的危机得以解决,但新的危险情况又出现,可乐灌得太快差点又被可乐给呛死,咳嗽个不停,喉管好险没咳出来,喉咙这一噎一呛可是遭了大罪哟。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吸气呼气、再呼气再吸气的调节呼吸的方式平复混乱的气息,咳嗽终于停止下来,绯红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 一场混乱之后仪容仪表急待拾掇,手背利落的抹去残留在嘴角的糯米渣和一路滑到下巴的可乐渍。 丢人丢大发了。 尴尬不已的毛苗没再客厅多做停留,拿走自己喝过的可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新的放到茶几,眼睛只盯着可乐没看枢暨一眼,“今天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我睡咯,你也早点睡吧。” “晚安。”说完就一溜烟儿跑回房间,干脆利落地锁上门,留下枢暨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们不明所以。 故事不听了? 行吧,听故事的人都走了,讲故事的人没道理还要讲。 讲故事讲得意犹未尽的枢暨一个人没滋没味的坐在客厅,没看包装袋随意拿起一片毛苗拆开的薯片放进嘴里,嚼了一口才发现是自己最不喜欢的番茄味的薯片。 令人作呕的一股铁锈味儿的番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吞咽不下去,口中的薯片碎渣直接吐在了垃圾桶里,连带着袋子里剩下的薯片跟着袋子一起送进了垃圾桶里,“毛苗!为什么要买番茄味的食物!!!” 吃到难吃的食物,打击到枢暨再想做点什么晚间游戏的兴致,瞬间觉得啥也没意思,真没意思。 洗漱一番也躺下睡觉。 望着漆黑一片无光无影的天花板,小声呢喃地回应了一句毛苗睡前的晚安问候,“晚安。” 屋舍归于寂静,人们晚安好梦。 夏末秋初的蝉鸣似有若无。 骤急的秋风秋雨愁煞人也。 一场秋雨一场寒,新市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呼~好冷。”掀开盖了一晚的毛毯子毛苗打了个冷颤,短袖睡衣没遮住的手腕冷出一串鸡皮疙瘩起来,急急忙忙一阵儿碎步小跑到窗边,关上开了一夜忘关的窗,隔绝迅猛入侵的冷空气。 昨晚后半夜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儿滴落在楼上展开的塑料雨棚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卧室和客厅的窗户大敞而开,双层玻璃无法发挥它隔绝噪音的强大功效,传进房间的声响更大,加上时不时轰鸣的阵阵雷声,3d立体环绕声,堪比电影院的的杜比声效。 扰人清梦的雨声雷声对此间房屋里的两个人来说恍若无物,丝毫不受影响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毛苗听不到是因为她从小睡觉就睡得死,熟睡后的她耳朵里像是堵上了棉花,夏天暴雨天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只要是她睡熟了统统听不见,如同耳聋一般丧失听觉。 枢暨听不见是因为他在睡觉时会在周围设上结界,设结界的法器是主神给他的,不止他有,他们所有的生肖神都有,不管有法力都能使用,以防他人偷袭,保护自身安全,结界里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外界也听不到结界里的声音,双向隔绝。 由于两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独特的隔绝噪音的方法,昨晚睡得都还不错,睡眠质量杠杠滴好,足以消除前一天上班过度劳累带来的身心上的疲乏。 新的一天神清气爽的开始。 打起精神来少年!又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一天的上班之路。 等待着她的不是诗与远方,是腥风血雨,是鸡飞狗跳,是大动干戈,是……不愿面对的眼前的苟且的现实生活。 步伐迈得缓慢,一步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拆成三步来走,如果这是一趟永远走不到目的地的远行就好了。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路不经走,走个几小步就走完了,公司的物理距离近在咫尺,心理距离远在天边。 “早上好!”门卫大叔热情满满、活力十足地同每一个进安检门的人打招呼,天天如此,洋溢的笑容感染路过的所有人。 门卫大叔特有的热情满满的声音召回神游天外的毛苗,到公司大门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黄连吃在口苦不堪言的表情,“早……上……好。”拖声懒气的声调回应门卫大叔的招呼声。 上班好痛苦啊,不想上班,一点也不想上班呀! 一夜好眠的神清气爽到公司安检门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愁容满面,没有灵魂的躯干麻木地走着,往前走一步向后退三步的奇葩走法,走着走着到办公室的距离不近反远,眼看着就要走出厂区大门走回来时的家里咯。 “毛苗!你还不搞快点走!还有三分钟就打卡迟到了!”喊毛苗的是二楼的张杭,她是这个公司里毛苗为数不多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 张杭来公司有五六年的时间,是公司很有资历的老员工,管理仲裁及总公司考核项目,不大不小的中层领导。 毛苗来这个公司应聘就是她面试的,目前的观感来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对毛苗这个新员工还挺照顾的。 带着第一天来公司上班的毛苗各部门走动熟悉工作环境,想着毛苗一个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中午她自己带饭了还专门陪着毛苗去食堂吃饭,毛苗跟着她在一起三天来熟悉手头上的各项工作。 跟张杭在一起的三天里,毛苗有什么不懂的问到她都是非常耐心地讲解,一个业务、一个业务的仔仔细细地教毛苗。 因为张杭,毛苗一开始对公司的印象分特别高,觉得是个不错的公司。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让毛苗对这个公司失望透顶。 三天过后毛苗就去到现在所在的问题件办公室,两间办公室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隔得老远,能见到张杭的时候不多,但每次见到都相处的很愉快。 对于她善意的提醒自己快要迟到的话语,毛苗对她打心底里感激不已,微笑着感谢对方,“谢谢杭杭姐,你是有外勤项目要出吗?” 毛苗一边往打卡机方向跑、一边不住回过头与张杭寒暄。 “对,去办点事,你跑快一点,别光顾着跟我聊天,小心迟到了一顿午饭钱可就没咯。”张杭没再继续走,停住脚步目送毛苗一路奔跑。 “好的,杭杭姐再见。”面向张杭挥舞着双手跟她再见,后退着跑向打卡机。 “再见,别摔了,好好看着路跑。”毛苗跑的样子引得张杭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嗯嗯!拜拜杭杭姐!”挥别张杭,距离打卡还有两分钟,毛苗加快速度进入冲刺阶段,向着打卡机狂奔。 世上虽有像办公室那群是非不辨的坏人,但也有张杭这样与人为善的好人。 有好有坏才是生活本身。 “毛苗打卡成功。”一声机械女声传出,毛苗在迟到前一秒掐点打卡成功。 “好险,差点全勤奖就没了。”天天辛辛苦苦上班,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那点工资吗,工资要是再被扣了那才是人间惨案,保住了工资,万幸、万万幸,避免了一场人间惨案的发生。 一脚踢开办公室那扇锁坏了的破门,力太大没收住力,门扇一下子全敞开,砰的一下撞在墙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把门给关上,谁吃饱了没事干打开它,冷死人了!”谢娟看到门口站着的毛苗,一副高高在上看谁都是小蝼蚁的蔑视眼神扫了毛苗一眼,阴阳怪气的拿姿拿态地说着。 无视,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她,早上出门前枢暨给毛苗支的招。 如果你和她对呛,她会以为你很重视她的一言一行,她在你心里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只会助长她的气焰,视她为空气,不搭理她,她的言行举动直接视若无睹,才是对她最有力的回击。 毛苗记住枢暨的话,运用起来,就当蚊子嗡嗡叫,完全不听谢娟说什么话,不管敞开的门,眼里看不见办公室里还有江幻和谢娟两个活生生的人在,一言不发地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椅坐下。 谢娟又被惹毛了,她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吧,不管毛苗做什么都能惹毛她。 毛苗就是谢娟的专属人形点火器,一出现就能将她点燃,火焰时大时小。 昨天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今天是无法燎原的星星之火。 火星子过小,尚在不用外力就可自行熄灭的范围之内。 谢娟只是怒目圆睁地瞪了瞪在办公椅坐下的毛苗,见毛苗没搭理自己,她也昂着头打直了身板坐的像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 今天气温骤降,从零上十度降到零下五六度,直线下降十几度,对于没有暖气的活动板房搭建的办公室来说确实很冷,呼呼刮着的西北风接连灌进办公室里寒气四窜,只穿了一件单薄卫衣和七分牛仔裤的谢娟冷得脸抽筋,眼皮僵的掀不开,朝毛苗瞪了一下就瞪不动了。 冷得不行,使唤不动毛苗,更使唤不动坐在门口的江幻,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冷得浑身打抖的谢娟,一步三挪地挪到门口关上了门。 关了门的谢娟怒气更大,没回座位,反倒是走到了毛苗的面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头到脚的把毛苗看了一遍。 看得毛苗心里直发麻才收回视线。 “你很厉害啊,居然敢和领导对着干,昨天说了大家一起加班,你一到点就打卡回家了,好样的,不知道过一会儿还好不好。”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笃定的认为毛苗马上就要倒大霉的样子。 看都没看谢娟,低头做自己的工作,当谢娟是烦人的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乱叫,拍不到她,抽出一张卫生纸,团两个球,一边一个堵住耳朵,将苍蝇的声音拒之于外。 毛苗堵耳朵的举动看在谢娟眼里无异于火上浇油的挑衅之举,但是谢娟忍住了,“哼,你等着,你好受的在后面呢。”说完满脸笑容的回了座位,坐下都还在笑,甚至笑出了声,笑得手拍个不停,笑得不能自已。 “神经病。”毛苗这样认为,江幻也是这样认为。 她笑她的,她忙她的,互不干涉,一时间倒还算是相安无事。 和谐的气氛并未维持太久,田疆与许节立倒完昨晚清理出来的垃圾回来,三人之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滋啦滋啦的火星子往外冒。 剑拔弩张的气势,不见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第12章 你怕我啊 第十二章 “天儿这么冷,我就不出门了,你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吧,我给你说的话记住了没?”毛苗冒着严寒准备出门去上班,枢暨不是很放心她,打着哈欠眼都睁不开了嘴也不忘反反复复地叮嘱她。 天一天比一天冷,枢暨一天比一天睡得久,看他瞌睡得不行的那样子,作息规律就像是进入冬眠期的动物们,只知道松鼠会冬眠,没听说过老鼠也有冬眠期,难不成他的本体其实是一只松鼠。 “嗯嗯嗯。”毛苗一如既往地闭眼没看他,背过身穿鞋,穿好就出门,“你不出去的话我就不给你留钥匙了,泡面我放在橱柜里,开水你也会烧,你饿了自己弄来吃。我出门啦,拜拜。” “拜拜。” 毛苗出门走了,枢暨一个人在房子里。 东边儿走走西边儿看看,鸟笼大点儿的房子转个圈就走完了,枢暨并没有要对房屋进行仔细研究的意思,想着曹植七步能成诗,灵感走着走着就涌现,他也多走走,值不成哪一步就想出一个实现毛苗愿望的周全办法。 人家曹植那些人都是胸有成竹,走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像枢暨这种肚里没货、胸无半点墨的神走也白走,灵感全无、无所事事的他躺回睡觉的沙发里,闭上眼,脑子转个不停,想的全是关于遇见毛苗以来的所有事。 替她完成愿望的计划做了一个又一个,不过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定义毛苗的愿望,怎样才算实现了它。 想七想八的计划了半天,一不留神就到了中午,来人间养成的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吃饭的生物钟到点准时通过肚子咕叽咕叽发出响声来提醒他该进食了。 “吃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神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饿得慌啊,饿得慌,十娘给你溜肥肠啊,溜肥肠。’”哟呵,歌还给他唱上了一曲儿,几十年人间没白待,打发时间的日子《武林外传》没少看吧。 枢暨一路懒洋洋地哼着曲儿,顶着一双惺忪睡眼走到厨房,只知道泡面在橱柜,具体哪一个橱柜不知道,上上下下翻了好几个橱柜才翻出两袋毛苗留好的某师傅鲜虾鱼板面。 泡面才小气吧啦的给两袋,给神仙上供的口粮还抠抠搜搜的,不知道多上供一点,毛苗这个初次给神仙上供的人不上道哟。 毛苗可不认为自己是在给神仙上供,而是收留一个蹭吃蹭住的人,还无偿的给他提供了一日三餐,哪里抠搜了,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多,打工人辛辛苦苦打工,挣得三瓜两枣都还不够毛苗一个人丰衣足食,多负担一个人的口粮很不容易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可不得省着吃。 烧水,开袋,泡面,一气呵成,熟练的泡好面,没有手机,也没看时钟的习惯,枢暨使用最原始的口头数秒计时,1、2、3、5、6、7、8……300五分钟到,熟了,开盖吃面。 吸溜吸溜地大口吃面,清汤寡水的面美中不足,“要是再来一根火腿肠(最好是鸡肉味的淀粉肠)泡在里面就更加好了。” 吃泡面不配上泡面搭档缺少食物的灵魂,食之索然无味,就像是吃薯条少了番茄酱,吃汉堡少了可乐,吃酸嘢不放甘梅粉一样没有灵魂、食之无味。 两袋面下肚有了五六分饱,吃面的意犹未尽,吃出感慨颇多。 面也吃了,睡觉也睡够了,没其他事干,屋子里一个人待着除了无聊还是无聊,没有睡意在家越坐越坐不住的枢暨打算再去毛苗他们公司一探究竟。 一个瞬移来到毛苗办公室,能随心所欲的使用神力就是方便,等毛苗的事儿结束后上神对枢暨的惩罚也就结束,重回天庭再做什么也不用像在人间的时候那样束手束脚。 现在正是园区的集体午休时间,运行的机器和人都在休息整个园区很安静,他们办公室里只有毛苗一个人,其他几个人都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休息。 毛苗没在宿舍住是因为她家离公司近,她本人也不太喜欢和很多人住在一起的集体的宿舍生活,所以不想住在公司的宿舍。 午休不想回家就只好待在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午休时间的办公室,是毛苗工作一天中一个人独享的‘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光。 她腹部以上的身体趴在黑色办公桌上,两条手臂在桌上像小学生上课一样叠放整齐,脸埋进叠放的手臂里,散落的头发和手臂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她的脸,扎个单髻高马尾的饱满圆头后脑勺朝外,肩胛骨和背脊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似乎睡觉睡得正香呢。 睡得酣畅淋漓对外界毫不设防。 枢暨靠近,再靠近,对着毛苗耳朵的最近距离处,大吼一声,声波攻击,“啊!”威震四方,攻击耳膜,直达耳心。 声音震得酣睡中的毛苗心跳都漏了几拍,一股从空中一掉而落的失重感凭空出现,慌得不行,心脏骤紧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攒住跳得飞快,血液循环被迫加速,加速频率过快拼命上涌大脑充血,从睡梦中惊醒,身体用力过猛从椅子摔下来,摔到地上,狼狈的毛苗是顾左顾不上右,看了上忘了看下,根本没看到害她摔跤的始作俑者,“谁,是谁!是谁敢戏弄你姑奶奶我,出来,自己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哈……”枢暨笑疯了,恶作剧得逞,满足感爆棚,“你真是笨的可以,居然会吓得从椅子摔下来,简直能够获封一个‘最愚蠢人类’的奖项,你要不要这么会逗乐大众,再给你颁一个‘最佳喜剧人’的奖,哈哈哈哈……”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个所以然出来,毛苗气死了,枢暨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 枢暨只顾着自己笑得开心快乐,根本不管毛苗的死活,毛苗忍着身体的疼痛行动艰难地一只手抓扶着桌腿,另一只手的手指紧抠着桌面借力吊起身体从地上起来。 屁股瓣感觉摔得四分五裂,疼到骨头缝里,没法坐椅子,背倚着墙,手撑着桌靠边站着,头转了个方向,一只耳朵半个后脑勺侧向对方,眼睛虽没看枢暨,毛苗的手指却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指准他的脸破口大骂,“幼稚,亏你还是个神,我们人都不带是你这损样儿!” 枢暨笑得更厉害了,“骂人都不敢看骂的对象,怕我啊?嗯?” 说一个字朝毛苗走一步,步步逼近,说完一整句话的过程逼得毛苗退无可退,已经缩成一团双手抱膝的瑟缩在桌子下的缝隙里。 走到面前的枢暨弯腰俯视脚下弱小无助且可怜的毛苗,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毛苗被包围在其中。 被阴影笼罩的毛苗止不住地发抖,抖得腿发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摇摇欲坠,牙齿下死劲儿地咬住已经泛白的嘴唇,咬得太重唇齿都痛,痛也不松口,一松口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恐惧便会破土而出,一拥而上的占据所剩无几的理智。 “你到底在怕什么?”枢暨的身体越蹲越低,低到与毛苗面对面的程度,眼睛看着她的苍白如纸的脸。 感受到枢暨看过来的目光,眼珠慌乱转动,紧闭的眼睑不安的翕动,声音细不可闻地弱弱说一句,“怕你。” 看毛苗的表现确实是在怕他,但他想不通自己有什可怕的,为什么毛苗会害怕,怕得像是老鼠见了猫,兔子见了鹰,鱼见了鹈鹕……怕得像是见了天敌。 毛苗又不是老鼠,枢暨他也不是猫,有什么好怕的?说起来也该是作为鼠的枢暨怕猫才对,毛苗一个人类有什么好怕的,枢暨一点也想不通。 盯着她的脸,试图找出一个答案来。 盯了一分钟没从毛苗的脸上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而是他蹲得脚发麻。 人一直在,还没走,毛苗蹲不住了,脚麻的厉害,软得没力的腿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摔疼了,害怕都给忘了,心中只有怒气,“我都回答你了,你怎么还不走开,快走开!” “为什么?”看毛苗确实难受,枢暨远离几步,给她一个喘息的时间。 “你是老鼠!”枢暨远离几步,毛苗终于从桌下站起来,趁他不备拖着残躯挪到另一个远离他的角落里的桌子躲着。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老鼠在人类社会算是食物链的最低端,毛苗一个人居然会怕一只鼠,枢暨觉得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你怕老鼠,为什么?” “我就是怕,一直都怕,从小到大都怕,很怕很怕非常怕,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说不定我就可以不怕了……” “不怕了我就不会因为担心它不知道会突然从哪里跳出来提心吊胆的睡不着觉。 不会看见它转头就跑,控制不住情绪地尖叫。 不会因为它放弃喜欢的东西。 不会……” 毛苗说了很多,如果她不怕老鼠会怎样怎样的憧憬。 听毛苗说了那么多,枢暨找到之前关于毛苗和他相处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举动的答案了,比如她莫名其妙的尖叫,总是不看他闭着眼等等。 答案就是——毛苗怕老鼠。当然也怕同为生肖鼠的他。 不怕老鼠对毛苗有数不尽的好处,听得枢暨都为之动容。 枢暨决定帮助毛苗克服恐惧,“我帮你……”刚说三个字话就被打断了。 打断他的是毛苗,“天呐!”大叫一声,顾不得害怕了,一下子从桌子下起身站起,没能如愿的站起来,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响,头与桌子来了个短暂的亲密接触,贴近的双方都受到巨大的伤害,付出惨痛的代价。 毛苗头顶撞出个硕大的包,摸不得碰不得,疼得嗷嗷叫。 桌子差点被掀翻,桌面的小东西们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你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不小心一点,看吧,又受伤了。”枢暨觉得毛苗着实是有点惨,他和毛苗见面才三天,见过她不少衰样,倒霉催的孩子运气确实背。 躺在地上不是个事,枢暨把她扶起来,“你有啥着急的事要办吗?” 虽然害怕枢暨,被扶起来的毛苗也没忘该有的礼貌,口头感谢,心里感激枢暨的出手相助。 感谢过后转过身立马坐回座位,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个不停,手指在按键上飞舞,手速与职业电竞队训练有素的电竞队员有得一拼。 枢暨看到毛苗脑袋都起了大包了,疼得咧嘴都还能全心投入工作,感叹道:“真热爱工作。身体的伤残也磨灭不了你工作的热情。” “谁?你说我?”枢暨的感叹毛苗只想笑,神怎么会明白作为人的艰辛,“我不是热爱工作,是不得不工作。” 敲键盘的手没离开过,一直在忙碌,“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吗,是不能休息。我这个回的客服消息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回复,超时了没回复等着我的就是扣钱,少回一条扣十块,中午休息的时候是消息最多的,两三百条同时来,几百条加在一起没回,我的工资也快扣完了。” 当代社畜的苦,“没资格休息。” 枢暨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最好什么都不说。 安静站在一旁看着毛苗工作。 午休的时光很是短暂,毛苗消息还没回完就结束了,办公室的四个人也要从宿舍来办公室了。 他们一来办公室意味着毛苗又要死脑细胞的和他们斗智斗勇。 “毛苗,你一会儿出去收拾今天的无头件,收拾好了拍照上传,然后帮着江幻打包破损件。”田疆一来人还站在门外就开始给毛苗安排各种各样的工作,好像是毛苗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儿干的人一样。 “这不是许节立的工作吗?他自己的工作不干我来帮他干?那他的那份工资是不是由我来领?”回消息的手还是没有停,说的一字一句都完美卡在键盘敲击的声响节奏里。 “许节立下午请假了,你们是彼此的替换岗,你不在他做你的工作,他不在你当然要做他的工作。”人进来了,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江幻和谢娟。 江幻没什么表情,走进来之后就坐到自己的办公桌低头忙工作。 谢娟的表情可就丰富多彩了,幸灾乐祸少不了,常用的趾高气扬更是虽迟但到,川剧变脸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 三个人依次进来后,毛苗让枢暨帮忙看了看门外,确定了许节立确实请假没来,那就意味着毛苗说什么也推不掉,必须按田疆安排的来做了。 即使田疆是在有意的刁难自己,此刻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去做多出来的工作。 苦逼的社畜,做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事。 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那天遥遥无期。 第13章 冷风吹啊吹 第十三章 收拾,又是收拾,一天到晚的净是收拾这些收拾不完的烂摊子,打工人赚点辛苦钱忒不容易。 不知道是人倒霉呢还是人倒霉极了呢,老家有一句俗语形容的很形象‘身上硬是霉起冬瓜灰灰咯哦’每次轮到毛苗都是堆放得冒尖高的两三笼车的无头件等着去整理,那可不就是霉灰上身嘛。 光是拆盒子一项工程就让人拆到手软,拆完盒子还有第二道工序等着呢,还要将盒子内的物品分门别类的摆放规整,摆放好了就该到第三道工序,再逐一的给物品们拍照,拍完照再根据照片上的物品摆放顺序编辑上对应的物品名称及数量,来到了第四道工序,照片信息编辑好了再把照片和文字一起上传m9系统无头件认领板块,等待商家对失物进行认领。 你以为这就算完成了? 不不不,这才完成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充其量是个复杂一点的预热环节。 后面正式开场运作等着你忙的工作多着呢。 图片上传工作完成之后,需要再把在地上摆放的无头件们按分好的时间、分好的类别依次放进物品所属的麻袋里,然后再让它们从哪来回哪去,将沉重的麻袋拖到之前整理过的堆积如山的无头件区域里对应月份的位置存放好,以便后续商家认领物品时毛苗她们能快速找到对应的物品。 无头件从原有包装里拆出盒子的工作告一段落,现在开始它们包装进盒子的工作。 给它们拆了包装又要再给它们包装盒子,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多此一举?比如说人在家脱了衣服裤子难道他要出门就不需要再穿衣服裤子了吗。同样的快递要是不包装好就无法出门是一个道理。 需要被包装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包装被认领的无头件里的物品,包装好后按商家提供的地址预约快递单号打印快递单,根据商家要求是退回卖家或是继续中转给买家。 第二种是包装快递面单完整物品完好但外包装盒子有不同程度破损的快递,轻微破损的用胶带粘好破损的地方就可以继续中转,大面积破损的换新的外包装盒子打包上后打印一份新的快递面单贴好再继续中转就行了。 因为包裹运输路途遥远,中转站多且杂,光是打包这样的破损件每天也打包不少呢,少说一个小时起的工作时间耗费在上面。 拆盒子和装盒子都完成了就万事大吉了吗? 当然不是。 前面处理的都是物品完好的快递,有完好的相对的就还有破损的,一大堆待处理的物品损坏的事儿等着你去干呢。 前面说了处理外包装破损内物完好的快递的一系列流程,现在那就来说说外包装完好内物破损以及外包装破损内物也破损的两种情况的处理流程。 这两种情况处理方式前面的流程同内物完好的快递处理流程大差不差,差别只在于最后的一道工序,照片在m9系统无头件板块上传完成后,只用把装物品的麻袋放置破损物品专属存放区就行,后续不需再将商品打包发出。 想想看也能理解为什么不用再发出去,人家商家把一个完好的东西给你们快递公司邮寄,你们把人家的完好的东西在路上邮给邮成了坏东西。 谁会出钱买一个坏的东西,买家不会要坏了的物品,卖家更不会要,没道理卖东西的人还要倒贴补贴钱物流公司。 所以解决方案有且只有一个——赔付。 也就是物流系统操作‘先行理赔’流程。 进行先行理赔的话,最先要做的就是联系上对应物品的商家,和商家确定商品价值,然后再协商理赔金额,协商好了再上传商家提供的凭证,最后物流公司系统财务进行划账。 综上所述为毛苗在办公室的主要工作内容。 无头件的东西转过来转过去,最后还是转到毛苗的手头上结尾。 所以,工作是忙不完的。 不多说了,干活儿吧。 加油!打工人! 零下十度的天,站在没有暖气的室外,弯着腰拆盒子的毛苗被呼啸的寒风吹得牙齿打架,上齿下齿数以百计次的摩擦碰撞,次数多了下颌角酸得合不拢。 冷风在毛苗周围呼啸而过,薄薄的一层劳保手套抵御不了低的结冰的严寒,两个手手掌冻得冰冰凉,十根手指冻得邦邦硬。 手指僵硬得握不住划箱子的小刀,刀划不动纸箱子胶带割不开,手不灵活,简单的拆盒子的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拆一个盒子花的时间比平常多花一倍。 “毛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收拾无头件?其他人呢?”张杭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在地上蹲着冷得整个人蜷缩起来的毛苗在收拾堆积如山的无头件。 毛苗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声音听着再是熟悉不过了,奈何冷抽了,抽得脑子突然短路,死活想不起来那个本该脱口而出的名字。 低头久了脖子很僵硬,费力吧啦地转过头骨头咔嚓一声响,顾不上响动的骨头,看看喊人的是谁比较要紧。 毛苗的大熟人,确实是熟人一枚,熟到上午才见过,下午就叫不出人家名字来的熟人,毛苗扬起冻得通红的脸对着迎面走来的熟人开心中带有一丝尴尬地傻笑,“啊,杭杭姐,你怎么下来了?” “下来找田疆,有一个大件上仲裁了,需要他和商家协商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撤销仲裁。”一边回答毛苗问题一边朝她走过去。 以前是小件的仲裁由田疆在处理,大件的仲裁由张杭在处理,整个仲裁部归张杭管,不过最近新领导李集来了,这周开会把每个中层管理人负责的工作内容重新划分了一部分, 细化了每一个人的工作内容,田疆现在负责和商家协商撤销仲裁的部分。 新的工作划分,需要交接的地方就多了起来。 所以张杭这周开始会经常来问题件的办公室找田疆对接工作。 今天刚好是她这周来问题件交接工作的第一天。 一来就看到毛苗蹲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就走到了毛苗面前,看她的脸和耳朵都冻得通红通红的,手背更是冻得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得惹人心疼,张杭伸出双手握住毛苗因为摘下手套拍照弄得脏兮兮的两只手,没有半点嫌弃她的手刚弄了地上的快递盒子全是黑色的污渍,“这么冷的天,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收拾无头件?” “是啊。”张杭温暖的手握住毛苗,热气随着手掌传递给冰冷的心,心被源源不断地温暖熨帖着,也不那么冰凉了,她的关心令毛苗心酸不已,傻笑变苦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住泪水,“杭杭姐,外边儿冷,你快进去吧,不是还有工作吗,别耽搁了。” “好。”看出毛苗的难处,张杭也没和她多聊,转身进了办公室。 张杭推门准备进去办公室,门刚推开三分之一的缝隙,人还没走进去,“毛苗把门关上!我冻感冒了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谢娟骂人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 张杭没出声,默不作声地往办公室里走去。 张杭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走到毛苗的座位那儿,扫眼一看,只看到了江幻和谢娟,对她们玩手机刷视频没有多言,只是出声问了一句,“田疆不在吗?” 两个人以为进包来的人是毛苗,在张杭出声前一直低头玩手机,听到她的声音才发觉不对,立马将手机揣兜里,抬头看来的到底是谁。 看到是张杭来办公室了,她们有些上班摸鱼被抓的尴尬,平时朔气指颐、咄咄逼人的谢娟声儿也不敢吭一个,大气不敢出一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不敢看张杭,缩在椅子上。人后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狗腿样儿,人前是娇柔欲滴、柔弱不能自理小白花的可怜样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幻毕竟是个老员工,公司的老油条了,尴尬了几秒钟就放平心态,语气自然地和张杭交谈,“杭杭姐,你找田疆吗?他出去上厕所了,去了三十几分钟了吧,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是着急的事你坐下等他一会儿。”什么正常的卫生间要上三十多分钟,不愧是老员工,江幻很会在领导面前给田疆上眼药。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儿,不是很着急,我等他回来。”她俩的摸鱼行为张杭没当她们俩的面直接批评她们,但她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江幻的眼药上的很成功,张杭对于田疆也有一些新的了解。 江幻说完就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假装忙起来。 谢娟作为田疆的排头小兵很是忠心,不愧对于田疆平时对她的各种偏心,她趁张杭和江幻说话的间档偷偷摸出手机赶紧给田疆通风报信,发微信告诉他速速回来,张杭来办公室找他。 田疆根本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和同事出去抽烟闲聊,收到谢娟的微信信息,抓紧时间最后抽了一口,灭掉剩了一大截的烟赶回办公室。 怕被发现他离岗时间过长,被领导抓到上班不敬业的把柄,箭步如飞,跑得飞快,张杭没等多久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田疆回到办公室。 跑得急,一路的大喘气儿,到办公室了还喘的厉害,说一句话起码得喘上三口气人才缓的过来,不至于缺氧,但也有点气不足,“杭杭姐,我回来了,不好意思啊,你等久了。” “没没没,我也才刚坐下两三分钟。”看田疆喘得厉害,“不着急,看你累的,快坐下休息会儿,喝口水缓会儿。” “好的。”田疆走到座位坐下,一口气喝掉半保温杯的水,人缓过来了,喘息平缓,“杭杭姐,你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发给你的那几个表数据不对?” “不是,是系统推了一个大件遗失的仲裁消息过来,商家是义乌三部的,我记得你加了商家的微信,你让商家提供一下外包装和内物照片,你去调监控看看货在我们这儿有没有装货车,再去找找无头件有没有相应的东西。” “好的,我这就去联系商家。”说着田疆就打开手机给商家发微信消息。 “嗯,好。还有你和商家多聊聊,能让他们撤销仲裁最好不过了,商家在系统上的仲裁少一些,后期仲裁部和无头件部门的绩效也高一些。” 事关绩效和工资挂钩,田疆收起吊儿郎当,上心起来,“好的,我给商家沟通。” 两人就这个问题聊了十分钟左右。 聊完之后大件仲裁后,田疆为了在领导面前显出自己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又问了张杭几个关于系统操作的问题,张杭一一给他讲解。 张杭给田疆讲完那些问题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张杭摸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一看全是需要马上处理的工作,不能再多待,“行,那就这样吧,有什么微信上说,你们忙,我上楼了。” “拜拜杭杭姐。” “拜拜。” 张杭终于走了,田疆三人如释重负,不用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又拿出手机各玩各的。 门外的毛苗还在辛苦的给无头件做分类,张杭出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毛苗,我上楼了。” “好的,杭杭姐再见。” “再见,下班聊。” “嗯嗯。” 工作多,张杭没有和毛苗闲聊,打了招呼就小跑上楼了。 “她看起来挺关心你的,你不给她说说他们几个怎么对待你的?”看张杭走的看不见身影了,一直在毛苗旁边看她们两个相处的枢暨他觉得张杭是个可靠的人,毛苗完全可以向她倾诉,告诉她自己在办公室的难处。 毛苗放下手中的快递盒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关得严丝合缝的办公室,侧过脸故作高深的回答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出来,说得多错的多,她看见了什么事实就是什么,亲眼所见的才能令人信服。” “什么意思?她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她不就只看到你干活了吗?难不成她还看得见其他不成?”枢暨听不明白毛苗的话,人类说话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不明不白,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理不清。 “你去办公室里看一眼不就知道她看到什么了。”干了这么多的活毛苗累得半死,多说话也累,不想再给枢暨解释,让他自己去看看,看完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人又蹲下了,对着手哈两口热气,驱散冻手的寒气,没得到太大的缓解,手还是僵的,时不时吹过来的冷风冻得清鼻涕直往下淌。 全程干活儿都是吸一下鼻子,搓两下手,脚再跺三跺的状态。 毛苗干着活,枢暨也没歇着,他进去办公室看了他们几个人的工作状态。 “原来如此。”枢暨懂了。毛苗也不是很傻嘛。 第14章 好听吧 第十四章 张杭给毛苗说好了下班聊,不只是口头上随口一句的假客套话说说而已,是出自真心的、实打实的准备跟毛苗好好的聊一聊,一下了班张杭跑下楼打完卡立马就来问题件部门找毛苗。 毛苗也很想像前两天在田疆提出加班的不合理要求时那样霸气的回怼他,强势一些、硬气到底一到点儿就立马下班走人一刻不多待,可惜今天和那天的情况有所不同,那天是替别人义务加班,今天是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没完成走不了。 今天的无头件见鬼了的多,居然到下班还没弄完,毛苗处理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量,剩下还有很多要弄,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是不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弄完,“杭杭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弄完今天的破损件,得要加班了,没处理完就要超48小时的时效,有罚款呢。可能要加很久的班,少说两三个小时吧,你别等我了,你先走,等明天有时间了我们再抽空聊。” “好吧,你先忙,那明天再说。你一个女孩子也别加太久了,早点回家,你又没住在宿舍,你回你们小区一路上又没个同行的人,天黑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听到没,工作是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也是可以。”张杭对田疆的办公室工作安排很不满意,可以说他简直是在胡乱安排,她在公司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无头件处理时效只有48小时,不是一直都是72个小时吗? 而且只有客服回复投诉超时和先行理赔超时才有罚款,没听说过一个整理无头件的人还会被罚款。 今天在无头件办公室看到的种种以及田疆的个人表现,让张杭对田疆个人的工作能力和他的领导能力持怀疑态度。 他这个临时的代理主管能不能转正现在不好说,反正在各部门负责人投票表决时张杭不会投支持他转正的票。 “嗯嗯,知道,谢谢你杭杭姐,回家我会注意安全,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再见啦杭杭姐,明天见哟。”张杭一句关心的话让毛苗感动不已,感受到莫大的温暖。 虽然她身处在一个勾心斗角、弱肉强食、人情冷漠、人与人之间充满猜忌与怀疑的社会环境里,但她因为她见过光明、感受过善意的温暖,所以始终坚信,世界上好人还是更多。 王尔德曾说过——‘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生着、活着、生存着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很重要。 做一个‘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的他\/她。 “再见。” 张杭走了,毛苗埋头苦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九牛累死两头牛,使出浑身解数,紧赶慢赶,毛苗终于赶在下班后的一半小时内完成了那些额外工作。 九点了,天黑的透透的。 忙完迫不及待的回办公室拿背包和饭盒袋,身体还在快递公司的分拣现场遭受大罪,心却已经欢呼雀跃地走在了下班回家的道路上。 “诶?”毛苗推开办公室的门,抬头一看办公室里居然还有人在,有人和她一样在加班,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田疆不是就喜欢让人加班吗,前两天才被他安排过就忘了?毛苗的记忆力不行啊,年纪轻轻就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近视两三百度的毛苗除了看电视和看电脑以外不喜欢戴眼镜,没戴眼镜的她五米开外人畜不分,站门口看不清加班的人的模样,根据看到的模糊成一团的五官,大致的身形轮廓,推断出加班的人是田疆。 又是田疆,奇了怪了他居然天天都在加班,明明上班时间经常看到他无所事事,悠闲地不是玩手机就是和许节立或者是其他的同事一起溜出去抽烟。 上班的时候啥工作也不干,一个劲儿地努力摸鱼,下班等人都走了之后再拼了命的加班,不在正确的时间干正确的事,事儿都给整反了,毛苗想不明白热爱田疆加班的行为,这世上居然还有喜欢并且主动加班的打工人,毛苗这个底层的低级社畜看不懂他作到领导级别的高级社畜的脑回路。 他加的是哪门子的班。 看得人是一脑袋的问号。(黑黑人问号脸.jpg) 心里想得多,嘴上一句话没说,职场上少说少错,不说就不会错,毛苗默不吭声地走进去,拿好自己的包包就走了,没管办公室里的田疆。 下班使人愉快,哼着不着调的曲儿,走出竞走运动员的势如破竹的气势,一路疾走到打卡机。 “毛苗打卡成功。”打卡机面部识别成功,毫无感情的ai声在毛苗耳中听来也是甜美动人的天籁之音。 回家路上毛苗哼歌的嘴没停过,越哼调子越奇怪,歌词一句听不清,不知道唱的是个啥歌。 毛苗哼歌不是为了勤加练习来提升她的唱歌技巧,纯粹是走路上给她自己壮胆。 昏黄的路灯,光源辐照范围只有以灯杆为圆心的一平米之内,长长的一条路间隔上七八米才有上一盏路灯,微弱的光照不亮漆黑的路,无法驱赶黑暗给人们内心带来的恐惧。 嗡嗡嗡啦啦啦嗡嗡嗡咚咚咚……枢暨耳朵里全是毛苗哼出来的这些不入耳的杂声乱调,有点像他初到凡间时见过的那些和尚们在庙里咿咿呀呀诵的经。 难受得很,听得枢暨堵得慌,凡间的人现在写的歌都是这么怪异的吗?已经摒弃老一辈‘宫商角徵羽’的创作方式了吗? 不应该啊,创造力难道不是该一代更比一代强,记得十年前在人间听得歌可是雅俗共赏,不是这样‘一言难尽’的小众。 不由得对此首歌曲的创作者产生浓厚‘兴趣’,感觉他的精神状态需要受到大众的关注,“你在唱谁唱的哪首歌?” 枢暨居然在怀疑歌曲创作者的精神状态,他最应该怀疑怀疑毛苗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可能歌本身不是难听的,是演绎者毛苗把它给演绎难听了。 “《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 枢暨盯着毛苗头上顶着一顶厚实的红色毛线绒帽,头发一丝不漏的卷在帽子里,被帽子遮的严严实实,八级大风来了头发在帽子里也是纹丝不动,乱在哪里,“啥?你帽子戴的脸都要遮进去了,头发全在帽子里,见哪来的妖风,鬼吹风给你吹乱吗。”着急下班回家出公司安检门忘了系扣子的厚长及脚踝的浅驼色毛呢大衣,倒是被西北风吹得像是放飞在风中摇曳的风筝。 三岁一个小代沟,五岁一个大代沟,人神之间隔了几百上千上万岁的代沟非常之大,吾愿称之为鸿沟,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东非大裂谷的长度。 鸡同鸭讲,你听不懂我讲的,我没见过你说的。 跨越鸿沟的方式之一就是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 搭桥的工程量巨大,只靠一方可是做不到,必须是双方共同建设。 昨天枢暨已经先行在他的那端开始给桥梁做了桥架,给毛苗这个人类科普了一些他们神界的知识,今天就让毛苗这端开始来给桥梁做桥墩,给枢暨这个神仙科普科普凡间的知识。 毛苗无语地想遁地而逃,简简单单的你问问题我答答案枢暨都能耳朵听劈叉,离正确的道路岔了十万八千里,“我说的是歌名《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五条人唱的,五条人是一个乐队的名字,明白了没,不是说我的头发乱了,我的头发可一点不乱,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一边说一边调整毛线帽在头上的高低位置,防止造型乱了。 “五条人?他们乐队有五个人?条也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我记得你们形容动物才用的条这个词。”这首歌的歌名和创作者的乐队名枢暨听起来都觉得很奇怪,艺术太过超前,艺术家的思维方式也很超前,不落窠臼。 看来听到他们乐队名字的人和神都会好奇他们名字的由来,毛苗第一次知道这个乐队名字的时候也是很好奇。 一开始是探究他们的名字,然后到探究他们的音乐,越是了解越是喜欢的一发不可收拾,音乐播放器从一首他们的歌曲添加到整张整张的专辑好几张,对他们的音乐如数家珍,“不是,他们乐队大多数时候只有两个人,最多的时候也就四个人。条是他们家乡的方言,他们的方言就是用条作为量词来形容人,五个人就是五条人。” “哦。你手机里有……”枢暨刚刚准备让毛苗放一下他们乐队的这首歌,听听原唱是不是和毛苗唱得一样,他话还没说完毛苗就拿出手机放上他们的歌。 “你看那风 有时往东吹 有时往西吹 我的头发就是 这样被吹乱的啊 你看那风 有时往东吹 有时往西吹 我的头发就是 这样被吹乱的啊” 三分钟的歌,歌词就五句话,人声唱了循环两遍,余下的都是器乐演奏的部分。 出乎意料的好听。 音乐停了枢暨还沉浸在歌曲的余韵中。 枢暨为先前的没听原曲只听了毛苗的胡唱先入为主的对歌曲难听的臆测表示深深的歉意,在此进行诚挚的道歉。 乐队创作没有任何问题,这是一首特别有意思的歌,简单的几句话有很强的哲学性,引人思考,乐队主创是个哲学爱好者吧,器乐部分也很好听。 有问题的是毛苗,她那破锣嗓子加上她的五音不全,再好听的歌她一唱就是对这首歌毁灭性的伤害,别人唱是犹听仙乐耳暂明、她唱是恶魔耳边索命低吟,唱一首毁一首。 她的音乐品味是不错,值得一句赞扬,但嗓音条件受限,以后听歌享受音乐就行,唱大可不必再唱了,唱出来你好了我不好,我不好了你也别想好,互相伤害不好不好。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别做那‘只顾自己享受不顾他人死活’的恶事,多积善行德。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好了,知道毛苗唱歌不好听了,唐僧吗?和尚念经说一长串,紧箍咒都没这念的长。 “好听,你家有他们乐队的唱片吗?可以借给我听一下吗?”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听听打发时间。 “有!我买了他们两张我最喜欢的专辑,一张是《县城记》,另一张是《一些风景》两张专辑都是他们早期的作品。 他们下个月会来新市的音乐节!!!新市第一次搞音乐节诶,我去做兼职存了好几个月的钱,本来是打算存够钱回老家夜城去看他们的,现在他们来新市了,不用回去也可以看他们的现场,不用花来回的机票费用剩下一大笔钱,买一个门票钱够够的,多出你的门票钱也没问题。 到时候我带你去听现场,我给说,乐队就要听现场,现场最绝……”听到枢暨夸奖了自己喜欢的乐队,安利自家心水乐队成功的毛苗兴奋地说个不停,花自己辛苦兼职赚来的钱请人去看音乐节这种以往觉得是冤大头的行为也做得出,心甘情愿成为‘冤大头’。 “好啊,我还没去过音乐节,去感受一下。”有人出钱请客干嘛不去,人类的娱乐五花八门,一样东西能被人类玩出百样花,很多人一起唱歌的音乐节、一个人唱歌的演唱会等等种类繁多花样百出。 在凡间的时间不多了,回天庭的日子倒计时进行中,有机会多体验人间不同的东西,回了天宫给伙伴们讲故事的素材也多一些。 很开心,安利成功的毛苗开心的不行,好久没这样开怀大笑,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今天不回去吃泡面了,走,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去饭馆里搓一顿,尝尝大厨的手艺。” “行啊,走。” 这里黑漆麻糊的也没个公交车,离吃饭的店还远着呢,十几公里走路去不得走到明天,说走毛苗就拿出手机准备在打车软件上预约车。 枢暨制止了毛苗的打车意图,将她的手机揣回她大衣兜里,“跟本仙君一起还需要你打车?你现在想着脑子里目的地,走着,咱马上就到地儿。” “啊?” 第15章 吃火锅啦 第十五章 火锅,近几十年兴盛起来的一种食物,多种多样的呈现人们的可选择的种类很多,像是一些狂热的爱辣星人可以选择川式火锅、渝式老火锅、黔省的豆豉火锅等。 事物都有两面性,有爱辣的人与之相对的就有不爱辣的人,喜欢温和不刺激的人们可以选择广式打边炉、潮汕火锅、椰子鸡火锅等等。 酸甜苦辣咸,跳脱出传统的味型,勇于挑战别有一番风味的人,可以选择的火锅类型也有很多,滇省的牛瘪火锅、野生菌火锅、酸汤火锅等地方特色鲜明的火锅。 火锅类型太多太多,在此就不一一赘述。 毛苗作为一个吃货很有冒险精神,对于好吃的食物只要不是吃了出人命的她都勇于尝试,比如河豚刺身那种以身试毒的美味她是望而却步的。 火锅这种美味的食物当然在她的美食名单上,火锅的排名不说第一至少在第二。 当代人常说——没有什么坏心情是一顿火锅治愈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顿火锅,若是还不行,那便大吃三顿。事不过三,再坏的心情也能被沸腾的火锅煮到融化。 无色无味的水分子在高温的蒸腾作用下雾化,化作一缕缕携裹着食物香气的诱人白烟于沸水翻滚的锅中腾跃而起,无孔不入钻进端坐在桌前等候的各位的皮肤毛孔中、眼眶里、鼻腔中、耳道里、舌尖上……然后汇聚于食道,最后划过笔直的食道,穿梭过大肠小肠组成的蜿蜒曲折的肠肠小道,再一一分散献祭给嗷嗷待哺的五脏六腑。 五脏六腑正在尽情享受来自躯壳支配者毛苗的投喂,无论是清甜可口的果蔬,还是香麻热辣的肉骨,通通沾染锅底的滚烫,一路滚进肚里,烫进心里,熨帖得美食享用者嘴角止不住上扬,笑容不断,一个接一个。 常言道,饭饱思淫欲,吃饱喝足才有想七想八的力气,吃的十一分饱的毛苗开始想七想八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听人讲故事。“枢暨,你上次讲地狱还没讲完呢,现在接着讲,我对你们神界好奇心有一万个银河那么大。” “嗯?”吃火锅正吃得开心的枢暨,刚从云雾萦绕的锅子里夹起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入口的生菜在嘴里被把守要塞的牙齿进行多次分割绞碎处理,在口腔中发出嚓嚓嚓的声响,耳道产生嗡嗡嗡的共鸣声,根本听不清毛苗说了些什么。“你光四在嗝窝嗦发?(你刚是在跟我说话)”嘴里包着一堆牙齿嚼碎的菜叶子和肉粒,口齿活动受限话也说不清。 所幸他的话毛苗听懂了,“是的,我在跟你说话。”枢暨吃的正香,嘴里的食物还在嘴里包着没咽进去,打扰别人吃东西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毛苗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着急,吃饭比较重要,你先吃,你吃完了我们再说。” “我吃好了。”客随主便,做东的人都吃好了做客人的也不好意思继续狼吞虎咽的吃,枢暨嚼在嘴里的菜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菜没嚼碎一大口咽下去,长枝短叶一大丛堵嗓子眼儿噎得人够呛,呛得满脸通红。 左手慌忙拿起桌角边盛满饮料的玻璃杯将可乐一饮而尽,就着饮料顺了两口气才将这股噎人劲儿顺下去,“不好意啊,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喝得急,嘴角沾着饮料渍,像两撇水彩笔画上去的褐色小胡子,随着说话时翻动地嘴皮一起翻动,像是滑稽演员在表演默剧,滑稽感油然而生。 如同小丑一般博人一笑的一出滑稽默剧并没有被哪个幸运儿发现。 “看在你请本仙吃火锅的份上,就满足满足你这个人类微不足道的好奇心。”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枢暨还是懂的,讲个故事动动嘴皮子的事他还是愿意满足毛苗。 毛苗可不认同枢暨对她这个人类好奇心的小觑,“一点也不微不足道好吗,我的好奇心有一万个银河那么大好吧!大得不得了!” “呵,废话这么多,到底听不听。”听个故事还敢跟讲故事的犟嘴对呛,有求于人的时候道理是讲不通的。 “听,怎么不听,我要听,洗耳恭听。”不得不屈服于强权,但还是要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下,小声嘀咕,“神仙了不起啊,是神仙这么可以霸道啦,话都不让说,不管是神仙还是人类或是其他的生灵,说的不对难道还不能反驳了,人类在人界那也是有人权,神仙在人界也得遵守人间的规矩……” “咳咳,还在说,你这么喜欢说那就听你说吧,我也不讲了。”话不在多在于精,有用的话一句便可掌控全场。 毛苗立马停止絮絮叨叨,双手捂嘴,眼神示意枢暨,您请,您老请讲。 原文再续,书接上一回,“话说这地狱呀,别看它在你们人类的口口相传中五花八门,其实它的组成特别简单,就和你们人界差不多吧,有领导者以及被领导的服从者,服从者对领导者必须是百分之百的服从,领导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准违抗指令,等级相当森严。 首先最低等级的就是你们人类最为熟知的孤魂野鬼,这些孤魂野鬼们是怎么来的呢。 一部分是人类死去后魂力太弱,弱得无法支撑三魂六魄走完黄泉路。 黄泉路你别看它叫路,和你们常规认知里的水泥、沥青大马路、乡村小道那些可是没一点沾边,硬要说黄泉路走起来像什么路,可以类比你们喜欢极限挑战的人类在喜马拉雅去攀岩的那种路。 路不好走,好些走不动道的魂体在半道上被鬼差们满脸嫌弃地丢回人间,回到人间烈日暴晒,这种比较惨,一来一回的折腾就魂力更弱了。 另一些就要幸运一点了,不用去走半截黄泉路遭罪,鬼差们看着他们实在是太弱,直接给留在人间。”一口气说太多话口干舌燥,这火锅店的长条凳硬邦邦,直挺挺地坐着身体没个倚靠,没毛苗家里的懒人坐着沙发舒服。 饭也吃完了,吃饱喝足该回家了,没给毛苗问问题的时间,“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隔墙有耳,不小心被有心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对枢暨和毛苗都不利。 火锅店确实不是一个听枢暨讲故事的好地方,毛苗憋住所有想问的问题,被枢暨提溜着去饭店前台结了账。 出了饭店走到一个不显眼、监控死角的地方,再提溜着毛苗瞬移回家。 一回家枢暨没管门口磨磨蹭蹭的毛苗,脱下脚上的鞋,蹿的一下窜到沙发舒服地躺下。 第二次被瞬移回家,不对,加上初遇枢暨的那次应该是第三次,行吧,已经是第三次被枢暨带着瞬移的毛苗已经没有了之前两次那种‘土老坎初进城’的对一切好奇的新鲜感,淡定自若的换上拖鞋,脱下吸满火锅气味的毛呢大衣。 回卧室换好家居服飞快跑出来,背对枢暨坐到另一头的沙发,憋了一路的问题总算是能问了,“鬼差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人间呢?鬼差的工作就是把孤魂野鬼带回地狱去吧,没听说过鬼差还要丢孤魂野鬼去人间,这不是不合规矩吗? 魂体留在人间能干什么,去吓唬那些还活着的人吗?按照流程他们不是应该去地狱走奈何桥喝孟婆汤,喝完之后去投胎吗?”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还是躺着舒服,枢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与沙发表面的科技布贴合,毫无坐姿地躺在懒人沙发里,“合规矩?你知道他们是什么规矩吗?你说的规矩都是你们人类瞎猜的,对不对还两说。 谁告诉你人类都可以去投胎的,投胎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你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是死去了又活过来,一世又一世。 可笑!天真!人类可真会自欺欺人,欺骗别的可能不行,欺骗自己倒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没意思,感慨一下罢了。” “人类不就是这样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吗?不投胎哪来的新的人。”毛苗觉得和枢暨的对话有问题,但一时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 “确实是世世代代相传,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转世的机会。” “呃……我不太听得懂,但我觉得我们俩好像说的不是一个概念,算了,不纠结这个,您老人家接着说。孤魂野鬼们被丢回或者是直接留在人间会怎么样。”两个人就没在一个频道上,毛苗再听听枢暨说的,找找他的频道。 枢暨说到,“不怎么样,灰飞湮灭呗。” “灰飞湮灭,那不就是世间上再也没有它们的存在了,彻底消失。”毛苗非常惊讶,孤魂野鬼们的结局未免也太凄惨。 “是的。” 毛苗震惊,居然会真的有灰飞湮灭,流传中的内容坏的全是真的,好的不一定是真的,要是她自己没个资质过硬的好魂体,一不小心成了个孤魂野鬼是不是就会灰飞湮灭的消失在世上,赶紧问问枢暨,“所有留在凡间的孤魂野鬼都是这个结局吗?” “事无绝对嘛,总会有那么一些例外出现,不过绝大部分是,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无限循环,极小一部分不是,占比是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的无限循环后的分之一。可谓是凤毛麟角的天选之人。” 毛苗放心了,不是全部消失就好,给人留有一线生机,靠着看不见的希望总会有魂体能有毅力坚持下去,等来生机,“照你这样说,孤魂野鬼们如此的弱,在人间根本就翻不起风浪,做不了什么恶事,它们连吓人的力气都没有,只会被风浪打翻,待在原地等待灰飞湮灭。” “我可没说过它们在人间做过恶。”枢暨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样的话。 “老人们都是这样说的啊,书里也是这样写的啊。”固有思维不容易被打破,毛苗始终坚信千百年间流传下来的内容总有真实的部分。 “我前面说啥了,人类就是爱自欺欺人,欺骗起自己人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编故事的水平‘高不可攀’,我作为一个神仙都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儿。”那些需要信徒的仙君们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内容混在一起抛到人间,被人类丰富的想象力一整合造出一只‘四不像’流传下来。 “说起等级森严,人类社会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枢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所以呢,你是在内涵地狱还是内涵我们人类,不过我觉得你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内涵我们人类,毕竟你们是一类,谁会内涵自己的同类呢。”毛苗也很认同枢暨的话。 “请注意用词,是我和那些,不是同类,只是同隶属于天界罢了。请不要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就算是同类也可以内涵同类,看不惯当然有说出来,和同不同类没关系。”有什么话当面讲,枢暨不喜欢在背后议论。 “哦,原来你是人类和地狱都内涵了。” “就是,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毛苗对枢暨的话认同的不能再认同,哪会有意见,头摇得比拨浪鼓还要快,“你继续,继续说。” 故事听得正起劲呢,枢暨又停下不讲了,指着嘴来一句,“口干了,讲不出话。” 毛苗闻弦知雅意,屁颠屁颠地去了厨房。 枢暨抿紧一张本就不大的嘴,面带傲娇地躺下在懒人沙发,等着毛苗端来他最喜欢的可口可乐。 毛苗双手递上水杯,“您请,仙君老太爷,您请喝水。”故事诱惑力足够大,够到毛苗心甘情愿为枢暨端茶递水。 “嗯,舒服。”马克杯满满一杯的焦褐色饮料枢暨一饮而尽,享受地闭上眼,回味可乐带来的曼妙滋味。 “怎么样,很好喝吧。”毛苗递了水就转过身面朝厨房站着,等候枢暨的接下来的差遣。 “不错。” “仙君老太爷,您喝好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点儿啊,小的再给您盛去。”毛苗为了故事豁出去了,扮演小厮的角色信手拈来。 “行,再盛一杯来。” “得嘞!”小跑去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全新的大瓶可乐,半分钟不到又满脸盛笑地装好一杯可口可乐闭眼递到枢暨面前,“仙君老太爷您请。” 枢暨接过毛苗手中的水杯,接触到杯身的掌心立马感受到气泡传来滋滋啦啦的爆破感,在杯口靠近下巴时,汽水滋啦滋啦的气泡声便争先恐后地往耳朵里钻。 触觉和听觉已先于味觉体验到可乐带来的快感,催促着嘴巴快点,快一点,快品尝它。 大脑接收到指令,可乐送进嘴中,味觉终于感受到了快乐,嗅觉也来凑热闹,将空气中可乐甜甜的味道传递入鼻腔,经由鼻道窜进口腔,加剧体验感。 “爽!”第二杯比第一杯带来的快乐翻倍,加倍享受地打了个嗝。 口不干了,故事继续,“等级森严不过是地狱的掌权者为了更好管理地狱而制定的规矩,对此我不予置评。 前面说到的孤魂野鬼,它们不是绝大部分都是会灰飞湮灭的吗,你肯定很好奇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结局无非两种。 一种是,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力对抗命定的灰飞湮灭,可惜事与愿违,再强大的意志力在既定的命运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只会被无情的车轮碾压的形神俱灭。 抗争过,争不过,那不叫失败,叫低头认输,给已知的命运低头。 另一种是,是幸运儿,幸运得不可思议,争赢了既定的命运,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以重来代表着一切皆有希望。 第一种和前面绝大部分的结局属于是殊途同归,我们所知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鬼魂以及神仙都是这样的绝大部分,没有气运,一生都是如此,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被幸运眷顾,普普通通的过着普普通通的一生,走向终结。 第二种那就是被幸运眷顾的幸运儿,这样的幸运儿在人间、地狱、天界都是极少数的,运气好的不可思议,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我不羡慕那些幸运儿,我更佩服那些敢于同命运抗争的生灵们。” “失败了你也佩服?” “我佩服的是他们的精神,失败与否的定义是该是由来抗争过的他们来断定。” 第16章 快跑,快跑 第十六章 “毛苗,毛苗……”,半梦半醒的毛苗听到有人在喊她,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的她只感觉床晃动地动厉害,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出差的火车上? 再一想又感觉不太对,公司没有安排出自己出差,她记得昨天和枢暨吃完火锅就被他直接提溜回家了,自己听他讲故事听到凌晨回房间倒头就睡。 不可能会在车上啊?应该是在做梦。 绝对的、百分之百是在做梦,毛苗没有用手掐脸上的肉,舍不得伤害自己半分,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下,一点都不疼,触感和平时差太多,脸上居然没出油,不科学,每天起来脸上都是满脸的油,确认了,就是在做梦。 是在做梦就好,悬着的心放下来,做梦做的好怪,可能是睡觉方向的磁场干扰太厉害,换个方向改改磁场,原地翻个转身,头和脚上下颠倒位置,面朝墙壁,折起枕头捂住耳朵压住大半张脸继续睡。 “起来,快起来,地震了!”枢暨还在试图叫醒毛苗,再叫两声她要还是没醒过来,他打算直接把毛苗从床上生拽起来,扛包袱一样把人扛在肩上给弄出这栋在地震中摇晃剧烈的公寓楼。 枢暨不是会瞬移吗?直接把毛苗瞬移出去不就行了,浪费时间费劲喊她干什么。 限制,枢暨在人间使用法术是有限制的,不是他想使用就使用的了的。 越是在这种危机关头越是靠不上,法术和法力都给他撂挑子,他一点儿使不出来,使不出任何法术的他和凡人无异。 你以为他没想过直接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吗,枢暨在喊毛苗之前就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不然谁会费口舌做无用功去叫醒一个睡起来五感封闭、植物似的叫不醒的人。 好在这株躺床上的‘植物人’在特定语的刺激下有了复苏的迹象。 地震,枢暨口中轻飘飘吐出的两个字,飘到毛苗耳中却产生出威震滔天的效果,震得睡梦中正与周公流觞曲水、畅饮开怀的毛苗那是梦境碎裂成渣。 如同给迷迷瞪瞪的脑子泼了一盆冷水,人瞬间清醒过来,使出一招练了十来年的鲤鱼打挺,从头顶到脚底板直挺挺地从床面一跃而起,硬生生的让一个十级运动废人突然间拥有上超越十级的非凡的运动力。 注入无限动力,烂油机变成永动机。 这一跃,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 十五秒,仅仅十五秒,一个跑一百米尚且需要一分钟的人,现在只用了五十五秒就完成了从睡觉的房间到公寓楼大门外广场的跨越。 上千米的距离居然只用了五十五秒,生死时速,毛苗恐怕当时是被飞人博尔特附身才跑出来这个速度。 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总是会做出一些突破自身极限的事情。 处在发愣状态的毛苗显然还没能意识到这五十五秒的宝贵时间于此时此刻安阳无恙脚踏在广场地面上的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大脑是滞空的,一片空白,眼神涣散、视线不聚焦、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身体似乎已不归她自己所控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推着走。 无处安放的两只手都被人紧紧握住,手的那一端是一个高大的背影,他在前面领着(用拖拽更为合适)毛苗不停地往前往前再往前地跑去。 跑啊,不停地跑啊,跑得再快也能感受到大楼摇晃得越来越厉害,落在地上的脚步也是一步比一步艰难,比蹒跚学步的人走起来还要费劲儿。 不稳的地面,不稳的脚步,以及越来越不稳的人心,无一不在告诉你、告诉我、告诉她(他)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危险无处不在,这里是一场大型灾难的发生地。 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心中坚信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栋危机四伏摇摇欲坠的大楼。 曙光就在前方,奔跑的众人心中都存着这样一个念头,拼了命地往前跑。 一秒用出三秒的效率,三步并作一步地跑,反应过来时,已不见房间、过道里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天花板,压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穹庐之上的蓝天白云。 双眼见到不再是一面又一面接连不断的似是无尽头的逃生梯白墙,墙角一个又一个散发出绿色光芒、象征希望的安全通道铭牌带领着大家走向去危就安。再次迎来耀眼阳光的那一刻,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顺着脸颊往下落,落到泪流不止。 不知这眼泪是被阳光照耀到了眼刺激到眼睛后情不自禁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毛苗想应该是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吧。 那栋建筑变成了一只会吞噬一切的怪兽,它笼罩在人们头上的冰冷得如同白炽灯那般的死亡之光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大家从这只怪兽它的肚子里逃出来,周身沐浴在阳光下的希望之光中。 劫后余生、死里逃生难道不值得喜极而泣。 “逃出来了,我们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大街上挤满了喜极而泣的人们,毛苗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毛苗拉着枢暨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声音也在发抖,颤抖的身体往他靠近,对着一个最为害怕的生肖鼠,竟然一反常态的做出雏鸟情节的行为,在这个时刻特别的依赖他。 头靠在他的胸膛、手用力攥紧他下摆的衣角,拼命靠近企图在他那儿寻求到一丝安慰。 好像是在和对方寻求答案似的确定着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着眼前的人反复絮叨着。 “是,你看,不只是你,还有我,还有你旁边看到的她、他、她们、他们……,你认识的、我认识的,你不认识的、我不认识的,甚至是她认识的、他认识的,她们认识的、他们认识的,那些一个人又一个人组成的众人都从那栋可怕的建筑物里逃出来了。”枢暨低下头,双眸温柔地注视胸膛前的人,轻拍着毛苗微颤的背抚慰着她的情绪,语带坚定地笑着回答了毛苗算不上问题的低声呢喃。 他一直笑着,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毛苗有感受到,感受到他带来的安抚,心渐渐平静下来。 能再见到太阳真好、被太阳晒着真好;被风吹着、雨淋着、雪冻着、冰凉着真好;能跑着、跳着、蹦着的活着真好。 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值得感慨,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沉默中与离去的人和物一一告别,今天是生命中最难忘的一天。 再艰难只要还活着,生活就在继续,苦痛的沉默终会被打破。 打破两人之间沉默的是毛苗肚子发出的鸣叫的声音,呱啊~呱啊~呱啊~呱得特别有节奏感,声儿还特别响,动静大得将毛苗从悲痛的情绪中拉回烟火味的人间。 清醒过来立马害羞地松开被她手攥成皱巴酸菜样的衣角,手松开衣角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的头还靠在枢暨的胸膛,脸像是被他的衣服内胸口肌肤传出的温度灼伤,比沸水中煮熟的小龙虾还要红,整个人不知所措。 手捂住滚烫的脸,头随着手往后仰的劲儿从胸口错开,左脚踩右脚地怪异姿势后退着远离枢暨,离到安全距离才敢开口说话,“我…我…我们去吃饭吧,饿了。” 共同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大灾难,危急关头相依为命了一场的一人一神距离拉近不少。 “好啊。”枢暨看着毛苗又怕又羞的艰辛逃跑的样子,努力憋下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故作严肃、假正经地摸出揣在运动裤口袋里的手机来看了一眼,“确实是到中午吃饭的点儿了。”看完时间后手机又放回了口袋里,“你还别说,没看时间之前不觉得饿,这看完立马就感觉到饿了。”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这人呐,那可是一点儿不能挨饿的,饿了就得马上吃东西。早上早餐也没吃,加上中午这顿,吃两顿饭的量,少说吃得下一头牛。”说着说着枢暨就从广场的长椅上站了起来,一副立马要走去吃东西的模样,“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吃的,你想去哪儿吃,吃什么?” 枢暨站起来了,毛苗也没继续坐着,抬起脚着急的就想立马走人,立刻去到吃饭的地方,“去哪儿吃什么无所谓,只要能吃上饭就行了。” “行。”吃的东西没有要求,随便吃什么都行,只在乎距离的远近,两个人走到了一家广场步行出来不到一百米的一家饭店。 是一家专门做盖浇饭的中式快餐店,门店不大二十平米左右,店内两头小中间长,呈狭长的一字型,门口留出大概80厘米宽度供顾客和店员进出的过道,剩下的位置并排摆着五六口一米多深的银色不锈钢大锅,锅里是烧制好的几种烧菜,只需要盛上米饭,再在米饭旁边浇上烧菜,一份美味的烧菜盖浇饭不到一分钟制作完成。 尽快填饱肚子在当下是一件大事情,方便快速的盖浇饭是首选,两人到店一人点了一份烧菜盖浇饭。 饿了大半天,一份盖浇饭下肚,毛苗只吃了个五分饱,必须得要再来一碗才行,“老板,这里再来红烧肉盖浇饭一碗。” 前面一个人的再来一碗的话音刚落下,后一个人紧跟着喊到,“这里再来红烧肉盖浇饭两碗。”枢暨连五分饱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三分饱,再来两碗是必须得,再来三碗估计也是吃得下的。 “好嘞,五号桌加三碗红烧肉盖浇饭。”前台写好单子,将追加的订单告知告知在门口盛装盖浇饭的帮厨。 两分钟之后再次上桌三碗盖浇饭。 “老板,结账。”不到半个小时,几大碗盖浇饭一扫而空,两人吃得肚溜溜圆。 “来啦。”老板刚从后厨忙完出来,忘带他们的点餐单子,空手走到五号桌前,没有账单老板打算直接数他们桌上的空碗来计算用餐费用。 五号桌不大的桌面上堆满毛苗和枢暨吃完盖浇饭的空碗,粗略估算一下有八个碗,平均算那是一人吃了四碗,但以两人的战斗力来说,毛苗能吃下两碗,枢暨那个无底洞一样的胃吃下去六碗也不是不可能,大胆猜测他吃了六碗。“八碗红烧肉盖浇饭,一碗16块一共是128块,现金还是扫码支付?” 听完老板算账,毛苗一脸错愕,“扫码支付,不过老板你是不是算错啦了,我们只吃了五碗,另外三个碗是有个拼桌的人吃了放过来的,要不您去前台那里确认一下订单我们再支付行吗。”哟呵,大胆猜测居然没猜对,枢暨无底洞的胃吃不下六碗,高估他的饭量了。 老板听了毛苗的话去了前台确认订单,“两位,不好意思啊,确实是五碗,一共是八十块,扫码支付的二维码在前台桌上。” “微信支付到账八十元。”吃饱回家。 “回家?现在能回哪儿去?”毛苗迷茫了。 “从哪来回哪去呗,你家里难道没有一个亲人?”枢暨确实没在毛苗家里见过其他人。 “爸爸妈妈!还有鱼大其!”毛苗这个丝瓜脑袋,忘了最一件重要的事,忘的死死的,给爸爸妈妈和鱼其她们报平安。 如果不是枢暨的提醒,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的起来,慌慌张张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三个人的电话都打了一遍,一个都打不通,都是响铃一下自动挂断。 “手机出毛病了?刚付款都是好好的没毛病啊。”打不通电话,毛苗检查是不是她自己的手机出问题了。 一看,大问题,电话卡一格信号没有,只可拨打紧急电话。 难道是跑出来的时候摔到它了?飞行模式开了关、关了开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枢暨,借一下你的手机打电话。”自己的手机不行借一下别人的手机,总要联系上她们才行,不然没有她的消息,父母和鱼其看到新闻会急疯的。 “给。”枢暨把手机递给毛苗。 “谢谢你啊。”毛苗接过手机准备打电话,手机处于黑屏,将黑屏的手机递回枢暨面前,“需要麻烦你解锁一下。” 枢暨手指点到指纹解锁的界面,点了好几下,也是黑屏状态。 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毛苗在看着左边没信号和右面关机黑屏的一左一右两个手机陷入沉思。 第17章 客官里面请 第十七章 毛苗手机没有信号,枢暨的手机又是没电自动关机。 尝试过打电话、发短信、微信语音和视频电话等等方式,均无法传达出消息,一直没法与父母他们取得联系。 心里着急得像只大迁徙时没跟上大部队不小心落单的飞鸟,张着翅膀扑腾来扑腾去四处乱飞,见不到亲人、找不到方向无措地原地打转。 急惊风碰到个慢郎中——干着急。 手机被她一顿折腾,手机从百分之五六十的电折腾到仅剩百分之十的电,信号格那栏还是一直处于无信号的状态,不死心的她又点开毫无反应的数据流量,打算最后再尝试一次给她们打微信语音电话。 点开微信界面,联系人前几行有一个绿色头标的‘微信支付’信息闯入眼角余光,半个小时前支付金额80元。 想起那是和枢暨一起吃完红烧肉盖饭付的款,毛苗盯着‘微信支付’信息的手机界面陷入了深深地迷茫,没有网络信号的手机怎么能成功使用微信支付的功能。 恍惚间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刚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吗? 毛苗推测这场的地震波及范围应该很广,推测依据就是亲身经历加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走过的每一段路她都以自身所处位置为圆心放眼四周,除了遮拦视线的漫天乱舞的尘粒携裹着垃圾以外,所见到的要么是城乡结合部搭造简陋的三四层楼高的成片自建房被震得四分五裂的房屋,要么就是路边为数不多的几棵参天大树倒地酣眠。 所听到的要么是被震得惊慌失措掩面而跑的人群的泣不成声,要么就是建造时偷工减料没达到抗震要求却巍峨耸立在城市中的高楼大厦顷刻间轰的一下塌陷于地的支离破碎之声。 地震产生剧烈的地壳运动,致使地面出现不同程度的大裂缝,行驶中的公共汽车陷入地面裂缝里被迫停止运行,卡在路面上的车摇晃得更厉害,狭小密闭的空间加剧人们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公交车就会被地震波震碎,车内的乘客与司机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从车上仓惶逃出。 不只是公交车不安全,私家车更不安全,会陷入裂缝、会被倒塌的建筑物和大树击中车身瞬间四分五裂,总之车内是个极其不安全的地方,多的是弃车而逃的人。 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和动物不计其数,到处都能见到对地震带着惊恐的面孔,迷茫的人群四处游荡。 有的拼命地跑着,想要逃离出此处到别地寻找安全的容身之处。 还有的坚守在原地,想要等回逃跑时失散的亲人挚友。 毛苗看到的前前后后几公里亦或是她看不到的几十甚至上百公里开外的范围内都是由地震带来的一片混乱。 忙着逃难避灾的人卯足劲儿向外奔跑,赶着抢险救灾的人拼尽全力往里疾行,一出一进,双方交错而行。 地震波无差别的攻击使整座城市里里外外受到史无前例的致命伤害,不管是人为操作的系统,还是机器运行的系统均处于瘫痪状态。 普通住宅小区和商业办公楼被震毁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没有震伤的楼栋人们也不敢在里面多待跑得人去楼空,处于楼层最底层的门面房里的各种小商铺更是受损严重,店里早就是空无一人了。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公司都进行过多次的地震逃生演练,无组织无纪律的大多数人们也能做到有序的跑出房屋。 避免人员聚集过多造成踩踏事件受到二次伤害,大家自觉地分散在各处,三三两两围成一团抱头痛哭,情绪濒临崩溃地等待下一步的救援到来。 人们处于崩溃,城市系统陷入瘫痪,如此情形之下的城市能有一家不受到丝毫影响,世外桃源一般的正常开门营业的店,本身就是一件天方夜谭里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呢?为什么呢?难不成是两人无意间闯进了另一个空间的秘境。 为什么自己和枢暨能在离广场区区几步之遥的地方找到一家屋敞亮堂的饭店,吃上了一顿热腾腾暖呼呼的可口饭菜呢? 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岭的静谧幽深巷道里,饥肠辘辘的行路人轻易就寻到一家未打烊的‘深夜食堂’幸福的吃上一顿热乎饭不可思议得多的多。 不可思议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发生的呢? 是呀,为什么呢?那家饭店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井里丢石头,蛤蟆跳上鼓——两不懂,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的问题干嘛要为难自己去想呢,多半是白费力气。毛苗做人的原则之一,眼睛下面一张嘴不懂就问,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有问题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枢暨,你能帮我答疑解惑一下吗?帮忙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没头没脑的话让人即便是开了口也不知从何说起解释的话。 人和人之间的默契度是靠长时间相处培养出来的,两个相处时间挺短的一人一神还处在磨合期,默契是没有丝毫没有,南辕北辙的两段脑电波不是那么容易接上的,同频失败,话还是得要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说出来,“我们刚刚是真实的去快餐店吃了一顿饭对吧?” “不然呢?不是真的难不成是假的?你自己吃没吃饭不知道真假还需要问我?你吃喝拉撒睡的事情不是你自己做的,是我替你做的吗?”人类果然不是一般的愚蠢,毛苗更是个中极品,白痴一样的问题还需要问。 白痴是互相觉得对方是白痴,鸡同鸭讲半天对方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当然得问你啦,现在这种大家流离失所、四处找庇护所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一家不管是门店还是店员都没受到地震影响,所有一切和震前一模一样完好的饭店,还在里面正常的吃了饭,手机还能正常使用微信支付,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虽然人们一直说男生比女生粗心,不够细心、不容易关注细节,但毛苗不觉得,她认为男生女生都有粗心和细心的,笼统的以性别来区分个人性格是世俗的偏见。 世俗喜欢为性别进行定义——男的就该怎样,不该怎样;女的又是该如何,不该如何。制定各式各样的定义标签,设定框架,粗暴的框定性别成为标签化的产物。 “哦。”一脸人傻了没救了的眼神看着毛苗,“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反射弧比印度尼西亚的海岸线绕的还要长,你的神经比一直在温水里煮着的青蛙还要迟钝一百分,青蛙被水烫了都知道跳两下,你是全程无知无感。” “温水煮不煮青蛙关我什么事,取得一百分那可不是一件轻易做到的事儿,鉴于你居然能给我一百分,我是很开心,非常开心,十分之十开心,谢谢你不吝啬你的夸赞,我就厚脸皮的接受了,收下你诚挚的夸赞,你还是快点解释一下我问为什么可以吃到饭吧。”毛苗这个人别人说的坏话当耳旁风一句不入耳,字渣子里都能刨出一两个灰沙大点的夸奖词作为自己被人夸赞的证据。 “夸赞?行吧,你说是就是吧,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夸赞你呢?”枢暨不答反问。“或者说……” “这我知道!”哟呵,枢暨话还没说完毛苗这边就抢答上了,“当然是我聪明咯。” “聪明的人想必不需要我说答案,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想出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给你聪明完了。 无语,毛苗无语透顶,“你没听过人无完人吗,聪明也有侧重点,我的聪明是有选择性的,不在这方面,我要知道还用问你。” 选择性聪明,枢暨这个活了几百上千年的神仙也是庄稼佬进皇城——头一遭,第一次听说,“算了算了,难为你选择性聪明这样的词都能胡诌得出来,就勉为其难给你个提示,我的身份。”枢暨提示的很到位,算得上是明示直接给答案的程度,只要不是脑子缺根弦的人都能知道。 “你的身份,你有啥身份?你不就是姓枢名暨的一个在我家蹭吃蹭喝的三无人员,人员?人?人……”嘴是张着的声儿咋突然没了,说着说着陡然间消失。 卡顿的脑子反应不过三秒钟,瞳孔放大惊恐万分地盯着枢暨,消失的声儿随着反应过来的大脑一起回来,“你你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你是只老鼠!啊啊啊啊啊!妈妈呀,救命,妈妈救命呀,这里有老鼠!有老鼠!!!” 自己怎么可能和老鼠共处一室如此之久,自己手还抱了他,头还靠在他胸膛好长时间,毛苗疯了,她整个人碰过老鼠的身体,她不干净了,碰过脏东西的恶心感由内而外的涌出。 脑子里想都是远离他,一蹦三尺离得远远的,远离也阻止不了她内心老鼠恐惧症的发作。 有过触碰枢暨的经历,毛苗更是觉得从头到脚缠绕着老鼠的气息,令她毛骨悚然,仅仅是破声尖叫已不足以帮助她吓退心里的恐惧。 ‘真正的英雄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但毛苗不是,她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英雄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破洞百出满身都是弱点和漏洞,随便打打就散架。 无法作为英雄直面恐惧,普通人打不过躲还不行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一路狂奔逃去。 不能待在一起,绝对不能,跑,疯狂跑,有多远跑多远,如果体力允许的话跑到天涯海角去。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毛苗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一亩三分地,跑来跑去累成狗不过是原地踏步罢了。“老鼠,老鼠诶,我才不要和老鼠待在一起,我要离开,离开老鼠,有多远离多远。远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再完美不过了,最好是让老鼠原地一秒消失。”(毛苗你是不是傻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就是我站在你面前。) 美好的愿景放在心里就好,现在是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刻,可怕的老鼠依旧好好的待在原地,没有如毛苗所愿的凭空消失哦,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也仍被困在有老鼠的原地。 可怕至极的是与老鼠之间的距离不增反减甚至无限趋近,趋近于零,近到呼吸可闻,他呼出一口气吹得毛苗汗毛矗立,站立起来的根根汗毛直接贴在对方的肌肤之上。 颤抖吧!不对,发抖吧,毛大苗。 发抖正式开始,抖得像是个人形筛子,腿不是腿,手不是手,脑袋甩得快与身体分家了,嘴虽然抖得牙唇分离却依旧倔强地执行嚎叫任务。 又开始了,第一百零一次开始,毛苗间歇性发作的名为老鼠恐惧症的毛病。 毛苗头几次发病的时候枢暨还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一阵儿瞎忙活,见识的多了,枢暨对于治疗毛苗这个毛病已经有了一套自己归纳总结出的良方。 良方所需药品种类极少,两样即可,其一是君药,为手掌一只,其二便是佐药,为力道八九成,掌中带大力,药效可发挥到极致,一掌下去立时起效。 用药剂量正好,打到人晕厥,刺耳的嚎叫消失,毛病药到病除。 很好。 瘫倒在地的人被枢暨一个微蹲一个后甩熟练地扛起驮在肩上,身形潇洒的大步走去。 四周俱是废墟,走不去其他地方,枢暨能走去的仅有那来时的饭店。 人刚站在门口招牌下,脚还没走进店内,远远能看到个影儿,正在里间厨房忙碌的老板就立马跑了出来,双手别在厨师服下方的口袋处,笑容掬在脸上,拿出一百分的热情招呼着枢暨,“两位客官又回来啦,可是没吃饱呢?咱小店吃的那多着呢,手不方便拿菜单,墙上也贴着有,两位随便看,看好了告诉我想吃啥菜,保证给您二位安排的妥妥的。” “行呐,是我,再装就过了。” 第18章 再相逢 第十八章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激动之情谁遇谁知道。 久违的两人再相逢,千言万语汇聚于口,不过店门口人多嘴杂,不合时宜的行为、举止、言谈容易引来其他人的过分关注,不适宜两个人表达思念过多的寒暄。 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咽在喉中,嘴闭着不张开,话自个儿可没能力长出腿从眼睛鼻子耳朵走掉,再多的话留着进店再说也不迟。 “是我。”跳过叙旧步骤,枢暨说完表达身份的话不再多说直接进店,快步走到距离店门口最近的餐桌位。 下手毫不含糊,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乾坤大挪移将扛在肩膀上的毛苗挪到臂膀前双手横抱住她,手前倾腰微屈稳稳地把人安放在靠墙朝里的长条凳上。 人放到凳子上后枢暨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站立跟前拿出火眼金睛扫视全局的架势来。 从头顶发旋窝到脚尖指甲盖尾确认了一遍毛苗的摆放位置是否有落地的危险,但凡给他发现一根儿头发丝儿细的偏差距离可不得了,末期强迫症患者症状发作。 一把无形的尺立马工作起来,一厘一毫地调整她的姿势,确保她不会有一丁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的可能。 折腾老半天终于达到尺(枢暨)的不落地的标准,可算是能抽出精力来会会老友,“这人睡了,两位柳大仙不必在意此人,随意即可,你们俩伪装可以撤去,显出元身,不过店铺得关了隐藏位置,现在外面不太平。” 枢暨摆弄毛苗的整个过程都被佘歙看在眼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还是过去熟悉的那个样子。 心里感慨着,虽然幻化成适宜人间行走的外形但内里还是那个内里,万年不变的强迫症也没给历练掉,甚至有更严重的趋势,看来是没沾染上凡尘间的俗气。 想着那天新来的上神借着给众仙们开晨会的机会彼此之间互相的熟悉熟悉,如此重要的时候,平时最爱缺席、开小差、瞎捣乱、乱起哄的仙君们都收敛了性子,循规蹈矩的开晨会。 反而是平时开晨会最规矩的模范生枢暨,像是吃错药的假意打瞌睡、故意走神的变成一个刺头,不把上神放在眼里。 以佘歙对他的了解来说,根本不知道晨会的那些行为的动机是啥,佘歙只是猜测的认为枢暨单纯的不喜欢新来的上神,为了抗议,做出的挑衅行为。 当然以上的那些只是佘歙的猜测,具体原因只有枢暨自己知道。 也不知道他下凡日子过的怎么样,下凡本就不能随意使用神力,而且上神为了惩罚枢暨,他的大部分神力被设下限制,除了必要时能用几次,其他时候都是像一个凡人在凡间生活。 佘歙想着他肯定在凡间吃了不少苦,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要再什么情绪挂脸上的意气用事。 枢暨最好能快快地完成任务,结束惩罚回到家里。 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枢暨与自己相邻而居的院子。 他们平时当值都住在北斗七星上的统一宿舍,枢暨在北斗一(贪狼星),佘歙在北斗六(武曲星),当值期结束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宅院。 两位的宅院不是在北斗七星上,是在附近的空间里,大概位置是在地球人观测到的猫头鹰星云周围。 那附近只有他们俩在住,枢暨下凡了就剩佘歙在那。 佘歙看到枢暨宅院的打扫的小仙厮们一丝不苟地执行枢暨这个宅院主人的严苛要求,一天里里外外都要扫三次地打扫着。 物品摆放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意变动,他不在家小仙厮们更不能改动摆放位置,院中的所有物品的摆置与他离去时必须是完全相同,桌椅凳均是纤尘不染,门窗屋脊被擦的反光,犄角旮旯里的花叶也是通体洁净。 以上这些小仙厮们都按他的要求做的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他公园的花坛里不知何时偷偷溜进去一棵兰草精住着。 兰草精选谁家不好偏偏去了他家,他可是最讨厌不问自取的行为,以及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不打招呼就去了他家简直就是在精准踩中他的雷点还不知死活的蹦哒,不知道他回家会不会将兰草精扔出去,不用多想肯定会的,要是他想扔出去就……枢暨的话音打断佘歙神游天外的思绪。 收回飘远的思绪,佘歙状若正经道:“鼠大仙,枢暨大仙,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否。 士别多日您从言谈到举止俱是与以往大不相同,若不是与您手腕间所佩戴的生肖仙印互相感应,起初您同休憩下那位凡界之人一同到店里时,小仙是万万不敢贸然上前与您相认。” 佘歙装模作样的学书生咬文嚼字的说话听得枢暨直发笑,“您您您您贵庚啊,小仙大仙的来来去去,还学会了咬文嚼字,我记得您爱去北斗四(文曲星)找嵇阁聊天,最近又去转了一趟被文曲星君亲自指导了一番吗?话说的文采斐然呀。 哟呵,不仅是语言文采斐然,您这难不成还去了演绎班进修了一段时间回来的,给大家伙儿即兴表演了一出,展示展示您的学业成果? 不过学艺不精,听得人头发昏、脑发胀,少混扯些莫须有的腔调,捋不直舌头话也说不清,我看把你遣回老君的大炉子里炼上个七七四十九天,想必是能恢复出厂设置,炼回你丧失的语言组织能力。” 涨红脸的佘歙没来得及开口反驳,枢暨未做停歇接着先前的话头继续道:“你与我方才见过面,见面的间隔时间按照人间的记时单位来说不过一刻钟,按我们生肖处的时间来说不过须臾,实在不知你口中的许久不见从何而来,莫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一刻钟对你讲确实是很长时间,哈哈哈哈…… 佘歙我同你确实不是普通的点头之交,好歹当了几百年上千年邻居,朝夕相处着说一句密友倒也不为过,我下凡拢共几天,你那不如米粒大的脑袋装不了事,记不住东西就把我给忘了不成,还不敢相认,亏你觍着脸说得出口,我都没脸听。” 枢暨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旁边少了毛苗供应的‘快乐水’伺候着,说的口干舌燥,想念可乐的味道,环境所迫只能咽一口口水来缓解口渴。 “胡沁!”趁枢暨咽口水的间隙,可算是给佘歙逮到了说话的机会,“枢暨!你这个毒舌大王,说话无所顾忌,下凡了还不知道管管自己的嘴,寒酸刻薄,刺人的话你是张口就来,你才是不会好好说话! 你说我还不够,不在场的嵇阁和文曲星君你也编排,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老君的炉子必然有你一席之地,没有礼貌的家伙,别人给你客气说话你听不懂,没脸听,你确实没有脸,好赖话你也听不明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傻缺。 我说好话你不听,那你就只配听赖话! 你被上神惩罚到凡间去了还没好好反思反思吗? 你就是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 两军相撞,八百回合开战。 唇枪舌战的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凳子上昏迷的人已经清醒过来。 睁眼醒过来的毛苗意识此刻没有回笼,目前唯一的感受就是头痛,痛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你确实是被人打了,不用像是,把像去掉,可以使用肯定句。)的难受。 头痛得难受,很难受,难受的想哭,泪水沁润眼眸,视线整片模糊,面朝上躺在长条凳的毛苗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眼睛一直望着的天花板上的原木条拼接的格栅板不见了,躺着的凳子也不见了,身体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身处所在的饭店同时从眼前凭空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凭空出现的一座古香古色的三进大宅院,占了约有两三亩地,房子整体是由青灰色的砖石搭建,万里灰中一片黑,一眼望去就能看到一扇玄色大漆门。 这扇大门是普通院门七尺八寸宽、一丈三尺高的两至三倍,视线被玄色大门牢牢占据,注意力完全集中于此,周围的环境什么的那是被忽略的彻彻底底,一点儿没观察到。 你们要是提问大门左边有什么,大门右边有什么,大门上边下边有什么,不带喘气儿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主打一个巧舌如簧,话多得筐子都接不住。 但你们要是问房子,问这栋建筑左边是些啥,右边有点儿啥,那不好意思,鄙人说不出来,主打一个哑口无言,发不出声儿来白拎一筐子装空气。 没看到的先不做描述,现在就挑着眼睛看到的给大家描述描述。 从上到下,先从大门上边开始说起,各位听众朋友视线跟着往上走着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头,是由两面墙体倾斜成三角的坡屋顶组成,上方的门框有三对六边形方柱户对,户对上方的门楣处挂着一块常规所见的长方形的门头牌匾。 牌匾与大门门扇同色,都是冷肃的赤黑色,四周一圈像淡金色又像璊(men)色的描边,与《梦溪笔谈》‘极光莹,掬之粲泽,熠熠如赤珠。’的描绘极其相似。 看牌匾严丝合缝的样子不像是拼接的,大概率是块整木做成的,毛苗现在牌匾下隔老远也能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木头香气萦绕鼻尖。 毛苗所知道的有香气的木材不多,一种是沉香木,另一种是檀香木,大胆的猜测它是沉香木。 “佘府”两个大大的烫金大字居于墨黑的牌匾正中,字体不是寻常所见的正楷或是行书、隶书之类的写法,而是类似于道家符咒七扭八拐的画法,不懂行的人无从辨认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 毛苗就是不懂行的其中一个,牌匾在她看来就是鬼画符,比小孩子画的画还让人难懂。 看不懂牌匾不重要,再看点其他看的懂的,都说古代的大宅院都有门当户对,它们通常是成对出现,婚姻关系讲究的‘门当户对’一词据说就由来于此。 既然门框上看到了户对,那大门口少不了也要有门当,视线往下,回到大门口,门口空空如也,没有门当。 看来事无绝对啊,古代讲究的东西到了现代不一定人们继续遵循古时的讲究。 毛苗觉得这栋宅子没有门当其实显得更加肃穆庄严,高耸入云的玄色大门气势逼人。 视线回到门板上,黢黑一片的两扇门板除了几不可见的木质纹路外就只有靠近门缝的中线上一左一右盘旋成一团青铜蛇形门钹,配上两个浑圆的青铜门环。 门槛很高,高到什么程度,以毛苗一米六的身高来说,达到了她整条腿的长度那么高,绝对在一米一以上,跨是跨不过去的,奋力一跳有机会能跳的过去。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搏一搏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很可惜,毛苗是个体育十项全废,跳高能跳过70厘米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别说一米以上的高度,蹦跳着跨越门槛于她而言注定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跨不过门槛想跨过去再难又怎样,多试试总能过去,办法总比困难多,肯动动脑子总会想出办法过去,对毛苗来说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难题。 最难的是她发现大门前有一道看不见摸得着的无形墙,将毛苗隔绝在外始终无法靠近建筑本体。 不相信活人能给尿憋死不成,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此路走不通自有一条能走通的路。 贴着无形的墙环绕着院子走,一寸一寸的翻找,还真给毛苗找到一个突破口,无形的墙在此断开,形成一条侧过身体,手脚和身子可以挤进去但脑袋会卡住留在外面的凹进墙面的缝。 缝在大门往左五百米位置。 缝的出现得益于一个毫不起眼的老鼠洞。 第19章 无处不在 第十九章 在某种程度上老鼠进化的堪称完美,无论是自身的繁衍力还是对各种自然环境的适应力皆是无比强悍。 居所无处不在,田间、地头、高楼大厦、林间小屋、别墅别院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找不到、住不了的地儿,就看眼前这幢美轮美奂的不似凡间之物的院子不也有它们的进出口。 洞口不大,洞门是圆拱门,和杰瑞的家门很像,高不过五厘米,宽约三厘米,老鼠通过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毛苗怎么通过去,难不成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还会变小的法术。 那必然是不会变小术,但她会影之分身术。 小孔成像法有听说过吧,人站在太阳光下对着一个小孔(洞口),墙内相对位置的墙面上就会出现相同的人影,影子就进到这座院子里了(你是不是忘了一个大前提,院子里面必须是全黑的状态影子才能成功投射进去)。 呃…请问一下,你影子进了院子跟你人进了有何关系? 你是能给你的影子安上双眼代你看世界,还是你能给影子装上双耳代你听八方?原地让你无痛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能力。 毛苗指定是都不能拥有,但是她觉得她的影子属于她的一部分,影子进去了就代表她也进去了,高门槛和无形的墙只拦得住她的肉身拦不住她的影子。 无语,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此刻神与无语同在。 老鼠洞以眼前的情况来说毛苗是没法突破了,不会法术的普通人类还是继续找其他适合普通人类的、能以正常方式进去的地方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毛苗走得脚底的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脚茧生生厚了一寸,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走到宅子的一个侧门。 门是普通的土褐色木头门,和毛苗在古装剧里见到的院门是一样的,随处可见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门。 总算是没有像之前见到的玄色大门那样,巍峨高耸的门扇以及高不可攀的门槛,无形的墙也在侧门左右两侧断开,独独在侧门那里无形的墙消失不见。 没有无形的墙阻隔,毛苗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走到门口。 门没有上锁,随手一推门扇向两边散去大大敞开,双脚并拢小腿微曲轻盈一跳门槛被跨过。 “诶嘿,进来了。” 让本小姐瞧瞧你的真面目。 “嗯?怎么全是白雾?啥也看不见。”毛苗一进院子就被一团白雾围住,左走右走都走不出,困在白雾绕起的方寸之地。 毛苗是‘大意失荆州’的典型,她想也不想就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忘了前面大门的防备多么森严,侧门就轻易的让人闯进来不设防范措施吗? 既然门没上锁,说明里面设有其的他陷阱,专门等着来的人去踩。 这不毛苗个傻大妞就一脚中的地踩上去了,成功落入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无论是跑还是跳、前后空翻甚至是滚……毛苗尝试了各种方式也逃脱不出去。 困在白雾里的毛苗心越来越慌,笼罩着自己的不是团团可视的白雾而是片片未知的恐惧,面对恐惧身体下意识做出呐喊的反应,“喂,有人吗?有人在吗?” “来个人救命啊,救救我呀。”呐喊声一声比一声大,希望声波能突破白雾的重围替自己找来解救自己的人。 不过希望注定落空,白雾如同一个巨大的真空装置,不仅困住毛苗的身体,她的声音也是牢牢封锁在其中,无法传出丝毫的讯息。 跑到跑不动,喊到喊不出,深陷绝望的毛苗身心俱疲,挣扎不动了,就这样吧,人生本无望,只要肯放弃。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累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先睡上一觉再说吧。 枢暨要是在的话高低得要吐槽一句——“我看天地都不大,是你的心才大,这种情况也能睡得着觉。” 说到枢暨,对了,枢暨呢? 枢暨和佘歙在一起,他俩正忙着唇枪舌战的对骂。 骂了这么久也该中场休休息一下了吧。 两人确实是休息了,不过嘴休息了眼睛没休息,你瞪我瞪你有来有往。 幼稚,两个幼稚鬼,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一样的幼稚。 趁着两人休战的间隙,佘歙的神侍佘傒,她将他们瞬移到佘歙的府邸里。 换一个地方,离开人间管控范围更方便两人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出招,我看你去了凡界神物变凡物,是不是武力值也变凡了。”佘歙挑衅发言加一。 枢暨坐着不为所动,手在耳边挥扇几下,如同扇走耳边的苍蝇一般扇走佘歙的话音,视对方为无物。 无视,居然敢无视我,佘歙挑衅发言再加一,“你怕不是被我说中了,真的被收走神力才不敢和我比试,也是,没有神力的凡物怎是我们这些神仙的对手呢,仙不可伤凡间的凡物,本仙就不同你一个凡物计较,坏了仙界规矩……” “聒噪。”相处时间够长,长到足以了解对方的一切,当然包括一切好的、坏的事,枢暨知道佘歙的致命弱点,打蛇打七寸,没有神力枢暨也能直接命中佘歙的要害,院子瞬间安静。 刚进院子注意力在枢暨和佘歙身上的佘傒还没发现异常,院子安静的下一秒她就发现一丝人类的气息,那人在留下的法器白祸(那团白雾的名字)里。 人类,怎么会有人类? 哦!佘傒想起来了,枢暨一起来店里的那个人类女孩,瞬移的时候把她也捎上了,但她为什么会被白祸困住? “啊!想起来了。”大门设有符咒,整个院子设有结界保护,没有主人的邀请人类会被挡在门外进不来。 “大门进不来还能找到小门进来,这人类小孩儿挺会找门的。”佘傒感慨到,“人类都能轻易找到漏洞,要给佘歙仙君说一说,别整天沉迷于在凡间玩酒店经营的游戏了,有时间该要用来修炼神法加强院子的结界。”一边想一边将白祸收到袖中。 佘傒踱步走到枢暨跟前,取出袖中白祸,置于枢暨正捏住佘歙七寸处的手,“枢暨仙君,佘傒有事禀报。” “何事?”甩开手中的佘歙,接住佘傒递来的白祸。 佘傒手指着白祸,“您看。” 枢暨目光跟随佘傒手指移动到手心里的白祸上,“白祸而已,一团白雾有何可看?” “您再看。”佘傒对着白祸吹出一口气,白祸重回佘傒衣袖,枢暨掌心浓雾散去,一个沉睡的人出现。 “毛苗?”丝毫没被外界的种种响动影响,身体缩小的毛苗躺在枢暨掌心睡得香着呢,不时还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这也能睡得着?真是心比天地还大。”枢暨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对于安然沉睡的毛苗佘傒与枢暨有同款不解,“是的,枢暨仙君您的人类小友,佘傒在白祸里发现她的。” “她怎么会在白祸里?不是把她放在你们的饭店里了吗?是你,还是佘歙,把人给提溜来干什么?”看一眼面前的佘傒,再看一眼树底下趴着的佘歙。 佘傒急忙为自家主人澄清,“不是不是不是佘歙仙君,是佘傒,是佘傒在转移你们的时候不小心把她一起转移过来了。人类本来是进不来我们的府邸,不知道您的这位人类小友怎么找到府邸结界的薄弱口进来了,然后被放置在后门的白祸给困住。” “哦。”枢暨看着手心的毛苗,心想,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仙宅也能给她个傻妞稀里糊涂的闯进来。 树底下缓过来的佘歙凑过来,“就让她一直睡着?这样睡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要我给弄醒,陪我们几个说说话,解解闷儿呗。” “你很无聊?没被打够。那我们再来比试几个回合。”说着枢暨的手就往佘歙的七寸伸。 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错误犯一次就够了,神也是,佘歙这次反应飞快,躲过枢暨下的致命黑手,甚至还成功反攻回去,击中枢暨的命门。 一击直接将枢暨击回兽形,手没了原本躺在手里的毛苗自然滚到地上去了。 枢暨显出他本体,一只通体白色、圆润的小白鼠。肚子圆滚滚的,眼睛也是圆溜溜的,黑黑的大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只要是不怕老鼠的人走过看到都得回过头夸奖一句——好可爱。 佘歙这厮下死手,“你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枢暨咬牙切齿地说道,大眼睛凶狠地瞪着佘歙,本来是在发威,但配着他的水汪汪的大眼睛、q弹的小肚皮,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反而是能把人萌化的可爱。 看起来可爱归可爱,攻击力满格,奋力一击佘歙也被打回原形。 一条大青蛇。通体碧绿,绿的发亮。 毛苗被摔醒了,醒来看到的一左一右的一只白鼠一条青蛇。 这是? 才出鼠窝,又入蛇穴。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蛇鼠一窝。 蛇鼠一窝一词勾起毛苗很久以前和最好的朋友鱼其在高中时语文课后的一次聊天。 “大其,你说蛇鼠一窝这个词是不是奇怪得很,它们之间自相矛盾,蛇明明是老鼠的天敌,它怎么可能住到一个窝里去,老鼠不怕它会被蛇吃掉吗?明晃晃的口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待着蛇就不会生出一口将其吞掉的想法吗?”毛苗想不通,根本想不通,问号满脑瓜子里飞。 鱼其可不觉得这有什么令人想不通的,“你去纠结它干什么,你想想,这个词的意思本来就是用来形容匪夷所思的事情。你看啊,从生物链的角度来说大家都知道蛇是老鼠的天敌,它们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但是我们现在不从生物链的角度来看问题,我们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从人性的多样性来看问题,蛇鼠就类比为警匪之间的关系,两者之间势如水火,警察是匪徒的天敌。 可是我们想不到的是有些警也会和匪勾结在一起,警从他的天敌化身为他的保护伞,那蛇和鼠在一窝说的不就是以上出现的那种情况吗。” 带着眼镜掀锅盖——毛苗恍然大悟,是啊,蛇鼠生活在一起的可能就如同警匪打成一片一般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荒唐到令人发笑的程度。 鱼其想到她爸爸在家给她说过的话,装成她爸爸故作老成地样子给毛苗模仿一遍:“你知道我爸爸怎么说的,他说,‘其其在我们短暂的一生中你会见到比你全身的血管每一根展开来加在一起还要多的长度的怪人怪事,年轻时的少见多怪很正常,随着我们岁数越大就越见怪不怪。’小苗你觉得我爸爸说的对不对?” “哼,大其,你爸爸说的不对,我才不会见怪不怪,那样的话说明我已经被那些怪人同化,我恐怕也是怪人中的一员,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的怪人,我要出淤泥而不染,鱼大其,你也是,我们都不会被淤泥染。”毛苗可不像鱼其那样淡定自若。 “嘿嘿,我肯定是和小苗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的。”鱼其亲热地挽着毛苗的手。 毛苗不认同鱼其爸爸的话,回家给自己爸爸说了不认同鱼其爸爸的观点。 毛苗爸爸没有多说,温柔地摸摸毛苗的头,“苗苗你还小,太年轻,时间会让你明白一切,岁月会磨平你的棱角。” “不会。绝对不会!”毛苗气呼呼的,不服气,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也是认同鱼其爸爸的观点。 小猫咪炸毛了,毛苗爸爸顺毛哄哄她,“行行行,爸爸说的不对,我们苗苗说不会就是不会。”心里想的确是,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苗苗时间会告诉我们你想知道的答案。”在一旁算账的毛苗妈妈说出了毛苗爸爸心中所想的话。 “还‘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呢,妈妈你也真是的,你怎么和爸爸一样神神叨叨的,帮着他说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说了不会就是不会,没有第二个答案哦。”爸爸妈妈都这样,毛苗更生气了,嘴撅的能挂个油壶在上面。 毛苗妈妈看毛苗生气的小模样乐得很,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冒出来两根,“行行行,我们苗苗说的不会就不会。” “毛小苗!” “苗苗。” “苗苗。” 毛苗仿佛听到爸爸妈妈和鱼其的呼喊。 好想她们。 第20章 今天很让人意想不到呢 第二十章 毛苗惊魂动魄的一天。 先是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突发大地震,惊心动魄的逃出来。 然后被枢暨带上去了一家神秘兮兮的饭店吃了一顿饭。 再是一直联系不上父母和鱼其她们。 再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陌生地方。 现在在这个陌生的莫名其妙的地方没有爸爸妈妈和鱼其。 是的,显而易见的,看见她们不过是毛苗思念过度脑海里产生的幻觉,像是沙漠里行走的人看见海市蜃楼一般的梦幻泡影。 但是,右手肘肘尖支地、手掌心托着下巴颏、侧身躺在陌生花园里青石板上的毛苗有一件事很是笃定。 那就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百分之两百的看到了眼前有一只小白鼠和一条大青蛇在自己面前左右对峙,她敢打包票这绝对不是她脑子里出现的幻觉,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诡异的地方出现的东西也很诡异。 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两只动物就消失不见了呢? 诡异的出现又诡异的消失。 问题想了几秒,想不通,遇事不过多纠结是毛苗的处事的行为准则之一,“不管了,消失就消失吧,管它们干啥呢,眼下离开这奇奇怪怪的鬼地方才是最重要的,找到出口回家再想其他的东西吧。”将托着下巴颏的右手手掌放落到石板地面,以手肘肘尖为支点借力支撑起整个上半身进而整个人得以离地而起。 起身起来的毛苗热得不行,汗水一茬一茬的冒出来从额角不停地往下淌,前胸后背都是汗,内里的衣裤估计湿透了。 这里也没个能换衣服的地方,跑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一身皮卡丘图案加厚绒的长袖睡衣,总不可能直接脱掉睡衣吧,脱了那就没有衣服了,再热也只能含泪穿着。 明明在院子外面都已经是零下的温度了,这院子里却热的像是在过春夏。 这里的树是绿的,草是绿的,万物生长的过分茂盛,吹的是和煦微风,晒的是和煦暖阳,一副春和景明的景象,半点不同于外面寒风凛冽、草木凋谢的天凝地闭。 在风月无边的环境里站起身来的毛苗花红柳绿入不了眼,心神不定她眼里只看得到脚下走向错综复杂的青石板路。 不会看天象、看树辨风向的本事,也没有指南针(手机上倒是有指南针,但是毛苗的手机也没电了,成功关机。),手机导航也是不成,不得不使用最朴素无华的‘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的判断手段。 念完一段话,三十秒左右的时间,手指点到的路就是选择好要走的那条路,速度很快但正确率如何有待进一步的考证。 做好选择,向着未知尽头通向何处的道路前进,“出发!” 走了一路看到的除了花就是草和树,连个飞虫走蚁也见不到,人是连影儿都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飘着。 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全程诡异的安静,别是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全身淌汗的毛苗不准备继续往前走了,打算找个阴凉的地儿歇歇,前头几步远的地方有一棵紫藤树,毛苗在树下停了脚步。 走了老远一段路,人也走累了,两条腿发酸,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有阵阵微风吹过,树荫下凉爽无比。 树荫下的毛苗热意消散,歇了一会儿才有精力端量这棵为她遮阴的树。 它的树干粗的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成年人手臂张开合包一起也围不住,树冠的高度目测在二三十米的高度以上。 不似毛苗在桂湖公园见过的那棵五百年历史的紫藤那样生长出的藤条、藤蔓需要攀附在搭建的花架上。 这棵没有其他外力支撑,枝干与枝干之间盘根错节从树冠交织到树根处的地面,远看似是文人画中的枝繁叶茂的崇山峻岭。 从枝干散开的藤条数以万计,满是绿叶的枝丫尽头延伸出来一根又一根的藤条,藤条是它的花藤,上面均匀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紫色未绽放的花骨朵和绽放中的花朵。 从顶头树冠到根底脚地面的藤条盛开的花苞们,如同山林间一道倾泻而出的紫色瀑布,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宅院这儿的所闻所见通通超过毛苗现有的对事物的认知,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致使毛苗不敢贸然的继续向前探进。 虽然大家总是说‘地球是圆的,一直走总能走到终点’这种话,但地球那么大你首先得要有一条走得完它的命才行,命不在一切都是空话。 无法靠近的大门、囚禁人的白雾、季节的错乱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科学的神秘感,像在另一个不属于地球维度的不真实感,再加上之前从眼前离奇消失、无迹可寻的两只动物。 “动物,生肖!是十二生肖!”枢暨肯定在附近,找到他肯定能带我走出去这座院子。 归心似箭的毛苗从石头上站起来,不敢走远了,只在紫藤树周围来回转,大声呼喊,“枢暨,你在哪儿?枢暨!你快出来!” 想到枢暨肯定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自己不是孤军作战,有了熟人在场给壮胆,毛苗没那么害怕。 出院子的心情不似先前慌慌张张,像只摸不着头脑的绿眼苍蝇似的没头没脑地四处乱转一通,找不到出口人急得直打转。 行动没那么迫切,人在冷静状态下,宕机的大脑重新启动,开始思考起来,做事有章有法了。 把找到出口回家当作是一场一个人的密室大逃脱来完成。 与其他的密室游戏不同,这个密室没有同伴的配合,是单人游戏,依靠的只有自身。 一个人需要加倍用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抓住一切有用的线索,一一破解关卡障碍,顺利逃出密室。 毛苗根据看到的看到的一鼠一蛇的动物想到生肖,再根据生肖推导出线索一。 线索一,枢暨。 得出线索需要到达线索对应地点。 地点,醒过来的花园。 一开始不知道游戏规则,无厘头的错误操作导致游戏失败,现在毛苗需要回溯游戏,回到游戏起点,也是线索一的出现地点,不知名花园。 很简单,顺着来时走过的路原路返回便可。 理论上来说是很简单,顺着一条路走路有什么难的有脚就行啊。 但毛苗不是很行,因为走到这里的一路上不是只有一条路,而是有无数个分岔路口。 每一个岔路口长的大同小异,毛苗都是靠随机的点兵点将选择的路口走。 想着就算是太阳系都是有尽头的,一座小小的宅院更不在话下,一直往前走总会走出去。 自信的认为自己能走进来就一定会走出去的毛苗在沿途没有留下一个标记记路,你让她现在再走回去,她看到那些岔路口和来时一样的陌生,再点兵点将也是白点,哪一个都选不到正确的路口回去。 回不到线索所在地去做任务,任务完成不了,只能放弃已知线索,寻求新的线索,完成新的任务,从而成功通关。 线索二,紫藤树。 地点,毛苗现处的所在地。 紫藤树能是什么线索?怎么推导出来的? 唐代诗人白居易知道吧,就是写‘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的那位,他写过一首《紫藤》,这首诗的熟知度没有前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那么高。 诗中有这么几句,‘藤花紫蒙茸,藤叶青扶疏。谁谓好颜色,而为害有余。下如蛇盘曲,上若绳萦纡。’ 白居易的诗写的很好,诗是描绘紫藤花的,但是紫藤花相关的诗很多,不只是白居易写过,很多人都写。 李白也写过,‘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诗人咏花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线索二和白居易的诗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着呢,别人写的不重要,这一句‘下如蛇盘曲’很重要哦,仔细品品里面有什么字。 有五个字啊。 ‘蛇’啊,蛇字,敲重点哦。 再结合毛苗看到过的一条大青蛇,由线索二紫藤树推导出线索三。 线索三,困住毛苗的宅子是大青蛇的宅子。 地点,整座大宅子。 毛苗的推导过程很…嗯…就很…很生搬硬套,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也能被她给生硬的掰扯到一起,冷门知识没少学,联想力丰富。 确实是抓住了一切细枝末节的细节。 如毛苗推导所言,既然整个大宅子都是大青蛇的,他是宅子的主人,枢暨是认识他的,肯定和他是在一起待着的,找到大青蛇自然就找到枢暨了。 “找到枢暨自然也就能回家了,找到枢暨一定让他想办法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找个有网络信号的地方给爸爸妈妈和鱼其打电话报平安,这么久了她们担心自己担心的要命,估计再没有自己的消息,她们说不定伤心过度,做好来新市领自己回去的准备了。”毛苗心里想着。 毛苗不知道大青蛇的名字,想着按他的生理特征叫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扯着嗓子开始喊起来,“蛇蛇,大青蛇,蛇大姐,蛇大哥,蛇大王,蛇大仙,有客人来访,您快出来,出来待客了。” 在人间有客上门作为主人家肯定得要出来招呼客人的,只要是在人间范围内再古怪的地方遵循的也是人间规则,没道理一家之主在房间里窝着不见客。 毛苗认为宅院主人是遵循人间规则的,自己作为客人的一方,只要喊上几声就能把宅子主人喊出来待客。 枢暨和佘歙并不是毛苗认为的消失,而是使用了隐身术,其实他们一直跟在毛苗身后,从她醒来一直到紫藤树他们都在。 毛苗的所作所为他们看在眼里,至于他们没现身的原因是怕毛苗醒过来就看到元身会被吓到。 后面元身恢复成人身没现身是怕毛苗看到凭空出现的两个人吓到。 总之一个原因,就是怕吓到毛苗。(枢暨眼里毛苗胆子比老鼠还小。) 一直跟在毛苗身后的佘歙冷不丁的听到毛苗居然在喊他的名字,讶异地看着枢暨,“你告诉她我的名字了?” “谁告诉她了,我和她才认识多久,没熟到跟她聊家常的程度,你再用你不争气的破耳朵好好听听,她喊的是‘蛇蛇(she二声she二声)’不是‘佘歙(she二声she四声)’好吗。”枢暨在心里吐槽,蛇的听力不好,你一个作为生肖蛇的神仙听力也不好吗。 “好吧,是我听错了。但是她怎么知道我是蛇。”佘歙才不会承认自己听力不好,他就是太过惊讶,才会听错的。 “估计是我们俩在花园那儿比划比划的时候没注意到她醒了,没来得及隐身,不小心被她看到了。”看毛苗喊了好几声,枢暨犹豫要不要现在现身去见她。 “就看到一只蛇就能断定我这条蛇是宅子主人?” “看到的还有我这一只鼠,她知道我是生肖鼠,你和我在一起,猜到你是生肖蛇不难好嘛,知道你是宅子主人更不稀奇,毕竟我在人间是寄居在她家,她肯定觉得我没有房子,是个穷困潦倒的神仙,宅子既然不是我的那就是和我一起出现的神或者人的。”枢暨在想,不知道毛苗有没有回去的想法,一会儿就带她回去了。 “哦,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对不对得要见过她才能知道。我这个主人家去会会她,屋主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枢暨这最后一个上神安排的有缘人还挺有意思的,佘歙觉得可以和她聊聊。 佘歙吩咐站在不远处的佘傒,“有客人来访,佘傒,你去备茶,按客人的喜好来备,备她们人类喜欢的茶。” “是的,佘歙仙君。”佘傒按照佘歙的吩咐去准备茶水了,不知道毛苗这位人类具体喜欢喝什么茶,就把他们这里所有有的茶都备上,以供毛苗挑选。 “毛苗才不喜欢喝茶呢,她喜欢喝……”枢暨本想出声阻止去备茶水的佘傒,但一转眼佘傒已经到了茶水间。 “算了,快乐水她每天都在喝,不差今天这一口,偶尔喝一点茶对身体好,她喝点茶也好。” 好个x! 第21章 刻不容缓 第二十一章 “11月18日10时59分,在西禹省新市林石县发生6.0级地震,震源深度10公里。截至目前,地震已造成林石县96人遇难、新市12人遇难,207人受伤,2456间房屋损毁,灾情十分严重。 国家已启动地震应急2级响应。现亟需建筑物倒塌搜救等救援力量300余人。 西禹省抗震救灾现场指挥部、西禹省应急管理厅希望具有相关救援能力的社会应急力量,通过社会应急力量救援协调系统提出参与抢险救援申请……” 一则短短的晚间新闻给正在吃晚饭的毛力和舒华两口子带来直击心灵的震惊。 惊得他们俩食不下咽,吓得他们心直颤、手发抖,握不住手中的筷子,抖落在地,“老公,你快看新闻联播!刚刚说什么新市发生大地震了,我没听错吧,或许是其他省份的新市,你再听听是不是西禹省的新市!”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耳朵听到的,的的确确是一则货真价实的新闻。 舒华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情绪波动巨大,“苗苗在新市呢!新闻里震中的西禹省的新市!快给她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快啊,你还杵那干啥,木头精上你身不能动弹吗!啥时候了你还在那表演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打电话!快!” 毛力知道舒华担心女儿的安危情绪比较激动,他自己也是被新闻吓到了,两个人都是关心则乱。 舒华的大脑被新闻传出的电流电到,大脑这个集成板短路了,陷入骑马找马的误区,手里揣着手机到处找别的手机打电话。 她忘了她手机在手上,可以自己拿起立马给毛苗打电话,压根不用浪费时间、费口舌、费精力去喊魂离身体二里地远的毛力去打电话这件事。 毛力就不说了,舒华是电到短路还尚有一个理智,他直接就电到死机状态。 一到关键时刻就处于罢工模式,“男人就是靠不住。”还是舒华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给毛苗联系。 舒华打毛苗电话死活打不通,不管打几次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的语音客服的声音,对方手机没信号无应答。 打电话不行,舒华又尝试了微信语音、视频电话,qq语音、视频电话也是一直响铃但没人接听。 舒华能想到的各种方式都用尽了也联系不上在新市的毛苗。 舒华和毛力就在夜城开了个装饰建材的店铺,做点小买卖,亲朋好友和人脉交集圈都在夜城当地居多,再远也就是沿海一带有几个来往很少的远房亲戚。 西禹省如果不是毛苗去了那边,搁他们以前是连具体方向都不知道在哪儿,新市那边就没有一个他们认识的人。 两人坐在客厅像是两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鲸鱼,什么也做不了,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的干着急。 舒华坐不住,逮着每一个她知道的与毛苗有联系的人,说不定哪一个就知道毛苗在新市的情况,总之不放过任何一个渺茫的希望。 最先被想到的人是鱼其,毛苗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出生开始便是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直到毛苗去新市之前都待在一块儿没分开过的人,有可能她有认识的人在那边,能够和毛苗取得联系。 舒华行动力很强,想到了立马就去做,“其其啊,我是舒华阿姨,阿姨刚看到新闻说新市那边地震了。 我和你叔叔给苗苗打了无数个电话一个都打不通,联系不上她人,阿姨也不认识新市那边的人,你们年轻人天南海北认识的人多,就想着问问你在新市或者是西禹省有没有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你这儿联系上苗苗,让她给我们回个电话,来个信息,让我们知道她人是不是平安的,我们才能放下揪着的心啊。” 接到毛苗妈妈的电话在鱼其的意料之中,本来她不打过来鱼其都准备打电话过去的,“阿姨,您别太着急,我给我们以前的同学联系看看,毕业了大家分散在五湖四海,我记得有一个最近正好在新市那边出差,有消息了给您回电话,现在那边地震刚过不久,可能通讯出现故障,还在抢修,电话打不通很正常。” 鱼其宽慰的话舒华听在心里很熨帖,庆幸毛苗有这么关心她的一个朋友,“阿姨知道,就是突然联系不上她心里着急啊,其其谢谢你啊,让你多费心啦。” “阿姨,您太客气啦,我和小苗那是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亲如姐妹,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您是我的长辈,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声就成,我随时给您办好,办的漂漂亮亮的。”毛苗联系不上大家都很着急,但是作为小辈需要先安抚好长辈,免得他们身体给急出毛病,紧急情况下以长辈的身体健康为先,把自己的个人情绪放在一旁。 个人情绪放得再远也会在不经意间微微透露一些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何况这还事关小苗,哪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要是联系不上她,我就亲自去新市一趟。” “好,其其啊,你有心了。苗苗有你这个朋友,阿姨放心。”和鱼其通过电话舒华情绪平复了一些。 “嗯嗯,阿姨你放一百个心,我这就找人联系小苗去,不和您多聊了,阿姨再见。”鱼其不敢和舒华多聊,怕忍不住说出自己已经联系过那位在新市出差的同学,也没法联系得上毛苗的事情。 “好,其其再见。” 挂了电话,鱼其拿出衣柜里的黑色手提行李箱,开始收拾几件常穿的换洗衣物放进行李箱。 联系不上毛苗,鱼其比她们着急的时间要更早得多。 她不像毛苗爸妈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忙着送货、发货、接送工人的事情,根本腾不出时间用手机上网看各种东西。 忙到晚上回家吃饭时看新闻才知道新市地震的事情,看新闻是毛苗她爸爸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 这还是毛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只要爸爸在家,吃饭的时候她就看不了最喜欢的少儿频道。 为此伤心难过的毛苗很是气愤的告诉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鱼其,“我爸爸有个怪癖,每天不管回家早晚都要看当天的新闻,回来特别晚也要在电视上看了新闻回放才睡觉。” “诶,那确实有够怪的,回家晚了,累了一天直接睡觉多好,还要花时间看新闻,损失很多睡眠时间。”鱼其不理解毛苗爸爸看新闻看到的觉也不好好睡的离奇爱好。 “是啊,我也不懂他,他说:‘新闻会报道当天在全世界范围甚至是宇宙范围内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每天都看才能保持自己对这个社会的有所了解,不至于跟社会脱节,不会错过任何一件你想知道的事。’听他说完我又觉得我似乎是可以理解一点点了。”毛苗给鱼其解释爸爸痴迷于看新闻的原因。 “好吧,尊重,但不理解。”二年级的鱼其无法理解。 现在她也和毛苗一样可以理解一点点了。 人不看新闻确实会缺失了解社会的重要渠道。 鱼其不看新闻联播,但爱刷微博,地震后的第一时间就在微博上看到热搜消息,看完消息就退出微博界面立刻给毛苗打电话。 不过和毛苗爸妈一样没能同她取得联系,而且她没能联系上毛苗的第一时间就给同在西禹省距离新市一百公里外的黎县出差的初中同学刘宇打电话,询问他关于西禹省那边的具体情况。 好在刘宇不像毛苗一样打不通电话,电话响了三两声他就接起了电话。 刘宇出差的黎县距离新市有一百多公里远,离震中林石县有接近两三百公里的距离,受到地震的波及小,只是感受到较小的震感,房屋和当地的人们都平安无事,刘宇也给鱼其报平安了。 “刘宇,我看新市地震了,你在那边还好吧。”电话一接通鱼其就对刘宇在那边的具体情况进行了关心。 “鱼其啊,我人没事儿,就是地震搞得我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我买的去新市的高铁票和新市回夜城的机票都发信息让改签。”黎县没受到严重的地震影响,刘宇在黎县出差的工作正常进行,忙完回酒店房间躺沙发休息。 “你要去新市坐飞机?” “是啊,黎县没有飞机场,只能去新市坐,但现在去新市的高铁、动车、普通绿皮火车都停了,想去也去不了新市,具体通车时间没说,只有在黎县等通车的消息。不过我倒是不着急,正好公司安排的工作还要三天才做完,说不定到时候就通车了。”刘宇出差工作没完成,去新市的交通工具也停运了,让刘宇去新市打听毛苗的下落显然是不现实的。 鱼其想确定有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能去新市,“高铁停运不通车,去新市的大巴车有没有?” “不知道,应该有吧。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嘛呢,难道你还准备去新市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准备去。” “你去干嘛?那儿刚地震完,不说是震中的位置,离震中也不算远,余震谁也还不知道有多少,有没有更大的余震再发生谁都无法预知,这么危险的情况不在好好家待着,你去干什么?难不成你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加入了地震救援组织,过来这边做义务救援的工作?”刘宇不知道鱼其为什么想在这个时候去新市。 “不是,毛苗你知道吧,她就在新市,我一直联系不上她,本来想着你在西禹省那边,问问看你有没有在新市,能不能联系上毛苗。” “毛苗在新市?”原来是毛苗在新市的缘故,刘宇恍然大悟。 “对啊,她去了快2个月了吧,你忘啦,去之前她还找你给她提供过你的西禹省驴友旅行攻略。 一开始确实是真真实实去旅游,一个多月转了大半个西禹省,说是西禹省太大,一时半会儿转不完,她打算在那边一边工作一边旅行。”毛苗的决定鱼其事先也是不知道的,真的以为她是在西禹省旅游散散心。 刘宇记起是有给过毛苗一本自己常年来西禹省做的旅游攻略的那回事,“啊!想起来了。我还以为她早回去了,就来旅游一趟,到处转转就回家,感情她来了西禹省就被人文和自然风光吸引得一时半会儿没准备再回去,居然还在新市那地儿找了个班儿上,可以啊她,有魄力,孤身一人敢在没亲没戚的陌生的城市打拼。” 什么魄力,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别说了,她胆子大的很,都没和家里人说一声,自己就做主留在那边,她爸妈说她让她回家,她就回了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她想趁着年轻到处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不想给老了的自己留有遗憾。” “行吧,这话很毛苗,只有她说得出来,我看她性子跟我们在一起读书那会儿一样一样的,半点没变。” “可不就是,人死倔,犟驴一头。” “人家那是坚持自己的理想,犟得有个性。”刘宇比较欣赏毛苗执拗的性格。 说是执拗,在鱼其看来就是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呵,净是让人替她担心的理想。不说这个了,既然你那边没法去新市,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你在那边也要注意安全。” “行呐,我会注意安全,我这儿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就是毛苗的事没帮上忙怪不好意思的,我等会儿也给她打电话试试能不能打通,你把毛苗在新市的地址给我一个,我给在新市那边的认识的朋友联系看看能不能去她住处找到她,要是联系上了给你回电话。”同学多年,刘宇还是很担心毛苗在新市的情况。 “嗯嗯,谢谢啦。我把地址发你微信。拜拜。”刘宇愿意帮忙鱼其很感谢。 “拜拜。” 刘宇这边也不行,鱼其已经是很着急了,看着电视台播放的最新新闻,需要社会救援的救援力量。 她拿出手机准备在微信小程序填写参与救援的信息时毛苗妈妈舒华打来电话,说了一下联系不上毛苗的事,他们急得不行,鱼其也和他们一样心急如焚,但不能让叔叔阿姨过于担心,鱼其以安抚她们为主。 但她个人却更坚定了去新市参与救援的决心,挂掉电话直接填了报名表。 瞒着自己爸妈和毛苗爸妈收拾好去新市的行李。 地震后的黄金救援时间是72小时,现在已经快要过去24小时,救援行动刻不容缓,鱼其第二天天不见亮就跟着救援队伍坐上了出发去新市的救援车。 第22章 苦不堪言 第二十二章 “卖老鼠药、蟑螂药,老鼠药,老鼠吃了跑不脱,一分零二秒,120来了都救不了。”几个月前在夜城的北大街的沟沟坎巷子,毛苗和鱼其正在逛街。 路过一家文创店,看到门口有卖烤红薯的小推车,两人买了一个大大的烤红薯,掰开来正分着吃呢,迎面走来一个卖老鼠药的大叔,挑着两个箩筐,走街串巷的叫卖,大喇叭里放着他编的卖药顺口溜。 这段顺口溜当时就被鱼其打趣儿过毛苗,“为你量身定做的药,你去买上几包,随身携带,看到老鼠出现就丢给它吃两颗,保证你药到病除,以后看到你只有老鼠害怕的份儿,你怕个屁啊。哈哈哈哈哈。” “鱼大其,你够了啊,你再笑,再笑我就先买了给你来点,哼!你不是最怕蛇吗,等下去花鸟市场的时候我就买上两只挂在你房间养的栀子花的树枝上哦。每天吊着它们,把它们吊成蛇干,以后它们看到你就躲得老远,哪还有你怕他们的份儿,你说是吧。 来啊,损友之间就是喜欢互相伤害,你吓我,我也吓吓你,略略略略。”毛苗对鱼其鬼脸。 鱼其也不甘示弱,“好啊,互相伤害是吧,谁怕谁啊,那我也去买几只仓鼠咯,每天带上去你家吃饭。哼!” 口头上不服输的两个人斗气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各自买上喜欢的东西,最后还是手拉着手开开心心的回了家。 斗气吵嘴不过是两人日常生活调节气氛的小插曲。 这会儿不知怎么回事,在等宅院主人出来前的时间里,毛苗的脑子像是卡带卡壳,磁带卡着转不动,只能循环往复的播放一段内容,播放过去、播放过来的都是那段很是洗脑的买老鼠药的顺口溜。 佘歙的出现终于赶走了洗脑的喇叭声,卡住的磁带可算是能顺畅的转动。 “佘傒给客人上茶。”佘歙这个主人家出来待客了。 “请用茶。”佘傒放下茶盏退出厅堂。 看到佘歙不过一秒的时间,毛苗都没看清楚他的模样,一阵风刮过,毛苗直接从紫藤树荫被带到了厅堂屋内。 被风一刮力道太大,毛苗腿一软没站稳往后一摔,摔坐到了一把黄花梨木交椅上,椅子上贴心的备了软垫,不至于让她屁股受到巨大冲击,但椅背是结实的木头,毛苗的后背撞到椅背撞得结结实实的疼。 疼得毛苗倒吸一口凉气儿,缓缓离开椅背,手背到身后轻轻地按揉背部肌肉,缓解背部疼痛,痛劲儿过了才有心思打量厅堂的布局。 不过也没多看到什么,看了纵横交错满是横梁的屋顶,看了灰扑扑的大理石地面,主位坐着的主人家都没看,看到一盏袅袅青烟飘出的清茶放在交椅左手旁的方几后目光就没在挪开。 对于好几个小时没喝一滴水、口干舌燥的毛苗来说,茶盏里飘出的阵阵诱人清香,就像是‘望梅止渴’的那颗梅给长途跋涉的人带来的巨大诱惑力。 诱使她迷了心智,全然忘记先前才因为她的大意踩中陷阱吃过大亏,现在又重蹈覆辙,不管不顾厅堂里出现在她面前的种种是否设有坑人的陷阱。 管他的个熊的有诈无诈,解了渴再说其他。 端起茶盏就大口大口的往干裂的口腔里输送滋润舌根的清泉。 “啊呸。呕…呕…”果然是设的新陷阱,又中招了吧,贪嘴可是会受惩罚哟,傻毛苗。 什么茶啊,这么苦,一口茶喝下去毛苗不仅没解到渴还差点把苦胆给吐出来了,苦到心窝子里头去了,比她妈妈夏天喜欢熬给她和她爸,强逼着他们喝下去的凉茶还苦一百个度。 人生有百味,尝尽酸甜苦辣咸,最后还要品尝人间疾苦,‘人间疾苦’中的‘苦’此刻毛苗品尝到了,在水进口的那一刻,‘苦’在她脑海里被具象化。 毛苗是有苦嘴难言,真真儿的苦不堪言啊,座位上坐着的这位,到底是个什么黑心黑肠的歹毒主人家,不想待客可以直接不出现,就当没见毛苗这个客人在他的院子里就行了呗,何必拿这些不上台面的幼稚园小孩子们玩的幼稚招式来磋磨人。 毛苗可是错怪佘歙这个主人家诚意满满的待客之心,也错怪了佘傒这个备茶人面面俱到的良苦用心(眼下以毛苗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好心办错事了)。 佘傒跟着佘歙的几百年,在他的宅院里待客过神仙、精怪,唯独没待客过人类,不知人类们的厌恶及喜好。 为了妥善招呼好毛苗这位人类客人,照顾到她的口味,下了一番苦功夫,备了上千杯茶水。 将自己精心备好的各种茶水提前给枢暨品尝做参考,让他提供一下毛苗最爱的茶水是哪一种。 枢暨一口茶也不想喝,在神界的日子喝茶喝得够够的,只是看了看所有茶水,枢暨选了一杯佘傒认为最不可能被毛苗喜欢的一款茶,“苦丁茶,你上这杯苦丁茶,她平时就爱喝这个。” 所以毛苗不能错怪了佘歙和佘傒,不关他俩的事,罪魁祸首、始作俑者是枢暨,要骂就骂枢暨吧。 “啊?枢暨不是跟佘傒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茶吗?枢暨!你又来了!”佘歙看到毛苗当着他的面把佘傒精心为她准备的所谓的最喜欢的茶水给吐了出来,他就知道完了,他们仨都上枢暨的当了,他又在玩他的恶作剧,并且又整蛊成功。 看他那恶作剧得逞的得瑟样,给他能的,“喝点苦丁茶是为了她身体好,苦丁茶的功效是清热解毒去火,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苦丁茶。” “你才需要苦丁茶,你全家都需要苦丁茶,功效这么好,你自己喝个够吧。”毛苗发火了,把茶盏里剩下的半盏茶水全朝枢暨脸上泼去。 枢暨这种不分场合搞恶作剧给人难堪的不管是人还是神她都看不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垃圾、社会的渣渣,为社会清除垃圾人人有责。 看来她的脑子比她有前瞻性,提前发出防御性预警,那段大喇叭声中叫卖的老鼠药简直就是如同鱼其说的,为此时此地的毛苗度身打造,毛苗此刻很想给枢暨这个生肖鼠用上一颗,让他体会体会‘120来了都救不了。’以后看到毛苗就得绕道走。 “泼的好!”佘歙在一旁看戏看到精彩瞬间,起立鼓掌叫好。 被枢暨恶整不是一次两次的佘歙深受其害,枢暨仗着自己法力高法术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恶霸行径,总算是有人点了灯,顺便提了桶把他的火给灭了。 水虽然没泼到枢暨的脸,被他侥幸躲开了,只打湿他衣领一点点,但毛苗用水泼他的行为本身就看的很解气。 “戏很好看?我说你要不要换个位置蹲我头上看啊,嗯?”毕竟是自己恶作剧整蛊人,被整的人生气是在情理之中,不敢对毛苗做什么,何况毛苗还掌控着他回天庭是与否的‘生杀大权’就更只能委曲求全,但对想在一旁看好戏的佘歙可就不客气了。 戏虽好看,但要是成了被波及的池鱼就不美了,佘歙默默闭上嘴,转过身给了另一边的毛苗一个,‘你是个敢屠恶龙的勇士’的眼神趁枢暨动手前出了厅堂。 毛苗目送佘歙出门,心里感慨到,世风日下啊,蛇都被老鼠欺负到头上了,天理何在啊。 佘歙不知道毛苗的感慨,他没走远,跟佘傒一起站门口偷偷观察里面的动静。 说来可笑,佘歙他作为一个待客的主人家却被反客为主的枢暨弄出厅堂,他能去哪里说理去。(毛苗的感慨没毛病,天理何在哟。) 厅堂里泼了枢暨半盏茶水毛苗还没解气,气昏头的她还想上手揍他几下,揍他个鼻青脸肿。 毛苗攥紧拳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目标挥出去,拳头没到达目的地,‘拳头挥击未半而中道崩殂’,整个拳头就被枢暨的大掌包握住,“你不怕我了?” 毛苗很有进步,从离他半里地远,眼睛不敢看他,到如今都敢跟他近距离拳脚相加的接触。 进步可谓是非常之大。 反复给患者(毛苗)相应的过敏原(枢暨\/鼠)进行刺激,逐渐诱导患者(毛苗)耐受该过敏原(枢暨\/鼠)而不产生过敏反应的脱敏疗法已初见成效。 才不是脱敏疗法初见成效,这个疗法需要的疗程至少2-3年以上,使用不当还会发生严重的不良反应。 至于不良反应——过敏性休克,前面已经发生过好多次。 治疗效果如何不言而喻。 毛苗还是怕的,只是怒气值和亲情、友情加在一起比害怕略胜一筹,再加上她使用消除恐惧的疗法——积极自我暗示,短暂性的把害怕强压下去了。 况且打他不是毛苗的主要目的,向他挥拳不过是毛苗克服恐惧的其中一个步骤,外加纯粹看他那丑嘚瑟样看着来气,顺带打打他出出气,通过他联系上自己的亲人挚友才是最重要的。 毛苗再三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努力忽视肌肤接触带来的恶心感,忍着生理性恐惧的恶心,收回被枢暨握住的拳头,“你能帮我联系上爸爸妈妈和鱼其吗?我记得我们在那个奇怪的饭店里吃完饭微信付款时是有手机信号的。” 满足毛苗提出的一个小要求有助于加速枢暨实现她愿望的进度,而且出力的也不是自己,何乐而不为,“可以啊,不过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还在吧,我让佘歙连接信号,现在你再用你的手机再打就可以打通他们的电话。” “我的手机也没电了,你这位朋友,有没有充电器可以借用一下。”毛苗无奈耸肩。 枢暨知道佘歙在门口偷听呢,对着门口喊他,“佘歙,问你呢,充电器有没有。” “有,有好几种,他要用哪种。”佘歙热情似火的从乾坤袋里拿出在他人间开饭店收集来的各种各样的充电器,一一给毛苗展示,那架势像个上门推销充电器业务的推销员。 “安卓的就可以,谢谢你。”佘歙的热情毛苗招架不住,心里还有点发毛,接过充电器立马跑开,跑到同为女性、有安全感的佘傒旁边。 有了充电器还需要能充电的插座。 “美女小姐姐,你们这里哪有充电的插座啊。”毛苗对着佘傒嘴甜的很,笑容也是甜甜的。 佘傒被毛苗甜甜的称呼叫的脸红红的,对着毛苗甜甜的笑容没有抵抗力,温柔地牵着毛苗去找插座,“你叫我佘傒就行,你要充电是吧,跟我来,我带你去。” 拿着佘歙给的充电器,跟着佘傒找到了能充电的插座,毛苗的手机终于可以充上电。 手机充上电开机,连接上网络信号,一打开全是爸爸妈妈和鱼其的未接电话。 仔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从18号变成了19号,一天没有自己的消息他们会担心疯了吧。 赶忙先给爸爸妈妈回过去电话,鱼其稍微等一下下再发给她,“妈妈,我是毛苗,我的手机前面一直没电,现在才找到能充电的地方,我没事儿,你们不用担心,我在这边很安全,没受伤,你们放放心心的。” “苗苗啊,你没事就好,你一直没接电话,妈妈担心死了,差点就要跟其其一起过来新市了。”接到毛苗的电话舒华和毛力才算是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能量守恒定律,舒华和毛力的心是放下了,毛苗的心提起来了,“什么?你说大其来新市了?” “是啊,我们不是一直没联系上你吗,其其怕我们一直担心,说你联系上你了,你没事儿,是手机坏了打不过来电话,结果她自己瞒着我们这些家长们,偷偷报了名参加救援队过来新市找你。”觉得她不对有什么用,孩子大了不听话,管不住,她有手有脚总不能捆住她吧。 “鱼其她不要命了啊,往最危险的地方跑。”毛苗很感动,鱼其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但是她应该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她也是担心你。” “嗯嗯,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现在知道我没事儿了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现在就不担心你了,现在我们担心其其呢。”鱼其一路往震中走,比毛苗的情况危险多了。 “嗯嗯,我去找她,让她回去。” “好。” 挂了父母的电话,毛苗立马给鱼其打电话,电话有信号,一直响铃,但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鱼大其,你快点接电话啊。”鱼其一直不接电话,好在毛苗还有三个神仙可以求助。 “枢暨,你们能帮我定位到我朋友鱼其的位置吗?”他们没见过鱼其,毛苗怕他们找错人,把相册里鱼其的照片给他们看,确保万无一失。 根据照片佘歙很快追踪到鱼其的位置,“在林石县,我记得枢鳞也在那边,我传个讯息给他,让他去找你的朋友。” 枢鳞又是谁? 第23章 到达 第二十三章 “前面下大雪了!高速公路临时封停,所有车辆暂停通行。”十一月地处西北的西禹省已经开始下雪,寒冷的天气,路面的积雪都大大增加抢险救援的难度。 遇到因大雪封停的路段,运载物资的大型货车无法通行,要么是直升机将物资进行空投。 如果风雪过大,能见度过低,直升机无法起飞,只能由救援的武警官兵们人力负重前行的扛进灾区里。 自小生活在夜城的鱼其小雪天都很少见过更别说这样的大暴雪天气,一路过来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一点点变成低矮的有几片黄叶的灌木丛,再到白雪皑皑布满山间田野。 越往震中走雪积的越厚,气温也越来越低,还好经常跟毛苗聊天的鱼其知道西禹省的天气,带上了防寒的羽绒服。 在车上鱼其一直是睡睡醒醒的,心里担忧着毛苗睡不踏实。 刚睡着一会儿又被一道广播声叫醒。 “前面路口西a547k6的车主,请您不要在黄家沟大桥上逗留,快速驶离桥面,余震不定时发生,抢修人员目前只对大桥进行了简单的加固措施,随时会有坍塌风险,请您为了个人及家人的安全,尽快驶离黄家沟大桥。”这是在救援车行驶十五个小时左右的时候,鱼其在进入林石县必经之路的一座大桥时,听到社区志愿者在大喇叭里对来往车辆进行危险预警。 越是往前走,路上看到的私家车越少,看到最多的是一辆又一辆车身上挂着红色救援标志的载满救援物资的红色大货车。 几十上百条通往林石县的公路基本上都是用大型扫雪车不间断地清扫路上积雪,开辟出来成为抢险救灾的专用绿色通道,确保前往震区的应急车辆、专用救灾车辆、医疗车辆快速通行,最快抵达救灾现场。 经过黄家沟大桥后,行车速度受路况影响有所减慢。 夜晚行驶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还能做到如履平地的驾驶技术,安全到达目的地,坐在车上的队员们都为司机师傅高超的驾驶能力鼓掌,打心底里佩服他。 “鱼其,你去前面路口分发救援物资。”在救援车上经过了十九个小时左右,从凌晨三四点坐到半夜两三点,坐得全身血液循环不畅,两条腿发麻、腰椎僵直,鱼其终于到达震中林石县。 一下车就去到各个需要救援队的地方,救援要紧,在车上的时间就算是给队员们的休息时间,没有其他多余的休息机会。 下了车鱼其目之所及的全是绿色、蓝色、白色的为受灾群众们搭建的临时帐篷。 救援队队长考虑到鱼其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志愿者,只安排她站在路口为排队的受灾的人们分发所需的卫生纸、矿泉水等简单的生活物资。 让她先跟着经验丰富的志愿者学一学。 “大爷,您腿脚不方便走动,您把您的帐篷给我说一下,我帮您编号登记上,明天就不用您再过来了,我们有志愿者给您送帐篷去。 小妞妞,你又自己偷偷跑出来了是吧,来看姐姐吗?姐姐很开心哦,但是你到处乱跑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哟,你乖乖在帐篷里看书、画画,爸爸妈妈告诉姐姐你表现很好,等姐姐休息了带旺仔牛奶糖去看你哦。 李琳姐,你降压药快吃完了吧,新来的吴医生那里带了很多医药物资来,你去005号帐篷去找吴医生。 韩湖,你快过来,今天的物资里有卫生巾哦,在057号帐篷那边发,你跑快一点,去晚了小心又发完了。 ……” 吴琼一边发物资一边关照行动不便的老爷子、贪玩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慢性病需要用药的女士,月经期的女孩子等等,关注到每一个来物资处的人们的需求,竭尽全力顾全到大部分人的需求,尽力做好志愿者的工作。 吴琼比鱼其虽然只比早来林石县一天的时间,做志愿者看着却很熟练的样子,那是因为她做志愿者的年限长,做了三四年了,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抢险救灾救援数以千计,累积了非常多的实战经验。 救援队队长将鱼其安排给吴琼带着,吴琼的细心让鱼其快速的融入志愿者的工作中,看着吴琼做的这些事,有模有样的跟她学着做如何做好一个志愿者。 “姐姐你好,请问我去哪里可以领到温度计和感冒药,我妹妹好像在发烧。”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到鱼其面前,说话的声音细不可闻,好像很怕生,也不敢走的很靠近鱼其。 声音太小了,鱼其就听到,感冒、妹妹、发烧的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样,“小朋友,你是说你妹妹感冒发烧了吗?” “嗯嗯,妹妹好像在发烧,我需要感冒药和温度计,姐姐你知道哪里可以领到吗?”声音大一些了,鱼其走到小女孩跟前能听清楚大部分的内容。 “小朋友,你妹妹几岁啦,感冒发烧可不能随便乱吃药哦,叫你爸爸妈妈带妹妹去005号的医疗帐篷看医生哟。” “爸爸妈妈不在了,妈妈压在妹妹的背上护着她,爸爸护着我在墙角。 救出我和妹妹的解放军叔叔告诉我们,爸爸妈妈去到遥远的天空之上变成闪烁光芒的星星了,现在他们不能在我们身边照顾了,不过他们的在天空中也会永远思念我们,光芒会一直照耀着我和妹妹。 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心,我和妹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听完小女孩的话,鱼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怕再次勾起小女孩失去亲人的伤心痛苦,她急忙背过身抹掉哗哗往外流的眼泪。 “你们住在哪个帐篷呀,姐姐跟你一起过去可以吗?然后带上你妹妹去看医生好吗?”鱼其整理好情绪,止住蔓延的泪意,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问小女孩关于她妹妹的问题。 “我们住在07764号帐篷,最靠近解放军叔叔他们的帐篷,姐姐你当然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我力气太小了,一个人抱不动妹妹,要麻烦姐姐你帮我抱一下妹妹可以吗?”小女孩很信任鱼其,或者说是她很信任这里所有来救援帮助她们的人。 “肯定可以啊,姐姐力气大,当然是姐姐来抱妹妹啊,等你再吃多多的饭,长成大人了,就由你来抱妹妹了。”鱼其轻柔地抚摸着小女孩茸茸的头发。 “嗯!我会快快长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再麻烦别人了。”小女孩想要快快长大到能独自应对各种事情,不要再依靠别人给别人添麻烦。 “你现在就很棒了啊,以后会更棒。大家没有觉得你是在麻烦他们哦,你现在就已经做到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厉害的,姐姐都没有你厉害哦,走吧,我们现在去带妹妹看医生。” “嗯嗯,我们回去,妹妹一个人在帐篷里会害怕,先回去带她看医生。” “走吧。” 到了两个小孩住的帐篷里,鱼其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滚烫的灼手。 来不及给她穿衣服,厚被子往身上一裹,抱上就往医疗帐篷跑。 好在小女孩及时发现妹妹在生病找到了鱼其,有惊无险,送去看医生时情况不算严重。 退烧药吃下去就退了烧,医生告诉鱼其小妹妹再观察几个小时,如果没有反复发烧的情况就算是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回去吃点感冒药,再休息几天身体就完全恢复健康。 “好的,谢谢医生。”鱼其和医生聊完回到小女孩身边,“琪琪,医生说妹妹退烧了再吃点药就没事了,过两天她就又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咯。” 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其其和琪琪她们之间一定有着非常特别的缘分,叫着相同音的名字,又奇迹般地被安排在这里相遇。 鱼其跟琪琪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在担心她们回去后谁来照顾生病的妹妹,琪琪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让她照顾生病的妹妹恐怕不行。 “要不还是我去照顾她们吧。”安顿好两姐妹,鱼其出了医疗帐篷准备去问问救援队队长,她可不可以去照顾琪琪姐妹俩。 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鱼其的手臂,拽着她就往帐篷营地外的地方走,语气生硬地说:“你,跟我走,枢暨仙君说你朋友叫我来接你回家。” 鱼其被突然窜出来的陌生男子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被他抓住往外拽。 醒过神来的鱼其手用力往外挣,想要挣脱被这个陌生男子桎梏住的手臂,明明看起来他只是用两个手指轻轻圈住,但却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你谁啊你,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你我非亲非故的第一次见面你抓我手臂不太合适吧,麻烦你放开我的手,好吗?” 确实不太合适,枢鳞松开鱼其的手臂,拿出随身备的湿巾纸,细致地把握过鱼其手臂的手指一点点擦拭干净。 擦拭干净的手握成拳,谨慎的放回大腿侧边,贴紧垂下的卫衣下摆。 总算是从禁锢中解脱出来,鱼其重获自由,走到旁边检查被握得发疼的手臂情况。 还好皮糙肉厚,只是有一点点红肿,没有淤青,回去找吴琼姐要点红药水消消毒,算了,还是用自己带的酒精消毒吧,谁知道这个怪人有没有什么传染人的怪病。 鱼其默默地再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后到一个她自认还算安全的安全距离内,确定足够安全后再来问他说的没头没尾的怪话,“枢暨仙君?是谁?我朋友又是谁?”仙君听起来就不正常,别是什么邪教组织吧。 “我主人。你朋友就是你朋友,我不曾见过,如何知道她是谁。快走吧,尽量在天黑前赶到你家。”鱼其一直问东问西的不跟他走,枢鳞为数不多的耐性快要耗尽。 鱼其的忍耐性也耗得差不多了,“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当着枢鳞的面儿就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难道是地震把附近的精神病院震塌了?鱼其想着没听吴琼姐他们说过啊。 又是主人,又是仙君的,鱼其认定枢鳞是绝对是邪教组织的人贩子。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鱼其不敢轻举妄动,镇定自若的继续和他搭话,不敢在枢鳞面前表现得于防备。 嘴上应付着枢鳞,手却在裤子口袋里摸索偷偷手机,准备打110报警。 糟了,没摸到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鱼其想起自己手机放在行李箱里,急急忙忙的下救援车忘了拿出来。 天要亡我啊,我鱼其今天要栽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山野荒地里吗。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试试看有没有能逃走的机会,继续和他搭话,“我现在不回家,我要去你说的我那位朋友那里可以吗。” “你确定?”枢鳞不耐烦到极点了。 “确定,不过去看我那位朋友之前我要先去告知救援队的队长一声,我们这些队员都不能无缘无故的私自外出,更不能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不见。” “行吧,那你回去给你们队长说一声吧。”总算是准备走了,鱼其再不同意走枢鳞都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打晕了她带走。 很好,机会来了,“那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嗯。”枢鳞轻易的相信了鱼其,天真的在原地等鱼其回来。 他想着送她回家这件事总算是要完成了,等回去要让枢暨和佘歙好好的感谢他。 最好是把枢暨后院那几坛埋了三百年的琼酒当谢礼,琼酒珍贵,最为紧俏、抢手,拿到灵王荒之地的市场去,必然能换好几件趁手的法器和稀世珍宝。 鱼其假装回去跟队长告假,实际是回去找人借手机报警。 拐人拐到你姑奶奶头上,你等着警察来抓你吧,你个该死的人贩子,进监狱里去见你见鬼的主人吧。 “喂,警察叔叔吗?我在林石县震中施临村0788号帐篷,这里有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第24章 又深入了解一部分 第二十四章 枢暨的法力无法使用,生肖神之间用来联系彼此的神器也被上神没收,只能由佘歙代为联系枢鳞。 “枢鳞,我是佘歙,我记得前天北斗七星君安排你去人界接你们贪狼星君手下掌管兜离和僸佅两乐的乐灵金鼻白毛鼠回去,接到没,你现在还在林石县没?”佘歙再确定一下枢鳞是不是还在人界。 “什么接她,是捉拿她回去受天罚,她私自盗取贪狼星君的缘结符下凡,为满足一己私欲对无辜凡人滥用缘结符,致使对方心悦诚服于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供她差使。 我已将她成功捉拿,缘结符也已收回未,被她囚禁的凡人也一一清醒回家。多亏了北斗七星君及时发现,金鼻白毛鼠未来得及在人间闯下弥天大祸。 我还在林石县,正好在安顿最后一个凡人,再处理一些扫尾工作,清除掉他们这些凡人对我和金鼻白毛鼠的记忆后我就回天枢星与北斗七星君复命,佘歙仙君是找我要在林石县给您带新菜品所需的食材吗?”枢鳞每次去人界佘歙都会找他带一些研发新菜品需要用到的食材,他以为这次找他也是同样的事。 枢暨听完枢鳞和佘歙之间熟稔的对话,感慨到,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自家神使孤僻冷寂、冷言少语,成天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只知道修炼神法和完成任务的性子有点热气儿了。 跟佘歙关系也从之前的见面点头问好的泛泛之交,变成能在完成任务之余帮个顺手的小忙。 “不是不是不是,这次可不是我找你,是枢暨找你,他要你帮忙,帮他把他的人类朋友的朋友从林石县带回夜城去。”听到枢鳞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佘歙经常使唤他做事似的,可不能让枢暨误会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压榨他的神使。 “枢暨仙君?他不是在人界吗?他没有法器,我和他都联系不上,你们怎么联系上的,难道是佘歙仙君你又偷偷去人界了?你可小心点别被北斗七星君发现,星君最近抓了好几个下凡偷玩的仙君,罚他们加长值守时长,没有轮休,一直值守到知错,不再犯错为止。 佘歙仙君你和枢暨仙君现在在一起吗?” 几个人与神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 佘歙和佘傒是怕被告发受惩罚,不敢多言。 枢暨和毛苗则是听到一出秘密,惊讶忘言。 那边一直没声音传出,“佘歙仙君可还在?枢暨仙君在吗?” 枢暨回复了枢鳞的问话,“枢鳞,我在,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佘歙不说话了,举着传音器,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怕自己多发出一点声响来就被北斗七星君逮住,他可不想被剥夺自由像被关禁闭一样无休止的在北斗六值守。 “枢暨仙君,我很好,您什么时候能回来?您不在的这些天我按照您的要求已经把《生肖值守法》倒背如流,等您回来教我新的。”枢鳞对着别的神和人冷淡话少,但对着枢暨话多得说不完。 “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吧,佘歙刚给你说的我的那位人类朋友就是我能否早回来的关键,帮助她就是帮助我,你想我回去,现在需要你为我回去出力了。” “嗯嗯,为了枢暨仙君您我在所不辞,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枢暨仙君您需要我做什么,您吩咐。”枢鳞天天盼着枢暨回家,当然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 “……没到刀山火海的程度,很简单,你就是帮忙送一个人回家就行,我让佘歙把她的照片发给你,你找到她送她回她家去。”将佘歙从毛苗手机导出的照片发给客枢鳞。 “好的枢暨仙君,我一定完成任务,帮您早日结束惩罚回家。” “嗯。那你去忙吧。回家见。” “回家见。” 一主一仆聊完,屏住呼吸的三位总算是敢畅快呼吸。 最重要的事交代好了,听他们说半天话,一句听不懂,毛苗的好奇心又上线营业,却被又饥又渴的身体发出的警报声打断营业计划。 毛苗捂着饿得胃痛的肚子,忍住痛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佘傒姐姐,你们这里除了苦丁茶还有其他的可以解渴的白开水吗?” “当然有啊,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的喝的。你要不要再来点吃的,佘歙仙君做饭很好吃哦,你们之前在饭店吃的盖浇饭全都是仙君做的。”佘傒看毛苗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觉得她应该是饿了,不是渴了,只是不好意思主动说想吃东西,她就主动提出可以吃东西。 “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仙君了。”佘傒的体贴毛苗感受到了,还是女孩子才懂女孩子。 “不麻烦,他的爱好之一就是烹饪,有人愿意吃仙君做的食物他高兴都来不及。” “那就来一碗先前吃过的红烧肉盖浇饭,再要一壶开水,谢谢佘傒姐姐啦。” “不客气。” 过去十分钟左右,佘傒端上来一大盆红烧肉和一大盆米饭,还有一壶水和番茄鸡蛋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放到毛苗桌子上。 终于能吃上饭了,食物进口那一瞬间毛苗差点痛哭流涕。 吃饱饭的毛苗开始回顾请求他们送鱼其回家这件事情。 一开始毛苗本以为请求他们帮助找到并带回鱼其会是一件非常简单就能完成的事情,他们是神仙,只需要使出日行千里的能力,带着她瞬移到鱼其所在的地方,然后她再拉着鱼其跟他们一起瞬移回到夜城,鱼其回到家里,她也回到家里这件事情就算完美结束。 但是事情并不如毛苗所想那样简单,他们并没有使用瞬移技能。是不是因为佘歙是偷偷下凡的,需要隐藏踪迹,不敢乱用仙术被他们的上神发现。 当然这只是毛苗根据他们之间的对话推测而已,具体是何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反正他们是让一个毛苗没见过、没听过名字的神,远程指导他去做这件事。 只会是神吧,毕竟他们认识人类的概率低的就像毛苗会认识神,低到可以去买一张彩票也会中奖的程度。 不过是人还是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行做好这件事情吗,“喂,我说那位叫枢鳞的神使行不行啊,鱼其会听他的话乖乖跟他回来?” 以毛苗对鱼其的了解,鱼其对陌生人的防备心很重,让她乖乖跟着一个陌生人走,在毛苗看来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而且这个陌生人要是再来一句,“我受主人枢暨仙君的吩咐带你回家,你现在跟我走。”那估计鱼其会当场拿出手机拨打110报警,并告诉警察自己遇见绑架犯的程度。 佘歙觉得毛苗是杞人忧天,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枢鳞就不可能会有完不成的任务,担心谁也不用担心枢鳞,枢鳞可是他们北斗七星里任务完成率最高的神使。 以佘歙慕强的性格来说,能让他佩服的人必定是比自己能力强的,他很看好枢鳞并且佩服他,说明枢鳞的能力强是毋庸置疑的,“枢鳞是枢暨的神使,跟在枢暨身边有一百年了,北斗七星君说枢鳞的修炼进步神速,说不定等枢暨这次回去枢鳞就不在他的座下做神使了,已经成为正式的生肖神。” 佘歙没说出口的话,不像自家的神使,在身边几百年了还没多大长进。 得亏他没说出口,说出来了佘傒高低得要回他一句,说别人前先检讨一下自己吧。你不也是几百年没任何长进,被枢暨压的死死的,设个结界也能被个普通人类钻漏洞。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神使。 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的弱。 没说出口的话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主仆争吵,伤害他们多年的相处之情。 “要不你们再联系他看看进展如何了。”做任务的能力强不代表人际关系处理也强,毛苗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神使办事靠谱与否不太了解,心里还是不放心让他去找鱼其。 “行吧,就问一问吧,你也安心。”佘歙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迫于枢暨的淫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联系了枢鳞。 “枢鳞啊,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把那位鱼其小姐送回家了啊。”佘歙自信满满的问枢鳞。 枢鳞略带冷漠的语气回到,“我现在在警察局录口供。” “什么?”佘歙和佘傒很惊讶,异口同声的说到。 枢暨在人间待过,没有他们俩那么惊讶枢鳞在警察局,他觉得枢鳞去警察局为了给鱼其走回去的流程,毕竟鱼其是跟着救援队伍去的,特殊时期人员流动要求相当严格,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你在警察局录口供录多久,什么时候可以走。” “走?没说让我走的话,正在录关于我为什么要拐卖人口的口供,还让我供出所在人口拐卖组织的大本营。” “哈?”枢暨也懵了。 枢暨再发问,“你拐卖谁了?” “枢暨神君那位人类朋友的朋友鱼其小姐。”枢鳞无奈地回答枢暨。 “呃……”完全如毛苗所料。 这很难评,毛苗第一次没有为与鱼其心有灵犀感到高兴,“鱼其在你旁边吗,你让她接下一电话,就说毛苗找她。” “你觉得她会和我待在一起?就是她想警察局的警察们也不会同意,把嫌疑人与被害人放在一起你觉得像话吗。”与枢暨如出一辙的毒舌,不愧是主仆俩。 枢鳞虽然毒舌,但话说的没毛病,嫌疑人和被害人待在一起确实不太像话,“那你能把手机给警察吗?我给他说明一下情况,替你澄清,你绝对不是什么人贩子,你是受人所托帮忙而已。” “手机?你觉得哪个警察局会允许嫌疑人在录口供的时候身上携带着手机录,据我所知你们人间并没有开过这样的先河,你能说动他们给?”毛苗和她那位朋友一样让枢鳞无语。 “我,我不能。”毛苗忘了他们是神仙,沟通的时候并不需要人类远程联络的通讯工具。 “那怎么办,现在不仅没带回鱼其,还连累你们的朋友去了警察局。”毛苗有些自责,早知道就给他们把鱼其的性格交代得更仔细一些。 “要不直接让你们朋友直接飞回来不用管鱼其了,你们把具体地址给我,我自己去接鱼其回家,我就不信我去了她还不跟我回家。”毛苗试着提议她暂时能想到的最烂的办法。 确实有够烂的,垃圾桶里掏出来的烂纸篓子都没毛苗想的办法烂,枢暨白眼快要翻烂了,“你让枢鳞直接飞回来?你脑子进水了吗,嫌疑人没洗脱嫌疑的情况下在警察局上演一场凭空消失的戏码,怎么,让警察给他定个畏罪潜逃的罪名,你是想让枢鳞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警察局在全国通缉的重点嫌疑犯。” 毛苗无言以对,“我没这个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想让你的朋友尽快回来而已。” “行,这就不说了,来说说你怎么去?现在到处都封路不通车,你驾驶你还不知道在那个犄里旮旯放着的直升机去吗?或者召唤你们有一本叫做西游记书里,孙悟空驾驶的筋斗云来载你去。”大哥要不要说话这么刻薄啊。 “你管我,我就是走也要走着去。”毛苗知道自己的办法烂,但是枢暨在那儿一直说,她被说的恼羞成怒。 “你走啊,没有我们,你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你还要走到你朋友那里去,梦里面去吗。”枢暨嘴上不留情,佘歙和佘傒几次都想打断他。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要怎么办,我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鱼其待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毛苗已经从恼羞成怒发展到怒火中烧。 “什么怎么办,你当我们三个神仙是摆设不成。”枢暨的语气总算好一点了。 佘歙和佘傒终于可以说上话了,终于到了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走着,本仙君带你体验体验做神仙的感觉。” 毛苗体验做神仙的感觉没问题,问题是你这位偷偷下凡的佘歙仙君随便使用仙术,不怕被你们的老大北斗七星君给逮到吗? 第25章 漫长的一天 第二十五章 “毛苗,你明天调休,记得下班前把你这周的工作报表发到企业微信群里。”田疆对着正在埋头回复投诉消息的毛苗说到。 “好的,知道了。”毛苗敲键盘的手一刻没停,低下头也没时间抬起来,只简短的回应了一下田疆。 因为地震的原因,滞纳在物流集散中心的物流包裹堆积成山,需要回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不抓紧时间处理信息,就算明天安排了调休也休不上。 是的,毛苗已经开始上班了,从林石县接到鱼其并将她送回家再回来新市已经整整五天,也重回公司上班上了五天班,呵呵,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进步呢。 你说刚地震结束不久怎么就开始上班,呵,对公司的资本家来说,地震算什么。 不管是天上下刀子、下腐蚀性巨大的酸雨、一百级大台风过境、连续性的大暴雨导致洪水泛滥成灾等等的自然灾害。 还是高烧不退起不了床,全市交通工具瘫痪,胃穿孔、手流脓、眼失明等等的人体病害。 管它天灾还是人祸,通通都不是你一个打工社畜不上班的借口。 只要人没死就滚去公司上班。 今天12月3日了,距离18日西禹省新市林石县6.0级地震发生已经过去半个月,后续救援工作、受灾群众安置工作、灾后重建工作在政府相关部门的推动下依旧在有序进行着。 在灾区竭尽全力的做过志愿者,力所能及的为灾区捐款、捐物,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力所不能及之事交给有能力做好的政府相关部门来做。 我们这些普通人目前所能做的也就是安分守己的生活,不出乱子,不给政府救灾工作添乱。 顾好自己当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好生活比什么都来的重要。普通人要好好生活,经历过创伤的人们更要好好生活。 再说回毛苗还在公司继续上班而没被开除这件事。 毛苗就没明白,你说公司不人性化吧,它又在某些时刻跳出来狂打你脸,告诉你公司是有人性化的一面,人道主义关怀是不缺的。 就说从18号地震后,网络通讯设备恢复正常后,百搭快递大区经理李集要求大家在企业微信群里报平安。 群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在两三天之内报过平安,剩下除了毛苗以外的同事们也在之后的一两天在群里报平安,按公司要求23号就全体正常回公司上班。 只有毛苗音信全无,一直消失到27号才登录企业微信,在企业群里发了一条,“问题件部门毛苗报平安,目前人已安全回到新市。” “好的,知道了,人没事就好,明天准时过来上班。”回复毛苗信息的是大区经理李集。 “居然明天让我去上班?不是让我去办离职手续?”毛苗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消息,看到大家都是23号就已经回公司上班,自己27号才发信息,相当于已经无故旷工整整五天。 没被开除,在毛苗的认知里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确实不可思议,毛苗居然傻乎乎的以为她杳无音信的断联那么久公司就任其消失对她不闻不问。 她不知道因为她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公司人事在上班的第一时间就给她档案表上的父母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无法联系毛苗的事情。 而毛苗的父母正好借此机会替毛苗请假,告诉公司人事,毛苗不是失联,是去了震中做志愿者。 手机坏了没办法打电话和上网,而且在那边每天忙得眯一会儿打个盹儿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一直没有联系公司的具体情况,希望公司能准许她的请假。 人事无法做决定,将此事告知李集,“李经理,我们公司一直联系不上的毛苗,刚刚与她父母联系上了,说对方平安无事不用公司担心。” “人没事为什么不回来上班?无故旷工,公司的规章制度摆在那里,给她走一个辞退流程就行,还有什么好给我说的。我的时间不是用来听这种小职员无故旷工的琐事的。”李集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你就回你办公室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个,那个毛苗的父母说是要帮她请假。”人事在李集低气压的表情下艰难说出要说的话。 “父母给她请假,怎么,她还是没有行事能力的幼儿园小朋友吗?公司不是她家,可养不了她这种二十多岁的巨婴。”公司破烂事一大堆,李集真的没有心情听巨婴员工的事情。 “不是,李经理您听我说,听我说完您再决定要不要辞退她好吗?她不能亲自给您打电话请假的原因是她的手机坏了,没有办法上网和打电话,而且她请假的理由是她现在正在林石县震中灾区做志愿者。”人事终于把毛苗的事情阐述清楚。 李集听完缘由思考了一会儿,“志愿者?行吧,准她的假,不过在公司内部和外部宣传就说,百搭公司心系震区的兄弟姐妹们,为此次地震捐款50万元,并派出志愿者代表奔赴震中参与抢险救灾的工作。” “好的,我去告知一下毛苗的父母您准许了她的假。”总算可以离开了。 “嗯,去吧,其他的不用多说,他们只用知道我准假就行。” “好的。” 人事告知了毛苗父母经理准许毛苗请假的事,双方都很满意事情的最终的发展结果。 所以档案表上的紧急联系人不是胡乱写写,公司在紧急情况是真的要联系的。 当然以上发生的事情毛苗都不知情。 父母这些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认为这件事是小事,等她有空了再告诉她,结果时间一久就抛之脑后完全忘了告诉她。 公司这边的人事想着既然是她的父母帮她请假的,毛苗肯定是知情的,他的父母会代为传达公司的请假同意书,公司这边也不用专门再发邮件告知她,毕竟暂时也联系不上她。 剩下的表彰的事情等到毛苗回来之后再筹备也不迟。 “毛苗,人事的刘薇薇让你现在上去一趟,说是有事找你。”田疆在喊完毛苗记得做报表后五分钟又在喊她,一直耽搁她干活,明天还要不要休息啊。 “刘薇薇?她叫我干什么?”毛苗跟她也不熟啊,找她干什么,难道是终于要提辞退她的事情了?过了五天才提,公司的效率太慢了吧。 “不知道,她说你的企业微信一直没回信息,才让我叫你。”田疆也不知道,只是替人事转告她的而已。 “好,知道了,我现在上去。” 毛苗去了二楼人事办公室,门关着,敲了两下门,“是谁,门没锁,请进。” “是我,毛苗。”毛苗推门进去,看到刘薇薇正对着办公室门坐着,快步走到她的办公桌跟前,“您好,田疆说您找我上来,有什么事吗?” “毛苗是吧,后天公司准备开表彰大会,你提供一张好看一点的照片,到时候要贴在表彰墙上的。”刘薇薇给毛面展示了几张别的员工准备的照片样式,让毛苗按照上面的样式标准提供给她。 “表彰大会?我也要提供照片吗?”毛苗不懂自己和表彰大会有什么关系。 “你当然要提供啊,这次大会你是重点被表彰的员工。”刘薇薇看毛苗一脸状况外的表情,给她解释到,“你前段时间没来公司不就是代表公司作为志愿者去了震区支援吗,我们都知道,大家都很佩服你无私奉献的精神,舍小家为大家,为公司做出贡献,公司当然要重点表彰你。” “哈?代表公司做志愿者?”毛苗想说,你们这些局外人都知道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毛苗问刘薇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刘薇薇一脸公司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的我是公司万事通的表情,“马惠告诉我的,就23号那天,大家都来上班了就你没来,她打电话给你档案表的紧急联系人,你的父母,得知你去了震中做志愿者想替你请假,然后告诉给了李经理,李经理说,你是代表公司去的,你父母不知情,不用请假。” “哦,这样啊,我就说你们怎么知道呢。谢谢你啊,照片明天发你企业微信上,其他没什么事吧,手头上工作有点多,那我先下去了。”原来如此,所以这才是公司没辞退自己的真正原因,资本家不是慈善家,你没有价值要你来干什么。 “没事了,嗯嗯,你下去忙吧。” “拜拜。” “拜拜。” 下楼的一路毛苗总算想明白为什么回来的这几天办公室的那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相处和谐多了,没像之前那样处处针对为难。 原来是因为自己成为了代表公司形象的志愿者,如果他们在对我这个公司打造出来的‘具有奉献精神’的优秀员工做出职场霸凌的事情,一定会被领导约谈,在公司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在此之前办公室发生的一切事情让毛苗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知道如何化解,甚至每天精神内耗。 现在却因为领导为了公司形象编出来的简单几句谎话,毛苗成了资本的工具,她在公司的待遇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让她精神内耗的事情像是她的错觉一样化为乌有。 没意思,真没意思。 牛马就该有牛马的自觉,怎么可以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 毛苗回了办公室没了继续干活的心情,摆烂的静坐在电脑前,下班时间一到半秒钟也不多待,拎上包包就打卡回家。 毛苗回到家,破天荒的没有吃泡面,而是下厨做了一碗番茄鸡蛋汤配热乎乎的米饭,坐在餐桌那儿大口大口地吃。 枢暨看着毛苗吃饭吃得太香,不饿也饿了,自己跑了泡面在茶几那儿吃着。 毛苗没招呼枢暨一起吃,虽然他们之间有了孜然粒大小的共患难的交情,但还是比不过毛苗对他的恐惧,同桌共同进餐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吃他的,毛苗吃毛苗的,互不干扰对大家都好。 无言的吃完整顿饭。 洗完碗的毛苗率先打破沉默的局面,“那个,我们聊聊天呗,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的那个神使枢鳞说了他看完你给的生肖什么法的书,是什么书啊。”问了她早就想问的问题,正好今天不想再做一个凡间的普通人,换个心情听听他们神仙的故事。 枢暨其实很讨厌看书,如果不是为了修炼他什么书都不想看。 至于他为什么塞书给枢鳞看,那是因为枢鳞和他完全相反,枢鳞喜欢看书,他觉得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可以在书中找到。 下凡这么久,不用看书这件事枢暨是最为满意的,“书?我想想看,想起来了,最近一次看书是在,是在什么时候来着,想起来了,是在三百年前我刚被分派到仙界十二生肖,生肖鼠的值守处北斗一,成为一位生肖神的时候,看的是上岗手册《生肖值守法》。” “三百年前?你已经有三百年没看过书了?你是不是有点太不学无术,我这个凡人知道你们神仙是这样的不学无术还怎么肝脑涂地的信奉你们。”不爱看书的不只是凡人,神仙也不爱看书呢。 将她的矛攻她的盾,“肝脑涂地是你这么用的吗?不学无术的是你才对,关键是我也没见你信奉任何一位神仙,我的本性如何与我的信徒有关,与你毫无干系。” “你怎么知道我没信奉呢?我偷偷在心里信奉的你也看得到不成。”就算毛苗是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在遇见枢暨之后也坚定不起来,但还没到信奉的程度。 “哦,那我们就来讨论讨论你在偷偷信奉哪位神,说不定回了北斗七星我还能帮你代为转告,让他知道有你这位信徒,其他信徒可没有这种机会哦。”枢暨知道毛苗谁也没信奉,如果她有在信奉哪位神的话枢暨可以看到她头顶飘出的信念,她头顶空空一片,故意逗逗她。 “不说这个,这是我的隐私,神仙也要尊重凡人的个人隐私,还是说回你看的书吧。”心虚的毛苗跳过话题,生硬拽回到之前的问题。 疯狂找补其他话题的毛苗逗笑枢暨了,“行吧,尊重你的隐私,说我的书,书里面的内容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关于值守处的法律法规,我们在值守处需要遵守的规定,以及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书很厚,有你的大拇指竖起来那么厚,日以继夜地看了整整三天才看完,本以为看完就完事儿,结果还要求我们全文背诵。” “为什么要背,你们神仙不都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你们不是有书在身上带着,记不住拿出来看一下就好了啊,难不成书给你们看了之后还要收回去?”毛苗有受到一点安慰,原来神仙也要像她们那样寒窗苦读的死记硬背。 “神仙也不是万能的,肯定有不会的事,不是每个神仙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天才的就有普通的,就像你们人类也不是每个都是神童,普通人更多吧。 书当然不会收回去,人手一本,必须得贴身放,不定时抽查你有没有带在身上,你要是哪天忘带了那就等着受惩罚吧。”人类把神仙神化,但神仙没有人类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 “这么严重,我还是想不明白 ,既然都要求你们随身带了,为什么还要你们全文背诵。” “你想不明白,我更想不明白,上面的要求你咋做就咋做,就我们这种小喽啰 般的存在哪里配知道个为什么。”想那多干什么,徒增烦恼。 “呃……好吧,是我僭越了,小喽啰不配。”今天的毛苗对此体会更深。 “你说每天都要贴身带,那不就是说你现在带在身上,快点拿出来给我瞻仰瞻仰,神仙的书是啥样的,书都是闪着耀眼的金光吧。就像小当家揭开美食那刻出现的金色传说,自带亮瞎凡人的光。”受影视剧荼毒过深的毛苗根深蒂固的认为,宝物都是自带光芒。 “你这个小当家的美食闪不闪我不知道,我这本书反正不闪,就一普通书,和你们人类的书一样,就是文字不太一样,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封面。”书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们是什么文字,什么封面。”更好奇了有没有。 “神仙的文字,你们凡人可看不懂,有点类似于符咒上的字,封面就是墨蓝色的纯色底,写上《生肖值守法》五个璊色大字就完了。” “哦,哦哦,哦哦哦,璊色是什么色,是不是佘歙仙君牌匾上出现的那种颜色。你们是不是仙界都喜欢用这个颜色啊。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就是仙界这类颜料比较多。”一个颜色而已,也要有讲究吗? “好吧,在下才疏学浅,想象力极度匮乏,只听你的描述我可想象不出来仙家之物的分毫之姿。还是你将它拿出来,让我区区一介凡人一睹仙物之貌。” 你说给就给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26章 今天你又发疯了吗 第二十六章 “佘歙仙君,你的检讨写完了吗?明天就要去北斗六值守,需要把检讨由你亲自交给北斗七星君。 没写完星君可是会对你进行比关禁闭还要严厉处罚,说不定会在七星台让众仙围观你被抽鞭子。”佘傒看主人几个小时过去了白纸上只写了检讨书几个字,离北斗七星君要求的两万字检讨书相差十万八千里,为佘歙着急得不行。 从那天送枢暨和毛苗去林石县,刚落地就被在人间四处巡逻的北斗七星君撞个正着,话都没机会说一句就将他们捉回来关在禁闭屋,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佘歙跟枢暨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友,一样的不喜欢看书写字,星君最是知道每个生肖神的软肋,知道罚他写检讨是对他最严重的惩罚,这不,佘歙写的欲哭无泪,“我知道,这不是正在写吗,就你着急,你以为我不急吗,我比你更着急,星君对你们这些神使还算宽容,关十二个时辰就放你们回家,对我们这些正式的生肖神都是下死手的。” “都怪枢暨这个遭瘟的瘟神,他瘟自己就算了,关键是他还瘟别人,每次跟他待一起准没啥好事发生,我以前每次去人间开饭店开的好好的,开几个月都不会被发现。 碰上他了,跟他在一起还没超过一天就被星君给抓住,还是在星君说要杀鸡儆猴的当口被发现,以前星君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提醒你两句就完事,现在这当口不得当典型重重的罚吗。 他可是把我给害惨了,我太倒霉了啊,佘傒,我倒霉倒的透透的,比那梅雨季节长蘑菇的墙还要霉。”佘歙唯一的快乐来源都被生生毁掉,以后再也不能去人间玩实景饭店经营的游戏,人生乐趣被剥夺,自由被禁锢,未来一片好黑暗,佘歙伤心欲绝。 神生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兴趣爱好化作一番泡影,以后被禁锢起来的日子没了指望可怎么办啊。 佘歙失去自由与痛失爱好的悲痛枢暨和毛苗一概不知。 但毛苗马上迎来一件让她颇为苦恼的事。 毛苗躺在懒人沙发上正准备让枢暨给她讲讲他们贪狼星君的缘结符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裁判机器人蜻蜓队长前来晋见 这场争夺战,我来做裁判……”是毛苗一直以来给鱼其设置的专属电话铃,鱼其最喜欢的动漫角色蜻蜓队长的经典台词。 不知道鱼其有啥事,毛苗结束和枢暨的聊天,接起电话,“小苗,我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到新市,你有没有时间过来接我啊?” “大其你怎么来新市了?你请了年假过来旅游吗?”听到好朋友要过来,毛苗非常非常的高兴。 “离职了。” 鱼其简单的三个字终结了毛苗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好友到访的开心的心情,“???不是,你在开玩笑吧,你夜城的工作不干了吗?体制内带编制的工作没那么容易离职吧。 你一毕业就按鱼意叔叔和秦栗阿姨的意思去考编,考一次成功上岸的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再从岸上跳下水?你要离职违背了叔叔阿姨他们想让你过安稳生活的意愿他们就没阻止你?”毛苗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以为呢,你不了解我爸爸妈妈吗,他们必然是已经使出十八般武艺来阻止过了,但是阻止不了一意孤行的我,我的人生是我的,我已经按照过他们的要求过过一次了,我现在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过,不再受他们左右。 毛苗你知道吗在林石县的那一个多星期的志愿者生活是我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它让我对人生的意义、生命的意义有了思考,关于以后的生活我有了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想法。 我不想再得过且过,我想用我有限的、有且仅有一次的短暂生命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而不是在一眼望到头的工位上虚掷光阴、浪费生命。 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一闭眼想到的就是第一天到震区第一次见到琪琪姐妹的时候。 帮为了抓紧黄金救援时间搜救幸存者,饿着肚子整夜整夜的在摇摇欲坠的建筑物里搜救的武警官兵和志愿者们准备夜宵的时候。 跟着救援队一起清理,第说不清多少次余震造成的山体崩塌而形成的一人高的道路积雪的时候。 …… 无数个让我难以忘怀的瞬间。 在那里的日子,我第一次知道我做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能够给需要帮助的人带去温暖,每一个举动对我来说都变得有意义,对别人也能产生深远影响。” 听鱼其说起在震区做志愿者的日子,毛苗眼前也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的笑过哭过感动过的底片剪影。 毛苗记不清那天到震区的具体经过,只记得佘歙和佘傒说要带她和枢暨去鱼其做志愿者的地方。 话一说完他们人就不在佘歙的宅院里了,换了一个地方,在一个密密麻麻的帐篷外围隐秘荒地落地。 周围都是厚厚的积雪,毛苗一脚陷进半人高的雪堆,人没站稳身子往后仰,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站在自己旁边的佘傒的胳膊。 不过很可惜,毛苗手还没碰佘傒,就看到他们俩被突然出现的一道光束带走,想要拉住的人不见了,旁边没有其他人可以让毛苗拉,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佘傒他们被带走,而自己悲催的结结实实地摔进雪里。 “呸,呸,呸……”毛苗在雪堆里被迫吃了两口雪进嘴里,起不来身,越呸雪进去的越多,还是被枢暨降落在路另一边看到才将她拉了起来,免于雪涌口鼻的惨况。 “怎么办,怎么办,佘歙他们突然不见了,你又没有联系你神使的法器,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鱼其啊。”起来后的毛苗急得直打转,分不出心思来看脚下,差点踏空掉雪坑里,只是提了提一嘴消失的佘歙和佘傒,她全身心的投入思考如何找到鱼其。 枢暨将差点摔雪坑里的毛苗拉到空地,“你看着路行不行啊,你摔了我可不会送你去医院,你自己匍匐着去。 你思考的这也叫问题吗?鼻子下面一张嘴,不知道就问呗,总会有知道他们在哪儿的人。”枢暨都服了毛苗顾前不顾后的鲁莽行为。 “倒也是。”毛苗觉得枢暨说的有道理。 无米难为炊,将军难打无兵之仗,这里荒地一片路过的蚂蚁无数人为零,想问也问不了,一人一神朝着人多得帐篷区域走去。 好在知道他们的人还挺多,毛苗没费多少时间,到了帐篷这儿问的第一个人就知道,“您好,请问您知不知道有一位叫鱼其的志愿者,我是她的朋友,专门过来找她的,她的鱼是鱼戏莲叶间的鱼,其是其他的其。 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七,眼睛特别圆,头发是黑黑的齐肩鲻鱼头,然后她左边眉毛有一个漩涡,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她还有戴一条蓝色翅膀的蜻蜓项链……” 毛苗话还没说完,被问的这位女士已经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我知道,你这个丫头挺会抓特征描述,你一说你朋友的眉毛和蜻蜓项链我就确定是谁了。 这里只有她才有这两个特征,她前面那阵刚去了林石县派出所,你去派出所就能找到她。” 太好了,首战告捷,“那能麻烦问一下您派出所在哪儿吗?附近都没有交通工具我们要怎么去呀。” “嗐!多大点儿事儿,阿姨给你说啊,派出所在泉颉路409号,不用坐车,近的很,你出了帐篷区域,顺着左边走两公里再拐弯走两公里,再直直的走500米就到了。”阿姨很热情的给毛苗指路。 “哦哦哦,好的好的,谢谢阿姨。打扰您了,那我去派出所找我朋友啦,阿姨再见。” “再见。” 指路阿姨口中的不远足足有四点五公里,对于不经常走路的人来说这个距离算得上是长途跋涉的程度了,毛苗就是不经常走路的人的其中之一。 走得她气喘吁吁,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到目的地。 到了派出所,一刻也不敢停歇,毛苗满大厅的找鱼其,没找到,还是问了值岗的民警才去调解室找到她,“大其,我在这儿,大其。” “小苗?你怎么会来这里?”鱼其在调解室等民警录口供,一开始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听着像是毛苗的,但想着毛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以为是幻听了,就没多管,只到毛苗走到她面前叫她了她才反应过来。 站起来给了毛苗一个紧紧的拥抱,两只手把毛苗牢牢封锁在怀抱里,觉得眼前的是幻觉,是不真实的,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我以为你…以为你…呜呜呜呜呜呜呜…”脸埋在毛苗的肩上哭的稀里哗啦。 “好啦,不哭啦,我没事,就是电话坏了所以接不上,不是故意让你们担心的,你一哭我也想哭了。”毛苗安慰鱼其安慰的自己反倒也哭起来。 两个久违相见、以为差点就要永远的生死相隔的好友抱头痛哭起来。 哭了五分钟两人还在哭个不停,不见收大有哭个昏天黑地的架势,枢暨看不过眼,拍了拍毛苗的肩膀提醒她,“别哭了,别忘了还有正事要做。” “嗯?”毛苗哭懵了,没反应过来。 还是鱼其先找回理智,一边抽噎一边问,“小苗,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林石县的,车不是都停运了吗?” 听了鱼其的提问,又看了看枢暨,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说来话长,晚一点说,我现在要说最重要的,这是误会,你快去撤销报案,那个人不是人贩子,真的是我拜托他来送你回去的。” 轮到鱼其懵了,“你认识那个神经病?” “他不是神经病,他真的是我找来的人,不对不是人,是找的神。” 鱼其用手摸了摸毛苗的额头,“哈?毛苗,你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开始说胡话了。” “鱼其你听我说,不是胡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比钻石还要真。”鱼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毛苗可以理解。 “你放心,我回去都给你解释清楚,但是你现在要先去找警察销案,我保证,我对天发誓,你就相信我把吧,我真的认识他,是我找他来找你的。”这里不是解释的好地方,毛苗不敢说太多,只能先让鱼其处理好离开派出所再说。 “好吧。回去你最好给我逐字逐句的解释清楚。”鱼其还是不太相信毛苗的话,但也想不出她为什么要骗自己,看着毛苗一脸‘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就被天打雷劈’的笃定表情,她还是决定相信毛苗。 “杨警官,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都是误会,都怪我们两个之间没沟通好,造成了误会,也给你们增加了不必要的工作量,我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鱼其去销案被民警口头教育了一下,让她们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从派出所出来后,枢鳞没管鱼其和毛苗,只是跟鱼其看不见的枢暨打了招呼,“枢暨神君,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不在凡间继续耽搁时间了,先回北斗一复命,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说完就原地消失。 “说吧。”鱼其眼看着枢鳞原地消失在自己面前,还跟一个看不见的人巴拉巴拉一堆说了话,已经等不及回去再听毛苗解释了,在回去的路上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就让她说清楚。 “我说,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刚刚他叫的枢暨仙君就在我身边,好像除了我你们都看不到他,等会儿我问问他能不能让你也看见他。就是这样……那样……”毛苗把从她遇见枢暨到遇见佘歙、佘傒再到他们枢鳞找她的所有发生的事情给鱼其一字不漏说了个清清楚楚。 “我勒个去!”鱼其的世界观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信息量有点大,她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第27章 换个生活方式 第二十七章 毛苗的手机已经烫的可以煎熟一颗鸡蛋,握在手里估计得烫出几个大水泡,更没法贴在耳边听,点开免提手机放在靠右的床头柜上和鱼其接着聊。 两个人说不完的话,从星之涯到海之角畅所欲言的聊。 鱼其跟毛苗在电话里具体聊了多久不知道,聊到后面两人都睡着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才挂断电话。 梦里毛苗去到了一个名叫‘胫骨之庙’的地方,旁边还站了一个头戴儒巾、身着儒服的古代书生打扮的人,“此灵物也,吾闻防风氏身长三丈,骨节专车。此防风氏胫骨也。” 毛苗以为自己误入什么大型漫展的现场,跟她说话的人是一个coser。 他为了人设不崩很拼嘛,之乎者也说的像模像样的,再配上真实搭建的场景,就跟真的在古代一样。 奇怪的是为什么会做梦梦到自己从没见过的地方和人,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没思过何来梦。 梦里场景又变了,变成了找到这根胫骨的村民们听完书生的话,集体虔诚的为这根胫骨在修建庙宇的过程。 村民们忙的热火朝天,大家各司其职的忙碌着手上的活,几个彪形大汉利索地扛着木材穿梭其中,递给需要用到木材的各个工种,送完木材再回来给拉砖的汉子们搭把手。 这时一位前来送饭食的大娘走到毛苗跟前,“姑娘的衣服好生奇怪,我从未见过此类衣物,敢问姑娘姓甚名甚从何地而来此处。” 毛苗看了一眼自己穿的天蓝色漏脖圆领卫衣和靛青色牛仔裤以及黑色高帮帆布鞋,再看一眼大娘和村民们的本色麻布短襦、纳底布鞋,确实是格格不入,“我……”我字还没说出口,直接被突然出现的枢暨捂嘴拖走。 把毛苗直接从梦里拖回现实,“你活腻了不想活了是不是,还敢跟书讹兽搭话,只要你开口跟它说话,告诉它你的名字和居住地它就会擒住你的意识,召唤你的肉身和灵魂进入书中,你困在书中任其啖肉食魂,得到一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下场。” “什么?你是说我刚刚不是在做梦,是我的意识飘到了书里,看到的都是书里的世界,而且差点就被那个叫啥书讹兽的东西吃掉?!”妖怪!居然真的有吃人的妖怪!毛苗吓得毛骨悚然。 “是的,不是我,你就被吃掉了。”书讹兽怎么会出现在毛苗的屋子里,它们大多都是在上了百年历史的古籍里,行动范围也大部分被限制在古籍方圆一里(500米)内,力量特别大的行动范围也就只有方圆三里,枢暨扫了一眼毛苗书架上的书,“你的书里有没有什么古籍之类的。” “古籍?我想想啊。”不是在说书讹兽吗,枢暨又说古籍干什么,难不成这个妖怪是从她的书里面跑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书里面跑出来的,毛苗怕的以后都不敢再买书了,书架上现有的书也一本不敢留,找个荒郊野岭统统埋起来,不让它们有机会出去害人。 “我想起来了,有一本。”毛苗不敢靠近书架,只是用手远远指着书架的书,“从上面数下来第二层,从右往左书第三本书皮泛黄看起来旧旧的那本《梦溪笔录》。” 枢暨根据毛苗的描述找到那本书,拿在手里,毛苗看他神色无异,以为书讹兽并不在书中,“我还没看过呢,是我上个星期去逛二手市场淘来的书,冲着它便宜我才买的,小摊的老板当时给我说这书是明朝晚期的古董,我压根没信他的话,一个古董买我十几块钱,搁谁谁信。” “你可以信他,他并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一本明朝的古籍,至于他只买十几块钱是为了尽快脱手,多留一刻危险就多一分,老板应该是知道这本书的魔性,所以不敢留在自己手上。”枢暨对着书又是嘴里念咒,又是手上写写画画捣鼓了十几分钟。 “给你,你现在可以看书了,看看它带你的意识去的是哪个故事。”枢暨把手中的书递给毛苗。 毛苗离得远远的,心里后怕的很,根本不敢接枢暨手里的书,“那个书讹兽还在不在呀?我,我现在看到书头就疼,还是你帮我看吧,你看看是哪个故事,我给你描述一下我看到的场景,有一个庙,叫胫骨之庙,你翻一下书看能不能找到。” “我也不喜欢看书,看书也头疼,还是你自己来翻吧,正好看看这书讹兽的真面目。”枢暨知道毛苗怕呢,还逗着她玩。 “不要,我不要看,你把书烧了,把书讹兽抓起来,我没有好奇心,不好奇是啥故事,也不好奇它长啥样!”毛苗又被枢暨耍了。 “好,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你不想看不看便是,吓坏你了上神还得重新给我物色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新人选,怪浪费时间的。”在毛苗使了一个障眼法,假装烧掉了书,“如你所愿,书烧了,可否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多谢仙君斩妖除魔,为民除害,您就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毛苗对枢暨害怕少了一点,崇拜多了一些。 “马屁精,睡你的觉吧!”穿墙出了毛苗卧室。 睡觉,根本睡不着,枢暨走后毛苗睁眼到天明。 毛苗吸取这次差点被妖怪所吃的教训,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随便去买来历不明的东西。 去机场的路上毛苗一直在想,一会儿接到鱼其给她也得说说,给她敲个警钟,不是开玩笑的,不小心就会没命。 晚上八点准时在新市降落,鱼其到达新市。 鱼其到接机口就看到来接她的毛苗,拉着行李跑着到毛苗跟前。 出了机场两人坐上毛苗提前约好的网约车回到毛苗租住的小公寓。 关于鱼其的事,毛苗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换一种方式生活,那作为朋友的毛苗就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开了门一边低头换鞋一边朝着客厅喊到,“枢暨我朋友来我家住两天,你放心,她都待在我房间里,不会出来打扰到你的。” 换完鞋抬头一看,客厅空荡荡的,人影也没一个,“诶,枢暨不在?” “你房子我一开门看到的都是就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你在喊谁?你是合租的?”鱼其以为毛苗还有一个合租室友。 “不是,就是枢暨呀!你忘啦,派出所被你误以为是人贩子的神仙的主人,那个你看不到的枢暨仙君,你才回去几天就忘啦?”毛苗绘声绘色的给鱼其重现她第一次知晓枢暨的场景。 “哦哦,哦哦哦,我记起来了,选中你实现你愿望的那个神仙!他一直在你家住着吗?他难道不是住在神庙里面吗?”鱼其想起来了。 “哪来的神庙,他个落魄神仙,吃我的住我的,说是来帮我实现愿望,没有感受到任何实现愿望的踪迹,我看他是来蹭吃蹭住的流浪神仙还差不多。”毛苗趁着枢暨不在跟鱼其吐槽到。 “你小点声,小心他听到你说他的坏话,说神仙的坏话你不要命啦,神仙的怪罪下来你可是要倒大霉。”鱼其不像以前的毛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她是一个对各种神话传说都深信不疑的人,她急忙捂住毛苗的嘴,怕毛苗再乱说话被枢暨听到怪罪她。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神仙,神仙的怪罪普通人承受不住。 正好枢暨不在,不用顾虑太多,两人促膝长谈整整一晚。 毛苗重点给鱼其说了书讹兽的事情,让她出门在外要时刻保持警醒。 休息跟没休息一样,甚至更累,起床洗漱也没见枢暨回来,给她在冰箱留了便利贴,说明鱼其暂住的事情,也给鱼其交代了虽然看不到枢暨,但她和枢暨可以用写纸条的方式交流。 交代完所有事情就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 “你怎么回事,昨晚通宵没睡觉?”张杭在打卡机那儿碰到正顶着乌黑夺目的熊猫眼打卡的毛苗,实在是太搞笑了,忍住了笑但忍不住好奇发问。 “是啊,一夜没睡,我朋友来我家,陪她聊了一晚上的天。”毛苗浑身提不起劲儿,整个人昏昏欲睡。 张杭拿出随身携带的粉扑,递给毛苗,“今天是表彰大会的日子,你要上台领奖呢,扑点粉遮一遮你的黑眼圈,展现你良好的精神面貌。” “嗯嗯,谢谢杭杭姐。”是啊,表彰大会,毛苗这个被公司打造出来的虚假的先进个人,要去接受大家虚情假意的夸赞。 其实昨天晚上毛苗就一直在犹豫今天到底要不要来参加这个虚假狂欢的表彰会,还给鱼其讨论过,“大其,你说我明天要不要请假,我一点都不想去参加他们那个假模假式的表彰大会,跟一群带着面具的领导们虚与委蛇。” “你当然要去啊,他们表彰的没错呀,你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去了震区做了志愿者。假的又不是你,是他们,厚颜无耻、弄虚作假的是他们,感到羞耻的应该是他们那些人才对,你行的端坐的正为什么要感到不好意思,你就应该堂堂正正的去参加表彰大会。” 被鱼其说服的毛苗,第二天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上班。 表彰大会重点在于领导们讲话,毛苗这些个员工们充当听众听就完了,至于仪式更是简单,几分钟就表彰结束,表彰结束再听听听领导们的画大饼的职业憧憬,表彰大会就圆满结束。 参加完表彰大会毛苗回办公室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什么,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其他人看到的毛苗每天还是上班从家到单位、下班从单位到家,过着两点一线的无趣生活。 生活不是过给别人看的,是自己在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自从枢暨到她家之后,精彩程度是从白开水变到海克斯科技气泡水。 见到了活几辈子加起来都不一定能见到的神秘东西。 与之对比的是枯燥无味的上班,上的她是越来越感受不到生命的活力。 在这上班之前的她会观察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从地铁下来,她会观察四周的人,看到前面一个穿程序员同款格子衬衣的男生下了地铁一路闷头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左脚的鞋子被他甩掉了,他太过投入看手机,根本不知道鞋掉了,鞋离人二里地远了人还在继续往前走,毛苗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 觉得生活真有意思,看到的每个人都是有趣的个体,带着同样有趣而又独一无二的灵魂。 现在你再问,“你,抬头看见了月亮吗?” 她会回答,“看不见,我已经忘了抬头仰望。” 她看不上的‘六便士’和遥不可及的‘月亮’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生活。 她陷入一片死寂,她突然丧失了观察生活的能力,生活在她眼里成了一潭死水。 死水不流动就会产生杂质,水质检测不过关,池水变得恶臭无比,动物、植物、人类都不愿意靠近,最终成为被抛弃的被遗忘的不毛之地, 毛苗现在需要给这潭死水开渠引水,让她动起来,重获新生。 她需要远离造成她麻木生活的环境,离开百搭公司。 表彰大会结束的第二天,她再一次递交辞呈,这次她越过田疆直接向人事提交。 这次很容易通过离职申请,他们公司校招到很多新人,只需要和新到岗的实习生交接工作完成,七天后就能离开。 开启离职倒计时。 毛苗学着像鱼其一样换个生活方式,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爱。 “大其,我决定和你一起出发。” “你确定?我可是要去沙漠上去植树,最少也要待上三个月,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水可以洗漱,风沙还特别大,住在野外的帐篷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们光临你的床榻,被子里也有哦。”鱼其知道毛苗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感兴趣就做一会儿,不感兴趣了就丢的远远的。 “我不怕,我可以克服,而且你也还在,有你我就更不怕了。”毛苗觉得这次她不是一时感兴趣,而是下定决心很郑重的决定。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鱼其才不信她。 “明天不行,还有一周我才能正式从公司离开,你先去,等我走完离职程序就过来投奔你。” “行吧,那我在沙漠等你来。”鱼其倒要看看毛苗是不是真的会来。 第28章 向沙漠出发 第二十八章 鱼其买了两天后去雅雅县的动车,在毛苗的小公寓只能待两天的时间。 毛苗一周才能调休一天,去机场接鱼其的那天已经休掉了本周的休息,白天要上班没时间陪鱼其,只有晚上下了班才有时间尽尽地主之谊陪她出门逛逛。 鱼其白天就自己坐公交去市区的大型市场里转悠,采购一些她认为能在沙漠里有用武之地的东西。 防风衣、沙漠靴、太阳能照明手电筒、指南针、盐片、医药箱啊这些常规的东西不必说鱼其早就已经备好。 她此行的目的是想去本地人多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常出入于沙漠的当地人使用的比较特别的又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你还别说,在市场里来来回回转了两个小时,真让她给在市场里淘到了一个,小型沙漠自制水收集器,有点意思。 不是那种特别大的,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鱼其在市场里买到了令她心怡的东西,又坐车去了花卉市场。 去花卉市场的途中还吃到一家特别好吃的当地特色的红柳烤肉串,红柳的香渗透到肉里肉香味更绝了,肉的口感也是无敌棒。 吃饱了逛起来更有劲儿,鱼其在花卉市场里从店家那里了解到梭梭树、怪柳、四翅滨藜、驼绒藜、肉苁蓉等沙漠植物的种植养护方法。 顺便给毛苗买了好几盆柠檬树、千年木之类的大型盆栽回去,给她家里的绿植们添几个新伙伴。 鱼其一整天收获满满。 傍晚回到公寓歇了一会儿,耗尽的体力刚补回来一些,又被下班回到家的毛苗马不停蹄地带着她继续去各大超市疯狂采购。 吃的买、喝的买、用的买,这也想买那也想买,有要把超市架子全搬空了给鱼其打包送到沙漠的植树基地去的不理智念头。 不过很可惜,鱼其要去的植树基地那儿没有快递站点,收不了快递包裹,毛苗搬空超市的念头被迫打消。 但是毛苗还没死心,一边往购物车里放饼干一边说道:“鱼其,你说我干脆趁着还在公司上着班,说动公司领导去你们基地开通快递站点怎么样,这样你们在基地的生活也要方便很多,以后我到那儿去了也能继续在网上买买买。” 鱼其都服了毛苗了,她以为去沙漠植树是什么休闲旅游项目吗,“不怎样,你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此打住。 本来那边的生态环境就已经很脆弱了,你去开通快递站点增多垃圾,增加环境负担,本来我们去那边就是为了治理环境去的,还没开始保护到环境,反而是一天到晚在那里收快递造成生态污染,造成了更严重的破坏环境,不就和我们一开始去那里的初衷相悖吗。” “好吧。是我没有考虑全面。”毛苗本来是出于好意想要解决基地人的生活不便,却忘了考虑到在沙漠里统一处理生活垃圾和快递垃圾的难度,以及它们对环境的破坏。 “那我就给你买你带得走的部分,多的就不买了,不给你增加扛行李负担,其余的等我去投奔你的时候带过去。” “随便你咯。好姐妹为我花钱,我高兴都来不及,哪有挑三拣四的歪道理,我可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负心汉哟。是吧,小妞。”鱼其也逗上毛苗来了,小手勾勾她的下巴逗小孩似的。 “你讨厌死了啦。”毛苗也很配合的抬起头,假意娇羞的回答鱼其,笑闹着拍掉勾在下巴的手,推着购物车小跑到洗护品区域,拿了几瓶防晒霜放购物车里。 从超市出来一人提两大袋子东西,回到家放好,毛苗又带鱼其出门去烧烤摊吃宵夜,品尝一下这里久负盛名的烤羊肉串。 果然名不虚传,羊肉串被烤的滋滋冒油,带着本地一股特有的孜然香气,香气四溢,一端上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羊肉串色香味俱全,卖相诱人,诱得毛苗和鱼其顾不得串儿是刚出炉的,肉块冒着热气热得烫嘴的温度,顶着被烫成口腔溃疡的风险送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三十根羊肉串。 吃饱喝足回家美美睡大觉。 鱼其在新市的两天就是跟毛苗一起,买买买、吃吃吃、喝喝喝、睡睡睡中转瞬即逝。 相聚的快乐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就到了毛苗和鱼其分别的日子。 毛苗并没有去火车站送鱼其,只是帮鱼其预约好网约车然后将她送出家门,在小区门口送她坐上网约车就正常回去公司上班。 她们之间有过约定,不要送别,只要迎接。 就像梁实秋在《送别》里说道:“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她们两位一直在践行着梁实秋先生的‘我不愿送人,亦不愿人送我。’ 这样我们之间就不曾有过分别,每次见面都是相逢,而不是久别重逢。 鱼其走了,毛苗又回归两点一线的生活,晚上下了班没有在外面闲逛的心思,直接回到了家。 毛苗本以为推开门看到的还是空荡荡的客厅,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消失两天的枢暨又出现了,正站在客厅的沙发边上,雀跃地朝他跑过去,双手张开打算给枢暨来个‘欢迎回家’的热情拥抱,“你回来啦,这两天都不见,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不会回来了。” 等跑到跟前了才想起自己忘了换鞋,收回张开的手,放回身体两侧,踮起脚像个企鹅一摇一摆地退回玄关那里换上拖鞋。 换完鞋却没有再跑过去,而是继续坐在换鞋凳没动。 毛苗先前被看见枢暨的喜悦冲昏了头,‘怕鼠恐惧症’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甘蔗地里长草——荒唐的居然想着去拥抱他。 换完鞋脑子清醒了‘怕鼠恐惧症’症状又出现,不敢再靠近对方,和以前一样离得远远儿的,背对着枢暨说话,“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两天去哪儿?” 毛苗一进门见到自己灿烂的笑容,和她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打算拥抱的姿势,都让枢暨在心中暗自忻悦,不过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内心的窃喜。 张开手臂却没等来毛苗的拥抱,枢暨肉眼可见的失落。 看着毛苗又是充满防备的对着他的背影,很是碍眼,嘴角直接耷拉到下巴颏去了,“你的愿望我都还没帮你实现怎么会不回来了,又走不掉,能去哪儿,没去哪儿,就是在附近逛逛呗,去红河山的寺庙里听和尚念经听了两天。”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寺庙,去办什么事情吗?”毛苗想着枢暨之前要不是待着她的公寓里,再不然就是跟她一起去公司里,她们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突然消失两天的情况是没有的。 “书讹兽,我施的咒法暂时可以困住它,带去寺庙让大师感化一下它,让它跟着大师学佛法,多做善事,争取早日洗刷掉身上的罪恶。”枢暨看毛苗一直不过来,气的也背对着不看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而且你的好姐妹来了,我不得把空间留给你们,有我这个外人在你们也感觉别扭,正好要处理书讹兽我就顺便在庙里待两天。”枢暨坐在沙发上一会儿脸转过来一会又转过去,快扭成麻花了也没引起毛苗的注意。 毛苗一直端端正正面朝防盗门坐着,眼角余光都没往枢暨的方向瞟一下。 听到书讹兽三个字,毛苗那股曾离死亡一步之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后怕劲儿又泛上心头,坐姿更加僵硬、不敢动弹,“那它不会再回来了吧,阿弥陀佛,它跟着大师好好参悟,上天有好生之德,人要有恻隐之心,希望有一天它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不想它被杀死吗?你差点被它吃掉。” “说不想肯定是假的,毕竟我差一点就死在它手里,我又不是慈悲为怀割肉喂鹰的如来佛祖,但万事万物都有它们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在它们眼里它只是肚子饿了需要找食物吃掉而已,在我们眼里它却是在残忍的杀人害命,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就不同。 直接杀掉它确实很解气,但是说不定让它跟着大师修行,按我们的角度看世界,对于它说不定才是最严厉的惩罚呢。”毛苗又没办法去对付书讹兽,只要求它不再出现在自己身边就行。 “你还挺会给你自己做思想工作。”枢暨觉得毛苗对自己的洗脑洗的很好。 “那不然呢,不做我自己的思想工作,难道去给书讹兽做吗?我可没那本事,改变不了别人,委曲求全的改我自己总行吧。”毛苗作为鸡蛋完全可以做到本本分分不去碰石头,以卵击石害的是自己受苦。 “你可以求我去做。”枢暨盯着墙角的那棵龟背竹不知在想什么。 “那大可不必,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寒暄结束,毛苗从换鞋凳起身,准备回房间,“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 毛苗踮起脚眼睛凑到猫眼去,看到是外卖员在门外,开门接过外卖,“谢谢。” “不客气。”毛苗接过外卖,外卖员转身离开,赶着去送下一家。 毛苗关了防盗门,拎着手上的外卖袋,站在玄关柜那里没动,“我不知道你在家,只点了我自己的晚饭,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下单。” “不用,我在庙里吃了素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哦,好吧。”毛苗一路背对着枢暨回到卧室里。 毛苗回了卧室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整夜没从房间里出来过。 枢暨也盯着她的卧室门看了整整一夜。 以前毛苗怎样枢暨都觉得无所谓,反正毛苗只个提出需要,希望实现愿望的消费者;而枢暨是满足消费者需求,实现消费者愿望的商家。 纯粹的供需关系。 但是最近他只要看到毛苗背对着他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他喜欢看她偶尔对自己展现的亲昵,她高兴他也高兴,她伤心他比她更难过,看到她不高兴了会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他的行为很不对劲。 枢暨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他那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问题,有大问题,鼠类与生俱来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让枢暨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出大大大问题。 不行,枢暨觉得必须得要加快进度,他得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从长计议不可行了,不能一拖再拖的拖下去,得要速战速决,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说干就干,枢暨奋发图强,第二天一早从毛苗客厅的抽屉里找了个a4纸大小的本儿,本子每一页都被他写的满满当当。 他做的计划看上去很周全的样子,不知道实际情况下实践起来用处大不大。 且看他后续如何操作吧。 再说鱼其这儿。 她到雅雅县的植树基地已经三天,适应能力很强,大方面适应了基地的生活。 前两天做完岗前培训,现在各种活都可以上手操作了。 今天他被组长安排出去干了一个最简单的活,给梭梭树下种植的肉苁蓉浇水。 一开始鱼其也很疑惑,树下为什么还种植了其他的东西,问了同组的组长,“树下栽种肉苁蓉是为了提高梭梭树的成活率吗?” “不是,套种肉苁蓉等适合沙漠种植的经济作物是政府部门提出的‘可持续公益的商业治沙模式’,既能大面积防风固沙、改善生态环境,又能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改善当地居民的生活环境的同时又提高他们口袋里的收入,两全其美。”组长给鱼其解释道。 真正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 鱼其蹲在地里浇了十几棵肉苁蓉,猛不丁地发觉烈日消失,头顶投下一片人形阴影,抬起头一看,哦哟,还是个认识的,“怎么又是你,要不要这么有缘啊,这位神仙大哥。 你们神仙很闲吗,随时随地来凡间遛弯,公园里爱遛弯的老大爷都没有你遛弯的频率高。” “孽缘吧,躲都躲不掉。”枢鳞也很无语。 第29章 缘分呐 第二十九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缘分呐,妙不可言。 相看两生厌的一人一神已经连续三天不管去哪里都能遇见彼此。 鱼其觉得她来基地的这几天,她和枢鳞的相遇频次太高,怀疑其中有古怪,像是人为操纵的,“神仙大哥,又是你,天天都是你,我去哪儿哪儿就有您高大伟岸的身影,一碰一个准,松鼠在松树上找松果都没这么厉害的准头。 你说说,你是不是对上次我把你错当成了人贩子,举报到警察局被当成嫌疑犯关起来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对我下了什么追踪的符咒,随时定位到我,等我待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的时候就好出手报复我,是不是! 我可警告你,就算你是神仙我也不怕你,你要是敢对我乱下什么奇奇怪怪的咒语,我就让你的主人对你下同样的符咒。” “呵,你以为是谁啊,区区一介凡间草民,你胆敢对枢暨仙君下命令。找块镜子照照你的脸吧,脸比屁股还大——好大的面子。”骂人枢鳞是深得枢暨嘴毒的真传,平时不说话,一旦说起话来能把人噎死。 “是啊,我一个凡人是没有什么大面子,没有一张大脸,倒是你,堂堂大神仙,你的脸确实比你的屁股来的大,面子大得很,不需要用擀面杖擀都能包一口饭店里做锅贴的锅那么大一张酱香饼,大饼脸说的就是你吧,脸大如饼完全符合你的神仙形象。”讽刺人鱼其也不遑多让。 “你!你……不要太嚣张。你就是赖瓜子跳进戥盘子里——自称自赞,盲目自信,你一个对仙君一无所知的凡人,有何脸面在此大放厥词。”看来被气惨了,赖瓜子(赖皮)这种本地特色方言都说了出来。 “赖瓜子反弹给骂人的赖瓜子,我确实是没见过你这个赖瓜子神仙的主人一面,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帅我统统都不知道,但是以上这些都是次要的、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不知道没关系,我没见过也没关系。 却架不住我有得力外援,一个亲如姐妹的可以随意跟你这个赖瓜子神仙的主人提要求、并且你的主人都会一一满足的好朋友呢。”本以为两位是棋逢对手的比拼,结果是鱼其技高一筹的得胜,噎人她更有天分,能把枢鳞给他原封不动的噎回去,给人气的跳脚。 “有外援你以为你就能够有恃无恐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买白菜的进花园——走错了门,错的离谱。 你那朋友不过是枢暨仙君重回天庭的一一道必要的手续而已,也就是现在仙君走流程办手续需要用到她,等仙君回去了,流程走完了她也就没用了,她连天庭的门朝哪开的都不知道,仙君的面都连不上,去哪找仙君提要求。”放狠话,越狠越有底气。 “你是不是歇后语的忠实粉丝,每天都随身带着一本歇后语大全?歇后语的储备量是裁缝铺的衣服——一套又一套,多得很嘛,我也学你说了一句,在关公面前耍了一回大刀,耍的还不错吧,没有错的离谱吧。 回去?谁管他回不回去的事,他回去是还未发生的事,我们说的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事,至少现在我还是有办法让你的主人掣肘你。”说着说着鱼其就在心里计划着晚上回去给毛苗通个气,问问看她和枢暨的关系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出手帮忙,前面都是她胡说八道吓唬枢鳞的。 “你还说你没错,你就是剃头匠洗脚面——从头错到底。一无是处地瞎嚷嚷,事实胜于雄辩,我等着看你好戏的那天,让你清楚明白的认识的自己打错了算盘认错了人,你就是一只吞下金钩的乌龟——后悔也晚了。” “你的歇后语词汇量真多,还能说呢,给我们也传授一点呗。 要我说啊,这‘乌龟’要当也是由你先来当,等你深刻体会完‘后悔也晚了’是何种痛苦的感受后,再来给我们聊聊有何感想呗。”鱼其是心里不够理直气壮,嘴上也不能示弱。 “教你,你可不够格,二尺布就想做袍子,异想天开,就你也配当我的徒弟,哪凉快哪歇着去。”枢鳞和鱼其有来有回的吵了得有半个小时吧,很少能听到枢鳞说这么多,这么久的话,枢暨见了都要惊讶上一刻钟。 “给你点染料你就要开个染房是吧,我不够格,是吧,那我就联系够格的人来教教你,为人处世之道。”撸起袖子就打算给枢鳞一点颜色瞧瞧,使用手机千里传音给毛苗,吓唬吓唬他。 说曹操,曹操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毛苗隔种植地老远一段路,包都没放就开始呼喊鱼其,“大其,大其啊,我来投奔你啦!” 毛苗和枢暨的到来终结了两人的斗嘴,也阻止了一场一触即发的‘战役’。 枢暨看到枢鳞居然也在这儿,大喜过望,直接没管拖着重箱子的毛苗,兴奋地向着枢鳞跑过去,“枢鳞你怎么也在这儿,北斗七星君又让你下凡处理什么事吗” 上次走的匆忙,他们话都没说几句,今天再遇见,总算是有机会叙叙旧,“不是,此次乃奉贪狼星君的旨意下凡,命我来沙漠寻回一株不小心掉到凡间的七百多年的肉苁蓉精。” “贪狼星君从不周山回来了?掉下来,不是偷偷跑下凡吗?” “不是偷跑的,就是贪狼星君从不周山回来时带回来准备种到天枢星的花院里供众仙观赏。 结果在进南天门时,为了帮助值守的天兵抓拿擅闯天门的柳树精,结果在打斗的过程中被天兵误撞到手,将袖中的肉苁蓉精掉落到沙漠的这片区域里。”枢鳞跟枢暨解释还是很有耐心的。 “柳树精?天庭的结界已经是如此容易被突破吗?区区一个柳树精也闯得进去,造成南天门一片混乱。”才多久的时日,天庭出现的纰漏还不少,前有偷了缘结符私逃的小仙现又有擅闯天门的妖怪。 “谁说不是呢。” “那你寻到那株肉苁蓉精的踪迹吗?” “不曾,此处气味杂多,且种植的肉苁蓉众多,肉苁蓉精隐匿其中不易被发现。”枢鳞也很头疼,好几天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它会不会不在此处,说不定它跑到其他地方或者是被路过的人捡走了。”枢暨给枢鳞提供一些新思路。 “不会,星君在它身上贴了隐身符和定身符,凡人看不见它,它也无法移动到其他地方。” “那就没有想过在它身上下一个追踪的符咒吗?”星君考虑的还是不够周全啊。 “这倒没有,星君想着它平时就待在花园里,不用对它进行追踪。”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那没办法了,你只能慢慢找,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好久没和枢暨仙君一起做任务了,枢鳞开心的不行。 另一边的鱼其在看到毛苗后也向她跑过去,没跑多远,看不见枢暨也听不到枢暨说话,只是听到枢鳞说了一些,“定身符、隐身符、追踪符咒之类的话。” 果然,鱼其就知道有猫腻啊,这个枢鳞不安好心的要害自己,准备回去找他算账,结果听到,“啪!”的一声。 毛苗摔了。 毛苗要紧,鱼其先去扶毛苗起来,把收拾枢鳞放到后面再处理。 毛苗是怎么摔的呢? 毛苗看着枢暨和枢鳞已经聊上了天,她也想快点跑到鱼其身边去,跟她聊聊最近的事。 不过她手上提着的、背上背着的都是她来这儿要用的行李,东西太多行动极其不便,顾不上注意脚下,被绊了一大跤,脸朝地摔了个标准的狗啃泥,嘴还吃到一大口沙子。 手被拉着的行李箱杆儿卡住抽不出来,背又被大包压住,没办法自己从地上起来。 还是急忙跑过来的鱼其将她扶了起来。 毛苗起身站好,放开手中的行李,卸下背上的大背包,蹲下身子,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烂东西绊倒了她,害她吃了一嘴泥。 凑近一看,是一截被虫蛀的满是洞眼儿的烂木头,“原来就是你这个烂木头害我!” 踩了几脚不解气,准备把捡起来木头将它碎尸万段,以消心头大恨,刚准备伸手去捡就被枢暨飞抛过来的小石子打了手,痛得往回缩,“别动,里面有木蠹。” “什么东西?”毛苗只顾着揉红肿的手缓解疼痛,没听清枢暨说了啥。 “木蠹,蛀木头的虫子。”枢暨怕毛苗还要伸手去捡木头,找枢鳞拿了捆妖绳捆住她的双手。 毛苗还没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捆住,注意力都在那截木头上,“那不就是蛀虫,有什么特别的吗?手碰都不让碰,我用脚踩了它难道就没关系吗?” “和普通的蛀虫不一样,它有毒,穿鞋子踩它没事,皮肤直接接触木蠹会被它分泌出的毒液渗透进血液里,必死无疑,而且木蠹是会长出翅膀变成蝴蝶。”其实木蠹的毒液只会暂时让人失去知觉,两个小时后恢复正常。 枢暨故意说的很严重来吓唬毛苗,是为了好好治治她那记吃不记打的破德行,让她学会对所有未知事物保持敬畏之心,别什么都想着上手弄弄,猫的九条命给她都能给她霍霍完。 毛苗果然被吓到了,手往后缩,却发现手动不了,“喂,你用什么把我的手绑住了,快给我解开!” “不给你绑住,你不是要不怕死的以身试毒,徒手上去抓木蠹吗?”枢暨虽然嘴上不留情的教训毛苗,但还是给她解开了捆妖绳。 “我怕,怕得要死,我再也不敢乱摸东西,我知道错了,你快把我松开吧。”毛苗以为枢暨还绑着自己的手。 “已经解开了。”枢暨给她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捆妖绳。 毛苗试着活动活动手,果然解开了,“谢谢你枢暨,你又救了我一命,大恩大德我定当结草衔环来报。” “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做了再说吧,你自己先学会吃一堑长一智长长脑子,太笨了谁也救不了你。”明明是好意的话也会被他说的不入耳。 还好毛苗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的话已经可以听出一点点关心她的好意,不计较他用词难听,“嗯嗯嗯嗯,我会好好吸取经验教训,行吧,对了,你刚刚说木蠹可以变成蝴蝶?不是只有毛毛虫才能变成蝴蝶吗?” “木蠹也可以。”枢暨捡起毛苗扔在沙子里的背包和行李箱,推着往毛苗住的房间方向走。 毛苗也识趣的跟上枢暨一起走,一边走一边招手示意鱼其跟着一起走,“那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多的去了。要不要给你买本《十万个为什么》给你看啊,解答你的问题。”枢暨不想再说话,和毛苗说话累到了。 “不要,《十万个为什么》都是人间的东西,又不能解答我对你们神仙啊、妖精啊的疑问,你给我一本《三界百科大全》倒是可以看看,补充我匮乏的知识储备量。”毛苗对感兴趣的东西还是能坚持看书。 “没学会走就妄想着跑,你先把你们人间的东西搞清楚再说其他的话吧。”好高骛远,身上毛病怎么这么多,要帮她改掉身上的毛病可是一件大工程,一天两天根本没用。 “哼,不给就算了,我还不稀罕看呢。”快走到房间门口了,毛苗发现鱼其没跟上来。 鱼其被她所看到的一切惊得脑子如同树懒的行动速度一般缓慢,根本就没看到毛苗给她打的手势。 她的视角里,毛苗全程一个人对着空气在一会哭一会笑,时而生气、时而傲娇,情绪变化丰富多彩。 突然出现一根奇怪花纹的绳子。 突然她的行李自己从沙地里飞起来合到一起,凭空动起来跟着毛苗往前走。 如果是不知内情的她,半夜看到此情此景应该会大叫一声,“鬼啊!”然后被吓得当场晕厥。 此刻在房门口毛苗是真的很想装昏晕过去,不愿面对眼前的场景。 她不要命了,居然敢对枢暨下手。 第30章 枢暨昏迷不醒 第三十章 夜深了,人静了。 沙漠里的动物们出来觅食了。 一只沙漠蝎顺着排雨管爬到了毛苗她们平房的屋顶上,圆木拼接而成的屋顶仅有的一点缝隙也被毡布和油布层层覆盖,常年少雨多风的天气,青苔也长不出一根儿。 蝎子今夜注定是要无功而返。 蜥蜴就比蝎子聪明多了,顺着窗户上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潜入毛苗她们的房间里,垃圾桶里吃剩的菜叶残渣让它饱餐了一顿。 对此一无所知的鱼其和毛苗正在享受这万籁俱寂的宁静时刻。 两人呈大字型,手挨着手、脚碰着脚并排躺在一张床上。 初来基地还没良好适应的毛苗,无所事事地望着天花板,没有发呆,倒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其,陪我说说话呗,你在看什么视频?又是力学又是土壤的,物理学什么时候跟土壤学扯上关系了。” 鱼其暂停手机视频,把手机搁到床头柜上,转过身来,面朝毛苗,“我在学习一些关于如何治理沙漠的教程,物理学和土壤学它们两者的关系最近刚扯上不久,是一项新发现。 一位力学教授,易教授发现土力学中的胶结作用(是指矿物质在碎屑沉积物孔隙中沉淀,形成自生矿物,并使沉积物固结为岩石的过程。) 有机胶结作用涉及土粒通过有机和无机胶体结合在一起的过程,或通过土粒表面上的铁铝氧化物胶膜与腐殖质相连接而将土粒胶结起来。 易教授将其胶结土粒的作用,跨学科运用到沙漠治理当中,他和他的团队跨界成立了‘沙漠土壤化’的项目。 已经在多个沙漠地区实践了五年多,现阶段还处于实践阶段,还没做进一步的大范围推广,知道的人不太多。” 鱼其一大串专业术语的描述听的毛苗脑仁儿疼,“那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多看看新闻报道总能知道,上网搜索也会有相关信息也可以了解到,只要你想,从各个地方都可以获取到,毛力叔叔每天看新闻的习惯你没继承到吗。”鱼其深知毛苗的主动性太差,碰到她感兴趣的学一学,不感兴趣的看都不看一眼。 “无聊枯燥,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看新闻,你看了就代表我也看了,听你讲给我听就好啦。”抱住鱼其的胳膊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那我要是不在怎么办?”毛苗靠撒娇来蒙混过关这招从小到大用了无数次,鱼其已经免疫。 “凉拌,本来我就不喜欢看新闻,你不在我就不看呗,等你在的时候我在听你讲就行啦。”看不看新闻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毛苗无所谓的回答鱼其。 “你不要过于依赖别人。”鱼其要说的根本就不是看新闻这件事。 “我没有依赖别人呀,我只会依赖鱼其你啊,我们相依为命、互相依靠。”不解决问题,光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好吧,小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当然可以无条件的信赖我、依靠我,但是你总要学会独立的往前走。”毛苗老是这样不想聊的话就转移话题,模糊重点,说她还不听,和小时候一样固执己见。 “不听不听大其念经,我才不要,我就要跟着你。”毛苗手捂着耳朵跟鱼其耍赖皮呢。 鱼其拿耍赖皮的毛苗一点办法没有,循序渐进吧,找着时间就给她念念,总能灌点进她的脑子里,“跟着,没叫你不跟着,算了,不说这个,你不是要和我聊聊天吗,就说说你先前一个人,不对,应该是和那个枢暨一起,我在沙漠里都听见你在房门前尖叫,你在叫什么?” 毛苗前面一脸心事重重就是在想这件事,讲述前她需要组织一下语言,“这个嘛,怎么说呢,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打了枢暨一拳,他当着我的面倒下去。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居然能把一个飞天遁地的神仙打晕,说出来我估计没有人会相信吧,天方夜谭都编不出来的不可思议的故事。” 鱼其听完笑出了声,看来神仙也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不堪一击,“哈?你的笑话讲的很成功哦,把我都给逗笑了。 无缘无故的你又是为什么要打他呢? 你都可以打倒他那只能说明他是个弱鸡神仙,连普通凡人的一拳都抵挡不住,算个屁的神仙。” 毛苗又被鱼其安慰到,“是吧,就是他自己太弱,跟我没关系。 不是我想打他的,我又没有平白无故发疯乱打人的毛病,是他自己莫名其妙伸出手,突然一下子朝我靠近。 你也知道,他是个鼠大仙,我本来就害怕的东西,他一靠近我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就是把他推开,只是当时手刚好握着拳头,手推开变成了拳头揍开。 我的拳头才碰到他的衣服,他就不堪一击的卧倒在地,我都觉得他是在碰瓷、在讹我。 我手都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倒了,百分之百是碰瓷。 但是十几分钟都过去了,他一直也没有苏醒的迹象,我害怕被他那个神使看到他躺在地上,误认为是我打晕了他的主人,给我安一个故意伤害神仙的罪名来惩罚我,就完犊子了。 凡人哪里斗得过不讲理的神仙。 我忍住心中对老鼠的恐惧,拿出背包里的一件长袖衬衣左边的衣袖缠住他的胳膊,拉住衬衣右边的衣袖费了老大的力把他拖到我们房间的衣柜里,藏在了衣服堆里。” 毛苗解释了很久,还原当时的场景,信息量很大,鱼其提炼出几个重点,左手食指指了指衣柜柜门,“所以说他现在是在衣柜里?” 毛苗很肯定的回答,“是啊,他一直就在衣柜里,到现在也没醒过来,他要是醒过来早从衣柜里出来收拾我,我看不看得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未知数。” 鱼其知道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时候思考了一会儿,“嗯嗯,不过,你不觉得他昏迷的很诡异吗,你的一拳力气再大也不至于把他打昏吧,你从小也不是什么大力士啊,一桶十斤的桶装水都扛不动。 更何况你只是碰到了他的衣服,根本就没打到他,更不可能是你的问题,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可能。” 鱼其一说毛苗想到一种可能,“对诶,你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大其你说他不会是被那个木蠹给蛰了吧,木他说被蠹蛰到必死无疑,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们得要去找他的的神使来救救他,他的神使是神仙应该有办法救他。”毛苗六神无主的在床上翻滚。 “你别滚来滚去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看不到他,你现在去衣柜确认一下他是死是活,再想其他解决的办法。” 毛苗听鱼其的话起身去了衣柜,打开柜门,枢暨还是一动不动的靠在衣服堆里,手发着抖靠近,手背抖动着放到他的鼻子下,“大其,他呼吸正常,还活着。” “那就说明他是单纯的晕倒,你不用太担心,说不定等会儿他就自己醒过来了。”没死就好,鱼其也放心了。 “我们不用去找他的神使来了吗?”毛苗还是不太放心,他要是一直昏迷不醒那怎么办。 “那你知道怎么去找他吗。”毛苗就是关心则乱。 “不知道。”神仙找凡人容易,凡人找神仙不易。 “你都不知道那还怎么找,就只能等着他找上门来,我好像听到他的神使说明天会来找他。” “那就只能等明天了。”毛苗也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毛苗忐忑了一夜没睡好,每隔一个小时就起床去衣柜里探探枢暨是否还有呼吸,一晚上来来回回的折腾。 一直折腾到天亮,就等着枢鳞找来。 “砰砰砰……”早上六点,一阵敲门声响起。 鱼其还在睡,毛苗以为是枢鳞来了,匆忙在睡衣外披了件外套,噌的一下冲到门口开门,“毛苗是吧,我是你们新一批志愿者的岗前培训员之一的吴山,昨天忘了给你发培训资料,现在给你送过来。” 是培训员,不是枢鳞,毛苗白高兴一场,不过还是扬起笑脸从培训员手上接过资料,“谢谢吴老师,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给我送资料,你上课说一声我下课了去你办公室领上就行了。” “不麻烦,我一会儿就要坐车去另外一个基地培训,到晚上才回来,我刚好路过你这,就顺便把资料给你。” “谢谢吴老师,那就不多耽搁您的时间,您快赶去坐车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吴老师再见。” 送走了培训员,鱼其闹钟响了,睡眼惺忪的到处摸手机,“小苗,你在跟谁说话,那个神使来了?” “不是,是培训员给我送资料。”毛苗关好门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哦。”鱼其没再睡,起床洗漱去了,今天的基地的任务挺重的,要赶在龙卷风来临前打好风区范围内的草方格沙障,减少风沙的蔓延。 今天一天人力和固沙车加在一起要打出50多亩的草方格沙障。 鱼其没时间陪毛苗一起等枢鳞来,洗漱完就要跟着组员们出发打草方格,“小苗,我先走啦。” 鱼其嘴里叼了一块毛苗昨天带过来的吐司片,穿好鞋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鱼其出门后毛苗也从床上起来,她也不能一整天坐在屋子里等枢鳞来,早上还是培训课要上,简单的洗漱一下,换好衣服。 出门前毛苗再到衣柜里确认了枢暨的鼻息,还好,是正常在呼吸,然后才拿上吴山给的培训资料出门去上课。 鱼其和毛苗都出门了,房间只剩下在衣柜里的昏迷不醒的枢暨。 枢暨神情安详,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了一样。 枢暨肉身虽然一直昏迷,但他的神识确是清醒的。 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并不是毛苗她们所认为的中了木蠹的毒液,木蠹的毒只会中毒后暂时失去知觉很快就能清醒,而且只对人类有用,对神仙无用。 他是中了那株肉苁蓉精吐出的迷毒! 肉苁蓉精知道枢鳞是奉命前来抓它回去的,可惜它被下了定身符只能在原地无法动弹,幸好掉入的是成千上万株肉苁蓉苗中。 可以借此隐藏它的气息和踪迹。 贪狼星君下的定身符时效快到了,灵力在减少,对它的约束力大大减弱。 趁此时机,肉苁蓉精利用内丹,吸收掉周围肉苁蓉苗的灵气,凝气聚力,积攒所有的力量试图一举冲破定身符。 肉苁蓉精从肉苁蓉苗那儿聚少成多获得的力量不容小觑,定身符被肉苁蓉精冲破,它重获自由。 自由没多一会儿,就被迎面走来的枢暨撞个正着,“不妙,他和那个枢鳞有同样的气息,他也是来自贪狼星君座下。” 不过肉苁蓉精的隐身符还在,枢暨注意力都在毛苗身上,再加上它利用刚获得的新力量收敛住气息,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枢暨发现。 误打误撞从贪狼星君手中逃出来了肉苁蓉精就没想过再回去。 它听着枢暨和眼前的女孩在讨论什么木蠹,让女孩不要碰。 听完他们的对话,计上心头,它想到了对付枢暨的法子。 肉苁蓉精揭掉隐身符,幻化成一只木蠹,飞到女孩头上,引诱枢暨靠近。 枢暨果真上当,伸手往女孩的头靠近,准备捉走她头上的木蠹。 在枢暨靠过来的瞬间显出元身,数百朵花苞中喷出致幻花粉撒到枢暨手掌掌心,再跳到他不设防的毛苗的手上,附在她出拳的手,来到枢暨腹部,将沾满剧毒的毒针刺入他的体内。 毒针上的毒足够枢暨睡上一个礼拜的时间,等他醒过来自己早就混迹人间,不见踪迹。 肉苁蓉精太过小看枢暨了,以为枢暨晕了就万无一失,中伤枢暨后也没多做停留,毫不掩盖气息,得意洋洋的到处溜达。 殊不知枢暨昏倒前拔掉了它的一朵元身上的花苞,凭着这朵花苞,天涯海角枢暨和枢鳞都能找到它。 枢暨释放出清醒的神识,带着肉苁蓉精的花苞找到枢鳞。 看你这下往哪里逃! 第31章 误入刑天之国 第三十一章 为了尽快将肉苁蓉精捉拿,枢暨的神识早在毛苗用衣服绑他手臂时就离开了身体去找枢鳞。 枢暨知道毛苗会替他妥善保管好肉身,放心的从身体离去。 枢暨不知肉苁蓉精对自己下的是何种毒,居然能令他的肉身昏迷,并且还对神识有很大的影响。 虽然神识是清醒的,但脱离肉身却行动异常缓慢。 每走一步,如负泰山压顶之重,压的喘不过气。 靠着他强大的意志力,艰难行走了一个小时后,在肉苁蓉种植地里的一棵梭梭树下找到休憩的枢鳞。 枢鳞看到枢暨的神识在此出现,惊恐失色地问到,“仙君,你为何以神识形态前来,你的肉身呢?可是出了什么事?没人替你看护可是危险万分。” 神仙的神识离开肉身需有护法的在旁,护着肉身保证其不受伤害,且需在三十六个时辰内回到肉身中。 否则将神魂离散。 枢暨也知道在凡间神识贸然离开肉身,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但抓此妖要紧,眼下他顾了不得那么多,“被肉苁蓉精所害,我的肉身中了它的毒,一直昏迷不醒,以神识见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肉苁蓉精?她出现并将你中伤?仙君,你仔细说一下遇见它的经过。”这肉苁蓉精怕不是贪狼星君以为的打斗时不小心掉落。 而是肉苁蓉精借着星君打斗的时机,趁此机会逃脱。 枢暨将他怎么遇见肉苁蓉精,又如何被它中伤的事件全过程,尽量不漏一个细节的给枢鳞还原清楚。 “它居然破了星君的定身符,看来是有几分真本事,是我们之前太过小瞧它了,它如今不受定身符的制约,能够在人间来去自如的活动,再找起来恐怕如同大海捞针一般难。”定身符被破,想要找到肉苁蓉精大为困难。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它,仙君你的肉身也无法清醒。”枢鳞本以为带回肉苁蓉精是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没想到变故如此大。 枢鳞之前的计划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必担忧,它自由不了太久,我有办法找到它,就可以让她交出解药,我也不会有事你也能抓她回北斗一给星君复命。”拿出肉苁蓉精的花苞递到枢鳞手中。 枢鳞看着手中的花苞,“这是?” “我从肉苁蓉精的元身上拽下的花苞,并将子青蚨的血撒在了它的创口处。”本以为前行无路,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枢暨为枢鳞打造了一个周全的方案,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枢鳞拿出他和枢暨一起在北斗一炼化的进阶版母青蚨,“幸好仙君你带着子青蚨,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肉苁蓉精。” 寻常版的青蚨是一母一子两只同时使用。 关于青蚨,古书中曾有过记载,‘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涂钱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钱,或先用子钱,皆复飞归轮转无已。’ 你用了他们母子涂血的钱最后都会双双归来,又名‘青蚨还钱’。 他们俩炼化的进阶版则是,将子青蚨的血撒到你想要追踪的物体或是人亦或是神仙精怪身上,母青蚨会感应到子青蚨的血,只需跟着母青蚨就能找到被你撒血的东西。 枢鳞再次同枢暨确认,“仙君,你确定你把子青蚨的血撒到肉苁蓉精身体上去了吗?” “确定,百分之百撒上了,我怕撒在它的表面不稳妥,专门在摘下它的花苞,撒在了它的创伤上。”枢暨很确定,他不会失手。 “好的。”枢鳞看着手上的母青蚨。 果然母青蚨开始躁动不安的往外飞,它已经感应到肉苁蓉精的准确位置。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出发。 不过枢暨神识行动受限,自己无法跟上枢鳞的步伐。 枢鳞用随身携带的仙界里樗树的树叶,为枢暨折了一个叶片人,他的神识暂寄在叶片上,坐在枢鳞的挎包里。 两人一路跟在母青蚨后面,天微微亮时,在离基地四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型集市里找到了肉苁蓉精。 肉苁蓉精的实力不容小觑,枢鳞他们不敢打草惊蛇。 悄无声息的潜伏在它身后。 在它戒备心达到最低点时,用捆妖绳一举将它抓获。 肉苁蓉精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来临,优哉游哉地它装作逛集市的外地光观游客,欣赏各种木雕工艺品呢。 被抓时肉苁蓉精正在享受它的自由美好的生活。 这头枢暨他们抓肉苁蓉精正抓得起劲。 那头在上培训课的毛苗听课也听的不专心,听几句走一会儿神,一颗心都系在衣柜里的枢暨身上。 压根不知道留在衣柜里的枢暨一具有呼吸的躯壳罢了。 毛苗盼着早点下课,满心期待下课了枢鳞就找来了,枢暨就可以交给他来救治。 她的期盼注定是要落空的。 下了课吃完中午饭枢鳞也见没来。 不能留守在房间里守株待兔,太过被动,毛苗打算主动出击。 毛苗出房间前再一次去感受枢暨是否还有呼吸,还好,呼吸是在的,放心的出了房间,锁好房门。 毛苗对基地不熟,找一起上课的志愿者要了一份对方手绘的基地路线图。 路线图比较简陋,只是标注了基地四周的重点几个地点,比如种植地走什么路线去、食堂走什么路线去之类的简易标注。 毛苗选择在路线图里标注的远离人群的种植区域,在其周围开始寻找枢鳞的身影。 走着走着她走进一条梭梭树茂盛成林的路上。 人工种植的梭梭树都不太高,最高不过一人高,这片梭梭树林看起来却像南方山区里的原始森林一般。 路走起来也不是沙质化的质感,像是踏在夯实的土地上行走。 梭梭树林高大到遮天蔽日。 走左边的路也是茂盛的树枝盖过头顶看不尽前路,右边的路也同左边的路相差无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 毛苗穿行在树林中找不到方向。 这片梭梭树林带给毛苗的感觉就像是上次在佘歙宅院的感觉无异。 走在另一个不属于人类空间的感受。 毛苗更加坚信枢鳞在这个地方。 朝着树林更深处走去。 越走草木品类越多,像是荆棘、蔷薇、梧桐树等不属于沙漠植被的植物也出现在森林里。 沙漠特有的干燥气候不复存在,每一次呼吸都有湿润的水汽进入鼻腔。 森林里还有潺潺流水,清澈见底的溪流从毛苗脚边流过。 跨过小溪,面前出现一座郁郁葱葱的山。 山体不算高耸,同丘陵地带的小山坡差不多。 面向毛苗的山脚,有一处长着异常茂密的凌霄花,一左一右生长着两棵蓝花楹,蓝紫色的花开满整棵树。 “好美。”毛苗走到跟前,一边感慨景色真美一边掀起凌霄花的藤条,掀开后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毛苗认为枢鳞就在洞窟中,壮着胆子走进眼前的洞口。 这个洞不像天然的,到处充满人工开凿的印迹。 看着像是一个专门开凿出来供人出入的通道,洞口怕被发现还用凌霄花的藤条隐藏起来。 毛苗认定这个洞口通向的另一面一定是枢鳞居住的府邸。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见到光亮,从洞口通向的另一面出来了。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很明显不是枢鳞的府邸。 洞口出来是另一片大陆,她看到与她所生活的土地上长相截然不同的人,暂且将他们称之为人吧,毕竟他们的身形和人相差无几,“你们是谁,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头。” 毛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来到了一个什么奇异空间。 她看到了无数的身体肥短没有脑袋的男男女女,他们上身无衣服蔽体,下身身着兽皮或是树叶草藤做的齐膝盖的裙装。 他们以胸口的两乳作为眼睛,像普通人眨眼那样眨来眨去。 肚脐眼就是他们的嘴,食物送入肚脐眼中,将食物咀嚼得吱吱作响。 “刑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羊之山。乃以乳为首,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这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刑天一族。 “我来到了刑天国?”毛苗简直是崩溃了。 “不是,我怎么会走到一个这么奇怪的地方,不会是书讹兽又回来了吧,给我编织的书中的世界。”毛苗一个人自言自语。 她不敢和那些长的像刑天的搭话,怕他们是书讹兽或者其他什么怪物变幻出来害人的。 “枢暨,枢暨,大其,鱼大其……”不管是不是编织的梦境还是现实的世界,毛苗站在原地,尝试着呼喊自己熟悉的人。 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毛苗是孤军作战的一人,没有人能依靠,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她出了洞口明明一直走动过,却到处找不到来时的那个洞口。 洞口找不到,那座山也不见了,就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难不成她刚刚来的那个山洞是一条随机开启的通往异世界的通道。 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毛苗误打误撞的进了通道来到了这个未知世界。 必须得要等到通道再次打开才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毛苗这次是真的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现在才认识到,晚了。 毛苗的保证目前在枢暨和鱼其那里信用度为零。 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黑到了天亮,两天过去了。 可是毛苗看自己的手表才过了十二个小时。 这个地方的时间和人类世界不一样。 一天只有六个小时。 比人类世界过得更快。 毛苗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树下坐了刑天国时间的整整两天,走过路过的刑天一族的族人没一个上次同她搭话。 他们看不见自己? 毛苗试着走到他们跟前,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无一例外,每一个都是看不见面前有人似的,略过她直接走远。 刑天一族的人看不见毛苗,她觉得自己有了免死金牌,在他们刑天一族的地盘上可以畅通无阻。 发现他们是真的看不到自己,毛苗又不怕了。 敌人在明我在暗,有什么好怕的。 她走入人群中,试图从他们的谈话里找到点可用的信息。 可惜是无用功,他们说的话毛苗半个音都听不懂。 人群中探听不到消息,毛苗只好往地势高的地方走去,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从高处往远看,毛苗看见不远的前方有一座城墙范围辽阔大型城池。 一直待在乡野外,吃喝都成问题,两天不吃不喝已经快到达她的极限。 毛苗决定往城池走去,去到城里解决了温饱问题,再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在高处看起来的直线距离不远,走起来的实际路途可就远了。 毛苗走了六个多小时,刑天之国的一天时间才走到城池的城门口。 城门上写了“羊之山”三个字。 是用甲骨文书写的,毛苗不认识甲骨文。 她看着第一个字像是代表羊的符号,第三个字是画的一座山,中间的枝枝丫丫的笔画不知道代表什么。 暂且把这座城称为羊某山。 毛苗在羊某山城门口看到进进出出的刑天族人不计其数。 不过他们同毛苗在野外看到的刑天族人不同,他们上身穿了棉布做的衣服,将充当眼睛和嘴的部位留出洞眼。 下身穿的也是棉布做的裤子,没有乡野外的族人生活在的原始社会的感觉。 看起来和步入奴隶社会的夏商周的古人装扮大致相同,处在同一个时代的感觉。 这个羊某山的城里不只是有刑天一族,还有同毛苗一样的人类长相的不知名族群的人。 不知名族群的人跟城里的刑天族人打扮相似,而且刑天族人能看见他们。 不知名族群的人说话与刑天族人相同,毛苗也听不懂。 语言听不懂,文字也不认识,毛苗在城里没头没绪地四处转悠。 饿的饥肠辘辘的她,食肆也找不到一个。 命运对她的安排,是打算活活把她饿死在这个刑天之国不成。 “毛苗!”就在她自暴自弃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第32章 苦苦寻找 第三十二章 鱼其一大早就跟着她们同组的组员们到达今天需要打草方格沙障的地方,五六十亩地的沙漠需要打好。 她们一组一共十五人。 安排了四个会驾驶的组员操作两辆多功能立体固沙车。 再安排一个人负责后勤保障,帮大家准备好食物补给,或者是哪一组需要人手就替补到哪里帮忙。 剩下十个人,五人一组分成两组,分别为两辆固沙车运装所需的干草。 中途就吃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其余时间一直在忙碌着。 下午四五点枢暨和枢鳞找来时,鱼其她正忙着将捆成圆柱形的干草往固沙车上放。 “鱼其,你过来一下,你朋友来找你。”负责后勤保障工作的组员李芸过来叫鱼其。 “李芸,谁来找我?”鱼其没听清,还以为是某个组员需要帮忙来找她。 “我说你朋友来找你,一个大帅哥,在我们临时休息的活动板房那边,你快去吧,我先帮你顶一会儿。”李芸小跑到鱼其跟前,接过她手中的活。 大帅哥?她哪来的大帅哥朋友,她在这儿就毛苗一个朋友,“好的,谢谢你啊,我过去看看,尽快赶回来。” 鱼其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一个大帅哥朋友,难道是那个谁的神使找过来了? 那也应该是跟毛苗一起过来吧,他一个人过来干什么。 她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不会是毛苗出什么事了吧!” 鱼其加快脚下的速度,飞奔到临时休息间,果然见到来的人是枢鳞,“你来找我干什么?你的主人在我们房间的衣柜里,一直昏迷不醒,你抓紧时间去救他吧。” “他已经醒了,在我旁边,我们一起过来的。”枢鳞指了指他左手边的位置。 “哦,既然你的主人已经没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找我们秋后算账。你主人他是自己昏迷过去的,跟我们无关,你不要冤枉好人,对毛苗下黑手!”鱼其怕他们对付毛苗,给他们解释不关毛苗的事。 “知道,枢暨仙君已经给我说过他昏迷的原因,与你们无关。,我们不可能对毛苗下手!”枢鳞本想解释他们的来意是为了告诉她毛苗不见了的事情。 结果他和鱼其一说话就忘了重点,两人又开始斗嘴。 “除了事关你主人的事以外,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难不成你还没放弃报复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道他们又想搞什么鬼! “我上次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没有记恨你,你没有给你下什么奇怪的符咒,我们那几天会一直遇见是因为我在你们的种植地附近寻找东西。 而你又一直去种植地照顾那些植株,那地方就那么大一点儿,会碰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一直揪着说我会报复你这件事不放,是不是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心虚,你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对,对我心有愧疚。”两人见面那就像两只斗志昂扬的斗鸡见面,斗来斗去要分出个胜负来。 “我才没有,我是怕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我想的太坏,既然你也说是误会,那误会解开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拜拜了您嘞。”鱼其忙得很,既然不是毛苗出事了,那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跟枢鳞废话。 鱼其看不见枢暨,看着他们两只顾着斗嘴,枢鳞一直没提到重点,枢暨在一旁干着急, 怕枢鳞再不说重点,忍不住提醒枢鳞,“说毛苗的事。” “恐怕拜拜不了,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枢鳞才记起最重要的事还没说,急忙阻止鱼其离开。 “我一个凡人能帮上你们什么忙。”鱼其都有点烦了,一个神仙破事儿怎么这么多。 “关于你的好朋友毛苗,你能帮忙吗?” “毛苗?她怎么了?她不是上完培训课就一直在房间里等你去救你的主人吗?”来了,鱼其一开始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不见了。”枢鳞继续向鱼其抛出重磅消息。 “不见?不在房间里?”鱼其还是觉得毛苗应该只是不在房间而已。 “是的。” “那有可能是去其他地方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反正就在基地里走不远。”神仙也不喜欢思考,鱼其根本不愿意相信毛苗会失踪,她一定在基地附近。 “我打个电话问问她,看她是不是去哪儿了找到有趣的东西没注意时间。”心中还是存着,毛苗一定在基地只是一时贪玩忘了回房间的自欺欺人的想法。 “你不用打了,枢暨仙君已经联系过她,手机放在房间里没拿走。”枢鳞劝鱼其不要做无用功。 “手机也没拿,那应该去不远啊。”她居然没拿手机,她不知道别人联系不上她人会担心她吗,鱼其真的有点生气,毛苗老是这样说不听。 枢鳞继续说道:“我去问了和她一起上课的志愿者其中有一个说她上午下课后找她了,跟她要了一张手绘路线图,说是要去熟悉基地。” 枢鳞再丢出一个最能证明毛苗出事的爆炸性信息,“那个人说毛苗下午上课也没有出现,我们知道后去给找她的培训员请了假,说是她下午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 听完枢鳞的话,鱼其不得不接受这个最坏的结果出现,“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在房间里一直等不来你,坐不住就出去找你了!一直没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再最后找你再确认一下她是否跟你有联系。”枢鳞和枢暨也最终确认了毛苗是不见了,在基地附近莫名其妙的消失。 “没有,从早上到现在她都没联系过我,我还以为她一直乖乖的在等你们。”毛苗才来基地投奔自己,第二天就失踪了,鱼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没有顾好毛苗,很是自责。 “好的,我们已经百分百确认毛苗是失踪。”毛苗失踪对枢暨来说是事关重大,他们现在需要理清思路,再发动认识的各方力量来帮忙寻找。 鱼其拿出手机,“我现在报警,让警察去找她,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只要她不是凭空消失,警察一定有办法找到她。” 枢鳞打消鱼其报警的念头,“她就是凭空消失的,我们去调取了基地所有的监控视频,她去了种植区后,然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其他的监控画面过。” “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这里有没有妖怪作怪!一定是你们没注意,我还是报警吧!”鱼其不相信枢鳞他们,坚持想要报警找毛苗。 枢鳞看鱼其如此执着,只好告诉她实话,“当然有妖怪,我出现在这里就是来捉拿一只偷跑下凡的小妖,枢暨仙君的昏迷也是那只妖怪造成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毛苗的失踪也和那个妖怪有关,那只妖怪你们抓到没?”妖怪就在身边出现过,鱼其她们一点没察觉到。 “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妖怪已经被捉到,但是它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审问不出什么消息。”枢鳞颇为头疼的回复鱼其。 “既然跟妖怪有关,我报警确实没用,那们准备怎么找毛苗。”鱼其一个人类拿妖怪没辙,没了主意,只能靠枢暨他们。 “具体情况需要我回了北斗一再做详细的寻人计划。”从肉苁蓉精那里问不出有用的消息,枢鳞目前没有什么头绪,给不出鱼其答案,准备先回北斗一找找可行的法子。 “好吧。”鱼其有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枢鳞都这样说了,她再着急也没用。 枢鳞再同枢暨说道:“枢暨仙君我先回去跟贪狼星君复命,然后再禀明北斗七星君。此次事态严重,我会与星君争取,找到佘歙仙君一起下凡助你一臂之力。” “他们能同意最好,不同意你也不必强求,有你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枢暨不想枢鳞太过强硬得罪了两位星君。 “嗯,我知晓。我会尽快说服两位星君赶回来。”枢鳞知道枢暨的担忧。 又给枢暨说了一下自己回北斗一的初步打算,“要是他们实在是不同意佘歙仙君一起下凡,我就先去北斗六找佘歙仙君借他的万里寻踪镜和传音器,然后再来同你汇合。” “好的,你先回北斗一,我等你回来。对了,你再给鱼其一瓶可视药水,她看不见我沟通起来不方便。”枢鳞办事他放心。 “好的。”枢鳞按枢暨的吩咐从挎包里取出药水。 枢鳞把药水递给鱼其,“给你。” “这是什么。”鱼其接过枢鳞递来的瓶子。 “枢暨仙君让给你的,能让你看到他的药水,你涂在眼皮上就能看他,你们就可以沟通。”枢鳞给鱼其解释药水的作用。 “哦。” 枢鳞不再多做停留,回了北斗一。 “贪狼星君,肉苁蓉精已带回。”枢鳞将肉苁蓉精交给贪狼星君。 “好的,你辛苦了。”贪狼星君接过枢鳞上交的肉苁蓉精。“此次下界可有何事发生。” “禀告星君,肉苁蓉精是故意逃出天庭,捉拿时它还中伤了枢暨仙君,一个人类失踪也同它也有关。”枢鳞向贪狼星君说明情况。 “哦?枢暨在下界可还好,算算时间他也该完成上神的任务,回来北斗一,你说这肉苁蓉精它如何又同人类失踪有关。”贪狼星君询问枢鳞。 枢鳞一五一十的跟贪狼星君解释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枢暨仙君确实快完成上神的任务回归北斗一,这个消失的人类就是枢暨仙君最后一个任务的关键人物,但她现在被肉苁蓉精祸害的不知所踪。” “不是我,你这是污蔑我,中伤那个神仙后我就离开那片沙漠,没再见过你说的那个人类,你不要什么坏事都推到我头上!”肉苁蓉精终于开口说话。 “不是你又会是谁,附近就只出现过你一个妖,一个普通人类可没有能力做到让另一个人类凭空消失。”枢鳞不相信肉苁蓉精的话。 “反正就不是我,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抓她干什么,你还是想办法快去找到她的下落吧,晚了她被别的什么吃人的吃了可就惨咯。” 抓紧时间找毛苗要紧,枢鳞不与肉苁蓉精做无意义的争论,等找到毛苗一切水落石出再同肉苁蓉精算账。 “星君,枢暨仙君现在身无法力,一切事情又是因我捉拿肉苁蓉精而起,枢鳞请求星君同意我与佘歙仙君一同前往助枢暨仙君一臂之力。”枢鳞向贪狼星君请求到。 “我准许你下凡助枢暨,但佘歙能否下凡得要北斗七星君的批准,此事既然是因我的事而起,我与你同去向北斗七星君请命,看在我请求的份上,星君同意的几率大些。” 贪狼星君将肉苁蓉精收入袖中,起身同枢鳞去往北斗七星君殿。 枢鳞与贪狼星君到了北斗七星君殿,找到北斗七星君。 听他们二人说明来意后,北斗七星君爽快的答应他们的请求。 同意佘歙与枢鳞一同前往凡界。 让他们找回失踪的人类立刻返回,不得贪图享乐,在人间逗留不归。 “遵命。”佘歙与枢鳞得到北斗七星君的批准后,回府邸简单收拾所需行囊,立马返回下界,与枢暨汇合。 “佘歙仙君,你的万里寻踪镜和传音器可否携带?”枢鳞怕佘歙忘带了最重要的两件法器,在去往沙漠的路途上提前确认清楚。 佘歙将他的两件法器拿出,给枢鳞展示,“你可看好,当然带了,这两件法器一直是我贴身保管的。” “那就好,等见了枢暨仙君我们就可以商讨寻找毛苗的计划了。”枢鳞放下心来。 凡间已过去三天,枢暨和鱼其该等的着急了。 几人一会面,佘歙立即使用万里寻踪境,天地人三界,以及三界外的范围搜寻毛苗的踪迹。 三界内遍寻无果,最终是在三界外找到了毛苗的踪迹,“找到了,她在玉门关外三万里的刑天之国。” 第33章 求生记录 第三十三章 “是谁?你是谁?是谁在叫我?”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毛苗怀疑自己在这里待了太久,饿得头昏眼花的产生了幻听。 明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为什么转身之后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压根就啥都没有别说人了,连个鬼都见不着。 毛苗真不是幻听,确实是有人在喊她。 不过用的是千里传音器,将声音传送到她的耳朵里。 她和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相距千万里。 佘歙用万里寻踪镜定位到毛苗具体的位置,镜子里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几个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蹲在墙角。 枢暨催促佘歙快点拿出千里传音器,试着联系她,看看她能不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不用枢暨催佘歙也准备试试看,“毛苗,我是佘歙,你如果可以听见我说话你就点点头。” 那个声音又来了,居然是佘歙! 毛苗试着点头回应对方,“我在,我可以听见你们说话。” 毛苗的回应令众人无比兴奋,失联状态的毛苗终于联系上,把断掉的线又同大家连接起来。 “成功了,毛苗可以听见我们说话,但是我们只能看到她嘴在动,她说的话我们一句都听不见,枢暨你说怎么办?”喜悦是短暂的,他们所要面临的问题还多着呢。 传音器就如同电话一样,需要双方都有才能进行通话。 单向的传音器只能传出声音,却接收不了对方传来的声音。 “问问她可不可以找到笔和纸写字,我们不是能够在万里寻踪境上看到她的画面吗,她写字我们也能看到,根据她写的内容不就知道她在刑天之国的具体情况。”枢暨提议道。 “行,我给她说说看,看她能不能找得到。”佘歙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先试试看吧。 佘歙继续朝着传音器向毛苗说到,“毛苗,我们听不见你说话,你看能不能找到纸和笔,写一下你在那边的情况给我们看,我们可以看见。” 毛苗无奈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怪异得很,连一家食肆都没有,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也没有。 街上大部分的店铺出售的是一些打仗用的盾牌和利斧,还有少部分店铺售卖一些铠甲和弓箭之类的军用品,卖布匹的店铺有且只有一家。 总而言之这座城里你能买的物品基本上都是行兵打仗所需的物品,就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吃喝拉撒的必需品存在。 枢暨的办法行不通,问题越来越棘手,佘歙很焦躁,“毛苗她一直在摇头,她在那边弄不来笔和纸。” 佘歙想不到办法,围着枢暨、枢鳞、鱼其三个转来转去,“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了解刑天之国的。” “我了解一点,但不多。 据古书记载,邢天原本是蚩尤的部下的一员猛将。 蚩尤率领部落将领们在涿鹿大战黄帝,邢天被黄帝所擒获,为震慑蚩尤部落,挥刀斩断他的首级。 邢天被黄帝斩首后,他的尸体被毅力所支撑,双手依旧举着利斧和盾呈战斗之姿。 勇武刚毅的气魄贯通了双乳与肚脐,重新拥有了眼和嘴。 刑天后来衍生出一个无首民族群,生活在玉门关外三万里的地方。 也就是毛苗现在所待的地方,刑天之国。”枢鳞根据他在书上看到的刑天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传说他们的祖先是东夷的九黎族。”枢鳞想了一会儿再补充了一句,这已经是他了解的所有。 “就这么多?你们俩呢?”佘歙望向枢暨和鱼其,期望他们能说更多有用的内容出来。 枢暨和鱼其皆摇头,他们知道的还没有枢鳞的多,就知道刑天是传说中的人物。 众人又陷入一片死寂中。 鱼其率先打破沉默的局面,向他们三位神仙发出灵魂一击的拷问:“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就算知道毛苗在哪也没法过去。 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神仙,有仙法和法器。 而且你们现在都通过法器已经知道毛苗的具体位置,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瞬移的仙术,立马去那个什么玉门关外三万里的刑天之国将带她回来。” “你以为我们不想去吗?我们倒是想,问题是刑天之国有那么好去的吗?”枢鳞说道。 “知道地方了还有什么去不了的。”鱼其不懂,他们知道地方直接去不就行了。 枢鳞继续解释到他们不能随意去的原因,“我们神仙也不是为所欲为,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他们属于三界之外,在玉门关外三万里,我们目前的能力范围只能到达玉门关以内三界之内的地方。 关外是不在三界的管辖范围内,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们需要按他们的规矩办事,去关外三万里只能规规矩矩的一点点通关。” “通关?”触及到鱼其的知识盲区。 “唐僧西天取经知道吧,就是像他那样准备一个通关文牒。 根据去刑天之国的路线图,每到一个关口就需要该关口的人盖章我们才能继续往下一个关口走,明白了吧。”枢鳞尽量给鱼其说的浅显易懂。 鱼其明白又不太明白,反正就是他们不能瞬间抵达。 类似于她自己准备要出国,就需要办理护照和签证,办好以后才能在国外通行无碍。 但是他们不去,毛苗自己也回不来啊,最终也还是要去。 “你们总归是要去的,你们打算怎么去。”鱼其说道。 “由我回北斗七星殿去向北斗七星君禀明情况有变,毛苗的处境与我们之前所设想的完全不符。 请求星君为我们出具去关外的通关文牒,届时我们才能顺利出发。 佘歙仙君与枢暨仙君你们留在此地,继续关注毛苗的动态,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去关外。”枢暨力量无法施展,佘歙要操控万里寻踪镜和千里传音器,只有枢鳞他回北斗七星是最合适不过的。 “好的。”众人对枢鳞的安排没有异议。 枢暨对枢鳞说道,“此去关外凶险未知,你最好回府邸多备一些防身的法器,我们一路上也多些保障。” 毕竟他们三个没有去过关外的经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大麻烦,多备一个法器,对他们来说就多一道保命符。 有备无患嘛。 “嗯,枢暨仙君,我明白,我回去府邸拿一些,再向星君借一些,以备不时之需,那我就先行一步,回北斗七星君殿。”枢鳞说完就离开了基地回北斗七星。 他们这厢尚在讨论如何去刑天之国。 那厢毛苗也在找能替代纸笔的东西。 城内是没有希望了,毛苗又出了城门去了城外。 距城门几百米远的距离,找到一片无人的空地。 幸好这里树多,折了一根低矮处的树枝,在空地上写到,“我在刑天之国里,这里的人都看不见我。除了刑天一族之外,这里还有一个和我们长的差不多的不知名族群的人。” 一直注意镜子里毛苗动静的鱼其激动地喊到,“你们快看!小苗在地上写字了!” 枢暨和佘歙看完毛苗写的内容,感到奇怪,为什么他们会看不到毛苗。 毛苗说的另一个族群应该是枢鳞之前提过的,刑天一族的祖先,九黎族。 双方总算是可以交流了,佘歙再向毛苗询问,“你是怎么去到刑天之国的?是肉苁蓉精对你下手的吗?” 肉苁蓉精是什么东西,毛苗听都没听过,她先回答了佘歙前一个问题,“那天枢鳞一直没来,我就去基地的种植地找他,结果走进一片原始森林,里面有一个山洞,穿出洞口就到了这里。” 毛苗再写到,“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精是谁,你们查到是它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枢暨和佘歙看完毛苗的话,知道他们先前的推断有误,毛苗失踪的事情的确与它无关。 是毛苗自己胡乱走,不小心踏入某位隐士留下的去往关外的传送阵,被传送去了刑天之国。 佘歙他们对毛苗都要说一声佩服,她怎么就那么会找地方,什么隐蔽的地儿都能给她找出来,上次去佘歙的府邸也是,结界的突破口也成功被她找到。 毛苗是有点狗屎运在身上的,啥都能给她撞见。 “小苗,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饿肚子,吃的东西多不多?”只有鱼其关心毛苗这几天在那边过得如何。 毛苗听不到鱼其的话,只有佘歙能操控,“她听不见你说话,我帮你问吧。” “毛苗,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你的朋友鱼其很担心你。”佘歙替鱼其转达。 “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他们城里不买食物,只有行兵打仗的用品。”想鱼其了,毛苗忍住泪意在地上写到。 “你们知道在哪里可以弄到吃的东西吗?路边的野果子都被我吃光了,再待下去我就过上捕鱼打猎的原始生活。”毛苗一开始还准备在城里吃点热腾腾的食物,后来啥也没有,只能去找些野果子充饥。 野菜她不认识,不敢随便挖来吃,蘑菇那就更不敢乱吃,小命要紧,吃一口交代在这儿就完了。 再找不到正常的食物,毛苗就要学会钻木取火,学会捕猎,学会抓鱼,自己煮上一些汤来喝。 想想就头皮发麻。 鱼其看到毛苗的文字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心疼得厉害,“毛苗她吃不上饭,她问你们,有没有可以吃到正常食物的地方,你快点告诉她啊!” 枢暨告诉不了,佘歙也是,他们都不知道毛苗在的那座城居然是那个样子。 他们也没法,只能教毛苗在野外生存的方法,怎么辨认可食用的植物,只要能吃的就先吃,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命了,就什么都没了。 “毛苗,你听我说,我们也没去过这个地方,我们现在每天给你传授一点野外的生存经验,你先学着慢慢学着。”佘歙怕刺激到毛苗,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一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残酷现状。 毛苗手抖得手中的树枝也握不住了,直接掉地上。 不知道是饿的手没力,还是吓的人没劲,亦或是两者兼有,欲哭无泪。 毛苗喃喃自语道:“所以,我现在是要向贝爷学习,‘跟着贝爷去冒险’,我是成了鲁滨逊漂流记里的鲁滨逊本逊。” 看到毛苗手上一直没动静,光在嘴里嘟囔,佘歙着急的说道:“毛苗,你写字,我们听不见你说的什么。” “知道知道,人发发牢骚也不行吗。”毛苗嘴里嘟囔完了重新捡起地上的树枝写到,“你们只是给我描述我也不一定找的对,我觉得这样吧,实际上手操作。 比如说我找到一个植物拿起来给你们看,你们要是觉得可以食用,就给我说可以,不可以就直接说不可行。 然后假如我需要什么制作网鱼的网兜啦、捕猎的陷阱啦、搭建遮风挡雨的棚子之类的你们就对我进行远程指导。 你们觉得如何,可行吗?” 毛苗说的在理,枢暨他们仨都觉得很好,可行度非常高,比让毛苗去死记硬背强多了,“可行,太可行了,就按你说的办法来。”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毛苗在地上写道。 “没问题,你只管问。”佘歙回答道。 毛苗蹲在一大片杂草跟前,在地上写到,“这一大片茂盛的植物是什么,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我可以薅起来吃吗?” “不可以,你千万别碰,这是荨麻草,你手碰断了它的刺毛尖端,会引起皮肤红肿、起水泡。”佘歙立马制止毛苗想去薅它的行为。 毛苗又去了一棵树下,“这树上的果子可以吃吗?” “可以,这是金钩梨,很甜的,你可以存起来做干果。”佘歙回答道。 这又是什么…… 这是什么… 一人一神,一问一答,配合良好。 这样下去毛苗一定可以平安无恙的在刑天之国等到他们去接她回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如今就等着枢鳞回来他们就可以向关外出发。 第34章 结匈国到了 第三十四章 “只欠东风”的“东风”回来了。 他还带回来一个帮手,佘傒。 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沟通彼此之间掌握的最新消息,佘傒激动地一蹦三尺远,蹦到佘歙跟前。 一改之前毛苗见过的文静典雅的淑女范。 关久了,猛一出笼,被压抑的天性释放,活跃好动的本性尽显无遗。 “佘歙仙君我来啦!我把你吃饭的家伙事儿全带上了。”佘傒那不靠谱的高兴劲儿,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外出旅行度假呢。 听到佘傒的话佘歙高兴得想要转圈圈,碍于情面努力克制住自己,“真的,你全带啦?” “是啊,能带的都带齐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佘傒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攻略沿途关外人的可能性又增加了,我佘歙立志要让三界内与三界外的所有人神怪都拜倒在我高超的厨艺之下。”佘歙和佘傒的话题是不是跑偏跑到南山南,摸不着北。 一个不靠谱的佘歙已经为他们的行程增加难度,再来一个不靠谱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佘傒。 这关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了。 “枢鳞,你怎么回事?你带谁不好,怎么把佘傒给带上过来?”枢暨头疼欲裂,他觉得自己命途多舛。 可不是他想带佘傒来的,他也知道佘傒和佘歙两主仆碰到一起就没有靠谱的时候,枢鳞向枢暨解释到,“是武曲星君向北斗七星君提议的,他说贪狼星君座下的都同他一样,本性浮得很。 我们一行人此去关外没有一个能压制住士兵浮性的将领可不行,兵就需要将的指挥,佘傒就是那个将领,武曲星君说他已经将调军符给了佘傒。 武曲星君的调军符可是对任意人神怪使用均有效,在三界内外无差别使用。 说是我们对关外不熟悉,此去一路未知风险不知凡几,必然有需要佘傒使用调军符救命的时候,所以向北斗七星君提议带上佘傒。 北斗七星君欣然接受武曲星君的建议,觉得他考虑周全。然后佘傒就跟我一起来了。” “行吧,就当是多一个帮手吧,也行吧,就这样吧。”北斗七星君都安排好了枢暨反对也没意义,只有被迫接受。 四位神仙整装待发。 他们同鱼其告别,枢鳞代为发言,“鱼其那我们就出发了,从这里直接去玉门关,争取尽快通关到关外。” 枢鳞继续说到他们的后续安排,“你不用担心,我们每隔三天让青鸟给你捎一封信,青鸟能在三界内外畅通无阻的通行,到了关外也可以给你捎信,你要是有想告诉我们的话写好了让青鸟带过来就行。” 离别的愁绪涌上心头,“好的,你们一路顺风,注意安全。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基地这里为你们大家祈福,祈求你们平安归来。” 枢暨向鱼其保证,“嗯,我们一定会带着毛苗一起平安归来。” “鱼其,有信差给你送信来了。”这是枢暨他们走了的第三天,鱼其收到了第一封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我们已顺利抵达玉门关,即日启程通关,一切安好,勿念。 即询闺安。” 信没有署名,鱼其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交代了他们三天的行程。 鱼其收到信时,枢暨他们一行人已经同玉门关的守关人碰过面,递交通关文牒,成功通过了通向关外的第一关。 他们离开基地的第一天出发直接到了玉门关,但是寻找关口的具体位置花了两天才找到。 关口在一个极其难找的地方,还是靠着枢鳞照书自学星位图,大致了解星星方位后,再根据路线图上给的寻星定位,最终他们才找准关口位置。 “就是这儿了。”枢鳞指着地上的一个沙坑说道:“跳进去就是关口。” 他们四个按顺序逐个跳进去。 枢暨最先下去,紧接着是枢鳞,之后再是佘傒,佘歙最后。 进了关口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玉门关内漫天飞舞的黄沙消失殆尽,属于关外的绿洲出现。 “你好,我们受北斗七星君所托,要去往刑天之国,这是我们的通关文牒。”枢暨将他们的通关文牒递与守关人。 守关口的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左边的是三界之内的土地公,右边的是住在关外的结匈国的国人。 枢鳞提前准备了好些关于关外的资料,他查到出了关他们要去的第一站就是结胸国(又名结匈国)。 那里的人被称为结匈人,因为人们的胸口骨头凸出而得名。 土地公接过他们的文牒,盖上‘准予通行’的四字印章,再递还他们,“各位仙君,过了关口就需要遵循关外的规矩,地区众多,规矩也杂,需谨言慎行为好。” 土地公说完又递给他们一本手册,关于一路上途经的各个地区的自然风貌以及他们的习俗文化。 “多谢土地公。”枢暨接过土地公给的小册子。 过了关口,他们一路前行。 “佘傒,毛苗现在怎么样?她找到工具给榕树扒皮没?”枢暨跟枢鳞一起看土地公给的手册,顺便问问佘傒毛苗那边的情况。 出发前他们四个神仙就做了明确的分工。 枢暨和枢鳞打头阵,负责通关的各项事宜,佘歙在旁打辅助。 佘傒则专门负责毛苗,随时随地盯着万里寻踪镜,毛苗的一举一动都要关注到,以便于她有困难时他们可以及时帮助。 “找到了,她在荒地里捡到一柄斧头,几下就从榕树上刮下一张树皮,她用你前天教她的钻木取火的方法生火,现在已经火烧树皮表面烧干里面的水分,下一步捶打树皮,还在四处找趁手的大石头,为出纤维的步骤做准备工作。” 佘傒每天都在通过万里寻踪镜来观察毛苗的生活,就像是在看别人荒野求生的直播一样。 毛苗调好时差,开始适应六小时为一天的刑天之国的时间。 每天,天一亮睡醒了的毛苗,就从她在佘歙的指导下搭建的摇摇欲坠的竹棚子里出来。 这里天南海北的植物都有生长,毛苗去一趟山里能发现好多,搭棚子的竹子也是她在山上寻到的。 她还用竹子充当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碗,做菜的器皿。 用途多种多样。 漱口杯也是它。 拿出前一天晚上在竹杯水里泡好的杨柳枝去到河边。 咬破柳树枝利用它的植物纤维简单刷个牙,漱个口。 手伸进河里掬起一捧水,囫囵的洗把脸回到棚子。 早上是揪几片薄荷叶含进嘴里,晚上是放金银花在嘴里,清除口腔异味。 薄荷和金银花都是毛苗去山上寻来的,薄荷她直接拔了一把种在棚子附近,金银花也移植了一棵,靠着棚子攀缘而上,避免太阳直晒,为竹棚带来一丝凉爽。 金银花她是隔一天就进山去采一些回来进行晾晒,现在已经晒好了满满一布袋。 布袋是毛苗自己做的,一个中等帆布斜挎包的大小。 荒郊野岭的哪儿来针线和布匹,就不得不说说毛苗为了生存,生平第一次做出的不道德行为。 她偷偷溜进城里仅有的一家布坊。 小心翼翼地把他们丢弃的碎布头和整张废弃的瑕疵品运走。 不问自取的偷盗行为毛苗羞愧难当,但是为了能活下去她不得不如此。 但是去布坊偷盗的不道德行为她只有这一次,之后再也没去做过。 为了弥补她对店家的愧疚,之后她每天都会将自己摘来的各种可食用果子或者是其他什么有用的物品送一些放到店里的柜台上。 她现在有了佘歙他们的指点,不再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住上了遮风避雨的竹棚,时不时能找到像荠菜之类的野菜配上用竹筒捕捞到的小鱼小虾们煮熟了美美吃上一顿热乎的饭。 煮东西用的锅也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用粘土制作土坯,将土坯捏成锅子的形状,再把土坯阴干,干了之后放到火里烧制,最后一个原始的陶锅就做好了。 就是质量不好,用不了几次就需要重做。 扯远了,再说回毛苗做渔网。 她正在用石头反复捶打树皮,手都要捶废了才捶了十分之一,她祈祷自己能在天黑前捶完整张树皮,明天才能正式开始做渔网。 听完佘傒说毛苗一直在做渔网,没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也不再关注,认真看手中的小册子。 重点看他们即将要去的结匈国的内容。 “鱼其,你的信来了。”又是三天后,鱼其收到了新的一封信信。 新的一封信是枢暨写的,他把他看到的关于结匈国有意思的风俗也写在了信上,“我们已经通过关口,正在去结匈国的路上,现在还没到,据说他们境内有一座南山,青赤比翼鸟在此山栖息,有意思的是,结匈国的人把蛇叫做虫,把鱼叫做蛇。” 没有开头和结尾,就说了一些结匈国的风土人情。 鱼其看完信,从字里行间品出些不为人知的别样情绪,“这是枢暨想要写给毛苗看的吧。”将信收好放在毛苗的抽屉里。 枢暨是在结匈人开的驿站给鱼其写完这封信。 鱼其猜的没错,写信时枢暨脑子想的都是毛苗看到结匈人惊奇的表情,能把人逗乐的可爱样。 满怀着笑意召来青鸟将信送走。 “枢暨,这个驿站人还挺多,我们来的再晚一些就没地方住了。”佘歙斜靠在房间的椅子上。 “这是关内关外往来的第一个驿站,人多不是很正常吗?”枢暨不以为然。 “枢暨,你快看,那个结匈人一口气把那个长着长长的脑袋,长长的脸颊,全身长满羽毛的鸟人的上半身给吃掉了! 啊!又有两个结匈人来了,他们把那个鸟人的下半身一人一半的给分食掉了,结匈人居然吃活人!”佘歙不敢太大声,怕不小心惹上飞来横祸,小声在枢暨耳边说道。 “那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鸟人,是羽民国的国人。”枢暨指着手上的小册子上介绍羽民国的段落给佘歙看。 “羽民国?那不是我们明天准备去的地方吗?”佘歙很是惊讶。 “是的,就是那里。”枢鳞回答了佘歙。 枢鳞也看到了结匈人吃羽民国人的那一幕。 他们在关口遇见的那个结匈人还比较温和,小册子上也没有做过多的说明,就以为结匈国民风淳朴,国民都是纯朴善良的。 没想到他们一踏进结匈国的国界里就看到结匈人如此茹毛饮血的残暴一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能按原计划明天再走,得要提前离开结匈国。” 他们原本是计划在这个驿站休整一天,趁此机会补给上所需用品,就不在结匈国浪费时间,第二天花整整一天时间直接横穿结匈国,找寻去往第二站羽民国的关口通关。 现在计划需要提前了,他们今晚就得离开结匈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横穿结匈国寻到关口。 可惜天不遂人愿。 枢暨去驿站前台办理退房时,被刚刚吃羽民国人的三个结匈人拦住去路,“等等,你不是我们关外的人吧,关内来的吗?从何而来到何而去。” “我是哪的人,似乎与几位兄台无关吧,麻烦让一让。”枢暨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小哥脾气挺大呀,说两句话都不理,知不知道你在谁的地盘上呢?”三个结匈人把枢暨团团围住。 “我再说一遍,麻烦让一让。”枢暨没理他们。 “让我们让开的人还没出生呢,你算哪根葱,敢跟大爷几个叫嚣,那本大爷就给你点颜色瞧瞧。”三个人对着枢暨的脸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吓唬吓唬他。 “嘴长的这么大,干什么,吓唬我?我先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吧。”枢暨往他们三个张开的大嘴一人丢了一颗丹药进去喉咙里。 丹药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里,三个结匈人吓得不行,把枢暨围得更紧。 结匈人凸起的胸口牢牢抵住枢暨的身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东西!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别想走出这家店。” “你看我走不走得出!” 第35章 过境羽民国 第三十五章 “你不让走,我就不走?走不走由我说了算好吗?”枢暨根本不怕结匈人的威胁,怒目而视的双方对峙而立。 “哪来的撒泼的泼皮,敢在你爷爷我的地盘儿上耍横装大爷,识相的你快快交出解药,你爷爷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休想踏出半步。”凶神恶煞的结匈人朝着枢暨伸出恶爪,就要动手掐住他的脖子。 枢暨偏头躲开结匈人的进攻,结匈人的手没碰到枢暨一根毫毛,“呵,我看踏不出半步的是你们这些个腌臜货。” 枢暨话音刚落,三个结匈人齐齐的卧倒在地,在众目睽睽前结匈人的身体瞬间化为一滩黑褐色污水。 徒留下三身能够证明三个结匈人在世间存在过的衣服。 看见这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都是满眼惊愕。 之前蠢蠢欲动,想要趁乱打劫一笔的人也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此时此刻此地没一个人敢靠近枢暨。 全都自发的朝枢暨一左一右两边分散,空出一条足够容纳六、七人并排通行的宽敞通道来。 枢暨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柜台处,从口袋里掏出房间钥匙交还给店长,“店家你好,我们天魁一号房办理退房。” “好的,这是您的押金,请收好。谢谢惠顾,期待您的再次光临。”店长双手向前,规规矩矩地接过钥匙,满脸笑容地将枢暨他们的住房押金退还。 枢暨刚刚对三个结匈人耍无赖的处理手段,对店家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慑,不敢搞什么小动作,生怕惹到他。 枢暨接过店家递来的他们在关口处兑换的结匈国货币,“好的,谢谢。” 枢暨把结匈国货币放进随身挎包里,心里想着,“等下到了通往羽民国的通关关口还得再换一些羽民国货币,以防万一,对应突发状况。” 都快走出驿站门口了,回头一看,发现佘歙居然没有跟上来一起走。 枢鳞带着佘傒已经先行一步出发,去街上买几个当地特色物品,留作旅途纪念。 他们约定好一个时辰后,在驿站外三百米的柳之亭汇合。 之所以约定在柳之亭汇合,一是因为它近,二是因为它特别显眼、非常好找,看到亭子周围长满了柳树的那就是它。 前面因为三个结匈人的胡搅蛮缠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瞅着跟枢鳞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佘歙却藏在楼梯口不敢出来。 枢暨只好从驿站门口又折回楼梯口去拽他出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枢鳞和佘傒在等着我们呢。” “外面那三个结匈人不在了吧。”佘歙死死抱住楼梯扶手,枢暨拽一下还没有拽动他。 “没有了,被我的化骨丸给化成了一滩水。”枢暨又拽了下,还是没动。 “那就好,不在了就好,我们现在快快走吧,赶紧离开这个结匈国。”现在不用枢暨拽,佘歙噌的一下跑到驿站门口。 反倒是枢暨需要跑着去追佘歙。 一路跑过来时间刚刚好,他们四个都到了长亭,成功汇合。 “佘歙,你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我在外面以一敌三的对付找事的结匈人,你却躲在里面藏着不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一打架就躲起来的怂货。”到了安全的地方,枢暨才开始跟佘歙算总账。 “我也不知,今天奇了个大怪,他们一出现我就感应到一股血液里涌出来的对天敌的恐惧感,一步也不敢靠近。”佘歙大喘几口气,离开那家驿站,远离了结匈人虎视眈眈的视线,他才敢畅快呼吸。 佘傒听完佘歙的话也深有同感,“我也有,刚和枢鳞一起去街上,路过一个又一个的结匈人,只要他们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浑身发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很奇怪的感觉。” 枢鳞听完他们的话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立马启程,离开古怪的结匈国。 我猜测结匈人可能有什么专门对付你们蛇族的手段。佘歙仙君和佘傒都是感应到威胁到自身安全,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大脑在给你们做出提醒,结匈国对你们来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搞不好还会有命丧于此的可能。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枢暨认同枢鳞的猜想,“枢鳞说得对,我们才踏入结匈国的国境,你们俩就有如此强烈的感受,要是在结匈国再深入的走下去,只怕我们几个难以全身而退,行程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不敢再多做停留,枢暨一行人加快行路速度,每个人都使用了驱进符,火速赶往羽民国。 “你刚说的修炼成人形的两条蛇呢?”收到消息匆匆赶来驿站的三个结匈人的同伙扑了个空。 “你来晚了一步,他们半个时辰前离开了驿站。”店家颇为可惜的对这个结匈人说到。 “他们三个出手都拦不住吗?看来那蛇不愧是修炼成人形的,果真有几分本事。 我研制的灵药就差这一味药材。可惜,可惜啊,被那两条人形蛇给逃脱了,又不知等多久才又有人形蛇出现。”原来那三个结匈人围住枢暨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他们的同伙过来抓佘歙和佘傒。 “那不是一般的本事,你是没看见,那个蛇的同行者出手对付的他们三个,嘴里被丢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他们仨瞬间化为一滩水。”店家绘声绘色地给三个结匈人的同伙描述当时的场景。 “只要是蛇就逃不出我们结匈人的手心,怪只怪匈达他们几个太大意,先去招惹人形蛇的同行者,直接去抓人形蛇哪会失手。”同伙对枢暨不以为然,也不为他的三个同伙的离世伤心。 心里在意的只有人形蛇,只为没抓住佘歙他们感到可惜。 “那倒也是,蛇嘛,那不是手到擒来的,我们结匈人抓蛇可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手艺,结匈人的看家本领之一。”店家附和那个同伙说道。 佘歙和佘傒不知道他们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们几个一命。 结匈国整个国家的国民都擅长捕蛇和捕鱼。 世世代代捕蛇,蛇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驿站里后续发生的事他们几个一概不知。 一整夜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了结匈国与羽民国的关口。 通关很顺利。 来到了第二站羽民国。 他们国家的国民前面在驿站里,枢暨已经介绍过,他们头长脸长,全身长满羽毛。 听了羽民国国人的讨论,枢暨他们很庆幸当机立断的离开结匈国是正确的决定。 结匈国的国人确实残忍暴虐,一路走来听羽民国的国人无数的讨论。 “昨天在驿站有一个同伴被他们吃了,我趁他们不注意才逃走。” “你又去南山是不是!都叫你别去,你没听说去了南山那里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吗?” “你下次飞行累了需要栖息的时候不要再去结匈国的南山了,前两天有一个国民不小心降落到南山,被结匈人当场绞杀,说是用他来做他们的飞车,坐上飞车结匈人就能随风远行。” 诸如此类的对话出现在羽民国的人民口中的次数,不胜枚举。 幸好离开了结匈国,不然下一个落到结匈人手中的就是他们了。 羽民国的面积很小,只比三个梵蒂冈大一点,常住的国民不到3000人。 太小了,走几步就到头了。 一眼望去就能把羽民国的角角落落都给看完。 枢暨他们没有在此停留的必要,直接去了紧挨着羽民国的讙头国。 他们的第三站目的地。 讙头国。 “鱼其,又有你的信!”今天鱼其和组员们一起打了一百亩地的草方格沙障,同时出动四辆固沙车。 不停地在送装干草,长时间机械地举上举下抱十几公斤的干草柱,鱼其回到宿舍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取信。 “我们已到讙头国,一切安好,勿念。” 今天的信又换了一种风格,信的内容很简短。一句话说完。 短一点好,鱼其也没精力去读,知道他们都好就行。 鱼其看完信,就睡着了,信纸都还在手里握着。 “枢鳞,这讙头国的人怎么和羽民国的长的这么像,他们都是有翅膀鸟人,不过讙头国的人更像鸟人,脸也像鸟。”佘歙离开了结匈国就恢复往日活力,到了讙头国简直是要跳起来。 枢鳞看着手中的小册子说道,“讙头国毕方鸟栖息之地的南面,长着鹳一样的头,人的脸,身上长着翅膀,嘴长的像鸟嘴,擅长捕鱼。” “他们捕鱼就靠着他们那张长得像鸟嘴的嘴吧,一戳一个准,鱼都到他们的嘴里去。”佘傒听完枢鳞的话发散她的联想力。 佘傒看着万里寻踪镜里两天都过去了,还依然在兢兢业业捶树皮的毛苗感慨到,“要是毛苗也长一张讙头国人的嘴就好了,她就不用费力吧啦地做渔网。” 佘傒整整两天,从他们离开结匈国再到羽民国,然后现在到了讙头国。 看到毛苗都是天刚亮起床洗漱,吃点东西就去捶树皮,捶到天黑去睡觉。 第二天天亮了,起床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流程,继续捶树皮到天黑。 今天再捶就是第三天了。 佘傒为毛苗祈祷,希望她今天可以捶完所有的树皮。 毛苗不负佘傒所望,今天早上捶完了最后一点榕树树皮。 “终于捶完了,再捶下去我人都要进行报废处理。”毛苗揉着用力过多的右手手腕。 现在进行做渔网的第二步,要把捶出来的纤维一股一股的合到一起搓成一根一根的长绳。 来吧,这又是一个费力又费时的活。 佘傒为毛苗捶完树皮高兴不已,又为毛苗接下来的搓绳工程担忧。 看着毛苗又开始坐下一点点的搓起来。 搓了半个时辰,毛苗离开石凳子站起来,去了她的竹棚里。 进去拿上唯一的工具利斧,以及用碎布拼拼补补做出来的布兜子。 饿了,去山里找点吃的去。 毛苗进步很大,现在进山不用问佘傒他们的帮助,她自己已经能认识很多很多的可食用的野菜、野果。 毛苗今天进山准备挖点马齿苋,配上她昨天在去折柳枝时无意间在树下发现的一丛成熟的野麦子和到一起煮来吃。 野麦子是毛苗用利斧一茬一茬收割回来的,毛苗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才收完。 她记得麦子经过连带敲打,麦粒便会脱壳而出。 但毛苗目前没有连带,只能用大木棍来敲打,打了一个时辰才将地上的野麦子们的麦粒脱壳完成。 没有工具,收拾麦秆把麦粒装起来也是个大工程。 要是有一把草耙,两三分钟就能把麦秆拾掇开,麦粒就和麦秆分开,直接用袋子装麦粒就好了。 毛苗没有草耙,只能用几根树枝充当,费劲的把麦秆扒拉到一边去。 麦秆和麦粒分不了太开,还需要一颗一颗的挑麦粒。 使用工具是人类进步的表现。 说的一点没错,使用工具才可以大大提高效率,没有工具什么简单的活都要干上好几天。 没有工具的苦,毛苗是受的够够的。 她现在在山上挖马齿苋也是,要是有一把镰刀或是一把小锄头的话,三五分钟就把马齿苋挖完了。 她用斧头不顺手,撬半天才撬起来十来根。 斧头还是用来砍树枝那些才方便。 用来割小小的野菜简直就像是用两根大树桩子当筷子来夹一粒米,纯纯的没用武之地。 等她割完一布兜子的马齿苋,估计天也快黑了。 进山一趟只割马齿苋肯定划不来,毛苗把附近只要是认识的野菜,什么虎杖、灰灰菜、紫背菜等等,统统都给收割进她的布兜子里。 佘歙一声惊呼把沉浸在看毛苗直播割野菜的佘傒吓个够呛。 “毕方鸟?原来毕犀他的老家在讙头国!”佘歙兴奋地说道。 枢暨问道:“毕犀是谁?” “就是毕犀啊,武曲星君在花园里养的那只鸟。”佘歙手舞足蹈地说道。 “?” 第36章 讙头国探访 第三十六章 “你这么激动?那只武曲星君家里的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枢暨不懂就问。 “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突然想起他来了,很久没有再见过他,有些想念。”佘歙需要平复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他想起刚开始成为正式的生肖神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北斗七星还没有朋友。 每次空闲时间就会去拜会武曲星君,一来二去他就认识了武曲星君府邸花园里的那只毕方鸟。 他在北斗六的第一个朋友。 佘歙是喜欢同人聊天的,但那时初来乍到的他身边没有熟识的神,找不到能和他坐下一起聊天品茗的知己。 佘歙想说话的嘴耐不住寂寞,话在嘴里憋了太多不吐不快。 偶然一天他就同那只毕方鸟聊上了天。 几次天聊下来,双方都聊的很愉快,你说一个话题我能接的上,我说一个话题你也可以侃侃而谈。 原本寂寞的一鸟一神都觉得与对方相见恨晚。 彼此之间视为知己。 与毕方鸟熟了之后,每次只要是佘歙在北斗六值守的日子,必然会带着他做的美味佳肴去看望毕犀。 一边品味美食,一边畅所欲言的聊天,神生一大幸事。 毕犀说他每次吃到佘歙做的红烧鱼都会想要流泪,那个味道是来自他记忆里家乡的味道。 记忆里的味道从味觉传递到毕犀的大脑,想起他已经离开太久,记忆里已经褪色了不再鲜活,甚至是有些模糊了的家乡。 想起他和父母、兄弟姐妹们团聚在一起的温馨日子。 失去自由,被圈禁起来遥遥无期的日子是很难受的。 惺惺相惜的一神一鸟深有同感。 所以佘歙只要有时间就会带上他做的红烧鱼去陪毕犀聊天解闷。 没过多久他们彼此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是世间难觅的知音。 有一天毕犀突然对佘歙说:“如果你有机会去到关外,拜托你给我的亲人送一封口信,内容很短,‘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能请求你们为不孝子毕犀在青水河里再捕一次鱼吗?捕到的鱼晾晒成鱼干由我的朋友代为接收。’可以吗?” 佘歙拍胸口保证,“当然可以,我们是好朋友啊,只要我有机会能去到你家乡,就一定会帮你带到,你的鱼干带回来可记得分给我一些哦。” 毕犀感激不已,“谢谢你,佘歙仙君。” 毕犀太客气了,摆手表示不用感谢,“朋友之间不必言谢,而且我也还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机会去呢。” 不过既然答应了毕犀,佘歙还是要打听清楚毕犀的家乡在哪里,“毕犀,关外那么大,你的家乡具体在关外哪里?我去了要怎么找到你的父母?” “在十六位神人居住之地的东面和青水河的西面之间,那就是我们毕方鸟的栖息之地。 你把我的羽毛带上,只要你到了清水河附近,身上带有我的羽毛,我的父母感应到就会主动来找你。”毕犀用嘴叼下一根羽毛递到佘歙手里。 佘歙郑重地接过毕犀的羽毛,“我一定会帮你带到。” 毕犀对于他们毕方鸟栖息之地的描述佘歙是一句没听懂。 他不知道十六位神人是谁,他们居住在哪里,也不知道青水河是哪条河,不过这些并不妨碍他答应为毕犀带口信。 不知道就去找,佘歙坚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毕犀说的地方。 那天之后毕犀的羽毛被佘歙每天贴身携带,没有一天给落下。 但是毕犀也是从那天之后就从花园里消失不见,不知道武曲星君把它送去了哪儿。 佘歙到处都打听不到它的消息。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佘歙他终于有机会踏上毕犀家乡的土地。 站在毕犀的家乡的土地上佘歙感慨万千,“时隔多年的今天,我佘歙总算是有机会兑现对毕犀许下的承诺。帮他送这封给亲人的口信,完成他的心愿。” “哦,我平时也没见你如此的多愁善感啊,今天你是到了毕犀的家乡触景生情了不是,想到了伤心往事?”听完佘歙的话本意是要出言开解的枢暨,却改不了毒舌本色。 开解的话被他说的像是嘲讽的话,不是很能入耳听的程度。 很难从枢暨的嘴里听到一句好听入耳的话,不过佘歙对此已经是有了免疫,“是啊,触景生情,我等会可以申请外出,去一下青水河吗?” “当然可以。”枢暨说道。 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但是你要抓紧时间赶回来。” “好的,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佘歙很开心。 枢鳞否定了佘歙单独行动的计划,“不行,不能让佘歙单独行动,我们几个人生地不熟,分开行动万一有危险,他一个人很有可能应付不了。 反正也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我们还是跟佘歙一起去,等他完成他朋友的心愿后,我们再启程。” 佘傒最先表态,“我同意枢鳞说的,大家最好是一起去。” “可以。”枢暨也觉得可行。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枢鳞说道。 既然决定好了大家一起去,那就不要站在原地浪费时间,早点完成佘歙的事,他们能早点离开讙头国。 佘傒看到上前问到:“您好,请问您知道怎么去毕方鸟的栖息之地吗?” “不知道,毕方鸟在城里已经很少能见到。”对方冲佘傒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好的,打扰您了。” 接连问了好几个讙头国的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毕方鸟的栖息之地太过隐蔽,不会被大多数的人所知晓,佘傒的问法行不通。 还是佘歙想到毕犀给他说过的青水河,他觉得讙头国的人应该知道青水河在哪里。 换个方式问一下。 佘歙向过路的人问道:“你好,我们想去青水河,请问一下往哪个方向走?” “你们要去青水河是吧,这条路看到没,顺着这条路直走,看到有一棵开满花的大槐树,再往面对树的左手边走,走三百步就能拐进一个树林,顺着树林一直走到一条全是翡翠的小道,小道进去就是青水河。” 换个问法果然知道的人多,问的第一个人就知道。 “好的,谢谢你。” 描述的真详细,第一次来这儿的人也能根据他的描述准确无误的找到青水河。 “哇!这条路上真的全都是翡翠!”没见过世面的佘傒,看着眼前的翡翠路惊呼不已。 “大惊小怪,路上几颗翡翠而已,你要是看到一座山的翡翠那不是得‘惊呆了’。”枢暨稳定输出他的吐槽。 枢暨说完这句话,旁边的佘傒真的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山都是翡翠的翡翠山,她的表情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目瞪口呆’。 手里拿着的万里寻踪镜都忘了看,险些掉落在地。 “呵,居然真的有一座翡翠山!”枢暨也有点惊讶。 “你们俩别只顾着看山,看看脚下,再走就到河里去了。”枢鳞真是服了枢暨和佘傒。 佘歙比较淡定,他的心思都放在即将到达的毕方鸟栖息之地上。 他怕羽毛放在衣服里毕犀的父母感应不到,将它掏出捏在手上,高高举过头顶。 希望毕犀的父母可以感应到毕犀的羽毛尽快出现。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他们几个也没等来一只毕方鸟。 佘歙提议到,“我们只在这一个地方等不行,万一毕犀的父母在更远的位置有可能就感应不到,我觉得我们还是沿着青水河的西面往前走走。” “好啊,刚好可以走进了看看那座翡翠山。”佘傒觉得提议可行。 “既然一起行动那就一起走吧。”枢鳞也起身准备往前走。 “走走走。”枢暨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跟上他们一起走。 佘歙拿着羽毛走在前面打头阵,枢鳞走在最后。 禁锢住仙术的枢暨和需要时刻关注万里寻踪镜的佘傒,两个相对需要被保护的走在中间。 青水河两岸都有连绵不断的山脉。 山脉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和其他不知名的茂盛植物。 走在当中有一点‘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感受。 河岸边和河中央都有不少讙头国的人在捕鱼,就像是佘傒说的,他们长的鸟嘴是捕鱼最有力的工具。 不一会儿就用嘴捕到十几条肥硕的大鱼。 “好棒!”佘傒为他们厉害的捕鱼技巧拍手叫好。 “你叫这么大声干嘛,捕个鱼有什么好看的,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别一会儿把不该招来的东西给招来了。”枢暨出言制止佘傒的叫好声。 “知道啦。”说句话都不行,枢暨也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陌生的地方更应该小心翼翼。 枢暨不让看讙头国的人捕鱼,那佘傒就继续看毛苗捕鱼吧。 毛苗那天去割了野菜回去,配着她的脱壳麦粒煮着美美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麦粒菜粥。 吃饱了生活才有奔头,干起活来更有劲儿。 毛苗当天熬夜,摸黑把所有的纤维搓成线。 有了线就能做渔网。 编织渔网不用枢暨他们教毛苗,她自己会。 以前看各种视频看到过如何做渔网,毛苗还用麻绳尝试着做出来一张小小的渔网,挂在她的房间的墙上,渔网上贴满了照片,成了照片墙的装饰。 现在她只需还原当时的做法,就能再编出一张真正可以使用的渔网。 用斧子把线裁剪成编渔网需要的长度,就可以开始编织了。 编织比起前面的那些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十来分钟毛苗就把渔网编出来。 编好了现在就需要送它下水,试试看这个渔网到底能不能网住鱼。 毛苗迫不及待的去了河边,准备大展身手,试试她的渔网的威力。 一二三,扔网! 渔网刚沾到水还没沉下去就被毛苗提起来。 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网子里空空如也。 再来!再扔网下去! 这次毛苗让渔网在水里停留的时间久一些,拉起来一堆水草。 力用的太小,网没有撒开,也没有到河中间的地方,肯定没有鱼。 毛苗没有气馁,再接再厉。 她又一次撒下网,这次撒到河中间的位置去了! 静静等候,过了半个小时,毛苗把渔网收回来。 网子很重,有东西在里面! “捕到鱼了!”毛苗和佘傒同时欢呼。 不过这次佘傒的声音很小,不敢太大声,怕枢暨又说她。 她替毛苗感到高兴,今晚她有鱼汤可以喝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吃上了肉。 捕到鱼毛苗自己也是高兴的跳起来。 渔网从河里拉起来一看,网子还不止一只鱼,有一大一小两只。 两条鱼,她可要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吃。 那只大的留起来,晒干成鱼干儿,以后慢慢吃。 小的那只先吃,今晚就吃掉。 杀鱼毛苗是一点不会,只能用斧子把给鱼敲晕。 多敲几下应该鱼就死了吧,毛苗对着鱼头一顿乱敲。 鱼的头被敲的稀碎,肯定是已经死翘翘了。 还要给鱼们去鱼鳞,开膛破肚清洗。 毛苗咬牙硬上,拿着斧头硬着头皮,把鱼肚子划开,内脏清理干净。 鱼鳞没办法去,毛苗等它就在鱼身上。 摘下一片芭蕉叶,在河里清洗掉灰尘,把鱼放在芭蕉叶里包起来带回家。 大的那只放在毛苗做的竹架子上晾晒,小的那只丢进陶锅里,加上水和薄荷叶炖煮。 现在毛苗要去洗洗她的手。 拔了一颗从山里移栽回来的有清洁皮肤作用的石碱花(又称肥皂草)去到河边。 石碱花毛苗也移栽了很多,这些日子全靠它洗头洗澡。 处理了鱼,毛苗手上都是鱼腥味,石碱花捏碎了在手上揉搓,一双手在河里洗了又洗才除掉鱼腥味。 洗好手回去,毛苗的鱼汤也快好了,香气四溢。 佘傒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毛苗煮的鱼汤的香味。 “喂喂喂,你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擦擦吧,我看看,毛苗做什么好吃的把你馋成这样。”枢暨探过头看向万里寻踪镜。 “切,不就是一碗鱼汤,你也……”枢暨话还没说完,听到空中传来的喊话声,立即停下前进的脚步。 “快走!前面有埋伏!”两只突然出现的毕方鸟对着佘歙一行人大喊。 第37章 向不死民国前进 第三十七章 “你们快点往回走,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有结匈国的人设好埋伏准备抓你们。”在空中盘旋的两只毕方鸟降落到佘歙他们所在的位置。 张开翅膀阻拦他们前行的步伐。 看他们没有继续往前再走,两只毕方鸟使用他们的一条腿,快速跳到佘歙面前。 “你们是毕犀的父母吗?”佘歙手举着羽毛递到两只毕方鸟眼前,让他们进行确认。 两只毕方鸟对佘歙手里的羽毛看了又看,强忍着情绪蹲到佘歙他们跟前,示意他们到自己的背上,“是的,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吧,你们先上来,我送你们离开这里。” 这里的确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佘歙他们两两一组,分别上了毕犀父母的鸟背上。 佘歙和佘傒在一块儿,枢暨和枢鳞在一起。 佘歙趴在毕犀母亲的背上,俯身向前同她说话,“结匈国的人?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在布陷阱,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毕犀母亲加快飞行速度,想尽快带着他们离开青水河,“不知道,我是在他们设陷阱的那棵树上休息时,无意间听到的。 他们说,‘在驿站让他们逃走了,多亏老三聪明,留了后手,找人一直到处打探他们的消息,他们一进讙头国就被我们的人发现踪迹,总算是又逮到机会捉那两条人形蛇,我的丹药最后一位药材又有着落咯。’ 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人形蛇是谁,只说是一行有四个人,有三男一女,女的手中一直举着镜子。 结匈人喜欢虐杀百禽,捕蛇也很厉害,没有能在他们手中逃脱的,我们俩怕那几个结匈人发现树上的我们不敢吱声,怕对我们下手。 趁那几个人中途离开了一会儿的间隙,我们拼命逃离那片区域,结过飞了一会儿就感应到毕犀的气息,然后朝毕犀气息所在的你们正好在的方向飞过来。 看到你们四个和那设陷阱的抓人形蛇的结匈人口中所说的形象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才会大喊你们快走,有埋伏。” “原来如此,多谢你们,不然我们可就是自己送上门去找他们,自投罗网了。”佘歙听完毕犀母亲讲得,再结合他和佘傒在结匈国的奇怪感受,前因后果都想明白。 毕犀父母一路疾行,不过一刻钟就安全飞回毕方鸟的栖息之地。 佘歙一行人对毕犀父母的帮助感激不尽,落地后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你们的恩情我们四个定当时刻铭记于心,你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们提。” 毕犀父母连连摆头,表示不必如此,“你们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也是受结匈国的人残害已久,看到同样受到他们迫害的,只要是能帮一把手,我们都会出手帮一把。” “对你们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们来说就是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如此大的救命之恩我们更该报答你们。”佘歙他们几个一直鞠着躬没有起身。 “快起来吧,救命之恩就不说了,你们能记着我们,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就行啦。”毕犀父母跳到他们跟前,用翅膀扶着他们,让他们不要再继续鞠躬。 他们四个起了身,再次郑重的承诺,“我们肯定会回来看你们,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回来看看就好。”毕犀父母不再同他们纠结报答不报答的问题,说半天也没用,佘歙他们有他们的坚持,毕犀父母也有自己的坚持。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犀母亲换了一个话题,“刚刚时间紧迫,忘了问你们呢,为什么你们手上会有毕犀的羽毛?” 是啊,佘歙来这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 佘歙代表他们四个说道:“在您的家里打扰了您这么久,还没给您介绍我们的身份。 容许我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佘歙,是北斗七星上的生肖神,生肖蛇。 旁边三位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是北斗七星上的生肖神,这位是枢暨,那位是枢鳞,他们俩是生肖鼠。这位是佘傒,她和我一样是生肖蛇。 我呢,是毕犀的朋友,这次会过来找你们主要是因为受毕犀所托来见你们。 他托我给你们带一封口信,他说,‘父亲大人……希望你们可以……晾晒好的鱼干由他的友人带回。’他想让我帮他带回你们亲手做的青水河里的鱼干。” 听完佘歙的话,夫妻俩泪流满面,毕犀母亲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毕犀父亲颤抖的声音说道:“鱼干,毕犀他,已经不在了吧。他说完这些话你就没有再见过他吧,他让你带回鱼干是为了给你一个念想。” 佘歙听不明白,为什么要鱼干是毕犀他不在世间的证据,“什么意思,鱼干有什么问题吗?您怎知毕犀不见许久,我确实是在那之后很久没再见过他。” 毕犀母亲哭的不能自已。 毕犀父亲强忍着泪水,给佘歙解释,“因为我们毕方鸟活着的时候只会吃新鲜的鱼,鱼干是祭奠去世的毕方鸟。” 佘歙无法接受,他不相信毕犀已经去世,不相信那时的他是在给自己交代遗言。 毕犀母亲缓过来一点,但还是抽噎不停,断断续续说着话,“你也不必太伤心,毕犀他去世前能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他也死而无憾了。” 毕犀父亲红着眼眶说道:“谢谢你为我们带来毕犀的消息。” 佘歙来到讙头国,一路上他都是兴奋的。 本以为会是得到与友人再次两相逢的消息,却不知是得知与友人生死两相隔的消息。 犹如当头一棒,将佘歙打的头破血流。 佘歙讲不出话,他仿佛一夕之间丧失了声带发声的能力。 既然要鱼干是毕犀生前的心愿,那做父母的一定会满足他。 他们拿出为祭奠几年前去世的父母所准备的鱼干给佘歙,“那鱼干我还是给你吧,你替毕犀收着,他看到你拿着鱼干去看,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佘歙双手接过毕犀父母准备好的鱼干,放进乾坤袋里。 发不出声,说不出话,佘歙用纸笔写下,“我还会替毕犀好好保管,等他回来找我拿。” “好,好,你收好,毕犀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拿走。”毕犀母亲声音哽咽着把话讲完。 “毕犀的羽毛我就不给你们了,我还是随身携带着,等我下次有机会来讙头国再来拜访你们的时候可以让你们感应到我的到来。”佘歙继续写道。 “好,我们随时欢迎你来。”毕犀父母也不愿意相信毕犀真的去世。 没有毕犀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他还在世间的某个地方潇洒的活着,只是不让大家找到他。 只能等着他自己想家了再回来。 气氛有些沉重,毕犀父母和佘歙都陷入悲痛欲绝的情绪里。 枢暨他们三个也陪着他们一起,为那位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默哀。 愿与他来生有机会再见。 佘歙他们不能无限期的沉浸在悲痛当中,再悲伤也要坚强的走下去。 佘歙他们出来不是为了走亲访友,身上还带着任务。心里再难过也不能在中途轻易倒下。 完成任务后的他们才能去做自己的事。 枢鳞让佘歙放宽心,“你不是说武曲星君从来没有说过毕犀去世了的这种话吗,说不定毕犀父母他们理解错毕犀的意思,毕犀他只是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闭关修炼而已。 你现在先整理好自己的个人情绪,回去了再向武曲星君打听下,说不定就又有了毕犀的消息。” 佘歙点头回应枢鳞。 毕犀父母也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等佘歙和毕犀父母都平复好情绪,枢鳞再向毕犀父母打听如何去不死民国,“你们知道最近的去不死民国的路吗?我们下一站要通关去往那里。” 毕犀父母强打起精神来,“当然知道,最近的路就在我们这里,只需要横过我们整个栖息之地就到了。” 没有毕方鸟的带领,只看着他们四个自己,是很难翻越,毕犀父亲说道:“你们自己是找不到路过去的,到我们背上来,由我们俩载上你们过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能到达。” 又要麻烦毕犀父母,佘歙他们几个很过意不去,报答的话留在心里,以后用实际行动来报答他们的恩情。 佘歙一时半会儿还是说不出话,用纸笔写下他想说的话,“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再回来这里看你们,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佘歙他们自己到了讙头国与不死民国的通关关口。 “下次再见。”站在关口的他们四个,向关口那头的毕犀父母挥手作别。 “嗯,下次再见。”毕犀父母同佘歙他们告别。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等待,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佘歙期待与他们下一次的相遇。 枢暨拿着通关文牒去了通关关口,今天没有以往几次顺利,排队的人特别多,枢暨排队排了半个时辰了也没往前走动几步。 这样排下去不是得排到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们通关。 一直傻排着队不是个事儿。 佘歙暂时说不出话,佘傒要守着万里寻踪镜,枢暨自己得在队伍里排着不能随意走动。 只好让枢鳞去队伍前面看看。 打听一下不死民国通关是怎样一种规矩。 枢鳞听枢暨的吩咐往队伍最前端走去,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到头,全都是排队的人。 枢鳞拿出他的窥光镜,看看前面到底还有多远才到头。 窥光镜调到最大距离的极限,100公里开外的距离,终于看到队伍尽头。 枢鳞放弃普通行进方式,使用了瞬移技能直达队伍最前端。 对比之前只有两三个收守关人的关口来说,不死民国的通关关口算得上是重兵把守。 一个仅容一人通关的关口,乌泱乌泱的站了几百人在此驻守。 前面围满了人,根本过不去,枢鳞无法靠近守关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询问周围同样准备过关口的人,“你知道如何通关吗?” “知道。”枢鳞语气生硬,回他话的人一脸的不耐烦。 “可否告知。”枢鳞还是继续说道。 “不可。”对方不想理枢鳞,两个字就把他打发。 这个人这里问不出一个答案来,枢鳞只好另寻他人。 选了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可知如何通关?” “不知。”还是问不出来。 枢鳞接连受挫,屡屡碰壁,问了好几个人都没问出答案来。 枢鳞那边没有收获,枢暨倒是问到了不少东西。 久等枢鳞都不回来,枢暨想着自己还是问问前后左右的人,说不定还能了解一些。 枢暨轻轻拍了拍前面那位不知是哪国人的魁梧壮汉的后背,“这位大哥,你好啊,你也是去不死民国的吗?” 大哥看着魁梧,满脸凶相,人却很和善,很好说话,“是啊。我来了几次了,都没赶上他们开关口,今天终于是赶上一次开关口,希望在他们关关口前能排队到跟前轮到我进去。” “他们通关关口不是一直都开着的?几天开一次,一次开多久,大哥你知道吗?”枢暨紧接着问。 “当然不是一直开着,开关口的时间不好说,没有规律,看他们不死民国王的心情,有时十天一开,有时一个月才开,关口开放的时间倒是固定的,每次开放连着的两天(白天加黑夜一起)。” “那时间过了就不让进了吗?”枢暨问道。 “当然,你们是第一次来吧,你们算幸运的,第一次来就赶上他们第一天开关口,进去的机率还是非常大,不像我,都来好几次才赶上一回。” “大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去不死民国的人如此之多?我看排的队伍都看不到头。”枢暨不知道不死民国有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吸引众人的纷纷前去。 “不死民,当然是去求长生不死。” 第38章 不死之国 第三十八章 不死民,其人为黑,寿,不死。 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 关于不死民国,或者说不死之国的记载就是如此寥寥几句。 但是不死之国以外的人神怪们,对于他们不死民长生不死的原因却是东猜西揣。 一些说是吃了不死民常吃的甘木,就能同不死民一样长生不死。 还有一些说是需要变得同不死民一般黑才可获得永生。 也有一些说饮下不死民的血,便可长生。 不死民的肉是长生不死肉,吃下便可长生不死。 ……总之是众说纷纭。 长生不死,不管是在三界内,还是在三界外,都是被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古往今来追求长生不死的,来自四海八荒的人神怪,络绎不绝的去往不死民国。 只为求一个长生不死的秘密。 “你们也是为了求长生不死而来吗?”排队站着也无聊,前排的大哥转过头跟枢暨聊上了天。 枢暨他们来之前对不死民国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不知道追求长生不死的人神怪们如此之多,趋之若鹜的想要进入不死之国一探究竟。 同他们抄近路去刑天之国的计划背道而驰。 他们有可能会在不死民国通关花更多的时间。 枢暨摇头否认,“不是,我们就是过路的路人,路过不死民国而已。 要不是听大哥你说的那些,我们对不死民国一点也不了解。 早知这里通关如此费时,我们就应该换一条路线,绕过不死民国,从其他地方走。” 前排的大哥不是很相信枢暨的说辞,认为他是口是心非,但也没当面戳破枢暨的谎话,“你还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去不死之国不为求取长生不死的人。” 枢暨现在可没精力去管什么长生不死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能在不死民国顺利通关,“是吗,可能长生不死对于此时的我而言不具吸引力。” “现在没有说不定以后会有呢。”前排大哥觉得自己懂得很,嘴上说着没有,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或许吧,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枢暨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了前排大哥两句。 前排大哥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见枢暨对长生不死的话题兴致缺缺,转而说起了其他。 又绕回枢暨前面说的换路线话题,“小兄弟,我看你们如果不是为了长生不死而来,不一定非要进去不死之国的话,老哥建议你们,等上两天就别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等了,完全可以换条其他路线走嘛。” 枢暨现在也很头疼,就是在纠结路线的问题,“我们确实有此打算,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规划路线,来都来了,还是先等两天再说吧。” 前排大哥热心的有些过头,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枢暨走了,他就少一个进入不死之国的竞争对手。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热心,谁知道呢。 他继续说道:“小兄弟,你说一下你要去的目的地是哪旮瘩,老哥我别的不说认路那不是一般的,人送外号‘关外活地图’,关外就没有我不熟的地方,老哥我帮小兄弟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近路可走。” 自己头疼的问题,有人热心的帮忙解决,枢暨哪有不接受的,“出门在外靠朋友,那就麻烦大哥帮忙小弟看看,小弟准备去往刑天之国,看望一位友人。” 前排大哥听完枢暨的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敢情先前真是自己误会了这位小兄弟,人家确实对长生不死没想法,说的都是实话,真就只是个过路的。 前排大哥对待枢暨就多了几分真诚,认真的替他们规划路线,“刑天之国?从不死之国过去确实是比较近,你也没有错。 现在你们要是进不去不死之国可以考虑从臷(zhi)国过去,路程要比不死之国多花上两三天时间,但比一直在不死之国干耗时间要划得来些。 臷国除了喜欢用弓箭射蛇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好的,民风特别淳朴。” 臷国是舜帝的儿子无淫的流放之地。 枢暨翻了小册子上关于臷国的记载,“有臷民之国。帝舜生无淫,降臷处,是谓巫臷民。巫臷民朌(ban)姓,食谷,不绩不经,服也;不稼不穑,食也。爰有歌舞之鸟,鸾鸟自歌,风鸟自舞。爱有百兽,相群爱处。百谷所聚。” 看起来是人与鸟兽和谐自然的生活在一起的美好国度。 本来枢暨是打算从臷国绕过去。 但是听这位大哥说完他们喜欢用弓箭射蛇后,他又放弃了去臷国的想法。 臷国的民众对佘歙和佘傒他们存在天然的威胁,谁知道佘歙他们会不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 才从结匈国那个虎穴里逃离掉,没必要再去臷国这个龙潭里自找麻烦的转一圈。 以身试险不是明智之举。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臷国他们是不会考虑,是首先被排除的选项。 前排大哥的提议很好,但是对枢暨他们来说不太好,“除了臷国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吗?” “没有了,其他的地方都绕的太远了,围着兜圈子,不建议你们去,更浪费时间。”臷国是前排大哥觉得比不死之国更适合枢暨的路线。 只能在臷国和不死之国之间二选一,排除掉臷国,枢暨他们也只有不死之国可选。 最后还是没有解决办法,枢暨感谢前排大哥的好建议,虽然他们没用上。 队还是继续好好排着吧,“好吧,那就只能在不死民国再等等看,说不定我比较幸运,有机会在最后的时刻进去不死之国呢。” “是啊,说不一定。” 前排大哥的办法枢暨没采纳,前排大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的等。 枢暨在和那位大哥聊天的时候佘傒就一直在看毛苗的情况。 今天又有了新进展。 毛苗晾晒的鱼干已经从最开始的一条,变成现在的十几条,进步巨大。 鱼干越来越多,让它们全部都晾晒在外面也不现实。 得要用箱子把它们装起来收好,免得被蛇虫蚂蚁给吃掉。 今天毛苗就准备做箱子。 不做木头箱子,那太有难度,不是目前毛苗可以挑战成功的。 毛苗准备用她搓的绳子和去后山砍的竹子来做。 搓的线还多得很,完全够毛苗用。 就是竹子只有一根儿,完全不够用。 毛苗现在就准备带上她有且仅有的工具利斧,去后山砍上一些竹子回来。 这把利斧虽然割野菜很鸡肋,但是用来砍竹子却把它的功效发挥到最大。 毛苗不费劲儿地欻欻欻几下竹子就卧倒一大片。 砍竹子速度快得很。 不到十分钟毛苗就把她需要的竹子的量砍够了。 但是运回去又是一个体力活,没有运输的推车什么的,来来回回跑上十来趟才运得完。 毛苗仰天咆哮,“什么时候我才能从原始社会进入到现代文明社会!!!解放双手,过上随意使用工具的日子啊!!!” 喊一喊发泄一下,不然人得疯。 喊完继续卖命干活。 苦哈哈地运竹子。 毛苗加快脚下的速度,天黑前必须赶回竹棚子里,黑黢黢的山里危险重重。 毛苗可拿不出没有命来冒险。 保护好自己这条小命,亲人们还等着她回家团聚呢。 加油干活吧。 一根一根的运下山太累人了,而且效率还低,毛苗把这些竹子用绳子全绑在一起,一鼓作气的把它们整个拖下山去。 时间节约了,效率提高了,毛苗只用累一次就把竹子全运完了。 实践才能出真理。 实际操作才会发现问题,才能找到方法解决问题。 绳子备好了,竹子也砍齐了,现在动手做起来。 毛苗在地上用树枝简略的画了一个箱子制作的步骤图。 第一步先把拖回来竹子砍断,每一截都砍成做箱子所需的长度。 把竹子按长短不一的尺寸全部砍好。 手动砍竹子哪里比得上电锯,速度慢不说,切口也不平整。 不过谁让毛苗在原始社会呢,有斧子用都不错了。 切口凹凸不平就凹凸不平吧,将就着先用着,以后有了工具再做新的。 砍完这些竹子是真的是要天黑了。 做体力活就是消耗大,中午喝的鱼汤消化的一点不剩,肚子叽里咕噜直叫唤。 毛苗饿得心发慌,手发抖,整个人饥肠辘辘。 手已经举不起斧头来砍竹子。 又需要进食了,准备食物去。 毛苗停下手中的活,从竹筒里倒了点水出来洗洗手。 洗干净手再去拿晒好的鱼干,用竹筒里剩下的水冲洗了鱼干。 把鱼干放进她用坏了又做的第六个陶锅里。 陶锅太不经用,在火上煮汤煮两次,锅底就裂开不能用了。 毛苗做锅的速度赶不上她用坏的速度,所以她只能尽量减少用锅的机率。 不是重体力活的那天就随便吃点野果子充饥,重体力劳动的那天一整天都用锅来煮东西吃。 但是毛苗觉得自己每天做的活都是重体力活,没有一天轻松过。 吃野果子根本抵不住饥饿,每次都是咬着牙强忍着。 既不能睡觉抵抗饥饿,因为需要干活,没时间睡觉;也不能喝水抵饱,因为不能用锅,烧不了开水。 所以能用锅的日子,毛苗都会多煮一点东西,犒劳一下跟着自己忍饥挨饿、受尽折磨的肠胃。 今晚吃扎实一点,做小麦煲仔饭。 把脱壳小麦粒清洗干净,放锅里加满水闷煮。 小麦粒煮饭五分熟时开盖,放进掰成手指头三分之一大小的鱼干块儿,盖上盖子继续闷煮到全熟。 趁着这个时间毛苗再洗干净砍竹子时,顺便从山上挖回家的几颗竹笋。 把竹笋切成不厚不薄的长条片,搭在树枝上晾晒。 笋子晾晒完饭也差不多熟了。 开盖撒上一把灵魂香葱在饭上,香气扑鼻而来,能把毛苗香迷糊。 管它烫不烫嘴,毛苗抓起她用竹子削的两根筷子就开吃。 入口就被烫了舌头,再烫她也舍不得吐出来,这可都是来之不易的食物。 是她一颗一颗脱壳的麦粒,一网一网捕捞的鱼,辛辛苦苦才得来的食材。 一粒碎渣渣都不能放过,统统下肚。 麦粒的甜香融合进鱼肉里,鱼肉的肉香又渗透进麦粒里,两者互相配合发挥出美妙的滋味。 毛苗大口大口的吃的很满足。 这顿饭唯一的不足就是差点盐味,没有盐还是不行。 身体缺盐分,长此以往可是会出大问题。 不知道有没有植物带有天然的盐味,毛苗打算问问枢暨他们。 她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到:“什么植物上可以提取到盐?” 盐? 佘傒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毛苗,盐肤木是可以提取盐的植物。”佘傒告诉毛苗。 “好的,那我下次进山佘傒姐姐你帮我看着,有没有盐肤木,我摘上一些。” “好的,我保证帮你找到盐肤木。”佘傒能帮上毛苗的忙很开心。 “毛苗遇到问题了?”枢暨看到佘傒在用传音器说话,猜到是和毛苗说话。 “毛苗问我什么植物可以提取盐,她在那边一直不吃盐会生病,我告诉她盐肤木可以,下次她进山我给她说哪种是盐肤木。”佘傒回答了枢暨。 “是啊,人类长时间不吃盐会生病,我们都没有想到。”枢暨有些自责,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是啊,要不是毛苗提出来,我根本想不到。”佘傒也有些自责。 不过光是自责没用,他们要及时止损,后面尽量多替毛苗考虑她的需求,让她在那边尽可能的过的好一些。 枢暨看到枢鳞从队伍最前端的位置回来了。 枢鳞垂头丧气地走到枢暨跟前,“他们那些人都说不知道,我什么都没问到。” “算了,你来这排着队,我去前面看看。”枢暨料到这种结果,还好自己同排在前面的大哥打听了情况。 不至于眼前一黑,完全摸瞎的状态。 “你还是别去了,队伍特别长,我用了瞬移才能到,你去一时半会儿走不到。”枢鳞打消了枢暨想要上队伍最前端的想法。 那就在这儿耗着吧! 没过一会儿,排队的队伍中发出人们激动的叫喊声。 “好消息,特大好消息,这次的通关时间延长,所有排队的人都可以进入不死之国。” 第39章 悔,不悔 第三十九章 是送信的青鸟迷了路,还是写信的人忘了写。 过去三天又三天鱼其一封信也没收到。 鱼其一边种树,一边脑子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枢鳞他们怎么回事儿,又是一个三天过去了,信咋还没来? 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还是路上太忙,没时间写? 还是说他们在打怪,腾不出手来写? 越想越觉得他们处境危险,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脑子里想的全是枢鳞他们的境况,忘了自己手中握着铲子,还有正在干的活。 “鱼其!小心脚下!”同组的组员舒临一把抢过鱼其手中的铲子,丢到一旁的沙地上。 幸好鱼其旁边的舒临眼疾手快把铲子抛到一边,避免了一次‘流血事件’的发生。 鱼其今天心不在焉的,工作一点不在状态,要不是舒临把她手中的铲子拿走,鱼其那把铲子下一铲铲中的不是沙土,就该是她的脚。 鱼其走失的精气神儿又重新回来,舒临看她把自己扔掉的铲子又跑过去捡起来。 舒临关心的问道:“鱼其,你是有啥心事吗?今天一整天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种树也一直在走神,走路都在神游太空,好几次我看你都差点猜到别人挖的坑里。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用铲子铲土,铲子差点就铲到你自己的脚。” “舒临,谢谢你啊,不然我今天就要大出血,去医院躺着。”鱼其知道自己今天状态很不好。 精力都用在想枢鳞和毛苗她们的事情上。 听到别的组员舒临,她也会冷不丁的愣住。 过好久,然后才意识到此舒临非彼枢鳞。 这个舒临在,那另一个枢鳞呢,为什么一点消息没有。 “你还是自己多注意安全,铲地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走神,不然受伤的是你自己。”看到鱼其一个小丫头只身一人来到基地,舒临作为大姐姐,平时生活还是很关心鱼其。 “嗯嗯,我知道,今天非常非常感谢你,一会儿去食堂请你吃大师傅做的拿手菜大盘鸡。”鱼其能感受到舒临对自己的关心,出门在外能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关心,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真心换取真心。 鱼其感恩收到的每一份真心,真诚相待每一个真心的人。 “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咯。”看鱼其恢复了点活力,舒临乐得逗逗她。 “没问题,你只管敞开了肚皮吃,管饱。” “得嘞。”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快一些,鱼其暂时没时间想其他的,精力又放回到眼下的种树的活上。 但隔上一阵儿又会走神一下下。 “鱼其,有你的信。”今天负责后勤保障的米熙从休息间过来喊鱼其。 这几个字给鱼其重新注入灵魂,人有魂儿了。 “好的,我现在去拿,谢谢你啊,米熙。”鱼其积极得很,立马就往休息间的方向跑。 信拿在手里,鱼其把信封看了又看。 依依不舍地收好信,放在背包里带回去晚上再看。 收到信之后的鱼其一改先前的心不在焉的颓丧。 种树再也不走神了,精力高度集中,全神贯注的种树,一口气种完五棵树不在话下。 活力四射,精力充沛,提前完成今天组长安排给她的个人种树任务。 “今天阳光可真好。”完全忘了早上出门是谁说太阳晒得慌。 换个好心情,晒人的太阳都看顺眼了。 顶着毒辣辣的红火大太阳,完成任务后的鱼其兴冲冲地跑回宿舍。 急不可待地从背包里取出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 一切就绪。 开始读信。 “我最最最最最最(省略无限个最)亲爱的鱼大其。 我是你最最最最(省略无效加无效个最)可爱的毛小苗。 大其,你最近好吗。 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是非常非常想我,就像我想你那样。 这封信是我让佘傒姐姐代我给你写的哦,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给你讲,但是现在没有讲那么多话的条件。 纸短情长,你明白我对你的想念比地球绕着太阳公转三百圈还要长得多就行。 我告诉你哟,我现在可厉害了,掌握很多的野外生存技巧,挑战贝爷都不在话下(你知道就好,不要去外面说,我只小声的告诉你)。 你不知道吧,没有工具我也能从动植物身上获得材料,制作出工具来使用。 我最先学会的是用榕树皮做渔网,很不可思议吧,榕树皮居然还能做渔网,关键是我还用我做的渔网捕捞到鱼了呐。 还不少呢,放了几箱子,等我回去带上,给你尝尝我晾晒的鱼干,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 主要是环境好没有污染,水质好鱼的肉质就好,原材料好怎么做都好吃。 每天都可以吃我最爱吃的鱼我也太幸福了吧,你可不要太羡慕我哦。 我给你说,我还可以徒手砍竹子,不对,不是徒手,说错了,是单手用斧头砍竹子。 最开始要两只手握斧头,使出吃奶的劲儿砍十来刀才能勉强砍倒一棵竹子。 现在我单手都只需要两三刀,就能轻轻松松砍倒一棵。 我成功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鸡进化成了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比数码宝贝的究极进化还要成功。 我们俩要是比试扳手腕,我敢肯定,百分之百是我赢,你现在绝对没有我力气大哟。 十根筷子合起来我也能把它们掰断。 我还用了砍来的竹子做各种各样的东西,吃饭用的筷子、勺子、叉子、碗、水杯统统都是我用竹子做的。 晾衣杆(没有衣服可晾,主要是晾鱼干和野菜)、登山杖、草耙等等都是竹子做的。 竹子的作用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多,哪哪儿都能用上它。 还有啊,我住的棚子也是我自己用竹子搭建的哦,建筑大师的称号非我莫属。 我已经是一个技法娴熟的手工达人。 还有好多好多,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吧。 下次有空了再接着说。 对了,差点忘说,佘傒姐姐她们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之国的通关关口,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他们。 没及时写信是因为一直赶路没抽出时间来写。 以后也有可能会隔三差五才写一次,没收到信很正常,你就不用一直记挂着没有信送来。 也不用担心我,我也很好。 你就乖乖在沙漠里种着树等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鱼其看毛苗的信,一会儿哭得稀里哗啦,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 看完整封信,鱼其被泪糊了整张脸。 泪黏黏糊糊的粘在脸上难受得很,鱼其去卫生间里洗把脸。 洗干净脸回来又拿起信,逐字逐句再看一遍。 这边鱼其还沉浸在读完信五味杂陈的情绪里。 那边当鱼其收到信的时候,枢暨他们已经排队排到通关关口的重兵把守的最前端的位置。 等了整整两天,现在终于排到他们几个进去了。 “小兄弟,我们这次确实是运气爆棚啊,不死之国,老哥我来也。”前排的大哥比枢暨他们兴奋多了。 跟枢暨说完话,前排的大哥进关口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不死之国追寻他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咯。 前排的大哥进去了,下一个就轮到枢暨他们。 把守关口的不死民守卫只是简单翻看了枢暨他们的通关文牒,没有像其他人进去那样进行全身大搜查。 看完通关文牒就直接就让他们进去。 不过在进门前,检查他们通关文牒的守卫兵凑到枢暨耳边。 用只有枢暨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进去后直接去你们的下一站,不要在不死民国里逗留,也不要去参加祭典。” 枢暨听完,压住心里的震惊,脸上没有做任何的泄露内心活动的表情。 枢暨绷住脸部肌肉,两人错身而过时,略微点头回应守卫兵。 全程无多余交流。 果然,这次让所有人进去不死之国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计划,祭典就是针对这些进来的人举办的。 本来以为总算是进来这个难进的不死之国。 不用冒着风险去臷国走一遭。 现在看来不死之国这一趟水也深着呢,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趟过去。 进都进来了,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我去,不死民也太黑了吧,把黢黑的煤炭和他们放在一起,谁能分的清那块是煤炭,那个是不死民。”佘傒看了一眼街上的不死民忍不住吐槽到。 找出同一个韩国美女的连连看的难度都没这么大。 佘傒忘了盯着手里的万里寻踪镜看,只顾着看街上的不死民们,“你说他们那么黑还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晚上谁也看不见他们吧,黑衣服加黑皮肤就像是穿了双层隐身衣似的。” “行了,好好看你的万里寻踪镜,别人穿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说。”枢暨怕佘傒的吐槽引来不死民的注意,急忙阻止了她。 怕她还要说,枢暨用他们四个能看见的灵符笔写了,“不死民国有危险,不能多做停留,他们将要举行的祭典是专门对此次进不死民国的人下手的活动,人少的地方再给你们仔细说。” 佘傒看完闭紧了嘴,一句话也没再说。 四个神仙一句话不说,卯足了劲往通往下一站三首国的通关关口走。 “你们听说了没,不死之国大祭司下发通知,三天后在神坛举行不死民的祈福祭典,所有在不死之国境内的都可以参加。 祭典当天会随机选中一部分人作为被赐福者,将吃了使人长生不死的甘木赐予他们。” “当然听说了,城里到处都张贴了关于祭典的告示。” “那这次能进不死之国的人运气也太好了吧,一来就赶上这种百年一遇的大好事。” “谁说不是呢,甘木,平时大家抢破脑袋都抢不来的东西,这次直接送给你,你说说这,白给,多好的机遇。” “那天我估计去的人多,我们可要早早的去,去晚了好位置都被人给抢完了。” “是啊,站个大祭司能一眼看到的位置,才有机会被选中,才能得到甘木。” “哈哈哈哈哈,有了甘木,长生不死那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甘木,长生不死,统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 枢暨他们路过一个露天茶摊,听到坐在凳子上的几个不属于不死之国国民的人在讨论。 那个守卫兵提醒枢暨不要去参加的祭典,果然有问题。 “快走!”枢暨他们速度再次加快。 必须要赶在祭典开始前离开不死民国。 枢暨一行人拼命往远离神坛祭典的城外走,其他人拼命往靠近神坛祭典的城里赶。 行路的双方异路而行,东趋西步,渐行渐远。 三天后其他人赶到了神坛参加祭典。 枢暨他们也赶到了关口成功通关。 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枢暨他们得到的是个好结果,顺利去往他们要去的下一站,三首国。 距离最终目的地又近了一大步。 可惜了,其他的人抱着得到长生不死的美好念头去,却得到一个惨死异国街头的悲惨下场。 再也无法走出一步,永远到不了想到的目的地。 这次祭典就是专门为了取他们这些求长生不死的人命而办。 什么甘木,什么祈福,传的神乎其神,全是蒙蔽世人的障眼法。 所谓的长生不死的秘密,不过是以命换命罢了。 献出你的命,作为交换,换来别的人得到一个长生不死。 不死民得到永生的方法便是夺取别人寿命,加给自身,延长他们的寿命。 每隔一百年,夺来的寿命走到了尽头,不死民们就需要注入新的寿命来延续他们的长生不死的神话。 每一百年举办一次的祈福大祭典,都是为了夺得那些祈求长生不死的人的寿命的诱饵。 利用人性的贪婪诱使源源不断的人自愿上钩。 为了一个荒谬的谎话,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的性命。 “大祭司,在下可否求的一个永生?”祭典中被选中的“幸运儿”向大祭司提出他的请求。 “永生?不是我不死之国的不死民居然还敢妄想永生?可笑,实在是可笑。”大祭司冷笑着。 “确实可笑,但在下别无所求,只求永生,求大祭司恩准。”为了永生被大祭司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说就说呗。 大祭司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我便应允你,替你求的永生。这可是你自己非要求的,反悔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绝不反悔!” 真的不会反悔吗? 倒下的那一刻,血流殆尽的那一刻,气绝而亡的那一刻。 第40章 身在三首国 第四十章 三首国,其人为一身三首。 前面就三首国的通关关口了,枢鳞拿出小册子翻看关于三首国的记载。 就简单的一句话。 说了一下关于三首国名称的由来。 记载不多,想要了解三首国更多的东西,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 摸着石头过河,不小心就会被石头绊脚。 所幸这次绊脚的石头被提前知晓,早早的避开它,不至于绊倒在水中。 枢暨一行人总算是赶在祭典开始前离开不死之国境内,来到三首国国境内。 一路走来看到的全是不远万里,着急忙慌赶去参加祭典的行路人。 “看那四个傻子,这种百年不遇的好事都不去,还往外走,傻的可怜。”诧异的眼神看着枢暨他们四个,不理解居然有人这个重要的时候还往外走。 “你们才是真正可怜的人。”枢暨心里替他们愚蠢感到悲哀。 “快看,这里的人怎么和哪吒一样有三个头,他们也是从莲花化身而来的吗?”通关关口处的守卫兵是三首国国民,佘傒看到他们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有三个头,但是没有六臂。”等过了关口,正式进入三首国国境内,枢暨偏头对佘傒说道。 不是吧,老鼠的耳朵也太灵敏了吧,佘傒觉得自己说的超小声,没想到还是被枢暨听到了。 看来以后有什么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千万不能说出声,出个音都能被听见,太不安全了。 要是自己再不小心说了枢暨的坏话被他听见,以他锱眦必报的性子,那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儿的时候千万要把自己的嘴管好了,闭严了,别说出点儿讨打挨骂的话出来。 那可就不妙咯。 但是现在是枢暨挑起话头跟自己搭话了,佘傒觉得是可以说话的时候,索性再多说一点对于三首人的看法,“他们有三个头,三双眼睛,看东西是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每个角度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不管偷袭的人神怪们,从哪个角度出现都能被他知道,没有视线盲区。 他们还有三双耳朵,听力也没有死角范围。” 挑刺枢暨是专业的,什么话都能被他挑出问题来,“那可不一定,才三百六十度,就没有盲区吗?那七百二十度怎么办,三百六十度的n次方怎么办。 三双耳朵,那也只能听六个方位,剩下的无数个方位都是听力死角。” “不是,我说枢暨仙君,三界内外谁能做到三百六十度的n次方攻击啊?六个方位都不够站,无数个方位怎么站?老式电视机信号接收故障时出现的雪花点来了都站不全。”佘傒实在是无言以对。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一个屏幕的雪花点不够,是十万个屏幕的雪花点同时出现呢?”枢暨总能找到新角度发现问题。 “你,你,行,你说的对。”佘傒被杠的哑口无言。 说不过,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谁和枢暨斗嘴谁会输,没人能在口头上赢过他。 说不过他还是不要硬说,到最后伤到的还是自己。 佘傒选择不说,免得被枢暨的语言袭击。 佘傒还是老老实实的看她的万里寻踪镜去,看看毛苗一个人的荒岛生活直播。 看着毛苗为了生活努力奋斗、积极向上的模样,什么烦恼都被治愈。 毛苗啊,姐姐来看你了。 毛苗很想说,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在看着我吗? 上次砍的竹子做出来四个箱子,装东西完全够用了。 想起上次做箱子时给竹子修凹凸不平的切口,毛苗就一阵儿头皮发麻。 眼睛一直不停地看竹子切口面,差点给看成一个斗鸡眼。 最后还是没有修平整,做出来的箱子一个面上都有高有低,五个面五个形状。 硬是用绳子把它们绑成一个箱子的样子。 留出的开口面用茅草编了一个圆盖子,盖在竹箱子上面遮遮丑,将就着先用用。 今天毛苗的计划是再砍一点竹子回来,给移栽的那些爬藤植物搭攀爬架。 把周围的地都围上一圈篱笆。 给每个不同品类的种植区做个大致区分。 以后移栽回来的植物都按照区分好的区域种植,就不会再出现摘错东西来吃的事。 上次毛苗明明是要摘荠菜来煮鱼汤,结果摘到蒲公英,一整锅汤煮出来都是苦的。 一锅食物都是她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粒粒皆辛苦,毛苗舍不得倒掉,含泪喝下一锅比药还苦的汤。 痛定思痛,诸如此类的错误不能再犯。 所以毛苗决定给它们做种植分区,辛苦一点也总比吃难以下咽的东西强。 辛苦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弄错也是值得的。 毛苗砍竹子的手速进步巨大,搬运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今天运回去的竹子比上次做箱子的足足多了三分之二。 多余的放到竹棚旁边的空地上,晾干了毛苗还有更多的用处。 趁手的工具还是只有一把斧头。 围篱笆对竹子齐整度要求不高,把竹子砍成一截一截的短桩,再从中间破开。 破开成两个半圆,再把两个半圆从中间破开,重复三次,就到了一大把细长的小竹棍。 重复以上破竹的操作步骤,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得到堆成毛苗腰部高度的竹棍小山堆。 有了这个竹棍小山堆毛苗可以开始对她的种植区进行分类规整。 离竹棚近的地种的都是常吃的野菜,方便毛苗做饭的时候就近采摘。 用树枝在地上大致规划成两个正方形的大区域。 再把一个大区域用树枝均匀划分成十几个长方形的小区域。 位置划分好,毛苗拿上小竹棍开干。 沿着划分出来的线条,毛苗把每根竹棍间隔三根手指的宽度依次插到土里。 竹棍按这样的间隔围篱笆,距离不密集也不稀疏,每根竹棍有规律的安插的分布,就算有强迫症看起来也不难受。 毛苗没干过这样的活,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力,一开始是插一根竹棍弯一下腰,没插几根竹棍腰就疼得受不了。 然后她又改成一直弯着腰,边走边插竹棍,这样腰好一些了,头又受不了,低头久了有脑充血的感受。 必须得要直起身来给脑子缓缓,脑充血过多人不得一命呜呼啊。 毛苗只好两个方法换来换去的交替着使用,头缓缓腰歇歇。 一个大区域快插完了,她又想到可以在地上蹲着插。 这样头和腰都不受苦。 等下一个大区域插竹棍的时候她就用蹲着插竹棍的方式。 果然速度快多了,腰不痛头不晕,就是蹲久了不动脚会麻。 但是一直活动着脚麻就不会出现,或者说只要我动的速度快脚麻就追不上我。 所以对毛苗来说,蹲着插竹棍是她目前能使用的最高效的方法。 最多两个小时她就可以把今天规划好的两个区域的篱笆全插好,还能再给金银花以及藤三七搭出一个长条走廊形的花架来。 藤三七可是个好东西,毛苗前天去山里带回来的。 生长速度特别快,十几二十天就能爬满整个架子。 它的叶片新鲜的摘下来可以食用,味道跟木耳菜差不多,它们的口感都是滑溜滑溜的。 藤条上还会长出像山药豆一样的果实来,果实的学名叫干燥瘤块状珠芽,也是可以当蔬菜吃,味道口感和山药土豆类似。 干燥瘤块状珠芽还可入药。 用于腰膝酸软,病后体弱,跌打损伤,骨折等。 有个磕磕碰碰可以把它的果实捣成泥状,敷在伤口上,很快就会愈合。 种上几棵藤三七,毛苗每天所需的蔬菜和平时小伤小痛的急救药都有了着落。 在这里生活下去又多了一重保障。 篱笆围好了,爬藤架也搭得有模有样。 毛苗把金银花的藤蔓分了一部分在爬藤架上,进行攀缘形状的整理,攀缘架看着不至于太空。 另一部分就继续留在竹棚,等它爬满整个棚顶,竹棚看起来更像个漂亮的森林小屋。 整理好金银花再给藤三七浇浇水,喝饱了水快快长大,爬满攀缘架,毛苗就不愁自己没有蔬菜吃咯。 佘傒也在期盼毛苗的藤三七快快长大,那样毛苗就不用那么辛苦。 被竹枝木棍弄伤的地方也可以及时有药抹,不会伤口感染。 佘傒正想着毛苗的事,肩膀被右手边的佘歙拍了拍。 “你们发现没,除了入关口的时候看到的三首人守卫兵以外,我们走到现在也没看见一个其他的三首人。”佘歙在纸上写道。 他还是说不出话,每天都默不作声地跟随着大部队走。 今天到了三首国佘歙居然主动开始写字跟他们交流了。 被拍的佘傒、枢暨和枢鳞都看到佘歙写的话。 确实是,一个三首人都没看见,很不正常。 佘傒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在树上发现了三首人的踪迹,“诶,你们快看,我看见三首人了,他们在树上!”佘傒手指着她发现三首人的树。 佘傒再仔仔细细看了看其他的树,发现每棵树上都有三首人,“他们为什么都住在树上,地上没有一个房子。” 枢暨也发现了问题,这里的树没有其他种类,“你们看,常服树、琅玕树,这里只有这两种树。” 枢暨他们走过的地方,基本是一棵常服树一棵琅玕树交叉着生长的分布规律。 看到琅玕树,枢暨又想起一件下凡前的往事,“枢鳞,你记不记得有一次贪狼星君吩咐我们俩下界,去寻琅玕树,摘回琅玕果,结果我们走遍整个三界内都没有找到一棵琅玕树。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苦寻无果的琅玕树,原来是生长在三界外的三首国境内。 依我看啊,这三首国的三首人住在树上就是为了守护常服树和琅玕树。” 枢暨一说,枢鳞也想起那次一起去寻琅玕果的事,“很有可能,神树周围必定有为其守护的人神怪。 想必这里的三首人就是为了守护常服树与琅玕树两种神树而存在。” 枢暨不知道琅玕果到底有何功效,使得贪狼星君如此重视,“枢鳞你说这琅玕果到底有何作用,贪狼星君不止派出你我下界去搜寻,天枢星的其他生肖神们也被派出去找过,不过据我所知,他们都是一无所获。”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佘傒得意的表示自己可是知道,有机会可以挫挫枢暨的锐气。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枢暨不信,他倒要看看佘傒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佘傒还真能说出子丑寅卯来,关于琅玕果的记载她是在武曲星君的藏书阁看到的。 至于佘傒为什么会去藏书阁,因为武曲星君对手下的生肖神的要求很严格。 就算是佘傒这样的神使也要去藏书阁熟读各类军事书。 琅玕果就是有一次去藏书阁看书时无意间翻到的。 佘傒讲述她在树上看到的关于琅玕树的描述,“琅玕树,珠树也,其树三百年萌芽,之后每三百年可长高十厘米。 一直长到一米左右的高度方可开花结果。 其花大如铜锣,一朵花上色有红蓝两色,只在夜晚盛放,开约一柱香的时间。 味似蜜,引来树鸟为其授粉。 第二天一早花落可结果,未落则无果。 其果五百年一熟,成熟的琅玕果葡萄一般大,呈紫绿玛瑙色,在阳光下闪耀出宝石的光泽。 摘下后需用琅玕叶包裹严实,否则离树便化水消失不见。 琅玕果对普通人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对神与怪来说食用一颗可增加三百年修为的功效。 至于你说贪狼星君让你们下界去寻找琅玕果,那是因为琅玕果是炼化贪狼星君缘结符最重要的神果。” 原来如此。 怪不得贪狼星君屡屡派出天枢星的生肖神们去寻找琅玕果。 既然现在他们无意间找到了琅玕果,那必须得要带上一些回去。 枢暨准备靠近琅玕树摘下来一些琅玕果,回去的时候带给贪狼星君,也算是完成之前的任务。 枢暨走到琅玕树下,一根对准他心脏的箭朝他射了过来。 “小心!” 第41章 狄山大战鸲鶹 第四十一章 “枢暨,小心!快躲开!” 在关乎枢暨生死存亡的千钧一发的时刻佘歙开口出声,冲着枢暨拼命地大声疾呼。 一边喊一边往前冲,冲到枢暨跟前,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枢暨推离开弓箭射过来的位置。 离开讙头国,过了这么多天佘歙他终于又能开口说话了。 但眼下他关心的只有枢暨的安危。 枢暨的危机并未解除,那支箭在佘歙面前拐个弯,又朝着枢暨飞去。 佘歙眼疾手快,趁箭头在自己面前转弯的时机,一举握住箭身,整支箭在他手中化为一把粉末。 握箭的手松开,粉末随风飘散而去。 佘歙已经在不知晓的情况下失去一个朋友,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朋友。 树上的三首人看到那支箭被佘歙毁掉了,不仅没有收手,反而还对着枢暨又接二连二的再放出数支箭,每一支箭都直指枢暨身体的致命点去。 三首人对枢暨做出的围追堵截,想要置枢暨于死地的行为触到佘歙的逆鳞。 佘歙对朋友的关心胜过一切,压抑的情感在此刻达到顶峰,怒火爆发喷涌而出。 佘歙对执箭的三首人起了杀意。 第一次对着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使出他的绝招,水卷锥。 一水起,万物成锥。 佘歙对着射箭的三首人连发数次,以泄心中之愤怒。 汹涌的水浪将他卷进水柱中,瞬间冰封成锥。 不过佘歙理智尚存一息,最后关头忍下了杀意,没有将对方杀死,留了一口气吊着命。 幸得佘歙及时出手,枢暨才没被三首人的弓箭射中。 “你没事吧?”佘歙走过来将摔倒在地的枢暨扶起来。 “没事儿,摔一下而已,我又不是瓷做的,摔一下就碎了,一点事儿没有,铁打一样的结实,能有什么事。”只是有点狼狈而已,被佘歙推开时脸着地,脸上蹭了一地的泥。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你要是也出事了,我我……”佘歙又想起了毕犀,哽咽着说不出后面的话。 看着眼前流泪的佘歙,枢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佘歙,只会傻呆呆地拍拍佘歙的肩膀,表示自己很好,“没事,你看我一点事没有。” 枢暨的安慰佘歙有感受到,他只是想起毕犀一时克制不住心中的难受。 枢暨看着佘歙难受却讲不出什么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话,心里干着急。 最后想不出办法来的枢暨给了佘歙一个拥抱,笨拙的将佘歙紧紧拥抱住。 他记得毛苗给他讲过,人类在脆弱的时候能够从亲近的人的拥抱里获取力量。 他们虽然不是人类,但枢暨相信他的拥抱也是有力量的,佘歙一定可以从中获取到重新振作的力量。 短短几秒的拥抱稍纵即逝,但佘歙确实从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枢暨来自友情的拥抱,佘歙汲取到了温暖。 佘歙破涕为笑,又恢复了往日活力。 佘歙想通了,不再纠结于毕犀是否离世的问题。 佘歙想,毕犀一直都在,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自己。 总有一天他和毕犀会再次重逢。 佘歙终于又一次重展笑颜。 枢暨他们三个看到佘歙笑了,这些日子以来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几人之间又恢复到之前笑笑闹闹的日常。 气氛融洽温馨。 枢暨他们是有了融洽温馨的气氛,和和美美。 但他们面对的三首人们却是神情凝重。 看到同伴被冰冻住,其它树上所有三首人都自发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枢暨他们一行人。 万箭齐发的架势。 跟那个被冰锥封住的三首人一棵树上的另一个三首人对枢暨他们说道:“快把他放出来!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万箭齐发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好的一个人都能被箭给扎成只刺猬。 但枢暨他们毕竟不是普通,还是有办法能够对付齐发的万箭,保证自身安然无恙。 更何况他们手上还有人质,三首人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误伤到自己的同伴。 认定自己是能安全离开的枢暨对着三首人提出释放人质的要求,“放他可以啊,作为交换,你们拿出二十颗琅玕果来换,我们就把他放出来。” 本来他们就准备在离开这里之前放了那个三首人,现在提前放了他还能换来琅玕果这个意外之喜。 枢暨觉得他们只赚不亏。 二十颗琅玕果,一棵树上最多才能结五颗琅玕果,三首人觉得枢暨是趁机打劫,对他们狮子大开口。 三首人没有立马答应枢暨的要求。 双方的谈判陷入僵持状态。 看他们一直没给回答,枢暨提醒到:“我建议你们考虑的时间不要拖的太久,我们倒是有时间跟你们耗,但是你们的同伴可耗不起,时间久了他在冰锥里是活活冻死还是窒息而死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那就是你们拖延时间让同伴丧了命。” “卑鄙小人!我们给你琅玕果,快放他出来!”听完枢暨的话三首人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了枢暨提出的要求。 “可以啊,我们之间也没有信任可言,为了保险起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枢暨让佘歙一会儿可以先给三首人解冻,把他从冰锥里放出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不要直接放回去,而是用捆妖绳捆住,等收到了琅玕果再放走他。 佘歙表示明白,他看到枢暨收到了琅玕果再把三首人放走。 “给你,二十颗琅玕果。现在他可以出来吧。”怕同伴真的在佘歙的冰锥里丧命,他们丢了一包用琅玕叶包好的琅玕果到枢暨手里。 枢暨接住三首人丢来的琅玕叶,拆开一条缝隙检查真伪,“等一下,我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琅玕果,万一你拿假的糊弄我,我把人放了岂不是亏大了。” 三首人被枢暨的话气的怒火中烧,“你一个强盗能吃什么亏,我们吃亏才对!三首人从不作假,言出必行,答应了就会做到。 你手上是真的琅玕果,不会有假,你们先让他出来,他要是出事了,我们全族都不会放过你们,会让你们几个强盗以命抵命为他报仇雪恨!” 枢暨觉得三首人火气真大,一句话就能点起他们的怒火。 “行行行,检查完了,是真的,你们三首人没说谎。”枢暨示意佘歙把三首人放了。 佘歙将那个三首人直接扔回他一开始待的那棵树上。 放了那个三首人,钱货两讫,枢暨他们得到了琅玕果就打算离开这里。 结果一步都没来得及迈出就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网住。 脚下也有一张网,上下两张的天罗地网直接把枢暨他们网得死死的,一时间挣脱不开。 “强盗!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还想一走了之,想得美!”三首人哪会轻易放枢暨他们走。 目前还没有过盗取琅玕果全身而退的人。 对于偷盗琅玕果的人三首人下手从不手软,让他们统统有来无回。 三首人上一秒还在庆祝捉到了强抢琅玕果的贼人,下一秒就看到枢暨他们将天罗地网毁得四分五裂。 不过三首人并没有太过惊讶。 “区区凡物怎奈何得了我。”三首人的天罗地网对于普通人尚且有用,但对于他们几个神仙却是毫无束缚之力。 轻易便可将它摧毁。 “真的吗?你要不再看看,你走的出来吗?”从佘歙使出水卷锥开始三首人就没认为他们几个是普通人。 当然不会用对付普通人的方法对付他们。 “怎么会走不出来,你们的天罗地网都没了,还想用何物来困住我们。”枢暨只觉得三首人嘴硬,不承认他们的陷阱没用。 自视过高的人会吃大亏,三首人觉得枢暨他们虽有几分本事,却自信过了头,“你们毁得不过是一层而已,既然是布下的天罗地网那必然是不止一层,层层叠叠的网层,总有一层能对付你们。” “是吗,那你就瞧好了,看看我们是如何走出你们的天罗地网。”枢鳞也不认为三首人能困得住他们几个。 “我们就不奉陪了。”说完枢暨他们几个往外飞行,离开这个地方。 飞到常服树的高度就飞不动了,像是有一张透明的网把他们网住,前后左右都无法离开。 成了猎人的网中困兽。 “都说了,你们走不掉。”三首人看好戏地看着枢暨他们几个在网中挣扎。 天蚕网是挣不开的,韧力十足,它会随着你的行动变化,你越是使劲它回弹的力越大。 普通的利器无法损坏它分毫,目前只有轩辕夏禹剑才能将它破开。 轩辕夏禹剑,上古传说中的剑,枢暨他们听过,没见过。 难不成他们几个就要被困死在这张天蚕丝打造出来的网中? “枢鳞。”枢暨一个眼神示意。 “嗯。”枢鳞瞬间明白枢暨的意图。 主仆二人默契的张嘴对着天蚕丝网咬下去。 一口下去网就被枢暨和枢鳞的牙咬断了天蚕丝线,密不透风的网断了线,破了口。 线越断越多,口子越咬越大,打个哈欠的功夫,已经咬出手掌大小的洞口来。 “各位,我们就先走了,以后需要琅玕果了再回来看你们。”三首人听到枢暨的声音,转身回来再看时他们四个已经飞得只能远远看到一个背影。 他们待过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一张破了大洞的天蚕丝网。 三首人懊恼不已,只顾着去救治受伤的同伴,以为天蚕丝网就能困住对方,忘了安排人手严加看管他们。 族人们的大意让枢暨他们有了机会逃脱,让盗取琅玕果的贼人在他们眼前逃之夭夭。 这是三首人的奇耻大辱。 引以为戒,改造天罗地网,以后他们会让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以后三首国的事与枢暨他们无关,只要现在出来了就行。 三首人确实是大意了,虽然一般利器无法损坏天蚕丝,但是三首人不知道枢暨和枢鳞是生肖鼠。 鼠的牙齿比起各种上古神剑的锋利度毫不逊色。 轩辕夏禹剑能破开的东西,他们生肖鼠的牙齿也能破开。 轩辕夏禹剑不能破开的东西生肖鼠的牙也能咬断。 枢暨和枢鳞靠着他们的一口铜齿铁牙能咬开困住他们的所有东西。 到现在为止,他们俩还没发现有什么是用牙齿咬不开的东西。 多亏有枢暨和枢鳞的牙,他们顺利的从三首人的陷阱里逃脱。 化险为夷,有惊无险的离开三首国国境。 但是三首国没有直接通往君子国的通关关口。 他们需要翻越一座山才能到君子国的通关关口。 此山名为狄山。 “狄山,帝尧葬于阳,帝喾葬于阴。爱有熊、罴、文虎、蜼、豹、离朱、视肉吁咽、文王皆葬其所。一曰汤山。一日爰有熊、罴、文虎、蝶、豹、离朱、鸲鶹、视肉、虖交。其范林方三百里。”小册子里的记载。 山里面野兽多得很。 尧帝和喾帝葬在这座山的南北两面。 如果是普通的山他们还可以直接飞跃而过。 但狄山不行。 高空有火神祝融留下的两条龙一南一北为尧帝和喾帝看守陵墓,不可靠近。 谁敢靠近直接被祝融之火烧到骨头渣子也不剩。 必须从一面山脚走到山顶再走到另一面的山脚下的规规矩矩翻越。 枢暨他们也对付不了祝融之火,所以只有老老实实的去爬山。 爬山不可怕,可怕的是离朱和鸲鶹。 鸲鶹和离朱一点不好对付,被它们缠上可就麻烦了。 特别是鸲鶹,专门吃老鼠的,枢暨和枢鳞看到它下意识的想躲藏。 他们四个商量好枢暨和枢鳞来对付离朱,佘歙和佘傒来对付鸲鶹。 人算不如天算。 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一进山就被鸲鶹和离朱双双袭击。 枢暨和枢鳞被鸲鶹缠住躲不开身。 佘歙和佘傒专心同离朱打斗,也抽不出身去帮忙枢暨他们对付鸲鶹。 眼看着鸲鶹张开利爪朝着枢鳞的眼睛去。 爪尖离枢鳞的眼球仅剩零点零零零一毫米。 枢暨情急之下扔出一张驱火符,“枢鳞!念咒!” 第42章 翻越狄山 第四十二章 枢暨紧要关头扔出一张驱火符。 对着驱火符施咒,枢暨念完咒语后并没有让驱火符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因为枢暨被上神禁锢了仙力,少了仙力的加持,微弱的术语力量只能支撑驱火符燃起一簇小火苗。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簇微小到风一吹就熄灭的小火苗也足够了,也足够把鸲鶹的爪子从枢鳞的眼前驱赶开。 免于枢鳞的眼睛受到鸲鶹的袭击。 看枢鳞躲过袭击后,枢暨再瞄准鸲鶹的翅膀扔出一张驱火符。 驱火符贴近鸲鶹翅膀的那一瞬,枢暨与枢鳞打配合,“枢鳞,念咒!” 枢鳞收到枢暨的指示,立即开始念驱动驱火符的咒语。 枢鳞在一旁专心念咒,枢暨再继续往鸲鶹周身丢去驱火符。 组成一个驱火符圈阵。 十几张驱火符成了一个临时收押鸟的火鸟笼,将鸲鶹围在火圈之内,熊熊烈火燃起。 燃烧的圆形火鸟笼,牢牢封锁住鸲鶹,没有给它留下任何动弹的余地。 枢鳞念咒的嘴没有停歇,注入的仙力不停增加,火焰越来越猛烈。 火鸟笼一开始是将鸲鶹身上的羽毛全都烧掉,再然后是鸲鶹直接被烧焦成碳,最后活活烧死在为它打造的火鸟笼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解决了鸲鶹,体力还没恢复的枢鳞和枢暨又马不停蹄地赶忙去帮佘歙和佘傒。 但他们俩还没能靠近佘歙他们半步,又被从山中窜出来一只虖交拦住去路。 虖交发出一声长啸,听见虖交的长啸方圆百里内的鸟兽顷刻间逃窜而出。 虖交企图用它的咆哮声像震慑林中鸟兽一般,震慑住眼前的两人。 枢暨和枢鳞当然不似林中鸟兽那般畏惧于虖交,无视了虖交的长啸。 枢暨镇定自若地扔出驱火符来,跟枢鳞打配合,像之前对付鸲鶹那样对付虖交。 飞禽走兽对燃烧的火焰天然的感到惧怕。 枢暨和枢鳞都没想到这一招在虖交身上却行不通。 虖交行动异常灵活,反应灵敏速度快,驱火符刚扔出去,枢鳞还没来得及念咒,下一秒就被虖交跳起来一掌压到地下,亮出利爪将其撕得粉碎。 枢暨扔出几张就被虖交撕毁几张。 枢暨小心翼翼走到枢鳞身边,将驱火符递给枢鳞,由他一个人直接操纵驱火符。 枢鳞拿到驱火符没有像之前那样扔出去,在手中念咒引燃后再对着虖交扔去一个又一个的火球。 单个的火球对虖交没有任何威胁,枢鳞扔出一个它踩灭一个。 驱火符的火球对虖交没造成一点点伤害。 反而是枢鳞使用过多仙力,到后面力量减弱驱火符燃烧的火球越来越小。 枢鳞力量减弱到驱火符无法发挥出威力,枢暨也没有仙力可以传输给枢鳞。 虖交又一直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 本打算用捆仙绳来捆住虖交,但捆仙绳在三首国时枢暨给了佘歙。 他们俩手上一时没了可用的法器,不得不左躲右闪地躲避虖交的攻击。 硬碰硬枢暨和枢鳞加在一起都不是虖交的对手。 想不出对付虖交的办法来的枢鳞和枢暨,只好跟虖交玩起了你追我逃来拖延时间。 希望能拖延到佘歙他们解决好离朱后过来一起对付虖交。 佘歙这边的离朱实力强悍的程度和虖交不分上下。 他们俩对付起来同样吃力。 离朱每出一招佘歙和佘傒都要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才能应对。 跟离朱过上十几招后,佘歙和佘傒已经是力不从心,二人合力佘歙才能勉强使出水卷锥。 一水起,万物成锥。 佘歙使出全力一击,水卷锥朝着离朱攻击而去。 水卷锥还没近到离朱的身,离朱扇动几下翅膀就将佘歙的水卷锥化解于无形。 离朱不愧是上古神兽,战斗力爆表,佘歙的绝招在它眼里不过是洒洒水的程度,翅膀扇两下就把他的水卷锥给扇得一干二净。 枢暨给的捆妖绳也无用武之地,佘歙尝试着用捆妖绳去捆离朱,反而被离朱的翅膀扇回来把自己给捆住了。 要不是佘傒在一旁及时解开,佘歙都成了离朱的盘中之物被吃的干干净净。 现下两个战队都陷入困境。 他们不是虖交和离朱的对手,他们的力量又一直不停在消耗。 再想不出来办法来对付离朱和虖交,他们将要被对方活活耗死在这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枢暨率先因体力不支而倒下,枢暨倒下的那一刻枢鳞眼中的世界都灰暗了。 枢鳞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枢暨,强撑着继续往前跑,虖交还在身后追着,他不能倒下,他倒下了就没人能带着枢暨离开这里。 跑,往前跑,枢鳞咬牙坚持跑着躲避虖交的追击。 同枢鳞一样,佘歙和佘傒也是强弩之末的硬撑。 全靠着心中走出去的强大信念支撑。 佘傒在背包里摸索着,试图找出一样能带他们脱离困境之物。 皇天不负有心人,佘傒在她的背包里找出下界前武曲星君给的调军符。 武曲星君觉得他们四个小毛头去关外不是很靠谱,所以出发前对着佘傒千叮咛万嘱咐,“佘傒啊,给你调军符遇到麻烦要记得拿出来用,不要随便丢到包里给忘了,知道吧。 千万要记得,这是给你们保命用的,非常重要。 用法和咒语我现在教给你,时间有限我只说一遍,你只有一次机会,记不住可是要挨打的。” 佘傒一下界就把武曲星君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调军符被她随手放进背包里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要不是今天这种情况下在背包里翻找救命的东西,把调军符找出来了,她根本想不起武曲星君的叮嘱。 万幸的是武曲星君把用法和符咒都写成文字跟调军符放在了一起。 虽然武曲星君嘴上说的很凶,但他还是怕佘歙和佘傒他们在关外出事,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使用方法。 不是武曲星君的贴心,以佘傒的粗心大意,就算是有调军符她没记住用法和符咒也用不了。 “武曲星君,佘傒以后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佘傒有了这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粗心大意。 调军符,佘傒使用所剩无几的力量驱动了武曲星君给的调军符, 佘傒对着调军符念咒,右手执铜钲,左手执槌,敲响铜钲,发号施令,“众将士听令!” 不愧是武曲星君的调军符,一声令下,上古圣兽也得听令,森林里飞禽走兽统统为其开道。 “快走,去帮枢暨他们。”佘歙将自己的力量渡给佘傒。 佘傒力量增加,调军符发挥的作用更大,所到之处鸟兽均对着调军符俯首帖耳,恭敬万分。 铜钲敲击声传到林中各处,一直追赶枢鳞的虖交听到鸣金之声,也受控于调军符的力量,匍匐在地恭迎佘傒的到来。 “枢暨,我和佘傒来了,你们在哪?”佘歙一边走一边呼喊枢暨他们。 躲在树上的枢鳞听到佘歙的声音,从树上跳下来,“在这里。” 佘歙看着枢鳞从树上下来,手里还抱着体力不支昏迷过去的枢暨,紧张地问道:“枢暨是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不是,是为了躲虖交的追击体力不支昏迷过去。”枢鳞解释道。 “把琅玕果拿出来给枢暨吃下一颗,应该能恢复体力清醒过来。”枢鳞一直忙着跑,都忘了他们有琅玕果。 枢鳞从枢暨背包里拿出琅玕果,掰开枢暨的嘴给他喂下一颗。 又分别递给佘歙和佘傒各一颗,“你们也吃一颗补充点力量,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说完枢鳞再拿出一颗自己也吞下,剩下的琅玕果包好放回枢暨的背包。 枢鳞说的没错,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遇到各种困难,越往里走越是复杂,后面的路程只会更难。 佘歙和佘傒也吞下枢鳞给的琅玕果。 枢鳞看着林中的飞禽走兽的怪像问道:“林中的鸟兽听到一阵敲击声后突然不动,行为举止颇为怪异,像是收到将军发出的指令行事的士兵。” “是佘傒使用了调军符,暂时控制住林中鸟兽,令其听令于她手中的调军符。”佘歙指着佘傒手中的铜钲说道。 “原来我刚听的是铜钲鸣金之声,林中之兽有不少是上古神兽,力量强大,调军符也不知道能控制它们多久。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抓紧林中鸟兽被控的时机翻越狄山。”枢鳞将昏迷的枢暨背到背上,起身起来往山林深处走去。 “我们也是此意,打算找到你们就立马走,尽快翻过狄山。”佘歙和佘傒跟随枢鳞的脚步走着。 走了一会儿,佘傒说道:“一直步行也不是办法,我让离朱带我们从山林绕着飞过去另一面的山脚下,节约体力也节约时间。” 枢鳞和佘歙都同意佘傒的提议。 佘傒再次敲响铜钲,召唤来离朱,载着他们绕到另一面的山脚下,成功翻越狄山。 刚到山脚下枢暨也醒了过来,在枢鳞的背上茫然地看看四周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哪?” “刚翻过狄山。”赶路要紧,他三个没时间给枢暨解释过多,只是简短的回复了枢暨的问题。 越过狄山到了山脚下,佘傒也没有立刻收回调军符,而是再次敲击铜钲,将林中鸟兽调离到山的另一面。 等他们与狄山渐行渐远,狄山被他们甩在身后,远远的只看见山顶的云雾的时候,佘傒才收回调军符。 他们走了好久,中途路过(镸差)丘才找到君子国的通关关口。 (镸差)又曰嗟丘,物产丰富,长满果树的那面紧挨着狄山。 嗟丘的北面是大人国,枢暨他们差点走错到大人国的通关关口去。 还是看到守关口的守卫兵模样与小册子上描述的‘为人大,坐而削船。’大人国的国民一模一样。 才转而走向南面,去到正确的君子国位置。 离开了狄山,找到君子国的位置后,没有什么大危险,佘傒才放下心,拿出万里寻踪镜继续关注毛苗那边的动态。 毛苗的篱笆全都围好了,为了扩充她规划的种植地里的种植物种类,毛苗已经又进去过后山两次。 前两次运气不错找到几株野生火麻,毛苗用竹子做的用来给小花盆松土的小铲子,一点一点小心的把火麻的根茎完好的挖出来。 她的小花盆是烧制陶锅时有裂缝的瑕疵品做的。 在里面装上土,就能种一些她从山中带回来的品相不错的兰草。 放在竹棚里装点一下,竹棚也有一种‘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之感。 那个小铲子就是专门为了这些个小花盆做的。 上山带上它,没想到用来挖一些植株的作用还挺大。 挖出来的火麻毛苗打算种到种植地里去,到时候成熟了还可以用它的种子榨油,麻皮还可以做成粗布使用。 有了火麻以后既有油可以吃,还有麻布做衣服。 想到这些,毛苗恨不得能挖几百株火麻回去种,可惜眼前就只有几株。 几株量太小,第一年成熟的火麻全都留种,等着第二年播种收获后才能榨油做粗布。 等到那个时候毛苗都已经回到现实生活中去了吧。 就算火麻只有几株,但毛苗还是打算把它们挖回去,万一哪一天就有用到它们的时候。 当天带回去种下去的时候火麻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现在火麻在毛苗的种植区里看着可精神了。 今天出门去毛苗还专门给火麻浇了水。 希望今天上山也有好运气。 “毛苗,你往前走十五步,左边斜角二十五度的方向有一棵盐肤木。”毛苗在山中四处转悠,突然听到佘傒的声音。 “盐肤木!”终于找到盐肤木了,毛苗根据佘傒说的向前走十五步,往左一看果然看到一棵树。 “毛苗,你摘树上的果子,盐都在果子里。”看毛苗走到盐肤木树下,佘傒继续说道。 毛苗先是把树枝低矮处的果子摘下来,不过果子数量不多,她踮起脚去够高一些的树枝。 但是身高有限,够不到。 看毛苗够树枝够得费力,佘傒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的工具,“毛苗,你把你的布袋子里带的布匹铺开放地上,然后你去砍一根竹子,竹子敲打你够不着的高处的盐肤木树枝,就能把盐肤木的果子都打下来。” 毛苗每次上山都会带斧头,立马跑过去砍了竹子过来。 对着整棵盐肤木一顿乱敲,盐肤木果实都掉在她铺开的布匹里。 收获满满,今后不愁没盐吃咯。 毛苗扛着一大布袋的盐肤木果实高高兴兴下山。 她还折了几根盐肤木树枝,准备扦插在种植区里。 不过她不会扦插,扦插的知识一会儿回去了还得问问佘傒他们。 “佘傒姐姐,盐肤木扦插需要注意什么?”回到竹棚,毛苗在地上写字,但佘傒久久没有回应。 第43章 误会一场 第四十三章 毛苗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等来佘傒的回复。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一直就在那傻等。 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佘傒专业的指导,毛苗只好先胡乱把盐肤木的树枝插到种植区。 要是一直等不来专业的扦插技术,那些盐肤木能不能活就全看天意。 把盐肤木树枝插好后毛苗就没再管它们,其他多得很的活还在等着她忙活呢。 毛苗还要把明天需要种小麦的种植区给开辟出来。 再不开辟出来,小麦苗都长到手指长咯。 之前被毛苗收割回来的那些麦子她留起来了一部分作为麦种。 想要种小麦,最先需要给麦种浸种,用麦秆包住种子在水里浸泡几天。 这一步毛苗早几天就已经做好,麦粒都泡出了芽。 就等着地翻整好就可以播种了。 人家有工具的翻整好土地就用牛拉着农具镪播种,镪中间装个小斗,斗里放上麦种,斗底有数个小眼儿,牛一走抖动小斗,麦种就从小眼儿撒到地里,麦种的播种就完成了。 但毛苗没有牛,也没有农具镪,只能靠她的双手。 没有铁锄头,翻地也不好翻,把斧头绑在一根大树枝上,横过来充当锄头用。 所有的土一点点的挖松,把下面的土翻到上面来。 然后再把每天烧火存起来的草木灰加到翻松的地里,或者是直接加到需要播种的麦种里,可以起到防虫蛀的作用。 因为麦种已经浸泡发芽,毛苗没有把草木灰加麦种里,是直接加到土里翻拌均匀。 既可以防虫蛀又可以增加土壤的肥力。 把土地加草木灰翻整完,毛苗已经累的直不起腰。 但是还不能休息,为了明天能顺利播种小麦,她还需要做一个简易的播种工具。 用竹子做一个人力版的三角耧。 今天砍来够盐肤木树枝的那根竹子也被毛苗带回来了。 她还顺便多砍了两根,下山的时候也捎带上一起回来。 毛苗把三根竹子口径最宽的底端,分别砍出三截齐到腰身位置的长度。 中间的竹节全部打通,再用绳子把它们绑到一起。 最后再砍一截比三根竹子绑到一起略长一点点的竹子出来。 按照前面三根竹子的开口位置,把后面这一截竹子的竹身钻出十几个小孔。 再把小孔的一面对准下面三根竹子,绑到一起。 把麦种放到最上面带小孔的竹子里,随着毛苗走动,带动竹子抖动,麦种通过小孔流到下段的三根竹子。 麦种再通过三根竹子直接到了翻好的土地里。 最后毛苗再用脚把土踩紧,麦种就被土盖上,播种也就完成。 有了这个简易版的三角耧,毛苗播种也能省时省力。 做好三角耧还剩了不少短竹节。 正好可以用来做竹筒饭。 以前毛苗都是看别人做,看起来馋人得很。 今天她总算是能自己动手做一回。 别人的竹筒饭都是大米做的。 毛苗这里条件艰苦没有大米,就用小麦粒代替。 别人还有各种丰富的蔬菜和肉类。 毛苗也没有,但她有纯天然无添加的野菜和水产。 把荠菜干(这个野菜最好吃,是毛苗每次吃野菜的首选,新鲜荠菜的保鲜期,毛苗每次挖到都是把它们晒成菜干,想吃的时候随时泡一些,和新鲜的吃起来口感差不多,味道比新鲜的还更浓郁一些。) 鱼干(天然的大河里鱼就是多,掌握了捕鱼技巧后毛苗天天都能捕捞到好多好多的鱼,鱼干至少有六七十条起,完全够她天天吃。) 虾干(是的,毛苗现在可吃的水产种类又多加了一种,虾是她在捕鱼的时候顺便捕到的,不是很多,二三十只吧,但是个头都很大,有她二指宽、手掌长。) 以上几种食材全部切碎,和小麦粒混合到一起。 再把今天摘回来的盐肤木果实上的盐霜均匀的撒到食材里。 最后再翻拌一下,装入加满足量清水的竹节中。 用木棍做个小塞子堵住上面的口,扔到火堆里慢慢烤着。 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竹筒饭就做好了。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用有人在火堆前守着竹筒饭,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毛苗用着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带回来的盐肤木果实上的盐霜,全弄下来放进多余留下来竹节里,像做竹筒饭那样,用小木棍把口塞起来密封保存。 要用的时候就把小塞子打开,不用就塞上,方便随取随用。 刮掉盐霜的盐肤木果实毛苗也没有扔掉,留起来晒干后就是中药五倍子(其实盐肤木果实不是五倍子,毛苗记错了,五倍子是盐肤木上长得像果实的虫茧)。 五倍子对治疗拉肚子很有效,在野外吃坏东西的几率极大,有五倍子至少可以及时得到救治。 等毛苗收拾好盐肤木果实,竹筒饭也煮好了。 夸张一点说,十里地儿外都能闻到香味。 毛苗用树枝把竹筒饭从燃烧殆尽的草木灰里扒拉出来。 摘几片叶子当做隔温防烫的手套来用,垫在竹筒表面,隔着厚厚的树叶把竹筒饭拿到手里。 竹筒表面已经被烧的发黑。 很轻易就掰开一半的竹子,露出里面的食物来。 麦香混着野菜的清香,再配上鱼干、虾干的肉香,整一个是香满园。 今天还加了盐,滋味简直是足上加足,不能再满足了。 毛苗已经是迫不及待了,拿出早早备好的竹勺子。 端着竹筒就着竹勺子,一口一口的大吃特吃。 盐的滋味就是非同一般,补充到足够的盐分毛苗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腰不痛了,腿不抽筋了,精神抖擞。 把竹棚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 忙到夜深人静,哈欠打个不停,提醒她休息时间到。 放下手中的活,刷个牙洗个脸,回竹棚里美美睡上一觉,一天就又过去了。 毛苗是去睡觉休息了,佘傒可是忙的晕头转向。 没有喘口气的时间。 她之所以没有回复毛苗的消息是因为他们几个在君子国通关关口出了一点意外。 他们与一只路过的奢比尸莫名其妙的打了起来。 起因是奢比尸耳朵上的两条青色装饰蛇。 他们四个正在排队等着通关。 枢鳞和枢暨低下头去讨论了会儿小册子上关于君子国的记载,再抬起头排队的队伍里就不见佘歙和佘傒的踪迹。 四周都望了个遍也没看到他们俩的身影。 正好这时朝着枢鳞方向迎面走来了一只奢比尸,一左一右的耳朵上正好挂着两条青蛇。 枢鳞看着耳朵上的两条青蛇长的同佘歙佘傒他们的本体一样。 猛地一看到那两条青蛇,枢鳞忘了思考,就以为他们遇害了。 是眼前的奢比尸残害了佘歙他们,还将他们做成了装饰品。 “拿命来。”对着奢比尸就是一声吼。 不由分说的就拿出捆妖绳和奢比尸打斗起来。 枢暨看枢鳞在对付奢比尸也上前去帮忙。 他们打了一会儿,佘歙和佘傒出现。 看到奢比尸在对付枢暨他们,以为奢比尸是前来找麻烦的怪兽,也立即加入这场战斗。 几个神与奢比尸在君子国的通关关口前打的不可开交。 君子国人都是谦让不喜争斗的人,守卫的君子国人看到后急忙出来阻止。 “住手!君子国境内不许出现任何打斗。打架斗殴的人会被列入黑名单,以后不准许踏入君子国半步。”君子国的守卫兵对着他们打斗的双方说道。 听到君子国守卫兵的话他们双方都收了手,站定不动。 双方在外力的制止下总算是停止了战斗。 “几位为何在此打斗?”君子国的守卫兵询问他们打斗的原因。 “不知道,我只是路过,他突然就过来对我出手。”奢比尸先说道。 “我的同伴刚刚不见了,然后我看到他耳朵上的两条蛇和我同伴长的很像,就以为他伤害了我的同伴,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贸然出手。”枢鳞同守卫兵解释原因。 枢鳞说明原因后,双方才明白是一场误会。 “原来如此,你误会了我耳朵上的青蛇,你不认识我是吧。”奢比尸说道。 “确实不认识您,还以为你是什么野兽。”枢鳞不好意思的说道。 守卫兵替他们介绍,“这位是奢比尸,不是什么野兽,是这里的山神,耳朵上的青蛇装饰是他标志性的特征。” “山神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们太过鲁莽,给您添麻烦了,希望能得到谅解。”枢鳞他们诚恳的向奢比尸道歉。 “没事,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奢比尸也比较大度,不计前嫌的原谅了他们。 “多谢山神大人。”枢鳞他们朝着奢比尸恭敬地鞠了一躬。 “不必多谢,你们以后切记不要再鲁莽行事。我本就是路过,去往狄山有要事,就不多做停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奢比尸说完就往狄山方向飞去。 “谨遵教诲,山神大人再见。” 与奢比尸道别后枢鳞他们拿出通关文牒给君子国的守卫兵。 表明他们来君子国的意图。 “你们记住,君子国境内不可打斗,否则永远不得入内。”入境前守卫兵在此同枢鳞他们说到君子国的规定。 “好的,我们一定按贵国规定行事。”枢暨回答道。 守卫兵翻看了枢暨他们的通关文牒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放他们入境,“嗯。进去吧。” 枢暨他们一行人正式的进入君子国境内。 一路上看到的君子国人都是谦逊有礼的。 和小册子上记载的“君子国,衣冠带剑,食兽,使二大虎在旁,其人好让不争。”基本相同。 “你们两个刚刚到底去哪儿了?”走到一家茶楼里稍作歇息,枢暨问起佘歙他们刚刚的去向。 就是因为他们两突然不见,枢鳞还以为是出了意外,害的他们莫名其妙的和奢比尸打了起来。 “我们去摘薰华草。”佘歙回答道。 “薰华草?”枢暨不知道是什么。 “‘有薰华草,朝生夕死。’本草上记录君子国境内有薰华草,盛开的时候摘下,晒干磨成粉末,有迷幻作用。 撒上一点,人神怪都会被迷晕进入幻境。 我和佘傒正好看见那边有一大丛,就过去把它们都摘下来了。 想着后面我们有了薰华草,遇到危险也多一些防身的东西。 就像这次过狄山,要不是佘傒有武曲星君给的调军符,我们全都得葬身在狄山。”佘歙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去摘薰华草。 “佘歙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佘傒,我们这次很可能就永远长眠于狄山。”枢鳞为一开始觉得带上佘傒来关外是累赘感到羞愧,他需要给佘傒道歉,“佘傒,对不起,谢谢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啊?大家都是一个团体,有危险肯定是要互相帮助,谢不谢的就太见外了。”佘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大功劳,大家在一起肯定是相互之间要互帮互助的。 “我为之前觉得你是累赘道歉,你很厉害,之前是我太自大。”枢鳞继续对佘傒道歉。 “啊?”佘傒不知道该说什么,枢鳞有些时候太直白的话让人接不住。 “这个嘛,那你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就原谅你吧,反正我前面也确实是有一点不厉害。”这样说应该可以吧,佘傒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 “你很厉害。”枢鳞很坚定的说道。 “很厉害,谢谢你的夸奖,我们不说这个,还是说回薰华草吧。”佘傒接不住枢鳞的话,还是生硬的转个话题好了。 “对对对,说薰华草,还有前面的琅玕果,要是没有那些琅玕果我们也没这么快恢复体力,枢暨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佘歙接过佘傒的话说道。 “是啊,早知道就多给三首人要些琅玕果了,现在我们还剩十六颗,给贪狼星君带回去十二颗,剩下四颗我们再一人留一颗。”枢暨计划好琅玕果大家如何使用。 “可以,一人留一颗,以备不时之需。”佘歙觉得可以,“一会儿我和佘傒出去再多摘一些薰华草。” “我们一起去,大家一起行动安全一些。”枢鳞还是觉得大家一起行动好一些。 避免再出现之前和奢比尸那样的误会。 一起行动总归是要好一些。 临出门前佘傒看着万里寻踪镜一声惊呼。 “哎呀!我忘了给毛苗说扦插盐肤木树枝的方法!”佘傒终于想起来毛苗之前给她写下的问题。 第44章 君子之国 第四十四章 “毛苗,你睡了吗?”佘傒试着小小声叫了一下毛苗。 睡着的毛苗当然是回答不了佘傒。 佘傒看着万里寻踪镜里睡得正香的毛苗,愧疚不已。 想到自己摘薰华草摘得忘乎所以,居然把毛苗问她的问题抛之脑后,整个人从上到下透露着懊恼。 而且是现在他们又准备出门去找薰华草,她才记起来毛苗早前问她问题的这件事。 毛苗睡得很沉,佘傒试探着小声叫她都没有反应,必然是累了一天需要好好的休息补充体力。 她总不可能为了自己不感到羞愧去大喊大叫的把毛苗喊醒,那也太不人道了,会被套麻袋打一顿的。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扦插的事还是等毛苗明天醒了再说也不迟。 眼下还是先出门去找薰华草。 “佘傒,你来看看这是不是薰华草?”枢暨指着脚边的植物问道。 佘傒看了看,摇头否认,“不是。” “这也不是?我们都找了几座山了,没有一株是薰华草。”枢暨感觉自己是不是点儿背得很,一株薰华草都找不到。 枢鳞和佘歙也是一无所获。 君子国的薰华草可不是他们那么好找的。 因为一开始在通关关口轻易就发现一大丛薰华草,佘歙本以为君子国境内遍地都是薰华草。 结果现实情况与他们的以为大唱反调,他们出来走了几座山的地方也没再找到过一朵。 认清了薰华草作为本草中记载有奇效的稀罕物种,是可遇不可求的。 看来他们一开始在通关关口附近发现的那一大丛薰华草纯属是出门踩狗屎了,运气好到爆棚才被佘歙和佘傒发现。 颗粒无收的四个神打道回府。 回到他们先前歇息的茶楼。 要了一个雅间,准备休息一下再继续去另外没找过的地方再看看。 要是还是找不到薰华草他们就不在君子国再滞留耽搁进程。 再找不到就直接离开君子国,通关去雨师妾。 出去了好长时间,佘傒再看万里寻踪镜里毛苗那边已经天亮。 她也起床洗漱好。 拿着她自制的人力版三角耧,准备进行麦种的播种工作。 “毛苗,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扦插你的盐肤木?”佘傒喊住毛苗。 毛苗放下手中的三角耧,用树枝在空地写着,“可以,有时间。” “那就好,我现在抓紧时间给你说,一会儿就又要出门去忙,我怕我又给忘了,昨天我就忘了,真是对不起啊毛苗。”佘傒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今天说也一样啊。你那边也是有什么棘手的事需要你去做。”毛苗在地上继续写道,她觉得佘傒又不是故意不说的,肯定是被其他事情绊住。 “也算棘手吧,反正很乌龙的事情,就是枢鳞……”佘傒给毛苗简单说了一下昨天和奢比尸的大乌龙事件。 “确实有够乌龙的,枢鳞比较冲动啊,不过也是太担心你们。”毛苗听完觉得他们一路走来也太不容易。 “是啊,不说这个了,还是先给你说扦插盐肤木吧,不然时间又来不及。”佘傒给毛苗说昨天的奢比尸事件就花了好多时间,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废话下去。 抓紧时间说正事要紧。 “你先把你摘回来的盐肤木树枝剪取长约10厘米至15厘米、至少保留2个节间的插穗(就是每一根树枝上都要留够2个及以上的芽点)。 还需要将插穗下端3厘米至5厘米浸入5生根溶液中20分钟左右的时间让它吸收足够的养分。 但现在不是没有生根溶液嘛,你就用草木灰兑水浸泡。 处理好插穗我们就要进行扦插的步骤了。 在扦插前的1至2天,苗床(就是你要扦插的种植区的土地)一定要把水浇透,水分足了扦插的成活率也会高一些。 然后你按照15厘米x15厘米的行间距,将插穗斜插入苗床里,一定要斜着插,扦插深度要达到你处理好的盐肤木树枝的一半的长度。 大半根盐肤木树枝都要插到种植区的土地里才算达标,不然就太浅了,不利于盐肤木树枝生根发芽。 最后就是扦插的盐肤木树枝管理工作。 你需要在你的种植区上搭建一个小拱棚,高度在三十或者四十厘米,上面还需要覆盖草帘遮阴。 扦插后的盐肤木树枝不能被阳光直晒,你盖好草帘给它们遮阴。 种植区土地的湿度也很重要,你要记得给它们浇水保持土壤的湿润度。 等到盐肤木树枝生根后冒出芽苗你就可以揭去盖在上面的草帘。 你还要经常到种植区去除草,避免野草跟盐肤木树枝抢养分。 你割掉的野草也不要扔,可以留起来做堆肥。 好吧,就是这些了,你要是在操作中还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哦。”佘傒一口气给毛苗说了扦插的所有流程。 也不知道毛苗能不能全部掌握。 “好的,我先去处理需要扦插的盐肤木树枝,后面有什么不会的我再问你哦。”毛苗听是听懂了,就是不知道脑子会了手会不会。 一切只有等她上手操作了才知道。 “嗯嗯,我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帮你看看。”佘傒他们还没出门,还能看着毛苗忙活。 毛苗把种小麦的计划延后到下午,趁着佘傒还在,她先把盐肤木扦插的第一步处理好。 先把盐肤木树枝剪成十到十五厘米的长度,没有剪刀就用斧头切。 没有尺子,就用手来确定长度,手比一拃差不多有三十厘米,那半拃就差不多是十五厘米。 全部按照半拃的长度来切断。 切好后的树枝全都有两个芽点在,是按照佘傒说的标准完成的。 切完所有的盐肤木树枝扦插的插穗就算是准备好了,佘傒看过后也觉得没问题。 毛苗现在要去给它们调制草木灰水。 这个简单,把水和草木灰兑到一起就行。 她每次烧完火的草木灰都留着的,昨天撒了一些到小麦种植区里也还剩不少。 今天用也是完全够的。 然后把插穗底端三到五厘米泡进草木灰水里。 三到五厘米差不多是手指一小节的长度,比着手指一小节的长度在陶盆里注入同等高度的草木灰水。 然后把树枝放进里面去就行。 浸泡插穗的时间毛苗正好可以去给种植区浇水。 浇水还要先去河里挑水。 原先储存的水用的所剩无几了。 带上她的锅碗瓢盆出动去河里挑水。 毛苗没事的时候用竹子编了一个竹筐子,可以把她的盛水工具都拎到河边。 每次左右两手各端一个工具装好水回去浇水,浇完了水再回去拿其他盛好水的工具再回去接着浇水。 往返数十次的给种植区浇水。 在毛苗给种植区浇水的时候,佘傒他们又出发去寻找薰华草。 这趟出去他们又被幸运女神所眷顾。 去的几个不是山的地方都有薰华草的踪迹。 虽然不多,但也比先前的一无所获强。 佘歙他们根据不多的找寻薰华草的经验推测到,薰华草很有可能不是在山上长的植物。 “枢暨,你摘的时候要把整个花茎都摘下来,不然没有功效。”这边佘傒在指导枢暨如何采摘薰华草。 那头佘歙也在给枢鳞讲解采摘的注意事项,“枢鳞,叶片你就不要一起摘下来了,叶片会影响薰华草的脱水速度,脱水时间过长整株花会直接腐烂。” 枢暨和枢鳞一个摘的部位过少,一个又摘的过多。 过多过少都不行,不多不少、恰如其分才是最好。 摘到了薰华草的几位神仙,走起来路来步伐都洋溢着喜悦之感。 他们打算再停留一天的时间,去君子国境内剩下的几个地方再看看,尽可能的多收集一些薰华草。 走在路上,佘傒东看看西看看。 佘傒看着来来往往的君子国人,越看越是对他们身边的两只老虎好奇。 还不是一个人身边有,是每个君子国人的身边都有。 佘傒随口对着旁边的佘歙闲聊地说道:“诶,你说君子国的人每个人身边都有两只老虎在其左右,君子国的国人少说也过万人了吧,是不是整个关外的老虎都在君子国境内。” 佘傒说起来关于老虎的事,佘歙也回想了一下他们路过的所有国家是否遇见过老虎,“你还别说,我们在其他国家好像还真没见过老虎,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过。” 佘傒越发觉得奇怪,对小册子上记录君子国人的一些习好有所怀疑,“是吧,我怀疑关外所有的老虎都在君子国了。 那个小册子里面说他们还喜欢吃野兽,我猜测不是君子国的人吃,是他们身边的老虎吃,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君子国人爱吃野兽。” 佘歙也觉得有可能,书上的记录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无误,“可能吧,我看他们的食肆里出售的食物都是一些蔬菜,基本没有肉类,爱吃野兽的话不应该都是一些肉食类的菜色吗?” “对吧,我觉得就是传播信息的人给传错了。”佘傒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枢暨听完佘歙和佘傒他们讨论后说:“你们又不是当事人,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的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君子国的人(当事人)就在你面前,你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佘傒觉得枢暨说的没错,“就是啊,自己的推测,哪里有问本人来的准确。” 佘傒立马行动起来,拦下一位过路的君子国人,“帅哥你好啊,可以问问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食物吗?” 突然出来一个人拦下自己,君子国的这位过路人怔了一下,脸色发红的对着佘傒行了一个书生礼,“姑娘好,在下这厢有礼了,我们君子国的人基本以食素为主,辅一些水果。” 佘傒也给对方回了礼,“是我叨扰了你,你们只吃蔬菜水果,一点不吃肉吗?” 君子国人慌忙摆手,“不食肉食,端庄君子岂可食肉,实为不雅,最多吃一些蛋类牛乳,已是极限。” “有何不雅?”佘傒不明白吃肉哪里就不雅了。 君子国人解释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乃是江湖豪侠作风,我等端庄君子定然是吟诗作对、品茗对舞。” “那你们身上的佩剑有何作用。”听完君子国人的言论佘傒转过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又转过身指着他身上的佩剑问道。 “君子的装饰,佩剑必不可少。” 居然是个装饰品,庸风附雅,不切实际,所谓的君子做派讲究可真多。 又是不吃肉,又是吟诗作对什么的,和那种迂腐的酸秀才过于相似。 “那你会舞剑吗?”佘傒心里虽然吐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略懂一点,不过作为君子国的国人是必须要佩戴剑,不然别人无从知晓我们是君子国人。”每个国家的人都有他们标志性的特征。 或者说是人为给他们贴上的标签,一旦贴上就摘不掉,到哪都要佩戴上。 “哦,是这样啊,那为什么外边的人都在传你们喜欢吃野兽,可是你不是说你们都不吃肉吗?”佘傒问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我们身旁的老虎爱吃野兽,我们都是给老虎喂野兽吃。”君子国人给的答案和佘傒猜测的没有出入。 “果然如我所料,就是误传,你们都不吃野兽。”猜对了,看来书上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行万里路还是很重要的。 眼见为实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是啊,确实是误传,但误传太久,解释起来没人相信,如果你们没来君子国也无法相信我们的解释。”君子国人对此也是颇感无奈。 “的确,当谬传成为一种大众当成既定事实的认知后,后人都认为是君子国人喜欢吃野兽,而不是君子国人身旁的老虎喜欢吃野兽。 你要是跟大家解释,大众就会来一句,书上说的怎会有错,没人相信你的解释。”佘傒也替君子国人感到解释无人相信的无力感。 是啊,由此可知天地间的书籍记录不可全信。 第45章 雨师妾境内 第四十五章 “你们在挂什么横幅?【沙漠土地交流大会】是干什么的?”今天有极端的龙卷风刮过来,破坏力强,鱼其他们基地所有人都被要求留在基地不准外出。 食堂窗户外狂风大作、风沙四起,食堂里擦桌子、摆板凳、挂横幅忙碌的不可开交。 鱼其在宿舍里闲着没事,也被拉过来一起帮忙布置会场。 拉过来忙了一通的鱼其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所以才问了一起帮忙的其他人。 舒临也是刚打听来消息,兴奋的告诉鱼其,“鱼其我给你说,明天那位发现易发现土力学中的胶结作用的易教授会来我们基地开讲座。” 鱼其也很兴奋,“就是那位让沙漠土壤化的易教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前面一点没通知大家。” “没错,就是他。好像因为是临时决定过来我们基地的,本来易教授之前是没有这个行程。 刚好最近在雅雅县,所以临时被邀请来我们基地,和大家简单交流一下工作,不是那种很正式的会议。”舒临同鱼其说到她听来的消息。 鱼其觉得这种交流会比正式的会议自在多了,能够真正的学到东西,“太好了,那我一定准备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把他们现在实验的经验结果都给记下来。” “我也是,笔也多准备上几支,怕到时候写来没墨了。”舒临和鱼其一样,也经常看易教授团队更新的视频。 因为她们俩都看易教授团队的视频,共同话题比较多,“就是,他们的视频我都看过好几遍,那天看到他们在实验田里种的萝卜,长的可好了,都快赶上我小腿的高度。” “是啊,看起来比正常耕地里长的萝卜还要长的好。”舒临也说着对视频里沙漠长出来的萝卜的看法。 鱼其看着那些萝卜羡慕不已,“看起来还更水灵,要是我们基地这里也能像那边的实验田那样种上各种瓜果蔬菜就好了。” “很快了,等他们的实验结果证明沙漠土壤化的方案可行,以后沙漠里都能种上瓜果蔬菜,沙漠变成大粮仓。”舒临也为此感慨。 鱼其和舒临一边帮忙布置会场,一边激动地聊着易教授团队沙漠土壤化的各项进度。 “鱼其,有你的信,签收一下。”两人聊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大门口执勤的李虎给毛苗送信过来。 鱼其接过李虎手里的信,“谢谢你啊李大哥,还麻烦你专门走一趟。” “没事儿,今天不是风大吗,你们小姑娘过来不方便,刚好我执勤时间结束回来宿舍,就顺便给你把信一起带回来。”李虎送完信没多待,回了宿舍休息。 舒临看着鱼其手中的信,打趣的问道:“又来信了,鱼其,你这个朋友联系人的方式挺古老啊,手机不用,用书信往来的方式,有够特别的。” “是吧,我们就喜欢这种原始的方法交流,感觉很方便。”鱼其妥帖的把信收好,放在上衣外套超大的口袋里。 鱼其说写信方便,舒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岔了,“写信哪里有手机来的方便?” “不一样,他们那个地方写信比较方便。”鱼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舒临解释他们写信比较方便这件事情。 舒临没听说过有啥地方写信比打电话方便,闻所未闻,一时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啊?” “原始森林里,没有信号。”鱼其随口说了一个原始森林,她总不可能说枢鳞他们传说中的三界外的刑天之国去吧。 说了没人相信不说,还会被当成精神失常,送到精神病院去检查脑子是不是在发疯。 “那也没有帮忙送信的吧。”舒临想不通,手机都没法用的地方还能有邮递员。 “有啊,你不是看到了他们送来的信吗。”鱼其拍拍装有信的上衣口袋。 好吧,舒临今天是长见识过,“现在居然还有不能用手机的地方,而且又有邮箱可以投递信,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就很原始森林的样子呗。”鱼其也想象不出来他们待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好奇心比舒临只多不少,等毛苗回来让她说上个几天几夜。 鱼其的朋友感觉好神秘,舒临想知道他们在原始森林干什么,“那他们在那么原始的地方干什么?” “做田野调查。”鱼其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哈?什么田野调查需要去到人烟罕至的原始森林?”鱼其的回答出乎舒临的意料。 “探访山海经里各国的起源地的走访调查?”鱼其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舒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调查。 “我在说事实啊。”鱼其心想,我说实话你也不信,我也没办法。 舒临觉得来了沙漠每天都能学习到新知识,“那你朋友们的这个调查未免也太小众了一点吧,我就没听说过有这种的田野调查。” “那你现在不是听到过了。”没听过才是正常的,鱼其都是胡说八道的。 “呃……谢谢你让我长见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嘿嘿,不客气。”总算是把舒临的问题应付过去了,再问下去鱼其都编不出来胡话回答舒临。 布置好会场后没有其他的事,鱼其和舒临挥手作别,各自回到宿舍。 鱼其护好口袋里的信,顶着大风沙跑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已经成了一个土人,全身都是沙子。 收拾好自己身上的沙子后,鱼其才从口袋里拿出信。 这封信隔的时间还是有点久,要不是前面在信上提过寄信的时间不定时,鱼其说不定又会担心。 撕开信封,展开信笺,除开标点符号不到十个字,今天的内容也异常简略呢。 “已到雨师妾,安好,勿念。” 就很枢鳞的风格,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 雨师妾是个地名吧,又是个什么类型的地方。 鱼其准备有时间上街买本山海经来看看,补习一下关于他们去的地方的知识,不然他们说的地方鱼其啥也不知道。 买书还得过一段时间才去,现在还是先在手机浏览器上查一查吧。 “雨师妾,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龟。” 枢鳞看到小册子上关于雨师妾的记载居然有两种。 枢鳞他们过了雨师妾通关关口看到的是记载中的第一种。 他们现在正在雨师妾境内,面前走来走去的都是黑色的皮肤,左耳朵上是青蛇,右耳朵上是红蛇。 两只手上拿着的是黑色的蛇。 如果手上是黄色的蛇就配成了红黄绿的通行灯。 出示红蛇就表示让路人禁止通行,出示绿蛇就表示让路人可以通行,出示黄蛇就表示减速慢行。 可惜是个黑色的蛇。 “快看!雨师妾的人和不死民国的人一样,黑的像煤炭。”佘傒很是惊奇地同佘歙说道。 “嗯,确实很像。不过他们为什么和奢比尸一样,都喜欢用蛇来当做装饰品。”佘歙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当成装饰品佩戴在身上,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下意识的与雨师妾的人拉开距离,离得远远的走。 佘傒也和佘歙一样,远离着雨师妾国人走。 “好热。”枢暨没有仙力护体,一入雨师妾境内就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越走越热。 脸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擦不完,不停地冒出来。 头发也是像被水洗头一样,汗水打湿头发,湿答答的往下流。 衣服从内到外湿了个透,整个人就如同在河里被捞起来似的,哪里都能拧出一箩筐的水。 “有水吗?”体外出水太多,体内处于脱水状态,枢暨口干舌燥,干的像是夸父追日后那种能喝下所有川河大江里的水的那种干。 枢鳞最先注意到枢暨的不对劲,“枢暨仙君,你怎么了?” “热,好热。口干,水,我想喝水。”枢暨又热又口渴,嘴唇上已经干裂起皮。 枢鳞拿出水囊递给枢暨,“你喝这里的水。” “还要,水不够。”枢暨一口气把水囊里的水喝干了,但是口渴依旧没被缓解。 水囊里的水对于口干舌燥的枢暨来说,就是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滴了一滴水,还没到地里半空中就已蒸发。 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水。 佘歙也发现了枢暨的异常,拿出冰魄珠放到枢暨身上,“他是被太阳炙烤的太厉害,我先用冰魄珠给他降温。” 用了冰魄珠后枢暨果然没有那么热,脸上雨点般大颗的汗珠变成粟米粒大小。 口渴的症状也稍稍缓解了一些,但还是想喝水,“水,喝水。” 出城去找水源不现实,他们带着枢暨去了一家城中的客栈。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走进客栈,热情的店小二上前招呼他们。 “住店,要两间房,各送送十桶水到房间。”佘歙同店小二说了他们的要求。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店小二带他们到客栈前台登记领钥匙。 客栈住宿的人不多,空房间多,佘歙他们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 佘傒单独一个房间,佘歙他们三个一个房间。 领了钥匙他们就准备上楼去房间。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几个吃饭的雨师妾国人说道:“你们说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热,那十个太阳离我们雨师妾越来越近,我看啊再过不久就直接到我们的地界里挂着不走咯。” 路人甲一边擦汗一边说道:“那可不是,现在离得还算远,每天都热的不行,河里的水的水位也比原来低了五分之一,要是十个太阳来了我们雨师妾,那河里的水怕是没咯。” “没水那可咋整,动物们植物们没水喝,我们也没水喝,那不全都渴死在这儿。”路人乙拿起手中的水杯,将水一饮而尽。 路人丙长叹一口气说道:“是啊,那十个太阳不走,大家都没活路。” 佘歙一行人听完几个雨师妾国人的对话,心情复杂的到了房间。 两个房间里店小二都提前把十桶水放好,每一桶都有泡澡的木桶那么大。 枢暨一口气喝下两桶水,意欲再喝,被佘歙阻止,“别喝了,再喝下去你的肚子都会撑破。” 枢暨只好放下手中的木桶。 佘歙变出数十个大水囊,将剩下的几个水桶里的水收到水囊中,然后又叫来店小二再送二十桶水来。 “你们也听到那几个雨师妾国人的谈话,十个太阳的威力,我们三个有仙力在身倒是可以抵挡。 枢暨他没有仙力,冰魄珠的作用微乎其微,抵挡不住十个太阳的威力,我们还是要准备足量的水,供枢暨在雨师妾境内使用。”佘歙解释他为什么收集这么多水的原因。 “再给枢暨仙君吃一颗琅玕果有用吗?”冰魄珠没用,枢鳞觉得琅玕果可能有用。 “没用,枢暨他现在没有仙力,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给他吃再多的琅玕果作用也不大。”佘歙否定了枢鳞的提议。 “那怎么办,一直不停地喝水也不是办法,水喝多了枢暨仙君的肠胃也受不了。”枢鳞很担心枢暨的身体,在雨师妾境内行走能不能撑得住。 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佘傒想起来她在武曲星君藏书阁里看到过的关于十个太阳的记载,“我想起来了,冰玉散可以抵挡十个太阳的威力,汤谷里有一棵扶桑树,十个太阳居住的扶桑树,上面结了冰玉散。” “我去汤谷,摘冰玉散的事让我来。”枢鳞让佘歙和佘傒留在客栈里等他回来。 枢鳞决定独自前往汤谷,去扶桑树上摘回冰玉散。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十个太阳顽劣不堪,你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和你一起去。”佘歙不同意枢鳞单打独斗的去汤谷摘冰玉散。 “那我也要去。”佘傒也想去帮忙。 “不行,你留下照看枢暨\/枢暨仙君。”佘歙和枢鳞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46章 孽摇頵羝山 第四十六章 “佘傒,你留在客栈里接应,冰魄珠我给枢暨的身上放了三颗,可以暂时抵挡十个太阳带来的炽热。 你每隔半个时辰让店小二送一次水,枢暨喝一桶泡一桶,剩下的你都在水囊里收起来。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用传音器联系你。”临出发前佘歙对佘傒说道。 最后他们商讨的结果是,佘傒留下来照看枢暨,他们俩去汤谷摘冰玉散。 “知道啦,我会照顾好枢暨仙君,你们放心的去吧。”佘傒听从安排。 按照佘歙的吩咐佘傒每隔半个时辰让店小二送十桶水,每次只让枢暨喝一桶。 然后让他泡到桶里降温。 剩下的都收到水囊里。 佘傒没想明白,每次只需要用到两桶水,为什么要让店小二送十桶,剩下的收到水囊里有何作用。 但佘歙安排了必然有他的道理,按他说的照着做就行。 枢暨清醒的时候不多,一个时辰能醒三两分钟的时间。 醒过来嘴里也是反复嚷着,“好热,好渴。” 佘傒一颗心要分成两瓣来操,一边要关注枢暨的状态是否正常,另一边还要时时刻刻注意刑天之国那边的毛苗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枢暨这边倒还好,除了喊热和要水喝没其他事情需要帮助。 但毛苗那边却是遇到困难,有不能攻克的难题需要佘傒的帮助。 给扦插种植区搭草帘子。 毛苗架子已经搭好,茅草她也割了几大捆回来,但问题是食材调料都备好了,掌厨的厨师不会做菜,毛苗这个厨师不会编草帘子。 “佘傒姐姐,草帘子如何编织?”毛苗在空地写着。 编织草帘子,这算是把佘傒问到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编织草帘子。 “枢暨仙君,你知道怎么编织草帘子吗?”佘傒问热昏了头的刚清醒过来的枢暨。 枢暨晕头转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事都无法思考,“草帘子是何物?” 佘傒白问了一遍。 都不知道怎么编织草帘子可咋整呀。 实话实说吧。 “毛苗,我也不知道怎么编织草帘子,或者等枢鳞和佘歙回来了我问问他们会不会,但是他们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要是着急的话你看看要不然你自己开动小脑瓜子想想办法。” “不在?他们去哪儿?现在只有你和枢暨吗?”他们四个不是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会突然有两个人不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佘傒据实给毛苗说到他们那边的情况,“是啊,只有我和枢暨仙君,他们去汤谷摘冰玉散,枢暨仙君受不了十个太阳暴晒的威力,他们去摘冰玉散回来给他降温。” “十个太阳?是后羿射日被射的那十个太阳吗?”传说中的十个太阳是真的存在诶,毛苗虽然身在荒岛,但好奇心可一直没下线过。 关于关外,关于大荒的事情佘傒也不太了解,很多都是一知半解的程度,毛苗她们人类世界的传说就更是不了解了。 她只能把她知道的给毛苗说一下,“是的吧,我也不清楚后羿有没有射过它们,我只知道十个太阳是由三足金乌托起。 其中一个为主与三足金乌合为一体,其余九个为辅,轮流在空中值守。 他们一直好好生活在汤谷里,东升西落,不值守的时候回到扶桑木上歇息,没听说过被消灭,枢暨仙君就是被他们的威力辐射。” “啊。那我又是听了一个假传说。”毛苗受够了,以前听枢暨讲故事也是,知道了好多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事情都是假的。 故事是编造的,人物却都是存在的,套个壳子编出来一个人类的臆想。 …… 一而再再而三,毛苗很受打击,她认知里家喻户晓的故事居然是一个编出来的假故事。 “故事嘛,听听就行了,不必当真。书上写的也很多都是假的。”佘傒安慰毛苗。 “嗯嗯。”算了,毛苗自我安慰道,至少我还有机会知道它是假的,别人连知道它是假故事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还算是幸运儿,不至于是被蒙蔽世人。 不说这个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去种她的地去吧。 既然草帘子是个硬骨头,大家都不会,毛苗也啃不下来,就先不管它了。 她还是去把她的麦种先种下。 昨天一直给扦插种植区浇水,根本没时间去种麦种,今天说什么都要把它们种了。 毛苗回竹棚里拿上她的人力版三角耧,再把麦种装到三角耧最上面打好孔的竹筒里。 播种工作正式开始。 毛苗拉着三角耧走在前面,随着三根并排的竹筒与地面的接触产生震动,最上面竹筒里的麦种通过小孔,顺着长竹筒流到地里提前挖好的浅坑。 等麦种掉到坑里后,毛苗用脚把坑旁的泥土拨过来盖在麦种上,再用力踩上一脚,确保泥土将麦种完全覆盖。 重复以上步骤成百上千次,麦种全部播种完成。 用人力版三角耧播种麦种,毛苗全程不需要弯一次腰,腰部一点负担没有,再来个几亩地也不在话下。 当然这纯属是毛苗自我认知的误知,虽然腰部没有负担,但是手部和腿部的负担可不少。 手举着三角耧一天,第二天根本抬不起来,拿个东西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端个竹杯子一口水没喝到,全洒出去。 不过这都是第二天毛苗才知道的后果,今天她还是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行得很。 播种完成后又吭哧吭哧地去河边拎水回来给麦种浇足够量的水。 一次性把水浇透,后面等麦种长出麦苗来了再来浇水除草。 毛苗给麦种浇完水,天色还早,做饭来吃太早,她准备再战草帘子。 她就不信了,没人指导她还做不出一张草帘子来。 毛苗找了个木头墩子当凳子坐下,把几捆茅草放到她的脚边,厨师毛苗准备烹饪草帘子料理。 茅草被厚薄均匀的平铺在地,毛苗把茅草一头用长根的茅草给捆住,像做扫把那样每一小捆有扫把头大小。 下面的茅草撒开呈扇形状,捆出十几把茅草,用绳子一把一把依次拴在一起,就成了草帘子。 “啊啊啊啊啊,做出来了。”毛苗尖叫,她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把草帘子给琢磨出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动脑子多思考准会解决问题。 草帘子这个难倒几个人的问题,不还是解决了吗。 毛苗为了嘉奖一下自己,今天捕新鲜的鱼来烤着吃。 拿着她的网,捕鱼去。 渔网对准河中央,用力一抛,精准入河。 稍等上个半个小时,网一收,鱼虾们统统入网。 收网的时候渔网特别重,今天肯定是大收获。 毛苗拉渔网就拉了十分钟才拉到河岸边。 清点一下今天的战利品,捕到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还有十几只巴掌大的鲫鱼,七八只青虾,螃蟹一只。 仔细一看还有几个大河蚌。 河蚌肉毛苗不会处理,它的壳对于毛苗来说是好东西,她准备弃肉留壳。 在河边处理好所有的鱼和虾还有河蚌,螃蟹毛苗没要,把它放生回河里。 收拾好了,回去烤鱼吃。 竹签把处理好的鱼穿好,抹上盐,再放一些薄荷在鱼肚子里。 小火慢烤,烤出香味。 烤好的鱼一口咬下去,肉香混着薄荷的清香,让人一口接一口欲罢不能。 毛苗狼吞虎咽四五口就吃完一条烤鱼,肉还不够她塞牙缝,她对自己的食量有先见之明,烤了两条鱼。 吃完一只再来一只,满足的不能再满足。 吃的肚皮溜圆。 吃饱饭好干活,毛苗正好去把草帘子铺好,消消食。 佘傒看毛苗把草帘子做好了,总算是不用一直担心着毛苗的扦插种植区不成功。 看看水桶里泡着的枢暨,右看看窗外的高山。 不知道眼前的那座山是不是就是佘歙他们要找的孽摇頵羝。 佘傒想起自己给佘歙他们说的,关于汤谷位置的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有谷曰温源谷、汤谷。” 佘歙他们俩根据佘傒告知的关于汤谷的信息,一路寻找。 他们要找到汤谷就要先找到一座名为孽摇頵羝的山,汤谷就在山里。 那棵承载十个太阳的扶桑树特别高,有三百里多的高度,叶子就像荠菜叶一样,很好辨认。 枢鳞和佘歙现在就要去往孽摇頵羝。 是在大荒深处,雨师妾就在孽摇頵羝山的北边,他们顺着一直走,能看到的最高的那座山就是。 他们一路向南而走,最先穿过一个长约五十里地的密林,林中的树皆为珠树,不过三、四米高度。 林子不大,他们俩一会儿就从中穿出来。 再往前行,面前出现一条不知名大河,河水果然如雨师妾国人所说那样,水位下降不少,很多浅水区的河道的河床已经裸露出来。 佘歙他们老远看到,有雨师妾的国人站在裸露的河床上,低头捡着被太阳晒死的鱼虾蟹。 “你们不怕太阳晒吗?这么热的天还在这里。”佘歙过河的时候顺嘴问了一下在河床的雨师妾国人。 “太阳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天生不怕太阳晒,再热也晒不着我们,我的身上的黑色皮肤就是专门针对太阳而生,太阳光照过来全都会被我们的皮肤吸收掉。”雨师妾的国人回答佘歙。 “难怪你们雨师妾的人能够在十个太阳的所在地生活,原来是有应对它们的措施。”佘歙就是说没听见过雨师妾的国人喊热,怪不得在客栈里听到他们讨论十个太阳的到来,担心的话题也是缺水而不是暴晒。 “那可不是,你们是要到哪去啊?”雨师妾国人看佘歙他们俩是外来人员,必然是雨师妾境内的过路人,顺口问了一下他们要去哪里。 “我们准备去往孽摇頵羝山,几位乡亲们可否知道怎么走?”佘歙和他们本来就是想问路的,他们既然提起这个话题,佘歙正好顺着他们的话问问路。 “孽摇頵羝山,你们前面这座山不就是。”雨师妾国人指了指佘歙他们面前的这座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差点他们就走过了头。 还好他们问了雨师妾国人,不然就死活找不到正确的地方。 “谢谢各位乡亲们。”佘歙和枢鳞对着雨师妾国人拱手作揖,感谢他们指路。 “不客气。你们去山里注意安全,那十个太阳最喜欢捉弄人,那只三足金乌性子也不好,不过你们只要不去它们栖息的扶桑木就没事。”雨师妾国人看佘歙他们要进山,好心提醒几句。 “谢谢,谢谢各位,我们不会去招惹三足金乌和十个太阳。”怎么办,佘歙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十个太阳和三足金乌的栖息的扶桑木。 不仅要去扶桑木,还要摘它们树上的东西,那估计跟它们得要好一番纠缠。 佘歙没有说明他们的打算,和雨师妾国人告别后就进了山。 来到孽摇頵羝山脚下就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浪袭来,山上寸草不生,具是赤红色的砂砾。 脚踩在砂砾上发烫,烫人的温度穿透过鞋底直达脚心。 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孽摇頵羝半分,它散发出的灼热的蒸汽就能将普通人活活烫死。 佘歙和枢鳞有仙力护体尚且能抵挡几分,却也不敢在此久待。 长时间的待在此处他们也受不了。 必须得要速战速决,尽快找到冰玉散离开。 进了山扶桑木就很好找了,山里寸草不生,那棵高耸入云的扶桑木一眼就被看到。 佘歙和枢鳞走到山顶,看到山谷里池中央的扶桑木。 那只三足金乌站在扶桑木的最顶端,背后载着一个太阳。 其余的几个太阳佘歙和枢鳞没有看到。 “只有三足金乌和一个太阳,我们可以对付,我在左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从右边去到扶桑木摘冰玉散。”枢鳞打算他去引开三足金乌,让佘歙去扶桑木。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我把薰华草粉给你一些,不行你就对着它们撒上一点。”佘歙知道自己的战斗力不如枢鳞,他更适合去摘冰玉散。 枢鳞按计划弄出声响吸引三足金乌的注意力,对着三足金乌挑衅发言,“你们过来啊。” “你是谁,竟敢擅闯汤谷,待我拿你是问。”三足金乌果然上当,载着太阳朝着枢鳞追去。 佘歙看他们走远了,飞上扶桑木,摘下冰玉散就要离开。 结果一转身,却见自己被太阳们团团围住。 第47章 扶桑神树 第四十七章 “怎么水面上倒映出一个黑影子?”十个太阳兄弟里的老十睡得迷迷瞪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顶上嗖的一下飞过去。 一睁眼就看见扶桑木上出现一个不属于三足金乌身形的黑乎乎的影儿。 “几位哥哥快醒醒,有小偷来咱们家里偷东西了。”迷瞪的老十瞬间不迷瞪了,头脑立马清醒过来。 在池水里休息的老十率先发现佘歙靠近扶桑木,正在准备伸手摘上面的冰玉散。 老十看到本应该在扶桑木上大哥哥和三足金乌哥哥都不在,六哥哥今天轮到他值守,一大早就出门了。 意识到大哥哥他们是中了小偷的调虎离山之计,老十心里急得再睡不着瞌睡,急忙慌慌地叫醒池水里还在休息的其他七位哥哥。 在老十的呼喊声中另外七位很快也醒了过来。 “哪个不要命的小贼,敢来我们家撒野,吃饱了撑的活腻歪了不成?待我给他点颜色瞧瞧。”老二脾气最为暴躁,一醒过来就要冲出去教训佘歙。 “二哥哥,别激动,小心打草惊蛇,让贼人给跑了。我们做个周全的计划,一出手便将贼人给一举拿下,不让他有一丝逃脱的机会。”老四性格沉稳,比较能沉得住气,做事有章程,拉住想要上前教训佘歙的老二。 老二虽脾气暴躁但好在能听劝,老四劝导几句他也能听得进去,不急着出去教训佘歙。 “四哥哥可是有什么好办法能抓住贼人?”平时沉默寡言的老五今天破天荒的发言了,积极参与他们的讨论。 “办法嘛眼下倒是有一个,不过需要各位哥哥弟弟们共同协助才能完成,不知大家是否愿意参与进来。”老四想到一个对付佘歙的办法,是要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参与才能有效实行。 “当然愿意。”其他七位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那我现在就将方法告知大家,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老四说出他的办法。 “怎么个出其不意法?”老九没听懂,哥哥们说的话他一向是听不太懂,需要给他反反复复解释好几遍他才能理解。 “就是偷袭,趁他没有发现我们,从背后偷袭他。”老七按自己的理解给老九解释。 “我们怎么偷袭他?”老九摇头,他还是没有听懂,不知道怎么才能偷袭。 “就是偷偷出现在他身后,屏住呼吸,不被他发现,玩捉迷藏的游戏,老九你可以做到吧。”老八不给他说复杂了,就让他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行。 “可以,不出声,就像是我们平时玩捉迷藏那样,不被捉我们的人发现是吧。”老九总算是理解了,虽然也不是很明白,但能够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 “没错,就是和他玩捉迷藏,我们捉住他就算是赢。一会儿大家别吭声,在他注意力全在扶桑木时,我们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将其包围,围的严严实实。 汤谷禁地不是客栈旅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擅闯汤谷是要付出代价的,让他有来无回。”老四说出一会儿如何行动。 “好的。”众位兄弟们答应道。 八位太阳兄弟在池水下分配好各自负责的位置,紧锣密鼓的开展着对佘歙的逮捕计划。 佘歙还不知道他已经是猎人设好陷阱要捕捉的猎物。 佘歙认为枢鳞引走了三足金乌就万事大吉了,没再注意周围是否还有潜在危险,更是想不到池水中还有八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太阳兄弟。 注意力全放在扶桑木上的冰玉散,以为自己摘下冰玉散就能全身而退,还能赶去支援枢鳞。 谁成想一回身自己被八个太阳围得密不透风。 “几位挡住在下的去路,不妥吧。”佘歙以为太阳兄弟们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好撞上自己而已,不知道他是来摘冰玉散的,镇定自若地应对太阳兄弟们。 “有何不妥,家里进了贼,我们几个主人家抓贼难不成还要得到贼人的允许才能抓?”前面讨论时一直没说话的老三出言呵斥佘歙。 “谁是贼,你们休要冤枉了好人。”佘歙可不会承认自己是贼,他们一定是在使诈,自己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你还想狡辩,我们在池水里把你偷摘冰玉散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老十发话了,他是第一个从头到尾看到佘歙偷冰玉散的行动全过程。 原来他们一直在池水里,怪不得先前没看到他们,佘歙就说怎么今天只有三足金乌和一个太阳在。 原来其他的太阳兄弟都是在池水里休息的。 佘歙暗道不好,他一个哪里是对方八个的对手,今天得栽在他们手上。 “误会,全是误会,这位小兄弟看错了,在下不过是路过扶桑神树,好奇心驱使下靠近扶桑神树,想要一睹神树真容。”佘歙反正是打死不承认。 “二哥哥,这个小偷狡猾得很,人证物证俱全他还不承认,咱们兄弟俩上去给他撬一撬那张比蚌壳还难撬开的嘴,看看他到底松不松口。”老七看不惯满嘴跑火车的佘歙,拉上老二就要上前去揍他。 “得嘞,哥哥我跟你一起。”老二早就跃跃欲试。 要不是老四一直拦着老二,他一早就要出手教训佘歙。 现在没人拦着,老二还不得活动活动筋骨。 老二和老七上前,对着佘歙的脸就是一顿狂揍,你一拳我一脚,速度之快。 佘歙没反应过来,躲都躲不掉,被他们兄弟两个打得是鼻青脸肿。 打人不打脸,太阳兄弟一上来就指着佘歙脸下手,是个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佘歙奋起反击,对着老二和老七使出水卷锥。 水能克火,几个水卷锥过去,战前轻敌的老二和老七嚣张气焰被灭了不少。 佘歙的反击初有成效。 看到老二和老七在佘歙的反击下落败,其余六个兄弟一拥而上。 八位太阳兄弟把佘歙围堵在正中央,对着他的双眼发散出当空值守时那般灼眼的光芒。 佘歙的眼睛被亮光猛地一照,瞳孔涣散、眼神失去焦点,目不视物,视线里只余下一片白光。 眼睛失去作用,佘歙看不到太阳兄弟的准确位置,水卷锥漫无目的地乱打一通,全被他们躲过袭击。 次次袭击都是无用功,空发不中靶,脱靶发射,没打中太阳兄弟,全打在四周的岩石砂砾之上。 糟了个大糕,佘歙成了一个睁眼瞎,太阳兄弟们捉他不就像是瓮中捉鳖那样简单。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太阳兄弟们擒拿住。 佘歙掏出他摘冰玉散时顺手摘下放进衣袖里一片扶桑叶,轻轻盖在眼睑上,短暂失明的眼睛又可重新视物。 佘歙为什么会摘扶桑叶呢?还要从他进山前说起。 “你们进山记得摘一些扶桑叶备用,山里面亮堂堂的,人进去身体受得了太阳光的热,可是眼睛却受不了太阳光的亮。 你们一定记得把扶桑叶盖在眼睛上,可以遮挡十个太阳发出的闪瞎眼的太阳亮光。”临进山前,河床里捡鱼虾的雨师妾国人以过来人的经验,再次叮嘱佘歙进孽摇頵羝的诸多注意事项。 佘歙把他们的话牢记于心,在摘冰玉散前先摘了扶桑叶放衣袖里。 听人劝吃饱饭,佘歙记住了雨师妾国人善意的叮嘱,侥幸让失明的双目重获光明,不至于为此丢了性命。 以扶桑叶覆目,佘歙再次得以清晰视物,每一次攻击不再是无的放矢。 招招命中靶心,八位太阳兄弟被佘歙打得节节败退。 本已逼近的距离被佘歙强制拉开,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太阳兄弟们被佘歙打到池水表面,退无可退,八个太阳兄弟背水一战,紧紧簇拥在一起,融合成一个巨型火球,迸发出强大的威力。 火焰将水卷锥包裹,吞噬得渣子也不剩。 水虽克火,但几滴水在翻滚的岩浆面前不值一提,佘歙的绝招对太阳兄弟们再无威胁。 巨型火球朝着佘歙滚动而来,招摇的火焰如同张开的双臂,试图将佘歙拥入其中,“我们来也,贼人,看你往哪逃。” 佘歙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被他们拥入火海,一会儿跳上扶桑木,一会儿跳到池水对岸,躲避巨型火球的追击。 火球滚动迅速,佘歙左躲不过,右避不开,无奈之下只好跳进池水之中。 没想到池水对太阳兄弟们的火焰有克制功能。 下了水的太阳兄弟们被迫分散开来,嚣张的火焰自动消散,岩浆倏地一下熄得个一干二净,喷发的活火山成了休眠的死火山。 水下不利于他们行动,太阳兄弟们只好又回到岸上,重新聚作一团,对着水里的佘歙喊到,“你个缩头乌龟,快快滚出来。” “谁叫谁才是缩头乌龟。”佘歙又不傻,出去必然逃不出太阳兄弟们的手掌心,在水里躲着尚且能有一线生机,他才不会出去自投罗网。 佘歙在水里躲着不出来,太阳兄弟们又不能下水。 一个在水上,一个在水下,双方大眼瞪小眼,干瞪着眼陷入僵局。 佘歙找出避水珠含在嘴里,再在池里待个八百年也不是问题。 佘歙待的住,岸上的太阳兄弟们待不住了,召唤来掌管扶桑神树的木神句(gou)芒。 汤谷这片区域也归句芒掌管。 受到太阳兄弟们的召唤,鸟身人面的木神句芒,乘坐着他的两条龙坐骑前来。 “各位太阳神君有何事召唤老夫。”句芒从龙身走下,走到巨型火球面前。 “你负责掌管扶桑神树,现下神树被人偷盗破坏,当然要召唤你前来处理歹人。”老二憋不住话,最先开口同句芒说起缘由。 “扶桑神树乃是各位太阳神君的栖息之木,普通人不可靠近半分,神君们对他也束手无策,此行而来的必不可能是普通人,此人现在何处?”句芒来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太阳兄弟们口中的歹人。 “就是那儿,在池水里,他一直不出来,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召来木神您来,一同对付他。”老四指着池中佘歙所在的方向给句芒看。 “各位太阳神君在此稍候,老夫前去一探究竟。”句芒回到两条龙身上,飞到佘歙位置。 句芒盘旋在佘歙头顶水面上,冲着他问道:“水下是何者?速速报上名来,为何来此偷盗扶桑神树。” “你又是何人?那几个太阳兄弟打不过我搬来的救兵吗?”佘歙没回答句芒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老夫乃是掌管扶桑神树的木神句芒,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救兵。 不问自取吵为偷,你对扶桑神树产生了破坏,老夫作为掌管者当然要对你进行惩罚。 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处罚,要是抵死不认那可就只有重重惩罚,让你长长记性。”句芒回答了佘歙的反问。 “木神大人,我据实告诉您我为何要摘扶桑神树上的冰玉散的原因,我是有苦衷的,您能谅解吗?”佘歙听到他是木神句芒,知道他不是同那几个蛮不讲理的太阳兄弟们一样的神,语气不再强硬。 “你实话实说了,老夫才能判断你是否真如你所言那样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句芒倒是要听听佘歙要说些什么。 佘歙将头冒出水面,半个身子露在池水外,对着句芒拱手作揖。 句芒点头回礼。 佘歙开始对着句芒解释他来此摘冰玉散的原因,“多谢木神大人体谅,在下名为佘歙,是北斗六,武曲星君座下的生肖神,生肖蛇是也。 我们一行有四个生肖神,是受北斗七星君所托前往刑天之国,路过雨师妾境内时,我的一位同行伙伴受不了十个太阳所带来的威力,神志不清。 根据古书记载扶桑神树上的冰玉散可用以抵挡太阳威力,我和另一位同伴便来了汤谷中寻找扶桑神树。 几位太阳兄弟们误会我是来破坏扶桑神树的贼人,起了争执,我真心感到抱歉,但为了同伴能顺利通过雨师妾境内,必须得要带走冰玉散离开这里。 望木神大人谅解,同意我带走冰玉散。”佘歙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摘冰玉散。 句芒听完佘歙的解释已经不怪罪他,“原来是武曲星君座下的生肖神,既是为公干而来,老夫怎可为难,此次就给你行个方便,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木神大人。”危机解除了,佘歙总算是可以带着冰玉散回去给枢暨使用。 佘歙整个身子从水中跳出来,对着句芒再三鞠躬表示感谢。 佘歙朝着岸边飞去,打算找到枢鳞一起离开。 “句芒老儿他说谅解你,我们可没说谅解你的话,大哥哥和金乌哥哥被你们骗到哪去了?”佘歙一到岸边又被八个太阳兄弟们拦住去路。 第48章 太阳神 第四十八章 “我去引开他们。”枢鳞留下这句话就走上前去挑衅三足金乌。 以身犯险的枢鳞留给佘歙的是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背影。 枢鳞确实比佘歙更适合去引开载着太阳兄弟老大的三足金乌,他那个嘴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 他一开口,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气地飞起来追着打。 三足金乌上了敌人的当,中了枢鳞的调虎离山之计。 怒火中烧的三足金乌飞离扶桑木,气势汹汹地追逐在地上狂奔的枢鳞。 整个孽摇頵羝山寸草不生,汤谷里没有草木作为遮挡物,枢鳞不管怎么跑也逃不开空中三足金乌的视线,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三足金乌他们看在眼里。 做不了任何小动作,实打实的卯足了劲逃跑着躲避三足金乌的追击。 汤谷烫脚的山石砂砾给枢鳞足底带来不小的灼烧感,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块地踩下去都烫的烧脚。 只得不停地加快奔跑的步伐,尽量减少与地面接触的时间。 要说啊,这老鼠天生就会找地儿藏。 作为生肖鼠的枢鳞,对寻找藏身地有些与生俱来的敏锐力,眼睛比谁都尖,隔的老远也能看到前面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 加速再加速,调动全身肌肉活动起来,加快速度跑进了山洞里。 三足金乌不过是一个错眼的功夫,就看到枢鳞一溜烟儿地溜进山洞里去溜没了影儿。 三足金乌降低飞行高度,朝着山洞洞口低头俯冲,降到翅膀贴近地面,冲进枢鳞所在的山洞。 结果他们刚冲到洞口里,还没摸到枢鳞的半片衣角,就被迷晕在了山洞里,倒地不起。 枢鳞逃进山洞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躲藏,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擒住三足金乌他们俩。 原来他一进山洞就想好了对付三足金乌的方法,枢鳞一进去山洞就先行服下薰华草的解药(由薰华草的叶片所制而成,既是毒物又自带解药。) 他服了解药之后,就在山洞里撒了大量的佘歙给的薰华草制成的迷药,等着三足金乌进山洞。 看到三足金乌正往洞里飞来,藏在入口背光面的枢鳞对着他们再把最后一点迷药也撒了出去。 山洞里空间密闭,枢鳞的薰华草迷药剂量又大,吸入一口三足金乌他们便晕倒在地。 枢鳞看着他们迷晕过去也不是很放心,怕他们醒过来逃走,拿出捆妖绳将他们捆到一起。 枢鳞打算等他回去与佘歙汇合后再来给三足金乌他们松绑和喂解药。 结果枢鳞修炼成神使后没再发作过的路痴症今天突然发作。 看哪里都长的差不多。 跑的地方已经偏离扶桑木的位置太远太远,远的已经看不到高耸的扶桑木。 枢鳞绕来绕去都找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回山洞,他在山谷里来回绕圈子。 山谷地处低洼,被群山遮挡住视线,一直在山谷里打转不是个好办法。 枢鳞在山谷里找来找去找不到路,转的头发疼。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枢鳞看着头顶上飘着流向山顶的云雾,他才想起可以走到山顶去找路。 来到山顶登高望远的枢鳞,重新找到扶桑木的位置。 确定好位置后枢鳞再次出发。 枢鳞中途有好几个岔道差点儿走错,等他走回到扶桑木时,看到佘歙正被八个太阳兄弟围着不准走。 句芒在旁边劝导太阳兄弟们半天,却无半点用处。 固执的八个太阳兄弟听不进任何劝导的话,只是不停推搡着佘歙。 让佘歙交代出他们的大哥哥和金乌哥哥被他的同伴带到哪里去了。 不说就别想走。 佘歙没有还手,还手了他就有理说不清,他们推搡他就往后退。 枢鳞一看佘歙再退就要退到池里去了。 “你们快些让开,别围着佘歙,我知道你们大哥哥在哪里,我带你们去。”枢鳞上前,想把围住佘歙的太阳兄弟们扒拉开,一边挤到佘歙身边,一边对着他们说道。 “枢鳞,你终于回来了。”佘歙看到枢鳞来到身旁,不再任由八位太阳兄弟推搡,拉着枢鳞的胳膊就要走。 “不准走,把大哥哥带回来问清楚情况了再决定你们能不能走。”看着佘歙他们想要冲出重围离开这里,老十出声阻拦。 枢鳞回来了,佘歙又有了底气,根本不怕围着自己的太阳兄弟们,“木神大人作为掌管者都已经同意我们走,你们几个还有什么理由拦着不让走。”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我们和你们之间还有问题没解决,你当然不能走。”老四出来发话了。 太阳兄弟们不见到三足金乌他们是不会让佘歙和枢鳞走。 枢鳞本来也是准备和佘歙汇合了就放了三足金乌他们,现在太阳兄弟们要见到他们的哥哥们才让自己走。 为了早点离开,枢鳞立马将他们哥哥们在哪里进行告知。 “他们在一个山洞里。”枢鳞指着山的北面说道。 他自己一个路痴差点儿都找不到路回来,现在还给别人指路,这不纯属是把人往坑里带。 “什么样子的山洞,山上有那么多山洞,你不说清楚我们去哪个山洞找,难不成把整座山翻个底朝天吗?”随口说个山洞糊弄谁呢,老二可不信枢鳞的话。 “山洞很深,里面黑乎乎的,除了凸起和掉落的石头,其他啥都没有。”枢鳞描述了一些山洞的特征。 “不行,你说的太笼统了,我们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山洞里头是啥样的,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去,给我们带路。”老九不管枢鳞怎么说,总之一句话就是枢鳞要在前面领路。 枢鳞不是不想带他们去,而是自己真的找不到地方,“我也不认识路,当时是被追着到处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哪里。” “你都不知道让我们上哪里找去,反正找不到我们大哥哥,你们就别想走。”枢鳞的话在老二听来都是借口,他们肯定是对自己的大哥哥和金乌哥哥下了黑手,不敢带他们去,想偷偷逃走。 八个太阳兄弟想到大哥哥他们可能遇难,对佘歙和枢鳞更不客气,释放出的太阳火焰将他们俩的衣服烧了几个大窟窿。 要不是句芒一直在旁调节,太阳火焰就不是衣服烧几个洞,而是他们身体被烧几个大窟窿出来。 “两位还是尽快把太阳神君们的大哥哥给带回来,不然再这样下去,老夫也管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句芒劝不动太阳兄弟们,又转头劝枢鳞和佘歙。 不用句芒劝导佘歙和枢鳞也不想和蛮不讲理的太阳兄弟多做纠缠。 他们的时间宝贵着呢,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枢暨还在客栈等他们回去解救。 这不是枢鳞因为路痴症发作,真真儿的不记得路,何必在这里和他们扯来扯去浪费时间。 “你就真的想不起来怎么去那个山洞?”佘歙问了一脸茫然的枢鳞。 枢鳞想了一会儿。 “我有办法了。”枢鳞想起他的捆妖绳。 最重要的事被枢鳞给忘记了,好在他又想起来,不然面对太阳兄弟们的发怒,他们今天可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汤谷。 “我把捆妖绳跟他们放在一起,我召唤捆妖绳,就能把他们一起带回来。”枢鳞对着太阳兄弟们说道。 “快啊!”太阳兄弟们焦急催促。 “速速归也!”枢鳞念咒召唤捆妖绳。 捆妖绳被枢鳞召回,一起回来的还有捆妖绳捆着的昏迷不醒的三足金乌他们。 枢鳞把捆妖绳收回,没了绳子的束缚,三足金乌和被载着的太阳一起瘫倒坠地。 “你对大哥哥做了什么,他们怎么一直不醒。”太阳兄弟们把倒在地上的三足金乌扶起。 句芒作为木神,对世间植物气息了如指掌,一靠近三足金乌就从他身上感受到薰华草的气息,“你们用了薰华草?” “是的,没伤害他们,只是让他们睡上一觉。”枢鳞从背包里拿出薰华草叶制成的解药递给句芒,“这是解药,吃了就能清醒。” 句芒接过枢鳞递来的解药,喂给三足金乌他们吃下。 很快他们就清醒过来。 “你们的哥哥们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无期。”佘歙看着太阳兄弟们的心思都在三足金乌身上,拉着枢鳞就是一顿狂跑。 老二回过神来就要冲出去追佘歙他们,被句芒拦下,“太阳神君,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是武曲星君座下的生肖神,伤了他们武曲星君告罪给上神,我们担当不起,莫要再追。” 老二气不过,句芒的劝告如同空气一样过耳不入。 老二推开拦路的句芒,就要再上前去,“二哥哥,我也去。”老十跟随老二一起前去。 “老二,老十,回来!”句芒的话老大听进去了,弟弟们顽劣的性子怕会招来祸端,今天之事到此为止。 大哥哥发话,老二老十不得不听,灰溜溜的又回来。 “大哥哥,你怕他们两个小小的生肖神做甚,他们还对你和金乌哥哥下黑手,待我教训教训他,给你和金乌哥哥报仇。”老二还是想去追佘歙他们。 “我是不怕他们两个小小的生肖神,我是不愿被他们背后的上神抓住我们的小辫子,状告到父亲那里,父亲发怒吃亏的肯定是我们。”老大跟老二解释道原因。 “那怎么办,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其他几个太阳兄弟们都不甘心放走佘歙他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何必如此着急,等着他们犯下过错再对他们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也不晚。”老大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当然不会放过佘歙他们俩,但是报仇不急于一时。 “听大哥哥的,今天就放他们一马,我们要报仇就要痛痛快快的报,让人挑不出毛病。”老四同意老大的说法。 “嗯。”其他几个太阳兄弟们心中在不愿也没辙,他们的父亲帝俊发起火来可不是谁能承受的,就算是母亲羲和也劝不住。 只待他们想出万全的法子再去报仇。 从汤谷逃出来的佘歙和枢鳞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太阳兄弟们记恨在心。 出了汤谷他们俩马不解鞍地往客栈赶,赶在枢暨喝下十三桶水前回到了客栈里。 “把冰玉散吃下。”佘歙一回去就把冰玉散递给清醒中的枢暨,让他快快吃下。 枢暨一口吞下冰玉散,热意荡然无存,口也不渴了,汗也不流了,整个人又恢复了神清气爽。 “冰玉散确有奇效,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十个太阳发出的灼热,谢谢你们。”枢暨对佘歙和枢鳞前去汤谷为他取来冰玉散感激不尽。 “有什么好谢的,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我们不宜在雨师妾境内逗留时间过长,冰玉散再有效也会有失效的时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枢暨的心意佘歙感受到了,但现在不是朋友间话家常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雨师妾再说。 “没错,现在就走。”枢鳞看枢暨没事,收拾好行李,拎着包就要出客栈。 “走吧。”枢暨也从椅子上起身起来。 “等等我,万里寻踪镜还在桌子上。”佘傒抱上万里寻踪镜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出房间。 佘傒刚才看佘歙和枢鳞回来了,分成两半的心终于可以合为一体。 全心全意放在毛苗那边,看她又开始捣鼓做简易的榨油机看的正起劲。 聚精会神地看毛苗做到关键步骤,太过全神贯注的佘傒耳朵屏蔽了外界信息,根本没听见他们说要走的事情。 还是佘歙看见佘傒还在椅子上坐着没动喊了她一声,“佘傒,走了。” 她才回过神来,心思从毛苗那边收回来,急匆匆地跟上他们。 跟着他们走出客栈佘傒脑子里还想着毛苗刚刚做的简易榨油机的所有步骤。 思考着为什么毛苗做的榨油机的榨膛始终卡不住放在里面的火麻子。 “毛苗那个木楔子尺寸小了!”佘傒想到毛苗榨油机的问题所在。 第49章 一群牛引发的战争 第四十九章 “毛苗,你重新做一个榨膛,你前面做的那个榨膛中间掏的太空了,木楔子放进去空荡荡的卡不住。”佘傒出了客栈大门终于想起来怎么帮毛苗改她的那个简易木制榨油机。 “一定要重新再做榨膛吗?我换一个大小适中的木楔子不可以吗?”毛苗在地上写着,她真的不想再做榨膛了。 没有趁手的工具,用斧头一点点凿,凿得手和身体分离开来了才能把木头掏空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以啊,但是找到适合榨膛尺寸的木楔子不好找吧,你比照着木楔子凿榨膛不是更容易吗?”可以是可以,但是佘傒觉得就像榫卯结构一样,你肯定是按照榫头的大小去开出卯口才能刚好卡住。 要是用卯口去找对应的榫头难度就会翻几倍。 “没事儿,我不怕困难,我还是去找契合的木楔子吧,实在不行我就给木楔子缠上几层布,把它弄成适应榨膛尺寸的木楔子。”只要不再做榨膛,对毛苗来说就不是大问题。 “好吧,那你就按你的方法来。”做东西的人是毛苗,佘傒只是给她提意见,采不采纳在于毛苗。 说起来毛苗说她给木楔子缠上布,她哪来的布? 这就得要说回她和城里唯一一家布坊的故事。 还记得一开始毛苗去布坊偷偷拿了一些他们店里不要的碎布头子和瑕疵品吧。 毛苗那时候非常愧疚于自己偷拿布坊的东西,之后隔三差五的就送一些她摘的野菜或者是晒得鱼干虾干给店家。 那个店家也是个妙人。 她不仅没有被凭空出现的物品吓到,反倒是收了毛苗几次送的东西之后,就开始和毛苗以物易物起来了。 店家她也把她们布坊里的一些染坏的布或者是几根针线放在筐子里,写上纸条让毛苗取走。 毛苗不认识她们这里的问题,店家写的纸条她也看不懂,两三次店家放的东西毛苗都没有拿过。 店家看着东西没拿走,但是又有东西送过来,就又写了纸条放在上面。 毛苗有一天来的比较凑巧,刚好看到店家在写纸条,她有点好奇店家写的是什么,就把纸条展示给佘傒看。 佘傒以为是毛苗写的,顺嘴就读了出来,“谢谢你的食物,请取走筐子,以后可以一直交换吗?毛苗你写这个给我干什么?还用甲骨文写,幸好我认识,不然都看不懂。” 毛苗听完才明白店家的筐子是给自己准备的,取走了筐子。 那次之后毛苗依旧给店家继续送她能采摘到的水果蔬菜,以及捕捞的鱼。 毛苗和店家就这样一直进行着以物易物。 长时间下来毛苗换来了不少布匹和其他有用的生活用品。 比如毛苗现在用来挑水的木桶就是从布坊店家那里得到的。 那三个木桶毛苗猜测应该是太旧了,店家不需要,所以就送给了毛苗。 当时桶里还装了什么纺轮、纺锤和一个最最原始的腰机。 以及其他的布坊里杂七杂八的小工具在桶里面都能找到。 看到桶里的东西时毛苗哭笑不得,敢情店家把毛苗当做一个回收处理中心,不需要的东西都给她。 不过虽然店家给的都是一些布坊里淘汰下来的东西,但是毛苗很多都可以利用上。 店家把毛苗当成一个回收处理中心没啥毛病,确实能够回收利用。 跟店家以物易物来的东西大大改善了毛苗现有的生活质量。 有了布匹后毛苗就不用再睡在冷冰冰的地上。 在冰凉的地面垫上厚厚的几层茅草再把布铺在上面,既不会被草扎也不会受冻。 每天睡觉睡得更香了。 那三个桶的用处目前对毛苗来说是最大的。 毛苗用竹子做了一根扁担,两头用绳子绑上,一边挂一个木桶,肩上挑着扁担,用它来挑水、担菜、盛鱼等等。 极大的减少了毛苗来回往返多次的趟数,节约时间更节约体力。 多出来的时间和体力又能干更多的活。 就是那个织布的原始腰机毛苗还没能用上,因为她种的火麻就几颗,根本达不到用来做出一根麻线的量,更别说用麻线来纺布。 不过原始腰机上的零部件倒是被毛苗拆出来用上了。 一般腰机上的打纬刀都是木头或者动物肋骨做成的砍刀状的击纬工具,但是布坊给的这个原始腰机的打纬刀居然是一把铁做的开了刃的真刀。 毛苗拿着这把打纬刀如获至宝,她终于可以和斧头切菜说拜拜,斧头回归它原本砍树劈柴的功能去吧。 从此以后她也是有菜刀用的人啦! 有了打纬刀当菜刀使用后,毛苗做的菜色都比以往更丰富,吃个野果也讲究的开始要削皮吃。 上山挑着扁担,桶里放上她的斧头和打纬刀,砍柴割菜两不误。 毛苗和佘傒讨论完她的简易榨油机的问题所在,为了重新找到适合她榨膛尺寸的木楔子,又一次带上她的斧头和打纬刀去了后山。 这边毛苗上山赶路,那边佘傒他们也在赶路。 佘傒抱着万里寻踪镜跟在枢暨他们身后,正在赶往困民国的路上。 枢鳞一边走一边翻看小册子,找寻关于困民国的记载。 “有困民国,勾姓而食。”困民国的国人大部分都姓勾,吃的粮食是以黍米为主。 说起困民国,就不得不提起与它紧密相关的另一个国家——有易国。 有易国其实是该国的旧称,有易国现在有了新名字,应该称呼它为摇民国。 有易国的国人逃出他们的国家,在新的地方建立了新的摇民国。‘帝舜生戏,戏生摇民。’ 虽然有易国已经是存在于历史书中的国家了,不过大家还是更习惯于用有易国来称呼摇民国。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从有易国成摇民国,那就要讲一段困民国中一个名为王亥的人的故事。 从王亥将一群牛托付给有易国的水神河伯说起。 王亥是困民国的国人,也是殷王手下的一员重臣。 你看到他时,他的双手总是不得空的,时常抓着两只鸟,饿了就将手中的鸟送入口中,一口吃掉鸟的头。 王亥与有易国的水神河伯是朋友,他们兴趣相投,共同话题颇多,交往密切,经常在一起讨论如何能更快捷的吃下一只鸟。 有一天王亥有事需要外出几天,家中的牛群无人照看,出行前便将他家中的牛群牵到有易国,托付给他的朋友水神河伯代为看顾。 河伯欣然应允,答应王亥的请求。 王亥交代好了牛群的事并没有立马离开有易国,而是留下和水神河伯聊了一会儿天。 他们聊天的时候有几个有易国的地痞无赖路过河边时看中了王亥的牛群。 在王亥离开河伯,走到河的另一边要去将牛群驱赶回河伯身边时被那几个看中牛群的地痞无赖杀害,并将牛群抢走。 王亥久不归来河伯不放心,沿着河边寻他。 等河伯找过来时王亥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牛群也不见踪迹。 河伯将王亥在有易国被杀害的事情告知了困民国的殷王,本意是想让殷王出面解决那几个地痞流氓。 却没想到殷王勃然大怒,誓要杀了有易国的国君为王亥报了仇。 困民国对有易国发动一场为王亥报仇的战争,有易国的国君被殷王杀死。 困民国打着为王亥报仇的借口发动战争,后面却有了别的心思,打算趁此机会一举将有易国吞并。 战争愈演愈烈,受到战争伤害,流离失所的有易国民众越来越多。 河伯不忍心看到有易国普通民众成为两国战争的牺牲品,他带着有易国的民众潜逃而出,他们逃到一个野兽出没的地方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国名为摇民国。 由于摇民国建立在野兽出没的地方,境内野兽众多,粮食无法种植,他们不得不改变生活方式,以打猎为生,改变原有的饮食结构以食用兽肉为主。 一群牛而引发的两国战争。 困民国最后成功将有易国吞并,扩大了他们的国土面积。 此后困民国的国人推崇王亥为他们的国家英雄,受困民国的国人崇敬。 故事听完,他们几个也到了困民国的通关关口。 “你说困民国的国民是不是都是像王亥那样喜欢吃鸟头?”佘傒听完故事的感想。 “肯定不是啊,那就只是王亥的个人爱好而已,要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也不会和河伯因为同样爱吃鸟头而成为朋友。”佘歙否定了佘傒的说法。 “哦。”好吧,当她没说。 “王亥这个人有点意思。”枢暨对这个故事也有一点自己的理解。 佘歙没觉得王亥有什么,除了喜欢吃鸟头这个特别的爱好。“怎么有意思?” “你细品故事的结尾,王亥成了困民国的国家英雄,他们觉得王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为了他们国家扩展版图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枢暨说道。 “我怎么没有品出来,人家困民国的国人说不定只是觉得王亥在面对有易国的国人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勇敢面对是有气节的表现,他的死亡也是壮烈牺牲。”佘歙和枢暨的看法不一致。 “我不觉得,你看王亥作为殷王手下的重臣,家里没有一个仆人可以帮他看顾牛群吗?那群牛是有什么特别之处非要牵到有易国让水神河伯看顾。 还有那几个地痞流氓可以趁着人不在偷牛才是最方便的,为什么早不偷晚不偷非要等着王亥来了才去偷。 王亥死了河伯没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家人,反而是告诉殷王。 一国之王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直接就从民众与民众之间的矛盾,演变成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斗。 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更像是有人专门设下的计谋,每一步都是被算计好的。 王亥的死就是推动这个计谋成功的最重要的齿轮。”枢暨把他认为的故事疑点说出来。 枢暨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有点道理。 “照你这样说,王亥确实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他的死为他的国家换来更广阔的土地,更丰富的资源,困民国国人对他推崇备至不无道理。”佘歙觉得枢暨的分析应该是对的,逻辑上说的通。 “我觉得…:”枢暨还准备再说,被枢鳞打断了要出口的话,“行了,你们俩等会儿再讨论,轮到我们通关了。” 枢暨把通关文牒递给最前排的枢鳞,由他交给困民国的守卫兵。 但守卫兵看了通关文牒却没让他们进去,而是让他们四个站在墙边,“你们几个先在那里等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等待的期间守卫兵还不准他们到处走动,面壁面了一个时辰才准许他们入境困民国。 “你怎么才让他们站了一个时辰就放走了,说王亥英雄的坏话,恶意揣测和诋毁王亥英雄,让他们面壁思过整整一天都算是少的,就不该让他们入境才对。”等枢暨他们走后,站在另一边的守卫兵对着放行的守卫兵说道。 “哼,我也不想让他们入境,但是他们来历不小,通关文牒上写明了他们的来意,不让他们入境到时候他们在通关关口大闹一场,国王归罪下来受罚的肯定是我。 小小的惩罚一下他们也是替王亥英雄出了口气,他们入境了要是再乱说王亥英雄的坏话,大家都不会放过他们,法不责众,到时候就不会怪罪到我的头上。”放枢暨他们通关守卫兵脑子想的还挺多。 “倒也是,我们人微言轻,能为王亥英雄做的也就是这么一点小事。”旁边的守卫兵说道。 入境困民国的枢暨一行人正在为能够顺利通关而高兴。 压根儿不知道枢暨和佘歙讨论王亥的话被守卫兵听到。 他们在通关关口等候的一个多时辰,是守卫兵听到他们的话故意让他们面壁思过的,是对他们口无遮拦,说错话的惩罚。 出门在外,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可以乱说。 祸从口出就是这样来的。 谨言慎行,一定要谨言慎行。 第50章 五采之鸟 第五十章 有鸟有鸟,五采其章。 “快看!五采之鸟!”佘傒指着半空中翩翩起舞的两只五采之鸟兴奋地手舞足蹈。 佘傒的视线与五采之鸟眼睛碰撞上的瞬间大脑一片白光闪过,片刻之间她似乎忘了正行走在困民国人声鼎沸的大街之中。 不由自主地摆动着腰身跟随着五采之鸟起舞的节奏一起律动起来。 无惧众人目光,当街随心而舞的佘傒,灵魂闪耀着自由之光,那一刻她似乎化身一只为生命而舞的五采之鸟。 “好美,太美了,我仿佛看见仙女降临于世间。”本该走到另一条街买东西的行人停下前进的步伐。 “娘亲,那个跳舞的姐姐好漂亮,我也想像她一样跟着五采之鸟一起跳舞。”小女孩站在她母亲旁边,被舞蹈着的佘傒感染,也跟随着佘傒跳起了舞。 茶楼品茗的书生头探出窗户,只为一睹惊鸿之舞,“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美,美不胜收也。” 此时随性起舞的佘傒在众人眼里美得光彩夺目。 万众瞩目的滋味不是谁都能自在享受。 像枢暨和枢鳞这种十级i人全程如芒在背,恨不得自己是隐形人,巴不得离众人焦点的佘傒十丈远。 只有佘傒和佘歙这种顶级e人才会乐在其中,甚至还会和大家有说有笑的互动开来。 跳了一会儿五采之鸟便飞走,飞回它们掌管的帝俊在下界的神坛。 五采之鸟走了,佘傒也就停下不再舞蹈,拿回佘歙手中抱着的万里寻踪镜,跟着枢暨他们继续行路。 “你刚刚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跳起舞来?”佘傒刚那一出枢暨和枢鳞都没搞明白,不理解为什么佘傒会跟着五采之鸟一起起舞。 “我也不知道,看到五采之鸟感觉像是见了老朋友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动起来,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操控着四肢。”说起刚刚起舞的事,佘傒比他们还困惑,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大脑的支配。 枢暨问道:“你说不是你自己主动要跳舞?” “当然不是,我疯了吗,一言不合就当街跳舞,我又不是街头行为艺术家,做那些出格博眼球的事。”佘傒无语。 越想越不对劲,众目睽睽之下佘傒就被控制住了躯体,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来。 “一定是那群五采之鸟,你看到它们开始不正常,它们飞走后你又正常了。”佘歙发现当中端倪,对佘傒说道。 佘傒也觉得是五采之鸟对自己下了蛊,“对,我看到五采之鸟后行为就不受大脑控制,仿佛有另一个人在对我的身体发号施令,我的身体就按照另一个人的指令执行。” “为什么五采之鸟会控制你?”枢暨没想通,他们与五采之鸟是第一次才见面,没仇没怨的怎么就挑中佘傒。 佘傒更想不通,她招谁惹谁了就被五采之鸟盯上,“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为什么呢,只有去找到五采之鸟这个始作俑者,问它才能知道为什么。” 越说佘傒越坐不住,单枪匹马的就要出发去找五采之鸟对质。 “佘傒,你回来,你去哪儿?”佘歙跟在佘傒后面把她往回拉。 佘傒力气没佘歙大,走了两步就被佘歙给拽回队伍里,“去找五采之鸟啊,你放开,我倒是要问问它们,我佘傒哪里得罪了它们,要对我下手!” “你去问?你以为这一路上很太平吗,我看你还没找到五采之鸟自己就先把命给交代出去了。”佘歙拉着佘傒的胳膊没放,他知道佘傒有些时候比较轴,一根筋想问题。 “但是总是要弄清楚五采之鸟为什么针对我吧,而且我觉得它们不仅仅是针对我,更像是冲着我们几个来的。 你们再想想,你们有没有得罪过谁,说不定五采之鸟就是你们得罪的那个人找来的帮手。 不弄清楚就一直有个不定时炸弹悬在我们头上,没准儿哪一天就爆了,炸的头破血流。”佘傒虽然是有些时候一根筋,不知变通,但她考虑的问题确实有可能存在。 有没有得罪过的人,佘歙和枢鳞不约而同的想起汤谷里的十个太阳兄弟们。 两人眼神对视,同时说出,“汤谷。” “汤谷是谁?”枢暨问道。 “汤谷,就是十日的居住地,扶桑木,摘冰玉散的地方,你们得罪了十日?”枢暨不清楚汤谷,佘傒清楚,看来是佘歙他们去摘冰玉散的时候招惹了十日。 枢鳞说道:“是。” 佘歙说道:“绝对是他们,百分之百是他们,那十个太阳兄弟难缠的很。” 佘歙和枢鳞都认为是十日。 “你们为什么会确定是十日?五采之鸟和他们也没什么联系啊?”佘傒不明白为什么佘歙和枢鳞那么笃定的认为是十日。 “十个太阳兄弟们的父亲是天帝帝俊,而五采之鸟是帝俊在下界的朋友及帝俊神坛的掌管者,你说他们有没有关系。”枢鳞说道。 “对啊!父亲的朋友作为孩子必然也会认识。”佘傒都没想到十日与五采之鸟的这一层关系。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当时要不是有木神句芒帮忙我们俩根本走不掉,现在他们又找来五采之鸟偷偷整咱们,真把我们当成是软柿子来捏不成。”佘傒不激动了,佘歙又激动起来了,也不拉着佘傒不让走了,拉着佘傒一起脱离队伍往外走。 枢鳞也跟着佘歙一起往外走,打算再去汤谷。 “你们一个二个的本事大的很,上赶着去送死是吧?都给我站住!”枢暨一个头三个大,躲麻烦都来不及,他们仨还上赶着去找麻烦。 一天天吃的太饱没地儿消食,主动找麻烦来消消食是吧。 “消停点行不行,就算真的是十日在报复你们,无凭无据的你们就冲到汤谷去找十日的茬,你觉得十日会认吗? 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把你们给套进去,你们有理也说不清,就真中了他们的诡计,成功被报复到。”枢暨开始劝导,他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们几个人生地不熟,孤立无援的处境,完全不是地头蛇十日的对手。 这边枢暨苦口婆心的劝佘歙他们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那边五采之鸟也在和十日汇报此次计划的实施结果。 佘歙他们没有猜错,五采之鸟确实是受十日所托来整蛊他们几个的。 五采之鸟之所以会控制佘傒,自然是因为十日想要他们当街出丑,被众人取笑,佘歙他们丢人了十日就高兴了。 正好能替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是他们预想的整人手段没成功,佘傒被控制了的四肢不受五采之鸟驱使,大脑也只控制到一部分,发布的指令选择性执行, 佘傒舞动起来不是如五采之鸟所想的四肢不协调的滑稽戏,反而是和谐的四肢、优美的舞姿。 佘傒一舞博得满堂喝彩。 跟他们的设想相差十万八千里。 十日本来是要五采之鸟控制佘歙和枢鳞,但是他们不朝五采之鸟的方向看,眼神没有对视,没办法控制他们。 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控制了佘歙他们身边一直盯着五采之鸟看的佘傒。 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五采之鸟飞回帝俊神坛,十个太阳兄弟里的老大正在等着它,“如何,成功了吗?”五采之鸟还没落地就被老大拦住问话。 “没有。”五采之鸟把过程简略的给老大描述了一下。 老大气的一拳把神坛的地面打出一道裂缝。 一拳不足以解怒,老大接连捶下十几拳,神坛都被他给打出个窟窿。 再打下去神坛都要被毁了,五采之鸟急忙阻止老大,“太阳神君息怒,神坛被毁天帝将会降罚于你。” 听五采之鸟提到父亲天帝,老大才收了手。 “天帝!天帝!就只会用父亲天帝来压我们!”老大一掌打断神坛边的珠树负气而走。 五采之鸟看着负气而走的老大,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到了他。 “太阳神君的脾气越来越恶劣,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捉弄人,等下次天帝下界巡察之时同他谈谈。”五采之鸟想着一定要给天帝说说十日他们的问题。 比如这次十日他们找到自己,说让它去恶整佘歙和枢鳞这件事。 五采之鸟问他们缘由,他们就说是两个生肖神不长眼惹到他们,给生肖神一点教训。 听起来就很盛势欺人,五采之鸟怕自己不同意,他们再做出其他更狠的手段对付佘歙他们。 只好表面答应十日的要求,然后再假装去对付佘歙他们。 实际却故意跟十日的计划反着来,达到截然相反的效果,伪装成任务失败。 老大信以为真,计划没成功,愤然离去。 等确认老大走远,五采之鸟才起身飞去佘歙他们那里。 “你们几个,小心十日,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尽快离开困民国。”怕被十日发现端倪,不敢在外滞留过久,留下这句话五采之鸟便飞回帝俊神坛。 五采之鸟开始枢暨还在费力的劝佘歙他们三个,不要去找十日。 听了五采之鸟的话也不用枢暨苦口婆心的再说了,他们自己就不再说去找十日的事了。 转而讨论五采之鸟来找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佘傒看不懂,事件走向奇了个大怪,令人迷惑不解,“什么意思?五采之鸟不是和十日是一伙的吗?怎么来给我们通风报信?” 佘歙不相信五采之鸟的话,“说不定又是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 “嗯。”枢鳞也觉得有诈。 五采之鸟来这一出,他们三个反而不敢贸然去汤谷找事,就怕对方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抓他们。 但也没准备继续出发离开困民国,待在原地不动。 枢暨看他们原地不动很焦急,又开始劝他们离开困民国,“我信。我们按五采之鸟说的快点离开困民国,免得又遇上其他麻烦。” “不行,万一他们在前面给我们设下圈套等着我们去钻呢,那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去自投罗网吗。”佘歙主张敌不动我不动,就待在原地和对方耗着。 但是他们没时间来耗,耽搁不起一丁点的时间,必须得赶快赶路,去往下一个地方。 “你又没告诉过他们我们的目的地,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他们怎么会知道你下一站去哪里,哪里有机会提前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去投。”枢暨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厉害。 “那个,那个啥,我是没有告诉他们,但是我告诉了木神句芒,说了我们要去刑天之国,所以他们应该也听到了。”佘歙把他和枢鳞去摘冰玉散发生的所有事现在才告诉枢暨。 枢暨听完也不淡定了,前面他不知道佘歙和枢鳞因为帮他采摘冰玉散得罪十日得罪得如此严重。 佘歙他们俩为了枢暨不担心,回来之后也没有给枢暨细说,就是刚刚猜测是十日找五采之鸟来报复他们的时候也没有完全给枢暨说清楚。 直到现在才清清楚楚的把前因后果告诉枢暨。 枢暨一听就知道麻烦大了,惹了天大的麻烦。 但这事不能怪佘歙和枢鳞,枢暨觉得这事全因自己而起,不是因为他,佘歙和枢鳞也不会冒险去汤谷。 是他连累了他们三个,害得他们被十日记恨上。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枢暨对佘歙他们感到抱歉。 “别这么说,你又不是故意的,谁也不知道太阳兄弟是这样心胸狭隘的性格。”佘歙安慰枢暨,就是怕枢暨多想,他们才一直没给他说。 “枢暨仙君,你不必自责。”枢鳞也出言安慰。 “大家都是一个团体,不分你我,你有困难我帮你,我有困难你帮我,有问题大家一起面对。”佘傒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枢暨。 枢暨陷入自责的情绪,但他也不是一味地自怨自艾,在他们三个的安慰下缓和了一些。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要不我们绕过青丘之国,直接去司幽之国如何?”枢暨想到一个可行的法子。 “怎么绕?” 第51章 鞠陵于天 第五十一章 枢暨想出一个办法。 那就是绕道而行。 绕过青丘之国直接去往司幽之国。 十日他们知晓枢暨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去往青丘之国,那枢暨他们就不按常理出牌,改变一开始的计划。 这样就算十日提前去了青丘之国布下天罗地网也没用,等不来枢暨他们,只会扑一个空。 想法很好,问题是怎么实现。 佘歙看着地图上青丘之国三面环海,从哪一边绕行面对的都是一片汪洋大海,跨越大海与走死路有什么区别,“请问一下怎么绕,前面不是一条死路吗?” 枢鳞指着唯一不靠海的那一面,“不是死路,有一座山,鞠陵于天。” 枢鳞对路线图看了又看,反反复复研究。 终于找出一条不渡海也可通行的路,那就是翻越鞠陵于天便可到达司幽之国。 枢鳞皱眉说道:“不过鞠陵于天是太阳和月亮升起的地方。” “过鞠陵于天岂不是有被十日察觉到踪迹的可能性。”佘歙听完枢鳞指着话,觉得去鞠陵于天也不是一条容易通行的路。 枢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的确是有被他们发现的风险,翻越鞠陵于天是一条危机与生机并存的路,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所以我们想要获得生机,不被十个太阳兄弟发现踪迹,安然无恙地翻越此山,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太阳下山的那段时间抵达山脚,并且要在月亮升起的那段时间翻越过去。” “那就是说留给我们翻越鞠陵于天的时间很紧迫,需要速战速决。”枢暨听完枢鳞的办法说道。 枢鳞说道:“没错。” 枢暨已经准备好要出发,“行,那就去鞠陵于天。” 既然决定好了路线,也准备要出发了,佘歙当然要问好路线怎么走,“那这个鞠陵于天要如何走。” 枢鳞手上的路线图并不详细,只标住了几个重点位置,让你知道大概的地方有些什么东西。 比如你知道某某山在某某国的东边,但两个地方中间还隔了无数条路,具体怎么走完全没说,全靠自己摸索。 枢鳞也是摸索了一阵摸索出来的大致路线,“我们先要过一座招摇山离开困民国境内,然后一路随着东边来的风走。” 佘歙没咂摸明白枢鳞话里跟着东风走的意思,“为什么要跟着东边来的风走?” 走路就走路,跟着东西南北方向走听说过,跟着东西南北风走还是第一次听说。 到时候是不是风来他们就走,风停了是不是他们就停下等着风来了再走。 枢鳞解释道:“因为鞠陵于天里面的最东边住着一位折丹神,掌管出入于鞠陵于天的风。” “你的描述会不会太抽象了一点。”枢鳞的解释相当于白解释,佘歙每个字都知道但组合到一起就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枢暨也问出了他的疑惑,“折丹神掌管出入于鞠陵于天的风,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走在路上吹到的东风就是这位折丹神掌控的呢?” “就是啊,你怎知道我们吹得东风就是折丹神吹出来的呢?”佘傒和枢暨的疑问相同。 大家都没懂,都有疑问,枢鳞只好再解释清楚一些,“此地的人把东边称为折,东风又称为俊,俊就是由折丹神掌控的,所以我们跟着东风来的方向走准没错。” “这又是你从书上看来的吗?”枢暨发出灵魂一问,他知道枢鳞遇到问题都喜欢翻书找答案。 枢鳞干脆地回答:“没错。” 听完枢鳞的回答佘歙说道:“好吧,我们就相信你的话,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事不宜迟,赶早不赶晚,枢暨他们说走就走。 来到他们通行的第一关,招摇山。 翻越招摇山没什么难度,山里面没有野兽出没,也没有精怪拦路,普普通通的一座山,枢暨一行人分分钟就翻过去。 轻松离开困民国境内。 去往他们要通行的第二关,鞠陵于天。 找到鞠陵于天就是一个大难题。 现在第一难是等东风来。 以东风来判断路线的方向是一件难度极其之高的事。 常言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说明这个东风这个风它是可偶不可求的,不是时时刻刻你想它刮它就刮,必然是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偶遇的几率太小,导致枢暨他们下了招摇山在山脚下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来东风。 一整天不仅没有东风,其他西南北三个方向的风也没有,或者说是啥风都没有出现。 佘歙在山脚等不住了,无聊的都开始数地上有多少沙子,“枢鳞,你再看看你的书上还能不能找到其他去往鞠陵于天的方法啊,我们在这儿干等着东风来也不个事儿呀,谁知道还要等多久。” “等等,我翻翻。”枢鳞拿出他贴身放的一本北斗七星上的生肖神前辈编写的书,书里记载了那位生肖神前辈游历关外时的所见所闻,类似于《徐霞客游记》的那种书。 前辈去的地方太杂,记载的东西也是东一部分西一部分,写的零散得很,枢鳞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其他有关于鞠陵于天的内容。 “有山名曰东极、离瞀、鞠陵于天,三山并行而立,鞠陵于天位于中,且最高。”书页的最末一行写到。 枢鳞把他看到的内容给大家说了一下,“鞠陵于天是在并行的三座山之中,我们现在就看哪里有并行而立的三座山,找到那三座山,按照山的方向走准不会出错。” 枢鳞拿出他的窥光镜往各个方向看去,试图寻找出鞠陵于天的位置。 可惜他的窥光镜可视范围太小,并没有搜寻到附近哪个方向有三山矗立。 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枢暨他们还是继续在山脚下等着吧。 等着东风刮过来。 还要等,干等着太无聊。 幸好佘傒还可以看着万里寻踪镜那头的毛苗干活打发一下时间。 毛苗可不像枢暨他们几个东风等得愁眉苦脸。 自从毛苗有了新工具,她就开始享受在刑天之国的日子。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有了规律。 日常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 早上唤醒她的再也不是夺命连环响的闹铃声,而是池里鱼摆尾、树上蝉长鸣之声。 醒来后呼吸里伴着阵阵花香、耳道里伴着婆娑树叶沙沙的演奏之乐。 推开竹棚门便能体会到陶渊明笔下的‘悠然见南山’之美。 晚上入睡前陪伴她的也不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电视节目,而是浩瀚宇宙、无垠星海。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没有了接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邮件,写不完的报表,以及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的同事关系。 卸下工作带来的沉重包袱,毛苗在刑天之国的竹棚里一身轻松。 她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情。 毛苗的身体不再是以前那种走两步腿软,跑两步气喘的病秧子样,被每天的劳作改造得重新拥有无限活力。 活力满满的她每天都是神采奕奕。 今天睡饱了觉的毛苗起床洗漱完,在竹棚门前伸个懒腰拉伸拉伸一下筋骨。 筋骨拉开后毛苗踱步到种植区,进行每天的例行巡查工作。 看看有没有哪片地需要除草了,用她的斧头把草给铲除掉。 或者是哪一片要进行除虫,简单的办法就是在种植物上撒点草木灰水。 复杂点的就是去山里摘回些的野菊花,将它们晾晒成干菊花。 菊花里含有一种名叫除虫菊的化学成分,会攻击虫子的神经系统。 清水煮沸后加入晒干的菊花再继续煮,煮半个小时左右,然后把菊花水晾凉,再把晾凉的菊花水喷洒到植物上就可以除虫。 这个方法除虫比草木灰水除虫更有效,就是工序要繁琐一些,原材料获取要麻烦一些,菊花也不是每次进山都能找得到。 有些时候带上竹子做的锄头给结板的地松松土,让植物的根系长的更好。 最常做的还是浇水,提上两桶水,把看起来比较干燥的种植区土壤用水浇一遍,确保泥土的湿润度。 说不准啥时候会遇上接连几天都在下雨的情况,还要提前挖好排水沟,避免作物积水过多把根给泡烂。 还有施肥,施肥也是头等大事,没有天灾的影响,作物长的好不好,全靠你施肥给的够不够。 毛苗知道的施肥就是用包装好的一袋一袋的化学肥料氮磷钾之类的。 但是这个地方哪来的袋装肥料给你,只能你自己制作有机肥。 比如鸡、鸭、鹅、猪、马、牛等等的动物粪便,就是非常好的有机肥。 当然毛苗本人的粪便也是优质的有机肥。 可是这里没有其余养殖的动物来收集粪便做肥料,只靠着毛苗一人的量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用自己的粪便施的肥长出来的菜毛苗吃不下去,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她心里的那一关过不去。 所以她很早之前就向佘傒提问,学习如何用植物来做堆肥。 首先制作堆肥箱,砍几根木头,直接围出一个箱子的大概框架,不用太严实,侧面的留出的缝可以用来透气,防止堆肥时产生过高的温度。 用一张布加上四根木头做成一个箱盖,放到堆肥箱顶部,有了盖子就可以随时掀开查看堆肥情况。 堆肥的材料主要是落叶、干草和菜叶,毛苗把鱼骨头、虾壳那些也放进去,正常的是需要半年以上的堆肥时间。 但毛苗没有半年的时间来等它堆肥成功,所以她先将堆肥箱做好,把堆肥的材料堆个几天左右,大概发酵成功就混着后山厚厚的落叶下面的腐殖层一起使用。 效果虽然没有完全成功的堆肥那么好,但是也有一定的肥力给到作物们用于生长。 其实还有一种快速堆肥法,需要用到一个密闭的容器,把菜叶落叶那些放到密闭的容器里,里面加上足够量的水,再把容器密封起来放到太阳底下暴晒,一两个星期就可以得到腐殖质(有机肥)。 毛苗也想用这个快捷的堆肥法,问题是她没有可以密闭的容器能用,这个快速法还是等她有了密闭的容器再来使用。 毛苗一直用那些半发酵的肥来给种植区施肥也不好,没完全发酵成功的肥稳定性太差,容易把作物的根系烧坏。 后来佘傒在枢鳞带的书里发现了一种浇水堆肥法,她立马把这个方法告诉了堆肥苦恼的毛苗。 这种方法只用将有机废弃物(落叶、杂草、鱼骨之类的)平铺在地面,保持有机废弃物的湿润度,定期对它进行翻动。 在合适的条件下,浇水堆肥法不到一个星期便能得到腐殖质(有机肥)。 这么好的方法毛苗当然是立刻使用,她这里空地这么多,随便找一个空地把那些堆肥的材料铺上去,每天都去给它们浇水。 五天之后毛苗掀开表层的落叶,看到下面都是像后山落叶下的腐殖层那样的黑土,她就堆肥成功了,得到了完美的有机肥。 有了有机肥,毛苗迫不及待就给她的种植区的作物们施上肥,让作物们吃得饱饱的,祈祷它们茁壮成长。 每次巡视完整个种植区都会花掉毛苗大半天的时间。 做完种植区里的工作,毛苗会坐在石凳子上稍事歇息一下。 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水,辛勤劳作后身体酣畅淋漓出过大汗之后喝进嘴里的水比任何时候都要甘甜。 水里就像是加了蜜一般,甜得沁人心脾。 毛苗半眯着眼,单手倚在石桌上,手掌托起左边脸颊,细嗅吹拂而过的微风带来青草特有的清香味。 星星点点的太阳光影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毛苗的脸庞。 微风不燥,阳光微凉,不急不慢的生活正正好。 风轻轻拂过半山腰 云轻轻盖过他头崖 他在等什么他在盼着什么 路过他的朋友 不必用怜悯不必要问候 也许还没等他回过神 就又是一年春天过去 …… 此时此刻耳边响起的旋律是毛苗内心的感悟。 人生本该如此,生活回归了它原本的模样。 万里寻踪镜这头的佘傒,急躁的心也因毛苗得到片刻宁静。 还没享受一会儿,宁静就被一声吼叫打破。 “喂,你们几个快滚开!挡道了!” 第52章 天吴驱赶 第五十二章 佘傒本来因为看了毛苗在刑天之国的种田生活而沉浸在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情绪中。 和佘歙他们一起坐在山脚的树荫下悠闲的等着东风的到来。 却因为一声突然出现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一个虎身人脸的精怪来,对着树荫下的几人一顿疯狂输出。 把他们冷不丁惊了一下,定睛一看眼前的精怪长的有够奇怪的,头上长着八个脑袋,屁股长着十条尾巴。 “滚开,挡路了。”看佘歙他们没走开,还继续坐在树荫下,这只精怪又开口驱赶他们。 没有缘由的不准他们在山脚下坐,就是要赶他们几个离开。 佘傒最先出言回怼赶人的精怪,“路这么宽,哪里都可以走,你为什么非要走我们这里。” “你是谁,凭什么赶我们走?这里是你的地盘吗?这个地方是难不成是由你说了算吗?”佘歙也紧随佘傒其后,一连几个问题抛给赶人的精怪。 精怪被佘傒和佘歙接二连三的回怼,觉得权威被挑战,冲着他们发出一阵虎啸,试图打压他们的嚣张,“这里当然是我的地盘,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都归我管辖,我说让你们走你们就得走。” “无凭无据,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说你在管辖此地,我还说我才是这里的管辖者呢。”佘傒又站出来说话。 佘傒的话让精怪杆受到冒犯,“你们是哪来的宵小,连本神人也不认识,还敢在本神人的地盘上胡乱叫嚣、瞎嚷嚷,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怕不是分不清东南西北风。” 他们几个现在就是在为东南西北风苦恼,要是这只精怪能帮他们分清,他们几个那可是感激不尽呢。 “那你就来给我们瞧瞧啊。”佘傒不怕得罪人的接过精怪的话。 说着精怪就朝着佘傒那边过去,准备给佘傒一点教训,“这可是你说的。” 佘歙和枢鳞、枢暨三个立马过来挡在佘傒面前做保护姿态。 双方僵持着都没出手。 “你一个神人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吧。”枢暨觉得能不打架是最好的,出言给了精怪一个台阶下。 精怪接下枢暨给的台阶,退离他们几步远,“没跟她一般见识,是她自己不识相自找苦吃。” “对对对,是她不识相,您大人有大量。”佘歙也出言缓和气氛。 “哼!”精怪傲娇的扬起头,算是默认佘歙他们的话,不再跟佘傒计较。 双方之间的气氛总算是达到能好好说话的地步。 佘傒低下头偷偷朝着精怪翻了个白眼,抬起头又对精怪笑脸相迎。 用最温柔的语气对着精怪问他问题:“你是什么很出名的大名鼎鼎的人物吗?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你不自我介绍我们也不会认识你。” 问完佘傒又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三界内外的人神怪比汇聚成大海的水滴还要多,没人谁能全不认识。 精怪没听出佘傒话里的阴阳怪气,回答起佘傒的问题来,“大名鼎鼎谈不上,但是你们来到一个地方前是不是应该打听一下。” “我们是从关内而来,对关外一点不了解,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没来得及打听,还是麻烦您给我们一个认识您的机会,做一下自我介绍可以吗?”佘歙接过眼前这个精怪的话说道。 “他是天吴!” “吾乃是此地的神人天吴也。” 枢鳞与天吴同时出声说话。 “你知道我?”天吴停下他的自我介绍,转头问刚才说出他名字的枢鳞。 枢鳞扬起手中正在翻看的书给天吴展示,“不认识,是刚刚在书上看到有关于你的介绍。” “什么书?竟然还有关于我的记载,应该是一本经典着作吧。”天吴洋洋自得表示。 枢鳞没看见天吴自傲的表情,当然他也看不来别人的眼色,冷冰冰的说出天吴不期待听见的答案,“就是我们前辈写的一本游记,里面记载了一些他去过的关外各国的风土人情。” “一本破游记?”枢鳞的回答果然没令天吴满意,他失望的垂下头。 枢鳞听不得天吴对前辈游记的诋毁,“前辈的游记怎么能以破来称呼,对于我们这种第一次出行的人来说这本游记意义重大。” “不是经典着作,看过的人肯定不多,吾堂堂神人天吴的名号传播不出去,传播不了本神人威名的书就是破书。”天吴可不管对枢鳞他们来说有没有意义,反正对他来说不能让他声名远扬的书毫无意义。 “确实没有人看过,这本游记收藏在北斗七星殿的藏书阁,人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看这本书。”枢鳞和天吴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一个说东一个说西,但枢鳞又很会往别人的痛脚处插刀,刀刀命中天吴在意的点。 “不管是神还是人或者是精怪,总之就是此书的传播率低,看过它的只有寥寥几个。”天吴也逃不过被枢鳞的话噎住的命运,被他的飞刀命中刀到内伤。 枢鳞再次向天吴发出他的暗刀,“确实是没有多少人借阅此书,我看藏书阁的借阅记录加上我也超不过十次。” “被我言中了,借阅量和传播率如此低难道还不能称之为破书?”天吴被插得跳脚,拼命诋毁。 枢鳞反唇相讥,“于我而言它不是破书,是良书,是我们关外之行的良师益友,全靠这本书让我们少走弯路,也是这本书让我们认识了你。” “不是书让你认识了我,而是我的出现让你认识我,你搞清楚主次关系,不要弄反了。”天吴反击。 枢鳞认定是什么就是什么,“那我是因为书上对你的描述知道了你是天吴,这就是书让我认识了你。” 天吴再辩,“是我出现在你面前,你看到了我,你才认识了我,和书没关系。” 枢鳞就是认定是书本给自己带来了知识,“当然有关系,书上不描绘清楚,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你。” 天吴也坚定不移的认定书本无用,“我在你面前做了自我介绍,你不需要书也可以认识我。” 枢鳞和天吴因为怎么认识的天吴而争论不休。 要是毛苗看到枢鳞和天吴争论的场景肯定会说出《武林外传》里吕秀才和姬无命讨论的那个的终极命题——“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很符合当下枢鳞和天吴争论不休的情景。 佘歙和枢暨试图出面调节,但是对于两个固执己见的人他们的调节不仅没起到好的作用让他们休战,反倒是起了坏作用,让他们俩差点从口头争论发展到拳脚相加。 佘傒没有参与其中,抱着自己可没本事调节两个发神经的神想法,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几个仿佛幼稚园小孩童一样幼稚的斗嘴行为。 佘傒等着等着感受到一阵风刮过,“枢鳞,你们快过来,别和那个天吴理论了,起风了!” 听完佘傒的话,佘歙他们三个撇下还在说个不停的天吴,朝刮风的地方跑去。 风没停,还在刮着,枢鳞他们站在风口,感受吹拂而过的风,“是东风,从那边的山林方向吹过来的,我们现在顺着山林那边一直走。” 东风终于被等来,确认好位置,几个人跟着风来的方向走了。 天吴眼看着枢鳞他们几个在那里吹了一会儿风就理也不理他的提步就走,留下他一个神人在风中凌乱,一脸懵逼(应该是八脸懵逼才对)不知所措。 枢鳞他们都走得老远了天吴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跟在后面去撵上他们。 “没把话说清楚休想逃!”天吴的四条腿跑起来速度可比佘歙他们快多了,没一会儿就追上他们拦住去路。 “你跟来干什么?你不是一直要赶我们走,怎么我们走了你又跟来?”佘歙觉得天吴这个神人真的很神,神经兮兮的神。 “此一时彼一时,吾后面不是没再说赶你们走的话吗。”天吴指了指枢鳞,“和他的论题还没辩论清楚,辩方怎可提前离席?” “不必再辩,我代他认输,辩论赛你赢了,你可以回去了。”枢暨可不想再被天吴缠住,立即表明态度。 “不行,你又不是他,不能代表他发言,要他自己说了才行。”天吴认为辩论是他和枢鳞俩的事,枢暨表态算什么,他不同意。 枢暨给枢鳞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再跟天吴争论浪费时间。 枢鳞终于看懂一次别人的眼色,按枢暨的意思对天吴说道:“我认输,你走吧。” “那你大声的说一句,‘那本破游记真垃圾。’吾就认为你是真的认输了。”天吴说道。 枢鳞被天吴的话气的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就要一胳膊肘给天吴抡过去。 枢暨看出枢鳞的意图,死死拽住枢鳞的胳膊,控制住他想要给天吴一拳的心,在他耳边说道:“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不要被他缠住,说不定他也是十日找来对付我们的,不要中了他的计谋。” 枢鳞拳头依旧攥得邦邦硬,但绷紧的身躯稍微松懈一点,咬牙切齿地说出天吴要求他要说的话:“那本破游记真垃圾。”说完拧过头不再看天吴。 “哈哈哈,满意,非常满意。”天吴争论赢了,高兴地八个脑袋轮流转,十根尾巴一根比一根翘得高。 瞧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儿。 枢暨他们几个都不想看,转身就要再继续出发。 枢暨在一旁安抚枢鳞,佘歙走向前去和天吴交涉,“满意了就麻烦您让一下路,您挡住我们的去路了。” “让开可以,不过吾要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容易遇见有意思的人,跟你们一路多好玩儿。”天吴赖上佘歙他们不走了,还想跟他们一起。 谁想被一块狗皮膏药黏上甩不掉,佘歙绞尽脑汁想借口来拒绝天吴,“这……不太方便吧,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您跟着去容易受伤。” 天吴听不懂佘歙的拒绝,“什么地方还能让本神人受伤,你说出地名吾听听,到底是个啥地儿。”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出佘歙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鞠陵于天,您知道吗?听说那里危机四伏,去了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佘歙真假参半的对天吴说到,看看他知不知道鞠陵于天。 “鞠陵于天,吾知道,折丹老儿住的地方,前两天刚跟折丹老儿喝了酒,什么时候鞠陵于天成了有去无回地的危险地?而且你们方向也走错了,跟鞠陵于天完全是反着走。”天吴知道他们要去的鞠陵于天,还指出他们走的方向有误。 “不可能走反,我们是根据东风来的方向走的。”枢鳞不相信天吴的话。 天吴最讨厌别人质疑他,“吾才是本地人,吾说的不对难不成你一个外地人说的才对?鞠陵于天跟东风有什么关系?” “书上说折丹神是掌控进出鞠陵于天的风,折丹神住在鞠陵于天的东边,东风来的方向就是鞠陵于天的方向。”枢鳞摊开他的书给天吴看。 “又是你那本破书说的,都说了,你那本游记就是垃圾,写的东西没一件对的,误导大众。 折丹老儿确实是掌管出入于鞠陵于天的风,但那片区域其他地方的风也是由他掌控,虽然他是住在鞠陵于天的最东边,但是他呼风的时候不在鞠陵于天的居住地,而是在远离鞠陵于天的地方。”天吴又给枢鳞上了一课。 枢鳞不信天吴的鬼话,他一定是十日找来骗他们的,“我不信!” 眼瞅着枢鳞和天吴又要争论起来,枢暨及时出手,“天吴神人,您说您知道鞠陵于天的位置,可以麻烦您给我们一个路线图吗?” “不用路线图,吾带你们去,正好吾也去找折丹老儿,他上次还欠吾一瓶酒,免得过几天忘了,刚好跟着你们一起去讨回来。”天吴回答枢暨的问题,没再跟枢鳞纠结破书的事儿。 “走吧,吾带你们去。”天吴在前面领路。 枢暨一行人跟在后面。 跟着天吴走了一段路,枢暨他们远远的果然看到有枢鳞说的并行而立的三座山。 天吴没骗他们。 “折丹老儿,吾来也!” 第53章 司幽之国 第五十三章 这只天吴虽然说话的时候脑子缺根弦儿,沟通有碍,但带路是门儿清,路线知道的一清二楚。 掐准时间,在太阳下山时将他们几个有惊无险的带到鞠陵于天的山脚下。 跟值守结束,下山坐车回家的太阳兄弟中的老十一西一东错身而过,得亏山体的遮挡,彼此之间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不然结下梁子的两方人马就当场打的不可开交。 他们打起来必然会闹到上神和天帝跟前,各路神仙们光是处理善后的工作都有得忙的咯。 得益于天吴这个带路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巧妙的避开了与太阳兄弟的碰面,避免了一场大战。 枢暨他们没有碰上回家的太阳兄弟的老十,但和天吴一起碰上了正准备回家的折丹神。 “折丹老儿,走,今天喝个不醉不休。”看到折丹神,天吴不再搭理枢暨他们,一个劲儿往折丹神跟前凑,后面双脚站立,两只前脚搭在折丹神肩膀,推着折丹神往他家里走。 枢暨和佘歙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块粘人的牛皮糖总算是主动离开去粘别人。 请天吴给他们带了路,枢暨就怕到时候到了鞠陵于天,以天吴那个难缠的性子请神容易送神难。 要是天吴赖着非要跟他们一块儿可就是大大滴麻烦了。 幸好偶遇回家的折丹神,替他们解决了天吴这个无敌大麻烦。 枢暨他们在心里对折丹神感谢万分。 天吴走了,他们也没了顾忌,现在他们几个就要趁着月亮升起的这段时间翻越鞠陵于天。 他们刚越过三分之一的山,即将闯入百里翠竹迷阵时,却在的乱石林中看到去而复返的天吴和折丹神。 来到枢暨他们的附近,不过枢暨他们的身影被茂密的植被和乱石遮挡住,折丹神和天吴没发现他们。 但枢暨他们也没有立刻离开,怕他们制造出的响动引起折丹神和天吴的注意。 打算等他们注意力专注在其他事情时再赶路离开。 他们看到折丹神和天吴找了个天然的石凳坐下,再将随身携带的酒瓶与酒杯放在平整石面上。 枢暨他们看折丹神和天吴两个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酒杯上,就准备离开,这时折丹神开口说的一段话又让枢暨他们停下脚步。 折丹神举着酒杯与天吴对饮,喝下几杯酒后开始闲聊,“天吴,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十位太阳神君们到处寻找厉害的贤能异士以及各路神君,邀请他们前往青丘之国,说是要为他们专门举办宴会。” “没听说,各路神君?包括你与吾吗?”这种热闹的宴会居然没人通知自己,天吴很是生气。 折丹神对此不感兴趣,“不知,十位太阳神君并未说明,还是那天太阳神君来鞠陵于天准备日出时问了我一句,我才知道。” “问你啥?”天吴兴趣很大,热闹的事他都要参与。 “问我知不知道可以克制生肖神的神君,请他们前往青丘之国赴宴。”折丹神饮酒饮到微醺的状态。 “克制生肖神的神君,这是啥鬼,生肖神是三界内的神,与这三界外有何干系,那不摆明了邀请名单是没咱俩,这热闹吾还非得要去凑凑。”天吴就喜欢看热闹,这种热闹的地方怎么可以少了他,不让去他也非要去。 折丹神不喜往人堆里凑,他总觉得太热闹的地方容易出乱子,劝导好友也别去,“你去凑那热闹干什么,小心热闹没看到反惹一身腥。” “吾还就要去凑凑热闹,他们宴会的地址有没有?”天吴是听不进去劝的,你越是劝他,他越是跟你反着干。 天生的反骨仔。 折丹神也了解好友的性子,劝导一句就不再强求,任由他去折腾,说不准折腾一会儿就消停了,“没有,想去你自己打听去。” “哼,自己打听就自己打听。”天吴那倔劲儿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折丹神和天吴的闲聊把藏在树影后的枢暨一行人听的后脊背发凉。 一场为他们几个设下的鸿门宴。 想想就毛骨悚然。 他们要是去了青丘之国不纯纯成了别人手中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在青丘之国就是任人宰割的地步。 听完折丹神和天吴的话,枢暨他们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直接离开。 他们加快步伐,没有其他退路,一定得在月亮下山前离开鞠陵于天。 等枢暨他们离开后,原本醉眼朦胧的天吴眼神清明,嬉笑着同折丹神说道:“怎么样,吾的表演不错吧,五采之鸟嘱咐吾办的事还算是完成的很好吧,应是不负他所托。” “极好,极棒也。”这位好友就喜欢听别人夸他,折丹神最会捧朋友的场,夸夸团的团长非折丹神莫属。 折丹神举杯邀天吴,“那咱俩接着饮酒,不醉不归。” 天吴与折丹神碰杯而饮,“一醉方休。” 办好五采之鸟嘱咐的事情后,他们俩才敢畅所欲饮,一醉到天明。 原来五采之鸟那天跟枢暨他们说完那句话回去神坛的路上又转身去了招摇山和鞠陵于天找天吴和折丹神。 和他们说了十日兄弟们愈发顽劣不堪的事迹,并专门提了十日针对枢暨他们几个做的所有事。 并将他们四个的画像给天吴和折丹神。 请折丹神和天吴助他们一臂之力,如果遇见枢暨他们几个,尽量想办法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去青丘之国。 天吴出现在招摇山的山脚下时就认出枢暨他们,故意在那和他们纠缠,拖慢他们的脚步,打算找机会引着去鞠陵于天和折丹神打配合。 没想到枢暨他们与天吴所想一致,也是准备去鞠陵于天,也不用天吴费心思想办法,正好带着他们去找折丹神。 然后和折丹神一起假意醉酒后说出那番十日设下鸿门宴的话,断绝枢暨他们去青丘之国的心。 枢暨他们不知道天吴和折丹神是在做戏演给他们看。 确实更坚定了枢暨他们绕行去往司幽之国的决心。 他们正在拼命赶路,赶着逃离十日为他们设下的鸿门宴。 翻越鞠陵于天的一切障碍都被折丹神提前清除掉,他们几个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通行。 枢暨他们几个翻越鞠陵于天顺当的不可思议,没有任何障碍,太阳升起时他们已经远离鞠陵于天,抵达司幽之国的通关关口。 排队的时候枢鳞又在翻看小册子,里面记载,“有司幽之国。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 枢鳞看完小册子给枢暨他们三个说道:“司幽是晏龙的后代,而晏龙是天帝帝俊的孩子,所以司幽之国的民众都是帝俊的后裔。” “?什么意思,敢情我们绕了半天还绕到十日的哥哥还是弟弟的后代的领土来了。”佘歙听完枢鳞的话,他的脑子转了几个弯才转明白十日和司幽之国的关系。 “是的,你没说错。”枢暨说道。 佘傒觉得司幽之国也不是那么安全的,“既然司幽之国同十日的血缘关系如此密切,你们说十日会不会在司幽之国也设下圈套在等我们钻呢?” “嗯?”他们三个也愣住了,一种从未设想过的可能性。 他们陷入一种二元思维的思维误区。 把一种将事物简单的划分为非此即彼、只有对立两个极端的思维方式。 认为要么去了青丘之国是危险的,要么绕过青丘之国去往司幽之国是安全的。 忽略事物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无法看到中间地带或更多的可能性。 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难道除了青丘之国以外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吗? 十日作为关外的地头蛇的存在,他能找来他父亲天帝的朋友五采之鸟来帮忙,难道就不能找他的其他兄弟姐妹来帮忙吗?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枢暨他们现在司幽之国的通关关口前踌躇不前。 他们不禁想到会不会自己在通关关口给守卫兵通关文牒时就被十日安排的人认出,然后一步步迈进捉他们的网中。 不能想,越想就越不敢进去,在通关关口附近徘徊不定。 下不定决心的四人彳亍犹豫。 “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怎么样?”枢暨让枢鳞再看看书上有没有关于晏龙与十日的关系如何的记载。 枢鳞把他带着的书籍都拿出来翻看,试图寻找出此类记载,“我翻阅一下。” 反正一时半会也做不了决定,枢鳞翻书也不知道要找多久,佘傒又端着万里寻踪镜关注毛苗那边的情况。 看看毛苗有没有找到适合她榨膛的木楔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毛苗积极的找寻还真给她找到一根适合他榨膛的木楔子,卡的严丝合缝。 等她有足够多的火麻子,就可以把《天工开物》里看到的古法榨油的程序实验一遍,试试是不是真的可以用她制作的简易榨油机榨出油。 她在脑子里把步骤再多演练几遍,免得到时候忘记了。 她记得首先需要把采收的火麻籽用风车机过滤杂物(榨油的步骤各种可以榨油的油种子都适用,菜籽、芝麻、蓖麻、亚麻籽等等统统都可以,就不一一赘述。) 然后把过滤干净的火麻籽炒熟,小火慢烤烘出香味。 再将烘烤出香味的火麻籽用石磨一点点碾磨成粉末。 之后再用透气的纱布包裹好粉末,上锅蒸至熟透。 熟透的火麻籽粉末就是油料,可以做成榨油的油饼。 油饼的制作,将纱布包裹的油料放进装有稻草的铁圈中,再将稻草压实一个油饼就制作完成。 最后一步就是将油饼放进榨膛里,再放置上木楔子,用一块大石头不停撞击木楔子,榨膛和木楔子不停的挤压使得油饼出油,从而炸出油。 完成以上步骤我们就从榨油机里榨出来了油。 不过毛苗发现其中有几个步骤她达不到要求,比如她没有手摇的风车用来给火麻籽去除杂物。 没有翻炒火麻籽的大铁锅,石磨也没有,稻草她也找不到,铁圈更是想都不要想。 不过这些对在刑天之国从零开始的毛苗而言,都不是大问题,她的一双手既是那些工具的替代品,又能做出那些工具的替代品。 没有风车她就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把杂物挑出来,或者用竹子编一个簸箕,用手端着簸箕把杂物筛出来。 没有石磨她就用双手加石头把火麻籽一颗一颗的砸的粉碎,或者她去找两块儿大小和平整度相同的石块。 再找一根木棍做个推磨的磨柱,拼装到一起拼出一个简易的石磨,她手推磨柱也可以磨火麻籽。 至于稻草和铁圈更简单,稻草没有就用茅草替代,铁圈没有就用竹圈替代,竹子的柔韧性也好,毛苗更能把它们塑形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好了,难题都一一被毛苗破解,就等着收获火麻籽了。 今天关于榨油的问题就思考结束,毛苗打算吃点好的犒劳一下头脑风暴过度的自己。 拿出她珍藏了两天之久的野鸡蛋,准备配着她长出一大片的藤三七叶做个蔬菜鸡蛋汤。 没有油,鸡蛋无法油煎,只能打散成蛋花,蔬菜蛋花汤。 陶锅加水煮至沸腾,摘下一大把藤三七叶水洗干净,放入沸水中,等水再次沸腾后,再将搅匀的蛋液倒入沸水之中。 一边倒入蛋液一边搅动沸水,流动的蛋液变成漂亮的蛋花。 绿绿的藤三七叶加上黄澄澄的蛋花丝儿,煮到水再次沸腾起来,加上盐肤木中得来的盐,一锅美味的蛋花汤便可以享用了。 毛苗把蛋花汤盛到碗中,稍稍晾一会儿,不烫嘴了便一口喝下,熨帖得很,胃暖心也暖。 毛苗这边面对的难题得以破解,已经美美的在享受美食。 枢暨他们这边面对的难题可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啥也无福享受。 枢鳞书都快翻烂了,也没翻出晏龙与十日之间兄弟关系好不好的记载。 就只翻出了以下关于司幽之国的记录,“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食黍,食兽,是使四鸟。” 第54章 琴瑟和鸣之乐 第五十四章 佘傒眼睁睁看着枢鳞翻书翻的书都要秃噜皮了,也没找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偏偏枢鳞是一个喜欢迎难而上的人,什么骨头难啃他偏要把它啃下来。 此路不通他踩也要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通行而过。 枢鳞翻阅群书也查不出晏龙和十日兄弟间的关系如何,这康庄大道终究是踏不出一点儿。 不过他又另辟蹊径的转而开始查天帝帝俊有哪些孩子。 这个方向来查还真让枢鳞查出一些东西来。 据记载,天帝帝俊一共有三位妻子。 帝俊和妻子太阳神羲和,一起生下了十日,据此枢鳞可以确定十日他们十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帝俊和妻子女和月母常羲,一起生下了十二月,既一年的十二个月。 帝俊和妻子娥皇,一起生下了三身,既三身国的起源人物,三身国的民众同帝俊儿子三身一样,都是三个身子。 而晏龙也是天帝帝俊的儿子,但母亲并非并非天帝帝俊三位妻子中的一位,其母不详。 关于晏龙的来历只有一句“帝俊生晏龙,晏龙是为琴瑟。” 只能知道晏龙是琴瑟的创始者。 根据以上信息可以判定的是十日与晏龙是兄弟,但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十日一直与他们的父亲天帝帝俊以及母亲太阳神羲和在一起生活着。 提起十日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是天帝的儿子。 然而提起晏龙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天帝的儿子,并且他早早的离开天帝下界生活,生下了司幽,建立司幽之国。 晏龙和十日之间明面上的交集几乎是没有的。 枢暨大胆做出假设,“长时间的不在一起生活,那是不是就可以初步断定他们兄弟之间并不熟悉。” 感情都是需要长时间相处的培养出来的,没有时间相处怎么会培养出感情。 深厚的感情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做到,亲兄弟间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 远亲不如近邻,你与一个远在他乡、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亲人的感情,大概率不如与你关系亲近、天天相处的邻里来的深厚。 如果你是一个把血缘关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那就当上面的那些话全都是废话,当是胡言乱语来看待就好了。 但枢暨他们觉得有道理,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大无畏精神。 枢暨他们四个决定赌一把,赌一个司幽之国与十日毫无深厚的感情关系。 学项羽破釜沉舟一次,入境司幽之国去往白民国。 之后也没几个站就要到达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刑天之国了,何必前怕狼后怕虎的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 他们下定决心,不再在通关关口附近徘徊不前。 不留一点后路,视死如归的拿上通关文牒直抵关口守卫处。 枢暨他们表面淡定自若,内心戏却很复杂,脑补多且丰富,就怕有个什么意外发生。 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们想太多(毛苗在此点一首李玖哲的《想太多》送给他们),不存在区别对待。 守卫兵对待他们和对待其他的通关人员没啥两样,检查完通关文牒就允许他们入境。 进入司幽之国后一切正常,没遇见异常的事。 唯一让他们觉得司幽之国奇怪的是人数非常少。 “你们看,街上的人是不是有点少啊?没到出门的时间?” 佘傒看到街上的行人比他们到过的其他国家的人数至少要少上三分之二。 “我觉得不是因为人没出门街上的人才少,应该是本来人就少的原因。 你看他们的建造的居住的房屋数量,我目测了一下比其他国家的少百分之六十左右,而且没有两层以上的高楼,基本都是一层的平房。”枢暨没有分心在万里寻踪镜那边的毛苗身上,观察的比佘傒要仔细一些。 佘傒听枢暨说完,环顾四周的房屋数量及房屋构造一圈儿,“你别说,还真是。” 佘歙也发现了司幽之国民众数量极少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句,‘思士,不妻;思女,不夫。’的缘故。” 枢鳞看完小册子上关于思士和思女的记载,觉得佘歙的话不无道理,“很有可能。” 佘傒没明白,那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思士,不妻’指的是司幽之国的思士一辈子不娶妻生子;‘思女,不夫’指的是司幽之国的思女一辈子不嫁人生子。思士和思女一辈子都不结果生子那他们不是直接就没有后代?” 枢鳞再继续说道,为佘傒答疑解惑:“不是,是说思士和思女不用娶妻和嫁人也能生出孩子,因为思士和思女的后代依靠意念而生,他们的生育方式与常人有异,所以司幽之国的民众不与外族通婚。” 佘傒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诶?还可以这样?” 枢鳞说道:“是的,司幽之国的思士和思女千万年来就是如此繁衍生息。” “一直待在三界内还是太孤陋寡闻了,这趟出来多走走长了不少见识。”佘傒表示自己学到知识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作为一个神仙也知之甚少。 枢暨也理清楚了司幽之国人少的原因,“他们特殊的生育方式,又不与外族通婚,人口越来越少,也能说的通。” “不与外族通婚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吧,就像兔子与老虎之间有着生殖隔离,通婚也无法繁衍后代。”佘歙说道。 “那倒也是,不想和不能是有区别的,说不定司幽之国的民众愿意走出去接触外族人员。 但是思女和思士天生的有别于他人的不同的生理构造,让他人对异己的天然的排他性给排除在外。”佘傒想的还挺多。 “不了解。”枢鳞在书上没看到过记载,他没法确定佘傒的话是否正确。 “我也不了解,就是发表一下对他们的看法。”佘傒就是有感而发,其实她还挺羡慕思士和思女他们特别的依靠意念而生的繁衍方式。 想到笛卡尔的哲学命题——“我思故我在”,我因大脑的思考而存在于世间。 “我想,所以我是。”强大的精神力造就了思士和思女的存在,他们便是由意念而生。 枢鳞出言打断了佘傒的哲学思考,他听到他最爱的乐曲,“枢暨仙君你快听,他们是不是在演奏《广陵散》。” 枢暨回答道:“是的。” 一曲《广陵散》(又称《广陵止息》)弹得如《止息序》里所称:“其怨恨凄恻,即如幽冥鬼神之声;邕邕容容,言语清泠,极其拂郁慷慨,又亦隐隐轰轰,风雨亭亭,纷披灿烂,矛戈纵横。粗略言之,不能尽其美也。” ‘粗略言之,不能尽其美也。’的《广陵散》又将他们几个的注意力吸引到思女和思士弹奏的琴、瑟之上。 关于司幽之国人数少的话题的讨论就此结束。 晏龙不愧是琴瑟的创始者,他将他演奏器乐和制作器乐上的天分完美遗传给了他的后人。 司幽之国举国上下都极善演奏以及制作琴、瑟。 踏入司幽之国境内你能看到席地而坐抚琴的思士,随性而至弹瑟的思女,共同奏出琴瑟和鸣的绝妙音律。 不自觉的被思士和思女编织的美妙旋律吸引,被他们的乐网缠裹,深陷在当中不可自拔。 司幽之国出产的琴与瑟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有市无价的程度。 慕名而来的乐师数不胜数,赶赴司幽之国豪掷万金只为求得一把琴或是瑟。 不过多是失望而归,排队等着的乐师太多,三年五载都排不上一个取琴、瑟的号。 枢鳞那本游记里记载,“用司幽之国出产的琴与瑟演奏,乐师能把一首普通的乐曲演奏出充沛的情感,把五分的曲奏出十分的动人。” “我看不止十分,十分制的满分,一百分都打不住,刚刚那首《广陵散》演奏到怨恨凄切的时候,听得我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恨被怨的主人公,完全走不出乐曲带来的情感。”佘傒对思士和思女的演奏水平表示高度赞扬。 枢鳞说道:“的确,他们的演奏水平是顶尖级别的,天帝帝俊宫殿里奏乐奏得最好的乐师就出自司幽之国。” “哇!他们好厉害,顶尖艺术型人才。”佘傒佩服。 但在来关外之前的枢暨他们却没听过司幽之国乐师的名号。 如果不是他们这次因为十日,选择绕行到司幽之国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司幽之国乐师的高超水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们虽然绕了远路却有意外所获。 了解了司幽之国,听到了思士和思女演奏水平顶尖的《广陵散》。 “要不我们也买一把琴回去?”枢暨问枢鳞要不要买一把琴带回去。 枢鳞还没回答,佘傒抢先发问,“不是有市无价买不上吗?” “那是大师做的琴,我们买普通的应该可以买上。”佘歙解释道。 “是的,我看这街上有好多家琴行,我们进去问问看。”枢暨指着前面的街边店铺说道。 “嗯嗯,看看去。”买不上大师做的琴,买一把普通的也行,佘傒跟着他们一起进去离得最近的一家琴行。 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演奏专家,三脚猫的水平,普通的琴就够他们弹的了。 枢暨看中一把桐木打造的九霄环佩的伏羲式古琴,询问店家价格,“此琴价值几何?” 店家报出枢暨看中的古琴价格,“十万幽币。”价格令人咋舌,普通的琴枢暨也买不起。 他们来司幽之国来的匆忙,以为只是短暂的停留,并未兑换幽币。 现在他们是身无分文。 但枢暨又实在是喜欢此琴,再次询问店家可否用其他金银珠宝替代幽币,“南海的夜明珠一颗可以抵用十万幽币吗?” “不可,若是你有南海的伽陀罗倒是可行,不仅可以买你看中的古琴,还能再选两把店里其他的古琴。”店家不收他们的夜明珠,告诉他们那东西在司幽之国不上档次,白送都没人要的地步。 “伽陀罗是何物?”枢暨没听过此物,一个伽陀罗居然能换三把古琴。 店家解释道:“伽陀罗乃是南海上一座神秘小岛出产的珍贵木材,木材色微碧(黑绿色)木材上的花纹犹如银屑一般,木材的质地坚硬如石头一般。” 伽陀罗这种木材还是枢暨他们第一次听说,南海那边他们知道的比较多的是乌樠(man)、呿陀(tuo)之类的名贵木材。 而且制作琴的木材基本都要具备轻、松、脆、滑的特性为最佳。 坚硬如石头一般的木材做的琴也是他们第一次了解。 在司幽之国解锁了他们好多的第一次。 “除了伽陀罗以外你们还收其他的东西吗?在下实在是心悦于此琴,想将它带回家的心情之迫切,还望店家体谅一二。”佘歙看出枢暨想要这把琴,他想为好友买一把,对着店家将说好话说尽。 店家是个做生意的高手,很会说话,“行吧,看在你们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我也做回君子,成人之美,此琴五颗夜明珠换给你们带回家。” “谢谢,谢谢店家,您的确是一名端庄君子。”佘歙会说的漂亮话也不少。 “抬爱,抬爱了。”店家和佘歙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了一阵。 枢暨掏出五颗夜明珠付账付给店家,如愿以偿的买到他心仪的九霄环佩的伏羲式古琴。 买好了枢暨想要的琴他们就不打算再继续逛其他琴行,因为口袋里没有闲钱,看中了也买不起,看也是白看。 但是枢鳞不死心,他也想要一把钟离式(鹤鸣秋月琴)古琴。 走了一会儿又碰到一家有钟离式古琴的琴行,枢鳞看到那把琴就迈不动脚步离开,径直朝鹤鸣秋月琴走去。 “这把琴多少钱?”枢鳞问店家价格,希望高昂的价格能让口袋空空的他望而退步,打消买琴的念头。 “一万幽币,若是有南海夜明珠一颗可买三把琴。”店家告诉枢鳞关于古琴的价格。 “什么?!” 第55章 无良商家上西天去吧 第五十五章 “老板,你说一颗夜明珠可以换三把鹤鸣秋月琴?”枢鳞难以置信的再问了一遍。 “是的,我们店里的鹤鸣秋月琴可以换三把,用一颗南海夜明珠。”枢鳞不是听力出问题听错,店家再次给了与之前相同的答案。 “那这把九霄环佩的伏羲式古琴呢?能值多少?”枢鳞指着枢暨手上的古琴。 枢鳞认为是这里的鹤鸣秋月琴比较便宜缘故,说不定枢暨的那把九霄环佩的伏羲式古琴价值比较高,就是要五颗才能换一把。 “你这把九霄环佩制琴的桐木是新木,不是那种古朴老桐木,音色弹不出悠远的质感,价格不会太高,压低点利润一颗也能换三把,想利润高点一颗换两把也算是利润翻倍的赚。”近距离观测了一下枢暨手上的古琴,抚摸了琴面,随后给出枢鳞问题的答案。 听到枢鳞和这家琴行老板的对话,佘傒站在一旁差点就要憋不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碍于伙伴之间的情面,只好努力学习人类爱豆做好表情管理,控制住面部肌肉装作面无表情,硬生生的把嘲笑憋回肚里去。 他们都不是那种因为贪便宜吃大亏,而是纯粹的上当受骗。 吃亏在了没有生活经验。 货比三家真的是有多年生活经验的人总结归纳出来的真理,不信真的不行。 这不,没使用货比三家这个经验的枢暨他们遇上了宰客的无良商家,被复杂的社会给上了一堂生动的课。 典型的花钱买教训的例子,商家忍痛含泪坑走枢暨一大笔辛苦得来的血汗钱。 五颗夜明珠他们明明最多可以买到十五把古琴,最少也能够买到十把古琴了! 在无良商家的忽悠下把南海夜明珠贬得一文不值,就只得到了有且仅有的一把,得到那一把古琴时他们几个二愣子还对商家千恩万谢。 估计商家收钱时心里乐开了花,指不定各种嘲笑他们几个,心想这几个傻x的钱可真好骗。 在无良商家心中‘人傻钱多’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实际上他们是‘人傻钱不多’。 积蓄本就不富裕,还被傻不兮兮的上了“鬼子”的当。 枢暨心痛的在滴血,他的夜明珠每一颗都来之不易,他一共存了十颗夜明珠,这次就被无良商家骗走了一半,一朝回到解放前。 抠抠搜搜的枢暨从贪狼星君每次任务的奖赏里辛辛苦苦存起来的十颗夜明珠,就等着有机会去换几件称心如意的宝物。 宝物没换到换了这么个破玩意儿,手中的古琴枢暨从一开始的欢喜不已发展到现如今的厌恶万分,越看越碍眼。 古琴抱在手里是对枢暨的精神侮辱,他要把古琴给砸个稀巴烂! 不行,在这里把琴砸烂了不是太便宜那个骗子了吗? 枢暨冲出琴行,往之前那家买琴的琴行跑去,打算去找骗子老板算账,把这把破琴当着骗子老板的面给砸个粉碎,以解心头之恨。 并且还要让骗子老板把骗他的五颗夜明珠还回来。 不然这事儿就了结不了! 枢暨势必要和骗子死磕到底! 等枢暨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琴行时,那里门窗紧闭,已经是人去楼空,不见骗子老板的踪影。 “骗子!你特么的给老子滚出来!”枢暨不甘心,气的爆粗口,对着店铺大门用力猛踢,试图把骗子从门里面揪出来。 枢暨不停地拍门、踹门声太响,弄出大动静。 周围的居民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深受其扰,纷纷站出来制止枢暨的行为。 楼上的住户探出头来,对着楼下的枢暨喊到,“别拍啦!你吵到我家孩子睡觉了!” “小伙子,你拍门是没用的,屋里的人早八百年就离开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现的。”对门买布匹的老掌柜,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劝说枢暨。 隔壁饭店的食客们被枢暨弄出的声响扫了吃饭的雅兴,饭也不吃就要走。 老板怕枢暨在这样下去食客都要走完了,赶忙交代店小二过去和枢暨沟通一下,“这位客官,您别在这儿踹门了,里面没人,等人来了您再来逮人行不?” 劝枢暨离开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枢暨没理他们这些街坊四邻,无视人们对他的指指点点,还是在那儿倔的跟头犟驴一样下死劲儿哐哐捶门。 任凭枢暨在门口如何叫骂,里头没个动静,门都拍烂了也没出来个人。 枢暨无奈铩羽而归。 说理都找不到地方说去,难道只能认栽,吃个哑巴亏吗。 枢暨咽不下这口恶气,气行滞淤堵于胸,又气冲冲的调头跑回来。 准备打听一下那家琴行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愚弄百姓。 一回来就听到佘歙正在问这家的琴行老板关于他们先前买琴的那家琴行的事,“老板,您知道大街最跟前的那家琴行的老板吗?我们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琴行老板听佘歙问,想着他们应该也是被骗的受害者,很是同情他们,“那就是一家黑店,店里的老板在我们这里都是臭名昭着的存在,专门在那儿诈骗外地人,十天半个月出现一次。 每次卖完一笔就收摊走人,居无定所,本地人都不知道他住哪儿,外地人就更别想找到他们人。” 得嘞,这个哑巴亏枢暨是吃定了,本地人都找不到的人,外地人就自认倒霉纯纯的认栽吧。 正义感爆棚的佘傒对于这些骗子能一直在这里骗人而没收到惩罚大为不解,“那他们一直在此处行骗,当地就没有人出来揭发他们的恶行吗?” “怎么没有,见义勇为的人在哪个地方都少不了,一开始好多人都出来帮助外地人,可是每一次出面帮助外地人不受诈骗的英勇之士都被残忍暗杀。 那些正义之士的尸身被家人发现时死相过于惨烈,基本都是惨不忍睹的状态,几次之后没有人敢再站出来声张正义。”老板感慨万千的说道。 “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这个骗子不得好死!”枢鳞听得气的牙痒痒。忍不住想骂人。 “骂他有用吗?一点用没有,那个骗子骂他的人还少吗,人家照样活的好好的,用着骗来的金银珠宝日子过得滋润得很。”老板理解枢鳞的气愤,但是他们的愤怒对骗子起不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里就没有能声张正义的地方吗?把他的罪行告到你们国王面前去,我就不信他不管。”枢暨插了一嘴。 老板冷死一声,不屑地说道:“国王?呵,我们国王可不管事,每天就在王宫里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谁敢去打扰他,就赐死谁。 整个王宫里都是乌烟瘴气一片,王公贵族们人人自危,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有心思管我们下面人的死活。” 佘歙问道:“你们国王是一直都是如此荒淫无道吗?” “那倒不是,这位国王刚从太子上任成为国王的那十来年还是勤政为民的明君,提出并推行了许多改善民生的政策,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国王从明君变昏君。”老板停顿了很久,没再接着说。 说话说一半,听得人很难受,急得人挠心抓肺,佘傒率先打破沉默,“什么事?” “说来可就话长咯。一时半会儿可讲不完,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坐下慢慢聊。”老板摇头叹气,不愿再多说。 听不到故事的佘傒快要愁的抓耳挠腮,不听到这个故事她注定会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想着这件事,最受不了说话不说完的人,“您就长话短说呗,我们就听个事件的开头和结尾就行,复杂的中间过程不用您说太多,拜托啦老板。” 老板架不住佘傒恳求的眼神,“好吧,既然你们感兴趣,那老朽就给你们简单讲讲。 我们的老国王,也就是这位国王的父亲,他加上国王在内一共有三位子女,两子一女,国王是三兄妹中的老大,与他弟弟是双生子,两人前后相差了一刻钟。 他们兄弟间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最小的那位公主殿下比他们俩小十岁,幼儿时期的公主殿下粉妆玉琢惹人喜爱,是老国王的掌上明珠,也是两位哥哥视若珍宝的存在。 亲密无间的兄妹三人无忧无虑的在老国王与太后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 在太子殿下二十岁那年,举行冠礼之时,老国王宣布要将王位传于他。 冠礼结束三天后,正式传位于他。 退休的老国王带着太后离开王宫,去实现他们年轻时周游列国的理想。 此后便迎来现在这位国王的时代。 国王的双生子弟弟被册封为礼王,协助国王处理国中大小事物。 兄弟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各种棘手的事情都能被他们兄弟俩合理解决。 就这样一直安然无恙的过了七年,朝中各方势力都在兄弟俩的掌控之中。 这一年荣宠万千的小公主长到了十五岁,迎来了她的及笄之礼。 云游在外的太后也专门赶回来参加小女儿盛大的及笄之礼,场面热闹非凡,长街外排满了为公主殿下送祝福的百姓。 盛礼之后就是为小公主物色驸马人选,但我们司幽之国与别国不同,公主殿下是不会和驸马成亲的。 想必你们也知道,思士不妻,思女不夫,驸马只是作为公主殿下的陪伴存在。 国王认为有三家的公子与公主殿下比较相配,便让公主殿下从中挑选中意的对象。 最后公主殿下选中的是丞相家的二公子。” 听了这么久佘傒也没听到让国王转变的关键点,“重点呢?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问题,国王和他的弟弟妹妹相亲相爱一家人。” 老板捏捏下巴的山羊胡须,笑眯眯地接着说,“小丫头,性子不要那么急,听老朽慢慢道来,转折的关键点已经出现,国王会变成今天这个昏君的样子与丞相家的二公子关系可大着呢。 这位二公子可以个厉害人物,游刃有余的周旋在国王三兄妹之间,使得他们三兄妹从亲密无间到互相猜疑,到最后甚至是兄妹三人剑指对方要害,落得个手足相残的局面。 在二公子的挑拨离间之下,国王和他的弟弟妹妹反目成仇,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弟弟妹妹哪里是国王的对手,双双惨死在国王的剑下。 二公子奸计得逞,在国王的弟弟妹妹死后将真相告知国王。 得知真相的国王疯了,精神崩溃的他神经失常,开始一天到晚喝酒麻痹自己,喝醉到只有幻觉,醉梦中他还是那个弟弟妹妹们最敬爱的大哥哥,他和最亲爱的弟弟妹妹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国王在他为自己打造的环境中生活着,二公子借此把持朝政,把国王从前颁布的一切有利于百姓们的政策废除,并推行苛政赋税,为他所代表的利益阶层敛财,大家被那些税收压得踹不过气。” “所以国王现在只是一个摆设,是傀儡,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二公子把控着?”佘傒总算是明白了。 “是啊。”老板长叹息。 佘歙问道:“那云游在外的老国王和太后呢?” “不知所踪,据说那些忠臣们暗地里派出不少人去寻找老国王,但均未寻到。”佘歙想到的那些忠臣们早就想过并实行。 “你们……”佘歙再说不出剩下的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普通民众的水深火热在上层人看来,不过是看一出卑微蝼蚁求生的戏码,看个的乐子罢了。 民众们挣扎的身躯,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增加表演里肢体动作带来的趣味性。 原来司幽之国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华美的被袍之下,早已爬满了虱子。 与老板告别,从琴行走出来的四人神情凝重,与司幽之国国王和民众的遭遇比起来,他们被骗走几颗夜明珠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们将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司幽之国。 离开之前枢鳞又回到那家琴行,用一颗夜明珠换了三把鹤鸣秋月琴带走。 这是他为数不多,力所能及为司幽之国民众做的事。 第56章 制作竹纸 第五十六章 从那家琴行走出来后,他们几个心里都是五味杂陈,说不出具体难受的点,但心却堵塞得慌。 受两位琴行老板的影响,他们一行人行路时欢笑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大家都一声不吭的埋头苦走,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佘傒的虽然没有枢暨他们那么强烈的感受,但心里闷闷的久久不能平复。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无法排解,郁闷的佘傒去找万里寻踪镜那边的毛苗聊天,寻求一丝心灵上的安慰。 她看到毛苗的生活越来越规律,生物钟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天天一亮就起床,那个懒床不起的她已经成为过去式。 今天也不例外的起了个大早,带上她的斧头去了后山的竹林。 不是机械化时代大规模的伐木破坏的情况下,竹林的自愈能力比人们想象中的强大得多得多。 就算是毛苗天天拿个斧头来砍也对它们造不成实质性的破坏,不加入机械化的设备,一个人的人力是有限的,它们生长的速度比毛苗砍伐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所以毛苗今天上山那片被她砍了上百棵竹子的地方,又长出了无数新的嫩竹来。 佘傒看到毛苗就正对着这些新长出的嫩竹下手砍,“毛苗,你今天准备做什么,你砍那些小竹子干嘛,你竹棚那边的空地不是还晒了不少的大根的竹子吗?” 毛苗需要的竹子已经砍够数量了,用绳子把它们捆成两大捆,再用扁担挑起来,挑在肩上嘿哧嘿哧地挑下山。 毛苗把肩上挑的两捆嫩竹放下,拍拍身上的竹屑,走到空地上写下佘傒问题的回复,“我准备尝试着做点竹纸。” “竹纸?”佘傒没想到毛苗还挺有想法。 听到佘傒的反问语气,毛苗以为佘傒不知道竹纸是什么,“嗯嗯,竹纸,就是用竹子做的纸,可以用来写字画画的那种纸。” “你学过?还是你以前做过竹纸吗?”佘傒当然知道竹纸是什么,只是想不到毛苗会去尝试做。 毛苗一边解开捆竹子的绳子,一边在地上写字回答佘傒的疑问,“应该说是知道怎么做,在书上看到过,但还没有实际上手操作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所以就是毛苗在那边待的太无聊了的突发奇想,正好有时间能够来实现她的想法,“砍了竹子就可以开始做了吗?还是有其他的前期准备工作?” 毛苗把解开绳子的竹子一根一根用斧头砍成五到七寸的长度,砍竹子的过程中顺便用手中的竹子写字跟佘傒聊天,“有很多前期的工作要做,我记得用来造纸的竹子必须是刚刚长出枝叶的嫩竹才可以。” “所以你是等到现在发现有嫩竹,萌生了做竹纸的想法?”佘傒想毛苗是看到嫩竹们的身影才想到做竹纸。 佘傒想的没错,毛苗确实是因为有嫩竹才决定试试看做竹纸,“是的哦,书上记载做竹纸的竹子芒种时候的嫩竹最为适合,我一看到嫩竹就联想到做竹纸。 但是我在这里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季节,也不知道是所处的时间是何年何月。 想着不用一定要是芒种的嫩竹才行,毕竟书是死的人是活的,稍微变通一下,只要是嫩竹应该都是可以的用来做竹纸,刚好我昨天进山发现原来砍过竹子的地方新长出一大片嫩竹,今天来砍它们正好合适。” 听毛苗说完,佘傒对于人类竹纸的制作工艺有了兴趣,“那砍到了嫩竹又要怎么做?” “挖一口池塘来泡竹子。”毛苗回复佘傒的时候也没停下手中的活。 佘傒替毛苗想了一个省事儿的办法,“要泡多久啊?还要专门给挖一口池塘来泡它,不能直接丢到河里去泡吗?还省事点儿。” 毛苗把砍好的长短一致的嫩竹归置到一个地方放好,还用了从布坊里换回来的防水油布给盖在竹枝表面,忙活完了才在地上慢慢写到,“据书上说要泡一百多天,泡到竹皮与内里脱层的程度。 不能直接在河里泡,一是会污染水源,二是河面太宽、河水太深不好圈定泡竹枝的范围。 风雨袭来的第二天,你很有可能就找不到你泡得好好的竹子影儿,它们随着风雨远行,最后不知道漂到哪个河道里去了。 但是挖一个专门泡竹枝的坑就不一样了,它们被圈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我能时时刻刻观测到竹枝的变化。” 一口气写太多字,毛苗手腕有点酸,放下手里写字的竹枝,转动腕关节,放松手部肌肉。 毛苗活动手腕的间隙佘傒又提出问题,“泡好的竹子又怎么处理?” 毛苗手腕活动几分钟后,手舒服多了,再拿起竹枝继续写到,“然后把泡好的竹子从池塘里取出来,找一根大木棒,越结实的那种越好,用大木棒用力敲打泡囊的竹枝,敲出来的白穰就是制纸的竹穰。 敲打完成后在水里淘洗,清洗去除表层的青皮与粗壳,这就算是制纸的第一步‘杀青’完成了。” 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他们却愿意花掉生命里如此宝贵的时间来制作一张小小的纸,“第一步的等待时间未免也太漫长了吧,一百天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一年都过去了三分之一。” 假如说,人如果能活到90岁,一年365天来算,从出生到死亡这个人可以活天,一共拥有328.5个百天。 减去幼年和老年时期,大概还有两百多个百天的时间可以从事在制纸工艺的劳动上。 想想也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的确是,传统的纸张的制作工艺不仅工序繁琐而且耗费长久的时间。”毛苗也觉得费时费力,但站在传承技艺的角度,又觉得浪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值得的,纸被创造出的那一刻意义非凡。 佘傒不理解,但大为震撼,“那后面还有什么步骤吗?” “当然有,想要制出一张纸,大大小小的工序加起来有72道之多。”制纸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毛苗看过书上的描述就已经感觉到很复杂。 “那你说说第二步吧。”是佘傒小看了制纸工艺的繁琐。 毛苗坐在石凳上,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适合挖池塘的位置,“第二步就是往淘洗出来的竹穰加入调制成乳液的石灰水,石灰要用精品石灰,搅拌均匀后倒入大煌桶中煮制八天八夜。” “那不是还得有人一直守在大煌桶前面看火?”佘傒怀疑制纸人的计时单位是不是和人类普通群众的不一样,怎么每一个步骤需要的时间都不少。 毛苗目测到一个适合的位置,“当然啦,你还得控制火候,火太大水烧干了可就做不成竹纸咯。”在地上写完字后起身去了那个位置勘测。 “这一步做完该是可以成纸了吧。”佘傒还没动手做纸,光是听毛苗说就觉得很累。 毛苗走了一半,停下来写字,“不是哦,这第二步,等着我们的还多着呢。从大煌桶里出来竹穰成了竹麻,加入柴灰水放入锅中蒸熟。 蒸熟后还有一个浸淋草木灰水的步骤,反复淋草木灰水也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写完毛苗又往前走,去到她看好的地儿。 真的好繁琐,佘傒表示‘听’累了,“不知道他们做纸的人感觉如何,反正我这个旁观者听起来都累得不行,你这一步做完竹麻都成竹泥浆了,总该可以用来做纸了吧。 毛苗走到了她目测可以挖池塘的地儿,脚踩在地上蹦了几下感受泥土的软硬程度,不是很软,挖了坑不用做加固处理,四周的土也不容易塌陷。 高处还有一个泉眼,一小股一小股的山泉水涌出来,引水也方便,不需要去河里挑水来给池塘蓄水。 毛苗决定好了,就在这个地方挖池塘来泡竹枝,等她勘探好了才在地上写字回应佘傒,“嗯嗯,竹枝成了竹浆,可以用来做纸了,把竹浆倒入抄纸槽里,抄纸槽像是个方斗。 纸张的大小由抄纸帘而定,你想用大的就做大张的纸,想用小的就做出小张的纸。抄纸槽内放置清水,抄纸槽里的水量也是有规定的,高出竹浆约三寸左右为最佳,多了少了都影响纸张的质量,加入纸粘合成形的药水汁(药液好像是用一种和桃竹叶类似的植物叶子制做而成。)。” “抄纸帘是啥?”佘傒觉得麻烦,但又很好奇当中用到的每个东西。 “抄纸帘是做纸的模具,用超级超级细的竹丝编成的,不是单独使用,有配套的木框一起使用,展开时下面有木框托住。 制纸的工匠两只手端着木框,将抄纸帘放进水中,荡起抄纸槽中竹浆,让它进入抄纸帘中。 纸的厚薄也是可以人为控制的,由工匠的手法来调控、掌握,轻荡则纸薄,重荡则纸厚。 最后将抄纸帘中的成形的竹浆取出,烘干水分,一张竹纸就算是完成。” 总算是完成了,再不完成佘傒看毛苗写的字都要看的打瞌睡了,“所以说工匠才是制纸工艺的灵魂,无论好坏一切都由工匠掌控。” “不仅是制纸工艺,工匠是所有工艺的灵魂,没有工匠就没有工艺的产生,说再多终是空谈。”毛苗写完这些就不再聊竹纸的话题。 毛苗听出佘傒觉得做竹纸太累了,写了其他的话题跟佘傒聊,“你们最近到哪个国家啦,有没有什么新鲜事,给我这个脱离社会太久的人分享一下呗。” “好,这就给你分享,保管新鲜的不能再新鲜。” 佘傒又跟毛苗聊起了她们在司幽之国的事。 说了那个让人恨得不管看没看到就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琴行骗子老板。 还有因为受人蛊惑,亲手杀死弟弟妹妹后发疯国王。 还说了思士和思女神奇的繁衍后代的方式。 …… 毛苗听佘傒说起司幽之国的事情,先是和佘傒一起痛骂骗子老板一顿。 觉得那个国王可怜,但是又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能说那个国王的下场都是自己造成的,不值得同情。 而且国王的不作为还间接导致了司幽之国普通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要是真的想赎罪,就应该重新振作起来,拯救受苦受难的民众。 她最感慨万千的还是思士和思女们独特的不婚不嫁,满是羡慕的说道:“司幽之国的思士和思女是思想超前的艺术家,简直就是行走在潮流最前线的潮流一族。 他们的不婚主义是我们当代社会多少人追求不来的理想主义,要是可以为思士和思女该多好。” 佘傒和毛苗两个人对司幽之国的看法不一致,佘傒看到的都是司幽之国坏的一面,毛苗更多的是看到的司幽之国好的一面。 一个国家有好有坏是毋庸置疑的,当坏的一面盖过好的一面这个国家离走向灭亡就不远了。 聊了太久,毛苗那边已经天黑,她准备睡觉了,和佘傒说了拜拜。 跟毛苗聊了天,佘傒感觉好多了,心口也不那么堵的慌。 回过神一看,司幽之国已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悠扬的乐声远不可闻。 去往白民国的路上,枢鳞又拿出他的小册子翻看。 “有白民之国。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 佘歙听到枢鳞读的小册子上的内容,一脸疑惑,“等等,帝俊生帝鸿,帝鸿生白民,敢情这白民国也跟天帝帝俊有关系,这个帝鸿也和晏龙还有十日一样是天帝的儿子?” “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坑?”佘傒接过佘歙的话。 枢暨也不知道算不算,“应该、或许、大概、有可能是吧。” 他们没没入过虎穴把吧,前面他们进入司幽之国不是赌对了吗,司幽之国没有被十日设下圈套。 佘歙他们四个想到在司幽之国没遇见暗算,想着白民国也没有,大着胆子往前继续走。 “你真的能确定没有陷阱吗?” “确定吧……” 谁知迈出下一步,四个人同时摔进深不见底的陷阱里。 第57章 白民国 第五十七章 有几个背着野外探险包的人对着深不见底的洞口大喊一声:“在坑底的各位朋友们还好吗?” 传回来回应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回声,“还好吗吗吗……” 他们用自己的回声大概确定了洞底的深度。 但还不够,他们又往洞里扔了一颗大石头,根据石头传回的声音再次对洞底的深浅进行判断。 做好一系列的探底工作,最终确认洞底的大致情况,从背后的大包里拿出速降救生绳。 一头绑在洞口的大树树干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做好安全准备,几个人冲着镜头打招呼,“我们现在要进入坑底一探究竟咯,请紧紧跟随我们的脚步,不要掉队哟。” …… 远在雅雅县沙漠植树基地的鱼其正在看她最爱的一个野外探险的up主的视频。 这次更新的视频去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森林的深处有一个神秘洞穴,他们发现后本着冒险精神,当然是要进去将洞穴看个究竟。 鱼其今天一整天的悠闲时光没做别的事,也没别的事可做,就是看他们更新的视频享受美妙的时间。 视频里的up主已经进到洞穴里,帽子上的电筒不是强光手电,可视范围很小,被安全绳吊在半空中的几个人靠着帽子上的电筒根本看不见什么。 还是等降到了坑底用强光手电照明才能看到洞底的全貌。 降到洞底了,安全绳的长度刚刚够,带队的队长借着帽子上的电筒的光从背包里翻出强光手电。 光一照瞬间亮如白昼。 强光照到双眼,坑底的枢暨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部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感,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鱼其是在手机视频里看别人冒险进洞穴,而枢暨他们几个是真的在洞底切身体会。 “快醒醒,天亮了,太阳晒到头冒烟了,再不起来头发都燃烧成黑灰灰。”最先被强烈的阳光照醒的枢暨,推着离他最近的佘歙的肩膀。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来了吗?”佘歙吓得立马睁眼,手护住他晒得发烫的头发,挪动位置远离阳光的照射,免得被枢暨这个乌鸦嘴言中,头发真烧起来,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没,个人形象最最重要。 “没有。”枢鳞替枢暨回答了专注整理发型的佘歙。 枢鳞从掉下来开始就没闭过眼,一直仰着头盯着上面洞口看,一刻也没挪开过眼,每时每刻注意着洞口的动静,何时飞过一只蚊子他都知道。 佘傒仙力全失无法驱动万里寻踪镜,无精打采地抱着万里寻踪镜坐在角落里发呆。 好好的佘傒怎么会失去仙力? 原来他们几个掉进陷阱里已经整整三天了,陷阱里不知被设了什么阵法,他们几个仙力被禁锢,都是一点仙术使不出来。 没有仙力难道还没有臂力吗,枢暨他们一开始本来是想攀爬出陷阱,结果随手一摸,手被扎的鲜血直流,陷阱里布满肉眼看不见的荆棘刺,躲不过荆棘刺,没法用臂力攀爬出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佘歙他们顶着被荆棘刺刺穿身体的风险,硬扛着攀爬到洞口,他们也没法出去,因为洞口还设有结界封闭洞口,想出也出不去。 无可奈何的被困在陷阱里,毫无办法的他们只能任人宰割,傻傻地等着挖下陷阱的人来处理他们。 可是问题是中途也没有任何一人出现过。 他们四个被遗忘在了坑底,苦苦等候也空无一人。 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的无聊了枢暨和佘歙就开始睡觉,洞底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突然感受到有刺眼的阳光照进坑底,枢暨也不会醒过来。 发型整理好了,佘歙合上眼又要再睡觉,“没有人来叫我干什么,继续睡吧,等有人来了再做打算。” “哒哒哒哒哒……”佘歙的话音刚落就出现了马蹄声。 “有人来了!”枢鳞最先开口,也是他最先听见马蹄声的。 马蹄声越来越响,骑马的人离他们被困的陷阱越来越近。 “来人,救命啊,有人掉到坑里了。”四个人齐声大喊。 他们的声音喊的足够大,巨大的马蹄声也掩不住他们发出的声音。 那位骑马的人本是要绕过陷阱离开,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又下马来到陷阱处。 “何人在此呼救?”顶上冒出一个脑袋,对着陷阱里问道。 佘歙回答洞口的人,“我们,我们在呼救,可否麻烦兄台帮助我们离开陷阱?” 佘歙合上的眼早就在马蹄声出现时又睁开,其他三个不善言辞,请人帮忙这种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当然是落到他头上。 洞里太黑,就算有光洞口的人也看不太清下面的情况,“你们是谁?为何会落入别国人抓乘黄的陷阱里?” 乘黄?居然不是十日专门用来抓他们几个的,那就好,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实处,佘歙说道:“我们几个从关内来的,准备去白民国的通关关口,谁知道误入陷阱,几天都出不来。” “原来你们是关内人,怪不得会被困在陷阱里,你们以后行路可是要不小心些,附近抓乘黄的陷阱数不胜数,来这里的人少的可怜,再误入可就等不来人救你们了。”洞口的人答应救出他们,将结界打开,放下绳子打算将佘歙他们一个一个的拉出来。 佘歙接过对方扔下来的绳子绑在身上,“好的,谢谢,太感谢了,谢谢这位兄台鼎力相助。” 佘歙最先出来,看到眼前这个救他们的人,白衣,白发,白皮肤从头到脚除了黑色的眼珠和殷红的嘴唇外全是白色的。 瀑布般的白色长发披散开来,垂坠至腰间。 如同仙人入世,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美感扑面而来。 佘歙惊诧的看了一眼对方,便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下都是对眼前之人的亵渎。 佘歙在心里嘀咕道:“他怎么比我们几个真正的仙人还要像仙人,跟他比起来我们可谓是黯淡无光。” 佘歙只能心里嘀咕几句,眼睛不敢乱瞟,只定定的看着手上拽人的绳子,跟着一起把枢暨他们三个拉上来。 后上来的三个人第一眼看到这位救他们的人,也和佘歙的反应一致,惊诧不已。 “多谢兄台相救。”狼狈不堪的四个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救他们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担不起各位的如此大礼,快快起来说话。”他将鞠躬的枢暨他们四个拉起身,摆手表示不用这样。 枢暨他们也顺着他拉他们的手直起身来,从包里拿出一颗琅玕果递给对方,“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希望兄台收下。” “这是何物?”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果实,收下了枢暨递过来的琅玕果。 “是琅玕果,兄台先吃下它,见了光一会儿果子就会化水。”枢暨说了琅玕果的名字,并让对方快快服用。 他听说是琅玕果,知道它的珍贵,没有听枢暨的话吃下,“如此贵重的物品,我万万不能收,你且拿回去。” “兄台,你不必有负担,你救了我们的命,一颗小小的琅玕果而已,哪里抵得过你对我们的救命之恩,一颗琅玕果根本不足以表达我们对你的感谢。 你快吃下它,推来推去的果子可就要没了。”佘歙将他递琅玕果的手推了回去,推到他的嘴边,趁他张嘴说话时把琅玕果送进他的口中。 琅玕果已经被他吞下,再说拒绝的话就显得太假惺惺,他收下枢暨他们的感谢,“好,我收下你们的感谢,你们如此厚重的谢意,让我不好意思,明明只尽了绵薄之力而已,惭愧惭愧啊,你们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在白民国有什么事你们都可以找我帮忙。” 佘歙说道:“有何惭愧,兄台的救命之恩我们几个无以为报,兄台不嫌弃我们,要和我们交朋友当然是无比欢喜,能和救命恩人做朋友荣幸至极。” “哪里哪里,过誉了,认识你们才是我的荣幸。”他被佘歙的话说听得不好意思,害羞的双颊飞满红霞,一张脸绯红。 佘歙又接着问:“兄台是白民国的民众吗?” “是的,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就别兄台兄台的叫我,听起来生疏得很,叫我的名字吧,销鹤,一笔勾销的销,仙鹤的鹤。”销鹤同佘歙说了自己的名字。 销鹤,听名字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白民国的国人,枢鳞想起小册子的记载,“白民销姓,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罴。” 白民国的国人大部分都姓销。 佘歙也跟销鹤介绍了自己,“销鹤,好名字,我叫佘歙,人下面一个表示的示的佘,左边是合适的合下面一个羽毛的羽,右边是欠缺的欠的歙。这三位是我的朋友,佘傒,枢暨,枢鳞。” 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姓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了。 销鹤是一个对朋友很热情的人,邀请他刚认识的朋友们去他家做客,“好的,佘歙,你们不是要去白民国吗,正好可以去我家坐坐,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恭敬不如从命。”佘歙答应销鹤的邀请。 有销鹤这个本地人带路枢暨他们也更放心,他们自己走的话谁知道哪一步又踏进陷阱而不自知。 成了朋友的五个人结伴同行。 路上走着不可能直杠杠的走,肯定还是要新认识的朋友聊聊天。 佘傒就问了她最感兴趣的问题,“销鹤,你前面说的乘黄是什么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挖陷阱抓乘黄?” 销鹤同佘傒说道:“乘黄乃是神兽,长的颇似青丘之国的九尾狐,不过背上长有角,只居住在我们白民国境内。” “就因为它是神兽那些人就遍地设下陷阱来捉它?”神兽精怪那么多,干嘛要逮着乘黄霍霍,佘傒讨厌死那些设陷阱的人,不仅祸害乘黄,还祸害了他们这些无辜群众。 销鹤解释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乘黄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听信了传言,说是只要骑了乘黄就可以活到两千岁,因为乘黄的传言,赶来白民国的人趋之若鹜,为了抓乘黄到处做陷阱。” 又是长生,在不死之国也是,为了长生那些人简直是费尽心机。 尽是做一些害人不利己的事。 佘傒祝他们永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越是渴望什么,越是得不到。 佘歙问道:“他们那些人这样迫害神兽就不怕没得到两千年的寿命,反而先被神兽惩罚丢了性命吗?” 佘傒看他们挖陷阱的数量,她可不认为那些人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存在,“害怕?我看那些人什么都不怕,为了长生什么都豁的出去。” 销鹤从小到大也是见多了那些抓乘黄人贪心不足的贪婪相,“佘傒说得对,那些狩猎乘黄的人胆子大得很,总以为自己能够以小博大,博得一个长生,殊不知自己蠢不堪言。” 佘傒指着一个路过的陷阱骂道,“统统都是大蠢猪!” “哈哈哈哈,佘傒说的对,他们全都是蠢笨猪。”销鹤被佘傒的话逗的发笑。 销鹤说完大家都笑了。 笑那些自恃聪明实则愚笨的妄想长生不死的人。 长生一词让多少人为其铤而走险,最后换来的只是命丧黄泉。 路途算不上远,聊着聊着他们就到了白民国的通关关口。 销鹤带着他们去到白民国的通关关口,因为有本地人的陪同,枢暨他们没像其他人那样排队。 直接被销鹤带到了本地人出入的通关口。 守卫兵查看了通关文牒后,放行他们通关,枢暨他们历经磨难总算是迈进了白民国国境内。 进了城里佘歙发现白民国的国人都是长成销鹤那样的,同一个模板里印出来似的。 同样披散开来的白发、雪白的皮肤,像是冰雪做出来的人儿一般。 除了衣服颜色与销鹤不同外,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几个就像是误入了雪人王国。 第58章 鹤之阁 第五十八章 从进关口开始佘傒眼睛里看着的就是街上长的一模一样的白民国的国人,一直看到进销鹤他家的府邸为止。 眼睛长时间看同种类的东西看太多,佘傒看得简直是脸盲症都要发作了。 佘傒觉得自己再多看一会儿路上来往的行人,她就连跟他们待在一起的销鹤也快不认识了。 还好在一切发生前佘傒到了销鹤家,不用再让看花了眼的眼睛继续做这遭了大罪的连连看的判断题。 销鹤家大门上挂的牌匾不是写的某某府那种常规的字样(毕竟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姓销,挂的都是销府,谁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家)。 而是每一家的牌匾都是别具一格的名称。 销鹤家写的是龙飞凤舞的“鹤之阁”几个字,墨色的牌匾上的“鹤之阁”看上去犹如三只淡金色的仙鹤振翅欲飞。 牌匾下是一扇原木色的大门,门扇上一左一右的门环的底座门拨,也是用水彩着色的两只展翅高飞的仙鹤。 仙鹤门拨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你一眨眼它就会从你眼前飞走。 销鹤用门环叩击门扇,候在门内的小厮听到叩击声,询问清楚来人是谁才将大门打开迎他们进门。 佘傒觉得那两个只实在是太逼真,路过时忍不住出手触摸了一下,手指感受到金属特有的冰硬质感,让佘傒不得不认清它们就是假鹤。 “居然是假的,工匠的手艺也太过高超,跟‘画龙点睛’的那位画家有得一拼。”佘傒在心里小声呢喃道。 他们一行人跟着领路的小厮进了大门里。 走过五条长长的回形走廊,每一条回形走廊中间都是一个风景别致的庭院。 按照春、夏、秋、冬、春的景致打造,寓意经历过四季,最后又迎来春回大地。 一路看下来每个庭院的景色都能做到移步易景,给来此做客的人带来一场美不胜收的视觉盛宴。 对于他们几个看腻了一成不变的北斗七星的浮华景色和金碧辉煌的宫殿的神仙来说,销鹤家打造出的独特庭院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欣赏完庭院的景致,又绕过一个长满竹子的小山丘,郁郁葱葱的竹子长成大片大片的茂盛竹林,风吹过后竹叶摇曳碰触的声音,像是特制风铃一般悠扬动听。 小山丘旁边立了一个竹园的牌子。 文人墨客所追求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高雅。 院内院外都要种上一片竹子,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文人的气度与气节。 不少所谓的文人骚客争相模仿,庸风附雅的清一色的在家里给种上一片竹子。 想必销鹤不是那类庸风附雅之人,是真的爱竹以及爱竹笋之人,因为路过竹林时他还给佘歙说他的吃竹笋小妙招:“里面的竹笋已经有些老了,只适合用来做笋干吃。 过两天要是下一场雨,雨后的春笋蹭蹭蹭地往外冒,那才是吃鲜笋的好时机。这时的笋刚冒出头够鲜嫩、够清脆,吃起来口齿留香。 把竹笋切薄片,加清油素炒,有一股清香味,吃着生津开胃,喜食清淡口味的不二之选。 或是吃得重口味些,便加上四分肥六分瘦的猪腿肉一起炒,肉香浸润入笋香,笋香又渗透进肉汁里,那滋味,吃过便难以忘怀。” 说起吃食,他们四个中没人比佘歙更懂,毕竟他可是一个为了开饭店冒着被北斗七星君抓住后重重惩罚的风险,也要偷偷溜下凡间去当大厨掌勺做菜。 聊起食材的烹饪方法,他可以跟销鹤不停歇的聊个天荒地老。 佘歙为销鹤如何更吃到更美味的竹笋支招,“这两种吃法确实不错,其实春笋的吃法我知道的也不少。春笋炒肉的肉除了可以鲜肉直接炒以外,还可以把肉在水里煮熟后再炒。 煮熟后的肉放凉再切成铜钱厚的薄片,将切好的肉回锅爆炒一遍,此为回锅肉,加入笋片一起炒的回锅肉更是香的人迷糊。 人间还有一种关于笋的很美味的做法,不过大部分用的是冬笋,也有用春笋来做的,菜肴名为腌笃鲜。 需要用到的食材春笋(冬笋)、猪肉(五花肉最佳,排骨也需要)、腊肉、火腿(金华火腿)、百叶结、莴笋等等主要材料,还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加入时令鲜蔬。” 销鹤对腌笃鲜的做法很感兴趣,“那这个腌笃鲜如何做?” 佘歙介绍腌笃鲜的烹饪方法,“做法特别简单,先把适量的排骨和切块的五花肉焯水去腥,然后加入洗干净的咸肉和火腿一起用砂锅炖煮。 炖煮的时候切记一定要用小火,也不要盖锅盖,这样炖出来的汤才汤白味鲜。肉类炖到半熟的程度加入切块的笋,再继续炖煮,最后在起锅前十几分钟加入百叶、莴笋那些易熟的食材。 等全部食材熟了之后,一锅腌笃鲜算是做好了。 砂锅里的腌笃鲜看起来是汤白汁浓;闻起来是鲜香四溢,鲜味浓厚;吃起来是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 咬一口吃下去,鲜的眉毛掉,鲜的舌头都要随着一起吞下去。” 销鹤被佘歙的描述馋到了,恨不得立时三刻拉着佘歙去厨房做一锅腌笃鲜。 …… 说起吃食来他们两个就像是他乡遇知音的兴奋,络绎不绝的讨论了起来。 走着走着两人路线就偏离了会客堂屋,销鹤领着佘歙就往厨房走去,俨然忘了身后还有其他三个人的存在。 另外三个人插不进去话,默默跟在后面听他们两个讲。 讲着讲着人就走另一条道上去了,脱离小厮领着的队伍。 他们三个以为换了一条路,也跟着他们俩身后走,走到厨房了才发现不对。 到了厨房的两人更是像到了家一般自在,嘴不仅没停下,手还动起来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大干一场。 厨房的事他们三个一窍不通,还是不要留下来打扰佘歙和销鹤一展厨艺。 还是跟着小厮领路小厮去会客厅堂等他们。 到了会客厅堂,椅子旁的方几上早已为他们三个备好解渴的茶水和精致的茶点。 枢暨和枢鳞坐下聊天品茗好不惬意,佘傒对品茗不感兴趣,也和他们俩聊不到一起。 佘傒端着万里寻踪镜独自坐在角落里,无所事事的她去找毛苗聊天。 “毛苗,你在干嘛呀,我们聊聊天呗。”佘傒对着万里寻踪镜呼喊毛苗出来。 “今天不行,忙得很。”毛苗在空地上写完字就开始忙起来。 今天毛苗没时间跟佘傒聊天,昨天她去布坊送新鲜采摘的藤三七叶子给老板尝尝鲜,结果收到了老板给的十几只蚕宝宝。 毛苗没懂老板送蚕宝宝给她是什么意思,毛苗觉得既然给了她还是要把蚕宝宝们安置妥善。 毛苗今天任务艰巨,要给蚕宝宝们做窝,还要给蚕宝宝们找食物,去后山给它们薅桑叶回来。 做窝是第一步,毛苗用空地晾干的竹子做。 把竹子用刀片成一条条厚薄均匀的竹篾,没有好使的刀,斧头和充当菜刀的打纬刀交替使用,毛苗光是片竹篾就花了上午半天的时间。 汗哗哗的往下滴,晾干的竹子都又被汗水泡透。 汗水流太多,渴的毛苗一口气喝干一大杯晾凉的白开水才算是解了渴。 坐石凳子上吹了一会儿自然凉风,歇到解了热才接着去干活。 现在需要把竹篾一条条纵向排列成所需的宽度,然后再像织布那样放上横向的竹篾。 这一步对毛苗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十分钟不到就搞定。 竹篾排完了,毛苗再去放竹子的地方找来一根木棍子。 将排列好的竹篾用一根木棍压住最前头,然后再一条上一条下的进行编织。 刚开始编的几根毛苗不熟悉编织的手法,还没掌握技巧,手法不熟练,磕磕跘跘的编的很慢。 多编了一些之后,毛苗掌握了编织的技巧,手法也更为熟练,编织的速度是先前的两三倍快。 两个小时后毛苗就把主体部分编完。 主体部分编织好,剩下的多余的竹篾再向上翻折编织,立体的编织比平面的编织加了点难度,毛苗琢磨了一会儿才琢磨明白编织手法。 好在立体编织的部分不多,只需要编出食指长的高度后就可以沿边收口。 明白编织手法的毛苗有前边编织的基础,掌握了熟料的技巧,迅速就将立体编织的部分编好。 编到所需高度后,毛苗给多余的竹篾简单收个口,一个安置蚕宝宝们的圆形簸箕就编好了。 紧赶慢赶可算是赶在天黑前把放蚕宝宝的簸箕给编好了。 天色已晚,不能再上山去找桑叶,今天就先将就着把蚕宝宝们放到没桑叶的簸箕里,明天一早再去给它们摘桑叶回来。 佘傒就在会客厅堂里坐着,一直看着毛苗做完放蚕宝宝们的簸箕。 佘傒看毛苗做东西看的津津有味,佘歙和销鹤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销鹤和他们俩从厨房回来也是嘴没停下过,说到全部人坐饭桌上也没说完。 最后还是管家来布好桌上的碗筷,提醒他们可以用膳了,才堪堪停下絮叨个不停的嘴。 停下不到十分钟,正式开始用餐时又开始聊了起来。 销鹤尝了一口佘歙做的红烧鱼,一入口就被鱼的味道惊艳到,“佘兄,你这道红烧鱼做的可真不错,看起来色泽油亮,闻起来香气四溢,吃起来味极鲜灵。外皮焦脆而内里细嫩,鱼肉极致绵软入味,” “以前常做,反复练习,做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所以味道还算不错,销兄喜欢就好。”做的菜被人喜欢、被人夸奖,对一个厨师来说是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佘歙也不例外。 销鹤又吃了一口佘歙做的排骨烧笋干,再次被佘歙的手艺惊艳,“这道排骨烧笋干也好吃,排骨烧到软烂脱骨,入口即化,笋干爽脆中带有韧劲,越嚼越香;咬一口排骨能品到笋子的清香,嚼几口笋子能嗅到排骨的肉香和骨香,吃了一口想第二口,口口生香。” “是吗,好吃你就多吃一点。主要还是你提供的原材料好,喝山泉水、吃草药长大的跑山猪,肉质比其他养殖的猪的肉质好,肉做出来也没腥膻味。”佘歙接连被夸奖,感觉自己的厨艺被认可,高兴得很。 销鹤喝了一口汤,“这道丝瓜鸡蛋汤也是被你做的美味可口,丝瓜的滑嫩加上鸡蛋的嫩滑,再配上清甜的汤底,简直让人口齿生津。” “这道……” 销鹤接着每吃一道佘歙做的菜都要对佘歙大肆的进行一番夸奖。 化身夸夸团的团长,对着佘歙疯狂输出彩虹屁。 夸到后面厚脸皮的佘歙也被夸的脸红红。 但是没制止销鹤的夸奖行为,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赞扬。 桌子上的佘傒、枢暨和枢鳞就看着他们俩你夸我听的行为。 比看戏还精彩,还自带开胃功效,看得他们哈哈哈哈哈的笑,心开了胃也开了,吃饭都比平时多吃两碗。 等管家带着小厮们来收拾时,桌子上十几个菜吃得一个也不剩,做到了光盘行动,盘里碗里啥也不剩,吃个精打光(方言,吃得碗里没东西了。)。 管家被他们几个人的食量震惊,回到后厨时特意嘱咐厨娘们明天多备些食材。 管家这头的担忧他们几个不知道。 吃饱喝足的五人下了饭桌,到花园里溜达溜达消消食。 今天正好是满月,月光下的花园看起来有一种朦胧之美。 一边走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销鹤为什么会骑马经过困在他们几个的陷阱那里。 枢暨问道:“销鹤兄,你今天骑马经过那处陷阱本是打算去哪?” 枢暨问起关于销鹤今天要去做什么事,他才想起来,他今天不是无意间出门闲逛才遇上他们几个,而是跟他哥哥约好了要在槐亭见面才会路过那里。 销鹤这个金鱼脑袋,只能记住七秒钟,过了就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啊!糟了!哥哥还在槐亭等我!” 第59章 虖之阁 第五十九章 销鹤是典型的顾了这头忘那头的德行,他猛然间想起自己和哥哥约定,就又忘了眼前的待客之事。 销鹤撇下花园里的一干人等,招呼也没打一个,火急火燎的就往他哥哥家跑。 “哥哥,哥哥,你在不在家?”销鹤一想到因为自己爽约,害得哥哥可能会在槐亭耐着火气等到天黑,憋了一肚子气回家的这种情况,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瑟瑟发抖。 销鹤当然没有白目到要去槐亭找他哥哥,稍微动动脑子想想也知道,他哥哥绝不可能会那么白痴,一直在槐亭傻等着他去。 他哥哥又不是抱柱的尾生,固执而不知变通。 等过了约定的时辰一刻钟人还没来,销鹤哥哥也就不再等,知道销鹤他肯定又是去干其他事情了。 何必在此久等,你永远等不来一个不来的人。 销鹤心里怀着十三分的紧张去了他哥哥家找他哥哥。 全程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大的肢体动作,进了大门后直奔他哥哥的卧室门口去。 销鹤蹑手蹑脚地迈着小碎步挪动到卧室门前,轻手轻脚地敲门,根本不敢太大声,怕发出大响动,一个不小心更加激怒到他哥哥这个沉睡中的猛虎。 “你来干什么?乐不思蜀的某人终于想起你哥哥我这号人了吗?”他哥哥果然在家,怒气冲冲地把两扇房门推开。 贴着门站的销鹤被他哥哥推开的门扇给掀飞,力道大的他向后翻腾两周半,像个倒仰的乌龟一样四仰八叉地滚到草坪里。 销鹤皮实得很,看到哥哥从房间出来,摔得四仰八叉的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毕竟不是真正的乌龟,没有龟壳的阻碍,起个身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跑到他哥哥的面前,熟练的开始开始请求哥哥原谅,“哥哥,你不要生气了,一直皱着眉头生气对身体不好,气伤肝,气多了肝气郁结可是会变成黑脸怪。 我是来为了今天爽约的事专门来给你道歉的,你不要在心里憋气,生气可以打我消消气。 我今天真不是故意把哥哥你忘在槐亭的,实在是事出突然,我也没预料到会有突发事件发生,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 为了救几个关内来的友人,友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我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救他们上面,导致脑容量过载,就不小心把我们的约定给挤压到大脑的卡卡角角里,一时没想起来。 哥哥你看,我这想起来了不就立刻、马上过来给你道歉吗,哥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弟弟我呗。” “行了,知道了,暂且原谅你一次,下不为例。”销鹤哥哥本来就没有很生气,没太把销鹤爽约的事记在心里,但还是要在销鹤面前做做样子,给他敲个警钟,希望销鹤能长长记性。 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他还能不了解销鹤吗,他弟弟这人脑子从小就不灵光,同时做不了两件事,做了这件事就会把前面准备做的另一件事忘记。 一年中至少要出现十几次以上这种情况,销鹤哥哥在销鹤屡教屡犯、屡犯屡教的日常中早就习以为常。 通常情况下,只要销鹤来道歉认错他都会很快心软的原谅销鹤。 他这次也不例外的很快就原谅了销鹤,但还是要口头教训教训销鹤,让他长个记性,虽然每次都教不会下次还是再犯。 这次犯错销鹤哥哥一点也不意外,让他比较意外和感到好奇的是,销鹤怎么会认识关内来的人,“关内的友人?你从未出去过白民国方圆百里的位置,什么时候还认识了关内来的人?” “今天认识的,就是去槐亭的途中遇见他们的。”销鹤跟他哥哥说了他和枢暨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天认识的就是朋友?怎么认识的,你对他们了解吗?”销鹤哥哥很担心他这个心思单纯的弟弟是不是遇上骗子。 “聊的来就可以成为朋友,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没关系,‘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销鹤觉得哥哥老是把他当成一个不懂事小孩子来看。 听销鹤这么一说,销鹤哥哥更怀疑枢暨他们是专门根据销鹤的喜好来获取他信任的骗子,语重心长的跟销鹤说道:“你不知道现在的骗子不仅多,而且骗人的手段极其厉害。 骗子会专门去提前调查要骗的人,根据被骗人的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的喜好来制定一系列行骗方案,来获取被骗人的信任。” “我们素不相识有什么好骗的,而且我们的相识是因为他们掉进抓乘黄的陷阱,我去救了他们才认识的。”销鹤觉得哥哥就是心思太重,觉得外面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人心隔肚皮,就算你救了他们又怎样,农夫与蛇的故事没听说过吗?”销鹤哥哥才是觉得销鹤好傻好天真,真以为‘人之初,性本善。’世界在他眼里就没一个坏人。 “蛇会给救他的农夫吃琅玕果吗?他们可是给了我这个救命恩人吃下一颗琅玕果,我不认为我这里有比琅玕果价值更高的东西值得他们骗。”销鹤知道哥哥说这些是为他好,不想让他被骗,让他知道人心险恶,但是枢暨他们真的不是坏人,不能让哥哥误会他们。 “琅玕果?你说他们有琅玕果?他们还在不在你家,快带我去见见他们。”销鹤哥哥不淡定了,看来是要见见枢暨他们几个才行。 哥哥想见见自己新认识的朋友,销鹤很高兴为他引见,“在啊,他们说夜里行路不便,明天一早再走,现在他们正在花园里赏月呢。” “走,还能赶上一同赏月。”销鹤哥哥脱下家居服,换上待客的衣服,跟着销鹤去了他家。 等销鹤带着他哥哥回家时,佘歙他们也还在花园里没回房间。 他们看到销鹤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了一个和他长相十分相似的人一起回来,想着可能是他的亲戚(佘傒心里想,他们一个国家的人都长的差不多,销鹤只要是带他们国家的人来都和他相似,一个国家的人都是他的亲戚。)。 枢暨最先出言相问,“销鹤兄,这位兄台是?” “这位是我哥哥销虖,他说想来和大家一同赏月对饮,方便一起吗?”销鹤热情的给众人介绍他的哥哥销虖。 “客随主便,我们这些个做客人的很荣幸能和主人家的哥哥一起共赏明月,不过对饮的饮品可否为茶饮,说来惭愧,我们几个着实是不擅饮酒。”需要说一些客套的场面话,其他三个不擅长,只能由佘歙出面应酬。 “当然可以,就只有哥哥一个人喜欢喝酒,我们都不喜欢,不用管哥哥,要喝酒他自己喝,我们喝我们的茶。”销鹤欢欢喜喜的把销虖拉过来和佘歙他们坐到一起。 一张围棋桌大小的圆形原木桌子,硬生生挤着围坐了六个人。 为了给销鹤和销虖腾出位置,他们几个端着凳子使劲儿往佘傒的位置靠。 佘傒被枢暨和佘歙夹在中间,跟他们手臂贴手臂的紧挨着坐,胳膊都张不开,压根儿伸不手去拿杯子喝水。 努力想挣开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带来的束缚伸出手,可惜他们俩都只顾着自己,没注意到佘傒的状况,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销虖和佘傒面对面的坐着,坐一下没一会儿就发觉了佘傒的窘迫境况,让销鹤叫来管家,“力伯,麻烦你帮我们换一张大桌子,这个桌子太小不方便坐,再备上些松子百合酥、茯苓饼、栗子糕来,夜已深,大家吃点宵夜垫垫肚子。” “好的大少爷,老奴这就去准备。”管家销力按照销虖的吩咐去备东西。 管家走后销虖看着他们几个直摇头,虽然他对外人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永远都保留一分距离,警惕性较强。 但是对待客人该有的礼节销虖可不会落下,说起人情世故来可比他弟弟强一万倍。 看他弟弟那没眼力劲儿的样儿,销虖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坐在那里。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销虖看到佘歙他们和他的弟弟一样的傻啦吧唧的没眼力劲儿的样儿,就知道他们几个不可能是骗子。 就他们几个那个样子,被别人骗还差不多。 销虖担忧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看着销鹤认识的朋友和他同样的不懂人情世故,乐呵呵的挤在一张小桌子上没心没肺的还开心得很的傻样。 销虖那颗担忧佘歙他们是骗子的心是放下了,但是那颗爱为亲近之人操心的长兄如父的心却放不下。 不过现在他得要把他的无处安放的慈父之心放下一会儿,因为管家过来了。 管家销力把销虖吩咐的东西都备好了,过来唤他们,“大少爷,桌子与糕点都已备好,您们几位请移步到木香廊下就坐。” “好的,辛苦力伯了,我们这就过去。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要麻烦你们。”销虖带着他眼里认为的几个弟弟妹妹们去宽敞的大桌子坐下,又叫管家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大少爷,有什么事您再唤老奴。”管家销力带着几个小厮离开花园。 但并没有听销虖吩咐的全都去休息,还是留了两三个值班的小厮候在花园外随时听候差遣。 管家备好的这张桌子足够宽敞,别说是坐六个人,就是坐十二个人也不拥挤。 佘傒可以放开手脚、无拘无束的想伸手就伸手,她对还坐她对面的销虖投去感激一笑。 销虖回了佘傒一个不必客气的礼貌性微笑。 等大家都入座了,销虖站起来举起茶杯,“各位弟弟妹妹,你们作为我弟弟的朋友也就是我销虖的朋友,我作为年长的兄长,又作为东道主,以茶代酒敬远道而来的几位朋友一杯。” 众人都端起自己的茶杯,起立起来与销虖碰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寒暄完了,该进入正题,销虖朝着佘歙问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佘歙贤弟,我听舍弟提起你们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给他吃下一颗琅玕果,可有此事?” “是的,销鹤兄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拿不出更为贵重的物品来,只得用一颗琅玕果来聊表我们对他感激不尽的心意,还望销鹤兄不要嫌弃。”无事不登三宝殿,搞了半天销鹤哥哥是来打探琅玕果的消息。 佘歙猜的没错,销虖确实是为了琅玕果而来,“怎么会嫌弃,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他吃下一颗,完全是他仗着自己对你们的救命之恩得来的天大恩惠,该他感激你们才对。” “哪里的话,明明是我们欠下销鹤兄天大的救命之恩,他肯接受我们的以琅玕果为报答,那才是对我们天大的恩惠。”佘歙也不主动提起销虖想知道的东西,话里话外的来回绕圈子。 他们俩又围绕着琅玕果报恩情的话题抛来抛去的空说,就是不落到实处…… 销虖跟着佘歙车轱辘话说来说去的,一直说不到销虖想要的点,索性就不说那些没意思的废话了,直球出击。 直截了当的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佘歙贤弟,你们的琅玕果是从何得来的,方便告知一二吗?” 销虖没有如佘歙所想的那样直接向他们索要琅玕果,他只是想知道佘歙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不是索要就好,对于救命恩人的哥哥,琅玕果在哪里得来的问题完全可以告诉他,“我们路过三首国时,境内生长琅玕树,从琅玕树的守护者三首人那里得来的。” “三首国!居然是在三首国!寻了那么久,终于被寻到了。”听到佘歙的回答,销虖激动得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销鹤立即起身拦住他哥哥,“哥哥,你干什么,难道你准备要丢下我一个人在白民国,你自己独自前往三首国吗?” “小鹤,你不要拦着我,三首国我一定要去!”销虖推开拦住去路的销鹤就要离开。 “哥哥!你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销鹤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在他的颈部大动脉。 第60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第六十章 “哥哥,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敢当着你的面割断脖子,没有我这个拖累你的弟弟在,随你怎么走都可以。”抵在销鹤颈部的匕首越割越深,白皙的皮肤渗出颗颗殷红的血珠。 销鹤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处理问题的方式却是意想不到的极端。 那渗出的血珠不止是染红了销鹤的脖颈,更是染红了销虖的眼。 来自亲情的羁绊,牢牢绊住销虖那颗想要远行的心,寸步难行。 销虖心中的那把用来衡量孰轻孰重的天平,在他最亲最爱的弟弟面前似乎起不了一点点天平的作用。 弟弟和其他比孰轻孰重,从来都不是选择题,是有且只有的唯一命题,唯一的答案是弟弟。 不存在所谓的选择,销虖的心早就偏到胳肢窝里去了,弟弟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销鹤脖子上被割出的血流不止的伤口,销虖看着心痛的在滴血,比他自己受伤要难受成千上万倍。 伤在销鹤身,痛在销虖心。 销虖哪里还敢往外走,飞身回来一掌打飞弟弟销鹤握在手中的匕首。 “小鹤!” “哥哥!” 兄弟俩抱头痛哭。 这是上演的啥兄弟情长的狗血剧情? 佘傒不就是走了一会儿没看他们几个,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她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环节吗? 她只是水喝多了,离席去排水了一下而已。 好吧,排了水她又去看了一下下毛苗摘桑叶。 他们在茶桌上客套话说一大箩筐,没意思的话重复来重复去的,这种尬聊社交的场合,就算是有社交牛逼症的佘傒也不喜欢。 所以佘傒借着去排水的机会,在外面多待了一些时间才回来。 看毛苗摘桑叶比听他们说废话有意思多了。 桑树有五六个毛苗那么高,长桑叶的树枝她踮脚也够不到,发挥她体育课学打篮球训练出来的弹跳力,全力蹦起来也只是勉强能摘到几片叶子。 为了给蚕宝宝们多储备一些食物,毛苗被迫变猫咪,被动去学习上树的技能。 树不来就我,我就去就树。 两只手抱着树,一手拽住绳子的一端,手脚并用的趴在树干上。 想学那种爬椰子树采摘椰子的人,只用两手两脚加一根绳子就能轻易征服高耸入云的树。 这种爬树技巧对于那些职业摘椰人来说是简单的易如反掌,对毛苗这个新手区的新手来说难度堪比登天。 很多次尝试的结果都是绳子上到树上去了,人还在下面吊着上不去。 到最后毛苗干脆就放弃这种对别人简单对她困难的爬树方法。 也放弃了爬树,这树是就不了一点,还是不要为难自己去就树。 有绳子她干嘛非要上树,完全可以让树来就她。 毛苗在绳子一头绑上一截树枝,将绑上树枝的那头往上抛,抛到桑树枝上,借助绳子那头上的树枝的向下重力,使的绳子能稳稳挂在桑树枝上。 这是再将那头绑了有树枝的绳子往下放,放到毛苗能够得着的位置,再把握在手里那头的绳子穿过绑了树枝那头的绳子,形成一个节圈。 然后再用力拉手中握着的绳子,把绑了树枝的那头绳子拉回桑树枝,一个绳结就打好了,绳子缠住毛苗想要的那根桑树枝。 这时再在树下使劲儿拉拽绳子,高不可攀的树枝被拉到近在眼前的距离。 摘完一根桑树枝她就用这个方法再摘一根桑树枝,小小的桑树叶成了她的囊中之物,随拿随取随用。 蚕妈妈再也不用担心蚕宝宝会挨饿了。 毛苗摘桑叶的方法太有意思了,佘傒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等她想起回去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哪里想得到她回来会看到狗血剧里才可能出现的一幕。 看戏的人看到戏台上的戏一出比一出精彩,能够博得满堂彩。 看戏的人看到生活中的戏一出比一出精彩,能够博得满堂猹。 “他们兄弟俩怎么回事?”看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佘傒小小声问旁边的佘歙,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们的几个人未免也太能生事了吧,生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当面议论人家,被听到就不太好了,弄的彼此都尴尬。 佘歙用小声到只有佘傒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销虖要去三首国摘琅玕果,销鹤拦着不让去,说是销虖敢走他就要当着销虖的面自杀。” “阻止销虖去三首国需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吗?搞不好可是会两尸两命诶,会不会疯狂过了头。”佘傒被他们兄弟俩的行为震撼八百年。 “我咋知道,销鹤举起匕首的那一刻,我全身的汗毛都吓的立起来了。”佘歙也被吓坏了,就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回答造成相亲相爱的兄弟俩生死永隔,那他可就罪孽深重,赎都赎不清。 “什么汗毛立起来了,那叫毛骨悚然,那你没事儿还是多看点书吧,一个成语都说不明白,发生的事情也描述不清。”佘傒吐槽佘歙的语言表达能力。 佘歙发现佘傒自从这一路下来,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对他这个主人的尊敬全无,还敢嫌弃他看书少,看他不好好说说她。 佘歙对着佘傒说道:“那个成语才不是‘毛骨悚然’,应该是‘寒毛直竖’才对,谁才是真的没……” “要去拉开吗?快断气了。”枢鳞没有波澜起伏的一句话,打断了佘歙正在喋喋不休,一门心思教育佘傒的话音。 枢鳞看见他们两兄弟情绪波动巨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哭下去恐怕就要断气而亡。 这种劝解人的工作枢暨和枢鳞可做不来,佘傒也不行,还是要麻烦佘歙来。 佘傒不行是因为她不知道事件的起因,想劝也劝不到点子上,牛吃南瓜开不了口无从劝起。 而枢暨和枢鳞是因为他们俩的那张嘴,一出口能够把高兴的人说到气,把生气的人说到当场原地爆炸。 情绪激动得哥俩被他们一说,就是火星撞地球,两败俱伤的惨况。 “销鹤兄,销虖兄,你们要不要坐下喝杯茶,舒缓一下,站了这么久一直没喝水也该渴了,喝点水解解渴。”佘歙一手端一杯水,硬着头皮走到他们兄弟的面前,分别把左右手的水杯递给他们。 销虖听到佘歙的声音才想起还有他们几个外人在。 他从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卸下防备,厚厚的面具是销虖的保护壳,面具之下的真实的他是不会让一个外人见到。 方才是他太过担心销鹤,一时没控制好自己,面具下的真实情绪外露,才让佘歙他们有机会窥探到他盔甲松开时软弱的内里。 要是佘歙他们听到销虖的心声,高低得说一句,“大哥您不要自作多情了,没人好奇想看您那内里是啥样的,看到不该看的长针眼吃亏的还是我自己好吗。” 以他们几个清奇的脑回路,只会觉得销虖人设崩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癫。 销虖很快整理好情绪,三两下迅速抹掉眼角的泪,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笑着接下佘歙递来的水杯,“好,谢谢佘歙贤弟,我正好有些渴,坐下喝点水刚好解渴。” 上一秒佘歙看到的还是一个泪眼婆娑的销虖,下一秒看到的就是微笑无懈可击的销虖,变脸比技术一流的川剧大师还变得还要快。 令人忍不住拍案叫绝,“好!再来一个!” 销鹤问佘歙,“再来一个什么?”销鹤没有他哥哥那么会控制情绪的,做不到收放自如,他接过佘歙手里的水杯后也一直在抽噎。 问佘歙问题也是一边抽噎一边问。 “嗯?你听到我刚刚说话了?我就是说想再来一块儿栗子糕,这不是说话说久了有点饿嘛。”佘歙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假装去拿一块栗子吃,表示自己真的是想要吃它。 “这样啊,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饿了,我也吃一块吧。”销鹤也拿起一块栗子糕吃了起来。 美味的食物自带抚慰人心的力量,吃完一块儿栗子糕后销鹤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 让他有勇气跟他哥哥谈一谈,“哥哥,爹娘已经去世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就算你去了三首国也根本是白去!” “小鹤,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晚点再聊好吗?”当着佘歙他们几个的面,销虖不想谈论自家的家务事。 “不,我就要现在说,正好有佘歙兄他们可以帮我们做个见证。”销鹤侧过身对佘歙说道,“佘歙兄,可以麻烦你帮我和哥哥做个见证吗?” 佘歙有点为难,“我也很想帮助销鹤兄你,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家的家务事不合适。” “那是当然,我不会让佘歙兄你为难,你不用给我们建议,只是见证人而已,有了见证人,哥哥说了什么话,以后都有人能证明,让他没有借口否认他说过的话。”销鹤不是那种会让朋友难做的人。 不是让自己做清官去断他们家的家务事就好,“当见证人可以,只要你们商量好,我没问题。” “我不同意,这是没得商量的余地,小鹤,哥哥不希望和你在你朋友面前吵架,好吗?”销虖马上提出反对意见,他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剖开他血淋淋的创伤,供人茶余饭后对他评头论足。 “哥哥,你该坦然面对了,不管是皮肤表面的伤口,还是内心深处的伤口,捂久了一直不处理,创口都会溃烂流胧。 身体的伤口溃烂流胧你说你可以挖去腐烂的肉医治,那心里的呢?你把你的整颗心也挖掉不要吗?”销鹤一直以来都想和他哥哥认认真真的谈一次。 但每次都被他哥哥左顾言它的搪塞过去,没有一次坐下来谈过那件事。 趁着今天佘歙他们在,他说什么也不会被他哥哥搪塞,必须要让他清醒的面对。 销虖在克制自己,拳头攥得紧了又紧,手指修剪到只剩甲床的指甲将掌心掐出血,“小鹤,你不要逼我,我说了,会跟你谈,但不是现在。” “我就要现在说!!!我怕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说了!”说着说着销鹤又开始抽噎,委屈巴巴的说话都是哭腔。 “怎么会没机会呢,哥哥一直在你身边,除了现在,你想什么时候说,哥哥都听你说,好不好。”销虖轻轻拍着销鹤的背,哄小孩子那样哄着他。 “我说了,就现在。”销鹤不是小孩子了,销虖那套哄小孩儿的手法已经哄不住他。 “你很想你的朋友们看到我们这样争吵不休吗?”销虖还是咬死不松口,说不动死心眼的销鹤,他就换一个人说。 转而去跟佘歙说:“佘歙贤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弟弟这人啊,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我们家里的烦心事怎么能影响到你们的心情。 你看这样,我安排你们去客房歇下如何,休息好了明天才能精神的赶路。” 佘歙听出销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们哪凉快哪歇着去嘛,不要在这里多管人家家里面的闲事。 谁想管闲事,管了说不定惹上一身麻烦事,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 佘歙他们早就想走了,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 销虖递上梯子给他们,他们还不赶快下吗。 看他们兄弟俩那架势,多待一会儿就多一重走不掉的风险,最后把他们自己套进去就完了。 想走也走不掉。 销虖的话刚好给了他们提出离开的机会,“去客房就不必了,天马上就快亮了,行路没有什么不便,我们几个准备直接离开这里出发去下一站,也打搅销鹤兄和销虖兄太久,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会不会太赶时间,要不你们还是等天完全亮了再走。”销虖客套的挽留了一下他们。 “不用,早离开,晚离开,迟早是要离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有缘再见。” 第61章 诸夭之野 第六十一章 佘歙他们像逃命似的逃跑出销鹤家,无论销鹤在后面说了什么话,他们就当听不见,不敢回头看一眼。 国外不是有一个故事讲得就是丈夫俄耳甫斯去冥府救妻子欧律狄刻,冥王告诉俄耳甫斯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 可是俄耳甫斯忘了冥王的告诫,听到欧律狄刻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时,快要走出冥府的俄耳甫斯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欧律狄刻就让永远的留在了冥府。 从此他们再无法相见。 枢暨他们可不想像俄耳甫斯那样不听劝告,明知不可为而为,最后落得个悲剧收场。 想要逃出地狱就该坚定信念,强大的信念感克制住想回头的自己,想着一回头就回不了人界,功亏一篑,永远的被留在地狱。 和销鹤只是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有缘再见。”做了简单的告别。 嘴上说着再见,心里想着最好永远也别再见,他哥哥和他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好相处的人,时不时的发一场疯他们实在是无力应对。 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难出天际的事。 以后能不和人打交道就尽量不和人打交道。 处理不好怕是弄巧成拙,到最后朋友没交到反而是成了敌人。 这次的销鹤和销虖兄弟俩就是给他们的一个提醒。 好好赶路,做好自己的正事,别去掺和别人家的事。 他们及时回到正轨,赶路去往下一站的目的地轩辕国。 出了销鹤家马不停蹄地一直前行,想要快快的离开白民国,好在白民国不算太大,他们很快就出了白民国境内。 来到了诸夭之野。 在诸夭之野看到一场蔚为壮观的日出,是他们所看到过的最美的朝阳。 虽然十日兄弟们性格顽劣不堪,但他们的确是万物生长不可或缺的存在。 如果没有太阳,暗夜之下万物无法生长,又何来的万物皆有灵。 枢暨他们几个和十日有个人恩怨,但也会不带个人恩怨去客观看待太阳对于万物的重要性。 再说回他们现在正在的诸夭之野,处于白民国和轩辕国之间。 是一片土地肥沃、水草丰茂、百兽出没的原始森林。 穿过诸夭之野再翻过穷山就到了轩辕国。 经历了白民国销鹤兄弟俩之后,枢暨他们决定在剩下的路途中再也不会随随便便的主动结交任何一个当地人。 更不会跟着去当地人家做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事。 置身事外做个局外人是最好的选择。 诸夭之野虽是一片原始森林,野兽出没其中,但里面也有少数的部落住在里面。 “快看,他们在吃什么蛋,好大一个。”穿过诸夭之野时佘傒看到几个当地人,手里捧着比黑美人西瓜(西瓜的一个品种,表皮颜色较深)还要大的蛋在吃,惊讶不已。 “凤皇卵。”枢鳞给了佘傒答案,枢鳞一踏进诸夭之野就发现这些人,比佘傒更早注意到他们手中的巨型蛋。 遇到不知道的东西枢鳞肯定是第一时间去翻书,拿出他带的各种书查阅。 “啊?他们居然吃凤凰的蛋!”佘傒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捡不起来那种。 “诸夭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皇卵,民食之。”枢鳞机械的读出在小册子上查到的关于诸夭之野的描述。 “所以诸夭之野是鸾鸟和凤凰的栖息地?当地居民以凤凰蛋为食?”佘歙也有疑问,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以凤凰蛋为食。 象征祥瑞之物的凤凰在诸夭之野这里不过是同其他百禽一样的普通鸟类,没什么特别之处,也是当地人的食物来源之一。 “不仅是凤凰蛋,小册子上说,‘甘露,民饮之,所欲自从也。’ 这里的百姓还饮用甘露(甘甜的雨露),这里的人认为只有天下太平才会天降甘露。 这里生活的人凡是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枢暨也看了看枢鳞手中的小册子。 “给我看看。”佘歙拿过小册子,“‘百兽相与群居,其人两手操卵食之,两鸟居前导之。’这里的凤凰是疯了吗?还要引导他们去拿它的蛋来吃。不是应该驱赶他们离开,不准靠近半分才对吗? 他们还能和凶猛的百兽相安无事的居住在一起,我怀疑这里的人是驯兽师吧。” 佘歙觉得这里的百兽、百禽(凤凰和鸾鸟)都被当地人给驯化了,不然怎么会任由他们吃自己的蛋,甚至还会引导他们去自己的巢穴拿蛋。 “驯兽师,那他们肯定能听懂那些动物的语言,也会说动物的语言,和动物们交流无碍。”佘傒说道。 “也不一定是只有驯兽师才能驯化百兽和百禽,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会臣服在其威严之下。”枢暨觉得是这里的人武力值高,成了这里的百兽之王。 “可是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灵力,普通人可是没法让凤凰和鸾鸟这样的神兽心甘情愿的听话。”枢鳞不觉得这里的人有何奇特之处,反正他没有看出来。 “你听这句话,‘所欲自从也’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吗?他们肯定不普通,没有自身没有灵力,那就有可能有灵器,驱使万物听其差遣的灵器。”枢暨认为这句话隐藏的信息颇多。 记载诸夭之野的资料上专门写这么一句给世人看,必然是有它的道理,面对这群神秘的当地人绝不可掉以轻心。 看过那些人手捧着凤凰蛋大吃特吃的之后,枢暨就多了几分戒备。 枢暨让枢鳞和佘歙还有佘傒立即在原地停下,拿出包里的隐身符贴上后再往前走,“这些当地人处处透露着诡异,千万不要被他们察觉到踪迹。” 三人停下脚步,按枢暨说的贴上隐身符,枢鳞自己的贴好后给枢暨也贴上了,顺便再在大家的眼睛上涂了可视药水。 确保他们几个彼此之间能够随时看得到对方。 要是谁也看不见谁,在诸夭之野走散了找起来不好找不说,就怕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招来无妄之灾那可就后患无穷。 他们在诸夭之野穿行时,挑选的路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小路,避免与当地人正面相遇。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就算是尽量想办法避开当地人,也还是运气太差的遇上了。 所谓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好巧不巧的赶上他们当地人一年一度最盛大的一场祭祀活动。 参与祭祀的人与前面枢暨他们看到的吃凤凰蛋的人上下只着黑色皮毛兽皮衣的打扮不同。 应该是为了祭祀活动而盛装出席。 从里到外的十几个圈层里的男女老少,每个人头顶着鸾鸟和凤凰的尾翎做成的五彩羽帽,身着的是百鸟羽毛编织而成的霓裳羽衣。 参加祭祀活动的每一个人肩膀上还依偎着一只或几只不同种类的飞禽。 圈层最中心位置祭台上的大祭司肩膀上站着的则是一只能号召百禽的凤凰。 远远看去像是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百鸟朝凤的盛况。 走近了再看,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戴着兽牙项圈,脚边还匍卧着一只乖顺的兽。 圈层越里面的人戴的的兽牙越珍奇。 靠近祭台的最里圈的人们戴着的有虎牙、狼牙等等百兽之中能力强悍野兽的牙齿,代表自己高人一等的权力地位。 权利至高无上的大祭司戴着的是最为珍贵的象牙项圈。 听不清大祭司念了一段什么咒语,只见他念完咒语后高举手中似木非木的权杖,百兽、百禽、百人统统虔诚的匍匐在地,对着大祭司三叩九拜。 难道这个权杖是不是就是枢暨猜想的那个让动物和人臣服在其之下的神器。 枢暨用枢鳞的窥光镜近距离观察大祭司手中的权杖。 权杖的材质枢暨看不出来,他看到权杖手柄的位置是雕刻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动物,身形如同狸一般,长有尾巴和四脚,但却长了颗鰕(xia)一样的鱼头,全身长满鱼鳞状的甲片。 枢暨从来没见过这个动物,他把看到的给枢鳞描述了一遍,看他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龙鱼,陵居在诸夭之野北,状如狸,状如鰕,既有神圣乘此以行九野。”枢鳞在北斗一前辈的游记上找到枢暨描述的那种动物的存在。 枢暨问道:“你是说那种动物叫龙鱼?” “嗯,游记里是这么说的,龙鱼是居住在诸夭之野的北面,说龙鱼是神圣之人的坐骑,骑着龙鱼可以巡游于九州之地。”枢鳞表示书上说的是那就是对的,不会有错。 “所以是龙鱼赋予了当地人想要的都能如愿以偿的力量?”通过大祭司权杖上的龙鱼,枢暨想他知道为什么当地人能驱使百禽与百兽。 枢鳞只能根据书上已有的内容断定是否正确,超纲的部分不在他判断的范围内,“不知道,书上没说过,只是说骑着龙鱼可以巡游九州之地。” 佘傒听他们讨论半天的说道:“我觉得枢暨说的有道理,神圣之人都需要骑着龙鱼才能去九州之地,说明龙鱼力量不同寻常,而当地人又和龙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者说是和那位神圣之人关系匪浅,所以当地人才可以随意的吃凤凰蛋而不受惩罚。” “快别说话了,他们好像在往我们这里看过来。”佘歙看到他们突然停下正在举行的祭祀仪式,大祭司死死盯着他们几个站着的地方看。 佘傒往祭台一看,他们还真是冲着自己来了,“不会吧,我们贴了隐身符他们也能看见?” “我就说他们不简单,快走,小心一会儿他们过来抓住了我们。”枢暨让枢鳞带着他们几个御剑飞行,抓紧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枢暨他们赶着逃离,当地人赶着抓人,他追他逃。 他插翅逃掉,他没追上。 当地人来晚了,枢暨他们御剑而行,逃之夭夭了。 大祭司站在枢暨他们站过的地方,“鬣狗的鼻子没出问题,这里确实有人,他们的气息还在。”说完还在空中又嗅了几下。 大祭司之所以会察觉到枢暨他们不是有什么火眼金睛,而是因为鬣狗灵敏的嗅觉。 在举行祭祀仪式的途中,鬣狗闻到枢暨他们几个陌生人的气味,一直暴烈不安的狂吠。 鬣狗出现这种状况一般是因为他们的领地里有外人入侵,入侵者的气味被鬣狗嗅到的情况。 而今天鬣狗从一开始就没安静过,说明非法入侵的人距离他们非常近。 大祭司察觉到鬣狗的异常,立马停下祭祀仪式,带着鬣狗往它嗅到的气味的具体位置走。 大祭司来了枢暨他们待过的地方没看到人,想着他们应该是提前逃跑了。 大祭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入侵者,他带着鬣狗继续寻找枢暨他们的气味,试图揪出入侵者。 鬣狗的鼻子确实厉害,枢暨他们呢每一个停歇的地方都能被它精准找到,它带着大祭司去到每一个有枢暨他们气息的地方。 枢暨他们几乎是被鬣狗追着跑,只要停下就会被它发现踪迹。 他们前面还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无所顾忌,觉得离开他们的祭祀现场就万事大吉了。 没想到对方即使看不见他们也能追踪他们,一副不捉到他们誓不罢休的势头。 吓得枢暨他们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必须得要赶在隐身符失效前离开诸夭之野。 “枢鳞,我给你渡灵力,你再快些。”佘歙给枢鳞渡去他的灵力,确保枢鳞在极限逃生中一直有支撑着他御剑飞行的灵力。 佘傒也把她的灵力往枢鳞体内渡去,“我也渡给你,枢鳞,辛苦你了,我们几个能不能安全出去就靠你了。” “我也……我没有灵力可以给你,你自己加油。”枢暨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忙。 “出不去诸夭之野也没关系,我们只要赶到轩辕丘就行。”枢鳞到看过前辈的游记里的记载,知道有个地方是当地人的禁地,他们惧怕而不敢前往。 “轩辕丘?” 第62章 一封信 第六十二章 鱼其好久没有这么累过了,今天的工作量是她来基地以来最大的一次。 头脑已经不会思考,只是机械的做着挖坑、放树苗、再挖坑、再放树苗无限循环。 五辆车加上五个小组的人员从早上四点开始种到了下午四点,种树的工作进度才完成百分之八十左右。 不再加把劲儿今天晚上很有可能就要在这片沙漠里搭帐篷过夜。 鱼其还没有体验过在沙漠过夜,说实话,她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就像是徒步露营那样的新鲜感。 不过今天暂时没法体验了,因为一个小时之后,她听到他们小队队长拿着喇叭喊道:“今天的梭梭树树苗已经栽种完成,大家去往后勤点,有序排队坐班车返回基地。” 能回宿舍也好,今天太累了,在沙漠里搭帐篷过夜肯定是睡不好的。 最重要的是还不能洗漱,干了一天的浑身都是臭汗味,身上还携裹了无数的沙子,被汗水粘在身上像是有一只只蚂蚁在爬行。 鱼其想想其实今天能回宿舍对她来说是好事,至少不用忍受全身的沙子在身上到处爬。 沙漠里搭帐篷露营还是等她休息的时候再去体验吧。 干重体力活累了一天的人,不适合那些小资情调的浪漫主义。 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去一天劳作带来的疲惫,踏实的睡上美美一觉,比什么都来的幸福。 一上车鱼其就闭眼开始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肩膀,一直推了鱼其好几次,她都没有理会,继续睡她的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鱼其又感觉到那个人开始推她的肩膀,已经睡了一会儿的鱼其精力恢复一些,这次被推醒了。 揉着惺忪的眼问推她的舒临,“舒临姐有什么事吗?” “回去还有两个小时多的车程,我们聊聊天呗。”舒临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她超过三十分钟的车程,会有那种坐车恐惧症。 坐在车上全程是大脑和身体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算身体很累,也根本不敢睡觉,需要和人说着话才会缓解一点点症状。 鱼其不知道舒临有坐车恐惧症,内心是拒绝在车上不睡觉和人聊天的,“舒临姐,你实在是无聊要不睡会儿觉?” 回程的两个多小时多么好的补觉时间,不睡觉在车上聊天,鱼其不知道舒临怎么想的。 “睡不着,也不敢睡。我坐在车上害怕。”舒临把她的坐车恐惧症的毛病给鱼其说了。 别人都告诉她自己的病症,再不答应说不过去,强忍着睡意陪舒临说话,“好吧,你想聊什么。” “聊你那几个做田野调查的朋友。”舒临最感兴趣的就是鱼其的那几个神秘兮兮的朋友。 舒临对她的朋友的关注度会不会太高,“他们?” “对啊,鱼其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怎么收到信他们的信啦,你那位做田野调查的朋友这次去的地方连邮箱也没有吗?”以前三天左右就会有鱼其的信,这次都过了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鱼其的信。 舒临好奇鱼其的几个朋友又到了什么罗布泊那样的无人区的地方。 鱼其心里想说:“他们去的地方从来就没有过邮箱,都是依靠西王母娘娘的青鸟来送信。” 心里想归想,但是又不能实话告诉对方,只是含糊的回答:“应该是吧,他们去的地方都很偏僻,需要做的事情多,所以才没有寄信过来吧。” 舒临不知内情,很为鱼其的朋友担心,“太偏僻了会不安全吧,你朋友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鱼其不是很想讨论关于枢鳞他们的话题,又不能实话告诉舒临,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一些内容,“不是一个人,他们还几个人结伴一起去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他们都会一些拳脚功夫,对付一些普通的野兽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说的不是野兽。现在人类不停挤压野兽的生存空间,哪里还能遇得到野兽,我说的是他们遇上不法分子。”舒临觉得鱼其和她的朋友们心大的很,去哪种地方没点警惕心。 鱼其普通人类的不法分子枢鳞他们是没机会遇到,魑魅魍魉倒是会碰到不少,“不可能吧,现在治安挺好的,不法分子不敢随便乱来。” 舒临以为鱼其年纪小,不知社会险恶,赶紧给她科普一下,“我们这些地方是安全,但是你朋友们去的那些深山老林可就保证不了安全咯,不是经常有新闻报道说那些穷凶极恶的逃犯就喜欢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逃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鱼其每天看新闻,当然知道人类社会的深山老林很危险。 问题是他们真不是在人类社会,鱼其好难,舒临再问一下去她就要编不出来要说的话,“那我还真是不清楚,不过他们都会一些防身术,大概还是可以抵抗那些逃犯吧。” 舒临又继续问,“我给你说……”她的话还没说完,鱼其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不漏判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裁判机器人蜻蜓队长前来进见!这场争夺战由我来做裁判!……” 响起来电铃声的手机救了编不出来胡话的鱼其,“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拿出手机看看是谁的来电,看到号码备注的是“舒华阿姨”,鱼其立马接起电话。 又是要费脑子编故事的一个电话,“阿姨,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你和叔叔最近还好吧。” 毛苗妈妈舒华在电话那头说道:“其其啊,我和你叔叔都挺好,你在基地种树怎么样呀?” “嗯嗯,挺好的,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种树,没什么特别的事。”鱼其回答道。 “那就好,你在那边好好的阿姨就放心了,阿姨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苗苗,好久没跟苗苗通过电话。 没跟她聊聊天,不清楚她最近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明天是她生日,连句生日快乐也没法亲口给她说,只是发短信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舒华给鱼其絮叨着她对女儿的思念。 鱼其不敢跟毛苗妈妈舒华说太多,多说多错,不说就不会出错,“阿姨,毛苗她会理解的,我也会给小苗发短信,祝她生日快乐。” 当时鱼其还不知毛苗刚被困刑天之国的时候,她就给编好了一个毛苗公司安排她去公司总部封闭式集训三个月不能上网不能接电话的谎话,准备告诉毛苗父母。 后来知道毛苗是被困在刑天之国,鱼其就将她编的谎话告诉了毛苗父母,时不时的以毛苗的口吻发短信给她们报平安,才让毛苗父母真的相信那个谎言。 暂时舒华没发现破绽,相信着鱼其的那个谎言,“阿姨知道,就是总忍不住会多想,跟其其你说说话就好多了,阿姨也不打扰你了。你在那边注意身体,每天按时吃饭,不要熬夜知道吧。” “嗯嗯,谢谢阿姨关心,阿姨再见。”鱼其挂了舒华的电话,长舒一口气,好在这次又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刚应付完舒临,又要应付舒华,一天天的鱼其因为毛苗的事脑细胞都要死不少。 鱼其挂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舒临等半天没见鱼其挂电话,只要找其他人聊天克服恐惧。 没人打扰,鱼其剩下的车程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休息。 回去后她还要忙着给枢鳞他们写信的事。 在今天晚上赶紧写了寄出去,明天毛苗过生日才能收到信。 鱼其到了宿舍简单洗漱完,就开始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写信。 当代社会应该很少有人会写信。 鱼其从来没写过信,学校里学到的写信的格式早就忘完了,知识统统还给老师们。 也不瞎讲究格式什么的,鱼其想到什么这什么。 “展信佳。 好久没收到你们的信了,近来可好? 我想你们最近应该是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我想象不到的事情,抽不出时间来给我写信。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写信给你们,只是希望我的来信没有打扰到你们。 你上次说你们到了那个雨师妾的国家,我去网上查了一下,很奇特的一个国家,超出了我二十多年人生的认知范围,如果有机会能亲身去一次肯定会让我终生难忘。 又过去了这么多天,你们一定离开雨师妾了吧,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已经抵达哪个地方,但我想应该距离刑天之国不太远了,很快就能接到毛苗回家。 期待在基地再次与你们相遇。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们。 明天是毛苗的生日。 要麻烦你们代毛苗父母和我给毛苗说一声,“生日快乐!” 告诉她舒华阿姨和毛力叔叔都很想她,我也很想她。 我们的心与她同在,她就算是一个人在刑天之国也不会孤单。 她今年的生日很特别,在一个神秘的异国他乡度过,我想她应该会很难忘,比起以往的生日都要有意义。 这种奇遇,别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一次,毛苗作为被神眷顾的幸运儿拥有一次奇遇,以后老了想起来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太多,毛苗会明白我的意思。 祝你们后面的路途顺风顺水,早日回家。 鱼其敬上。” 鱼其写完信,按照枢鳞教她的方法唤来青鸟。 “青鸟神君,这封信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赶在明天早上送给他们,辛苦你啦!”鱼其郑重拜托来收信的青鸟。 “好的,你就放心吧,记得按时给你送到。”说完青鸟就飞走。 鱼其目送到看不见青鸟为止才回床上注意。 青鸟不负所托,赶来送信时天刚亮,枢暨他们刚逃到轩辕丘。 “谢谢你青鸟。”佘傒收下青鸟送来的信。 “是鱼其送来的,哎呀!最近都忘了给她写信报平安了,她肯定是着急才给我们写信,我看看她写了什么。”佘傒撕开信封,拿出信来看。 信的内容不多,佘傒一目三行的一两分钟就把整封信看完了,“鱼其说今天是毛苗的生日,想要麻烦我们帮她和毛苗父母亲口说一句‘生日快乐’,所以才会主动写信过来。” “你们说我就直接把鱼其书信的内容复述一遍给毛苗行不行?还是要再加上我们几个给她的祝福?”佘傒问他们三个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佘歙第一个说道:“加上我们的祝福一起吧,一个人在那边知道有很多人记得她的生日应该会很开心。” “我不知道,你们随意。”枢鳞和毛苗没怎么接触过,再加上他本来对于不熟悉的人就很冷淡的性格,这种事情自然是随大流,大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枢暨想了很久,询问了佘傒,“我可以单独和她聊一会儿吗?” “不行,你没有仙力,操纵不了万里寻踪镜。”佘傒很遗憾的告诉枢暨。 枢暨再说道:“好吧,那就由你代大家一起祝福她‘生日快乐’告诉她我们很快就能去接她。” “好,那就由我来代表大家,我现在看看毛苗在做什么。”佘傒拿出万里寻踪镜。 前面他们几个为了避开当地人的追踪,只顾着往轩辕丘逃跑,没有时间用万里寻踪镜来看毛苗那边在做什么。 现在她才准备看毛苗那边的具体情况。 毛苗那边时间过得快,马上都快天黑,吃过饭再去收拾一下蚕宝宝们的排泄物,顺便再给它们添一点今天摘的新鲜桑叶。 佘傒打算联系毛苗的时候,她已经添完桑叶要去睡觉了。 “毛苗,生日快乐!”佘傒时间卡的刚刚好,赶在毛苗睡觉前为她送上生日祝福。 “今天是我生日?”毛苗在刑天之国没有任何日历表,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不知山中岁月,不知今夕何夕。 听到佘傒的生日祝福,毛苗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天黑了没有太阳光,没有灯,只有微弱的月光,在地上写字佘傒也看不清,毛苗无法回应佘傒。 只能拼命点头,表示自己收到她的祝福,很感谢她。 佘傒看到毛苗点头,也察觉到她没法写字回应,“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明天天亮了再写给我,今天我把鱼其写给你的信读给你听。” 毛苗又点头回应了佘傒。 佘傒把鱼其信的内容逐字逐句的给毛苗复述了一遍,“鱼其说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她,她们的心永远与你同在。” “我也是,永远同在。”毛苗流着泪听完鱼其从远方的来信。 第63章 美好的一天 第六十三章 今天对毛苗来说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 要说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干的活不一样,或者说有了一些新的收获。 毛苗她又去了布坊一趟,从布坊老板那里用自制的芥菜干和笋干,换回来了五公斤左右的绿豆。 布坊老板用一个大布袋装严严实实的装着,鼓鼓囊囊一大包,没打开前毛苗还以为又是一些碎布料。 等她扛到肩上后又发现重量和质感都不对,碎布料不会有这么重,手摸着的触感是颗粒状的物体,一颗一颗的像是某种豆类。 经过每天扛柴火和扛竹子的体能训练,扛区区五公斤的东西对毛苗来说轻的像是毛毛雨啦,没什么负重的感觉。 除了这一包东西以外,老板还给了其他的东西,加起来不超过一公斤。 不过分装的袋子数量多,左手提一袋,右手拎一袋,背上还背着一袋,毛苗没有空余出来的手再拿东西。 回家的路上看到水灵灵的野菜也腾不出手去采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食物离她越来越远。 对于缺衣少食的毛苗来说,少采摘一颗野菜,痛失一顿口粮,比错过几个亿还要难受。 悲伤的无以复加。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 毛苗已经失去了一部分野菜,可不能再在路上耽搁时间,再丢掉更多的食物。 看护住你已拥有的事物,比去遗憾已经失去的事物更为重要。 护着她身上的袋子一路跑回家。 一回到家她先打开最重的袋子来看,一看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就是豆类物品,而且还是饱满大粒的优质绿豆。 绿豆对目前的毛苗来说可是得来不易的好东西,吃上可以补充人体所需的植物蛋白。 毛苗准备用一半的绿豆来自己平时吃,另一半留起来以后播种用。 绿豆的吃法毛苗知道的有几个,一是用来发豆芽吃,吃起来爽脆爽口;二是用来煮绿豆汤喝,喝起来清凉解暑;三是用来做绿豆粉皮,看起来晶莹剔透。 有了绿豆的几种吃法,大大改善了现阶段毛苗的伙食,餐桌上的菜品更丰富,营养也能跟得上。 说起来毛苗会想到用绿豆来制作绿豆粉皮,还是因为她之前想要榨油而自制了一个简易石磨。 石磨做好了一直放在搭建给金银花和藤三七的攀爬架下面,没派上用场。 现在有了绿豆石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用石磨来给绿豆磨成绿豆粉。 石磨不是还可以磨豆浆吗? 为什么毛苗不干脆磨点豆浆来喝,还可以做豆腐。 毛苗倒是想,问题是绿豆豆浆和黄豆豆浆不同。 绿豆豆浆更黏糊,味道发苦,一次只能喝一点点,喝多了会刺激肠胃,导致腹泻。 等什么时候毛苗便秘了可能会做一杯来喝喝,帮助她排泄顺畅。 现在正常的情况下就不多做尝试,用明知有毒的食物来折腾自己已经快要营养不良的身体。 做豆腐就更别想了,毛苗不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有点豆腐的卤水,毛苗可不是什么穿越主角,没有金手指可以让没有的东西凭空出现。 而且绿豆的淀粉含量过高,基本没怎么见过有人用来做豆腐。 毛苗想的是绿豆做的豆浆都有微毒,做出来的豆腐有没有毒还真不好说。 据说豆汁儿的原材料就是绿豆豆浆,你品,你细品,豆汁儿是能一般人能吃的下的食物吗。 老祖宗们没有流传下来并推广开来的食物,最好是不要去轻易尝试,爆雷的概率不是一般的大。 是那种你走半步都会引爆一大片雷的境况。 你想想咱们老祖宗的嘴多厉害,但凡是可食用的美味食物,哪怕是有毒他们也照吃不误。 从古至今喝绿豆豆浆的人和吃绿豆豆腐的人几乎没有,可以想象它们必然不会有多好吃。 用绿豆来做粉皮和粉丝的倒是挺多。 粉皮和粉丝到了现代也是每家每户必备的食品。 说明这才是绿豆的正确吃法,闭眼入,绝不会踩雷。 粉皮做起来也是简单方便,毛苗用现有的工具就能够做出来。 说干就干,毛苗放下东西,拿上洗干净的绿豆就往石磨走。 事不宜迟,今天做出来了自己今天就能一饱口福的吃上美味的粉皮。 毛苗没有直接把绿豆放上石磨,毕竟石磨也放了好些天,有些灰尘啥的,她先冲洗干净再用。 正好毛苗提了一桶水,可以用来冲洗石磨。 石磨洗干净了毛苗才敢放心的使用它,洗好了再用碎布做的干抹布擦干石磨上的水,就可以正式开始磨绿豆粉。 绿豆粉质地细腻,毛苗需要反复碾磨好多次才能达到粉状质地。 推磨的时候毛苗觉得自己就是辛苦工作的一头驴子,没日没夜的在磨上干活,低下的生产效率让她想念家里那台两三分钟就能把绿豆打成粉的电动破壁机。 磨了一个小时终于把绿豆粉磨出来了。 粒粒皆辛苦,毛苗把石磨上磨出来的绿豆粉,一点渣渣子都不放过的收集起来。 绿豆粉需要装到一个大的容器里,毛苗最大的容器就是她手中的桶。 但是这个桶里有水,不能装绿豆粉。 所幸她有两个桶,她拿来另一个桶装绿豆粉。 装进大容器里的绿豆粉还需要加上适量的水来搅拌均匀。 毛苗刚好把另一个装水的桶里的水倒进去,拌成了黑芝麻糊那样的糊糊状。 拌好后就可以用锅来煮。 毛苗用她的陶锅来煮,先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烧开后加入拌好的绿豆粉糊。 一边倒绿豆粉糊,一边搅拌,使锅中的水和绿豆粉糊充分融合。 等到加了绿豆粉糊的水再次烧开,毛苗就抽出几根木柴棍,用小火慢熬锅里的绿豆粉糊,煮到完全熟透。 绿豆粉糊完全熟透的熬煮的时间长,不用一直在锅边守着,毛苗利用这个时间去准备发豆芽的东西。 其实毛苗在人类社会的时候讨厌吃得食物之一就是豆芽,特别是黄豆芽,绿豆芽也是几乎不吃。 她嫌弃豆芽顶上有豆柄,那个豆子的口感让毛苗觉得恶心。 但是来了刑天之国,经历了缺衣少食的饥荒生活后,吃什么都不敢挑食,已经进化成为吃嘛嘛香的不挑食人士。 以前她妈妈说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太挑食,就是没吃过苦头,等她饿上个几天几夜不吃东西,就啥东西都吃,根本不存在挑食。 当时她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毛苗不以为然,甚至有些不屑,觉得她妈妈的想法太老古板,不喜欢吃的东西在怎么会因为饿了就要主动吃,她才不信,反正她是不会吃的。 从以前的死鸭子嘴硬,“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一口。” 到现在的“真香!”打脸。 她甚至会主动去种一些她最讨厌的豆芽来吃。 啪啪打自己的脸无数下。以前嘴硬说过的硬气话,在当下都成了笑话。 过来人传授的经验,没经历的时候是别说半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相信。 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总是要自身经历过才会相信别人说的是真的。 就像现在,毛苗经历过的事情,用事实说话,证明她妈妈说的话是百万分的正确。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有时候还是要听一下别人的经验之谈,没说一定要百分百的信,选择性的信一些对自己有用的。 尽量让自己的人生之路少走一点弯路。 话说回种豆芽,毛苗记得她看过的一个视频博主演示过她是如何播种豆芽。 首先挖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挖坑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最好是找到土质比较硬的地方,这样挖出来的坑四周都有平整的壁,土不会松散塌陷。 将泡足一整天水的豆芽放进挖好的坑底。 坑的最上面放一块大石头,为坑底的豆芽避光,也可起到一定程度的保湿作用。 然后再每天晚上的时候给下面的绿豆撒一些水,保持它们的湿润度。 做好以上工作,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由时间来完成。 我们只需等待。 但是毛苗觉得对于没有农具的她,徒手挖坑是件大难事。 她还是选择简单一点的播种方式吧,用她废弃的陶锅来发豆芽。 反正发豆芽最重要的是要避光和保持水分。 毛苗在陶锅的底部铺了一些碎布,用水把布浸泡透。 然后就只需要把泡好的绿豆放在碎布上面,放在她的竹棚子里,陶锅上面再盖上厚厚的干草遮光。 好了,发豆芽前期准备工作也做好了,回去看看锅里的绿豆粉糊咋样。 时间正正好,锅里的绿豆粉糊也熟了。 需要把熟透的绿豆粉糊铺到平底的盘子里晾凉,每一块厚薄均匀,等到凉透了绿豆粉皮就成了。 毛苗可没有那么多平底的盘子,她选择因地制宜的用适合这里的晾凉方法。 她学习云南人用芭蕉叶当餐具盛放食物的方法。 她去摘了几片大的芭蕉叶,用凉水冲洗干净。 抹布擦干芭蕉叶上的水滴,用她的竹勺子舀起来,一点一点的均匀涂抹在芭蕉叶上。 陶锅里的绿豆粉糊全舀完了之后再把芭蕉叶放进簸箕里,放在架子上晾凉。 晾凉也需要时间,她有趁着晾凉的时间可以去做其他的事。 毛苗选择上山给蚕宝宝们摘桑叶。 小小的蚕宝宝食量比毛苗想象中的大太多了,本以为它们小小一个吃不了什么东西,结果把两天前她摘的那些桑叶一片不剩。 全都已经被蚕宝宝吃得光光的。 今天她得要上山再去给它们采摘足够两天吃的口粮。 毛苗还是用的她上次的方法摘桑叶,非常好用,今天她不仅摘了桑叶,还带回几根桑树枝。 打算用扦插盐肤木的方法扦插桑树。 她扦插的盐肤木成活率很高,十根中有七根都成活。 让毛苗自信满满,对扦插拥有巨大信心。 有十足的把握来扦插成功桑树。 不过今天时间来不及扦插桑树,明天再来慢慢弄。 她带着桑叶和桑树枝到竹棚时,簸箕里涂抹在每片芭蕉叶上晾着的绿豆粉皮已经凉透成型了,可以收起来放袋子里进行储存。 如果你的储存方法得当,能够放上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切成薄片或者条状,在沸水中汆烫几分钟,拌上食盐就可以吃了。 如果配料齐全,再根据个人喜欢,调个糖醋、麻辣、鱼香、酸甜等等味道的料汁儿拌到粉皮里,滋味无敌美妙。 想起来都让毛苗流哈喇子的程度。 她迫不及待的就切了一块今晚吃,汆烫熟了的粉皮里面毛苗还加了一些藤三七的嫩叶,以及盐肤木中提取的食盐。 翻拌均匀后香味扑鼻,毛苗大口大口的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天都黑透了。 毛苗去喂了蚕宝宝,漱个口就准备睡觉了。 要不是佘傒突然说话,已经躺下的她早就熟睡。 听到佘傒突如其来的生日祝福时,毛苗整个人都在状况外。 在佘傒给她说生日快乐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今天过生日。 只是把今天当做是她度过的普通的一天而已。 还满足于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满足于现状,觉得留在刑天之国的生活不算很坏。 忘了自己处在一个异世界,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苦伶仃。 听到佘傒读鱼其写给她的信,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不是忘了他们,而是强迫自己不要想。 一封信击溃她的心,伪装坚强的她溃不成军。 她想妈妈、爸爸、鱼其…… 她想念她生活过的地方的所有人。 听完鱼其的信,毛苗泣不成声。 有夜色为其做遮挡,她可以卸下坚强的盔甲,在所有人看不到的黑暗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毛苗彻夜未眠。 想着事件发生以来她经历的一系列心路历程。 抬头仰望星空。 双眸望着新生的月牙。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它可否也曾照亮过迷惘的你我。 第64章 女祭、女戚 第六十四章 毛苗在短暂到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的夜晚,回顾了她在刑天之国从一开始来到今时今日为止发生过的所有事。 回忆里度过的那些日子似乎如同这里的夜晚一样短暂,短到一眼望到头。 又似乎如同这里的历史一样悠久,久到一眼望不到头。 翻来覆去的想过来想过去。 不能想,越想她就越烦躁,或者说是极度纠结。 毛苗纠结的点在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心里是非常想念她的父母和朋友。 但是她又在这里的过上了她向往已久的陶渊明式的生活。 每天的劳作虽然繁重辛苦,可是毛苗身体虽然累了,心灵却是自由的,她的内心在这里得到治愈。 在某一个风吹过的山岚的午后,躺在草地里毛苗,有那么一个瞬间甚至想要留在这里。 一间竹棚,三两亩菜地,成了她逃离凡尘杂事的庇护地 鱼其的信将她从理想之国拉回人间烟火。 乌托邦的世界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里。 要是有随时见上父母和朋友,又能一直在刑天之国生活双全法就好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都参不透,毛苗又怎么能参透。 不管毛苗有多么的觉得在刑天之国的生活趋近于她的理想之中生活,也不能永远留在这里,她总归是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 鱼其的这封信,加上佘傒说的话,毛苗明白她在乌托邦的日子进入倒计时。 很快就要和她虽经不起一丁点风吹雨打,但唯一容身之处的可爱小竹棚说再见。 她把一片荒芜的杂草地耕耘到阡陌纵横的百草园,饱含心血、精心打理出来的种植园说再见。 她泡在水池里的做竹纸的竹子们说再见。 她刚爬了攀爬架一半的金银花和藤三七……每一个陪伴着她度过酸甜苦辣岁月的物品说再见。 只是短短的相处时间,毛苗和它们就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舍不得抛下它们独自离开。 不愿它们被尘封在无人知晓的世界。 毛苗希望她要是有一个随身空间,能把它们全都打包带走就好了。 回到了毛苗原来的世界里,它们也还是可以拥有一席之地。 只要它们还在,毛苗到哪里都可以继续她的陶渊明式的生活。 结庐在人境, 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毛苗渴望随身带着她为自己打造的桃花源。 无论身在何处,永远心在桃源。 目前毛苗靠她自己是做不到将她的桃花源打包带走。 毛苗想等着枢暨他们来了之后,向他们几个神仙求助,祈求神仙帮她实现愿望。 如果,神仙也无能为力,无法实现她的心愿。 毛苗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她的桃花源无法带走。 带不走桃花源那就把桃花源里的这些可拿走的东西,不管多少能拿走就全都打包带走。 实在是带不走的不可以移动的种植园和各种农作物就送给布坊的老板,让布坊老板派人来看管种植园。 不能让她开垦出来的良田荒废了。 种田人看不得自己开垦出来的田地无人耕种的荒芜景象。 看到后毛苗会从上下腔静脉疼到右心房、右心室,再经由肺的动静脉疼到左心房、左心室,疼痛过渡到主动脉传送到全身体循环疼一遍,最后回到上下腔静脉接着疼。 这种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告别总是伴随着依依不舍。 告别前的那段时光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不确定性太多。 最为复杂多变。 你知道天会亮,但你还是会忍不住多想,万一就碰上永夜来临呢? 万一太阳爆炸了呢? 万一彗星撞地球了呢? 万一…… 无数个万一组成无数个假设。 明天对于你来说永远是个未知数,存在无限个可能性。 毕竟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活在当下最重要。 毛苗当然是抓紧当下有限的时间,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把她离开之前的需要做的事和想要做的事都在脑子里大概捋了一遍。 像她这样在异世界荒岛求生从而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的际遇,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有。 毛苗列出一个待做事件清单。 打算倒计时的这段时间,去完成每一条清单内容,尽量不给自己留遗憾。 刑天之国打卡表: 一、在一直捕鱼的河里痛痛快快的游一次泳,和鱼儿们说再见。 二、把后山的每一个地方都去一遍。 三、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再坐下来好好的看一次日出和日落。 四、装一瓶水、一瓶土、一瓶空气当做纪念品带回去。 五、让佘傒教写甲骨文,给布坊老板写一封感谢信。 六、以羊之山为中心,沿着羊之山方圆两公里内来个徒步旅行。 剩下的七、八、九、十等等更多的清单条待定,等毛苗想到了再填补上去。 再长的长夜也终将会迎来天明。 更何况这短暂的夜晚。 毛苗才想出五六条必做的事,天就亮了。 天一亮毛苗就不能再悲天悯月的浪费时间。 只要太阳照常升起,生活就还在继续。 无论在哪个地方,毛苗都需要打起精神来过好生活的每一天。 今天是毛苗倒计时的第一天。 她要按照清单开始行动起来。 去做她清单列表里的第一件事——在捕鱼的河里痛痛快快的游一次泳。 潜到水底,与鱼儿们说再见。 感谢它们为自己提供食物来源,才让她没有因为吃不上饭而凄凉的饿死在刑天之国。 没有它们就没有活着的毛苗。 毛苗站在岸边,朝着河里的鱼儿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她无以为报的敬谢。 表达完对鱼儿们的感谢,毛苗开始做游泳前的拉伸运动(确实需要拉伸一下肌肉,没见过有人熬了个通宵,觉也不睡还要一大早来游泳的,是个狠人。)。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再来一次。”一边喊号子,一边做运动。 三分钟后整套热身运动做完,身体筋骨由内到外被拉开,灵活度达到顶峰。 是时候下水一展身手。 双腿弯曲半蹲在最佳的入水点,蓄势待发下一秒就要进水了,佘傒突然喊道:“毛苗,不能去河里!” 起跳姿势很完美,但入水动作做一半的毛苗,被迫停下的身体顿在空中很难受。 刚扯帆就遇顶头风——出师不利。 不是什么好兆头。 毛苗记得自己之前明明也下过一次水,偷偷的在水里洗了一个澡。 那次为什么佘傒没有阻止她? 毛苗的为什么还没写,佘傒已经提前给了问题的答案,“这条河是女祭的居住地,与之相邻的河水交融的另一条河是女戚居住地。 她们是掌管这条两条河的巫师,谁要是胆敢未经允许私自入河,会被她们加以不敬畏巫师的名头降罚巫祸于你。 对那些不敬畏女祭与女戚的人施展巫术。 中了巫术的人,身体没有自控能力,像块石头一样沉入水底,躯体很有可能会永远留在水底,不见天日。” “嗯?你确定?我之前也下过水。”毛苗上一次下水为什么没事?难不成是侥幸逃过一劫? 但毛苗之后每天也是经常去河边挑水,捕鱼之类的,两位巫师想要对她降罚巫祸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难道是她们看她这个人类太可怜,心软的放她一马。 佘傒吓疯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毛苗已经做过了一件后果不堪设想的大事情,“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应该就是你们困在白民国的陷阱里的那阵子,联系不上你,我去河里洗了一个澡。”事关她的生死大事,毛苗不敢有半点隐瞒,在地上老实交代的写道。 毛苗也不是故意要下水,每天只用一点点清水擦拭身体的清洁方式,她感觉她的皮肤表面都快搓出济公专属的‘伸腿瞪眼丸’来了,皮肤上全是她承受不起的‘厚重感’。 那天早上再去打水的时候,毛苗纵身一跃,跳进河里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把身上的泥垢用东北大姨的搓澡手法全搓洗干净。 洗完之后出来的毛苗,不仅是身体负重减轻,心里的负重也轻了不少。 毛苗身心被河水洗涤洁净,走起路来身轻如燕。 那天之后毛苗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身上臭气哄哄的流浪汉。 不会被自己身上时不时冒出的臭味臭到晕倒。 “完了,完了,全完了。”毛苗不会被臭晕倒,佘傒却是要被她的所作所为吓晕倒,毛苗居然去了河里洗澡。 做了对巫师女祭和女戚最不敬畏的三大件事的其中之一。 另外两件事分别是把河水当做大小便池,往河水里倾倒一切有害物质。 “你犯了巫师女祭和女戚制定的三大禁忌之一,她们肯定会死追着你不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他们几个这边步入正轨,安全抵达轩辕丘,毛苗那边又出了问题。 毛苗不知道她们巫师的死追着不放是怎样一个状况,还是说她们给自己身上施下的巫术还没生效? 毛苗最近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巫师对不敬畏她们的人不是应该当场惩罚吗?可是过了这么多天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你确定?”对啊,毛苗还活生生在说话,没有被巫师女祭和女戚拉到水里。 佘傒记起以前听来北斗六的相柳前辈说过,巫师是今日事今日毕,不会拖延的性格。 有仇当场报,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处理,不会留着过夜。 按理说毛苗这种犯了三大禁忌的人更是要马上解决的对象,根本不会留着她好几天不管,甚至任由她每天去河边满地蹦哒。 难道是她们那几天外出不在家,没有发现毛苗的大不敬行为。 佘傒想不到毛苗没有当场被巫师女祭和女戚惩罚的具体的原因。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佘傒心里莫名不安,她不觉得在他们去到刑天之国之前,毛苗会是一直安全的。 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你这几天还是先不要到处乱走了,谁知道她们那些巫师的想法,敌不动,我不动,你乖乖待在竹棚里,河边就不要去了。”虽然现在没发生,不代表之后不发生,佘傒嘱咐毛苗最近不要到处去,河边是千万不要去。 佘傒的话毛苗是听的,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嗯嗯,我哪里也不去。” “佘傒姐姐,你说会不会那两位巫师也像刑天之国的人一样看不到我呢?”毛苗又想到一种可能性,急忙写给佘傒看。 “不可能。”佘傒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毛苗的想法,“巫师有双看穿伪装的一切的眼眸,比起火眼金睛也毫不逊色,她们不可能会看不见你。” 其实他们几个一开始还怀疑过刑天之国的人看不见毛苗的事情是假的。 是刑天之国的国人假装看不见,不想毛苗这个外来者过度恐慌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在当地引发骚乱,从而发生流血事件,是一种既保护本地人又保护外来者的手段。 当然这只是他们几个的猜想,后来刑天之国的国人与毛苗一直相安无事,没发什么不好的事,他们几个就没再过多去纠结刑天之国的国人是否真的看不见的问题。 后面都差不多忘记这件事,毛苗再次提起他们才又想到这件之前一直有所怀疑的事。 “好吧,不是就不是吧,她们这么厉害,被抓到不是死翘翘吗,我还是回我的小竹棚里苟着保命。”毛苗写完这些字就站起来往回走。 准备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河边。 她快走到离河岸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大浪冲毛苗打过来。 背朝着河水走的毛苗没有看到,也没有感受到危机四伏,根本不知道她身后冲着她来的水浪就要将她包围。 “毛苗快跑!!!”等佘傒看到水浪来时已经晚了。 毛苗被猎人放出来的猎犬追击到,成了落进圈套的猎物。 听到佘傒声音时,水浪已将卷进毛苗水柱中包裹住。 毛苗在水柱中随着水浪一起回到河水里。 第65章 困境 第六十五章 闪耀的阳光洒向清澈见底的河水,在水面投射出波光粼粼的光效。 微风拂过额角的几根碎发,一只无意间经过的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一场蝴蝶效应,微风变飓风。 龙卷风拖着身体往后倒仰,扑通一声,咚得一下坠入水中。 身体从河岸到河水进行自由落体运动,投掷入水的人如同一颗被投掷入水的小石子,溅起三两滴水花,荡起一圈圈涟漪,揉碎水面粼粼的波光。 冰凉的河水渐渐没过了你的头,淹没了你的发,你高举出水面的手一点点被没过,你剩下的最后一根手指的指尖也被河水吞噬。 下沉,再下沉,身体在水中姿态唯美的缓缓沉入水底,周围全是营造氛围感的透明气泡环绕。 以上是来源于看多了偶像剧的毛苗对于落水的浪漫想象。 和实际上她亲身经历的落水,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点关系没有。 除了都叫落水。 想象是浪漫,现实是遭罪。 毛苗被水浪卷入其中的瞬间,四面八方的水就朝她涌了过来,还没入河水就先被水浪中的水呛了无数口,狼狈的又咳又吐。 咳一下又吸进去更多的水又被呛,呛到了又咳又再被呛,俨然咳——呛——咳——呛——咳的一个恶性循环。 入水的方式更为惨烈,水浪猛一下撤回,快速移动到河岸,速度加快,毛苗在里面被晃得七荤八素。 胃酸和胆汁逆流而上,反流到喉咙。 坐一趟过山车下来的感受也不过如此。 毛苗的脑浆已经晃成浆糊状,头脑不清的她被水浪像废弃石头一样丢进河里,溅起来的水花比某律宾跳水炸鱼队在跳水池里飞溅起来的水花还要巨大。 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到了水里胸腔被水压的压强挤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在手心里。 那只手死命的用力,想将拳头大的心脏捏握成一粒细沙,力过于大随时有捏爆的风险。 眼睛、鼻子、耳朵、口腔等等,能进水的器官全都进水,没一处落下,水压带来的强烈的窒息感能把人憋死。 水中的身体不受大脑掌控,四肢的各种姿势完全是下意识的肢体行为。 手脚并用,手拼命狗刨,液态的水也能给刨出个固态的洞,腿无章法的乱踢,踢出‘佛山无影脚’的速度。 挣扎着想要回到水面,事与愿违,越是挣扎越是沉的更快,离水面愈加遥远。 沉底的不就是她的身,她的心也一同沉下,只剩绝望。 就在毛苗绝望的以为她下一刻就要溺亡于水中时,老天爷又给了她希望,她被河水托举着露出水面。 出水的毛苗已是奄奄一息,进入半昏迷的植物人状态。 河水推着毛苗无知无觉的身体前行,一直行进到两河交汇中心的沙洲,昏迷不醒的她被放到沙洲的沙石上。 直挺挺的平躺放好毛苗后,那股水波便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水融入其中无影无踪。 溺水的人是不能平躺着放的,这个水波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啊。 溺水者上岸后应采取头低俯卧位行体位引流,迅速清除鼻腔和口腔里的异物。 而且也没有个人要去给毛苗做心肺复苏或者是人工呼吸。 放任她不管是要她听天由命吗? 巫师的世界各位就不要用人类世界的医学常识来看问题。 人家巫师肯定有巫师的对待溺水者的方法。 此时走来一位身着圆领广袖黑色曳地长袍,戴鸦尾羽帽,右手执(俎)四脚方形青铜盘状法器的女巫师。 着神衣的女巫师,张开手臂大声疾呼,口中诵念咒语,一段咒语诵完,女巫师把手里的不知盛着何物的俎朝着毛苗不停泼洒。 从头到尾撒了三遍才收手。 等这位女巫师做完仪式,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位同样装扮的女巫师,只是另一位女巫师所执法器不同,左手执(觛)圆形小酒器状的法器。 “祭,你说刑天一族的人真的会用他们的最绝密的铸造盾牌的方法来换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吗? 要我说你就不应该施法救她,还是直接在她只剩一口气儿时候就地正法为好,免得她醒过来不知好歹,继续对我们大不敬。”女戚摸着手中的觛,面带讥笑看着被水呛得神志不清的毛苗。 没看出她有哪一点值得刑天一族的人用那么珍贵的东西交换。 女戚举起左手的觛,就要对毛苗这个触犯禁忌者施以巫祸之术。 女祭本是在把玩手中的俎,看到女戚过激的行为,立马出手阻拦,呵斥想要用觛施巫术的女戚,“戚,杀不得,把你手中的觛放下,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女戚生气的放下了觛,没有对毛苗施以巫祸之术,恨毒了的眼神却在将一无所知的毛苗凌迟,用目光对她进行千刀万剐。 看女戚放下觛后,女祭收回阻拦的手接着说:“刑天一族的人不换我们就自己留下,那丫头的厉害之处你从她一来就天天看,到现在还没发现吗?” 听女祭不仅说了夸奖毛苗的话,她还要留下这个触犯禁忌的大不敬者,女戚的火比祝融的火神的真火还要猛烈。 火大到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塞满也装不下,滋滋的往外冒。 “她有什么厉害的,每天来我们家里用渔网偷鱼吗?还是用她肮脏的肉体玷污我们的家吗?”女戚不高兴女祭为护着一个不敬畏她们的人而呵斥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因为一个如何处理一个触犯禁忌者意见相左而闹得不高兴。 “戚,现在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说你看到那丫头每天用渔网来偷鱼,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渔网是怎么来的呢?”女祭知道女戚心里有气,但是她那个人认死理,劝解她不了。 女戚的气没处发泄,女祭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更不会去思考,“渔网还能怎么做,用手做,她用绳子编织出来的。” “荒郊野岭,那她的绳子怎么来的呢?”女祭耐着性子一步步引导女戚发现问题的根本。 “她偷来的!”女戚如何知道她怎么来的,她怎么来的又关自己何事,她这个小偷惯犯,指不定是去刑天之国哪个富贵人家宅院里偷来的。 女祭不管女戚随口说的气话,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试图引导女戚理清问题脉络,“刑天之国的人生产不出她那种绳子。” “那我怎么知道。”女戚才不管刑天之国有没有绳子,反正毛苗在她心里就是个小偷。 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女祭总算是要说到重点了,“我知道,我看到了,亲眼所见她用榕树的树皮制出绳子。” “榕树树皮做绳子?她从哪里偷来的方法?”小偷嘛,厉害的法子肯定也不是她自创的,必定是去哪个地方偷来的秘方。 毛苗是偷的也好,自己学的也好,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女祭只要毛苗这个人有用处就行,“不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留下她的原因。” 女戚不屑于与一个小偷为伍,“这有什么,一个制做绳子的方法而已,我们诚心向神祷告,献上丰厚的祭品,天神大人必将赐予我们女祭女戚一族制作绳子的方法。” 女戚觉得一个绳子而已,她们知道方法的途径很多,不是非要留下毛苗这个屡屡冒犯巫师的人。 “天神大人也不是无时无刻都会听到来自我们女祭女戚一族的祷告,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拿不出丰厚祭品怎么办?天神大人还会赐福于我们女祭女戚一族吗? 更何况神不是万能的,更多时候只能依靠我们自己。”女祭比女戚想的长远。 “祭,你怎敢说出此番言论,天神大人就是无所不能的,拿不出丰厚的祭品我们就将族人献祭于天神大人。 我们是巫师一族,背靠的就是天神大人,我们不依靠天神大人还能依靠谁?”女戚无法理解女祭的想法,天神大人怎么会不是无所不能的,神就是因为无所不能而存在。 “戚,那我们旱灾求雨时天神大人在何处?我们洪灾抗洪时天神大人又在何处?我们巫师一族在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时天神大人是在何处?”女祭当然知道她们巫师一族依靠天神大人的力量,但她想问问女戚,天神大人降福于她们巫师一族的机会多吗? “神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不是因为不可多得吗?”女戚认为女祭本末倒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们俩都无法说服对方。 女戚带着偏见看毛苗,永远也看不到她的好。 女戚看不到,刑天一族的人可是老早就看到。 从奇装异服的毛苗闯进刑天之国的那一刻就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如枢暨他们所料,刑天之国的人不是真的看不见,就是假装看不见毛苗。 刑天之国的每一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国主一声令下,全民严格执行。 民众们听从命令假装看不见毛苗。 一方面为了试探她的底线,考察毛苗是否是小偷小摸、大奸大恶之人。 另一方面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情绪稳定的居住在此地。 他们每天都在暗中偷偷关注,看毛苗每天都做一些什么事,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国民们都没有发现毛苗有不良行为。 刑天之国的国主通过国民们每日的汇报知晓毛苗的近况。 听闻毛苗因捡了布坊不要的碎布垃圾,愧疚的经常给布坊送各种物品时,国主决定亲自会一会毛苗。 为了偶遇毛苗,隔三差五去布坊假扮老板。 一直以来跟毛苗以物换物的人也是刑天之国的国主。 国主从毛苗给的物品中发现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发现了毛苗异于他们本国人的能力,有很多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力量。 给毛苗的每一样看似无用的东西,都是国主经过考量才给的。 国主相信毛苗有办法能把他给的东西利用到最大功效。 给毛苗的绿豆是因为有国人看到她的种植区。 看到她奇奇怪怪的种植手法,却能提高播种的成活率。 他们偷学到一部分,回去用毛苗的方法试了种植小麦之后,麦子的出芽率比以前高出十几倍。 病虫害也比以前降低了百分之七、八十。 沤肥的方法也被他们学了去,学着毛苗那样在种植的土地里施自己沤的肥。 土壤在肥料的供养下肥沃了起来,原本贫瘠的土地麦苗长的和本就肥沃的土地一样健壮。 毛苗的沤肥方法和施肥手法让贫瘠之地焕发盎然生机。 尝试毛苗种植方法的农人们难以置信,以为是神迹降临刑天之国。 当然,刑天之国的人也跟着学习毛苗用榕树树皮制做绳子,虽然费体力,但是做出来的绳子结实好用。 树皮捶打出来的纤维,被纺布的人举一反三运用到纺织工艺中。 编织出麻布。 树皮制出的绳子和麻布在刑天之国被运用到各个地方。 每一次都能从毛苗身上学来新的技能,刑天之国的国主希望毛苗能一直留在境内,为他们国人提供更多的学习技能的机会。 所以他们一边在暗中偷偷学习毛苗的技能,一边在暗中偷偷保护毛苗的安全。 上一次毛苗下水本来是要被女戚和女祭当场拿下,是他们刑天之国的人在其中周旋,让毛苗免于一难。 这次毛苗又打算入水,他们没有及时发现,导致毛苗被女戚和女祭抓走。 好在被每天例行巡逻的人,去往毛苗住所时知晓了此事。 匆忙跑来告知国主。 国主去找了女祭和女戚谈判,她们要求刑天之国拿出铸造盾牌的秘方来作为交换。 交换时间:午时一刻;交换地点:河心洲。 国主答应了女祭和女戚的要求。 按照约定的交换时间,带着铸造盾牌的秘方前往交换地点。 按时在午时一刻准时到达河心洲的刑天之国国主,到了地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在。 国主一直等到午夜也没等来女祭和女戚。 第6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六十六章 佘傒不管是隔空大叫着想要吓退两位巫师也好,还是隔空握着拳想要吓退两位巫师为好……空有一身本事无处使。 他们几个在轩辕丘就算是捅破了天,都对万里寻踪镜那边女戚和女祭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对方看不见他们,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对于女祭和女戚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而他们是看得见,听不见,又摸不着,隔着一道屏幕感觉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屏幕那头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就像是毛苗小时候在人间看电视时,她总想进到电视机里去跟里面的小朋友一起玩。 她的爸爸妈妈告诉她电视机只是一个接收图像的转播工具,电视机里的小朋友都不是住在电视机里,而是住在五湖四海。 她们要是住在电视机里该多好。 佘傒也像毛苗那样想,要是她们就在万里寻踪镜里就好了。 他们就不用眼睁睁看着毛苗被水浪卷走,而什么都为她做不了的无力感。 除了无力感还有挫败感,一件简单的事都做不成。 说是去救毛苗,但是看到她陷入危险境地时却只能徒然地看着万里寻踪镜里发生的一切无计可施。 “枢暨仙君,怎么办?我们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赶不过去营救毛苗,有没有什么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佘傒看到毛苗又被她们两个巫师带回地面,终于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毛苗有溺水的危险。 所以佘傒偏过头向枢暨他们讨论有什么方法就算是他们身处异地,也可以营救毛苗。 “要不我们联系刑天之国的国主,请求他帮帮我们救毛苗。”佘歙提议道。 枢暨不知道佘歙什么时候和刑天之国的国主有关系,为什么会想到找对方帮忙,“你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不认识,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我们瞎猫碰见死耗子呢。”佘歙从没来过三界外,怎么会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佘歙不是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抓着人就要让大夫给不知病状的人开一副药来吃。 运气好药对症,药到病除,人好了;运气不好,药不对症,药到人除,人没了。 他们现在说白了就是没有一点办法。 “写什么?”枢暨问佘歙要写些什么好,他心里没底。 佘傒误会了,以为枢暨问要写什么字体,“要写甲骨文,我看毛苗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用的都是甲骨文。” “我说的是内容,你们他们现在用的还是甲骨文?”枢暨还不知道他们刑天之国一直沿用的还是甲骨文。 佘歙看他们几个不靠谱的样儿,准备自己来这这封请求刑天之国的国主营救毛苗的信,“我来写吧。” “写了让青鸟送吗?”枢鳞问了一句,要是让青鸟送他现在就召来青鸟。 “对,让青鸟帮忙送一下,应该可以吧。”佘歙回答枢鳞的话,他不确定青鸟能不能去刑天之国。 “可以去,我现在召唤。”枢鳞还没等佘歙开始写字就在召唤青鸟。 等佘歙写完,青鸟也来了,取走枢鳞手中的信封。 佘傒问道:“只给刑天之国的国主一个人写会不会不保险,我们要不要给其他的人也写?” “你说给谁写,你还知道附近有谁?”枢暨觉得佘傒的想法很好,很真诚的问她。 佘傒不知道,她还以为他们知道,所以才提议多写一些给别的人,“我不知道啊,你们有没有知道的?” “没有。”佘歙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一个还是冒险写的,多写几个那更不知道会发展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好吧。”佘傒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看毛苗在那边的情况。 他们几个人现在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尽量最快赶去毛苗的所在地,其他只有听天由命。 佘傒看着那个女祭用巫术救治落水的毛苗,觉得她们可能不会加害她,毛苗起码目前没有太大的危险。 谁知她还没松下一口气,看到毛苗又被推回水里,“不好!毛苗又被巫师女祭和女戚推水下去了。” 佘傒看到女祭救治了毛苗以后,就和女戚站在昏迷不醒的毛苗面前争论不休。 至于她们争论的内容是什么佘傒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关键是她也不会读唇语。 无声的画面看的佘傒干着急,恨不得跳进万里寻踪镜去往毛苗的所在地,把她从两个女巫师手中救出来。 两位巫师不知是争论到什么有歧义的部分,其中一个巫师女戚好几次都要对着毛苗施展巫术。 每一次都被另一位巫师女祭阻拦。 每一次女戚动手然后又被女祭阻止,三番五次的下来,佘傒的为毛苗担惊受怕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最后这一次巫师女戚趁巫师女祭分神的去处理其他事的时候,一脚把毛苗踢进水里。 看到这里,佘傒悬着的心也跟着毛苗的身体一起沉到水底。 整颗心也如同被河里冰凉的水泡了一般,凉了个透心凉,麻木没有知觉。 另一位巫师女祭处理完手中的事回来时,毛苗早已沉入河水的最深处。 女祭沿着水流的方向,全方位无死角的搜寻麦苗的踪迹。 河床里的沙都被女祭翻了起来一颗沙一颗沙的找,掘地三尺的找,还是遍寻无果。 女祭地毯式的搜索也未能找到河水中的毛苗,她不过是离开短短两盏茶的时间,不至于找不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怀疑是不是女戚把她藏起来,或者是把她杀害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掩埋。 但时间太短,女戚来不及走太远,最大的可能就是就地掩埋。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女戚肯定觉得自己不会怀疑到她们一直站着的地方会埋着一具尸身。 女祭试着用假话诈她一下,“戚,你是不是把那丫头埋这里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把她踹水里,让她在河里活活淹死,成为我们的祭品。”女戚确实是没做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女祭还是不相信,她觉得女戚没说实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女戚变成这副说谎话像说真话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德行。 女祭希望女戚对自己坦诚一点,“戚,你实话说,你把那个人类丫头弄哪去了?现在已经过了和刑天之国国主约定的时间,拿不出人来你叫我怎么向对方交代?” “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交换是需要双方你情我愿的事,单方面不愿意,另一方也不得强迫,我们又没有收下他们的铸造盾牌的秘方,不算毁约,刑天之国的人没理由为难我们。”女戚觉得女祭不够强势,总是很轻易的就向对方妥协。 女戚觉得她们巫师一族是天神大人的使者,何必把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 这个角度说不通,女祭换个角度再说:“好,就算不管刑天之国的人,单方面不愿意,不和他们交换。 那我们自己也需要留下活口,让那个人类丫头为我们女祭女戚一族的当牛做马的赎罪,用她所学的知识来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区区一个人类,让她一刀了结就是最好的赎罪,留着她看着就心烦。”女戚不需要那样的蝼蚁来污了她的眼。 女祭被女戚狂妄自大的口气气到发笑,仿佛听了一个绝世大笑话。 为自己,也为族人,有一个这样看不清自身能力的领导者而可悲,“你就因为心烦杀了一个对我们一族大有益处之人。 戚,你好狂妄自大口气,自认是天下第一的存在吗?你一直以我们是天神大人的使者自居,谎话说久了,说上一百遍它就成真了吗? 你自己说的谎话骗得你自己都信以为真,让你忘了最开始不是天神大人使者的我们,是怎么带着族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 女戚不愿回想那段充满屈辱的日子,那个倒在泥沼里孤立无助的小女孩早就在倒下的那一刻死在了泥沼里。 现在的女戚不是那个弱小可怜的小女孩。 握在手中的权利她是不会再让它溜走,没有权势就没有今天的自己,“我看你才是忘了我们制定下的三大禁忌,不杀死这个触犯禁忌的人类以儆效尤,怎可服众,对族中的长老,对别国来犯的人员怎会有震慑力。 我们对民众的威信力也会减弱,到时候有的是来挑战我们权威的人。” 不是因为毛苗的事,女祭不会发现女戚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不是那个与她携手共进退的人了,“权威有改善民众的生活重要?” “不重要?没有权威你说话有人听你的吗?”女戚偏执的认为,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带来一切。 女祭无话可说。 她说不过思维固陷的女戚。 女戚认为权势重要她就去追求她的权势。 女祭自己去找毛苗。 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分道扬镳。 女祭花再多的时间去寻找,也注定是无功而返。 因为毛苗在入水的瞬间就被提前潜藏在水下的刑天之国的国人救走。 刑天之国国主玩的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伎俩。 一边明面上和女祭她们周旋,同意用秘方来交换毛苗。 另一边又偷偷安排人员在女祭她们的老巢设下埋伏,做好随时反攻她们的准备,一有什么不对,立马出手打她们和措手不及。 明面和暗面都考虑到,可谓是面面俱到。 刑天是将领出身,蚩尤手下的一员大将,刑天一族作为刑天的后代,每一任国主都精通行兵打仗之法。 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开始刑天之国国主就做了两手准备。 所以毛苗落水后没过多久佘傒就看到毛苗被国主安排的人员营救成功,“毛苗得救了!刑天之国的国人从河里把她抬出来,正往刑天之国境内跑。” 佘傒激动得告诉大家毛苗得救了,“太好了,太好了,毛苗终于脱离危险了。” “不应该啊,以青鸟的送信速度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刑天之国的国主才能收到信。”佘歙听到是刑天之国的人救了毛苗,有些讶异。 过了一会儿佘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他自己的额头拍了响亮的一声,“我觉得我们写信给刑天之国国主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刑天之国的人不是看不到毛苗吗?” “对诶,毛苗刚到刑天之国就给我们说过他们看不见她,我们当时不就在想是不是刑天之国的人装的,假装看不见。”佘傒也想起来这事儿。 枢暨根据佘傒的话分析得出,“他们能把毛苗从河里救起来,说明他们是可以看见毛苗,人是不会救一个看不到的人。我们最早先对于他们假装看不见的这个假设是成立的,他们就是假装的。” “信没收到,假看不到,但却救了毛苗。”枢鳞也在思考,试图分析出刑天之国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佘傒抢答了,“刑天之国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看的到毛苗,那毛苗做什么事他们都是知道的,会不会是因为她和布坊老板的以物易物让刑天之国的国主看到毛苗的价值,所以安排了人去救她。” 佘傒猜对了大部分的内容,刑天之国的国主确实是因为毛苗对他们有价值才营救,但不仅仅是因为和布坊老板以物易物才发现了毛苗的价值。 “你这个说法从逻辑上能说通,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枢暨肯定了佘傒的猜想,他的想法也和佘傒想的类似,倾向于他们是为了毛苗的价值而救她。 枢暨他们目前不想去研究刑天之国国主的想法,不管刑天之国的国主是出于什么目的营救毛苗,只要她得救了,安全无碍就好。 能在他们赶去之前没有生命危险就万事大吉。 他们现在只需要全力以赴的赶往毛苗身边,其他什么也不重要。 赶路也能遇见拦路虎,有些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走的掉的。 “哪来的蛇,竟敢在此拦住我们的去路?”四条比大树树干还粗的大蛇把他们几个围在中间。 第67章 轩辕国 第六十七章 四条蛇互相缠绕到一起,绕成一个四方形。 如同一个围困牲畜的圈,把枢暨他们四个圈在当中。 这四条蛇长的模样肖似龙,冷不丁的一看还以为遇见神龙现世。 龙,枢暨他们见过同为生肖神的生肖龙。 北斗七星上北斗五(玉衡),廉贞星君座下的生肖龙,与枢暨和佘歙常有往来的是龙兴,一位个性十足的龙女。 廉贞星君座下的生肖神都以廉贞星君的话:“廉洁者心,俾吾廉之;正其身,俾吾强之。”为行事准则。 将廉贞星君的言行举止奉为圭臬。 行事准则全以廉贞星君为准。 龙兴也是向廉贞星君看齐,秉持善恶分明的原则。 看不惯欺世盗名的行为,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致力于在北斗七星上做行侠仗义的龙女侠。 龙兴使用的法器青铜双棒,也是仿照廉贞星君手持的代表严明和公正的黑白两棒。 恃强凌弱,欺凌弱小是她最不能容忍的行为之一。 枢暨和佘歙会和龙兴有往来,是因为到处行侠仗义的龙兴偶然路过天枢星边界时,‘美救英雄’救了他们俩的缘故。 北斗七星上,龙兴正义之侠的名号广为流传,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必将会是和谐友善的。 远远看到龙兴的身影,和龙兴手中握着的那两根正义之棒,针对枢暨和佘歙的宵小们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龙兴到跟前时,宵小们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龙兴先跟他们两个做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龙兴,来自廉贞星君座下的生肖龙。”然后又问了他们被针对的原因,“他们几个好像是北斗七星殿的杂役,为什么会针对你们?” “不过是因为我们俩行正义之事,向北斗七星君告破那几个杂役偷盗仙丹卖与那些心思不正的堕仙。”枢暨和佘歙当然也听过龙兴的名号,不过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今天是他们三个的初次见面。 龙兴觉得今天的两个人没有救错,“行正义之事要敢于同恶势力做斗争,你们揭发那几个杂役的恶行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我龙兴会永远站在正义的一端支持你们,每天保护你们的安全。” 龙兴说话算话,当天下午就真的开始保护枢暨和佘歙的安全。 从那天以后他们三个就成了一起行侠仗义、匡扶正义的盟友。 轮到三个都不值守的时候,就结伴而行去做正义之士。 像龙兴那样在枢暨他们的眼里才是真正的龙中楷模。 哪里有不平之事,龙兴就会出现在哪里维护公平公正。 眼前这几只有些像龙的蛇勾起了枢暨他们对龙兴的想念。 不过再像它们也不是真的龙,不是龙兴那只会行侠仗义的龙女侠。 不过是几条鱼目混珠的蛇而已,被蛇拦路,毫无威胁可言,佘歙和佘傒并不感到害怕。 作为同类佘歙和佘傒有的是办法逼退未开灵智的它们。 比这四条蛇麻烦的是对付头顶上空盘旋的一只鸾鸟以及一只凤凰。 假龙配真凤。 讲究,真讲究。 不知那两只真凤跟那四条假龙一起圈围他们几个是出于何种目的。 无论他们怎么驱赶四蛇并两鸟都不离开。 但四蛇与两鸟没有因为枢暨他们的进攻而反击,只是防守不去进一步的去攻击他们。 它们的防守似乎也只是打算把他们困住,不让他们离开此处半步。 你不让我走我偏要走,看谁能拦得住。 枢暨和枢鳞互相一个眼神示意,彼此心领神会。 他们之间的高度的默契能做到不言而喻。 知道下一步需要做的事。 想到同一个逃离计划——遁地而逃。 遁地术或许他们不会。 但打洞是每一只老鼠的必修课,打从娘胎起就会的生存技能。 在地面和上空都被围堵,地面以下是他们唯一逃走的机会。 枢鳞负责打洞,使用他最新淘来的法器,旋风小刚钻,一件非常好用的打洞法器。 枢暨负责协助工作,没有法力的他用他们最原始的打洞方法。 强健有力的前爪和无坚不摧的两颗大门牙是最好的打洞工具。 枢暨用他的前爪和牙与枢鳞一起挖洞,带着佘歙和佘傒一起逃走。 枢鳞打前阵把泥土用旋风小刚钻破开,枢暨断后把破开口的小洞扩大直径,使地洞便于通行。 地洞挖好,当着四条蛇两只鸟的面遁地而逃。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只派出几只假龙真凤是拦不住他们几个人的。 枢鳞和枢暨不停的挖,挖到一块石头做的界碑跟前停下。 从地下出了地面。 枢鳞想他们已经到了正式进入轩辕国的入境口。 刚刚那块石头就是地下的国界碑,无法跨越。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躲开假龙真凤的缠斗也躲过了翻越穷山的麻烦。 他们不用攀登,从地下穿越过整座穷山。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驻扎着守卫兵的轩辕国的通关关口。 “轩辕之国在此穷山之际。”小册子的记载没问题,果然过了穷山不远就是轩辕国。 枢暨他们加快速度往关口位置赶。 “人面蛇身,尾交首上。”走近了一看才看清那些守卫兵全都是如此模样。 轩辕国的国人依靠腹部行走,蛇尾盘旋在头顶之上,看不出来是蛇尾,起来就像是头上的发髻的一部分,与之融为一体。 佘傒他们三个注意力都在轩辕国国人的身上,而枢鳞的注意力在通关关口有几个通道口上。 枢鳞发现通关关口明明有两个通道口,但左手边的通道口无人问津,右手边的另一个通道口却是人满为患。 “我们去左边的通道口。”枢鳞告诉他们三个一会儿要走的通道口。 “为什么?两个通道口走哪一个有区别吗?”佘傒问道。 佘傒想着既然有两个那不是随便走哪一个都行,为什么还要专门去哪一个。 枢鳞简短的说明原因,“左边没人,右边全是人。” “还真是诶,为什么分了两个通道口,那些人还是只去一个通道口?会不会你说的没人的那个左边的通道口不让通行?”佘傒看了一眼人员分布极其不均的两个通道口。 “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走吧。”枢暨走在最前面。 众人跟上一起快步到了左边的通道口。 枢暨将通关文牒递与值守卫兵,随后问道:“请问一下,这边的通道口可以入境吗?” 值守卫兵接过枢暨递来的通关文牒,一边看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可以,不过从这边入境只能在我们轩辕国境内停留三天,三天之后必须离开,不然我们就会强制遣返离境。 每一个被遣返的人员身上都会留下遣返标记,以后再也不能踏足轩辕国。” 枢暨又问道:“那右边全是人的那个通道口进入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个啊,当然不一样,那个进去至少可以停留三个月,还可以申请办理轩辕国的永久居留证。”看过枢暨他们的通关文牒没什么问题,盖了通行章,回答问题的时候递还给了枢暨。 枢暨接过通关文牒,“原来如此,谢谢你。” “不客气,你们可以入境了。”值守卫兵态度挺好,打开通道口的栅栏门,放行枢暨他们几个。 “好的,谢谢。”通过栅栏门正式进入轩辕国。 进入轩辕国他们是带着紧迫感的心情进入,和之前相对比较放松的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的观光客心情大为不同。 枢鳞在刚进来时说了一句,“其不寿者八百岁。” 告诉枢暨他们轩辕国人的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们这里最不长寿的人也可以活八百岁。 听完佘傒他们三个就明白为什么右手边的通道口排队的人多到人满为患。 估计那些排队的都是到轩辕国来求长生的人。 他们发现只要和长生扯上关系的国家,来的人那都是趋之若鹜。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再讨论那些人追求长生的问题。 他们的宝贵时间何必浪费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贪婪的人为了长生不择手段,换来的却是生命被短暂的结束。 比不求长生的人活的时间短的多。 不值得枢暨他们讨论。 佘傒看着穿行在街上的轩辕国的国人,想到一位创世神女娲,“人面蛇身?他们是女娲一族的后人吗?” 枢鳞没有在关于女娲记载的书上,看到提到过轩辕国和女娲有关系的描述,“没听说过,不过他们和轩辕黄帝有关系。” 枢鳞看到过描述轩辕国与轩辕黄帝的部分,“我们刚逃出来的那个轩辕丘,就是祭祀轩辕黄帝的方台。” “所以刚刚那几只假龙真凤拦住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擅闯了轩辕国祭祀先祖的祭台?”枢暨总算是搞明白他们被它们拦路的原因。 原来假龙和真凤是被安排守护祭台的兽。 “毛苗被刑天之国的人送到他们国主的宫殿了,青鸟也到了。”佘傒现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万里寻踪镜上,除了正常看路以外不敢到处乱看,一分一秒视线都牢牢锁定在毛苗身上。 毛苗和青鸟的信同时到达刑天之国的国主宫殿。 佘傒看到国主收下青鸟的信,但没有立马看,而是放在书桌上,转而先去安顿毛苗的事。 请来医者为毛苗诊疗。 大夫看了毛苗的面部,面部红润不是溺水者的那种面部青紫和肿胀。 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撑开眼皮,查看瞳孔的情况,瞳孔不涣散,双眼也没有充血的症状。 大夫凑近掰开毛苗的口腔和鼻孔,也没有泥沙等淤堵口鼻的杂物。 四肢是有温度的没有冰冷的现象。 大夫再把给毛苗把脉,脉搏强劲有力,不是溺水者的脉细弱的脉象。 更没有抽搐或呼吸心跳停止的情况,呼吸平稳,心跳正常。 大夫一番诊断下来,一点没感觉出来毛苗刚经历过一场溺水的意外。 大夫将他对于毛苗的诊断报告,告诉了国主,毛苗的身体健康得很,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为何一直不醒?”人都是健康得,那为什么会一直不醒,国主问大夫毛苗昏迷不醒的原因。 “她中了巫术。”大夫在毛苗身上感受到女祭和女戚残留的巫力。 国主看着毛苗昏迷不醒,一直让她受巫力影响长睡不起也是不行的,“可有解除之法?” “老朽无能为力。”大夫只是略懂一些巫术,并没有能力解除巫师女祭和女戚一族施下的巫术。 也不知道其他什么可以破解她们的巫术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施展巫术的巫师便可解除,老朽为今只此一计。” “好的,你退下吧。”国主也知道女祭和女戚可以破解,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办法让她们为毛苗破解巫术。 大夫退下,毛苗也被带到备好的房间里,只留国主一人坐在书桌前。 国主紧皱眉头,为如何让毛苗清醒发愁。 视线扫到先前青鸟给的信。 信封上写着“刑天之国国主亲启”几个大字。 国主看着字的笔迹陌生,不是认识的人们写的信。 想到能让青鸟送信的不是一般人,便又拿起信封拆开看。 “尊敬的刑天之国国主您好。 在下乃是三界内,北斗七星之上,北斗六,武曲星君座下生肖神,佘歙是也。 吾知您不识在下,但仍冒昧书信一封打扰,实因有不情之请。 吾有一友,在其境内,住于两河之边处,河边打水时被女祭、女戚所绑,望国主能救助友人。 ……” 国主看到这里,明白来信人请求帮忙救助的友人就是他们刚刚救回的毛苗。 信的最后佘歙写道,他们已经到了轩辕国附近,很快就要来刑天之国接这位友人回去。 既然毛苗有生肖神的朋友,他们定然可以破解巫师施下的巫术。 国主紧皱的眉头在看完佘歙的来信后舒展开。 他不必再为毛苗昏迷不醒的事情担心。 其实就算佘歙他们没来国主也不用太担心毛苗醒不过来。 因为女戚在毛苗身上施展的巫术有效期只有五天。 五天之后毛苗自会安然无恙的醒来。 第68章 神的指引 第六十八章 毛苗被安置在国主书房不远处的一间客房内。 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的毛苗躺在床上不像是中了巫术的人,不知内情的人只会觉得毛苗是劳作了一天后疲惫的睡着了而已。 安置毛苗的人将她小心放下在床上,怕她着凉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回去跟国主复命,“国主殿下,那名女子已安置于客房。” “好的。”国主点头,表示知晓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国主刚看完佘歙他们的信,对毛苗的身份有了新的了解。 国主以为毛苗是和佘歙一样来自三界内的神。 毛苗的身份和国主原来的推测大不一样,先前的那些打算有很多就不适合再给对方提。 也不能用先前的方式来处理事情,国主他想,他需要思考一下之后应该怎么来对待关于毛苗的事。 国主得要从头到尾的好好想想。 下属没有立即退下,而是再向国主禀告其他事,“国主殿下,那位女子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她在后山竹棚那边种植的农作物无人打理,是否需要我们的人过去代为看顾,在她醒来前帮忙打理。” 下属提出的这件事国主也正在考虑,他觉得下属的提议不错,“去吧,那边的农作物种植要求高,最好是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好生看顾。” 刚想睡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来。 国主头疼的问题除了毛苗本人需要在醒来之前进行看顾,还有她在竹棚的一切东西在她醒来之前都需要进行看顾。 下属正好跟国主想到一块儿去了,便吩咐下属去处理竹棚那边的事。 趁此机会他们也可以近距离接触毛苗在竹棚的东西。 “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下属按照国主的吩咐去寻找城中最有经验的农户。 在城中各处贴“寻求城中经验丰富的农户”告示。 看到告示的民众纷纷前来衙门口,举荐自认为种庄稼最厉害的农户,或是毛遂自荐。 来报名的人还不少。 选谁都难以服众。 官员干脆让来报名的人进行比试,几轮比试后筛选出最优秀的农户。 最后胜出者就是名副其实的最强农户。 第一轮考验他们对天气的判断。 不会判断天气好坏的农户不是一个合格的农户。 一下子就筛出去三分之二的人。 第二轮考验他们对土地肥沃度的判断。 判断土壤的肥沃度,因地制宜的选择播种适合的农作物,是一个合格农户的厉害之处。 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中又出去近一半的人。 第三轮考验他们学习毛苗堆肥手法后的掌握程度。 这是一个新方法,能够做到学以致用的农户,说明该农户学习能力强。 这一轮直接成了最后一轮,只剩下一位老农经受住了考验,留到最后。 最后一轮的胜出者老农,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农户。 在众多农户中脱颖而出的老农成了看顾毛苗种植区的不二人选。 有人替自己看顾竹棚那边,毛苗要是醒着,知道了只会高兴得跳起来。 感慨道——总算是有来帮忙干活的人了。 两个人的干活效率肯定比一个人的高,要是有一群人,那干活效率就更不一样了。 要是能组建一个专业的农耕队伍,毛苗会尝试所有她知道现代化种田技术,那必将大大提高刑天之国现有的生产力。 甚至是出现一场农业科技改革,他们直接从刀耕火种的原始种植迈进现代化农业强国。 畅想一下不犯罪哈。 毛苗经历了那种原始农业苦后,终于明白现代化农业的好。 如果有机会,她是真的想帮助刑天之国改善农业技术,让刑天之国的民众都能使用上工具。 从繁重的农耕劳作中解脱出来。 考虑刑天之国的民众之前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吧。 想想那些落水前一天放进陶锅里用来发豆芽的绿豆该怎么办。 陶锅放在竹棚里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没有人会知道陶锅里豆子们的存在。 去看顾的更不会人知道。 不知道就不会给绿豆浇水,豆芽毛苗最近注定是吃不上了。 吃不上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只希望豆子别坏了就行。 民众中选出来的最强农户老农,被派去毛苗竹棚那边看顾农作物。 老农一到地方就直奔种植区去,没有进去毛苗用来休息的竹棚的里面。 老农是个讲规矩的人,主人家不在,未经过主人家的允许,不随意进主人家的屋子。 所以老农一来就略过竹棚,不踏足主人家的私人领域。 老农到了种植区,就像是老鼠掉进米缸,到了快乐老家。 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目之所及的每一块地的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老农对于能亲自探访毛苗种植区的喜悦之情已经是满溢而出。 满布脸庞的每一根岁月赋予的年轮(皱纹),因为灿烂的笑容而组成朵朵美丽的线条状的太阳花。 就像那些科学痴人,如痴如醉的看毛苗种植区的每块田以及各种农作物。 不停的吸收新知识。 原来种植小麦的田坎是要这样隆起来,“尺麦只怕寸水”成熟期的小麦不喜水,有利于减少积水,进而减少虫害,比没隆田坎的小麦的长势更好。 老农暗暗记下,等他回去再种小麦时就用毛苗的方法种植。 看到一片茂盛的野菜在地里生长,原来野菜也是可以进行人工培育,收获野菜的种子后可以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来种那些平时常吃的野菜。 种植成熟后,以后想吃野菜就到地里去拔,再也不用漫山遍野的去寻找。 这个方法好,回去跟同村的人都说一下,以后大家就不会为了挖野菜而大打出手,人人都能吃上野菜。 紧接着老农看到了让他最为惊叹不已的一块地——扦插区。 老农在扦插区外围的篱笆前虔诚的跪下,对着扦插区的土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称其为神迹。 孕育出蓬勃生机的神之地。 老农觉得毛苗有一双神灵之手,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经过她双手改造后的枯枝也可重新焕发生机。 她不需要种子,就用一截树枝可以繁育出无数棵树苗出来。 从无变有这不是神灵之手能做到的,还能是什么? 整个种植区挨个挨个的看完后,老农对毛苗只剩下崇敬之意。 老农今天在毛苗种植区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那名安排他过来的官员。 官员又将老农的话转述给国主的贴身侍卫。 层层传递,最后上报给他们的国主殿下。 “一根树枝成长为数十棵树苗?”国主听完下属的话,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惊程度远远高于亲眼目睹的老农。 国主觉得这是刑天一族的九黎先祖在保佑他们。 为他们刑天一族带来新的希望。 刑天一族不再是神弃之地的被放逐者,他们再次迎来神的眷顾。 三界内外,有那么多的国家和地区,在那么多得国家和地区里又有那么多的城镇,而毛苗却走进他们刑天一族的羊之山。 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神将毛苗指引到了刑天之国。 毛苗是神的使者,为他们刑天一族的人带来最先进的农业技术。 国主猜测毛苗的那些种植手段来自于他们三界内神仙的方法,等毛苗醒后定会为他们刑天一族的族人传授此种种植技术。 有了这个一截树枝变十棵树苗的方法,他们的农业生产力将会大大提高。 刑天之国的民众再也不用依靠打造铁器出口产生收益,再用收益进口别国粮食。 他们自己发展出厉害的农耕文化,国人靠着耕种达到自给自足的生活,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进口粮食。 别国想卡他们粮食就卡他们粮食的生活再也不会有。 刑天之国国主一开始就是看到毛苗有改变他们刑天之国命运的价值,所以才会花大精力去救她。 现在老农看到的东西证明毛苗确实是有这样的价值,甚至是超出国主原来的猜测。 神的使者毛苗,身上肩负着刑天之国的未来。 毛苗要是知道刑天之国国主所想,一定会否认三连,“我不会,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毛苗只会觉得刑天之国国主简直是在危言耸听,造谣生事,“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请不要乱给我哄抬身价。” 造神也不是你们这种胡编乱造的造法。 想给谁塑金身就给谁塑金身,也要问问看当事人答不答应。 “刑天之国的国主找人去帮毛苗的地里浇水了,他们看中的不会是毛苗竹棚那儿的一亩三分地吧。”佘傒以毛苗为圆点,扩大了万里寻踪镜的观察范围。 万里寻踪镜原本只能小范围单视角的观察毛苗,到了轩辕国之后佘傒突然发现只要是毛苗到过的地方万里寻踪镜都可以看得到。 并且还可以选择两个地方进行双视角观察。 佘傒可以看到毛苗待的宫殿里和她的竹棚两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左一右两个视角同频更新,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佘傒看到毛苗在昏迷的时候,国主安排了他的国人去毛苗的竹棚。 “不好说,感觉刑天之国国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所求的必然不简单。”枢暨觉得刑天之国的国主对待毛苗的态度从她初到刑天之国时就透露着怪异。 枢暨他们去过的三界外的其他国家,对于非法渠道进入他们国家的外来者都是不欢迎的驱赶态度。 但是刑天之国的人们不仅不会驱赶,与外来者还能够相安无事的相处。 他们对于毛苗这种社恐人士还会当做看不见,外来者与本地人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你们不觉得他们刑天之国的人对于毛苗的到来太过淡定,对闯入他们国家的外来者甚至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平淡感。”佘歙也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刑天之国的人经常看到有其他地方的人去自己国家,所以才不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佘傒大胆猜测道。 “经常有人去不是更不正常了,能来到三界外的普通人几乎是没有的。”枢鳞觉得佘傒的猜测不对,逻辑上说不通。 “你们不觉得最有问题的是,刑天之国的国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从两位巫师手中救走毛苗,而不被女祭和女戚所怀疑。”佘歙从刑天之国的国主没收到信,但是又安排他们国人悄悄救走毛苗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刑天一族的刑天本就是蚩尤手下的将领出身,他们一族的族人应该都会一些行兵打仗的手段,用兵法对付敌人很有一套。”佘歙的问题在佘傒看来不算问题,巫师一族本来就是旁门左道的多,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输给刑天一族的族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对待毛苗的态度问题。 只能说他们几个人所有的猜测都不对,或者说都只对了一部分。 刑天之国的国主确实一直都在等一个契机。 一个让刑天之国重新在三界外崛起的机会。 可以从女祭和女戚手里不费吹灰之力救回毛苗,是因为巫师一族里有他们安插的眼线。 毛苗一被掳走,那位安插的眼线就向刑天之国偷偷传递消息。 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刑天之国国主,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有效的营救计划来。 靠的就是一个里应外合。 不只是巫师一族里有刑天之国安插的眼线,在三界外有很多个实力比较强盛的国家都有刑天之国安插的眼线。 这些年来刑天之国的国主开始主动接触一些从三界内来的一些术士,把他们笼络到自己手下。 让那些术士帮忙在三界内和三界外寻找一些有缘人。 术士们大多能力有限,没有帮刑天之国国主找到他想要的有缘人。 费尽心思也只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留下一两个传输阵。 几十年下来,传输阵也不过是术士自己用于三界内的人间和三界外的刑天之国间的往返。 毛苗是术士留下的传输阵传输过去的第一人。 但对刑天之国的国主来说,人数不在多在于精,这一个已足够。 刑天一族的有缘之人已到。 第69章 蓄谋已久 第六十九章 你以为的巧合,不过是别人的蓄谋已久。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巧合和恰恰好。 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提前精心设定好的路线。 毛苗来到刑天之国的契机,除了刑天之国国主的蓄谋已久,还有上神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的缘故。 上神在北斗七星上见到枢暨的第一眼时,就感应到枢暨与一个转世而生的凡人有一段孽缘,他们将会在刑天之国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未来。 枢暨与那个凡人之间的故事还涉及到上神在警示柱上看到的一则预言有关。 上神不想让预言中的事成真,看到枢暨后临时起意,利用枢暨的提前出现改变他们的相遇轨迹。 齿轮的运动方向只需做一个微小的改变,整个运动轨迹将会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走向。 枢暨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小齿轮。 上神要改变他的原本的既有走向。 在原定的故事中,上神会对枢暨的打瞌睡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但是现在上神改了原有故事,正好借此机会假意惩罚枢暨,让他提前去往凡间。 对枢暨进行一番历练,去感受人间百态,适应作为一个人而生活。 上神时刻关注预言中那个凡人的动态,等待着她的转世投胎。 前面给枢暨安排的九个有缘之人,都是上神感应到的预言中的凡人的九次转世投胎。 前面的九次转世都没有实现预言所说的内容。 但上神没有掉以轻心,既然前面九次都没实现,那意味着枢暨要接触的最后一次转世投胎的那个人至关重要。 必须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把握住这最后一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等上神感应到投生在凡间的毛苗的具体位置之后,安排毛苗成为枢暨返回天庭前最后一个有缘之人。 让他们如同前面九次的相遇一样,把遇见的时间大大提前,赶在25岁之前有交集。 企图继九次之后,又一次打破预言中25岁的转世有缘之人会成为刑天之国的救世主的预言一说。 上神重复之前九次的计划,继续让毛苗这个有缘之人复制前面九个有缘之人的25岁时一样在他们的严密看管下,不出意外的度过。 让毛苗在这最至关重要的一段时间,在枢暨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待着,无法如预言中从沙漠前往刑天之国。 谁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上神千算万算也有算错的时候,他们俩的相遇确实如上神所愿的提前了。 但毛苗却还是如同预言所说那样,从沙漠去往了刑天之国。 不过好在枢暨与毛苗的提前相遇,他们培养出一些感情基础,不是孤身一人的毛苗能够向枢暨他们几个求助。 一直和佘傒有联系,知道枢暨会来带她回去原来的世界,没有与刑天之国产生交集,更没有和他们刑天之国的人打成一片。 一个人住在后山的竹棚,完全没同刑天之国的人有所接触,她一个人处在一个相对真空的环境。 由于双方无交流,刑天之国的人们只是偷偷在远处观察她,没有机会从毛苗身上学到太多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女祭和女戚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们彼此之间原本的平静,毛苗怕是一直等到枢暨他们来接她回家了,也不会有知晓刑天之国的人曾经偷偷观察过她的生活日常。 救世主一词在毛苗听来,纯粹是无稽之谈。 她一个吃了睡、睡了吃毫无追求的普通人类,养活自己都困难,更别说成为一个国家的救世主。 荒唐! 神仙就是爱说些神神叨叨的预言。 反正如果有谁告诉毛苗,她是救世主。毛苗可能会给她说一句,“四医院坐16路公交车可以到。” 毛苗不信,是毛苗的事。 上神是坚信警示柱上的预言。 警示柱的预言从来就没有错误过。 上神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这次的预言,上神祂为了避免它应验,提前做了很多。 眼看着就要成功。 但意外的变数出现。 女祭和女戚明目张胆的绑架毛苗,又让毛苗被刑天之国国主所救。 毛苗和刑天之国之间被上神强制斩断的缘分再次被续上。 预言中毛苗会成为刑天之国的救世主一说,又有可能会因为他们再次产生交集而实现。 预言会否成真? 上神也说不清楚,祂不能强制干涉过多。 就算是出现巨大的可变性,上神只能看着,不能主动出手去改变。 现在的情况有两种。 一种是,如果枢暨他们在毛苗醒来前赶到,直接带走昏迷的毛苗,不给刑天之国的国主留下一丁点和毛苗说话的机会,那么预言便不会成真。 另一种是,如果枢暨他们没有在毛苗醒来之前赶到,刑天之国的国主和毛苗说上话,那么预言大概率会成真。 毛苗自己觉得是第一种,她都不会甲骨文,也不会刑天一族的语言,他们之间有交流障碍,语言障碍的鸿沟很难跨越。 枢暨他们不知道什么救世主不救世主,他们只是为了营救毛苗一直在拼命赶路。 上神是希望枢暨他们能在毛苗醒来前赶到。 但问题是不是他们想什么,什么就可以实现。 就算是上神自己也控制不了这些变数不发生。 枢暨他们那边又出现了变数。 他们现在毫无征兆的被困在轩辕国,无法脱身。 记得枢暨他们在选择通道口时选择的是人少的那个,本就是办的快捷入境,值守卫兵给他们说的只能在境内待三天。 一到时间就必须走,多一秒都不准你停留。 你不走还会有人来强制驱赶你走。 结果他们在城中的第二天,被下了强制停留的通告。 城门张贴了一张通缉令,轩辕国在抓捕一位诱惑他们王子私奔的妖女。 通缉令说明为了抓捕妖女,城门关闭五天,五天之后再正常开启。 我们是有什么衰神附体吗?喝凉水都会塞牙。 走不掉,还得待五天。 枢暨他们这五天总不能去大街上休息,趁着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急忙找了一家驿站住下。 晚一点再找地方就怕都住满了人,没地儿给他们住。 枢暨刚办理好住宿不超过十分钟,前台涌进来一大群住宿的人。 “幸好我们来的早,不然就没地方住了。”佘傒护好身上的斜挎包,怕被人给挤丢了。 枢暨在人间也算是感受过形形色色的人类生活,知道这种特殊情况一定要早早的做准备,“必须的,人间的生活不是白活的。” 他们从拥挤的人群走出来,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一坐下就听见隔壁桌的喝茶的人在说话:“你们听说了没,那个妖女是相柳一族的叛徒?” 对桌的人问了一句,“哪个妖女?” “就是告示上通缉的那个妖女。”邻座的人回答。 旁边喝茶的人的对桌又说道:“叛徒怎么可能到宫里去?” “据说是王子一年前四海云游时从外边带回来的,在王子府邸里做杂扫的丫鬟。”邻座的人解释道。 对桌的人好奇道:“一个杂扫丫鬟也有本事带走王子?” “怎么没本事,相柳一族最有迷惑人心的能力,这个妖女能力大得很,王子就是被她迷的团团转。”喝茶的人继续说道。 邻桌的人问道:“你亲眼所见?” “我七姑姑的八姑父的表妹的二姐夫的三妹妹在王子府邸当差,她回家访亲时给我七姑姑他们说的。”原来喝茶的人是从八竿子打不着的远远房亲戚那里听来的。 “哦?王子是今天失踪的吗?”对桌的人问道。 喝茶的人说道:“说是昨晚夜里,国君去府邸找王子,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昨天夜里就不见了,今天才关城门搜查,能找到人吗?我看啊,那妖女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邻座的人说道。 “没有,国君请来国师看了,说是他们没走远,就在城里。” “就在你我之中。” 第70章 相柳一族 第七十章 “号外号外,一则惊天大消息!” 枢暨他们正专心致志的在听隔壁桌的几个人讨论妖女和王子的事。 倏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驿站大门口窜出一个人来,人没进来,而是堵在门口。 脚横踏在门槛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向众人展示他从城门揭下的告示。 一边手举着展示,一边对着驿站里所有的人大声的说着告示上的内容,“大公主也失踪了!” 一波未成,一波已做。 近来是赶上轩辕国的多事之秋,接连发生王子与大公主的失踪案件。 失踪事件的频次过高,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冲着轩辕国而来。 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 枢暨他们旁边喝茶的人不讨论王子与妖女的事了。 新的爆点出现,引发他们对热点事件新一轮的讨论,“奇哉也,怪哉也,大公主与那位失踪的王子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是离世的大姬王后所生。 宫里其他的王子和公主都是后来的小姬王后所生,与他们两位都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失踪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蹊跷,太过蹊跷。 而且这位大公主是定了亲的,三日后就是她出嫁的日子,怎么会在出嫁前失踪不见呢?”喝茶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邻桌的人打趣的问道:“你这次可有听你七姑姑的啥远房亲戚在公主府当差带回来的信息没?” “我可没有在公主府当差的亲戚,你这么好奇就问问门口大喊的那人,他指定知道得一清二楚。”喝茶的人都打趣了也没生气,努努嘴示意对方问那个揭告示的人。 可惜那个揭告示的人四周围满了打听消息的人,驿站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他们可挤不过那么多的人,就不去瞎凑热闹了,还是就坐着等别的人打听到内部消息传过来了听一听就行。 不过他们几个人闲坐着,嘴可没有闲下。 喝茶的人对桌的人又开始说道这次连二连三的失踪事件带来的不好影响,“大公主和大王子都无故失踪,我看这轩辕国的国门恐怕会关闭好长一阵时间不会对外开放咯。” 邻座的人说道:“我看也是,谁知道放进来的是什么牛鬼神蛇。” 喝茶的人喝下一大杯茶,眼睛看向窗外过路的行人,“不放进来也好,多少年了,就没清净过,求长生的来了一茬又一茬,地里的韭菜都没他们的茬数长的快。” 年复一年,每年都会发生几件为了求长生的怪异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枢暨他们的旁边的人虽然自己在分析讨论着公主和王子的事,但也支起耳朵一直在听别人说的东西,争取不错过任何八卦信息。 时不时的听一听其他人在说的内容,听到重点内容时,大气不敢喘一口的认真听。 “来了来了来了,重点来了,注意听。”喝茶的人还叫上他周边的人一起听。 “据说公主是自己偷偷逃走的。”那个大喊的人果然知道点内幕。 他就不懂得压低声音,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自认为的悄悄话。 大喊的人一说完整个驿站内的人都知道了。 众人一听这个消息,好奇心更大了,“为何?” “为了逃婚,公主她不想去和亲。”原来公主订婚的对象不是本国人,而是要去别的国家和亲。 佘傒听完心里想,和亲的地方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公主也不会逃婚。 “去哪里和亲?”人群中有人问道。 “相柳一族。”大喊的人回答提问的人。 这个回答一出来,驿站里的人一下子都炸锅了。 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烈讨论。 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 有年老者记得几百年前的事,回忆到他年轻时的发生过的和亲,“我记得大公主是第三位去相柳一族和亲的公主了吧,一千年前和六百年前有过两位公主嫁过去,至今还生活的好好的。” “轩辕国为什么要和相柳一族联姻呢?”外地来的人问道。 不是最近才有公主去相柳一族和亲,上千年前就有,说明轩辕国和相柳一族的牵扯深远。 “因为相柳一族与轩辕国的关系源远流长,他们的先祖都隶属于共工的臣属,那位大名鼎鼎的相繇和轩辕国的第一任国君就是称兄道弟的关系。”相继有知道轩辕国和相柳一族关系的当地人出来说话。 根据这个当地人的说话来看,轩辕国和相柳一族的最早的关系能够推算到万年前,他们的先祖还在共工手下共事的时候。 “既然他们两族之间已有上万年的交情,那为何公主还会在婚期前逃婚?”之前还以为是公主对相柳一族不了解,要去另一个陌生的国度不适应而选择逃婚。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个原因,轩辕国的公主应该对相柳一族是了解的,而且还有其他的公主也在相柳一族。 “那谁知道呢?你我又不是当事人,当事人心里所想你我又怎能知晓。” 讨论愈演愈烈,高谈阔论遍布驿站各个角落。 或者说是遍布轩辕国每一个角落。 此事驿站得知消息的人也在讨论道:“又是相柳一族?王子和公主的失踪都与相柳一族相关,会不会过于巧合,让人很难不阴谋论。” 甚至往阴谋论的方面开始延伸,“整个事件的证据太有指定性,说不定是谁故意设下的迷雾弹,旨在挑起他们两族的斗争。” 枢暨他们对别国的政事不感兴趣,听到人们讨论的重点越走越偏之后,直接回房间。 佘傒听了公主的事冲击很大,她觉得被安排去和亲的公主们都很可怜,她们作为一个政治工具,不能有自己的个人情感。 美其名曰促进两国友好交流,给她们戴上一副国家大义的枷锁,让她们忍受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痛苦。 佘傒祈祷逃婚的大公主不要被他们找到,就让她逃出去,去过属于她的自由生活。 “我们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佘歙看了一眼窗外,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嗯。”枢鳞也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佘傒才不会这个时候出去自找麻烦,“知道,这种情况出去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你再看一下毛苗那边的情况。”枢暨觉得他们这几天正好可以想想后面去了刑天之国的事情。 “一直看着呢,毛苗还是躺在床上没一点要醒来的征兆。”佘傒看看毛苗,又把视角切换到后山的竹棚那边,“刑天之国国主派过去的人,在竹棚那边也搭了个棚子住下了。” 佘傒又把视角切换到女祭和女戚那边,“女祭和女戚因为毛苗失踪的事大吵了一架之后,谁也不理谁,但我看女祭还是为放弃找毛苗,昨天夜里我看见女祭偷偷上岸,打算溜到毛苗的竹棚附近。” “然后呢?”枢暨问道。 佘傒没看到女祭有什么大动作,“然后?没有然后,她一上岸就被刑天之国的人发现,然后就回她们巫师一族的河心洲。” 佘傒觉得女祭作为一个巫术极其厉害的巫师,居然会对刑天之国有莫名的畏惧感。 女祭她好像很忌惮来自刑天之国的力量,只是被刑天之国的一个普通民众发现了,她也不敢继续上前。 “可能刑天之国有克制她们巫师一族的力量,所以她们不敢太过张扬。”枢暨也觉得不简单。 枢鳞从书中看到的巫师和刑天的内容,总结出原因巫师畏惧刑天一族的原因,“她们巫师一族的力量来源更多的是旁门左道,而刑天一族由浩然正气而生,邪不胜正,她们巫师惧怕刑天一族再正常不过。” “女祭和女戚一族,她们信奉的天神大人是共工。”枢鳞又补充了一句。 “怒触不周山的水神共工?轩辕国的先祖和相柳一族的先祖都曾做过他下属的共工吗?”佘傒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 “是的。” 第71章 一万年前是一家 第七十一章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 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舒临看着鱼其手上拿着的《中国神话大全》,读出她正翻到的那一页的内容。 “鱼其,你还喜欢看神话故事呢,我也喜欢,我前阵子刚看完《搜神记》,古人的想象力比我们可丰富多了。”又发现一个共同爱好,舒临跟鱼其聊起她喜欢看的神话书。 鱼其不是对神话故事感兴趣,她是来恶补一些关于《山海经》的知识。 好几次都说休息的时候来镇上的书店,买一本《山海经》回去看。 结果每一次都累的不行,根本没有体力出门,只想在家里睡觉。 一拖再拖,拖到了今天。 不能再拖了,咬着牙也必须要出门去。 鱼其怕自己一个人去会下不定决心,事到临头又自己放自己鸽子。 所以在休息的前一天晚上,就约了明天同样休息的舒临,一起去镇上的书店逛逛。 舒临也好长时间没出过门,鱼其约她去逛书店,她欣然应允。 两个人一大早就跟着村里赶集的车一起到了镇子里。 这里的镇子和村里的布局差不多,不过路是水泥路、人要多一些,有几栋十层楼高的居民楼。 要是起的够早,赶上早集还能看到本地人买牛羊的热闹场景。 但是鱼其和舒临今天的主要目的是逛书店,就没有去凑热闹,来了镇上吃了早饭就到处找书店。 鱼其她们问了好几个镇上的人,才在最远的一条街的拐角巷道里,找到有且仅有一家的二手书店。 整个书店的面积不超过十五平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眼望去全是书。 满墙都做了到天花板的书架,每一个书架都做了书籍的分类标签。 想找什么类型的书,按照书架上贴的标签就能找到对应的书。 鱼其一来当然是直奔中国神话的分类区走,试图找出她最想要买的《山海经》。 书架的第一排看完了没找到,鱼其随手拿起一本其他的书看看,没想到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舒临感兴趣的书。 鱼其听完舒临说的话,想着在基地看看其他的书也不错,就随着对方的话题说了一句,“我还没看过《搜神记》呢,等有时间了舒临姐你借我看一下呗。” 舒临向鱼其安利自己喜欢的书安利成功了,心里的成就感满满。 她想着鱼其看完了还能和她讨论对书的看法,当然同意借书给鱼其看,就算鱼其不提出来借书的事,舒临也会主动给她,“好啊,等会儿回去就给你,不过要我说想象力最丰富的还属《山海经》,我们好多有名的神话故事都来自其中。 就你刚看的那个共工的故事,共工最早就是出自《山海经》里,‘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訞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将处于江水,生共工。’ 这水神共工啊,是火神祝融的儿子。 你听这故事有意思吧,一个火神生的儿子是水神,不都说水火不相容吗。” “确实是哈,舒临姐,你知道的真多。”鱼其就是专门来买《山海经》的,没想到舒临也喜欢看这本书。 所以她才会对鱼其口中去做有关《山海经》田野调查的朋友们感兴趣。 舒临好久没找到同道中人一起聊各种神话故事,话匣子被打开,一下子收不住口,“还有呢,你知道刑天吧,他和共工之间的关系也不浅呢。” “刑天?没有脑袋,手拿斧头和盾牌的那位?”鱼其这个可太清楚了,毛苗不就真在刑天之国待着吗。 “对对对,就是他。刑天和共工之间的关系就在于炎帝。”舒临卖关子的说一句。 “什么关系?”鱼其确实不知道,中国的神话来源复杂,很难把各种人物之间的关系理清楚。 当然是不懂就问。 “共工是炎帝的玄孙一辈,而刑天呢,据说是炎帝的部下,也有说刑天是蚩尤的手下,而蚩尤又是炎帝的后人,总之就是刑天和共工是上下属的关系。”舒临回答道。 “为什么是上下属的关系,他们之间不是还隔着好几代呢?”鱼其觉得这种说法就是在给他们硬扯上没有的关系。 舒临可不认为是乱扯,以她多年看神话故事积累到的有用信息,她理出了好多看似毫无关系实则关系匪浅的神仙之间的关系网,“他们是神不是普通人,不能用我们人之间隔几代的时间关系来看待。 实际上共工和刑天他们两位是处于一个时代的神。 看似刑天出现的时间在先,实际共工降生的时间的比刑天更早。 刑天成为炎帝的手下时,共工已经开始跟着炎帝处理各种政务。 刑天和共工之间早就有各种交集。 共工作为炎帝的玄孙,当然可以吩咐炎帝的下属去处理事情,由此推断出刑天就是共工的手下。 他们的对立面站着的是同一股势力——黄帝。 不管是刑天被斩首级,还是共工怒撞不周山,都是因为对抗以黄帝为首的势力。 刑天和共工都肩负着对抗黄帝的使命。” 鱼其觉得舒临说的好有道理,“所以刑天和共工是一伙的,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可以这么说。敌人算不上,派系之争,都是想要做一统天下的帝王。”舒临的看法是如此。 “与刑天和共工有关的还有相柳一族得相繇,相繇可是共工手下的一员大将,共工对抗颛顼时相繇可是出了大力气……”舒临在跟鱼其科普刑天、共工以及相柳一族的关系。 枢鳞也在跟佘傒他们几个在整理,相柳一族——轩辕国——共工——女祭、女戚——刑天之国,它们之间的关系。 枢鳞根据看来的内容说道:“相柳一族的先祖和轩辕国的先祖都曾做过共工的臣子,轩辕国还出了一位轩辕黄帝。 女祭、女戚是信奉共工的巫师一族。 而刑天是炎帝的手下。 共工又是炎帝的玄孙。 将他们串联起来的是炎帝和黄帝。 所以刑天、共工、相柳一族、女祭、女戚一族他们是天然的站在炎帝的一方。 黄帝是他们要对抗的敌人。 但是轩辕国的立场不坚定,还有些分裂,他们有先祖曾是炎帝一方,又有轩辕黄帝。” 佘歙分析道:“相当于一个国家里有支持两方的派系。 这次的公主和王子失踪事件说不定就和他们的派系之争有关。” “所以会让公主去和亲的国君是支持共工(炎帝)的派系,策划毁掉公主和亲的人是支持黄帝的派系。”佘傒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枢暨总觉得还有很多点是他们不知道的,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浮在表面最微小的碎片信息,“我看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佘傒当然知道事情不简单,“那肯定是啊,能看到冰山一角都算幸运了,那几位之间上万年的争斗,岂是你我一夕之间能看明白的。” “不是,我是说这次的失踪事件没那么简单,它像是一个导火索,想要点燃一座沉睡了千万年的火山。”枢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座火山如果被点燃,他们所有的人神怪都无法置身事外。 佘歙觉得枢暨想多了,三界外的事影响不到他们三界内来的,“那我们就在火山喷发前离开。” “前提是能得离开,‘倾巢之下,复有完卵乎。’一场大浩劫的发生,波及到的范围是难以预估的,不是你想躲开就能躲得开。”枢暨想问题想的细,永远会把最坏的后果计算到。 佘歙想问题不会想很长远,一直以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你已经赶上杞人忧天时的发散思维,一个普通的失踪事件能让你联想到三界内外的大浩劫。 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吧,只要活着时时刻刻都要有忧患意识是吧,看来你在人间的历练很成功,把你改造的从里到外换了一个样儿。”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我就是把我对失踪事件的看法说一下,听了之后有什么想法是你们自己的事。”枢暨语气变得和枢鳞一样生硬,不想解释太多。 佘歙觉得枢暨有时候太较真儿,“行行行,不说了。” “我建议我们这几天不要出去,最好是在房间里待着。”枢暨又说道。 佘傒听到枢暨又在重复之前提议过的建议,“不是一开始就建议过了吗?怎么又说一遍?” “哦,忘了,再说一遍不行吗?怕你们记不牢固。”枢暨是真的忘了先前就说过。 佘歙最会捧哏,“牢固,很牢固。” 佘傒无语的翻个白眼。 跟他们三个人愣木头聊天,还不如看睡着的毛苗。 佘傒没再和他们三个说话,找了个凳子坐下,用万里寻踪镜开始看刑天之国那边的情况。 按照惯例佘傒先看看睡着的毛苗怎么样。 毛苗被褥什么的都盖的好好的,时不时还有人进来喂毛苗一些水和液体状吃的食物。 刑天之国的国主考虑的还挺周全,这样毛苗就算是一直昏迷,身体也不会因为缺水而产生脱水现象。 液体状的食物进入毛苗的胃里,她可以从食物中获取身体所需养分,不至于因为昏迷不醒而饿死。 还有每天用热水给毛苗擦洗身体的人,毛苗作为一个轻微洁癖患者,每天身体是干净的应该很会高兴。 不会醒来后被自己的一直没清洁过的身体臭到。 刑天之国国主的每一项安排都是有利于毛苗的身体健康。 佘傒表示很欣慰,毛苗又被好好照顾着她就放心了。 视角又切换到后山的竹棚。 刑天之国国主安排的老农一直在,佘傒看到他去河边挑水。 老农看到毛苗的小麦地里土都干出裂缝了,‘寸麦不怕尺水’现在正是麦苗需要大量水的时候。 喝饱了水麦苗才能茁壮成长。 老农在毛苗的竹棚外面没看到有水桶(重要的物品毛苗都放在竹棚里面),哼哧哼哧地跑回自己家,挑起一根扁担和两个水桶就去河里挑水。 老农不愧是被选拔出来的‘最强农户’很细心,一边浇水,一边把地里的野草给拔了。 拔掉的野草也没扔,放到毛苗的堆肥箱里面,学着做成堆肥。 老农干劲十足,一上午不仅把小麦地浇完水,还把所有种植区的野草都拔了个遍,打理的像模像样。 毛苗晒在簸箕里没来得及收的笋干,老农也帮着收了起来。 “这个晒竹笋的方法好,回去告诉村长,让村子里的人都用上这个把蔬菜晒干保存的方法,以后就不担心没菜吃。”老农回村需要做的事又加上一件。 在毛苗这里每时每刻都能发现改善村里人生活的锦囊妙计。 使用起来都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好的不能再好。 老农在毛苗这里也有很多是没看懂的,比如他不懂那两块叠在一起的大石头,再加上一根木棍是用来干什么的。 还有毛苗的竹棚旁边种的两棵爬藤的植物,为什么这种野生的杂草还要专门给它们搭建一个架子。 费力的挖一个大池子,结果里面泡的是一池子的竹子。 等等很多老农看不懂的地方。 佘傒看了好一会儿,看到老农没有破坏毛苗的种植成果,就没再多管。 又把视角切到女祭和女戚她们那儿。 女祭和女戚她们两个冷战结束,又开始说话了,还一起做了一场祭祀活动。 但佘傒看不懂她们巫师一族的文字,不知道她们这个仪式是在向她们的天神大人(水神共工)求什么。 又把刑天之国国主那边的视角并行到一起看。 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刑天之国国主给相柳一族的族长写了一封信。”佘傒看到在女祭和女戚举行祭祀仪式,向水神共工求助什么难题的同时,刑天之国的国主在写东西。 内容她没看清,只看到信封上写的‘相柳一族,族长收。’ 走向越发的扑朔迷离。 第72章 三人成虎 第七十二章 “相翟兄,近来可好。 久疏问候,想必一切佳胜。 潜伏在轩辕国的斥候传来消息,昨日轩辕国大公主和大王子无故失踪。 轩辕国城中疯传大王子失踪与相柳一族在逃叛徒有关,大公主失踪与不愿去相柳一族和亲有关。 公主与王子失踪事件的矛头直指相柳一族,指向性过于明显,相柳一族近日需多加防范, 女祭、女戚巫师一族那边也传来可靠消息,孤认定必然是有人在中间挑拨相柳一族与轩辕国的良好合作关系。 在两边挑起事端来,故意制造矛盾,让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孤建议相翟兄收到此信后,最好是立即给轩辕国的国君修书一封。 问清楚失踪事件的来龙去脉,跟对方提前通个气,无论有什么情况都要早做准备为好。 另外,等候多时的有缘之人已出现,计划可以提前执行。”相柳一族的族长相翟,第二天上午收到了刑天之国国主的加急信。 佘傒没看到的信的内容,相翟逐字逐句的看完了。 相柳一族的现任族长相翟,与刑天之国的国君是秘密联盟的友人。 刑天一族与相柳一族从上古时代便相识,同为炎帝派系的臣属之后,私下关系更为紧密。 炎帝与黄帝大战失败后,刑天一族与相柳一族都被放逐到三界外。 明面上各自偏安一隅,两族之间不管是下层民众,还是上层领袖都无任何交集。 私下里却是交往密切。 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他们对外从未公开过相柳一族和刑天一族的结盟关系。 只有炎帝一派的核心管理层才知道他们两族的密切关系。 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紧密联系,以为他们是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关系。 几千年过去,换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但他们两族之间的关系还是如同几千年前那样亲密无间。 不管是哪一方了解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两族的最高领导人互相之间都会及时取得联系。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双方商量着来。 到相翟这一代,已经是第十代人了,两族之间的默契已达到——即使是蒙住他们的眼,捂住他们的嘴和耳,最后他们也能依靠默契去往同一个地方。 每次收到对方的来信,根据不同的送信方式就能轻而易举的知道信大概要说明的内容。 这次的信送的如此急促,必然是有什么危及到他们联盟发展的不可控的不利因素出现。 相翟收到信就立马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的内容。 看了个开头相翟就知道又是谁在搞事情,“这么多年了,轩辕黄帝的后人还是跟我们相柳一族过不去,不在外面败坏我们相柳一族的名声他就浑身难受是吧。” 他们相柳一族的先祖相繇,因为追随炎帝一派,与轩辕黄帝一派是政敌。 轩辕黄帝一派的人看不惯他们相柳一族的人,更不想让他们相柳一族和轩辕国不属于轩辕黄帝一派的中立力量交好。 每次轮到与相柳一族交好的一方势力上台做国君,另一方的势力便会针对相柳一族做出各种诋毁诬陷的事情,以求挑拨离间。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坚不可摧,岂是轻易能被挑拨的,每一次对方的如意算盘都会落空。 这次也不例外,相翟不会让他们轩辕黄帝一派的阴谋得逞。 相翟看完信,立马按刑天之国国主的建议给轩辕国国君修书一封。 告知轩辕国国君,相柳一族并没有出现他们坊间疯传的什么叛徒,纯属是无稽之谈。 轩辕国的大公主与族长相翟的二儿子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 两人的亲事不是由谁单方面决定,而是问过大公主和二儿子的意见,经过他们同意后才有双方定亲的事情。 相翟表示自己相信逃亲一事肯定也是那些不知情的人胡乱编造的胡话。 不过相翟也没有话说的太死,万一大公主又有不同的想法呢。 相翟很会换位思考,站在大公主的角度考虑问题。 相翟告诉轩辕国的国君,如果大公主真的不愿意来相柳一族和亲他们也不会勉强她。 相柳一族和轩辕国的关系又不是靠着和亲才有如今的密切,和不和亲都没关系,他们尊重大公主意愿,一切按她的想法来。 相柳一族不会因为这种和亲的小事情,伤了彼此的情分。 相翟对轩辕国国君说了很多肺腑之言。 相翟写完信,召唤了鸾鸟来帮忙送信。 鸾鸟的速度比青鸟的速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两个时辰后轩辕国的国君就收到相翟的信。 轩辕国国君收到相翟的来信,拿在手里没有立刻打开看。 这两天收到的信像是飞涌而来的雪花片多的不计其数,没有时间一一打开看。 他想相翟的来信肯定也是因为听了那些传言,来向自己打听确切的消息。 轩辕国国君姬翮和相翟的关系太铁,对着相翟他说不出违心的假话,不知要如何给他回信,信封拿在手里犹豫许久也没拆开。 “父王,是相翟族长的来信吗?”本应失踪的大王子姬伊此时就站在轩辕国国君的身旁,看着他的父王拿着信封犹豫不定。 “是啊。”姬翮还是没有拆开信封。 姬伊劝他父王看信,“父王,打开吧,看看相翟族长给你写了什么,也许他知道些内情。” “行。”姬翮经不住姬伊几次三番的劝导,他拆开了手中的信封。 等姬翮看完信,同样应该也是失踪的大公主姬樾,正好端端的站在大王子姬伊身旁询问,“父王,相翟族长说了些什么?” 姬翮看完了信,相翟的来信的内容并没有打听消息,而是出于对他们一家三口的关心,“他说相柳一族没有出逃叛徒,让孤不要被骗了,还说樾儿的意愿最重要,如果不想嫁到相柳一族去也没关系……” 轩辕国国君姬翮把相翟信的内容告诉传闻中失踪的大公主姬樾和大王子姬伊。 他们俩一左一右的站在轩辕国国君姬翮身旁。 短短两天的时间,难道他们两个就已经被派出去的御林军找回? 看来轩辕国的御林军的实力强悍,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失踪的两人找回来。 非也非也,实际上他们俩从始至终就没有失踪过。 避开宫里被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一直在姬翮书房的密室里躲着。 失踪的消息是国君姬翮故意放出去的,制造出混乱来混淆视听,专门用来迷惑轩辕黄帝一派和其他各派势力的烟雾弹。 抛出去一个诱饵,引来水中虎视眈眈的大鱼。 好借着这次的失踪事件的这个诱饵,把各方势力的大鱼诱入网中,将其一网打尽。 国君姬翮受够了派系之争。 年幼的他就开始看那些派系争斗,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但因为不同的派系而斗个你死我活。 父不父,子不子,亲人之间没有了亲情可言。 君非君,臣非臣,君臣之间没有了信任可言。 人亦非人。 因为派系众多,轩辕国内部常年处于分裂状态,姬翮不想一国之中有几股分裂的势力。 想要将那些分裂的势力一网打尽。 避免继续因为无休止的派系之争,而带来国家灾难。 国家内部统一,远离派系之争的尔虞我诈,让百姓们过上安稳日子。 这个想法在还是孩童时的姬翮心里就已种下。 现在的他作为一国之君,终于有能力去让那颗孩童时种下的想法生根发芽,长出参天大树。 唯愿林木可成森,森林无数木,福荫子孙,恩泽后世。 第73章 巫灵仪式 第七十三章 “戚,速去准备召唤巫灵所需的祭品。”相濡以沫的两人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女祭和女戚重修旧好。 因为如何处理毛苗而意见相左,闹了矛盾的两人,互不搭理对方,冷战了五天之后休战,再次恢复之前亲密无间的状态。 她们是因为天神大人而结束冷战。 女祭和女戚现在很兴奋,时隔多年她们又感应到来自天神大人久违的神谕。 天神大人终于再一次向她们巫师一族传示神谕。 根据神谕内容,女祭和女戚需要举行召唤仪式,为天神大人召唤巫灵。 巫灵,乃是女祭、女戚一族灵体最为强大的古老巫师。 能够直接与天神大人对话,将天神大人的旨意传达给女祭和女戚。 召唤巫灵意味着天神大人有要向她们下发的指令。 她们巫师一族再一次同天神大人连接起来,重新获得来自天神大人的力量。 这一刻她们巫师一族等了太久,终于将它等来。 “好的。”女戚比女祭还要兴奋,她们的天神大人又回来了,神的使者不再是徒有其名。 女戚很快备好所需的祭品。 女祭布置好祭台,放好女戚备好的祭品。 她们将黑色的鸦羽帽换成青黄色的?鸟尾羽帽,身着蝴蝶状的骨披肩。 女祭和女戚身上的骨披肩是由一千多块大小不一的兽骨制成,每一块兽骨上都有她们巫师一族特有的巫文字符。 佘傒看到不知求什么的祭祀,就是这场召唤巫灵的仪式。 三界内的巫师几尽绝迹,佘傒对巫师一族知之甚少,巫文化更是一无所知。 佘傒被她们身上那件神秘感拉满的骨披肩所震撼,不论是从那个角度看过去,骨披肩都存在感十足。 “她们那个披肩的材质看起来好奇怪,像是石头但是质感不对,又像是宝石但是光泽感没有,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兽骨。”枢鳞知道一点巫文化,在书上看到过。 “???居然用骨头做衣服,太有创意了吧,现在所谓的各种创新,在巫师一族面前都要自叹不如,那骨头上的那些是符咒吗?”佘傒真的对她们的骨披肩叹为观止。 枢鳞看过的书上对巫术一族求神时身着舞服中的骨披肩的描述不多,寥寥几笔带过,“不算是符咒,是她们巫师一族特有的巫文字符,组合在一起可以形成符咒。” “她们这种衣服祭祀都要穿吗?”佘傒对她们的衣服有很浓厚的兴趣。 比佘傒见到过的大部分服饰都要别致。 对于舞服的记载也很少,总的来说巫师一族还是很有神秘感,“不是,她们会根据祭祀活动来选择服装,不同的祭祀场合穿不同的祭祀舞服,各个地区的巫师所穿的舞服也大不相同。” “她们巫师一族的讲究还挺多。”佘傒是真心觉得她们巫师一族做事别具一格。 “差生文具多,法术不够排场来凑,搞得复杂亿点点,糊弄糊弄不懂行的人,看不懂自然就觉得高深莫测。”枢暨的吐槽力也是拉得满满的,谁也别想逃过他那张毒嘴的嘲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佘歙和枢暨待久了,也跟他学会了毒舌,“那是当然,你不拿点所谓的法器在手,人家还以为你没能力呢,大师可是都有法器傍身。” “你们俩的嘴是淬了毒在唇舌之上是吧,还可以再毒一点吗?”佘傒服了他们俩了,有必要这么说人家女祭和女戚吗。 她们巫师一族请神,就是需要有这样的仪式感。 巫师对她们信奉的天神大人的崇敬之意,是打从心底里的,不是表面装装样子而已。 枢暨最讨厌巫师一族装模作样,觉得她们只会装神弄鬼,“实话实说听不入耳吗?” “你说什么实话了?”佘傒没反应过来,枢暨他刚说的话。 枢暨把他对巫师一族的真实想法又说了一遍,“我说她们巫师一族,没点真本事,只会装神弄鬼,说错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们没有真本事?”佘傒看不惯枢暨的自以为是,还就要当一次杠精,跟枢暨杠两句。 不知道巫师一族哪里得罪过枢暨,他对她们意见大得很,甚至还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敌意,“我就是知道。” “那你说说看,你知道的东西。”佘傒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她还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的清清楚楚。 “爱钻漏子,走旁门左道偷借而来的力量,也好意思标榜自己是神的使者。”枢暨说了又好像没说,佘傒听的不明不白。 佘傒听枢暨那话的意思,巫师一族的力量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她们使用了禁术?” “不然呢,她们巫师一族的所有力量来源都来自于禁术。”枢暨肯定了佘傒的猜测。 巫师一族,本就是流离在神界之外的非人一族,脱离人界又未达神界,居于中间层。 仅靠自身的能力到不了神界,所以她们修炼的功法秘籍都是禁忌之术。 作法时所穿的神衣如同面具一样,是巫师进入神界的必要装扮,将她们真实的身份抹去,伪装成神灵中的一员才可与神灵通话。 不管是自身的力量,还是自诩的神之使者的身份,通通都是偷来的。 “禁术在天庭可是被明令禁止的,怪不得我们三界内都没见到过巫师一族的存在,对她们的记载也是少之又少。”佘傒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在三界内的时候没见过巫师一族。 原来巫师一族修炼的功法与天庭的禁令相悖,三界内不容她们巫师一族存在。 “你出生的时间太晚,在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人界都是巫师大行其道。”佘歙比佘傒灵智开的早,在他还在人间修炼的日子,他可是见过不少巫师。 那时候巫师一族在人界地位崇高,人界的皇帝都对她们推崇备至。 只要你顶着一个巫师的名头,拿几件法器装装样子,做几场祭祀仪式,阿猫阿狗都能成为国师。 只因皇帝相信巫师能传示神谕,又能为人类祈祷,将他们的祈愿传达给神灵。 “那巫师一族又是怎么逐渐式微,直至消亡的地步?”佘傒听佘歙说来巫师一族曾有过辉煌的黄金时代,那她们又是怎么到了如今无人知晓的情况。 “自然规律,盛极必衰。”枢鳞用八个字简单归纳总结。 这八个字不仅适用于巫师一族的式微,也同样适用于那些盛极一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事物。 “明日巳时三刻,城门开一个时辰,要出城的人快些到城门口集合,去晚了可走不了咯。”府衙里派了一队人马,沿街敲锣打鼓的通知滞留在城中的人。 坐在窗口边的佘歙听到楼下府衙的人马说的通知。 佘歙把他听到的内容转述给了正在热烈讨论巫师一族为何会在三界内消失得三人,“明天一早要开一个时辰的城门,要走的人需要到城门口集合。” “现在是申时,还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现在去排队会不会太早了点。”佘傒看了看高悬在空中的炎炎烈日。 枢暨觉得现在去排队是正确的,谁知道去晚了是怎么个境况,“我认为早一点去为好,去晚了人太多,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万一错过了开城门的时辰,出不去怎么办?谁知道这次开了城门,很难知道后面还再开不开。” 做任何事最好都宜早不宜迟。 “好吧,那就走。”佘傒以一敌三,根本说不过他们。 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人多,他们说了算。 佘傒跟着他们一起去驿站退了房,出了驿站大门就往城门口赶。 等他们赶到时,城门口已经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群准备离开的人。 排队的人从河东排到河西。 第74章 事不宜迟 第七十四章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宜早不宜迟,我们早早的来排队是明智之举。”枢暨他们站在队伍中间靠前的位置,看着后面一望无际的队伍长龙。 从外面来轩辕国的人可真不少。 “长生不死的诱惑力非同一般。”枢暨他们几个由衷的感慨道。 ‘长生不死’四个字的号召力不是盖的,四海八荒、三界内外的人神怪在此齐聚一堂。 空前绝后的盛况,万年也难能一见。 枢暨他们此行能感受到一次,也算是不枉此行。 幸好在驿站的时候他们几个没有多做停留,听完佘歙说会开城门的事,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带的东西都在乾坤袋里装着,没什么可收拾的,只需要拎好个人的随身物品就行。 佘歙去驿站前台办理退房手续,办好后火速往城门口赶。 从一听到消息就不停歇的赶过来,他们几个自认为应该还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一波人。 结果等他们来的时候城门口就已经排了好多人在那里等着。 他们只能靠后站,排到当时的队伍最后面的地方,等他们站好,没过多久大部队开始走来。 排着排着他们就从队伍最后的位置变成了队伍中间靠前的位置。 四周人潮涌动,人变成从再变成众,人群中摩肩接踵,移动一步都困难重重。 “对对对,幸好听你们的话,早早的过来排队了,不然都没我们的地儿。”佘傒庆幸听了他们三个的话,没有一意孤行的晚出门。 只需忍受一时之困,便可重获自由。 没等太长时间,佘傒感觉天都还没亮,队伍前面的人就开始有序的向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轩辕国的国君怕太过拥挤而发生严重的踩踏事件。 原定于巳时三刻开城门的时间,硬生生的提前到卯时三刻。 开城门的时间虽然提前了,但是城门还是只打开定好的一个时辰。 多一秒也不通融,一个时辰一到,不管排队的人是否全部出去,都关闭城门不再开启。 佘傒他们的位置排得还算靠前,在规定的开城门的时间之内顺利离开。 从轩辕国的城门出来时,刚好看到东升的旭日。 灿烂明亮的阳光照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阳光呐,多明媚。 明媚到枢鳞和佘歙都暂时忘却与十日之间的龃龉。 “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真好。”佘傒仰起头,面向太阳,张开双手拥抱无形的风。 “呼吸够了就快走,时间紧迫。”佘歙等佘傒享受到了风的拥抱,再拉起她的手往前跑,跟上枢鳞他们。 轩辕国的城门关了整整两天,再加上枢暨他们之前已经待了两天的时间,算起来在轩辕国耽搁了足足有四天的时间之久。 等到第五天的早上才终于离开轩辕国境内。 时间被耽搁了太久,时不待我。 昏迷不醒的毛苗还在等着他们去拯救,现在必须得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往下一站。 他们四个全都全力以赴的赶路。 在佘傒他们埋头赶路的时候,等着他们去拯救的毛苗缓缓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不过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几个还在到处寻找女子国的入境口。 “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 小册子上说女子国的女子居住在水中央,还有说水中有一道门,穿过此门就是她们居住之地。 但具体在什么水没有说。 漫无目的找寻水中的一扇门太过渺茫,和在大海里寻找一根针有什么区别。 他们拿出仅有的简陋地图仔细研究。 试图找出轩辕国附近的所有河流,然后再锁定几条走向是流向刑天之国的河流。 此地河流众多,粗略的找了一圈下来,锁定的流向刑天之国的河流也不算少。 这样的河流大大小小的少说也有几十条。 一条一条的从头到尾的去找寻,这种找法还不得找个十年八载才能找完。 还得再从锁定的几十条河流中继续做排除法,把既流向刑天之国又在女祭、女戚居住地交汇的河流重点挑出来。 符合以上条件的河流不多,几十条河流一下子被精简成两条河流。 两条河找起来对枢暨他们来说没什么难度,最多半天就能把女子国的入境口给找出来。 实际也确实如他们所料的那样,不到半天的时间她们就把女子国的入境口找到了。 现在的问题是找到了进不去。 女子国,顾名思义就是女子居住的国度。 她们不允许男子进入女子国境内。 意味着只有佘傒才可以进入女子国,枢鳞、枢暨和佘歙被排除在外不得入境。 “有黄池,妇人入浴,出即怀妊矣。若生男子,三岁辄死。”以上内容是枢鳞在前辈的游记看来的。 说是女子国不结婚便可怀孕,她们的怀孕方式跟思士、思女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女子国的境内有一口汤池,专门供女子国境内的女子洗浴,只要在汤池洗浴之后,出来就可有孕。 如同三界内的人类一样怀胎十月生下婴童。 出生在女子国的小女孩可以安然无恙的长大成人,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女子国境内。 但是出生在女子国的小男孩,却没有长大成人的,无一例外的到了三岁便会死去。 因为她们规定不许男子进入,本国生下的男子又会夭折,所以直到现在女子国境内也无一名男子。 说起女子国可能陌生,换个说法大家可能熟悉,女儿国。 熟悉吧,对于小时候每年暑假都看《西游记》的毛苗来说不能再熟悉了。 西天取经的唐僧不就差点和女儿国的国王成亲没去成西天取得真经。 猪八戒和唐僧他们进入女儿国国境,不小心喝了女儿国子母河的河水,结果导致自身怀孕。 最后还是孙悟空去解阳山取来了落胎泉水,让他们及时饮用,才解除危机。 枢暨他们现在准备要入境的女子国和毛苗知道的女儿国相似之处太多。 国境内都一样的没有男子存在。 女儿国是喝子母河的河水可怀孕,女子国是汤池洗浴可怀孕。 都是境内的水致使她们有孕。 如果是毛苗在,她一定会大喊出,《西游记》诚我不欺,世间果然有女儿国的存在。 可惜她不在,没跟枢暨他们一起。 醒过来的毛苗现在正对着刑天之国的国主大喊大叫。 哪里来个人来告诉她,她被女祭和女戚她们的水波乱入水之后,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躺在刑天之国国主的客房里? 还有,刑天之国的人不是一直都看不见自己吗,那现在为什么他们又能看到她? 能不能出来个人给她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看得见我?”毛苗崩溃的问站在她面前刑天之国国主。 刑天之国国主听不懂毛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毛苗也听不懂刑天之国国主的咿咿呀呀的古汉语发音。 彼此都在问对方‘你说什么?’ 听不懂说话,刑天之国国主想起在布坊冒充布坊老板和毛苗写字能交流。 又准备拿纸笔来像在布坊的时候那样写字和毛苗交流。 误会,一切都是刑天之国国主的误会,他写的甲骨文毛苗一次都没看懂过。 如果不是佘傒告诉她文字的意思,靠毛苗自己是基本文盲的状态。 不知情的刑天之国国主去拿来笔墨纸砚,让毛苗在纸上写下想说的话。 毛苗倒是写了,写的简体汉字。 刑天之国国主不认识,看着毛苗摇头。 刑天之国国主不认识简体汉字在毛苗的预料之中。 对方看不懂汉字,毛苗标点符号应该是认识的,她又在纸上写下三个大大的问号。 “???”盯着毛苗写的问号,刑天之国国主满脑袋的问号。 他看不懂毛苗画的什么符。 哦,毛苗又忘了,标点符号也是现代才有的。 毛苗她还忘记了和原始人交流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你画我猜。 第75章 女子国 第七十五章 “喂,佘傒,你别太过分了,让我们变女装就算了,还要让我们按你的要求去变,把你的意志强加于人,我劝你适可而止,强人所难的事最好还是少做。”枢暨最先提出抗议。 枢暨他们为什么要变女装,不得不从女子国的规定说起。 女子国有一条明文规定,就写在一块牌子上,写了规定的牌子明晃晃的竖在通关关口——“一切雄性物种禁止入内。” 不管你是人、神、怪还是牲畜,只要是雄性就不得进入女子国。 但是枢暨他们又必须得要进入女子国,不得不出此下策——使用幻术,变幻成女子。 他们想着变成女子的模样肯定是可以混进女子国。 至于如何变装,枢暨和佘傒产生了不同意见,想法极其不合。 于是枢暨就提出了抗议。 佘傒驳回枢暨的抗议,怎么变女装当然是由女生说了算,“抗议无效,我们四个当中只有我是女生。 你们几个男生不按照我的要求来变女装,按你们男生的想法来变女装,你们是觉得自己作为男生比我一个女生还要懂女生吗?” “就听佘傒的,我们不可能比她更懂女生。我想‘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佘歙倒是欣然接受佘傒提出的如何变女装的要求。 佘歙不觉得他比佘傒懂,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指导,外行人就不要去瞎给内行人建议,不懂装懂最为致命。 “嗯。”枢鳞也听佘傒的,佘傒说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枢鳞和佘歙没和枢暨站在一个阵营,而是倒戈向着佘傒,搞得枢暨非常尴尬,显得他刚刚的那番话是在没事找事。 以一敌三的和他们辩论个是非曲直,按枢暨以前的性子是做得出来。 但现在时机不对,时间不能浪费到不重要的琐事上,枢暨选择‘忍气吞声’,等下次机会来了再找补回来。 枢暨今天就先默默记下,“好,按你说的来。”嘴唇都要咬破了说出同意的话来。 在离女子国通关关口不远的一个隐蔽角落,正进行着一场变装大秀。 “你的喉结收一下,你见过哪个女生是有喉结的。”佘傒毫不留情的指出枢暨的问题。 “你的胡子会不会太浓密,人类女生嘴角就算是有汗毛也不是你这样的!”枢鳞变装的时候把他本体的老鼠胡须忘了处理。 “还有你,阳刚的男子气概收敛一下吧,满脸的‘我是男子汉’的表情,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是男的是吧。”佘歙的表情管理还需要加强。 “你的……”佘傒给他们指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折腾了老半天,他们三个才勉强变出让佘傒满意的女装造型。 变装完成,现在就要去检验一下他们的变装效果如何,是否能够浑水摸鱼,成功混进女子国去。 这次他们改变了策略,去通关关口递交通关文牒的活交给了佘傒,让她去应付女子国的守卫兵。 毕竟只有佘傒才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真正的女生,由她来打头阵具有一定程度的迷惑性,不容易被女子国的守卫兵发现端倪。 佘傒作为一个真的女生,上前和通关关口的守卫兵打交道,不至于没入境就露馅儿,更加容易蒙混过关。 事实也确实如此,佘傒作为真正的女生和她们女子国的守卫兵交谈,说什么女生之间的话题彼此都接的上,降低守卫兵的警惕心,对佘傒的话深信不疑。 没有去盘问跟在佘傒后面的枢暨他们三个,只是大致看了看他们的样貌和身形。 确认好他们的身份和通关文牒对的上(通关文牒上只说了他们四个来自三界内,是谁谁座下的生肖神,目的地是何地以外其他的一概没有说明。),就放他们进入女子国境内。 幸好有佘傒在前周旋,也多亏通关文牒没有性别说明一栏,入境比他们想象中的容易了些许。 不过成功通过通关关口,只能算是他们经受住了第一关的考验而已。 入境后到了境内,再到离境一直不被女子国的国人发现,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经受住了考验。 “各位入境者,请跟我到右手边的码头来。”佘傒他们入境后,有一位女子国的值守卫兵带着他们这些外来的入境者,去乘坐为入境者专供的船只。 船不是免费乘坐的,每个人乘坐船的外来入境者必须要支付价值五十的女子国货币。 外来的入境者还不能选择不坐船,必须得要坐船才可以离开,相当于变相的征收入境费。 枢暨他们在经过前面的国家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最重要的经验就是每到一个国家都要兑换一两千当地的货币(被司幽之国的那位琴行老板骗的太惨,血汗钱换来的教训。) 之后每到一个国家,不管最后用不用得上都要兑换一点,防患于未然。 枢暨他们变装前就嘱咐过佘傒,让她在入境口的货币兑换处一定要记得兑换货币。 佘傒记得牢固,在兑换处兑换了一千的女子国货币。 这不,兑换的货币就派上用场了,一人五十,四个人就得二百,兑换的一千还没正式进入就用去了五分之一。 换来的钱且用且珍惜,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强制收费的由头等着他们。 佘傒计划着等到了下一个货币兑换处,再兑换一些货币防身,不要到时候因为没有当地货币而被困于此地出不去。 佘傒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领队的女子国值守卫兵走到坐船的码头。 码头很小,只能同时容纳二三十人。 在佘傒他们到达之前,码头已经站着二十多个人在等船,佘傒他们这一行人只有等前面的人坐上了船才能移步站过去。 等船就像是等公交车一样,每一艘船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上一艘船走了下一艘船要等十五分钟才来。 等船的时候枢暨他们三个不敢东张西望,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站着,最大程度的降低他们的存在感。 佘傒就不一样了,为了帮他们三个降低存在感,她就要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去。 “姐妹们,我这里有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请各位姐妹们品尝一下。”佘傒想到的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分享美食。 大部分的都对美食都没有抵抗力,佘傒借着请大家品尝美食的契机,刚好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佘傒拿出的美食都是佘歙做的,三界内的现代人类社会才有的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在毛苗她们那个时代对女孩子的吸引力不是一点点的大。 为此她们进化出一个专门吃甜点的胃,就算是吃饱了饭也能吃得下美味的甜点。 在女子国这里,她们都没见过奶油蛋糕,对于未知名的美味,大家的好奇心就更重了。 “请问你手上的是何种糕点?样式别致我从未见过。”白白软软的奶油蛋糕点缀上各式五彩缤纷的水果,佘傒一拿出来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连领路的女子国值守卫兵也忍不住开口询问佘傒,她手中的糕点是什么糕点。 “这是我姐姐研发出的新式糕点,名曰奶油蛋糕,奶油香甜,蛋糕绵软,吃起来的犹如云朵般的空气感,又称其为云朵糕。”佘傒把普通的奶油蛋糕吹的神乎其神。 听完佘傒的对奶油蛋糕的描述,好多人都想亲自尝一口听起来香甜可口的云朵糕。 有人直接问佘傒,“你的云朵糕是售卖的吗?” “不是,是免费分享给大家品尝的,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这个缘分值得我跟各位无偿分享美食。 有想吃的姐妹举手示意哟,我包里还有很多,每个人都有份哦。”佘傒为了吸引注意力简直是下血本,把佘歙在乾坤袋准备的奶油蛋糕全都拿出来了。 “我要!” “我也要。” “我也想要。” 免费的美味糕点就没有人不想要,跟佘傒他们四个一起在码头等船的人基本上都要了佘傒给的奶油蛋糕。 佘傒当然是满足她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蛋糕吃。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吃了佘傒蛋糕的一船人,上了船都对佘傒他们都很友好。 领路的值守卫兵在上船前还专门告诉划船的船女,要对佘傒他们特殊关照,免去他们几个的坐船小费。 人情世故哪里都有。 一块小小的蛋糕换来一船人的友好对待,坐船的时候没有被当地人看破真实身份的风险。 对佘傒他们来说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佘傒他们的女子国之行,顺利的又通过一个关卡。 毛苗这边却没有佘傒他们那么顺利,因为沟通不畅,毛苗和刑天之国国主到现在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本以为通用的肢体语言,到了刑天之国也用不上。 甚至是毫无用武之地。 不同的语言环境造就了不同的表达方式,他们看不懂毛苗的肢体语言,毛苗也看不懂他们的肢体动作。 第76章 次元有壁 第七十六章 佘傒在女子国混的风生水起,毛苗在刑天之国却是愁眉不展。 毛苗愁的直挠头,头发都快被薅秃了,她和刑天之国的国主依旧是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 把能想到的各种办法都用尽了,也只是鸡同鸭讲,互相都不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最后的最后,彼此之间能够看懂的也只有最简单的吃饭、喝水之类的比划。 次元和次元之间有次元壁。 多希望能有一个翻译器,用来打破他们之间的次元壁。 能够当毛苗和刑天之国国主翻译器的人非佘傒他们莫属。 可惜他们几个还远在女子国历险,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远,解决不了毛苗当前的问题。 毛苗皱着眉,双眼无神的坐在床边发呆。 和刑天之国国主不能沟通的事情,让她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 主角们穿越到古代,拥有绝对的主角光环,即使是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也能和那些古代人顺畅交流。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桥段,只感觉她的智商被作者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古代人能听懂你一个现代人的标准普通话,恐怕不是茅山道士念咒——鬼才知道。 现代人去了古代,听不懂古代人的语言,说不来古代人的古语。 就不要异想天开的妄想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连最基本衣食住行都是难题,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是大问题。 你一个现代人一张口说话,百分之百的被古代人当成异己。 在那个铲除异己人人有责的时代,只会被当做别国间谍给举报到官府给关押起来。 聪明一点儿的人知道装作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不开口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口不言,耳不闻,装聋作哑方可逃过被抓到官府关起来的劫难。 就因为看过这些桥段,毛苗曾经不切实际的畅想过自己去到古代能有一番大作为。 但现实狠狠打脸,不说到真正的古代去,就是来到了平行时空的刑天之国,毛苗都差点沦落到饿死街头的凄惨下场。 普通人到哪个世界都是普通人,没有改天换地的通天本领。 如果能够早早的认识到自己的平庸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过,清醒的认识到平庸的自己是很残酷的一件事。 没有人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 反正毛苗不愿相信自己是平庸之人这个残酷的现实。 平凡而不平庸,普通而不普遍。 毛苗始终坚信,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即使是一棵小草也是世间无可替代的存在(无可替代的韭菜吗?)。 想的有点远,还是想想近处的问题吧。 毛苗还真想到有一个现在正困扰着她的问题。 一个最想知道的,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刑天之国的人就可以看得见她了。 毛苗想,她的记忆如果没有被篡改过的可能。 那么她清楚的记得,明明最开始来刑天之国的时候一个人都看不到她。 无论她走到羊之山的哪里,都是一个透明人,在这个国家的她都是处于隐形的状态。 明明她在被女祭和女戚抓走前,他们刑天之国的人也都是看不见的。 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睡了一觉醒来世界大变。 一睁开眼,他们举国上下的所有人都能看见她。 毛苗不禁思维发散的想太多,这未免也太过蹊跷。 难道是那两个巫师误打误撞的把自己身上的隐身技能给取消了? 还是说是那两个巫师在自己身上施了可视巫术,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 这是毛苗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一定是与两个抓她的巫师有关。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他们刑天之国的人又会从巫师一族那里把她救出来。 见义勇为? 不应该,见义勇为的前提的‘见’,刑天之国的人一开始都见不到毛苗,又怎么会有后续的见义勇为。 而且女祭和女戚一族和刑天一族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刑天之国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女祭和女戚她们的栖息地。 行为逻辑上,毛苗推断不出来刑天之国的人救她的动机。 刑天之国的人是如何在女祭和女戚的地盘上救出自己,这是毛苗想不通的第二个问题。 想来想去,想的她的头都要炸开,想不明白的事实在是多到像地底随时会喷发爆炸的翻涌岩浆液。 毛苗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思考过去而亡命的人。 她需要让脑子清空,不要再想了。 可是毛苗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还是会忍不住继续想。 她在想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醒来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但是问了也是白问,从他们刑天之国的人的嘴里根本得不到答案。 其实人家就算是说了答案,毛苗她也听不懂。 就像是开卷考试,书都给你了,答案明摆着给你,你也从书上找不出正确答案。 找不到正确答案,就随便胡蒙一个答案。 根据自己身体变化来看,毛苗想肯定是昏迷了好几天的时间。 好几天的时间,对毛苗的种植区来说她离开了太久。 地里的各种农作物矜贵得很,几天不管它们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麦子好几天不浇水会不会被干死,没有来得及扦插的桑树枝是不是成干柴了,破陶锅里的绿豆长的怎么样了…… 想到以上会出现的情况,毛苗一点也坐不住,只想立时三刻离开宫殿,回去她的小竹棚看看。 可是毛苗根本无法离开刑天之国的宫殿。 就像是被软禁起来的人质,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房门半步。 毛苗试过好几次,每次她往宫殿门口走,就会有一群人来把她强制带回昏迷时住的客房。 走一次,被强制带回来一次,一次也没成功逃脱过。 越是阻拦,毛苗就越是要往外走。 人质都有一颗逃离囚禁之地的心。 白天逃不掉,那就晚上逃。 夜深人静的时候,趁那些人睡觉的时间,毛苗偷偷溜出房门,拼命往宫门外跑。 出宫的宫门紧锁,没有钥匙是出不去的。 你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 早就踩过点的毛苗,拿出她提前藏起来的梯子。 走不了宫门出去,她就翻墙出去,用梯子翻越这高耸的围墙。 一把梯子的高度只能到城墙一半的位置,还好毛苗准备了两把梯子。 她把两把梯子架到一起,拼搭出一把城墙高度的超级木梯。 毕竟是两把梯子拼凑的,梯子的上半部分极其不稳。 毛苗战战兢兢地趴在摇摇欲坠的梯子上,鼓足勇气才敢迈出新步伐。 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脚才有挪动的勇气。 等她好不容易爬到梯子的最顶端,双手举起来刚好可以够到城墙顶的时候。 梯子不知道是经受不住毛苗的重量,还是因为晃动太厉害,拼接在上面的那把梯子一下子断开。 毛苗在危急关头急中生智,伸出双手死死抠住城墙顶的边沿,整个人像是做单杠运动一样吊在城墙上。 一直吊在城墙上可不行,体力不支就会掉下去。 毛苗卯足了劲,做了一个在体育课上永远做不到的引体向上,把吊着的身体送上城墙顶处的边沿。 “一二三!”自己给自己喊口号的毛苗,第一次尝试遗憾失败。 “再来。三二一!”不放弃的毛苗,再来尝试一次,还是失败。 不抛弃,不放弃的毛苗进行第三次尝试,“冲呀!” 事不过三,第三次尝试,毛苗的引体向上终于成功。 头冒出城墙的毛苗,和城墙另一边听到动静飞上来的值守的御林军四眼相对。 第77章 当头一棒 第七十七章 “嗨,你好啊,今晚月色真美,你也是上来赏月的吗?”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人形风筝都被放上了天。” “这位不知名大哥,你说你看星星就好好的看星星,看这城墙顶上做什么!!!害得我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 …… 御林军听毛苗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一个字也听不懂,标点符号就更不理解。 任她是笑得甜美无敌,还是凶神恶煞的恶语相向,俱是枯树根上浇水——白费力气的行为。 手执盾牌和战斧的值守御林军,恪尽职守,不懂给远道而来的毛苗留情面。 铁面无私的御林军,一斧头给毛苗戳过去。 打算把毛苗这个他眼里的半夜偷跑出来的不明人员,从城墙顶上给戳下去。 让她这个不明来历的人员,没机会为非作歹。 “啊!!!”御林军不愧是御林军,手中训练有素的战斧很有准头,移动的靶心也能一击即中。 无往而不胜的战斧,一戳就戳中毛苗的软肋,第二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之间的心脏被斧头精准命中。 脆弱的心脏被尖利的斧背棱角用力一戳,皮肉被利器刺破带来的疼痛感,痛得毛苗瞬间飙泪。 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得毛苗的身体往后仰,离开中伤她的利斧。 手指抠住城墙的双手下意识的从城墙沿儿上收回,满心的想要用手护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脏,免于再次被攻击。 结果手往回一收,胸口处局部的心脏算是被护住了,但作为整体上的个人却没护得住。 整个身体从高耸的城墙上跌落,物理上的重力加速度运动,身体如同一块石头一样直直的往下坠。 对于恐高症患者的毛苗来说,下坠的失重感使得血液上涌,造成头部发胀让她头脑不清醒,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重力作用下的失重感,就像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让人心脏跟不上身体往下掉的速度,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 丧魂落魄的毛苗在坠落的过程中化身成一只尖叫鸡,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原本沉睡的宫殿也被她的尖叫声叫醒。 漆黑一片的寂静岭在几分钟后变作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亮灯是一个信号,说明有外敌入侵,亮灯后所有人都必须从房间里出来,共同抵御入侵者。 每个人都拿好手中的武器,纷纷赶去尖叫声的来源地,去对付外来闯入者。 扞卫国家和人民的安全。 要被对付的‘敌人’毛苗,对此一无所知。 毛苗在想她以前看过的一篇帖子,讨论哪种死亡方式的表情和姿势是最难看的。 其中说到坠楼和溺水而亡的人,表情和姿势是最难看的。 坠楼而亡的人被摔得四仰八叉,血肉模糊,脑浆迸发。 溺水而亡的人被泡得皮肤膨胀,皱缩脱落,巨人观现象。 …… 毛苗觉得自己这样算是符合坠楼而亡的范畴,摔下去一命呜呼的表情和姿势应该是都很难看。 毛苗胆小,坠楼而亡的画面不敢想象。 虽然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但是,毛苗还是觉得帖子里说的不对。 从如此高的城墙上摔下去,只会摔成一滩肉泥酱。 肉泥酱压根儿就不存在表情和姿势难不难看的问题。 你如何能从一滩肉泥酱中分辨出它的表情和姿势,纯属是无稽之谈。 当然,毛苗她也没真的目睹过坠楼而亡的人是何种样子。 以上那些也只是她在乱想胡想,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减轻大脑产生的死亡前的恐惧感。 毛苗用力闭紧了眼,把平整贴合的眼皮挤到鼓出一层耷拉的皮,紧闭到眉毛和睫毛都快合到一起,也不敢睁眼看周围的一切景色变幻。 毛苗极力忽视内心源源不断传递而出的恐惧感,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于死亡前的想象。 毛苗她希望自己的大脑能够停止对死亡的想象,减轻死之前脑子里因想象而产生的惧怕。 其实摔下去直接就和世界说拜拜是最好的结局,半死不活的清醒着是最痛苦的遭遇。 毛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地心引力拖拽着下坠,不停地往下坠到地心之中。 以这种坠落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要和传说中的地心人相遇了。 说起地心人就不得不提科幻文中的另一常出现的角色——外星人。 毛苗看过不计其数的科幻文和科幻电影。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 抬头仰望天空时,她总会想,什么时候属于她的那艘ufo才会来接她。 到现在毛苗也是一如既往的相信着外星人的存在,等候着那艘来接她回家的ufo。 “嗯?”毛苗感受到下坠带来的风突然停了,身体滞留在半空,一下子停止了下坠。 她的身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接住了,手掌触碰到接住她的物体,掌心感受到的接触面是某种金属的冰凉触感。 金属,会飞的金属? 难不成,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等来了属于她的那艘ufo吗? 毛苗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忐忑的把眼睛缓缓张开,准备看看这艘接她的ufo的模样。 睁开眼的毛苗大失所望,哪里有什么ufo,有的只是一块破盾牌罢了。 盾牌又是哪来的? 这里没有第三人,盾牌自然是那位御林军的。 原来那个把毛苗戳下城墙的御林军怕毛苗直接掉下去后死无对证,抓嫌疑犯当然得要留活口才行。 所以御林军用他的盾牌拦下毛苗,把她卡在城墙与盾牌之间。 这样毛苗的身体完全躺在盾牌上,不会坠墙而亡,御林军也活捉到了他想要擒拿的嫌疑人。 成功擒拿住了毛苗,御林军打算拿出绳子给毛苗来个五花大绑,把她绑到刑天之国国主的面前审问来历。 御林军实施的五花大绑刚绑了一半,宫里接受到点灯信号的人们全都赶来了城门口。 大家高举着手中的战斧和盾牌,嘴里大声喊着‘旗队浑如锦绣堆,银装背嵬攻姬水。’……之类的行军打仗的口号。 宫人们一边喊着口号,一边移动步伐聚集到御林军正在绑毛苗的地方。 城墙这边没有点宫灯,宫人们借着月亮的光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被御林军绑着的身影。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敌军间谍!”不明真相的宫人们,以为毛苗是别国潜入刑天之国的间谍。 每个人举起正义之斧,呐喊着要对毛苗进行正义的审判。 “你们先别动她,目前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先带她去见国主,让国主来决定怎么处理她。”御林军没有让赶来的宫人们随意的杀死毛苗。 制止了宫人们的喊打喊杀,带着五花大绑的毛苗去了刑天之国国主的宫殿里。 幸亏他们喊的毛苗听不懂,她还不知道自己成了自己口中穿越到古代,被古代人当成别国间谍,嚷着要把她就地正法的处死。 毛苗心如死灰,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她,像个物品一样被御林军提溜在手里。 如同拎个袋子那样的拎着她一路走着,颠簸的程度堪比过山车,颠得毛苗隔夜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毛苗的胃里的胃酸翻江倒海,翻涌得犹如哪吒闹海那么厉害。 胃酸逆流而上,越过一马平川的食道直冲崎岖不平的喉管来。 一部分突破咽喉处扁桃体的看守,又突破牙齿的防守,冲出口腔,离开人体,来到大自然之中。 “国主,嫌疑犯带到。”赶在毛苗胃里的胃酸全冲出口腔之前,御林军来到刑天之国国主的宫殿之内。 “哪来的嫌疑犯?”刑天之国国主顺着御林军手指指向的方向一看,看到了本该躺在客房休息的毛苗。 “放了她!” 第78章 接你回家 第七十八章 “快快将有缘之人放开,怎可如此无礼的对待我们刑天一族的有缘之人,此人乃是肩负我刑天一族的未来的救世主。 无知小人,胆敢对救世主不敬!是想遭天谴吗?”待刑天之国国主看清地上被绳子五花大绑的人是毛苗时,暴跳如雷的大声呵斥堂下跪着汇报情况的御林军。 刑天之国国主顺手拿起右手边盛满墨汁的砚台,气的将手中的砚台朝着御林军投掷而去。 投掷时砚台里满溢的墨汁染黑了国主的手,纤尘不染的衣服上也浸染上了乌黑的墨汁。 不过怒火中烧的刑天之国国主没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气涌上头的国主必须得把手中的砚台扔出去才能解除心中怒气。 砚台砸人国主的气是顺了,被砸的御林军可就不好受了。 刑天之国国主用来砸人的砚台可是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曾被晁补之写下过‘洮鸭绿石坚如铜’的诗句夸赞过它的坚硬度。 洮砚的质地坚硬的如同青铜一般,要是被洮砚砸一下脑袋,那可不得砸出一个乒乓球大的血窟窿出来。 不过刑天一族的人本就没有脑袋,想砸也没地方砸。 所以御林军被洮砚砸中了肚脐眼上面的腹部。 腹部的肚皮是人体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没有腹肌的情况下最柔软,有腹肌的另当别论。),狠狠的被坚硬无比的洮砚砸一下,立马就鼓出一个硕大的包。 御林军被砚台砸的腹痛难忍,皮肤表面只是鼓包上有一点淤青,看不出其他大问题,但根据他疼痛的程度来判断,很有可能是被砸成了内伤。 不过身在朝堂之中,就算是你内里被砸到肝脾俱裂的程度,你作为下属在国主面前也不可以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做臣子的还得强忍着疼痛听国主对他的呵斥。 在刑天之国国主一句又一句的呵斥中,御林军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自己捉到了擅闯宫殿的不明人员没有被赞许、被嘉奖,反而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以及被处罚。 原来毛苗就是之前他在宫门前值守时,听人闲聊八卦说起的那个被国主以礼相待,毕恭毕敬的安置在宫殿客房里的特殊贵宾。 听说是出动了他们御林军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去往巫师一族的栖息地提前埋伏,才将毛苗从女祭和女戚手中救出。 他只是一个等级低的守门卫兵,没有资格参与救援行动,也没有资格进入宫殿内部。 之前的他一直都只是听人说,从未见过其人,今天才算是把传闻和毛苗本人对上号。 “脑子是被狗吃了吗,不知道把绳子给救世主解开吗!是要孤亲自动手吗!”国主见御林军被砚台砸了还是没反应的傻愣在一旁。 只是双眼呆呆傻傻的看着地上的毛苗,手上没有做任何要放开毛苗的动作,刑天之国国主都已经打算自己来给毛苗解开绳子。 国主迈下台阶,一边往毛苗身边走,一边大声怒斥御林军。 御林军醒过神,他居然在国主面前走神了,国主的一声吼不仅是把他的神叫回来,更是把他的胆都快吓破了。 看到一步步靠近的国主,吓得手脚不知往哪放的御林军,忙不迭的靠近毛苗,手忙脚乱的开始给毛苗解开捆得超级紧的绳子。 御林军怕毛苗逃跑,系的绳结都是那种军中用的不容易解开的死扣。 他自己系的死扣又死又紧,人又被近在咫尺站着的国主吓得手发抖,绳结扣差点没解开,最后还是用蛮力将绳子生生拽断。 “国主,绳子已解开。”御林军语带颤音的禀告在他面前站着的国主。 “嗯。”国主注意力都在毛苗身上,敷衍的回了一句,沾满墨汁的手轻轻一挥,示意御林军退到一边去跪着。 御林军看懂国主挥手的意思,碍于国主的威亚,他不敢站起来走动,双膝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声响,挪动膝盖骨‘走’到不惹眼的壁角继续跪着。 毛苗感知失灵,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感受不到周边人的离开或是到来,她的身体比坐了长途汽车之后晕车还要难受。 她的身体软的像是一团任人随意拉扯、任意摆布的拉条子面条。 被御林军解开了绳子后,身体没有外力束缚,硬挺挺的身体直接不成型的瘫软在地。 刑天之国国主看毛苗四肢无力的往地上瘫倒而去,本想上前去将她扶起。 但一伸手就看见自己满是墨汁的黑手,不敢伸出去扶,怕他手上的墨汁污了毛苗的衣物。 想换一只干净没墨的手再去扶她,结果在他迟疑的半步的时间里,毛苗就已经咚得一下倒地。 整个人倒在地上了,就必须得要用两只手才能扶起她,国主能用的手一只,显然没有办法去单手扶毛苗。 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叫来在宫殿外候着的宫人,让宫人们将毛苗从地上扶起来。 搀扶着酒醉鬼一样瘫软无意识的毛苗,到他平时休憩的小榻上躺下。 国主发现毛苗不管是如何被人搬来搬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知晓她必然是在与御林军的交手中吃了大亏,打斗过于激烈造成体力不支(打斗是没有的,主要是被当成一个待宰的猪一样捆着走,人给晃晕了。)。 等毛苗躺下休息后,国主又安排宫人去御膳房为毛苗准备补充能量的食物。 国主怕毛苗醒来后会口渴,亲自倒了一杯茶在桌几上晾凉。 等毛苗醒来后就可以直接吃上可口的饭菜,喝上温度适宜的茶水。 等了一会儿又让另外的宫人准备洗澡水和一身换洗的衣服。 等毛苗醒来后还可以沐浴更衣,洗去和御林军打斗时沾染上的尘土。 国主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想的很周到,把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进去。 毛苗一觉醒来完全不用操心,可以吃饱、喝足、穿暖啥也不愁。 安顿好毛苗的事情后,刑天之国国主手头上没有其他急需处理的事。 有时间的国主这才回过头,走到御林军位置,准备处置跪在地上,在墙角面壁思过御林军。 “下去领罚三十杖。”国主语气冰冷的说出七个字的处罚决定,没问御林军个中缘由,直接就让他下去受罚。 犯人在法官面前都还有申诉的机会,但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不管你是什么人,在万人之上的皇权面前所有人都只能臣服,没有申诉的机会。 “遵命。”国主说的就是圣旨,凌驾于万人之上国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御林军作为臣子,没有资格为自己辩驳几句。 谨遵国主的旨意,御林军从宫殿退下,去门外接受惩罚。 杖罚用的是做战斧的玄铁棍,足有小腿粗,执行杖罚的人又是魁梧如巨人的军中壮士,力大无穷,一杖下去能把凳子打到断开。 三十杖打下去,普通人命都给打没了,御林军平时一直有在做训练,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一些,但被打完三十杖也去了半条命。 受完杖罚的御林军,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被打的血肉模糊,和毛苗一样陷入昏迷。 意识不清的御林军是被同伴背着回的宿舍。 御林军因毛苗而被处罚,打到卧床不起的事,毛苗本人是一概不知。 沉睡中的毛苗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带着笑意。 毛苗梦见了佘傒,她看到佘傒站在自己面前,听见佘傒兴奋地对她说:“毛苗,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第79章 水上之国 第七十九章 梦到佘傒他们来接她回家,确实是毛苗在做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因为佘傒他们现在还在女子国,不知何时才能顺利出来。 离毛苗不说有十万八千里远,五万四千里远是跑不掉的。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中间至少还隔着千山万水。 隔着一个叫奇(ji一声)肱(gong一声)国的国度遥遥相望。 哪里能说来就来,如闪电般迅速,欻的一下子闪现到刑天之国来接她回家。 佘傒他们在女子国的自由度为零,行动也是处处受限。 他们从入境口的码头一路坐船到了另一个渡口,随着众人一起刚下了船。 佘傒他们还没来得及规划之后要在女子国走的路线,就又被另一个渡口的领路人领到下一个坐船的码头。 船还得继续坐。 女子国是一个在水上建国的国家,国境内基本没有陆地。 跟威尼斯和乌镇的城市布局还不一样,像是福建和广东那边的生活在近海水面上的古老的疍家人一样。 女子国的民众都居住在类似传统疍家棚屋的房子里。 棚屋的做法:在水面上用木头和竹子搭出框架(陆地建房打地基),再把废旧的船板铺在搭好的框架上,基础的部分就做好了。 继续往上搭建房屋主体部分,疍家人靠海是用的椰子叶交叉编织成的席片做外围墙体。 女子国不靠海,没有椰子树,她们的人就地取材用的是棕榈叶编织的席片做外围墙体。 疍家人和女子国的人的棚顶都是用茅草覆盖遮挡,门窗则是用削扁的竹片编制而成。 建造房屋的所有材料都是像竹子啊、树叶啊这些自带浮力的轻型材质。 确保她们居住的房屋不会有下沉的风险,能够安全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广阔无垠的河流就是她们的家。 如此一来,想要在这个国家穿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如果你会飞另当别论,不过女子国境内是禁止会法术的人、神、怪们当空飞行。)。 女子国的入境处比较特殊,坐船是强制收费的,所以船类型是单一的,没有多余的选择。 等他们正式入境后,到了不用再强制收费的码头,一切就又不一样了。 比如从他们到达的第一个渡口,现在正站着的码头开始,可供选择的船只类型就一下子多了起来。 假如说你们一行人是单人或三人以下,可以选择的船有:竹筏、独木舟等,小型船只。 又或者你们的团队有三人以上十人以下,可以选择的船有:摇橹船、乌篷船等,中型船只。 如果你们队伍庞大,有十人以上至百人左右,可以选择的船有:画舫船、楼船等,大型船只。 总之船只的选择众多,不管你们是人多还是人少,都能选到一艘适合你们的船。 选择船只方面外来入境者完全不用操心,女子国的管理者早就给大家考虑周全了。 保证来的人满意。 船只是考虑的很周全,让人满意。但是,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好的地方就有不好的地方。 目前就有一个让人不太满意的地方,船只是随你选,可是路线由她们女子国的人来定。 外来入境者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在女子国境内四处走动。 从入境到离开,全程有她们女子国的卫兵在旁跟随着你,你在她们便在。 每一个停靠的码头都有她们女子国的卫兵,不管你在哪一个码头上船,她们都可以发现你的行踪。 从而她们女子国的卫兵可以在任何一个码头上你的船,跟随你去往各处。 这个规定是强制的,不容你拒绝,你要是拒绝接受,那她们就可以拒绝接受你入境。 每一项让人觉得奇葩的规定,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泪史。 会有定下这个规定也是女子国的国王为了保护她的子民,因为她们之前遇到过太多的恶意伤害。 最早的时候,女子国是对外开放的,没有任何规定。 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可以到女子国境内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么开心怎么来。 那个时候在女子国是无拘无束的。 神秘的女子国本就对外面的人有巨大的吸引力,在她们的开放政策之下更是蜂拥而至。 个个都想亲自来这个神秘的国度一探究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来的人多了,从来的形形色色的人中,就可以见识到生物的多样性。 一开始来的都还是相对有素养的人、神、怪,来了也只是作为观光游客,体验一下女子国的风土人情。 这一部分人来了出钱享受旅游,女子国的国民出力打造良好的旅游环境。 游客出了钱玩高兴了,当地人出了力得到高额的金钱回报,能够改善生活也很高兴。 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一波人的到来,让女子国的人以为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的高素质,所以继续对外无限制开放,欢迎更多的人来女子国境内游玩。 女子国的国王打算把旅游业发展成为她们女子国的支柱产业,让她的子民们的钱袋子都鼓起来。 生活越来越好。 女子国国王想的很好,她也是诚心诚意为她的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而谋划。 但是她和外界的接触太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错估了外来入境者的复杂性。 等第二波外来入境者到来时,她们女子国全国上下遭受了一场大劫难。 第一波来的人回去到处宣扬他们看到的真实的女子国的状况,一传十十传百,知道女子国的人越来越多。 女子国境内的真实情况被别有心人听去,全方位无死角的了解了女子国之后,就生出了不该有的歹念。 抱着歹念进入女子国境内,一进去就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烧杀抢掠。 看到棚屋比较豪华的区域,就冲进去一顿抢。 看到略有姿色的女子就直接绑架带出女子国,卖到各种下九流的场所。 看到几岁的小孩子也不放过,把她们带走,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 一群人在女子国境内无恶不作。 最后还是女子国的军队出动,才把这群为非作歹的人赶出女子国境内。 这群歹人让女子国元气大伤,过去整整五十年的时间才慢慢恢复。 经此事件之后,女子国又关闭了对外开放的国门。 一直到两百年后才又一次开启关闭已久的国门。 这次再开放国门,她们吸取教训,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矩。 那些规矩一直延续至今,枢暨他们现在觉得让人难以接受的规定,就是在吸取那次事件的教训后制定的。 女子国的国王不想再一次让她的子民经历那段至暗时光,她要保护好她们,不让她们受伤害。 女子国的遭遇枢暨他们不知道,他们只觉得女子国的规定不尊重人。 一路都有人跟着,像是被看守的犯人一样,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枢暨他们想要隐藏自己的男子身份难度大大增加。 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就怕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或是话语,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平时就不怎么说话,对不认识的人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枢鳞还好,一直不出声,装作不屑与人说话,冷淡高傲的大家小姐,倒也能勉强糊弄过去。 枢暨也还好,一直羞涩的笑着,装作不敢与人说话的、害羞的不敢抬头的秀才家的闺秀,不细究也是能够蒙混过关。 现在难在佘歙身上,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与人唠唠嗑,让他憋着不说话简直就是在变相的折磨他。 刚在入境处那里坐船的过程中佘歙还能憋住不说话。 等到了下一个可以自选船只的码头,船上的陌生人都走了,只有他们几个人和女子国卫兵在船上时,佘歙的嘴就不太憋的住了,好几次张口想和他们几个说话。 但每一次张口都被另外三个人的眼神制止,到嘴的话活生生的被憋回去。 可以想象一下,一只爱说话的鹦鹉被强行缝上了嘴,它该有多难受。 第80章 怀疑 第八十章 佘歙旺盛的分享欲被强行压下来,十几次的张嘴又闭嘴,那种明显碍于有外人在的欲言又止被同船的女子国卫兵看在眼里。 大脑越是想要拼命表现出自然,肢体动作就越是僵硬且不自然。 他们几人之间太过刻意的行为,表现出与自身相违和的怪异的氛围感,反倒是格外引起女子国卫兵的注意。 船上让人感觉怪异感最强的佘歙,成了女子国卫兵的重点关注对象。 佘歙还不知道,他在船上的任何举动都被女子国卫兵看在眼里,像警察观察嫌疑犯那样观察他。 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多被女子国卫兵忽视掉的细节纷纷浮现出来。 女子国卫兵从头到脚的仔细观察起佘歙来,这一观察就不得了,发现了好多好多的问题。 比如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看着很疏离,不像是佘傒说的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他们之间的相处女子国卫兵看不出一点点亲人之间的亲密感,而且他们几个人的长相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如果不是佘傒说过他们是一家人,单看他们几个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他们几个是亲姐妹。 每个人的气质和衣着打扮都大不相同,看起来就不像是来自一个家庭。 如果说一个人气质和穿衣打扮还能用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没有相同性来解释。 那佘歙不经意流露出的男子气概又要怎么解释? 他们要是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小心谨慎。 没有安全感,时刻戒备着。 只有心里有鬼,违反规定的人,才会害怕执行机构的人。(换句话说,小偷才会害怕警察。) 你问心无愧的良好市民,有什么好害怕警察的。 说是害怕,也不全对,女子国卫兵还看出来他们几个对自己展现出很强的戒备心。 有她在的时候,他们几个一句话也不说,等她转过头看其他地方的时候他们就会立马小声的说话。 声音小的女子国卫兵一句也听不见,只能看到他们的上下嘴皮一张一合。 等女子国卫兵转身之后,他们又恢复不说话的状态。 表明了是在排斥她这个外人(这个时候又觉得他们确实是一家人,说点什么自己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那种怀揣着巨大秘密怕被人给发现的防备感扑面而来。 …… 在女子国卫兵仔仔细细观察他们几个一番后,只觉得处处都是破绽,佘傒的话里漏洞百出。 抛开女生敏锐的第六感不说,单就女子国卫兵多年来的看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的经验就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一行人的身份百分之百有问题。 混进女子国境内,绝对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如果是真的有问题,她可不能让他们进来祸害女子国。 但现在没有证据,女子国卫兵也不能直接就对佘歙他们做什么。 只能继续对他们进行观察,试图找出有力的证据。 其实关于女子国卫兵最先怀疑的长相这一点,佘傒一开始就考虑到了。 佘傒让他们最好是变成和她差不多的样子的女子,可是他们三个不听佘傒的建议。 在这一件事情上,无论佘傒怎么劝说,他们都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们的理由是——人和人之间长的差不多看起来太假了,一眼就被看出问题,更容易惹人怀疑。 佘傒说:“我们是假扮亲姐妹,长的像才是正常的,不像人家才会怀疑。” 枢暨反驳道:“亲姐妹也有不像的,过于像是双胞胎,我们又不是双胞胎。” 佘傒再说道:“双胞胎是长的一模一样,我说的说长的像,亲姐妹肯定是要长的相像才对。” 佘歙反驳道:“我们幻形的技术不过关,你说的这个相像的度很难,我们把握不好。” 枢鳞附和道:“嗯,不好把握。” ……佘傒无语。 不就不想呗,理由还多得很。 他们都说出自己能力不行的这种话,佘傒还能说啥,说啥都辩不过他们。 只能去想出应对的方案,想着如果有人怀疑他们是亲姐妹长的不像,还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不像的原因。 胳膊拧不过大腿(佘傒还没有胳膊),只好随他们的意。 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因为他们长的不像而怀疑他们的关系。 但好在有理由可以解释,倒没什么要紧的。 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女子国卫兵现在看他们几个哪哪都是问题,但凡是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疑点都会无限放大。 女子国卫兵现在已经对佘傒他们几个有了很深的疑心,在船上的每时每刻都不停地在观察他们。 观察一次发现一点异常的地方,观察久了女子国卫兵已经发现了几十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疑点很多,但没有直接证据。 女子国卫兵不再暗中观察,选择主动出击,对佘傒他们进行试探,试图从中抓到把柄。 女子国卫兵首先向她觉得最容易露出破绽的佘歙提问,装作闲聊的问道:“你们几姐妹怎么长的不太像啊?不是你们自己说,都没人会相信你们是亲姐妹。”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早就对过,佘歙毫不迟疑,张口就回答对方:“是啊,我们从小到大都被人说长的不像,四个人四个长相,不像是一家人。 其实和我们家熟悉的人就知道,我们姐妹四人分别长的像爹、娘、奶奶以及外婆,所以才会出现互相之间长的不像的情况。”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会相貌不像,经常被人问,你们很烦吧。”居然没把他们问住。 女子国卫兵又想了其他的问题来试探佘歙,“我看着你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太一样,看起来每个人的气质都大不相同,感觉你们都是在不同的家庭里长大的。” 女子国卫兵第一次试探佘歙还以为她只是随口闲聊,第二次再开口问针对性的问题,佘歙就听出来她是在试探他们,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开始对他们几个有所怀疑。 佘歙只是爱说话,又不是傻,对方如此明显的试探他当然可以感觉出来。 对方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挖了坑想让你往陷阱里跳。 佘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现在不是闲聊拉家常,是和对方斗智斗勇的时候,回答每一个问题都一定要深思熟虑后再回答。 不然一个字不合理,对方都会揪出来,抓住你的小尾巴,让你原形毕露。 “将军好眼力,慧眼如炬啊,看人看的太准了,我们姐妹四人的确是从小生活在不同的家里。”对方怀疑什么,不要着急否定,顺着她的怀疑说。 女子国卫兵的怀疑得到了肯定,她反而更疑惑了,“亲姐妹怎么会不在一个家里长大?” 佘歙就等着她问,好把自己现编的故事娓娓道来:“说来话长,将军感兴趣,我就简短的说一下。 家里穷,又重男轻女,我们姐妹几个被生下后就被买出去给没小孩的人家,四姐妹分别去了四个不同的人家里。 一直想到十五六岁,亲生父母找了来,说是要把我们给卖回去。 将军你肯定在想,家里穷又重男轻女的亲生父母怎么来把我们姐妹几个卖回去呢? 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了?那当然不是,丧尽天良的人怎么会生出良心来。 他们是看我们姐妹几个长大了,可以许人家了,花少量的钱把我们卖回去再许个不错的人家,就能够换来巨额的彩礼。 用我们姐妹几个换来的彩礼钱,拿来给他们不成器的儿子过上优渥的生活。 我们的养父母肯定不愿意我们被亲生父母这样对待,他们让我们姐妹几个结伴来女子国。 说是女子国会接纳我们姐妹几个。” 佘歙挺会编故事的,他这个故事听完谁都会同情一下他们的遭遇。 “我们女子国确实是会接收像你们姐妹这样遭遇的女子,你们来了女子国可以安心住下。”女子国卫兵听了佘歙的故事,对他们充满了同情,女子生活在这个男权当道的世间本就不易。 他们又摊上那样没有人性的亲生父母,好在他们的养父母对她们还不错,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出于同为女子的同理心,女子国卫兵对他们几个的怀疑减少了一部分,但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们。 佘歙他们的船到了下一个码头,准备换一艘新的船,女子国卫兵对他们还是有所怀疑,正打算继续跟着他们上另一艘船。 在女子国卫兵上船的前一刻,她收到了军中密函,“国王殿下宫殿着火了,所有在外的将士们速速归队!” 第81章 出境 第八十一章 “大将军急召大伙儿回去,是除了火灾以外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吗?”与跟着佘傒他们几个的女子国卫兵一样,分散在女子国其他地方的等级或高或低的将士们也收到了火速赶往宫殿的紧急通知。 只是普通的火灾不至于让女子国的大将军如此紧急的下召集令,把军中所有的将士们都召集到宫殿去。 一时间女子国的将士们就像是一群南迁的候鸟(也很像是非洲草原上的大迁徙的动物们),‘飞’往她们的‘迁徙地’。 你能够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国将士们,火急火燎的赶往她们大将军所在的宫殿。 对于将士们来说军令如山,一直跟着佘傒他们的那位女子国卫兵也在收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往宫殿赶去。 “各位,就此别过。”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相逢即是有缘,女子国卫兵跟佘傒他们几个有缘人道别。 下一程没机会再同行,在码头就要与佘傒他们分开。 “后会有期。”佘歙客气回应女子国卫兵的告别,两队人马在此分开行动。 短暂的相遇之后又仓促分别,生命中的过客匆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第一次见面即是最后一次见面。 “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人给盼走了,她要是再不走,我看我们几个就得要被她从女子国弄出去。”佘歙一路目送女子国卫兵离开。 直到她乘坐的船远到再也看不见为止,佘歙才收回放在女子国卫兵身上的目光。 佘傒也很庆幸对方离开,“是啊,她的洞察力绝了,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我感觉她要是继续跟着我们,绝对会发现你们三个是男扮女装。” “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万分之万的会被发现。”佘歙的自我认识很到位,知道他们三个的伪装很低劣。 不说是一眼识破的程度,至少是稍有不慎就会有被人揭穿的可能。 不过好在佘歙虽然伪装的能力不强,但是编故事的能力很强。 让他们不至于在女子国的行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佘歙你不错嘛,看来我不在北斗七星上的日子你都有在偷偷的努力,就你刚编的那个声情并茂的故事,说的我都要信以为真了。”枢暨发现佘歙随机应变的能力比以前他在的时候,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佘歙的临场发挥比排练过成百上千次的演员还表演的自然。 不过佘歙没有枢暨想的那么自然,现在人都还是绷着的。 女子国卫兵人都走了一会儿,他还没从高度紧张的状态里放松下来,“得了吧,你嘴里出来的话我可不敢轻易相信,就别来搞‘捧杀’我的那一套。 你们根本都不知道,我为了编出一个引起她同情心降低她怀疑的故事,脑子里的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几波,新陈代谢达到了顶峰值。 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绞尽脑汁,我毕生的编故事的能力都用在了这一次上。” 想要把女子国卫兵糊弄过去,比佘歙平时在北斗六上应付武曲星君要难上几百倍。 毕竟武曲星君是自己人,自己的下属做错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你一马,不会太计较。 但是女子国卫兵可不是自己人,你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外来入境者,她要是发现你违反了她们的规定可是会毫不手软的处置你。 佘傒很同情佘歙为了编个故事死了一堆脑细胞,不过她没想明白,为什么女子国卫兵只逮着佘歙一个人问话,“诶,为什么那个女子国卫兵只问佘歙仙君问题?” “不知道柿子专挑软的捏吗,她就是看我好说话呗。”佘歙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和善了,所以女子国卫兵才会一个劲儿的问他。 枢暨不认同佘歙的话,他看到女子国卫兵最先上船的时候是把他们当做普通入境者来对待,没有去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是和他们同船相处了好久的一段时间之后,像是突然观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开始有所怀疑,进而对着佘歙假意闲聊,试探,“我看是看你没控制好自己,露出的破绽太多。 她一定是在你身上发现了露出的狐狸尾巴,她向你问话就是为了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只需稍微用力一拽,拔出萝卜带出泥,可以轻轻松松把我们连锅端,全部都给拽出去。” “没有,不可能,我不相信。是你在胡说八道。”佘歙否认三连,他不相信自己是露出破绽的人。 佘傒也认同枢暨的观点,觉得是因为佘歙不似寻常的刻意行为,被女子国卫兵发现端倪,“肯定是佘歙仙君你一直想和我们说话,我们有没有搭理你,才让女子国卫兵看出毛病来。” “你们两个现在成一伙的了是吧,佘傒,你还是不是我的神使,你怎么跟着枢暨一起挤兑我。”佘歙很生气,佘傒居然不站在他那边。 “我跟枢暨仙君可不是一伙,我那是帮理不帮亲,你们两个我哪一方也不站,只站在正义的一方。”佘傒可不敢跟枢暨一方。 佘傒看佘歙生气了,了解他的脾性,对着他顺毛捋,“佘歙仙君你可不要随便把我给归到枢暨仙君座下去,我是你的神使,现在就站过来。” “这还差不多。”佘歙被佘傒给毛捋顺了。 “哼,就你有神使啊,我也有,枢鳞,你快过来。”枢暨和佘歙方向走偏,为了奇奇怪怪的事攀比起来。 枢鳞是枢暨说什么都无脑追随的贴心神使,枢暨叫他,他当然立马过去,“枢暨仙君,我来了。” “看到没有,我身边也是有神使的。”枢暨拍拍枢鳞的肩膀。 佘歙翻了一个白眼回他,“切。” “怎样,很羡慕是吧,羡慕你也没有。”枢暨继续讨打的挑衅佘歙。 佘歙无语,“我羡慕你个啥?空气?” “羡慕我有一个神使!”枢暨指着枢鳞骄傲的说道。 佘歙反唇相讥,“就你有啊,我也有神使好吗。” 两位仙君小学生式的斗嘴开始了。 “你没有!” “我有!” …… “行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先上船。”枢鳞看他们两个在码头上争起来就没完没了,及时出言打断了他们。 不让他们不知停歇的一直吵下去。 枢鳞发了话,他们两个枢鳞的面子还是要给,马上就闭嘴不再争吵。 吵是不吵了,但谁也不理谁,拧过头不看对方。 佘傒和枢鳞才不用去管他们两个斗气的幼稚园仙君,不用别人调节,只稍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俩自己就又会和好如初。 佘傒跟着枢鳞一起,在码头又找了一艘新的乌篷船。 前面的那艘船退了,他们要乘坐一艘新的船,去往下一个换乘站。 退掉前面那艘船的原因,是因为枢鳞觉得那艘船的船夫有可能会是女子国卫兵的眼线。 对待敌人,秉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行事准则。 把一切问题从源头杜绝,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它有任何萌芽的机会。 女子国卫兵离开了,船夫也换了。 没有女子国卫兵本人,以及她的眼线盯梢,枢暨他们的自由度大大提高。 在女子国境内穿行的速度也有了质的飞跃。 佘傒和佘歙嘴甜会问路,他们根据当地民众的指路,绕小路走捷径。 不用在女子国境内走冤枉路,只需换乘两个站就能到达到出境口。 不过他们在换乘最后一个站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第82章 验明身份 第八十二章 从出境口开始,一直到出境前的最后一个码头的位置,河面全是军船站岗。 通行的河道被堵的严丝合缝,拉起了几公里长的由军队卫兵组成的警戒线。 该段河道禁止往来的船只通行。 “请留步,几位请到旁边排队接受检查。”枢暨他们的船还没有靠近码头,在离码头至少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就被拦下。 拦下的船只不能再随意在河道里行驶,必须跟着军船上的卫兵,由她们带着去规定的地方排队。 不是像入境检查那样只有十个值守卫兵,而是有十个‘什’(军队的‘什伍’制度)的人数,一个‘什’由十个‘伍’组成,一个‘伍’有十个人。 出动十个‘什’,就相当于出动了上千人的将士。 阵仗搞得很大。 “不会又是遇到像轩辕国的王子、公主那样的失踪排查吧。”佘傒看这个阵仗,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佘傒之前都要被轩辕国的排查搞出ptsd来了,现在又在女子国境内又要来一遍。 一件事情在快要结束之前最容易出现的各种问题。 佘傒很烦躁,跟着卫兵去到排队的地方的时候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最后几个国家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呀,有完没完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再百般不愿,身体还是必须要顺从的跟着去排队。 女子国大将军派来的十个‘什’的将士,并没有全都聚到一起,而是把她们分成了四个大队伍。 四个队伍的将士们分开行动,有计划有组织的在禁行河道设下三道临行检查的关卡。 对到达码头的所有人,以及到达出境口的所有人进行挨个检查。 第一道关卡检查的最为仔细,像是毛苗她们在的现实世界里,机场登机的安检那样严格。 鞋子、帽子、围巾、手套那些全都要脱掉,穿着的外套太过臃肿的也要脱掉。 随身携带的行李,大大小小的包都要放到专门的地方,等着被检查。 幸好女子国境内四季温暖如春,没有凛冽的寒冬。 即使是脱掉外衣也不会被冻感冒(大家穿的本来就不厚,戴帽子的人戴的也只是遮太阳用的帷帽,围巾也是用来防风沙和遮阳的。)。 强制被要求脱掉鞋子、帽子和外套的外来入境者,只能身着内里的贴身单衣,穿着她们提供的不合脚的草编拖鞋。 换好衣服的外来入境者,在被充当检查口的简陋棚屋里按先后顺序排好队,等着被卫兵带着进入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 在帐篷里由两名卫兵对你整个人从头发丝的分叉处到脚底板的指甲缝,进行二对一细致入微的贴身的搜查大检查。 由此第一道关卡的检查算是结束了。 第二道关卡就有点过分了,甚至是让人无法接受。 她们要求你从简易帐篷离开后,去到一个完全封闭的小黑屋里,把身上仅剩的贴身衣服全都脱掉。 一件衣服都不可以留,一丝不挂的接受她们的检查。 第三道关卡比起前面两道关卡,让人的可接受度就高多得多。 没有给心理和生理上带来强烈的排斥感。 你穿好自己贴身的衣服从第二道关卡出来后,由卫兵带着走回到最开始放行李的地方。 去把你携带的所有行李找出来,当着女子国卫兵的面再把行李一一打开,把行李给女子国卫兵。 女子国拿到行李后,再把行李里的东西一件件都拿出来检查一遍。 如果三道关卡的检查都没问题,卫兵会用红色毛笔在你的左手手背上画一个“★”星星的符号,代表你没有嫌疑,是清白之身。 左手手背上获得了“★”星星的符号的人,你就是自由之人了,可以凭此证明离开检查口。 随便你是想要继续待在女子国境内,还是想要出境都没人会阻拦你的行动。 但是,没经过以上三道关卡检查过的外来入境者,女子国卫兵是不准许你离开的。 你说你作为一个外来入境者,有权利拒绝接受她们的检查。 她们说她们作为女子国卫兵,按照国家法律也有权利逮捕你。 双方各执一词。 可惜外来者的口头再强势也强硬不过本地人的武器。 能动手就绝不动口,武力镇压比什么都管用,拒绝检查的人直接被女子国卫兵拉到监狱里关起来。 “你们的规定不合法,没有出具任何说明就强行让我们入境者接受检查,我们绝不接受你们的无理要求。”不少人带头抗议她们女子国的做法不民主,侵犯了入境者的人身自由权和隐私权。 女子国的卫兵不容拒绝的回抗议者一句,“不好意思,在这里不是你追求自由民主的地方,这里是女子国,国王的命令就是法令。” 别人的国家自然是由别人说了算,你一个外国人说了当然不算。 在别人的国家要求别人尊重你一个外国人的自由民主,会不会有点脸大。 大致相当于一个客人在外做客,要求主人家按她客人的要求来办事,主客之间的关系完全搞反了。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没听过吗? 在谁的地盘上就要听谁的话。 外来入境者的抗议必然是被女子国卫兵无情驳回。 庄子曰:“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 螳臂当车,可笑。 抗议者在卫兵眼里纯粹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人群中有几个闹得特别厉害的带头人,当场就被拉走。 她们高举着抗议的双手被女子国卫兵用手铐拷上,呐喊着的嘴被封条贴住,一场为了自由的抗议戛然而止。 卫兵押解着她们去了专门关押她们的监狱。 擒贼先擒王,只需要把那几个带头组织抗议的人抓走,骚乱就停止了。 再从中挑出一两个跟着抗议的人当场惩罚,杀鸡儆猴的给剩下的人看。 看过对她们的现场惩罚之后,跟着一起闹事的人都不敢再闹了。 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溜的溜。 每个人都乖乖的按卫兵的要求来,去帐篷里接受检查。 枢暨他们没跟着一起闹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第一个冲出去的人就是她们卫兵的人形靶子,那么大个靶子立在她们卫兵眼前,她们不打你打谁。 搜身检查枢暨他们倒不怕,在女子国普通卫兵面前,他们对自己的幻形还是有信心的。 她们是普通人,没有火眼金睛的本事,是不会发现他们三个的真实性别。 只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想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做检查,枢暨他们三个男生就心里发毛。 鸡皮疙瘩起一地。 有种被人强行非礼的感觉,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他们三个在排队的队伍里,一直闭着眼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当然是非礼勿视。 他们周围全都是只穿着贴身单衣的女子,他们三个男生怎么可以随便到处看。 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性别,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必须尊重其他女生,管好自己的行为,全程闭眼不去看。 他们三个闭着眼,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佘傒就要当他们的眼睛,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他们。 佘傒看到她前面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女生,出来后的表情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抗拒,对于卫兵们的身体检查没有被屈辱的反应。 而且说是详细检查,但检查的时间并不久,每个人最多几分钟就从小房子里出来了。 “是不是检查只是一个幌子?”佘傒觉得这个检查不是真的要检查所有人,而是一个障眼法。 让佘傒想起她曾经看过的一个县令断案的故事。 县令为了抓住凶手,把所有的嫌疑犯带到县衙里,告诉在场的嫌疑犯们,如果你是真正的凶手的话,双手摸这个钟,钟就会发出响声。 每个嫌疑犯都按照县令的要求上前用双手摸钟。 所有人摸完之后,县令让大家把手摊开检查。 最后有一个人的手上没有墨,那个人被县令抓住,他就是此案的凶手。 原来县令在钟上涂了墨水,凶手害怕钟发出响声,没有去摸钟,所以手上没有墨。 佘傒觉得女子国大将军的做法就像是这个县令一样,以检查为由进行筛选,把害怕检查的人筛选出来。 再从筛选出来的人中抓出她真正想要抓的人。 第83章 并封兽 第八十三章 佘傒的猜想的没错,通知要强制检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要强制的检查谁,而是女子国大将军在战场上惯用的声东击西的迷惑法。 主打一个出奇制胜。 女子国大将军确实是在用强制检查的方法,来迷惑和试探她们这些外来入境者。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试探,和佘傒想的八九不离十,他们女子国在抓人,抓一个偷偷潜伏进王宫刺伤国王并放火烧宫殿的刺客。 王宫守卫森严,那个刺客为什么刺伤了国王还能从王宫里逃出来。 难道是刺客的武艺太过高强,轻而易举的就突破重围? 当然不是,那个刺客之所以能够逃出来,是因为她选的时间节点正是值守人员轮换班的时间,王宫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国王的身边只有两个暗卫在。 其中一个暗卫又刚好被国王安排出去做事了。 刺客来的时候赶上国王身边就剩下一个暗卫。 只需要对付一个暗卫,刺客还是有信心能够成功刺杀了国王,然后再顺利离开王宫。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个暗卫,刺客对付起来还是很吃力,毕竟是挑选出来保护国王的暗卫,没点本事可是当不了的。 没有那么让刺客成功把国王刺杀。 刺客拼尽全力也只是把国王腿部的衣物割破个小口子,刀尖伤到了大腿外侧表面的皮肤,造成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皮外伤。 反倒是刺客被保护国王的暗卫的匕首割伤了左臂,留下一道长度约十几厘米、深度约三厘米的伤口。 刺客见时间不多了,与暗卫的缠斗一直处于下风,已经没有机会成功把国王杀死,便不再恋战。 和暗卫打斗刺客不太行,逃跑的能力却很强,避开暗卫刺过来的匕首,施展快到没影的轻功,离开了宫殿。 趁着轮换的值守人员没到的,又去藏书阁放了一把火,在王宫制造出混乱。 等赶着去救火的人们乱成了一锅粥,刺客就在一片混乱之中成功逃出王宫。 能够逃出王宫不代表刺客能够逃出女子国。 女子国不是刺客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得到消息赶到国王的宫殿的女子国大将军,听暗卫说完整个刺杀事件的来龙去脉。 一边安抚好国王的情绪,一边在思考抓刺客的对策。 想出来的对策就是那套迷惑刺客的假检查法。 刺客手臂上有刀伤,心里有鬼,必然是害怕被女子国卫兵检查。 因为不管刺客怎么乔装打扮,左臂上的刀伤是无法被改变的,衣服掀开就能看到被暗卫匕首割伤的伤口。 有人就会说,易容术高超的人,伤口也可以被遮盖,只靠伤口是无法准确抓出刺客。 道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根据伤口来找出刺客也是一个骗刺客的幌子。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伤口被遮盖住了,是看不到的,检查的人就会被骗过去。 真正能够让卫兵们在众多人中确认刺客的身份的东西并不是手臂的伤口。 找出刺客起决定性的东西是——并封(屏蓬)兽血液的气味。 保护国王的每一个暗卫,都会在她自己的兵器的刃上涂抹并封(屏蓬)兽的血液。 并封(屏蓬)兽,全身乌黑,一前一后皆有首,其状如彘。 这种形状和猪大体相似的长着两个头的并封兽,生活在女子国河域之外的登葆山附近。 偶尔有一两次会走错路,出现在女子国境内的河流岸边,一开始她们女子国的民众以为是山林出来觅食的野猪。 民众们怕它们冲到河流里,把自己的棚屋给破坏,就告诉了四处巡逻的女子国卫兵。 她们看到在河里游泳的并封兽后,一开始以为就是普通野猪,打算把它们直接猎杀,然后把它们的后分给民众们改善生活。 结果等女子国卫兵把并封兽拉上船之后,才发现它们不是野猪,而是长有两头的奇兽,于是把它们捆绑好,运送到王宫去。 将抓来的奇兽送到王宫给国王观赏。 并封兽送到宫殿,见多识广的国王一看,就知道她们捉住的奇兽是并封兽。 跟卫兵们讲了并封兽的来历。 女子国国王说道:“并封兽居住在登葆山附近,基本没有可能会来女子国境内,这只应该是不小心迷路了,走错了岔路才走到我们女子国。 登葆山,据记载,是正统巫师们往返天地之间的地方。 而这个并封兽就是生活在那附近的野兽。 登葆山作为巫师们往来天地之间的重要通道,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之一。 该地聚天地之灵气,灵气之盛,孕育出无数的灵芝仙草。 并封兽以登葆山附近的灵芝仙草为食,长此以往它自身也有了灵力。 并封兽的血液有致使伤口无法愈合的能力,一旦被其沾染上,伤口会一直血流不止,溃烂流胧直至死亡。 而且并封兽的血液还有一股无法消散的类似于腐尸的味道。 兵器一旦被并封兽的血液涂抹,就能获取并封兽血液的能力。 使得那些被兵器所伤之人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并且那些人周身会散发出她自己闻不到的腐尸的味道。 并封兽血液的味道是遮盖不住的,不管你用什么香粉或者是味道更浓烈的东西都掩盖不住。” 经由她们的国王科普,女子国卫兵知道了并封兽血液的特殊作用。 自此以后军中的将士们和国王的暗卫们的兵器都会涂抹并封兽的血液。 那只被活捉的并封兽养在了王宫的兵器库里,随时供她们使用。 这次的刺客就是被暗卫用带并封兽血液的匕首所伤。 伤口沾染上了并封兽的血液,刺客将无处遁形。 大将军以需要脱下衣全身检查为出境检查的要求,以此来观察人群中每个人的反应。 那些反应最剧烈的人就是她们女子国卫兵重点抓人的对象。 还有在进小屋子非常抗拒的人也是她们会带走的重点对象。 一番筛查下来她们筛出了上百人,卫兵将这一百人带到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嗅觉是出了名的灵敏,她们这些人往她跟前一站,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带有并封兽血液气味的刺客找出来。 女子国大将军看了那人一眼,“把她的左手臂的衣服撕开。” 大将军手下的将士听从命令,把找出来的那人的左手臂的整个袖子用刀割一个口子,再用手用力撕开。 袖子撕开后,一道十几厘米长的血流不止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拉下去,我亲自审问。” 刺客被带到审问室,等着她的是各种能撬开她嘴的刑具。 女子国卫兵们抓到刺客的事,枢暨他们几个是一概不知,还在排队等着被检查。 佘傒最先进去给他们探探底,“没事,就是走个过场,你们进去吧。” 进去之后什么强制你把衣服去掉的检查也没有,只是在里面站几分钟就可以出来了。 如佘傒所料,这场大型检查就是一个障眼法。 佘傒出来后告诉枢暨他们几个,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他们可以放下提起的心。 枢暨第二个进去,也是一会儿就出来。 接着枢鳞进去,然后轮到佘歙,三个人都出来了。 一切想象的事都没发生。 他们三个安然无恙的通过了检查。 闭着眼跟着卫兵们走回到放行李的地方。 他们墨真行李佘歙都用隐形符隐藏起来了,明面上的假行李就换洗几件衣服,随便卫兵检查。 行李检查完,他们四个都没有问题。 卫兵在他们手背上画了星星符号,可以随意离开女子国境内。 离开的心格外迫切。 等他们回到租的乌篷船上,在船桨上贴了加速符,用最快的速度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站在出境口,回头看着被甩得远远的女子国的棚屋区,佘傒感慨万千,“可算是离开了。” 第84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八十四章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经历艰难险阻,排除万难,终于到了目的地前的最后一站。”佘傒看着倒映在河面的橙红色夕阳。 夕阳是太阳快要落山回家的最后余晖。 路途的最后一站是他们几个快要开启回家倒计时的提示器。 出发时的三界外的入关口已经远到离他们遥不可及的距离。 此前还‘身在此山中’的女子国,也是在‘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刑天那畔行’之中渐行渐远,与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根据物理的能量守恒定律可知——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路程的总距离是固定不变的,这一头距离拉长,另一头的距离自然就缩短。 不断缩短的物理距离,代表着很快他们就要到达奇肱国境内。 到达了奇肱国,意味着他们离刑天之国越来越近,距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 佘傒他们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 赶去下一站奇肱国的路上,一骑绝尘的策马奔腾。 古有《西游记》的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过了最后一难,便可取回真经。 今有《拯救团》的好友四人历经七七四十九国,过了最后一国,便可带回毛苗。 还在路上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只要无灾无难的通过了奇肱国,抵达刑天之国后就能带回毛苗。 殊不知,他们以为的简单的如同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的事情,已经变得复杂的好似普通人摘星捞月一样艰难的事情。 简单的东西被复杂化,复杂的东西却没有被简单化,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如今是否能从刑天之国带回毛苗,不再是一件由他们说了算的事。 甚至是毛苗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她说了也不算。 说起在刑天之国的毛苗的近况,佘傒是一问三不知。 佘傒自从进了女子国,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已经好久没关注毛苗在刑天之国是怎么样了。 女子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管理非常严格,进了女子国之后他们几个是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监视着)。 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佘傒一刻也不敢放松,更不敢把万里寻踪镜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看(偷偷摸摸的也不敢)。 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女子国卫兵识破身份,小心谨慎四个字在他们身上演绎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离开了女子国,就像是鱼缸里的鱼跳进了无垠的大海,鸟笼里的鸟飞到了广袤的天空。 天高任鸟飞,水阔任鱼游。 无拘又无束。 身边没有了鱼缸、鸟笼、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受束缚。 佘傒她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万里寻踪镜。 好几天没有看毛苗那边的情况,佘傒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毛苗她醒了!”刚打开画面一看,果不其然就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把佘傒给惊得下巴离嘴二尺远,呆头呆脑呆笨蛇。 毛苗居然已经醒过来了这件事,给佘傒带来的震惊不亚于世界末日后地球爆炸毁灭又恢复盎然生机。 跟看到末日后过的惨不兮兮的人们,又重回到末日前的欣欣向荣的地球,惨不兮兮的人们变成安居乐业的人们,过上末日前的常态化的美好生活所带来的冲击力一样大。 简单来说就是难以置信。 毛苗不知道佘傒因为她的苏醒而震惊,也不知道她能苏醒过来带给佘傒的冲击力有多大。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好几天了,在佘傒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醒过来的她就像一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猫。 弱小无助且可怜。 佘傒自身的情绪变化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出心思来关注到毛苗的情绪变化。 对于毛苗突然苏醒过来这件事给她带来巨大冲击。 只此一眼,画面传送出来的信息量太过巨大,佘傒大脑的2g网速接收起亿兆大的信息来显得有些卡顿。 就像是猛地吃了一块石头进胃里,胃酸的微弱腐蚀性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坚硬的石头。 “她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快问问她是怎么一回事。”看佘傒一脸傻呆在万里寻踪镜前,枢暨都恨不能自己亲自上前去问毛苗。 莫奈何他自己的仙力时有时没有,无法支撑他操纵万里寻踪镜,只好让身旁的佘歙去问一下醒过来的毛苗。 佘傒他是不指望了,就看她那呆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 “嗯。”佘歙从佘傒手里拿走万里寻踪镜。 佘歙看到刑天之国那头的毛苗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床边,“毛苗,我是佘歙,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听到你就点个头。” 毛苗像个兔子一样从床边蹦跳起来,对着看不见的佘歙疯狂点头。 佘歙的声音在此刻的毛苗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如同困在茫茫雪原上寸步难行的人坐到一架雪橇的兴奋;望梅止渴的人吃到她想象中的那颗梅的兴奋;穿行沙漠的徒步者见到绿洲的兴奋。 能够让她跟刑天之国国主无障碍交流沟通的人总算是上线了。 他们几个一直处于掉线状态,毛苗倒是想主动联系他们,可是她没有能联系到他们的方法。 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毛苗与他们就会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是单向,而不是双向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是刑天之国的国王把你救醒的吗?”佘歙最先问了毛苗是是什么时候清醒,然后才问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因为他看毛苗整个人亢奋的状态,也不像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混沌样。 弄清楚毛苗怎么醒过来的,是他们几个最关心问题。 佘歙见自己问完问题毛苗在房间里团团转。 毛苗不是在房间里团团转,她是在找刑天之国国主留下的笔墨纸砚。 她现在要写的东西特别多,需要找到足够多得纸才行。 纸够了,现在她还要自己在砚台里研墨,没墨也写不了一个字。 在远古时代写个字就是麻烦。 毛苗找出需要用的墨条拿在手上,把茶水倒进砚台里,然后再把手里的墨条放到砚台里,上下左右来回的使劲的摩擦,使墨条和茶水融合,研墨出写字用的墨汁。 准备工作就做了一大阵儿,提笔写字就几分钟,“我是自己醒的,醒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你们都不知道,现在有一件事特别奇怪,我一觉醒来发现刑天之国的人居然都可以看得见我了。 你们是不是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你们知不知道刑天之国的人是怎么把我从那两个巫师手里救出来的。 他们又是为什么要救我?难道说我我被抓走的时候他们就看得见我? ……” 毛苗的问题多得数不清,一两张纸根本写不完她想问的问题。 佘歙看到摆放在茶几上的密密麻麻的一页又一页的纸,不知道从何看起,更是不知从哪个问题回答起。 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了毛苗的问题,佘歙只好先把他想知道的问题答案看了再说。 佘歙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毛苗写在了从左往右起的第一张纸的第一行,一眼就能看到。 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答案后,佘歙才开始挨个的看毛苗要问的问题。 一次性也不能回答太多问题,佘歙先回答了毛苗写在纸上的第一个问题,“他们一直都能看见你,不是突然才能看见的。我们不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不过……” 佘歙‘不过’后面的内容毛苗是一句没有听到,她听到那句‘他们一直都能看到’就没法淡定了。 搞了半天她在刑天之国众人面前一直是那个穿新衣的皇帝。 愚蠢的她被刑天之国整个国家的人民所愚弄,穿上了一件看不见的——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新装”。 第85章 理不清头绪 第八十五章 毛苗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异世界觉醒了异能,沾沾自喜。 没成想是在异世界被当成了受人愚弄的猕猴,赋茅戏狙。 那就是说明,她在刑天之国生活的这段时间,她自认为不被人看见的隐蔽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透明无遮挡的呈现在别人眼前。 不能往细了想,能想到的每一个都是足够让毛苗当场社会性死亡的程度。 比如在前不久的某一天,她趁着月黑风高的夜里去了河里洗澡,本以为是没人能看见。 现在再一想,百分之百的会被人看见,而且她会被女祭和女戚抓也是因为打算去河里游泳…… 不知道的情况下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能被人看见的情况,毛苗光是想一下都觉得太太太社死了。 毛苗觉得不应该一直去想这个令人身体每一根汗毛都尴尬的问题,给自己的大脑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选择性的将它遗忘是最好不过的,就当做没发生过。 不过令人尴尬的问题她是可以不想,但是对方的‘作案动机’她总得要知道的吧,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别做个糊涂鬼。 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而做出以上的那些事。 毛苗把前面那几张写满问题的纸通通撕碎。扔到房间的垃圾桶里(不管多么生气,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在别人家做客不能随手乱扔垃圾。)。 从书桌上拿了一张全新的纸,重新写下她此时此刻最最最想知道的问题,“所以,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他们刑天之国的人要假装看不见我吗?” 从知道刑天之国的人是假装看不见自己之后,这个问题就成了毛苗心中最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分量之重。 在毛苗那里的重要程度就像是茶盖对于茶杯,没了茶盖,茶杯就泡不出醇香的茶;棋盘对于棋子,没了棋盘,棋子就下不出精彩的棋。 二者缺一不可,极其之重。 在这个重中之重的问题的衬托下,突显得前面几页纸上写的其他问题都是不值一提的废话。 撇开前面的被撕掉的废话,毛苗新写的问题摆在书桌最正中间的醒目位置,目的明确的展示给佘歙看。 希望佘歙看到她的问题后可以给她答疑解惑。 她只想知道刑天之国举国上下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戏弄她。 佘歙这下的确是不用费力吧啦的在好几页的纸上去一个个的找问题,然后再回答一个个的问题。 不过毛苗的这一个问题却让他犯了难,比让他回答几百个问题还要难,噫吁嚱,危乎高哉,‘答题’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一个神仙,随随便便就能上青天,上天对他来说是回家,回家有什么难的,可是你让他回答毛苗的问的无解之题,那就是在强‘仙’所难。 佘歙想说:“我是蛇不是虫,更不是刑天之国国主肚子里的蛔虫。” 人心隔肚皮,不会读心术的佘歙,他的意识又不能穿透对方的头盖骨去到想东西的脑花里读取对方的想法。 又如何能够得知刑天之国国主的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佘歙会读心术了,不用毛苗说,他一定第一个去读取刑天之国国主的想。 他比毛苗都还要想知道,刑天之国国主是为什么要安排他的子民们假装看不见毛苗。 刑天之国国主身上在佘歙他们看来充满了秘密。 作为一国之主,他一手主导的不仅仅是假装看不到毛苗这一件事奇怪。 毛苗被抓后,他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安排人去女祭、女戚那里提前埋伏。 从她们手里解救出毛苗并将她带回王宫,在佘歙看来才是一件更为诡异的事。 本来一开始佘歙他们还以为刑天之国的国主是收到他的信,被他在信中真挚的言语打动才会出于人道主义去帮忙救毛苗。 但是完全不是这个原因。 根据佘傒在万里寻踪镜里看到的情况,青鸟把信送到的时候毛苗就已经被他们救出来了。 刑天之国的国主早就得到毛苗被抓的消息,压根儿就没看过佘歙写的信。 他没受任何人所托,是主动去救毛苗的,刑天之国国主的这个做法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别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一个侠客会做的事,而不是一个国主会做的事。 说一个一国之主会出动最精锐的部队来助人为乐,不如说一头吃肉的老虎改吃肉了,可信度还高一些。 救毛苗还能说他是助人为乐,那刑天之国的国主在轩辕国王子和公主失踪后写给相柳一族的族长的信呢?又要怎么解释。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值得刑天之国国主在如此微妙的时间给对方写信。 再说回相柳一族和轩辕国的关系,除了已知晓的联姻关系,他们之间和刑天之国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 还有女祭、女戚巫师一族与水神共工之间已知的信仰关系外,与刑天一族是否有……等等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些人间的关系,看似繁乱复杂无一条相关联的线,实则千丝万缕出自于一个源头,等待着他们一一的去捋清楚。 不过现在不是理线食物最好的时机,他们手头上的已知线索并不多,构不成一条理线的针,没有工具徒手去理,只会把线搅的更乱。 ‘理线’的事不着急,一切得等到他们到了刑天之国,当面见过刑天之国国主再说。 目前着急的是怎么安毛苗的心。 佘歙的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回答毛苗的问题,才能安抚好在那边急切不安的毛苗。 佘歙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极具感染力地对毛苗说道:“枢鳞去查过资料,说这是他们那边的国家政策之一,刑天之国对于外来入境的都会采取假装看不见的政策。 去过刑天之国的人在游记中介绍,这样可以减轻入境者的紧张感,能够让入境者最快速的融入其中。 等外来入境者适应了刑天之国的生活,他们再给入境者说可以看到他们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你看你是不是因为他们看不见你,所以放下了戒备心,可以很快的去适应流落到那里的生活。 住在刑天之国也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要是一开始他们就告诉你他们看得见你,你是不是吓得一刻也不敢待在刑天之国。”编故事大王佘歙的故事会又开始了。 虽然佘歙自己不知道原因,但是为了能够安毛苗的心,给编了一个乍一看似乎有道理,实则经不起推敲的答案。 好在毛苗目前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推敲佘歙的话,佘歙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虽然佘歙说的那个答案听起来就很难去评价有多拙劣,但是毛苗还是选择相信一个略显拙劣的答案。 再拙劣那也是一个答案,总比给不出答案强。 如果不相信佘歙说的那个答案,其他任何一种能被想到的可能性,都是细思极恐的存在,会让毛苗恐惧的毛骨悚然。 每一种令人后怕的可能性,都会使得毛苗一秒钟也不敢再继续待在刑天之国。 有了佘歙的这个拙劣的答案来麻痹自己的紧绷的神经,至少能让毛苗安下心来,一直住到佘歙他们来接她。 最想知道的问题有了答案,毛苗又问了一个同样困扰着她的问题,困扰程度也就比前面那个问题少一粒麦芒的厚度。 “那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呢?”毛苗在纸上写下另一个问题。 今天就是毛苗的问题解答大会。 “当然是我们写信告诉他的啊,我们给刑天之国国主写了求助信,让他帮忙把你救出来。”大脑宕机结束的佘傒在一旁抢答。 毛苗问道:“写信?谁送的信?” “青鸟啊,青鸟还帮你给你的好朋友鱼其送过信,你忘啦?”佘傒回答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用青鸟给我送信呢?” 第86章 青鸟殷勤为探看 第八十六章 毛苗问出的会心一击的问题,让佘傒一时间无从答起,不知道从哪一个字解释,和在一旁被问的呆滞了的佘歙一样哑口无言。 佘歙之前就是因为毛苗接二连三的提问,被问的精神气全无,跟在女子国时面对女子国卫兵提出的问题差不多的提心吊胆。 行差踏错半分,便会使彼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性命攸关的事,佘歙骨子里的再强盛的大无畏冒险精神都在他敬畏之心的压制下收了起来。 没有想出十全十美的回答之前他是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但是佘歙没想到佘傒会出来替他回答,并且还回的很有技巧,真假参半的给了毛苗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佘歙觉得佘傒的脑子就是比他转的快,他就没想过这样回答毛苗。 毛苗刚刚的那问题佘歙也觉得很难回答,他看到佘傒脑子转的那么快的人也被问的卡壳了,足以说明毛苗是有多会从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来问人问题。 不过佘傒的卡壳只是暂时的,佘歙看到佘傒卡壳不超过一分钟就又想到怎么回答毛苗了。 毛苗那边倒是没觉得自己有在等佘傒,感觉她举起笔晃了一下神的间隙就听到了佘傒的声音。 佘傒不是被问题难住了卡壳不回答,而是觉得毛苗的问题是来搞笑的,“我们之间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的用青鸟来作为传播媒介,有青鸟传信给你的必要吗? 实时传送的用万里寻踪镜跟你直接沟通难道不是更方便吗?”画出一条辅助直线就可以求出答案,非得要在直线旁边加上若干条不相干的弯绕曲线。 佘傒没听说过有把简单的题往复杂了的做的,冠上加冠这样的答题方式。 能用手机视频面对面高效聊天的人,还要选择书信交流这种费时又没有效率的沟通方式。 纯属是脱裤子放屁——找不到事干(没事找事,自找麻烦)。 “不是写给我,是把我想说的话,你们用甲骨文写好了,再让青鸟送给我,我再把信拿给刑天之国的国主看。”毛苗前面说的话不明不白的,让大家产生了歧义。 是她语言组织不准确,没有把她想说的内容表达清楚。 她不是让佘傒给她写信,她们都可以面对面交流,何必再自寻麻烦的写信交流,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毛苗需要一封手写的书信的目的——用他们的文字把她想说的话,写给刑天之国国主看。 这是毛苗在听说刑天之国国主可以收到佘歙他写的信时,灵光乍现的想出来的可以和他们刑天之国的人交流的方法。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机灵一点咯,把不会的事交给会的人去做。 她不会写甲骨文,那就找一个会写的人代写咯。 既然佘傒他们可以找到青鸟往刑天之国送信,并且对方还可以收到,那用甲骨文写信这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佘傒啦。 这里说明一下,不是毛苗偷懒不想学甲骨文。 其实在佘傒他们联系上她之前的前两三天,毛苗已经在用她自己琢磨出的学习一门新语言的方式,尝试着去学习甲骨文的书写和读音。 她想的新的交流方法——指物认物的方式,摸索着学会对方的语言。 学语言最重要的就是要处在那个语言环境里,毛苗现在就身处在她要学的语言的语言环境里。 占据最有利的学习环境。 不怕自己学不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毛苗这几天在王宫里的日常,目之所及的物品,她都指着那一个物品,并让对方用刑天之国的文字写出来。 写完之后再大声的读一遍文字,然后毛苗再跟着对方学习那个物品文字的写法以及读音。 用小时候在幼儿园学习的认字方法来认识新的文字。 学习的方式虽然有点笨,但方法是有效的,仅仅是两三天的时间,毛苗已经学会了二三十个字了。 甲骨文和古语的学习效果是有的,可惜不是立竿见影的显着。 从牙牙学语到出口成章的进度条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异常缓慢的探索学习的过程。 大胆估计,假使毛苗是个语言天才的情况下,最短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和刑天之国的人进行日常生活的基本交流。 毛苗是有这个耐心学,但是时间不等人,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耗在这件事情上面。 每天和那些人鸡同鸭讲毛苗真的是无比的累,身心俱疲的感觉。 在面对无法交流的刑天之国的人的时候甚至让毛苗产生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 强烈的情绪将她从头到脚的包裹住,致使她抬头仰望时看到空中皓洁的明月,也会流下思家的泪水。 一个人住在后山竹棚里的时候,毛苗都没有被这种浓烈的情绪侵袭过。 反倒是在王宫里被众人围绕着吃得好、睡得好的毛苗却时时刻刻被情绪所侵袭。 难受的毛苗只想立时三刻和对方沟通清楚,离开这座限制她身心自由的王宫,回到那间她在异世容身之所的竹棚。 还记得上次毛苗醒过来不久,逃跑不成反被御林军狼狈的捉回来的初次逃离失败的行动吧。 那次之后,刑天之国国主便下令对毛苗严加看管。 不管是在房门外巡逻的御林军还是照顾毛苗饮食起居的宫人们,对于她的看管更加严厉。 除非必要的情况(比如说如厕啊、国主召见啊等)外,基本走不出这间屋子半步。 出了屋子也有‘跟班’跟着,你去茅房里面,‘跟班’就在茅房外面等着,不会让你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毛苗的生活和被关在牢房里的囚犯有什么两样,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比囚犯吃的东西好一些,睡的床舒服一点罢了。 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在坐牢。 囚犯坐牢是做了坏事的惩罚,毛苗自问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也要受到坐牢的惩罚。 毛苗当然不接受没有缘由的无故之罚,她必须要和他们的最高执行官沟通清楚,离开这座囚禁她的牢笼。 “你就在刑天之国国主跟前,还给他写什么信?当面说不是更清楚吗?”佘傒发觉毛苗被女祭施了巫术之后,人是清醒了,但是脑子没跟着一起清醒过来,说的尽是一些糊涂话。 “当然是说不清楚才让你写信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现代人不是古代人。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掌握几十种语言和文字的高超能力。 我不会甲骨文,更不会古语,佘傒姐姐你是想让我怎么当面和他说。”毛苗无语凝噎,神仙的脑回路和凡人的实在是难以同频。 毛苗要是能说的清楚她还找他们写信干什么,肯定是因为说不清楚才会找他们帮忙解决问题。 佘傒的确是忘的一干二净,关于毛苗不会甲骨文这件事,“啊!对不起毛苗,我确实是给忘了,我刚才想起来,你去布坊时那个老板给的纸条还是我给你翻译的。 你们之间没办法沟通,那你最近在那边是咋过的。醒来之后吃喝那些都还好吧,他们有给你东西吃吗。 我记得你昏迷的时候他们把你照顾的还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醒过来了还是不是一样的好,应该没为难你吧。” 毛苗没糊涂,是她佘傒糊涂了,如此重要的事,她给忘到北斗七星上去了。 佘傒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没有为难我,对我还算行吧,就是一直关着我,不让我离开王宫……”毛苗写到一半,听见佘傒激动地喊道:“毛苗刑天之国的国主来了!” 第87章 意想不到 第八十七章 “众爱卿可有想出妥帖的方法?”刑天之国的国主刚开完早朝。 和他的精英大臣们商讨——如何有效的与他们刑天一族的有缘之人进行沟通。 有缘之人已在他们刑天一族的王宫待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还一句话也没和有缘之人搭上。 双方都在想办法去理解对方的语言及文字,但目前毫无成效,大体上还是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 听不懂、看不懂,有缘之人在王宫里就是个类似吉祥物的摆设。 对他们刑天一族的计划起不了一丁点的帮助。 本该是如虎添翼的助力,这下却是添翼的那双翅膀没与身体紧密连接半卡在腿上,不能对它加以利用。 不仅没起到助力的作用,反倒是成了行动中的累赘,绊住了原本灵活自如的腿脚,活脱脱的一个拖后腿那般的存在。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因为彼此之间无法沟通,然后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简单粗暴的决定把毛苗先软禁在王宫里。 无法之法确实足够简单粗暴,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不能因为拖后腿就把人给一直关着,那也不是个妥善之举。 毛苗不仅是他们刑天一族的有缘之人,还是预言中改变他们刑天一族命运的‘救世主’。 对于此类,族之希望之人,理应是需要被供奉起来的‘神’一般的存在。 刑天一族的‘神’,现在却被他们这些‘信众’强制性的限制了活动空间。 虽然‘衣食住’上该有的礼待一样都不少,但是最重要的‘行’上却慢待了毛苗。 并且毛苗对此‘行’上的慢待也表现出极为不满。 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将毛苗彻彻底底得罪。 一旦毛苗的心因为刑天一族不顾她个人意愿的所作所为而凉透了的话,生生的被推到他们的对立面。 到时候不管刑天一族的人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一颗冰凉的心。 不是说他们之间没法交流吗,那他们又是从哪里能看出毛苗的不满呢? 听不懂语言,不会察颜观色,还不会察颜观色吗。 他们只是听不懂毛苗说的话而已,不是白目到看不明白她基本的喜怒哀乐的表情。 刑天之国国主作为一国之主,惯会察颜观色,更是个中的佼佼者。 他观察到被禁锢在方寸之间的屋子里的毛苗,表现出来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在毛苗脸上已经见不到她住在后山时,时不时去到布坊换东西时的那种灿烂笑容了。 徒余长吁与短叹。 每天他下朝后或者是就寝前,只要是有空闲的时间,都会去到毛苗住的屋子的窗边,看看她今天的状态如何。 白天去时能看见对着蓝色天空的白云叹气的她,夜晚去时又会看见她对着明月暗自垂泣。 白昼与黑夜,展现出来的都是负面的情绪。 长时间的坏情绪是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刑天之国国主怕继续这样下去毛苗的身体会被她的坏情绪拖垮掉。 不能放任她的坏情绪不管,身体垮了就什么都垮了。 还谈什么肩负起拯救他们整个刑天一族的使命。 今天和群臣讨论了关于是否还要继续关着毛苗的问题,臣子们分成两大派,一方支持继续关着,一方不支持继续再关着。 双方势均力敌,争论不休。 最后也没有谁也没说服谁,投赞成票的方法来裁决,双方也是投出平票的局面,无法进行裁决。 直到早朝结束也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来。 关与不关还是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明天再上朝讨论,估计也是讨论不出个解决方案。 群臣们没有答案,刑天之国国主确实打定了主意。 不完全放她自由,但是可以偶尔放放风。 下朝之后,他正好有时间,就打算实施他的主意,带着毛苗出去放放风,释放一下不好的情绪。 养过宠物的人应该知道,就像是狗狗,在家里关久了不放出去遛它,狗狗就会得抑郁症。 人也是一样,不能一直被关着,定时定点的就要放出去溜达一下。 出门散散步,有益于身心健康。 但是令刑天之国国主没想到的是,今天他走到窗边,却发现今天的毛苗比起之前有了大变化。 精神面貌一改之前的颓废且沮丧,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杂草,变成了不依不靠、自力更生的参天巨树,顾影自怜的情绪一扫而空。 神采奕奕的在房间里书写着字。 从毛苗写第一个字开始,刑天之国国主就已经站在了窗边,一直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起先他看见毛苗在纸上写字,还以为她是无聊了在练字,靠着练书法来打发无聊枯寂的时间。 驻足多看了一会儿,刑天之国国主就发现了不对。 毛苗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状态不像是练字的状态,更像是在和人用纸条写字的方式一问一答聊天的样子。 看起来毛苗就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神秘人聊天,这是从窗外的刑天之国国主的视角看来,毛苗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刑天之国国主猜测的第一个毛苗在做什么的答案就是与神秘人聊天。 会不会是跟那个写信给自己的生肖神聊天,这是刑天之国国主脑子里冒出来的关于看不见的神秘人是谁的第一个可能性。 刑天之国国主脑子在一边想那个看不见的神秘人会是谁,眼睛又一边在随时注意着毛苗的动态。 他看着毛苗脸上表现出来的小表情越来越多,一会儿是无语的翻白眼,一会儿又是手捂着肚子笑到不停。 整个人有了鲜活的生命力,不再是死气沉沉。 刑天之国国主看的太过专注,本来一开始是站在窗边远远的树下在观察,结果看着看着人就走到了窗棂边跟前。 为了看清楚毛苗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甚至将头也跟着探了进去。 他头探进去的瞬间,就被万里寻踪镜那边的佘傒发现。 窗户边突然冒出来的刑天之国国主的头,吓了佘傒一大跳。 佘傒惊慌失色的提醒还在写个不停的毛苗,“快别写了,刑天之国国主在你窗户那儿。” 毛苗听到佘傒的提醒,立马停下手中挥动的毛笔。 把头转到窗户那边,与看过来的刑天之国国主面面相觑。 彼此都很尴尬,有一种偷摸做事被抓包到的谜之尴尬。 作为两个体面人,都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的气氛,但双方说出来的话对方的听不懂,跟没说没区别。 不仅缓解不了尴尬,还把大家弄到更为尴尬的境地。 那就笑一个吧,微笑总是不会出错的。 毛苗龇着八颗牙,朝着刑天之国国主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 看毛苗对着自己笑,刑天之国国主也回以同样的微笑。 从窗户边走到房门口,礼节性的在门上敲了两下,示意自己要进门。 毛苗也是看懂了,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刑天之国国主进了房间,直接走到毛苗写字的茶几边。 拿起毛苗放在茶几的毛苗,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道:“可是生肖神在此?” 万里寻踪镜那边的佘傒看到了刑天之国国主在纸上写的内容,惊讶万分的跟他们其他三个人说道:“他居然猜到是我们在和毛苗聊天。 他问我们是不是在,要怎么回答。”佘傒问佘歙,要怎么回答对方。 “你就说是的。”佘歙让佘傒实事求是的回。 “毛苗,他在纸上问我们是不是在,你点头告诉他是的。”佘傒给毛苗说道。 毛苗看了看刑天之国国主一眼,点了点头。 看到毛苗点头,刑天之国国主欣喜若狂,又继续在纸上写道:“可否现身一见?” 第88章 神弃之地 第八十八章 “毛苗,你摇头,他看到你摇头了就能明白我们是在告诉他不能见面。”佘傒心想,他们是三界内来的神仙,不可以放低自身的姿态,更不能以神仙的真实身份见神弃一族的族人。 在北斗六时,佘傒无意间听武曲星君对手底下外出游历的生肖神说起过,不可与三界外的神弃一族有紧密的联系,更不能轻易的答应他们的任何要求。 佘傒还亲耳听到过武曲星君叫人打发走那些求上门的神弃一族,“本星君岂是他一个被放逐关外的神弃一族想见就能见到的,将那些厚脸皮的无赖给赶出去。” 不是武曲星君自视甚高,把自己的姿态抬高,而是神弃之地的神弃一族,因为各种秘而不宣的规矩,是没有资格见他们这些正神的。 当时佘傒就在想,他们都成了神弃一族,怎么还可以上到北斗六来找武曲星君,不应该在南天门就被打回三界外了吗? 或者说最应该的是,连通往关内的通关关口都通不过吗? 这个问题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佘傒终于知道了答案。 可否有记得关外的某些神弃一族是如何成为神弃一族的吗? 他们的居住之地又是怎么成为的神弃之地吗? 那就要从那两场大战说起。 涿鹿之战——炎帝、黄帝联手大战蚩尤。蚩尤大败,他手下的猛将和巫师都收归炎帝所有。 阪泉之战——炎帝率领投降的蚩尤部落大战黄帝。炎帝大败,整个三界内收归黄帝所有。 从而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 上古,乃是人、神、怪大混居的混乱时期。 天地混沌初开。 分属于几个阵营的人、神、怪们为了生存互相之间争夺地盘。 最后打赢的那个阵营的人、神、怪,以胜利者的名义留在了三界内的关内之中生活。 打输的那个阵营的人、神、怪便被胜利的一方驱赶出境,成了神弃一族,去了三界外的关外的神弃之地去生活。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所以作为输家的一方,生活在三界之外的神弃之地的神弃一族,在三界之内作为赢家的正统神仙的眼里,他们不过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就是一群被驱逐出境的‘穷寇’。 ‘穷寇’是没有资格见一统世界的‘王’。 不过他们众多的神弃一族,也不是族中所有的族人都因驱逐去了关外,也有一部分留下来的‘叛逃者’。 那些神弃一族的族中的‘叛逃者’,大多数是一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或是贪生怕死的伪君子。 看到当时的形势不对,提前与自己一族的族人划清界限,投靠到胜利的阵营的一方。 他们‘叛逃者’就作为战降的俘虏,被允许生活在三界内。 优待俘虏是统治者体现自己仁政的一个手段。 那些‘叛逃者’就是仁政政策下被优待的俘虏。 不过即便是在优待俘虏的政策下,‘叛逃者’在三界内地位也不太高,且在神界是最为大家所不耻的存在。 人、神、怪们都对‘叛逃者’不屑一顾,看不起‘叛逃者’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行为。 反倒是那些去了三界外生活的神弃一族,即使是战败,去了神弃之地也能守住自身的不卑不亢之气,还令人高看一眼。 如同刑天与夏桀(夏耕之尸)的区别。 同样是面对被斩首级的战败,一个是令人称赞的永不妥协的存在,另一个令人不耻的畏罪潜逃的存在。 ‘叛逃者’被大家所看不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叛逃者’自身的行为造成的。 毕竟‘叛逃者’连自己血脉相连的族人都能狠心背叛,你又如何能保证在遇到更强的敌人时,‘叛逃者’不会背叛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人呢。 所以,对于有可能再一次选择背叛的‘叛逃者’大家都是不屑与之为伍。 现在应该能大概知道为什么佘傒要拒绝刑天之国国主提出的要求了吧。 不是针对刑天之国国主,而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他们没有能力去改写历史,唯有按成功书写历史的人、神、怪们定下的规矩来。 先祖们定下的规矩一般都是要严格执行。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佘歙又没按规矩办事,坏了先祖定下的规矩而给刑天之国的国主写信呢? 佘歙不算是坏规矩。 前面说的都是不可以答应‘穷寇’们的要求。 胜利者要求失败者做事,无可厚非吧。 ‘王’当然可以要求‘穷寇’做事,只是‘穷寇’没有资格主动要求见‘王’罢了。 解释了佘傒为什么要拒绝刑天之国国主,现在再说回毛苗这边。 毛苗听了佘傒的话,执行力很强的她,佘傒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木偶人一样的对着刑天之国国主左右摇晃的摇了摇头。 刑天之国国主看见毛苗摇头后,肉眼可见的失落,对着毛苗做了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了一句,“果真还是如此,从未改变过。” 说完这句毛苗听不懂的话,一脸苦涩的转身离开了毛苗的房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毛苗不知他是为何而来,也不知他是为何而去。 等刑天之国国主离开后,毛苗小旋风一样的在整个房间旋转,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把房间的门和窗户通通关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窥光的缝隙。 她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的头冷不丁的出现在窗户外偷窥。 无声无息的偷窥者,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那种,一下子抬起头看见班主任从窗户或者后门冒出来的头,然后与班主任眼神对视的经历。 毛苗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她记得是在初中的时候。 记忆犹新,那是初一的一次上地理课的时候,毛苗没有听地理老师讲课,偷偷和同桌聊前一天晚上看过的电视剧的情节。 聊得正是起劲的两人,猛地一下抬起头往旁边的窗户看,看到班主任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和蹭亮大脑门下的那双法眼,吓得她们两当场尖叫,从此以后有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看到刑天之国国主在窗边出现的那瞬间,使得毛苗又想起走路没声,不说话、不喘气的突然出现的,站在窗户边冷冷看着她们俩的班主任。 班主任给毛苗带来过的惊吓阴影又重现心头。 毛苗不禁回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刑天之国国主是不是已经在窗边偷窥过无数次。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毛苗的鸡皮疙瘩就像雨后冒出的春笋,多得数不胜数,冒得太突出快要冲出皮肤离开身体而去。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门窗一定要关好(多少公众人物是因为没拉窗帘而被狗仔爆出了隐私)。 自己虽然不是公众人物,但也要吸取公众人物的教训,不能再给人留下偷窥的机会。 ‘此时不写更待何时’写信的事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就写。 这毫无个人隐私可言的破王宫,她毛苗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 再继续待在这里,迟早得待出神经病来。 “佘傒姐姐,麻烦你帮我写一下给刑天之国国主的信,其他的问题我都不想知道了。 就写一句话就好了,‘我要离开这里,回我的竹棚去住。’可以吗?”佘傒关了门窗,没有自然光线,借助蜡烛的光照着在纸上写道。 “可以,我马上就写,让青鸟给送个加急信,争取明天一早就送到。”佘傒也希望毛苗尽快离开王宫里,这个刑天之国国主看着问题可大了。 前面是毛苗昏迷着才不得不住在王宫里,现在毛苗醒过来了,就没有住在王宫里的必要。 伴君如伴虎,他们不放心毛苗在一国之主的身边待着。 还是神弃一族的王宫里,他们就更不放心。 离开王宫,对毛苗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青鸟很给力啊,说加急就加急,一个时辰以后信就到了毛苗手里。 第89章 胶结物质 第八十九章 “鱼其,有你的信送来了,麻烦到传达室门口来取一下信。 刘大虎,有你的快递送来了,麻烦到传达室门口来取一下快递。 吴志……” 鱼其所在的植树基地的传达室的广播响起。 播报的第一条内容就是与鱼其相关的,通知她去取信。 鱼其听到来信的消息,就知道百分之百是佘傒他们寄过来的信。 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会给她写信。 不过同时让青鸟送出的信,鱼其收到信的时间比毛苗要晚得多,毕竟她离的距离比较远。 青鸟飞行的速度再快,上了那么远的路程,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送到。 佘傒他们是怎么想起来给鱼其写一封信呢? 原来是佘傒在给毛苗写信的时候,枢鳞说了一句:“好久没给鱼其写过信了。” 听枢鳞提起,佘傒才想到他们确实是好长时间没给鱼其写信了,一直没收到他们的消息,鱼其应该也很担心。 既然已经动笔在写了,写一封也是写,写两封也是写,多花几分钟的事,佘傒顺手也把给鱼其的信一起写了。 以书信的方式告知一下鱼其,他们几个最近的近况如何,以及她最关心的毛苗怎么样。 两封信写完后,分别交给两只青鸟,让他们同时出发送出去。 不过因距离远近的原因,一个到的早,一个到的晚。 鱼其是在基地食堂背后的实验田里听到的广播信息。 今天她没有被安排出去植树,而是安排她留在基地里,跟着几位过来交流沙漠土壤化的团队成员一起。 毛苗跟着交流团成员们在实验田里试用不同的胶结物质。 常规的胶结物质主要包括粘粒、新形成的腐殖质、微生物的菌丝及分泌物,以及钙质肥料(如石灰、石膏)、铁铝水化氧化物、多糖、黏粒等。 上面提到的这些胶结物质,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有机胶结物质、无机胶结物质、有机无机复合体。 今天以及之后好多天,鱼其的主要工作就要和交流团成员们一起,从这三个分类类型里的若干个胶结物质中,找出最适合她们基地这边沙漠土壤化胶结物质。 工作看起来不难干,不就是把不同的胶结物质加到沙土里拌匀就完了吗。 干起来才知道,哪有那么简单,胶结物质的比例,沙土的比例,水的比例等等都是需要她们一点点的去配试出来。 反复操作几百遍同样的步骤,才能得出一个最优的比例。 如此多得胶结物质,每一个都是需要这样来配试,工作量巨大。 一旦工作起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我去去就回。”在这种忙碌的情况下,听到有人来喊她去传达室取信,鱼其哪还顾得上清洗手上的沙土。 随便拍了几下手上干成灰的土,就兴高采烈地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传达室去了。 讲究一个速战速决。 鱼其跑到传达室看到青鸟果然也还是在。 青鸟当然没走,他可是个极其称职的邮差,每次都是要亲手把信交到鱼其的手上才会离开。 “谢谢你。”鱼其很感谢青鸟,多亏有他,她才能及时知晓毛苗他们在那边的情况。 鱼其着急回去,拿了信就转身要离开,走到青鸟身侧时,只用青鸟听得见的声音和他说再见,“仙君大人,拜拜。” “嗯,再见。”来给鱼其送了好多次信,青鸟和鱼其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的关系,见面会简单寒暄一下。 亲手将信交到鱼其手上之后,青鸟也就要返程回去,不会人界久待。 青鸟司的快递业务繁忙,回去之后还有好多信等着他去送呢。 以往不忙的时候,收到信鱼其肯定是立马打开就看。 但是今天还有繁重的任务在身,交流团的成员们还等着她回去继续跟着他们一起选适合的胶结物质呢。 现在不是看信的好时候,鱼其还得要回去跟着一起忙。 从传达室跑回去的路上,鱼其把信放进冲锋衣里层的暗袋里收好,信在口袋里又不会自己跑,等晚上回去了再看。 为了不让交流团的成员多等,短短一截路,鱼其硬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跑出风驰电掣的速度。 胶结材质的东西也好,土壤力学的知识也好,鱼其对此说的上是一窍不通,纯纯的一个外行人。 所有的操作都全靠交流团的专业人员手把手的来教她。 专业知识则是一边听交流团讲课,一边靠着鱼其自己生啃加恶补。 这两天鱼其晚上都在熬夜学习交流团给的专业知识的各种学习资料,真真正正的是从头开始学习一门她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新课题。 从零基础开始学习一门从未接触过的新专业的难度可想而知,鱼其有种重回到高中课堂上的感觉。 每天都有学不完的知识,虽然学习起来大脑连速运转会很累,但心里却充实感满满。 晚上刻苦学习书本上的知识,白天亲自上手实践操作,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学以致用’四个字。 鱼其的沙漠植树生活,又迈进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不再是低阶的单纯人力与沙漠化抗衡,植树枯萎又植树的无限循环,而是人力和科技相结合起来去与之抗衡。 将肆虐的沙漠化土壤,彻头彻尾的改造成粮食满仓的良田。 科技进步一小步,人类进步一大步。 有了科技的加入,改变沙漠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不再是一件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事。 科技为改变加上无限可能。 “我回来了。”鱼其收好了信气喘吁吁的跑回到工作的岗位上,继续做她未完成的工作。 “嗯,我们刚说到另一种胶结材质的性能,你来认识一下,试试……”鱼其回来起都没喘匀,交流团的成员就又拉着她认识新的胶结物质。 “好的。”鱼其再一次投入学习之中,这半工半学就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结束去吃饭。 …… “鱼其快来,我让打饭的陈阿姨给你留了你最爱的酸菜鱼,今天的鱼是没有刺的乌鱼哦,超级好吃。”舒临看到鱼其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食堂里,赶紧叫她过来吃饭。 鱼其冲着舒临点头,“嗯嗯,谢谢舒临姐,我洗个手就过来。” 干完活饿得眼发绿,看着啥菜都觉得好吃,能够吃上自己最爱的菜给更是说不出的幸福。 鱼其手上都是灰,本来是想用洗手液来洗整个胳膊,但是洗手液都被其他去植树回来的人用完了。 就洗手液巨大的消耗量来看,今天大家的工作量都很大嘛,全都是弄得灰尘扑扑的回来。 没有了洗手液,鱼其就捡起水池边被用剩下的小到只有大拇指盖大小的肥皂,把整块小肥皂洗到没有,才把手和胳膊洗干净。 洗完了手,鱼其再用手掌捧了几捧水,囫囵的洗了把脸。 脸上的水珠都没用纸巾擦一下,就朝着舒临跑过去。 舒临从衣服口袋里抽出几张纸巾,把鱼其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又把她拉到座位坐下,“快坐下吃吧,给你打好的酸菜鱼,一大份哦,你还想吃什么,给我说,我再去给你打一份。” “舒临姐,你太好了,酸菜鱼也太好吃了。”鱼其完全被舒临感动到,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的吃着美味的食物。 鱼其吃得像是有人要和她抢一样,饭菜咽的太过着急,被一块大的鱼肉噎得脸发红,“水……水。” 桌子上没有水,鱼其的手握成拳头,拼命地捶打着胸口,想利用捶打产生的震动,试图把鱼肉从喉咙给震到胃里去。 好在舒临看到了鱼其被噎住的窘态,去窗口打了一碗汤递给鱼其,“快喝,汤能把食物顺下去。” 鱼其接过汤,猛喝了两三口,才把喉咙里的鱼肉给冲到食道里去。 “你慢慢吃啊,没人和你抢,你看你,被噎成这样。”鱼其在喝汤的同时,舒临站起来用手轻抚她的背,让食物下去的更顺趟一些。 鱼其是被饭噎住了,毛苗却是被人拦住了。 收到信的毛苗准备去将信给刑天之国国主,但是她连房门也出不了一步,宫人们像是人形城墙一样堵住她的路。 第90章 奇肱之国 第九十章 佘傒他们给毛苗写信的同时也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只是放慢速度边走边等着青鸟来取信。 一直是在往奇肱国的方向前进着。 等青鸟取走了信,他们就加快行进的速度。 奇肱国已是近在他们行走范围的咫尺之间了。 不用枢鳞的望远镜,肉眼也能看到奇肱国高耸的城门。 他们也从偏僻小路走到了通坦大道上。 不过通坦大道还不如偏僻小路好走,走在大路的他们还得躲避不知从哪里的飞车。 “喂!你开车看路啊,面前这么几个人在走路你看不见吗?”佘歙他们现在就是在奇肱国的通关关口附近的大路上走着,结果差点被车给撞了。 佘歙他们规规矩矩的在路上走着,前面迎面而来一辆横冲直撞的木头飞车,直直的冲着他们几个飞驶而来。 一点也没有因为佘歙他们走在路上而有所避让,还是目中无人的冲着他们过来。 幸好他们几个是神仙,修炼的身手敏捷、行动灵活,能够避灾免祸,在被车撞到之前及时闪开到一边,避开了飞速行驶的木头飞车。 看佘歙他们把路让开了,木头飞车的行驶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不管不顾的和佘歙他们擦身而过。 佘歙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底下,还没见过驾驶代步工具如此嚣张的司机。 驾驶员可都是需要拿到驾驶证才能上路驾驶的。 木头飞车上的那位在拿驾驶证的时候,在驾驶教学的机构没有学习过需要礼让行人的条例吗。 没学过还让他拿证,这样的人拿上证上路驾驶,简直就是马路杀手,让他出来为祸一方。 佘歙被对方的行为气得够呛,气得他不顾武曲星君告诫过的仙家在外的应有的仪态,整个处于疯癫的状态跟在那辆车后面追着骂他。 卯足了劲的佘歙在只差一步路就追到对方的车时,那辆木头飞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用力过猛的佘歙没刹住车,一下子就跑过了车子所在的地方,又不得不再原地调头跑回来。 佘歙调过头往回跑,刚要跑到木头飞车附近时,他就听见木头飞车上,头朝前,后脑勺正对着他的那人说道:“你的速度怎么比我的文马车还要快。” 佘歙没有去回答对方不知是在问谁的问题,而是继续往车的正前走。 他准备走到车身的正面去看看那个嚣张的驾驶员到底是何般模样,如此不知遵守驾驶规则。 佘歙快步走到车的正前方,终于可以看清车上的人的模样。 原来那个人不是坐在车上的,他没有双腿,臀部以下的躯干上是没有用于行走的腿。 而且那个人的上半身的身体上只长着一只手臂,在操纵车上的驾驶室。 再往上看去,那人的脸上长着异于常人的三只眼睛。 第三只眼乃是天眼。 能够开得了天眼,证明他已是接近于半神的存在。 他的五官都很柔和的搭配在一起,一眼看过去看不出对方的性别,超脱出刻板印象的无性别的一张脸,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看清楚车上的那人之后,佘歙才恍然大悟,木头飞车上的人就是他们目的地奇肱国的国人。 枢鳞在路上一直都在给他们几个科普关于奇肱国的风土人情。 重点说了奇肱国的国人的长相——‘一臂三目’,‘雌雄同体’。 两个最显着的身体特征。 木头飞车上的那人不就是长着枢鳞口中所说的典型的‘一臂三目’吗。 而且那人一眼看过去就是雌雄莫辨,跟枢鳞说的雌雄同体(阴阳兼具)特殊的身体构造,完全对的上。 枢鳞还说过:“奇肱国人没有双腿,擅长制造各种器械,以木头飞车或是坐在文马(带有斑纹的马)代行。” 眼前的那人也没有双腿,也是以车代步,每一点都能和枢鳞说的完美匹配上。 “你的速度怎么比我的文马车还要快。”那人看佘歙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直在上下打量他,于是他又对着佘歙,把刚刚的问题重复的问了一遍。 佘歙确定了对方是奇肱国的国人,不是其他地方的奇怪的人,回答一下他的问题也是可以的,“比你的车跑的快,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佘歙觉得奇肱国的国人见识还是太少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比他车跑得快的人、神、怪多得去了。 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神仙,难不成还跑不过一个破马车吗。 眼前的奇肱国人确实是少见多怪,闭门造车太久,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所见不过井口大的天地,自我认知有限。 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他所向无敌的文马车怎会败给一个两条腿走路的,“文马车目前的最高时速已是超过了一只成年文马日行千里的速度。 双拳难敌四手,双腿也难敌四轮,你的两条腿如何能敌过四个飞速转动的车轮。” 佘歙听车上的奇肱国人在反复念叨着他不可能超过车的话。 莫名的心里有点点发怵,想到那时因为一个问题而和枢鳞辩论不休的天吴。 看着情形,佘歙不禁想着,他们不会又是遇到一个天吴那样的‘神人’吧。 可别,千万别,跟那种‘神人’根本就说不清。 佘歙不想再一次经历那样的‘辩论赛’。 “我从小天赋异禀,跑步是我的强项,在我家乡,山里的狮子老虎都跑不过我。”佘歙胡乱编了个搪塞对方的理由,希望不要激起他想要辩论的冲动。 给奇肱国人一个无趣的答案,希望他听了之后不要再和他们几个纠缠下去。 怕无趣的答案还不能让对方死心,佘歙决定走为上计,说完就立马转身离开。 不再继续和车里的奇肱国人说话,不给对方留任何开始下一个话题的机会。 佘歙逃也似的跑回到他们自己的队伍里去。 奇肱国的那人听完佘歙的答案,又追了过来。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不满意佘歙的回答,又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见他驾驶着他的车朝着佘歙他们过来。 “这里是车行道,你们是行人,行人道在那边,不要走错了。”留下一句话又离开。 所以他不是来找茬的,佘歙给的答案他好像是相信了。 他来的目的出乎他们几个的意料。 居然是来告诉他们,这是车行道。 “所以刚刚是我们走错了?”对方的话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反转结局,错误双方大调换,佘傒难以置信的说道。 行人闯到人家专门的车行道里头去了,还把车行道里正常行车的人给骂了一顿。 这件事以奇肱国人的角度看来,佘歙他们几个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倒打别人一钉耙。 “佘歙仙君,你额头上是不是刚刚飞过去了一只乌鸦,太阳穴那里还自带了一滴汗水和三根竖线。”佘傒在人界学会使用的尴尬的表情包,现在用在佘歙这里正好合适。 “好像是吧,那只乌鸦好吵,一直‘呀、呀、呀……’的叫着。”佘歙也知道这个表情包,他现在简直是被尴尬包围着。 他丢人丢到了奇肱国。 还没入境就闹了一出大乌龙事件。 搞得佘歙有点无地自容,对方才是真正的有涵养,佘歙那样骂他,他也没翻脸反骂回来。 而是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们这里是车行道,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他们走路的时候驾驶文马车通行。 对比起奇肱国人的行为,佘歙简直就是个易燃易爆炸的火药桶。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一顿输出。 幸好奇肱国人不是那种同样易怒的人,双方才免于一场大劫难。 佘歙在消化自己尴尬的情绪,低头跟着他们的脚步走。 “佘歙仙君,那人又回来了。” 第91章 登葆山 第九十一章 佘傒看到那位本已经走的没影儿的奇肱国的人,不知何时又调转回头,驾驶着他的文马车往回走着。 回到他与佘歙他们不吵不相识的,首度在鸡飞狗跳中相遇的地方。 他是冲着佘歙来的,越过其他人直直的把车停在佘歙面前,语气诚恳的仿佛在宣誓一样的说道:“可以聘请你当我的车模吗?” 奇肱国人面带十足诚意,按理说如此有诚意,他说出的话应该是能够打动佘歙,可惜他说了一句大家听不明白意思的话。 再真诚的表情,不知晓其中意义,也是无法让被请求的人答应一个听不懂的要求。 佘歙提取到句子中的最不懂其意的‘车模’二字,是人界那个一年一度的汽车展览会,请去站在车面前的那种类似礼仪小姐的模特吗? 汽车展览会的模特,是佘歙所能想到的关于车模的唯一一种可能。 但是佘歙又否定了自己想到的那种可能,觉得对方说的‘车模’应该不是他想的那种模特。 因为这是在三界外的奇肱国,而不是在三界内的人界。 奇肱国可没有一年一度举行的大型汽车博览会。 佘歙还在想还有什么其他关于‘车模’的可能性的表述,这时奇肱国的人又开口说道:“不是无偿的干白活的工作,是有偿的工作,我打算出五千两黄金聘请你。 做我的‘车模’很简单,只需要你和我造的每一辆新车模拟比试速度,车速模拟检测(简称‘车模’)。 测试我的新车最快能达到什么样的速度,能不能够通过车辆的模拟检测。 可以请你答应吗?” 奇肱国的人黑黝黝的眼珠无比诚恳的看着佘歙,询问他是否愿意。 佘歙琥珀色的眼珠也是很诚恳的看着奇肱国人,实事求是的回答对方,“呃……老实说,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但是,谢谢你开出的丰厚报酬,我目前是有心去做,却无完成。只因不是自由身,还有诸多要事背负在身。 等我什么时候空闲了倒是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佘歙不算委婉的拒绝了奇肱国人的请求, 奇肱国人当然听出了佘歙如此明显的拒绝,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既然,或许,大概,我可以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吗?我会配合你的时间。” 佘歙是这位奇肱国人见过的第一个跑的如此之快的人,他是真的很想佘歙为他的新车测速。 遇强则强的原则,奇肱国人觉得在佘歙的超强奔跑力的加持下,他也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制造技能。 为了有与如此厉害的人相匹敌的速度,说不定还会在他原有极限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佘歙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任务重、时间紧的他没空去做些和任务无关的事,“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不会在奇肱国逗留太久的时间。 只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必须要过奇肱国境境内,所以才会短暂停留而已,过境后我们就不会再回来,你不用等我。” “好的,打扰你了。”佘歙解释的很清楚,奇肱国人是讲道理的人,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着对方不放。 奇肱国人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落而走。 看着他失落离开的背影,佘歙有些于心不忍,“你可以去登葆山,那里有很多的巫师,他们或许可以帮助你。” 佘歙忍不住提点对方。 “登葆山在何处?”奇肱国人没想到佘歙会叫住他,给他指明了另一条可行之路。 送佛送到西,既然佘歙给人家提出另一条可走的路,当然要把路线给说清楚:“在女子国国境之外的区域,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巫咸国境内,不过巫咸国很神秘,外人无法知晓它的入境口。所知的只有,女子国在巫咸国北边。 具体的地址,你可以到了女子国附近让女子国的当地人给你指路,两个国家挨得很近,说不定她们知道登葆山。” “好的,多谢。”奇肱国人很感谢佘歙把有关于登葆山的东西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得到路线图,奇肱国人没再多做停留,与佘歙他们告别后就去往登葆山的旅途。 有些问题外人在的时候不好多说,等奇肱国人走后,枢暨才询问佘歙。 “佘歙,你为什么要让他去登葆山?登葆山是什么地方?”枢暨没想明白,为什么佘歙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后又会说出让那个奇肱国的人去登葆山的话。 枢暨不知道登葆山到底是一个有什么奇异之处的地方。 佘歙给枢暨说道:“登葆山啊,你都不记得吗?我们跟枢鳞一起查怎么去女子国的地图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奇怪的山。 枢鳞就给我们科普说的,那座山是登葆山,是三界外离天地最近的地方,三界外最出名的巫咸国就在那片区域。” “巫咸国?”枢暨不记得他的记忆里有这么一段,什么时候枢鳞给他们说过,他一点也不记得。 佘歙用枢鳞给他科普过的话给枢暨解释巫咸国,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巫咸国这个国家和女子国挨得很近,巫咸国是一个巫师之国,该国的人都是巫师。” “枢鳞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听完佘歙说的巫咸国的解释,枢暨发现自己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我们在入境女子国前反反复复研究地图的时候,可能枢暨仙君你当时的心思都在看河流的分布走向,没有注意我说的这些与女子国无关的内容。”枢鳞很会为他的主人找补。 “是这样吗?”枢暨还是很疑惑。 “当然是这样,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就光顾着研究河流,没听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早晚都会知道,只不过是早知道、晚知道的区别而已,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枢鳞简直就是他主人的最佳无脑吹,什么不靠谱的事都能给他找补回来。 “好吧,那你们现在再给我详细的说说这个啥巫咸国和登葆山。”既然枢鳞都给自己递了台阶,枢暨也就顺坡下驴。 枢鳞开始又一次给枢暨科普,“巫师在我们所处的三界内几乎是绝迹了,零星存在的那些也都是些半吊子,没什么真才实学。 但在三界外却是另一番景象,巫师一族所得上是人丁兴旺,能力是个定个的强悍。 正统的巫师一族是有能力自由的往返于天地之间。 前面我们在刑天之国附近看到过的,那两个抓走毛苗的巫师,是巫师不假,但她们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正统巫师。 真正正统的巫师全在巫咸国,最有影响力的十大巫师(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就出于巫咸国。 十大巫师是有真本事的巫师,不是人们口中那种坑蒙拐骗的假巫师。 正统巫师一族居住的巫咸国内便有一座登葆山,是巫咸国的十大巫师们往返天地之间的通道。 可以将登葆山看做通向天庭的天梯。 这里的巫师是有真本事的,不仅仅能够自由的往返于天地之间,还是神的使者,为下界的人们传达来自神的旨意。 ……” 枢暨听完枢鳞的科普。 “所以你觉得那个奇肱国的人去了巫咸国受到那些巫师们的指点能够有大造化?”通过枢鳞的科普解答后,枢暨好像有点明白佘歙的做法。 佘歙所想和枢暨说的大体相同,“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是看奇肱国的人开了天眼,在修为上必定是超脱于普通人的存在。 有厉害的巫师对他指点一下,他必定能有所顿悟,在机械制造上必然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过枢暨没明白,促使佘歙帮助一个两面之缘陌生人的原因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助他?” “可能是我的羞愧之心促成的吧,刚刚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路上臭骂了他一顿,他不仅心胸宽广的没跟我计较,还告诉我们人行道在旁边。 对于这样以德报怨的人,我也就想要帮一帮。”佘歙觉得他做错了事,需要向对方赎罪。 “哦。”枢暨还以为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理由,没想到只是佘歙错骂了人家心里过意不去,对那人的一点小小的弥补而已。 “反正就是这样。”还能有什么理由,就见过两次面的人。 佘傒知道他们一旦开始说起来,没个一盏茶的功夫是说不完的,她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就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 与他们三个拉开一定 的距离,她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走到通关关口去排队,在队伍里占着位置等他们几个。 排队的人不算多,佘傒没排多久的队,前面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眼看着马上就该他们了,佘傒挥手大喊:“快点过来,马上就到我们了。” “来了。”三人停止讨论,立马跑了过去。 “怎么还有明目张胆来插队的,不知道排队先来后到的规矩吗?”等他们三个站过来,佘傒后面的人不知道他们和佘傒是一起的,还以为他们过来是来插队的,堵着路不让过去。 第9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九十二章 佘歙他们的刚走过来,就有一个站在佘傒身后的人站出来阻止他们往佘傒的身边靠近。 “懂不懂规矩,你们国家没有对你们这些国民进行国民素质教育吗?你们不知道出门在外你们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代表的就是你们国家的国家形象。 你们几个人如此没有素质,需要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素质低下不仅是你们自己没脸没皮、丢人现眼,更多的是在给你们自己国家的脸面抹黑……”站在佘傒后排出来拦路的大哥,义愤填膺的说个不停。 佘歙他们对三界外的了解知之甚少,从对方的语音语调、穿着打扮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哪国人。 打眼一看,后排大哥人看起来虚弱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对方是个气足得能将牛吹上天的人。 语速快的像是连珠炮,砰砰的的一直发射个不停,比豌豆射手的发射力强多了,他们被大哥的连珠炮砸得节节败退,根本不给他们几个开口解释的机会。 只能听到那位大哥不带歇气的一直输出的话语,字与字之间没有丁点的空隙。 肺活量强大的说完这些话都不需要换气,听不见他停顿下来的换气声。 见缝插针的前提也要是有条缝啊,问题是根本没缝可以插的进去,导致佘傒几次想解释都插不进一句话。 只有等对方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才有佘傒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位大哥,不知如何称呼您,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莽撞的行为,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也让您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 我向天地保证,他们三个人真的不是来插队的,我们四个人是一起的,他们三个没在这里排队是因为刚刚在那边做其他的事去了。 他们想着提高做事效率,不用所有人都站在这里,就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排着队。 我是看前面那位女士已经通过检查,马上就该轮到到我站的位置进行入境检查了,所以才着急的把他们叫过来。 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他们的到来引起了混乱,给您和大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误会。实在是抱歉。” 对方现在因为他们‘无素质’的行为正在气头上,佘傒想着可不能再在言语上的不妥而进一步的激怒他。 对方注重什么佘傒就展现什么出来,对方注重个人涵养,佘傒就用对方喜欢的最有涵养的方式来对待他,所以全程使用了敬语来称呼对方。 在他们面前佘傒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 其实听那人说话的内容,大概能够看出是个喜欢用道德规矩来教育别人的人。 还动不动就喜欢给人上价值,一件在大部分人看来的小事情,在对方口中是非得要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一件大事情。 出门在外只要你稍不注意,对方就能把一口抹黑国家形象的大黑锅给你稳稳当当的扣头上。 锅给扣上了之后可是想摘也摘不掉。 这样的不了解事件前因后果就擅下结论的道德标兵,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佘傒不打算惹他,出门在外讲究一个不惹事生非、以和为贵,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去争个口舌之快。 他们三个被人误会,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肯定是心里有气,佘傒知道他们的有仇当场报的性子,她拼命对他们三个使眼色,让他们不要冲动行事。 说到底他们的行为不是说真的是不对的,而是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们就像是插队的人被误会成不对的行为。 是不是感觉这个剧情很熟悉,不就是前不久才发生过一遍吗,不过被误会而挨骂的主角从奇肱国人换成了他们自己罢了。 他们不过是把之前对那个奇肱国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痛骂一顿的事,他们自己也经历了一遍。 身临其境的遭受了一番那个奇肱国人在他们那里所遭受的事情而已(现在他们应该更能感同身受)。 “既然不是插队的,那你们就快过去吧,不要因为你们而耽搁了大家进关的时间。 下次有什么特殊情况提前把话说清楚,不然搞得大家误会了就不好,既浪费时间,又伤害大伙的感情。”佘傒都做出了解释,那位大哥也不好意思为难一个小姑娘。 知道他们不是插队的人也没再继续堵住佘歙他们三个的路,让他们站到自己前面的位置。 不过多少还是有一些恼羞成怒,话语中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责备。 “好的,谢谢大哥,我们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佘傒拉着他们站到通关关口前,回过头跟那位大哥再三表示自己受教了,下次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佘傒的话也是在敷衍那位大哥,双方都只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今天他们这一面见了之后,此生都不会再有下一面的机会,自然是不会再有下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才过了三十分钟吧,佘歙就把自己前面对别人的无礼行为自己再遭受了一遍。 老天爷都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做事不严谨的佘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能让佘歙明白自己错误的方式。 佘歙他已经非常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老天大可不必再来给他上课了 他现在就只希望那个奇肱国人可以顺利去往登葆山,学得一身无敌的技术。 这样佘歙也算是弥补了因为他的不知缘由的破骂,给对方在心理上的伤害。 佘歙心里的自我忏悔佘傒是听不到。 他们进了通关关口之后,佘傒的注意力全被奇肱国的地面给吸引“佘歙仙君,你快看,他们的路修的和毛苗他们人界的水泥路差不多,平坦得不行,木头轮子的木头飞车在上面行驶一点都不颠簸。” “你又没坐他们的木头飞车,你怎么知道不颠簸?你刚变形成木头车实验了一下吗?”谁说话都要杠两句的枢暨,又开启他的大毒舌。 佘傒也不客气的杠回去,自己人可以随便说,不用怕对方生气,“你走路上感受不到?难不成你的脚底板出问题了,路平不平坦都感受不出来了,这可不行啊,枢暨仙君,你的赶紧去治治你没有知觉的脚底板。” “佘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主人是在认真问你是不是感受过,你却诅咒主人脚底板有问题,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护主宝枢鳞上线,谁都不能说他主人一句不好的话。 谁要是说一句,枢鳞有上万句说回去,“我看你是不是被刚刚和那个门口瞎叫唤的人传染上了疯病,不及时用清心符给救治,可是来不及。” “清心符还是先给你家主人用上吧,我看他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佘傒也不是吃素的,对着枢鳞反击回去。 “好好的讨论水泥地,怎么会上升到人身攻击,枢鳞,佘傒,你们俩都闭嘴,不准再说了。”佘歙的自我忏悔完毕后,发现他们两个神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对方。 跟外人吵就算了,自己人也吵起来,佘歙不想看到自己人不和谐的一面,立马阻止了他们再继续争吵不休。 “哼!” “切!” 不吵就不吵,两位默契十足的转过头去。 “枢暨,你知不知道他们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吵起来。”佘歙想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好调节他们的矛盾。 “不知道,他们不算是吵架,只是意见不一致,进行了一轮辩论赛。”枢暨按他认为的理解说道。 “你管他们俩吵架叫辩论赛?” 第93章 假亦是真,真亦是假 第九十三章 “你们快让一让,劳烦您的大驾,提起您尊贵无比的脚底板,把房门的通道口的位置留置出来供人通行好吗。”毛苗一开始还是好声好气,耐着性子和宫人们提出诉求。 毛苗她只不过是想让通道口回归它原有的通行作用,而不是被封堵起来使其一无所用。 可惜她的诉求得不到回复,宫人们漠视毛苗的一切诉求。 在宫人们那里,‘先礼’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使用上‘后兵’了。 毛苗会的‘后兵’无非是哭闹,不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天天对着那些宫人们痛哭,是毛苗运用的又一个方式。 但显然是无效的,你和那些人无亲无戚的关系,看到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哭,宫人们很难生出同情之心,更多的是觉得烦。 看守一个事儿精,对于宫人们来说,加重自己的工作难度,看到毛苗哭的红肿的双眼只觉得无比碍眼。 干脆把房门堵的更严实。 一计不成毛苗再生一计。 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就不相信了,她还送不出一封信。 毛苗的新计谋,那就是放声大喊,喊得院子里人尽皆知的程度。 她想着只要她的声音足够大,总会有人能够听见她的喊叫声。 “我要出去,我说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毛苗计划的是每天的早中晚各喊三次,这已经是她第数不清多少次对着这些堵着她房门的宫人们喊出这句话。 毛苗计划的很好,可是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听不懂她的话,她叫的再大声,知道的人再多也没用。 人们不知道她喊话的内容是什么,没有人会去管她。 毛苗的每一次呐喊换来的都只是门口堵着的宫人们的摇头。 那些宫人们虽然听不懂毛苗话的意思,却能每一次都给出一个拒绝她要求的答案。 宫人们的摇头拒绝的行为,毛苗甚至都打心底里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在自己面前演绎一出懂装不懂的戏。 毛苗会这么怀疑也是因为刑天之国的国民犯下的前科,他们不是把看得见装作看不见演绎的毫无表演痕迹,骗得毛苗信以为真。 但这次他们还真不是装的,没有演戏来骗毛苗。 事实是他们作为上古一族,是真的听不懂毛苗的现代语言。 不过宫人们在宫里经历多了,应付像毛苗这样的被软禁的人很有经验,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总之就是毛苗说的一切都否决掉,什么也不答应就好了。 在宫人们看来,否定一个被软禁人员提出的任何要求,永远不会出差错。 他们是没有出差错的机会,每天只需要看好门,舒服得很。 受苦的都是毛苗,一度处在崩溃的边缘。 毛苗为什么会崩溃,出不去耐心的等着刑天之国国主来不就行了。 刑天之国国主要是会来,毛苗何必去瞎折腾,天天喊嗓子都喊哑了。 就是因为刑天之国国主不来,毛苗才会那样折腾自己。 那个刑天之国国主已经快五天不上门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上次偷窥被毛苗抓包到,发现他一个一国之主居然去偷窥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他搞偷窥被当事人抓住,国主的颜面被搞得颜面扫地,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当事人的面前。 刑天之国国主这几天刻意在躲毛苗,既没有出现在毛苗的房间,也没有召毛苗去宫殿觐见。 国主一直不出现,导致毛苗在房间里无论怎么折腾出大动静来,也没机会把佘傒帮她写好的信拿给刑天之国国主看。 明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还搞出一波三折的大阵仗。 况且波折都还是毛苗自己受着,和别的人一点关系没有。 毛苗很是懊恼的想着,“早知道信在自己手里如此艰难都送不出去,一开始就应该让佘傒他们直接把信送给刑天之国国主。” 不用再多一道送不出去信的转送手续,信早就该到了收信人的手里。 有直达的车不坐,非去坐那要中途中转(一趟或是多趟)的车。 结果中转着就在中途迷路了,永远找不到最终的目的地,自己为自己人为的制造麻烦。 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并无后悔药。 本该早到刑天之国国主手里的信,现在砸到自己手里出不去,毛苗那个愁啊,吃不好睡不着。 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先前在王宫里好吃好喝补回来的一点点肉,全掉完了不说,原先藏在肉里的锁骨颧骨统统显现出来。 再这样下去,离瘦骨嶙峋就不远咯。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来了刑天之国养成的倒头就睡的良好作息习惯又不见了,又变回那个现世人界里那个熬夜之神的毛苗。 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熊猫眼也熬夜熬回来了。 毛苗此时的形象和看过的一个动漫电影《僵尸新娘》里的女主角有的一拼。 今天中午宫人们送来的那顿饭毛苗也没吃,想着手中送不出的信,她一口也吃不下去。 毛苗坐在饭桌前的凳子上,一直不吃饭,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变得冰凉到难以入口。 宫人们看饭菜已经凉的不适合再进行食用,就打算将桌上的饭菜收走,回到厨房去加热着,等毛苗想吃的时候再给她端来。 宫人们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饭菜,结果坐在椅子上的毛苗当着宫人们的面晕倒了过去。 毛苗晕倒可不是一件小事,她要是在这间屋子里有个三长两短,国主肯定会重刑责罚照顾毛苗的宫人们。 想到自己有可能受到严重的责罚,吓得那些宫人们立马就去禀报他们的国主。 “国主殿下,那位客人无故晕倒在地……”刑天之国国主本来是在御书房里批阅一天的奏折,听到宫人们禀报的毛苗晕倒过去的事,当即就放下手中批阅了一半的奏折。 “去把御医叫来。”吩咐宫人去找来御医。 吩咐好宫人后,刑天之国国主没有等着御医来,而是立马往毛苗的屋子里赶。 等刑天之国国主赶来时,昏倒在地的毛苗已经醒过来了几分钟。 醒过来的毛苗没有睁开眼,还是继续闭着眼假装还在昏迷之中。 等到听见刑天之国国主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毛苗才睁开眼睛,表现出刚醒过来的状态。 但毛苗手上的行动又很急切,怕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刑天之国国主一眨眼又不见人了,她朝着对方递出一直贴身放置的那封信。 刑天之国国主不知道醒过来的毛苗为什么要给他一封信,不过他还是收下了。 收下是收下,但他没有马上就拆开看,而是让匆匆赶来的御医过来给毛苗把把脉,看看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看信不重要,什么时候都可以,毛苗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毛苗不想看病,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很健康的,不需要看病,把要给御医把脉的手往被子里藏。 毛苗她身体一点事没有,之所以这么自信的认为自己身体健康,是因为她的晕倒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是为了见到刑天之国国主,毛苗琢磨出的第n个法子。 毛苗就是为了骗刑天之国国主过来她才选择装晕的,自己晕倒了,宫人们肯定会去告诉他们国主。 然后刑天之国国主就会主动过来毛苗房间,不用她再折腾自己。 假的真不了,她的假晕倒给御医一把脉不就露馅儿了吗。 毛苗很是抗拒,拒不配合,坚决不让那个御医为她进行把脉。 第94章 重回竹棚 第九十四章 毛苗对于就医这件事极为抗拒,根本不配合御医诊断病情。 有病就要看病,讳疾忌医那可是不行的,要是因为有所顾忌而不去看病,身体因此拖出大毛病来了,那可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刑天之国国主可不想看到他们刑天一族的‘救世主’因为生病不配合治疗而一命呜呼。 千盼万盼才盼来的‘救世主’如果当着自己的面离世了,那他们刑天一族就彻底没救了。 从此以后是再也不会有崛起的机会。 刑天之国国主可不想眼睁睁看着‘救世主’在他面前香消玉殒。 于是他不顾毛苗的抗拒,忽略她的个人意愿,吩咐贴身伺候自己起居的宫人去找来几个力气大的宫人。 没一会儿,四个长的牛高马大的宫人出现在毛苗的床边,两个人按住她的手臂,两个人按住她的膝盖。 四个魁梧的宫人齐上阵,压制住毛苗奋力反抗的身体,那四个人的手就像是四个锁铐一样锁住毛苗的四肢,将她禁锢在床板上动弹不了分毫。 无论毛苗如何挣扎也挣不开半分,身体如同被钢钉给钉住。 “御医,现在可否能为她把脉?”看到宫人们将毛苗牢牢控制住之后,刑天之国国主向御医询问,这样的情况下可不可以为毛苗把脉。 身体被人这样禁锢着是否可以诊断出病情。 御医看了床上的毛苗一眼,“可以。”给了国主一个肯定的回答。 御医在王宫从业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为这样的毛苗把个脉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以前宫里有人还让他为自己不小心受伤的灵宠把脉救治,他不也是顺利的将其救治成功,为区区一个被压制住的人把脉对御医来说不在话下。 根本难不倒他。 御医神情自若的走到毛苗的床沿边,坐在宫人们备好的椅子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排在前的‘望’和‘闻’两项。 第一项,‘望’,观气色。御医一进房间就已经观察过毛苗的气色如何。 第二项,‘闻’,听气息。御医在坐下椅子的时候就已经仔细听了一会毛苗的气息如何。 第三项,‘问’,询问症状。是个大问题,照毛苗那不配合的劲儿,御医想就算是自己开口询问毛苗,估计是一个字也别想从她嘴里问出来。 御医很有颜色的跳过第三项,进行第四项的步骤。 第四项,‘切’,摸脉象。御医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毛苗垂在床沿边的左手脉搏的位置,感受她身体的脉象。 根据毛苗的脉象,诊断出病情,最后记录在自己的脉案上。 御医把左手的脉象感受了两分钟左右,然后他的手指又搭在毛苗的右手的脉搏上,闭气凝神的感受了也是两分钟左右的时间。 摸完毛苗的脉象,御医又看了床上躺着的毛苗一眼,似乎是再一次的进行第一项的‘望’。 看完这一眼,不知是从毛苗气色还是脉象上发现了什么身体的疾病,御医一边叹息一边直摇头。 看着御医的这番神情,仿佛是在毛苗身上诊断出什么棘手的疑难杂症一般。 刑天之国国主看御医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表现,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毛苗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她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之处,她的脉象摸着就是强劲有力的,身体很健康。”御医嘴上说着毛苗身体没什么问题的话,但却还是一直摇着头。 “那为何摇头?”既然毛苗的身体健康,为什么御医还会摇头呢。 肯定后又否定,一时间没人能明白御医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御医给刑天之国国主解释道他摇头的原因:“就是因为摸着脉象没问题,是身体健康的人,所以我才会摇头,说明她现在出现的问题大的去了。 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心理出了问题,心理疾病那可比身体疾病要严重个几十倍。” 御医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理疾病都能给毛苗诊断出来,是有两把刷子的本事。 看来御医平时涉猎广泛,各种疾病都有所研究。 刑天之国国主就没有御医知道的多,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过有人得心理疾病这种病,“何为心理问题?你是说她的心脏不健康?得了所谓的心疾?” “非也,心理疾病不是心脏生了病,而是她的神经生了病,大脑里的思考东西的神经末梢的问题,与心脏生病的心疾毫无关系。 心病是世上最难医治的病,普通的药物心病没有作用,心病还需心药医。”御医为刑天之国国主解释什么是心理疾病。 术业有专攻,刑天之国国主对此一窍不通,“心药?”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才知道。 御医还在继续给刑天之国国主解答疑惑,“嗯,心药,心病形成的原因不是单一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千奇百怪的原因。 我们不能盲目的就开始医治,在此之前需要找出她心病的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如何能得知她心病的原因?”刑天之国国主不知道知晓毛苗的心病原因需要怎么做。 御医又不是病人本人,身体的疾病他可以直接下药救治,治疗心病和身体的疾病不同,在知晓心病原因前,御医所做的事有限,“自然是她自己讲出来。” 只能尽可能的去引导病人自己讲出她的心病原因。 “她讲出来?”刑天之国国主毕竟是能做到一国之主的人,在听完御医讲的关于心病的解释。 他很快就能想明白毛苗的心理疾病到底是何种病,无非就是一种情绪病。 刑天之国国主猜测毛苗的病应该和她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低落的心情有关。 他又想到自己一进来房间,刚醒过来的毛苗拖着病体也要塞给他的那封信。 那封信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会不会就有御医所说的关于毛苗心病的原因。 不管信的内容是不是毛苗心病的原因,它也具有很重要的信息。 刑天之国国主把放在茶几上的信拿到手中,他看了看信封,觉得信封的样式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刑天之国国主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虽然没有过目不忘那么夸张,但凡是他看到过的就不会忘记。 他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和给他寄信的神秘的生肖神用的是一模一样的信封。 想到这一点,刑天之国国主对这封信的内容更加好奇,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纸上面只有寥寥两三句话,大概的意思都是告诉刑天之国国主,毛苗要离开王宫,回到之前一直住着的后山的竹棚。 两三句话刑天之国国主一两秒就看完了,但是他又反反复复再继续看,试图从中再看出点字面意思意外的内容。 不过信的内容没有刑天之国国主所想的字面意思意外的内容,字里行间要表达的就只有字面上的一个意思。 但刑天之国国主不是一般人,他还是从中理解到了自己想理解的东西。 他想,这个会不会就是毛苗心病产生的原因,治疗她心病的心药就是让她回到后山竹棚。 御医的点拨使得刑天之国国主开悟了,都用不上御医了,刑天之国国主自己就能上手给毛苗治疗她的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刑天之国国主对症下药,成全毛苗出王宫回竹棚的心愿。 虽然决定让毛苗回去竹棚,但刑天之国国主看着毛苗躺着虚弱的样子,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吩咐宫人找来一顶轿子,把毛苗送回竹棚去。 毛苗被宫人们搀扶着(作戏做全套,装病就要有一个生病的样子,生病的人当然是虚弱的需要人搀扶)进了轿子上。 等轿子停下后,毛苗迫不及待地掀开轿门前的帘子,看到她的竹棚,喜极而泣。 第95章 白日放歌 第九十五章 被人强行压制在床上,动弹不了的毛苗一脸的生无可恋。 挣扎了半天,挣扎无果,毛苗不得不放弃挣扎。 双眼无神,瞳孔涣散,麻木的像是一条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永远翻不了身的咸鱼。 上下肢体具无力,手臂就像是从淤泥里挖出来被截断后的藕条一样,毫无生气的垂在床沿边,任由御医给她进行把脉诊断。 毛苗看着御医给自己把完脉之后,表现出的一系列人快死翘翘的神情,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不知道这位来自上古传说中的刑天一族的御医医术如何,给她一个没病装病的人把脉把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来。 只听见御医用他低沉的声音,一句话叹三次气的语调和刑天之国国主讨论着关于毛苗把脉出来的疾病。 两人讲的话在毛苗听来就是叽里呱啦的鸟语。 毛苗猜测是不是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御医和刑天之国国主说了好长一阵的时间,可惜一切都是毛苗她听猜测的,毕竟她不懂他们说的话。 等他们俩讨论完,毛苗看到御医被宫人们送出房间,而刑天之国国主站在茶几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蹙额的思考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然后几分钟过去,刑天之国国主思考完毕,似是想通了困扰他的难题,漫不经心的从茶几上拿起了毛苗给的那封信。 信被刑天之国国主拿在了手里,但他却没有立即拆开信封来看信的内容,而是对着装信的信封看来看去,不知道想从信封上研究些什么出来。 跟那些专门在实验室做实验研究的人们,研究物体时全情投入到废寝忘食的状态一模一样。 刑天之国国主无意义的研究终于结束,看起来是把信封给研究透了。 毛苗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来了刑天之国国主在她面前拆开信封的那一刻。 刑天之国国主开始认真的看她给的那封信的内容。 想说的话都在信里,只要对方看了信,毛苗想对方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就有机会离开软禁她的王宫。 等待刑天之国国主看完信的那个过程,是一个非常难熬的过程,毛苗一直忐忑不安,度秒如年都不足以形容难熬的时间的漫长。 虽说毛苗一直表面上看着感觉她一副很笃定的胜券在握的样子,觉得刑天之国国主看了信就会放她离开。 实际上她的内心根本没一点底,心里一直都在打鼓,心慌得很,就像是有一百只青蛙在心脏上来回蹦跳。 她不知道刑天之国国主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她只是在赌,赌她会赢。 但赌场上风云莫测,谁也无法预测最终结果。 只要没揭晓牌面,哪怕是最后一秒前,任何人都无法知晓自己是输是赢。 毛苗的额头不停地在渗出豌豆大小的汗珠,一颗颗斗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过眉毛、睫毛、眼睑,然后再淌过脸颊流到被牙齿咬的发白的嘴唇,最后隐入齿缝与脖颈之中。 除了额头不停流淌的汗以外,毛苗被宫人禁锢住的双手,也是被渗出的汗打湿的湿叽叽的粘腻的人不自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数百次,肉眼可见的紧张。 说起来,被砍头最害怕的不是手起刀落的那一刀,而是在等待下刀前的过程中,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看完信的刑天之国国主陷入沉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在椅子上睡着了。 刑天之国国主迟迟不给出一个答案,毛苗现在就是处在那个‘等待下刀’的恐惧中。 只要悬在头上的刀一刻不落地,跟着一起悬着的心就一刻也不敢落不下来。 又等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毛苗终于看到看到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刑天之国国主站了起来,对站在他身旁的宫人在吩咐一些什么。 她想刑天之国国主一定是在吩咐宫人们准备送自己出宫的交通工具。 “一定是的。”毛苗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心态对了,一切就顺了。 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事情就会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 虽然一直到坐上轿子的前一刻,毛苗都一直摸不清刑天之国国主对于让自己出宫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她还是保持良好的心态,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相信自己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等毛苗被宫人们搀扶着踏出房门,头顶着蓝天白云坐上轿子的那一瞬间,毛苗悬着的心落下了。 她的心理暗示起作用了,事情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着,刑天之国国主如她所愿的答应了她要出宫的要求。 心潮澎湃的毛苗此时此刻只想要朝着天空放声大叫,纵情放声高歌,想要把心中的喜不自胜的情绪呐喊而出。 此情此景之下,毛苗洋溢着的心情就像是诗句里写着的——‘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然而她不能像此诗的诗人那样放纵不羁,在一切没有确定之前,她要克制住自己。 尘埃落定之前她都不能声张,以免意外横生。 轿子每走出一步的距离,就代表她远离王宫一步之远。 一步、两步、三步……十几步、上百步,那所囚禁毛苗的牢笼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最后远到看不见它的影子。 毛苗等到轿子停止走动的第一时间,她迫不及待地掀开面前的轿帘。 太阳光照着她的眼睛,刺得毛苗流出生理性的眼泪,眼泪盈眶的她看到心中那间风吹不垮、雨打不透、无坚不摧的竹棚,一时间百感交集。 一开始毛苗的泪水的是被阳光刺激的生理性泪水,那现在她就是喜悦得眼泪狂流不止。 身手敏捷的如同一只兔子,抬轿子的轿夫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下了轿一下子蹿到竹棚的竹门前。 看她的奔跑的速度和精神状态,哪里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如果刑天之国国主跟来必然会感叹一句,“御医所言不假,对症下药便能药到病除。” 果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毛苗的心病用对了心药,立时三刻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面貌。 进到竹棚里,毛苗其他的什么也不关心,她就想知道她的那盆用来发绿豆芽的绿豆怎么样了,是不是早登极乐世界了。 “各路神仙保佑,保佑我的绿豆安然无恙。”在掀开盖豆子的布之前,毛苗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先双手合十的祈祷一番。 毛苗真是一个被神仙眷顾着的幸运儿,她的绿豆没有早登极乐,还是留恋凡尘,在这俗世里安然无恙的生活着。 绿豆没有一颗是烂的,一颗颗饱满的豆子全都好好的躺在盆里。 “太好了!太好了!绿豆都是好好的,我还可以吃上自己亲手发出来的豆芽。”毛苗抱着那个缺了半个口的破陶锅,傻乐个不停。 绿豆没有坏,毛苗的心就安下了一大半,将破陶锅放好后她又出来看她走之前晾晒在簸箕里的绿豆粉皮。 出来一看,簸箕里空空如也,别说排列整齐的一整块儿的绿豆粉皮,就连粉皮渣子也没有见到。 “可能是被野兽给偷走了吧。”毛苗心灰意冷的想着。 这不是路不拾遗的现代社会,这是野兽出没的山海经世界,这么多天不在,不在了也是很正常。 毛苗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食物没了而已,只要我人还在就好,食物没了还可以再制作。” 在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毛苗眼睛看到簸箕下一个布袋子,拿起来打开一看,“绿豆粉皮!” 第96章 竹笋烧鱼干 第九十六章 失而复得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心情。 让毛苗形容一下她重新找回的绿豆粉皮的心情,她只能说出‘失而复得’四个字。 其余的她说不出来。 毛苗拿着手中布袋子里的绿豆粉皮高兴的清不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只知道抱着布袋子“嘿嘿嘿……”傻呵呵的笑。 她因为太过高兴,大脑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从而忽视掉了一些问题。 比如她晾晒在簸箕里的粉皮是谁给她收起来的。 然后又是谁把晾晒粉皮的簸箕,整齐的放在墙角。 又比如她的竹棚对面还有一座新出现的竹棚。 …… 当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的毛苗还想不到,也注意不到这些。 毛苗现在为失而复得的绿豆粉皮(自由生活)冲昏了头脑,只会嘿嘿的傻笑。 刑天之国国主安排来的宫人,看着站在竹棚门口傻笑的毛苗,从下轿子开始就能蹦能跳的样子,和王宫里病恹恹躺着的她判若两人。 感觉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半点病样都不见,想着她身体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跟来的宫人也能够放心下来,既然毛苗没事了,他们也就不用继续在这里待着,可以回去跟国主复命。 “回宫。”宫人一声令下,让等候在外面的轿夫们直接回去,不用再在这里等着。 宫人来时他们的国主殿下就吩咐过,他们的任务是把毛苗安全的送到竹棚。 毛苗要是看起来身体无大碍了,没有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他们就不用留在那里,直接返回王宫。 轿夫们听从宫人的安排,抬起空轿子返程回王宫。 来时乌泱泱的一大群都走了,原本挤满了人的小院又恢复了安静,只留毛苗一人在她的竹棚。 热闹散尽,安静回归。 毛苗虽然看着是在傻笑,但她也随时关注着那些王宫里的人的动向。 看到他们全都走后,只留下自己一人时,毛苗才有重回竹棚的真实感。 重获自由的她,犹如重获新生。 在竹棚里的生活才是属于她的真实生活,吃的可能不咋地,但她的精神世界是享受的。 回顾被关在王宫里的那些日子,虽然吃喝不愁,但精神上却饱受折磨。 毛苗目送那些人走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人为止。 确保那些人不会突然再来个回马枪杀回来,她才敢放心的回头把装着绿豆粉皮的布袋子放到竹棚里面去。 “哎呀!我的蚕宝宝!”毛苗放下手中握的紧紧的怕再一次消失得布袋子,她那暂停思考的大脑再次恢复思考的能力,抬头的瞬间想起了比绿豆和绿豆粉皮更重要的东西,她养的那些蚕宝宝们。 蚕宝宝们可是要比绿豆和绿豆粉皮脆弱得多的存在。 它们是每天都需要进食才能存活的生物。 毛苗不在的日子,一直没有人给它们喂食,怕不是已经一命呜呼了吧,去阎王爷的阎王殿排着队报到去了。 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到她养蚕宝宝的簸箕前。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我的蚕宝宝们都还活着。”跑的飞快的毛苗嘴中还不忘向庇佑她的神仙祈求。 希望她的蚕宝宝们即使是在缺少吃的食物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活下来。 “还活着,太好了,我就知道,神仙大人在保佑我。”毛苗看着地上、墙上、屋顶上……爬的到处都是的蚕宝宝。 蚕的生长周期很短,才过了十几二十天的时间,它们就已经从米粒大小的幼虫长大半截食指大小的成虫。 成虫能够轻轻松松的爬出毛苗准备的养幼虫的簸箕。 毛苗放眼望去满屋子里爬着的都是猪儿虫大小的蚕宝宝。 不知道刑天之国这里的蚕是不是变异品种,和她们现世社会的蚕不一样缘故,这么多天没吃食物都没有被饿死。 毛苗她们现世那边养殖的蚕,最多两到三天吃不到食物就会饿死。 很庆幸刑天之国的蚕的品种皮实,毛苗免于为她养的蚕不幸离世而伤心。 毛苗看它们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爬的欢实得很,心里只有那么高兴。 她没有立即把它们都捉回簸箕里(主要是毛苗不敢捉,猪儿虫和长的像猪儿虫的虫子都是她最害怕的虫子。),而是拿上她的采桑叶的工具去后山给蚕宝宝们摘桑叶。 决定用食物引诱它们自己爬回簸箕。 用桑叶引诱它们回簸箕是一方面,关键是蚕宝宝们饿了这么多天,得要吃些食物补补身体。 蚕宝宝能够从簸箕里爬出来,说明先前的簸箕对于蚕宝宝们来说小了,和它们的体型不匹配,已经住不下它们。 毛苗打算摘完桑叶,顺道再去砍一些竹子回来,编织一些更大的簸箕,给蚕宝宝们创造一个舒适的居住空间。 回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毛苗就开始为了生活忙碌了起来。 生活,这才是生活啊。 毛苗回来就只是在竹棚内和竹棚外转悠,她精心开辟出来的那几亩地还没去看呢。 “等一会儿摘完桑叶再去看看地里怎么样了。”毛苗在嘴里说道,一边往后山走去。 摘桑叶的手法还是用的之前她实践出来的那种。 三天不练手生,好一段时间来摘过桑叶了,毛苗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好几次力度没把握好,抛上去够树枝的木头没够到树枝,反倒是差点打到自己的头。 练习了好几次之后,毛苗才又找回曾经的手感。 熟练了之后采摘起桑叶来就不费事儿了,半个小时就摘够了蚕宝宝们三天的口粮。 摘来的桑叶毛苗全都装进她的木桶里,等木桶塞得满满的,她就肩挑着扁担,挑着桑叶们往竹林走。 竹林里又长出了好多新的竹子,原先被毛苗砍出一个小缺口的地方已经被补上,甚至还比之前长的更茂密。 一点看不出来这里的竹子被人砍伐过。 可以看出来,没有人类的过多干预,竹林的恢复力比人们想象的强大多了。 假使世界有被毁灭的那一天,最先被毁灭掉的大概率是人类,植物们凭借自身强大的自愈力、恢复力将会重新覆盖整个世界。 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 毛苗看到这片恢复的竹林很是感慨,看到遍地的竹笋更是感慨,“今晚可以吃点新鲜的竹笋。” 吃喝乃是人生第一大事。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毛苗砍了两根竹子,又挖了三四棵竹笋就回竹棚了。 今天晚上吃一顿好的,庆祝自己回到竹棚,她准备用新鲜的竹笋和鱼干来红烧。 新鲜竹笋的清甜搭配上鱼干的鲜香,毛苗光是想一想就口水直流。 毛苗吸溜一下疑似从口腔里流出嘴角的口水,返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 想到马上就要吃到的美食,毛苗感觉不到肩膀上担子的重量,健步如飞的赶回竹棚那里。 担着重物从后山回到竹棚的时间,比空手从竹棚去后山的时间还要短。 美食对于毛苗的诱惑力不小,就像是桑叶对于蚕的诱惑力。 毛苗把摘回来的桑叶放到簸箕里,四面八方的蚕宝宝闻到食物的味道,不用毛苗一个一个的去捉它们,它们自己全都乖乖的回到了簸箕里。 伺候好蚕宝宝们吃了饭,毛苗自己也要去吃饭了。 挖回来的三棵竹笋,毛苗剥了一棵准备今晚吃。 剩下的两棵明天再处理,新鲜的竹笋保质期短,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把它们晒成笋干更利于保存。 以后随时想吃竹笋都可以吃。 毛苗剥好的竹笋切成长宽一厘米大的块儿,放进陶锅里,再拿出鱼干也切成同样大小的块儿,一起放进锅里加上水炖煮。 满满一大锅的水煮干了,再加上盐肤木中取出的盐,竹笋烧鱼干就做好了。 “真香啊。”没有米饭,只是吃炖煮的竹笋和鱼干,毛苗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第97章 不取分文的长工 第九十七章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种植地里?是不是来偷菜的?”毛苗吃完一大碗竹笋烧鱼干,吃的肚子有点撑,看着天还没有黑,就打算出门溜达一圈消消食。 正好借着天黑之前的这段时间可以去她的种植区巡视一圈,既散了步消食了又能趁机检查一下土地的情况和作物们的生长情况,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 结果等毛苗悠哉悠哉的走到种植区时,她就看到一个压根儿不认识的刑天之国的国民,低着头佝偻着背在她的地里,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看到有陌生人非法闯入她的种植区,毛苗当场就对着那人一番质问,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她种植区,一定是携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地里的陌生人,不是别的什么人,就是那位被刑天之国国主安排来为毛苗打理种植区的老农。 因为毛苗回来的事是在比较仓促的情况下决定的,没有人来通知老农离开,不知情的老农依旧和往日一样,勤勤恳恳的在毛苗的种植区里劳作。 勤劳的老农正认认真真的在地里拔着杂草,毛苗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无缘由的传来一声大吼,把全神贯注的老农吓得不轻。 年纪大了人可经不起吓,他被吓得躯体瞬间僵硬,手里刚拔起来的准备扔出去的杂草都吓得又重新掉回地上。 老农作为一个普通民众,肯定是没有见过毛苗,不认识毛苗是再正常不过的。 况且也没人告诉他毛苗今天会回来,再加上老农又听不懂毛苗在说些什么。 一环扣一环的扣在一起,造成老农的大误会,还以为在他身后的毛苗是来这里偷东西的人。 恶人先告状的在那里大吼一通,先发制人的准备把自己给弄走。 老农下意识的认定了毛苗是坏人,就没再做多想,拿起自己为了拔杂草而暂放在地上的斧头。 斧头将将在手里握好,‘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就要朝毛苗砍过去。 老农的行为在毛苗看来就是贼人倒反天罡的恶劣行为。 完全在毛苗的预料之外,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小偷来别人的地盘上偷东西还如此的猖狂。 被自己发现他的恶行后,不仅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用利器伤她这个主人家。 毫无防备又手无寸铁的毛苗傻愣在那里,瞳孔因过度紧张而急剧扩张,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斧头挥向自己的头颅。 对着如此厉害的利斧,毛苗无丝毫的反击之力。 在斧头的刀刃离毛苗的头顶仅有一个小拇指宽的距离远的时候,从后方从天而降的飞出另一把斧头来,打飞了砍向毛苗的斧头。 打飞的不仅仅是一把斧头,更是将时刻准备着把毛苗带走的死神打飞。 为毛苗夺得生机。 本应与死神迎面相遇的毛苗,最后与死神擦肩而过。 “住手!”另一把斧头的主人出现了,呵斥对毛苗出手伤人的老农,并告诉老农毛苗的身份,“她是这个竹棚的主人。” 另一把斧头的主人挡在毛苗面前,呈保护姿态,将毛苗牢牢护在身后,不让老农靠近一步。 不用另一把斧头的主人保护,老农也不敢靠近毛苗半步,他从对方那里得知毛苗的身份后就已是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意识到自己差点就错手杀死了他们刑天一族的‘救世主’。 差一点他就要成了他们刑天一族的万古罪人。 见过什么大世面,经历过大事件的老农,经不起一点惊吓,光是听到毛苗的身份就吓得他双腿跪地不起。 跪在地上的老农,头低的不能再低,低到一张嘴就能吃到泥土的程度,双眼更是死贴住土地,不敢抬头去看毛苗一眼。 似乎看一眼都是对‘救世主’的一种亵渎。 要不是站在毛苗面前的另一把斧头的主人及时出现力挽狂澜,老农就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下弥天大祸了。 虽说有‘不知者无罪’的说法,但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才不会管你是不是‘不知者’,只要犯了错就是有罪之人。 老农心里还是很感谢另一把斧头的主人,他不止是保护了毛苗,更是保护了老农。 而及时出现的另一把斧头的主人,是刑天之国国主留下保护毛苗安危的暗卫。 刑天之国国主是一个考虑问题考虑非常周全的人,既然他决定了让毛苗回去竹棚,他当然是要计划周全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后山竹棚。 除了明面上送毛苗回去的宫人以外,他还安排了一个暗卫在暗中保护毛苗的个人安全。 像个看不见的影子一样的在暗处保证毛苗不受到伤害。 得亏刑天之国国主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位了,才让毛苗免于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因为听不懂两个人的话,毛苗也不知道保护他的人对那个小偷说了什么,不过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把小偷缉拿归案就行。 把小偷关进牢房里去,别让他再留在外面祸害人。 然而那名暗卫并没有如毛苗所想的把‘小偷’缉拿归案,只是又和那名‘小偷’说了些什么,然后毛苗就见到那名‘小偷’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喂,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偷放走!”毛苗看到‘小偷’被放走,心里很是焦急。 她怕就这样轻易的就放走那个‘小偷’,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小偷’很有可能会趁着人少的时候又再一次‘光顾’她的种植区。 毛苗的担心从防备小偷的方面来说是没错的,甚至还可以说毛苗很有防范意识,知道防患于未然。 可是现在她的担心就显得多余了,因为对方就不是小偷。 暗卫也听不懂毛苗的话,确认了毛苗没有危险后,他没搭理她,又回到暗处去做他的暗中保护的工作。 毛苗看暗卫理都不理自己,转身就走,整个人来无影去无踪。 看着有能力抓小偷的人不吭一声气的就离开,不见任何踪迹,她只能在原地无力抓狂。 “死小偷!别被我抓到你,等我抓到有你的好看!”人没抓住,毛苗只能放两句狠话发泄发泄自己的怒气。 毛苗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已经不用再去散步了,吃的东西全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胃里剩下的就只有大股大股的生气。 揣着一肚子气,毛苗踏进她的种植区,一块地接一块地的挨个检查,看看地里都被杀千刀的小偷进行了哪方面的祸害。 “诶?”才看第一片地,毛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场景,那个‘小偷’是来她的地里做义务劳动? 本该是杂草丛生的地,地里居然一棵杂草都没了,全被那个‘小偷’拔得干干净净。 毛苗看完第二块地就更惊讶了,地里的土看起来都是湿润的,毛苗的手掌接触泥土,感受到的湿润度明显是刚浇完水不久。 看到第三块地简直是让毛苗讶异的张开了嘴就闭不住口的程度。 不仅把地里的杂草除干净了、水浇的湿透透的了,还把自己插的有些东倒西歪的篱笆给整齐的排列成一条笔直的直线,高低不平的竹条也被调整成了统一的高度,横平竖直的篱笆排列方式,让毛苗这个强迫症患者看了一本满足。 …… 接二连三的看完自己种植区的全部地以后,毛苗感慨万千,“什么‘小偷’专门帮别人拔杂草,这简直就是个不要钱的长工。” 第98章 乌龙开头,乌龙结尾 第九十八章 在他们五个之中,毛苗绝对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在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都能够得到一个免费进行义务劳动的长工打理种植区。 种庄稼的老把式,比毛苗这个新手村瞎琢磨的菜鸟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依葫芦画瓢,把她事先做过打样的种植区打理得井井有条。 让这么多天没回来的毛苗不用面对杂乱的令人糟心的种植区。 不同于毛苗这个幸运儿,佘歙他们这边不幸的就只剩下糟心事了。 佘傒、枢鳞和枢暨三人,因为一条水泥路而吵得不可开交,劝都劝不住。 不是佘歙在中间拦着,作为调和剂发挥起调剂他们三个的作用,周旋过来周旋过去的,缓和一下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然说不定都已经打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脑的构造不同,佘歙理解不了他们几个另类生物的脑回路。 不就是一条路吗?值得他们几个大动肝火的吵个不可开交? “你们再吵!使劲儿的吵得超级大声,把你们的声音传到三界外的各个地方去! 你们是怕十日兄弟听不到你们的声音,找不来报复你们是吧!”佘歙已经劝到‘灵力’枯竭,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歇战’理由来劝他们。 爱谁谁吧,既然劝不了他们,那就只好用恐吓的手段来制止他们继续做无意义的争吵。 听到久未提起过的十日兄弟,一时之间他们三个对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记不清名字的主人是谁了,彼此之间有何恩怨。 但是他们却因为佘歙语气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决绝,而默契十足的同时停止争吵。 都在绞尽脑汁的回想,记忆里有关于十日兄弟记载的记忆。 搜刮了一圈总算是想起来了。 想起了十日兄弟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陡然间回过神。 佘歙一句话,就让他们三个人进入反思时间,开始反思自己。 在前有虎后有狼的危险境况之下,他们做事分不清轻重缓急,居然会为一些无意义的事情而争吵。 不仅伤了队友之间的关系,又浪费了自己最宝贵的时间。 得不偿失,罪该万死。 啥也别说了,知错就改的停止争吵,去赶路吧。 接到毛苗之后,离开三界外,才能真正的摆脱十日兄弟的围追堵截,远离三界外一切的是是非非。 “走吧。”枢暨最先发话。 “走。”枢鳞附和枢暨说道。 “走,走,快走。”佘傒不甘落后于他俩,也要说一句表达一下自己。 “嗯,嗯,嗯。”佘歙回复了三个嗯,代表自己不厚此薄彼,三个人他都有回复他们说的话。 说走咱就走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关外)啊…… 四个人沉默无语的一直往前走着。 虽然四个人嘴上都没说话,心里想的却不少。 佘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想着:“这里的全员都是驾驶车辆在路上行走,车轮成为了他们行走的两条腿,感觉比腿的用处还大的多。” 和佘歙一样全程注意他们驾驶得车辆的枢鳞,不过和佘歙有所区别的是,他更多的是关注车辆本身的东西,“身边经过的奇肱国人的车辆的样式看起来大同小异,基本上是和上古时期中的战车里指南车(司南车)的样子相似。 两个巨大的车轮,中间夹着一个可乘坐一至两人的长方体车厢,在车厢的正前方的木板最中间的位置上立着一根竹筷子粗细的木棍。 木棍的最顶上有一个右手平举(有些的是左手平举),指着前方的木偶人。 不论木头飞车的车身转向何方,车厢上的木偶人平举起的手,始终指向木头飞车出发时设置的木偶人需要指示的方向。 跟书里面形容指南车的——‘车虽回运而手常指南’一模一样。 但是根据书里说的,指南(司南)车的造车人是风后。 风后是黄帝手下的第一任宰相,就是因为他造出了司南车,有一辆能指明方向的车,让黄帝破解了蚩尤的风沙阵,在战场上打赢了蚩尤。 ……” 佘傒和他们两个想的不一样,她看的则是整个奇肱国的基础建设,她想着,“奇肱国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驾驶着车辆在城中出入,一个城镇能够同时容纳上千辆车在街面上行驶,规划起来可是要下一番功夫。 自己走了这么久,没看到一条街上的车辆因为交通堵塞而无法行驶,每一条道路的车辆都是井然有序的行驶着。 没看到有任何的类似于红绿灯的东西,不知道他们的车辆是怎么做到从各个地方来而不会相撞。 难道是说,奇肱国人规划出的这种,只有单一的一种一条道直到底的道路,没有各种交叉路口、十字路口等等,所谓的一条道走到黑。 车辆在车辆的路上行驶,人在人走的路上行驶。 两条平行的线,两者之间互不干扰对方,就不需要有那些红绿灯的存在?” 枢暨想的则是奇奇怪怪,他在想,“奇肱国人的车速度看起来很快,比自己这个被禁锢了仙力的神仙走的快多了。 每次和佘歙他们一起赶路,他们都需要顾忌到自己的行路速度来迁就他,要是能够给奇肱国人买下一辆他们的车就好了。 有了木头飞车,自己赶路的速度就能大大提升,等救出毛苗后,毛苗也可以和自己一起坐木头飞车回三界内。 这样自己和毛苗都不会因为赶路速度太慢而拖累他们三个,连累大家都走不快。” …… 大家想的都很好,很符合他们当下的情况。 别人是同床异梦,他们是‘同路异想’,四个人各人抱着各人的想法一路同行。 有人闷声发大财,揣着一肚子赚钱的门路,在别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发大财。 而他们则是‘闷声行大路’,在佘歙的刺激之下,不蒸馒头争口气,带着一股子用不完的劲儿,不声不响的他们快要走到了奇肱国的出境口。 出境口排队的人也不少,排在他们身前三四个位置的人,就是早前被佘歙指引去往登葆山求得机缘的那个奇肱国人。 “佘歙仙君,你快看,是那个人。”佘傒眼睛尖,一来她就看到了排在队伍里的那个奇肱国人。 至此他们之间的沉默因那个奇肱国人所打破,“还真是,他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我们都到出境口了,他还在这里排队?” “那谁知道,要不你去问问看,别是这出境口有什么奇葩规定。”佘傒看到那个奇肱国人,不是为那个人本身而惊讶,而是为他都走了那么久却还在出境口排队而惊讶。 按他们的行路速度来说,全力前进的正常情况下,你说有可能会遇见那个奇肱国人,佘傒还勉强能想的通。 但是,他们不是正常情况下的全力前进,他们可是浪费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在争吵上。 不可能还会在出境口遇见早就走了的那个奇肱国人。 现在遇到了,是不是间接的说明,这个出境口不是那么好出的。 “行,我去问一下。”佘歙也想到了佘傒想到的问题,所以他准备去问问比他们先来的那个奇肱国人。 佘歙从排队的队伍出来,走到那个奇肱国人面前,“你不是去登葆山了吗?怎么还在出境口排队?” 奇肱国人看到问话的人是佘歙,他很惊讶,“你也去登葆山吗?” “不是,去其他地方,我就是想问一下这里出境有什么要求吗?我看排队的人挺多的,你们自己国家的人出境也要严格检查吗?”佘歙问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有要求,不是,没有要求,不对,是对我们本国的人有要求,对其他国家的人没要求。 还有,你们站的是我们本国人排的队伍,其他国家的人在那个队伍排队。”那个奇肱国人回答了佘歙想要了解的问题。 又给他们指了一下,他们应该去的正确的那个排队的队伍。 以乌龙开头,以乌龙结尾。 奇肱国之行对佘歙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龙事件体验之旅。 第99章 离境的一百零一万个理由 第九十九章 “我们本国人离境,促使一件容易的事,必须在出境口当着值守卫兵们的面填写一万个离境前的问答题。 填写完问答题了之后,还要在现场等着值守的卫兵们审批。 审批完你的问答题,如果答题答的答案不符合规定,那就判定你不满足离境的条件,直接把你遣送回家。 确定了你的答案没任何问题,就只是判定你初步符合条件,才能够进行下一项的离境流程。 由值守的卫兵们根据奇肱国国王殿下的《离境理由百科大全》来随机出题,向你询问上为什么要离境的一百零一万个理由。 理由令值守的卫兵们满意了,又与《离境理由百科大全》的答案八九不离十,才有机会进入再下一个流程。 也就是真真正正的开始填写离境申请表,等我们的国王殿下审核通过,在你的离境申请表上盖上代表通过的玉玺印。 拿上你盖上玉玺印的离境申请表,你就可以正式的离境了。” 那个奇肱国人把他们本国人离境需要做哪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佘歙他们。 听得佘歙他们一愣一愣的,他们奇肱国的本国人离境手续也太繁琐了吧。 那个奇肱国人的话匣子打开了,说的正在兴头上,然后又把外乡人离境的规定说了一下,“像你们这些外来的那些入境者,想要离开奇肱国就非常简单了。 只需要在离境口的外乡人的队伍里排队,然后需要买下一辆我们奇肱国生产的木牛流马之车,你就可以离境了。 不过买我们国家的木牛流马车可不算什么要求,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呢,你们离境让你们买,简直就是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又是一个大乌龙事件,奇肱国对他们这些非本国的外乡人要离开那是鼓掌欢送,什么离奇苛刻的要求都没有。 还要给他们买上一辆在外界可遇不可求的木牛流马车。 对比起他们本国人离境的要求来说,外乡人的待遇可谓是好之又好。 只是对他们本国人离境有诸多的要求,佘歙他们自己每次老是占错道,才会产生误会。 他们奇肱国对外乡人离境需要购买他们的本国产的车的要求,枢暨不觉得是苛刻的要求,反而是很满意他们制定的这个规定。 简直就是想睡瞌睡了马上就有人递枕头来,合适的不能再合适。 如同秃顶的人得了顶假发,美得乐不可支。 免得枢暨他还要想方设法的去到处找人买车,这样直接在离境口买了车就走,非常合枢暨的意。 事情做不到十全十美,有人满意,就有人不满意。 他们四个人中满意的只有枢暨,另外三个都不太满意。 本来赶路就已经很烦人了,时不时的遇到障碍物阻碍行路速度,现在告知他们,还要带着一个奇肱国的大木头车这样一个累赘,就更提不上速度。 虽说佘歙的乾坤袋可以把这些车装下,但是他也不愿意装些没用的垃圾,还是花大价钱买的垃圾,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第100章 第三次相遇 第一百章 只是听那个奇肱国人说了一下,要买东西才能离开,佘歙他们还没把东西买到手就开始嫌弃上了。 强买强卖,但凡是个有点个人性格的都不会喜欢,哪怕你这个东西再好,只要是被人强行要求买卖,喜欢也变不喜欢。 更别说本就不喜欢的东西,那看着就是碍眼的不能再碍眼的存在。 但是再嫌弃,为了离开也只能强忍着,捏着鼻子自认倒霉的买下。 不过好在价格不算贵,在他们尚可接受的范围,要是被强卖价格还贵,那他们才是真的要小宇宙爆发。 炸了这奇肱国的出境口。 好在低廉的价格让他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宇宙的爆发期还能再往后延迟一阵子的时间。 “你们把那几个不想要的车给我吧,我来收着这些东西,钱也由我来付。”枢暨的这句话让他们三个想要爆发的的小宇宙彻底熄了火。 枢暨愿意把他们不要的破烂收着就是在做大善事了,怎么还能让他来付钱,那就太欺负人,“不用不用不用,东西你收着就行,钱还是各付各的。”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枢暨可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只出一份钱,得了四份东西。 “行行行,没问题,就这样。”佘歙他们也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讨厌的东西不用自己费力去处理,就有人替他们解决了。 双方都觉得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大好事。 最后佘歙他们嫌弃累赘的三辆木牛流马车被枢暨一人收归囊中。 枢暨还让佘歙给了自己一个乾坤袋,专门用来放这些车。 彼此都很烦恼的事一下子都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他们四个怀着愉快的心情从出境口的购车处离去。 就如同那个奇肱国人所说那样,只要跟离境口值守的卫兵买了车,就可以很轻松的就离开了奇肱国。 从奇肱国出境的意义不言而喻。 “奇肱国拜拜了您嘞!”他们四个带着兴奋与奇肱国说再见(再也不见)。 心情不同,看到的景色就不同,即将要到达刑天之国的他们,心里看啥都带着一层因离别而赋予的美的滤镜。 常言道:“距离产生美。” 离开以后他们离三界外的一切不就远了吗,所以三界外原本他们看起来厌恶万分的景色,现在在离开以前看起来不仅不厌恶,还能从当中看出可爱之处。 以前是只顾着埋头赶路,哪里有心情去赏风看景的心情。 如今离别在即,佘傒也从万里寻踪镜里确定了毛苗安全的离开王宫,回到后山的竹棚里,生活规律不用他们再为她担心。 赶路需求不再那么迫切,总算是有心情去感受周围的一切,吹吹小风、看看小景。 吹风看景赶路的速度就慢下来了,走一两个小时都还在原地打转。 他们自己可不觉得自己是在原地打转,而是在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旅行。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相逢来的猝不及防,他们‘旅行’到第二个景点时,又碰上了那个要去登葆山的奇肱国人。 书上说,如果一天之中连续三次与同一个人相遇,那就证明他们之间有缘分。 枢暨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遇上这位奇肱国人了,难道说他们之间有啥不可言喻的缘分? 别说,还真有。 那位奇肱国人趁枢暨他们不备,把佘歙一把拽到自己的车上。 载着佘歙就往地图上指示着的登葆山的位置去。 第101章 一步错,步步错 第一百零一章 一百步的距离,已经成功走完了九十九步,结果最后在一步出现了始料未及的重大变故。 本以为应该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谁知在临门一脚的途中出了岔子。 是十拿九稳不是十拿十稳,九稳离十稳还差一稳,出了岔子也是能够理解。 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里,突发情况把人都给弄傻眼了,给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佘歙他们在悠闲的享受旅游时光时,一个错开风景的眼神,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该说不说,真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佘歙他们居然又在奇肱国之外的地界里遇见那个奇肱国人。 面对那么苛刻的出境要求,对方能力强得可怕,那样的条件下也能很快的完成,简直令人佩服不已。 并且在完成出境要求的同时,还能在路上与早早离开的他们再次相遇。 可谓是强悍至极,实力不容小觑。 一方面是佩服对方的能力,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之间如此频繁的相遇,不得不说很有缘分。 既然缘分让他们彼此之间遇见,相逢即是有缘。 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人类一样讲究人情世故,遇见了熟人肯定是要和他寒暄一下。 佘歙和对方相对来说是最熟悉的,所以他走上前去准备和对方寒暄几句。 谁知,意外来临,佘歙他刚刚靠近那个奇肱国人的木头飞车时,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准备和‘熟人’寒暄的佘歙,人就被车上那人拖拽着上了车。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对方的车开的像是记着上天的火箭,开的飞叉叉(方言,超级快,像飞一样)的快,早就开到远的看不见枢暨他们的地方。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干什么?枉我还好心给你说了登葆山的事。我呸!简直就是在上演现实版的‘农夫与蛇’是吧……”佘歙对着车上的那个奇肱国人骂个不停。 自己本来是带着热情上前,准备给‘熟人’打招呼,谁知无缘无故被一个刚熟悉不久的‘熟人’抓走。 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发展,那个奇肱国人不说感谢他们的话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给绑了带走,带到未知的目的地。 “什么登葆山?我们有见过面说过话?什么时候的事?”那个奇肱国人像是突然失忆了一样,根本就不记得和佘歙他们见过面,更不记得他们彼此之间见过面。 佘歙觉得那个奇肱国人装失忆未免也装的太假。 第一个夸美人是鲜花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夸的人是用材,第三个再用的人就是蠢才中的蠢才,“别装了,失忆梗已经过时很久,最近不流行了。” “什么失忆梗?我的确不知你口中的什么登葆山,也不记得我们见过面。”这个奇肱国人还真的不是那个奇肱国人,他确实是没见过佘歙他们,他和另一个奇肱国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原因是——他们俩是双胞胎。 “我是奉国王之命来请你去一下王宫,因为我弟弟的出境理由上提到了你们几个,所以国王想见见你们。”弟弟想要出境,所以在离境的一万零一百个理由中,写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写的都是自己听了佘歙的话想要去登葆山。 登葆山是何地那个奇肱国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作为一国之主的奇肱国国主,因早年与巫师有过往来,对巫咸国内的登葆山可是再清楚不过。 第102章 有话就不能说清楚吗 第一百零二章 “哥哥?你说你是他哥哥?”佘歙在脑子反应过的情况下,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跳车离去的原因,就是想弄清楚这条恩将仇报的‘蛇’那颗黑透了的心里面在想什么东西。 到底是出于何种见不得人的原因,才会要罔顾‘道德底线’来绑架自己这个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农夫’。 结果问了半天问来的答案,佘歙简直是难以置信。 对方给自己的答案和自己想的差个十万八千里远。 甚至有一种老天爷在戏耍他的感觉。 他追、他逃,他却怎么也逃不掉。 佘歙和奇肱国之间的孽缘,与之牢牢锁死的乌龙事件。 离开了奇肱国也没有完全结束,只要是碰上奇肱国人就避免不了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乌龙事件。 揣摩了对方为什么会成为那个恩将仇报的‘蛇’,揣摩了半天白揣摩了,眼前的这个奇肱国人和佘歙认识的奇肱国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佘歙觉得浪费了他跌宕起伏的感情,他就是一直在想,在那么苛刻的离境要求之下,怎么那个奇肱国人能够那么快就从出境口出来。 想都想不通,想到的理由都没法解释对方为什么会出境的那么快。 结果佘歙认识的那个奇肱国人根本就没有出来,那么苛刻的出境要求,能成功出来才是见了鬼。 来的人是另外的人,一个从长相到声音都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 佘歙不认识的这个奇肱国人,他说自己没见过佘歙他们,只是奉他们的国王的旨意办事,奉旨来将佘歙带去王宫。 那么问题又来了,佘歙问道:“你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国王让你带回去的就是我?不要随便乱抓人,抓错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我弟弟别的可能不行,但是他画画技术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技能,是他把你的画像画出来交给了国王,然后国王再把画像给我。 你的画像被我放在身上随身携带,我是按照弟弟画的画像,在那片林子里认出你来的。”那个奇肱国人的哥哥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能够准确无误的从人群中认出佘歙的原因。 “你们国王见我干什么?”奇肱国的国王要见自己,佘歙不记得他和这位国王有何交集。 佘歙不认识的那位奇肱国人说道:“你诱导我弟弟离境,还要让他前往登葆山。” “登葆山怎么了?你们国家的人不能去吗?没见你们的规定有写过啊。”佘歙无语,敢情自己这是好心办错事咯,给人指出一条自认为是明路的路,结果是他们国家的禁路。 佘歙不认识的那个奇肱国人继续解释道:“是没写过,但是国王曾经下过一道密旨,禁止奇肱国的国民前往巫咸国,你说的那个登葆山就在巫咸国境内,自然是不能去的。” “既然你们国王曾经下过命令不准你们去巫咸国,那你弟弟作为本国人应该是知道的,我这个不知道的外乡人说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听那个奇肱国人的哥哥说完,佘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比窦娥还冤。 第103章 消失不见 第一百零三章 佘歙觉得古往今来找不出比自己更冤的存在。 在佘歙看来,就算是被人们怜悯了几百年的窦娥都比不上自己那么冤。 即便是窦娥本人来了,都得因为佘歙自我认知过于高的‘冤’情而靠边站。 明明是那个佘歙他们认识的奇肱国人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导致了误会产生,现在他们的国王因为一场没说清楚的误会,要把莫须有的罪过怪到佘歙头上。 背锅侠也不是这样来背锅的好吗。 “你弟弟他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国王应该去找你弟弟问清楚前因后果,而不是在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下就来找我这个何其无辜的过路人。”佘歙试图给那个不认识的奇肱国人讲讲道理,讲清楚说明白,他佘歙不是他们应该要抓的人。 佘歙的解释对方根本就没有在听,一个字也没入对方的耳,任由佘歙说的天花乱坠,该听的人不听,也不过是对着一团空气在解释而已。 作为臣子,该有的‘美德’就是固执、一板一眼、不问缘由的去完成国王下达的所有命令。 这位佘歙不认识的奇肱国人刚好就具备此种美德,只知道死心眼的去完成国王下达的一切旨意,“国王下了命令,我就要将你带回去,有什么话跟我讲没用,留着去跟国王讲。” 认准了‘执行命令’的死理儿,不管佘歙说什么,这个奇肱国人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对你们国王的忠心令我佩服至极,不过,表忠心也是需要有能力才能表,你有本事带走我再说吧。”佘歙也是好久没见过这样对国王忠心耿耿的臣子了。 对于国王讲的话那是百分之百的言听计从,国王说一就是一,国王说二他不敢在手上比个三。 什么叫把他带走,这个奇肱国人没理解,佘歙现在不就是已经被自己带走了吗,在他的车上都待了好长一会儿的时间还不叫带走吗,“你已是被擒住的笼中困兽,莫做无谓的挣扎,我这就将你带去见国王殿下。” “呵,拜拜了您嘞。谁是困兽,你全家才是困兽,你敬爱的国王殿下你自己去见吧。 我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告辞。”弄清楚自己被抓的原因后,佘歙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辆车上多待。 毕竟没有哪个清清白白的谁,愿意自己被当做污点满满的囚犯抓。 这个奇肱国人听见佘歙的话,没明白佘歙想表达什么意思,转过头打算问一下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等他转过头,不过是说一句话的时间,车厢里却已不见佘歙的踪影,“人呢?” 好端端的坐在车厢里的一个人,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无声无息消失不见。 “快走别在此逗留,他们奇肱国的人随时会追上来。”佘歙一个瞬移回来队伍里,回来后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家快点离开,不要在奇肱国附近再闲逛着赏风景。 佘傒他们看到佘歙被那人抓走,一开始不是很担心,想着他们不能把佘歙怎么样,但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佘歙回来,他们就开始有点担心了。 佘歙要是再不回来,佘傒他们就打算要去找他了。 不过佘歙在他们准备出去找他的前一秒回来了,还很激动地让大家快走。 佘傒看佘歙如此激动,便询问道:“怎么了,佘歙仙君,你刚被那个奇肱国人人抓走,可是出了什么事?” “帮人还帮出祸事来了,碰上两兄弟准没好事,在白民国的销虖和销鹤两兄弟是,这来了奇肱国的双胞胎两兄弟又是。 我佘歙以后再也不烂好心去帮助人,特别是两兄弟的那种,一定不会再……”佘歙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堆话。 听佘歙说话的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说奇肱国为啥又扯上白民国,不记得这两个国家有啥关系。 第104章 被动的接受 第一百零四章 “我嘞个去,我的地里居然一棵杂草都没有!”毛苗本来只是打算出门溜达几圈消消食,顺带看一下自己种植区的是怎样的光景。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毛苗她完全被自己种植区地里的现状给惊呆了。 呆若木鸡形容的就是此时此刻看到种植区的毛苗。 最早种下去的胡麻已经快长到三分之二个毛苗的高度,后种下去的麦种也‘奋勇拼搏’的长到了一个成人手掌的高度,扦插的桑树枝高了几分……种植区地里的作物们长的那叫一个生机勃勃。 不管是哪一种作物,在毛苗目之所及的每一株植物,无论是根系的须穰还是顶尖儿的芽点,俱不见半点颓败之势。 作物们的长势甚是喜人。 看这一幕又一幕的种植区展现出的田园风光的场景,毛苗有一种在看真实版《耕织图》的感觉。 长势喜人的各种作物们在此就不一一细说了,反正每一样单拎出来都足够震撼到毛苗。 作物们震撼到毛苗也就算了,就连种作物们的地本身居然也能够让毛苗讶异不已。 只要是属于种植区的土地,它的每一寸都被归置的齐齐整整的,阡是阡,陌是陌,阡陌纵横的排列见不到一丁点杂乱。 强迫症患者看了都莫名的感觉到浑身舒坦。 常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但是看到眼前的此番场景的毛苗却不敢相信这些是真实存在的,她不禁怀疑自己亲眼见到的根本就不是‘真实场景’而是‘海市蜃楼’。 从古八百年(方言,从古至今)没听说过,人离开后十天半个月不打理的地,比天天打理的地还要规整。 确定不是在给自己开国际玩笑吗。 在这么一个奇幻之地,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弄得毛苗已经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所以刚那个老头是来我家帮忙除草而不是来偷东西的?”毛苗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的种植区会如此规整的原因。 那老头也是刑天之国的国民,“不会是那个刑天之国国主安排他手下的人来的吧。”毛苗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毛苗在心里想着,“刑天之国的人既然一直能够看到自己,那么她住在后山竹棚以及她在竹棚做的一切,他们刑天之国的人应该是都知道的。 在竹棚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被他们那些人看在眼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刑天之国的人的监视之下,民众肯定会将自己知道的禀告他们的国主,所以那位刑天之国的国主自然也是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 毛苗根据她已知的寥寥无几的线索在进行分析。 她推断出如下的内容:所以刚刚那个人,在种植地帮忙除草的人,肯定也是刑天之国的国主看到自己一直昏迷不醒,怕地不及时打理成为了荒地。 不想让所有的作物都烂在土里,才会找来人帮她在醒过来之前打理种植区。 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救自己的人,应该也是刑天之国国主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毛苗她推断出来的内容跟实际的情况的确是相差无几。 只是毛苗能够推断出事件的大体过程,但却不知具体的起因,也不知道刑天之国国主做这些事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只知经过,不知起因,想要防备对方都无从防备,只能被动的接受现实。 第105章 清单第二项 第一百零五章 俗话说得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只见过千日当贼的,没见过千日防贼的。 老虎都尚且有打盹儿的时候,更别说人了,毛苗她的警戒心再厉害,也总会有出纰漏的时候,又如何能防得住那些日日夜夜怀揣着‘贼心’的人。 既然都知道自己防不住又何必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 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妥协的选择,不见得就一定是一次失败的选择。 如果你听说鸡蛋选择向石头妥协,那你觉得鸡蛋是失败了吗? 如果你要说金刚石选择向鹅卵石妥协,可能听的人会觉得金刚石的选择是错误的。 现在的毛苗就如同那颗鸡蛋一样,选择向作为石头的刑天之国国主低头妥协。 在世俗的眼光看来,毛苗的选择一点毛病没有。 毛苗既已做了决定,便不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来徒增烦恼,放平自己的心态,用平常心来对待。 之前在竹棚时自己是怎么生活的,之后也按照之前那样继续生活就好,不需要刻意去做出改变。 管它什么国主、暗卫、老农……就当他们统统不存在就好了。 以上这些不相干的人,对毛苗来说就是一团一吹就散的气,就算是见过也不值得自己去记住,眨眼的功夫就被遗忘。 在理清事件的大致经过后,毛苗短暂的惊讶过后又迅速恢复了常态。 能够待在竹棚的日子不多了,毛苗现在要做的是,抓紧在这里所剩无几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每分每秒,去完成她那做第一项就出师不利的愿望清单上的未完成的所有愿望。 清单的第一项,就是在河里游泳那个,毛苗一开始是准备自己主动完成的,谁能想到出了那档子事。 最后在女祭和女戚的折腾下,毛苗还是入水走了一遭,也算是在意识不清的的情况下被动在河里游了泳,勉强能够算是完成了清单的第一项。 第一项愿望完成了就可以把第一项从清单上划掉。 清单上的愿望是一个个去完成的,实现了第一项的愿望,就能够去完成第二项了。 毛苗愿望清单的第二项是——把后山的每一个地方都去一遍。 后山这个地儿,要说它大,和泰山和华山之类的巍峨高山比起来也不算大;要说它小,和一千米高度以下的小山坡比起来那可不算小。 要让毛苗描述一下后山具体有多大,跟她所认识的山相比较,毛苗觉得应该是和蜀地的峨眉山大致相同的。 没有那些缆车之类的辅助工具,单靠毛苗的两条腿走,想走完整座山,没个三五天的时间是走不完的。 而且峨眉山还是经过现代人开发过的,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都在山体上修建了各种供人行路的梯坎。 后山什么都没有,原始到不能再原始的地步,草木丛生的后山想要走完对毛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毛苗来了这个地方这么久,进山的次数几十上百次是有的,不过她每次进山都只是在山脚的地方简单探索。 从没往更深处的山林进发过,就连半山腰都没有去过一次。 第106章 攀登后山(一) 第一百零六章 说起爬山,是大多数人在夏季时,周末两日游的首选旅游方式,既可以在山林里避暑又可以锻炼身体。 近两年流行起来的徒步旅行,大多数人也是首选去山地徒步。 毛苗老家那边就是一个典型的丘陵地带,整个省的各个区县都有多到数不清的山地。 有好多好多的乡镇都处在被群山环绕的山区里。 从毛苗她们的县城驱车去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也是修建在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之间,需要穿行过数不清的隧道。 往行驶在高速路上的车的车窗外望去,一路上随处可见顺着陡峭的山体走势攀缘而上的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 因为家乡山多的缘故,以前毛苗还在老家读书那会儿,倒是经常和鱼其约着一起去爬山。 只要是有时间,隔三差五的就要去爬一次山。 不过酷爱爬山那都是读书的时候的事儿了,大学毕业以后,鱼其整天忙着工作,毛苗她自己也是一边打工一边旅行。 时常相伴爬山的两个人,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再加上两个人相隔千里,已经很久没时间再聚在一起再去爬山。 自从毕业以后就很少再爬过山的毛苗,看着眼前这座未经人工改造的原生态纯天然的山。 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天然去雕饰的高山。 毛苗抬头望着眼前这一幅‘崚嶒起青嶂’之景,令站在山脚她有些望而却步。 要爬完这样一整座‘无路’的山,毛苗总有一种牛吃南瓜开不了口的窘迫感。 有一位文学大家曾说过,‘世上本没有路,但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但问题是现在一个走路的人都没有,无路是真的无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毛苗要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开头。 毛苗想要开始她的爬山挑战,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可以让自己稳稳下脚的地方,先迈出第一步再说其他的事。 对于大自然的一切,毛苗对其是充满敬畏之心的。 她不敢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就盲目的进山。 走到了山脚下的毛苗又原路返回竹棚,两三天的时间待在一座未知的山里,可不是开玩笑的。 毛苗觉得她需要回去好好的思考思考,等自己有了完备的爬山计划之后再来征服这座山。 一切行动跟着国家走,国家登月有‘登月计划’,毛苗登山那必然就要有自己的‘登山计划’。 ‘登山计划’——第一条:准备登山工具。 常规的登山需要准备登山鞋,这个毛苗没法有,只能将就的穿自己有且仅有的从王宫里穿出来的一双布鞋。 脚上的鞋子挺随脚的,底子是纳的千层底,软和得很,毛苗穿着走山路不是很费劲,比穿着一般的运动鞋爬山还舒服。 第二样就是需要两根登山杖,主要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这个毛苗也没有,但是可以用结实的木棍代替。 用两个长短合适的木棍代替登山杖使用,上坡的时候可以借力,腿就没有那么累。 下坡的时候也能够借力,膝盖受到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 登山包也是必不可少的,里面要装上各种干粮啊、搭帐篷的工具啊(用树枝和布自制土帐篷)、水壶之类的必需品,都要放到登山包里带着。 毛苗也弄不出来专业的登山包,不过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包就自己缝制一个出来。 参考古人长途跋涉时带的包袱,毛苗也做了一个包袱,把所有要用到的必需品放到包袱里带走。 因为是没有被开发过的山,没有路,就需要一把开路刀来进行开路。 开路刀对毛苗来说就简单了,她那把捡来的斧头就是最好的开路刀,劈树割草统统不在话下。 三下五除二就能开出一条供人通行的小道。 指南针也是很重要的,在山林里迷了路,有指南针就可以找到正确的方向走出去。 这个毛苗也是没有啊(毛苗真是可怜得很,要啥没啥的。),不过她一时间想不出能够制作出指南针的方法,只能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能够替代的东西。 …… 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毛苗还在继续想着呢。 等想到了再补充上去。 第二条:学会制作野外标识。 野外标识是用来给自己指路的,以防找不到回去的路。 制作野外标识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可以用石头、树枝、草丛等。 制作简易、易懂的标识,比如说把树枝放在树干上,带树叶的方向朝右就是往右走,朝左就是往左走。 找到三块石头,把其中的两块石头垒到一起,剩下的第三块石头放在左边就是往左,放在右边就是往右。 …… 诸如此类的标识,每隔一段就做上一个指路的标记,岔路口更是要重点的做上标识,返程时就能准确的找到回家的路。 第三条:掌握山间行走的要领。 走山路可是一个很考验人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走的下来的。 比如说在上山时,使用‘小步伐’的方式走,步子迈的小,不会特别吃力,走完全程也不会累得喘不过气。 还有在走陡坡时,用‘z字形’的方式行走,就像是修路时修的盘山公路一样,大大的减缓坡度,走起来没有那么费力,不会造成体力不支。 如果说遇到那种实在是避不开的垂直度过高,呈九十度的崖壁,可以采取手脚并用的攀爬方式。 像攀岩一样攀爬上去。 下山时,最好是用脚跟着地的方式走路,减少下坡带来的冲击力,尽量避免肌肉拉伤的可能性。 运用登山杖和‘z字形’下坡就不再赘述了。 总之就是要熟练的运用各种在山林间行走的方式。 第四条:遇到河流时采取的应对措施。 山林里不一定都是干燥的山地,说不定当中还会藏着汹涌的河流、沼泽什么的。 原始山林里潜在的未知危险可是很多的。 没有登山杖的话,可以带上一根和自身身高差不多的竹竿,用来试探河水的深浅,以此确定要不要涉水而过。 如果要是需要渡河的话,最好是让竹筏顺着水流的方向去走…… 第107章 攀登后山(二) 第一百零七章 前面毛苗罗列了四条,现在接着罗列后面的内容。 不过在罗列第五条的内容之前,毛苗要补充一下前面的第一条的内容,她又想到了一些需要携带的、极为重要的一个登山百分之百会用到的工具。 绳子,一个无比重要的东西,在野外探索时很多情况下都需要用到绳子。 比如说,毛苗在没有背包的情况下,想要制作一个临时使用的应急包,就要用到树枝和绳子(要是有布条和皮带更好,制作出的应急包耐用些)。 我们在山林里是没有可供人居住的房屋的,肯定是要在山林里风餐露宿的。 如果我们必须要在野外露宿,但又没有专用的露营帐篷时,一张油布和一根几米长的绳子就是用来做帐篷的最好的材料。 用油布和绳子搭建出一个最最简单的帐篷出来,使得在野外露宿的人有了一个可遮风挡雨的庇护之地。 不至于可怜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睡在野外。 在山林里有可能会遇到很多复杂的地形,假使遇到了没有桥的坑崖时,绳子就是做桥的最好用的材料。 把绳子的一端绑到一棵树上固定住,另一端绑自己身体上,像人猿泰山一样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 有绳子绑着就不怕人会坠落,轻松通过障碍。 绳子的妙用还有很多,多到不胜枚举,就不在此一一列举出来了,等进山了遇到需要用绳子的地方再给大家讲。 第一条的关于绳子的内容补充的差不多了,现在来写一下第五条的内容。 第五条:制作过河工具。 不是进山吗,为什么要制作过河工具呢? 前面说过,山林里地形复杂,有各种各样的地形面貌,保不齐就会有一条大河从山林间穿过。 多会一项技能,进山林就多一重保障,所以学习制作过河工具很重要。 过河的话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木筏和竹筏,但除了这两样以外还有其他的漂浮工具可以过河。 先来说一下除了木筏、竹筏以外的简易的漂浮工具的制作。 需要用到的材料有圆木和绳子,圆木这些在山林里是可以找得到的,绳子的话就是进山前就随身携带好的。 在河流附近找到两截长度适中的,有小腿粗的圆木(找不到现成的木头可以用斧头砍一棵树,把树干砍成所需的圆木)。 两根木头平放在地上,间隔出屁股刚好能坐下的距离,然后再用绳子把圆木两头分别绑起来。 绳子把圆木绑好后就成为了一个小型的漂浮工具,人只需坐在木头留出的间隙当中,用手掌当做船桨在水里划动,就可以在水中漂浮着前行。 一个相对来说不费时、不费力得简易的漂浮工具就制作完成,一个人坐在上面过河完全没问题。 简单的漂浮工具只适用于一个人在河面较窄的情况,要是有很多人或者是遇到超大河域,简易漂浮工具是无法应对的。 这时候就需要用到能承载多人过大河域的大型的渡河工具木筏和竹筏。 现在重点说说木筏(竹筏就不展开说了,和木筏的制作大同小异)的制作。 木筏木筏就是用木头做的筏子。 要用到的材料当然是木头(竹筏用到的材料就是竹子),首先在河岸边去找到树,用斧头砍几根大小相同的树,然后再把这些长长的树干砍断到长度相当。 这些长度相当的树干就是木筏在水面的筏身。 每一截树干的头尾处的正反面都凿出一个能够卡住横木的孔(类似榫卯结构),横木(用砍来的树干做成得)有两根就是用来固定筏身的。 用横木将筏身固定好之后,一个木筏就制作完成。 筏身做的越大能够搭载的人就越多,像是五六根树干做成的筏身大概可以承载三人左右。 根据自己团队的人数多少和河流流域的大小来选择适合的漂浮工具即可。 第六条:学习在山林间露营的保命技巧。 重中之重的一点,任何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事。 在山林里住的地方肯定是要选好,住的地方选好了能够避免很多问题。 在选择搭帐篷的地点上一定要慎重考虑。 第一点就是千万不要在水边、树下、陡峭的悬崖边过夜。 住在水边的话,要是遇到突如其来的涨水,跑都跑不掉。 住在树下的话,遇上打个雷闪个电啥的,人都被劈得焦香四溢。 住在陡峭的悬崖边,要是滚一个石头下来,人都砸成肉泥。 安营扎寨的地方最好是选在平坦开阔的地方,这样危险性大大降低。 还有,山林中有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需要时刻记在心里的是,绝对不要给它们投喂食物。 因为你不小心投喂了一只,很可能会引来一大群,甚至是引来威胁性巨大的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 说到猛兽的袭击,这也是需要警惕的,被它们袭击到一不小心可能就命丧黄泉。 为了防猛兽,做出的应对措施——在帐篷周围制作一些陷阱(一般是用树枝来做最简单的弹力陷阱),避免熟睡时被山林中的野兽袭击。 第七条,制作指南针。 前面说过必须要携带的工具之一就是指南针,但是毛苗过来刑天之国时除了手机以外啥东西也没带(手机上倒是有指南针的功能,可惜手机没电了),没有一个现成的指南针。 好在她记得之前看过的一本书上写过,要怎么来制作指南针。 制作方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需要一根缝衣服的绣花针和一个水杯就可以制作出来。 那种现代的水杯毛苗没有,她就用竹子做的竹杯来代替也是一样的。 竹杯里加满水,放进去一根头发(头发上有头油,可以增强水面的张力,如果带着油,直接滴一滴油下去是一样的)。 然后再慢慢的把绣花针放到竹杯里,水表面的张力会使针浮在水面之上,针尖那端就会指向磁场北极。 指南针有了,迷路的几率大大减小。 第108章 攀登后山(三) 第一百零八章 前面已经写了七条关于登山的注意事项,登山计划逐渐完善,毛苗还在想有没有其他的需要重点注意的东西。 “对了,天气!”毛苗差点就把天气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第八条:学会辨别复杂多变的天气状况。 不管是身处在哪里,头顶上的天空总是存在变幻多端的天气。 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情绪一样,是变化莫测的,前一秒可能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说不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转变来的太快,很容易让出行的人措手不及。 小孩子的情绪可能真的是捉摸不透,但好在这一切的天气变化还有迹可循的。 去往山林里更是要注意天气的变化,摸清楚天气变化的规律尤为重要。 在山林里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地形风。 就比如说,焚风,气流被挤压着穿过山脉时形成的风,这股形成焚风的气流上升时如果遇到山顶的冷空气,气流被冷却后会有降雨。 所以当你在山脚感受到来自山顶的风时,就要注意了,这有很大的可能是焚风,继续往山林深处进发,就需要随时做好应对突然降雨的措施。 感受风是其中一种辨别天气的方式,还有一种最需要会的辨别天气的方式就是观察天空的云彩。 观察天空的云彩,不仅能够知晓当下的天气状况如何,甚至还可以预知未来几个小时或者是好几天后的天气状况如何。 比如看到的云是灰白色,有部分带着黑色,这种就是高积云,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要是看到“鱼鳞天”状的云,这种云是卷积云,代表着天气十分严寒,保暖措施就要做好了。 还有那种云的位置特别低,然后云的颜色是灰色的呈一条直线一样展开,那就是层积云,说明过不了多久会开始下小雨。 顺带说一下,晴空多是万里无云的。 除了感受风和观察云以外,其实看夜晚的星空也能够辨别出第二天的天气状况。 但是这种方法对毛苗来说比看云识天气要难上些许,至今为止她也只是知道一点点皮毛都算不上的内容。 类似于,要是在前一天晚上看到的月亮是‘毛月亮’,那第二天必定是会下雨。 ‘毛月亮’顾名思义就是看到月亮长毛了,所以叫‘毛月亮’。其实是月亮被一层云遮住,看起来比较朦胧。 还有就是,当天晚上看到的星空特别明亮,意味着第二天是个天气特别好的大晴天,是出行的好日子。 …… 第九条:应对极端天气的方法。 学会了辨别天气状况,在山林里出现了极端的天气肯定得要想出办法来应对。 通常在山林里最常遇见的第一种极端天气就是雷雨天气。 山林里到处都是树,一旦打雷闪电那可是危险系数极高,随便往哪儿一站都容易被雷劈中。 这个时候就要注意了,要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有刺痛感并且头发不受控制的向上竖起来,那就有很大的概率会被雷劈中。 不过不要过于慌乱,高处的地方就不要站了往低处的地方走,找到一片相对来说比较低洼的地方,做出‘防闪电蹲伏’的姿势。 ‘防闪电蹲伏’——双脚并拢,手捂住双耳蹲下,肩颈最大限度的向膝盖处靠拢。 这样的蹲伏使自己成为一个极小的目标,地面的电流经过也只会从双脚经过而不会从身体经过。 有可能会遇到的极端天气还有一种就是龙卷风或者是飓风。 风对人的危险不仅仅是风本身,对人们威胁比较大的更多是被风携裹着带起来到处走的残骸,如果不幸被这些残骸打中很有可能会当场丧命。 当风来袭时,最好是找到一个避风的洞穴,躲到洞穴里可以躲过风的袭击。 要是找不到洞穴,就拼命往沟渠附近跑,在沟渠的低凹处匍匐在地,双手护住头部,保护头部受到致命伤害。 匍匐在地降低了身体的重心,减小被风卷走的几率。 目前还能想到的极端天气就是沙尘暴,不过这边的山林里没有,倒是不用去特别的注意。 其他的极端天气等想到了再写上去。 第十条:严格执行前面写下的九条内容。 ‘登山计划’毛苗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她能想到的基本上都写在计划里了,暂时没想到的等遇到了再说。 准备好计划中需要带上的东西,毛苗就要出发去山林。 第109章 攀登后山(四) 第一百零九章 毛苗昨晚熬了个大夜写了好她的登山计划,写完不算完一件一件的事情做好了才算完。 虽然前一天晚上熬了夜,但毛苗依旧是起了个大早,今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去准备各种需要用到的东西。 登山杖和登山包那些东西目前都不是最着急,留出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就能做出来。 食物对毛苗来说是最需要耗费时间规划的,她最先准备的是要带到山上去吃的干粮。 准备什么样的干粮一时之间可把毛苗给难住了。 她手里的食材有限,连那些大家最常见的馒头啊、窝窝头啊等等抵饿的主食是一样都没有。 唯一有的可以当做主食的食物,就是那些她专门留下来的没有脱壳的小麦。 毛苗上山肯定是不会带烹饪工具的(想带也没有多的工具可带,就一口稀碎的陶锅,带着也不方便),所以直接带着带壳的小麦上去吃是很不现实。 但是要让毛苗用她前面做出来给绿豆磨粉的简易石磨给小麦磨粉,再用这些磨出来的小麦粉来做成馒头之类的主食,就是在为难毛苗。 磨粉难不难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毛苗作为一个南方人,她根本就不会做任何的面食。 而且她手上没有酵母粉,没有蒸锅,就算捣鼓出来了如何做面食,她也没有工具来将做好的面食蒸熟。 费时费力的磨出小麦粉给到毛苗手里就是糟蹋粮食,小麦粉被她给霍霍完了她也做不出心里面想要吃的的东西。 本着不浪费一丝一毫粮食的优良作风,主食毛苗就不考虑竹棚里所剩不多的小麦了。 不就是两三天在山里面不吃主食嘛,咬咬牙忍一忍也是能过去的,她初来乍到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以前可以没道理现在就不行。 想了想竹棚里还有的食物品种,毛苗计划把她的鱼干和虾干带上,这两个都是不需要烹饪工具的,饿的时候插在一根树棍儿上,生火稍微烤一烤就能吃。 不对,不能在山上随便生火,山里面到处都是树,要是突然刮一阵风来把火吹到各处,引发一场森林火灾就不妙了。 茂盛的原始森林里的森林火灾是没有救援队来救援的,它的蔓延速度可是比普通森林的蔓延速度快上几百倍也不止。 一旦在原始森林里发生一场火灾,森林里不管是人类还是动植物都逃不掉,大火过境一座山不消一两个时辰全部烧得渣也不剩。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毛苗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在山林里生火。 鱼干和虾干就在竹棚这里烘烤熟了再放到包袱里,带烤熟的鱼干上山就不存在需要生火的顾虑。 熟了的东西带上还免得毛苗再费心去做熟,吃起来也更方便,而且山里面也会有一些能吃的野果子,配着鱼干一起吃充饥还是可以的。 毛苗也考虑过带上去的干粮吃完了该怎么办的情况。 实在不行其实还可以在山林里捕猎,山林就是一个巨大的粮仓,毛苗在书上学了很多在野外捕猎的方法。 等她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点东西都没得吃的时候就可以用上。 吃鱼干不是很抵饿,毛苗想到她回来竹棚时收起来的一袋子绿豆粉皮,这东西是做熟了晾干的,在不方便做饭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吃。 作为上山的干粮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绿豆是杂粮,用绿豆做的绿豆粉皮完全可以当做主食来食用。 现在主食有了,肉类食物也有了,再带一些从盐肤木中收集到的盐,进山的干粮就算是准备完成。 哦,还有水,称之为‘生命源泉’水没有准备。 水很重要毛苗知道,不过她没有带水进山的打算。 因为她没有保温壶或者是水囊等等之类的用来装水的那些装备,她唯一能装水的就是她的大水桶。 爬山都是轻装上阵,总不可能把一个大水桶随身带到山上去吧,碍手碍脚的啥也做不成。 毛苗不像那些有系统的人,她可没有空间可以用来存放一个大水桶。 可是不带水渴了怎么办,进了山好几天都不喝水吗,一直不喝水人不都脱水了。 不带不等于不喝水,毛苗知道在山林里的哪些地方可以找到能够供人饮用的水。 竹子是一个为毛苗提供淡水最大的来源。 山林里面的竹子都是成片成片的,不愁找不到竹子。 竹子取水的办法——首先随机选择一根比较‘年轻’的细竹子,不用把它砍断,只需将其折弯后用绳子绑住,顶端的部分朝下。 然后切开竹子的最顶端,就会得到非常多的可饮用的水滴落下来。 这时只需再砍一根竹子来做一个竹杯子,用竹杯接住往下滴落下来的水,就可以畅快的喝水了。 还有一种竹子取水的方法——就是选一根特别大的竹子,在它的底部切两个四十五度角的口,水就会从切口处流出来,同样的用竹杯来接水喝。 只要有竹子在,喝水就不是一个需要为其发愁的难事儿。 ‘衣、食、住、行’中的‘食’毛苗已经准备完成,‘衣’她没有多余的,就穿身上有的衣服,不需要再额外考虑。 ‘住’和‘行’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重点。 在野外‘住’那就是住帐篷,毛苗没有现成的帐篷。 那就自己做一个,毛.手工达人.苗上线。 需要用到油布和绳子,毛苗竹棚里都有。 油布是那时候以物易物布坊老板给的,绳子是她一根一根搓出来的。 用她的充当菜刀的打纬刀来裁剪油布,裁一块两米宽、四米长的油布出来。 然后再用打纬刀在裁剪出来的油布的四个角的位置上,分别钻出一个孔来,孔是留出来系绳子的。 切记孔的位置不要太靠边缘的地方,不然使的力太大就容易把布扯坏。 布要是坏了,绳子就没地方系,帐篷也就做不成了。 油布的孔打好了,不要着急把绳子系上去,等到了山林里搭帐篷的时候再系。 这样就可以根据搭帐篷时,自己所需要的绳子的长短来灵活的运用。 第110章 攀登后山(五) 第一百一十章 做帐篷不过是裁一块布,捆一把十几米长绳子的事儿,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毛苗就给做好了。 这时做完帐篷后剩下的油布刚好也不用着急收起来,再用它来裁剪出一块五十厘米宽、一米长的布料出来。 裁剪出来的油布是用来做u形背包(就是类似于包袱的登山背包)的材料。 将裁好的油布平铺在地上,短的那头朝向自己,把所有需要携带的物品放置到油布朝向自己的最左端(顺手的位置如果在最右端就放在最右端,放在左右端是没有固定要求的。)。 需要携带的东西都放置好后,然后就沿着放物品的这一端像卷寿司卷那样一直往另一端卷去。 卷好后的油布卷儿的两头用绳子扎紧,保证不漏东西,如果觉得不够牢固怕东西掉出来,就在中间的位置多捆扎几圈,使整个包结实牢固。 最后再用一根绳子系住两头,系出一个可以挂在身前的绳袋,制作好的u形背包就能够单肩斜挎在背上或是胸前。 登山需要的登山包也就做好了,现在还有有登山杖和指南针需要毛苗去做出来(没有现成的东西,每一样都要毛苗自己亲手制作,很考验人啊)。 考验人的手工活毛苗现在可是不怕,来刑天之国荒岛求生了的这么些日子,她早就不是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干啥啥不会的人。 毛苗现在是只要有自己的一双手在,她就什么也能做出来。 登山杖多简单啊,对毛苗来说完完全全是小儿科的东西,根本不需要费啥心思。 在院子边儿堆放的柴火堆里,随便找了两根大小适中的趁手木棍,只需将它们稍稍打磨一下,保证手柄处光滑且没有刺手的毛刺,新鲜出炉的两根登山杖就算是制作完成。 山林里辨别方向尤为重要,有一个指南针就相当于有了一道保命符。 既然没有指南针那当然就要制作一个,这可是在给自己制作金钟罩、铁布衫般的保命符。 关于怎么制作简易的指南针,前面在写登山计划时就已经说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 指南针需要用到的材料:绣花针一根,竹杯子一个,水若干,头发一根(没有头发就用油,油还好用些)。 要制作指南针之前,毛苗先要去备齐所需的材料。 这些材料之中最难找的非绣花针莫属,毛苗在竹棚里可是翻了半天才找到。 不过东西难找也怪她自己,用了之后没有把东西收拾好,随手乱扔,用过的那一根根本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最后还是在布坊老板给的一大桶的东西里,最最最底下的桶底又找到一根新的绣花针。 绣花针准备好了,其他的几样材料都是可以就地取材的东西,用不着像迷路的蚂蚁那样到处去找。 竹杯子毛苗的竹棚里多得很,用来漱口的、喝水的、当花瓶的等等各种用途的都有。 不想费力的去砍竹子来新做一个杯子,随手在竹棚里拿上一个就好。 因为绣花针不好单独携带,毛苗就拿了一个带盖子的竹杯子,这样就可以把绣花针放进带盖子的竹杯里收纳,不用担心绣花针会丢失。 竹杯子做的指南针肯定是要经常使用的,放进u形背包里拿取就很麻烦。 为了方便拿取,毛苗把指南针的材料放在了自己缝制的单肩小挎包里,这样就能够随拿随取。 再把她竹棚里仅有的两把刀,打纬刀和斧头带上。 打纬刀比较小巧可以放在斜挎包里,斧头就在手上拿着,不用特意的收起来,因为进山是没有路的,全程都要开路,一直开路就一直都要用到斧头。 叮铃哐当的一番折腾下来,毛苗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就绪了。 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毛苗已经是整装待发的状态,随时可以说走就走的前往山林去。 根据天上的云和夜晚的星空,辨别好明天的天气晴朗与否后,她就该要出发去完成她的愿望清单。 第111章 入山(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进山咯!”不枉费毛苗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山了。 毛苗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即将出行的兴奋,出门旅游对于大部分的人都是高兴的吧。 而且还是具有冒险性的出游那就更加刺激感满满了。 毛苗以前还小的时候,特别是在小学升初中之前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茶余饭后不是和鱼其一起出门唠嗑,而是爱待在家里幻想自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探险。 记得那时候正是《鬼吹灯》在大街小巷流行的时候,好多人都突然间生出一个墓地探险的心。 毛苗对墓地探险的兴趣仅限于在书本上探索,对于惧怕黑暗的毛苗来说,让她真的下墓那是不可能的,‘纸上谈兵’可以‘真枪实弹’就免谈。 不过像是海贼王那样的冒险毛苗觉得比较适合自己,去到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大冒险。 能够像海贼王里的路飞那样,吃下神秘的恶魔果实,变身成为神奇的橡皮人,然后找到海贼们留下的巨大财富。 海贼王式的大冒险才是毛苗最为向往的冒险。 爱冒险应该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冒险因子在作祟。 每个人的冒险精神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 要去探索整座未知的后山,就是毛苗在实现自己小时候一直梦想着的冒险之旅。 昨天傍晚毛苗就开始仔细观察过天空的云彩,天空出现了绝美的火烧云,她已经觉得明天的天气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天气。 但是为了增加判断的可靠性得出更准确的信息,到了晚上她又用她匮乏的观测夜空的知识来观察了星空。 火烧云加上明亮的星空毛苗才敢下最后的结论——未来五六天都是无风无雨的好天气,是出行的好日子。 既然她出行的装备已收拾完毕,然后天公又作美,妥妥的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出发更待何时。 起床后的毛苗囫囵的洗了个脸、刷了个牙,早饭没时间做也时间没吃,着急忙慌的背上她的早早就备好的小挎包和u形背包就往竹棚外冲。 刑天之国的时间本就比毛苗在现世的时间短,一点也经不起浪费不起,分分秒秒都要计划着使用。 只是怕晚出门个怕出门三两分钟,规划好的一天的赶路的行程就被耽搁了,毛苗起身的速度像猎豹一样敏捷,只见她右手拿起斧头后一溜烟儿的往山林里跑的就没影儿了。 要爬山最先到达的肯定是山脚下。 时常来山里薅野菜的毛苗对山脚绝大部分的地方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山脚是熟悉的地方,对于熟悉的地方毛苗不打算多待,没有太多新鲜感可言,还是要抓紧时间去她没去过的那些地方,对未知地进行探索。 山脚不是她此行需要攻略的地方,所以毛苗只是把山脚当做一个通行必经地,只是略做停留。 高举着手中开路的斧头,找了一个她平时常走的进山的路,大刀阔斧的向前迈进。 毛苗还是要趁自己精力充沛的时候往更高处的山林走去,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探索完整座山。 第112章 入山(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去,这草是吃的是琼浆玉液长大的不成,别的草不过小拇指的高度,这一棵长的起码有两个我高了吧。”毛苗手中的斧头不愧是刑天一族的开山斧,左砍一刀右砍一刀,砍一路上的杂草灌木丛啥的一点问题没有。 手起刀落拦路的植物们统统‘倒地不起’。 就说她现在正在砍的这棵比一般的树长的还高的草,至于为什么长的这么高的植物毛苗不认为它是树而觉得它是草。 那是因为毛苗看着眼前的这株植物,觉得它长的简直就是老家山上春天时经常作为野菜来的吃的蕨菜的放大版。 第一眼看想蕨菜,再仔细看毛苗又觉得有点像是她在种植区种的芥菜。 一根叶梗快赶上一根未成年竹子的粗细,两边呈对称状长的叶片更是和椰子树的叶片大小不相上下。 听完毛苗的描述,对于这种植物各位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可不是听到过,放大版的芥菜,那不就是扶桑木嘛,佘歙他们和十日兄弟结仇就是因为去摘扶桑木的果实冰玉散。 要是佘歙他们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眼前这株有两个毛苗高的‘草’,是他们见过的传说中的神树扶桑木。 可惜他们不在。 正如大家所想,毛苗遇到的这种大型草类植物就是幼年体的扶桑木(不是说扶桑木是神树,只长在孽摇頵羝,这里怎么会有,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不过毛苗不认识扶桑木,只把它当做碍事的杂草给砍了。 砍了!毛苗居然把神木给砍了!一棵好不容易长在孽摇頵羝以外的扶桑木就这样被人毫不怜惜的给砍了。 要是来个认识扶桑木的人看到毛苗砍扶桑木不带犹豫的利索过程,估计会因为她暴殄天物的行为而气到当场晕厥。 好巧不巧这儿还就刚好有一个认识扶桑木的人,那位一直跟着毛苗贴身保护的暗卫。 他受刑天之国国主的命令在暗中保护毛苗,毛苗进山他为了保护毛苗必然也是会跟着一起进山。 一路偷偷跟着毛苗进山的时候,暗卫看到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就把人人敬畏的神树给砍倒在地。 这棵种在山林里的扶桑木才不是什么野生的,是他们国主费尽心思让人从孽摇頵羝偷来的树苗,然后命人将其种植在山林之中。 树苗好好的长在后山已经三百年的时间,谁曾想,毛苗一来把一棵好好的长在山林之中的神树给毁于一旦。 三百年的时间就此打了水漂,暗卫看着倒地的枝丫们就替国主心痛不已。 好在毛苗只把扶桑木的枝干砍了,它的根还留在土里,只要根还在,扶桑木就有存活的机会。 暗卫在暗中对扶桑木看了又看,他打算等毛苗离开后再来给扶桑木覆土,确保扶桑木能够再次长出枝条。 暗卫的心疼和打算毛苗一概不知,她又不认识扶桑木,砍它的时候可不会感到心疼。 对于挡路的植物是不能心软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必须全砍了,这样自己才有足够的通行空间。 幼年体的扶桑木被齐根上十几厘米处砍掉,树干轰的一下坠倒,视线没了遮挡,毛苗前面的空间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 眼尖的她发现正前方有一个被丛生的杂草遮住了大半个洞口的洞穴。 “洞穴!”毛苗激动地都快要在原地跳一段广播体操,以此来展示心中难以言喻的激动。 山林深处的洞穴,这种最容易藏着神秘东西的地儿,不进去看看都对不起辛苦上山的自己。 毛苗什么都不大,唯独胆子和好奇心大的离谱, 她是绝对不会错过能够有新奇发现的每一次机会,肯定是要进去这洞穴里一探究竟。 第113章 入山(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看来毛苗嘴上虽然赌咒发誓的跟大家说着自己吸取了教训,但心里却还是没有真正的觉得受到了教训。 典型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似乎忘了,自己就是因为太过莽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了一个神秘的不知名山洞,从而穿越来了刑天之国。 眼看着刑天之国的苦日子过得到头了,可能是一天不吃苦浑身难受,又得给自己找点新的苦来受。 吃苦吃上瘾了的毛苗,现在又故态萌发,跃跃欲试的要进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神秘的山洞。 不知是该说她胆子大呢,还是该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对于这种不知来历的山洞,毛苗居然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随意。 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敢无所畏惧的往里面走。 她也不怕自己进去了又遇上一个新的术士留下的传输阵,把她给传输到一个枢暨他们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就该悔不当初了。 那时候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能够救回她。 后悔都没地儿后悔去。 以上这些可不是毛苗真的不知悔改的作死,是误会,全都是误会。 毛苗可是真真正正的悔改了,并且完完全全呢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不敢乱进山洞。 这次进山她之所以还敢进山洞,是因为知道暗卫的存在。 哦? 经历过上一次的穿越事件,还有被女祭和女戚的抓人事件后,毛苗的胆儿可是被吓怕了。 胆儿都吓到了为什么还敢来山林探险,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一直被暗卫保护着,没人能伤害到她。 就像滇城人爱吃菌子,他们知道菌子有毒,所以每次都会在离医院最近的地方吃自己最爱的菌子,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毛苗的此行就像是选离医院最近的地方吃菌子的滇城人一样,知道一路上有暗卫的保护,可以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满足自己的冒险之旅。 有一个花钱都雇不来的高手全程保护着,此时不进山,更待何时才进山。 过了这家庙可就没这个和尚了,有暗卫在,毛苗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全程放心大胆的去探索(作死)。 只要是看到一个感觉神秘的地方,她都要进去探索一二,最大程度的满足自己的探索欲。 暗卫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做保镖的事,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那棵被毛苗砍倒的扶桑木。 他等着毛苗踏进洞口,确定她看不到自己后,立马冲到那株扶桑木面前。 地上那株扶桑木有一些根因为毛苗用力砍伐而快要裸露出来,暗卫就用周围的泥土把快要裸露出来的树根再给埋起来。 怕雨水和风会把泥土冲刷开,暗卫把泥土按压的十分紧实。 按压好埋根的泥土,怕杂草会跟扶桑木争夺营养,暗卫把周边的杂草都拔了,然后才给扶桑木浇了几滴国主赏赐的玉液水。 玉液水能够给扶桑木提供生长所需的养分,从玉液水吸收到充足的养分后,希望它能够尽快再次长出枝条。 精心养护了扶桑木一番之后,确定扶桑木不会再有问题,暗卫才快步跟上已经进了洞穴里有一会儿的毛苗。 避免自己的行踪在毛苗的面前暴露,暗卫没有贸然的进入洞穴,而是站在洞穴口,窥探毛苗在洞穴内的一举一动。 暗卫不知道他的行踪隐藏是没啥必要的,毕竟他早在一开始就在毛苗面前暴露了自己。 此时在洞穴内的毛苗没啥大举动,她怕惊动了洞穴里的神秘生物。 为了进洞穴,也为了阳光照进来为洞穴照明,她把遮掩洞穴口的杂草全部砍了。 踏进洞穴的第一步就发现了此洞的非比寻常。 这个洞穴里并没有常见的那些洞穴的阴暗、潮湿、阴冷,里面是明亮、干燥、火热。 洞穴里比洞穴外至少要亮个三到五倍左右。 呼吸到鼻腔里的空气是没有一丝水分存在,已经是干燥得令人流鼻血。 关键是洞里面和洞外面是两种温度,洞里面格外的热,不夸张的说,体感温度都赶上最热时候的火焰山了。 洞穴里面的奇异更加令毛苗好奇,她顶着灼人的热浪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走越热,毛苗感觉自己快要被热死了,不敢再往前走。 刚停下脚步,用衣袖在擦着满头大汗的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只长着三只脚,浑身发出金色光芒的‘乌鸦’睡在里面。 第114章 入山(四) 第一百一十四章 “糟糕!三足金乌被国主殿下关在洞穴里!”暗卫站在洞穴口看了一眼亮如白昼的洞穴内部,感受到从洞穴里传出来的阵阵热浪,陡然间回过神。 他这才想起这个洞穴不是普通的洞穴,这里是他们国主殿下专门用来关三足金乌的牢笼。 “扶桑木!洞穴!”暗卫也是关心则乱,只顾着扶桑木的生死,完全忘了这一茬,他在看到扶桑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才对。 生长在洞穴门口那棵扶桑木,是他们国主殿下偷偷从孽摇頵羝移植过来的扶桑木。 会把扶桑木种在洞穴门口,是因为那是专门给洞穴里那只婴儿期的三足金乌准备的长大后的栖息地。 “怎么能把三足金乌被关在这里,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得快点进去把那位国主殿下的贵客救出来才行。”三足金乌散发出的光与热,是来自于太阳,比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要厉害多了。 即使是一只还在幼年体的三足金乌散发出的能量,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让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人与神之间悬殊巨大。 就算是神打个喷嚏的呼出来的气流,也不是毛苗这样的肉体凡胎所能承受的下来的。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毛苗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了三足金乌与生俱来的来自太阳的光与热。 暗卫脑子越是想就越加快脚下进洞穴的步伐,只怕自己去晚了半步,看到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毛苗,而是一具水分蒸发殆尽的干尸。 三足金乌的威力毛苗一个普通人抵挡不住,暗卫难道就能抵挡得住吗? 按理说他也是抵挡不住的,不过他运气比较好,手里刚好有出任务前,他们国主殿下赐予的两颗冰玉散。 “国主殿下真乃神机妙算也。”暗卫在进洞穴前将御赐的冰玉散服下,进入洞穴之后和洞穴之前的温度并无大变化,他丝毫感受不到三足金乌在洞穴里散发出的灼人的热量。 暗卫脚下在快步行走,眼睛却像是个探照灯一样疯狂扫视四周,洞穴挺深的,他看看走走的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 终于在最接近洞穴尽头处靠近三足金乌囚笼的地方,找到被热得大脑已经陷入迷糊了的毛苗。 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热晕了而已,毛苗的身体情况比肉眼看到的更不好,要是再继续在洞穴里待下去,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她将暴毙于此。 暗卫的任务就是保护毛苗的生命安全,要是毛苗死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他工作的失误,是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最有可能是处决)。 为了不让国主殿下吩咐的任务失败,暗卫想也没多想的就将他们国主殿下赐予的冰玉散给毛苗吃下一颗。 冰玉散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向国主讨要,哪里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的重要。 要保护的对象如果没有被保护好,失去了生命,作为保护者的暗卫就算是任务失败。 完不成任务的暗卫有很大的可能是要被当场处决的,那时候生命没了自己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一颗冰玉散挽救两条生命,在暗卫看来是物超所值!一点也不会觉得是可惜。 第115章 入山(五)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水,有水吗?我想……要喝水……”吃下暗卫给的冰玉散之后,毛苗过热的身体温度骤然下降,恢复到人体的正常36度左右的体温,再也感受不到三足金乌散发而出的袭人的热浪。 身体的温度是恢复正常了,但身体里被高温蒸发掉的水分一时半会儿却没法补救回来,体内还是处于极度缺水的状态。 口干、舌燥以及皮肤发干。 众所周知,组成人体的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成分都是水分,在人体中占比如此多得水分如果缺失,对人体会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缺失水分较轻的情况,可能是会造成体内新陈代谢的紊乱。 缺失水分较严重的情况,恐怕就会危及到生命。 毛苗作为一个普通人,感受过三足金乌的威力之后,现在就处于缺水严重的情况之下,如果不及时补充够身体所需的水分,就会危及毛苗的生命安全,随时会一命呜呼。 “怎么就不带一点水呢……”此时此刻的毛苗无比懊恼。 自己为了图方便,不想去浪费时间做一个可盛水的容器,又想着不带水的话上山携带的装备就会比较轻便。 而且她觉得山上到处都是竹子,想喝水随便找一棵竹子就能够喝到水,不带水上山是一个明智之举。 一番自认为‘深思熟虑’的考虑之后毛苗就没有带水上山,导致自己现在一滴水都喝不上。 要是早知道会有此番遭遇,毛苗再苦再累、说什么都会把水带上。 毛苗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图一时的轻松而吃了差点丧命的大亏,因小失大划不来,一点都不划算。 千金难买早知道,后悔也没用。 “水,喝。”身边没有一点可以饮用的水,她也没有力气出去找水,毛苗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个洞穴的时候,耳边突然间传过来一个声音,说着她为数不多能听懂的刑天之国的两个词语。 ‘喝’和‘水’是毛苗最早学会的刑天之国的语言中的两个词语,也是此时此刻她最想听见有人说的两个词语。 在濒死前听到有人说这两个她最希望听到的词语,毛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自己脑子热坏了产生的幻听。 又想着如果不是幻听,是不是濒死前等到了来接她的地狱的勾魂使者在和她说话。 有可能是因为她此时是身处在刑天之国,所以地府来接她的黑白无常以为她是刑天一族的族人,说的也是他们刑天一族的话语? “等等,幻听就算了,怎么还出现了幻觉。”毛苗在嘴里嘀咕着,她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往自己嘴边递了一个装水的水囊过来。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水囊递过来,水囊离毛苗越来越近,水囊壶嘴贴着毛苗微张的下嘴唇,倾斜着往她嘴里喂水,“好甜,水好甜,再来一些……” 一个在沙漠里一直行走,走到身体都快被一同蒸发的毛苗水喝的飞快,暗卫手里的能装两升水的水囊,里面的水不过三分钟就全被她喝完了。 “水……还要水……渴……”水囊的水被毛苗喝的一干二净,但她却还是没有解到渴,干到已经起死皮的嘴唇一张一合,有气无力的说着话。 毛苗的身体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水分。 暗卫听不懂毛苗的话,但是看她的状态也知道她是还想要喝水,但是自己也就只带了一个水囊在身上,里面的水已经被毛苗喝完了。 “去哪里找水呢。”现在是在山上,洞穴附近没有可供人饮用的山泉水,暗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给她找水喝。 暗卫手头上没有水,它打算先把毛苗从洞穴拉出去再计划下一步找水的事情,“还是先把她从洞穴带出去,然后再带着她找水。” 洞穴里受三足金乌的影响大,即便是毛苗吃下了冰玉散也不能完全抵挡其威力。 出了洞穴,远离了三足金乌,还有刑天之国国主请能人设下的结界,毛苗感受到的来自三足金乌的压迫感瞬间减弱,口干的程度大大减小。 暗卫不知道出了洞穴后毛苗缺水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他以为毛苗还是那么严重,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瓶玉液水可以给毛苗喝。 “喝。”他找了一棵比较大的树,让毛苗靠在树干上面,然后将装有玉液水的水瓶取出来,又给毛苗喂了一整瓶玉液水下去。 毛苗不知道暗卫喂的是什么水,不过现在的她口正渴,只要是能喝的水都来者不拒吨吨吨的喝下肚。 味道和以前喝过的所有的水味道都不太一样,是毛苗长这二十多年来从没喝过的味道。 感觉这个水比前面那个水解渴多了,一整瓶水喝下去她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口渴了。 第116章 身在此山中(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喝完了?国主殿下的贵客把它全喝完了!”暗卫看到自己手里一滴玉液水都不剩的空瓶子,从小被教导流血不流泪的暗卫难过的快要哭出声来了,他的心痛的血与泪一起流个不停。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暗卫处退休前辈那里得来的玉液水,他这个作为玉液水的主人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这样被一个对他来说没一点关系的陌生人给喝完了。 暗卫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精气神全无。 玉液水当然解渴啦,普天之下在暗卫的认知里,他觉得找不到比玉液水更解渴的东西。 玉液水不是凡物,它可是用西王母瑶池里的池水加上不死国的甘木炼制而成的。 它的作用之一是能够使枯木焕新枝,令枯死的植物焕发生机,所以暗卫会给那株被毛苗砍倒的扶桑木使用。 作用之二是能够使白骨生新肉,令人死而复活。 像毛苗这种因为三足金乌的威力而造成的身体缺水的情况,只需要几滴玉液水就能够完全恢复正常。 暗卫本来也是只打算给毛苗喝一点点,结果谁能想到她居然跟个牛饮水一样,一口气把一瓶玉液水都给喝完了。 暗卫心里气得快要吐血了,一整瓶玉液水,被毛苗一口气喝完,纯属是大材小用。 明明是用创可贴就能恢复的小伤口,结果上了大面积创口缝合的手术台,属于是医疗资源的浪费,可惜了他的玉液水。 这一瓶玉液水喝下去,毛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解了个渴,她必定是身体里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了,整一个洗髓换骨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毛苗喝了玉液水以后的身体的底子,和以前没喝的身体底子那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差距。 发生了从地下到天上的巨大变化。 “诶,是你,那个我第一天回竹棚出来救我的暗卫!”毛苗喝了那瓶水之后,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无比清醒。 沉重的身躯猛然间卸去了沉与重,只感受到身轻如燕。 因为长时间做社畜而带来的间歇性发作的耳鸣以及眼睛视物模糊的症状都消失了,终于能体会到耳聪目明是怎么一个感受。 最神奇的还是记忆的能力,比以前记东西厉害多了,只要是看到过的都不会忘记,一眼就认出来站在自己面前这个苦瓜脸的暗卫。 暗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毛苗认出来了,他由于语言不通的缘故,听不懂毛苗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 他是一个暗卫,只能隐藏在暗处,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所以当他看到毛苗醒过来下意识的就要立马消失在她的眼前。 暗卫在毛苗反应过来之前,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 暗卫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反应在毛苗的意料之中。 毛苗知道暗卫只是藏起来了,并没有走远,她大声地朝着暗卫消失得方向说了一句,“谢谢。” 是用刑天之国的语言来说的,她知道这次在洞穴里能够死里逃生是暗卫的功劳,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毛苗喊的很大声,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听到声音,暗卫当然也听到了,知道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谢。 垮着的苦瓜脸又再一次变回面无表情,脸上虽然没表情但心里是窃喜的,听到毛苗的感谢,暗卫又觉得很值得。 玉液水没有白用,救了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算太坏。 第117章 身在此山中(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卫因为一句她发自内心的‘谢谢’而由悲转喜的心情,毛苗一概不知,她正卯足了劲儿在山林里努力的赶路呢。 毛苗爬山还没有爬到山的五分之一的位置,就已经在洞穴用掉了比她预想的要多得多的时间了。 要是再继续这样耽搁下去,在山下计划好的三天之内的时间里她就没办法爬完整座山,现在必须要加快前进的速度。 如果别人问起,毛苗肯定会说这个洞穴她觉得自己进的一点也不值。 洞里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一只长着三只脚并且一直在睡觉的乌鸦而已。 乌鸦是最常见不过的一种鸟类,毛苗可是见得多了。 这只乌鸦虽然长着三只脚感觉比一般的乌鸦要特别一点,但是它的样子和一般的乌鸦相差无几,一看就知道是乌鸦没什么太稀奇的。 要说它的特别之处是比同类多长了一只脚,那也只能说明它因为某些原因有点畸形罢了。 浪费时间进洞穴去看看一只长畸形的乌鸦,毛苗觉得不值得浪费宝贵的时间。 她来山上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看一些在现世里没有的奇特物种,不是来看到处能看得到的乌鸦。 如果三足金乌能听见毛苗此刻的心中所想,它一定会说:“什么乌鸦,才不是乌鸦!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人类!本神君乃是太阳神鸟,世间罕见的三足金乌是也!” 当然这只是如果,如果是假设,是不成立的东西,所以三足金乌并不知晓毛苗的心里打好的腹稿,毛苗也不知晓她其实已经有了她一直所期望能遇见的奇遇。 想起一个有意思的段子,大意是——只要‘我’够穷,‘你’炫富就达不到炫富的目的。 毛苗现在就是那个无知的‘穷人’,体验不到对方贴脸开大的‘炫富’行为。 别人把‘奢侈品’摆在了面前,不识货的人也只会说一句,样子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质量好不好。 毛苗是身在“奇遇”之中而不自知。 说起来毛苗心中想对别人说的内容,是不是显得她有些迟钝过头了,进一个山洞看到一只怪异的动物,然后无缘无故就惹到晕倒,毛苗只需要稍微发散思维联想一下都能想到当中的不寻常。 不应该啊,按理说毛苗不是这样迟钝的人呀。 联想力什么的,她毛苗算得上是最丰富的人。 毛苗当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她从进入洞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遭遇不同寻常的经历。 她知道自己在洞穴里经历了所谓的奇遇。 至于她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然后心里还要想出那么一番洞穴里没什么特别的假话来对别人说。 是因为毛苗的防备心增强了,不会再轻易的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真实的想法。 正因为在洞穴里经历的事情足够震撼,称得上是奇遇,毛苗才会身体一恢复就马不停蹄地赶路。 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她在洞穴里看到的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有阴谋的气息存在于此,必须尽快远离此地。 毛苗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好多次都是她的第六感让她避开了危险。 所以,这一次她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快,再快,必须要赶在太阳落山前离开这个洞穴附近五公里左右才行,晚了可就……”毛苗一边赶路,一边在自言自语。 嘴里嘟囔着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毛苗既然一直在往前走,暗卫当然也不能歇下,他跟在毛苗后面走着。 喝了玉液水的毛苗行走起来的速度极其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两三公里远。 放在以前的时候,走两三公里远,她至少需要一须臾到两须臾的时间。 身体底子好了就是不一样,毛苗这番遭遇说的上是因祸得福,真真儿的是奇遇中的奇遇。 原本暗卫使出不到一成的力就能轻松跟在毛苗身后,现在都要使出七八成的力才能跟得上她,不至于把人给跟丢。 不得不说,毛苗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在她和暗卫离开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之后,洞穴里突然冲进来一群刑天一族的人,将睡得正香的三足金乌带了走。 至于带到什么地方,带去给什么人,在路上的毛苗她们当然是无从知晓。 …… “好了,走了这么久的路,应该有五公里远了,就在这里搭帐篷过夜吧。”毛苗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走到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才敢停下脚步。 毛苗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以前那种走几步就喘不过气的感受,呼吸啥的都是正常的,只是感觉到人稍微的有一点点热,头上的汗珠在不停往下淌。 她在停下来的位置选了一个有风的地方,然后靠在一棵有一个人两只手合抱在一起那么粗的梧桐树干上歇凉。 歇凉也不完全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歇凉,而是在歇凉的同时勘察这一大片地周边的地形,看一看有没有适合自己今晚过夜的安全的地方。 毛苗的手忙着擦满头的大汗,眼睛忙着到处看。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位都不能放过。 歇得差不多了,头上的汗也没再继续往下流,正好毛苗也看好了两三个比较适合的搭帐篷的地方。 一处是在东南方向,地势平坦开阔,前后也有可以系绳子的树。 另一处在西北方向,也是地势相对比较低平,但视野不够开阔,不过后面有一个浅浅的洞坑,形成天然的庇护所。 最后一处在正东方向,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周边的树围成一个圈儿,可以利用这一圈的树做陷阱,把野生动物都拦在帐篷以外的区域,让人很有安全感。 毛苗歇好了之后去实地看了这三个地儿,她最后选择了正东方向的那处地方。 前面两处地儿有的优势第三个儿都有,它还比前两个多了其他的优势,当然就要选优势最多的地方。 选定好了那处正东方向的搭帐篷的地儿,毛苗就没再到处乱走。 把背上的u形背包拿下来放在地上,解开包上面缠绕好几圈的绳子,解开绳子后从当中拿出在山下就备好的搭帐篷的材料,油布和绳子。 毛苗把油布撑开,油布的四个角留出的洞孔用绳子绑好,然后再把绑好油布的绳子绑到树上,这样一个简易帐篷就完成了。 地上都是杂草,毛苗不可能直接睡在地上,她拿出u形背包里早就备好的睡袋(就是用油布缝合起来的一个和毛苗差不多长的布袋子)放在搭好的帐篷下面。 有帐篷又有睡袋,晚上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不过在睡觉之前,毛苗还需要做好防野兽的陷阱。 第118章 身在此山中(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陷阱,这还是毛苗第一次实际上手去做,以前都只是纸上谈兵。 选中这个正东方向的地方,就是因为它在用来做陷阱上有绝对的优势。 周围一圈的树就是天然的防御屏障,但是仅靠着一圈的树来防御是不现实的,它抵挡不了大部分的危险系数极高的动物。 明面上的天然防御屏障,再加上暗地里的防御陷阱,一明一暗的防御系统那才是真正的把防御工作做到位了。 明处的屏障是天然的,不用毛苗过多去管,现在她要做的是在暗处的陷阱。 主要用来防大型野兽(野猪啊、鹿啊等,有些时候还能防住人)的陷阱——‘死落陷阱。 ‘死落陷阱’,顾名思义就是落进这个陷阱必然是死定了。 一个杀伤力如此巨大的陷阱要如何制作呢? 先来说一下需要用到的材料——最重要的材料就是要有一棵大树(这也是为什么毛苗最后选了这个一圈都是树的地儿搭帐篷的原因)。 然后还需要一根沉重的木头,越重的木头越好,这样才有足够大的杀伤力(木头可以去树林里找倒了的树的树干,也可以直接用斧头砍倒一棵树给分割成几节)。 再就是要用到绳子(别的东西可能没有,绳子毛苗手头上多的是,在竹棚的时候只要有点时间她就用来搓绳子)。 最后是两根结实够硬的小树枝,跟小臂差不多长就行。 这种陷阱虽然杀伤力大,但是它的制作的方法和实际上手做起来的步骤却很简单,非常适合手残党。 准备好上面提到的所需的那些材料以后,就可以开始进行陷阱的制作了。 第一步,选好做陷阱的位置。 选好几棵自己认为做陷阱最能防住野兽的最好位置的树。 第二步,准备沉木和树枝。 做陷阱的地方有好几个位置,所以要准备上相同数量的沉木,毛苗直接砍了两棵大树,分割成所需数量的沉木。 再把需要的树枝从树干上切割下来,跟沉木放一起备用。 第三步,组装陷阱。 选好树之后再把准备好的沉重到可以砸死野兽的树用绳子在适当的位置绑好,再接着把绑好绳子的沉重木头挪动到选好的树的位置。 先把绑好绳子的木头在一旁放一下,这时候要在选好的树身上做一根能够挡住绳子的档杆,再在离树十五到三十厘米远的地上插上一根类似于船锚作用的树枝。 档杆和地上的树枝锚都弄好之后,那根绑好绳子的沉木就可以挂到大树高度合适的树枝上。 然后把绑沉木的绳子穿过大树上高度到脚踝处的档杆,穿过档杆后再到离大树三十厘米远的树枝锚的位置。 最后把绳子在树枝锚上系一个容易脱落的活扣,做成一个脱扣线。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不小心经过此处,碰到脱扣线之后,绳结松开,挂在树枝上的沉木‘哐’的一下落下,被沉木砸中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死落陷阱’就算是做好了。 做陷阱的人自己一定要记牢陷阱的位置,如果有同伴一起,也要让同伴知道。 不要最后做陷阱的人因为记不住陷阱的位置而自己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里,那可就叫人笑掉大牙咯。 毛苗刚开始做的第一个陷阱可能手法还不够熟练,做的磕磕绊绊的半天才能才做好。 但是有一就有二,第一个做好之后,有了一定程度的练习,熟能生巧,手法技艺都十分的熟练了。 后面不管再做多少的陷阱,做起来就是得心应手般的程度。 把重点选定出来的几个位置做好陷阱后,毛苗又去附近找了几块比较大的柱形石头。 用绳子把石头绑起来,做了一个‘流星锤’出来,也是可以用来防身。 帐篷外围有防御陷阱保护,帐篷里面也有流星锤保护自己,一里一外都有了安全保障,毛苗总算是能放心的进入帐篷下面的睡袋里睡觉了。 “晚安。”毛苗给映入眼帘的满天的繁星道晚安。 第119章 身在此山中(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戚你疯了吗,此山乃是刑天一族的禁山,禁止所有非刑天一族的族类入内,你去刑天一族的禁山是想干什么? 是嫌自己麻烦不够多,非要去招惹不好惹的刑天一族惹上大麻烦才高兴吗?” “不是,我又没疯,吃饱了吃饱了撑的才会主动去招惹刑天一族,我会去刑天一族的禁山是因为上神。 那天我们的祭祀,你记得吧,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接收到了来自上神的指令。” “是何指令?” “常羊之山。” …… 毛苗在睡袋里睡的迷迷糊糊的,耳朵边一直听见从远处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听语气是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因为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听不清楚远处那两人之间对话的具体内容,时不时零星的只言片语传进自己的耳朵。 睡觉的时候最讨厌听到在耳边发出的嘈杂聒噪的所有声音,这种时刻就算是余音绕梁的仙乐听在耳里也如同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嗡嗡叫。 毛苗对打扰到她睡觉的声音只觉得心烦意躁,哪里还有心情去仔细听对方说什么,爬了一天的山人累得很,身心俱疲的她别的闲事不想管只想睡觉。 为了隔绝噪音,毛苗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多余的布揉成团塞住耳朵,布团堵住耳朵后继续呼呼大睡。 耳朵塞住布团之后噪音被隔绝在耳朵之外,听不见任何的扰人清梦的声音,总算是能睡个清净的安稳觉。 毛苗的耳朵是听不见传来的声音了,但不代表噪音制造者就彻底停下不说话了,那边的谈话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谈话还在继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情况。 传来声音的源头是在毛苗待的这座山的山脚下的河岸边。 在谈话的两人不是别的不认识的人,正是之前抓走过毛苗的女祭和女戚。 她们正在讨论女戚为什么要去以及到底该不该去刑天一族禁山‘常羊之山’的问题。 她们讨论的重点的这个‘常羊之山’,是在刑天之国的哪里呢? 你说巧不巧,简直就是巧她妈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毛苗现在正待在这儿睡觉的被她叫做后山的山,就是‘常羊之山’,女祭和女戚口中刑天一族的禁山。 女戚铁了心要去的禁山,就是毛苗正在山里睡觉的那座山。 女祭一开始无缘无故地听女戚说起自己要去刑天一族的禁山,她内心很是讶异,觉得女戚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 她发现自从那个被她们从刑天之国抓来的人不见了之后,女戚的行为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女祭觉得自己可能是和女戚在沟通出了什么问题。 沟通才能解决问题,所以女祭问了女戚非要去的原因。 然后听女戚说是因为上神在祭祀时下达的指令,为了完成上神下达的指令自己才会想要去。 听完女戚的解释后,女祭才稍微理解女戚做出这些不正常行为的原因。 上神的指令女祭没有在祭祀时接受到,上神每次都只会选择一人来接收祂的指令,每次接收指令的人选不固定,女祭作为巫师是知道的。 但是不管是谁,在接收到上神的指令后,第一时间要告诉族中的几位核心人物。 女祭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女戚告知,所以她要问一问女戚接收到的具体的内容,以免女戚理解错误上神的指令,“那你怎么在祭祀结束的时候没有说,上神就直接写的去‘常羊之山’吗?没有其他的提示吗?” “我忘了,本来是准备要给你说的,结果去做其他的事情就给忙忘了,指令的原文是‘去,常羊之山,见,刑天,相柳,再起东山之时。’内容就是这些。”女戚把接收到的指令写到一张纸上给女祭看。 语句的间隔都是按她看到的来断句的,没做一点改动,完完全全的将内容复制粘贴。 女祭看完了女戚写下的内容,字她都认识,内容里的人物她也知晓,但女祭一时之间无法将他们关联在一起。 ‘再起东山之时’是何意,‘刑天’、‘相柳’是指代的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吗?还是说指的就是上古时期的刑天和相柳他们两个已经死去的神。 上神指令意味不明,女祭实在是不明白指令到底想要她们女祭、女戚巫师一族在当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先别着急去,我觉得还是先回族中,把几位长老召集来商讨之后再做决定。”短短十六个字里藏着的信息太多,女祭不能让女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冒冒然的去。 “嗯。”女戚看女祭看完神谕内容之后的表情不太好,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有理解到神谕的意思。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女戚觉得还是听女祭的话,回去听听看长老们怎么说,再做后一步的计划。 女戚心里想的是,上神时隔上百年才又一次给她们女祭、女戚的巫师一族传达神谕,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在自己的手里搞砸了。 上神降罚于她个人都是轻的,就怕上神怪罪于整个女祭、女戚巫师一族,那才是真正的大罪过。 那时候她女戚就成了她们一族的万古罪人。 为了不成为族中的罪人,女戚跟着女祭一起回去找族中长老商讨。 …… 在女祭和女戚放弃进山,转而回去的时候,毛苗顶着晒屁股的太阳醒过来了。 毛苗终于睡醒了,她来了刑天之国这么长的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睁开糊着眼屎的惺忪睡眼,双手手臂从睡袋里伸出来,长长地伸了个舒展身躯的懒腰。 身体舒展开来,毛苗深呼吸一口气,从睡袋里出来,站在帐篷外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大声问好,“山里空气真好啊,山里面的各位动物们、植物们,大家早上好!” 问候声足够响亮,惊得栖息在树枝上的众鸟类们纷纷从树枝飞起,扑腾着翅膀回应毛苗的问候。 第120章 身在此山中(五) 第一百二十章 昨夜算的上是一夜好梦。 总体来说毛苗觉得自己昨晚睡得还不错,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认床,在野外露宿睡不着。 结果是她想多了,累了一天根本不存在认不认床,随便躺在一块儿泥巴地上都能一秒入睡。 不仅没有认床,并且她还破天荒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觉睡醒来的毛苗,起来之后先是去她做了陷阱的地方查看一下。 看看有没有什么动物不长眼的落进她的陷阱里。 巡视了一大圈,也没在陷阱的地方发现一个中招的动物,看来山林里的动物们都很长眼,没去陷阱那里上赶着自投罗网。 没有动物中招是最好不过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毛苗也不想一大早就见那种需要打马赛克的血腥画面。 今晚就不在这里过夜了,陷阱就不用再继续使用,留下不使用的陷阱,毛苗怕小动物们不小心进入陷阱里会受伤或者丧命,她干脆把陷阱全都拆了。 陷阱上拆下来的绳子毛苗带回了帐篷里,打算一会儿收拾的时候在u形背包里放起来,进行二次利用。 起床到现在,忙活了半天,毛苗还没洗漱呢。 出门在外可不像是在家里吃喝拉撒睡那么方便,免不了会一直风餐露宿。 在深山老林里面没法像在自己家里那样去讲究太多。 早上起来头没梳脸没洗那是常规操作,能找到有水的地方把个人卫生简单的收拾一下就不错了。 毛苗没找到可供洗漱的水源地,还处于蓬头垢面状态的她把睡袋一卷,陷阱上取回来的绳子跟帐篷一收,背好她的u形背包就又开始向山林深处进发了。 一边在全速前进的赶路,一边还在随时四处张望,注意周围有没有可以洗漱的地方。 一天半天的不洗漱毛苗勉强能够受得了,但要是让她几天都不洗漱,她可能会当场崩溃。 那种在川藏线上徒步的驴友是毛苗最佩服的人之一,他们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法洗漱也能坚持走下去,简直令人佩服不已。 扪心自问,毛苗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趁着赶路的时候找一下可以洗漱的地方,只要有能够洗漱的地方就抓紧时间立马洗漱一番。 简单的做下清洗,让她自己不至于因为运动后身体累积的污垢而那么难受。 毛苗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赶路和找地方洗漱,睡觉时听到的谈话声早就在睡了一觉之后被遗忘在她的大脑的犄角旮旯里。 她看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劲儿的赶着路。 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但毛苗的心里是记着这个事的,只能恰当的时机再做打算。 毛苗是假装当做无事发生的赶路,保护她的暗卫可不是。 他和毛苗一样,也听到了女祭和女戚的谈话,并且将她们谈话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因为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毛苗,不能擅离职守,所以暗卫将自己听到的谈话内容写下来,再用他们暗卫之间传消息的方法将其传回王宫之中。 女祭和女戚谈话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怎么毛苗和暗卫都能听见。 实在是令人疑惑。 不是她们谈话的声音大,密谋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很大声的说。 拿个大喇叭到处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秘密?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之所以会被毛苗听见,是因为她喝了玉液水之后,身体的底子好了,五感(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在原本的基础上也有了质的提升。 身体的情况从不可雕的朽木,变身为可琢磨的玉器。 眼睛所能看到的和耳朵所能听到的范围,都是往最大程度上的加大。 眼睛以前的假性近视的情况没有了,恢复到正常了不说,比那些眼睛5.2以上视力的人还要看得更远。 耳朵的话,就是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的声音。 比如说她站在几百米高的山顶,从山脚下传来的声音她也能听到一些,就是进到她耳朵里的话音零散,不能够清晰的听到完整的句子。 毛苗是靠玉液水这种神水来后天改造了身体,暗卫则是从娘胎里出来就自带的天赋。 暗卫从小就天赋异禀,在听觉上异于常人,比一般人听得远,百里开外的声音他都能听得见,并且把别人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如同是拥有了一双人人称羡的顺风耳。 也是因为这双‘顺风耳’的原因,暗卫才会被选为暗卫处的特殊才能的暗卫。 他们暗卫处的暗卫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看得远、听得远……什么特别的人才都有。 暗卫被安排来保护毛苗,最主要是毛苗住的那里离女祭和女戚她们正好距离比较近。 所以刑天之国国主也让他在保护毛苗的同时也顺带监听女祭和女戚她们那边的动静,监听中发现了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禀告。 刑天之国国主的命令,暗卫处的任何一个暗卫都是会倾尽全力去完成。 无论是保护毛苗还是监听女祭和女戚,被安排来的这个暗卫都是全力以赴的去做。 监听到如此重要的消息,暗卫当然是第一时间禀告给他们的国主殿下。 暗卫心里惦记着王宫那边,但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一直跟在毛苗的后面走着。 …… “我勒个去,这是来到了鱼的老巢吗?多到随手一抓就能抓到鱼。”皇天不负有心人,毛苗终于找到一处水源地。 毛苗找到的这处水源地,是一个有健身房的泳池那么大的小水池子,水池里的水清澈见底,水池池底下的小石子儿都清晰可见。 池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蓝,足以用碧水幽潭来形容它。 水池的水有多深,毛苗只是目测根本看不出来深浅。 因为太过清澈的水,池底一目了然,看起来像是浅浅的一点,但实际肯定不像是目测的那样浅。 因为毛苗在水池里看到的鱼,全都是有她自己小腿那么大,大就算了,关键是还多,翻涌到水面的就有几十上百只之多,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半个池面。 一般的浅水池是不可能有如此大、如此多的鱼。 第121章 相柳身之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该不会我这是误入秘境了吧,还是说这个水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龙池。”毛苗看着水池子里一尾又一尾翻腾着跃出水面三四米之高的黑色、红色、白色等各色的不知名大鱼,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前面还有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或许深处在的这座山就是一座仙山呢。 不过身在此山中的毛苗暂时还没有联想到,她身所处在山有什么特别的,只把此山当做普通的山。 毛苗之所以会觉得眼前的水池是传说之中的龙池,是因着这些鱼看来实在是有够怪异。 她对于这种怪到足够令人感觉得奇异的事物,是按耐不住她身体里旺盛到随时破土而出的好奇心。 不光是好奇心的驱使,水池似乎也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毛苗一步步往水池边走近,甚至是被蛊惑人心的想要走进池水之中,试图以最近的距离去观察大鱼们最突出的鱼形特征。 不走近还好,一走近毛苗就闻到水池之中的池水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恶臭气。 池水恶臭的气味其实非常非常的浅,如果不是毛苗嗅觉变得异常的灵敏绝对是一点也闻不到。 最奇怪的是水池周围一圈,半径二十米的范围之内,没有一株植物生长,全都是裸露着的如血似肉的红色沙石。 赶路时毛苗从远远的地方看去,红色沙石配着碧蓝色的池水,可能还有一点童话故事里的梦幻之感。 走近了看却根本不是远看那样,如同红色血肉浸染出的沙石,不仅没有梦幻感,反而是恐怖感占据上风。 水池从里到外处处充斥着令人寒毛耸立的怪异感。 红色的沙石搭配上碧蓝到发黑的池水,看起来像一只巨蟒张开的深渊巨口,但凡走近一步就将会被这血盆大口吞噬。 看着与巨蟒相似的整个水池,毛苗只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的驻足在红色沙石圈之外,不敢继续往水池那里走。 毛苗被近看后的水池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微微发抖,既不敢前进也没法后退,像是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定的站在那儿。 她想大声尖叫,又怕惊扰到池中之物,招来杀身之祸。 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 “国主殿下的贵客怎么会站在相柳死后化身的水池那里?”这个水池的确不是普通的水池,是相柳被杀死后,他的身躯所化身的水池之一。 相柳是水神共工的臣子,在共工撞毁不周山被惩罚之后,相柳也被大禹杀死。 相柳死后他肉身所接触过的地方都成为了沼泽和溪流,他的身埋之处更是五谷不长、寸草不生。 相柳死后所有人都在寻找他的尸身在何处,但全都遍寻无果。 毕竟谁也想不到,相柳的尸身埋葬之地会是在刑天一族的禁山之中。 …… 扯远了,说回这个水池。 这个水池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水池无异,但实际上水池边的一圈红色沙石是沼泽地,只要你一脚踏在红色沙石上那等着你的就是深陷其中,最后被沼泽里的泥土封锁住每一寸肌肤,直至消亡。 如果说,侥幸绕过红色沙石形成的沼泽地也别高兴的太早。 水池里的池水还等着你呢,池水是具有高强度的腐蚀性,比硫酸的腐蚀性可强多了,毕竟硫酸只对人界普通的人和动物有用,水池里的池水可是对三界内外的人神怪均有杀伤力。 只要不小心沾上一点点池水,皮肤就会以沾水的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开始溃烂,腐烂到最后化成一滩尸水,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要是能做到‘片叶不沾身’,水池里的一滴水也不沾染上,也不代表是安全的。 还要小心水池里的鱼,它们也不是什么善茬,是一群专以肉为食的食肉(人)鱼。 管你是掉进池水中、还是低空飞过水池面的是飞禽走兽还是人类,通通成为食肉(人)鱼口中食物。 只要是肉它们都来者不拒,几口就能将一头成年的亚洲象吃的尸骨无存。 深知水池危险性的暗卫,他看到毛苗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弹,还以为她是接触到水池发生了什么意外。 水池附近越是待的久难以预测的危险就越大,来不及想太多,暗卫一个飞身纵跃将毛苗横抱着离开了她所站的水池周围。 “还好吗?”暗卫将毛苗带离开相柳身之池之后,避免毛苗再次误入,直接往离此池较远的半山腰跑去。 跑到半山腰的一个比较安全的空地,确定没什么危险,暗卫把一直横抱着的毛苗放在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上。 毛苗躺在石头上双眼还是呆滞无神,暗卫给她说话她也是没有反应。 “你碰了池水吗?你被鱼咬了?你……”一直没反应也不是个事,暗卫为了唤醒毛苗没话找话的跟她说个不停。 毛苗不是真的没有反应,她是反应太过了,情绪一下子没有调整过来。 从暗卫横抱她离开到现在躺在石头上,毛苗全都是清醒的状态,暗卫给她说话她没有反应是因为毛苗压根不知道暗卫在说些啥。 看暗卫说的太久,口水都快要说干了,毛苗才觉得一直不理他不行,她用刑天一族的语言回了一句,“没事。” 虽然听不懂对方说了一大堆的话是说的啥,但毛苗猜测大概率也是关心自己的话,回一句‘没事’应该就可以让对方放心。 果然,毛苗回应了一句‘没事’之后,暗卫就不再继续和她说个不停,像是确定了她没有什么真的是没事的,他又来无影去无踪的从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嗯?又不见了?”看着暗卫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毛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这种暗卫是永远都必须要待在暗处不能见光的吗? 神神秘秘的,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毛苗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僵硬的身体恢复正常了,“算了,不管他,我还是赶我的路吧。” 可能是腿部的供血不足,毛苗站起来腿还是发软,一脚没踩稳,滚到一旁斜坡上。 人随着斜坡滚了好一段路,好在被一棵树给挡住了,没掉到山崖下去。 第122章 风雨交加的夜晚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毛苗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吐槽,“这根本就不是爬山,简直和小恐龙历险记有的一拼。”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四处历险的小恐龙,危机四伏的山林,处处都是难以预知的危险。 先是在不知名洞穴无缘无故的昏迷,又到怪异的迷惑人心的水池,好不容易得到暗卫的搭救而从这两个地方逃出来的毛苗,现在又因为脚软差点滚下山。 如果从半山腰滚下山去,毛苗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绝对是直接就命丧黄泉。 要不说毛苗幸运呢,上天大部分时候是眷顾着她的。 幸好她滚下去的那个方向刚好有一棵在路中间长着的树,正正好能够挡住往下滚的毛苗。 要是没有这棵树,她肯定就滚下山当场摔死,一点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老天保佑!感谢上天!信女一定……”毛苗忍着身体的疼痛,双手合十的感谢保佑着她的上天。 她嘴里念叨着感谢的话,眼睛顺着树干往上望去,试图看清楚天上到底是哪位在暗中保佑自己。 结果保佑她的神仙没看见,却正好跟蹲在这棵树的树枝上,一路暗中保护着她的暗卫四目相对。 这个突如其来地对视,整的树上、树下的两个人,都感受到四周弥漫着的尴尬。 毛苗是觉得自己的窘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看见,有些许的不自在。 暗卫则是觉得每一次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藏身之处,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而被人发现,藏了和没藏没啥区别,明明藏得好好的,却暴露了自己,他感觉不太自在。 双方只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立马别开,两位都很有眼力见儿的不再看对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说话很快尴尬就会消失。 人没啥事儿,毛苗缓过劲儿来就站起身飞快的离开那棵树下,不过离开前毛苗有用刑天一族的语言说了一句:“谢谢你。” 暗卫的救命之恩不是一句简单的感谢就可以报答的,但毛苗此时能做的就只有说一句感谢来表达。 毛苗要让暗卫知道她心里面是知道他屡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合适的时机她一定会报答暗卫的救命之恩。 只要是暗卫有需要用到她的时候,她毛苗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客气。”毛苗的心中所想暗卫当然是无从知晓,能够得到一句‘谢谢’对于暗卫来说都是很开心、很满意的事,说明他的工作完成的很不错,被任务目标认可了。 在暗卫看来,自己不过是在完成国主的任务,救毛苗是在他的职责所在,不需要对方有任何的负担感,更不需要对方报答自己。 等毛苗离开树下后,暗卫也飞身离开,去了另一处利于他藏身的树上。 两人双双离开了那棵见证了彼此最尴尬、最为社死的时刻的树,各自前往下一个需要抵达的目的地。 因为暗卫为了远离危险的相柳身之池,直接把毛苗带到了半山腰,比毛苗自己赶路的路程快了好多。 今天本来在毛苗的计划里是走到半山腰上面一点点的地方,现在人已经到了半山腰,可以比原计划再多赶一些路。 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加快一点速度说不定还能赶到山林四分之三高的地方。 时间不等人,一分一秒都耽搁不起,毛苗只是把随身携带的藤三七的叶子和果实用作疗伤药,将其捣碎后敷在自己身上的摔伤处。 深山老林里医疗条件有限,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毛苗就继续往山顶的方向走。 “不好,乌云往这边过来了,等下得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毛苗走在路上,没有像昨天那样热得人一直出汗,她感觉到今天的气温明显比昨天的气温要低个两三度左右。 而且时不时的还有阵阵微风吹拂着,走在山里面还挺舒服的。 但是走着走着毛苗就发现天色不太对,天边开始集结起黑压压的乌云,风也从微风变成了能把小树苗吹断的大风。 转眼间从微风和煦、风和日丽变作为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阵仗。 一旦下起了暴风雨,山林里面可是非常危险的。 只靠着她带着的一两张油布是起不了什么抵挡暴风雨的作用。 毛苗必须要赶在雨落下来之前,找到一处能避雨的地方。 山林里能避大的暴风雨的地方少之又少,毛苗走了好远的路也没有找到一个令她满意的避雨地。 一开始毛苗想的是去水沟或者沟渠类的低洼地,但是她又想到要是雨势过大,导致山林的山洪爆发,自己就会被冲击而来的山洪卷走,指定是凶多吉少。 所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可到低洼的水沟和沟渠离得远远的。 毛苗又想到在高耸树林旁边的小树林也可以躲避风雨。 小树林可以躲雨,是因为它的旁边的更高的树。 首先如果是打雷的话,雷只会劈中更高的树,低矮的树林要安全得多。 再其次是刮大风的话,风也会被高大的树挡住一部分威力,抵达小树林的风的风力小的多。 最后是下大雨的话,雨在经过高处的树的树枝和树叶的缓冲之后,滴落下来的雨点也更小,等雨点再到小树林时已经不具有大的威胁性。 于是毛苗又开始四处找寻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小树林,很可惜,没有符合她要求的小树林。 这座山林里面的树很奇怪,越是往高处走的树就越是长的一样高耸,没有低矮的小树林。 毛苗注定是要愿望落空,在这里是找不到一个小树林来躲雨。 水沟和沟渠不行,小树林也没有,毛苗觉得自己还是只有去找山洞了。 目前来说山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风吹不着、雷打不中、雨淋不到。 山洞确实好,不过好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座山林里面,一个山洞也没有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过谁让毛苗是个幸运儿呢,山洞还就被她找到了。 雷声越来越大,眼看着雨就要下下来了,毛苗正准备进去山洞里面,突然听到有人大喊。 “别进去!” 第123章 祖祖辈辈埋骨之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整座山里面除了毛苗和暗卫没有别的人在,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对着毛苗大喊的人当然是暗卫。 暗卫看到毛苗要进入山洞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心里很是着急,但他在一棵离山洞几十米远的树上,不过急也没用,他又不是飞人又没法一秒钟的时间飞去山洞那里拉住毛苗,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急忙出声阻止她。 希望能够及时阻止毛苗进山洞的行为。 毕竟这个山洞不是外人随便可以进去的山洞,严格来说它根本就不是山洞,是被人为开凿出来作为进出口使用的入口处。 仿造山洞模样开凿的入口处,是埋葬他们刑天一族世代先祖们的陵墓的进口。 山洞外无任何醒目的标志,一切都和普通的山洞没啥区别,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刑天一族的陵墓会修建在此处。 简直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只是进入山洞不会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得要进入山洞最里面儿,那里有一堵弧形的石墙。 很多人到了石墙那里就以为是到了山洞的尽头,其实不然,那面墙不是真正的石壁,而是一道进入陵墓内部的暗门。 只需要找到隐藏起来的开关,然后按下隐藏起来的开关,将仿造成石壁的暗门打开,墙里墙外两个世界,才会发现里头那是别有洞天。 若是想要按下开关,打开伪装成石壁的墙面进入陵墓内部,可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事。 在山洞里面的按开关的地方,他们刑天一族的国主安排了一只黄马(身体的皮毛呈黄色,长的像马一样,身上的皮毛还长着和老虎皮毛上类似的花纹,不过它只有一只眼睛和一条腿)镇守着。 黄马非马,不要小看了长的和马相似的黄马,它样子虽然像马然后又只有一只眼睛和一条腿,但是它的性子可和温顺的马毫无相似之处。 非要说黄马的性子像什么类型的动物,只能说它和那些攻击性和侵略性极强的动物们更为相似。 有森林之王之称的老虎和狮子都不是黄马的对手。 黄马的马嘴里长着一口比鳄鱼嘴里还要锋利的牙齿,随随便便就能将一只威风凛凛的成年老虎给一口咬死。 对于非法闯入陵墓的外来者,黄马作为一个合格的守护者,是不会错放一个。 只要你踏入黄马所镇守的范围之内,那就算是越入了雷池,自己往枪口上撞,是一点生还的可能性都不会留给那些不长眼的闯入者。 黄马会将每一个闯入者活生生的咬死为止。 关键是这些毛苗都不知道啊,她现在一心想的都是找一个避雨的地儿。 再加上毛苗会的刑天一族的语言很少,都是很简单的单词,她根本就没有听懂暗卫喊得是‘别进去’。 要是平时毛苗就算是听不懂也会停下,看看暗卫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过事有例外嘛,今天情况特使,毛苗看着天快下雨了,要是再不进去山洞被淋成落汤鸡怎么办。 所以她没有在听见暗卫的喊话声而停下脚步,毛苗想着如果他是有事情找自己,会跟着进山洞里来的。 有避雨的地方当然是要先去避雨,有什么话在雨淋不着的山洞里一样可以讲,没有必要两个人傻傻的淋着雨在山林里说话。 避雨乃是此刻的头等大事,毛苗没有被暗卫的喊话拦住,头也不回的直接进去了山洞里。 毛苗进去的倒是洒脱得很,徒留没拦住人的暗卫在山洞外急得捶胸顿足。 “不要进去!里面有危险。”眼睁睁地看着毛苗进去了山洞,暗卫简直是欲哭无泪,不管他喊得多大声,毛苗都没转过身来理他,头也不回的进入山洞。 他说得再多毛苗也听不懂,说了等于白说。 暗卫眼看着毛苗往山洞深处走去,怕她被守门的黄马伏击,遇到危险,他从树上纵身一跃,也跟着往山洞里走。 暗卫行走的速度飞快,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毛苗遇到黄马前赶到,并将她安全的带出来。 暗卫这边在全速前进,毛苗那边行走的脚也没停下。 一进去山洞毛苗就感受到一股从洞穴内部传来的刺骨的寒气,还携裹着粘腻到令人呼吸困难的湿气,湿气和寒气交加的洞穴里面让毛苗感觉自己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笼罩其中。 如同被装在抽了真空的塑料袋一样,蔓延开来的窒息感令人很不好受,毛苗强忍着窒息感环顾山洞的四周,试图寻找出一个能让人透得过气的突破口。 天空因为乌云的遮挡,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山洞里光照不足,光线不好,不太能看清楚山洞内部的具体情形。 借着微弱的光线,毛苗只能看见洞口一米左右范围内的地方。 洞里面太过潮湿,又是久未有人踏足过,从洞口处开始的地面和洞的顶部都长满了幽绿的青苔。 这些青苔比毛苗以前旅游时在原始森林里看到过的还要茂盛,高度长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差不多有她的一个手掌那么高。“果然是山海经里的国家,神奇得很,就连青苔都长的跟普通的不一样。” 虽然洞穴里长的都是青苔,不过顶部和地面长的青苔还是有所区别。 顶面上长的青苔,是那种园艺种植里常用到的那种毛茸茸的会开苔花的青苔。 地面低洼,墙面上渗透出的水都会汇聚在地上,在低洼的地面产生积水,所以长在地面的青苔则是像水草的那种绿苔,长在河边石头上的会让人滑倒的那种青苔。 毛苗进山洞时没注意脚下,踩到地上滑腻腻的青苔就差点滑倒,还好自己现在身体灵活度高多了,在要摔倒前,眼疾手快地扶着一旁的墙,稳住要往下跌的身体。 手按在毛茸茸的墙面青苔上,毛苗觉得手感还不错,按起来挺解压,人站稳了之后她又用手反复按压在墙面上的青苔。 多按压几次之后,青苔开始渗出褐色的不明液体,吓得毛苗连连退后,不敢再伸手去触碰。 第124章 最佳邮递员,?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毛苗拍打青苔后流出的褐色的液体是血液,不过看手上液体的颜色就知道,流出来的血液必然不是人类的血液。 手上的血液是?鸟的血液,山洞的墙面的青苔里,生长着一群以青苔为食的?鸟幼崽。 幼崽形态的?鸟很小,和蚂蚁差不多大小,不似成年的?鸟每只都有最威武雄壮的鹰隼那么大的个头。 未成年的?鸟不会飞出山洞,它们的整个幼年时期就在山洞的青苔里度过。 山洞和山洞里的青苔对于弱小的幼崽?鸟来说是庇护所般的存在。 山洞里的这些巨型青苔,既能够保证?鸟衣食无忧,又能够使其居有定所。 小小的?鸟幼崽藏身在青苔里不会被任何人神怪发现,自然也不会被天敌所攻击。 等到等?鸟长出茁壮的翅膀后才会离开庇护它们的青苔与山洞,飞往更广阔的天空。 毛苗随随便便的一掌拍下去就能拍到?鸟,可见青苔里的?鸟数量之多,山洞里如此多的?鸟,难不成是毛苗误打误撞地进了?鸟的栖息地? 当然不是,?鸟不是群居动物,至多是三五只翱翔于空,在野外没这么容易遇上如此多的?鸟聚居在一起。 所以山洞里的这些?鸟幼崽根本就不是自然生长在野外的,而是被刑天一族专门饲养的,山洞明面上的部分就是一个大型?鸟养殖基地。 有价值的东西才会被人们花时间和精力来专门养殖,?鸟对刑天一族的人来说就是有价值的东西。 刑天一族的人,将它们这些?鸟饲养长大后,用成年的?鸟来传递他们国家机密的各种信息。 至于为何会选中人人敬而远之的?鸟来传递国家机密文件那么重要的信息。 那是因为?鸟比较特殊,人人对其敬而远之的?鸟长了一张人的脸。 动物长了一张与人过于相似的脸,不是什么好事,人们不但不会对其产生亲近的感觉,反倒会令人产生‘恐怖谷效应’。 恐怖谷效应,当一个物体接近于人的时候,人类会对其有好感,但当此物体非常接近人类的时候,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人类的好感就会大幅度降低,甚至开始莫名的厌恶和惧怕。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长了人面的动植物都会有不好的传言,对它们向来都是避而远之的。 比如说,看见什么人面鱼,将会有大洪水发生。 在森林里,如果不小心碰到森林中的人面树,就会无缘无故的血流不止。 …… 总而言之,能够听到各种关于长了人面的动植物的不好的传说。 对于?鸟当然也是如此。 大家都在说人云亦云的传说故事,传言中说到,?鸟传播晦气,只要是?鸟经过的国家都会灭亡。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国家灭亡,所以人们看到有?鸟出现的地方都是远远的躲开。 人们对于灾祸躲都来不及,吃饱了撑的才会去主动接近灾祸的源头,没有人会主动去接触?鸟。 如此一来,刑天一族的人用?鸟来传递重要的信息简直就是万无一失。 自从用?鸟送信件以来,从来没有被人截取过信件,每次都是完完整整的到达收件人手里。 甲之蜜糖彼之砒霜。 对别的人来说?鸟代表的也许是灭国的灾祸。 对刑天一族的人来说,?鸟却是他们的福宝,让他们的国家因为接收信息及时,一次次的躲过了灭国的险境。 没有人来给毛苗讲解,她自然是不知道从青苔里流出来的褐色液体是?鸟的血液,还以为是山洞里过于潮湿,墙体里藏污纳垢,生长在墙体上的青苔也沾染上的脏东西。 “好脏。”稍微想一想,毛苗就感觉到了密布的细菌,满手都是看不见的细菌在手掌之上蠕动。 脏了,手脏的彻底,洁癖发作的她简直想把自己的手给当场剁掉。 当然只是想一想而已,手是不可能真的剁掉,剁了手她还不得活活痛死在这山洞里。 本来就已经呼吸不畅了,在没有一点麻醉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把手剁下来,疼得就更没法呼吸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毛苗放弃了剁手这个念头。 手毕竟是自己的,自己把自己都给嫌弃上了,那要剁的就不只是手这么简单了,整个人都指定是不能再要。 手脏就脏了吧,洗洗干净还是能用的。 想洗手在洞里面是不可能的,洞里面除了满目的青苔还是青苔,没有干净的水可以给毛苗洗手。 山洞里不行那就只有去山洞外面了,也不用去太外面,在洞口就可以,现在外面已经在哗哗的下大雨了,她只需要站在洞口用天上落下的雨水来清洗脏手。 正好她感觉洞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比刚进洞那会儿还要困难,走到洞口既可以清洁手部,又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就像那些水陆两栖的河马,也不能一直待在水里,在水里面待上一会儿也是要把头伸出水面来呼吸空气的。 “嗯?你也进来躲雨啦?”毛苗高举着她脏了的右手远离身体的往外走,把手离远主要是怕手上的脏东西把衣服给碰脏了。 衣服毛苗没有带,就身上穿的一身,弄脏了可就没有多余出来供她换洗的。 为了不弄脏衣服,举着手走的毛苗,全程走的小心翼翼的,不到十米的一截路被她走出了几公里远的感觉。 毛苗刚走到洞口,准备把手放进雨大到把好好的一个干爽的山洞洞口,变成了花果山水帘洞洞口的水幕之中,就看见被大雨淋成标准的落汤鸡的暗卫正站在洞口。 暗卫看到毛苗站在山洞的洞口很是错愕,把本来要往洞口迈进的脚忘了抬起来,他还以为毛苗早就进到洞里面去了,没想到她还在洞口没进去。 “没进去就好,太好了。” 担心的本已经从嗓子眼冲出到舌尖的心,在看到毫发无损的毛苗时,暗卫又吞回了肚子里。 只要毛苗没被黄马攻击就是万幸。 要是毛苗在山洞里面受到一丝一毫伤害,那他可就是失职了。 “喂,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你站在雨里不进来躲雨吗?”毛苗看着傻站在雨里的暗卫,想着他怕不是被雨淋傻了吧。 第125章 过门而不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毛苗心里在想,这些暗卫受训练时是遭受了些什么啊,训练的人都训傻,感觉他们被训成了只会完成任务的机器人。 没有自我意识,机械的如同只会听指令行事的机器人,一点不知道变通,一条道走到黑。 哪怕明知前行的路是一条死路,也不会自作主张的去改道。 毛苗看问题一针见血,现在站在雨里淋着的暗卫可不就是这么个性子。 对于规矩、命令什么的,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喂,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你真的不进来躲雨吗?再淋下去可是会感冒的哦。”毛苗看着暗卫还是在雨里淋着不往山洞里面走,又加大音量喊他。 试图把石头一样的暗卫喊到山洞里面来躲雨。 毛苗是出于一片好意,才会一直不停地喊暗卫,但她喊得话暗卫一句没听懂,不过听没听懂都不重要,毛苗的好意暗卫心领了。 暗卫只是心领而不是顺从毛苗的心意,是因为暗卫一直不进去山洞不是不想进去躲雨,而是不敢进去躲雨。 前面就已经说过,这个山洞进去是他们刑天一族祖祖辈辈的陵墓。 陵墓当然不是任何时间都能进去。 没看以前那些帝王修建的陵墓,都有专人看守,然后那些帝王都是需要祭祖的时候才会去陵墓祭祖,其余时候是不会踏进陵墓半步。 刑天一族的陵墓也是像那些帝王们的陵墓一样,如果没到祭拜先祖的日子,不年不节的平时的日子,是不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员(专门养殖?鸟和定期投喂黄马的守墓人是可以随时进去的)私自进入山洞。 擅闯陵墓者,一经发现必须按族规惩罚,第一次去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只是受鞭刑一百次。 要是被发现还去了第二次,那就是上千鞭的鞭刑。 事不过三。 如果你不知悔改,不怕死的还敢第三次擅闯陵墓,那就不仅仅只是鞭刑了,鞭刑还是其次,受了鞭刑的擅闯陵墓者直接是逐出‘家门’,从此以后刑天之国再没有你这个人。 不得不说惩罚是很重的。 前面是为了完成任务救毛苗,暗卫才能够下定决心冒着被惩罚的风险,毕竟完成国主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是不遵守族中规矩也要硬闯进去救人。 现在看到毛苗安然无恙的站在洞口和自己说话,知道毛苗一点事没有的情况下,他就没有必要再去破坏族中的规定。 国主交代的任务和族中的规矩不冲突的时候,暗卫当然是严格遵守族中的规矩,不会再主动进去山洞里面。 暗卫心里想着,男子汉大丈夫,淋点雨没什么,又不是要一辈子淋雨,反正雨总是会停的。 以前他在暗卫处训练的时候,别说下雨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你作为一名暗卫也要准时准点的去进行训练。 只是淋几滴雨罢了,对暗卫来说算不上什么。 其实要不是他还要继续在这里看着毛苗,不让她又一次进入山洞深处招惹不必要的危险,以暗卫的性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棵不被人发现的树上待着暗中保护着毛苗。 不过眼下要看着毛苗,暗卫想走也走不了,他打算等雨停了把毛苗拽出山洞,然后他再又隐藏起来。 他是暗卫,一直明晃晃的待在别人的目光之下也是颇不自在。 好在暗卫被训练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张看不出表情的扑克脸,他的不自在也没有被毛苗发现。 “听不懂,唉,又忘了,他们听不懂我说话的,算了,还是给他比手势吧。”毛苗看暗卫冷着一张脸一直没动,还想着对方应该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所以才不敢进来。 毛苗的手势表达在王宫里待的那些日子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她通过手势表达她想要说的话能表达出百分之八十的程度。 那些和毛苗待的久的宫人,很多时候都能百分之百的理解毛苗想要表达的东西。 所以毛苗有自信,自己的手势表达暗卫一定可以看得懂。 暗卫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毛苗还是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过的好。 为了让暗卫不再继续淋着雨,毛苗挽起袖子就开始比划了起来。 “你。”毛苗口中说着话,又用手指着暗卫,表示她在说词语意思。 “过来。”然后又把右手的手掌摊开,整个摊开的手掌,合拢的几根手指和掌心前前后后的来回动着,做了一个表示过来的手势。 “下雨。”又把摊开的手掌手心长着自己,双手的手指灵活的动着,模仿哗啦啦的下雨的动作。 “躲雨。”然后又把两只手朝着自己的手心翻过去朝下,双手的手指指尖对到一起,再把手高举起来,放到头顶做出遮挡的动作。 …… 毛苗费劲儿的手舞足蹈的在那比划半天,不是白费劲儿的,她在王宫那些日子的手势练习是有用的,暗卫还真就看懂了毛苗是让他进去山洞里躲雨。 但暗卫还是站在雨幕之中不为所动,对着毛苗摇了摇头,继续站在瓢泼大雨里淋着。 “哈?”毛苗看暗卫对着自己摇头,那肯定就是看懂了她说的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进来躲雨。 毛苗看着暗卫坚定的拒绝自己进来躲雨,就从暗卫的态度里品出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意思,“该不会山洞里有什么猫腻!” 暗卫宁愿在外面淋雨也不愿意进山洞,毛苗觉得肯定是山洞里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潜在危险。 无灾无险的情况下暗卫都是藏得找不到人,从来都是自己出现了生命危险的时候暗卫才会赶来救她。 暗卫这个时候出现在山洞外,不进来躲雨但也一直没离开自己半步,是不是就说明她待在山洞里是有危及到生命的危险。 该说不说毛苗的脑子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好使的,她的这一番推理是无限于接近真相。 可不就是她在山洞里有可能会遇见危险,暗卫冒着违背有可能会族规也要赶来保护着她。 第126章 无一安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对于山洞毛苗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她肯定是要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的正确与否。 要证实自己‘有理有据’推测出来的猜想也不复杂,更算不上费力,只需要有一张嘴、一双耳朵就行。 毛苗动动嘴问问在她面前的暗卫耳朵就能知道答案。 但是在这种双方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有嘴和耳朵用处不大。 还是要靠着脑子和肢体动作。 毛苗刚刚就用她厉害的肢体语言让暗卫看懂了她想说的话。 技能在于精不在于多,一个办法只要有用就可以一直使用,现在毛苗同样可以用她技法娴熟的肢体语言技能来与暗卫沟通。 “洞里。”毛苗身体和头都没有往后转,只是手臂越过身体用手指朝向后面,指了指她身后黑不可见的山洞。 “危险。”危险要怎么表示,毛苗一下子想不到在这个时代该做什么动作才能表示危险这个词语。 毕竟这个时代不像她待的那个现代社会,做一个禁止(圆画上直径)的符号,大家都能知道是禁止有危险的意思。 在暗卫面前毛苗要是画一个禁止符号,人家估计还以为是太阳被分成了两半,或者是一块饼子分成两半之类的。 跨越了上万年的代沟,肯定是很大的,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毛苗打算换一个方式表达来表达危险。 她用自己的手在脖子的大动脉处上划了一下,做了个刀割脖子的动作,然后又吐舌加翻白眼,表示被刀抹脖之后死掉了。 最大的危险不就是死亡危险,毛苗觉得自己的表达一点问题没有,很完美的诠释了‘危险’两个字。 和前面的一套动作连起来,就是表达出毛苗想问的话,“山洞里是不是有危险。” 暗卫看完毛苗的一整套动作后瞳孔有明显的紧缩,着实的被惊了一下,毛苗要表达的话暗卫完完全全的看懂了。 不过看懂毛苗话的暗卫没想明白,毛苗在自己发声制止她进入山洞时,表现出来的是她根本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不让进山洞结果还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既然她一开始就没听懂自己说的话,那她又是怎么会知道山洞里有危险呢。 “国主殿下的贵客确实不一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都能猜出来山洞里有危险。”暗卫心里惊涛骇浪的想着,不过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他对着毛苗点点头,给了她的问题一个肯定回答。 “天呐!我嘞个去!”毛苗如果不是顾忌着还在下大雨肯定会一蹦三尺高的跳出山洞,没点本事在身上,龙潭虎穴岂是那么好待的地方。 毛苗就是没半点本事的人,一个战五渣身处在已知的危险之地当中,让人身上出现无数根看不见的钢线,令她不自觉地绷紧了背脊,看着幽深不见底的山洞有些草木皆兵。 同样充满了危险的山洞,毛苗立时就想到上一个让她差点死于非命的山洞,“这山里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安全的洞吗,个个它天爷爷的危险。” 毛苗胆子不是一般的小,真的是被吓得一激灵,她的脚它有自己的意识,不受身体控制的最大限度的往外,挪动到贴着山洞最外壁的地方,肩膀就只差一厘米就要淋着雨。 只盼着把天都要下漏的大雨快点停。 就算是一直在温水中煮着的青蛙,在感受到水沸腾时也会察觉到危险从而拼命地蹦哒几下,博求一线渺茫的生机。 那种一直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人,求生意识只会更强,当然是会在时时刻刻找寻最安全的方法,在危险真正来临之前想着逃之夭夭。 第127章 雨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雨在文人的笔下总是充满了忧郁的气息,深受各类文人雅士的喜爱。 伪文艺青年的毛苗,本来是一个喜欢下雨天的人,以往每次下雨都是她觉得最散发着文人笔下散文气息的时候,惬意地坐在窗边或者阳台上看雨可以看上一整天。 烟雨、嘉澍、霖霆、银竹……不同的雨有不同的美,怎么看都不会感觉到腻味。 就像是‘人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因为世界是运动的,运动是永恒的,所以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当然人的喜恶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会随着环境、时间、心境等等外在和内外、客观以及不客观的因素而改变。 话没毛病,说的那是一点没错。 喜欢变不喜欢,不喜欢变喜欢,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毛苗在此时此刻就因外在因素的影响,突然之间就不喜欢下雨了。 本该是最为讨厌的烈日,在此时此刻反倒是成了她心心念念的渴求。 巴不得天空一秒放晴,好让她快些离开这个无法预知危险何时发生的山洞。 和毛苗同样希求着雨停的还有站在她对面的暗卫。 雨一刻不停,他作为保护者就要一直站在山洞口保护着毛苗。 以前的任务暗卫都是一直隐藏在暗处完成,很少有需要他‘抛头露面’的时候。 更是从来没有和另一个基本算是陌生的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对面的待如此久的时间。 暗卫浑身十分的别扭和难受。 相信每一个社恐人士或多或少都能理解和体会过暗卫此时此刻的难受。 不是很熟悉的人,只要跟对方的眼神对视超过一分钟,不对,要不了一分钟的时间,最多超过了三十秒的眼神对视都能让社恐人士,呼吸急促、极度缺氧到当场晕厥。 暗卫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不至于到普通社恐人士那种晕厥的地步,但也是不好受。 被一只看不见的蚂蚁爬在身上,然后又找不到它具体在身体哪个位置爬的难受感。 有这种不自在感的不只是暗卫,毛苗其实也是的,但是因为她心中更多的是被恐惧感占据,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压在了情绪的最下面就显不太出来。 “要是佘傒在就好了,暗卫说的话都能听到懂,用不着再手比划,枢暨他们怎么还没到刑天之国啊,要是他们在……” 没事干就等着雨停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毛苗等得人都开始自言自语。 她小小声地在嘴里嘀嘀咕咕,毛苗在这种危险又无聊的情况下就想到了枢暨他们。 觉得这种危险肯定是枢暨可以对付得了的,他们是神仙,有他们在自己也能安心下来。 靠着他们厉害的法术,毛苗觉得自己在山林里就不会怕这怕那的了,要是…… “雨停了!”处在危险的环境里的毛苗当然是一心几用,不会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中而忽视周遭的变化,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之中。 隔一会儿就会环顾一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利于她安全的地方,心里头是在想着枢暨他们,但想着想着她也会抬头一看。 猛然间的一看就不得了了,毛苗惊喜的发现下了不知道下了几个时辰的雨终于停了。 雨停了意味着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山洞,天大地大保命最大,肯定是逃离危险的地方最最要紧。 毛苗也不想着去靠别人了,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普天之下最可靠和最能靠的还是只有自己。 跟后面有鬼在追她似的,毛苗在暗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雨停了之前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山洞。 毛苗拼了命的跑,却根本跑不快。 去过山林里的人都知道,下过大雨后的要走的路是泥泞不堪的,泥土被水泡的囊透了,结板的土块变稀软的稀泥巴。 一脚走下去被稀软的泥土牢牢吸住,腿怎么用力都拔不起来。 毛苗逃跑心切,拔不起来也要硬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终于把脚拔起来了,但是脚下的鞋却留在了土里。 没鞋在山林里可是没法走,失去鞋的毛苗的脚无处安放,打算去拔出那双泥地里的鞋,结果蹲下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下脚。 慌乱之中不小心滑进土坑里,弄了半天鞋没拔起来,毛苗却是被弄的狼狈不堪,她的脚上、手上和身上都糊着黏糊糊的淤泥。 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就只有脸了,沾了几点飞溅起来的泥点子。 没鞋在这泥泞的山地里寸步难行,毛苗还是不死心,又重新回去鞋掉的地方,誓要把泥地里的拔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毛苗费了大力气,人都变成了一个泥人,总算是把鞋拔出来了。 但是拔出来的鞋的鞋底上厚厚一大层泥,用树枝挂掉之后再穿上鞋子,走两步泥就又把鞋底堆满了,走着走着鞋就离开了脚。 鞋反反复复掉了几次之后毛苗干脆就不穿鞋了,把那双泥鞋拿在手上。 但是不穿鞋也不行,脚直接接触泥地,更是滑不溜叽,摔了几跤之后不敢再继续走了,她认为当务之急是要给自己做一双防滑的鞋出来。 有了在山地里不打滑的鞋,她才能顺利的走完上山下山的全部路程。 毛苗能想到的山地里不打滑的鞋子就是雨靴了。 雨靴没有材料是做不出来的,毛苗又想到冬天下雪天用的防滑链,防滑最重要的就是增加摩擦面。 其实她可以仿照在雪地里用的雪鞋,做出一双防滑的雨鞋。 雪鞋有一种简单的临时款式,只需要用绿色的树枝加上织带(布条、绳子、韧性强的草等)就可以做出来。 到现在为止,毛苗离那个危险的山洞的直线距离也不超过两公里远。 为了快快的走出危险区域,找到今晚安营扎寨的安全地方,毛苗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说动就动,毛苗放下手里面的泥鞋,拿起斧头就砍了几根树枝来做雨鞋。 把砍下的树枝修剪到到脚四倍至五倍长的长度,然后将树枝对折成中间留出一个脚掌大小的椭圆。 用绳子把树枝接头的地方捆住,再在中间椭圆的地方横竖缠绕好几圈,最后把泥鞋放到雨鞋上面捆住,一双防滑的雨鞋就大功告成。 第128章 临时吊床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登山就要穿登山鞋、攀岩就要穿攀岩鞋、雨天必不可少的当然就是要穿雨鞋,有了雨鞋在雨天的泥地上才好走路。 穿上雨鞋的毛苗如虎添翼,脚下的鞋不再受地面摩擦力的阻碍,在泥泞的山林之中走出亚洲跨栏飞人刘翔起跑的速度,走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现在步姿矫健的她跟前面的一步摔三跤的她,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人走得再快也快不过飞逝的时间。 眼看着毛苗即将要登顶,说是一步之遥的距离也不为过,结果在离登顶还差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前,无情的太阳不等人,只见它缓缓从正当空到薄西山。 夕阳将整座墨绿色的山林,映照成如同它一般的橙红色。 树干最顶端的绿色树叶,混合着夕阳的红色,透出淡淡的昏黄。 大自然的调色比人为的调色多了活泼与灵动,树叶上随着光线而跳动着的昏黄美不胜收。 站得高看得远,离山顶仅有咫尺远的毛苗,似乎正站在欣赏夕阳的最佳观景点。 放眼望去一帧又一帧的美景,从四面八方朝毛苗的眼底涌进。 山下面波光粼粼的两条长河,像是两条碧绿色的飘带,环绕在群山之间,夕阳将自己携带的夕阳红染料倾盆而下,河中形成‘半边瑟瑟半边红’之美。 半山腰上是雨后而出的一圈圈薄雾,阳光穿过薄雾折射出一道跨越山之前与山之后的彩虹桥。 鸟儿们叽喳叽喳的从虹之间飞过,仿佛是看见了一个个调皮的精灵们在彩虹桥上玩滑滑梯。 毛苗现在所处在的是‘山顶’之下,‘万山’之上的位置,略微低头就看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壮阔。 …… 美景多到眼睛看不过来,接收处理图片信息的大脑处于过载状态。 看到最后看到了天边外的白云成了夕阳中的火烧云,满目之中除了红色其他均不可见,色彩浓烈而感染到看的人也富有激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过美不胜收的夕阳之后就将迎来黑夜。 在这黑不溜秋,萤火虫也没一只的山林里,黑夜可没什么景让毛苗赏。 夕阳的美景赏完就该考虑一下自己在夜晚的个人住宿问题。 今天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地上的泥全都变成稀泥,地上又湿又滑,根本不可能只搭个简易帐篷就睡在地上。 在那样又湿又滑的地上睡一晚,身体就算是壮得像头牛的人,第二天也绝对会生病。 山林里生病可不是开玩笑的,身上没有急救的药,身边没有治病的大夫,就算是只是感染了小感冒,搞不好也会要你的命。 为了保住自己的那条命,毛苗说什么也不会睡在地上。 这种情况下,得要做个吊床,人睡在半空中才是最保险,小命才没那么容易丢。 要是觉得在野外制作一张吊床很困难,十级手残的你做不出来,其实可以学学小龙女。 人直接睡在一根绳子上,那样就不用搭吊床,一根绳子在树上一绑多省事。 毛苗自问是没有小龙女睡绳子的技能,达不到厉害到睡绳子上的境界。 她还是自己多花一点时间,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吊床,反正也不是非常的麻烦。 做吊床需要用到的材料,油布和绳子。 两样东西都是她包里现成有的,直接拿出来就行。 毛苗将包里前面做帐篷顶的那张油布拿出来。 地上到处都是湿的,只好把油布挂在树枝上,将油布左右两边带洞口的位置进行对折。 然后再在折好的油布用来穿绳子的洞口处,横放一根和无名指大小、长度相似的木条锚。 放好木条锚之后把绳子环绕在木条锚上再穿过油布的洞口,这样绳子和油布就不会有直接接触,可以减少油布角落洞口的磨损。 最好是多用几根硬度强的木条锚在油布的洞口处,除了能最大限度的增加油布的使用寿命之外,还能保证你在吊床上睡着不会因突然绳子、油布、木条锚的断开而坠地。 之后再把这样对折好的油布绑到树上,一张吊床就完成了。 要是担心自己体重过重,怕油布太脆弱会从中间开裂,那就在油布的中间再多加几根绳子,这样就可以增加稳固性,不用担心油布会开裂。 用油布是做吊床的其中一种方法,还有可以不用油布的制作方法。 那就是只用绳子,也能够做出一张吊床。 编渔网的方法还记得吧,集市上买的很多的吊床就是编织成渔网状的样子。 所以用编渔网的方法编一张网眼密集,符合自身体型、身高的网子,就能作为一张吊床使用。 编好后再在网的前后加上一根绳子,把加上的绳子给系到树上,瞬间你就能得到一张能在山林里睡人的吊床。 夕阳落到只剩下一轮红色的弯眉,天马上就要黑了。 毛苗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当然是选择用的第一种用油布来做的吊床。 手里头东西都是现成的,不用再花时间去临时编制。 没个手电筒来照亮,也不能在山林随意的起火堆,想只依靠着微弱的月光来照亮是不现实的。 林子里面摸黑干活,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不会摸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毕竟入夜了好多夜晚出来觅食的动物们就该出门了,不小心撞上它们成了它们口中的食物怎么办。 自己才活了二十多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去感受,世界上多得是没看过的地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落入觅食的动物口中,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负责,毛苗在入夜后计划的就是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什么也不会去做。 少做少错,不错就不会错,她只打算躺在吊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想法是很好,爬山累了一天就是要休息好,第二天才有饱满的精神。 可惜今晚的毛苗注定是不能如愿了。 “起来!快起来!”毛苗感觉自己才刚倒下睡着一会儿,就被暗卫大喊着叫醒。 第129章 生死时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烤鸡爪,再来一个!真好吃……啊啊啊!我的烤猪蹄!”毛苗正做着美梦呢,梦见她从刑天之国回去到现实的世界里了。 约上鱼其一起去了高中学校后面的那条小吃街,去吃她和鱼其最爱的那家烧烤店的烧烤。 两人点了在盆里堆成一个小山丘多的烤串儿。 毛苗吃了先上桌的焦香焦香的烤鸡腿和糯叽叽的烤猪蹄,左手上的烤串儿还没吃完右手上的都又送进了嘴里,吃的满嘴流油。 在最后一口软糯的烤猪蹄刚要入口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像是从山那边传来的,很大几声的听不懂的语言在喊叫。 全心投入在美食上的毛苗,毫无防备的被叫喊声给吓得不轻,她即将送入嘴里面的猪蹄都给吓掉了。 到嘴的鸭子都能凭空长出翅膀飞了,导致毛苗在梦里最后一口最香的肉没那个福气吃上。 “呜呜呜烤猪蹄……”毛苗摸着自己早已是空瘪了的肚子,倍感遗憾的醒了过来,茫然的望着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 梦里的美食再香那也是假的,填不饱肚子,但暗卫的呼喊是真实存在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就喊叫,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 说不定是什么会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一想到可能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毛苗着急的想要看清楚暗卫到底站在哪里在喊,猛地一个翻身差点从吊床上翻下去。 天太黑了,黑暗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毛苗根本就看不见暗卫到底在哪里,因为听不懂语言,她也不清楚暗卫大喊的具体原因。 但还是从暗卫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不安全,只怕是周边有什么危险正在向他们抵近,毛苗克制压抑的不敢出声询问暗卫在哪里。 不是说在没有光污染的古时候,浩瀚的银河清晰可见,明亮的月光能照亮的范围极其之广,方圆几里的地儿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吗。 毛苗所处在的都不是古时候而是远古时候,头顶的星空确实能看见美丽的银河,但是,为什么月亮却不够明亮,自己在月光之下啥也看不见。 月光照亮的地儿也是分地域范围的。 在空旷的地方没有一丁点儿的遮挡,月光的亮度肯定高,在路上走着地上有几颗石头都可以看得见,能把前行的路照亮的清清楚楚。 但要是在丛林密布的山林里,月光都被高高低低的树林完全遮挡住了,地面和林子里面肯定是黑压压的一片,自然也就什么都看不见。 毛苗看不见可不能怪月亮不够亮,要怪就怪挡住了月亮光亮的茂盛的树林。 明知身边有危险的存在,但因自己处在黑暗之中,不敢妄然地出声、不敢茫然地到处走,被困在黑暗里什么也做不了。 毛苗想做一个像黑猫警长那样厉害的人物,可惜只能做到黑猫警长的‘眼睛睁着像铜铃’,那双用来在黑夜寻找光明的眼睛却遍寻不到光,躺在吊床上干着急。 “快跑!跑快些,有巫……”好在暗卫没让毛苗着急多久,他又再一次发出声音。 但这一次暗卫的话没机会没说完,是他大意了,对敌人实力的判断出了大失误,暗卫以为对方来的是个小喽啰,结果人家是大boss。 他说话只有说到一半的机会,剩下一半没机会说出口是因为他的战斗力远远弱于敌方的那位大boss。 暗卫被对方打的无还手之力,对方还趁他注意力全在说话上来了个出其不意的一掌,直接将他打晕在地,被迫断了话音。 “国主殿下应该是收到信了。”晕倒前暗卫想的还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些偷摸来禁山的人,并且给他们的国主殿下送了一封请求增援救兵的信。 暗卫会想到请求他们国主增援,还要从前一天发现女祭和女戚的谈话说起。 那天女祭和女戚没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闯入刑天之国的禁山。 没有硬闯不代表她们就放弃进山的想法,回去她们商讨了一番之后,有了充足的准备就打算进山来看看。 弄清楚上神给她们的神谕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计划好了要来的商讨,当然是被一直在暗中监听她们的暗卫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全。 但她们也没有把全部都计划都讲出来,暗卫只是听到她们说要来禁山,来禁山具体的时间和具体的人都不清楚。 未雨绸缪的暗卫怕她们来的人数众多,自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对付不了她们,所以就又给他们的国主殿下写了一封请求增援的信。 信是在毛苗做好吊床之前暗卫写好了送出去的。 暗卫在今天一天的例行监听里都没听到什么要来的消息,他还以为女祭和女戚她们会过两天才来。 没想到她们一切行动是在秘密进行的,还挺着急的在今晚趁夜就摸了过来。 所以在一开始听到悉悉索索的有人上山的声响,暗卫就没往女祭她们身上想,以为是族中偷摸进山来看陵墓的先祖。 后来是她们快到半山腰时,暗卫才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气味不对,不是他们刑天一族的人身上的味道。 “怎么破阵?”等到她们在半山腰,因为陵墓周围设下的术法而找不到方向时,女祭跟女戚说了一句话。 就是这句话,暗卫才知道上山来的这群人是女祭和女戚她们。 陵墓那边的阵法是他们刑天一族每一代的国主殿下亲自设下的,没有那么容易就被破解。 暗卫听见她们被困在阵法里,想着她们应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所以他打算去会会她们,如果能将她们赶出禁山那是最好不过的。 但暗卫低估了女祭和女戚她们巫师一族的厉害,就算是被困在阵法里暗卫也不是她们的对手,他去了纯粹就是送人头的行为。 暗卫在倒下前想着,阵法能困不了她们多久,很快就能被破解,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毛苗的性命。 所以暗卫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喊,让毛苗想办法逃跑。 但毛苗只听懂了一个‘跑’字。 第130章 听天由命 第一百三十章 “说的是都是啥啊,翻译,来个同声传译的翻译软件也行啊!”毛苗多么需要一个能翻译的人或者是翻译软件,来为她翻译一下暗卫说的话。 听一长串如同天书一样听不懂的语言,和听不见声音的聋子有什么区别。 论多学会一门语言的重要性,毛苗只恨自己没有令人惊叹的语言天赋,心有余而力不足,没那个能力快速掌握刑天一族的语言。 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去到一个远离家乡的地区,如果你不会讲、不会听当地的方言,人家当地的人就会把你当成傻子来戏弄,被人卖了还笑嘻嘻地倒给人家数钱。 老一辈的人他们自己在年轻时出去,就是经历过不懂当地的方言而被当地人各种排挤、捉弄、恶意辱骂等等的苦头。 淋过雨的他们就想为儿孙们撑伞,不让儿孙们吃他们当年吃过的苦。 所以对每一个后辈都会谆谆教诲,告诉后辈们——技多不压身,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必须要学上一些当地的话,以防万一。 那时候年龄还小的毛苗,听老一辈人说这话的时候不以为然,觉得他们们是老古板,不懂变通。 想着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世界在飞速发展,普通话普及率相当高,整个国家的人都会讲普通话,沟通起来根本就不存在障碍,没有人能骗得了自己,不会讲当地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是年龄幼小的毛苗哪里会想得到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会自己一个人去到一个三界之外的国家,这里哪来的人和她说普通话。 见多识广的老一辈的人是有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的,他们说的话,在此刻得到了验证。 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懂一些当地的话是很有必要的,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幸中的万幸,毛苗还是学会了只言片语,使得她在这种紧要关头之下,不至于做一个完全的睁眼瞎,还是能勉强听懂一两个字。 要是连一两个字都听不懂,实在是非常容易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不明不白的就丧了命。 毛苗听暗卫叽里呱啦地给说了十几句话,话音由大转小,越往后气息越微弱,但他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的语气和情感强烈。 说出口的每一句话的重要性,都在暗卫的语气里被强调了出来。 “知道每一句话重要,但不知道具体的意思有个屁用啊!”毛苗在心里痛苦地仰天长啸。 不过好在她在那长串的话语中能听懂一个最重要的‘跑’字,也算她是被幸运眷顾的幸运儿。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暗卫既然还能叫她跑,并且语气那么的急切,那就是说明那些不安全的因素离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至少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几率是能跑得掉。 既然可以跑得掉,毛苗当然要抓住最后的机会逃跑,不能让暗卫的一番心意付诸东流。 跑,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要怎么跑。 现在天还没亮,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脚下要走的路,山顶和山脚毛分别往哪个方向苗都分不清楚。 更别说叫她立刻就要跑到哪个具体到有几根草的地方。 再加上暗卫的话一句没听懂,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山顶和山脚哪个地方才是安全的,往哪个方向才是最佳逃跑路线。 毛苗毫无头绪,内心十分焦愁,活像只无头苍蝇,头脑约等于无,急需要个狗头军师来给没头脑的自己出谋划策。 一个强劲到暗卫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制服住的素未谋面的敌人,毛苗是很害怕的。 暗卫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说明这个敌人的实力的强悍,肯定是毛苗一个普通人不能够对付得了的。 毛苗很有自知之明,她去和那个敌人对打,那就不叫对打,那是单方面以卵击石的找死行为。 为了躲开敌人,毛苗逃跑的路线必须和敌人出现的方向的相反的才行,这样她才能在必死的局面里求得一线生机。 毛苗想了想,她要是往山顶跑,山顶是可守不可攻,一旦敌人打过来,捉她就像是瓮中捉鳖一样简单。 但如果她往山脚跑,山脚又是可攻不可守,一旦敌人从山脚往上来,她就像是自投罗网一样自寻死路。 实力太弱,在绝对强大的敌人面前,不管怎么选择,好像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算了,不选了。”毛苗不浪费她的脑细胞,反正哪一条路都是差不多的,何必再花时间去思考一个无解的答案,不如就让上天来告诉她应该走哪条路。 把自己的生死大权交给上天来定夺。 “点兵点将,点到你,就是……”毛苗又用她点兵点将的老办法,最后点到哪一条路她就走哪一条,反正也是老天爷给她选的路,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为了老天爷不出错,毛苗点兵点将点了三次,确定了三次的结果都是同一条路,毛苗才放心大胆的朝着那条路走去。 一旦路线确定,毛苗就不再犹豫,孤注一掷地往那条上天指定给她的那条路走去。 老天爷很善解人意嘛,毛苗感觉自己走的这条路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挡路的杂草,就算是在摸黑赶路的情况下,毛苗也能安稳的走着,一路畅通无阻。 不像在山脚和半山腰的那些地方,还需要不停地用斧头来开路。 但路太好走了毛苗心里忐忑不安,有点担心,常言说得好,‘布满荆棘的路才是成功之路。’ 像她现在走着的康庄大道因为太过安逸很容易让人丧失应有的警惕性。 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难走的路上走着人的警惕性比在好走的路上走着的人要强得多。 的确是如此。 毛苗就是这样的人,想着路好走就只顾着走,对于周遭的一切没有足够的警惕性。 在毛苗身后的那人,从她下吊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跟着她。 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在她身后不超过十步的距离,跟了她一路她硬是一点没发觉。 第131章 神的垂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既然已是退无可退,毛苗便学那项羽破釜沉舟的决绝,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老天爷替她选出来的道路。 老天爷替毛苗选中的是哪条路呢? 是一条通往山顶方向的大路。 去山顶好啊,完美的避开了往山下走会经过半山腰的地方,几乎没有和女祭她们面对面碰上的可能性。 如此看来老天爷给毛苗远的路是一条尚有渺茫生还机会的路。 即使只是渺茫的机会,也能够看得出老天爷真的是有够偏爱她。 其实生还的机会也不是真的就很渺茫,毕竟山顶之上还有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大秘密——刑天一族保护全部族人生命安全的防御屏障。 保护刑天一族的防御屏障,是由谁设下的呢?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是刑天一族的先辈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代们而千辛万苦设下的。 其实不然,真正设下此防御屏障的是水神共工。 是水神共工在撞不周山前,专程去了常羊之山为他们设下的。 怒撞不周山,不是一怒之下,而是积攒已久的怒火,选择了一天,借此机会来向众神宣泄祂的怒气。 这一去,注定是凶多吉少。 不周山是神山,连通人、神、怪三界的重要通道,将其撞毁,共工当然自己会有一场逃脱不了的劫难。 属于祂的惩罚祂会接受,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承担,不该让自己的事,牵连到祂无辜的部下们。 但不是想不牵连就不牵连的,那些世人敬仰的神最爱搞的就是牵连罪,把无辜的人牵连到其中。 深知他们的劣性,共工在去做自己的事之前,提前为祂最忠心的部下们设下一个庇护所,保护他们不受到无妄之灾。 天神的结界,称得上是最坚不可摧的存在,管你是人、神、怪,有能力将其破坏的了的,可谓是世间罕见。 考虑到人员的多少变化,共工的这个屏障是灵活多变的,会根据人数的多少而变大变小。 当只有一人时,屏障就在你一个人的周围五米的范围内出现。 要是有一个城池的人时,屏障就会以山顶为中心,在一分钟内急剧扩张,将整座城池的人容纳进屏障的范围内。 …… 当然屏障也不是随意的无限扩张,它也是有一定要求的,需要被保护的人必须是在常羊之山方圆一百里的区域内才可以。 超过了这个区域,就不在屏障的保护范围之内。 但只要是在这个范围以内进入到共工设下的屏障之中,就谁也伤害不到身在屏障当中的你。 不过,屏障的保护作用厉害是厉害,但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得了的。 是个人就能随心所欲地进屏障,那屏障内那不就乱套了吗。 所以共工设下的屏障是有启动机关的,机关位置隐秘,只有只有祂的部下们才会知道。 就算你撞大运的找到了机关所在的位置,那也啥没用,因为机关的上面是有锁的。 机关是需要有与锁相匹配的钥匙,有了钥匙才能开启机关并进入屏障。 猜猜看,钥匙会在谁身上呢? 这还用猜啊,用来保护刑天一族全族人的生命安全的东西,当然是在刑天一族地位最高的人的手里。 毕竟只有最高地位的人的话,才会所有的人都听。 用没一点神经系统的膝盖骨来想想也知道,这个保管钥匙的不二人选,自然是刑天一族世世代代的最高掌权者的国主。 是的,钥匙确实是在刑天之国的国主身上,但,不止是刑天之国国主才有钥匙。 同样的钥匙,一共有三把。 同样的屏障结界,也一共有三个。 三个地方的屏障是相同的,三把钥匙都可以打开任意一个屏障。 另外想必两个大家应该也能猜得到,就是在相柳一族和女祭和女戚巫师一族境内。 此防御屏障本就是共工为了祂忠心耿耿的属下所设下的庇护所,当然是对祂忠心属下的都有。 向来公平的共工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不过,因为共工忘了告知,他们三族之间都互相不知晓,都只以为只有自己一族的境内才有。 所以他们从未使用过自己的钥匙来开启过对方的屏障。 要是刑天之国的国主在,毛苗肯定是能够进入到屏障之中,可是国主不在,那个屏障毛苗是无论如何也进去不了。 就算她去了山顶也是没地方躲,只能等着女祭和女戚她们破解了阵法来捉她(她们又不是专门来捉毛苗的,只是有可能在办事情的途中发现了毛苗,会把她抓了带回去。)。 话说回来,女祭和女戚她们那么厉害的巫师一族的巫师,都会被那个陵墓附近的阵法困住,为什么毛苗一个普通人却没事? 不是女祭她们整出来的大动静,根本就没人知道那里居然还有厉害的阵法守护着。 这就要说回那个在毛苗身后一直跟着她的那个神秘人。 他就是刑天之国国主派来保护毛苗的暗卫二号。 暗卫二号不是和暗卫一号一起出发的,他是在暗卫一号把毛苗计划进山的消息传回去时,才被国主安排过来常羊之山保护她。 暗卫二号过来之后就直接进了常羊之山里面,暗卫一号根本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刑天之国国主要派暗卫二号来保护毛苗,那是因为她要进去的山是他们刑天一族的禁山。 既然是,那山中必然有诸多的阵法和禁忌。 毛苗这样的普通人毫无准备的乱闯,必将是有去无回。 所以国主就派出一个对禁山熟悉程度堪比如同在家一般的暗卫二号,让他提前去帮毛苗解开山里面所有危险的阵法。 等毛苗走过之后再将阵法恢复,解开一个再恢复一个,这样毛苗不会误进,外来的闯入者又逃不掉。 所以毛苗一路进山才会有惊无险,没什么危险的进入各个禁山之中平时根本不可靠近的地方。 不然刑天一族的人傻得白目了,养三足金乌的地方、先祖陵墓、相柳身之池等地儿,是所有人来了之后想去就能去的吗。 第132章 不怕,一点不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吱!”太黑了,毛苗不知道自己的脚下踩到了什么一只软体动物,只听见它在她脚底板下发出了老鼠一样的叫声。 老鼠,毛苗最怕的动物,听到脚底下不小心踩到的发出的声音是老鼠的同款叫声,嗓子里抑制不住的带着恐惧的尖叫声,条件反射的下一秒就要从口中破嗓而出。 想要尖叫却又不敢让自己在本就危险的境况下放声尖叫。 吓得浑身发抖的毛苗,用她那双像是正在使用抖动机一样颤抖个不停地双手,拼了命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所有想要从口腔中逃逸而出的尖叫全都封禁住。 被自己的双手捂住嘴的毛苗,在急促地呼吸之间发出无声的尖叫。 即使如此害怕的情况之下,毛苗也依然坚持在往山顶的方向逃跑着,没有自暴自弃的停在原地等着自生自灭。 她变了,变得坚强了,比以前那个只是听到老鼠字样就会惊慌失措的自己强大几百倍。 强忍着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对于老鼠的恐惧感,毛苗捂嘴的手在用力,手掌上的五根手指都在用力地紧紧掐住脸颊上的肉。 手指上没工具来修剪的长指甲,在手的用力之下深陷在脸颊肉的里面,痛得毛苗咧着嘴角直抽气。 毛苗企图用痛觉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脸痛得太厉害就忘了脚下的害怕,趁着短暂被遗忘的恐惧,大脑支配着她的脚飞快地从那只动物身体上挪开。 惊心动魄的逃跑中,毛苗的双手还是死命地捂着嘴,不敢轻易地放开,她怕自己会克制不了再一次想要汹涌而出的尖叫声。 “不要想,不想要,那就是一块儿会发出声音的石头而已,一点都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 毛苗在自己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恐惧是可以被克服的,只有胆小鬼才会被恐惧支配大脑,自己才不要做胆小鬼,成为被恐惧支配的傀儡。 谎言说了一百遍就会成真,那真话只说一遍它也是真的。 毛苗在心里面不停地给自己说着‘真话’,“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我才不怕呢!……” 说完一百遍之后她好像就真的充满了勇气,一点也不怕了。 在毛苗放下她捂嘴的双手时,山那边的天空也破晓而出了黎明之光。 看着天光乍泄,看着再次迎接而来的明天,“啊,天亮了,活到了新的一天。”毛苗对着快要东升的太阳喜极而泣。 感性不到一分钟,毛苗就恢复正常,多愁善感不是她的风格,打起精神来抹掉糊了一脸的泪水,小声地对自己说着,“哭什么哭,有力气哭不如保存体力,留着体力逃命用。” 毛苗借此机会痛哭了一场,发泄了这段时间以来心中长久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 垃圾从身体里排出去了,毛苗感觉自己甩掉一个大包袱,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放松。 再赶起余下的路来心理的负担明显小了很多,跟着东升而起的太阳一同抵达目的地。 太阳升起挂在当空,她也到达了山顶。 毛苗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走到天空一点点变成鱼肚白,再是烈日当空的时候,终于是走到了山顶上。 不过山顶就是很普通的山顶,和她在现世里其他爬过的山见过的山顶没什么区别。 山顶的风景在走过不少名山大川的毛苗眼里没什么惊艳感,觉得不值一看,她没有什么登顶后赏美景的心情。 反而是想到自己又完成了一项自己的愿望清单,离佘傒他们来接她的日子又近了。 日子是离得近了,但佘傒他们人却没有离得近,一直没见他们来。 最近几天更是一个消息都没有,以前还时不时的通过万里寻踪镜聊聊天,现在佘傒都没有隔着她的万里寻踪镜跟自己聊天了。 “佘傒他们是走到迷路了吗?怎么会这么久也没一点消息。”上次毛苗记得自己还在王宫里的时候,佘傒就给她说过,说他们已经马上就要到刑天之国来接她了。 马上的那匹马是上不去吗,马走到了现在怎么都还没有走到。 想着佘傒他们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不好的事绊住了脚,毛苗整个人就更不好了,唯一的一点力气都被抽走。 本来她就是在全程极度紧张的全力赶路,到山顶的时候早就累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现在最后一点支撑着毛苗精气神的一口气也没了,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直接支撑不住她的身体重量,膝盖一软就一屁股摔在了光秃秃的石头上。 “啊!我的妈妈呀!好痛!”石头不愧是石头,硬度就是高,并且还有棱有角的四面尖锐,毛苗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屁股被石头的棱角给痛击了一顿。 刚挨到石头的尖锐的棱角,毛苗整个人就像是触了电一样,电流窜进身体各个地方,电击得人一下子蹦得跳出了历史最好的立定跳远成绩。 石头上有‘神力’吧,毛苗一挨到它,浑身无力的她都被注入灵魂,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充满了力量,一下子可做到一蹦三尺高的程度。 有个劳什子的神力,就是太太太痛了,人的神经反射力,在条件反射下做出的动作而已。 不蹦还好,一蹦身体就更难受了,像是破铜烂铁的报废品能够立马散架的程度。 毛苗感觉刚刚那个条件反射的动作让她彻底的体力透支。 手脚已经是不听大脑的使唤了,根本走不到一处相对舒服的地方躺着,只能在满是碎石的原地直接倒下席地而躺了。 “你是谁?”躺下的毛苗被石头膈得后背痛,痛得她抬头望天,望着望着就看见了不远处山顶十几米高的独石上的暗卫二号。 山顶基本没有遮挡物,除了那块十几米高的独石外一览无遗。 暗卫二号要做好随时打开机关让毛苗进去避险的准备,所以不敢离毛苗和机关装置太远,只好先在石头上躲着,打算等毛苗走到另一边时再躲到石头背后去。 谁知毛苗她会突然躺下,暗卫二号根本找不到机会躲到石头背后去。 第133章 一叶障目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毛苗知道自己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因为暗卫二号在毛苗看到他的那一刻,对方就发动了‘一叶遮目’的技能把自己的给隐藏起来。 一叶遮目,或者说是一叶障目,顾名思义就是用一片叶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样自己看不见别人了,别人当然也就看不见自己。 发现一叶障目的人是个穷书生,他在一本书上看到有此记载,“螳螂伺蝉自障叶可以隐形”。 大概意思就是,螳螂窥探蝉时用树叶遮挡掩护,可以隐蔽自己。 穷书生当时看到后就激动不已,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神叶,只用小小的一片叶子就能遮挡住全身不被人发现。 所以之后那位穷书生也没事就拿着一片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问经过自己的人能不能看见自己。 一开始被问的人都是实事求是地告诉穷书生,能够看得见,穷书生还以为是自己找的叶子不对,不是书上记载的神叶。 就不停地换叶片来遮挡自己的眼睛,并且每换一次就要问一下别人能不能看见他,那些人被穷书生问久了,问的有些不耐烦,就随意说了一句看不见。 可把那穷书生给激动坏了,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寻觅已久的神叶。 拿着那片神叶遮住自己的眼睛到处招摇过市,认为成功隐身的自己没人能看见呢。 那个穷书生真是读书读书读得痴呆了,也不动动他的脑子想想,螳螂身小自是能用一叶遮身,人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怎么可能用叶子可以遮住身体。 暗卫二号便是学那穷书生呢,自欺欺人的当着毛苗的面躲到石头的后面去。 他认为只要隔着一块石头,即使是毛苗知道自己在,但是看不见他就不算暴露了自己。 暗卫二号一套行云流水的跳石的动作,看的毛苗躺在地上的是不知所措,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人当着她的面到石头后面去是几个意思,把她毛苗的眼睛不当眼睛是吧。 不仅把别人的眼睛不当眼睛,觉得就是两个黑窟窿,甚至连别人的脑子都觉得是个装饰品一样的摆设,毛苗在心里面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吗。” “肯定也是刑天之国国主派来保护我的暗卫,和另一个陪我上山的那个暗卫一样。”毛苗看着暗卫二号的装扮和身形跟暗卫一号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身体上的五官不同,毛苗只看一个背影都要以为是那个暗卫一号从敌人的手里逃脱出来又回来保护她了。 那个暗卫一号是一个无比称职的暗卫,为了保护她毛苗这个普通人,宁愿自己深陷危险,也要顾着让她安全逃走。 一个和自己无亲无戚的陌生人,为了保护她而身陷囹圄,毛苗心里极度的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自己的实力太垃圾,暗卫一号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而生死未知。 她倒是逃走了,留着暗卫一号在那里对付敌人,毛苗内心十分不安。 看到暗卫二号出现的瞬间,毛苗是激动不已,想着总算是出现一个人能让她打听到暗卫一号的消息。 想向来的这个暗卫二号打听一下暗卫一号的具体情况,看看暗卫一号有没有安全,他们刑天之国的人有没有派救兵去增援暗卫一号…… 第134章 狼烟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暗卫二号并不是因为听不懂毛苗说的陌生语言,才选择自欺欺人式的躲起来的。 自欺欺人式的躲藏方法,暗卫二号他当然是知道自己不能够真的就躲藏好自己不被人发现。 他纯粹是和暗卫一号一样,习惯于躲藏在暗处去做事情,不习惯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暗卫处的暗卫们在暗处生活太久,长时间处于透明人的状态,突然间让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浑身都充满了不自在。 在另一个人目光的注视下,做什么动作都感到有一股束缚感。 为了让自己不被束缚住,暗卫二号自然是在被毛苗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藏起来。 知道自己藏身的位置没关系,只要视线不直接接触就行。 藏起来的暗卫二号现在只顾得上先把自己隐匿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毛苗心里在想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暗卫二号能听懂毛苗的话,知道毛苗心里面想问的问题,现在的他恐怕也回答不出来一个答案来给她。 因为暗卫二号从头到尾就不知晓陵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更不知道暗卫一号在陵墓的阵法处和女祭、女戚她们进行了打斗。 暗卫二号要修复毛苗走过的阵法处,又要赶在前面去解开阵法,导致他的行进路程一直和毛苗他们之间有一大截距离。 在此之前暗卫二号先是等在半山腰的陵墓附近,等毛苗他们走后便立马将阵法恢复原状。 然后再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山顶,趁着毛苗还在赶路的时间,解封最后一个可能会困住她的阵法。 半山腰到山顶的距离算不上近,甚至还有些远,再加上复阵和破阵也不是三两分钟就能搞完的,一来一回就费了暗卫二号不少时间。 女祭和女戚她们又是在暗卫二号修复完陵墓入口处的阵法之后,过了一两个时辰后才到达的陵墓阵法那里。 所以暗卫二号压根儿就不知道,在他走后陵墓处和毛苗他们这里发生的什么事。 等他破解完最后一个阵法从山顶往回赶,一回来就看到毛苗收起了吊床在赶路。 一时间暗卫二号还没理清楚情况,明明天还是乌漆嘛黑的,为什么毛苗要在这个时候如此着急的赶路。 但暗卫二号出于做暗卫的职业道德,即便是没弄明白毛苗黑暗中赶路的意图,也不耽搁他紧跟毛苗的步伐,跟在对方身后一直走着,在暗中保护着她。 是等到了山顶,天色渐渐开始亮了起来,暗卫二号能看清楚周围时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跟着毛苗一个人走了这一路,一直都是毛苗一个人,本应该在路上形影不离、贴身保护她的暗卫一号,居然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暗卫是不能够随便离开需要被他保护的保护对象。 在执行任务时擅离岗位,那是最玩忽职守的一种行为。 对于擅自离岗的人员,暗卫处有一套极其严厉的惩罚的刑法。 一条又一条刑法实施在犯错的暗卫身上,受刑后的暗卫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暗卫一号是暗卫处的老人了,他不会不了解暗卫处的规矩。 只要是在没有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无论是发生多么重大的事件、受了多重的伤,都必须要守护在被保护的任务对象身边。 “前辈一定是遇害了!”这是暗卫二号所能想到的,暗卫一号为什么一直没出现的原因。 由此暗卫二号也想明白了,理清其中的关节,毛苗为何会在那种天还是在黑漆漆的时候就拼命赶路。 他们绝对是在自己走后在半路上就遇上了危险,暗卫一号为了保护毛苗,到现在都没出现,生死不明。 暗卫二号没有暗卫一号那么厉害的顺风耳的本领,也没有千里眼的本领。 他所擅长的只有设阵和解阵,远处陵墓入口处的阵法里发生着的事情,他也和毛苗一样一无所知。 不过,暗卫二号想他很快就能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他在向山下眺望时,看到了山脚升起了一缕暗卫处传递信息专用的狼烟。 缓缓升起的狼烟是绿色的,是在告知山里的暗卫们,他们的增援部队已经抵达常羊之山。 会有增援部队来,说明暗卫一号在遇险前就将信息传递出去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的国主殿下全都知晓。 “好,太好了,前辈有救了。”在暗卫二号的眼里,眼前升起的不仅仅是狼烟,而是冉冉升起的希望。 如果他们之间语言是相通的,暗卫二号会毫不吝啬的和毛苗分享援军到来的喜悦,但现在刚好语言不通,再多的喜悦也无法分享。 不知有援军抵达的毛苗,心里面还在为暗卫一号祈祷,祈祷他好人有好报,能够顺利从敌人手里逃脱。 毛苗诚心诚意的祷告或许有被老天听见,被女祭她们打晕过去的暗卫一号获救了。 在女祭她们破除阵法出来的后一秒,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的情况下,属于暗卫处的精英部队的援军们就赶到了陵墓处。 女祭她们只是十人左右,忌惮于一百多人的增援部队,在看到增援部队打头阵的人出现时,直接放弃十人与百人的悬殊巨大的对抗。 在暗卫处的增援部队排兵布阵准备进行正面袭击的时候,女祭她们趁着他们布阵的间隙,人员还是混乱场面的情况下,施展迷惑人心的巫术逃离一触即发的战争之地。 逃离到的女祭她们往山顶的方向跑去,避免与暗卫处的上百人部队正面迎战。 “女祭,我们为什么要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女戚是被女祭生拉硬拽着离开的,她是想与他们那些暗卫处的精英部队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女祭就当是听不见女戚的话,带领着其他人继续全速前进。 “女祭!”女戚不满女祭的态度,“你什么意思,不说话的冷暴力?” “你想想看,我们几个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山里?”女祭也不解释,直接反问女戚。 第135章 权宜之计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女祭无需赘言,她的一句‘为了什么?’就把满脑子想着大打一场的女戚给问醒了。 她们十几个人偷偷潜入常羊之山,是来山中秘密找寻上神神谕的内容上的东西,而不是来这里和那些暗卫们大张旗鼓的进行无意义的打架。 本就是偷摸着进他们刑天一族的禁山的,理不直气不壮的再去公然的去挑衅刑天一族的人,是生怕人家刑天一族的人找不到痛下杀手的理由是吧。 她们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偷渡者,一旦惹怒了刑天一族的人,她们这十几个人,不对,应该说是她们整个女祭、女戚巫师一族的人,以后都别想再有机会进山了。 刑天一族的人可不是什么温和的人,他们不主动去招惹别人,但别人要是不讲理的来他的地盘上撒野,他们当然是要加倍的反击回去。 必然会对她们这些擅闯禁山的人,来个杀鸡儆猴,她们来的这十几个人多半就是这被用来‘儆猴’的‘鸡’,百分之百的是有去无回。 落到他们的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知道,我错了,我们现在去找线索吧。”女戚也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些问题,不用女祭再硬拽着她了,自己跟个顺毛驴儿一样的乖乖跟在女祭身后走着。 看女戚想通了,女祭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在前面带头走着。 其他几位跟着一起来的族中长老们看到女戚拎不清事情重要性的样子,都纷纷摇了摇头。 族长们心里面都想着,“幸好女祭是个有大局意识的领导者,要是没有女祭,而是被女戚领导着,她们这一族说不定早就被灭族了,一个人都不在了。” 但顾忌着女戚本人还在,族长们都没当面跟女祭说女戚的不足之处,女戚最是好面子的人。 当面批评她的不足,不就是在不给她面子,只怕她们这些族长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毕竟女戚现在还是她们的领头人之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给她们这些没有大的话语权的族长穿小鞋。 不过,当面不说是顾全大局,为了她们族人的未来,族长们还是会私底下给女祭好好说说女戚的问题。 当然,这些问题还是要等她们回去了再说,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要找到神谕内容里的东西。 “女祭,我们下个地方去哪里?”女祭她们一伙人快要走到山顶了,这时一个族长出声询问女祭下一步的打算。 她们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肯定是要去一些比较可疑的地方调查一番。 女祭没立刻回答族长的问题,朝山顶这边走只是为了避开暗卫的权宜之计而已,她也在想她们后面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其实目前为止,女祭心中最可疑的地方就是刚刚她们被阵法困住的那个地方后面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前设下一个那么厉害的阵法,就说明了山洞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需要保护,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何必费尽心思的去做这些。 “族长,我打算一会儿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再回困住我们的那个地方的山洞里看看,你们觉得如何?”女祭自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也不会一言堂,她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说出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一起讨论,是女祭一直以来都会做的事情,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光是自己一个人想问题肯定会有考虑不全的情况。 “我也是有此打算,那个山洞不简单,里面大有文章。”族长们和女祭的想法一致。 第136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瞒各位,我在那个阵法里居然感应到天神大人的惯用在神谕里的灵力。”有一位年过八百岁的族长郑重其事地对众人说道。 这位老族长年纪可能不是她们女祭、女戚巫师一族里最大的,但是见识一定是她们十个人里面最多的。 老族长的母亲是女祭、女戚巫师一族的,她的父亲则是来自正统巫师一族巫咸国的巫师。 巫咸国境内有一座登葆山,正是因为有此登葆山,巫咸国的巫师们便可自由的来往于天地之间,随时能与天上的各位神仙们交流。 上千年前,在那个两族尚可通婚的时代,老族长的父亲和母亲在其父母的撮合下结为夫妻。 老族长的母亲跟着她的父亲一起住在巫咸国内,很多时候都会与她的丈夫一起来往于天地间,为那些信奉的子民们传递来自天神的旨意。 也就是在那个经常跟随丈夫往返于天地间的日子,让老族长的母亲有机会与她们的天神大人水神共工近距离接触到几次。 虽是只有寥寥数次的近距离接触机会,但对于老族长的母亲来说已是天大的幸运。 毕竟像她们女祭、女戚巫师一族的巫师,不属于正统巫师,能力不如巫咸国的巫师,也没有去登葆山的资格。 她们当中绝大部分的巫师,终其一生也无法接收到一次来自天神大人的神谕,更别说是与天神大人近距离接触了。 也是因为那几次的近距离接触,使得老族长的母亲熟悉天神大人在神谕上使用的是何灵力。 后来,巫咸国为了保证他们一族的巫师血统纯正,拥有绝对纯正的巫咸国强大的巫力,就不允许他们巫咸国的巫师与外族通婚。 强制要求,在此之前所有与外族通婚的夫妻俩都必须离婚。 逼着人家夫妻俩离婚就算了,离婚后还要把他们不属于巫咸国的另一半以及他们所诞下的孩子,通通给驱逐出境。 数以万计的家庭,在巫咸国当权者的罔顾人伦的高压政策下生离,至此一别,多少骨肉至亲最后到死也没能再见上一面。 尚且是襁褓里的婴孩的老族长,就是在那时跟着她的母亲被驱逐出境,被迫离开的老族长母女俩便回到她们女祭、女戚巫师一族。 从此以后老族长的母亲再也没见过她的丈夫,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老族长还是婴孩的时候就离开的她的父亲,一次面也没见过,按理来说对她的父亲应该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老族长对她的父亲很是了解,当然这一切都是从她母亲口中得知的。 从母亲口中得知的不仅仅是父亲,还有他们那时在巫咸国生活的点点滴滴,老族长更是从母亲那里了解到她亲眼所见和近距离接触过的天神大人的种种信息。 所以老族长能够在那个阵法里辨别出她们天神大人的灵力。 女祭本来就觉得那个山洞大有玄机,听完老族长的话之后就更是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山洞那里去翻个地朝天。 “老族长你确定你真的感应到了?”女戚不是很相信老族长的话。 老族长从小就听她的母亲讲天神大人的事迹,一直讲到母亲去世为止,几百年的时间,老族长早就是对天神大人的各种事情了如指掌,“当然,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老族长的母亲是在巫咸国生活过的巫师,经常来往于天地间,我们当中没有老族长更了解的人了。”其他人没跟着女戚一起质疑老族长,她们都相信老族长所说的话。 “就是,我们相信老族长。”除了女戚以外的人都相信老族长。 …… 女戚一张嘴,说不过她们十来张嘴,少数服从多数的屈服了,“行,那就当老族长说的是真的,山洞那里必然就有天神大人遗留下的东西,那我们就去山洞那里查看一番,女祭,你认为如何?” “我觉得老族长所言不假,我们确实应该山洞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天神大人的线索。”经过讨论,女祭她们这里,众人的想法是空前的一致,都觉得应该再回到那个一开始困住她们的山洞去一探究竟。 由于不知道那批突然出现的刑天一族的人有没有离开,女祭她们没有在确定好目的地的第一时间就立马前往。 她们打算在山顶休整一晚,确保刑天一族的人们都离开了,第二天再去山洞那里也不迟。 不和刑天一族的人正面接触是最好的,她们巴不得自己是隐形人,不被人发现一点踪迹。 因为一旦被刑天一族的人发现,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她们现在相当于是‘小偷’正在别人家行窃,东西没偷着结果先被‘物品主人’抓个正着,能有好果子吃吗。 所以为了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不被刑天一族的人发现,女祭她们只能够低调行事。 女祭她们往相对不易被发现的山顶去,到了山顶的她们看到的山顶还是那个山顶,跟毛苗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不超过五平米的地面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儿,鞋子底稍微薄一点点的踩在上面都硌脚底板,布满的碎石地面没有一株植物,看起来荒凉得很。 “女祭,这里连个遮挡的树都没有一棵,要是那群人冲上来了,无处可躲的我们不就直接被人看见了吗?他们想要抓人,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将我们抓获。”女戚总算是靠谱了一回,她看着这个光秃秃的山顶就感觉不太好,不是一个利于她们的人藏身的地方。 “谁说没有藏身的地方吗,那不是有一块大石头吗?我看藏我们几个人正正好。”其中一位族长觉得女戚说的对,但还是忍不住要和她唱一下反调,逗一逗她。 听了族长逗弄的话,女戚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独独的一块石头立在那里,藏在那里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不是上赶着告诉人家快来抓我啊,我就藏在石头后面。族长您要是想藏那就您一个人藏好了,我们就不陪您在这里等着被擒。” …… 女戚可不知道,被她嘲讽为‘此地无银’的石头后面正藏着毛苗和暗卫二号。 第137章 防御开启 第一百三十七章 “糟糕!有十几个人正在往山顶方向来!”毛苗自从喝了暗卫一号给的玉液水之后,五感相比以前那可是有了质的飞跃,废铜烂铁变青铜黄金的程度。 即使是离了上百米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毛苗用了心去听也能听个大概。 就在暗卫二号刚藏到石头后面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因身体体力透支而躺在石头上养精蓄锐的毛苗,脸正对着太阳感觉有点晒,脸侧过去准备换个不晒脸的姿势。 随着脸一起侧过去的耳朵刚贴近地面的石头,猛然间听到远处传来至少有十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 毛苗心想是不是那群伤害暗卫一号的人追来了,但又怕是自己听错了,说不定是刑天之国的援兵来了,又将耳朵更贴近地面的继续听。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离毛苗越来越近,一听那些人就是在往她所在的山顶的方向来。 临近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大,声声都踏在毛苗的心上。 毛苗又不是什么刑侦界的大神,光听脚步声她根本判断不出来者是敌是友,听着对方越来越临近的脚步声,心急如焚的毛苗焦急的抓耳挠腮。 在光秃秃的山顶根本找不到一个让自己藏身的地方,破罐子破摔的毛苗索性也学暗卫二号,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地躲到那块唯一的石头后面去。 躲过去的毛苗还不停地给自己洗脑,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看似有理有据的说服自己,你看啊,只要是来的人都能看到山顶只有一块独独的石头。 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得见的地方,那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不动脑子想也想的到不会有人用来藏身。 也正是因为如此,灯光之下灯下黑的地方,大概率是最容易被人们忽视的存在。 毕竟没有人会专门来看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东西,眼皮时时刻刻都被自己看着,哪里会想得到有人敢胆大妄为的藏在那里。 山顶的石头就如同那时时刻刻被看着的眼睑,所以石头的后面自然不会被大家重视。 冒险藏在石头后面,说不定就躲过一劫。 毛苗其实不用想太多,就算有人真的来了石头后面,她也不用怕,只要她在山顶上并且有暗卫二号在,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暗卫二号在毛苗躲过来的那一刻就将山顶保护屏障打开,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俩密不透风的护在里面,谁来了都无法伤害到他们。 暗卫二号虽然没有那些高超的听和视的技能,无法预知尚未抵达的危险,但他对近在咫尺的危险还是有感知力的。 几乎是在毛苗一靠近过来的那一秒,他就察觉到不安全的因素。 知晓自己的战斗力不如暗卫处其他的暗卫那么强,怕来的敌人太强自己没有能力自保和保护毛苗的能力,他当机立断就做下将防御屏障开启的决定。 自身能力不强,那就使用保护屏障这个外力来加持。 暗卫二号一直也没挪动过位置,很想问保护屏障是怎么被暗卫二号启动的,难不成这块巨石就是启动机关? 嘿,还真就是,巨石还真就是启动的机关,所以暗卫二号会一直在这块巨石的附近。 “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怎么了,你不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说不定这后面就有人藏着呢,以防有人埋伏在此,我建议大家去检查一下石头的背后。” 毛苗在石头后面蹲了半天,脚都快麻了,正打算起身换个姿势再继续藏着,在她起身的同时,就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说话的语音语调跟刑天之国的人有点相似,说的速度巨快,一长串的一段话毛苗是一个字也没听懂说的什么。 但毛苗可以确定不是她熟悉的暗卫一号发出的声音,说明了出现的人不是‘友’,大概率是‘敌’了。 一想到会是‘敌’,毛苗更是胆小的被那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动不敢动。 拿出小时候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所有当木头人的经验,在石头后面表演最拿手的木头人。 就怕自己不经意间地动一下发出的细微的声音被对方听见,那就是兔子撞上猎枪,枉送了性命。 也就是毛苗听不懂对方说的话,要是听懂了不得吓得更惨,直接给吓得当场石化,身体那是碎得个四分五裂。 一旁站着的暗卫二号倒是听懂了,她们从来这里开始在那边说的所有的话。 猜测出她们一行人大概是女祭、女戚巫师一族的人。 女祭她们是很厉害的巫师,暗卫二号自知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心里面非常的担心,就怕她们一行人会听那个说话的人的提议,突然就过来检查他们俩藏身的石头后面。 暗卫二号要是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会怕和巫师们交手,输了最多也就是一个死。 但现在他并非一人,身旁还有一个他们国主殿下千交代万交代要保护好,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毛苗。 导致暗卫二号有些顾忌,在援军到达前不愿意与她们巫师一族的人交手。 暗卫二号前面看到的狼烟已经燃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以他们暗卫处的暗卫登山顶最慢的速度两个时辰来说,最多也就只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能抵达。 暗卫二号没有别的要求,他只希望在援军抵达之前,女祭、女戚她们一行人都不要发现他和毛苗就好。 可是事与愿违。 要不说怕什么来什么呢,暗卫二号最担心的事还是如他担心的那样发生了。 女祭认为那位族长的话不无道理,任何一个潜在的危险都不能被忽略,一个被忽视的小小细节,很有可能是害死你的最大的致命弱点。 除了女戚觉得世人皆醉她独醒以外,其他的人都觉得女祭和那位族长的话有道理,她们都跟着说出此话的族长一起绕到石头后面。 在暗卫二号的千祈祷万祈祷中,说话的那位族长带领着她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走到了他们俩的面前。 “是你!” 第138章 狭路相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啊啊啊啊啊!!!”再次看到女祭的那张脸,就像是进了地府看到审判她生死的阎王的那张脸一样。 毛苗着实是被吓得不轻,脆弱的心脏受不了这种过度的惊吓,随时有暂停跳动的风险。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自己为了完成愿望清单的第一项愿望,而被女祭和女戚抓住后差点死掉的经历。 濒死的体验,说句永生难忘也不为过。 说来也太凑巧了吧,毛苗她第一次去完成她的愿望清单上的第一个愿望时,不小心遇上了有备而来的女祭和女戚。 时隔多日毛苗又在山林里完成自己的第二个愿望清单的愿望时,居然又碰上了她们俩。 一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也勉强算得上是巧合,要是再有第三次那就不能再说是巧合了,毕竟事不过三。 此时的毛苗没有啥别的想法,她只想拥有一份可以用来查看吉祸的黄历。 以后她再出门一定要看过黄历再出去,免得出门的时间不吉利,尽是碰见那些倒霉透顶的事。 一定是最近的日子太不吉利,所以才会那么倒霉的在刑天之国的深山老林里碰到来自另一个国家的巫师。 真的,毛苗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她们不是生活在刑天之国境外的河流里的巫师吗,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刑天之国的境内。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霉运当头,霉到冬瓜上面都起灰的程度,那就是刑天之国的国主也太没有能力了,他的国境内外的安保系统一点没有起到防御外敌的作用。 人家别国的人进入他们的国家犹如无人之境一般的随在,作为外来入侵者没有一点被防御到,并且还将他们刑天之国自己的国人伤害。 一直保护毛苗的暗卫一号,就是被她们给害得生死未知。 话又说回来,毛苗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被世人所知的巨大价值,值得她们这群巫师次次都要冒险偷偷潜入别国来抓。 上一次被抓到就差点死掉了,不过还好有枢暨他们给刑天之国的国主写信求救,让她被刑天之国的人相救。 但这次和上次大为不同,这次没有枢暨他们在场外写信求助,并且一直保护自己的人也是凶多吉少。 假设她这一次再不幸的被女祭她们抓住,那多半是没人能救得了她。 毛苗想到这些心里慌得不要不要的,身体下意识的往暗卫二号身边靠。 女戚看毛苗身体在不停地往后退,她不停地往前,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毛苗,女祭内心的震惊不比毛苗来的少,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以为早就死去了的人居然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就在刑天之国的禁山之中。 女祭是聪明的,没有惊讶太久,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次毛苗从她们那里失踪,百分之百就是刑天之国的人搞出来的,他们那些人就是心眼子比用来过筛的簸箕眼子还多。 从头到尾都在自导自演,先是假意和她们谈判来迷惑她们,从而降低她们对刑天之国的警戒心。 然后再把重点下落到谈判的条条框框里,模糊重点,给他们救人的行动打掩护,趁她们不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救走。 最后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把她们给耍的团团转,制造出毛苗假死的烟雾弹,借此机会将她和女戚成功的离间。 女祭看着手一伸就能将其抓获的毛苗,心底想着,“这次绝不给刑天一族救人的机会,现在就把这个人给抓起来带回去。” “女祭,我们现在把这人抓住,让一位族长带回去关押起来。”女祭心里的想法女戚直接说了出来。 第139章 先问问同意不同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我们现在就……” 女祭心中的想法既然被女戚当场说了出来,她自然是没有反驳的理由,当然是举双手赞同女戚的话。 但是女祭同意的话还没从她口中说完,就被在毛苗身后的暗卫二号强行打断,“好个鬼,你们当你爷爷我是个死人吗?想把她从我的面前抓走,先问问你爷爷我手里的开山斧同不同意!” 暗卫二号没有毛苗发现女祭她们的时间早,他是在女祭她们即将抵达山顶的前几分钟时,才听到有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脚步声,然后才意识到有不明身份的人来了山顶。 是听见脚步声没见到人之间,暗卫二号还以为是他们暗卫处的兄弟们来接应自己了。 但随后抵达山顶的那群人开始说话,暗卫二号一听就知道来的人绝对不会是他们暗卫处的人,而是从别的国家偷潜入境的非法分子。 判定了对方不是自己人,暗卫二号藏在石头后面更不敢轻举妄动,打算先暗中观察一下对方来的目的,再做后面的打算。 暗卫二号如果去做伏击者一定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伏击者,忍耐力惊人,他在石头后面一动不动地听了女祭她们说了半天。 本来暗卫二号只是想听听看对方会说些什么,能不能从她们的谈话中听到啥有用的信息。 结果越听她们谈论的内容越嚣张,人还在他们刑天之国的境内都张扬的不行,完美诠释了‘目中无人’这个词。 简直不把他们刑天一族的人看在眼里,他们国家境内的人岂是别国的人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不知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别人。 暗卫二号可不会惯着这群自视甚高的人,他势必要要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为了压低女祭她们的目中无人的气焰,暗卫二号像个英勇无畏的将士,张开双手站到毛苗身前。 把毛苗紧紧地护在身后,气势逼人地冲女祭她们说道:“你说这句话之前先想想你们是在哪里,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站着,就不要妄想把我们国家的人从我们的土地上带走。” “刑天一族的人。”女祭内心很是讶异,毛苗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刑天一族的人。 说句实话,在暗卫二号站出来之前,女祭是真的没有看见站在毛苗身后还有人。 没看见倒不是因为女祭的眼神不好,而是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毛苗一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毛苗的身后居然还有一个刑天之国的人。 “大意了。”女祭在心里面自骂了一声,她一定是最近跟女戚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都染上她一样的粗心大意的毛病,那么大一个活人自己都没看见,实在是不应该。 女祭看暗卫二号的装扮,觉得他肯定不是普通人,大概率是刑天之国国主的近卫一类的人。 国主的近卫一般都是贴身保护国主的,既然近卫在,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国主也在。 即使是国主不在附近,他们这些近卫也是被国主安排出来出任务的。 意识到暗卫二号的身份不普通,投鼠忌器的女祭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刑天之国的国主是最护短护到不讲理的人,要是被他们国主知道她们动了他的人,还不知道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等着她们。 女祭不得不放低姿态,运用她巧舌如簧的本领,试图把黑的说成白的来对暗卫二号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是无意间路过,没有要抓人的意思。” 第140章 禁行领空 第一百四十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们本来是准备从刑天之国上空飞过,去找我和女戚的好朋友女丑,说一点闺蜜间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遮掩的话题,就是女丑最近又被十日他们骚扰,天天对着她进行暴晒,还以女丑暴晒后的丑态取乐。 女丑根本不是十日的对手,反抗不了他们。 但打不了还躲不掉吗,女丑就给我写了信,告诉我想要去我和女戚那里躲几天。 闺蜜要来家里住,我当然是热烈欢迎,不过女丑胆子小,平时自己一个人都不敢出门。 所以我和女戚就准备亲自去接她去我们那里。 结果在去接女丑的途中,不小心就掉落到了你们刑天之国的这座山里面,走着走着就迷路到了这里……”女祭并不想和暗卫二号起正面的冲突,所以她打算说个真假参半的谎话糊弄过去。 “我和女戚也不是第一次去女丑家,这条路走了至少也有上百次,明明之前每一次去找女丑都是走的这条路线,从来没有中途掉落过,都是很顺利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奇怪的掉到你们刑天之国的国境内,我们从没来过这里,已经在山里面转了大半天。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乱走着,走得我们腿都走细了也找不到出去的路,现在正好遇上了你们,可不可以请你们给我们指一下去往女丑家的路……”女祭这辈子如果不做巫师了还能去做演员。 那出神入化的演技,把一个假故事演的比一个真故事还真。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女祭再精湛的演技和无懈可击的故事都骗不到暗卫二号。 暗卫二号别的本事没有,辨别一个人是否在说谎的能力还是有的,他能不知道女祭说的是谎话吗,他当然知道。 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对方是在说谎,暗卫二号一脸‘你继续编,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编个什么鬼话出来’的表情看着女祭。 她们嘴里说的‘飞过很多次’,暗卫二号是相信的,她们肯定是对他们刑天之国踩点过无数次,才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潜伏进来。 但是她们说的‘结果这次高空飞越时不小心掉落,让人帮忙指路’啥的,暗卫二号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看她们能够走到他们刑天之国的禁山的山顶都无人发现,说明她们对他们刑天之国境内地形熟悉得很,轻轻松松就能闯了进来,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人都找不见,哪里需要有人带路。 匹诺曹和她们比起来都自愧不如,匹诺曹说个谎还会变个长鼻子,她们谎话连篇,睁眼说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很可惜呢,女祭和女戚她们千了解万了解,还是有一点没了解到,刑天之国有领空防守区,从不允许别国的人从本国的领空通过。 只要你一靠近刑天之国的领空边界,就会自动触发阵法之中的警报系统,有一个人形大喇叭对着你喊道:“吾乃刑天之国御林军是也,尔等即将进入刑天之国领空,立即离开!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以上通告是给对方提个醒,如果连续喊三次‘立即离开’的情况下还不离开,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闯入者,都将被判定为非法入境者。 一级战备力量将会直接出动,值守在附近的御林军全员出击,将试图强行过境领空边界的人擒获,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141章 逃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点真实、人物真实、故事线完整,一整套话说下来,女祭打心底里认为她的故事编的挺有水平。 有理有据且毫无逻辑上的错误,自认为无懈可击,根本找不出什么可以被人抓住漏洞的地方。 殊不知自己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出现了致命的错误,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谎言暴露无遗。 人家刑天之国的领空称得上是铜墙铁壁般的存在,从不允许别国的人靠近,更不可能允许通过。 她女祭在说出自己数次通过领空的时候,本该时刻保持严肃的暗卫二号都快憋不住自己的笑,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人设而笑出声来。 “你说完了吗,该到我说了吗?”还好他是经过数十年专业训练的‘冷血无情’的暗卫。 不就是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已,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就像是考拉坐在桉树上吃桉树叶一样简单,他甚至还特别礼貌的询问一下对方。 暗卫二号不愧是最高掌权者身边的近卫,情绪克制厉害到了极致,你无法在一句毫无语调波动的问话里听出她潜在的情绪。 听到对方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女祭一时间有点摸不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说完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一说起话来就没个节制,喜欢说个不停。 要是你觉得我说话太烦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烦你。 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有一点要麻烦你,我们是真的迷路了,需要麻烦你带我们走出这座大山,从刑天之国出境去往我好朋友女丑那里,你看是否方便?” 说是说完了,结果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串话。 “好的,你说完了那我可就说了。”女祭她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暗卫二号当然也是,装傻充愣谁不会呢。 既然女祭她们在装,暗卫二号自然也和她们一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前面听见的话都是莫须有的话。 愤怒必然是要隐藏起来,之前在听到女祭她们说要带走毛苗时的暴躁消失于天地之间。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消失了,只不过是他在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暴怒罢了。 暗卫二号假装心平气和的跟女祭她们说话,是为了尽最大可能的去拖延时间。 他只有一个人,没有以一挑十的能力,目前他所能想到的保护毛苗最好办法——拖延到援军抵达。 暗卫二号装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进山里面来,和你们一样在山里面迷路了。 同为天涯‘迷路人’,实在是没办法给你们指路,与其在山里面四处乱走,我看你们还不如也和我一起在这里等等看,看看等下会不会遇见进山的人,到时候就可以跟着进山的人一起离开。” “嗯?你们也是迷路了?”刑天之国的人也会在山里面迷路,而且还是跟着毛苗一起被困在山里面,女祭有点不敢相信。 但是暗卫二号脸上诚挚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女祭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摇摆不定。 暗卫二号看出女祭的摇摆不定,为了稳住她摆动的心,暗卫二号又在他的故事里加了一把火,“对啊,你看到我后面站着的这个人了吧,她是从我们国主的监狱里逃出来的逃犯。 我是奉旨来捉拿她回去,谁知她跑到这座我来都没来过的山里面,搞得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路回去。” 第142章 你骗我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逃犯?”女祭听见这个词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居然从一个刑天一族的人的嘴里听到,毛苗是一个要被抓回去的逃犯,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被刑天之国国主重视的人,重视到愿意用他们刑天一族盾牌制作秘密来交换的人,居然是一个‘逃犯’? 女祭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暗卫二号说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假的。 暗卫二号也看出的女祭眼睛里传递出的不信任,在她反应过来开口反驳之前,他急忙说道:“就是逃犯,据说是上了最高悬赏令的逃犯。 我来之前听别的族人说,这个人来历不明,看起来就不像是我们关外的人,行踪鬼鬼祟祟,偷摸的住进我们国家境内,没人知道是要干什么。 结果突然有一天她从一直住着的消失不见,并且消失得彻彻底底,在我们的国境内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 来也神秘去也神秘,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她又毫无征兆的再一次出现在了,不过出现的地方不是她之前一直居住的那里,而是出现在了宫殿里。 神秘消失之后又出现在宫殿,任谁都会觉得奇怪,我们国主殿下更是认为她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细作那是每个国家都最痛恨的一种人,当然要将其严加看管,于是就把她关押在了监狱里。 本以为关起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谁知道她居然还有越狱的能力,重兵把守的监狱她也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 等巡逻的卫兵们发现她不见时,已经是过了一两个时辰之后。 想着她对王宫不熟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很可能还没有走出王宫的大门。 于是我们国主殿下立马下令让人分散去追踪,在整个王宫广撒网的地毯式搜查,势必要找出她逃跑的路线。 等分散搜查的人找到她的踪迹时,她已经顺利的跑出了王宫。 当时在国主殿下身边的只有我,临危受命的我被赶鸭子上架的派去将她抓拿回宫。 她逃跑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我要是只花费十之八九的力气是追不上的,花了十成十的全力才勉强追上她。 跟着她逃跑的方向一直追,然后就一起进了山里面,一路追着她跑,最后人是被我成功抓到,但却在山里面迷了路。” 听完暗卫二号的话,要是真的按他所说的那样,女祭之前的猜测全都被推翻,与她所猜想的没一点沾边。 照暗卫二号的说法,毛苗根本就不是他们所救,甚至他们也一直在抓她。 不对,毛苗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细作。 女祭牢牢的记得,她们抓了毛苗之后和刑天之国国主谈判的时候,他当时表现的明明是十分看中毛苗,根本不是像对待一个细作的表现。 没有人会用本国最重要的技艺去换一个细作,暗卫二号分明是在说瞎话愚弄她们,“你在说谎,我和你们国主亲自沟通过,这个人对你们国主非常重要,为了让我们放了她,说了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连你们密不告人的制作盾牌的秘诀都愿意双手奉上,如果她是一个细作,你们的国主会用盾牌的技术来交换? 你们国主是个大傻子不成?” “你们是女祭、女戚巫师一族的人!”暗卫二号这时才明白,眼前几人的真实身份。 暗卫二号知晓对方的身份后,心里更是没底了,将希望寄托在援军们身上。 无数次地在心里祈祷燃起狼烟的援军们快快的来拯救他们俩。 第143章 埋伏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三,你留在这边把女祭她们破开的阵法修复一下,我让老五给暗一疗伤,暗二那里……” 暗卫二号一直等着去救援他们的援军们,在没出现的时间里都在干什么呢? 他们干的事情可多着呐,在忙着救援、善后以及商量排兵布阵的战术。 收到暗卫一号的加急信的刑天之国国主,一共安排了三十多人的援军,来的全是最精锐的部队里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人员。 当中有十几个还是当时去参与救援毛苗的御林军。 挑选他们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作战经验丰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与女祭一族的人交过手,熟悉她们的作战方式。 刑天之国国主的安排不是无的放矢,他们这些人的确十分清楚女祭她们的实力。 正是清楚对方的实力,他们才不会像没经验的毛头小子一样凭心情做事,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女祭她们面对面的交手。 不讲方式的莽撞行事,后果就是双方谁都讨不到好,大概率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在救下暗卫一号后,援军们没有立即去追击女祭她们也就是这个原因。 不打没把握的仗,必须要做一个最周全的作战计划,争取一举将其拿下。 不过他们商量战术的时间不宜过长,山就那么大一点,只要是往山顶走,毛苗随时有被女祭她们发现的风险。 而且她身边还只有一个战斗力不怎么强的人保护着,更是危险的不行。 “我建议我们提前派几个人去山顶埋伏,女祭她们刚走不久,让他们几个抄近道去,我们还有时间去提前布置。”作战经验最丰富御林军领头人,率先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众人听后觉得此方案可行,军队智囊团之一的刑离将他计划里的详细的人员安排进行说明,“首先说一下人员安排,先让三犇、十苟、五西……他们十个上去。 我们能够进行埋伏的点位有三处,一个是在这儿崖边的凹陷口,第二个是在树边,最后一个便是在石头中间的洞中……”指着手中的常羊之山的舆图,给选中的十个人指明包抄的近路和需要埋伏的地点。 “好的。”被委以重任的十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他们带上被标注好了路线图和埋伏点的舆图就立即出发。 没有多余的时间磨迹,在路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们必须要赶在女祭到达之前抵达各自需要埋伏的地点进行埋伏。 他们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又极擅长隐秘行踪,整个埋伏行动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被选出来的十几个人的执行力惊人的强,他们不仅成功赶在了女祭她们到达山顶之前埋伏好了,甚至是直到他们全员都埋伏好了,也没被毛苗和暗卫二号发觉到异常。 既然他们已经在山顶埋伏着,为何没有出来呢?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自然也有军中的规定,在没收到进一步的指示,他们只能坚守在埋伏点。 暗卫二号和女祭说的话他们全程听的是一清二楚。 在听到女祭识破暗卫二号的谎言恼羞成怒要动手时,他们差点就忍不住出来帮助暗卫二号。 还好他们忍住了,在女祭她们将罪恶之手伸向毛苗时,计划中大军出动的暗号响起。 第144章 时机已到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看到暗卫二号因为知晓她们的身份而诧异的神情后,女祭不用验证也知道他是在说谎。 震惊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暗卫二号在那瞬间流露出的内心的真实想法是骗不了女祭她们。 短短一瞬的微表情,便让暗卫二号的谎言不攻自破。 在识破暗卫二号的谎言之后,女祭更加深刻的了解到毛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对于刑天一族的重要性。 方法不在于多,管用就行,女祭准备故技重施,使用她的老伎俩,再次将毛苗捉回去做人质。 有毛苗这个重要的人质在自己手里,对刑天之国国主还不是所有的要求任意提,女祭在暗卫二号面前也不装了,洋洋自得地说道:“哈哈哈,她到了我的手里,你们国主就等着求我吧。” 摊牌了,谁也不装了,女祭直接上演川剧变脸绝活。 女祭一改之前‘谦卑有礼’的问路人形象,学着女戚用鼻孔看人地对着毛苗和暗卫二号无比狂妄的大笑着,“我劝你们俩乖乖地跟我走,不要试图做无意义的反抗,免得吃不必要的苦头。” “哼!谁吃苦头还不一定!”放狠话的时候就不能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有斗无斗气势拿够,不到最后一刻暗卫二号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双方还没交手,暗卫二号才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不拿出足够的气势来,显得自己还没出手就宣告了自己是个不战而败的懦夫。 “哦?猴急地上赶着找死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既然迫不及待的想体验死亡的感觉,那就死在我手中来体验一下死亡的感受。”女祭没想到暗卫二号到了这种时候还死鸭子嘴硬,给他点颜色瞧瞧,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她的拳头更硬。 面对女祭言语上的挑衅,暗卫二号没说多余的话,事实胜于雄辩,他只是高举起手中的斧头和盾牌做防御姿态。 “女祭,让我来,对付他们俩用不着脏了你的手,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女戚本来是在女祭身边一直没说话,现在要动手了,到了她最喜欢的打斗环节,她当然要参与进来。 女戚看暗卫二号只会说谎话拖延时间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高手,毛苗更是没半点武力值的普通人。 收拾他们俩就像是收拾两只刚破壳而出的小鸡仔一样容易,女戚自告奋勇的向女祭提出自己一个人来对付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女祭没答应女戚,虽然那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高手,但不排除他们是在扮猪吃老虎的迷惑自己。 轻敌是大忌中的大忌,女祭不会让自己因为轻敌而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你忘了师父临终前对我们的告诫了吗,她就是因为在战场上轻敌而被重伤。 伤势太重,即使是在当时用大祭司的巫力侥幸的保住了半条命,但最后在回来之后也无法医治好,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没过一年就含着懊悔去世。” 女祭永远记得师父临终前那双充满悔恨的眼睛。 那眼神、和师父的告诫,时时刻刻都在鞭策着女祭,让她不要因为轻敌而再次踏上师父的老路。 不管是面对看起来多么不堪一击的敌人都要保持不轻敌的态度,她自己警醒还不够,女戚也反反复复提醒女戚,让她不要轻敌。 “嗯,那我们一起上。”女戚怕女祭继续念叨下去,表面上认同女祭的话,马上就答应她的要求。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朝毛苗和暗卫二号发动攻击的巫术,结果连发了好几次,他们俩都未收到丝毫的伤害。 “他们设了结界,各位族长,请大家一起发动攻击,将他们的结界击破。” “没问题。” 一时间她们十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击破结界上,没人再关注周边的变化。 这时在半山腰的那群援军早已经抵达山顶,等候多时的时机到了,发动暗号将提前埋伏的十人唤出,直捣黄龙。 第145章 一网打尽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又怎知你不是别人眼中的风景呢。 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祭她们作为‘螳螂’,正全心全意的在捕捉她们想要抓获的‘蝉’毛苗与暗卫二号,心思都在待捕的‘蝉’上,又岂知她们身后还有猎捕她们的‘黄雀’。 本以为自己是积极捕猎的猎人,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别的猎人准备要捕获的猎物。 提前埋伏在各处的援军们早已设下天罗地网,接收到逮捕暗号的他们,悄咪咪的从各处涌现而出。 不仅仅是提前埋伏的人出动,布下的天罗地网也在随后抵达的人员的操纵下同步发挥作用,将注意力集中在毛苗他们俩身上的女祭一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突袭这种奇招用一次行一次,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在对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将她们打个落花流水。 如同呼啸而过的龙卷风,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女祭她们什么厉害的巫术都没机会使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就被那群训练有素的援军给捉了个正着。 被抓的速度也太快了,女祭她们根本不敢相信。 她们自认为自己的实力是仅次于巫咸国十大巫师的巫师一族,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被他们刑天一族的人给捉住。 不可思议的是,她们还不是一两个人被抓,她们是被人一锅给端了,十几个人同时被当场抓获。 本该是警觉性极强的她们,居然会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中了他们的特制迷药,成了随意践踏、毫无反抗之力的一群可怜的鼻涕虫。 她们从能定夺别人生杀大权的巫师,变成了生死由别人来定夺、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专门针对她们巫师一族而研发的迷药发挥了它的作用,女祭她们除了能在昏迷前用凶狠的眼神瞪一瞪他们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唯一能做的瞪眼的动作,她们也只能坚持不到五秒的时间罢了,随后便在药效的作用下阖上双眼。 看着双眼终于阖上的女祭等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麻烦暂时被解决。 “可算是把她们给抓住了,她们把暗一可是伤的不轻,我们要是出现的再晚一点,说不定暗一就死在她们的手里了。 我看一会儿暗一醒了让他把她们打他的那些统统还回去,让她们这些人也尝尝暗一所受过的伤痛,给她们来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个平时和暗一关系好的暗卫处的暗卫七号,看着女祭她们气愤不已。 要不是他们国主殿下说了必须要捉活口回去,暗卫七号恨不得当场杀了女祭她们给他的好兄弟暗卫一号报仇。 和暗卫七号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就是,是该给她们点颜色瞧瞧,我们刑天之国暗卫处的人是她们一群外族人能随便就打杀的吗,到我们刑天之国的地盘上来撒野,活腻了不成。” “她们这群巫师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的巫力,平时都是用鼻孔看人的,今天必须给她们点教训,让她们知道,眼睛长来是用来看人的,鼻孔长来是用来呼吸的,不要把它们的用法给用错了。” “她们还敢打我们的兄弟,必须要让她们试试我们拳头的威力。” …… 因为暗卫一号被女祭她们打伤,大家对女祭她们的意见都挺大,一人说一句说的让人群起激昂,人人都恨不得上去给女祭她们几拳。 “行了,这里不是菜市场,不是你们大声讨价还价的地方,每个人都少说两句。 该怎么处决她们是国主殿下的事,我们就只听令负责捉人,别的不该我们掺和的事就少多嘴。”若不是几个领头的人在当中比较有威信,及时对他们的出言进行了制止,压制住了即将暴动而起的场面。 否则任由他们在那里嚷嚷着继续下去,大家就会看见好几个喜爱为兄弟出头的暗卫们,亮出手中的拳头,大打出手让女祭她们感受一下铁拳的滋味。 “暗二,你那边怎么样,现在能不能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压制住了那群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热血青年后,领头人又转过身问问暗二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捉住了女祭她们,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回去向他们的国主殿下复命。 回去复命自然是要趁早,免得夜长梦多的出现纰漏。 不过,抓女祭她们是国主殿下安排的事情之一,保护毛苗他们又是另一件国主殿下安排要做的事。 所以为了做到保护毛苗这件事,在走之前他们当然要问一下暗卫二号,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山。 “嗯,我跟你们一起走,不过你们要稍微等我一下,我把这个防御屏障修复好就走。”其实不用他们问,暗卫二号也是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光是自己和毛苗两个人留在山顶一点都不安全。 他的战斗力不强,毛苗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屏障的保护,随便来个女祭这样的人,他和毛苗分分钟被秒的渣子也不剩。 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全程都是暗卫二号在做决定,没问过毛苗一句,她要不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话。 似乎在暗卫二号的下意识里,认为毛苗不会拒绝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决定。 所以暗卫二号根本就没有管过一旁的毛苗是何种神情。 自顾自的就在那里收起被启动的防御屏障,收起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再将屏障有问题的地方修复完好。 “修好了,我们走吧。”暗卫二号做好了他该做的一切,对着在旁边等他的援军们开心的说着。 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毛苗居然没有跟上来,暗卫二号还以为她是没听懂他们的话,不知道是要一起下山了。 暗卫二号伸出他的左右手,左手平摊掌心朝上,另一只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掌心朝上的左手上前前后后的动着,跟毛苗用手语比划着‘下山’两个字。 看懂了暗卫二号表达的意思,但毛苗还是没走,对着他摇了摇头。 第146章 等我们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卫二号在看到毛苗对着他摇头的瞬间,整个人犹如雷劈一般的被电到傻了眼。 他想过一万种可能下山之后会发生的各种事情,唯一就没想过,毛苗会有拒绝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这种可能性。 暗卫二号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毛苗会坚定的拒绝。 不止是暗卫二号想不通,在场的除了毛苗以外的人都想不通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如果可以,他们真的很想潜进毛苗的脑子里看看,她是不是疯了。 她居然会对着暗卫二号摇头,拒绝了跟着他们一起下山的最为安全的决定。 毛苗坚持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山里面。 她是否是忘了,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决战,不是因为他们及时赶到,她就要再次落在女祭她们的手里。 他们下山之后,没有人再在山里面守护着她,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谁还能及时出现去保护她。 如此危险的境况之下,她都还要死倔的一个人在危险重重的山里面,真不知道她图个什么。 图什么?毛苗什么也不图。 她这段时间在刑天之国的经历,已经是她这辈子最难忘、奇特、刺激的经历。 毛苗的精神世界本就是丰富多彩的,但在这里却被更为丰富多彩的经历重建又重建,重建的足够她这辈子都足够惊叹之后再反复品味的地步。 惊心动魄的事一生之中经历过一次足矣,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经历。 毛苗此时此刻就想着快快离开这个怪异的鬼地方,回到她的家,见她的父母和朋友们而已。 既然回家的心情如此迫切,那为什么还不下山,跟着他们一起下山她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才会有机会回家。 一个人在山里面随时都会遇上未知的危险,没有他们这些暗卫的保护,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泉了,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回家的话。 保全性命,才是在当下毛苗最应该做的事。 暗卫们想的过于狭隘,想问题的格局没有打开,谁说毛苗留在山里面就不能保命了。 偏偏还就是要留在这山里面,毛苗才有回到她家的机会。 如果她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百分之两百的会被他们这些人带着一起去王宫见他们的国主。 上次在王宫里待着是什么样的情形,毛苗一刻也没忘过。 在那里的她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儿,永远也飞不到她向往的蓝天。 当然不想跟着一起去王宫,也只是毛苗选择留下的一小部分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失联已久的佘傒他们。 巧的就像是,七巧板按图形拼图,正巧要拼的图形刚好拼在板上。 不早不晚,就在刚刚那一会儿,暗卫二号要求一起下山之前,佘傒和毛苗又联系上了。 毛苗听到佘傒说了一句:“毛苗,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到处走,我们最多十分钟之后就到。” 但凡佘傒她晚个一分钟的时间再联系毛苗,她就跟着他们一起下山走了。 幸好,佘傒他们在那之前与她取得联系。 第147章 你不走我也不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恍如隔年,有种今夕何夕之感。 时隔多日,当毛苗再听见佘傒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秒,让她从一个能徒手倒拔垂柳的鲁智深,变成了垂泪葬花的林黛玉。 极少会多愁善感的她,瞬间红了眼眶,不一会儿眼泪就在整个眼眶里蓄满了。 不过眼眶里的眼泪盈满却没溢出,皆因毛苗强忍着流泪的冲动。 她努力地将头抬起到四十五度角,眼睛向上抬头仰望,竭尽全力地把那些想要冲出眼角的泪水给全数的倒流回去。 不知是听谁说过,当你想流泪时,便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会流到心里。 所以每一次毛苗在想哭,却又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见的时候,就会抬头望天,让自己的眼泪倒流回眼眶之中。 经过毛苗仅有的两三次想哭又不敢哭的使用之后的经验总结,得出此方法很有用的结论,如果有人也想尝试是可以大胆的试试看。 碍于暗卫们还没走,再加上一个个的都在盯着自己,毛苗根本就不敢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只能够时时刻刻保持一张扑克脸,不让自己太过于的情绪外露,费了老鼻子劲,拼了大半条命才忍住与佘傒联系上之后,她心中的激动。 人前人后有两副面孔,是在外行走江湖的基操。 要是在一个外人都没有的情况下,毛苗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 激动归激动,自己在心里悄咪咪的激动一会会儿就行了,不要长时间的处于激动地状态,那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激动先放在一边,它不会自己溜走,毛苗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把暗卫二号打发走再说其他吧。 不然一会儿佘傒他们到了,暗卫二号和援军们跟他们来个世纪大碰面,加起来几十个人的阵仗,光是跟双方需要解释的东西,她长了八百张嘴也解释不过来。 不过好在他们那群大部队的人已经走得看不见影儿了,他们带着女祭她们走了有好一会儿的时间。 援军他们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手上有捉拿到的重犯,不适宜长时间的在外停留。 及时送回王宫那里的监狱里关着是最稳妥的,毕竟多在外面逗留一分钟就会有多一重的未知意外发生。 时间不仅仅是金钱,更是他们这群人的安全保障,早一分钟到王宫,女祭她们逃跑的可能性就要低一分钟,真正的是在和时间赛跑。 所以他们不能再浪费时间继续等暗卫二号,只好让他一个人留下。 这样既不耽搁他们回去复命,又可以留下一个保护毛苗的人,是多方考虑后得出的一举两得的最优选择。 他们的选择也是给毛苗减少了很多的困难,打发暗卫二号一个人走肯定是比打发援军们一群人走要容易得多。 用嘴必然是沟通不了的,毛苗熟练地用手语加肢体语言一起,试图与暗卫二号沟通,“你不走吗?” “不走。”暗卫二号也学着和毛苗一样摇头,她毛苗都不走,自己当然也不能走,他倒是要看看毛苗在搞什么鬼。 第148章 消失的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走!”毛苗双手用力做出驱赶的动作,神情和肢体动作都严肃的在告诉暗卫二号让他走的信息。 暗卫二号也是倔牛脾气,毛苗越是让他走他越是要留下,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走。” “走啊,他们人都看不见了,再不走就追不上人了。”暗卫二号说了十几遍的‘不走’的两个字,毛苗即便是不看他摇头的动作,都已经娴熟的听懂单词的意思。 毛苗猜测暗卫二号无非是不放心自己留在这里,才会选择留下来。 但是自己现在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却又没法给他解释原因,只好迂回的让他去追赶已经走了一会儿的援军们。 “不、走。”暗卫二号简直是油盐不进,毛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所有的迂回的方法对他来说都没用,下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谁来了都劝不动。 不管毛苗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暗卫二号下山,对方就是不听劝,无论毛苗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暗卫二号都不为所动,说不走就是不走。 暗卫二号也是彻底跟毛苗杠上了,毛苗不走他也不走。 反正他的工作也是保护毛苗,毛苗在哪儿他就在哪儿,都是上班在哪儿不是一样的上呢。 更何况远离老板目之所及的地方上班,随便你怎么摸鱼也没人知道(这不是暗卫二号的想法哦,是社畜时的毛苗的想法)。 “行,你不走,我走。”毛苗是什么话都对着暗卫二号说尽了,口水说干的毛苗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说的话了。 眼看着和佘傒他们约定好的碰面的时间就快要到了,结果她却还没把暗卫二号这个多余的人打发走。 毛苗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没有说服不了一群人的能力,所以援军们走了她是非常高兴。 本以为援军们走了,只打发走暗卫二号是很轻松的事。 没想到暗卫二号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硬茬子,就没见过他那样没皮没脸的人,毛苗说什么难听的话都赶不走人(人家都听不懂你说的,你说的再难听也是白说。)。 没有办法的办法,劝不走别人,毛苗只好自己走,没法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吧。 毛苗还是想的太过简单,即使是她自己走也走不掉。 暗卫二号留下来不是留在山里面,而是留在毛苗身边,当然是毛苗去哪去就去哪。 于是暗卫二号如影行随地跟在她身后,始终如影随形的暗卫二号,比起毛苗自己的影子暗卫二号才更像是她本人的影子。 影子原地成精也不过如此,毛苗往前走一步他跟着前进一步,后退他也跟着后退,一比一的将毛苗的动作完美复刻。 “喂,这不是什么模仿秀大赛,也不是影子成精大赛,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赶也赶不走,躲也躲不掉,毛苗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对着暗卫二号疯狂输出对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我说了,你别……”毛苗的话突然没声了,一直低头走路的暗卫二号抬起头,想看看她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结果,抬头什么也没看见,毛苗在暗卫二号面前凭空消失。 第149章 久别重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佘傒姐姐!佘歙仙君!枢鳞!枢暨!!”毛苗激动地想放声尖叫,但怕被人发现,只能超级小声却又饱含激情地叫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虽然是佘歙带着她一路走过来的,但佘傒的名字是毛苗最先脱口而出的,因为和她联系最多的人就是佘傒,只有熟悉的人才会下意识第一个叫出口她的名字。 最近联系的少的人自然而然就被排到了后面。 至于为什么和她最熟悉的枢暨被排到了最后。 怎么说呢,一是最近一次都没有和他联系过,二是,近乡情更怯吧。 枢暨代表着的还有毛苗心中对故乡的思念。 “嗯嗯,毛苗,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我们终于来刑天之国接到你了。”最先回应毛苗的也是第一个被她叫名字的佘傒,本不是很习惯肢体接触的她,克服心理障碍紧紧地拥抱住毛苗。 佘傒能够无所顾忌地去拥抱毛苗,他们三个却不太好意思。 只是微笑地看着她们两个抱的密不可分的两个女孩子,三个人同时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两个女孩子傻傻地抱在一起,三个男孩子呆呆地笑看着她们。 看着他们五个人久别重逢的画面,美好到无可替代,即使是旁观者也能感受到毛苗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 …… 其实稍微动脑筋想一下也知道,能让毛苗凭空消失的除了佘傒他们还能有谁呢。 他们四个这次没有迟到,按照和毛苗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山顶。 只是在上山的时候,差点就和下山的援军们来了个面对面大碰撞。 还好佘歙脑子和动作都快,及时拿出隐身符贴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才避免了被人发现而节外生枝。 隐身了的他们无波无浪地来到山顶,远远的看见毛苗,本打算揭下隐身符和她碰面。 结果再仔细一看,发现毛苗身后还跟了一个刑天之国的人。 看到有外人在,他们放弃了立马摘掉隐身符和毛苗相见的打算。 而是选择继续隐藏自己,放慢脚步、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朝毛苗走去,站在离她不过一米远的地方观察了一会儿。 全程听到对话内容都是毛苗一直在赶他走,但是他却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肠地不走。 枢暨观察地最仔细,他看毛苗对着那个人的表情已经是非常不耐烦,以他对毛苗的了解来看,这个人肯定是毛苗目前不待见的人。 或者说此时的他在毛苗的眼中是一个类似于麻烦的存在,很是毛苗的眼。 枢暨很快想到替毛苗解决麻烦的方法,凑到佘歙耳边小声说道:“你那儿隐身符还有吗?有的话你走到毛苗的身边去,给她贴一张隐身符,我们直接就把她带走。” “有,还有好多呢,你们的不都放在我那儿了,行,我现在过去。”佘歙也觉得现在不是现身的最佳时候,先把毛苗带走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佘歙拿上隐身符走到毛苗身边,在各国穿行的经历让佘歙学会了谨慎,为了稳妥起见,他在给她贴隐身符之前先封住了她的哑穴。 封哑穴也不过是佘歙临时起意,他怕毛苗会因为突然的变故而惊慌失措,控制不住地大叫。 被封了哑穴的毛苗,话说到了一半,再张嘴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就是现在。”佘歙趁这个说话停顿的间隙,快、准、稳地把隐身符往毛苗身上一贴,拽着没回过神的她就往枢暨他们三个站着的地方飞去。 飞身经过他们三个佘歙也没停下,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第150章 速度与激情 第一百五十章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下山,有什么话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警惕性在这段时间被练出来的佘歙,就算是和大家在一起为重逢而庆祝时,也没忘记放风。 心和大家的聚在一起,眼睛却另有安排,会时不时地瞄一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佘歙一直警惕地放风还是很有用的,当他们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在毛苗身上的时候,眼睛朝外瞄的他,率先看到十五米之外的东南角三十五度的方向,有一个人影正在朝着他们走来。 看那人的身形和着装,应该就是先前跟在毛苗身后一直赶不走的那个刑天之国的人。 估计是觉得毛苗的凭空消失有蹊跷,不相信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人一定还在山里面的某个地方。 他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在山里面到处找毛苗,歪打正着的恰好找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来。 “快走,那个人之前跟着毛苗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看他们几个都还没有发现暗卫暗卫二号的存在,佘歙出声提醒道。 几个人聊得太忘我了,一点儿没动身要走的行动,要是不制止的话,他们大有要在这儿聊个天荒地老的架势。 毛苗还沉浸在和他们重逢的喜悦之中,不是听到佘歙地提醒,她都忘了她还没回到家,还在刑天之国的国境内,暗卫二号也还在山里面没走。 以暗卫二号那种把任务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的性子,他看到自己任务的重点人物不见了,他肯定是要到处找她,然后完成他们国主下达的任务。 暗卫二号想要完成任务的心情毛苗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但无法接受,毛苗可不想被暗卫二号找到,“嗯,我们走吧,那个人是刑天之国国主派来保护我的其中一个暗卫。 被他找到了我,百分之百的会被他强行带着去王宫见他们的国主,他要是见到了你们就更麻烦了,说不定还要让你们也跟着一起去,王宫那个地方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 “他们国王为什么会派暗卫来保护你?而且还不止一个。”佘傒很好奇,这个刑天之国的国主的行为未免也太奇怪了。 之前主动从女祭和女戚她们手里救毛苗就不说了,现在居然会派不止一个的暗卫来保护毛苗这么一个普通人。 毛苗也和佘傒一样的好奇,她也不懂为什么刑天之国的国主会让人来保护她,“不知道,派来的确实是不止一个暗卫。 之前还有一个,从我离开王宫就一直跟着我,不过他在跟着我一起上山的时候被女祭和女戚她们打伤了。 应该是他在受伤前传递了消息回去,又派来了一大群他们刑天之国的人来,把打伤他的女祭和女戚她们的人抓到了,要带着她们回王宫,就在你们来之前下的山。” “我们上山的时候确实看到有一群人急匆匆地下山,应该就是你说地抓了女祭和女戚她们回去复命的人。”佘傒想起他们上山的时候看到的那群人。 “嗯嗯,山上没其他的人,你们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们。”让毛苗和佘歙他们一样的飞行速度赶路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她被安排坐在了佘傒的葫芦上。 有佘傒带着她,毛苗有生之年体验了一把做神仙的速度与激情。 眼都来不及眨地功夫,他们就快到了山脚的竹棚。 第151章 感谢信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行,竹棚也不安全,这里也有刑天之国国主的人。”枢暨他们看到了毛苗从来刑天之国开始就一直住着的竹棚,想着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就准备停下来,结果被毛苗制止了。 毛苗出言阻拦,不让他们往竹棚那个方向去。 这儿明处暗处都有刑天之国的人,那儿大概率也是有女祭她们的人潜伏着,放眼望去的四周皆是被各路人马的眼线所包围,在毛苗看来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安全的毛苗,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安全的地方。 她现在是觉得只要是还在刑天之国境内,就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对了,我们不是可以隐身吗?”他们又原路返回山脚的位置,准备从长计议后面去哪里的事。 这时毛苗想起他们在山顶来接自己的时候是看不到他们的,他们也施法让别人也看不见她,“我记得在山顶的时候就是看不到你们的。” 既然找不到一处安全的地方,那不如就自己创造一个安全的地方出来。 枢暨听了毛苗的话,没有明白她问问题的意图,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道:“是的,佘歙有隐身符,但是隐身符是有时效的,不是一直都看不见。” “那时效大概是多久?”毛苗对隐身符的时效问的详细,对于隐身符有足够的了解,她才好以此来规划之后做所有事情需要用到的时间。 虽是不理解,但枢暨对毛苗也是有问必答,“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那就是十二个小时,以刑天之国的时间来算,比这里的一整天的时间还要多呢。 她要做的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在隐身符失效之前完全够了,“那就行,时间完全够用。” “你要做什么?”枢暨没来得及问,倒是佘傒抢先问了毛苗,她没听明白毛苗话里的‘时间完全够用’里的‘时间’是用来做什么。 毛苗给佘傒解释她要用这些时间来做什么,“做事情啊,我们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刑天之国了吗,我在被女祭她们抓之前的时候,写了一个离开刑天之国前的愿望清单。 清单一共列了六项,已经做完了的有两项,还剩下四项没做,完成这剩下的四项愿望清单,我就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刑天之国。” “你还……嗯……挺有想法,说说看,你的愿望清单里都有些什么,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佘傒来了兴趣。 佘傒不开口毛苗还不好意思提,正好她开了口,毛苗当然就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当然有了,第五项的清单就需要佘傒姐姐你的帮助,要麻烦佘傒姐姐你教我写甲骨文。 给一直和我做物物交换的布坊老板写一封感谢信。 要不是布坊老板的物物交换,我在竹棚那儿缺东少西,想干点啥都困难重重,多亏他交换给我很多很多的东西。 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都有着大用途,在生活中给我减轻了数不清的负担。” “当然可以啊,你把你想说的话告诉我,我把对应的字写给你看。”佘傒还以为是要帮忙干啥呢,就写个字而已,小case啦。 “那我现在就……” “什么现在不现在,你们俩现在先别聊了,快往草丛里藏起来,有人过来了!”佘歙打断了毛苗的话,拽过毛苗就往半人高的草堆里跳去。 第152章 呼吸性碱中毒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毛苗很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佘傒正说着话呢,就不知缘由地被人打断了话头,截停了所有想说的话。 紧接着想要再张嘴说点什么的毛苗,又再一次被扼住了发声的咽喉,声音遏制在咽喉以下,彻底与出声的口腔隔绝开来。 五感化零为整,都汇聚到了一处。 当中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四感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站在一旁的佘歙给下了大手劲儿地拽住(掐住)不放。 或许是佘歙使用地力度过大,毛苗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该有的平衡,双脚踉跄了几下差点摔了个乌龟吃泥。 毛苗脚下踉跄的幅度之大,简直是把一马平川的平地走成了奥运会上体操比赛的平衡木,找不准重心随时有掉木的风险。 这不,毛苗就迎来了她掉木的危险时刻。 她还没来得及找回身体的平衡点,就被佘歙一个猛地用力拽,彻底失去对身体的平衡掌控。 随着脚踝‘咔’的一声响,身体便如同被电锯锯断的树干一样,跌进了没过她头高的草丛里。 脸部正面着地,这下是真的摔了个乌龟吃泥。 正面着地也就算了,身体自带的惯性,使得脸部、上肢体以及下肢体整个进行了向后翻腾三周半。 整套动作下来,毛苗达到了周身裹泥外加满嘴糊泥再加伤痕累累的程度。 狼狈是真的狼狈,疼也是真的疼,身体翻腾的时候跟地上的每一个有棱有角的石头们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每颗石子儿也在向毛苗表达了来自它们的‘亲切’地贴身问候,每一次‘问候’都没有落空,无一例外的让毛苗感受到了它们的热情似火。 感受过它们‘热情问候’的毛苗的身体,就像是被容嬷嬷扎过的一样,此刻能与毛苗感同身受的恐怕只有同样被容嬷嬷扎过针的紫薇。 而脸部的感受就更不一样了,那是实打实的‘千刀万剐’。 石子儿最尖锐的部分比起匕首锋利的刀刃也毫不逊色,石子儿的每一次经过都在毛苗的脸上留下了它们最‘热情的问候’。 这些‘热情的问候’留下的伤口会不会令人毁容不是毛苗最关心的事,她只想知道,石子儿划伤的伤口需不需要打破伤风针。 别的不说,在这种医疗卫生水平严重落后的时代,一个小小的破伤风就能让自己去和阎王聊个永不回家的天。 都说‘爱情和咳嗽是无法掩饰的两样东西’,其实不然,此时的毛苗觉得疼痛才是最无法被掩饰的东西,脸上的伤口疼得她滋哇乱叫,“需不需要打破伤风针呀,真的好痛啊……” 结果‘啊’字才发了半个音,就被不知何时匍匐到她身旁的枢暨伸过来的巨大的一只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嘴。 剩下的疼痛都被湮没在枢暨的手心里,无法再出一星半点儿的声音。 “嘘。”枢暨把没捂嘴的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的正中心,做出静音地动作,示意毛苗保持安静。 毛苗不用枢暨示意也立马就安静了。 不,应该说是在枢暨手放上来捂住她嘴的那一刻,被枢暨手指触碰到皮肤的毛苗,就像是传说中看到了美杜莎脸的凡人,整个人僵硬到处于石化状态。 看到毛苗安静了下来枢暨就放心了,放在嘴唇上的食指放了下来。 但用来捂毛苗嘴的手却没有收回,还是继续捂着,他怕自己一放开,毛苗会再次发出声音。 “快把你的老鼠爪子给劳资拿开!!!”毛苗身体虽然石化,内心却像是有滚烫的岩浆在翻滚。 她从枢暨手放上来的那一瞬间就想大声尖叫,毛苗唯一的想法是想让枢暨的手从她的脸上移开。 枢暨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毛苗想让他把手拿开,还沾沾自喜地觉得自己很厉害,简单的一个捂嘴就解决了毛苗吱哇乱叫的毛病。 让他们整个队伍都一下子变得安全了,没有在未知敌人面前暴露的可能性。 枢暨这边自认为,为团体安全做出巨大贡献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毛苗却因他捂嘴的手而陷入呼吸性碱中毒的危机。 毛苗或成为没被敌人杀死,反被自己人害死的第一人。 急性呼吸性碱中毒发病迅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毛苗出气比进气多,面色骤然发白。 本就皮肤偏白的一张脸,现在脸上唯一的唇红也没了,整张脸比白纸还要白上三分。 纸糊的白灯笼看上去都比此时此刻的毛苗要健康。 随着面色发白而来的还有嘴周的发麻,跟吃花椒的麻还不一样,吃了花椒是麻的没知觉。 这个麻是有知觉的麻,像是用花椒树上的花椒刺不停地扎你嘴边的肉,剧烈的刺痛感使人无法忍受。 急促地呼出两口气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毛苗直接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枢暨,你快把手放开,毛苗晕过去了!”佘傒是亲眼看着毛苗晕过去的,她本来在枢暨的手要伸过去捂毛苗的嘴的时候就想要制止他。 但是碍于那个九头蛇的怪物正在往他们这边走来,离得太近任何一点小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万一把对方引过来了就不好了。 佘傒不得不忍下所有的动作,安静地等对方走过去。 想着等那个九头蛇怪物离开之后,她再去说说枢暨,哪里有他那样的神,毛苗一个凡人,哪里受的住他的神力加持的封印之掌。 他那一掌过去,搞不好就会给毛苗致命一击。 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佘傒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毛苗被枢暨捂嘴捂到昏迷。 顾不上那个九头蛇怪物有没有走远,佘傒怕自己再不出声呵斥枢暨的手离开毛苗,可能毛苗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佘傒突如其来地一声吼叫,枢暨也是吓得急忙把手从毛苗的嘴上放开。 没了枢暨手掌的支撑,昏迷的毛苗身体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一样,受到地心引力的感召,便迫不及待要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枢暨已经犯了一次错,不敢再犯第二次,在毛苗坠地的前一秒将她一把抱住,“把我的那颗琅玕果给我。” 第153章 病急乱投医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谁犯的错由谁来承担。 既然是枢暨犯的错,导致毛苗昏迷不醒,他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仙君,你确定要给毛苗吃琅玕果?我建议还是先诊断出她昏迷的病因再对症下药,药不对症是治不好病的。”枢鳞不赞成枢暨给毛苗服用琅玕果,不是他小气不给毛苗吃,而是琅玕果它本身就不是什么令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只不过是在普通人无病无灾的情况下,适当的助其延年益寿的锦上添花的补品罢了。 对琅玕果功效持保留意见的枢鳞,他还是觉得对症下药才是治病的关键,病急乱投医和病急乱吃药乃是大忌中的大忌。 枢鳞想要为毛苗看病问诊的想法很好,但在这荒郊野岭却没法去实行,佘傒问道:“可问题是我们都不是医生,这里也没有医生,你打算找谁来给毛苗看病?” 佘傒的问题问得好,大道理不离口的枢鳞,一时之间被佘傒问的哑口无言,说不出半个字。 遇事不决先看书,枢鳞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书翻看,试图从当中找出回答佘傒问题的答案。 枢鳞看书佘傒不是很意外,随他看去吧,指望枢鳞是指望不上的,还是先把毛苗的命吊住在说其他的事情,“佘歙仙君,你还是把枢暨仙君放在你那里的琅玕果先拿出来给毛苗吃一颗。 没找出她的病症前先用琅玕果给她吊着命,不然等枢鳞从书里找出答案来的时候毛苗都去地底下见阎王爷了。” 琅玕果治病的功效再不好,也不比一根百年老参的功效差,既然人参可以用来吊命,那这琅玕果自然也可以。 “对,佘傒说的对,我们这里没有医生,没人能看毛苗的病,还是先把她的这口气吊住,才有机会去找医生来给她治病。”枢暨点头附和佘傒的话,摊着手心等着佘歙拿琅玕果给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毛苗的那口气吊住,吊命的那口气儿没了,那才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辙。 佘歙没什么意见,他们三个人的争论他也只是全程旁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讨论到最后两个都觉得这样可以,二比一的赞成率,少数服从多数,那就随大流的赞同人数多的议案吧。 反正给出去的琅玕果也是枢暨的那份,佘歙没什么思想包袱的就把他包袱里收好的把琅玕果拿出来,递给了枢暨一颗,“给你。” “嗯。”琅玕果不能在空气中暴露太久,枢暨也没跟佘歙说什么多余的话,伸手接过佘歙递来的琅玕果后,停留不超过一秒钟,立马放进了毛苗的嘴里。 佘傒看枢暨把琅玕果喂给了毛苗吃,非常关心身体变化的她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没怎样。”果然,枢鳞说的话是没错的,对症下药才能治好病,毛苗吃了这不对症的琅玕果十几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还是要去找医生来才行……” 佘傒在跟枢暨说着要找医生的话,还没说到去哪里找,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在下便是医生,不知是哪位生病了?” 第154章 相季是也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病的是……”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医生,并且还在问是谁生病了,脑子里都是去哪儿找医生的佘傒,下意识地接过问话人的话头准备回答对方。 不过刚从嘴里说了四个字出来,佘傒脑子就反应过来了,急忙闭紧还想要再说话的嘴,不过嘴闭得太快舌头收的不及时,还被牙齿给咬了几下。 好在牙齿和舌头它俩相处的时间足够久,在长时间的磕磕碰碰中锻炼出了一定的默契,不至于伤害到彼此,至多痛上个三五分钟就了不起了。 舌头被咬痛的问题暂且放到一边,佘傒没想明白,这儿的自己人也就他们几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声音是哪儿来的人? 嘴里说着的话还是上古时期的官话,跟刑天一族的语言又稍微有一点语调上的差别,和女祭、女戚她们的话比起来也有一定的变调。 从语言上就可以排除这个自称是医生的人不是那两族的人。 那又会是哪儿的人呢? 佘傒满脸戒备地转过头,她倒是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佘傒看着眼前这位,不知是为什么会从上山的路倒回来再走的九头蛇怪物,“你是谁啊?为什么要站在背后偷听我们说话?” “非也,非也,吾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是路过时,你们的说话声太大,被迫听见你们的话。 强调一下,是被迫不是主动。 吾乃是相柳一族的相柳氏,姓相名季,是一名游历在外的游医。”相季也是服了佘傒倒打一耙的说话方式。 自己不过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出门在外遇见病患就想要救治一番。 本来他是要去山顶,只怪自己的视觉和嗅觉都太过灵敏,走着走着就发现草丛里有几个藏起来的人。 他怕是埋伏起来对付自己的人,山也不上了,退回来看看他们这几个草丛里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道走近了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找医生的话,这不,作为医生的职业病犯了,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没曾想,这一句普普通通的职业问句还问拐了。 不仅没发挥出自己医生的作用,反而被人当成听人墙角的小人做派了,简直有损他一直以来救死扶伤的医生形象。 相季说了一大堆的话,枢暨就只听见‘相柳一族’这几个字。 枢暨讶异万分,他们相柳一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刑天之国境内。 讶异之后,枢暨又想起佘歙和佘傒说过的前不久刑天之国国主给相柳一族的族长写信的事。 单独分开看都是巧合的事,但是却又一件、两件的加在了一起,那便不再是巧合,枢暨就更觉得相柳一族的人出现在此处的动机很值得怀疑。 枢暨他们不敢轻易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来自相柳一族的相季的话。 但又想着对方是医生,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一个医生出来,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医生,不用白不用。 他们四个人此时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但碍于自己嘴笨,怕说不清楚话,得罪了对方。 在他们的秘密讨论群里讨论了一番,最后推出了佘歙来和对方沟通。 因为他们四个人中佘歙比较会说话,只好就由他来和相季沟通救治毛苗的事,“相大夫,实在是抱歉,我们也是救人心切,怕来的人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所以才会对你有所冒犯,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帮我们的朋友看一下病。” “哦,行吧,我也有错,也是我太冒昧了,才会引起你们的误会,你们的病人呢?我看看是怎么个情况。”这个相季也是颠覆了佘歙他们固有想法的好说话,没有跟他们计较。 佘歙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说相季同意为毛苗看病,没想到自己说完之后他就爽快的答应了。 搞得佘歙都没跟上相季的节奏,卡顿了个三秒钟才回答对方,“病人在这里。” “就是她,相大夫你看一下,她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的昏迷不醒。”在不知道病人的病因时最好是不要随便移动,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所以佘歙带着相季走到毛苗躺着的草地上。 相季被佘歙带到了毛苗的身边,在看到毛苗脸的那一刻他惊了一下,“嗯?”了一声。 相季发出的声音很小,他们四个都在看毛苗,都没有注意到相季这边的神态变化,相季也很快收起自己外放的情绪,神情自如地问着毛苗的病情,“她昏迷了有多久,在昏迷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走在前面带路的佘歙给相季说道:“昏迷的时间快有一刻钟以上的时间了,昏迷之前没有……” 佘傒打断佘歙,对着相季说道:“她昏迷前被人捂住了口鼻。” 佘歙没有在毛苗跟前,她昏迷前的事佘歙一概不知,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的佘歙来答话只会耽搁毛苗的救治。 佘傒才是那个一直待在毛苗身边的人,知道从头到尾发生的所有事,由她来说才能让医生了解最正确的答案。 “她本来在草地里蹲的好好的,结果被人不小心捂住了口鼻,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脸色发白,紧接着双眼闭上就没再睁开过。”佘傒继续给相季说着毛苗昏迷前的具体情况。 相季一边听佘傒说,一边伸出右手手指放到毛苗鼻下,感受她的鼻息是否正常,然后又用手摸了摸她右侧脖子的大动脉上的脉搏跳动。 以上两样都还算是正常范围内的起伏和搏动,初步排除突发性心疾之类的病症。 又把从脖子上收回来的手指搭在毛苗手腕处,给她摸一摸脉,等佘傒的话说完相季脉也摸完了。 相季从他的行医箱里拿出纸、笔和砚台以及墨块,在砚台里倒入一点他水囊里的水就开始研磨墨块。 一小会儿就把墨汁研磨出来了,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张纸,递给了佘傒,“嗯,知道了,你们就按这上面的药方去给她抓药,喝上三副药保证她药到病除。” “哈?这写的是啥啊?”佘傒接过相季手里鬼画符一样的药方。 第155章 专用字体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佘傒自认为上天入地这么些年,再加上自己走南闯北的这么些日子,也算得上是一个见多识广的神仙了。 万万没想到在看过相季手上的药方时,她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神仙还是少见多怪的被惊讶到了。 佘傒怀疑是不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眼睛出了问题,视力变得不好,纸上写的确定真的是她认知里的文字,而不是某个道士所画的符咒? 除了书写出这个字体来的本人能认出来以外,佘傒觉得其他看到这些像是生长在纸上的杂草一样的字,就没有别的人能把它辨认出来。 该说不说佘傒还是见得太少了,要是毛苗醒着,看到相季手写的药方肯定不会惊讶。 因为在她和鱼其生活的那个地方的医院里的医生手写的药单,都是这样‘潇洒飘逸’的程度。 并且还不是一个医院里的医生是这样写字,而是绝大多数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字体。 关键是写成那个张牙舞爪的鬼样子,去拿药的时候那些药房里面的人还都认识写的啥东西。 毛苗都怀疑过,是不是他们各个医院里面的那些医师和药师之间有专门的字体。 相季才不管佘傒看不看的懂,药方又不是写给佘傒看的,“你看不懂有人看得懂,你只需要拿着药方去医馆里面拿药就行了,他们自会知道给你配什么药。” 相季的回答更加肯定了毛苗的怀疑不无道理,不止是他们那个世界的医师和药师之间能看懂对方书写的文字,在这里的药师和医师之间也是能互相看懂对方的文字。 说不定这种文字就是专属于医疗系统里的文字。 就像是二次元和二次元之间有他们圈子的专业术语,一说出来彼此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什么‘手办’、‘吧唧’、‘谷子’啥的,一说懂行的人就知道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当然他们医疗系统里医师画的专属于圈子里的专属符号,也是懂行的人看到就明白是何种药品。 扯远了,还是说回药方的事。 佘傒他们手拿着药方却不知去何处拿药,“额……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呢?” 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是佘傒他们心里面最大的问题。 为什么会让相季这么个不知底细的人给毛苗看病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医馆。 想着他是医生,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医药箱,肯定会随身带着一些治病的药,给毛苗诊断出病症后就可以直接给她进行医治。 结果相季病是看了,硕大的一个医药箱里却没有一个能治病的药,到最后还要让他们自己去找医馆买药。 他们要是找得到医馆还要相季来看病干嘛呢,直接去医馆让馆里的医生看病不更好吗,看病抓药一步到位,省的麻烦两次。 不过既然相季让他们去医馆,是不是说明他知道哪里有医馆,佘傒觉得还是问一下他为好。 诶嘿,佘傒打算问相季哪里有医馆,也算是迷路人的找路痴问路,纯纯的问错了人。 相季一脸‘你们不知道吗’的白目表情看着佘傒,“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此地,难不成你们也不知道吗?” 佘傒在心里翻了十几个大大的白眼,她很想说‘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这个神戳戳吗!’。 第156章 老相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佘傒冠上‘神戳戳’称号的被冠名人相季,在问完那句‘你们也不知道吗?’的问话之后,对面的四个人一个人也没回应他。 对方没回答,习惯了一问一答说话方式的相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再加上他的确是不知道哪里有医馆,想说也是无从说起。 都在等对方先说话,结果双方都陷入了你不说我也不说的局面。 不说话的原因无他,无非就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要说点什么话,来表达心中所想。 于是就这样尬住了,大家都是很沉得住气的人,中途至少有长达三分钟的沉默。 如果醒着的毛苗,面对他们几个人沉默的局面她倒是有话说。 她忘了自己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用来描述他们这些人此时漫长的沉默的场景很是贴切。 ‘人们在交谈时突然沉默,是因为有天使经过。’ 路过他们这里的这位‘天使’停留的时间算不上长,就几分钟的时间。 这会儿‘天使’待够了就从此地离开,他们之间的沉默也就此被打破。 佘歙是打破沉默的第一人,“相季大夫,我们也是第一次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不知何处有医馆。 不认识路又没地图,在陌生的地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去找,找起来很耽搁时间。 这医馆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了,就想问一下你这药方里写的治病的药材都有哪些,你给我们说说方子里具体的药材名称和它所需要的数量,我们找不到医馆就直接去找药材。” “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好巧,我也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医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个医馆确实不容易。 那个需要的药材倒不是很多,只有一味君药和三味臣药,两味佐药以及一味使药。 君药为柴胡,需1.2钱(6克)。 白芍、香附、川芎为臣药,各需0.9钱(4.5克)。 枳壳、陈皮为佐药,前者需0.9钱(4.5克),后者需1.2钱(6克)。 炙甘草为使药,所需0.3钱(1.5克)。 每日服用一剂,切记需在饭前空腹服用,连续服用三天,便可恢复正常。”找医馆的确实很困难,相季也能理解。 救人要紧,就不去计较他们不认识自己的字迹的这种琐碎事儿。 逐字逐句地给佘歙说明所需的药材和用量以及服用方法。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佘歙不止是听,他还用笔和纸记录了下来,“好的,相季大夫太感谢你了,我还想在问一下,就是我的朋友现在一直昏迷着有没有危险。 服用药的时间有没有什么限制,在什么时间之内给她服用你提供的药方治病是最佳时间。” “不用太担心,只要在三天之内给她服用药,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回答完佘歙之后相季想了一会儿。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佘歙说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带着你们的朋友去刑天之国的王宫去求医,毕竟哪里缺大夫王宫里都不会缺大夫。” 相季说的很有道理,王宫里面自然是不会缺少大夫,但他们不就是不愿意去王宫吗,所以才会到处躲人。 最后躲了一圈人,避开被强行带去王宫的命运,结果自己却要自投罗网的去王宫里面。 太打脸的事佘歙他们不会去做,当然是不会接受相季善意的建议,“相季大夫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王宫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让我们这么些个普通人进去,还是不去瞎折腾了。” “你们要是想去我倒是有办法带你们进去,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但那位国主我却是认识的,可以为你们引荐。”相季说出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 相季,一个来自相柳一族的籍籍无名的游医,居然会认识刑天之国,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 听到这个消息的佘歙他们,就像是听说了张学良有可能听过周杰伦的歌一样的令人难以置信。 没办法把相季和刑天之国国主联系起来。 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连枢鳞都忍不住发问:“你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对啊,不过也不是很熟,就是有一次我在外游历时遇上了同样在外游历,但却生病了的刑天之国国主,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国主呢。 那个时候是深秋了,他在爬山的时候遇上了一场大雨,雨来的太突然,没躲过去,淋了个透心凉。 他仗着自己年轻,觉得身体抗造,淋雨之后没有换一身干爽的衣服,穿着被雨淋湿的衣服又下了山。 深秋的天气,气温是很低的,爬山又会不停地出汗,再加上他身上穿着湿衣,想也想得到,他肯定是逃不掉被病邪入侵。 在走到三分之一的下山路程时他就开始发烧了,越往下走脑子越被烧的发昏,到了后半程整个人已经是烧到意识都不太清醒。 全靠着过人的毅力才坚持着下到山脚下,到了山脚的他半点力气没有,根本没办法呼救,就躺在满是杂草的地上,等着有路过的人救下自己。 他还是运气比较好,没在地上躺多久就遇上了我,本来我是听说那座山上有很多奇珍异草,就想进山去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药材。 然后等我赶去山脚下就看到了奄奄一息躺着的他,大夫嘛,肯定是救人要紧,我就没再进山去找药材,而是带他回我暂住的小院里医治。 就是普通的风寒,他吃了药不过两天就又生龙活虎了,在他走之前我们留下彼此的常住地址,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书信往来。 所以我要是递上我的帖子,他多少会给我个薄面,让你们进王宫。”枢鳞问了一句,相季就叭叭地说了一大堆。 没问他,他也把自己和刑天之国国主之间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对着他们几个不知来历的人会不会说的有点多,作为一个在外游历多年的人来说,这个相季也太没防备之心了吧。 缺心眼也比不过相季的没心眼。 第157章 进城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季把他和刑天之国国主如何相识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佘歙他们,甚至还把他们一直联系不断的事情也说了。 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毫无保留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也不对他们这些初次见面的人设防。 没半点心眼子,有啥就说啥。 相季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没心眼吗? 枢暨对此持保留意见。 说他多疑也好,对人没有基本的信任也好,猜忌心太重也好,总之他对眼前这个自称是游医的人连一根眉毛重量的信任也没有。 打从心底里的不相信相季所表现出来的没心眼。 相季第一眼看见毛苗时的那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惊讶的表情,别的人或许没看见,枢暨可是看到清清楚楚。 微表情是不容易作假的,因为那是身体脱离大脑控制,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是探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的最佳渠道。 相季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必然是他在这之前是在某个地方见到过毛苗,或者是从别人的描述里知晓毛苗的存在。 只有在他认识毛苗的前提下,才会惊讶于在此处见到毛苗。 微表情是第一疑点,引起枢暨注意的点。 相季让他们带着毛苗去王宫是第二疑点,让枢暨觉得对方大有问题的点。 以上两点,让枢暨产生联想。 以相季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然后看到毛苗会惊讶的两个已知事项,以此来推断出,相季是通过刑天之国国主知晓到毛苗这么个人。 如果说是那位刑天之国的国主给相季说过毛苗的事情,那么是不是他就不止是认识毛苗,还从那位国主的口中认识到了他们几个。 往更阴谋论的方向想,相季一直让他们去王宫里,是不是就是那位国主在背后授意相季来做的。 当然以上的关于相季本人的种种揣测,只是枢暨个人的怀疑而已。 现在手头上除了那两个疑点以外,没有其他有力的直接证据。 猜想没得到证实,自然不能很生硬地去拒绝相季,以免打草惊蛇,被对方发现端倪,从而什么也查不出来,永远无从知晓真相。 “相季大夫,让你费心了,谢谢你愿意为我们引荐。 不过我们几个都是自由惯了的普通老百姓,对王宫大院这样的地方天然的畏惧,到了里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还是不要去给你丢人现眼了。 为了不让你难做,我们还是决定去其他地方找找看。”枢暨找了个像样的理由,拒绝了相季进王宫的提议。 相季思考了一下,觉得枢暨说的也对,一般人确实不敢进王宫,“你们不想进王宫也没关系,要不你们就在宫外等我,我进去帮你们拿药材。”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本来给我们这个朋友治病就耽搁了你不少时间。 要是再为了我们的事麻烦你去王宫,那就更是没时间做你自己的事,让我们惭愧万分,要不然还是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枢暨的拒绝居然没有奏效,对方想方设法的就想他们往王宫方向走。 枢暨的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相季抢过话头说道:“生命无价,在生命面前所有的事都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事,无需再说,就按我说的来,你们在宫外等我,我进去帮你们向国主讨药。” ‘生命无价’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让枢暨找什么理由来反驳对方,不管他在说什么拒绝的话,那都将是在漠视生命。 “嗯,那我就厚着脸皮麻烦相季大夫去王宫帮忙讨药。”枢暨指了指佘歙继续说道:“我这个朋友走的快,就让他跟着相季大夫一起去。” 既然没办法不去,那就尽量的少去人,留上三个人在外面,他们去的两个人要是发生什么事,他们留在外面的三个人还能想办法带出他们。 要是所有人都去了,那才是成了别人瓮中的鳖,一个也逃不掉。 “要不还是让我去吧,我是女生,去照顾也方便一点。”枢暨对相季的怀疑,以及之后的救人计划,佘傒都在他们四个人的秘密聊天室里看到了。 佘傒觉得自己带着毛苗跟相季一起去王宫,比佘歙跟着去要好一些,同为女生,照顾起毛苗来要方便得多。 枢暨想了一下,让佘傒去确实比让佘歙去好一些,“嗯,可以,那就你去吧,快去快回,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没问题,我们会安全回来。”佘傒让枢暨别担心,她会保护好毛苗。 相季看他们几个人商量好了,“那就走吧,再说天都黑了。” “好的,相季大夫,那我们走吧。”佘傒看相季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也没再继续跟枢暨他们说话了,跟在相季身后就往王宫方向走。 相季可能真的怕一会儿天黑了,走的特别快,几分钟之后他们俩就走到几百米外的树林里。 丛丛密林遮住了相季和佘傒她们的身影,枢暨他们用窥镜也看不太清踪迹。 “怎么办,看不到她们了,他们去了王宫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枢鳞用自己的窥镜看了又看也看不清。 “别担心,看这个。”佘歙给枢暨和枢鳞展示手中的万里寻踪镜。 这是佘傒在走之前,偷偷把万里寻踪镜塞给了佘歙。 佘傒都快走了,也没见他们三个提起万里寻踪镜的事,想着他们肯定是忘了这一茬。 他们忘了,佘傒可没忘,没有万里寻踪镜,他们几个从哪里知晓她和毛苗在那边的情况,就更别说里应外合的事了。 为了之后的计划能够成功,佘傒只好偷偷的把东西塞给佘歙,又从佘歙那儿拿了通讯器,双方可以随时随地语音联系。 “还是佘傒想的周到,你看看她们现在跟着那个相季走到哪儿了?”枢暨庆幸佘傒心细,把他们没想到的东西都想到了,不然整个计划都功亏一篑。 “刚进了城里面,正在朝着王宫那儿走着呢。” 第158章 愿天下无病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季大夫,你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吧,我看你这赶路的速度很是不同寻常。 跟我平时在医馆里见到的那些大夫可太不一样了,跟他们一起走个路能把人急死。”相季赶路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脚下像是踩了两个看不见的风火轮似的。 走在前面说是给佘傒领路,走起来却是跟田径场上的百米赛跑的领跑差不多,佘傒这种神仙都不敢有半点分心的情况下,才能跟上对方的速度。 佘傒没想到,相季作为一个大夫居然有如此厉害的行路速度,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不容小觑。 看来枢暨的怀疑不无道理,对方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大夫那么简单。 身份存疑,佘傒心里对相季的防备由原先的百分之四五十,跃升为百分之九十九。 之所以没有到达百分之百,不过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做事留一线,是佘傒在一件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前的行事准则,自然是要留出百分之一的空间,在百分之百确认前给自己留出一定的余地。 “我是一个游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游历,不加强锻炼,不学点保命的功夫,别说四处游历了,恐怕都走不出二里地。”相季只觉得佘傒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不值得浪费时间停下认真的回答。 所以便是嘴上在回佘傒的问题,相季的脚下也没有停下赶路的步伐。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不管对方做什么还是说什么,在怀疑的人看来都是在狡辩。 佘傒是怀疑相季的,自然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游医确实是需要学点保命的功夫,但一定不是像相季这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但现在不是拆穿他的时候。 还是看看他去了王宫到底要做什么,这时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为了迷惑住对方,假装拉近关系是最有效的手段,佘傒便发挥出她的亲和力,开始和相季聊起了家常,“游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六十四天是在家以外的地儿。 一年到头都在外四处奔波,确实是很危险,相季大夫,我看你的医术十分高超,自家开个医馆上门问诊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你是怎么想到要做一名游医的呢?” “怎么说呢,很多地方都没有大夫,去看病都要走很远的地方去,很多时候还没走到看病的地方人就没了。 所以我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能有大夫看病,为全天下的人看病,希望天下无人受病痛的折磨,是我追求的一个理想。”不知道为什么佘傒和自己开始拉家常,以不变应万变相季也很自然地回答着。 佘傒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崇高理想的原因,听完相季的话还愣了一会儿。 就算是佘傒此时心里面对相季充满了怀疑,她也不得不打从心底里钦佩,对方为了这么个崇高的理想做游医。 佘傒带着崇敬的语气说道:“相季大夫果然是医者仁心,‘全天下的人无病痛折磨’,一个何其崇高的理想,佘傒敬佩您。” 第159章 洗脑大师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佘傒都没发觉自己在听完相季的这番话之后,对理想崇高的相季敬佩不已,把‘你’都换成了‘您’,尊敬的是不能再尊敬了。 该说不说,佘傒还是社会阅历太浅,相季简单的几句扯大旗的话就把她说的是一愣一愣的,对他的警戒心都下去了一半。 还有些自责地想着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对方,人家说不定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游医而已。 只是他恰好认识刑天之国国主,恰好救人心切要带着他们去王宫求药,又恰好天赋异禀的内力雄厚罢了。 这也是恰好,那也是恰好,如此多个‘恰好’恰在一起,是个会动脑思考的人都不会相信好吗。 佘傒虽然不是个爱动脑的,但架不住她身后有爱动脑的另外三个后方力量在,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佘傒受骗。 在万里寻踪镜那头一直关注着佘傒他们这边的动态的佘歙他们,把佘傒和相季谈话的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和耳。 只要是在山脚那边的佘歙他们,通过通讯器听到佘傒的语气变了,或者是从万里寻踪镜里看到佘傒的神情不对劲,那必然是不会姑息。 但凡是发现佘傒有点被相季的花言巧语哄骗到的情况,立马拿起手中一刻不曾放下过的通讯器,神情严肃地对着佘傒说道:“佘傒,你打起精神,不要被他的话骗了。 你想想看,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医馆的时候,相季说他和我们一样是第一次来刑天之国,不了解城中的情况。 但是,现在第一次来刑天之国,连医馆都不知道往哪走的人,在手里面没有任何地图的情况下,他对去王宫的路熟悉的就像回家一样,一路带着你直直的就往王宫那儿去,不是很奇怪吗。” “他不是一直和这个刑天之国的国主在通信吗,做了这么久的笔友,刑天之国的国主肯定会邀请相季这个救了他的人来他的王宫玩。 说不定就是在他们一次次往来的信件里,国主告诉他怎么去王宫的路线。 能做大夫的人记忆力都比一般人要厉害一些,他肯定是把路线图都记在了脑袋里。”佘歙说的当然是有道理,但佘傒现在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相季的说法洗脑了,下意识的在为对方不合理的事情找理由。 “你被他灌迷魂汤啦,才跟着去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派你去是去监视他,不是让你成为他的跟班儿。”佘歙有点生气了,佘傒怎么那么容易就着了人家的道,随便几句话就让她临场倒戈。 居然都开始为那个相季说话,明明他们才是一伙儿的人,怎么让那个相季洗脑洗的分不清是非曲直的和自己人唱反调。 佘傒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想说的和她嘴里说出来的都不是同样的话,她本来要回复给佘歙的话是,“他就是很奇怪,他赶路的速度比我还快,我差点都追不上他,你们说他一个游医怎么那么厉害。” 但是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的却是,“什么跟班儿!我只是事实论事,都没下结论的事,你就给人家相季大夫扣上一口大黑锅,人家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伟大的医生,被你们贬低的一文不值。” 不对,一个字都不对,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全乱了套,到底是谁在控制佘傒的嘴? 第160章 ‘违心\’之药 第一百六十章 要问到底是谁在控制佘傒的嘴,必然是没有谁能控制得了佘傒的嘴。 毕竟嘴这么个东西是长在她自己的身上,没人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掌控佘傒的身体。 佘傒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不是被掌控了身体,而是被掌控了大脑。 擒贼先擒王,大脑便是支配身体的‘王’。 所以佘傒被相季下了点药,一步到位直接控制了大脑。 相季不管真实身份是什么,只要他展示出来的形象是一个做大夫多年的人。 作为日日夜夜与药材打交道的大夫,药材在大夫手中,不但能做出治病救人的救命药,更能做出杀人害命的夺命药。 再加上他是一个游医,出门在外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随身携带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来对付居心叵测的人就不是奇怪的事。 刚好佘傒他们在相季眼中就是‘居心叵测’的人,为了防备他们这样那个的人,给下点什么奇怪的药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佘傒会说出那么些个气得佘歙跺脚的话,自然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本心,而是被相季下毒后说出的‘违心’的话。 这款药就叫‘违心’,是相季钻研了近十年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做出来的珍稀药品。 之所以取名为‘违心’,是因为这药的作用就是让你违背自己的心,说出的所有的话都不过脑思考,二愣子一样没心没肺的说出来。 ‘违心’的威力巨大,仅需一颗‘违心’就能让你丧失思考的能力,别人说的什么话你都会信,哪怕是再明显不过的谎话,你都会当做至理名言来听从。 此药无味无色无形,佘傒自己本人在自己中毒已深的情况下,却根本感受不到自己中了毒,什么时候被相季下的毒更是无从知晓。 现在的她在‘违心’的作用下,俨然已成了相季的无脑追随者。 只要是从相季口中说的话,都是佘傒奉为圭臬的存在。 中毒太深的人,不满足于自己信就算了的情况,更是要别人也要加入到和她一起追随相季的阵营。 你要是不相信相季,不加入他们的阵营,那你就是她佘傒的头号敌人。 万里寻踪镜那头说了相季‘坏话’的佘歙他们,现在就不是佘傒她的伙伴了,而是她的敌人,“你们实在是太坏了,相季大夫一个为民服务的绝世好大夫,你们居然敢这么诋毁他,我再也不跟你们一起玩儿了。” 说相季坏话的人是不配和她佘傒做朋友的,现在佘傒单方面解除和佘歙他们的朋友关系。 打定主意,要是佘歙不跟着她一起追随相季,不管佘歙再说什么话她都不会听。 不是好朋友了,佘傒直接别过脸,不再理睬佘歙,话也不说一句。 佘歙无语了,佘傒吃错药了吧,说些听不懂的胡话,佘歙正要给佘傒骂过去,准备把她的脑子骂清醒,就被后面的枢暨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佘傒那边不正常,那个相季有问题。” 佘傒太反常了,枢暨怀疑是相季对佘傒动了什么手脚,大概率是被下了药。 第161章 不联系 第一百六十一章 枢暨现在对相季的怀疑已经是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就冲着佘傒刚跟去就出了巨大变化,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佘傒的人,难道不值得他们提防吗? 枢暨有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风雨欲来的大事在前头等着他们。 “暂时不要再联系佘傒,我觉得她被相季掌控住了,联系了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枢暨当机立断地让佘歙不要再和佘傒说任何的话。 现在联系佘傒不仅得不出一丁点有用的消息,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让他们陷入被动之中。 被动不是他们想要的局面,他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权,势必要敌人在明我在暗,才有机会救回佘傒和毛苗她们俩人。 枢暨说道:“你看佘傒那个状态,明显是被人控制住了脑子,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半个字。 我们说的佘傒不听,相季说的说不定佘傒就会言听计从,到时候反倒被那相季利用她来反将我们一军可就麻烦了。” “什么?!佘傒怎么会被相季那么一个普通人控制住,不会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绝对是佘傒自己脑子出问题了,我多骂她两句她就清醒了。”佘歙不相信佘傒一个神仙会弱到被一个普通人控制。 佘歙不相信佘傒会被普通人控制很正常,枢暨也不相信,不相信那个相季真的就如他展现出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医,“谁说他一定是普通人呢。” “嗯?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佘歙没跟上枢暨的节奏,什么叫他不是普通人。 枢暨发现的还没来得及跟佘歙说,枢鳞这时先把观察到的情况对着他们俩说道:“枢暨仙君说的没错,对方很有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从佘傒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那个相季,直到肉眼看不见为止,然后又在万里寻踪镜里继续观察了他们一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反正我是看到了,在这一路上他一直是走在佘傒前面领路的。 他们现在都快要走进王宫里了,我都没看到过佘傒有超过他一次。 佘傒赶路是什么性格我们都知道,最爱走在最前面的人,这次居然不抢先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人走在后面,我是不相信的。 要我说,唯一能让佘傒一直走在后面的可能就是——她的速度没有相季快。 这才是佘傒甘愿落于人后的最主要的原因。” 枢鳞有自己的分析,单单从一个简单的赶路,他就能看出点其他不一样的东西。 枢鳞观察到的东西,以及他说出的想法,枢暨是认同的,相季这人邪性得很。 枢暨一点也不放心毛苗和佘傒在他的手底下待着。 佘傒被控制住了,自然是不会再搭理他们几个,他们前面商讨出来的计划必然是泡汤了。 局势变化太快,他们几个不能再在这地方待着不动了,“我们不能再等在这儿了,得尽快赶过去。” 第162章 你是谁?我是谁?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走吧,我怕去晚了她们有危险。”枢暨身体虽然还和佘歙他们站在一起,但整颗心却已经是扑在了万里寻踪镜那头的人身上。 不过他们是三个人一起行动,光是他自己一个人心里着急没用,还得另外两个人和他同样着急了才能一起出发。 还好另外两个同行的人是枢暨相处多年的朋友,当然还是有点为数不多的默契在,或多或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急切。 急人之所急,是朋友之间能做的事,两个人没有在原地做过多的纠结,应和枢暨的提议说道:“嗯,走吧。” 没什么激烈地争吵,甚至连一句讨论都没有,想法一致的她们轻轻松松达成统一。 救人的行动刻不容缓,确实不能再做不必要的耽搁,三个人半点不含糊地走出藏身的那片草丛。 枢暨他们三个刚走了两步,还是三步,忘了,反正没超过五步的距离,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听到从后面传来一阵儿叫喊声,“前面的三个人,站住!” 被叫站住就站住吗,又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站住是肯定不会站住,后面的那些摆明了是来找他们事儿的人,站住不就是主动把自己送到那些找事儿的人的手里面吗。 千里送人情还好说,千里送人头就免了吧。 他们三个是吃灰吃多了,脑花被厚厚的灰给严严实实地糊住了,才会傻到原地站着等人来抓。 脑瓜子没进灰的他们当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根本不会给对方一点点追上自己的机会。 “站住!叫你们站住,耳朵被耳屎堵上听不见吗!!!”后面越是喊的大声,枢暨他们跑的速度就越是快。 他追,他逃,他们插翅就跑。 神仙嘛,谁还没个上天入地的小本事。 为了摆脱后面一群追地难分难舍的人,枢暨他们就向那群人简单展示了一下,作为普通神仙掌握的初级遁地术。 展示个神仙微不足道的小小把戏,就把那群人愚弄地摸不着头脑。 那群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追着追着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人呢?去哪儿了?青天白日的见鬼了不成,肯定是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快找,国主殿下吩咐了,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就算是掘地十八万尺,也要把那三个人给找出来。”这群人也是执着,就算是要抓的人消失了也不放弃,势必要把枢暨他们三个找出来。 掘地三尺听过,掘地十八万尺还是第一次听,还真以为他们是鬼啊,打算挖到阎王殿找阎王爷去要人。 “国主殿下?好,好得很,我们去会会这位国主殿下。”枢暨他们也没走远,就在这群人准备开挖的脚底下几厘米的地里,对方说的话被他们三个原原本本的听了去。 那个刑天之国的国主可真是好大的手笔,从他们入境开始,已经安排了好几波力量来“请”他们去王宫。 文的邀请不行,就来武的邀请,一副不邀请到他们誓不罢休的态度。 搞得枢暨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好奇心,好奇这王宫里到底安排了什么等着他们,“你们说,我们几个要不干脆就顺了这刑天之国国主的心,去到他的王宫里看看去。” “?你脑子有毛病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去就佘傒她们。”佘歙无语,自己上赶着找上门去自投罗网,他要是是刑天之国的国主,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佘歙都怀疑枢暨的脑子是不是在凡界待久了,待出了如同草履虫一样的脑子,没有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蠢笨而不自知。 这次连最支持枢暨的枢鳞都没有支持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枢暨的提议,“我也不去,我和佘歙仙君一起去救人。” “你们怎么回事,就不好奇吗?”说要救人的是他,要满足好奇心的也是他,枢暨的想法一会儿一个,没人能跟上他跳跃的节奏。 佘歙意味不明地看了枢暨一眼,“不好奇,好奇心害死猫,这不是你以前经常给我们说的话吗。” “我?”枢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佘歙以为枢暨是装的,假装不记得,以此来缓解用自己的话打脸的自己的尴尬,“不记得,您是贵人多忘事吧,自家花园里的土有几吨重都记得的人,会不记得从自己口中说过无数次的话?呵呵。” “你别呵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说我们到这儿来是干什么来着?”枢暨真没装,他感觉自己大脑突然间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 试图去回忆,结果大脑每一处的回忆都像是设起了阻止自己进入的结界,走一处地方被阻挡一次,走过的地方一点记忆也看不到。 就在刚刚,枢暨甚至连他为什么会和佘歙还有枢鳞来这里也不知道,紧接着他把佘歙、枢鳞以及自己都忘了,“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枢暨仙君,你怎么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佘傒和毛苗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呢。”枢鳞知道有些时候,枢暨被惹到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假装失忆来糊弄人。 枢暨很委屈,这次他真不是装的,是真的不记得了,“佘傒和毛苗又是谁?” “走,枢鳞,我们俩自己走,爱走走不走拉倒,别管他,他就是没去成王宫耍脾气呢。 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佘歙真的生气了,这种情况下枢暨还演戏上瘾了,不想着怎么救人,自己在这儿娱乐上了。 枢暨毕竟还是枢鳞心中最重要的人,让他抛下枢暨自己走,枢鳞不太做得出来,佘歙拉了枢鳞好几下都没拉动。 枢鳞不像佘歙被枢暨气昏了头,在佘歙拉着他走的时间里,他观察了枢暨好一会儿,“佘歙仙君,不对,枢暨仙君不是在演戏,你看他的眼睛,是涣散无神的,他不会也是和佘傒一样,被相季那个来历不明的大夫下了药吧!” “什么?!” 第163章 真的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枢鳞在黑咕隆咚的地道里,看着枢暨那本在黑夜里也该炯炯有神的双眼,此时却失去了该有的神采。 眼神呆滞且无光亮地望着地道里路过的几只搬家的蚂蚁(亮光虽没了,但他们生肖鼠家族特有的夜间好视力还是在的,堪比夜视仪一般的厉害。)。 双眼空洞地看着地道里昂首挺胸的蚂蚁,枢暨嘴里呢喃地说着:“蚂蚁们带着食物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蚂蚁回家?蚂蚁有家,那我呢,我的家在哪里呢?” 枢暨呢喃的声音太过小声,比蚂蚁在地面上走动的声响还要小。 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压根儿没引起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再加上佘歙扩音喇叭一样的超大嗓门儿喊了一句,“相季你个死王八、鳖大夫!”音波超强,完全盖过一切低频音波,更听不见枢暨的声音。 不止是枢暨的声音,方圆几里之内的其他声音都不太能听见,只能听见来自佘歙的另类叫骂,“相季你个贼小人,你就是颗高粱杆上没结高粱米的高粱穗穗。 吃不能吃、用不能用,浪费老天爷的雨水浇灌,对不起农民伯伯的辛苦耕种,从长出开始就注定是要被丢弃的无用东西。 你就是那长在厨师手指上的指甲,藏污拉垢、耽误厨师洗切炒,活该是被剪刀剪掉的命。 红薯叶上的猪儿虫都比你相季讨人喜欢。 癞蛤蟆背上的癞疤点点看着都比你相季看着顺眼。 ……”佘歙不带歇气地骂了相季至少十几分钟。 枢鳞一开始还能一边挖地道一边听着佘歙骂,后来他骂的时间太久,他的耳膜产生了负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扰到他挖土的进度,枢鳞才不得不出言制止了佘歙,“骂他能当解药吃吗?你就算把他骂死了也没法给佘傒和枢暨仙君解毒。 只有找到那个相季才有办法解他们的毒,为了能尽快找到相季,你还是帮我多看着一下枢暨仙君,让我能腾出手挖地道。 一边拉着枢暨仙君再一边挖地道,我实在是腾不开手。” “行行行,听你的,不骂了,等找到那个龟孙子再当场骂他个狗血淋头。 我来,我在你后面带着枢暨走,你不用分心,尽管全力在前面开路。”其实就算枢鳞不说停下的话,佘歙也准备再骂个两句就住口了。 一方面是,他的骂人词汇也用的差不多,怒气也发泄出来了一部分;另一方面是,心中剩下的怒气需要等找到了相季本人,再对着他当场发。 佘歙接过枢鳞手中的枢暨,跟枢鳞一样带着他跟在后面走,谁知换了一个人领路枢暨居然不配合了,“放开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不要随便拉我的手。” “啊?”佘歙的手更加大力地握着枢暨的手,“你不记得啦,我是你爹呀,哪里有儿子不让爹拉手的。” 反正枢暨的仙力大部分都被禁锢了,现在的他是反抗不了佘歙的,佘歙自然是要趁枢暨不清醒、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可劲儿地戏弄他。 把以前从枢暨这里吃过的口头上和拳脚里吃过的亏换一点点回去,佘歙神情无比真诚的说道:“儿子,不要磨蹭了,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我真的是你儿子?”枢暨总有一种自己被整蛊的感觉,但是又因为自己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对方的话。 “真,钻石都没有这真。”枢暨敢问,佘歙就敢答。 第164章 反转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佘歙仙君,我只是没开口说话,我不是死了,你当着我的面戏弄枢暨仙君有意思吗?枢暨仙君失去了记忆,我可是有记忆的。 佘歙仙君要是再继续这么不正经下去,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兄弟情谊,在枢暨仙君面前揭穿你。”枢鳞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天都已经裂开了一半。等着人去顶住的最关键时候,还有心思在这儿开玩笑,心未免大的可怕。 面对这么一摊子根本搞不定的事,枢鳞的心情比苦瓜还苦,根本笑不出来。 佘歙却不似枢鳞那般愁苦,他个子矮,天塌下来了反正也砸不到他。 就是这样乐天派的性子,即使是再严肃的情况,佘歙也要整一点活跃气氛的话,不然太压抑的气氛他可受不了,“哎呀,不要这么严肃,活跃一下气氛嘛,板着一个脸好运都会走光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时刻微笑着,好运连连的佘歙仙君你上去看看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枢鳞不想跟佘歙废话,找点事情给他做,免得他没事干就尽想着活跃气氛。 枢鳞带着他们两个在地下已经挖了老半天的地道,通过万里寻踪镜估算过从后山山脚下到毛苗她们所在的王宫附近的大概距离。 以他平时的挖土速度来计算,现在这个时间,大概率应该是已经挖到了估算过的佘傒她们所在的王宫附近。 不过估算始终不准确,还是要实际看了之后才能确定。 实际去看的不二人选当然是佘歙,主要是他不用挖地,手没事干,嘴就一直说个不停。 枢鳞就觉得为了让他嘴空下来,最好办法是给他的手找点事去做,手有事做了嘴自然而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行,我去会会他们。”佘歙都没带犹豫一秒的就答应了枢鳞的提议。 “你要去……”枢鳞明明是让他出去看看是不是他们是不是到了目的地,结果他来了个‘会会他们’,还没等问出他要去会会谁的几个字,佘歙又口开说话了。 佘歙又继续对着枢鳞说道:“我觉得我还是要把隐身符贴上再出去,免得一冒头就被人当地鼠打了,为了保命,适当的伪装还是要有。” 佘歙根本没听佘歙在说什么,自说自顾地拿出了隐身符准备贴自己身上,不过贴之前还是问了问枢鳞一句,“要不要给你们留几张?” “留,不留我和枢暨仙君一会儿怎么出去,要六张。”枢鳞忘了自己要说啥了,被佘歙的节奏给牵着走,还反复叮嘱佘歙给自己留足六张的隐身符。 “六张会不会多?”隐身符使用的时效短,用起来鸡肋得很,佘歙觉得留两张意思一下就差不多了。 枢鳞没觉得多,本来这玩意儿时效就不长,一张用不了一会儿就不行了,就这他都还觉得不够,“不会,万一我们几个走散了,不是还得留点在身上备用吗,要不你再多给两张。” “嗯,给。”枢鳞说的也有道理,佘歙又从背包里多取出两张给了他。 枢鳞收起手中的八张隐身符,指着佘歙为了取隐身符而暂放在脚边的万里寻踪镜,“镜子你不带上吗?留在这儿我也不会用。”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东西。”佘歙拿起万里寻踪镜。 佘歙拿起来看了一眼,激动万分地对着枢鳞说道:“相季被佘傒绑起来了!” 第165章 柴多入灶塞死火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们相柳一族真论起来也是九头蛇,和我们蛇族多少有点沾边亲戚的关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蛇族是百毒之王吗? 你用小小的一个毒就想把我控制住,做梦呢?”佘傒是真的没想到相季这么的蠢,居然傻不愣登地打算用毒药来对付毒王。 这不纯纯就是,在冰块儿上泼点冰水来融化冰块儿的无用功行为。 简直是倒霉透顶了,相季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往冰块儿上泼冰水呀,他还以为自己是往火坑里扔煤炭呢,正好的事。 谁知道往火中加柴给加多了,反而成了‘柴多入灶塞死火’的局面,好好一件事儿反倒办糟了。 被绑住的相季很是绝望,感觉普天之下没人比他更倒霉。 相季对他们几个所有的信息都是来源于刑天之国国主,而国主碍于枢暨他们的身份,又不敢把话说的很清楚。 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他们几个是自己要找的人,但又没说其他具体的东西,只说去到常羊之山可以找到他们几个,找到之后想办法带回王宫即可。 其他多余的信息一个字没透露,相季他自然不知道佘傒是蛇族,并且还是生肖蛇。 相季也知道指定是国主隐瞒了重要的事情,但现在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有问题也是他和刑天之国国主的事。 他当然不会说多余的话,现在保持嘴硬就行,不管佘傒怎么试探,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对她下了毒,“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都不认识你们,又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族类,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 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反正我没给你下过毒,爱信不信。”相季说完还做出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表情。 “不爱信,你什么时候说实话了我什么时候给你松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相季这种九个头九张嘴的男人不说骗鬼,世界上的所有人神怪都能被他骗,说的话没有一攸米(幺米)的可信度。 信一颗石头张嘴说的话也比信相季的话真实点,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反正佘傒是不会再上相季的当。 看着相季手上不停地想要解开绳子的小动作,佘傒善意地提醒道:“我劝你不要动心思解绳子了,这不是普通的麻绳,这是捆妖绳,你越是挣着它就越是困得紧。 你爱动就多动几下手,等会动作过大,捆妖绳将你的动作反噬给你,把你的手捆断了可不要找我们赔你一双新的手。 女娲虽然是人身蛇尾,但她可不是我们蛇族的神,我们蛇族可是没学过女娲造人的那一手厉害的技术,造不出一双新的手给你安装回去。” 手,对相季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佘傒‘善意’的提醒相季听进去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手,他没有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的再做多余的小动作。 不过,手是老实了,嘴却还没有学会如何老实,“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实话,我说出口的话就没一句假话,一直说的是真话,恕我实在是不知你要的是什么‘真话’。” “不知道,好一句不知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本来念在他毛苗看过病,不准备对他做出过分的事情,结果他自己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佘傒心狠手辣了。 第166章 ‘十大酷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诶?我没看错吧,佘傒居然用她在凡间淘来的硫酸水在泼被她捆起来的相季。”佘歙把隐身符给了枢鳞之后,自己贴好自用的护身符就从地道里出来探路了。 枢鳞对于时间和空间距离的计算一点问题都有,妥妥的计算小能手,他让佘歙出来看的地方与佘傒和毛苗所在的地方分毫不差。 所以导致佘歙一出来,就看了佘傒和相季上演的一场大戏。 好戏正好上演到,佘傒在对着嘴硬不说实话的相季进行‘十大酷刑’的盘问的剧情。 佘歙出来的时候,佘傒的‘十大酷刑’在进行第一招,硫酸水泼皮。 硫酸水一个超强腐蚀性的危险化学品,化学实验课上有时会用到,这东西外表看着跟水一样,但内里成分却大不相同。 一个水是h2o,另一个硫酸水是h2so4,别看只是在字母里多了个s4,那便是多了剧毒成分。 如果不小心碰到一滴,不好意思,你就要和你接触到硫酸水的那个部分的肉说拜拜了。 因为你碰到的那个位置当场就会被腐蚀出一个不规则形状的肉的洞眼儿出来。 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皮肉活生生的被腐蚀掉的滋味可不好受。 那种疼痛是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到疼痛的程度,反正是比目前所知的十级疼痛还要猛烈,至少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佘傒能想到用硫酸水泼皮来对付相季,也是考虑到相季也和她们蛇族一样有坚不可摧的外壳。 那层外壳一般的刀枪是刺不穿的,以刚克刚的方法行不通。 但硫酸水却不一样,它可以达到以柔克刚的作用,柔软无形的一滩水,可以腐蚀掉那层最坚硬的外壳。 不过,相季他的先祖相柳也是跟着天神一起共事的神兽,所以他们相柳一族自然不是一般人,多少是有点厉害的本事,凡物当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不管佘傒泼多少硫酸水在身上,他也面不改色,神情自然到感觉浇在身上的不是硫酸水而是洗澡的洗澡水。 躯壳保护下的血与肉未被硫酸水伤害分毫,该是怎样就还是怎样,无任何变化。 既然硫酸水这样的凡物对付不了相季,那佘傒就使出‘十大酷刑’的第二招,火烧火燎。 水泼不行那就用火烧,佘傒身上的驱火符多得是,用几张围着相季烧,让他感受一下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佘傒在干嘛呢,怎么又要用火来烧了,不行,我得赶紧去叫枢鳞上来看看,不对,是上来制止佘傒。”佘歙贴了隐身符没人看得见他,他在佘傒他们旁边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毕竟佘歙一上来就看到的就是佘傒在进行他看不懂的操作,他又不能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现身。 当然得要看明白佘傒到底想要干什么了,才能决定如何帮助佘傒。 结果他看的一知半解的时候,看着看着佘傒就要用火来烧相季了,这可使不得。 “枢鳞,快上来,佘傒在放火烧相季!”佘歙半个脑袋扎在土里,对着厚厚的土层大喊着。 第167章 混乱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佘歙仙君!你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你来了怎么不来帮我,你还在那儿跟枢鳞说我放火是几个意思?”佘歙的大喊,枢鳞有没有听到,在没得到枢鳞的回应前是不知道具体结果的。 倒是现在能知道的是,离佘歙不远处的佘傒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佘傒一开始听见佘歙的声音是很惊喜的,意味着自己有帮手了。 但听到佘歙话中的具体内容的佘傒,脸上的惊喜转瞬即逝,被满脸的问号所取代。 佘傒脑子想了一分钟也转不过弯儿,她就想不明白了,佘歙作为自己人,来了不仅不现身,还在那里喊枢鳞来阻止自己放火对付相季。 他的所作所为,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他们和相季才是一伙的人呢。 “啊?”听到佘傒喊自己的时候佘歙都懵了,光顾着喊枢鳞了,忘了用他们之间的秘密传音。 直接大喊出声,不止是佘傒能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所有离他近的人只要是耳朵听力没问题的都听得见。 自爆式现身可还行。 隐身符贴了和没贴一个样,非要说上点什么差别,那就是贴了之后还浪费了一张珍贵的隐身符,在资源浪费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行吧,就这样着吧。 既然佘傒已经发现自己了,佘歙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隐身着。 佘歙直接撕掉身上的隐身符,站到佘傒的身旁,凑到她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佘傒,我给你说,你快把驱火符收回来。 这地方鬼得很,谁知道又撞上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我们现在压根儿不知道这个相季的真实身份,万一他就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呢。 我劝你逼他说实话的行刑手段适可而止,最好还是不要把他得罪的太厉害,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要是真被我们搞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都没法交代,要是他是什么特殊的身份的大人物,背后有多方实力保驾护航。 我们几个小小的生肖神可是斗不过人家有后台的,真要被人家的后台追究起来,神籍都能给你搞没了。” “不至于吧。”佘傒不太相信有那么倒霉的事,恰好相季就是个什么有后台的大人物。 “很至于,你忘了十日兄弟了吗。”佘歙不得不提醒一下佘傒,他和枢鳞之前得罪过十日兄弟的事。 倒霉的事儿他们一路上碰到的可不少。 倒霉催的他们,连买彩票中头等奖才有的微微微微(无限个微)小机率的倒霉事儿,都给遇上了。 其他普普通通的倒霉事儿遇上不就显得很正常吗。 说起十日兄弟,佘傒笃定的心也没那么笃定了,人虽然不会一直倒霉,但会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才结束倒霉的日子。 佘傒也不知道他们倒霉的日子是否结束,还是不要主动地去触霉头为好,立马就把放出去的驱火符原封不动地收回来。 这地方是神秘的三界外,隐藏的大佬不知凡几。 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确实是后患无穷。 十日兄弟对佘傒他们四个人而言就是最好的例子,起一个‘警钟长鸣’的警醒作用。 虽然佘傒多方考虑之后收回了驱火符,但没有把相季身上的捆妖绳收回来,危险人物还是要控制起来。 “佘傒,我觉得你……”佘歙看到佘傒把驱火符收了,正准备夸她两句,然后就被地下的枢鳞传出的声音打断。 “佘歙仙君,快下来帮我把枢暨仙君拉上去,他突然昏迷了过去。” 第168章 虚张声势 第一百六十八章 “等一等我啊,我跟佘傒说完话马上就来。”场面一度很混乱,佘歙心里头想过去帮枢鳞拉枢暨出地道,但是身体又在枢鳞喊他之前就被佘傒拉着商量问题。 佘傒说的也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废话,而是在和佘歙商量后续怎么去王宫打探消息的问题:“你说我们要不然直接变成相季的模样去王宫打探消息怎么样? 上次我们在女子国的变身就很成功,没被她们当地人识破,安全的从女子国出来了。 不过这次风险应该比之前在女子国大多了,毕竟这个相季和刑天之国的国主是老熟人,要骗过他估计不容易,我觉得……” “可以啊,没有问题啊,很好啊,你的想法很不错,等我把枢暨拉上来了我们再详细说哦。”佘歙听都没听清佘傒说的什么,嗯嗯啊啊敷衍地回应着她,心里想着的还是他不知为什么又昏迷了的好兄弟枢暨。 佘傒也看出来佘歙心都飞到枢鳞那边去了,也没强拉着他商量,商量的话说了一半就没说了,“行吧,你去吧,等你们回来了再说。” 佘傒说的其他的话佘歙没听见,说是让他去接他好兄弟的话倒是听的明明白白,回应都带着真诚,“得嘞。” 佘傒刚把自己拉着佘歙的手给放开,佘歙都已经嗖的一下就跳回地道里,去接他的好兄弟去了。 佘歙下了地道直奔目的地,径直就走到枢鳞面前,把他手中抱着的枢暨背在背上就往外走,根本没顾得上在地道里问枢鳞关于枢暨昏迷的原因。 急哄哄地把人带到地面上,等到了地面后,把枢暨跟毛苗妥帖地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后,佘歙才对着枢鳞问道:“怎么回事儿?我出来的时候枢暨不是还是好好的吗,还没狗拉一泡屎长的时间,他就昏迷了?” “我打的。”枢鳞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就回答了佘歙的问题。 枢鳞回答的太过自然了,佘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字,“啥玩意儿?你说是你打的?你挖土的时候土吃多了,脑子里也进了土?” “枢暨仙君发疯了,你刚上去了不超过三十秒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只是因为一下子失忆了,有些惊慌失措地自言自语而已。 但是在一分钟以后,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好好的一个正常人突然间就像是变成了一条疯狗。 他就像是那种狂犬病发作时候的狂犬病病人,身体不受大脑地控制被身体的中枢神经操纵着到处跑。 一开始是拼命地在石头上撞自己的脑袋,撞了有两分钟吧,撞得皮开肉绽满脸都是血。 看着枢暨仙君血流的已经看不见脸上的五官,我就想靠近他帮他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但是他根本不让人近身。 自己随手用地上的灰糊在脸上的伤口上止血,血没止住不说,还把自己弄得满脸黑乎乎的血和灰的混合体,后面再流出来的血直接成了土褐色的泥浆浆。 头撞够了又开始一根一根的揪自己的头发,脑袋前面三分之一的头发都被他揪没了,再穿上一身对襟马褂,去清朝人家都当他是清朝的本地人。”枢鳞好久都没一口气说超过一分钟以上的话。 为了给佘歙解释,枢鳞也是费了大力气,就这他都还没说详细,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原因。 把重要的他为什么会打晕枢暨的原因讲明白就行,具体的细节没必要展开细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枢暨在我上来不久之后就发神经了,你控制不住他才打晕了他。”佘歙就没想明白,他们才来刑天之国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先是毛苗晕过去,然后是佘傒被下药(好在现在又清醒过来了。),再之后就是枢暨失忆,紧接着再发疯。 佘歙把她们几个不正常的时间线捋了捋,发现了问题。 要说起来这一切发生的时间点都是在相季出现之后,他的出现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你说,是不是你对他们三个下的毒?”一个二个的伙伴都没缘由的发病,佘歙这会儿已经是气上心头,也不管会不会得罪相季了。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他相季都已经对他们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黑手,没道理他们还要讲五美四德的尊敬他。 佘歙从佘傒包里拿出她刚被自己要求放回去的驱火符。 足足十张驱火符,把相季整个右手手掌到小臂的位置全部包裹起来,“我劝你快点说实话,再不说,火烧起来的时候,你的整个右手我可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 作为一个大夫,要是最重要的右手废了,你就别想再继续行你狗屁的医。” “那你就放火试试看,能不能毁掉我的右手。”相季一点没被佘歙他们威胁到,说完还似笑非笑地朝佘歙和枢鳞看了看。 相季没被威胁到就算了,现在还反过来威胁他们,“顺带说一句,我要是有一根汗毛从身体掉落,你的两个朋友永远都别想再清醒过来。 一个凡人超过三天不吃不喝就会自然死亡,你们想清楚了就开始放火吧。”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佘歙和枢鳞也是关心则乱,有点被相季的话镇住,一时间不敢放开手脚对付他。 相季以为拿捏住了他们的弱点,轻蔑地冷笑了一下,“不是你们先威胁我吗,不允许我‘礼尚往来’一下?想救人就乖乖的跟我去王宫里。” “不允许,你是俘虏,当然只能听我们的话,再给你一盏茶的考虑时间,再不说实话就不要怪我们没给过你机会。 王宫我们肯定是要去,不过不是跟你去,而是我们带着你去。”佘傒没被相季的话吓住,他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真的是普通人中了他的毒可能会投鼠忌器,但他们不是普通人啊。 即使毛苗是普通人,但是她吃了琅玕果护体,怎么也能等到他们回天庭搬救兵来救她。 第169章 审时度势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时间到。”佘傒把手中用来计时的计时器关掉,对着相季说道:“一盏茶的时间到了,你想好要跟我们说的实话了吗?” 一盏茶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佘傒只来得及跟枢鳞他们聊了一会儿进王宫后的各种计划的开头,就短暂的结束了。 在这极为短暂的十分钟的时间里,相季却想了很繁多的事情。 想的当然不是什么说实话的事,而是在想佘傒他们一群人真实的身份和来历。 搞清楚枢暨他们的真实身份,关系到相季后面做何样的打算,而且还对于相季此刻之后的生死与否,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因为对他们一行人知之甚少,所以在接触之后,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很值得相季推敲。 虽然大多数的话都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的,但总会有那么一两句是能够准确判断出真假的话。 比如那句“我们蛇族”,相季想起佘傒说过的她是蛇族的话,说出的时候神情太过自然,而且她也真的在中了自己下的‘违心’之毒后很快就清醒。 如果不是真的百毒不侵的蛇族是没法做到的,比如她另外两个明显不是蛇族的同伴,就在中了自己下的其他毒之后没法清醒,更加作证了这句‘我们蛇族’绝对是真的。 不过相季没嗅到她身上有妖的气息,那就说明她必然不会是妖中蛇族。 要说是普通的蛇族就更不可能了,没修炼上了个几百年是无法换成人形的。 不是妖中蛇族、也不是低等蛇族,逐一排除之后那就只有神族,她极有可能是神中的蛇族。 再加上刑天之国的国主含糊其辞地提过一句,他们是从三界内来的。 三界内的和三界外可不一样,在那里的神中蛇族,那就是在天庭里真正有地位神族,是所谓的真神。 和他们这些神弃之地的弃神,有着天壤之别。 经过一番简单的推测,相季大概推断出佘傒有可能是来自三界内的神蛇。 自己的老朋友刑天之国国主,明明知道她们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却选择不告诉对方的来历。 想让他相季为他做事却隐瞒了真相,就好比想让侦探去抓人,却不告诉侦探最重要线索。 那位让去抓人的人的用心,实在是值得怀疑。 不过这些需要跟他的老朋友一一掰扯的被隐瞒了的事,还是等解决了他们这些人之后,再坐下来跟他好好的掰扯。 现在的相季既然是和老朋友在一条船上的人,还是不要先起了内讧,先一致对外才是重点。 “说,我说,其实我也是被那个刑天之国的国主骗了,他写信告诉我他有点事需要我帮忙,让我来刑天之国找他。 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等我到了刑天之国,他就给我说让我帮忙抓几个逃犯。 把你们那个躺在地上的我帮忙看过病的那个女孩子的画像给我看了,然后再把你们一行有几个人也给我说了一下。 重点讲了你们就是要抓的逃犯,是从王宫里逃出去的十分重要的逃犯,就让我想办法把你带回王宫去,我也是信了他的话才对你们出手。”编谎话,好像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相季也是个编谎话高手,各种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地信手拈来。 相季的话听起来就很假,为什么抓他们刑天之国的‘重要逃犯’还要专门写信去让一个救过他的游医过来抓。 莫不是对方不是‘游医’而是‘游击队’不成。 虽然知道对方的话漏洞百出,但是佘傒却没有去揭穿,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哦?他说我们是逃犯?哈哈哈……有意思。既然他要你把逃犯带回去,那我们就跟你走一趟吧。” 第170章 摇身一变 第一百七十章 “啊?你们真的确定要跟我一起进王宫去?”只是刚开了个话头,没想到对方就抢先答应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提出的要求。 相当于这逮捕猎物的陷阱才挖了一个拳头大的小坑,结果一只三百斤重的野猪就掉进了这个坑里,‘幸福’来的未免也太突然了。 相季都还没开始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对目标人物进行一番巧舌如簧地洗脑式地游说。 怎么对方就如此快的就要跟着自己一起去王宫了呢? 佘傒答应去王宫答应的太过干脆,没有一点犹豫,跟他们先前对自己的防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相季反而对佘傒他们起了疑心。 不禁想着是不是他们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对付自己和他的老朋友。 心里有了怀疑,相季反倒是不敢同意带着他们一起去王宫了,“其实要我说,我们都是被那人骗了,他要我把你们带去王宫肯定没啥好事,我就不带着你们进去冒险了,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们。 等会儿去了王宫里就给我那老朋友说,我出来走了一大圈,就没看到过他要找的人。 你们就安安心心地在王宫外面等着我,等着我进去之后拿了你们同伴需要的药再出来找你们。” “那不行,第一被人说是‘逃犯’,我说什么都要去会会那个说我们是‘逃犯’的人。 无缘无故给素不相识的人的头上扣一顶‘逃犯’的黑锅,这口无妄之灾的锅要是不给他扔回去,让他也背着感受感受背黑锅的滋味,难解心头之恨。”相季越是阻拦,佘傒越是故意说要进去王宫。 佘傒犟头犟脑的那样儿,显得自己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从而降低对方的警戒心。 相季也是给佘傒将计就计的假话搞得人都错乱了,把已经进了网的鱼儿,还拼命往网兜子外面赶。 明明自己的目的就是把人给他的老朋友弄到王宫里头去,到了这会儿人家要跟着他进去了,他却又像是有病似的,一个劲儿的不让人家进去王宫。 “不行,为了你们的安全,一定不能进去,还是我去帮你们拿药,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就行,我保证一定会把药给你们带出来。”相季各种保证会拿到救毛苗的药,试图以此来打消佘傒想要去进王宫的决心。 “那不行,我必须进去。”佘傒起劲儿,像是被人拧到了她的轴筋,一副不进去誓不罢休的样子。 相季可不想几颗定时炸弹带进去伤害到自己,头摆地像个正在逗弄摇篮里孩童的拨浪鼓,“不能,绝对不可以。” “就要。”佘傒不管心里是不是真的要去,嘴里反正是要说着要去。 “不许……” 相季一句话还没说完,脖子后面就挨了枢鳞重重的一掌,眼珠子往上一翻,眼皮耷拉下来盖住了上翻的眼珠人便倒地了,说话声戛然而止。 枢鳞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相季,“废话真多。” 然后枢鳞又转过身对着佘歙说道:“好了,佘歙仙君,你可以照着相季的样子变身了,刚刚佘傒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我想你应该已经把他的声音记牢了。” 搞了半天他们之前打算假扮相季混进王宫的计划没有变,佘傒和相季在那儿说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不是佘傒没事找事,而是为了让相季多出声。 相季说的话越是多,佘歙越能掌握他说话的特点,模仿来也更像模像样,不至于一进去就被人发现端倪。 至少给大家争取一个接近刑天之国国主禁宫的机会。 佘歙摇身一变就成了相季,枢鳞贴上隐身符,跟着佘歙一起进王宫。 佘傒则留在原地,一是照看中毒晕厥的毛苗和枢暨(可不是中毒,枢鳞打晕的),二是看守着被打晕的相季。 第171章 进王宫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王宫,是在外头的潇洒日子过腻了,准备要去大牢里过下半辈子吗。 警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胆敢再往前走一步,就不只是坐牢了那么简单了,擅闯王宫者,格杀勿论!”变成相季模样的佘歙,人刚走到御林军值守的王宫大门,还没张口说出自己的来意,就被举着斧头和盾牌的御林军们团团围住。 御林军不愧是王宫里保护一国之主的禁军,能力不容小觑。 御林军人形搭建而成的人墙,比铜墙铁壁还要难闯。 在人墙里突围了半天的佘歙,别说见到住在禁宫里的刑天之国的国主,就连进王宫外围的大门儿的门边,都靠近不了半分。 正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就算你认识最高领导人的国主又怎么样,你连面都见不到。 因为在你去见国主的道路上,势必有无数阻碍你去见国主的障碍。 佘歙和枢鳞大部分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钻研自己的厨艺,另一个全身心投入在书本的海洋里,跟人打交道的机会少的可怜。 两个‘傻白甜’,都是没怎么接触过形形色色的普罗大众,人情世故懂的程度几乎为零。 他们的世界过于简单,想的自然也就同样的简单。 佘歙和枢鳞都以为相季是认识刑天之国国主本人的,两人是旧相识,他们只要到了王宫门口就可以见到那位国主了。 谁也想不到相季认得国主,却没有御林军认识相季,最后导致他们直接连御林军这第一关都过不了。 大门的边边子都没摸到一点儿,就要被人家守门的人给扔进大牢里去关押起来,甚至没想到更严重的情况是会被杀头。 真真儿的是应了那句‘出身未捷身先死’的话。 “这位将军请您手下留情,我们真不是擅闯王宫的人,是你们国主写信邀请我来王宫找他。 要是不信你看,这是你们国主给我写的信。”刀剑无眼,眼看着佘歙就要被御林军手中的斧头砍伤到,枢鳞急中生智地在旁边提醒佘歙应付之策。 他们包裹里是有三封信件的,应该是相季和国主最近一段时间书信往来的信,其中两封信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候。 只有第三封信,有一点特别,里面提到的内容是轩辕之国归后,速来刑天之国,王宫见。 佘傒还记得他们尚在滞留的时候,刑天之国国主确实是给相柳一族的族长写过信,但具体的内容不得而知。 此时那位国主让相柳一族的相季从轩辕之国回来就来他们这儿,是不是轩辕之国早前发生的那起公主王子失踪事件,以及刑天之国国主在失踪事件之后给相柳一族的族长写信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信件问题和理清千丝万缕关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进了王宫见到刑天之国的国主,至于其他的等之后再说吧。 佘歙此时此刻要做的就是把手中的信拿出来给值守的人看,只要那些人看到了能证明他们真的认识国主,他们才有机会进去王宫。 那三封书信怎么来的呢,在哪里被佘歙他们发现的呢? 当然是在昏迷之后的相季身上的包裹里搜出来的。 相季昏迷之后佘歙他们就对相季进行了一个大搜身,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 大部分都是一些头巾、宣纸、毛笔、牙粉之类的生活用品,把包裹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了这么有价值的三封信。 毕竟是变装成另一个人,以刑天之国的国主旧友的身份去见他本人。 只是变装变得像没用,很容易被人看出问题,手头上还是要有点佐证材料,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才不容易被识破。 要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也不敢来这禁卫森严的王宫闯荡。 “什么信?我看看?”值守的御林军是不相信这人手里真的有他们国主殿下的亲笔信。 佘歙在包裹里翻翻找找了十几秒,从里面拿出了那封写了王宫见面的信递给御林军,“将军请看,这百分之百的是你们国主的亲笔信。” 可值守的御林军等级不够,没有什么贴身保护国主殿下的机会,说起来他连他们国主殿下都只是隔着步辇远远地看见过三五次面,又怎么会认识国主殿下的字迹呢。 接过佘歙手中的信,眉头皱得比喀斯特地貌还要曲折多变地看了半天,压根儿就看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值守的人眼睛盯着手上的这封信不敢挪开,就怕这真的是国主殿下的字迹,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贵客。 “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找宫的人确认一番。”值守的人就这样双手恭敬地高举着手中的信,走得比训练时还要姿势标准的军姿走进去问禁宫里的人。 佘歙看到他走路的姿势忍不住想笑,但又碍于地点和时间都不对,不敢随便笑。 憋着笑目送那位走得像个随风左右摆动的稻草人一样的值守的御林军,“哦,好的。” 这位值守的御林军也不是随意就能见到他们的国主殿下,他去了禁宫殿外,给行宫的人禀明来意之后,再层层通传给殿内的国主,“御林军求见。” “你说有人给了你一封我的亲笔信?”御林军受到国主的传见。 值守的御林军跪在殿内,头也不敢抬,额头与膝盖一起贴在地面,小声地回答着他们国主殿下而问题,“启禀殿下,属下收到一封您的亲笔信,此信乃是宫门外有一位自称相柳一族,名为相季的人的给属下的。” “相季!”刑天之国国主一开始没看手中的信,是在听见值守的御林军报出给信的人的名讳,他才认真的看了手中的信。 国主自己的字他自己当然认识,内容也是他写的内容,这封信的的确确就是当时自己写出去给相季的那封信。 信没错,人自然也没错,不是别人假冒的,是相季本人无误,“此人的确是孤的朋友,信是真的,去将他请进来。” 第172章 见面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季公子,国主殿下召见,请您随奴家进殿觐见。”那个值守的御林军拿上佘歙给的那封信,进去了只怕有半个多时辰左右的时间。 王宫大门多么威严的一个地儿,为了展示出王宫的气势磅礴,肯定不会像公交站台啥的设有等候的座儿,全程就让人在门口站着干等。 等得都快日头偏西了,佘歙以为今天多半是要无功而返的时候,从大门里头出来了一个宫人。 语气略带焦急地说着,伸手就要拽带着站在大门外的佘歙进禁宫去见那位国主。 佘歙在宫人伸手之前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对方手臂伸出能触碰到的距离,所以那个宫人手臂绷直了伸出来也没能拽上佘歙的手。 “相季公子,您还是快些跟着奴家进殿去见殿下,去晚了殿下不止会责罚奴家这个带路人,也会迁怒与您。”没能拽到佘歙,那个宫人只好尴尬的把手放了回去,但嘴上的催促还是没停。 宫人那番责罚不责罚的话佘歙没听进心,不过是这些宫人惯用地催促人的小手段罢了。 时间已经不算早,再耽搁下去太阳就完全落山了,天彻底黑下来之后,佘傒一个人在外面看着他们三个人,佘歙根本放不下心。 所以就算宫人不催促佘歙,他也是准备要尽快进宫去的,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催促那宫人快些走。 迅速看了一眼旁边的枢鳞,示意他跟紧自己,然后再回应那个来接他的宫人,“好的,麻烦你在前面儿带路了。” 最外围的宫门与禁宫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点点远。 佘歙感觉自己至少走了有三个有足球场面积那么大的小花园,然后又穿过无数扇院子与院子间的垂门之后,才终于抵达刑天之国国主所住的禁宫的门外。 这段路如果是一个极度缺乏锻炼的人来走,那绝对是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外加双腿像是灌铅一样的不听使唤。 走完之后发现路程这么长,佘歙也不怪那个值守的御林军进去要用那么久的时间了。 这确实是距离太远了,光是走一个单边都要花不少时间。 一来再加上一回,可不就得等的久吗。 “相季求见。”终于走到了禁宫门外的佘歙,也没有直接就进殿去见到天之国的国主。 还要经历觐见必不可少的传和唤的流程。 宫人对着殿内‘传’了以后,佘歙要等在殿门外等着被‘唤’。 一传一唤的流程走完,就来到了宣你觐见的步骤,最终你才能够进殿内去。 “宣相季进殿。”好在这个殿内和大门离得近,流程走得还比较快,三分钟不到就宣了佘歙进去。 “你来了,怎么样,轩辕之国那边还好吧。”相季一进去国主就把殿内的闲杂人员全都赶了出去,等到殿内只剩下佘歙和他两个人,佘歙听见对方在问自己关于轩辕之国的问题。 “嗯,一切顺利。”佘歙只是假扮的相季而不是相季本人,自然是搞不清国主问的这些话有何深层次的含义。 只要做出回答的人不是相季本人,那不管怎么回答都是不会是真正的正确的答案。 佘歙当然是模糊回答的重点,说一些模棱两可的万金油一般的回答,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没意义的车轱辘话。 做任务嘛,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顺利,要么就不顺利。 佘歙的每一次回答都是一场豪赌,不是赢就是输。 好在他还算有些水平,回答都是符合刑天之国国主的标准答案的范畴,没有在一开始就露馅。 国主紧接着又说了一个让佘歙意想不到的事,“顺利就好,我们的行动很快就可以开始了。 在你来之前,偷偷去常羊之山被抓回来的女祭和女戚,说了为什么她们会去常羊之山的原因。 她们的天神大人,水神共工下了神谕,上面提到了见刑天和相柳,不明其中含义的她们就偷潜进了常羊之山,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线索。 哈哈哈,多少年了,共工大人终于又出现了,还提起我们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听完刑天之国国主的话,佘歙一头雾水,意味着啥啊,他又不是相季他在怎么会知道。 为了不露馅儿,佘歙回了对方一个和对方一样的胜利在望的表情。 两人对视一笑,刑天之国国主终于问了佘歙他们来之前演练了无数次的问题,“让你找的那位,你去常羊之山找到了人没?”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终于有一个是佘歙能回答上的问题。 进了殿内佘歙就没怎么说话,毕竟说多错多,如果国主不问话,佘歙就不说话,为了扮演好相季,绝不能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现在总算是到了他佘歙可以放心大胆地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们几个在宫外的时候就演练了无数次,就等着他问这个问题。 好成功把刑天之国国主带到宫外,骗到他们设下的天罗地网里。 “找到了,不过来的时候着急,把她和她那三个同伴一起留在外头了。 她那三个同伴厉害得很,还是我用了最猛的毒药才毒到半晕的状态,药我都留在了那边,暂时不方便把他们搬来搬去。 如果想要见那几个人,就需要您跟着我一起去迷晕他们的地方。” 刑天之国国主作为一个帝王,一个以谨慎为日常的人,在听了佘歙的话之后,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感觉相季有问题,他在骗自己出宫,“既然你留了药在那里,那就让几个御林军跟着你一起去。 只要人抓到了,什么时候见他们都是见,不急于这一时。 孤不能随意离开王宫,就不跟着你一起出去,还是等你的药把他们直毒到没有了反抗之力再带回来也行。” 刑天之国国主拒绝了佘歙的出宫要求在枢鳞的意料之内,他要是答应了出去才奇怪。 骗刑天之国国主出宫的计划不成功很正常,他们也提前想到了。 所以现在执行第二个计划。 第173章 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佘傒,第二计划启动。”佘歙顾不上联系佘傒,正忙着与刑天之国国主周旋,为他们之后能顺利进行第二计划打下夯实的基础。 联系佘傒的事情自然就要交给在王宫里一直没被人发现踪迹的枢鳞来了。 首要的是告知她,第一计划一如他们所料那般的失败了,现在是需要他们‘里应’佘傒配合着‘外合’,启动第二计划的时候。 他们的第二计划是什么呢? ‘挟天子以令诸侯’。 被挟的‘天子’当然是刑天之国的那位一国之主。 佘歙他们进王宫之前考虑的挺全面的,一个骗出去的计划,一个骗不出去的计划。 既然人骗不出去,那干脆就直接动手把人绑了出去。 敌人不进来陷阱,那便主动出击。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办法都是想出来的,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那几位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我就怕到时候我的药失效了,对付不了他们,最好是有能力能与他们几个对抗上几招的人跟着一起去,这样也能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人多好办事,多一个人就能多帮我拖延一阵儿时间,这样就能帮我争取到再多出一个给他们下药的时间出来,确保能顺利的把他们带回到王宫来。 至于需要的人数,我觉得最好是有十个人以上。您看,带哪几位御林军与我一起前往?”佘歙说这番话的目的就要把王宫里能力最强的人给调虎离山的调走,削弱他们这个王宫里精锐的安保力量。 反正那边为了抓刑天之国国主的布下的天罗地网的陷阱也还在,不用白不用,废物利用一下,将他们困在其中,没机会回去保护他们的国主。 走一些厉害的御林军,王宫的安保力量大大减弱,给创造枢鳞一个难度系数低的,能更轻松的把刑天之国国主绑走的环境。 刑天之国国主想到自己拒绝了佘歙出宫的要求后,对方并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不放,而是立马提出其他的可行方案来。 想来是自己误会了佘歙的动机,佘歙没有在谋划自己所想的那种不为人知的阴谋,减少了不必要的怀疑,对佘歙的说话态度变好了一些。 “十个人少了,你带上三十个人去,务必将那几人全须全尾的带回。”跟佘歙说话的同时顺手在御林军的花名册上圈出那三十个人的名字。 然后把手中的花名册给候在一旁的宫人,将那三十人传唤进殿。 被传唤的三十人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在殿内集合,“刑礼、刑奏……你们就随相季一起去,一切行动听从相季安排。” “遵命。”被国主点名到的三十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定不辱命。”佘歙也给了刑天之国国主一定会将人带回的承诺。 抓人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佘歙和三十位御林军就不再在王宫逗留,尽早出发去抓人才是最要紧的事。 等佘歙从禁宫殿内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宫里角角落落的所有宫灯尽数亮起,红红的灯笼透出的烛光也是红的,连带着脚下的地也是红的。 走在长不见底的甬道,灯笼的红光与天空的漆黑,这一刻在甬道的衬托下达到了极致。 前一秒还人多得站不下脚的殿内,此时人走的一个也不剩。 伺候国主的宫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到了就寝的时候,他们都要提前去把寝宫收拾好。 最好的时机来了。 枢鳞趁着人都不在,把正在批阅奏折的刑天之国国主,无声无息地带出了王宫。 “国主殿下不见了!”等收拾完寝宫的宫人们回来时,他们的国主早就不见了踪迹。 第174章 忠犬人设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御林军!快去找御林军来!国主殿下失踪了!”回到禁宫殿内的宫人们,看到空空荡荡,无一人在的宫殿,犹如在黑夜里遭受了一场晴空霹雳。 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们的国主殿下居然会在他们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可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现在是晚上,见鬼也很正常哦。)。 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对他们的国主殿下,施展这厉害到让人凭空消失的本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本领,不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凭空消失,只需要用一张小小的隐身符就可以做到哦。 毛苗要是知道有隐身符这种东西的存在,脑洞大开的她一定会想,如果她把无数张隐身符拼在一起,做成一件斗篷的样子,那是不是就拥有了从小梦寐以求的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 能不能拥有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不知道,但拥有隐身的技能是可以的。 反正枢鳞是已经使用上这个隐身符的隐身技能。 殿内的人一走完,枢鳞立马就用枢暨在三首国顺手薅来的琅玕木来给他做的狼牙大棒,对着刑天之国国主后脖颈的椎动脉轻轻一挥,精准打击之下一棒子便把他打晕在地。 人晕了就好办事多了,佘歙用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绑在了自己身后,身体绑好了嘴也用贴上符纸封印住,这样就算是醒过来了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最后再在从头到脚五花大绑的国主身上贴上一张隐身符,这样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他带出王宫。 枢鳞一边用符纸贴国主,还在一边进行自我检讨,觉得是他们几个的法术学的不到位,好多的法术不是还没开始学就是还没有学会,依靠的还是有时效的隐身符以及各种其他类型的符纸。 那些法术比他们厉害神,都是不需要用到隐身符和其他符纸这么鸡肋的东西。 人家都是直接念咒语使用隐身术、御火术之类的法术,没有任何时效的限制,什么时候都不会被发现,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枢鳞这趟出来之后发现了自己太多法术上的不足,太过依靠那些符纸,等这次回去之后他一定会更加百倍的努力练习各种法术。 不过那些都是他们回了北斗一上的事,眼下还是要继续用着呢。 还要用到最极致的程度,为了在隐身符时效结束之前离开王宫,枢鳞拉着绳子后面的刑天之国国主呵哧呵哧地跑。 枢鳞一边跑还一边吐槽着被他绑成一条叉烧的国主,“你这一国之主平时伙食挺好的吧,吃的食物全都没白吃,全都长到身体的肉上了,比那吃饲料的家畜们还长的快,好得很。 膘长足了,等着过年就可以出栏了。 国主啊,你可得少吃点了,再这样吃下去三高可是会找上你,到时候你身上的肉再长多一些,眼睛、鼻子、嘴这些都会被肉挡住,走在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颗肉丸子上街溜达来了。 听说你还是战神刑天的后代,除了能从你们特别的身体看出来是刑天一族的族人,其他的方方面面是看不出来有一点点刑天战神的基因存在。 刑天是战神,你们这些后人连战都不会战,惯会耍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阴招,根本配不上战神后代的称谓。 我觉得你们要不然趁早改名叫‘黑手’党算了,只会在背后下黑手的地沟人。 ……”枢鳞这会儿也是一反常态,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的人,今天却是在没人搭话的情况下,能说一分钟以上的长句子不带歇气儿的。 更夸张的是,跑了一路就吐槽了人家刑天之国国主一路。 那张平时像是被蜡封了的嘴,此时却是毒舌到像是淬了剧毒的嘴,哪里像是枢鳞本人能拥有的东西。 反而像是枢暨的嘴长在了枢鳞嘴上一样。 那你还是不了解真实的枢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着枢暨不是一天半天,或多或少都学到一点对方的毒舌功力。 只是平时不轻易展示自己所学的毒舌功,除非你惹到了枢鳞的逆鳞。 之所以枢鳞会这样对刑天之国国主下毒舌吐槽,那便是因为触到了枢鳞的逆鳞。 刑天之国国主本人并不是真的浑身长满了赘肉,人家即使不是那种精瘦的程度,那也最多是有一点点包着骨头的肉,不胖不瘦的中等身材而已。 对他进行身材羞辱,纯粹是枢鳞为了辱骂一番让枢暨收到伤害的罪魁祸首。 是的,枢鳞的逆鳞就是枢暨,忠心护主的人设永不崩塌。 要是枢暨仙君因为他们下的毒而身体有任何的后遗症,他枢鳞是不会放过他们刑天一族的一个人,要他们也尝尝自己的毒下在自己身体上是什么滋味。 枢鳞不仅只是在口头上骂刑天之国国主几句而已,还把在葫芦上躺着的他踢到地上,像是毛苗拉一捆柴的方法那样在地上拖着走。 拉起来一会儿又在地上拖一会儿,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把人带到跟佘歙和佘傒约定好等着的地儿才作罢。 “你别告诉我你手上拖着的这条像是泥地里滚了八百圈的泥鳅一样的人,是刑天之国国主。”他们三人约定好的地儿现在到的人只有佘傒,佘歙还在天罗地网那边收拾带来的三十来个御林军精锐部队。 佘傒一开始是在天罗地网那边帮着佘歙对付那群精锐部队,看精锐部队们都进了天罗地网,她就先带着两个伤员,和一个俘虏先来了这儿等枢鳞。 结果佘傒刚来一会儿就看到枢鳞拉个一团黄黄的碎布条子朝着她走了过来,等枢鳞走近,佘傒再看,那哪里是什么碎布条子,枢鳞拉着的明明是一个人。 枢鳞回答道:“是,身上粘了点土,还有气,不是死人。” “他要是成了死人,我们几个也逃不掉。”枢鳞的回答听的佘傒哭笑不得,知道枢鳞只是想让对方吃点苦头而已。 但是他又把对方敲晕了,晕过去的人是没有痛觉的,佘傒觉得枢鳞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第175章 旧相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看你也是心软的毛病发作了,就该在他清醒的时候惩罚他,才是最解气的。 让他昏过去,无知无觉的惩罚,根本就算不上是惩罚,简直太便宜他这个垃圾了。”佘傒和枢鳞一样,对这个能使出下三滥手法对付他们的刑天之国国主压根儿就不可能有一点好印象。 她还觉得枢鳞下手下的过于轻了,那种惩罚方式和不痛不痒的挠痒痒有啥差别。 要是对方落在她佘傒的手里,她百分之百是要给对方好果子尝尝。 佘傒是绝对不会让他就那么轻易的昏迷过去,一定要让他在最清醒的时候‘享受’这些以‘关怀’为名的皮肉之苦。 不说佘傒对刑天之国国主恨得牙痒痒,枢鳞对他的恨意只多不少。 光是看到他的主人在自己面前因为中毒而做出的那些自残行为,伤在枢暨身痛在枢鳞心。 为了保护枢暨仙君,自己更是不得不忍痛亲手将他打晕,枢鳞的那颗心比在油锅里经历高温反复煎炸的小酥肉还要难受。 对刑天之国国主,枢鳞当时就只有一种将其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枢鳞也是和佘傒想的一样,让这位国主清醒的感受着吃尽苦头。 但冲动是魔鬼,头脑冷静下来的枢鳞又想了想,现在不是给枢暨报仇的最佳时机(还有一个毛苗好吗,不过枢鳞自认和毛苗不熟,轮不到去自己去帮。)。 报仇多半就会把他们的行踪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时候很可能就会被他们这些人纠缠不清。 尽快安全地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当然不能让他醒着,那样不就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在对付他吗,就是要让他吃了亏还找不到地方报复回去,只能吃一哑巴亏。” 枢鳞有自己的主意,对于刑天之国国主的报复是不会不了了之的,走之前他势必会再送他们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枢鳞说的也没啥大问题,佘傒即使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讨论,由着自己的性子和枢鳞讨论,估计三天三夜都讨论不完对与不对,干脆就不讨论为好,所以在听完枢鳞的解释后她就不再说话。 “你把相季的眼罩拿开,让他好好看看他的老朋友,说不定能想起点什么对我们说的话。”佘傒没说话,枢鳞说完前面的话又接着继续说道。 佘傒都已经打定主意不说多余的话,想着反正他们也快要离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得罪一些人也好,枢鳞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枢鳞让她去给刑天之国国主解眼罩佘傒还就真的去了。 “醒一醒,别装睡了,你老朋友都来看你了,你们俩就在这儿好好叙个旧。”没过多纠结的佘傒拽着绑在他后脑勺的绳子一扯,解开了遮住相季双眼的眼罩,让他睁大他的眼睛看看,他老朋友一路拖着来的凄惨下场。 相季又没有被人打晕,不过是觉得场面太复杂就一直在假寐来逃避现实。 佘傒和枢鳞从见面起的所有对话他基本都听见了,但由于他们俩留了个心眼儿,也是为了防相季,说的话全都是现世的标准普通话。 现代人听不懂叽里呱啦的古语,古代人就更听不懂呱呱啦啦的普通话,从头到尾把话听了个遍的相季还是如同一个无耳人士,听了个寂寞,一个音儿都没听懂,只听他们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话。 只有最后佘傒解开他的眼罩时,专门对着他,用他们这里的话说的那句自己才听懂了。 只不过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佘傒说的他的老朋友是谁。 脑子没反应过来,眼罩拿开的瞬间,眼睛倒是认出了人,“刑天黎!” 第176章 威逼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说!你们到底是谁?竟敢把刑天黎伤成这样,我看你们是想留在刑天之国永生永世都无法回家。”刑天黎就是这位刑天之国国主的大名。 前面枢暨他们一直用刑天之国国主的代号来叫人家,现在终于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了,总算是不用再称呼那么长一大串的代号(字太多叫起来也是很费口水)。 说起来他们刑天一族只有国主才能被冠上‘刑天’这个尊贵的姓氏,族中的其他人要么是用简化的‘刑’姓(贵族居多),要么就直接连姓氏都没有(平民百姓基本都没有),只有一个名。 在街上听到有人叫个阿猫阿狗的名儿,千万不要觉得好笑,那都是人家的家里人把‘人’当做一个人看待。 摊上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家庭,连个阿猫阿狗这样令人觉得可笑的名儿都捞不上,开心了叫你一声‘喂’、‘那谁’的称呼都是天大的恩赐。 ‘人’在那些不把人当人的眼里,连个有用的物件儿都比不上,跟路边随脚踢的石头没什两样。 关于刑天一族的姓氏就说到这儿,不扯太远,姓不姓氏的今天就不多说了,各位大概知晓一下就行。 还是继续说回相季看到刑天黎那难以置信的神情,眼睛对着刑天黎的脸看了又看,似乎想要找出此人并非是刑天黎的证据。 人都到了跟前那还有作假的机会,相季即使是把眼前的人看出一个大洞来那也改变不了这人是刑天之国国主刑天黎的事实。 知道了人的确是刑天黎本人的相季,更觉得那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强龙难压地头蛇没听说吗,更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地盘,强龙对上不是地头蛇而是地头龙。 不管他们几个的来头有多大,现在毕竟人是在刑天之国境内,居然就敢在人家的境内把人家地位最高的国主给掳出王宫来,胆大妄为形容他们都是好听的。 要用相季心里想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在进行老虎头上拍苍蝇的找死行为。 相季觉得佘傒他们是在找死,佘傒还觉得相季是在作死呢,“呵,你还担心我们回不回的了家,我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佘傒掏出她平时用来帮佘歙切西瓜的西瓜刀在相季面前舞了两下,“你要是一直不说实话,我们的耐心耗尽,等你想说了我们说不定就不想听了,你又看到了这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离开前肯定是要给你咔嚓来一下。 毕竟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人。”佘傒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相季是吃硬不吃软,好话听不明白,你给他硬来一下,他才知道好歹。 “我说,我现在就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看看,佘傒说的没错吧,就得给相季来点硬招,刀在他面前比划两下他就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佘傒手中的西瓜刀没有放下,离相季的颈部大动脉不过一厘米的距离,“我们什么都想知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了吧。就从你和刑天黎的真实关系开始说起,我们洗耳恭听。” 相季看着离自己如此之近的西瓜刀,一点也不敢隐瞒,就怕佘傒一个不小心刀就到了自己脖子上,“这就要从我们上一辈的上一辈一直上到第一辈的先祖们说起……” 第177章 洪水的真相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听相季要从他们相季一族和刑天一族的第一代先祖的历史讲起他和刑天黎的关系。 佘傒他们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他之前所说的救命恩人的关系,不可能只是两个人个人之间的人情往来的关系。 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两族之间的关系,绝非世人传言中的无任何往来的毫不相干的关系,在背地里必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密切联系。 而且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第一辈的先祖不就是刑天和相柳吗,这就更值得推敲了。 佘傒他们心里怎么想相季无从得知,这会儿的他正在从他们先祖刑天和相柳的故事开始讲起,他和刑天黎之间的从何而来的渊源。 “我们相柳一族和刑天一族两位鼎鼎有名的先祖刑天和相柳,想必各位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吧。” 相季的这句话并不是什么问句,只是打算将其作为讲故事的切入点,为他之后要说的内容做个铺垫。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还来得及没说他准备好的后面要说的话,就被佘傒当做问答题进行了抢答。 佘傒既然把问答题抢到了,当然立马就进行了回答,把她知道的关于那两位的传说娓娓道来,“当然知道,刑天是刚毅不屈的战神,即使被斩去头颅也依旧高举手中的盾牌和斧头在战斗,‘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拥有令人敬佩的不屈的灵魂。 相柳又称相繇,是为害人间的凶神,他肆意妄为的引发了一场差点把整个人界湮没的大洪水,最后被治水的禹所杀,洪水消退,人界恢复生机。” 说完佘傒还有总结了一下世人对于这两位的评价,“一个是令人敬仰的存在,万古流芳;另一个是令人唾弃的存在,遗臭万年。反正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相季听了佘傒说的那些他听了无数次的相似的内容,只是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由于听过的次数太多,他已经从最初的气愤不已急于向每一个人解释前因后果,到如今的淡定从容只跟想知道的人讲述事实的真相。 现在已经明白‘事实胜于雄辩’的相季,一点也不着急去向佘傒解释。 佘傒和其他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人们一样,人云亦云,觉得口口相传留下来的内容怎么会有假,肯定只有发生过才会被记录下来。 相季都习惯了,在不了解实情的外人眼里,自己先祖被塑造的形象不就是一个受万人唾骂的凶神吗,“是啊,我们族中的那位‘鼎鼎有名’的先祖至今为止都还是背负着骂名。 就连我们族中的好多族人都不知晓当年的真实的事,跟着那些被蒙蔽的人一起唾骂自己的先祖,何其可笑。” “哦?听你的语气,当中还有其他隐情?”佘傒有先前在君子国的经历,学到了听说不一定就是事实。 所以一听相季的话中有话的说话方式,就产生了一个念头,会不会一直以来他们所知晓的关于相柳的传说并不是真实的呢。 佘傒的反问,让相季觉得佘傒是个会听他讲述事实真相的人。 既然有人愿意听,相季自然愿意说,那些尘封已久的真相是时候该拂去岁月赋予的尘埃,“当然,我们先祖相柳最受人诟病的就是发动的那场灾难级的洪水。 那场洪水的发起者真的是相柳吗,以及为什么要发起那场洪水,知情者除了水神共工、刑天和相柳他们三个以外,还有其他的知情者。 那些知情者们,是和水神共工一个阵营的神,明明当时都是发起那场洪水的支持者。 后来共工被黄帝阵营的人打败,落了个怒撞不周山的结局,从此销声匿迹。 那些知情者们纷纷倒戈,从共工阵营叛变到了黄帝阵营。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跟着黄帝阵营的人一起丑化相柳,颠倒是非黑白。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所书写,写的都是他们想让大家看到的部分,而不是全部的真相。 世人都言相柳作恶多端,伤害无辜人类,一场难以消退的洪水差点就让人类永远灭绝。 其实真相却是,那时的三界没有明确的界定,只要你有点本事,就可以在人界、妖界和神界之间所以往返。 如此一个人神怪混居的时代,管理自然也是十分混乱。 以共工为首的阵营就提出了要明确界定出三界的界限,人界、妖界和神界互不往来,结束人神怪混居的混乱生活。 结果遭受到了黄帝阵营的强烈反对。 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这很正常。 自此以后两个持不同观点的两个阵营斗得你死我活。 今天你到我的地盘上放把火,明天我到你地盘上打个劫,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 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看对方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两个阵营的人要是不小心在同一个地方碰面,都会来一场拳脚相加的‘辩论赛’,赢了的人自然就是‘辩论赛’的胜方。 突然有一天,共工想到了一个最有效的能够实现他结束人神怪混居的方法。 “我想在人界发动一场洪水,让那些居住在人界的神和怪们失去居住的地方,他们自然就会离开人界返回神界和妖界。 趁所有的神和怪离开人界的那个时间,我就把神界和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彻底关闭,以后三界将再不会互通。”共工对着他的部下们说着他的计划。 “洪水来了神和怪可以离开,那人怎么办?”相柳听了共工的计划,觉得是可行的,但是共工的计划里没有说到洪水来了之后人该怎么活下来。 共工对于洪水中的人也是有妥善安排的,“船,现在开始我们需要造出可以容纳所有人的船出来,洪水来临之前人们就可以上到船上,我们打造出来的船可以保护他们在洪水中平安度过。 等所有往来的通道关闭之后,洪水便会消退,人就可以在陆地上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不再受神和怪的影响。” 共工的考虑很周全,在场的所有人都支持共工的计划。 那天之后共工阵营的人,一部分忙着造船,一部分的人分散在各个通道口,等着返回的神和怪返回之后就关闭通道。 共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相柳就按照共工的计划行事,在那天准时的发起了洪水, 谁知道他们当中出了叛徒,该去投放船只的人一个也没去,人没有躲避洪水的船,来不及逃到高处的人们,一个个的都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带入其中。 乱了,全乱了,事情全乱了套,和共工一开始的设想背道而驰。 本是为解救深受神和怪困扰的人类发起的洪水,结果反倒成了困扰人类的洪水。 这时候,黄帝阵营的大禹出现了,打着拯救洪水中的人类的旗号到各地去治水。 到最后人们看到的就是大禹治水救了困在洪水中的他们,并且还杀死了洪水的制造者相柳,为民除害。 共工技不如人,自己的好意变恶意,让无辜的人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自认罪恶深重的共工进行了自我惩罚,撞不周山的祂愧疚多于愤怒。 真实的原因掩埋在时间的长河里太久,很怕一直掩埋下去原本知晓的人都将忘却,那样真相便永远长埋于世。 并非是相柳无缘无故发起,一切都是本是为了苍生能活发起,最后倒反过来被苍生误会要他们去死。” 第178章 原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听完相季讲述的一段算不上太长的故事后,佘傒和枢鳞都沉默了一会儿。 一个原本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却在今天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事情都是那些事,但是换了个视角,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 这算什么,好心办错事? 不对,事也没办错,错的是没有将计划做到万无一失? 也不对,佘傒语言组织系统紊乱,说不出自己要表达的想法。 佘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相季讲述的那个故事。 她不是事件的当事人,更不是经历者,没有资格去评价共工和相柳他们的行为的对错。 要佘傒说,她心里觉得最该被谴责的就是那个叛徒。 本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却因为叛徒的那一环没有链接上,导致所有的环节都无法相连,环环相扣瞬间变成了环环无扣。 之后一切恶性的连锁反应都是因为那个而叛徒引起。 如果不是那个叛徒的出现,每个环节都按照计划里的安排去完成,共工的计划不说百分之百会成功,那也不至于造成不可挽救的局面。 枢鳞和佘傒所想刚好相反,他不认为共工的计划可行。 他觉得共工的整个计划乍一看可能说不出什么致命的大问题,但多品读两遍就会感受到这个计划充满了冒进。 很多地方甚至是带有偏激的情绪。 即便没有那个叛徒出现,枢鳞觉得共工他们在执行计划时也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洪水’本就是一个不可控因素,就算那洪水是由相柳在实时控制,但老虎尚有打盹的时候,谁能保证相柳就没有一个出现差错的时候呢。 洪水是不可控因素之一,陆地上的人又是另一个不可控因素,你说有洪水来,给他们这些人打造了躲避洪水来临的船只,就会百分之百的人相信你的话上船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人本就是复杂多变的,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听从你的安排,数以万计的人在一起增加的不确定因素的至少是数以万计的n次方倍。 要不是还有黄帝阵营的人也在陆地生存,他们从保护自身安全的自救行为在无形中给共工他们的行为兜了底,说不定最后所有的在陆地生活的人神怪在洪水中即使没有灭绝也难逃一劫(九死一生的大劫难)。 整个故事里的受害者除了在洪水中的那些人神怪以外,就是洪水的发起者相柳。 相柳确实比较冤,他只因为自己太过听从老大的吩咐,而落了一个凶神的千古罪名。 就他那种忠心耿耿、指哪儿打哪儿的行为,在毛苗她们那个时代的人说不定都要大力赞扬相柳,是忠心为君的好臣子一枚。 好吧,现在了解了他们先祖的故事,知道了他们两族从第一代先祖开始就有渊源。 枢鳞觉得相季应该讲一讲他们近代人的故事,毕竟这才是目前的最为重要的,“你们先祖的故事听完了,这和你跟刑天黎的认识有什么关系吗?” 相季说道:“当然有关系,我们的先祖就是认识的,从那开始,我们两族的族长和国主都是一直有密切联系的。” “因为共工,你们和共工也是一直有联系?”枢鳞还是觉得能让他们两族联系起来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共工。 相季否认了他们有和共工联系,“没有,共工在撞了不周山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知所踪,我们两族的人也没再见过他。” “那你们一直揪着我们不放又是什么原因?” 第179章 黎与明初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原因? 相季想也不可能会上赶着去告诉枢鳞和佘傒,为什么会抓着他们不放的原因。 那是他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的机密。 这个关于相柳发起洪水的故事,在相季眼里不过是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没什么值得保密的,说出来还能让不了解实情的人了解当时的情况。 听完故事说不定还更有利于相季拉拢他们,对相季来说讲述这么个遥远到不能再远的故事只赚不赔。 看枢鳞和佘傒听完故事的表现,很明显是相信了相季所讲述的故事,还真以为自己是被他们给吓住了,迫不得已把他们族中的大秘密说了出来。 相季会讲这个故事才不是什么被吓住了才不得已讲出,相季的动机与此恰恰相反,他是故意说出来的。 之所以相季会跟他们说那么多话的最终目的,不过是转移他们两个的注意力,让他们两个关注的重点放在他说的的那些话上。 专注点在他讲的故事里,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注意其他的事情,至于他在讲故事的途中做了什么小动作当然也就没人会注意到。 魔术师为了魔术的真实性,通常会使用一些障眼法,处处都是机关的道具来迷惑观众。 相季讲述的故事就是他所使用的道具,迷惑性很强,在一定程度上迷惑到了枢鳞和佘傒。 非常有利于相季他在佘傒和枢鳞注意力关注不到的地方,背着他们偷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不愧是一个大夫,趁着这说故事和说完故事的这会儿时间,相季就背着他们用自己衣袖里藏着的各种药粉,调制出了专门针对蛇族的毒药。 相季紧握在手里的毒药,时刻准备着用在佘傒和枢鳞身上。 由于毒药的使用范围有限,只能等着对方靠近自己,只要在三步以内的范围里,必然会中了他手中的毒。 但枢鳞和佘傒有了第一次被相季下毒的经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给下了不知名的毒,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吸取经验教训,都与相季保持在五步开外的距离。 这个距离很好,不远也不近,既不会被相季成功下到毒,又能监视到他的一举一动。 手握毒药的相季却很有耐心,觉得自己总能等到他们靠近的时候,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能否成功下毒且不说,再说回他们试图用绑来的刑天黎去震慑住相季这个事。 这个事一开始确实是很成功的,在看到在地上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瞬间震慑住了相季。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为什么只是一瞬间呢? 只能说枢鳞和佘傒命里带衰吧,因为他们大费周折抓来的刑天黎是个假的。 假狸猫和真太子都分不清。 “哈哈哈!”在确认刑天黎是假的刑天黎之后,相季在内心大笑三声,感慨道:“老天都在保佑我。” 相柳在摘开眼罩,第一眼看到地上的人的时候,是真的以为他们真的把刑天黎给抓来了,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人在感受到极度危机的时候反而大脑反而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在那儿愣神了半天。 结果等他脑子反应过来了,再朝着地上的泥人看第二眼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 五官是差不多的五官,不过躺在地上那人的耳垂尖儿上独独少了属于刑天黎标志性的那颗痣,抓来的那人压根儿就不是刑天黎。 只有和刑天黎非常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的右耳耳垂尖儿上有一颗超级小的痣,得要一直盯着他的耳朵看才能看到。 如果不是刚好躺在地上的人是左侧躺,露出的是右半边的脸,相季作为他的老熟人,恰好知道刑天黎身体上比较突出的特征,从而知晓了他们抓错了人。 看过那人的右耳耳垂之后,相季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被枢鳞抓来的人一定是经常放在王宫里假扮刑天黎的那个替身。 至于为什么刑天黎会放个替身在他的禁宫,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要从刑天黎还是太子的时候说起。 刑天黎的父亲,上一任的老国主,只娶了一位妻子,一夫一妻,没有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 家庭成员极其简单,除了他的父亲和母亲以外,只有两个和他差了十几岁的弟弟。 作为家中长子,刑天黎从出生起就被立为太子。 弟弟们出生的比较晚,前面十多年刑天黎都作为独生子被宠爱着长大。 那时不过十几岁的他,正是爱打闹的年纪,又跟着教他武术的师父习武,刚开始习武的人都觉得自己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酷爱与人比武切磋。 武瘾上来了,一天不和人比试就浑身难受,宫里的宫人哪里是刑天黎的对手,他才不会和那些弱不禁风的宫人们切磋。 要切磋还是只有御林军里训练有素的军人们才是刑天黎的理想切磋目标,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去御林军里偷偷和他们那些人比试个一两招。 那天刑天黎也和往常一样去了御林军的卫所,找人来给他比试比试,看看他最近和师父学的几招有没有灵活的运用。 还没开始比试,就先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刑天黎惊呼道:“他是谁?新来的吗?” 世界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不会有两个无血缘关系而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刑天黎对那个和他太过相似的人无比的好奇,好奇到连比试也不想比了。 “你说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吗?是前两天被带进卫所里来的,你被他的脸吓了一大跳吧。 我们也是,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你说通了我们老大,特许你加入了御林军。”卫所的人都不知道刑天黎是太子,只以为他是哪家有点身份背景的公子哥。 “我去会会他。”刑天黎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走到那个和自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的面前,“你好,我叫黎,你是?” 为了不被识破身份,刑天黎在卫所里都只说自己的名。 “明。” 第180章 真假国主 第一百八十章 “ming?是哪个字,是黎明的明吗?”未免也太巧了吧,这位不仅和自己长的像,就连叫的名字都能和自己关联到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可怕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个和自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再加上名字也和自己的能够连在一起,像是亲兄弟之间才有的名字,刑天黎觉得自己大概率要回去问问他的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 但父母感情太好,这么讨打的问题刑天黎还是不敢轻易的去问,问了说不定就能换来一场父母的混合双打。 要问也是有技巧的去问,问问是不是自己其实不是独生子,而是双生子,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或者弟弟。 然后被告知,其实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刑天黎自己的脑洞罢了。 那人出言打断了胡思乱想的刑天黎,开口说道:“明天的明。” “那不就是黎明的明吗?两个字难不成还不一样?”都是同一个字,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就行了呢,还非要自己重新再组一个词另说一下, 展示自己知道的词语多,显得有文化吗,这么爱表现怎么不多几个什么‘光明’、‘明白’、‘明月’之类的词语出来显摆。 “嗯,是一样的字,但意思不一样,父母给我取名为‘明’的含义是代表明天的意思,和黎明不一样。”十几岁的人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思维,死倔死倔的听不了别人的话,就喜欢坚持自己的想法。 同样十几岁的刑天黎也是这么个性子,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听见明的解释他一点也不高兴。 你的明是明天的明,那我的黎就是黎明的黎,黎明怎么啦,黎明惹到你了吗。 刑天黎心想,我父母给我起名为‘黎’的含义就是黎明,黎明是那么的美好,冲破黑暗见到的第一缕光就在黎明。 心里想了还不成,刑天黎嘴上也要说出来,“哦,那还真是可惜呢,我的‘黎’就是黎明的意思,没有黎明的到来是见不到明天的。” “哦。”明虽然有少年人的倔性子,但也不是一个不讲礼貌的人,听刑天黎的语气,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冒犯到对方了。 每个人的名字都是来自父母最美好的祈愿。 明换了一种不冒犯的方式表达,“黎明和明天都代表着希望,我们的父母都给我们起了一个好名字。” “好吧。”明意识到自己言语的表达不好,换了一种表达,都说了缓和气氛的话,刑天黎也没必要继续揪着不放,又换了一个其他的问题问道:“你和我长的真像,你父母和我父母是不是没怎么见过面的亲戚?” “我们长的很像吗?”明从未照过镜子,他对自己长什么样子还真的是不太清楚,他看到刑天黎不觉得奇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和自己长的像,明也有点好奇了,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像,“有镜子可以给我让我看一下吗?” “你不知道你自己长什么样?”刑天黎觉得明在戏耍自己,哪里会有人会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你家里没有镜子吗?就算你没有镜子,那你洗脸的时候,总该能看到水里面你的倒影吧?” 第181章 第一次照镜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如果不是贫穷到饭都吃不上的贫困家庭,谁家没个镜子呢,明的家里面当然也是有镜子的。 但是,他们家,不对应该是他们住的那个地方,有那种黄铜镜,有且仅只有一把,黄铜镜的唯一使用者是明的奶奶。 那种黄铜做的镜子的清晰度,跟现代的社会经常见到的那种玻璃做的镜子的清晰度完全不一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如果你是一个风水师,只需要用黄铜镜来勘测风水,那么黄铜镜镜面人畜难辨的分辨率倒是足够你用。 但要是普通人家,需要用黄铜镜来照镜子的人们还是别考虑它了。 就那连360p都不如的最低分辨率的镜面,用它来照你的脸,充其量够你看个自己模糊成一团的面部轮廓。 想看看自己的五官是什么样就别想了,那脸跟打了厚厚一层马赛克一样难以辨认,看不清楚半根毫毛。 好吧,就算黄铜镜看不清楚,水面的倒影总该看得清楚了吧。 至于水里的倒影,你还别说,明还真就一次也没主动去看过,他觉得人嘛,不就长的两只眼睛、一张嘴,该有的五官大家都有,长的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好看的。 在此观念的影响之下,久而久之明在看人方面就出现了面部识别障碍(俗称脸盲)。 除了自己家里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脸能勉强认出来以外,其他的人哪怕见了十次以上,也只能认个大概。 明从小到大都没看过自己的脸几次,本就有面目识别障碍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具体样貌,让他回忆他的脸,大脑里出现的是一片空白。 如果一会儿照镜子的时候不多看几下自己的脸,就像是在考前没有临时抱佛脚,很有可能都记不住自己的长相。 为了一会儿能对比出自己和刑天黎的面貌的是否有相似之处,明现在就使劲儿地在看刑天黎的脸,争取把正确答案记住,一会儿答题的时候才不会露怯。 刑天黎被明用那双比巨峰葡萄还要黑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半天,看的他胳肢窝的汗毛都纷纷竖立了起来。 为了让明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刑天黎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拿出一个用玻璃做的明亮的小镜子。 刑天黎的玻璃镜子虽然只有巴掌大一点,却要比一人高等身比的黄铜镜要清楚多了。 玻璃镜子把你脸上有几颗黑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刑天黎大方的把自己的镜子递给了明,“给你镜子,一次镜子都没照过也太可怜了,你还是先拿着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吧。” 镜子递出去的同时,刑天黎想起了明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自己,他接着问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是不是认识的问题。” 明接过刑天黎手中的镜子,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把目光从刑天黎身上移开,转而开始看起了自己的样貌来。 毕竟刑天黎的样子已经被他看了好多遍,基本记住了,可以辨别出来,现在就可以开始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嘞个乖乖,咋会这么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明惊讶于自己和刑天黎如此之像的一张脸。 巨大的震惊过后,明才想起刑天黎问的问题,他不知道刑天黎的父母是谁,又怎么会知道双方父母是不是亲戚关系,“你父母是谁?你又是谁?” 第182章 没说谎 第一百八十二章 “啊!我都忘了,只跟你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没给你介绍的父母。”是了,明会问刑天黎的父母是谁和他是谁很正常。 因为刑天黎从头到尾就没有告诉过明,任何一点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内容,明又不会什么读心术,他自然是无从知晓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家庭情况。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不知道,明当然也无法凭空去判断双方的父母是否存在亲戚关系。 “我的父亲是……”刑天黎不想现在就在卫所的众人面前暴露身份,毕竟以后他还想来卫所继续和大家一起切磋呢。 刑天黎很清楚,一旦暴露了自己太子身份,百分之百的是没有机会再来这里,更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跟着大家一起做最真实的自己。 本来准备说出自己的父母是谁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话音一转,换了一个问明父母是谁的问题。 从让对方去判断是否是亲戚关系,变成自己来判断,换个主动地方式来了解双方之间的关系,“明,你的父母是谁呢?家里的亲戚我基本上都知道。 你只要说出你父母真实的名字和在做什么事,我就能知道我们是不是亲戚。” 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方式。 明可能没有刑天黎那么多的顾忌,又或者是家庭背景简单,刑天黎一问,明倒是很痛快地回答道:“我父亲是国主殿下的堂弟,忠义侯,刑耷。我是我父亲最小的儿子,刑明。” “什么?!你是耷堂叔的小儿子?不可能!耷堂叔家的儿子我都认识,每年过节耷堂叔都会带上家里的儿子来我们家问候,我一次都没见过你,更没听耷堂叔跟我们说起过你的名字。 而且我从七岁起,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去耷堂叔家拜年,堂哥、堂姐、堂妹、堂弟们都见了个遍。 十来年了,我在耷堂叔家里一次都没见过你,你说谎也找个不会被人识破的身份好吗。”现在轮到刑天黎倍感诧异了,这个人说出来的身份居然真的是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身份。 并且还是和他们家关系特别亲近的,刑耷堂叔家的儿子的这种身份。 刑天黎觉得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暴露身份是很明智的决定,这不,对方说谎假冒他耷堂叔的儿子的谎言一下子就被他识破了,“信口雌黄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说谎之前也先了解清楚想骗的目标的身份再说谎啊,可惜了,你这谎话刚开始说就被你想蒙骗的人发现了,多丢你们骗子的脸哦。” “我不是骗子,我没说谎,你要是不信,你就跟着我去我们家,亲自问问我父亲,当面对质,问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明很气愤被刑天黎说是骗子,脸气得通红。 “好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人还挺淡定,谎言被拆穿了还死鸭子嘴硬,刑天黎就跟着他去走一遭,在耷堂叔面前,当面揭穿这个骗子的谎言。 刑天黎和明心里都怀着一股气,气势汹汹地朝着忠义侯府邸走去。 忠义侯府与御林军卫所隔的不算远,穿过几条巷子就到了。 一到忠义侯府大门口,正好碰到忠义侯回府的马车,忠义侯人刚走下车就看到了两怒气冲冲的人朝着他走过来。 刑天黎顾不上身为太子的礼仪,一看到忠义侯就大声喊道:“耷堂叔,这里有个人冒充你们家的儿子。” “父亲,这个人非说我是骗子,还说我是冒充的忠义侯的儿子。”话不能让刑天黎一个人说了,明在看到自己父亲时也大声地告着状。 看到刑天黎和刑明走在一起,忠义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明明年纪还不算大,怎么眼睛都开始出现毛病,“太子殿下?小明?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耷堂叔,你认识他?他真的是你儿子?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他?”刑天黎跑的比刑明快,抢先跑到了忠义侯刑耷的面前。 在听到忠义侯刑耷喊出刑明的名字的时候,刑天黎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错怪了对方,他真的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自己耷堂叔的儿子。 既然真的耷堂叔的儿子,而且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见过面,甚至提都没有听他们忠义侯府的所有人提起过。 刑天黎满脑子的疑惑,他就想不通了,他们忠义侯府对着他们隐瞒这个儿子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在刑天黎问完问题,还没得到忠义侯的回答时,刑明也走到了忠义侯的跟前,看了刑天黎一眼,就挨着自己的父亲站着,“父亲,你认识这个人吗?他一直说我是骗子呢!” 刑明和刑天黎离得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忠义侯的声音不大,走在后面的刑明没有听见自己父亲那句‘太子殿下’,他还不知道刑天黎的真实身份。 还在生气一个陌生人说自己是骗子的情绪里,不服气的刑明,走到自己父亲跟前第一时间做的就是小声地告着状。 “见过太子殿下。”忠义侯等刑明在自己身旁站好后,扯着身旁的刑明一起弯下腰朝着向刑天黎行了礼。 “小明,不得无礼,此乃太子殿下。”忠义侯听见了儿子委屈巴巴地告状,但碍于儿子告状对象的身份,又不能说对方什么,反而要自己儿子跟对方行礼。 行完礼忠义侯又说起了场面话,“太子殿下许久未来我们侯府,今天凑巧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跟着小儿一起回家喝杯茶。 走了这么久的路,想必太子殿下也是口渴了,有什么话喝口茶润润嗓再说也不迟。” “那就叨扰耷堂叔了。”有些话确实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耷堂叔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刑天黎跟着忠义侯刑耷一起进了府。 进了府,坐下喝了茶,刑天黎才听忠义侯刑耷对着他缓缓道来,“小明之前一直住在……” 第183章 刑明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明是最近才回到侯府来住,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是跟着家里的老太君住在郊外的道观里。 道观的观长在小明出生时为他看过生辰八字,说是他在十五岁之前不能生活在烟火气过重的闹市,最好是能在道观里跟着他们一起静修。 越少人知道刑明的存在越好,这样才利于刑明身体的健康,保证他能够健康平安的长大。”忠义侯刑耷内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跟不相干的人讲述,关于刑明为什么在十五岁以前从没出现过在众人面前的问题。 这件事不是什么好光彩的事,应该算的上是他们家的一个绝对不会对外公布的秘密。 为了不让这个让他们忠义侯侯府蒙羞的秘密公布于众,忠义侯刑耷给刑天黎讲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忠义侯的这个谎言假的很不明显,至少刑天黎是相信了刑耷所说的谎言,“我就说嘛,为什么我每年都去耷堂叔家拜年,却一次都没看到过刑明,敢情是你们为了刑明的身体健康故意隐瞒了他的存在。 刑明刚出生就住到了道观里,跟着那些道士们一起过着清修的清苦生活,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 “不算吃苦,能从小就跟着大师们修炼,好多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呢,他能得到此机会也是他的机缘。”自己说下的谎,就算是从北极横跨到南极的难度都要圆回来。 毕竟是纵横官场小半辈子的人,刑耷对着刑天黎这种黄毛小子圆起谎来,那是游刃有余。 刑天黎还小,哪里想得到自己亲近的堂叔会骗自己,还真的以为刑明从小是在道观里长大的,很是同情的看着他,“小明真可怜,从小都没有什么玩伴吧,要不让小明进宫去当我的陪读,我们俩年龄差不多,长的也是相像,在一起读书说不定更有默契。” “如果小明愿意,我是没什么意见,能进宫跟着太子殿下您一起,小明既能跟着名师一起学习,又能多一个谈得来的玩伴。 毕竟我对小明亏欠过多,不好直接做他的主,还是问问小明的意见。”不知为什么,刑耷觉得刑明跟着刑天黎进宫当陪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但他属于臣子,不能直接拒绝太子提出的要求,只能委婉的从刑明的意愿上来拒绝。 刑耷希望儿子能听懂他言语里的暗示拒绝,假意问道:“小明,你看你愿意跟着你的太子哥哥一起进宫当陪读吗?” “我愿意。”这个傻儿子,是一点没听出来自己父亲话中的暗示,高兴地答应了刑天黎提出的要求。 刑明为什么会愿意答应刑天黎的要求呢?是真的傻到看不到他父亲只差明示的暗示了吗? 当然不是。 刑明会答应刑天黎的要求纯粹是尊重他自己内心的选择,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对他说着:“去,一定要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声音一直在自己的脑子里,刑明还是选择听从,他觉得这是一个不会让他后悔的选择。 刑明的这个选择,也是他和刑天黎羁绊的开始。 从那以后他和刑天黎从两个在明处的人,变成了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的人。 那次选择之后,短暂出现过的刑明又从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 甚至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去。 刑耷含着泪,送别刑明离开家去往王宫,他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见到儿子的时候了。 伤感的刑耷想起了那个没对刑天黎说的,关于刑明身世之谜的真相。 他们忠义侯侯府的秘密。 说起来也就是男女的那点事儿。 刑明的母亲是刑耷房里一个最低等的扫撒丫鬟。 一个丫鬟和一个侯爷是如何有交集的呢。 就要从十几年前的那件细作事件说起。 那时候女祭、女戚巫师一族和他们刑天一族,为了争夺河边的一块浅滩的领地主权,斗的水深火热。 双方屡次三番的交手都打个平手,谁也争不过谁,进入白热化阶段。 女祭她们为了赢,居然让细作潜伏进了忠义侯侯府。 忠义侯当然很不幸的被女祭派来的细作下了歹毒的淫巫术。 神志全无的忠义侯在巫术的控制下回了自己房间,恰好这时小明的母亲进屋来打扫卫生。 在巫术的控制下忠义侯与小明的母亲相结合,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小明母亲替忠义侯解了淫巫术。 解毒的事除了小明母亲以外任何人也不知道,就像是任何事没发生一样,大家还是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就不会一点痕迹不留下。 不久之后那件事出现的影响就出现了,小明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 肚子一天天变大,六神无主的她找到忠义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知道侯府没一个人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她作为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留下来。 小明的母亲对忠义侯说道,如果他们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可以自己养,她不会把孩子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只要放她离开侯府,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她和孩子都与侯府无关。 小明母亲知道侯府后宅的复杂,她非常想离开侯府。 一个最低等的丫鬟生下的孩子在府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 孩子的出现在让刑耷十分意外,他也没办法接受自己和一个陌生女子结合生下的孩子,小明母亲提出的离开侯府的要求正合刑耷的意。 本来都已经答应了小明的母亲要放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离开,给她一大笔孩子的抚养费,让小明母亲带着孩子去过属于她们的生活。 谁知小明母亲有身孕的消息被传到了刑耷母亲那里,老太太想法固执,说什么也不让侯府的血脉遗落在外。 告诉小明的母亲,想离开侯府,可以,但必须是诞下了孩子后再离开,孩子不会跟着她,要走她自己走。 哪里有母亲舍得与自己的孩子分离,小明母亲当然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的她不得不向老太太妥协。 她和孩子都留下来了,但是,在生产的那天小明的母亲大出血,生下孩子之后只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永远的阖上双眼。 老太太亲眼看到一个生命的离去,触动过深,带着刚出生的刑明住到了道观去。 为小明的母亲点了一盏长明灯,吃住都在道观,从此便再也没回过侯府。 刑明也跟着老太太在道观生活到了十五岁,才从道观回到侯府。 刑明和刑天黎遇上,是刑明从道观回家的第三天。 第184章 证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刚扯远了,说了半天刑天黎和他的替身的故事。 现在言归正传,说回枢鳞他们抓错了人这儿。 总之就是相季发现了捉来的那个人,耳朵上没有刑天黎那颗标志性的痣,从而知道了枢鳞他们抓错了人。 抓来的是赝品,真品还好好的在某个地方忙活着自己的事儿。 只要真正的刑天黎没被他们抓到,相季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没有弱点在枢鳞他们手里的相季,认为自己从枢鳞他们手中毫发无损的逃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枢鳞和佘傒,两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还不知道相季关于逃跑的打算,还等着听相季接着讲他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 只听枢鳞问道:“你和刑天之国的国主,也就是刑天黎,你们之间真实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你们相柳一族和刑天一族的表面功夫做得好啊,瞒过了所有的人,明面上大家都以为你们两族是从不来往,结果你们背地里联系不是一般的深。 按你故事里所说的那样,你们两族之间从你们的第一辈的先祖就有了匪浅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一直延续至今,是什么支撑着你们两族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断联呢?” 枢鳞问到了关键点,那就是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以及,他们为什么会一直保持联系的原因。问的很好,可惜相季是不会透露一个真实的字。 “我们的关系很简单,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救命恩人和被救者的关系,这个是真的,没骗你们。 不过我不是游医,而是御医,是我们族长相翟的专属御医,通过族长我们才认识。”为了不让枢鳞他们起疑,相季还是假装说了一点假中带真的话。 至于这些话的真实程度有多少,和可信度能达到多少,那就只有相季自己本人才知道了。 “御医,族长!你说你是相柳一族族长的御医!”佘傒听到相季和相柳一族的族长有关系,激动得不行。 串起来了!脑子里那些碎片化的信息,在相季说过之后佘傒将它们全都串联起来了。 相季说话的正好印证了刑天黎和相翟是老相识。 他们俩的关系,确实是会经常通信联系,跟之前佘傒看到的刑天黎写的那封给相柳一族的族长的信完全对的上。 那就是说,在那种关头,刑天黎写出那么一封信给相柳一族的族长,一定是跟他商讨轩辕国境内王子和公主失踪的事。 明显相柳一族是被有心人泼了脏水,刑天黎那么聪明一个人肯定是猜到了,写信也就是给相翟说说他们被泼脏水的事,提醒他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当然提醒相翟只是他信里写的一部分内容,既然相季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当时刑天黎他肯定还在信里跟相翟说到了要人的事。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刑天黎就在布局他们几个人和毛苗的事。 佘傒说出了她的猜想,“他是不是在轩辕国出事的时候写过信给你们族长,就是那个时候他让你过来帮忙的吧!” “你怎么会知道?” 第185章 拯救迫在眉睫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相季愣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他的震惊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佘傒问出的问题给震惊到,如此绝密的事情怎么会被一个刚来这儿的人知晓。 佘傒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带给相季的冲击力不是沙尘般的一点点,不亚于世界第二高楼默迪卡118那么高的冲击力。 相季心中飞速增长的疑问,比夏季夜晚森林里飞的萤火虫还要多。 他很想问佘傒怎么会知道在轩辕国出了事?以及他们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刑天黎给相翟写过信?佘傒又是怎么知道那封信里的内容里有提到让他过来刑天之国? …… 问题实在是太多,不知从何问起,相季也说不出哪一个是他最想问的,一时之间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好在相季不是个纠结的人,既然选不出最想问的,那就只好问了一个他能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问题,“你在哪里看到的信?” “哦哟呵,管天管地管个空气,你管我是在哪里看到的信,你就说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事实吧。 你们那点自以为是的小计谋,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不说是一眼就被人看穿,至多超不过三眼,该看清楚的人都看清楚了。 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骗骗自己可以,别想着能够糊弄得了我们。 我们所知道的东西,远比你们以为的多得多。”审问是有技巧的,在审问的时候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是很重要的一个技巧,当被审问的人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失去思考能力的他才会下意识说出最真实的话。 本应该是有过审讯经验的人,才熟练掌握的知识,但佘傒跟着佘歙走南闯北这么久,看过的东西不少,误打误撞地被她学会了一些,略懂些唬人的皮毛。 别的不说,时机这种最重要的东西,佘傒还是学了如何把握,她明白,只要时机把握准确了,那基本就是事半功倍。 现在,就是佘傒判断出的击溃相季心理防线的最佳时刻。 佘傒的判断还算准确,击溃心防的方式初具成效。 她投掷出的那几句极具爆炸性的话,位置投放准确,每一个爆炸点精准打击到了相季内心深处最为顾忌的点。 寥寥数语便成功的让自信满满的相季失去了必胜的信心,那颗原本胜券在握的心被动摇得产生了‘水土流失’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山体滑坡’。 信心在‘山体滑坡’中流失过多,坚不可摧的决心处在崩塌边缘,开始变得犹豫。 相季怕佘傒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不利于他们两族最终计划的重要的信息。 在相季犹豫不决,做什么都投鼠忌器的憋屈时刻,王宫那边却出现了转机。 一场搜查国主的‘乌龙事件’,以搜查未开始,国主却已出现而告一段落。 宫人们收拾好寝宫,回到宫殿却发现他们国主殿下不见了。 一国之主不见了可不是一件不稀奇的小事,那可是能够影响到一个国家兴亡的史诗级大事。 宫人们急得汗湿透了里衣,着急找人的那股劲儿,比只能活一天却要完成寻找配偶、交配以及产卵等重大任务的蜉蝣还要急。 吓得魂不守舍的宫人们,马不停蹄地召集宫中所有的御林军前往禁宫。 来到禁宫的御林军们,多得把硕大的禁宫的里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 等御林军们集合完毕,一秒钟也不耽搁,宫人们安排好他们的搜查工作,多一句话的闲话也没有,就投入到搜查工作之中。 只见前一秒还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禁宫,后一秒就有序的分散开来,散开后有组织有纪律的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结果轰轰烈烈凡人搜索工作才刚开始就迎来了结束。 被召集来的御林军们还没走出禁宫的大门,就看到了他们的国主殿下从禁宫的另一扇门的门外面走了回来。 “你们这是?”刚回来的刑天黎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群御林军站在他的宫殿门口,“是有刺客吗?”还以为他们是在抓刺客。 “禀告国主殿下,没有刺客,属下们是听您殿内的宫人说您失踪了,正在准备地毯式搜索的找您。”御林军的一个小头头回答了刑天黎的问题。 刑天黎哭笑不得,整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在找他,“不对,今天是刑明在宫里。”回过味来的刑天黎才想到,是刑明被抓走了。 刑天黎在出暗道的时候就是在想,怎么今天他回宫的时候刑明没有在老地方等着他来,还以为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绊住了刑明。 搞了半天是刑明被人给掳走了,掳走刑明的人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 应该是今天刑明见了什么心怀不轨的人,那人有备而来,等刑明都被掳走了他们这些宫人才发现不对劲。 刑天黎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怎么盘问宫人。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先把御林军打发走了再说。“没事儿,你们回去吧,是宫里的宫人搞错了。” “遵命。”既然国主殿下没事,虚惊一场,御林军们就不在禁宫多待了,回到了各自值守的岗位。 御林军们走了,刑天黎回到宫殿内,让人去把常在跟前伺候的宫人叫来问话,“去把小林子叫来。” “奴才拜见国主殿下。”小林子一直在宫殿门口,刑天黎一传唤他就来了。今天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刑明不在的。 “起来吧,你说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朕失踪了。”刑天黎问道。 小林子回答道:“回禀殿下,奴才今天见您见了您那位相柳一族的朋友后身体有些乏了,想着您想早些就寝,就急忙去收拾寝宫,结果奴才从寝宫回来,就没见您人。 问了所有值守的宫人们,他们都说没见到您,奴才这才着急了,以为您是被刺客抓走了……” 小林子说着说着就被刑天黎打断,“等等,你说朕今天见了相柳一族的人?” 国主殿下怎么自己见过的人都不记得了呢,小林子惶恐的回答着,“回禀殿下,是的,您今天见了您那位相柳一族的朋友,他自称名叫相季,他手上还带着您的手写信。 您亲自接见了他,您忘了,他走之前您还让他带了三十多个御林军一起走的,说是去抓什么人来着。” “信在哪儿呢?”有问题,那个自称是相柳一族的相季的人有大问题。 小林子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的指着刑天黎的桌子,“就在殿下您的右手边。” “信是假的,刑明上当了。”看完信的刑天黎带着几百个御林军前往常羊之山。 第186章 重重包围 第一百八十六章 “前面那人,你是谁,报上名来!朕命令你,立刻,马上,把陷阱里那些人给放了!不然……”刑天黎看过那封所谓的他的‘亲笔信’之后,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今天来王宫见刑明的‘相季’是人假扮的。 刑明不是无缘无故的失踪,他的失踪绝对和这个冒充‘相季’的人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这人来王宫的目的就是抓走他这个刑天之国的国主。 只是没想到自己抓错了人,把他刑天黎的替身给误认成他给抓走。 其实在相季去常羊之山抓捕佘傒他们以前,刑天黎和真正的相季已经秘密见过一面。 刑天黎知道真正的相季会出现的地方,只会是在常羊之山。 那人能假冒相季,还知道相季和自己的关系,说明那人和真正的相季是有过交集,不然也不会了解那么多关于相季和自己之间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还是要先找到真正的相季再说。 刑天黎没想过相季会有遇害的可能,他认定相季没回来就还是在常羊之山找着他让找的人。 为了快点和真正的相季见上面,商量如何解救被带走的刑明,他也没安排御林军单独去,而是他亲自带着御林军们一起,急匆匆地就往常羊之山去。 等刑天黎带着手下的御林军赶到常羊之山的山脚时,佘歙已经把他从王宫里带来的三十多个御林军解决好了,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困在了佘傒提前设好的陷阱里。 收拾好这些御林军的精英们,佘歙就换掉了‘相季’的那层皮,变回了自己‘佘歙’的原身。 潜在的威胁都被处理掉了,当然就是要赶回去跟他们那边的人汇合了,早点把枢暨跟毛苗救醒,离开这个三界外才是顶顶重要的事儿。 正着急着赶去找佘傒和枢鳞的佘歙,跟迎面而来找相季的刑天黎大部队,来了个面对面大相撞。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们之间的勇者是谁,现在要说不好判断嘛,其实也好判断。 判断,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就是肯定或否定某种事物的存在,或指明它是否具有某种属性的思维过程。 判断谁是勇者,就要看你对判断何为‘勇者’的出发点是什么了。 假使以数量多少,作为‘勇者’的判断标准。 刑天黎方暂且可算是‘勇者’,毕竟他们那边人数众多,佘歙再厉害也难以厉害到以一敌百的程度。 但要是以法术的高低,作为‘勇者’的判断标准。 佘歙方也可暂时算作‘勇者’,毕竟佘歙是个神仙,刑天黎他们再厉害也难以厉害到与神仙作对。 他们说是勇者,一方面取决于判断标准,另一方面,也是最为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他们实际交手后,出来的最终结果,也是最有说服力的结果。 不过两方人马会碰上,纯属是牛尾巴拍苍蝇——凑了巧。 意外碰上,事先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目前他们两方都还没有交战的打算。 被刑天黎喊住的佘歙大感意外,他没想到这儿居然也会有人突然出现,自己本来都要走了,结果还被人给抓了个现行。 运气不是一般的背,赶得上穿了新买的衣服出门逛街,但是刚出门就踩到一块儿别人随手扔掉的西瓜皮,踩到西瓜皮的脚下一滑,滑到半夜别人偷了井盖的下水井里头的那种倒霉法。 佘歙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让他的好运气变霉运气。 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吓一跳。 抬起头的佘歙,冷不丁看到本应该在枢鳞手里的刑天黎出现在了这里,吓得他十分的怒气都少了五六分。 一个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现在出现在了佘歙面前,不禁让佘歙以为执行任务从未失手过的枢鳞,破天荒的失手了。 枢鳞会失手,对佘歙来说就是葫芦藤上结南瓜,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结果还是发生了,枢鳞真的没把刑天黎给抓住,并且人还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要说看到刑天黎出现自己的面前,佘歙最后悔干的事儿是啥,那就是他后悔自己的那身‘相季’的假皮囊换早了。 如果不换,还能用假身份来迷惑一下刑天黎,不至于一见面就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我是谁,我是谁关你屁事儿,公共场合禁止大声喧哗,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吗? 还有,这是一条谁都可以走的大路,不是你家的私人客厅,好吗,过个路都不准,你家住海边不成。 不懂就学,好好学习一下在公共场合的注意事项,别挡着你爷爷我过路。”算了,千金难买早知道,佘歙也不过多去纠结,还是想出对策把眼前的难关先度过去再说。 佘歙紧急之中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把他自己从一个设陷阱的始作俑者,塑造成一个与此事完全无关的过路人。 刑天黎也是刚来,不一定会看见自己对付御林军的场面,佘歙心里这么想着。 “你别装了,什么路人,朕,两只眼睛都亲眼看到了,你怎么把他们弄陷阱里去的,想活着就快把他们放出来,不然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你的废话虽然很多,但是有一点你是说对了的,这儿还真就是我家的,不仅是这儿一片,还有那儿、后面儿,你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甚至是这整个国家,都是我家的。 你识相的就乖乖放了他们,饶你一条命,不识相,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刑天黎老远就看到了佘歙对陷阱里的那些御林军们的所作所为。 只是前面隔的太远,只见了一个背影,没看到佘歙的正脸,现在走近了,才看到了佘歙的脸(还好先前离得远,不然亲眼看到佘歙给他表演一个川剧的变脸绝活,那不得当场就把佘歙抓起来逼问刑明的下落。)。 装,装他爷爷个大头蒜。 好吧,佘歙没想到刑天黎来的时间还挺长,居然看到了自己的作案过程,既然骗不过刑天黎,那就不骗了。 本想不见血,和平的离开,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和平是来之不易的珍贵,大多数时候,都是战争居多。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只好真刀真枪的来一场,“呵,你家的又怎样,你爷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能拦得住我再说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没见过你这么喜欢讨打的人,那就让你看看地狱门是往哪开的。”御林军都是些身经百战的军人,有极其丰富的作战经验,一看形势不对就开始排布阵型。 刑天黎的话音刚落,佘歙就已经在御林军的包围圈里。 团队作战的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几百人的队伍,一人出一只手和一只脚,都能分分钟就能在你周围围出一个人形的天罗地网,让你无处可逃。 但佘歙不是普通人啊,被御林军围住了他也一点也不慌,还有心情和对方闲聊,“你们厉害啊,军队训练有素,把你们培养的默契十足,仅仅一个眼神,就能配合得如此的天衣无缝,佩服,佩服啊。” “你的佩服还是留到牢里面对着用刑的狱长说吧,看看他会不会看在你敬佩的言语下,给你用刑的时候不下那么重的手。”御林军的领头人才没时间跟佘歙废话,有什么话等抓了他再说。 “哦,你们还会用刑呢,是满清十大酷刑吗?不对,你们都是上古时期就来关外的人,怎么会知道满清,让我想想你们上古时期的时候都有什么出名的刑具。”现在已经过了佘歙和佘傒他们约好碰面的时间,他们一直等不来自己肯定会找过来。 佘歙跟刑天黎他们一直说话也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拖延到佘傒他们赶来救自己为止。 刑天黎听了佘歙说一长串话,越听神色越不对,“等等,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一点耳熟?” 第187章 擒贼先擒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啧啧啧,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我看你耳朵外面看起来都好好的,怎么耳朵里面出毛病了呢。 病情都已经严重到听我的声音都有点耳熟的程度,要不然还是找个大夫先把病看好再出门吧。 你看看你,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从你这个病人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旧友似的。 得了吧,我们真的不熟,就别整你那套用来搭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话术来忽悠人了好吗。”佘歙听到刑天黎的话都快要憋不住笑出声来了,他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声音会被对方认出来。 因为佘歙他们跟刑天黎有联系起,就谨慎过了头,从始至终都没跟刑天黎说过一句话,仅有的交流也都是通过纸张上的文字,以及毛苗的代为转述。 刑天黎是不可能听得出佘歙他们三个人中任意一个人的声音,真要有暴露的可能,也只会是因为相仿的字迹。 至于刑天黎说佘歙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只是因为刑天黎想起了一位故人。 佘歙的声音不是大众化的声线。 清亮的嗓音在一开始说话时像鱼尾摆水一样伶仃清脆,但在说最后一个尾字时却又像闷在鼓里的瓮声瓮气,清亮的开头沉闷的结尾,极具辨识度。 这样说话极具辨识度嗓音的人只少不多,世间如此少有的声音,偏巧刑天黎就听到过相似的声音。 像,真的很像,刑天黎没听过比佘歙的声音更像的声音。 那个与佘歙声音相似的声音的主人是刑天黎在没做国主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在御林军的卫所里和人比武切磋时认识的。 那个人身高很高,是世人常说的那种九尺男儿,整张脸又黑又皱巴,光是额头上的褶子都比老树皮上的沟壑还要多。 第一眼看到他的脸,就像是看到一张发黑之后再被风干的橘子皮,老得掉渣。 不过看到的年龄和实际的年龄其实有巨大的差异,后来听卫所的人说,他也才二十一二岁而已。 听到他才二十一二岁,刑天黎都不敢相信,不知道真实年龄以前他还以为那人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当时刑天黎还疑惑了好几天的时间,他记得在王宫驻守的御林军的年龄是有严格的规定,一般是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青年人。 按照规定,卫所里是不会允许年龄超过而立之年的人存在。 困惑刑天黎好几天的问题——‘怎么会有年纪如此大的人在卫所’,答案在听人说了那人的实际年龄后已经出来了,原来是自己闹了个乌龙。 搞半天是他刑天黎眼拙,把那人的年纪看错了,给人家来了个年龄超级加倍。 还好,还好,是搞了乌龙也好,至少说明卫所的将领是个遵守纪律的好下属。 刑天黎想着等自己上台当了国主,第一个敢用的人的人选之一就是卫所的将领。 当然这是后话啦,等刑天黎当国主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说不定那个时候卫所的将领都告老还乡了。 不说卫所的将领了,说回那人。 那人的年龄虽然与长相大不相符,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与长相完全符合。 老成又古板,跟那些天天之乎者也的老学究没两样,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居多,从刑天黎来卫所开始,听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不超过五次。 之所以刑天黎能记住他的声音,也是因为他的声音足够特别,特别到令人过耳难忘。 刑天黎对第一次听他开口说话记忆犹新。 那天本来刑天黎已经找好了切磋的对象,结果在刑天黎要和找好的切磋对象切磋之前,那人突然跑过来,提出要和自己切磋的要求。 即使是想的得到机会,也还是惜字如金,只说了一句‘请多指教’就没再开口。 直愣愣地说完一句话,也不管别人想不想和他切磋,就摆好姿势等着刑天黎出招。 明明已经找好了切磋的人,但是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人要跟自己切磋,选谁都是对另一个人的不尊重,刑天黎就那样被尴尬的架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被刑天黎选中的那个人,因为有临时的任务需要去执行而离开了卫所,帮刑天黎解决了选择谁的难题。 只剩下一个人,不存在选择的问题,直接切入正题进行比试。 这场切磋,既是刑天黎和那人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切磋,结果还是以对方的失败而告终。 结果令那人意想不到,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被打败,还是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孩子打败。 连一句再见也没跟刑天黎说,比试完了就捂着比狒狒的屁股还要红的脸跑开了。 不过由于脸太黑,在场的人都没看出来那人的脸发红,都以为他是不想被别人看到输了之后流泪的脸才捂着脸跑开。 误会可太大了,那场比试以后大家都以为那人只是表面看起来很硬汉,实际上是内心是一个会哭唧唧的小男孩。 不管别人是怎么误会,那人一概不知。 自尊心极强的那人,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十分的没脸,之后再也没找刑天黎切磋过。 为了保护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自此以后,那人也不再往刑天黎跟前走。 每次他见到刑天黎都会主动避开,离得老远的距离,中间就算是再放一条隔绝开牛郎和侄女的银河进来都绰绰有余。 两个有过切磋交流算得上认识的人,见面的时候居然连陌生人都不如。 刑天黎一开始还主动跟那人打招呼,但是总是会被对方漠视,多几次被人漠视之后,刑天黎也不打招呼了。 刑天黎也是有脾气的,以礼待人的前提是被礼待的人也讲理,对方都不讲理他又何必去讲虚头巴脑的礼貌。 他刑天黎再怎么样也是个太子,什么朋友叫不到,没必要巴巴地热脸去贴一个御林军的冷屁股。 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双方就当没看见对方,招呼都没再打过一个。 直到刑天黎最后一次来卫所,两人也没有理过对方。 说起来,声音的主人跟刑天黎只能算得上是有一点点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只是后来,本以为永远都是这种见面状态的那个人,却因为一场战役,为了保护混在御林军中的刑天黎而永远的离去。 去了另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生活着。 那人真傻,为了保护他这个‘陌生人’而死去,刑天黎替他不值得。 毕竟是为了保护刑天黎而牺牲,刑天黎请求自己的父王给他追封了‘仁义大将军’的谥号。 那人的衣冠冢就在常羊之山的那个墓穴里。 在他衣冠冢所在的常羊之山,突然听到一个与离世多年的人相似的声音,刑天黎感慨万千,“真像,他要是还活着,会不会说话也会像你这样爽朗。” 刑天黎那种回忆故人的眼神看的佘歙头皮发麻,“你看什么看,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不会有活过来的可能,再想我也不是他本人。” “对,你当然不可能是他,他才不会伤害他的兄弟们。”刑天黎也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捉活口。”让停下的御林军们再次向佘歙出手。 “来啊,看看是谁捉谁。”只靠着说话是没法拖延时间了,佘歙也下狠手了,趁御林军们不备,直接擒拿了他们的王。 擒贼先擒王,他们的国主都在自己手里,为了自家国主的人身安全,那些御林军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贸然向前他们的国主殿下小命不保。 第188章 追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退后,通通往后退,你们慢退一步,你们的国主的脖子上说不定就会就多一条刀伤。 天天待在王宫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太阳光都见不到几次,身娇肉贵的你们国主,脆弱的一划就开的血管,也不知道能经得住我手里削铁如泥的刀划几刀。”佘歙一副‘刑天黎在手,世界我有’的表情看向周围的御林军们。 他佘歙就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无能的人,区区几百个人是拦不住他的路。 佘歙的话让几百个御林军都望而却步,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国主被当做人质,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扼住刑天黎的咽喉,也就等同于扼住了他们这几百个人的咽喉。 佘歙发话他们不敢不听,让退后就退后,不敢有一丝怠慢的情绪。 几百个御林军被佘歙逼着一退再退,最后硬生生的把他们的战术包围圈拆散,在密不透风的‘墙’里给佘歙和刑天黎退出了一个供他们通行的通道来。 既然通道已经被他们给留出来了,佘歙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带着刑天黎从通道走出包围圈。 眼看着佘歙把他们的国主当做囚犯一样,毫无尊严的就把人强制带走,但几百个御林军却什么也为他们的国主做不了。 像是无个人意识,一举一动都如同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跟着佘歙移动的步伐移动,佘歙往前一步他们就往前半步,佘歙后退半步他们就后退三分之一步,始终与操纵他们意识行为的佘歙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于御林军始终跟着自己走的行为,佘歙是无所谓的,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既然他们主动要跟着自己走,佘歙还少去动些脑筋,刚好不用再费几百个脑细胞去想计划,怎么把他们往陷阱里带。 正好他们自己跟来了,佘歙还省事儿了,不用动脑子就可以把他们往另一个佘傒准备好的陷阱里领。 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几百人的大部队,佘歙乐得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佘歙脑子里想的要把他们往陷阱里带的事,那几百个御林军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只要跟着佘歙走,总有机会把他们的国主殿下救回来。 只要没把佘歙跟丢,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谁能想得到,他们跟着佘歙走,没有半点生机,等着他们的是死路一条。 不仅救不回他们的国主殿下,反而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从遇上佘歙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这一行人,今天的行动是一个必败的行动。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剧会在他们身上真实上演。 越是跟着佘歙走,御林军的人越是感到奇怪。 他们接触过很多的逃犯,他们带着劫持的人质一般都是往一个方向逃离开,离原地都是越来越远的。 但佘歙和御林军见过的那些逃犯不一样。 佘歙挟持着人质没有立马离开,反而是在不停地原地绕着圈走。 怎么说呢,御林军也不算是看错,佘歙确实是在原地走着,但他的原地走和御林军以为的原地走不是一个概念。 佘歙看似是在原地毫无章法的乱走一通,实则是在按陷阱的阵法在走。 在原地每走一步,那群御林军就有被带进去一部分的人到陷阱里。 等佘歙走完陷阱里的整个阵法,把那些人全都带进去陷阱里之后,跟着佘歙的几百人却丝毫不知晓,他们已经全被困在了陷阱里。 “你们就在这里陪你们的兄弟们吧,我带着你们国主先走一步。”佘歙最后再念咒语,启动了陷阱的阵法,一手擒着刑天黎,一手跟几百人的御林军挥手告别。 听了佘歙的话,有一部分人反应过来了,知道他们应该是中了佘歙的计,但具体是什么计又不太清楚。 但是反应过来的人只有一部分,绝大多数还是懵圈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是清醒的还是没清醒的,所有人在看到自己的国主被佘歙带走去往其他地方,他们肯定是要去追的。 结果等他们去追了才发现,自己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个被佘歙他们设下的陷阱的圈,“糟了,中了陷阱。” 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晚了,比隔夜的黄花菜还要凉的透。 等他们反应过来中了陷阱,佘歙早就带着他们的国主殿下跑的人不见影儿了。 “哼,还想对付我,傻了吧唧的一群人。”佘歙看都不会回头看那些人一眼,昂着个头就往佘傒和枢鳞约定碰面的地方走。 佘歙还在想,自己都晚了约定时间那么久没去,他们两个也没来找他,估计那边也是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 要是没事拖住他们两个,他们肯定早就来找他了。 佘歙不愧和佘傒主仆多年,很是了解,佘傒他们那边确实也是被相季迟迟不愿说出口的真相给拖住了。 他不说也就算了,还打算搞事情,不死心的又在她和枢鳞身上用毒药。 本来佘傒用的攻心计已经有所见效,相季比死鸭子还嘴硬的嘴有了松动的迹象。 就在他要张嘴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个被枢鳞弄到昏迷的假刑天黎,真刑明醒了过来。 “你怎么也被抓了?不能说!”醒过来的刑明大声地对着相季吼了一句,这一句话刚吼完就又被枢鳞打晕过去。 听到刑明的声音,相季也冷静了下来,看了看刑明,他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有一张没被他们发现的王牌。 就算佘傒他们知道的再多又怎么样,他们现在就不知道他们抓到的用来威胁他相季的刑天黎是假的。 一个假的刑天黎,是不可能威胁到他相季的。 所以在刑明吼完那一声之后,相季又恢复到他守口如瓶的状态。 不管佘傒和枢鳞对着他再说什么,都撬不开相季比河蚌还要紧闭的嘴。 “你确定你不说?不说我就在你面前杀了他。”威胁的话都说尽了,连杀了刑天黎这种话都说了,相季也无动于衷,没一丁点松动的迹象。 枢鳞威胁的招数都用了个遍,不奏效,只好去想别的招。 管你是在三界外还是三界内,杀人始终是一件犯法的事。 枢鳞和佘傒,杀是不可能杀刑天黎的,吓唬人的话说一说罢了。 别的招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佘傒和枢鳞就开始观察相季,试图找出他的弱点来。 才看了一会儿,佘傒就发现了问题,她发现相季对枢鳞抓来的刑天黎的态度前后太不一样了。 刚看到刑天黎被抓来的时候,相季是真的被吓到了,眼神里的一闪而过的恐惧是骗不了人。 并且他一开始交代他们先祖的那些故事的时候,是真的认怂的状态。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关于他们先祖的故事讲完了之后,相季的态度又变了,眼神里的害怕彻底消失,又恢复到一开始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还是在佘傒说了关于她知道那封信之后,相季的害怕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神里,在佘傒的连番轰炸之下,相季又有了说实话的打算。 但是清醒过来的刑天黎喊了一句话,看了刑天黎之后的相季又变回了那个油盐不进的相季。 佘傒一番分析下来,觉得一切的问题都出现在他们抓来的这个刑天黎的身上。 难不成这个刑天黎的身份有问题?佘傒有点怀疑,“你是从宫里把刑天黎抓来的?不是其他地方?” “当然是宫里,还是在佘歙以相季的身份见过他之后才抓的,你是怕我抓错了人?”枢鳞没懂佘傒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听枢鳞说完佘傒又觉得刑天黎的身份没问题,那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时佘傒看到,带着真正的刑天黎的佘歙过来了,“有两个刑天黎?” 第189章 谁是猎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嗯?是我的眼睛花了吗?难道我已经到了老花眼的年纪了?怎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刑天黎呢? 不至于吧,我们蛇族虽然视力不行,但也没不行到看东西出现重影的程度。”佘傒看到远远朝着她和枢鳞走过来的佘歙。 着重看佘歙身旁带着的那个人,那个跟枢鳞抓到的长的一模一样的刑天黎。 等人走到了面前,佘傒才为自己的眼睛证明,真不是她的眼睛老花。 她盯着面前的那人,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 不管是离得老远的看,还是凑近了的看,看到的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刑天黎。 佘歙和枢鳞也分别看到了他们各自抓到的‘刑天黎’,看过之后,都觉得自己捉到的才是真的‘刑天黎’。 待在一起久了,无用的默契又增加了,只听到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抓的是刑天黎,你抓的是谁?” “我在王宫里抓的刑天黎……” “我在陷阱那儿抓的刑天黎……” 问完了问题,默契满满的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刑天黎只会有一个,意味着总有一人手里的那个是假的,所以他们各自说了一下自己抓到刑天黎的地点。 这样也有利于他们来做判断,能最快时间知晓谁抓到的才是真正的刑天黎。 “你们都说自己抓的是刑天黎,那到底谁的是真的刑天黎呢?”等他们俩说完,佘傒也插进来问道。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佘傒这个未参与抓人的旁观者,肯定是比他们两个局内人看问题看的更加全面。 “问一问醒着的这个不就知道了。”佘歙解答问题的方式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粗暴,觉得这不算问题,直接问就能知道答案。 打直球的方式简单直接,但也是最高效的方式,少了中间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能替佘歙他们节约不少的时间。 佘傒是赞同佘歙的直接询问的方式。 先前佘傒根据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已经分析了半天,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正好趁这个时候问出她的诸多疑问。 佘傒她分析之后的答案是倾向于佘歙带回来的这个是真的刑天黎。 因为她看见相季在佘歙带着手上的那位走过来时,他的瞳孔都变大到原来的一倍有余,震惊的表情太说明问题了。 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佘傒还是要再确定一下才放心,“也是哈,那我来问。” 佘傒他们讨论的时候用的是在现代的普通话,刑天黎和相季都是听不懂的,所以他们就没避着他们两个,光明正大的大声密谋。 多懂一门语言多棒,即便是当着人家商量如何‘搞’他们,人家也听不懂,听了也是白听。 说着骂人的话,配上欣赏的笑容,人家还以为你是在夸奖他呢。 商量完之后,佘傒就笑眯眯地走到了刑天黎跟前。 “你看到你那位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朋友了没,他已经被我们打死了哦。 至于打死他的原因,反正他也死了,给你透露一点也没关系,就是因为你的另一个朋友相季出卖了他,告诉了我们他是假的刑天黎。 我们不留假冒别人身份的人,所以就在相季的指认之后把他杀了。”来了,佘傒又在发挥她学到的另一套审问技巧了。 一来就挑拨双方的关系,然后在挑拨离间的同时,再说些添油加醋的话来诈他,让他信以为真。 刑天黎是个做了多年国主的人,不会轻易地被佘傒简单的一两句话就挑拨到牢固的盟友关系,他内心还是很相信相季,不认为相季会做出破坏他们同盟的事。 听出来佘傒他们只是想把刑明的死嫁祸给相季,但是脏水没成功泼到相季身上,他们泼脏水的手法实在是很拙劣,“哦,一个替身而已,死了就死了,你想用把他的死嫁祸给相季,纯属做梦。” 刑天黎避开了佘傒提问中绊脚的石头,但是却跳进了佘傒挖好的大坑里。 “问出来了,你抓的是真的。”佘傒只是拍了拍佘歙的肩膀,表示已经找出真正的刑天黎。 三界外一路走来,佘傒别的没学会多少,但是谨慎她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当着刑天黎和相季的面,她是不会说出自己人的名字,免得被他们识破身份。 刑天黎大意了,遭遇到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的问话里下套子,第一次被别人在话里下上了套子。 被佘傒套出真话的刑天黎懊恼不已,套出了刑天黎真话的佘傒高兴不已。 在审问相季时的挫败感被审问刑天黎时治愈了。 她乐得只差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佘傒是真的没想到刑天黎如此好套话,她哪里是真的想挑拨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是在用那招最简单不过的声东击西。 看着刑天黎难以置信的眼神,佘傒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你的替身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一会儿等他醒了,你们三个还可以叙叙旧。” “你……你们……”听了好消息的刑天黎笑不出来,反而是被佘傒他们气得更厉害,如果不是手脚被捆绑着,绝对会给佘傒笑得比朵金丝菊还要灿烂的脸上来上两拳。 刑天黎已经被佘傒他们搞得没了君子风度,什么不能打女人的祖训一句不记得,忍不住想对佘傒动手的想法。 有想法也不是白想,被控制住的刑天黎什么也做不了,佘傒他们拖他像是拖着一个破玩偶一样,这里那里的到处走。 佘傒他们也不是真的把刑天黎到处拖着走,只是拖了几步让他跟相季靠在一起,便于人质的集中管理。 既然已经确定了刑天黎的身份,那就更不可能会放他走了,把他跟相季放在一起看管起来方便一些。 另外他们也想看看,把他们放到一起会不会听到他们说点什么悄悄话啥的。 至于他们说悄悄话怎么听得见,这个不用担心,佘傒身上不止有仙界的法器,也有很多凡界的工具。 听相季和刑天黎他们说悄悄话,都用不上他们仙界的东西,只需要用一个凡间的窃听器就搞定。 佘傒在拖刑天黎的时候,就偷偷把窃听器放到了刑天黎身上。 “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人,就在那边草地躺着。”相季一看到刑天黎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起来。 为什么相季要这么着急的跟刑天黎说话呢,当然是他看到真的刑天黎也被抓了过来,肩负着他逃走的唯一希望也没来,能指望的就只有他自己。 他自然要在自己成功逃走之前把自己做的事都跟刑天黎交代清楚。 “嗯,看到了。”刑天黎被拖到跟相季一起又淡定了起来,回答完这几个字之后,摇了摇头,示意相季不要再说话了。 如果他说他对着佘傒他们的那番激动都是表演呢,他不是真的掉进了佘傒的语言陷阱里,而是假装被套话,说出真相。 也没有气得头顶冒烟,只是假装气得理智全无来迷惑佘傒,降低他们的警惕,以为他就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国主。 至于刑天黎这么做的原因,那就是他被佘歙带着来了他和佘傒他们约定的地方,在看到相季的同时也看到了毛苗。 毛苗也在,再加上佘傒他们三个的组合形式,一下子就猜到了佘傒他们的真实身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刑天黎想要找的人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以退为进的稳住佘傒他们,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不让相季继续说,也是出于对他们神仙身份的忌惮,怕被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双方都以为自己是狩猎的猎人,却不知自己在对方眼里都是待捕的猎物。 第190章 交出解药 第一百九十章 “嗯?那边怎么回事儿啊?窃听器半天没个声儿传回来,莫非他们两个是在用意念沟通不成? 咋就一人说上一句话,开了个头就不说了呢?”现在他们双方都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比耐力的怪圈里,看谁耐得住不说话。 比得就是谁坚持不说话的时间久,先坚持不住、先开口的人,在另一方的眼里就是输家,处于被动状态的人。 至于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流过的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默契度超高的认知,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能说双方都是怪头怪脑的人,正好是这次意外的碰面,让他们双方都怪的异于常人的脑电波,接上了彼此的信号。 怪人一号佘傒,能一直坚持没说话,是因为她要听刑天黎和相季要说点什么。 没说话的时候,佘傒人也没闲着,都是拿着窃听器在听刑天黎那边和相季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悄悄话。 结果他们俩可真沉得住气,听到了现在,也就听到一人各说了一句话,还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废话。 两句废话说完以后,窃听器就再也没传出过一个音进到佘傒的耳朵里。 要不是看到他们的嘴确实是没张开过一下,佘傒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在人间贪便宜淘来的窃听器是假货。 刑天黎和相季没张开过的嘴证实了,佘傒的窃听器虽然便宜但的确是正品,不是冒牌的假货。 赶早赶晚不如赶的巧,物美价廉的实惠,居然给佘傒这个不怎么去人间的神仙赶上了。 不过,就算证实了窃听器是正品也没啥用,是正品又怎么样,难道你的东西是正品就能让人开口说话? 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不说话就不说话,你就算有一百个正品的窃听器砸他嘴上,也撬不开人家不想张开的嘴。 可是再有耐心,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沉默解决不了任何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总不能一直让毛苗和枢暨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躺着吧。 跟知晓那些跟他们没多大直接关系的大秘密比起来,先解决眼前跟他们息息相关的大问题才是最紧要的事。 “解药交出来。”枢鳞开口了,率先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他对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隐瞒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们有什么阴谋和阳谋,亦或是试图在三界内外引起什么大轰动,跟他枢鳞一个没转正的生肖神统统无关。 枢鳞目前唯一的想法,或者说他来到三界外的唯一想法,就是把毛苗和枢暨救醒,然后带着他们俩平平安安的回到三界内,完成任务回去跟贪狼星君和北斗七星君复命。 只要回了三界内,回到北斗七星,他枢鳞还是那个贪狼星上的神使枢鳞。 每天兢兢业业的做着各位神君大人安排的任务,勤勤恳恳的修炼,最大的愿望就是争取早日转正,成为北斗七星上正式的生肖神。 将毛苗带回到三界内,就算是实现了她向枢暨仙君许下的愿望。 那时候,完成了最后一个有缘人愿望的枢暨仙君,在人间的历练也就完美结束。 结束历练(惩罚)的枢暨仙君就可以回到仙界,他们主仆俩就又能回归到下凡前的生活方式。 过去的就过去了,人间和三界外的一切,就将再与他们无任何关系。 “什么解药,我没有解药。”有了刑天黎在,相季又有了底气,又开始滑头了起来,拒绝起枢鳞来毫无心理负担。 “不给?好。”枢鳞听到相季的拒绝毫不意外,他的拒绝枢鳞也不生气,正好给了枢鳞一个动手的理由。 反正他也不是君子国讲究君子礼仪的君子,他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直爽人。 已经好言好语的跟相季说过话了,可惜他装作听不懂,既然如此,那就用他能听得懂的拳头来说话吧。 不给,好啊,那就打到相季给为止。 就看看在拳头的威力下,相季这块硬骨头能坚持多久才服软。 他们做神仙的规矩还是很多的,明文规定的法规也是数以万计,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无故杀人。 若是犯了以上法规,根据情节严重与否,等着你的处罚分别是: 造成危害小的,三百年监禁。 造成危害大的,修为尽毁,开除神籍,贬为凡人并无转世轮回。 惩罚不是一般的重,目的就是为了让各位神仙们知晓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神仙和凡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巨大的,杀死一个凡人就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为了保护属于‘弱势群体’的凡人,专门出台了一条法规来限制神仙们随心所欲的滥杀无辜。 惩罚要是不严重些,那些神仙们根本就不会重视,滥杀无辜的事肯定还是会出现。 但要是惩罚需要付出得代价足够大,每个神仙做这件事之前,都要想一想这个代价自己是否能接受,那么违法的神仙自然就会少。 就像是你制定法律的时候,对于随地吐痰的人的处罚是,一口罚一百块钱,那么很多人都不会在意,有些恶心的人还会拿出几百块钱的罚款,在你面前吐出这几百块钱的痰。 要是对于随地吐痰的人的处罚是,吐一口罚个一百万,你看看还会不会有人再随地吐痰了。 惩罚力度够了,违法犯律的人就会呈断崖式减少。 枢鳞扪心自问,是担负不了那个巨大的代价,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去触犯法律。 但好在对于打人这件事,天界是没有明确出台法规来限制。 只要不把人打死,随你怎么打。 好多天没跟人动手了,枢鳞转了转手腕和脚踝,松动松动有点紧绷的筋骨,“再问你最后一遍,解药交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活动个手脚就想吓唬到他相季,真以为他是被吓大的不成。 手脚都活动开了,筋骨也松的差不多,该动手了,“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 枢鳞自问是做到了先礼后兵,是他们自己不识好歹,非要人动手才老实,那就怨不得枢鳞的拳头硬。 打架枢鳞是身经百战,自是知道打什么地方才是肉最少,打起来最痛的地方。 出手就冲着相季的肋骨去,稍微用点劲就能把脆弱的肋骨打断。 肋骨被打断了痛起来那可是相当要命,那是躺着、坐着、侧卧着统统都痛,那种痛还是骨头缝里传出来的痛。 并且肋骨断了之后,你躺下了就起不了身,一点点尺度的挪动都让你痛得怀疑人生。 比壳朝上的乌龟还要惨。 枢鳞对着相季左边和右边的肋骨各来了一拳,拳头一下去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随着骨头碎裂声一起响起的还有相季的惨叫,他从出生开始就没受到过这种让他痛得难以忍受的伤害。 枢鳞打断了相季的肋骨还不算,在相季惨痛的尖叫之后,枢鳞又对着他的胯骨出手。 胯骨那地儿,属于一个连接器,一旦打断,下半身和上半身的联系就断开了,整个下半身听不到大脑发出的指示,直接瘫痪。 “住手!我给,我把解药给你!就在我左手衣服的袖子里。”相季是个医生,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胯骨对他的重要性。 在枢鳞的手离他胯骨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的时候,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枢鳞干脆利落的把伸向胯骨的手,向上转了个弯,朝着相季的左手衣袖摸去,“早点交出来多好。” 第191章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个袋子里面装的粉末状物的东西,是解药吗?”相季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典型的战国时期的袍服,长到盖过手背的长袖子,然后袖子下部是大大的弧状袖筒,大到感觉能装下一个三室一厅。 双手平抬起来的时候,两个大大的三角状的袖子朝下舒展开来,身姿优美的人看起来像一只花瓣上短暂停歇后,振翅欲飞的蝴蝶。 若是身体僵硬局促的人,看着则又像是一个被放在展览柜里,供人观赏的巨型人形风筝。 又长又大的袖子里面也是暗藏玄机,袖子内部被缝上了一个接一个,用来装东西的暗袋,那拥挤程度堪比某港在深水埗的笼屋。 相季只说了东西放在袖子里,但又没告诉枢鳞是在他袖子里面具体的哪个暗袋里放着。 枢鳞只好用了最笨办法,把袖子里的暗袋挨个地摸过去。 一连扑了好几个空,在摸到第十一还是十二个暗袋的时候,终于摸出一袋装了药粉的香囊袋。 摸到了东西枢鳞也就不继续再摸了,枢鳞把摸出来的香囊袋拿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递到相季的的面前,让他看一看,确认一下他手里的东西是不是解药。 “是的,没错,就是这个蛇鳞花纹的袋子,装的是‘万能解毒粉’,你的两个朋友都可以用这个解药来解毒。”相季看到袋子后神情无比的激动,忙不迭地朝着枢鳞点头。 露出一副比枢鳞还要着急让毛苗和枢暨吃下解药的迫切表情。 相季殷勤过头的行为,在枢鳞这里是一个大大的减分项,让人对解药,是否是真的解药产生怀疑。 再加上枢鳞觉得相季回答的太快,没有一点思考的时间,就说出了答案。 献殷勤加上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枢鳞对相季的回答的真实性持保留意见。 最最重要的是,相季在他们几个人那儿是留有‘前科’的‘嫌疑人’,他们对他还是保有极大的戒心。 他们之间是没有信任关系存在,不会有相季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的可能。 即便相季当着他们的面再三的赌咒发誓,做出承诺,保证枢鳞手中拿着的东西百分之百的是解药,枢鳞也不敢轻易地相信相季的话。 枢鳞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别的人试过之后,确定了无毒,才敢给毛苗和枢暨用,“你先试一下,你用了之后如果没事,那我就相信你的药是解药,然后我再给他们用。” 枢鳞这人有一点点洁癖,是不会用自己的手指,直接去接触别人的嘴来喂药给人吃。 光是想到自己的手会碰到别人嘴的那个画面,枢鳞都鸡皮疙瘩掉一地,甚至有点胃酸往上涌。 为了不恶心自己,也不恶心别人,枢鳞拿出背包里常备的没用过的干净小勺子,切断和别的人产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的可能。 打开香囊袋子,舀了半勺药粉到勺子里,然后对着相季说了一句,“张嘴。” 为了给枢鳞展示自己药粉是真的解药,在枢鳞说了张嘴以后,相季也很配合的就把嘴张开了,等着枢鳞投喂勺子里的药粉。 相季肯配合也好,不用枢鳞忍着恶心感去把相季的嘴强行掰开,现在枢鳞只需要把勺子里的药粉,一滴不剩地送进了相季的口中。 半勺子药粉也就是几颗石榴籽在嘴里的量,用不着再单独喝水送服,和着吞咽的口水就一起咽到了喉咙。 枢鳞从喂药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相季,全程看完相季把嘴里的所有药粉往下咽的过程。 药已经下肚快十分钟的时间,相季看起来气色正常,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人还是一点没事,更没有中毒的迹象。 相季已经试完了药,没有毒发生亡,整个人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吃药前什么样,吃完药后还是什么样。 说明这药真不是毒药,是能救人的解药。 但即使是如此,枢鳞还不放心,他总觉得还是会有问题。 毕竟相季是制毒和用毒的专家,他所用的毒都是他自己研制出来的,制了毒药自然也会制解药。 说不定他的嘴里早就吃了相对应的解药,所以吃了毒药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个人试药看不出什么问题,那就再试一个。 枢鳞打算把药再给不会制毒,更不会解毒的刑天黎吃一下试试看效果。 要是刑天黎吃了也没问题,枢鳞才敢相信那是真的解药,那时候再给毛苗和枢暨吃。 前面那一把勺子沾上了相季的口水,枢鳞嫌脏,喂过相季之后就丢掉了。 现在又要给刑天黎喂药,枢鳞就从他的背包里又拿出一把新的勺子,不过跟前面丢掉的那把勺子长的一模一样。 出门在外,在馆子里吃饭的时间多,觉得用自己准备的餐具更卫生的枢鳞,在背包里放了起码有上百把同样的勺子。 枢鳞想着,风餐露宿的环境也没法洗他的餐具,干脆就多带一些,当做一次性的餐具使用,用完了就把它们扔掉,也不用担心没地方洗。 因为带的多,所以扔掉枢鳞也不心疼,随时想用随时都能拿的出来用。 枢鳞用在背包里新拿出来的勺子,把袋子里的药粉再倒了勺子能装的三分之二的量出来。 装着药粉的勺子往刑天黎的嘴边送去,也是说了一句,“嘴张开。” 以为刑天黎也会像相季那样配合,一边说一边勺子往嘴边送去。 结果和枢鳞以为的相去甚远。 往嘴唇上送过去的勺子,刚挨到唇角没剃干净的硬茬胡须,枢鳞就被突然像疯了一样蹦起来的相季,给撞了个趔趄。 手没被撞开,盛个八分满药粉的勺子里的药被撞得稍微撒出一小拇指甲盖的量。 虽然药有些撒,但是勺子却把嘴给撞开了条缝隙,正好够勺子送进去的宽度,勺子里盛着的药就这样被送进了刑天黎的嘴里。 相季明明是想搞破坏,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助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相季这样的人吧。 “刑天黎,不要吞!快把药吐出来!”相季第一次体会到‘崩溃’两个字的含义,现在的他就正处于崩溃状态中。 相季的叫喊声出现的晚了一步,刑天黎下意识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药粉在相季发出叫喊声之前,就随着口水一起进去了他的肚子里。 看到刑天黎把药粉吃了进去,相季急得像是油锅里的活虾,用尽咽气前最后的一口气,试图跳出这口油锅。 没有任何办法的相季,只能在原地蹦了三五个来回。 手脚一起用力,试图把捆着手和脚上的绳子给扽断,把右手袖子里真正的解药拿出来给刑天黎解毒。 但是,佘傒用来捆住相季的不是普通的绳子,是捆妖绳,只会越挣扎就捆的越紧。 相季用力挣扎的劲儿,全被捆妖绳给全数返了回去,此时此刻相季的手脚都紧的像是要被绳子活活勒断似的。 捆妖绳最后把相季捆的,像是熟透之后蜷缩成一团的罗氏虾。 看到这儿枢鳞还有什么不明白。 相季都被被绳子捆的直不起腰了,心里都还想着去解救刑天黎。 所以,袋子里装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解药。 是要命的毒药。 枢鳞不想跟他们这些人多做纠缠,但是他们却不放过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他们下毒手。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既然相季不想拿出解药来,那就永远不要拿出来,“到现在了你还在给我们耍心眼,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那你就亲眼看着你的朋友去死。” 第192章 收拾收拾就老实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相季屡次三番对他们几个下阴招的行为,把枢鳞心里最后抱有一丝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疚感都给搅和的彻底没有了。 枢鳞他们释放出的善意对相季来说算个屁,怀着恶意的相季根本不会感念枢鳞他们的善意。 反而把满怀善意的他们当做是,软弱又好欺负的对象。 相季这种人,说句不好听的,长着一副天生的挨打相。 就是你给他好言好语地跟他说话他不听,非是要你用大棍子打着地跟他说话他才听。 骨子里自带着受虐因子的受虐狂一枚。 伤筋动骨的把他往死里整,他就高兴了。 既然相季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不愿意痛痛快快的拿出解药,那索性就别拿了。 他就等着跟他的好友刑天黎一起去死吧。 刑天黎中了毒,而解药在他相季身上,他却因为被捆绑住手脚无法拿出解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发的刑天黎无药可用,眼含恨意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解药就在他身上,而朋友也就在他半个胳膊远的地方。 朋友和解药,两者都在这么近的距离,可他却无法将解药给中毒的朋友服用。 心有余而力不足,以前的相季总以为这句话是懦弱无能的人,用来为他的无能来做遮羞布的话。 直到今天,他才算是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相季根本就不是什么枢鳞他们以为的那种,以受虐为乐的受虐狂。 但今天的他却是被迫当了一回‘受虐狂’,感受到了令他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无法接受的,极端到精神和肉体双重崩溃的受虐过程。 无力感,不再是无关痛痒的轻飘飘的三个字的形容词。 这三个字,是此时,相季内心深处感受到的最贴切的诠释。 但即便如此,相季还是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一山不容二虎’的浅显道理他还是懂,处于敌对关系的双方,不存在和平友好一说,到最后只会变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不能说相季说的不对,话是这么个话没错,但没用对地方。 相季是进了死胡同里,还在死胡同里钻进了牛角尖,思想是彻底走进了死路中的死路,绕不回正确的道路上。 枢鳞他们跟他相季和刑天黎就不存在什么敌对关系(怪也怪刑天黎没给相季交代清楚,本来刑天黎让带回毛苗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寻求合作。),枢鳞他们几个是三界内的,相季他们两个是三界外的。 三界内外的界定,比楚河汉界的划分不知道清楚到哪儿去了。 自古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成为在同一座山上的‘争王’的老虎呢。 思想走了岔的相季,可是把刑天黎跟他自己害苦咯。 害人终害己。 相季给毛苗跟枢暨俩下的是一般的毒,毒效发挥出来也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不醒,不会危及到生命,一时半会儿吃不到解药也没太大的问题。 如果在这里没拿到解药,也没关系,不过就是让他们俩多睡一会儿的时间罢了。 只要出了三界外,回到仙界的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有的是办法找到能够救治他们俩的仙友。 不过刑天黎中的毒看起来可是比毛苗他们严重多了,多半是那种吃下后,会直接死人的毒药。 要是现在不抓紧时间吃下解药,毒性完全发作出来,也不知道刑天黎能不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夕阳。 刑天黎会有此一劫,怪不上别人,全怪相季一个人。 相季个人造下的恶果,当然要由他自己吃下去。 个人的过错,由个人买单。 “相季……解药……快把……解药……给我……”被刑天黎咽下的毒药见效奇快,吞下去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毒药的药效就开始发作了。 也不知道这个毒药的成分之一是不是有断肠草,毒药的药效发作后,重点攻击的身体部位是刑天黎的肚子。 只见刑天黎抬起被绑住手腕的手,用手肘的部分卡在胃和肠道之间的位置,试图用手肘压向肚子的压力来缓解一下肚子的疼痛感。 但疼痛并没有被缓解,器官内部本就像是有几百根针在同时扎着,现在因为手肘带来的压迫感强力挤压之后,器官内外都被扎得更痛。 已经痛的说话都断断续续,连续说上两个字,就要咬牙切齿的吸一口冷气,停顿十几秒的时间才能接着说。 不过刑天黎被毒药毒了心智,完全没搞清楚他目前所面临的状况。 现在不是相季不想把解药给他,而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相季给不了他解药,刑天黎求人都没找对人。 “求……求……求你……” 刑天黎的求救声相季听的心酸不已,他根本都不用刑天黎求,他恨不得马上把高举起右手,把袖子里的解药拿出来,亲自喂给刑天黎吃。 相季尝试了一下又一下,但右手根本没有举起来的机会。 不仅没举起来,反而因为捆妖绳越挣扎捆的越紧的特性,整条手臂向腰身贴合的更厉害。 仿佛下一秒手臂直接就要陷到和肋骨合而为一的地步。 “呜(我)……呜呜(解药)……呜呜呜呜(在袖子里)……”嘴被佘傒用布条堵上了,只能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声音,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理解他呜呜的是啥。 毒药的药效相当的猛,三两分钟后,刑天黎声音越来越弱,一句话只能听见两三个清晰的字,“药……解……药……” “呜呜(求求),呜呜呜呜(求求你们)……”相季又开始呜呜了,眼底那点桀骜不驯完全没有了,是真心实意的在求枢暨他们。 这次相季的呜呜,枢鳞他们大概能猜出来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见到了棺材后留下的悔恨的眼泪,“想要我们帮你拿出解药来救他?” 枢鳞还没说话,不想一条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散而去的佘歙抢先猜测相季想要表达的意思。 “呜呜(是的)。”相季拼命点着他唯一还能活动不受限制的脑袋,每一次点头都十分用力,头低的发际线的位置都紧紧挨着胸口。 一直呜呜的听不懂,他们之间是一点默契没有的,全靠猜只会猜的牛头不对马嘴。 为了无障碍的沟通,佘歙干脆就把捂嘴的布条拿开了,“解药在哪里?我拿给刑天黎吃。” “在右手袖子里,从最左边往上的第三个暗袋里,那个绣着一棵桂花树的香囊就是。”捂嘴的布条还未完全从相季的脸上扯开,只是刚把嘴露了出来而已,相季生怕再没有说话机会的抢着说话。 一长串的话,像是连珠炮一样不停歇地从嘴里发射出来。 药在哪里说清楚了,忙不停的又开始说药的用量和方法,“不用太多,用刚刚那种勺子三分之一勺的量就足够了,然后用温水送服。” “温水?”佘歙只是感慨一下这样服用的要求还挺多。 听在相季耳朵里却变了味儿,还以为佘歙是嫌麻烦,不想帮忙喂药,急得他马上说道:“不是强制的,没有水其实也是可以的。” “你确定?不会在药效上大打折扣吧?”怎么服用方法还可以变来变去,不都是固定似的吗? 相季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有影响,口水也是属于温水的范畴。” “??……好吧,你是大夫,你说了算。”大夫都说可以了,佘歙当然就按大夫说的他去做。 第193章 看破生死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再看一眼,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袋子,确定好了没啥问题,我就给刑天黎喂药了。”相季这次不敢再含糊不清地只说个大概的位置,生怕佘歙因为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在袖子里找解药的时间过久,从而耽搁了刑天黎的最佳救治时机。 抢救生命,讲究的是分秒必争。 所以相季为了不多耽误一秒钟救治刑天黎的时间,说话速度快的比做家具的木匠用的气钉枪还要快的速度,中途没一点儿磕巴地把放解药的位置说的一清二楚。 要不是客观条件不允许,相季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拿。 相季自己上不了手,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佘歙身上,自然要把该说清楚的话给佘歙交代清楚。 多亏了相季觉悟高了,把话说的清楚明白,按照他说的位置去找,一找一个准。 佘歙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把相季说的那个绣着桂花树的香囊袋子给找了出来。 相季死气沉沉的双眼,迸发出饱含希望的光。 看佘歙的眼神除了感激还有敬意,仿佛佘歙手里拿着的是闪着色金光芒的信仰,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通的装解药的袋子。 相季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袋子,对着佘歙“嗯!嗯!嗯!”地疯狂点头,“就是这个药!”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相季都点了多少次头了,往少了给他保守估计也得有一百多到二百次。 次数多少都不说了,那是频率的事儿,频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动作过大,并且每一次的幅度都超级大。 让看着相季点头的佘歙都替相季的颈椎感到担忧。 就怕下一秒,相季脑袋的点头幅度过大,咔的一下,脑袋和脖子就各自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迫分了家。 但好在相季的颈椎不是很脆弱,经受住了他的对它的大幅度运动的考验。 相季点完头之后,脖子和脑袋依旧是紧紧相连在一起,两者间的关系和谐友爱,没有一点要闹不和的分家迹象。 “呼…还好,颈椎还是好好的在他的身上…”佘歙长舒了一口气,在自己心里默默地想着。 让佘歙忍不住替相季捏把汗的颈椎完好无损,没让佘歙他们几个看到一场,需要打马赛克的头与身大分离的血腥场面。 “枢鳞,刚刚你用来喂药的那种勺子给我一把呗,我用来给刑天黎喂解药吃,看看奄奄一息的他,是不是真的吃了我手上的药就能活蹦乱跳。”相季的脖子和脑袋没有分家的迹象,佘歙也就不再一个劲儿地盯着相季的颈椎部分看,又转过身去问枢鳞要一把喂药用的勺子。 既然解药都已经拿到手了,那他自然是要尽快的准备给刑天黎喂解药。 佘歙时不时到人间去开他的小餐馆,黄金时间救援时间的概念他也是略懂一点儿。 就怕自己在找药的喂药的过程中,因为无关紧要的事儿而把时间给耽搁掉了,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的刑天黎就真的要在他们面前嗝屁了。 枢鳞又变回他面瘫加不说话的高冷人设了,不管佘歙对着他说了什么,他都是不吭一声。 听佘歙说完话,也只是把勺子递给了佘歙就把头拧到一边,自己生闷气去了。 枢鳞真的是气不过,觉得佘歙烂好人的调性出现的不合时宜,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佘歙根本就不应该太快地站出来为刑天黎解毒。 不说把相季之前对他们做的事三倍五倍的返还回去,至少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应该让相季体会一下他们之前体验过的彷徨无助,满心地都是想要为朋友解毒的紧张与不安。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可能对于相季来说才刚感受到就结束了,连疼痛的门边都没摸到,实在是太便宜相季这个垃圾了。 枢鳞的气很大,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哄不好,没那么着急,先放一放,让他自个冷静冷静,气消了一星半点的还更好哄。 刑天黎这边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不能再耽误一点点的时间了,佘歙还是紧着着急的事先做,先把解药喂给刑天黎吃了再慢慢来哄刑天黎。 毒药的药效还未侵蚀到大脑,刑天黎还有一点意识,在佘歙的勺子递到嘴边之前,他就用所剩不多的意识控制着大脑,提前把自己的嘴张开等着佘歙手中的勺子来。 等勺子一放进去嘴里,刑天黎就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按照指令,立马就把勺子上的药粉和着口腔内的口水拼命往下咽。 不知道是不是刑天黎没怎么喝水,口腔里的口水含量不多,往下咽药粉的动作显得很困难。 人噎得翻白眼翻的眼珠子都快翻出眼眶之中,勺子里的那点药粉,好像一点都没进到肠胃里,全卡在嗓子眼儿最细的地儿,上不去也下不来。 刑天黎“呕……呕……呕呕……”地哕了好几下,他自己倒是啥东西没哕出来,在旁边听着他哕个不停的佘歙倒是忍不住心里的恶心感,真的吐了一堆胃里的和谐物出来,只差把隔夜饭都尽数给吐了出来。 你方哕罢我方开哕。 左耳这边听到刑天黎气短声弱的低声部“呕……”,右耳这边听到佘歙高亢洪亮的高声部“呕!” 高音低音俱有的双声部合奏的‘呕呕呕’的‘哕哕神曲’,只要听过一遍终身难忘。 枢鳞和佘傒他们俩,就是‘哕哕神曲’诞生的见证者,也是神曲初出江湖仅有的唯二听众。 他们俩也是沉浸式享受了合奏乐,不管是刑天黎的声音还是佘歙的声音出现,枢鳞和佘傒都会配合着他们的声音应援。 他们呕一声,枢鳞和佘傒就跟着呕一声,场面不可谓不宏大,最后连被捂住嘴的相季都跟着一起呕个不停。 还以为只有微笑会传染,没想到哕也会传染,比病毒的传播还要迅速,在场的一个人都没躲过。 佘歙他们四个人还在哕着的时候,最先开始哕的刑天黎反而停下了,他在吞了十几口口水之后终于把造成他干哕的药粉咽了进去,干哕也就随之结束。 刑天黎吞下解药之后,胃部的疼痛得到缓解,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从一个蜷缩的虾米变回笔直的身躯。 时间越是往后,刑天黎的身体不适感逐渐越少,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毒素在解药的作用下不停的在减少。 等到佘歙他们也停止了干哕的行为之后,刑天黎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是彻底没有了,身体恢复到没中毒的健康状态。 “你没事了?”佘歙肚子里都吐空了才没再吐了,等他回过神再看刑天黎时,看到他不再是死气沉沉地躺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濒死状态。 看来是相季的那个解药起作用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佘歙再问一下刑天黎有没有感受到解药带来的什么副作用。 如果没有什么不适感,佘歙就准备把解药给毛苗和枢暨用了。 “没事了,身体感觉比之前还要轻松不少,没出现有不舒服的地方,哪哪儿都挺好。”刑天黎觉得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刚刚差点就死掉了,与死神来了个擦肩而过。 都说死过一次的人都会大彻大悟一番,要么变得格外的珍惜自己的生命,要么就更不把自己的那条命当回事儿。 刑天黎也不能免俗,死过一次的他,眼神里多出了一种看破生死的洒脱,做什么事都比之前更豁的出去。 第194章 拜拜了您嘞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看破生死的人,跟那些寺庙里看破红尘的和尚们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的人。 看破红尘的和尚们,那是遁入了空门,内心无欲无求,无物质方面的追求,重在远离尘世的修行。 而看破生死的人,只是对人生最重要的两件大事有了顿悟,但又不同于遁入空门,他们并未完全超脱出尘世之中。 不过他们这类人身上,通常会比一般的常人多出一股捉摸不透的‘疯劲儿’。 ‘疯劲儿’在普通人眼中常常表现为,死拧、不计后果、‘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漠视规则……等等表现的怪人。 你想想看,他们连生死这样的人生大事都不看在眼里,世界上值得被他们看在眼里的东西也就约等于零。 没了来自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束缚,你的肉体和灵魂皆属于你自己。 你,是完全是自由的。 他们心里没了顾忌,做任何事也就不存在顾忌两个字,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为了能做成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即使是丧失了生命,也无所谓,生死已不在他在乎的范围内。 毕竟诗里都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刑天黎现在就有点这种‘疯癫’的状态,经历过死亡之后,死亡对他来说不再可怕,他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替他们的先祖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让成为神弃一族的他们重新崛起。 既然原来的‘神’丢弃了他们,那他们也不会再渴望着被捡回去。 他们要让自己变强,让那些曾经丢弃他们、对他们弃如敝履的旧的‘神’们,来仰望成为新的‘神’的他们。 有句话说的好,嫁豪门不如自己做豪门。 依附于人就像是攀附于大树的菟丝花,需要大树帮忙遮风,不然一场大风刮来,从根部开始的细弱的藤条直接全部断裂成无数条零碎藤条,一一落到泥土里,变作融入到泥土里‘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养分。 挡雨也需要大树巨大的树冠来遮挡,不然几场瓢泼大雨之后,水位上涨,低矮处的植物们统统被水淹。 见不到阳光,非水生的植物的叶片无法进行光合作用,最后整株植物都在水中腐烂,微生物们迎来一场植物盛宴,活生生的植物被吃的渣也不剩。 …… 事事都要靠着大树,才有机会安全的生存下来。 依附大树而得以生存,自己本身是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能力,以至于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丢弃。 攀附大树的菟丝花,永远没有自己成为被攀附的大树来的有底气。 假若你成为了立于茂林之中的一棵最强壮的大树,才能够做到,大风吹不倒、暴雨淹不透,生存都靠着自身的力量,事事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别人就成了攀附在你的枝干上的菟丝花。 立志成为新的‘神’的他们,势必要强大到让曾经丢弃他们的旧的‘神’俯首称臣。 刑天黎脑子里疯狂的想法,佘歙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虽然古时候的人们是有把蛇称呼为大虫的时候,但是在给蛇的生肖取名时取的是生肖神而不是生肖虫。 所以佘歙他是一条生肖蛇,而不是一条生肖虫。 佘歙更不是长在刑天黎脑子里的寄生虫和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学会厉害的读心术,不可能随时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 况且,佘歙现在关心的重点根本不在已经清醒的刑天黎身上,他更关心他亲近的人,正忙着给毛苗和枢暨喂药呢。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多用一分则是毒药,少用一分则是无效,不多不少是灵药。 药粉的剂量没把握好,很容易把解药用成毒药的功效,药品是万万不敢随便乱喂。 佘歙是把之前问过话之后,给相季嘴上封上的布条又给扯开了再问的。 “他们两个中的毒不深,你还是用那种勺子,喂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用五分之一勺的量就够了,喂那个男孩儿,量就要加上去一点,四分之一勺的量差不多。 然后在勺子里加上满勺的温水,把药粉和温水搅拌均匀了,一定要搅拌的药粉和温水完全融合在一起,再喂给他们两个喝掉。”相季嘴上没了布条,说话不受限制,自然是把佘歙问的问题全回答的明明白白。 佘歙听的很认真,相季说的药粉的用量和方法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脑子里,生怕自己哪个环节没记到位,把药粉的处理方式在脑子里演示了十几遍,才敢着手去喂他们两个吃药。 “等等,你先换个勺子再喂。”枢鳞看到佘歙一点也不讲究的就要把刚给刑天黎喂过药的勺子给毛苗和枢暨用,洁癖症当场发作。 都忘了自己还在生着气并且不准备和佘歙说话这件事,急忙开口去阻止佘歙,然后从背包里拿了两把新勺子给他用。 以前听人说过,有些洁癖患者受不了自己屋子不干净,自己家里每来一个人,他就要当场打扫一遍,确保屋子每时每刻都是纤尘不染的状态。 还有一些洁癖患者是受不了所有的地方不干净,去别人家做客,要是看到别人家的房屋脏乱的不成样子,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给人家打扫卫生,打扫到他自认为的干净,才会放下手中的打扫工具。 枢鳞可能就是那类,受不了所有地方出现他看不惯的不卫生行为,只要被他看到他一定会制止。 “瞎讲究,我都用水洗过勺子的,没有直接用。”佘歙接过枢鳞递过来的勺子,先前的勺子他也没随地乱扔,而是顺手把刑天黎用过的勺子塞到刑天黎的手中。 反正也是刑天黎用过的,给他了他还能后面需要的时候接着用,一点也不浪费,还非常的环保。 也不管刑天黎本人是不是愿意接收那把勺子,往刑天黎那儿一塞就忙着用新勺子去喂毛苗和枢暨去了。 佘歙一边喂药一边嘀咕着:“免得枢鳞那个洁癖精说勺子给别人用不干净,一会儿就把他们俩用过的勺子分别给他们俩自己用,各自用各自的勺子,这样就不会不卫生了。” 给了勺子枢鳞就有恢复到不跟佘歙说话的状态,任由佘歙在哪儿嘀咕也没搭一句话,喂药也没去帮个手。 还是佘傒帮着把毛苗和枢暨的嘴掰开,才让佘歙把勺子里的药水一滴不漏的成功喂进他们的嘴里。 佘傒怕毛苗嘴里的药平躺着咽不到喉咙里,喂过药之后,就一直把毛苗扶起来坐着,上半身全程靠在她身上。 “你要不要把他也扶起来坐着,这样药更容易咽进去。”佘傒看佘歙喂了药就不管了,坐在一旁望着天。 “啊?”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佘歙听到佘傒说的话,低下头看了看枢暨,好像确实是看到枢暨嘴角有快要流出药水的样子,也学着佘傒那样把枢暨扶起来坐着。 就这样坐了有半个小时吧。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再出过声,全都在安静地等着毛苗和枢暨醒过来。 “动了!毛苗的手动了!”佘傒下意识用了现代的普通话激动地喊道。 听懂了佘傒话的枢鳞和佘歙都激动不已。 紧接着佘歙也用普通话喊道:“啊!枢暨的鼻孔动了,耳朵也在动。” 三个人更激动了,眼神交流了一番。 默契十足的他们同时想到,既然他们俩已有苏醒的迹象,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在场的只有刑天黎和相季听不懂,不知道他们激动地在喊什么,互相看对方一眼,再回过神就不见他们五个人的踪迹。 “人呢?” 第195章 走为上计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佘歙书读的不多,但是像三十六计这样简单的东西,在生活中能用得上的知识,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祸事,当然是要躲得远远的才行。 佘歙他们并不知道,相季和刑天黎对着他们几个人在打什么主意,非要盯着他们几个人不放。 被人盯上总归不是一件什么好事,都是在你对别人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被人重点关注。 要是你这个人,对盯着你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那肯定是不会耗费人力物力来专门来盯着你,甚至是路过都不会看你一眼,更别说时时刻刻地找人盯着你了。 不说远了,就比如说你去超市里逛的时候,是不是只会买你想买的东西,如果是碰上非常喜欢的,就算价格高昂也会忍痛买下,不想买的东西,人家白送给你,你还要嫌弃东西太重拎不动呐。 这样就能想明白,刑天黎他们太过执着找到佘歙他们带回去,必然是因为佘歙他们对刑天黎他们是有所求,让佘歙他们做一些有利于刑天一族和相柳一族的事。 要做的事对刑天黎和相季是有利,但对佘歙他们可不一定也是有利,说不定还会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所以佘歙他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对于刑天黎和相季当然是能躲开就尽量躲开,免得引火上身。 为了不让祸事找上他们,干脆直接把祸事的源头铲掉。 源头都没有了,自然也不会有之后的主流和支流。 佘歙他们三个来了三界外这么久,别的事做的好不好先不说,但说他们之间默契,在一次次的团队作战中,已经培养出了十足的默契。 彼此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立刻知道对方心里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毛苗和枢暨的即将苏醒,刚好又让他们同频了,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同样一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的内容。 所幸三个人想到一处去了,都不需要再浪费时间来商量对策,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敲定了所有的事宜。 三个人在刑天黎和相季眼皮子底下进行着暗度陈仓,贴隐身符的贴隐身符,挖地道的挖地道,扛人的扛人,各司其职的做好离开前的最后的准备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相季和刑天黎对视的那几秒钟的空档,驱动贴好的隐身符直接隐身走人。 隐身符不是一本万利的神器,它也是有时效的,隐身时效结束再赶路就很容易被刑天之国的人发现踪迹。 为了隐藏踪迹,佘歙跟佘傒扛着还未完全醒过来的两人走的是枢鳞挖着的地道,刑天之国的人可不会挖地道,这样一来,他们几个会被刑天之国的人发现踪迹的机率几乎为零。 走地道对佘歙他们来说只有好处多过于坏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直接从地道越过边界线,最后出国境的时候还是要走常规程序过出境口。 就看刑天黎对他们几个人的重视的程度,谁知道他有没有提前在出境口设下什么陷阱,保不齐就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呢。 所以在过出境口的时候,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得打起精神来,以百分之百的精力来应付潜在的危险。 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你前面八十难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结果到了最后关头,却通不过最后一难的考验,还是被刑天黎他们给抓到了,不就是前功尽弃吗。 佘歙他们这一路走来可不容易,他们可不想自己的所有付出付之东流,只差这最后的一哆嗦了,说什么也要闯过去。 枢鳞他们这边都已经开始在想着要怎么离开出境口,而刑天黎和相季确实刚反应过来他们不见了。 刑天黎和相季对视也就几秒钟,又不是几个世纪的时间,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没看着,佘歙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还是当着他们俩的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愧是三界内来的神族,是有点本事在。 佘歙他们是进入枢鳞的挖好的地道里走的,是刑天黎和相季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的逃跑方式,当然是想追也追不上。 不知道枢鳞他们的逃跑方式是追不上的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最关键的原因是,刑天黎和相季是被佘歙他们捆住了手脚,即便是知道了对方的逃跑方式,也是想追也无力追。 自己追不上,刑天黎也没放弃,他还可以让别人帮忙来追上枢鳞他们。 刑天黎的身上带着好几个联系宫里御林军和自己暗卫的信号弹,只要把信号弹发出去,就会有人来。 怀里抱着一个装满了宝藏的箱子,但是装宝藏的箱子却被上了锁,你需要找到开锁对的钥匙,才能将宝藏取出。 信号弹就是那个被上了锁的宝藏箱子的宝藏,刑天黎被捆住的手脚就是上了锁的箱子,他现在需要找到拿出信号弹的方法,也就是找到开锁的钥匙。 刑天黎进行着头脑大风暴,把周围给看了个遍,试图从当中找到怎么样才能把身上的信号弹发出去的办法。 看来看去办法暂时没想到,刑天黎只看到在地上躺了很久的刑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把刑明给打晕了,不担心刑明会逃跑,就没有把他的手脚像他和相季一样的捆得很紧,甚至连刑明的脚都没有捆。 这样的话,可以让刑明拿出身上的信号弹发射出去寻找救兵。 但是刑明被枢鳞打晕了过去,不知啥时候才会醒过来。 这样干等着不是个办法,把希望寄托在不知何时清醒的刑明身上也不现实,等刑明清醒到能找来人帮忙时,恐怕毛苗他们早就离开刑天之国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就等了刑明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刑天黎就放弃了,“等刑明醒过来还不如等候鸟飞过来,至少知道候鸟迁徙的时间。”刑天黎在心里说道。 “候鸟……鸟……?鸟!对了他还有?鸟可用!”嘀咕着嘀咕着,刑天黎想起了他的秘密武器?鸟。 别的地方刑天黎可能就没?鸟可用,但这里是常羊之山,一个他们专门养殖着?鸟的地方,数以万计的?鸟都在这里。 训练?鸟刑天黎都有参与,那些?鸟是听得懂刑天黎吹的口哨音,只要刑天黎的嘴没被封住,他就能通过嘴吹口哨召唤来?鸟。 刑天黎尝试着吹起了训练时的口哨音,声音传出去不过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看到一只中等大小的?鸟,张开翅膀从常羊之山的山里面往刑天黎的方向飞。 等刑天黎的哨音全部吹完,那只山里飞出来的?鸟已经收起了翅膀,稳稳站在刑天黎的肩头上。 ?鸟被召唤来了,刑天黎激动地对着?鸟说道:“信号弹在衣袖里,拿出来。” 可惜刑天黎的话说完了?鸟半点反应也没有,还是一动不动地在肩头站着。 “叫你快拿信号弹出来,在衣袖里面。”一边说还一边用力地甩动装了信号弹的右手手臂。 ?鸟还是不为所动。 说了几遍?鸟都没有反应,刑天黎都有点发怒了,“你听不懂话吗?我让你拿东西出来。” 害,可不是嘛,?鸟就是听不懂人话啊,它只能听懂它们的鸟话。 ?鸟又不是学舌的鹦鹉,说不出人话很正常,听不懂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它们平时都是被刑天一族的人当做信鸽来用,传递一点秘密文件啥的。 刑天一族的人也不是驯兽师,没有把?鸟当做马戏团的动物来训练,它们听得懂的指令有限。 第196章 禁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刑天黎这人如果你让和他没有深度接触的人,只是让别人评价他眼中的刑天之国的国主是什么样的人来评价,绝对不会说他有什么问题。 只会听到别人说他的各种优点,听不到一点点缺点。 作为一国之君,他在面对敌人时杀伐果敢,绝不给敌人一点好脸色,在面对自己国民时爱民如子,带着自己的部族在无人关注的角落,一步一个脚印地持续发展,壮大到不容任何人小觑。 总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明君。 以上都是他作为君主被别人看到眼里的形象。 但要是你和刑天黎个人深度接触过,是他生活中的朋友,得到的评价可能又会和上面的把他当做一国之君来评价的内容不太一样了。 不是作为一国之君,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刑天黎,他当然就会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身上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毛病,瑕不掩瑜,总体来说人还是一个好人。 先说一个他的优点吧,执行力强,自己做的计划不管是对个人的还是对国家的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完成,今天能做完绝对不会拖到过夜。 还有就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这既能说是他的优点也能说是他的缺点。 认死理就让他有些时候脑袋格外的发轴,一件事干不干得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不想干,什么越是干不成他就越要干。 就像现在,他都重复和?鸟说了多少次话了,摆明了?鸟是听不懂人话的鸟,他就非要一个鸟听懂人说话。 认准了?鸟必须听懂他说话的这个点儿,还就跟?鸟给杠上了。 他刑天黎什么做不成,今天还就非要让?鸟听懂他的话,不听懂他就不罢休,一直说到?鸟听懂为止。 说一遍不行,那就说一百遍,总有能听懂的时候。 光顾着怎么能让?鸟听懂自己说话,刑天黎都没发现,一直在他旁边的相季什么时候不见了。 相季为什么会不见? 他不是被佘歙他们用捆妖绳捆住了手脚吗? 消失的原因就是出现在捆妖绳,就是因为佘歙身上有捆妖绳,他才会不见。 枢鳞挖地道的技术又精进了,一会会儿的时间就挖到了出境口附近,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他们就从地道里出来。 出来之后就直奔目的地,不过百步就走到了离境口。 刑天之国和别的国家不太一样,他们规定入境和离境都是需要用通关文牒盖章,入境要盖了章才能进来,离境要盖了章才能离开。 通关文牒一直由枢鳞在保管,他去背包里拿离境需要么通关文牒时,突然看到捆妖绳居然不在背包里。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绳子还捆在相季身上,离开的太匆忙,忘了把它收回来。 枢鳞等级不够,手里面收集到的法器少的可怜,捆妖绳还是他为数不多的趁手法器。 用了很多年,加上又很趁手,枢鳞可是非常的宝贝它。 枢鳞可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就这样被丢在了刑天之国。 所以趁着他们人还没离开刑天之国境内,赶忙召唤回他的捆妖绳。 捆妖绳是你召唤它的时候它不会只自己回来,它还会把捆着的东西一起带回来。 于是在枢鳞召唤它回来的时候,它就把它捆着的相季也一起带了过来。 看到相季跟着捆妖绳一起过来,佘歙他们一点也不意外,因为知道捆妖绳的鬼德行。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还觉得相季来的挺好,他们正好可以借着相季的身份,跟着他蒙混着就混出去。 相对于佘歙他们看到相季的淡定,相季看到佘歙他们可是一点也不淡定,吓都快吓死了。 相季受到惊吓程度,跟大白天见鬼没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怕,毕竟鬼和他无冤无仇,不会对他做些什么,但佘歙他们和他有不小的过节,是真的会对他下手。 “呜呜呜呜(你们又抓)……呜呜呜呜(我干什么)……”嘴上的布条贴的挺严实,到现在都没掉,相季还是只能呜呜地说着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枢鳞那是相当看不惯相季,看着他就烦,“要不直接打晕吧,一直呜呜呜的,别把我们给暴露了。 都给你们说了,直接贴一张隐身符就过去了,通关文牒要盖章,就隐身的时候偷拿着自己给自己盖上就行了,非要折腾着以相季的同伴的名义过去,人家一看我们的通关文牒不还是会暴露吗?” 他就不明白了,佘歙和佘傒为什么一直坚持要认为跟着相季一起就能顺利过关。 佘傒给枢鳞答疑解惑来了,她指着值守守卫和离境口周边围了一圈的镜子说道:“你看看那儿、还有那儿,还有这儿,所有的镜子。 这些可不是什么用来给你照样貌的普通的镜子,而是共工留下的现身镜。 现身镜,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你现出原身的镜子。 任你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只要被现身镜一照,分分钟被照回原形。 还有你说的用隐身符,现身镜是能把会隐身术的神仙都给照出来真身,照出贴了隐身符的你更是轻而易举的事,管你贴了几百层隐身符都能照出得清清楚楚。” 佘傒能够认出水神共工留给刑天之国的现身镜,也是因为他们武曲星君的藏书阁的书类型繁多,偏门冷门的书尤其多。 她正好又爱看冷门和偏门的书,看书的量多了,认识的冷门和偏门的东西自然也就相应的多起来。 枢鳞也爱看书,但是贪狼星君的藏书阁的书就没有武曲星君多,冷门和偏门的就更少了,所以在这方面枢鳞知道的不如佘傒多。 而且关于水神共工的东西,在整个北斗七星上记载的不多。 自然枢鳞也就认不出水神共工的东西。 在不知道有现身镜震场的情况下,跟枢鳞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自己能够绕过他们的规矩,钻漏子钻出去。 但刑天之国既然敢定这样的规矩,那人家肯定是有应对的策略,一个现身镜,就能让所有可钻漏子的地方都被提前堵住,让你无漏子可钻。 “行吧,那就按你们的办法来。”枢鳞不认识现身镜,不知道在离境口还有现身镜,现在知道了也不再说什么。 既然佘傒和佘歙已经有了怎么出离境口的计划,那就按他们的计划来。 佘歙和佘傒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让相季带着他们离境。 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在通关文牒上面是没法变的,做什么欲盖弥彰的掩饰都显得假,还不如不掩饰,直接用真实身份,让守卫无刺可挑。 佘傒自信地说着她和佘歙想出来的办法,“佘歙那里有下凡前武曲星君给的一张摄魂符,正好今天可以给相季用上这有且只有一张的摄魂符。 摄魂符没有时效,从贴上的那一刻起,就全方位的控制住对方的思想和肢体。 就像提线木偶一样,我们发出什么指令他就只能做出指令的行为,保证不会出一点纰漏,就能把我们全都顺顺利利的带出去。” “嗯,就按你说的做。”枢鳞听完觉得计划可行,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说干就干,佘歙拿出摄魂符就往相季身上贴,贴完之后念了一段咒语,相季就完全被他们所掌控。 相季带着佘歙他们几个走到离境口的盖章处,拿出刑天黎的亲笔信,给守卫们证明自己和刑天黎的关系,“我是你们国主的朋友,受他吩咐带这几个人离境,你们把通关文牒给他们盖一下,让他们几个出境。” “国主一早就下过令,今明两天禁止出境。” 第198章 事有例外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佘歙他们觉得自己计划的很好,一定是万无一失的优秀计划,不说十拿十稳,十拿九稳是没一点问题的。 奈何刑天黎技高一筹,把佘歙他们十拿九稳的如意算盘给砸了个稀巴烂。 离境口守卫简简单单的一句,“今明两天,禁止出境。”就把他们原先所预想的出路堵的比死胡同还要死,让你有地儿进没地儿出。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乖乖守规矩,老老实实的等到明天之后才能出境。 但佘歙他们几个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些对他们极其不利的规矩,那就更不可能守了。 有句话说的好,夜长梦多。 谁也无法预知今晚之后的明天,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毕竟,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时间越是拖的久对佘歙他们几个就越是不利,他们没有耐心等到明天,或者说连今天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等,必须得要立刻马上现在就离境才是最保险的。 “事有例外,国主虽然下了禁行令,但是让我带他们几个出境又是国主临时决定的事,规矩也是可以根据特殊的事情,做出相应的改变嘛。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看看他写的密函,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让我们离境。”佘歙冷不丁地一听刑天黎居然提前下了令堵住他们要离境的路,心里忐忑的不行,还有点犯愁到底该怎么出去,那么重要的摄魂符都被用掉了,不出去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在他有点随机应变的机灵劲儿,立马想到了新的应对方法,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模仿着相季手里刑天黎的真迹写了一封假的密函。 密函在跟守卫说话的时间就写好了,还通过摄魂符的操纵,借由相季双手奉上递给守卫的人。 佘歙的急中生智,颇有成效。 你这现身镜可以照出人的真假,却照不出这信函的真假,他们伪造一封以真乱假的信出来,说不定就能成功脱身。 守卫收下相季递来的密函,拿着跟他们这里以往诏书上,刑天黎的字迹进行反复对比。 看了八百遍,才终于能确认字迹是一致的,的的确确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你既然有密函,为何一开始不拿出来?还有你这密函上的印章为何是私章呢?” 字迹是一个人的,到印章却是不同的,守卫又有新的疑惑点。 “玉玺可不能随便乱盖,个人的私事自然是用私章,用了玉玺盖章,那不就是公器私用吗,不合规矩。 你们国主说了,这是他的私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让声张,低调行事。”理由都在佘歙的脑子里过了几遍,很快他就通过相季的嘴,给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私事?”如果是国主的私事他们确实是没资格过问,但守卫对这一行人的话没彻底相信,总觉得他们有问题,“国主的私事怎么会让你们一群外族人来办?” 第199章 狐假虎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外人?”相季呵呵冷笑了两声,不以为然地对守卫说道:“外族人,我们几个你嘴里的外族人,可比你们这些自认为是一体同心的内族人,和他的熟悉程度不知道要多多少倍。 对你们敬爱的国主殿下来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循环)的概率,你们才是他眼中的真正的不熟悉的外人。” “你什么意思,挑拨离间到了我们这个臣子和国主殿下的身上?”守卫听着相季的话,火蹭地一下就从心口涌上头顶,觉得自己被一个外族人在本国的领土所冒犯,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但一想到对方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使用的是挑拨离间的奸计,自己才不要轻易的上了对方的当。 识破计谋的守卫心中的怒火陡然就消失了,语气立马转换为成竹在胸的平稳,不紧不慢地对相季说道:“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会被你激怒,你太小看我们了,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外人’!” 密函或许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是是真的,但诏书却百分之百是真的,为了谨慎起见,守卫们还是只相信有百分之百真实率的诏书,“我是不会相信一个外族人带来的密函,你要我相信你的密函是真的,那你就带一个我认识的宫中的人来给你作证,那样我就可以相信你的密函是真的。” “你刚刚不是都对照过字迹,和你诏书上的是一模一样的,你有什么不相信?你们国主让办的事情时间紧任务重,到时候耽误到任务,你们国主怪罪起来不要说我们没有提醒你。”佘歙他们的东西本来就是假的,去哪儿给守卫们先来宫里的人作证,没人可找,人还没来就先露了馅儿。 为了不让造假呢密函佘歙被指认赝品,他只好用狐假虎威的方式来震慑那些守卫。 守卫们也是御林军出身,都受过严格以及系统的军事化训练,佘歙的这招狐假虎威是镇不住他们的,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将在外军令(君命)有所不受。 一个远在王宫的国主殿下,震慑力有限,一切还是依据现有的规矩办事。 守卫油盐不进,公事公办地说道:“是对照过,字迹是一致,但是会模仿别人字迹的能人异士多得很,没人能给你们作证,我又怎么能确认你们的密函就是真的密函呢,谁知道你们是从哪儿找来的人仿写的也说不定。” “你们国主殿下的字是什么普遍到遍地开花的书法作品吗?但凡是个人都有资格看他的真迹吗? 他作为一国之君,看过他真迹的人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我们又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到他写的真迹,然后还能偷偷拿着他的真迹去找模仿他字迹的人。 你觉得我们有这么厉害吗?你也太抬举我们的本事了,但凡我们有这本事,也不来你这儿拉扯半天。 再说一次,我手上的密函就是你们国主亲手写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虽然是外族人,但我是你们国主殿下的救命恩人,他对我十分信任。 被抓来摸女祭女戚一族的人已经说了一些事,他这次委托我带他们出去就是为了提前布局。 三界外是时候该变动一下格局了,你们国主殿下的计划正在进行中。”佘歙又通过相季的嘴说了些真假参半的话来迷惑守卫,说一些只有他们内部人才知道的事,显示出他的的确确是他们刑天之国的‘内部人’。 守卫的级别太低,不知道这些‘高级’内部人才知道的消息,佘歙说了也等于没说,守卫一个字也不理解。 但是守卫他是知道女祭她们被抓的事,“你知道女祭女戚一族的人被抓?这个消息目前只有宫内和我们军中的人才知道,你一个外族人按道理说是不可能收到消息,既然你能知道,就说明你密函是真的这件事没在说谎。” “早就说了是真的。” 第200章 乌鸦嘴 第二百章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佘歙借着相季的嘴对着守卫们不屑一顾地说道。 顺便操纵着相季的身体走到守卫的身旁,假模假式地指着拿在守卫手里的密函说道:“好好看看你手上的这张纸,你们国主写下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们既然敢把密函拿出来,那它必然就是真的东西,我们拿个假东西出来谁也糊弄不过去,何必去费那些无用功。 我们一开始没说这些话,也是想着你们的国主再三叮嘱了我们,对外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才含糊其辞不敢说真话。” 相季的一番看似逻辑自洽的话,让在场的守卫们更加对他们几个是为他们国主殿下做事的人,态度较之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守卫们对待相季他们像是对待他们同族人那样热情地说道:“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都是自家人,不说见外的话。 既然国主殿下让你们去帮忙办着急的事儿,我们也不耽搁你们办事的时间,这就帮你们把通关文牒盖好章,尽快出境,尽早帮国主殿下把事情办好。” “感谢各位鼎力相助!”感谢的话说几百遍都没关系,只要能把通关文牒给他们把章盖了就行。 守卫是真的信了相季他们几个是为了帮刑天黎办事才离境,根本连看都没仔细看通关文牒上对应的身份说明,直接就把离境的印章给盖了,盖好后递到相季手里,“客气,大家都是为国主殿下做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成为了提线木偶的相季在佘歙精神力的操控下,接过了守卫盖好章的通关文牒,“谢谢各位同僚的友情支持,等我们完成你们国主吩咐的任务后,回来请各位同僚喝它个三百杯,到时不醉不休。” “恭敬不如从命,等你们凯旋而归,回来喝你们庆功宴上的庆功酒。”说点客套话,是每个成年人都会一点的社会经验,只是为了面子过得去,嘴上那么一说而已,最后会不会再见面谁也不知道。 佘歙对于这种场面话也是驾轻就熟,“一言为定,各位就等着喝我们哥几个的庆功酒。” 话说完,人就不多做逗留,离境口的门一开,他们几个就立马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生怕晚个一秒半秒的就再也走不了。 一骑绝尘地跑的不见了影儿。 佘歙他们逃跑的举动,看在守卫的眼里,还以为他们几个是着急去做任务才走得那么着急,心里还在为他们完成国主交代任务如此拼搏而感到钦佩。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我去,我们真的出来了,还以为离境的最后关头还要发生点什么才走得掉,没想到出来的很轻松嘛。”佘歙一边拼命跑,一边看着身后远到看不到的离境口感慨道。 佘傒立马捂住佘歙还要说话的嘴,“快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你的乌鸦嘴就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 佘歙还没来得及呸出来,他的乌鸦嘴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只见身后来了一队上千人的骑兵,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第201章 信号弹 第二百零一章 人倒霉了喝点凉水都塞牙,真不是一句无厘头的玩笑话。 倒霉到了一定的地步,被霉运缠身的人,确实会在你的身上发生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不说远了,就说说佘歙他们现在的情况吧。 跟喝凉水塞牙有什么区别,甚至连这个都不如。 如果只是被凉水塞牙了还能用牙签、牙线、牙刷等清洁牙齿的工具把塞住牙的东西往外掏。 但佘歙他们不是被凉水塞牙那么普通的倒霉,而是塞到了心窝窝子的最深处,啥工具都掏不出来,除非你动一个开膛破肚的手术,还有微弱的可能看到心脏。 但看到了心脏也没多大用处,毕竟心脏可不是能随便切开的重要器官,稍有不慎,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巨大。 不说你取塞在心脏里的东西了,命保不保得住都要两说。 不早不晚,偏偏卡在了最紧要的关头,想要找个帮个忙的人都找不到。 规划的好好的一场逃亡计划,临到头了居然还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本以为人都已经两只脚跨出了刑天之国的国境,离开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却还是倒霉催的被人扯住了还没来得及仰过来头的最后一点头发的发尾。 稀疏的像是冬天树上的树叶一样的几根头发,成为了他们几个离境路上的绊脚石。 一个大意踩在了致命的绊脚石上,跌个头破血流都算是轻伤,惨的是摔个半死不活才要命。 眼看着骑兵大部队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一样的大军压境。 “哒哒哒哒哒……”压迫感满满的马蹄声响彻云霄,携裹着漫漫黄沙朝着佘歙他们步步逼近。 骑兵们越走越近,一千多匹骏马造成的动静,堪比一场小型的局部大地震。 佘歙看着那群即将抵达他们跟前的骑兵,满眼藏不住的震惊,“怎么可能,刑天黎王宫里最精锐的御林军明明都被我和枢鳞设法地给带走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御林军又出现在这里。 而且刑天黎都被自己捆得比动弹不得,如果不是刑天黎,又是谁有本事调动如此众多的御林军部队?” 是啊,佘歙的疑惑不无道理,如果不是刑天黎,还会是谁代表刑天黎做事呢? 唯一一个能为其做事的人,刑天黎的替身刑明,也是跟着他一起被佘歙他们捆着,想出来替刑天黎发号施令也替不了。 这个也不是,那人也不是,到底会是谁呢。 把镜头转回到刑天黎这儿。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给传递信息的人谁也不是,是刑天黎本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废了牛鼻子劲儿地刑天黎,总算是把不通人语的?鸟,训练来能听得懂他的话,“在衣兜里拿信号弹。” 一句简单的命令一出声,?鸟就飞到刑天黎身边,熟练的用嘴加上利爪把信号弹从对方的衣服里面取了出来。 信号弹取出来了,但是?鸟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傻乎乎地叼在嘴上,等着刑天黎的进一步指令。 “向上抛!”刑天黎话音刚落,?鸟就把嘴里的信号弹抛到了空中。 橘色的烟雾从信号弹飞出,‘咻’地一下就冲到常羊之山的顶空。 整个刑天之国境内都能看到信号弹发出的烟雾。 怕他们的国主遭遇不测,那些御林军在看到信号弹烟雾在升起的第一刻,就出发前往常羊之山。 第202章 救援 第二百零二章 “看!常羊之山的方向有国主专属的急救信号弹升起!国主殿下有危险,快去救援!”王宫里有专门关注信号弹发射的专职人员,每天都在王宫里轮换值守,一旦有信号弹升起就会被值守的人第一时间发现。 值守的那人在发现信号弹之后,立马就跑到王宫的御林军处,告知御林军的领导,让他们出兵去常羊之山救国主殿下,“长官,国主殿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发射信号弹,一定要尽快赶到救回国主殿下。” 御林军的长官听了信号弹处值守人的话之后,没问东问西,直接从城中各地的御林军处调来人手,集结完毕就马不停蹄地往常羊之山赶。 “拜见国主殿下,末将来迟,甘愿受罚!”等御林军的人赶到常羊之山时,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国主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常羊之山的山脚下。 从战马上下来就冲过来给他们的国主殿下松绑,“国主殿下,您是被什么人伏击了吗?”一边松绑一边询问。 “偷袭,是被几个外乡来的人给偷袭了,他们现在正要逃离出境,你们留一个人在这就行,剩下的人全部去到离境口捉拿那群外乡人。” 刑天黎让赶来的御林军先别管他,先去 把佘歙他们拦下来最要紧,要是他们逃走了,天高皇帝远,他们回到三界内,刑天黎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找到他们几个。 什么复仇,什么崛起,没有他们几个人,都是一句空谈。 只有他们几个在,刑天黎才有可能实现他的那些远大理想。 “遵命!”一句为什么也没有,国主怎么安排他们做下属的就怎么去做,君臣之间君的话臣照着做就行。 御林军的大队人马中间没歇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赶到离境口,刚好就赶上佘歙他们离境前的最后一秒钟。 一把揪住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佘歙的头发,佘歙没设防,被那个御林军用力一扯,就把整个人都扯回到刑天之国的国境。 “贼人哪里逃!”把佘歙扯回来之后,又继续对着离佘歙不远的佘傒下手。 佘傒看到佘歙被抓,提前有了防备,追来的御林军连佘傒的头发丝都没摸到,甚至还摔了个乌龟吃泥。 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快!兄弟们,抓住他们,国主殿下说了,捉住了重重有赏,能不能升职加薪就看这一回了。” 打头的将士身先士卒,落了败,不管怎么鼓舞,后来的士兵们始终是士气低落,三两下就被佘傒打了个落花流水,跟着他们的将领一起乌龟吃泥去了。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乌龟养殖场。 佘傒把手上抱着的毛苗交给了枢鳞扛着,手里空了出来,才好使用全力去对付那些一拥而上的骑兵们。 除了对付骑兵们以外,被抓了的佘歙也急需佘傒的解救,她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救人的同时还要保证自身不会陷入危险境地。 第203章 解救成功 第二百零三章 “佘傒注意你前面十点钟方向的位置,有两个骑兵正在朝着你靠近……” “在右边,你的右手边有三个骑兵马上就要靠近了,你注意防备他们的偷袭。” “小心,后面!有人从你的后面包抄过来了!” …… 佘歙被那些人抓住了,手脚的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动,不过那些人似乎把佘歙能够说话的嘴给遗忘了,正好可以不受限地随便动,再多的话也是能够大声说出口。 在他们反应过来堵嘴之前,佘歙的这张嘴都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 以一敌百的佘傒全神贯注地在和那些骑兵们打斗,一群人对上一个人,怎么说也是一个人比较吃亏,顾得了头又顾不了尾,很容易就被人多的那一方偷袭到。 幸好佘歙还能够说得出话,可以在一旁充当佘傒的眼睛帮孤军作战的佘傒看顾一二,时时刻刻关注着打斗场上各方人马的变动。 佘歙看着四面八方的形势变化,在人偷袭前提前提醒佘傒,以防她被人偷袭后遭遇不测。 为了不让场上的骑兵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佘歙提醒佘傒的话都是用的现代的普通话。 双方的打斗中,骑兵们时不时地听到佘歙冒出一两句声特别大的话,但是每一句他们都听不懂。 听不懂语言也没事,他们观察入微,发现了每次在佘歙说完话之后,佘傒都及时躲开他们从各个方位发起的偷袭。 以此推断出,佘歙是在给佘傒当‘军师’。 就像是比武时,王语嫣给她的表哥慕容复做场外指导,别人出什么招数提前被王语嫣看破,然后把怎么破解对方招数的方法告诉慕容复,如此便每次比武都不会落败。 佘歙现在就是‘王语嫣’的角色,给‘表哥’佘傒指导如何躲过那些骑兵们的偷袭。 场外的佘歙怎么喊,场内的佘傒就怎么做出防备,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数量众多的骑兵对付单枪匹马的佘傒也讨不到好,很快就把一半以上的骑兵都打落下马。 “嘴堵上!”识破佘歙和佘傒是在一明一暗打配合,跟佘傒在对打的那位骑兵大声朝着监看佘歙的骑兵喊道。 监看佘歙的骑兵接收到对方的指示,立马从衣服上没盔甲遮住的手臂的位置撕下来一块碎布,随便在手心里团了几下就塞到了佘歙的嘴里去,把刚还在出声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把嘴给你堵上,看你现在还怎么喊!”堵了一块布还不放心,监看佘歙的骑兵又在撕掉的衣袖位置再撕了一长溜的布条下来,把长布条围着嘴又环绕了一圈。 两层布堵着,如果佘歙是个普通人,确实没有办法再发出声儿来。 但佘歙不是普通人啊,你把他的嘴堵上了说不出话,没关系,他和佘傒之间还其他能够传递消息的方式。 这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骑兵们被佘傒打得节节败退,直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骑兵们已经退回到佘歙所在的位置,刚好佘傒也借此机会走到佘歙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趁骑兵们休整片刻的间隙,佘傒伸出的手快出残影来,一把拽上佘歙就开跑。 一边跑一边解开佘歙身上的绳子。 “拜拜了各位,后会无期。” 第204章 跑,跑。 第二百零四章 “佘歙仙君,你今天是咋回事儿啊?你怎么说也是个修炼几百年以上的神仙,居然会被他们刑天一族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骑兵给抓了个正着。 你说你是大意失荆州被抓住了也就算了,回过神来还不知道自己从他们的手里逃出来?”佘傒救出佘歙后就立马跟在前面不远处一直候着的枢鳞他们几个汇合,一边紧急赶路的情况下还不忘数落一下自救意识为零的佘歙。 佘傒从去救佘歙开始就在想,想佘歙为什么会被抓住,以及为什么被抓了不反抗,她想的脑袋疼也实在是想不通。 佘歙不是那么弱的存在啊,他们武曲星君座下的生肖神的武力值都还算不错,对付一般人完全不在话下。 一个平时挺能打的佘歙,怎么今天就一点也打不动,毫无还手之力的任由刑天一族的骑兵抓着他。 佘歙不知道寻求自救,就等着别人去拯救的心理,可是害苦了她佘傒,搞得最后她一个人在那里单挑上千人的骑兵。 话又说回来来,佘傒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自己一个人去,跟她在一起的不是还有枢鳞吗? 按理说枢鳞在旁边站着,说什么也应该要去协助佘傒救佘歙才对啊。 那又是为什么,他自己在一旁看着佘傒一个人费力的去营救也不说搭个手? 真不是枢鳞不想出手去帮佘傒一起营救佘歙,而是他有心无力,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枢鳞要一个人负责看好三个人,一只手扛一个外加视线还要牢牢锁定一个,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忙,能够看好那三个人不给佘傒添麻烦就很不错了。 现在佘傒救人回来了,正好还可以把肩上扛着的毛苗递给佘傒来看顾,一直盯着相季的视线也可以收回来,交把人交给佘歙来控制。 现在枢鳞只需要顾好枢暨一个人就可以。 佘歙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中了什么毒,身体压根儿就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就像是被剪了翅膀的飞鸟,想飞也飞不起来,失去翅膀的鸟儿跟任人宰割的小羊羔没区别。 在这么一个状态下的佘歙当然没办法进行自救。 但佘歙不知道给佘傒的解释该从何说起,索性就不说,等他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 可是说不出解释就会一直听佘傒念个不停,佘歙又不想听佘傒像念紧箍咒的唐僧一样继续念他,于是就很有眼色的从枢鳞手中接过控制相季的活儿,“相季就让我来看着,枢鳞你看着枢暨就行。” “嗯。”就算佘歙不说,枢鳞心里面也是这样打算的,马上就准备要开口给佘歙说要把相季给他看管的话,结果被佘歙把话抢在了前头。 少说点话也挺好,既然佘歙说了,那枢鳞就不再重复说多余的话,答应佘歙说的就好。 有枢鳞横隔在自己和佘歙中间,佘傒也不好再继续说佘歙不好的话,“哼,你就躲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总还是要给我一个理由。 不然下次我才不会再以身试险的去救你了。”佘傒说完就接过枢鳞肩上的毛苗,脸扭过去不再看佘歙。 “你们俩的架等把后面的骑兵们甩掉了再吵,现在先全力加速把那些骑兵甩掉!”枢鳞没听到佘傒前面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俩在别扭些啥,怕他们俩的情绪影响到逃跑,出言提醒他们要吵架注意时间地点再吵。 “没吵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也不看对方,头都拧到看不见对方的那一面,脚上赶路的速度一点也没停下来,还按枢鳞说的提速了不少。 看到他们俩确实是‘正常’在走着,枢鳞也就放心了,“哦。” 不过枢鳞的心似乎是放的太早,佘歙和佘傒俩没耽搁事儿,他和佘傒肩上扛着的毛苗和枢暨开始搞事了。 第205章 清醒 第二百零五章 枢鳞和佘傒两人轮换着扛着昏迷不醒的毛苗和枢暨走了一路,他们俩在吃下相季给刑天黎吃过也没事的解药后,终于有要苏醒过来的征兆。 本以为他们俩很快就能够醒过来,谁知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进一步的动静。 还以为吃下的解药是假药,只是对刑天黎的毒有用,对毛苗和枢暨的毒没用,都已经不抱他们能苏醒过来的希望了,就想着回到三界内再找人来为他们解毒。 结果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人最绝望的时候又给了你希望,毛苗和枢暨他们俩又在药物的作用下苏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意味着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老天都在嘲笑他们开心的太早。 毛苗和枢暨醒是醒过来了,人却因为失忆而性情大变。 是的,他们俩失忆了。 好端端的就失忆了,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你们是谁?”两个被毒药毒到失忆的两个人,同时醒过来并异口同声地质问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我是佘傒啊,他是枢鳞,那个是佘歙,我们才不到一个月没见面,你都不记得我们了?”佘傒还以为毛苗是一个人生活太久,猛然间清醒过来见到他们没反应过来。 关心则乱,佘傒都忘了在毛苗昏迷过去之前他们是说过话的,那个时候的毛苗才是真的好长时间没见过刑天一族以外的人,但是那个时候的她见到他们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谁也不认识的样子。 毛苗现在的情况明明就是大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非常典型的失忆症状。 看样子毛苗的脑子真的是被毒药毒得不轻,佘傒的介绍等于没介绍,毛苗对他们所有人都一点印象没有,她就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我素不相识,麻烦你快把我从你的肩上放下来。” 佘傒一听就知道毛苗的问题大了去了,肯定不会按毛苗的意思把她从肩上放下来,佘傒还害怕自己一放毛苗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放,你现在意识不清,不能放你自己一个人。” “我意识清醒得很,我看你才不清醒,跟你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我才是危险,你快放了我!。”一般来说失忆的人对整个世界都没有防备,第一眼看到的人说什么她就会相信什么。 但是毛苗却是恰恰相反,她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防备,别人说的所有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甚至还要强烈地排斥感,迫切地想要远离有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 毛苗的潜意识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待着才是最安全的。 跟毛苗同样有此症状的还有枢暨,他也是跟枢鳞好一番折腾,拼命地在枢鳞的肩上挣扎着,想要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佘傒和枢鳞不仅要防着后面的骑兵追来,更要防着肩上扛着的毛苗和枢暨逃走。 一边是自顾不暇地逃跑,另一边是自顾不暇地防止逃跑。 这个时候佘傒和枢鳞巴不得再来点药给两人吃下,再昏睡过去就好了。 佘歙要控制相季,帮不上佘傒和枢鳞的忙。 “你身上有没有可以治疗他们俩失忆的药?”不过毛苗和枢暨会这样也是拜相季的毒药所赐,佘歙帮不了那头还可以帮这头,直接问相季有什么可以让失忆的两人恢复过来。 相季现在跟傀儡差不多,一点秘密都没有,自然是佘歙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毒只解了一半,剩下的毒要用右手衣袖里从手肘往手心数的地五个暗袋里的‘忆回’才能完全解毒。” “我就知道,你个心比寖泡了十几年砒霜的心还要毒,是没有一点良心存在,都在那种紧要的时候你还揣着黑心黑肺想着害我们! 你怎么不去死啊!”听完相季被控制下吐露的真话,枢鳞整个人从头发的毛囊到脚趾甲的死皮都不淡定了。 枢鳞就知道相季这种黑心黑肠的人是不可能有好心的,心眼儿比簸箕上过筛的筛眼儿还要多得多。 明面上说是给出解药来给毛苗他们解毒,暗地里还是解一半留一半。 第206章 吃药 第二百零六章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还对我们耍心眼,那就不要怪我们不手下留情了。”事不过三,这是枢鳞给相季的最后一次的机会。 如果相季还是像之前那样像糊弄傻子一样糊弄他们,不好意思,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惹急眼了,手下重了,那就不怪枢鳞他们不讲理了。 仙界有规矩不让出人命,那就在不触犯仙规的框架之中,让相季尝一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惩罚。 活着不一定就比死了要好受,清醒的受活罪,远比死了痛苦上万倍。 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从身到心的折磨他,永远不要妄想再回到他自己的家乡。 落叶归根是对心地良善之人的褒奖,客死异乡才是毒恶之人应得的报应。 枢鳞内心的担忧佘歙是非常明白的,知道枢鳞他也是被相季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欺骗骗怕了。 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 但是在有摄魂符控制相季的情况下,枢鳞的担忧就显得多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他现在都被摄魂符控制住了,想说假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被摄魂符控制了都还能有自己的意识,我只能说他的意志力已经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三界内外无人能敌,就是武曲星君来了都要对相季说上几句佩服的话。” “药没吃下去之前,说得再多也是空话,还是把药给他们俩吃了再看结果。再有问题不说你不放过相季,我和佘歙也不会让他好过。”毛苗清醒过来就一直嚷着让佘傒放开她,不放就开始在佘傒的肩膀上折腾佘傒。 一会儿捂住佘傒的眼睛,弄得佘傒看不见路差点掉进坑里,好不容易把毛苗的手从眼睛扒拉下来。 一会儿又抱住佘傒的头拼命地摇晃,脑瓜子里的脑浆都要被摇出来,把手从脑袋上打下去,就又把手伸向佘傒的背脊,毛苗的力再打一点,一节一节的背脊骨都要碎到她手里。 …… 总之,为了能从佘傒的肩上下去,毛苗无所不尽其用,发起疯来佘傒都有点按不住她。 想着有药就尽快给毛苗吃下,快些恢复正常,对大家都好。 佘歙把药从相季的衣袖里找了出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给谁吃,看看佘傒又看看枢鳞,“先让谁吃?” “同时吃啊,又不是只有一颗药,你一只手拿一颗药,我和枢鳞按住他们俩不让动,你同时喂到他们两个的嘴里不就行了。”佘傒毫不犹豫地说道。 佘傒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值得犹豫的,要么两个人都一起吃,要么一个都不吃,既然都要吃谁先吃谁后吃有什么区别,最后都是要吃的,“你快点儿喂,早喂早清醒,大家都可以轻松一点儿。 再忙一会儿他们又该开始发疯了,后面的骑兵也不知道啥时候会追过来,又要躲骑兵又要照顾他们俩,我和枢鳞可没那么多精力来顾几头。” “哦。知道了,现在就喂。”佘歙本来是有点说不出口的小心思,被佘傒一说点破他见不得人的用意,整个人都不好意思。 红着个脸手忙脚乱地从药瓶里倒出来两颗药丸,直接塞到毛苗和枢暨被掰开的嘴里。 “咽下去了,他们俩都把药咽下去了。”佘傒抱着毛苗激动地说道。 解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刚吞下去不到一分钟,处于疯狂状态的毛苗跟枢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清醒过来的毛苗双眼懵懵地看着佘傒,“嗯?佘傒姐姐,你怎么抱着我呢?” 第207章 叙一叙 第二百零七章 “枢鳞,你……你……你在发哪门子的闲疯,抱着我是想做什么,我自己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走?还要你抱着才能走?”两人同时吃下药,自然也是同时醒过来,枢暨紧随着跟毛苗一起从失忆的状态下变得头脑清醒,恢复了该有的记忆。 毛苗跟佘傒说话的话音还没落下,枢暨的话音就就急匆匆地往外冒出了头。 看看枢鳞又看看自己,看来看去的眼珠子转得飞快,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是被枢鳞紧紧抱在怀中。 拥抱这样的身体上的近距离亲密接触,不管是男还是女,枢暨在生理上都是无比排斥,恨不得一跳三尺高跳出枢鳞的臂膀中。 枢暨打从心底里无法接受各种需要肢体接触的举动,男的、女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家人等去接触都不行,都是他会出现生理排斥的对象。 只是不同的熟悉度排斥程度有高有低,陌生人那是完全近不了他的身,跟陌生人保持最遥远的距离,是他一贯的作风。 枢鳞和枢暨相处时间不算短,自然也是知道枢暨的这些小癖好,看到枢暨醒过来的时候就打算把枢暨放到地上,只是手上的动作跟不上脑子慢了半拍,在自己把枢暨放下之前他就先把话说了出来。 “无意冒犯,实在是事出有因。仙君你刚被相季下了毒,昏迷过去了,然后后面又有刑天之国的骑兵在后面穷追不舍,所以我才扛着你躲避骑兵的追捕。”枢鳞给枢暨解释道。 “我可以作证,你和毛苗都被相季的毒药毒晕了,一时半会儿没找到解药,我和枢鳞只好扛着你跟毛苗到处去寻找解药。 寻着寻着,结果就遇上了刑天之国国主安排来专门抓我们回去的骑兵,我们不可能扔下你和毛苗自己逃走吧,所以就把你们扛着一起逃。 你现在这个姿势是为了方便给你和毛苗喂解药,觉得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佘傒一段话既是在替枢鳞作证,又是在解释给毛苗和枢暨听,他们昏迷过去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像现在这样。 “相季是谁?还有旁边这位多出来的又是谁?”佘傒的解释毛苗听得一知半解,她是最先晕过去的,很多发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毛苗没搞懂,他们怎么四个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五个人,多出来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有种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的感觉。 “你不是问相季是谁吗,你问的旁边这位是谁的人就是相季本人。”佘傒贴心的替毛苗介绍他们团队里半道里冒出来的新成员。 “哈?”毛苗傻眼了,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你不是说我和枢暨是被这个叫相季的毒晕过去的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带着这么一个下毒的凶手一起逃?” 是觉得还没被相季的毒给毒够吗,还要带着他让他在逃亡的路上再继续下毒? “说来话长,他现在算得上是我们的人,不会再有给我们下毒的机会,总之就是……”佘傒吧啦吧啦地跟毛苗解释了相季为什么会跟着他们的来龙去脉。 晕的晚一些的枢暨也在佘傒的解释下知道了他们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最意外的是真假国主的事,“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有真假两个刑天之国的国主?并且两个都被你们抓住了。” 佘傒说的一直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地骑兵,枢暨也觉得有问题,“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刑天之国的国主都被你们抓了捆在常羊之山的山脚下,那现在王宫里应该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又怎么会有人能派出骑兵来抓我们呢? 除非是他们的国主已经挣脱开你们捆人的绳子,安然无恙地从常羊之山离开了,才有可能派出这么一大队的骑兵来追捕我们……” 枢暨刚分析了几句,他言语里提到的那位刑天之国的国主刑天黎,就这样突然间出现在了他们几个面前。 “各位,孤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几位到王宫一叙罢了,有件想让几位帮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第208章 过招 第二百零八章 “真是不好意思哦,本人的左手和右手举东西举得太久,已经举成了肌无力的状态。 就算是用一万根皮筋的一头绑在手上,再把皮筋的另一头绑在一个能吊起一万公斤的吊车上,用吊车能吊起的最大的重力,通过皮筋把手臂往上拉。 手臂是可以拉起来,但是手臂上的肌肉却是拉不起来,自己本身还是用不了一点儿的力,就连一根轻若空气的羽毛也举不起来一点儿。 实在是爱莫能助。 手无托起羽毛之力的我,帮不了您这位尊贵的国主殿下再做些什么举手之劳的事,还望您国主肚里能撑船,多多包涵。”比起枢鳞对相季的讨厌,佘歙反倒是更讨厌这位表面看似客气有礼(实则茶里茶气),或者说笑里藏刀的刑天黎。 刑天黎作为一个掌管一族的国主,注定了他不可能会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喜欢懂装不懂,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谦逊讲理’的外表下有的是一颗专属帝王的黑心黑肝,刑天黎的每一次客气礼貌和和善微笑后面都藏着不可言说的祸心,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明确的目的性,那就是冲着他们几个而来。 相季可恶是可恶,他的可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的可恶背后是刑天黎在作怪,他所做出的所有行为都来自于他背后的刑天黎的授意。 明面上出来蹦哒的欢的都是退出来愚弄大众的跳梁小丑,藏在幕后的大boss才是真正的boss。 刑天黎这个藏在相季背后的人,才是那个害得毛苗和枢暨遭受如此惨罪的罪魁祸首,才该受万人唾弃。 佘歙仅仅是看着刑天黎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光是听见刑天黎的声音,就抑制不住地从内心里涌出生理性的反感,那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不配入他佘歙的耳。 对于佘歙他来说,刑天黎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人形陷阱,每开一次口就意味着他在给他们几个挖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等着他们跳进去。 但凡是信了刑天黎一个标点符号,离升天的‘好日子’就不远了。 谁要是不信邪的信了,看着吧,等着你的势必会万劫不复的大劫难。 “我们帮不到国主您什么忙,就不在此多做打扰,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对着刑天黎,佘歙不屑于做表面功夫,立马就要走人。 “等等。”刑天黎带着十个御林军,走到佘歙面前把他包围着,“帮不帮得上忙是由我这个被帮忙人说了算,我说你能帮得上就是帮得上。” “帮不帮得上是由你说了算,但是想不想帮,我这个帮忙人自己是可以做我自己的主。”佘歙的火气已经上到的胸口的位置,他拼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那团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刑天黎说着。 “陛下,少给他们废话,直接抓了回宫!”刑天黎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年纪轻轻的御林军看不过眼了,见佘歙和刑天黎有来有回的磨磨唧唧地说个没完。 都是抓人了,你有什么必要还和他讲什么理呢,抓了不就完事儿了,废话这么多,人到时候跑了你都没地方去哭。 御林军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打打杀杀,习惯了用武力解决问题,他的心里面是不认同刑天黎的这种口头劝说的怀柔政策。 “年龄不大口气还不小,行啊,你就来抓我们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把我们几个抓回王宫去。” 第209章 好狗不挡道 第二百零九章 “来就来,谁怕谁。”初生牛犊不怕虎,年纪轻就是不怕事儿,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凭借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 年轻气盛的性子,都用不着旁人说话去激他,他自个儿都能把自个儿的胜负欲给激起来,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自己先跳起来三丈高。 已经摩拳擦掌的他,兴冲冲地就要冲过来跟佘歙比试比试。 自认为能轻轻松松地就把佘歙给打的叫爹叫娘。 小伙子人长的不咋美,心里想的还挺美,还妄想着要把佘歙打的叫爹叫娘,他先给自己祈祷祈祷佘歙能对他手下留情,收拾他的时候能得到一个哭爹喊娘的好结果。 既然刑天黎旁边的那位御林军要上赶着来讨打,那佘歙也就不吝啬自己的力气,满足自己打他一顿的愿望。 “砰!”的一声响。佘歙左手轻轻一挥,一掌打在御林军的后背上,在掌心接触到后背的瞬间,人就被掌心带出的气震得倒地。 “乓!”的一声响。倒地后的御林军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又咬着牙一个鲤鱼打挺地翻身而起。 “咚!”的一声响。起身后的御林军人还没站稳,又被佘歙从侧腰的位置结结实实地捶了一拳,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碎裂成了碎渣子一样的痛。 “哐!”的一声响。忍受不了内脏疼痛的御林军,双手捂着他的腰,侧着身子就往地上摔倒而去,头先着了地,不对,刑天一族的人哪来的头,是肩膀先着了地。 杀人不过头点地,刑天一族的人都没有头,佘歙也是不可能杀的掉他们(最重要的是不敢杀),侧着摔下去的御林军没有死,只是痛得在地上来来回回地滚来滚去。 “你滚来滚去的干什么,是在模仿爱在泥潭里打滚的佩奇吗?”御林军痛得直打滚的样子佘歙看了很解气,不自量力的下场就是这样。 御林军都痛得打滚了,哪里还听得见佘歙嘲讽他的话,还是一直旁观这一切的刑天黎问道:“佩奇是何许人也?” “佩奇就是佩奇咯,没有谁,一个不知名的普通人,你不知道很正常,也不用特意去了解,你只需要知道她跟你的这位御林军一样,没事儿就爱在泥坑里打滚就行了。”佘歙为了能让御林军能听得懂他的话,他特意说的是他们刑天一族日常用的古语。 嘲讽的话当然要用被嘲讽的人听得懂的语言,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那和没嘲讽有什么吗区别。 “原来如此。”听完佘歙的解释刑天黎无话可说,让另一位御林军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御林军拉走,不让他继续在佘歙他们面前丢人现眼。 前面挑衅佘歙的御林军被拉走了,又新来了一位挡在佘歙的面前。走了一位又来一位,刑天黎要‘留’佘歙他们下来的念头一点没减少。 佘歙看着刑天黎的心烦程度呈直线飙升,语气不再和蔼可亲,凶巴巴地大声说道:“解释清楚了吧,没别的问题就不要再在这里挡着路,好狗不挡道,我们还着急回家去呢。” 刑天黎气定神闲地说道:“不挡道可以,你们跟着孤回王宫即可。” “回你爷爷个大头鬼!客气几句你还当真了,真以为我们去哪儿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 今天就叫你知道,大路朝天开,想走就走。”佘歙的耐心耗尽,眼神示意佘傒和枢鳞该走了。 三个人的默契培养的足够好,同时把手边的需要带着的人一把捞起,加速符一贴,一溜烟儿跑没影儿。 第210章 暗线 第二百一十章 “要我说不该跟那个刑天黎说那么多的废话,我们几个早早地跑了不就完事儿,我还就不信了,他刑天黎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我们抓回去。”佘傒觉得跟刑天黎废话那么久简直是在浪费他们的生命(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 一开始就早早的跑了,现在这儿他们几个估计都要跑出了三界之外。 “就他们那个架势,你不跟他们说几句废话降低他们的防备心,你确定我们能这么顺利的跑出来?”以佘歙对刑天黎的讨厌程度来说,他也是跟佘傒一样,是不想跟刑天黎说话的主。 但是在那种几面夹击的情况之下,即使内心再不喜欢,佘歙也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不耐烦去跟他讲话。 讲话不是为了其他,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几个能够平平安安的逃出来。 这不,佘歙的忍耐是有意义的,他们的确很顺利的从骑兵的全包围中逃了出来。 跑着跑着就离开了刑天黎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外。 …… 那位跟佘歙对战受了伤的御林军,身残志坚,即便是负伤躺地也心系他们国主殿下,时刻想着为他们的国主殿下分忧,“殿下,他们几个人跑的速度太快,已经跑远得看不到人影。 您觉得是否需要派出一队人马,让这队人马坐上从奇肱国购置而来的文马车去追他们?” “不必,他们的速度极快,便是最快的文马车也追不上。”刑天黎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出文马车和佘歙他们速度上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文马车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算得上是奇快,但是和他们几个神仙的速度比起来,那就是地上的蜗牛同天上的飞鸟比赛谁的速度快,说出去都笑掉人家的大牙。 御林军不知道佘歙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们的国主殿下的说法听起来有些‘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更何况国主殿下他的朋友也被那些人带走了,御林军觉得更应该去追上他们,“那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殿下您的朋友还在他们手上呢。” 刑天黎当然知道他的朋友还在佘歙的手里,如果可以他肯定是立时三刻就把相季给救回来。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直球出击是没用的,只有采用迂回的战术才有救回相季的可能。 不止是救回相季,说不定还可以把他们几个给抓回来,“追不上就追不上,我们还可以在前方拦截,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们能从刑天之国逃走,却不一定能从三界外逃走。 孤在三界外各国经营的那些关系是时候可以用上了,他们不是要离开吗,可以,那就随他们离开。 孤早在他们入境之前,就已经给他们离开时要经过的每一个国家的暗线都写了信。 不管他们几个出现在任意一个国家的境内,从入关开始就会受到各种阻碍,重重关卡等着他们。 一个阻碍,一个关卡,尚可以轻松逃得过,千千万万的阻碍,千千万万个关卡,怕是就没有那么大的命能逃得过。” “殿下英明!” 第211章 鱼其在不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志愿七队的鱼其在不在? 志愿七队的鱼其在吗? 再问一遍,志愿七队的鱼其在不在? 有你的信,听到广播请速来广播室取信,邮递员在广播室等你。”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鱼其不到七点就已经从植树区域返回了基地。 在食堂吃过晚饭的她听到广播里正放着与她有关的最新的通知消息,让她到广播室去取她刚来的信。 “在在在,马上就来。”广播问了三遍她在不在,鱼其也不管广播室里的人听不听得见,穿上拖鞋就从宿舍里冲出去,一边往广播室跑,一边大声地回答着对方三遍她在。 在这个人人都用手机联系的时代,会给鱼其写信的除了枢鳞他们不会再有别的人。 鱼其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收到从枢鳞他们那边寄过来的任何信件。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听到来信的消息,鱼其比考了多年科举中了举的范进还要激动。 从宿舍到广播室有一公里多的距离,硬是让鱼其三分钟之内跑到了地方,差点跑出由俄罗斯选手斯维特兰娜·马斯莫诺娃在1996年8月23日创造的女子一公里世界纪录(成绩为2分28.98秒)。 喘的有气上来没气下去,“谢……谢……你……”鱼其从青鸟手中接过信,感谢青鸟时说一个字起码要喘三口气才能说写一个字。 “不客气,再见。”青鸟等鱼其接过他手中的信,听了她说完感谢的话就走从基地的广播室离开。 等着青鸟送信的人多着呢,它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时间,为了高效完成送信的任务,青鸟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寒暄,抓紧时间简单跟收信人说上一两句话就很不错了。 鱼其和青鸟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是知道青鸟对于时间的把控是相当严格,所以也不会跟青鸟说太多的话,收下信就跟赶时间的青鸟告别,“再见。” “再见。”跟青鸟告别了,拿着信着急回去看的鱼其,迫不及待跟广播室的广播员也礼貌地告别。 归心似箭的鱼其没时间听广播员的回应,自己说完了该说的话就扭头出了广播室。 跟来时同样的奔跑速度跑回了宿舍。 顾不上喘几口气休整一下,拿起信就开始看。 “鱼大其!!!我终于从刑天之国离开了,现在跟佘傒姐姐他们一起往家里赶去,很快我就要到家咯!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肯某基、麦某劳、汉某王……去大吃个三天三夜的垃圾食品。 健康天然的食物在刑天之国吃太多了,疯狂想念那些吃不到的各种现代加工食物,想起油滋滋的炸鸡和薯条就口水直流。 啊啊啊!说不得,一说就哈喇子从嘴角流到胳肢窝。 还在赶路,佘傒姐姐让我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写信,多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告诉你,我终于快要回来家里了,你等着我哦,很快的。 世界上最爱鱼其的毛苗。” “太好了,回来了,毛苗终于要回来了!”鱼其不用看信的内容,光是看到信上的字迹就知道是毛苗写的。 既然是毛苗亲手写的信,说明毛苗已经跟枢鳞他们汇合了,那就是说毛苗就快要回来这里了。 再一看内容,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鱼其的激动难以用言语形容。 心里为毛苗即将的回归感到高兴,嘴上却是口是心非地说些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的气话,“还想让我带她去吃垃圾食品,我看还是让叔叔和阿姨过来先给她吃上一顿‘竹笋炒肉’涨涨记性才对……” “一定要让毛苗知道,以后别在鲁莽行事,等她回来就让她先去最难固沙的地方去吃吃苦……”收到信,知道毛苗即将回家,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一些,放松下来的鱼其嘴里嘀咕嘀咕着就睡了过去。 第212章 路线图 第二百一十二章 “毛苗,你写的信鱼其已经收到咯,刚刚青鸟路过时告诉我的。 要不是你提起,我们都把要给鱼其写信报平安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给鱼其写信这个事情完全是毛苗个人提起的,他们几个人从出了女子国开始,心思都在怎么从刑天之国国主刑天黎手上救出毛苗。 鱼其这个留在三界内苦苦等着他们回去的人,早就被他们几个遗忘到太平洋的不知名的小海岛上。 “那就好,鱼大其知道我要回去了肯定高兴的跳起来,这么长的时间没见她肯定都想死我了,也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怎么样。 大其替我瞒着他们俩,每天种完树回基地,身心俱疲的她还抽出时间来要应付他们随时打来的电话,我实在是很惭愧。 现在隔得远我什么都做不了,等我回去了一定会加倍的对大其好,我的晒的那些天然无公害的鱼干、菜干什么的,都让大其尝尝…… 不对!啊啊啊啊啊啊!佘傒姐姐,糟了!” 毛苗突如其来的尖叫把佘傒都叫懵了,“什么糟了?” “我竹棚子里的东西,我准备给大其带回去的那些鱼干虾干之类的,我自己亲自晾晒出来的食物,一样都没有带上,还有我种的那些植物们……”毛苗说话都带上了哭腔,她明明计划的好好的,走之前要把那些东西全都带走的,结果一样都没有带上。 还有毛苗她自己写的想要完成的愿望清单,也没有全部完成。 越想越难过,脸上因为逃离了刑天之国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相,比皱巴的菊花还要恐怖的是干瘪的皱巴菊花。 “啊?一怎么没说?”佘傒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把那些东西给毛苗带上,毕竟她背包里还有一个空置的压缩收纳器。 毛苗也想说,可是这不是一路上的事情发生的太多,再加上她有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脑子都被最重要的逃命的事占据,根本就没来得及想起。 等她想起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黄花菜都凉了三五次,说出来也和不说出来区别不大。 “我现在来得及吗,你们会帮我回刑天之国去拿那些东西吗?”毛苗底气不足地说道。 佘傒还没说话,枢鳞先说话回答了毛苗,“当然不可能,你不要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是不会去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没有人傻到会再一次去做被人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 枢鳞跟他的主人枢暨是一个德行的人,惯不会说话,但凡被他说出口的话,本来一分拒绝的意思,能让他说出十分的拒绝感来。 让大家为了毛苗的那点东西回去,肯定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回去,但如果是佘歙和佘傒来说拒绝的话肯定就不会是像枢鳞这种生硬的拒绝方式。 “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吧,要怪就只能怪鱼大其她自己没有口福了。”枢鳞拒绝的话都说的如此的干脆,毛苗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去求他们回去。 被人不留情面的拒绝,毛苗再厚的脸皮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红着个脸,躲到佘傒的身后,不发一言地跟着走。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佘歙那个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见不得这种气氛,他拉着枢鳞说起了话,试图打破这种不好的氛围。 “枢鳞,我们回去的时候走哪一条线路回去,还是要从之前来的国家再原路返回吗?”佘歙也不是没话找话,刚好他对路线一点都不了解,正好可以借这个话题跟枢鳞说上话,以此来打破尴尬的气氛。 毕竟来的时候的线路都是枢鳞在规划,回去的线路他出言问枢鳞是问的正正好。 佘歙问的问题是他们现在急需讨论的问题,枢鳞当然乐意开口跟他说话,本来这也是枢鳞准备要说的之后的路线规划,“当然不是,来的时候是入关,回去的时候是出关,出入关不在同一个地方。 出关和入关是两个相反方向,想出关就要往入关的对立方向走,才能成功找到出关,顺利出关。 出关的话要去我们没去过的几个国家,从这些国家的境内穿过去,就能到出三界外的出关口。 出关的路途比我们入关进来的路途要短得多,只需要途径五个国家我们就能出关。” 第213章 冒险旅程再次出发 第二百一十三章 “区区五个国家,对我们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分分钟就能从那些国家通过。 此处配上‘人生,易如反掌’的表情包,把人生两个字改成通关,那就是‘通关,易如反掌’。”枢暨想到前面他们来的时候一路经过的国家可比回去时要通过的五个国家多多了,即便是那么多的国家,他们不也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终点刑天之国。 而且之前来的时候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任何可依靠的经验,全凭感觉索着前行。 现在回去和来时又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们有了先前摸索得来的大量经验可以借鉴,从一无所知到了解众多,回去的行程只会比来时更容易。 枢鳞说的很好,充满了自信,对于回去的行程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不过自信是枢鳞才有的,佘歙和佘傒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说起来枢鳞的一番分析是没有问题的,回程按道理说就是比来程要轻松,因为你已经走过一次的路肯定会比一次都没走过的路要熟悉的多。 他们来程走过了那么多个奇奇怪怪的三界外的国家,对于三界外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归纳总结出那些国家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找到他们那些国家共性的地方,把他们共性的方面套用成一个公式,并为这个可用的公式做出一套万能的解题方法。 回程的时候到了每一个国家都可以把共性的地方进行公式化,在用万能的解题方法得出最佳答案。 至于每个国家个性的地方,等到了那个国家遇到之后再因时制宜。 可惜枢鳞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来时的人和回程的人不一致。 来的时候是只有他们四个,而且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神仙,有一定的仙力护身,做什么都互相有个照应,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回去的时候变成了五个,除了他们四个神仙不变,又多了一个没半点仙力的凡人毛苗,他们不能再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保护好毛苗,从互相照应变成了四个神仙照应一个凡人。 就跟西游记的师徒五个(加上白龙马)差不多,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以及白龙马,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护住他们凡人之身的师父。 唐僧的四个徒弟都是在仙界名震一方的人物,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都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才成功取得真经。 枢暨他们四个还只是在仙界名不见经传的,小到不能再小的无名小仙,护送毛苗回去的任务可想有多艰巨。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们需要穿行的国家变少了,但真的去穿行的时候才能知道,绝对却不会比来时更轻松。 “恐怕没你想的那般简单,多而易对上少而难,假如让你做一百道一加一等于几的口算题和十道常微分方程,你觉得哪个能先被你做完? 不一定国家变少了,我们面临的问题就会减少。”佘歙和佘傒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了,枢鳞都忘了他们回去时有了毛苗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加入,直接从简单模式进化到地狱模式的难度。 “干脆直接把她从刑天之国丢回鱼其在的基地算了……”枢鳞心里如是想着。 第214章 讨论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把人给丢回去,这种比白日做梦还要异想天开的想法,枢鳞最好还是想都不要想,但凡脑子里有一点类似想法的苗头,都会显得枢鳞他的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不说别的,如果能那么容易就把毛苗给丢回去,那他们几个还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刑天之国干什么? 有那么省事的方法存在,他们只需要派一个代表过来就行啦。 等派去扔人的代表到了刑天之国,直接把毛苗拎起来朝着通往三界内的出关口一扔不就好了,何必再费心费力地去干那么多事做什么呢。 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没把胃没撑出问题反倒是脑子撑出问题了不成? 枢鳞不可能脑子有问题,他就是那么想了一下而已,他当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这些话不过是他自己跟自己赌气,在心里面想一想的没实际任何意义的恶趣味罢了。 好多的人就是喜欢在自己的脑子里表演小剧场,枢鳞也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喜好,遇上不顺心的事就喜欢在自己的脑子里想一出能让自己高兴的小剧场出来看看。 小剧场看过之后,心里的那股不痛快就会不翼而飞,能够让枢鳞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枢鳞很快就接受了佘傒和佘歙口中那个不好的可能性,心态转变过来的枢鳞有了跟大家沟通的欲望。 他想着既然现在的情况跟他原来估计的情况大有不同,就不能再按照他先前的想法行事,就需要他们几个立马商量一个新的章程出来,“那你们说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你们说把毛苗变成一个mini版的人形挂件,挂在我的包包上带走行不行?我的包包能够隐藏毛苗身上的人类的气息,这样她就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而且变成了挂件的毛苗,根本不需要有‘吃、喝、拉、撒、睡’的人类行为,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由我来全天候的保护她,她将彻彻底底远离了危险。”佘傒最先提出她的想法。 佘歙接着佘傒的话说道:“你都说知道她是人类,被你变成了一个挂件,十天半个月不能有人类的行为意识,我看她还没遇上对她不利的三界外的人,就先被你给整死了。 人形挂件的方案是一点都不可行,你不用再想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我,人类就是人类经不起你的折腾,你的提议我就直接给你排除了。 我倒是觉得给毛苗做一件隐身斗篷还差不多,这样就能把她整个人的隐藏起来,隐身了的她即便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我们一起走,也不会被一个人发现。” “你会做隐身斗篷?你要是说用隐身符来拼接成一个隐身衣,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首先我们的隐身符数量不多,其次是隐身符是有时效的,一旦时效结束,毛苗就会猝不及防地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对她来说只会更加的危险。 我的建议是,把她和枢暨的手捆绑在一起,用捆妖绳来绑,然后再把捆好他们俩的捆妖绳再留出一端来捆在他们三个任意一个人的手上。 看一个羊也是看,看一群羊也是看,把两个相对来说比较弱的人放到一起看管比把他们俩分开看管要好得多。 我们只需要拿出一份精力就能顾全到两个人的安危,关键是紧要关头枢暨也是可以出手自保和保毛苗。”枢鳞觉得佘傒和佘歙的想法都是不可行的,不可能一点精力都不付出就能保护好毛苗。 而且也不是毛苗才需要被保护,枢暨同样需要,何不干脆就把两个都需要被保护的人给弄到一起去,这样他们也更能集中精力来保护他们两个。 枢暨听完他们三个人的提议,觉得还是枢鳞的好一些,“枢鳞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枢鳞的方法可行。用捆妖绳来捆我们俩,绳子是解不开的,无论如何是没法把我和毛苗分开。 而且就算是我们运气不好被人掳走,只要枢鳞念收回捆妖绳的咒语,无论多远的地方,捆妖绳都能够把我们俩带回来。” ……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集思广益,选出一个对他们当前情况最有利的方案来。 四个人有两个人同意枢鳞的方法,另外两人分别各执己见,最后当然是两人支持的方法被采纳。 第215章 换计划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各位大哥大姐们,你们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不需要听一听我这个当事人之一的意见吗?”他们几个不愧是一伙的,自己人商量好了就不去管‘无关紧要’的人,倒是自说自话的就把计划给定了下来。 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听一听,就站在旁边一直听他们商讨方案的毛苗这个需要被保护的当事人的意愿。 哪怕是一秒钟都没有想起过,要不要听一下毛苗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听听看她心里面愿不愿意、赞不赞成按他们提出的方法来做那些事。 如果不是毛苗自己出声打断他们的话,他们都不会主动给毛苗说话的机会。 现在毛苗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们再不问一下她的话,也太不尊重人了。 佘歙借着毛苗提出的话题,例行公事般地问道:“那你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没有,可是……” 毛苗刚说了一个‘没有’,‘可是’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出口,就被枢鳞无情地打断了,“没有意见你还说什么,时间紧任务重,别浪费时间在废话上面,你没有更好的提议,那就按我们有好方法的人提出的可行的计划来做做不就行了吗。” “不是,能麻烦你听我把话说完吗?”毛苗对着枢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最讨厌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的没礼貌的行为。 做出这种不礼貌行为的还是一个神,就更让毛苗觉得讨人厌了,语气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嫌弃,“你们想把我和枢暨绑在一起,可以。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想办法给我解决我的‘拉、撒’的问题,只要你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举双手同意,百分之百的愿意和枢暨绑在一起。 ‘吃、喝、睡’这些我自己能克服的简单问题我都不会朝你们张口,我自己完全可以解决掉。但是,‘拉、撒’这种超级大问题,你们必须得想办法给我解决了。 什么时候解决我就什么时候和枢暨绑到一起去,反正不和枢暨绑在一起,为难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毛苗说的没错,她是一个女孩子,而枢暨呢,是一个雄性的生肖神。 性别不同,强行绑定在一起,不仅毛苗会有各种不方便,枢暨也同样会遇上各种不方便。”听毛苗说完她的要求,还是同为女生的佘傒能最快理解到毛苗的困扰。 一个普通的人类的女孩子,要二十四小时和一个没有亲密关系的男生密不可分的待在一起,光是想一下都令人窒息。 而且毛苗对枢暨还有时不时会发作的害怕情绪,对于最害怕的物种的恐惧感时刻潜伏在毛苗的骨子里。 跟枢暨绑在一起,不是他们以为的两人简单的绑在一起的事情,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光是面对枢暨,对毛苗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挑战。 非是要将他们俩绑定在一起,面临着的将会是一个又一个的不可战胜的挑战。 “要不然还是让毛苗和我一起,我们俩绑在一起,由我来保护她怎么样? 枢暨仙君他也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们来的时候他也是基本都是和我们并肩作战,让他和毛苗绑定在一起,反而会限制了他的发挥。”佘傒想了一下,觉得干脆让她来保护毛苗,反正毛苗已经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回程的时候也不用花时间来看万里寻踪镜。 正好可以把之前用在万里寻踪镜上面的精力用在毛苗身上。 “我同意!!!”毛苗立马就双手举起来表示自己同意佘傒的方法。 和小姐姐在一起多好,女孩子之间就是要多多的互帮互助。 “我也同意。”佘歙是被佘傒拧着后腰的软肉强制同意的。 “同意。”枢暨也同意佘傒的这个方法,他是觉得毛苗跟他绑在一起不安全,毛苗很容易发作她的老鼠恐惧症。 赶路的时候时不时给大家表演一个吓晕过去,很耽搁大家的时间,更容易被别人袭击。 还不如让她和佘傒在一起,至少不会一会儿晕一下、一会儿晕一下的吓人。 “我是个民主的人,既然你们都觉得佘傒的方法好,那我就尊重你们的意见,就按照佘傒说的办。”枢鳞习惯于少数服从多数,大家都认同的方案他也就认同。 保护毛苗的重任就落到了佘傒的肩头上。 第216章 几人欢喜几人忧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毛苗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枢暨绑在一起,换成了心也甘情也愿地和佘傒绑在一起,心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从一万个身心嫌弃变成了一万个身心愉悦,走路的姿势也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变化。 前面走起路来像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一样胁迫着僵硬地前行,现在走起路来却像是个幼儿园小小班的小孩子一样一蹦一跳。 毛苗笑得像朵迎着阳光开的正灿烂的向日葵,乐呵呵地跟着佘傒。 枢暨他们三个好兄弟,枢鳞一个人在前面开路,枢暨和佘歙俩走在毛苗他们的后面垫后。 三个人中间隔着佘傒和毛苗,没啥大影响,时不时的也越过她们俩聊聊天,心情那是相当的不错。 好姐妹跟好姐妹在一起,好兄弟和好兄弟在一起,彼此都有话可讲不说,关键是跟自己的姐妹和兄弟在一起相处着自在,大家心情都很好。 要问他们有谁心情不好,那必然是没有的。 心情不好的恐怕只有远在刑天之国王宫里的刑天黎一个人吧。 刑天黎冷着脸质问,地下跪着的任务又一次失败暗卫们,“孤让你们去找的延维还没找到吗?你们自己说,已经多久了,往少了说,至少有五年的时间。 五年,别说是找个人,就是在大海里捞根头发丝细的针也该找到了。” 刑天黎一共派了一支由五十个暗卫组成的寻找‘延维’的队伍。 这五十个暗卫没一个是拉胯的,全部都是能力格外出众,单拎出来一个,在军中都是打遍无敌手的存在,比安排去保护毛苗那个级别的暗卫等级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每个人身怀的异能都不止一项,至少是三五项打底,精挑细选中再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中的人才。 就是这样顶级厉害的一群人,五年都没完成刑天黎安排的找延维的任务。可想而知,这个任务的难度是有多么的大。 延维,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刑天黎愿意出动他最精英的暗卫部队去寻找他。 好问题,那么延维到底是谁呢? 刑天一族古书有载——‘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 延维不是一个普通凡人,而是一位被记载在他们刑天一族古书上的远古的神。 这位延维神,跟我们熟悉的创世神女娲一样,都是蛇身人首。不过延维神和女娲不同的是,延维的身子像车辕那么长,而且一个身子一左一右长了两个人的脑袋。 延维还是一个挺讲究的神,虽然是蛇的身子但是却喜欢穿衣服,穿的衣服颜色也是固定的一个色——紫色。 衣服时刻穿在身,头冠也不离头,红色的头冠戴在头上没取下来过。 大红大紫的配色算是给延维拿捏的死死的。 延维不仅是衣服的配色讲究大红大紫,他对自身的定位讲究的也是大红大紫。 据说,谁要是能找到延维本尊,并且当着他的面祭祀他,祭祀延维的那人就能够称霸天下。 想想看,只要当面祭祀了延维,就能够称霸天下,怎么不算是一种别样意义的大红大紫呢。 幸好对于记载了延维能力的书,只有他们刑天一族才有。 不然,只要是有称霸天下野心的人,挤破头都要去找到那个可以让他们称霸天下的延维。 第217章 苗民与延维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关于延维,刑天一族的古书上还有一个关于他的非常隐晦的记载,只是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提了一句,延维曾和苗民混居在一起。 至于他们在一起混居了多久的时间,什么时候开始混居在一起的,那是一点儿没说,就那么没头没脑的在让人注意不到的角落的位置写了那么一句。 无法从当中窥探到任何可以加以利用的有效信息。 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刑天黎的注意,让他有强烈要去探究一番的念头,苗民和延维到底是什么关系? 刑天黎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要立马要行动起来去做什么。 不过,在确定苗民和延维的关系之前,刑天黎先得要搞清楚苗民究竟是谁。 为了搞清楚苗民的来历,刑天黎都快把他们王宫里藏储历朝历代书籍的御书苑翻了个底朝天。 御书苑翻了个底朝天还不算,刑天之国境内大大小小的藏书阁都被刑天黎安排的暗卫一一前去探访。 刑天黎对暗卫的要求只有一个,把所去的藏书阁的每一本书都翻阅一遍,只要是书上面提及到‘苗’和‘民’两个字的书统统带回给他。 暗卫是下属,是臣子,对刑天黎这个君主的话当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心无二,即使明知君主的命令是错误的情况下,也会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 所幸刑天黎还不是那种大昏君,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下达的命令,都是深思熟虑后的可行方案。 这次下达给暗卫的找书的命令也同样如此。 只有拥有了足够多的资料,形成庞大的资料库,搭建出一个搜索引擎来,通过关键信息检索,才能从中检索出想要的内容。 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刑天黎终于从那些堆积成山的书籍中检索出了一部分关于苗民的信息。 原来苗民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部族的名字。 书籍当中记载——苗民,生活在‘西北海外,黑水之北,章山也。’ ‘颛顼生驩头,驩头生苗民。’ 驩头,就是讙头国,之前来的时候枢暨他们就已经路过了讙头国,那里的人长的跟个‘鸟人’似的,脸上长了一张鸟嘴,背后还长着鸟一样的翅膀。 原来他们居然是颛顼的后代,颛顼是黄帝的孙子,换而言之,讙头国人就是黄帝的后代。 都不用过多思考,讙头国人的后代自然也就是黄帝的后代。 苗民乃是讙头(也写作‘驩头’)国人的后代,所以他们也就是黄帝的后代。 黄帝阵营的人和炎帝阵营的人是天然的敌对关系,刑天黎看到这儿都已经坐不住了。 刑天黎想到一种可能性,黄帝能打败他们炎帝称霸天下的关键会不会就在于曾经和苗民混居在一起的延维有关。 当然这只是刑天黎个人不成熟的一个想法而已,至于真相如何,还是只有等到刑天黎找到了延维后才能知晓。 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就不继续说了,还是再说回苗民。 苗民继承了他们的祖先讙头国的人的一部分的身体特征,同样的在身后蝴蝶骨的位置长了一对翅膀,但是脸部像鸟一样的尖嘴没有了,就是普通人的嘴。 没有了尖嘴他们捕鱼的技能也同样没有了,所以他们已经不吃鱼了。 学会了如何打猎的苗民,更爱吃禽类和兽类的肉。 苗民不会像野人那样茹毛饮血的吃生肉,用火烧烤后的肉类才是他们苗民的最爱。 第218章 延维的弱点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在巨大的资料库里,关于苗民的信息一条接一条的被刑天黎和他的团队检索出来。 对苗民的了解从一无所知的地步,到目前略知皮毛的程度。 虽然了解不算太多,但多少也算对他们苗民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也比之前一问三不知,误以为苗民是一个人的名字的情况好得多。 刑天黎又从暗卫们到三界外各个国家带回来的最新的书籍当中,检索到一条关于苗民有意思的内容。 苗民的苗民,顾名思义就是姓苗的民族或人民,但这个理解太过肤浅,苗民的姓氏根本就不是大家以为的苗姓。 他们苗民一族的姓氏是一个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想象不到的,非常特别的姓氏——厘。 很意外吧,苗民居然是姓厘米的厘。 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姓氏奇怪了一点的人比比皆是。 毛苗在现世的生活里就见到过很多关于奇奇怪怪姓氏的新闻报道。 比如说在国内有人姓‘屎、尿、屁’,这种一看字就仿佛能闻到不可言说的味道的姓氏。 在国外,像是在倭国,奇怪的姓氏比比皆是,有人姓‘我孙子、猪鼻、鼻毛’等令人啼笑皆非的姓氏。 …… 跟以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姓氏比起来,厘姓不是奇怪,只是很难将厘米的厘与苗民关联上。 因为对苗民的了解不算多,也不知道他们的姓氏的来历和渊源,所以联系不到一起也是正常的。 不过现在了解到了苗民姓氏的特别之处,对于刑天黎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找一个人容易找到的最关键的地方是什么,就是你所要找的人有特别之处,不管是令人记忆深刻的外貌特征,还是做出的令人记忆深刻的事情。 总之,就是要有一项能被人牢牢记住的东西。 恰恰好,苗民就拥有一个足够特别的姓氏,但凡是听过一次就能让人难以忘却,只要是见到过一次此姓氏的人,定然是忘不掉。 找人的时候,只要把对于苗民的具体描述时,着重加上他们那个极其特别的姓氏,那么,刑天黎他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苗民的机率将会大大提升。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刑天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谁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会用自己的真实的姓名和真实的身份呢? 就连刑天黎他自己出门在外也是用的假身份,其他人又不比他笨,出行在家以外的地方,当然也知道给自己编造一个假身份。 想要靠着苗民的特别的姓氏来广撒网寻找,如果不是遇上傻鱼来自投罗网,漏洞百出的网是网不住一条鱼,注定要让刑天黎失望了。 但目前沉浸在可以利用苗民姓氏作为突破点,以此来找到出门在外的苗民喜悦中的刑天黎,还意识不到他根本就不可能凭此实现他心中所想。 喜悦之中的刑天黎,查资料查的不知疲倦,宫人送来的午饭凉了热、热了凉都顾不上吃一口。 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一整天再加上午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刑天黎终于打算吃点东西,投递一点食物进去响个不停的肚子里。 等刑天黎想起来吃点东西的时候,那些加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彻底热的不能再加热,发馊的食物们已经统统被倒进了喂猪的泔水桶里。 好在这里是王宫,所有人都是为了给国主服务而存在。 国主想吃东西,无论什么时候,宫人们都能给国主端出一份可口的饭菜。 其实不仅是可口的饭菜能随时给国主呈上,就是国主想让他们此时此刻去天上带一袋子月亮上的土壤给他,他们这些人也是想方设法去登月。 满足国主想要一袋子月亮上的土壤的要求。 刑天黎也是明白宫人是为他了服务他而存在的这一点,使唤起宫人们没一点心理压力。 他说完自己想吃东西还没让宫人立马就走,吃一次就要吃好,吃到自己满意的食物,随便糊弄一点吃了填饱肚子就行的想法是不可能出现在刑天黎的字典里。 为了能让自己吃的满意,刑天黎直接就给宫人说了他要吃的几个菜品的名称,并且还给宫人们规定了必须要在多少时间之内送来。 国主下达的命令,给宫人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忤逆国主,甚至还会赶在国主要求的时间之前做完。 如此一来,刑天黎仅在一刻钟之后就吃上了热腾腾的可口饭菜。 吃饱了的刑天黎干劲十足,一目十行变成了一目二十行,速度比吃饭前快了一倍,半个时辰或者有时三刻钟就看完一本三百多页的书籍。 不过刑天黎看书的速度再快,看的书籍再多,也没什么用。 因为他们在检索出这条有意思的,苗民的姓氏内容之后,刑天黎跟暗卫把身边现有的所有书籍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检索不出一条关于苗民的有用信息。 在找到苗民留在世间上的一小部分的信息之后,有关于苗民的一切又被隐匿了起来。 无论怎么搜寻查找,探寻不到他们的半点踪迹。 不过,苗民的信息虽然戛然而止,倒是让刑天黎在书籍之中别有收获。 原来囫囵看了看的书,在此时又被刑天黎拿出来,一字不落地看了数十遍,逐字逐句的进行研究。 刑天一族珍藏的硕多古书,就是刑天黎研究的重点书籍,在一本从前只看过几页的古书里,又被刑天黎翻出一条关于延维的信息。 书挺厚的,起码有两千页,以前刑天黎看了个开头就直打瞌睡,从来没往后翻过,今天为了查看书里面有没有关于苗民的信息,只好硬着头皮上。 刑天黎怕自己看书的时候会像以前那样打瞌睡,提前安排好一个暗卫坐在自己的身旁,一旦看到他的眼睛快要闭上,就让暗卫用‘头悬梁,锥刺股’的锥来刺自己的手臂,以此来保持清醒,直至看完整本书为止。 既然看这本书还需要用到锥子来刺才能清醒的看完,那为什么不让暗卫来看呢?何必折磨自己。 如果可以,刑天黎当然不想自己受罪,早就让暗卫来看了。 还不是不得已而为之。 刑天一族的这种里面藏着大秘密的古书,从他们第一代先祖开始,就定下了规定,这些书只有国主才有阅读的资格。 除了国主以外的其他的人,是没有资格看祖宗留下来的这些书的。 刑天黎再狂妄自大,也不敢去违背祖训。 冒着被锥刺的风险,也得自己看。 好在没被锥白刺,刑天黎从书中得到了意外之喜,一个他能拿捏住延维的终极武器。 书翻到结尾前的三四页时,一行写在书尾页,作为注释的蝇头小字写到——延维极其厌恶雷声,每逢雷鸣电闪之际,他的身体会失去大脑对它的控制,雷电一刻不结束,他的身体就一直静止不动,直至雷电的结束,身体才慢慢恢复动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延维的弱点就这么被刑天黎知晓了。 “哈哈哈……天佑我刑天一族!天佑我炎帝一脉!延维神势在必得。”看完书的最后一页,刑天黎仰头大笑。 刑天黎都计划好了,抓捕延维的最佳时机就是在夏季夜晚的雷雨天。 夏季,雷雨的多发季节,有时候连续十天半个月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在打雷闪电,而且夜晚时分的电闪雷鸣还不是一阵一阵的,通常都是整晚整晚的不停歇。 夏季,势必会成为延维的夺命季。 第219章 暗访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在刑天黎最初构想的方案里,不管是苗民还是延维神,都是他只需稍稍用点小手段,就能随意探取的囊中之物。 可惜啊,计划赶不上变化,方案是方案,现实又是另一个情况,囊中之物的囊,被破了口子,什么东西也装不了,装进去的东西也漏了出来。 由五十个暗卫组成的专门来搜查苗民和延维的精锐部队,只留下十人在刑天之国境内,继续查阅从各地带回来还没查完的书籍。 等这些书籍全都查阅完了之后,再给他们安排别的任务。 其余的四十个人,全都被刑天黎分散安排到三界外的各个地方,乔装打扮成各行各业的人混入其中,找到机会就跟人打听苗民和延维的消息。 找延维和苗民的事是在暗中秘密进行的,大张旗鼓的找人,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一切行动都在暗中进行的最重要的原因——延维神的秘密一旦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时候,天下必将大乱。 延维神,就像是那个对亚当和夏娃充满诱惑力的知善恶树所结的果,偷食禁果是人类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 又像是赫拉、雅典娜、阿芙罗狄忒三位女神想要夺取的金苹果,从而引发了特洛伊战争。 延维神,对世人来说,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存在,引起种种祸患。 为了争夺延维神,国与国之间,势必会战争频发;人与人之间,必将是尔虞我诈。 从此,世间将不得安宁,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刑天黎寻找延维神的初衷是为了和平统一三界外的世界,让处于分散中的三界外化零为整,实现大统一。 如果因为抢夺延维神而战火纷飞,飞溅在各处的战火人让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本来安宁祥和的世界变得兵荒马乱。 那与刑天黎的初衷背道而驰,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为了避免他不愿意见到的惨绝人寰的局面出现,刑天黎将一切会产生不好事件的苗头扼杀在了源头。 只要人们不知道延维神的存在,也就不存在人人抢夺延维神的事情。 也是因为搜查的事情被刑天黎安排的足够隐秘,派出去的那么多的暗卫们,全都一丝不苟地按照刑天黎的安排去做搜查的事。 谨慎过了头,所做的事极其有限,最后导致暗卫们,那是一点苗民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说起有翅膀的人,所有人能第一时间想起来的都是苗民的上一辈的讙头国人。 讙头国的名气在三界外还是很大的,算不上是人人知道,至少百分之八九十的人听说过,或者是亲自接触过。 但要是张嘴问起苗民,那是没一个人知道,一问三不知都是好的了,还愿意搭理你,很多以为你是在说胡话,直接理都不理人,白你一眼转身就走。 既然大家都知道讙头国的事,也知道讙头国的位置,讙头国人作为苗民的上一辈的亲人,说不定去了讙头国还能从讙头国人口中探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后来在其他地方打听频频受挫的暗卫们,干脆大部分的人去讙头国进行调。 “你们的后代苗民没跟你们住在一起吗?”一个扮做驿站店小二的暗卫,闲聊一般的问到经常过来驿站吃饭的一位熟客。 也不知这位熟客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脸茫然地看到暗卫说道:“苗民?是谁?我们还有这样的后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我记得以前在书肆里看书的时候,看到过哪本书上记载过,说是你们讙头国人有一个苗民一族的后代,说是苗民一族的人跟你们一样长着翅膀,只是没有尖嘴。 还写了他们苗民都姓厘,写的有鼻子有眼的,确有其事的样子。 所以就想着跟你确定一下说里说的是不是真的。”暗卫反应迅速,直接说自己是在书上看来的。 听到暗卫说只是在书里面无意间看到的时候,这位熟客明显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书一点都不严谨,没经证实的东西也敢往上面乱写,我作为土生土长的讙头国人都不知道自己本族还有一支叫苗民的后代。 荒谬! 你下次把你看过的那本书带来,我倒是要看看着作人是谁,把这个胡说八道哦哦的着作者告到我们君主面前,治他个散播谣言的罪。 去大牢里坐坐牢,人就该老实了。” 熟客嘴里虽然说着暗卫胡诌出来的那本书的内容不真实,心里却惊讶万分。 居然还有人把他们君主宣布死亡且无后的,实则的假死并有一个族群的四儿子那一脉的后代,苗民一族的情况知晓的七七八八的程度。 君主四儿子的事在他们讙头国境内,所有的讙头国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出了讙头国境内,那就是除了讙头国人以外的人无人知晓的状态。 这个秘密死死地埋在他们所有讙头国人心中,到死也不会告知外族人。 对于暗卫一个外族的店小二能从书中知晓此事,熟客心中是警铃大作,甚至对扮作店小二的暗卫产生了怀疑。 盯着暗卫看了又看。 看两眼算什么,暗卫不怕熟客看,他还要迎着熟客的目光说些洗脱嫌疑的话,“居然是假的内容,我太失望了,以后再也不去街头的那家书肆看书了,客官您想看那本书,一会儿下的收工后带您去。 我和您一起去说说那位书肆的掌柜的,以后不要再拿这种假书糊弄我们!” 暗卫敢这样说,就不怕熟客跟着一起去书店,大不了到时去了就说那本书不见了就行,要是熟客问起书叫什么名字,就说自己没看书名不太记得。 这是最坏的打算,暗卫心里其实还在赌,他赌熟客要的只是一个态度,不会真的跟着自己去书店。 “算了,我今天没时间,我知道是哪家书店,改天有空了自己去。”熟客是真的晚上有事要办,说完也就去结账离开了驿站。 “客官您慢走,下次再来。”暗卫热情地跟熟客告别。 幸好暗卫赌对了,熟客没有跟着自己一起去。 暗卫继续扮好他店小二的角色,为了不暴露自己,只是不再提关于苗民的任何话题。 如此一来,到了讙头国的众人也是一无所获。 其他地方的暗卫们也同样一无所获。 跟刑天黎之前所设想的囊中取物完全不同。 就算苗民的姓氏足够特别,那又怎么样,没见过没听过再特别也就不特别了。 再加上有心人的加以遮掩,‘厘’这个姓氏的人从始至终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口中、耳中过,即使是再特别也等于零,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无法打探出来。 苗民这条一开始被刑天黎很是看好的线索,到如今的情形,有这条线也相当于没有一样。 一点也没在找延维的方面起到什么有利的作用,甚至还浪费了刑天黎的人力资源,有几次还差点在讙头国人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 不过好在一头没把握好,另一头还被紧紧攥在手里。 令人欣慰的是,一同派出去打探延维神消息的暗卫们,还能打听到几条看似有用的消息。 好似那石头落进水里,总还会咕咚咕咚几下,时不时的还能给刑天黎传回个声儿来。 今天一位运气不错的暗卫,听到三首国的人说,“延维是谁,没听过,不过我见过你刚描述的那个喜欢穿的紫色衣服和红色头冠的人首蛇,我记得在一年以前,看到他出现在轩辕国境内,你们可以去轩辕国看看,说不定他还没走呢。” …… 第220章 扑空又扑空 第二百二十章 打听到延维曾在轩辕国的境内曾出现过,暗卫们怀着激动的心,举着颤抖的手,一边着急忙慌地写信回去告知刑天黎,一边火急火燎地往轩辕国境内赶。 哪怕告知消息的人说的延维神出现的时间是在一年前,他们也要去看看。 至少那里曾经是延维神待过的地方,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但凡出现过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会留下一些生活过的痕迹。 那么,在那个地方,目睹过延维神的人只会更多,就更加容易地能打探到更多关于延维神的信息出来,距离找到延维神本神的目标就近了一大步。 暗卫们用?鸟传递回的信到了刑天黎手里的同时,暗卫们也成功抵达了轩辕国。 还记得枢暨他们之前进轩辕国的时候,看到想要长时间留在轩辕国境内的人,在入境口排队排成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龙,由此可知,想要长时间的待在轩辕国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呢。 暗卫们是不是也是要排很久的队才能进入轩辕国呢? 非也,暗卫们很容易就进了轩辕国,还是从枢暨他们当初进的那个入境口进去的,但不是短时间停留,而是跟排队很久的那个入境口一样,可以长时间的在轩辕国境内停留。 为何? 当然是多亏了他们的国主殿下刑天黎有先见之明。 早早的就在三界外各国安插了暗线,并且这些暗线们地位还不低。 神不知鬼不觉得就能给暗卫们来个出境入境的便利,在各个国家随意的出入境而不被该国的当权者察觉。 反倒是别的国家进出了那些人,全被刑天黎所掌握。 不过即使是有暗线能在一旁辅助暗卫们,他们也不敢高调行事,毕竟刑天黎早就有所吩咐。 再一个就是,他们一来就打探消息太过于显眼,一不小心还容易把在各国潜伏的暗线们给暴露了。 为了保护暗线和他们自己,暗卫们还是按照一贯的作风行事,沉下心来潜伏一段时间再慢慢来套取消息,他们不着急,有的是耐心。 来轩辕国的其中一个暗卫经常扮演的市井小民的角色是‘鱼贩’,他要融入轩辕国,选择的就是继续扮做一个卖鱼的小摊贩,并且在最热闹的闹市里摆摊。 其他的几个暗卫之中,有会杀猪的,就演个卖猪肉的‘猪肉佬’;有会做饭的,就演个在街头摆摊卖馄饨的‘馄饨担’;没有特长的,就演个挑货沿街叫卖的‘货郎’…… 总之就是扮演成各种各样的生活在城市中的市井小民的角色,混迹在轩辕国境内的街头巷尾里。 大概在半个月之后,暗卫们和常来往于他们摊儿上的人们就熟悉了不少,时间久了,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对于陌生人才有的警惕心也有所消除。 从一开始的话不多说,到现在慢慢的能够亲近的闲聊一些家常话。 暗卫们也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聊,他们也是会挑人的,一般都是挑几个经常来且看起来态度最好的人闲聊家常。 都是聊家常了,当然是要说话的时候很自然随意,问的时候不能让人感觉到太刻意,更不能有过重的表演痕迹,话题与话题之间不能太突兀。 尽可能的把话题往你想说的话上引去,在对方说出你能开口问的话题时,再状似无意地说道:“哎哟喂,客官您也去了那边的树林啊,那可真是够巧的,您可不知道,我前几天的时候也去了在西南边上的那个树林子。 我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野菜,拔上一些带回家吃个新鲜,谁知道野菜没找到,居然在林子里看到一个身子上长着两个脑袋的轩辕氏。 他还极其讲究地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一左一右的脑袋上都戴着红色的头冠,远远地看着,像是个顶着红茄蒂的紫茄子成精了到处乱窜,吓了我一大跳,拔腿就往林子外面跑。 我来了轩辕国也有好几年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轩辕氏有这样的族人呢?” “我们轩辕氏可没有长着两个脑袋的变异了的族人,你莫不是找野菜把眼睛给看坏了,看岔了眼儿……不对,等等,你说他穿的紫色的衣服还有红色的头冠? 我想起来了,我们这儿在以前的时候,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不过他不是我们轩辕氏的人,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从一年前的冬天开始,在我们这儿住了大概有有半年的时间吧。 半年之后的立夏的那一天,离开了轩辕国,他貌似就经常去你说的那个西南边上的那个树林子里。 看着他有些高冷,我这人不太会和那样的人打交道,所以直到他离开,我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 但是我隔壁的邻居,人家就很擅长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跟他聊过几次天,每次两人都是相谈甚欢的模样回家。 还是在那人走了之后,某一次跟邻居聊天,才知道那人是一个喜欢周游世界的旅人,没有目的地各处走,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游玩一阵。” “半年前就走了?走哪儿去了?我的天呐,那我昨天看到的不会真是一个茄子精吧,”扮做‘鱼贩’的暗卫装作自己被吓到了的样子,鱼都没力气剁开,害怕地说道。 买鱼的熟客以为暗卫真的吓到,安慰他说道:“确实是半年前就离开了,听我邻居说去了讙头国,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再回来,你要是前几天看到了,说不定是他又回来了。 茄子精是没有的,我们轩辕国是可不能出现此等精怪,我看还是你找野菜找太久,眼睛的眼神儿不好使咯。” “呵呵呵,可能是,这人年纪一大,眼睛就不好咯。”暗卫状若尴尬的直挠头。 紧接着暗卫又说道:“你那邻居还真是厉害,那样的人都能搭上话,是个人才,佩服哟。” “可不是嘛,我邻居还说那人是个能说会道的翩翩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起话来言之有物。 那人还给我那邻居说自己辅佐过君王,多亏了有他,那位君王才能顺利的登基。”买鱼的熟客倒是觉得那人在说的话水分大的很,君王怎么会让辅佐过他登基的臣子,自由自在的满世界旅行。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帝王从不会相信任何人,死人也不除外。 暗卫听到这个消息就不淡定了,那人是延维神,他说出口的话不可能会假,“辅佐君主的人,那就是当大官的人,也确实有资本到处旅行,就是不知道他辅佐的是哪位君主。” “谁知道呢,那人也没说,这些也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关心的,我还是关心每天吃什么,还有你家的鱼能不能给我再便宜便宜。”买鱼的熟客接过暗卫递来的鱼,习惯性的砍砍价。 “当然可以,您是老主顾了,给您便宜十文钱,明天再来啊,明天有几尾稀有的鱼,给您留着。”见对方不想多说,暗卫也见好就收,恢复成店家与顾客的关系。 “行,你留着,明天我再来。” 人走了,暗卫才能做自己的事,立马把从这个买鱼的熟客嘴里打听来的消息整理成文,誊写了两封信。 一封让?鸟带给了刑天黎,一封让?鸟带给了尚在讙头国的暗卫。 他们很庆幸,自己人是分出了两拨,虽然查苗民的撤出来了,但是查延维神的人还在。 这次有他们的速度快,肯定能赶在延维神离开前找到他。 毕竟延维神在一个地方至少停留半年左右的时间。 但是他们始终缺少点运气,延维神这次可没在讙头国住半年,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就离开了。 以为自己准备充分的暗卫们,扑了个空。 第221章 盖山之国(一)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几年陆陆续续派出去的几十上百个的暗卫,兜兜转转的去了许许多多的国家打探消息,每次都是被人告知亲眼看见延维神出现在了某某地方。 每一次等他们带着高涨的信心,马不停蹄地赶去曾被人所见过的地方时,延维神早就离开了从那个被人见到过的地方。 次次都是延维神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到的遗憾错过的情况,一次都没追上过延维神的脚步。 总是跟在延维神去过的地方后面打转,仿佛延维神知道他们在找他似的,故意和他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延维神是躲猫猫游戏的个中高手,把找他的暗卫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感觉自己就快要找到人了,幼稚的躲猫猫游戏即将终止,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次又是潜伏在君子国的暗卫,辗转从君子国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不会有错的,你说的那个人首蛇两天前去了穷山,现在赶过去绝对还在那儿没走。”传播消息的人拍着胸口保证,自己说的话有百分之一千的可信度,他们只要按照他提供的地方去找,绝对会找到他们想找的人首蛇。 等他们去了穷山,还是和前面几年一样,只得到延维神再次先他们一步离开的消息,“你们来之前的一个时辰前,他就走了,说是这里的风吹着不舒服,像刀在割脸,没汤山谷里的舒服,他要去汤山谷里泡温泉。” …… 希望到失望再到希望最后还是失望……刑天黎的耐心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听到这次暗卫们又回来汇报的消息:“禀告国主殿下,这次接到延维游历到了赢民国的情报,马不停蹄地就往赢民国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延维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赢民国。 不过我们有又得到他在章……” “住嘴!滚!统统滚出去!什么时候带回延维,什么时候你们再回来!带不回延维,你们也别回!”刑天黎的怒火终于忍耐不住地爆发了。 暗卫们一次次的一无所获,气得刑天黎杀人的想法都有了。 一天找不到延维神一天他心中的石头就落不了地,再加上毛苗这只本来都已经到了嘴里的熟鸭子,结果却死而复生地从他的嘴里飞走了。 本来如果只是找不到延维,刑天黎也就只有一级的小怒火,毕竟那么久的时间了,他都习惯了暗卫们不停地失败,再说了,延维神要真有那么容易被人抓到,他也就不可能有让人称霸天下的能力。 暗卫们屡次三番抓捕延维行动的失败,完全在刑天黎的预料之中。 要真的很容易就被暗卫们带回了延维,刑天黎反倒要怀疑被带回来的那位‘延维神’的真实性。 不用想也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带回来的延维神是个赝品。 但现在是几件事叠加在一起,暗卫们再报回来无用的信息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刑天黎一级的怒火直接升级到了十级,气恼得怒火直冲脑门心。 冲着暗卫们发的一通火,更多的是对于暗卫们的迁怒。 真正让刑天黎气愤的是枢暨他们一行人的所作所为。 因为枢鳞他们的出现,带走了他们刑天一族未来的希望的毛苗,又让刑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还要时刻担心着被枢鳞他们带走后,下落不明的相季。 相季不是普通人,是相柳一族的族长相翟的亲弟弟,还是相翟仅有的一个亲人,相翟和相季就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俩。 刑天黎主动找相翟借来了相季相助,结果把他的宝贝弟弟相季,人给搞丢了,并且到目前都是下落不明。 相翟到时候找他刑天黎要人,他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给相翟把他弟弟找回来。 …… 以上种种,都是刑天黎怒火的来源。 刑天黎在王宫里因为毛苗和其他的事气得心肝五脏都痛,而惹得刑天黎火气如此之大的毛苗呢? 毛苗此时此刻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哦。 如同一只久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终于重获了自由。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失去过自由的毛苗,到现在失去后再拥有,才懂得自由是何其的珍贵。 她现在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重新拥有了自由是让毛苗开心的其中一个点。 另一个让毛苗更加开心,甚至是兴奋不已的点是——她终于能够实现,她在中学时沉浸式看的各种冒险旅行的时候,内心把自己带入主角,想要成为主角,像主角一样去各个奇幻世界冒险的夙愿。 现在跟着佘傒他们一起回程的途中,毛苗就有一种在当曾经看过的冒险旅行的主角的感觉。 回程的一切,对于毛苗来说都是未知的事物。 未知才是最大的冒险。 这是真实存在的山海经的世界,不再是看书时看到的冰冷描述的文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路过咬你两口的蚊子都是鲜活的。 一路上,会经过各个有生以来从没听说过名字的奇怪的国家,还会遇上各种有生之年从未见到过的奇怪的人们。 毛苗拉着佘傒的手,一晃一晃的摇动着,开心得像个第一次被家长带出来春游的小孩子,“佘傒姐姐,我们现在是要去那个叫盖什么国来着? 哪里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就是像《西游记》里面的妖怪一样?有没有花精、木精、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还有没有……” 毛苗一兴奋话就格外的多,一直拉着佘傒问东问西,她实在是太好奇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 “是盖山国,又叫盖山之国,盖就是铺盖的盖,你可以理解成把山盖住的国家。 我不太清楚你说的《西游记》是什么书,你说的那个妖怪应该值得是妖和精怪吧,他们和木精、花精啥的在那里应该是没有的。 三内外的管理很严格,精怪是被限制入境三界外,很少有机会能出现在三界外,他们一般都待在属于他们精怪的世界。 土地公我倒是知道,就是你说的土地婆我还没听说过。 土地公是神族,生活在三界内,盖山之国是在三界外,土地公没有被上面的上神安排来办公事,是拿不到自由出入三界内外的通关文牒,没有通关文牒,土地公就连三界内外的第一道关口他都进不来。 我们最后一次见土地公就是在入境三界外的入境口那里,多亏了土地公提供的小册子,我们对三界外的各国才有所了解。 你想知道盖山之国有些什么,一会儿让枢鳞把小册子拿过来给你看一看,提前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人类有好奇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们神仙也会有,佘傒很理解毛苗的心情,也愿意满足毛苗想知道各种事情的好奇心。 佘傒她自己刚进三界外的国家的时候也是跟毛苗一样,对到处都充满了好奇。 刚好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能够给第一次经历的毛苗充当半个讲解导游的角色。 佘傒对着在最前面开路的枢鳞喊道:“枢鳞,把小册子接我们看一下呗,让我们提前了解一下盖山国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 “有盖山之国。有树,赤皮支干,青叶,名曰朱木。”枢鳞没把小册子递给佘傒,因为他也正在看,他把自己看到的关于盖山国的记载读了出来。 毛苗上学的时候文言文学的一般般,枢鳞读出来的文言文她听的一知半解,“什么意思?说盖山国有树?朱木树?” 佘傒对着没听懂文言文意思的毛苗解释道:“有一个叫盖山之国的国家,这个国家里有一种树,枝干都是红色的,树叶是绿色的,这种树被当地人叫做朱木。” 第222章 盖山之国(二)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还有没有其他关于盖山国的信息,就是除了这个朱木以外的信息呢?这盖山国大小也是一个国家,总不会只有这一条记录被人所知晓吧。 要是如此,这个叫做盖山国的国家,未免也太过于神秘了些。”毛苗对于盖山国有叫一种朱木的植物,一点也不感兴趣。 毛苗觉得关于朱门的描述,跟她们的现世里的赤枫树是差不多模样的,赤枫树也是通体红色的枝干和绿色的叶子。 说不定那个叫什么朱木的树,就是毛苗认识的赤枫树。 都是已经见过了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能让毛苗感到好奇,提起兴趣的是她在现世里没曾见过的人和物。 佘傒要是知道毛苗的想法,一定会说毛苗想左了,朱木根本不是她以为的自己见过的普通赤枫树,而是一种三界外特有的神树。 朱木,是象征着惩罚意味的‘红色刑杖’,对犯了错误的人有心灵震慑的作用。 不管你是人、神、怪,也不管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犯的错,只要你看到了朱木,都会因曾经所犯过的错误而被‘红色刑杖’鞭策。 ‘红色刑杖’惩罚的力度,是根据你所犯错误的大小程度来执行。 小错误,鞭策的力度就轻;大错误,鞭策的力度就重。 罪孽深重的,惩罚力度直接就大到让你往生,送你到十八层地狱去思考人生。 朱木‘铁面无私辨忠奸’的行事风格,堪称神木界的‘包拯’。 和代表司法的神兽獬豸(xie zhi),有相似的‘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的能力。 有朱木所在的地方,便有公正所在。 犯了错的人、神、怪,或早或晚都将会受到来自朱木的正义之罚。 朱木对于问心无愧的人来说,一点也不可怕,是主持正义的‘青天大老爷’。 朱木对于问心有愧的人来说,极其可怕,是青面獠牙的‘地狱大恶鬼’。 除了‘红色刑杖’的称谓以外,关于朱木还有‘正义之木’的称谓。 关于朱门,还有一种‘生千年,死千年’的说法。 这种说法倒是和毛苗所知晓的,长在戈壁滩上的胡杨树相吻合。 据说胡杨也是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 生死轮回在三千年之间的胡杨,生生世世都驻守在这风沙肆虐的戈壁滩之上。 而生死仅在千年之间轮回的朱木,却能永生永世的长存于世间之中。 身死,而精神未亡。 总而言之,朱木是和琅玕树、扶桑树等树木一样,都是三界外不可多得的神木之一。 完全就不是毛苗心里以为的那样,是世间上随处可见的普通树木。 当然,以上的种种佘傒他们都不知晓,他们听完毛苗急切地问到关于盖山国的其他信息,还以为毛苗是对从来没听说过的盖山之国特别感兴趣。 着急的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盖山之国的信息。 急人之所急,为了满足毛苗对于盖山之国旺盛的好奇心,在毛苗问过问题之后,枢鳞又继续把他在小册子上看到的内容对着众人读道:“吴回,奇左,是无右臂。” “无回?是去了盖山国有去无回的意思吗?但是又有什么七座?七座车?要坐七座的车去?是无右臂?是不是有右边的臂膀? 什么东西啊,我翻译出来怎么这么奇怪,佘傒姐姐,拜托你了,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呀。”毛苗头很疼,枢鳞说了自己又听不懂,没看到对应的文字,很多词语还会听成枢鳞说的词语的同音词。 就更加对不上语句的意思了,再加上自己本来文言文就不是很好,配上同音词的空耳,翻译出来的全是狗屁不通的话。 毛苗发誓,等她回去了一定要恶补自己的文言文。 佘傒点了点头,站到枢鳞旁边,看着小册子上的文字,帮毛苗翻译道:“不是有去无回的无回,是姓吴的口天吴,有一个叫吴回的人。 奇左,奇怪的奇,左右的左,说的是吴回他只有一只左手。 是无右臂,是无,就是是没有凡人意思,吴回是没有右手。” 佘傒一字一句的给毛苗翻译,还把毛苗前面听错的同音词的空耳的正确的词语,说给了毛苗听,让她能够更加理解语句的意思。 “诶?这个叫吴回的、没有右手的人,是住在盖山国的人吗? 为什么要特意的提出这个人呢?他是有什么值得特别一提的地方吗? 还是说是以吴回这个人为典型,告诉其他地方来的人,住在盖山国的人,或者说盖山国的国人都是像吴回这样只有一只左手手臂的人?”听佘傒解释完毛苗的困惑更多了。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出来,给到帮她翻译的佘傒。 “不知道啊。”佘傒也是第一次来盖山之国,她对于盖山之国也是有满脑子的问题,毛苗问她,她还想找个人问呢。 于是佘傒和毛苗又同时找到了解最多的枢鳞问道:“盖山之国是不是住着的人都是像吴回这样的人?” “有一臂民。”枢鳞没有直接回答毛苗和佘傒的问题,而是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四个字。 “什么意思?你说谁有病呢!不想回答问题不回答就是了,何必开口骂人呢,就算是在三界外也是要讲礼貌地,不要想当然的随意骂人,好吗?”枢鳞把‘有一臂民’这四个字读的语速太快,吞音吞的厉害,听起来就像是说的‘有病’这两个字。 毛苗听到还以为枢鳞是在骂她和佘傒,觉得枢鳞也太不礼貌了,她很生气,气枢鳞的不绅士行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出口骂人。 还好佘傒听清楚了,“不是‘有病’,枢鳞说的是‘有、一、臂、民’这四个字。”把那四个字的音拖得长长的复述了一遍给毛苗听。 “有个国家叫一臂国,顾名思义,就是这个国家的人都只有一只手臂。”怕毛苗听不懂,佘傒还把那四个字的意思给毛苗解释了一遍。 这次毛苗听懂了,知道自己是误会枢鳞了,很郑重地跟枢鳞道歉,“对不起啊,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听错了你说的话,我给你道歉,你要是觉得在你可原谅的范围之内,你就原谅我。 要是觉得在你可原谅的范围之外,那你就 不用原谅我。” “哦。”枢鳞也没说原谅还是没原谅毛苗,就‘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了,枢鳞他原谅你了,你把你耳朵里的耳屎掏干净一点,下次别再听错就行了。”枢暨跟佘歙一起走在后面,注意力都在后方随时会出现的未知危险上,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在聊天。 走着走着,看他们三个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枢鳞还拿出了书在看。 这时枢暨才意识到他们三个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在赶路上。 等到越走越近,听到他们三个时不时传到他耳朵里的话,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即将要去的国家,盖山之国的信息。 他们三个在前面讨论着,枢暨他们两个在后面听着。 听着听着就听到毛苗说枢鳞在骂人,枢暨心想,枢鳞最多就是说话不太好听,但骂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知道其中必有误会,枢暨急忙走上前,打算为枢鳞解释解释。 结果等枢暨走过去时,毛苗和枢鳞的误会已经被佘傒解开了。 误会解开了自然是好。 枢暨又听到毛苗给枢鳞道歉,结果枢鳞就回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哦’。 怕他们两个人又会因为一个‘哦’字而再次产生误会,枢暨赶忙上前帮枢暨解释了他‘哦’的含义。 仆的性格完全随主,枢暨说话难听的程度比枢鳞有过之无不及。 第223章 盖山之国(三)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枢暨的一通自以为很有意义的解释,完全没起到应有的解释的意义,不仅没有让毛苗有什么道了歉,然后被被道歉的人原谅后欢呼雀跃的感觉,反而凭空多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气。 听听枢暨说的那叫个啥话,是人说的话不,啊,不对,人说的话可比枢暨说的话中听多了。 应该说,这样的话是该从一个普度众生的,神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就因为枢暨出口的这些话,可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老鼠终归是老鼠成不了真龙。 把毛苗对神在神坛的崇敬,直接给毁的一无所有。 以一己之力将众神从神坛,拉到烂泥坑里。 掏耳屎?‘洗耳恭听’这四个字是说不来? 什么叫做把耳朵里的耳屎掏干净,粗鄙不堪,毛苗听了想打人。 要毛苗说,他枢暨才是脑子里塞满了茅草,没一点儿头脑,纯纯的一个草包玩意儿。 就因为枢暨的一句话,气得毛苗对啥都不感兴趣了。 枢暨替枢鳞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毛苗本来就知道枢鳞的性子冷,一个‘哦’字她听了之后就觉得是枢鳞能说出来的话,不会有太多的想法。 现在被枢暨解释了一番,反而弄得毛苗心里烦。 在听完佘傒翻译的‘有一个叫一臂国的国家’之后,毛苗什么问题都没有追着佘傒问。 本来以毛苗一贯的作风,肯定会像先前那样,不停地追着佘傒问东问西。 会问出——这个一臂国和盖山之国是有什么关系吗?吴回到底是盖山之国的人还是一臂国的人?一臂国和盖山之国挨得很近吗? ……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个不停。 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没有听到毛苗问,甚至一直毛苗都没有再出声说一句话。 沉默无言地跟在佘傒身边,安静的像是个不存在的幽灵一样走着。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被气得飞走了,留下一个被毒哑了的乌鸦,真正做到了鸦雀无声的效果。 最是话痨的毛苗都不说话了,最喜欢问问题的人没了,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是话多的人(和毛苗一样话多的佘歙今天一反常态,到现在也没说过半句话。)。 佘傒没有毛苗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问问题,她个人也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然后跟毛苗一样默不作声,并排地陪着她慢慢走着。 枢鳞就更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最夸张的时候能做到三五天不和人说一个字。 非必要不多说半个字、零点零一个音的枢鳞,在大家都不说话之后,他就更不会主动说话了。 枢鳞继续走在前面开路,一边走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一直拿在手中的小册子。 五个人就这样安静地一路朝着盖山之国的方向走着。 他们安静到什么程度呢?静到连一根针落到地下来的声音都能被听见的程度。 呼吸声稍微大一点,都是被人认定为是造成了声音污染的噪音。 毛苗本来就是一个鼻炎患者,时常都会有鼻塞的感觉,要非常用力地去呼吸才会觉得呼吸是顺畅的。 这种鼻塞式的呼吸方式,不可避免的就会有很大的呼吸声,过大的呼吸声,在他们过于安静的环境中,是会遭到嫌弃的,如同噪音一般的存在。 毛苗不想打破安静的氛围,也不想自己的呼吸声遭到众人嫌弃。 所以在赶路的时候,时刻控制着自己呼吸的力度。 为了呼吸声不要过于响亮,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畅快呼吸,用力的大吸一口气,吸入够量的新鲜空气进入等待换气的肺里,将多余的废气再交换出来。 现在,每次都只敢吸半口气的三分之一的量,还不能再用力了,只能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力度,把零星的一丢丢气,吸入鼻腔的最外端的吸气口的位置,等气自己慢慢地顺着鼻腔的通道往气管里和肺里去。 进去的气少,能交换出的气自然也就少。 一两次这样的呼吸还行,多上几分钟之后,没有肺部没有交换到够量的新鲜空气,残留的二氧化碳过多,导致氧气不足。 呼吸本该有的获取氧气排除二氧化碳的作用没有被用起来。 反倒是适得其反,本来呼吸是没有过多的用力,反而像是用力过多的样子,身体还感觉到有些剧烈运动过后的脱力。 控制呼吸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毛苗为了自己不掉队,能随时都跟得上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就必须要不停地加快脚下的行走速度。 要想跟得上枢鳞他们的速度,那需要加快的速度就不是一星半点的。 按他们为了迁就毛苗这个普通人,走的最慢的速度来说,毛苗至少都要达到一个一级运动员的奔跑速度才堪堪跟得上。 奔跑本就是一项十分消耗氧气的运动,然后毛苗为了自己的呼吸声不过大,刻意控制了她的呼吸力度,导致进入身体的氧气骤然减少。 消耗增多,产能减少,怎么可能不脱力。 只是脱力都算好的了,严重的直接当场去世。 毛苗多亏了她吃下了暗卫一号给的玉液水,身体有了洗髓换骨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能经得住她如此折腾。 换作是毛苗以前那个社畜一样的,破口袋都不如的身体,都没有那个能再次回到家乡见亲朋好友的命。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毛苗感觉她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力度了,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能否继续呼吸了。 不是进气比出气多,而是进气和出气都不多,简直少的可怜,这样下去,呼吸就要彻底的断了吧。 “毛苗,你怎么呼吸越来越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佘傒走在毛苗一拳相隔的旁边,毛苗的什么动静都逃不过佘傒的眼和耳。 毛苗一开始的呼吸都是正常的,在他们安静下来之后,佘傒发现毛苗的呼吸声就开始变了,声音越来越小还越来越弱。 佘傒最先还以为毛苗只是在锻炼自己憋气的能力,所以刚发现的时候她都没管。 本以为毛苗练习上一会儿就不练了,谁知道后来她的呼吸声越来越不对劲儿,根本就不是在练习憋气。 是她本人出了什么问题,呼吸才会发生改变。 最后听到毛苗都快断气了,佘傒才出言问道。 终于有人先说话了,毛苗大呼了几口气,“呼……呼……呼……”把自己身体所需要的氧气先吸足了再说。 稍稍缓过劲儿来的毛苗才回到:“没……没什么,就是刚刚走的太快了,呼吸……呼吸没跟上……上……” 打死毛苗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的呼吸声是噪音才弄得那么狼狈的。 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们现在是走到哪儿了?佘傒姐姐你知道吗?是不是快要到盖山之国的地界啦?”毛苗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的那些堵在心里的气,随着几次用力地呼吸全都呼出去了。 她又恢复成原先那个话痨毛苗咯。 佘傒现在就是毛苗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毛苗有问题她就积极地回答毛苗,“应该没有那么快,盖山之国到刑天之国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以我们现在的脚程,至少还要走个三天的时间。 现在连半天都还不到,离到盖山之国早着呢。” 等佘傒说完之后,枢鳞又读了一句小册子里的内容,“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 “大荒之中?大荒之山?” 第224章 盖山之国(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荒是个撒子(什么)东西哟?地名还是人名?枢鳞的那句话又是啷个子(什么)意思?”毛苗的疑惑太深,不禁用了她语言系统里最熟悉的家乡话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好在毛苗的家乡话是什么可以用做摩斯密码的密语方言,而是西南地区的官话,和普通话的语音语调十分的接近,即便毛苗是说的是家乡方言,也是能被听得懂普通话的人听懂的程度。 况且他们一行的五个人中,除了毛苗以外的四个,都是会好几种语言的神仙,听毛苗说个和普通话接近的方言,洒洒水啦(小意思,没什么难度)。 从毛苗到了刑天之国开始,佘傒时不时的通过万里寻踪镜为毛苗解答各种疑问,遇到不懂得东西,第一时间就是找佘傒。 从那时起,佘傒在毛苗心中的定位就是——能帮助自己答疑解惑的百科全书。 遇到问题不要慌,找佘傒一定可以得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佘傒也不负毛苗所望,大部分时候都能给到毛苗一个最优的答案。 习惯成自然。 毛苗习惯了有问题就问佘傒,佘傒也习惯了对毛苗有问必答。 每次都是毛苗一问,佘傒就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为毛苗解答。 佘傒听完毛苗的问题,下意识地就开始给毛苗解释道:“大荒,是一个地方,指的是最荒远的地方,即‘荒远之地’。 三界外也是像三界内一样,是有区域范围的,在三界外,最边缘、最荒远的地方就叫大荒。 我这样说你可能不能理解,就拿你最熟悉的地球来说吧。 在你们人类概念里所说的地球,被你们人为的分为了七大洲和四大洋。 广义的地域划分里,你和鱼其所住的地方就是在亚洲大陆上,往细了区分,在亚洲大陆上还有上百个国家;狭义的划分里,你们就住在某某国家的某某市下面的某某镇某某村的某个房子里。 和地球同样的,三界外也有这样类似的地域划分——分为海内、海外以及大荒这三个大板块。 其中‘海内’板块,又三界外的人细分为了海内东、南、西、北四个小区域。 ‘海外’也是同样的划分方式,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 同理,‘大荒’和‘海内’、‘海外’一样,有着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地方。 以上的这些区域里,也存在着数以万计的国家。 我们现在所处在的区域,就是被划分为大荒的区域。 盖山之国这个国家,也刚好就地处在被划分为‘大荒’的这个区域里。 然后在这里有一座叫做大荒之山的山。 枢鳞还少说了一句,‘日月所入’,大荒之山是日月落下后进入的地方,大荒之山就相当于是日月的住所。” 为了让毛苗能更理解枢鳞的话,佘傒把枢鳞说的短短的一句话,给毛苗解释出了一大堆的东西。 最后还生怕毛苗听不懂,又问了一下,“你听明白了吗?如果有哪里没明白的我再给你捋捋思路。” “大概算是明白了,没想到这三界外区域的划分还挺有意思的,他们海内和海外的划分是以哪个海域作为界点呢?”毛苗大部分的地方听懂了,就是佘傒的一番对于三界外地域划分的解释,还引发了毛苗对于三界外更多的疑问。 别看毛苗在三界外的刑天之国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她就连刑天之国到底有多大都搞不清楚。 天天就在那竹棚子附近的一亩三分地,过着她的‘采菊东篱下’的隐居田园生活,又没个了解信息的途径,对哪个地方都是不清不楚。 你要是让毛苗出门去走上一圈,走出去了多走几个分岔路口,在没做标识的情况下,你再让她走回去,她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毛苗前面的愿望清单里,第六条的内容——‘以常羊之山为中心,沿着常羊之山方圆两公里内来个徒步旅行。’的愿望,很有可能就会以毛苗的路痴行为而告终。 在路上走着走着,估计毛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里去了。 到时候就不是旅行了,而是迷了路要找到回家去的路呢。 好在有了经由佘傒对于自己进行的,全方位的一个地理方面的知识科普,毛苗在脑子才有了一个对于三界外这么一个地儿的大概了解。 对于自己目前所处在的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才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我们在大荒的西部区域,刑天之国、轩辕国、寒荒之国、盖山之国等等国家都在大荒西这片区域上……” 佘傒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毛苗打断了,“稍等一下,你说的前面两个国家和最后的一个国家我都知道,中间那个叫寒荒之国的是啥国家?” “寒荒之国你可能不熟悉,我要是说她们国家住的两个人,你一定知道。”佘傒很笃定地语气说道。 毛苗看佘傒笃定的样子,心里想着难不成还是自己认识的人,但问题是她在三界外谁都不认识啊,“我认识?” “绝对认识,不仅认识你还去过寒荒之国呢。” 佘傒本来还想卖个关子让毛苗自己猜猜呢,结果被枢暨提前透露了答案,“就是女祭和女戚,认识吧。” 枢暨一是看不过去毛苗那个一脸白痴的傻样子;而是不想听她们两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吵得他耳朵疼,索性直接就给出了答案,让她们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来纠结过去的。 毛苗恍然大悟,“原来是她们两个巫师,搞了半天她们住的国家叫寒荒之国呀,怎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起。” “之前不是忘了告诉你嘛,后来想起来了,你和她们又没有了交集,就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了。”佘傒真不是故意不说的,是真的给忘的一干二净。 毛苗继续说道:“好吧,过去的问题就不纠结了,还是说说现在的问题吧,你还没回答我海内、海外是以哪个海域为界点呢?” “我又不是三界外的人,我哪知道他们是以哪片海域为划分界点,只是书上说他们是这么划分的,但是具体的划分依据书上没写。”这个问题触及到佘傒的知识盲区了,她是真不知道。 毛苗想,‘百科全书’的佘傒都不知道,那别人就更不知道了,还是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了。 又回归到先前枢鳞说的那句话上,“枢鳞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关于大荒和大荒之山的话是什么意思?” “枢鳞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么一句话。”这段日子相处的时间久了,佘傒对枢鳞未说完话的潜台词也是很有一番心得,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平白无故的说,后面都会有未尽的意思在里面。 毛苗却没有佘傒那般能揣摩枢鳞潜台词的能力,还以为他就是在说书上看到的内容而已,“他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在那座叫大荒之山的山里?可是我们现在走的都是平地啊,没看到有山的影子。” “不是,枢鳞他的意思是——大荒之山是在我们想要去的盖山之国的必经之路上,进入盖山之国之前,先要翻越那座高耸入云的大荒之山才行。”佘傒把枢鳞没说出来的潜台词说给了毛苗听。 毛苗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爬山?你说我们还要爬山?爬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是的,没有错,就是要爬山,还不能用飞过去的抄近路的方式,那属于是作弊行为,必须得要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完全程才作数。”佘傒说完,毛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25章 盖山之国(五) 第二百二十五章 毛苗悬着的那颗心被扎得死了都还没完,佘傒接下来说的话,又在她已死的心上重重地来上了一拳。 只听见佘傒三十六度的嘴里,说出一连串的比零度下凝结而成的寒冰还要冰冷地话,“大荒之山不是你概念里的,像黄山、泰山的五岳一样普通的山,它是一座供日与月落下后进入休息的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神山。 神山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够随意进入的山,再加上它里面还住着太阳和月亮,进入它的门槛就更加的高不可攀。” 说到这里佘傒停顿了一下,考虑到毛苗作为一个普通人,她不能把看不起普通人的话直接当着毛苗的面说出来,那样也太伤害人了。 但是事实的真相就是,光是想到自己要站在那里,就已经令普通人付出了所有的所有勇气。 产生心惊胆颤、望而却步等诸如此类的情绪的人,都还是十分有勇气的人了,一般的人直接就被神山的威严震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普通人连站到神山跟前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作为攀登者去攀登大荒之山。 毛苗听完佘傒的话并没有觉得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有被冒犯到,那神山的的确确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攀登得了的。 不过毛苗觉得佘傒有一句话没说对,像黄山和泰山这样属于五岳的山,才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虽然它们可能比不过佘傒嘴里的神山,但是它们在毛苗她们这些人心里已经是难以被攀登得了的巍峨高山。 两个人都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把话说出口。 佘傒看毛苗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继续说道:“大荒之山那里,白天是月亮待着,整个山里面发出的是来自月的寒冷。 到了夜晚又是太阳待在里面,整座山又变成了太阳炙烤下的如同岩浆一般的滚烫。 极致的冷与热(所谓的冰火两重天),在一座山里面黑夜白天的来回交替。” 毛苗听到佘傒说的大荒之山里,又是高温又是极寒的气温来回切换,“太阳的温度那是连熔点在3410±20c?的金属钨(熔点最高的金属)都能融化,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去那还不就跟跳进火山喷发时迸发出的岩浆一样,不用想也是一个被融得尸骨无存的结局。 月亮的温度有多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传说中的广寒宫,那都叫广寒宫了,肯定是极其寒冷的地方,嫦娥都冷得待不下去的地方,我就更不用说了。 我就想问问,这座山难道就没个温度正常的时候吗?” 正常温度肯定是有的,佘傒刚就正准备要说呢,结果毛苗先出声问了出来,“那必须有,山里的温度唯一正常的一个时刻,就是在黄昏之时,太阳和月亮离开山里,去到天空交接班的时候。 那个时候就是整座山的温度归于正常,是每天之中温度最为适中的时候,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精怪或者是神也好,都能适应山中的温度,安全的在山中行走。 我们也就要趁那个温度适宜的最佳时刻,完成翻越整座山的任务。”佘傒不但给毛苗说了温度最为正常的时候的具体时间节点,还给毛苗告知了他们翻越大荒之山的最佳时机。 毛苗听到了,一开始她听到佘傒说大荒之山是有正常温度的时候,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少了。 但是在听完佘傒说的后半段的话,说了他们已经规划好的最佳的翻越大荒之山的时机之后,毛苗觉得好不容易暖过来的心又凉的透透的。 黄昏之时,黄昏才多久的一点时间,吃饭吃的慢的话,都不够毛苗把一顿简单的午饭吃完,更别说还要让她用那么短的时间做爬完一整座神山。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毛苗斟酌了一下对他们几个说道:“你们是怎么计划的我不太清楚,可能那一点点的时间对你们四个神仙来说或许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对我来说可是一点都不够,再加个上百倍的时间可能还有点机会登顶。 一点富余的时间都没有,那我充其量能靠着那段时间,走到大荒之山的山脚下,都算是我的脚程快的不行了,甚至是快如闪电的地步。 我先声明啊,我承认我很弱,我有自知之明,为了不拖你们的后腿,我建议你们最好是用法术把我变小了,小到方便放到你们的收纳袋里的程度,这样还能直接带着我跟你们一起走。 我也成不了你们的累赘,更不存在浪费你们时间的问题。 你们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呢?” 佘傒是觉得毛苗的提议,和自己之前想过的把毛苗变成人形挂件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她当然是认同毛苗提出的和她想法类似的观点。 而且这个把毛苗变小放在收纳袋里的时间非常的短,就一个黄昏时刻而已,最多半个小时就结束。 半个小时的时间,毛苗咬咬牙就过去了。 压根就不存在出现佘傒提议变成人形挂件的情况下,天天夜夜的不吃、不喝、不拉、不呼吸的非人状态。 变小只是人变小了,其他的什么都没变,毛苗还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她没变小之前的事情。 毛苗和佘傒都把自己的提议说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在是需要大家集思广益,踊跃发言的时候。 佘傒就让枢鳞他们也提提议,“你们有什么提议现在就可以说,如果提议太多,大家都选不定,那就举手表决,哪个提议同意的人最多就用那条提议。” “没。”枢鳞无所谓,他目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就跟着同意就行。 “我也没有。”一直没说话的佘歙也说话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比毛苗提出的更好的办法,就先用着已经想出来的方法就行。 枢暨没有他们那么自信,觉得就黄昏之时的时间内,他们就能从大荒之山过去,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枢暨对于他在雨师妾境内的遭遇那是记得清清楚楚,那种因为十日们的存在而带来的酷热和脱水的痛苦,他是八辈子都忘不掉。 普通人面对太阳的威力是何种状态,枢暨因为经历过一次那是十分的清楚,他就怕他们的时间卡的太死,稍微超出一点时间都没应对的措施。 枢暨说道:“你们还记得我在雨师妾境内的事情吧,那时候我差点因为十日的威力命丧黄泉,那还不是在孽揺頵羝的山里面,是在离山比较远的雨师妾。 我是个神仙的体质,就因为没有仙力护身都尚且如此,毛苗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你们觉得她能受的住太阳和月亮轮番上阵的威力? 所以我提议,我们还是先去找到能够像冰玉散那样能抵抗的住太阳威力和月亮威力的东西,有了能抵御的极热和极寒的东西护体之后,再准备进山为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枢鳞和佘歙两个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枢暨没说他们还没想起,他一说就全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为了不让枢暨那条命丢在雨师妾,他们俩去孽揺頵羝取冰玉散,而得罪了十日兄弟的幸酸往事。 “你的提议是没错,但是我们不知道什么东西是既可以抵御极热又可以极寒的,怎么去找?”一个提议被提出来,肯定就要反复研究它有没有可行性,佘傒就发现了提议里的问题。 遇到不清楚的东西,枢鳞第一时间就是翻看他随身带着的书籍,“找到了!‘有鱼偏枯,名曰鱼妇,死即复苏。’” 第226章 盖山之国(六) 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还别说,看书还真的是有用的,还真就被枢鳞在他携带的那堆看似‘累赘’的书堆里,找到了些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东西。 ‘鱼妇’一物,按书中所述,‘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 ‘鱼妇’,有一种身体一侧偏瘫的鱼就叫做‘鱼妇’。 据说是颛顼死的那天,突然刮起了一阵从北边来的飓风,朝着放颛顼遗体的地方而去,风来的同时也带来了像是瀑布一般喷涌而下的暴雨。 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条蛇,直奔飓风携裹着的暴雨之中,蛇身在接触到雨水的瞬间就变化为鱼身。 这条由蛇变成的鱼便是鱼妇,它跟着飓风携裹着的瀑布暴雨一起抵达了存放颛顼遗体的地方。 抵达地方之后,飓风和瀑布暴雨在距离颛顼遗体一米的位置停下,而鱼妇却跳跃而起,鱼身跃至颛顼的遗体之上,平静地躺在颛顼不再跳动的心脏处。 一鱼一人就那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大概过了一分钟,躺在颛顼胸口处的鱼妇消失不见了,随着鱼妇一起消失的还有那阵儿飓风和瀑布暴雨。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鱼妇消失了,颛顼却在这时睁开了本该永不能再睁开的眼。 鱼妇消失之后,颛顼奇迹般的死而复生。 一个关于颛顼死而复生,是被鱼妇所救的故事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这个故事又恰好在他们几个需要找到能帮助他们顺利翻越大荒之山的神物时,幸运地被枢鳞所看到。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虽然鱼妇不是他们一开始想要找的拥有能够抵御极热与极寒的神物,但是它却有能使人死而复生的更极致的功效。 说明他们几个的命不该绝,冥冥之中,老天爷都在帮他们,只要找到‘鱼妇’,他们一定可以顺顺利利地翻越大荒之山抵达盖山之国。 “那你说的这个‘鱼妇’,它在哪里呢?”故事也听完了,鱼妇的厉害之处众人也知晓了,毛苗现在就想知道有死而复生功效的鱼妇去哪里可以找到。 三界外这么大,总不能两眼一抹黑盲目地去找吧,至少要给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才能有计划的去寻找,找到鱼妇的机率才更大。 还有就是,如果要去寻找鱼妇的地方,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过于遥远,一来一回时间耽搁太久,一路上各种意想不到的变数过大,回去的路程只会变得更加不易,那就得不偿失了。 “它就在大荒。”枢鳞说道。 佘傒反问道:“在大荒?大荒如此之大,它在大荒范围里,具体的哪个地方呢?” “有人焉,三面,是颛顼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枢鳞继续说道。 毛苗是真的听不懂枢鳞说话,老是说一些她听得不明不白的文言文。 而且还总是没头没脑地说一段话就不说了,毛苗更理解不了那些文言文要表达的含义,“什么意思,不是在说鱼妇吗?怎么又在说什么三面啊、颛顼之子啥的,他们之间有关系?” “有一个人,他长着‘三面’也就是三张脸,但是只有一只手臂,这个奇怪的三面一臂之人,是颛顼的后代,还是一个永远不死之人。”毛苗的御用文言文翻译官佘傒,给毛苗翻译了枢鳞那句话的含义。 佘傒现在不仅是毛苗的文言文翻译官,还是帮毛苗翻译枢鳞的话的最佳翻译官。 她继续给毛苗翻译枢鳞说那段话的意思:“枢鳞的意思是,鱼妇是令颛顼死而复活的神物,在颛顼死而复活之后,生了一个后代,这个后代还是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人。 这个三面一臂的不死之身的后代,一定与鱼妇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三面一臂人,就一定从他那里得到鱼妇的下落,从而找到鱼妇。” “那这个颛顼之子的三面一臂人又在哪里呢?”毛苗对佘傒佩服至极,枢鳞短短的一两句话,佘傒都可以帮他翻译出这么多信息来,并且还全都是枢鳞想说的内容。 敢情枢鳞说的话少,是因为他要说的话都让别人帮他给说完了,他确实就不用再说多余的话。 枢鳞说道:“大荒之野。” “在……” 佘傒正准备给毛苗解释枢鳞刚说的话的意思,毛苗急忙阻止,“不用了,这个不用翻译了,我听明白了,三面一臂人住在大荒之野。” 佘傒点了点头肯定了毛苗,又看了一眼枢鳞手上的地图说道:“是的,三面一臂人的确是住在大荒之野,离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的距离,比我们到大荒之山的距离还要近。 我们完全可以先去了大荒之野找到三面一臂人和鱼妇,有了鱼妇的护体,然后再继续前进去大荒之山。 在鱼妇的保护之下翻越大荒之山,事半功倍,翻越大荒之山的成功率直线上升,不走一丁点儿的冤枉路,时间得到最合理安排。” “行,那我们现在就直奔大荒之野,把鱼妇找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不对,应该是那个三面一臂人助我们‘一臂之力’,哈哈哈哈哈哈……”毛苗讲了一个冷笑话,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被自己的冷笑话逗笑了,别人都只感觉到了冷。 佘傒摸了摸自己穿着长袖的胳膊,一副被毛苗的冷笑话冷到了的表情,说了一句,“走吧。” 枢暨他们三个更是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跟着一起走。 毛苗式的冷幽默,还是只有她最好的朋友鱼其才懂。 要是鱼其在这儿,她肯定是和毛苗一起哈哈哈哈得笑得肚子疼。 哼,这些人都没有品味。 算了,不懂就不懂吧,等她回去讲给懂她的鱼其听。 “佘傒姐姐,你说那个鱼妇,它的身体的一侧偏瘫,是不是让它能使人死而复生所付出的一个代价。”确定好了要去大荒之野,他们就开始以最快地速度不停地在赶路。 一路上所看到的没有一点绿植,全都是裸露在外的红褐色的沙石,很像是毛苗看过的电影‘火星救援’里的火星一样。 刚开始看着像是到了另一个星球一样,毛苗一边赶路一边好奇地东看西看,觉得稀奇的不行。 一两分钟有兴趣,三五分钟也不无聊,一两个小时看下来也不觉得累,但是一天之后,可看的风景还是这些,就开始有些审美疲劳。 看着看着毛苗就感觉到有点无聊,看‘另一个星球’的风景对于审美疲劳的毛苗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 无所事事的毛苗,又忍不住和佘傒讲起了话。 佘傒其实走的也有些无聊了,有个人说说话也能解解闷,“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因为有付出才有收获,你想要得到多大的能力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鱼妇应该也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不是就是身体的偏瘫,等我们找到它可以问问它。” “嗯嗯,等找到了一定问它,你说它能听懂我说话吗?它应该也和刑天之国的人说的话是差不多的吧,毕竟他们都是生活在大荒。”毛苗又问道。 佘傒也被问卡壳了,毛苗问问题的角度都是别人想不到的角度,“诶……大概或许应该是吧。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它说什么话,但是我们来的一路上路过的国家的人们说的大部分都是相同的古语……” 佘傒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毛苗在自己耳边爆发出一声惊呼,“快看!那里有一只长着六个头的鸟!” 第227章 盖山之国——寻找鱼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惊呼一声之后的毛苗,愣头愣脑地看着越飞越远的六头鸟的身影,越看越是觉得它长的怪异,的的确确是山海经里面会出现的怪异物种。 这只鸟长的足够怪异,完完全全是颠覆了毛苗以往认知里关于鸟类的样子,就连跟鸟类已经灭绝了上亿年的祖先,翼龙类的恐龙,长的那也是毫不相干。 过于令人震惊的长相,惊得毛苗在心里吐槽道:“我滴个乖乖嘞,这鸟居然长了六个脑袋,吓死个人勒嘞(这段话毛苗用的是《武林外传》里佟湘玉的口音加语气,在心里自我感慨。)。 该不会是被辐射了之后,产生了变异的动物吧。或者是,那些小道消息里报道的关于某德某快餐店里面,为了一只鸡能生产出多多的翅与腿,用激素喂养出来的十翅鸡和六腿鸡之类的激素怪物。” …… “大惊小怪地怪叫干什么,不就是看到了一只有六个脑袋的鸟吗,值得你如此夸张的惊讶吗。 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跌股现世的(江西话,丢人现眼的意思。)。 你看看你,怪叫一声,自己没啥事儿,反倒是把人家鸀(chu四声)鸟给吓了一大跳,吓得都不敢往你站的那个方向飞了,扭头就往你的相反方向飞。”毒舌枢暨前面说话把毛苗得罪的死死的,这才安静了多久的时间,又上线了来说话气毛苗。 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舌不说话舌头上的毒吐不出来,就会反噬了自己,为了不毒到自己,所以毒舌才会不停地说别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损人利己的自私行为。 枢暨出声嘚吧嘚地在那儿说了一大通,倒是把毛苗在心中关于六头鸟是如何成为六头的胡思乱想给打断了。 这次因为毛苗一直都在想关于六头鸟的东西,枢暨的毒舌功没有发挥出功效,他说的难听的话毛苗只听到最后一句带有六头鸟名字的话。 前面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以及那句用方言骂她的话,毛苗是一句也没听到,就算是听到了那句方言也是听不懂的方言,听了和没听没区别,所以完全没有被枢暨的话气到。 毛苗还挺庆幸自己没听到枢暨的前半段的话,不然气到了要去斗嘴也斗不过毒舌又嘴贱的枢暨,到时候,绝对是一个‘伤敌一十,自损八百’的惨败局面,还不是只有自己生闷气的份儿。 再说了,毛苗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从来都只是从《山海经》这本书里看到过一点点关于三界外的简短内容。 大概知道有那么一个传说中的地方存在,既然都是在传说中听过,那肯定是没有来过神秘的三界外。 三界外,对于毛苗来说,是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崭新世界。 对于新世界的一切,毛苗都是未知的,有不知道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更何况,她毛苗是人又不是系统资料库,脑子里储存的知识有限,有不知道的东西才是正常现象。 对于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毛苗她不会不懂装懂,不懂就问是一种她从婴孩时就学会了的优秀品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才会尖叫一声啊,又不是有意的。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吓到它了我给它道歉。 你刚说的就是它的名字对吧,我知道了,鸀鸟是吧,记住了,感谢你无私的科普,以后再见到我就不用再和第一次见到它时那么惊讶。” 枢暨还是继续坚持他的毒舌本色,“哼,知道就知道,那么大声干嘛,我的耳朵又没聋,听得见。 你要是在多这样大声地和我说几次话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耳朵就被你的超大音量的噪音给吼聋了。 还有,你的道歉一点也不诚恳,哪有道歉不对着被道歉的人说,对着空气说有个屁用,你又不是给空气道歉。” 鸡蛋在枢暨的嘴里都能被挑出两根骨头,更别说毛苗本就漏洞百出的话里,能给你挑出比簸箕上的筛子眼儿还多的刺。 毛苗现在胸口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小火苗开始在攒动,要是枢暨再多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出来,她可能就要小宇宙爆发,“鸀鸟不是飞走了吗,我怎么对着它道歉,难不成还有我把它抓回来站在我的面前,听我把歉道完了再飞走? 你这么能,那你给我表演一个把飞万米高空的鸀鸟抓回来,你要是能把它抓到我面前,我就叫你一声大爷。” “大爷就算了,我又不是街上遛弯儿逗鸟的老头,你叫我一声爷爷倒还是可以,老祖宗也行。”枢暨自认为幽默地说道。 “叫你奶奶个腿儿,你个仙人板板!祖人牌牌!”毛苗彻底爆发,家乡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枢暨这会没听懂毛苗的家乡话,“板板两个字去掉,叫仙人可以。祖人是啥人?”听见仙人两个字,还以为是什么夸奖的好话。 “祖人,祖人就是你仙人板板!”这下换毛苗骂一些枢暨听不懂的话了,前面他还用方言骂毛苗,现在轮到毛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敢骂我?”枢暨现在回过味儿来了,即便是听不懂方言的意思,光是听那个语气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对,就是骂你,骂你怎么了,骂不得你吗,你都不会好好说话,那我为什么还要好好对你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着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还需要讲礼貌?没往你身上倒扣屎盆子都不错了,那都是我的个人素养过高。”毛苗真的是太讨厌枢暨的那张嘴了,再好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味。 一句好话被他一说,都像是掺了砒霜在里头,谁听谁遭罪。 深受枢暨那张砒霜嘴毒害的人可不止毛苗一个,佘歙和佘傒也是深受其害。 他们两个很是明白毛苗的感受,很多时候听了枢暨的话恨不得把他那张嘴永久的缝上,要不就干脆毒哑,做个出不了声的哑巴,是枢暨最好的归宿。 开口前的枢暨,温文尔雅;开口后的枢暨,立即毒哑。 不说话人还是能看的过眼,说了话,可能是再也不想看一眼。 “枢暨,你这次说的话的确过分了,别说毛苗听了生气,就连我听了也生气。”第一个为毛苗出声的是一路上就说了一两句话的佘歙。 佘歙是个话痨啊,这一路居然能忍住一直不说话,也是奇了个怪了。 还有,一直跟着佘歙一起的相季又去了哪儿? 怎么没见他站在佘歙身边,明明记得他们出来刑天之国的时候,相季都还是在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没有不见,还在呢,只是被佘歙收进了他的葫芦里。 佘歙不放心相季一直跟着他们走,怕摄魂符万一失效了,他们没有能力控制住相季,反倒被相季控制住就麻烦了。 所以在出了刑天之国后,佘歙就未雨绸缪的把相季装进了葫芦里,他打算等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的时候,再把相季放出来透透风。 或者是他们遇到什么危险,需要人手增援的时候,再放出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佘歙一直没说话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要用精神力控制在待在葫芦里的相季。 说话会令佘歙分神,偶尔说一两句话还行,说多了凝聚的精神力就会溃散,就不容易控制住相季。 也是实在是听不过枢暨的那些话,佘歙才会冒着精神力涣散的风险为毛苗说话。 第228章 盖山之国——鸀鸟 第二百二十八章 “枢暨仙君,你不过也就只是一个比毛苗多活了几百上千年的神仙而已,仗着自己的见识比毛苗一个活了二十来年的凡人多了一点罢了,没必要优越感那么强,自我认知过剩地把话说的如此的难听。 毛苗只是不认识,在她一直生活着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的鸀鸟,没见过的东西不认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没见过的东西不认识,难道是触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成?至于被你说那么难听的话来辱骂? 你以为你自己宇宙中的所有东西都认识?就不会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东西吗? 我想就是我们最崇敬的、最见多识广的上神大人,也不敢说自己是无所不知的吧。 你难道觉得自己比上神大人还要有见识?”在佘歙说过枢暨话说的不对之后,紧接着佘傒也对着枢暨输出了一大段的话来指责枢暨的错误,为无任何错误的毛苗声援。 为毛苗声援的同时,佘傒不忘用眼神示意站在后面的佘歙别再说话了,集中自己的精力去控制相季是他目前更为要紧的事,剩下的话由她来和枢暨说。 佘傒是知道佘歙自出了刑天之国之后就一直在凝聚他的精神力,现在不是他能说过多的话的时候。 毛苗那里有她帮忙呢,不用佘歙操心,他就操心着相季就行了。 佘傒刚刚一口气不带停歇地说出的话的数量,比枢鳞一年说话的数量加在一起都要多上几百倍。 像是倒豆子一样哐哐哐地把‘豆粒’往枢暨的脸上砸去,‘豆粒’过多,砸的枢暨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个角度去遮挡,才能挡住源源不断地‘豆粒’地袭击。 ‘能言’的枢暨这会儿卡壳了,本该是‘善辩’的他,硬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反驳佘傒。 再加上佘傒的话里还提到了上神大人,枢暨就更不敢随便的回话,他怎么敢说自己比上神大人还厉害。 下凡间的惩罚生活他枢暨算是过怕了,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对上神大人大不敬。 枢暨是真的怕了,谁知道上神大人是不是就在某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怕自己对着佘傒说了见识多的话之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本没有什么含义的话,不小心被上神大人听去了,还以为他枢暨死不悔改,心里对上神大人依旧是没有尊敬所在。 到时候,眼看着枢暨就要完成任务结束惩罚回到天庭,结果就因为一句话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上神大人又把之前对枢暨的惩罚,让他从头再来一次,或者再加大惩罚力度,那枢暨不就亏大了。 所以不管佘傒怎么说,枢暨都紧闭着他跃跃欲试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任由佘傒说。 导致看到的场景就是佘傒对着枢暨张嘴闭嘴、再张嘴再闭嘴地进行嘴部运动,说到激动处,仔细看还能看到四处乱飞的唾沫星子。 横飞的唾沫星子不仅在枢暨的脸上肆虐,也有零星的飞到了毛苗的手背和脸颊上。 毛苗毫不在意地擦掉佘傒四处乱飞的唾沫星子,一边擦一边开心的笑着。 有人声援自己,毛苗很开心,一点也不在意佘傒激动时不小心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也是因为替自己声援,佘傒才会激动地骂枢暨。 声援的人都那么卖力地替自己说话,毛苗自己当然也要更努力,有一个后盾支持着自己,说起枢暨来就更有劲儿了,“你一天到晚不是说这个怎么怎么样,就是说那个咋了咋了滴。 依我看,你最该说的就是你自己,先检讨检讨自身的问题,检讨好了再去琢磨别人的问题吧。 还有,我劝你还是改改你说话地方式吧,出口的话没有一句是能听的,就是关系再亲密的好友听久了也会感到不舒服,长此以往下去,我都怕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枢暨想说,‘我有没有朋友管你屁事儿’,‘我’字出口后想了三秒钟,忍住了没说。 枢暨怕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了之后,他们之间就不是简单的吵两句的问题,可能会就此分崩离析。 很有可能真的就成了‘祸从口出’。 为了自己能结束惩罚回到天庭,枢暨忍了又忍,死命抿住的上下嘴唇都快粘合到了一起。 看到枢暨在佘傒他们面前如此忍气吞声,枢鳞看不过去了,收起手上的书就加入到她们的‘战场’里。 你毛苗有人声援,他枢暨也有。 枢鳞就是枢暨他的最忠实的拥护者,是枢暨永远都不离不弃的神使,“谁说枢暨仙君没朋友,我就是他永远的朋友。” “呵,你也一样,你和你的‘好朋友’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两个都差不多,说话都是一样的难听不入耳。 没人能和你们相处得了,以后你们俩就‘相依为命’去吧。”哟呵,增援来了是吧,主战场已经被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转移战地了,佘傒就把战火转移到新来的援军身上。 新来的援军可没有枢暨那么多忌讳,什么话都敢说,战斗力爆表,“你羡慕嫉妒我和枢暨仙君感情好啊,别羡慕了,这是你羡慕不来的,谁让我和枢暨仙君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你想和佘歙仙君做兄弟,还是先去某国改个性别,还有一点点可能……” “什么狗屁兄弟,我看你和你的‘好兄弟’才应该去某国,我和佘歙仙君的关系好得很,不是你挑拨得了的,倒是你和枢暨仙君,不好说哦。”枢鳞确实战斗力极强,几句话就把佘傒的话挑到了另一个高度。 “你条赖皮蛇!” “你个死耗子!” “赖皮蛇!” “死耗子!” …… 佘傒和枢鳞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对骂了起来。 反倒是一开始有矛盾的枢暨和毛苗被晾在了一旁,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他们俩激烈地争吵之中。 站在一旁冷静了下来的毛苗和枢暨,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佘傒和枢鳞,越看越不对劲。 咋了这是,回程的路才开始走,怎么他们自己就开始内讧了起来。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不说毛苗和他们了,就单纯说他们四个,那可是从三界外入境口开始一路到刑天之国,早就把该磨合的地方磨合完了,根本就不应该再出现这种像小孩子一样无意义地争吵行为。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心智,才会做出违背常理的反常事。 “是鸀鸟!”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的是佘歙。 一开始佘歙会出言斥责枢暨两句,是因为他确实觉得枢暨做的不对,应该被训斥几句。 但他之后接过话继续说枢暨不对的佘傒,刚开始说的话还是中肯的,说着说着用词用语就显得就有些过激。 再之后毛苗和枢鳞的持续加入,就让他们三个人情绪都变得过激。 到了最后,佘傒和枢鳞他们俩是最激动的,整个人都被不好的情绪牵着鼻子带着走,人被情绪所操控。 佘歙旁观了他们争吵的全过程,他发现毛苗和枢暨之所以后面没有被情绪携裹,是因为在鸀鸟掉头飞回来时,他们两个已经停止争吵。 而佘傒和枢鳞的争吵是一直没停过,在鸀鸟回来时,他们俩正好情绪有点激动,还在争吵。 只见鸀鸟对着他们俩扇动了三下翅膀,然后,佘歙就看着他们俩的情绪的峰值点达到了顶峰,并且之后一直在峰值的最高峰再没下来过。 “有青鸟,身黄,赤足,六首,名曰鸀鸟。” 第229章 盖山之国——鱼妇营救鸀鸟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这时佘歙才想起,某个因时间太久,早已被他遗忘到犄角旮旯里的记忆。 在他还是以一只小青蛇模样修炼时,无意间到了一座灵力充沛的山里,误打误撞地进了某个帝王的墓穴里,玩性大发的他在墓穴中四处溜达,一本闪着金光的书吸引了佘歙的注意力。 带着强烈地好奇,佘歙翻开了那本闪着金光的书籍,书上的内容大都是一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皇家秘辛,以及各类神秘事件的来龙去脉。 关于鸀鸟不同于其他青鸟的记载,佘歙也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书上记载的极为详细。 但是由于时间过去的太久,那时又是佘歙修炼到中期的阶段,记忆力也没那么好,书上大部分的内容佘歙都遗忘的差不多了。 这次要不是亲眼见了鸀鸟的实体,佘歙也想不起来这些自己曾看到过的内容。 那本书上说道——鸀鸟是青鸟中最为特别的一个存在。 其他的青鸟种类都是在西王母座下,代表一切善良和美好的存在,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就是‘青鸟殷勤为探看’的作为信差的青鸟。 枢暨他们用来给鱼其通信的青鸟,就是那支作为信差的青鸟一脉。 而鸀鸟这一支,是在水神共工座下,正好是与代表一切善良和美好相反面的存在。 它们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只需轻轻扇动几下,就能将你心中潜在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鸀鸟就靠着吸食受了它蛊惑,迷了心智的人、神、怪产生的负面情绪为生。 你的负面情绪越是激昂,对鸀鸟来说就是摆在他眼前的食物的数量越是丰盛,有饕餮盛宴可以供他享受。 能够享受美食,本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再加上美食还是由自己制作而产生,那就更有满满的成就感。 鸀鸟又是怎么操控人、神、怪的情绪呢? 那就要从鸀鸟头上的‘六首’说起。 ‘六首’所代表的就是七情六欲中的‘六欲’,人、神、怪所有的欲望就在这‘六欲’之中,自然也就在鸀鸟的‘六首’之中。 不管你是人还是神亦或是怪,只要你的心中有‘七情六欲’存在。 (在此声明一下,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哦,只是与人类的‘七情六欲’表现方式有所区别而已。 比如说,神仙的爱,体现在‘大爱’,神爱的是芸芸众生;人类的爱,体现在‘小爱’,人爱的是亲朋好友。 但,不管是‘大爱’还是‘小爱’,都是七情六欲中‘爱’的不同表现方式。 所以神也是有‘七情六欲’存在。) 你就会被鸀鸟头上的‘六首’中的‘六欲’所蛊惑。 被蛊惑之后产生的一切情绪,都将被鸀鸟所吸食,直至到最后丧失全部的意志。 在鸀鸟的吸食下,三魂七魄到最后一魂一魄也不剩,留下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 “枢暨,鸀鸟怕火,你快用驱火符来攻击鸀鸟,对它进行驱赶,让它立马对佘傒他们情绪的吸食,再让鸀鸟这样无所顾忌地吸食下去,佘傒和枢鳞就彻底没救了。”佘歙意识到佘傒他们俩照现在这个情形下去十分的危险,但他又没法腾开手来对付鸀鸟。 不能腾开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要凝聚精神力来控制相季,分不了多余的精力出来对付鸀鸟。 现在他又不敢把相季从葫芦里放出来,因为相季和鸀鸟的先祖,都曾在水神共工的座下共事过,他们说不定就是认识的,就像刑天黎和相季的先祖在共工的座下共事过,他们两个就是认识的这种情况一样。 这时候放相季出来无异于放虎归山,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用想,百分之百的相季和鸀鸟他们俩会联起手来对付他们几个。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这种蠢事,佘歙是绝对不会干的。 而且让枢暨出手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枢暨能辖制住枢鳞。 枢鳞对于枢暨的忠心,即使在他失智了的情形下也依然在。 只要枢暨出手,枢鳞在鸀鸟的蛊惑下清醒过来的机率将会大大提高。 枢暨的行动十分迅速,佘歙说过之后不过几秒钟的反应时间,枢暨就拿出包袱里的驱火符对着鸀鸟攻击。 驱火符对着鸀鸟进行东南西北全方位地围攻,七百二十度的重重包围,不给鸀鸟留一丝逃脱的缝隙。 枢暨的攻击来的突然,沉浸在享受‘美食’的鸀鸟还没有反应过的时候,就已经被枢暨的驱火符围做的火球给包裹得严丝合缝。 鸀鸟本就怕火,普通的火尚且能将它吓个半死,这驱火符产生的和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媲美的火,简直要将鸀鸟活活烧死在火球之中。 求生的本能令鸀鸟在火球之中大声呼救,“鱼妇,鱼妇,引水来也!救我!” 以上的话鸀鸟大喊了三遍。 喊完之后还发出一声鸀鸟特有的叫声,响彻云霄,方圆几百里之外的地方都能听见。 第一遍的时候枢暨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居然幻听成鸀鸟向鱼妇求救。 等到鸀鸟喊第二遍时,他们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鸀鸟真的是在呼唤鱼妇来救它。 第三遍再喊时,他们就完全能确定,鸀鸟和鱼妇就是认识的关系。 那声特别的叫声,也就是鸀鸟和鱼妇之间特有的联系暗号。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出声,等着看鸀鸟是否真的能将鱼妇唤来。 他们本来就是去找鱼妇的,恰好有了鱼妇的消息,他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又不会耽搁什么事。 要是真的等来了鱼妇,算得上是运气爆棚。 找鱼妇的计划才刚开始实施一会儿,就能等来鱼妇的主动上门,那可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主动把枕头递来。 “枢暨仙君,我来,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怕你的仙力不支。”枢鳞和佘傒也清醒过来了。 枢暨的驱火符火球围住了鸀鸟之后,鸀鸟的心神大乱,对于佘傒和枢鳞的蛊惑直接就中断了。 蛊惑的力量消失,两人的情绪回归到正常,他们自然也就停止了受情绪所控而产生的争吵行为。 佘傒走回到毛苗和佘歙身边护住他们俩,战斗力最强的枢鳞则走到枢暨的身边,跟枢暨一起去对付鸀鸟。 枢暨没听枢鳞的话而让开,他对着枢鳞说道:“没事儿,有毛苗在,我的仙力能正常使用的时间比来的时候要久的多,你就在旁边辅助我就行,等我仙力耗尽了你再上。” “嗯,好的。”枢鳞没问枢暨,为什么毛苗在他的仙力就可以坚持的比较久,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万一被其他人听到,那不就多一个可以拿捏住枢暨的软肋,枢鳞不会让枢暨处在那样的潜在危险之中。 这种事情私下里让枢暨解释给他们听就行。 听完枢暨的话,枢鳞在心中想着,‘如此看来,毛苗对枢暨仙君的仙力影响十分大,毛苗的安危关系到枢暨仙君的安危,为了枢暨仙君他也要保护好毛苗。’ 当然,这些话只是枢鳞在心中默默地想,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跟枢暨一起对付鸀鸟。 “刚刚鸀鸟对着鱼妇求救,我觉得大概率鱼妇会出现,我建议你把‘天罗地网’布在鸀鸟的周围。”捉鱼妇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可能捉得住神秘莫测的鱼妇。 枢暨让枢鳞把‘天罗地网’提前设下,等鱼妇来了,他们就来个网中捉鱼。 “好的。”枢鳞带着佘傒一起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鱼妇的到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风起云涌,一股瀑布暴雨朝着鸀鸟涌来。 “鱼妇来了。” 第230章 盖山之国——鱼妇被捕 第二百三十章 鱼妇这一次在佘歙他们面前出现的场景,与他们听过的那个颛顼死而复生的故事里,出现时的场景是一模一样。 同样的飓风、同样的暴雨、同样的以蛇形幻化成鱼状而现身的鱼妇。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鱼妇的出现不是为了让颛顼死而复活,而是为了营救自己的朋友鸀鸟而出现。 看样子鱼妇是一个十分讲义气的神物,愿意为了救朋友而以身犯险。 因为鸀鸟在呼救时提到了自己需要大量的水,鱼妇也应了鸀鸟的要求,带来了大量的鸀鸟所需要的能救它命的水而来。 鱼妇把握不住鸀鸟所需的大量的水中的大量是多少量,鱼妇理解里的大量就是她所能携带的范围里最大量。 她为了让鸀鸟有足够多的水可以用,携带而来的瀑布暴雨是她能力范围里的极限,倾泻而下的瀑布暴雨的程度比‘疑是银河落九天’还要夸张上几分。 铺天盖地的雨朝着鸀鸟所在的方位全速移动,一眨眼的功夫就抵达了鸀鸟的身边,只见那‘落九天’的瀑布暴雨瞬间就淹没了熊熊燃烧的驱火符火球。 瀑布一样倾盆而下、无任何间隙的雨水,把每一张在激烈燃烧的驱火符上的火都淋到集体熄灭。 一个个小火球在雨水的浇灌下恢复成一张张发黄的符纸,符纸顺着水流四散开来,原本困住鸀鸟的火球笼消失不见,鸀鸟得以从差点将它活活烧死的火球中脱身而出。 鸀鸟除了怕火以外什么都不怕,在水里它也是非常自在,游泳游的比好些水陆两栖的动物游的好多了。 它的一对翅膀在水里就像是鱼儿的鱼鳍一样,前后扇动着翅膀就在水里游了起来,准备游到鱼妇身边去与她汇合。 鸀鸟和鱼妇不愧是好朋友,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都想着赶到对方身边去。 鱼妇看到鸀鸟平安地从困住它的火球里逃脱了出来,也立马在水里不停地摆尾,往鸀鸟的身边游去。 枢暨他们在风刚开始刮起来时,就猜到应该是鱼妇快要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几个觉得最好是在鱼妇来之前找个地方藏起来。 “佘歙,你和佘傒带着毛苗先去躲起来,最好是躲得远一点,免得我们在打斗的时候毛苗被误伤到。 我和枢鳞垫后,我们俩藏在离鸀鸟近一点的地方,方便继续操控驱火符和‘天罗地网’。”枢暨安排佘歙他们三个先离开,因为他们三个之中有两个人目前都不适合战斗,早点躲起来也不省了在他和枢鳞和鱼妇他们打斗的时候,还要分出一半的心来担心着他们几个的安危。 离得远一点,有佘傒保护着他们,枢暨和枢鳞也能全心全力地投入到和鱼妇他们的战斗之中。 佘歙明白枢暨的用意,这样的安排是现下最合理的安排,他同意枢暨的方法,“嗯,我们三个先走,你们两个也要注意安全,有需要就给佘傒发信息。” 佘傒也觉得枢暨的安排没问题,“那我们就先走了,我这里还有几张隐身符,你们拿着,要是没找到能藏身的地方就先用隐身符。” 将隐身符给了枢暨之后,佘傒以一护二,带着他们两个目前战斗力几乎为零的一人一神去寻找藏身的地方。 接下隐身符的枢暨,一路目送着佘歙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儿了才收回目光。 既然有隐身符,枢暨想着他和枢鳞就不用再费力地去找地方躲藏。 贴上隐身符之后的枢暨和枢鳞,就在离鸀鸟稍远一点儿的空地上站着,等待鱼妇的到来。 幸好选的地方离鸀鸟有一定的距离,在鱼妇携带着她的那股瀑布暴雨来时,枢暨和枢鳞他们俩恰好处在被雨淋的范围之外。 幸运的没有被雨水淋到。 他们俩远远地看着,鱼妇来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枢暨对枢鳞说道:“鱼妇带来的水不简单,连驱火符的火都能熄灭。” “嗯,那水不是一般的厉害,你说我们用那个水,是不是能抵挡大荒之山里太阳散发出的灼热。”枢鳞也和枢暨的想法差不多,他还觉得那水说不定就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能不能抵挡不知道,但不管有没有用,枢暨觉得他们都可以收集一些,说不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用处,“很有可能,等会过去的时候,趁鱼妇不注意,你用你的聚水瓶多收集一些放起来。” “好的,我把那二十个聚水瓶都拿出来装上。”枢鳞想着,贪狼星君的法宝就是由琅玕果炼造出来的,说不定这个水还可以用来炼造出厉害的法器,多装上一些回去做试验。 “嘘,别说话。”枢暨看到鸀鸟从驱火符中出来了,正在朝着鱼妇的方向游去,鱼妇也在朝着鸀鸟靠近。 枢暨简直要为他们俩朝着对方奔去的行为鼓掌叫好,他们游去的地方正是在布下的‘天罗地网’最中心的位置,省了他们的一大笔事儿。 只需要等着他们俩在‘天罗地网’的中心碰面了,再收去网,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谁叫他们傻呆呆的自己送上了门儿来。 目标抵达位置,枢暨对枢鳞示意道:“收网!” 枢鳞与枢暨配合默契,收网收得干净利落。 刚游到对方的身边,本以为逃出生天的鱼妇和鸀鸟,在枢暨和枢鳞的一番操作之下又双双落网。 鱼妇不知道自己中了枢暨他们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突然间被抓住后,在‘天罗地网’中使劲儿挣扎。 看到揭下隐身符之后,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的两个来历不明的人,鱼妇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在此抓我与友?” “我们是谁?我们只是过路人,我们可没有抓你们,是你的朋友先出手谋害我们,我们是出于自保的自卫反击而已。”枢暨在这儿和鱼妇说话,吸引鱼妇的注意力,让枢鳞在后面拿着聚水瓶收集鱼妇带来的水。 听完枢暨的话,鱼妇带着疑问看了看鸀鸟,“他说的什么意思?你先去招惹他们?”她和鸀鸟刚碰上面,鸀鸟还没来得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刑天黎。”鸀鸟怕被枢暨他们,用口型给鱼妇比了这三个字。 鱼妇看到这三个字就明白了,来找这两个人的麻烦,就是刑天黎安排给鸀鸟的任务。 很显然鸀鸟并没有完成刑天黎安排的任务,反倒还栽在了这两个人的手里,现在就连她也落到了这两个人的手里。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能不能完成任务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先想出办法带着鸀鸟逃出去要紧,命都没有了还做哪门子的任务。 “既然是我朋友有错在先,那我替我朋友给你们道歉,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两个无知小民。 你们看怎么才能原谅我朋友,要求你们随便提,只要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的要求,我们一定给你们办好。”好话和软话是要说的,鱼妇想着先哄骗了他们放了自己再说其他的事。 “哦?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那我可就说了……”枢暨还没提呢,鱼妇就自己主动说出来要让他们提要求。 鱼妇这时又抢在枢暨说出要求前说道:“我先说明,一、这个要求要在我和鸀鸟的能力范围之内;二、烧杀抢掠那种违法犯罪的事我和鸀鸟不做。” 枢暨说道:“放心,肯定在你们的能力之内,我们是良好市民,不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 我就是想你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如何能安全翻越大荒之山。” “知道。” 第231章 盖山之国——翻越大荒之山 第二百三十一章 鱼妇因为枢暨和枢鳞的出现而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在枢暨说完了他们目前最亟待解决的问题之后,稳稳地放回到了它原本应该待在的胸腔之中。 要是枢暨问的问题是别的方面的问题,鱼妇可能会不太知晓,但要是说是关于如何翻越大荒之山的问题,那么,没人比她鱼妇更清楚了。 翻越大荒之山的次数,鱼妇敢在三界外称第二就没人敢在她面前称第一。 鱼妇那一身的本领,就是她在一次次翻越大荒之山的过程中而得来的,每成功翻越一次,她的本领就越精进一点。 算得上是大荒之山成就了鱼妇。 大荒之山里的一草一木,鱼妇都无比的熟悉,就算是一棵长在路边的狗尾巴草,也是鱼妇看着它一点点长大起来的。 不是说大荒之山里长不出植物吗?怎么还有狗尾巴草。 就是那么一个类比的说法,不是真的就有狗尾巴草,就是说鱼妇对大荒之山里的种种都十分的熟悉,小到哪里有一棵草都是被她知晓的。 鱼妇会如此熟悉大荒之山,一方面是因为她一直在不停地翻越大荒之山,另一方面,从出生起她就住在了大荒之山西南角背后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池子里。 算是在大荒之山土生土长的生灵。 鱼妇生活的那个小池子,看着是一点儿不起眼,而且水池上面露出来的池面的部分极其的狭小,可能也就连一平米的大小都不到。 池面小就算了,周围一圈儿还长满了丰茂的水草,将小小的池面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走到水池的面前,离上个十几二十厘米的距离根本就注意不到,草丛里还有一个池子存在。 但是这个池子吧,虽然它的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内里却有大乾坤。 看池面的大小还以为就是个水深不到一米的小水池子,实际上水池的水深却是深不见底。 朝着水池水底的位置不停地下潜,下潜到五十米到六十米左右的深度之后,就开始调转位置往西南方向游去。 一直不停歇地游,游个十二个时辰左右,就能游到海神夏后启所住的西南海域。 直接就从大荒之山游出了海。 鱼妇不是第一个发现此水道的,早在她的父母之前的祖祖辈辈就已知晓此水道。 也就是因为知晓了这个小水池暗藏的巨大秘密,鱼妇的先祖们才决定在这个外人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水池里安家。 世世代代延续至今。 大家都知道‘鲤鱼跃龙门’这个词语,说的就是鲤鱼跃过了‘龙门’便是从鱼的范畴里跳脱而出,跨越了阶层,来到了更高阶的龙的范畴,那便是修炼成神。 可这‘龙门’不仅不好跃更不好找。 鱼妇的先祖们在发现小水池的秘密的同时,还发现了大荒之山就是她们苦苦找寻,跃过后能跨越阶级的‘龙门’的秘密。 小小水池,大大神通。 住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于海外和大荒,还可以随时进行跃龙门的尝试。 鱼妇在修炼时所跃的‘龙门’便是这大荒之山。 是否能成功跃过大荒之山,算得上是检验鱼妇她们是否具备了修炼成神的能力的标准。 鱼妇的祖祖辈辈们修炼都十分刻苦,每一位后代也都与她的祖辈们一样,十分刻苦的修炼。 修炼的同时,会一次又一次尝试去翻越大荒之山,失败了就再来一次,如此反反复复地尝试,直至终于成功跃过了大荒之山为止。 每一个成功跃过‘龙门’(大荒之山)的鱼妇们,最后都成为了一个能使人死而复活的神物。 鱼妇一脉便是靠着大荒之山而修炼成为神物。 因为是靠着大荒之山修炼的,鱼妇身上很多的技能都是为了应对大荒之山的恶劣环境而生。 前面佘傒就说过,大荒之山的白昼是月带来的如冰封般的寒冷,夜晚则是日带来的如火烤般的炙热,实实在在的冰火两重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居住在此地,然后又需要不停去翻越大荒之山的鱼妇们,早就进化得能适应大荒之山环境的。 鱼妇携带的瀑布暴雨,能够把枢暨他们的驱火符的话火都熄灭,确实是一个好东西,枢暨他们猜的没错。 而且这个好东西正是能克制住日带来的炙热的东西。 炙热有办法解决,那么严寒呢? 当然也是同样可以解决。 大家都知道居住在南极的企鹅吧,它不就是把身体的皮毛进化的能够抵御永远寒冷的南极。 鱼妇的先祖们也是这样一步步进化的,她们一开始的鳞片又软又薄,一点御寒的作用都没有,还没靠近大荒之山,都冻成冰棍了。 一代又一代的进化之后,鱼妇一脉身上的鳞片又厚又硬,就像是修建房屋时在外立面加建的一层保温层一样。 厚实的鳞片给鱼妇们打造了一个保温层一样的外壳,将所有的寒气抵挡在鳞片外,丝毫侵入不了她的身体。 在鱼妇成神物之后,她们身上的鳞片又一次进化,直接进化成单独一片的鳞片也能有克制住月带来的寒冷的功效。 枢暨他们几个想要平安地翻越大荒之山,就需要用到鱼妇的鳞片和瀑布暴雨。 使用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首先在鱼妇的瀑布暴雨之中,将自己从头到脚的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让雨水淋得透透的,保持一个湿到滴水的状态。 然后呢,淋水之后趁着手都是湿的,再在左手或是右手的小拇指上,贴上从鱼妇身体上摘下来的鳞片。 有这两样东西在,身体周围的一圈儿就形成了一个恒温结界,进入大荒之山就如同进入一个恒温箱一样。 既不会感到热更不会感受到冷,比一般的爬山还要来的轻松。 “你们先到我的瀑雨下淋上十分钟,全身淋到湿透的状态,然后再在我身上取下来两片鳞片,贴到小拇指上。 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内都是有效的,你们不会被大荒之山的寒冷和炙热影响到。”鱼妇是很想立马带着鸀鸟离开这两个危险十足的人,所以她很痛快地就告诉了枢暨他们俩翻越大荒之山的方法。 就算是需要用到自己身上的鳞片,鱼妇也欣然接受,就两片鳞片罢了,反正拔了之后最多半个月就又长回来了,没什么好舍不得。 “必须是要在你的瀑雨下面淋到湿透了才有效吗?”听完鱼妇的话,枢暨有一些疑惑。 鱼妇没懂枢暨的疑惑,她不是都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吗,“肯定啊,如果没有淋到位,是一点效果都发挥不出来,你用盆接了水再去泼都没效果。” 既然必须要到现场来淋雨,枢暨就给佘傒他们发了立马赶过来的信息,“好的,那一会儿需要你取五片鳞片给我们,麻烦了。” 鱼妇一听完整个鱼都不好了,“五片?你们不就只有两个人吗,为什么要五片?不是你身上长的肉你不知道疼是吧。” 就算她的鱼鳞是可再生的资源,那也不能由着别人随便薅啊,再说了两天以上的鳞片,每多一片长出来的时间就要多十天,长齐五片就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身上秃了一块儿,鱼妇都不好意思出门,等到长齐了才出门,那样的话她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出不去,那不得把她憋疯。 鱼妇突然又不想配合枢暨他们两个无理的人,“你们不讲道理,明明只有两个人,却想要五片,这是逮着只羊使劲儿薅是吧,我不想给了。” “怎么不讲道理,我们有五个人当然是要五片鳞片,你都是阶下囚了,还有什么讲条件的资格,你不给也得给。”枢暨看着佘歙他们已经快要走了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在鱼妇的身上揪了五片鳞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