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神兵》 第1页 [军事小说] 《海豹神兵(又名:海豹队长的自传)》作者:[美]理查.马辛柯【完结】 内容简介:美国海军里最特立独行的一员--理察.马辛柯,创造.主导了一支最精良的特种部队,准备向敌人挑战!马辛柯在越南及其它烽火连天的战场成功地达成任务:炸掉越南的补给船只.穿过地雷区.在一万九千呎的高空跳伞,降落伞却没有打开....在他的军旅生涯中,分别奉命成立了第六海豹特遣队和红色细胞小组.他以不重纪律.吊儿郎当的方式带领部下,却屡屡突破难关,建立奇功.尽管一再遭受议论,但一次次的任务,却证明了:他是最优秀的领导者,再困难的事都难不倒他!理察.马辛柯--这位役龄三十年的老兵,如今最真实的笔触,揭露其生涯中机密任务和特种的疯狂过程,一字一句都牵动读者的思绪,是本耐人寻味的佳作! 幽默风趣,讽刺批判,揭示战争中怆痛与荣耀、残酷与升华,在血腥的场景里诞生了真挚的袍泽之爱。 前言 批评家的言论不足为凭~~~真正的信誉是属于那些在竞技场中勇勐抗挣,并且屡败屡战的斗士~~~属于那些胜不骄,败不馁,不论成败均全力以赴的好汉们。 ——西奥多.罗斯福 如果我们没有欢喜若狂,那我们一定都是神志不清啦。 ——吉米.巴菲特 谨以本书献给“射手”—— 那些曾和我出生入死并且终生患难与共的海豹队员们。 在美国海军的歷史上,象理查.马辛柯(ri插rd marcinko,亦有人称他为“迪克”或者“理克先生”。)这样特立独行的战士,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显示他能力的最好例子,莫过于在1980年8月间——当时39岁的马辛柯中校,被美国海军军令部长汤玛斯.海伍德o,thomas hayward)亲手挑选来筹建,组训,并且领导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也就是号称世界上最好的反恐怖部队——美国海军第六海豹特谴队(seal team six)。 马辛柯当上六队队长的过程颇为曲折。他来自以产煤着称的宾夕法尼亚州,父母离异后,这个高中退学的叛逆小子,决定投效海军,并且将特种作战视为他的终生志愿;在越战时期,年轻的马辛柯率领他的海豹小组,专门在敌后作战,当别的美军部队在拼命用沙袋和铁丝构筑厚重的工事时——马辛柯和他排里的兄弟,却穿着类似vc的宽大黑衣,光着脚,使用缴获的俄制武器和弹药——深入敌人腹地,狠狠的猎杀vc! 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马辛柯和他的海豹队员居然完成了高达107次的战斗巡逻任务,总共格杀了150名vc,并且俘虏了84人;在两度驻防越南期间,马辛柯因为作战英勇而获颁至高无上的“银星勋章”,4枚镶有v字的“铜星勋章”,两枚“海军奖章”以及一枚“越南英勇十字银星勋章”;在1973和1974年间,马辛柯以武官的身份为掩护,在高棉执行任务,而最有名的事迹,就是在一次红色高棉游击队的伏击行动中,马辛柯以身体为滑板,在湄公河上被巡逻艇拖行了数里之遥后,竟然能奇蹟般的生还;他一共在高棉作战了291天,也因为战功卓着而荣获荣誉勋章。 海军可以说是马辛柯的整个生命,是海军给他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他顺利的获得了高中和大学的文凭,甚至还成为了一名国际关系学的硕士——但是海军同时也了给一项致命性的任务,就是成为一名专门执行非正规作战的特种作战高手。他学会了如何伏击,使用诡雷,操作外国武器,高空跳伞甚至水下渗透——而马辛柯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马辛柯就任六队队长那天,海军军令部长海伍德的命令极为简短——简单的说,就是要他在六个月内,使这支新成立的海豹特遣队能够“上线”,而且要不计任何人力,物力的耗费,务必达成此任务!!海伍德说:“迪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马辛柯重新修改了非正规作战的教学手册和训练方式,他删繁就简併且严格要求,同时哄骗利诱,威恩并施——甚至有时还採用恐怖手段!如果硬要说他错的话,他最大的罪恐怕就是不计任何手段,只求达到目标,而且他又太过自满,认为他的方式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完全不需要接受上级的节制和指挥! 的确,如果我们现在讨论马辛柯的英勇行为(我认为我们应该如此),那么他的英勇应该是完全符合传统的定义,但是他那份属于战士的骄傲和自信,却导致那些位居五角大楼的高官大佬们不满,也因此少数几个自诩为神的海军技术官僚合力把他整垮,以做为那些不听话者的榜样! m 导致马辛柯下台的最大原因,或许就在于他太忠心了——这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人格特质之一,不过,他的忠诚只限于对自己手下的兄弟,而不是对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整个海军系统。 对于外界的诋毁,马辛柯从不讳言并且爽快的承认;就在我俩认识后不久,我问他海军控告他的种种渎职越权行为是否属实时,他一口便说:“没错!我就象他们控告的那样有罪,罪在教导我的部下把团队精神视为第一生命,罪在优先考虑我手下官兵的利益而无视于那些官僚们的胡说八道,罪在我将所有能得到的钱都花在了部队训练上面,罪在我训练我的人准备作战而不是和敌人谈和!这些罪我确实都犯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他妈的是我的错!” 第2页 理查.马辛柯的生平事迹就象任何一部小说般刺激精彩,不仅如此,这本书更可以说是一位当代美国英雄活生生的传奇,而他引人议论的传奇故事,也透过他所训练过,领导过,并且鼓励过的人们口中,永远流传于世人心中。 ——约翰.魏斯曼(john weiman) 1991年10月于马里兰州查维蔡斯市 说明 本书作者理查.马辛柯註:为避免泄露现行之特种作战技术以及本书资料获得之来源与方式,文中特定之人名,地点以及时间均加以更改,有关之战术细节以及年月顺序亦有所变动。 主要人物介绍 理查.马辛柯——美国海军的传奇人物,蛙人出身,也是美国反恐怖作战的头号先锋,他着手创建了世界一流的特战劲旅——第六海豹特遣队。也有人称他为“迪克”或“理克”。 查理.贝克威兹——陆军三角洲特战部队的指挥官,也是马辛柯多年的老友兼竞争对手。 保罗.汉利——绰号“pv”,是马辛柯任六队队长时的执行官(副队长),沉着冷静。思路清晰,是马辛柯的得力助手。 肯.麦唐那——绰号“老麦”,是马辛柯在水下爆破大队的好友兼游泳搭档。 凯萨琳.布蕾克——老马的老婆,暱称“凯西.安”或“凯西”。 艾佛瑞.e.贝雷特——海军士官长,绰号“老艾”,是枪炮与爆炸物处理的专家。他象父亲一样照顾与开导马辛柯,是一位亦师亦友的好伙伴。 惠瑟翰——美国海军144号登陆舰舰长,也是马辛柯打越战时,第116内河巡逻艇大队的指挥官,是马辛柯的老长官。 戈蒂.波西——马辛柯担任二队八排排长的排副,是一位短小精悍的特战高手。 哈瑞.亨斐斯——老马在八排的好友,家境富裕,因为喜爱刺激和冒险,所以重新入伍,和老马一起打越战。 汤玛斯.海伍德——命令老马筹建六队的海军军令部长,他非常赏识老马的才干和能力,也充分授权让其发挥。 泰德.赖恩斯——第二特战群指挥官,标准的官僚,视老马为眼中钉,时常在背后暗箭伤人。 汉克.马斯汀——116内河巡逻艇大队的作战官,是一名自以为是的官校正期毕业生,凡事按照教条行事,对老马极为不满。 艾斯.莱恩斯——海军飞行员出身,行事果断而有魄力,是海军中的革新派,可惜被主流派排挤。 第一章 一九八一年一月 开始的这一天可真够瞧的——从我的皮靴后跟到下头灌木丛的距离,足足有一万九千尺——不过我可没空多想,绿灯一亮,跳伞长马上面无表情的朝我一指,我连忙站起来,给了这个老小子一个飞吻,然后踱步到c-130布满油污的后机门开口处,纵身跳入了深邃的夜空中——就象我以前曾经跳过的1000多遍一样。 熄了灯的运输机打我头上慢慢的飞走了,冰冷的机尾乱流重重的排击着我的全身,我朝西啊看,什么也看不见!这会儿距离地面还差不多有4里左右,是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的,当然,地面上的人也不可能听见飞机声。 我环顾四周,只瞧见了我的打火机,我还指望看见什么的?看见我的人吗?当然是不可能!按照规定我们是不准打灯光讯号的,而且身上也没带任何反光物品,每个人都身着深色的虎斑迷彩服,几乎和周围黑暗的夜空融为一体,而我们的目标,就是远在下方的加勒比海小岛——法克斯岛(vieques ind)。 我举起了手,用力的挥挥拳头。太好了!就这样没错!这次行动的头八秒可说是进展的完美极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稍微超前进度,我查看了手腕上的高度计,然后拉开伞索,一阵轻微的颤动,我感觉到降落伞滑出了伞包,并且迅速脱离。 突然一震,我整个人被伞上连着背带的弹簧索用力向上拽着——这是开伞时的正常现象,不料突然间,我的身子勐然向右转,然后就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一边转一边往下掉,完全没法子控制! 还说什么“完美”呢?我抬头一看,天蓝色的飞行伞的伞布上有一格被气流翻折了过来,我用力拉动伞绳,试着让它恢復正常,但是一点有也没有用。 我身上带了将近100磅的装备,这时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些装备不是放在我身上的特制战术背心里,就是装在迷彩服里,总而言之,在稀薄的空气中进行“高跳高开”(haho)跳伞时重量的确是个大问题!我携带的大多是致命性的武器,象是插在大腿枪套里的贝雷塔92fs手枪以及11个弹夹,里头一共装满了165发手工制造的高爆杀伤弹——足以打爆任何坏傢伙的脑袋!挂在肩上的是一支hk特别为seal小组所生产的改良型mp5冲锋鎗,另外还带了装在30发弹夹里的600发特制空心弹头子弹。 我带的其他宝贝还包括了:专门用来吓唬这批坏蛋的声光手榴弹和震撼弹,引导直升机进入降落区的闪光灯和夜光棒,用来破坏铁丝网的钢剪等等,此外,我还带了一批特别研发的超小型通信设备——象是挂在腰上的moto步话机,它外接小型耳机和唇边麦克风,可供我们在行动时互相联络,跟一般情报单位所使用的隐藏式通话器不太相同。 第3页 在我战术背心右上角的口袋里,装了一具象行动电话般大小的卫星通讯器(sa),我可用它和我在北卡罗来纳州布拉格堡特种作战司令部里的老闆——迪克.斯柯兹准将联络,童话的清晰度就象近在咫尺,而非身处2000里之外! 我大声笑了起来,也许我该把这老小子给吵醒,“喂,将军啊!没什么事拉,只是告诉你,现在有点小麻烦拉。老马大概就要摔扁啦!” 飞行伞的伞布上又有两格瘪了,现在整个伞面几乎对摺起来;好吧,就算搞砸了又怎样?小事一椿!就象这种状况,我练习过的次数就算没有100也至少有有80次以上——先割断伞绳,然后整个人笔直往下掉,就象在一万五千尺的空中飞翔一样。 5秒后,我拉开副伞,这回伞开的挺顺的——但紧接着伞布裂开了,然后整个对摺,就象主伞一样翻转,我又没命的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 这下子可糗大啦,我可没有任何备用的副伞啦!! 我双手用力扯着伞绳,希望将伞布整个撑开,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气的我在空中不停的叫骂着。 突然间,就象垂死的人迴光返照一样,我清楚的记起来,我是第13个从c-130运输机跳出来的人,这可是老天爷对我老马开的一个大玩笑!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就在我下头——也就是我将要跌成一团烂泥的地方——据报有3~40名武装恐怖分子,1名人质和一枚被抢的核子武器! 这一次秘密的空袭突击行动,是歷经了为期5个月——每个礼拜7天,每天18小时——严酷而且超乎人类极限式的训练才进行的,而我现在之所以会在黑暗的夜空疯狂打转,都得感谢咱们美国海军发挥它独到的智慧——挑选我来组织,装备,训练和领导一支我认为是世界上效率最高而且最秘密的反恐怖部队——第六海豹特遣队。 我是在1980年4月间,美国解救德黑兰人质的行动惨败不到90天之内,由美国海军军令部长汤玛斯.海伍德上将亲自授命组建这支部队。 他老人家给我的命令也挺干脆的——“老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牢记着他的话——6队接受了远比其他单位都要严格和艰苦的训练,目的就在等待机会,向那批只会窝在华盛顿,头脑简单又腐败的海军官僚们证明——美国海军有能力给予恐怖分子迎头痛击!为了达成海伍德上将的命令,我不得不抛开官方的繁文缛节,而改以我认为最好的方法行事,当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我一直进行的还蛮顺利的,直到现在——难道说我老马就这样摔的粉身碎骨,而失去了和我的弟兄们一起歼灭坏蛋的乐趣吗? 门都没有!我才40岁,离死还早呢!于是我又勐拉伞绳,哼,想要我的命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要死,也绝不会死在我这个亲手挑选,精心改良,售价奇高而且是由我灵巧的双手亲自摺叠起来,却偏偏打不开的混蛋降落伞上头! 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来扯动伞绳,终于——飞行伞右上方的两格伞布撑开了,我总算可以控制这该死的降落伞了,然后开始缓缓的绕着圈子下降,这时候挂在伞下,浑身是汗的我,也累的无暇思索我到底在什么贵地方啦! 事实上,我正位于距离陆地大约3里的海面上空,c-130的速度和我刚才那一番剧烈的翻滚下坠,让我偏离了原来的降落路线,现在我已经可以瞧见脚下的海滩了。于是我查看了下罗盘和高度计,然后扯着控制索改变滑行方向,朝着原先预定的那块300平方码的降落区域缓缓下降。它是一条开在荒野中小飞机跑道,距离那批恐怖分子的贼窝大约有半里之远;在我们从诺福克飞来这里的途中,总部传真了一幅国家安全局(nsa)所提供的高解析度卫星照片给我们,我们因此选择了这条跑道作为行动时的集结点。 我现在的高度是一万一千尺,估计还要下降个10里左右才会着陆。在我的脚下,大约两里长的一长串白色浪花在海面翻腾汹涌,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海岸,在海岸的后方,则是一片丛林,由外观来看,可以知道是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区常见的灌木丛。感谢老天保佑,他们不是高大浓密的热带雨林,否则降落在雨林区将会是一场噩梦!因为如此一来,我们就得在离海岸很远的地方跳伞,然后必须小心翼翼的降落在狭窄的海滩上;或者是採取由水路进攻的方式:从伪装成民用船只的母船下水,慢慢的游向遥远的海岸,另外也可以搭乘特制,不怕漏气的橡皮筏(ibs)上岸——通常从母船放下或是由飞机低空抛投至水面。 我抬头仰望,天空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飞行伞控制的状况很好,按照风吹的速度判断,我应该可以轻松的降落在预定的降落区内。既然还要在空中滑行20分钟左右,我决定放轻松,好好享受凌风而降的快感! 我想我们可以达成任务。到目前为止,出其不意的突击行动让我们占了上风,从飞行途中所收到由美国本土传来的情报显示,这批坏蛋还没料到我们会出现,至少还没这么快!这也就是6队的过人之处。我们是一支独特而与众不同的部队,人员编制极为精简,具有高度机动性和快速反映能力,而受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干掉恐怖分子,救出人质——不过,我们要干的比任何人都漂亮!任何人都没有我们的行动快,也没有别的部队能象我们这样轻而易举的从海上或空中出击。 第4页 就拿陆军的“三角洲部队”(delta force)为例,这支由我的老同事兼竞争对手查理,贝克威兹上校所统帅的专业人质拯救部队,编制庞大的象头步履沉重的大象,成员竟然高达200人以上,而我的部队总共才90人,而且是轻装!我们不得不如此,因为我们通常得靠自己携带所有的装备,再游泳渗透到目标区。 今晚,一共有56名6队的饿队员,分乘2架c-130运输机,从维吉尼亚州的诺福克基地起飞,经过了6个半月的长途飞行后,依序跳伞进行突击行动;如果他们的伞具没有象我一样出状况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应该进入了落地前的最后阶段,也就是7个人编成一组,然后绕着弯子缓缓下降,在落地前先把身子微微向上一拉再迅速散开,这样落地时才不会被降落伞拖着乱跑。或是面向下跌倒而刮成了个大花脸。 通常我会跟着大伙一块编队下降,但因为已经耽误了时间,所以我得快点降落,于是便控制伞绳直接超着降落区滑落,就在我下降的过程中,我听到周围唿唿作响的伞布声,我知道这是我的队员正在进行s转弯,以降低落地的速度,然后就象他们训练的一样,缓缓的绕着圈子下降。至于我嘛,则从高处快速下落,既没有按照规定减速,也没有修正滑行角度,这下可好了——我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跑道底端的一棵小树。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清楚,砰的一声,我的俊脸就和树干打了个大kiss!! 奥,还真他妈的疼!不过这种疼会让你知道你还活着!我解开伞带,跳下树来,然后开始集合我的队员。 我们很快的清点人数,结果令人非常满意,所有人员和装备丝毫未损,于是我向总部——也就是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jsoc)报告,所有56名海豹队员均已安全着陆,并且准备开始行动。 我和我的副官保罗.汉利(也是6队执行管,我给他起名叫“pv”,因为他总是留着一头“勇敢王子”prince valiant式的髮型。)把全体队员按照原计划分为4个突击小组。 我碰了下保罗的胳膊,说:“咱们动手吧!” 我们根据国家安全局所提供的地图指示,排成一列纵队,悄悄的潜入丛林,朝岛的西南方推进。所有武器都已经上膛,行进间完全採用手语来联络,正如我10几年前在越南所採用的方法一样;我们安静而敏捷的在丛林里穿梭,就象跳着优雅而致命的死亡之舞。我们都已经这样训练了好几个月,所以没有人会说话;到目前为止,pv和我的观点一致,想法也差不多。他是我最先挑选出来加入6队的海豹队员,也是一名聪明能干,精力充沛的年轻军官。他的战技纯熟,不但可以和队员们一起跳伞,射击,大伙饮酒作乐时,他也是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他和我不同,他是正统官校出身,这一点倒让我们6队在那些官僚心中占了点分量,因为咱们美国海军可以说是全世界阶级制度最分明的官僚体系,大多数海军军官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手上是否戴着海军官校的毕业戒指,如果有的话,欢迎你成为俱乐部的一分子;如果没有,那么你就被归类成“贱民”,我便可以说是海军里头的头号贱民!我手上唯一戴着的东西就是伤痕。幸好我热爱我的工作,而且干的还不错,所以,在少数特殊情况下——包括我在内——海军总算把实际能力看得和官校戒指同等重要。 我看了看手錶,2117时,比我原先预定的进度晚了2分钟。 我们是在事件发生整整27个钟头后接到行动命令的,此一命令直接从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下达;第一分情报只是很简短的说明:一个名叫“大刀队”,或者是“大刀野人”的波多黎各恐怖组织,冲进了圣胡安市郊的国民兵机场,同时摧毁了价值四千万美金的飞机和装备——这个消息铁定会被刊登在各大报纸上。 不过,另一个消息绝不会公诸与众——根据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情报显示,在攻击行动中,大刀队(在无线电讯中,我们通常称唿恐怖分子为“t们”,或者“探戈”)抓了一名人质,并且虏走了一批装备——据言其中包括一枚核子武器!不过,没有人能够搞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可别问我,象一枚核弹到底有没有被抢走这样子的大事,竟然没有人能够确定?这就是咱们伟大的美国空军——只晓得售价高达600块的马桶盖和200块老虎钳的凯子之家! 好了,总而言之,这票大刀队躲过了警方的搜捕,路障和swat的追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在咱们的情报单位抽丝剥茧般的查好了他们的藏身处——位于波多黎各东方的法克斯岛。在这个小岛上,大刀队设立了训练营,此处也正是他们目前的秘密根据地。 我对这个岛还蛮熟悉的,因为20年前我还是水下爆破大队(udt,海豹的前身)的一员时,曾经在这个小岛上受过训,不过,这票“探戈”竟然会选择一个常有大批霉菌出没的小岛来作为秘密基地,还真让人料想不到呢! 傍晚时分,所有的队员都已到齐,通常他们都在维吉尼亚州的海滩区一带游荡,简直就象一群不务正业的混混,有的留着我称之为“马尾”,而海军称之为“改良后长发标准”的小辫子,有的戴耳环,也有人留着大鬍子或者满洲式的八字鬍,穿着打扮更是五花八门象是酷的一塌煳涂的摩托车骑士皮衣,以及各种紧身背心和t恤。 第5页 在他们的车子后厢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个人装备,上面用帆布或者油布盖着,我给队员们买的装备都是最好的,从登山攀岩装备到新型的德雷格无气泡式水下唿吸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因为在队上替每一名队员建立完整的个人装备库之前,每逢召集,每个人都必须将他的所有装备带齐,谁知道到时我们会到哪里出任务呢? 1400时,我们准时出发,兄弟们看起来都很疲倦,但是士气高昂,他们尽可能轻松的,或坐或卧于c-130的帆布椅中,以及后仓的行李堆上,队上的心理医生——“迈克大夫”在机舱前前后后不停的走动,忙碌的查看队员是否有精神亢奋或者焦虑的情况发生;我们从三角洲那学到了一项经验,也就是有位心理医生随行,是个挺不错的好主意,起码在大伙跳伞时,不会有人抓狂,因为迈克对兄弟们都很熟悉——万一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相信他会立即向我汇报。 起飞后,我开始按照传真机收到的情报资料和空照图片,再一次演练我们的行动计划。pv虽然在另一架c-130上,但是我们可以用有保密装置的卫星电话互相联络,交换意见,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知直接向布拉格堡的迪克.斯柯兹准将请示,或向马里兰州地下室里的辣椒仔讨教。 我沿着梯子爬上了驾驶舱,透过挡风玻璃,我观察到天空由明转暗,不久之后就要加油了;此刻正有两架kc-135加油机在我们的头顶位置保持400节的速度飞行,c-130的飞行员只要将空中加油管小心的对准加油机垂下的油嘴就可以得到所需要的汽油了。心不在焉的,我取下了贝雷塔手枪的弹夹,退了颗子弹在手心把玩;今晚我们所携带的每一发弹药,事实上都来自于基地弹药库的一个特别部门,而且是在我们出发前,就经由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下令,预先将这些子弹装进了弹夹里。 事情有点不对劲!子弹的重量不对——比我参与设计的子弹正常重量来的轻!我用指甲在弹头用力划了一下,结果留了一道明显的痕迹,是他妈的一颗训练弹!他们派给我的又是一次可恶的演习任务——而且看起来还挺象那么回事的! 真他妈的可恶!大刀队是活生生的目标,干吗不让我们去对付这批坏蛋?我们已经根据真实情报,制定了完备的作战计划,并且准备一步步执行,这些官僚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不让我们去执行我们专门受过训练而要执行的任务?15年前在越南的时候,我就深刻的体验到,海豹最拿手的就是猎杀敌人!但即使是在越南,咱们这套官僚系统还是能够压制我,使我无法使出全力去猎杀敌人,而越战后,更没有人再给我去猎杀的机会——直到我受命组织6队,并且明确告诉我的弟兄们,我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搜索暴徒,然后把他们通通干掉! 现在,这可恶的官僚系统又开始玩它的老把戏了!我们已经万事具备,练就了一身杀敌本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击?我从不认为海豹是战略性武器——就象那些放在武器库里的昂贵武器系统一样,只用来威吓却不能使用!海豹应该是战术性武器,我们要的是投入战斗,要的是去拼去搏,去打去杀,去执行海豹队员原本就应该做的致命性猎杀任务! 这一次我以为机会总算来了,但是掌心的这颗子弹却告诉我,我又错了。 我一肚子火,气沖沖的准备打电话告诉pv,我们又被司令部这批狗官给耍了!但是梯子才爬了一半,我就停下来——这回老马有个更好的主意,我要装做没有识破他们的伎俩,然后把这次演习当成一次真正由我指挥的作战行动! 其实,我自己还有不少未获答案的问题,可能比那批狗官还要多!比如说:在执行这次复杂的任务过程中,我的队员会表现的如何呢?我知道他们都不错,但是在紧凑的行动压力下,哪些人会表现的更出色呢?有没有人会发现这又是一次演习呢?如果有,那他们又会作何反映呢? 我想知道能够命令哪些队员去冒险,甚至去送死?当炮灰是海豹的任务之一,所有人都很清楚自己是消耗品——上自我本人,下至最年轻的兄弟。这一次正是考验决心的好机会,可以看出哪些人能够说到做到,哪些人却会临阵脱逃! 不管怎么说,6队绝对不是用来摆样子的,而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然喽,现代的战争科技已经超过你我的想像,不仅仅是空中加油机或者高科技卫星什么的,还有象超迷你数位化通讯系统,隐形飞弹以及数百种投资数十亿美金开发出来的科技玩具——例如雷射指导肩射飞弹,电脑辅助反坦克炮,灵巧炸弹,以及五角大楼那批混球们所能想到的任何新式武器系统! 今天你可以坐在一架战斗机里,轻轻一按飞弹发射扭,就能轻松击落远在水平线20里,甚至40里外的敌机,看着他在你面前的萤光屏中爆炸,就象小孩们玩的电动玩具一样。 然而,我们最后真正要面对的问题——可不是那些电脑的,影象啊等等狗屁不通的高科技玩意儿——反而是我手掌里的这颗子弹!到底我的人能不能直视对手的眼睛,然后毫不忧郁的扣下扳机将他干掉? 在越南,我早已学会分辨哪些人敢杀敌,哪些人不敢,但那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队上打过仗的弟兄们还不到半数,所以,这是唯一能确认哪些人敢扣下扳机,而哪些人仍僵在原地的方法!也就是把这次演习假戏真做,看看谁能够真正胜任作战的严格要求,毕竟战争不是任天堂,更不只是科技,而是要真枪实弹的去杀人! 第6页 第二章 担任尖兵的“犹太番仔”少尉比了个手势,他的双亲分别是来自亚基马的印第安人和住在布鲁克林区的犹太佬,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得到这个绰号,我常笑他是在哥伦比亚河边叉鱼长大的——但是在熏好桂鱼后,老是找不到小面包和乳酪来搭配! 我眯着眼,在黑暗中努力盯着他的背影,透过树叶,只能隐隐约约的分辨出他身着虎斑迷彩的身影所在,但此时我很清楚的看到他举起了手,然后把手掌伸开,再紧握拳头——这代表了敌人就在前头!我握着mp5,悄悄的移向队伍的前方;我们已经推进了600码左右,但是一票人弄出的噪音却比我料想的大,如果坏蛋派出了斥候或者安装了电子侦测器,一定会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这正是我们一直深感头疼的问题——也就是缺乏大队行动的经验!通常海豹在执行任务时大多採用7个人一班或是14个人一排的小编制,象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又弄出了这么多声音,说实在的,我很不放心,但不这样做又不行,幸好到目前为止,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运气实在不错! 我转移到犹太番仔身边,单膝跪下。他是我手下最出色的队员之一——原本是义务役士官,因为头脑聪明又学的很快,所以被挑选加入海豹的行列。犹太人可以说是未来海军特种作战(海军术语叫“特战”)的主干。他看来高大威勐,聪明而且兇悍,长的还挺帅的,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手矫健而熟练,几乎把战斗任务发挥的象死亡艺术般的淋漓尽致! 我掏出了夜视仪戴上,然后四下观察,原本漆黑的深夜,在夜视仪里变成一片诡异的绿色,在绿光的衬托下,树叶的颜色变暗,我看到了在200码外的地方,有一道大约8尺的栅栏,上头还装了1码高的铁丝网,在围墙后是两幢仓库和三间看起来象是营房的低矮建筑物,整个营区都没有灯光,而且地面到处都堆着杂物——这样更好,可以让我们行动时有所掩护;眼前的情况,就象放在我口袋里的饿卫星照片,完全一模一样。 我向犹太番仔比了个持枪的动作,有哨兵吗? 他摇摇头,没有。 我翘起大拇指表示赞许,然后指指他,再用我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剪东西的手势,意思是要他继续前进侦察。 他点点头。他会剪断铁丝网,然后偷偷熘进营区,快速浏览一番,在他回报前,我们必须在原地等候。 犹太番仔以经过训练的标准动作匍匐前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树林里。他就象我手下许多队员一样,进了丛林就象回到了家里一样轻松自在,当年打越战时,他还太小不能当兵,但是后来在巴拿马和佛罗里达受训时,他表现的很出色,也成为队上最好的斥候之一。 至于少尉怎么会担任斥候的任务呢?这到不重要,因为在我们队上,官和兵的角色是可以互换的,那套狗屁阶级制度并不适用在咱们身上。 我侧着身子熘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比了个手势,让大伙各就各位,接着他们便一熘烟似的消失在黑暗中。我躺了下来,凝望漆黑的夜空,并且留心倾听是否有异常的声音,结果一切正常,恩,很好,这样寂静的状况对我们很有利,因为可以听见丛林里所有大自然的声音,象是虫鸣声和鸟叫声等等,代表了一切平静而正常。我顺手拍掉了一只打算在我耳朵上定居的小虫子,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犹太番仔终于回来了。“没有异常情况,队长。”他悄悄的说。“在营房外还有一道铁丝网。”他指了指西南方,“另外在营房东边的仓库,就跟照片上完全一样,我听到了一些动静——好象有几个傢伙正在那喝酒哪!” 我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干的好!”接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空中侦察照片,然后把pv和“脸颊”叫了过来(“脸颊”是队上的一名上尉,他的脸就象在口中塞满了榛子树的松鼠一样,所以我管他叫“脸颊”),我们三个人围成一圈,我用发出红光的笔形手电筒指着照片上的景物,一一说明我的安排和计划。他们默默的点头,然后不约而同的翘起拇指,表示会按计划进行。于是我比了个“ok”的手势,“咱们去干活吧!” 我将部队分成了4个排,每个排14名队员,pv将率领两排人由南边发起攻击,先将铁丝网破坏掉,然后他会带一排人进攻仓库(我们判研人质就在那里),另外一排人有脸颊带领,负责干掉营房里的所有坏蛋。 我则率领一排人专门负责攻下放核弹的那个仓库,至于剩下的一排人,则分为两个7人小组,担任行动时的侧翼掩护,他们会毫不留情的干掉任何出现在我们和大门之间的恐怖分子!行动结束后,他们便加入脸颊那一排,担任后卫,分别从北边和东边两个方向,掩护大队撤向直升机降落区。 我套出头戴式无线电,往头上一戴然后再戴上我的小帽,将小型耳机紧紧的塞进左耳,麦克风调整到嘴唇下方的位置,麦克风线则沿着脖子后往下穿过衣袖上的一个特制开口,再插上挂在腰上的moto主机,接着我打开主机,按下通话键,发出两声短促的声音(在无线电通讯中代表“就位”的意思),从耳机中,我听到pv也发出了同样的讯号,然后是脸颊和犹太番仔,这表示大伙都在线上并且准备妥当,就算坏蛋们现在打开扫描器,恐怕也截收不到什么讯息——至少目前是如此! 第7页 我举起手臂向左一挥,再向右一挥,队员们立刻迅速无声的消失在阴影中。我沿着犹太番仔先前探察的路线前进,悄悄的来到铁丝网栅栏旁,我找到他剪开的一道口子,然后用铁剪把破洞弄的再大些,再迅速钻进栅栏内。 钻过了栅栏,我熘到了一丛灌木后面,取出夜视仪,把它紧紧戴好。我并不是一直戴夜视仪的,因为在运动时,它会使你的视野缩小,而且会令人有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是现在,我必须看清楚这些漆黑的建筑物的内部情况,而夜视镜便帮了大忙。 我四下看看,没发现人!于是我灌木丛后跃出,端着我的mp5,利用树林掩护匍匐前进。我朝着建筑物四周仔细的瞧瞧,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屋顶上即没有枪口对着我,也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恩,很好,我喜欢! 离仓库大约有50尺左右,我把mp5的设计选择扭推到了连发的位置,弓着腰,快速跑向墙边。 这幢仓库约有150尺长,60尺宽,屋顶覆盖着波浪形金属板,高大的梁架和墙壁之间有一段空隙,这是热带地区建筑物的特殊设计,作为通风之用;前,后门看起来都很坚固,是15尺宽的铁卷门。在仓库的另一边有一个两级台阶的门廊,和一扇有窗户的金属门,从窗口透出了些许灯光,看起来象是一件办公室,门的两边各有一扇窗户,左边的窗台上,装了一台生锈的旧冷气机,呲唿唿的响着,并且慢慢的滴着水,水珠滴到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水洼,可见这台旧冷气机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绕到仓库的后边查看,没有人!我再做了一次360度的观察,什么也没有!哈,这会儿还真象偷东西——不,比偷东西还刺激的多啦!我将身子慢慢的移向那道大卷门,一次只移动一点距离,以免发出声响,我的运气还不错,在卷门和地面之间,开了一点空隙,于是我便象蜗牛一样,一寸一寸的贴着地面向前爬,便爬便查看,因为我知道,这票恐怖份子也有夜视镜,我可不想被他们修理! 我先让双眼适应了一下室内的光线,仓库里头还蛮安静的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些50加仑装的油筒,沿着我左边的墙壁堆放着,在我对面的正门附近,则停了一辆老式的陆军3/4吨小卡车,沿着四壁搭了一道超过10尺的平台,高度恰好在墙面和屋顶之间的空隙处,也就是通风口下面,大约6,7尺的地方。 在一扇缝隙中透出些许灯光的小门旁边,有一个木制的货柜架,在那上面,放着一个可以容纳一枚2000磅炸弹大小的木箱,我想那枚核弹就在里头! 我觉得似乎有点~~~~有点不大对劲!这里太安静拉!我把脸贴紧地面想再看清楚些,他们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毫无戒备的丢在这,实在是不可能——除非这群白痴根本就不晓得他们到底抢回了些什么! 不可能,这是个陷阱,一定又是个陷阱!我静静的等待着,心里头不停的盘算,思索,一想到这些蠢蛋的伎俩,不禁让我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这是一场比耐性的游戏,谁的耐性好,谁就赢定了——看看这会儿是我先出手,还是这票蠢蛋先动手? 我知道他们在里头,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也几乎可以嗅到他们身上的汗臭味,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唿吸,慢慢的唿气,吐气,当年我在接受水下爆破队的训练时,就靠这套本领在诺福克港底一口气待了3分半钟。哼,一想到那些狗屁教官就好笑——当时我露了这一手,他们还挺喜欢我的把戏呢! 当年我们在接受e&e(躲避和脱逃)训练的时候,教官们总喜欢跟我们玩“躲帽帽”的游戏。他们先把我们丢进海里,再开着小艇出来找我们,情形就有点象在水桶里射鱼一样——就算你游的再快,也躲不过装了探照灯的快艇,何况你总得游上水面换气吧!而且为了让训练更“有趣”(也就是给我们增加额外的“刺激”),通常教官逮到你之后,都会海k你一顿,我不骗你,这些狗娘养的傢伙还真他妈的狠啊! 所以,我决定要耍点小手段,其实也就是躲避和脱逃训练的真实目的。总而言之,当我一被丢下水之后,我便没命似的游向“基托比克号”(诺福克港里的渡轮)停靠的码头边,等到渡轮开过来的时候,便可以在教官和我之间形成一道屏障。当然啦,行动的时间非常重要,我一直等到渡轮离我非常近的时候,我便立刻翻身下潜!我在水下潜行了大约30码左右,然后把自己沉到码头旁边的烂泥里,静静的等着渡轮靠岸,没多久,满是油污的渡轮便轰隆隆的从我头顶驶过,巨大的推进器螺旋桨距离我头顶只有8尺的距离!我又等了一会,然后慢慢浮出水面,看看四周有没有教官的踪迹,结果他们不在,于是我便脱掉潜水鞋和蛙镜,从交通艇的左舷摸上船,在内务柜里偷拿了一套技工的制服穿上,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上码头,没有人注意到我竟然是光着脚的。 我静静的瞧着教官们发疯似的在港内找了半小时之后,才不慌不忙的离开码头,用我在内务柜找到的一点零钱,买了半打啤酒,然后铃着啤酒走回来,靠在码头的台阶上,痛快的喝了起来,等到我有点醉的时候,才用力吹着口哨,挥手把他们叫过来,然后故意让他们看见我把最后一罐啤酒喝完,再丢进港里,奥,他们可真为我疯狂!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一门子事让他们抓狂——是我漂亮的脱逃了呢?还是因为我买了酒却没分给他们喝? 第8页 有动静了!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就在油桶后面,我静静的等着,同时注意盯着卡车,那里也有人,大概是一两个坏蛋躲在车后,枪口伸出靠在门边上,看起来象是m16,也许还装了狙击镜还说不定!这时我听到了门里头响了嚓的一声,声音很轻,大概有人移动脚步,也可能是枪托擦到地面,我稍微屏住唿吸,轰隆轰隆的渡轮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哼,我会等你们这批狗娘养的出现! 等了几分钟后,不见任何动静,于是我便沿着原路退出仓库,静静的,一寸一寸的,并且很不小心的不留下任何痕迹,出来后,我沿着仓库周围绕了一圈,再仔细的做了一次360度的观察,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于是我便顺着墙边熘到装着冷气机的窗台下,再绕过门廊,取下夜视镜,让眼睛重新适应夜间的正常光度,然后偷偷的向门里打量一番。 冲着我的方向是一张办公桌,后头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宽大的短袖汗衫和油腻的卡其裤,有趣的是,他戴了副全覆式透明塑胶护目镜,就象咱们射手的那种——不过他戴的是便宜的仿制品,不是真货。只见他拿着一截短短的旧铅笔头,聚精会神的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在费力写字的同时,肥厚的嘴唇还不停的默念着,在他左手肘边放着一罐百威啤酒,旁边则摆了一把.45自动手枪,他稍微抬起头来,用手指梳理了一下稀疏而纠结的灰发。他有一张大饼脸,一个一看就知道被打断过很多次的鼻子和一双细小,褐眼珠的眼睛。他的年龄约莫有55岁左右,而那双干粗活的有力大手在握着铅笔的时候,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别扭。 我弓着腰,悄悄的推回我那一排人藏身的灌木丛,然后向班长们简要说明我的突击计划,由于每名队员都装备了夜视仪,所以他们会同时向两扇大门进攻,为了避免交叉火网误伤自己人,两个班将从相反的方向出击,一个班将採取高姿态向左方进攻,负责拿下卡车左边的通道,另一个班则以匍匐前进的方式朝右进攻,目标是油桶和右边的通道,我则负责干掉办公室里那个傢伙,然后再将核弹给抢出来。 我按下了挂在腰上的无线电通话键,这种由moto公司设计的无线电,不但可以用一开一关的方式来传达信息,也可以持续开机以进行长时间的通讯。“一排就位!”我悄声说。 我听到pv的声音,“二排就位!”这表示专门负责解救人质的小队已经准备好了。 脸颊也开腔了,“三排就位!”咱们的“营房扫荡者”准备出动了。 我看看表,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在地面上待了47分钟,而整个行动的时间预定是90分钟,换句话说,来接我们的四架直升机早已升空,并且完成了空中加油,预计在45分钟以内,会飞抵降落区和我们回合,虽然时间不多,但是算够用,于是我打开了无线电,“6分钟后开始行动!” 我比比手势,然后看着队员们迅速的各就各位,他们现在都很在行了,尤其在5个月的严格训练后,个个都已经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了。我们6队在进行射击训练时,并不採用一般正规靶,而是在靶上贴上一张象3x5照片大小般的纸片,队员们被要求以两点发的方式击中目标(也是就连扣两次扳机的快速射击)——不论是拿着不锈钢的史密斯.威森.357麦格农左轮枪从水中一跃而起,或是手持贝雷塔92sf自动手枪冲进被劫持的客机内——所有队员都必须要有这样的准度! 不论是左手,右手,单手或是双手,我们用想的到的各种射击方式来进行训练,而我的要求很简单,不管你用哪一种方式射击,只要每一次都能够命中敌人就行拉,我不要求姿势漂亮或是一定要命中头部,那是电影里的噱头,咱们6队可不来这一套!我们讲究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大的火力来干掉恐怖分子,而不在乎射中什么部位——头,胸,手,脚,任何部位都行,只要能干掉坏蛋就成。至于狙击方面的训练(600码到800码左右的距离),是我们较弱的一环,但就整体的水准来看,我手下的小伙子要比目前世界上任何部队都来的强,就连三角洲最自豪的神射手,恐怕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我知道pv现在已经就位了,他手下的6名射手会干掉看守人质的坏蛋,其他的队员则会对付残存的恐怖分子。此外,他还有两名医务兵随行,万一人质受伤,可以立刻处理,脸颊手下的两个班会好好的“伺候”营房里的那批坏蛋,万一人质,而我手下的任务就比较高难度一点,他们得先将两扇大门炸开,再消灭埋伏在黑暗中的敌人,我则在同一时间内干掉办公室的那个傢伙,等到坏蛋都被摆平后,我们还得想个法子,把核弹运到降落区——万一不成,就当场破坏。 电子表上的数字不停的跳动着,时间已经过去了1分40秒,我现在的位置是在冷气机的正下方,冷却水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肩上,冰冷的感觉还挺舒服的。此时,我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名探戈坐在桌后的画面,我会一枪命中他的胸部!我握紧手中已经上膛的贝雷塔,耳机传来pv,脸颊和犹太番仔沉重的唿吸声,我想他们大概也听到我唿吸中的兴奋和紧张。 1分50秒,还有40秒展开攻击。 突然间,西南方传来了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同时耳机中也传来了pv的咒骂声,“他妈的,提前接敌!提前接敌——咱们动手!!” 第9页 不能等了!我马上跳起来,一个转身,狠狠的朝门把下放踢了一脚。 门应声而开,双手握枪,一个前滚翻冲进屋内,没想到那老傢伙早已持枪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趁他还没反映过来,立刻朝他胸膛连开6枪,速度之快,就象是用冲锋鎗射击一样! 子弹的威力将他整个人震飞,向后撞上墙壁,他的.45手枪也飞的老远,胸前则浮现出一大片污迹!我退掉弹夹,自从粘在我右手腕的弹袋里,抽出一个新弹夹,插好,上膛。一气呵成! 我抬起头来,接着听到两声连续的爆炸,我的两个班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笔记本,接着开始在屋里找寻各种文件和记录,结果在抽屉里找到3个牛皮纸制成的卷宗,我把他们卷好,塞进战斗服的大口袋里,然后把灯泡敲破,让眼睛适应黑暗,以便待上夜视镜。接着我拿出卫星通讯器,向总部报告发生提前接敌的状况,请他们通知相关单位也将作业时间前移,因为4分钟虽然不算长,但叫我们在敌火下的降落区多待上4分钟,那可真要命喽! 我戴好夜视镜,右手握着贝雷塔,从门口悄悄的熘进了仓库,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重型自动武器的射击声,随后听到脸颊大叫:“好啦!总算干掉这票痞子啦!” 仓库的前后门都已经被炸开,烟幕弹造成仓库内瀰漫着大量浓烟,我可以听到我们的人正在逐室扫荡的声音,中间夹杂着m16所发出的零零星星的还击声。 其实要在浓烟中分辨敌我很容易,咱们射击的mp5是3发点射,而这些吓破胆的坏蛋拿起m16就乱射一通! 我慢慢的爬到货桂架的旁边,从背心里掏出一具辐射侦测计,突然间,背后有动静,而且绝不是我方的人!于是我一个转身,朝烟雾里的人影开了一枪,然后又滚回货柜架的旁边。 辐射侦测计显示出箱子里装的,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枚核弹!这时耳机中传来pv的声音:“人质救出,平安无伤!” “知道了,脸颊你呢?” “待会儿再回报。” “犹太?” “搞定!” 从我左手边,传来a班班长“手指”的叫声:“a班达成任务!” 仓库的另一边响起一长串的m16的射击声,接着是6声贝雷塔发出的快速射击声,然后就突然安静下来,不一会儿,“金粉赖瑞”——b班的班长高唿:“b班任务达成!” 我摘下夜视镜,装进口袋。 “有伤亡吗?” “我这没有,老大!” “pv?” “没有!” “脸颊?” “安啦!” “犹太?” “还没开始打呢,队长!” “你不会失望的。”我看看表,一共用掉了7分10秒。我从口袋里掏出卫星通讯器,“这是6队——任务达成,人货都到手,除了坏蛋外无人伤亡。” 其实这是因为我们用的都是训练弹——但即使如此,我的手下还干的挺不赖的。我站起身来,关上手枪的射击选择扭,然后挥手驱散烟雾,这时,仓库里瀰漫着白色浓烟,“喂,谁去台电风扇把这些烟排出去?”我拍拍木箱,对金粉赖瑞说:“找个人去发动那辆3/4吨卡车,我们得赶紧把这个木箱运走!”“是,队长!” “pv——” “什么事,队长?” “预定到达降落区的时间还有多久?” “人质很虚弱,看样子我们得抬着他上路。我们冲进去的时候,探戈正对他用刑,还好不严重,只是吓吓他罢了,不过他可真吓坏了,我估计大概再6,7分钟就可以出发了。” “了解。脸颊你呢?” “我这里碰上了些麻烦,不过4,5分钟内就可以撤出,我们另外还找到一大堆情报资料,队长。” “这才是我喜欢的!”这时,我听到了金粉赖瑞终于发动卡车后的兴奋叫声,于是我对脸颊说:“我们得出发了,降落区见!” 仓库里的浓烟总算开始向外头排放了,“喂,去找几跟铁棍或水管什么的,咱们赶快把箱子装上车!” 我看了看我的卡西欧石英表,已经过去了63分钟,距离直升机降落的时间,只有27分钟了。 我说上帝啊,为什么每当我玩的正高兴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 有人弄来了3跟铁丝,我们把他们塞在木箱下头,然后,我让每4个人抬一根,另外有两个人在一旁扶着,我取出了辐射计,大伙看着指针迅速指向了红**,“你们都看见了,这东西有很强的辐射性,所以哪个蠢蛋如果松手,就要倒大霉了,现在听我喊1,2,3,再把它抬上车!” 这箱子看起来挺重的,不过抬起来倒不困难,因为队上的成员,每个人都有挺举400磅的实力,因此,抬起这个2500磅的货柜,其实是用不到12个人那么多的,但是我希望大家都能参与这个行动。 我一边看着大伙搬运箱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侦察照片来细细端详。我在照片上头用蜡笔标示出我们的撤退路线,不过这样子做是很苯的!万一我被打中,坏蛋把照片找出来一看,那不就糟了!于是我连忙把照片放在衣服上用力擦拭,直到那条红线看不到为止。至于路线嘛,早已牢牢的记在我脑海里啦! 第10页 金粉赖瑞把卡车开向大门,他把头上的帽兜向后推到肩上,蓄着大鬍子的脸上带着一抹坚毅又勇敢的微笑,我跳到乘客席外边的踏板上引导他,快到门口时,我看到马脸正把锁给砸开。他挥手让我们通过的时候,营房那头又传来了阵阵枪声!我立刻大叫:“快往前沖!” 大概花了10多分钟,我们才抵达降落区。先把卡车停在机场派跑道旁,然后设下一道环形防线,再静静地等待着~~~大约5分钟后,pv和他的一排人也到了,他和一名士官搀扶着那名人质,他看起来瘦而虚弱。 pv的两班人此刻也加入了防御阵容,我的表显示还有9分钟直升机才回到达,脸颊这时带着他的手下以小跑步的方式赶到了机场,4,5个队员肩头上还扛着箱子。 “情报资料奥!”脸颊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象是计划书,地图,收据啊,看样子国防部情报局那批鸟人可有的忙活拉!” 我开玩笑似的向脸颊敬了个礼,“谢拉上尉,当你让这些鸟人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就安拉,这样他们才不会来烦我!” 脸颊以同样夸张的姿势向我回礼,“不客气,小甜甜!” 突然,后方响起了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大家当心那边!”我喊到,“这时候可不能牺牲兄弟们的小命!”我本来正准备发射照明弹来引导飞机降落,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一点亮照明弹,就会将我们的位置完全显示在敌人面前,这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我看到犹太番仔在跑道另一头的小树林后出现,连忙挥手叫他过来。 “犹太,情况如何?” “他们的人数一定比我们原来料想的所,要不然就是我们干掉的那些坏蛋又爬起来加入他们,反正我们正在和他们交火!” 这小子还真行,他说的那些探戈爬起来再打,真是一点也没错——只不过他并不晓得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关切的看着他,“有人受伤吗?” 犹太点点头,“有两个,不过伤势不重,一个是在路上扭了脚,另一个是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堆有刺的灌木。” “你只管把那些坏蛋挡在外面,别让他们靠近,直到直升机安全降落为止。” “是,队长。”说完,犹太立刻转身消失在丛林中。 该是照亮降落区的时候拉,我们一共埋设了6盏白色闪光灯和三盏红色闪光灯,来标示整个降落区的位置。至于最后的降落引导,我们则使用会发出绿色萤光的手持式夜光棒来指引直升机进机场。 枪声越来越近,我不安的瞧着天空,那些该死的空军大概还在喝咖啡吧!他们平时干活就是这副德行,就象联邦巴士司机一样,飞行6,7个钟头之后——当然是保持在同一高度上喽——就得起身歇歇,不是打个小盹,就是来杯热可可,却没想到咱们在下头急的快疯啦!! 我们可没那么好命,我们能够在一个礼拜没睡觉的情况下,进行一次3万5千英尺的跳伞演习,之后还可以照原样再来一次,哪象那些空军少爷们那么凉!我再看了看表,他们已经迟了。 我立刻和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联络:“接我们的直升机现在哪里?” “他们现在正在路上,放心吧!” 放心?这些白痴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啊?我把人质安排在卡车下头,然后和pv蹲在一起,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总算听到了熟悉的直升机声。他妈的,这些混蛋足足让我们等了18分钟之久!在敌火旺盛的降落区等上18分钟,足以让整个部队全部覆没! 4架直升机——机头长长的加油管象极了武士的长矛——在我们上空懒洋洋的盘旋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们竟然以标准程序进场,就好象要在某个空军基地的跑道上降落一样。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演习,根本不必那么紧张!妈的,等劳资离开这里后,一定要好好修理这些狗娘养的杂碎! 我摇着萤光棒要他们快点降落,这里应该是战况激烈的降落区,而这些直升机也应该是在假设有地面防空炮火威胁的情况下,进行紧急降落,立刻载运部队,然后迅速撤离。我象个疯子似的挥舞着双臂,可是飞行员却根本视若无睹,,竟然慢吞吞的,象是要降落在白宫草坪上一样进场,并且一落地,就关掉发动机。 “不对!不对!不对!不要熄火,保持转动!”我边喊边挥动着我的夜光棒,然后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架直升机——它的后机门正在打开,我转身对pv说:“把人质弄上去,快!”我瞧着pv和他的手下,一拥而上把人质抬上直升机,一共有15人登机,于是我朝着飞行员挥动夜光棒,“快离开这里!” 他向我比了个拇指向上的手势,直升机的6片旋翼开始缓缓转动,发动机的输出功率也开到最大,然后一瞬间飞离了地面。还剩下3架,脸颊这会儿正将所有的情报资料运上另一架直升机,而我的手下则将核弹装上旁边一架直升机。当他们安顿好之后,我命令第一班随机守护,然后朝飞行员挥挥手让他升空,又一架起飞拉,现在已经有21名海豹队员离开啦。 我把头伸进第3架的驾驶舱,对飞行员叫道:“加快转速——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起飞!”我跑到环型防线中脸颊的位置旁,然后指着第3架直升机说:“把闪光灯和降落伞全装上,带着我的第2班,赶快离开,我会和犹太搭最后一架!” 第11页 “遵命!”他立刻命令手下开始干活,一组人负责将闪光灯集中起来堆进直升机里。另一组则将隐藏在树丛里的伞具通通搬上飞机,脸颊则站在敞开的后门上,mp5的枪口朝着天空,一边挥手叫人登机,一边清点人数,“快点!快点!” 又有20名队员走了,现在只剩下犹太的两个班和我自己拉。 我用步话机联络犹太,不过没有回音,“犹太,他妈的——”原来是我一时匆忙,忘了把插头插上主机,于是我赶紧插好,再次唿叫! “听到了,老马。” 我等着犹太和他的一排人从黑暗中出现,他们以交叉掩护的方式跳向直升机,还不时用mp5向后还击。我抓住两名队员的迷彩服,把他们拉上直升机,犹太和我最后登机,当后门缓缓关上时,我们趁机朝着降落区狠狠的扫射了一番,“出发!”我对机长说。 我们升空了,任务也圆满达成,管他是真是假,起码我他妈的是个快乐的海豹队长!我瞧了瞧手錶,然后朝犹太的胸口拍了一巴掌,他被拍的一屁股倒在一名空军军士长的怀里。我仔细的看着我的队员们,然后说到:“大家干的好!” 当我们乘坐的直升机正准备降落在波多黎各本岛的空军基地时,我看到了那架庞大而黝黑的c-141运输机,正静静的停在跑道旁,等候我们的归来,我真希望机上能多准备些冰凉的啤酒——我们实在太需要“滋润”啦!第一架直升机已经降落,海豹队员们和人质正在下机,第二和第三架正在落地。我的心情很好,原先因为直升机迟到又按照常规降落而打算把他们修理一顿的念头,也忘的一干二净啦。 我们终于降落了,后门还没全开,我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机,直奔c-141。耶!机上果然有啤酒,太棒了!这下子我们可以一路狂欢着回家了!我跑到pv和脸颊的身边,用力拍拍他们的背表示赞许,然后我把部队集合起来,“干的好,你们这批小坏蛋可真替我露脸,妈的,真是太棒了!” 喔,我可真的是欣喜若狂,难以自已,但这是应该的,妈的,完全应该而且可以理解的。管他是不是演习——反正今晚咱们完成的是任何一支部队都未曾达到的成就——我们一共飞行了3000多里,集合了多打4个排的兵力,以haho的方式,进行了一次极为隐秘而且大规模的夜间跳伞,以飞行伞在空中滑翔了10里后抵达目标,降落在仅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降落区内。集合之后,干掉了一批歹徒,救出了一名人质,夺回一枚核弹,而且整个行动中没有损失任何队员! 这是我们一直渴望的战斗行动,也是我们千辛万苦想追求的目标。我们曾反覆演练每一项战技——象是射击,跳伞,滑翔,秘密渗透,解救人质,从敌后撤退等等,但是从来没有把这些技巧一次运用在战斗中的经验,直到今晚,我们总算得以施展身手,完成了这一次逼真而刺激的作战行动。 一名表情严肃,身穿笔挺制服,戴着一副半寸厚眼镜的陆军上校,穿过停机坪来到我面前。“您是马辛柯中校吗?” “是的,长官。” “我来转告你,请尽快联络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 “没问题。”我从口袋里掏出卫星通讯器,按下了司令部的专用代码。 “我是马辛柯。”我等了一会儿,线路彼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马!” “长官——” “干的好,老马,比我们料想的还要出色,给参谋长联席会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恩,我喜欢,长久以来,参联会一直对我们是否能够真正投入作战保持怀疑态度,而我们海豹不象陆军的三角洲,他们是按照英国sas的模式而建立,因此也沿袭了他们的行政管理和考核方式,但是我却一直拒绝让不相干的高层人员来给我的部队评等级。 我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受训的目的是要为人所不能为!五角大楼里那批肩挂星星,只晓得大放厥辞的官僚们,怎么可能晓得我们到底有多好? 因此,我的结论就是——他们懂个p!所以我给这些官僚的答覆也很简单——我对着话筒大喊:“非常感谢各位长官的关心,但是,6队的实力,我自己会评估!” 可是,我的话证明了没啥鸟用!不管我心里有什么感受,大权在握的官僚仍然能够,而且已经牢牢的控制我们,法克斯岛的突击演习就是最好的证明!从话筒中又传出了他们的p话:“老马啊,你们完成了一次精彩的任务,我想你和你的手下需要放几天假休息一下,我们则会利用这几天来分析和评估你们的表现。” 分析和评估?去他妈的!这些官方字眼真是让我悲痛欲绝。打从越战之后,就连军方所用的字眼也开始变的文邹邹起来,放他妈的p!我们才不需要经理,我们要的是领导者,是战士,是猎人!好笑的是,竟然找了一票会计师来管理我们!似乎每当我想要仰天长啸一番的时候,就会有个佩带3颗星的蠢蛋,朝我脖子套上个紧的要命的项圈,然后用力向后扯,好让我知道他有法子让我服服帖帖的!哼,是该反击的时候了,这会我可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非得让这些狗官们吃瘪不可!我欠我自己的这份情!于是我提高了嗓门,对着话筒大喊,好让这些傢伙能听清楚,“演习?分析?评估?将军,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第12页 这老小子也挺会演戏的,“我有我的苦衷啊,老马,是参联会命令我不能说的!”停了停,他又说:“你们表现的很好,6队的能力已经得到证明,从现在开始,你们算是正式加入战斗阵营了。” “谢谢长官提供了这么可贵的信息,我肯定我和我的手下都会重视您的意见。”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话里的讽刺意味?我偷偷的关上了卫星通讯器的通话键,并用手盖住,不让别人看见,然后我继续进行“通话”,pv,脸颊,犹太都围了过来,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语调也更加急促烦躁!“你干了什么?你叫军火库的人把咱们的弹药都换掉?” 我对着已经关掉的通讯器大吼:“长官,你这是在整我们嘛,他妈的,你不能就这样挂掉~~~” 这时,那位陆军上校竟然不识相的瞧了瞧c-141机舱内部,转头便说:“中校,你们机上放了啤酒,这可是违反规定的。” 我朝他走了过去,“喂,上校,你身上是不是想多个新弹孔?” pv用双手抓住我的战斗服,不让我冲过去。他比我矮5寸左右,但是在官校时就是拳击校队的,这小子可不好惹,力气更是大的很——“嘿,消消气,老马!”他又对上校说:“长官,您还是尽早离开吧,我们现在都有点火气,您留在这里可能会,厄,可能会有危险!” pv已经快抓不住我了,他的脚后跟已经被我拖的在地上磨,上校看到我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夹着尾巴熘之大吉啦。 pv松开手,“不值得跟这种人生气,老马。” “去你妈的!” 脸颊和犹太过来拍拍我的背。“嘿,队长,”犹太说,“刚刚你说什么有关参联会那档子事,其实你也别发火,我们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pv接到。 “这一定是演习嘛!”脸颊说,“没有伤亡。交火那么勐烈,竟然连点擦伤也没有!再说,那些t都戴着射击护目镜——而且每个人都戴着!” 我心里偷着笑,我之所以会挑选这些人,是因为我相信他们都很聪明,妈的,他们的确不笨!“既然你们早已经知道,为什么连p都不放一个?” “我一直牢记着每个海豹队员受训第一天就会看到的标语牌。”pv说。“上面写着‘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再说,我们以前一直也没有机会同时印证所有受过训练的战技,看样子好好把这齣戏演完,似乎也不是个坏主意!” 他当然说中了我心底的话,我转身面对巨大的c-141,“咱们出发吧!” pv用拳头重重捶了一下我的胳膊,还挺疼的。“是,老闆!”他把食指朝上,不停的划着名圈。“快走,弟兄们,赶快登机,咱们不醉不归!” 他说的好,去他妈的那些狗官,是该我们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场,然后打道回府喽! 第三章 1940年感恩节,老马出生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兰斯佛小镇,父母都是来自捷克的移民。老马从小就很独立,5岁时就开始替人送报纸。 1952年,全家搬到新泽西州的新布伦瑞克。老马不好好学习,整天在外头打零工挣生活费。 1955年,高二的老马在鲁格斯大学旁边一个叫“葛斯”的小餐馆打工,挣的钱不少,还跟着待他很好的老闆学了些简单的义大利话。 1957年,老马17岁生日的第二天,这傢伙用自己挣的钱买了一份生日礼物——一辆鲜黄色的1954年型福特敞棚车!!靠,用原文的话说——“哈,够骚了吧!” 老马和经常在葛斯餐厅聚会的鲁格斯大学兄弟会的大学生们打成一片,令他比同龄人成熟了不少,结果他竟然把一个名叫露西塔,主修法文的年轻助教搞上床啦!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露西塔竟然在9月学校开学的时候,被派到老马所在的高中来教高三的法文,哈哈,当上课时候这小妞看到坐在第三排座位上的老马时,可想而知啊~~~~~ 1958年2月,老马用官方的话说——“主动休学”拉,当艾森豪总统排usmc去黎巴嫩的时候,他也兴致勃勃想要入伍,结果在陆战队的徵兵处被踢了出来,年龄不够不说,还没有高中文凭。 于是这个夏天他在海滩美好的度过了,还花了不少时间把“一个名叫凯瑟林.安.布雷克的小马子~~~从利文斯敦大道的游泳池3尺高的跳板上推下——推到了我的床上!” 1958年9月,老马再次走进陆战队徵兵处的办公室,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在1958年10月15日,老马来到位于伊利诺斯州的大湖新兵中心报到,成为了一名地道的海军新兵——以军用术语来说,就是“1型,0模式菜鸟”! 训练期间表现出色,皮鞋锃亮!圣诞节后,老马取得参加无线电报务训练的资格开课前,被调到罗德岛的昆塞特角海军基地,负责在海军飞行员训练课程中教他们游泳。 有一天晚上,老马看了一部由理查.麦威和唐娜.安得鲁斯主演的电影,描写ww2时udt在太平洋战区英勇事迹的——《蛙人》,就此将蛙人定为理想。而位于诺福克基地的海军通讯学校的对面,就是udt所在的小溪基地!于是老马跑到udt总部想要加入,结果由于没有正式命令而作罢。 第13页 之后老马去维吉尼亚州的戴尔格伦基地当通讯兵,期间曾向udt提出了入队申请,通过了简单测试的他,结果因为k了一个水兵的硬脑袋瓜而又over啦! 之后老马去那不勒斯的海军通讯站准备度过无聊的一年,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200磅的丑陋女人,老马管她叫大fuc(big female uglymander)让他实在忍受不了,后来老马在一次和军士长的冲突时,用膝盖朝着军士长的睪丸来了那么几下,打的军士长在呕吐之后发誓要把老马赶走。 然后老马堵了一把,同时交了两份调职申请,大fuc在对比“她认为轻松舰艇勤务”和“能学点规矩的地方“之后,不怀好意的对老马说:“你要回国啦,到水下爆破大队去受训——马上走!” 奥也!谁说世界上没有上帝的存在!再见!“无线电操作手——通讯兵马辛柯”,我来啦!“爆破手迪克——海军的沙鱼硬汉”!! 第四章 维吉尼亚州的小溪基地是被虐狂的梦中乐园,怎么说呢?这里是美国海军训练特种部队的大本营,一批批兇悍好斗,自以为是,经歷旺盛又目中无人的酷哥们,自愿来此接受为期16周的魔鬼训练,但经过营里近乎疯狂,折磨和恐怖的训练后,大概只有被虐狂才能倖存!不过也惟有如此,才能真正筛选出兇狠善战,自信十足,精力过人又毫无所惧的udt勇士!嘿嘿,瞥人在下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是在1961年的6月21日,昂首走进了小溪基地的大门,走在我身边的是一名叫肯.麦唐那的小伙子,他很结实,大概有135磅左右,口音带有英国腔,是个海军中士,直髮长到得用夹子别起来才行,他瞄了我一眼,然后皱皱眉头,说:“兄弟啊,我看你是过不了关的!” 我继续朝前走,故意摆了个可爱的笑容,对他说:“少放p了,你这瘦皮猴!”由于我们是一起报导的,所以队上把老麦和我编成一组,事实上,在整个udt的训练过程中,我和老麦都是形影不离的搭档,从此以后,我俩也变成孟不离焦,焦不离盟的好哥们了。 讲起我们的训练课程,还真够戗的,全体一共121个人,都隶属于udt第26梯次的训练学员,但是只有24个人结训,不到20%的比例!被刷掉的学员当中,还包括了一些所谓的“特种作战专家”:象是sf和range派来的傢伙,他们主要是想学习navy的作战技巧,但是功夫不够,还是一样被淘汰!至于军官们,那就更不用说了,绝大部分都被退训,因为他们根本没办法承受如此严酷的训练! 而我呢?我倒觉得这些训练挺有意思的——至少大部分的确如此!目前,seal的基本训练课程(bcu/s)需费时6个月(udt的名称在1983年被取消,而改称seal),其中还包括了跳伞,爆破和潜水训练,这些专业科目在30年前的udt训练中,可以说上前所未闻的新鲜玩意。 头4个礼拜的训练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我在那不勒斯就已开始锻鍊身体,所以pt训练——也就是体能训练,包括了体操和跑步——和游泳训练对我都不算什么,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从舰艇上来的水兵们可惨了,头一个礼拜就把他们累的筋疲力尽了——主要是因为他们长期缺乏运动的缘故。在训练过程中,教官们一直要榨出我们体内的最后一丝潜能,我们每天都得在炎热松软的沙滩上跑个5,6里路,这还不打紧,沙滩上还摆满了些老式登陆艇,我们得沿着艇侧,用力攀上8尺高的艇身,然后跳到6尺下的舱底,跑过舱底后,努力爬上另一边的苍壁,再翻身一跃而下,继续跑步! 在靶场后面有一座大沙丘,教官们管他叫“萨里巴契山”。他们要我们不停的跑上跑下,一练就是来回几十次;下雨的时候,我们得在泥泞里跑步,天晴时,我们仍得沿着海岸和波浪奋战!记得有一部叫做《火战车》的电影,在第一幕的开场戏里,有几个奥运选手在海边练跑的画面,每个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潇洒又利落的在沙滩上跑着,简直帅呆了~~~~~您可别误会,咱们和他们可是一点也不象!我们身上穿着绿色的粗布工作服,脚上套着厚重的野战皮靴,头上戴着漆成红色的钢盔,身上还得套着一件木棉制的救生背心,这东西干的时候重8磅,湿了的话则重达28磅,而那些“善解人意”的教官们,总是想办法让他们湿透! 通常教官们也和我们一起跑步——应该是说他们给我们面子才一起跑——以我们的标准而言,他们都可以算是老头子啦——大约都是30~40岁之间。我还记得有一个打轻量级拳赛的教官,名叫约翰.派里希,不论他在沙滩上跑步,或是在萨里巴契山跑上跑下的时候,嘴里总是叼着菸斗,抽完后,他会把菸斗朝下转,然后叼着菸斗柄,继续不停的跑步,从不停下来休息,让我们这些气喘如牛的年轻小伙子看了后,心里恨的牙痒痒的!! 刚开始队上并不教我们潜水,最多只是套上蛙鞋,戴上蛙镜,然后在浅水里做些基本训练,我们最主要的课程,是学习如何适应水中的工作环境,学习救人和求生的技巧,如何去执行侦搜任务,以及在两栖登陆作战前如何清除滩头障碍等基本程序,但是游泳在整个训练过程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简单点说,就是不停的游啊,游啊!我们白天也游,晚上也游,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气,我们都要风雨无阻的练习! 第14页 想要当蛙人,你就甭想下水前用脚来试水温啦! 一天夜里,我和老麦被派去执行一次夜间侦察演习任务,我们在离小溪基地大约1000公尺左右的查沙毕克湾中搭上了一搜小型人员登陆艇(lcpl),展开了这次有趣而且需要专业技巧的渗透行动,在登陆艇背向海滩的左舷边上,繫着一艘小橡皮筏,这样在岸上的人就不会看到它。然后我们翻过登陆艇的船舷,跳到橡皮筏里,再一个翻身,迅速潜入水中,朝着滩头悄悄游去,岸上的敌人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艘小巡逻艇从海岸外不到1里的地方驶过,他们绝不会料想到,蛙人们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防区了。 我们那天晚上的目标是要辩识正确的海滩地形,然后渗透进入,加以标识,再悄悄的游回1000公尺外的海湾,登陆艇会把我们再接上船——这是另一项有趣的技术,这要你游到登陆艇会经过的位置,然后耐心等候,等到登陆艇以大约10节的速度朝你驶来的时候,艇旁的橡皮阀里会有一个蛙人,手里拿着套环(snare,是一种类似马项圈的特殊装置,能让快艇迅速从水中拉起人来),只要你把手臂伸进套环,唿的一声,就被拉上船了。但是,如果拉套环的蛙人不喜欢你,那么也许他会把套环直接套上你的脖子,而不是你的手臂。如果你是这样被拉上船,那滋味就可想而知啦! 我知道老麦挺兇悍的,但是到那天晚上,我才发觉他真的是条汉子!当时海水里有许多水母漂浮着,老麦的蛙镜四周就缠了好几只,那些有毒的触角蛰得他痛苦难耐,使他不得不浮出水面好几次,大口大口的直喘气。我们爬上沙滩后,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光是脸上和脖子旁,就有数十道红肿的蛰痕。 就在我们要撤出滩头的时候,我决定向同行的教官叫暂停,因为老麦实在太痛苦,他需要治疗。 “滚一边去,你这个死波兰佬!” “别这样嘛,兄弟,你的脸上都是蛰痕,情况很糟啊!” “少烦我,马辛柯!” 老麦顶了回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跳进布满水母的海水中,游向1000码外的海湾,等到橡皮筏把我们拉起来之后,他已经进入轻微休克的状态,不过他就是不放弃,怎么都不肯停止游泳,这正是教官希望我们表现出的顽强精神!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增加我们的耐力和体力,以及培养出游泳伙伴之间祸福同享,生死与共的袍泽情谊,因为两人一组的搭档方式,正是udt最基本的作战编制,如果我们熬过了前几个礼拜的训练,就可以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水下”和“爆破”训练了。 对一票水手而言,我想我们在训练时用了太多的木头。你一定会问:“用木头来训练?”没错!就是用木头,而且是大木头,长木头,重死人的木头!在海滩上跑步的时候,我们得顶着这些大木头,就连翻越木头堆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顶着它们。这些木头是专门用来建造小溪基地障碍场的,因此我们也顺理成章的给这个障碍场取了个“大贱人”的名称! 在这个被叫做“大贱人”的场地里,地面插着一跟跟粗细不等,高度不一的大木桩,训练的目标就是让你能够从一跟木桩跳到另一跟木桩上,而不会摔下来或碰到地面,听起来好象满简单的,wωw奇qìsuu书còm网实际上这些大木桩排列的非常诡异,当你使劲跳到一跟高木桩上,你会发觉距离太远,使你无法跳向另一跟木桩;好吧,就算距离够了,恐怕你也没办法跳的够高!反正这个训练就是要找出我们之中,有哪些人具备足够的潜力,能够适时的调整体力和肾上腺素,再一鼓作气通过测试。至于我们嘛,只有一个企求——就是从一跟木桩跳向另一跟的时候,千万别把脖子或腿给摔断了,当然也不希望在没跳好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木状的尖锐部分给刺的头破血流。 在训练过程中,教官鼓励我们彼此竞争。我们以每个小艇组为单位,比赛游泳,划船和跑步,不象seal每排14个人,udt的排级编制是20个人。之所以需要20个人,是因为这个数目的蛙人,刚好可以完成1000码的滩头侦搜和清除雷区任务,这个宽度足以供给一个标准的usmc营进行两栖登陆战之用。在1943年的夏天,udt首度在佛罗里达州的皮耶斯堡成军时,就有20人一排的编制,这个编制一直用到1983年udt改编为止,从此以后,蛙人们开始变成所谓的seal了。 seal属于小规模的特种作战部队,每一排由2个7人小艇组所组成,每一个小艇组包含了6名士兵和1名军官,为什么要採用更小的7人编制呢?那是因为目前seal所使用的基本运输工具——也就是充气橡皮筏,每艘刚好可以承载7名队员和他们的作战装备。橡皮筏可从飞机上空投到海面,也可以由潜艇在水下释出,非常适合担任奇袭和秘密任务之用;至于seal其他的标准运输工具,还包括了海豹战术突击小艇(stab,seal tactical assault boat),他是一种28尺长的玻璃纤维快艇,装备了两具输出可达110匹马力的水星主机,艇上武装主要是一挺50机枪和其他个人武器;此外,还有我们暱称为“波士顿捕鲸船”的16尺快艇,6队特别喜欢用这种小艇;最大的则是被称为“麦克艇”的中型登陆艇(lcm),全长45尺,艇上装有迫击炮,在越战期间发挥了很大的功效。 第15页 在我们第5周训练开始的那个礼拜天,营区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诡异气氛,通常在礼拜天我和老麦都会跑到沙滩上晒太阳,喝啤酒,但是今天不同,我俩乖乖的待在队上,看着几个接受復训的老鸟剃短了他们的头髮,并且染成红色。 “这几个老土在搞什么鬼啊?是不是他们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我对老麦说。 很快的,谜底在午夜时分得到了揭晓——教官们吹着哨子,挥舞着船桨,凶神恶煞般的把我们一个个从温暖的被窝里揪了出来;接下来的6天,我们每晚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2个钟头——兄弟们,地狱周正式开始! 地狱周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碰到了个难题——胃肠不争气,不停的拉肚子,若换成今天的海军,那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不参加训练,但是杂1961年那个年头,可不讲这一套,拉肚子一样得参加跑步训练!没办法啦,我只得想了个不得已的解决之道——就是速度!我发现只要我跑的比别人快,那么顺着裤裆流到腿上,在滴进皮靴的“液体”,以及随风飘荡的异味,刚好可以留给那些跑的比我慢的傢伙去品位! 咱们那些“体贴”的教官们,在地狱周期间还特别给大家一份礼物——每组人都分配到一艘大型的橡皮筏,在每天例行的“环球大巡航”时都会用到它,而且形影不离的直到地狱周结束为止;你可以想像那滋味,真他妈的“好玩”吆!我们先把大橡皮艇顶在头上,个子比较矮的人,还得在钢盔上垫着一个10号罐头,以便平均分配负荷。教官们则高高的坐在艇里,拿着船桨挥舞,连声的催促我们前进;我们不停的向前跑,碰到基地里的大排水沟时,就把橡皮艇丢进排水沟,大家用力划过水沟,然后再顶起橡皮艇,继续往前跑;我们一直从5号门跑到基地大门,穿过大门口跑到2里外的沼泽地,然后把橡皮艇放下水,划过诺福克港区,再沿着渡轮的航道,划向港外的查沙毕克湾,等划到一定距离之后,再顺着潮汐的方向划向滩头,抢滩后,我们再度顶起我们“敬爱”的橡皮筏和教官,然后在观光客好奇的目光中,沿着游人如织的沙滩,跑回小溪基地——这一连串又跑又游,连滚带爬的距离,大概是21里左右,而且不单单是到达终点,我们还得拼命赢得竞赛的胜利,最先到的那组人,可以享有在下一轮锻鍊之前短暂休息的权利,而最后到的那组人可有的受啦!他们必须继续所谓的“马戏团”训练,也就是不停的pt,直到有人受不了为止!你可以选择摇动红色头盔,整个人崩溃,或是干脆直接毙命的方式来停止折磨!而且直接毙命恐怕是最简单的法子——这样教官才不会继续来骚扰你! 教官对我们的骚扰可以说是乐此不疲!当你困的刚眯上了眼,马上就是一盆冰水迎头而下!就连少数几次我们有机会去基地大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们还不得不派人看守咱们的橡皮艇,否则教官又会偷偷去泄气——这样我们就得很辛苦的用嘴吹气了——所以一到吃饭时间,你就会看到一大票脏兮兮又浑身汗臭的邋遢水兵,象冲锋队一样的狼吞虎咽——简单的说,就是直接把脸埋在食物里啦——吃完后,再换看守橡皮筏的人进来吃饭,大家便趁着空挡,赶快把握几分钟来闭闭眼,因为接着痛苦的训练又要重头再来一遍啦! 教官们总是很努力的让我们保持在又湿又冷,而且浑身疲乏疼痛的“最佳状态”!到了地狱周的第3天,我的脚简直是惨不忍睹:脚指甲断裂,脚底板因为炽热的沙子和海水的刺激,长满了一个个水泡!手上则更恐怖了,被木桩上的刺片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就连头了疼受不了(因为规定我们要一直戴着钢盔,直到第2天,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几个老鸟要把头髮染红!)我们在泥泞中匍匐前进,四周布满了真实的炸药,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爆炸;当我们穿越障碍场的时候,头上唿啸而过的可是不折不扣的真子弹!更干的是,每当我们好不容易跑完了最后的5里,8里甚至10里后,教官们又叫我们顶着橡皮艇,再跑一遍!尽管有许多人扭伤了脚,摔坏了膝盖,甚至手肘,脖子和肩膀也大部分擦伤,但没有一个人挂掉,也没有一个人被送进医院! 最惨的是最后一天,也就是星期五——“真倒霉日”(因为有一首歌就叫做“真倒霉,水手们!”)而那一天我们也的确很倒霉,先是一趟又一趟的“环球大巡航”,然后是把人给累坏了的长跑,接着还得通过枪火勐烈的障碍场。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别傻了,最后我们还得戴着钢盔,穿着厚重的救生衣,在海里载浮载沉的游到双眼翻白,才算结束了酷刑!不过我似乎还表现的不错,因为那一天有人给我们拍了张照片,我正好抬头挺胸的跑在队伍前头,就在教官旁边;嘿嘿,老马当年不是盖的吧!! 到了周末,咱们的大家长——两栖作战部队司令官约翰.s.麦肯上将来看我们,也顺便替我们这36个熬过地狱周的蛙人们打打气,他的致辞简短有力,深入人心。(我想他在家里也是这样教育子女,因为他的儿子小约翰,现在是亚里桑那州的参议员,曾经在1967到1973年间,在臭名昭着的河内监狱当战俘,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坚毅不屈,以及所承受的诸多痛苦,绝对远超过我们在训练时所接受的磨练!) 第16页 我们这些坚持到底的人,才是真正经过训练的精英,我们丝毫不畏惧艰苦的磨难,也有自信突破体能的极限,达成一般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而身上的伤口,正是我们不轻易退缩的荣誉象徵!同期的学员们,10个人当中就被淘汰了7个,而我们熬了过来!我就好象突然加入了一个有着特别握手方式和纪念戒指的专业俱乐部一样,感觉真不错;现在既然已经通过了这一连串的测试和磨练,接下来我们就要到波多黎各和圣汤玛斯,在那儿,我们将学会学习更专业,更高级的课程——也就是深海潜水和爆破训练。学会了这两样,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蛙人! 我看着周围这些和我一起熬过来的伙计们,才恍然大悟发现了一个令我终身受用的真理,虽然简单,但是有用——那就是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怎么说呢?就拿蛙人来说吧——包括现在的海豹队员——似乎大家都认为,干蛙人的就该有一副好象施瓦辛各般的身材,浑身是肌肉,但事实并非如此!尽管我长的象个大块头的橄榄球员,但是我的搭档老麦却瘦的象牙籤,同样的事实更印证于20年后的海豹6队,在这支美国海军最精锐的部队里,号称“金粉双胞胎”的法兰克和赖瑞,身高都只有5尺左右,“蛇头”大概有5尺10寸高,“犹太番仔”约莫6尺,至于“老澳”和“马脸”的块头也不大;这些好汉如果说有什么相同之处——大概就是他们都有着厚实的胸膛和强壮的双臂,这都是经过长期举重和体能训练之后的成果,目的在于增强上半身的肌力和体能,这样在执行秘密海上突击任务的时候,才能够以绳索爬上陡峭的悬崖。总而言之,6队里的兄弟们并非都是孔武有力的肌肉先生,但是打起仗来,他们绝对会要人命的! 在我们第26梯次的学员中,体型和块头都不一样,每个人的个性也不同,其中有些人,例如敝人在下我,是标准的大嗓门,总爱高声喧譁——简直已经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如果附近有间酒吧,你会在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发现我在那饮酒作乐,一直混到打烊为止。另外一些人,则跟我截然不同,总是在休息的时候安静的看书。 如果我要把咱们这些通过udt训练的哥们儿做一番註解的话,我想最简单的说法,就是咱们跟一般循规蹈矩的人大不相同,甚至会有人说我们是所谓的“社会适应不良者”,其实这有点言过其实!当然啦,我们是一群调皮捣蛋的傢伙,行事冲动又爱现,不过上帝他老人家倒哈挺保佑咱这票人,因为一个陆战队员或者海军水手若选择了当蛙人,在战斗时他立刻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失败,而是冷酷的死亡!所以,尽管我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好斗又爱出风头,而且还不时展现一下大男子主义,但是,我们都有一股坚定的信念来支持我们去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我们有强烈的使命感,能够不惜一切代价达成任务;教官们已经让我们相信——或许是我们自己也已经如此认为——没有任何任务是我们无法达成的!我在地狱周那一个礼拜所学到的生存原则让我终身受用,甚至在25年后,仍然让我用来训练我的部下,让他们也和我一样,坚信自己能够达成任何艰难严苛的任务。 他们不需要喜欢他们的所作所为——但是不管如何,他们一定得达成任务!! 我们这一票通过地狱周训练的36个学员,可以说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狂人,个个精悍,冷酷,而且象个高级**般自信十足,刚好是那种美国纳税大众应该付出成千上万的钱,来训练他们炸毁任何东西的狂野小子!而接下来,讲的正是我们接受爆破训练的故事。 先闭上眼睛想一下,有一个地方,那儿有数不清的美女,无限量供应的醇酒和新鲜龙虾,还有任何您想要把玩的致命玩具!你一定会说这个地方是天堂,错啦,老兄,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它叫做圣汤玛斯岛,我们这些熬过地狱周的菜鸟,就在这儿接受了为期10周的爆破训练。 那时的训练还真有一套,我们只用了一个指南针,一条铅垂线和一具深度计,就开始学习水下导航潜泳的技术,这需要高度的集中精神,否则在水下很容易迷失方向!有一天,我和老麦就在水里搞迷煳了,还好我们运气不错,没有淹死,不过也因为这次“小小”的事件,害我们被教官海削了一顿,但我们也因此学到了一项宝贵的教训,就是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否则就会没命!这一点,我以前可是连想都没想过。 我们在波多黎各进行游泳训练,从岛上的“罗斯福路”边上下水,要游到岛东边7里外的法克斯岛;我们把“罗斯福路”妮称为“罗丝路”,而“路”这个单字(roads)则代表了“战绩辉煌而光荣退伍的水手们”(retired on active-duty sailors),以表扬那些在此地通过训练而获得正式军职的蛙人们。正当我们受训的这段期间,“熟能生巧”这句话似乎有了新的定义;我们全心钻研各种爆破的技巧,象是利用爆破筒将蛇腹型铁丝网炸开一个大洞,练习如何使用炸药包来摧毁水泥碉堡,此外,我们也发展出在礁石间炸出一条通道,以供登陆艇抢滩的爆破技巧,更让人兴奋的是,我发现纯熟的使用普通炸药,硝基炸药和塑胶炸药的乐趣,当然在操作的时候,我是很小心的让10跟手指头都保持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我们也利用水下唿吸器进行潜水基本训练,而且使用的是德制的德雷格无气泡式水下唿吸器,这也是美国特种作战部队头一次使用这种精密的水下唿吸装置。 第17页 接着咱们来谈谈游泳训练吧!哦,讲起这个,还真有的受的,负责训练游泳课程的,是一位来自新英各兰的上尉,大名是艾略特。这位自作聪明的上尉,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在礼拜六狠狠的**们,以免我们被岛上出名的兰姆酒和放荡的女人迷惑住!更可恨的是,他总是叫我们拖着一副大海锚游泳,而他老大则和马子懒洋洋的躺在橡皮筏里,看着我们在水里头游的半死?当我们抱怨的时候,他就会说这是为了磨练我们成为更健壮,更优秀的蛙人!! 受训没多久,我们便开始习惯待在水里,我们也学会如何去应付一些突发的状况(比如在水下15尺的深处,突然鼻膜破裂,鲜血直喷而出,蛙镜里充满了血液,这时你到底要不要把血液排出呢?因为周围有很多兇勐的梭鱼,海鳗和嗜血如命的鲨鱼!管它三七二十一,你只有用力把血排出,结果也保住了小命);总而言之,我们就是整天不停的爆破,游泳和射击,那时我们所使用的武器是.45手枪和.38左轮,也是udt的标准个人武器,而炽热的阳光把我们一个个晒成了黑人一样。 不过,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在休息时到街上闲逛一番。事实上,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到圣汤玛斯的夏络帝.阿玛利市饮酒作乐,穿的是贴身的短裤,马球衫和牛皮做的短统运动鞋,以展现我们傲人的健壮身材!老麦认识了一个来自纽约,做珠宝设计的小妞,我则把到了一个在学校教书的新泽西女孩儿;咱们4个经常在9点左右跑到酒吧,大口喝着兰姆酒加可乐,并且开怀跳舞直到凌晨1点,然后我们会到海滩或是小妞们的家里,进行所谓的“亲密pt”!套句海军术语来说,就是进行“高度集中心志的水平插入运动”,当然喽,还要配合快速的反覆动作才行!! 到了5点左右,我们起床,然后慢跑回到训练基地,先抓过氧气筒,用力的吸上几口氧气来振奋精神,然后立刻去做健身操!我们不得不如此,因为不参加晨间操的人,就会被取消夜间外出的权利;上帝明鑑,咱们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夜间出勤”的神圣任务啊!! 在热带天堂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我们又回到了无情的现实世界——小溪基地。我们要在此地展开所谓的“祖鲁五奥斯卡”演习(zulu 5 oscar,z/5/o),也就是渗透和撤退训练;在演习中,我们学会如何不出声响的游到目标舰旁,将炸药贴放在舰体上,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熘出来。在训练的过程中,我也逐渐适应在船底下潜泳的滋味;在祖鲁五奥斯卡演习时,船上水兵们的任务,就是要抓到偷袭的蛙人,不过他们几乎没有成功过。 1961年的10月,我向udt第21分队报到,终于离开了小溪基地,也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蛙人。不过,讲老实话,我还只能算是个新手,并不具备真正的专长,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潜水员,又没有接受跳伞训练,但这些都不会困扰我,因为我简直就象生活在美梦里;海军养育我,给我漂亮的制服穿,让我玩一些棒透了的玩具,而且当我不游泳或炸东西的时候,我还可以和哥们儿们到酒吧狂饮一番,甚至修理一些不长眼的老土,当然啦,遇到这类状况通常都不是我们先动手的;店里块头最大的陆战队员或水兵,似乎老是喜欢找我们麻烦——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制服太合身,或者是因为我们的袖口都绣着花哨夸张的图案,甚至是我们的态度,因为我们一向都很臭p,我想这就足以解释一切啦,反正不管怎样,我们总是会和人打架,妙的是,我们老是打赢,哈,这倒是一个建立自信心的好方法! 成为蛙人的第一步,就是取得合格的潜水资格,于是我又回到了圣汤玛斯,轻松惬意的度过了6个礼拜充满蛰人的水母,温暖的海水,热情的女人和香醇兰姆酒的日子;等资格训练结束后,我变得又黑又壮,而且得到充分的休息,更开心的是,海军还给了我一支帝舵牌不锈钢潜水錶,只有合格的潜水员才能拥有它。 当我通过了伞训之后,我发觉我迷上了跳伞,于是我常常利用周末去跳伞,同时也体验操作当时还算是新型的扁平状飞行伞;在udt的伞训中,我们只从事正规的跳伞,套句话说,就是所谓的“绳索跳伞”,不知怎么搞的,这老是给我一种象在玩线控木偶的感觉。 真正让我心动的,是一种新型,28尺长的扁平状降落伞,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飞行伞”;在当时,这种降落伞主要是给飞行员在紧急时使用,但是我深信这种新式伞具能够在未来的战争中大显身手!优秀的气动力设计,使它们比老式降落伞要来的容易操纵,在适当的地方剪几个洞,再加上几条操控线,我们就可以在空中驾驶着它凌风飞行了。此外,我还喜欢自己拉开降落伞的那种感觉,而不是排成一列往下跳,完全由机上的伞勾帮你开伞,这意味着我能够象自由落体一样的往下掉,光是想像那种自由自在的下坠感觉,就已经够棒了。真正跳伞时更是刺激,仿佛在天空中恣意的翱翔,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从耳旁唿啸而过,迅速佛过你的身体,感觉真是酷b啦! 很象我在潜水时所体会的那种自由感觉,但是在5000或1w英尺的高空漂浮的感觉更棒:在空中,我可以从容唿吸和欣赏脚底下将近1里处的地面景物;于是我尽可能一次又一次跳伞,高度是越跳越高,而拉伞的距离反而离地面越来越近,虽然因此常挨教官的骂,但是我却认为,在真正的战争中,与其说懒洋洋的在空中晃呀晃的,倒不如象个自由落体般快速下降,所以啊,如果你在500尺高度在开伞,又能保住性命的话,为什么你要在5000尺高的地方就拉开降落伞,反而成为地面敌人的活动靶子呢? 第18页 很快的,我学会如何綑扎和摺叠降落伞,我自己也搞了一套飞行伞,并且加以改进,使它能够更灵巧的运动。另外,我还搜集了各种有关飞行伞的资料,仔细加以研读,学习如何在上升的热气流,下降的冷气流,风切和无数潜在的危险状况下操纵飞行伞,能够降落到自己想要落到的地方,而不会把一身骨头给摔散! 虽然我们都必须具备基本的跳伞能力,但事实上,早50和60年代,没有一支udt具备了更进一步的伞训计划,所有的跳伞都是由陆军主导;光是一次简单的跳伞,往来的行程就会耗去一天的时间。由于小溪基地附近并没有合格的跳伞基地,所以我们总得说服某位兰格利空军基地的(就在诺福克港对面)里的飞行员,用飞机把咱们这批蛙人载到维吉尼亚州彼得斯堡西方,大约100里处的李堡基地,或是到东北边,大概同样距离的a.p.希尔堡基地,只有这两处基地才有合格的空降场。找个飞行员要比找场地来得容易多了,因为所有美国空军的“巴士司机”(运输机飞行员)都具备了执行carp任务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电脑化空投点飞行”puterized airborne release point flying)。 谈到carp,如果飞行员做的好,就能够把第82空降师准确无误的落在预定的目标区内;如果飞行员搞不定,象是错过了目标区,或是空投的时间不对,那么不但跳伞的人会有危险,恐怕落地后才发觉到了格瑞那达啦!不幸的是,咱们空军飞行员常常搞砸!! 好啦,不糗他们啦,反正我们总是飞到李堡或者a.p.希尔堡,进行一次简单的跳伞;落地后,大伙儿就象电影《外星人》中的et一样指望着天空想回家,然后耐心的等候从小溪基地开来的大巴士,把我们载回去。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我们除了待在休息室喝点冷饮,打打屁之外,有时候还会有访客——大都是身着卡其制服的陆军小伙子,在一阵寒暄之后,你也晓得嘛,我们总会忍不住动手较量一番! 在我当上蛙人的头一年里,我体验了两件重大的人生经歷,第一是我结婚了,就是凯塞林.布鲁克。 第二件大事,是我成了个“实验室动物”!听起来好象满顺口的,你想想看在实验室里会发现哪些动物?不外乎是老鼠呀,猴子呀,或是青蛙什么的,对不对?所以啊,要测试新式的空运回收系统,还有什么动物会比蛙人更合适的呢? 这套系统的全叫做“富尔敦天钩回收系统”,而我则自愿成为这项“暂时性额外任务”(tad,temporary additional duty)中的实验青蛙,不过凭良心说,我倒认为所谓的tad,应该是“在宿醉中旅行”(traveling around drunk),所以说,我便从圣汤玛斯飞到了佛罗里达州的帕拿马城。天钩系统设计的目的,是从敌后救回特种作战部队的成员或是cia的情报人员,它也可以很隐秘的劫持一些不受欢迎的大人物,同时它也能从我方部队手中,收回已经被麻醉的敌方俘虏。 (ps:在电影《绿色贝雷帽》中,有此系统的详细运用片段,有兴趣者可以看下。) 它的原理很简单,预定被回收者要先穿上一件连身装,实际上是一件经过材质强化,一体成型并且附有一个背兜的跳伞装。在背兜里有一条粗大的尼龙索具,无线电的缆线以及一只麦克风,这条尼龙索是用来和一条长约800尺的粗大绳索相连,在绳索的顶端则系了一个大型的氦气气球。 然后担任回收任务的飞机以大约100里的时速低空进入,从机内伸出一组附有钩子的连杆,当钩子碰到系住气球的绳索时,藉助自动爆炸装置的爆炸作用,钩子会立刻紧紧的钩住被回收者背后的索具,然后再利用机上的绞盘,将人员慢慢的拉进机腹或机尾门内(视使用的机种而定),于是乎大攻告成,可以说拜拜啦! 在此之前,这套系统主要是用沙袋来进行实验,不过也用过23个人进行测试,这些人主要是原厂的技术人员或是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的阿兵哥们,我则是第一个来自海军的自愿者,同时也是首次在完全没有紧急用降落伞的状况下进行测试。 我被带到帕拿马城附近的一个机场,换上了跳伞装,把绳索系好,蹲下来,抱住膝盖,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一架海军的格鲁曼s-2“追踪者”反潜机倾斜机身,从大约500尺的高度朝我飞来。 s-2飞过了我的头顶,然后钩住了系有气球的绳索,我感到绳索在动了,接着我被拖走了1,2步,然后嗖的一声,立刻被拖离了地面。当时我觉得好象被绑在一条大橡皮筋的尾端,以130里的时速在空中飞行,而承受的重力加速度,最少在6g以上!那副勐然被拉向空中的糗样,活脱脱的象个卡通人物,伸长了手臂,想要抓住窗口或是大树枝,却又无可奈何的被拉走! 现在我已离开了地面,绳索把我拽的比飞机位置还高,接着我开始往下掉!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晃过了一个念头——为什么我不背一个降落伞呢?我的意思是说,这时我的苯脑瓜里想的是:“奥也,想在已经被弹射出来啦!而且是背朝下,以120里以上的时速前进奇*_*书^_^网。不过,我到底是被绳索拉着前进呢?还是绳子早断了而我是自己在飞呢?或者该说就快要摔的稀巴烂喽!”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看一看,于是我一个翻身,变成了脸朝下的姿势。 第19页 太棒拉!我在强风中伸直脖子,然后看到了飞机和绳索,我知道我没危险了;我试着和机员通话,但是在我翻滚的时候,无线电的线路被我弄断了,麦克风也不管用了,既然如此,干脆来乐一乐吧! 我在空中拱起双肩,把手向前伸展,然后把自己移动到与机背平行的位置,再藉由双手的划动来改变方向,我发现我已经能够自由的左右移动。 我就象在“追踪者”的背后做空中滑翔一样,不停的滑飞到飞机的左,右两侧,甚至还想向飞行员打个招唿,不过我却发现——就象我后来在报告中所说的一样——任何过大的肢体动作都会产生剧烈的反弹,说白一点,就是动作太大的话,我会在空中不停的旋转,那滋味可不好受! 于是接下来的15分钟里,我慢条斯理的在飞机左,右滑来滑去,当机员把我慢慢的拉向飞机时,还搞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绳索越绞越短,看看快靠近飞机了,我又翻过身子,变成背朝下的姿势,然后蜷起身体,抱住脚踝,成一个球状,这样一来,我便象个钟摆一样的吊在机腹下晃来晃去,不过这个姿势会让他们比较容易把我拉进飞机里。 在我的头碰到了舱口地板的同时,我立刻伸直身体,用手撑住机腹的舱口,动作利落的爬进机内,同时我也笑着向绷紧了脸,忙着操作绞盘的士官长打了声招唿:“早啊,士官长!” “你到底在外头搞什么鬼?绳子不停的晃来晃去,我们还一你昏过去了呢,要不然就是受伤,或者完蛋啦!” “只不过是在滑翔啦,士官长!” “少跟我打屁,你这不知死活的小混蛋!” “好吧,士官长,我承认我不是在滑翔。” 他脸上露出一股得意的微笑。 我心想:“哼,你笑个p,劳资是在玩冲浪啦!” 飞机降落后,我向一大堆的军官以及原厂技术代表们做简报,扼要说明了刚刚的情况以及我对天钩系统的看法,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在空中滑翔的情形,另外我还建议,如果被收回者不会跳伞的话,那么最好把他的手臂绑起来,以免在空中乱打转! 简报结束后,一名上尉把我拉到一边,然后告诉我,他认为我做了一次完美的简报,他极力称赞我的口才,并且说我很有进取精神。 “为什么你不申请进官校就读呢,马寻柯?”他问我;他同时向我说明,海军每年会挑选50名水兵,来参加一项叫做“oip”的计划,也就是所谓“军官培训计划”(officer intergration program),而我看来正是他们想要物色的对象!“我很乐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 “不过,长官。”我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进官校,至少目前我宁愿干个士官长,也不想去做一名海军的指挥官。” “为什么呢?” “你知道的,长官,士官长能把事情办好,在咱们海军里头,真正控制权力的就是士官长;除非士官长答应,否则任何事情都办不好——就连上将开口也没有用!” “你当了军官不也可以把事情办好吗?” “我真的不确定耶,长官。” “那又是为什么呢,马辛柯?” “好吧,我就直说——我连高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够和这么多的官校生竞争?所以说啊,打从一开始,我就处于劣势,我还能期望什么?最多不过是在某个港口里的某条船上干个初级军官,老实说,与其在船上当个芝麻点大的官——请原谅,长官——成天要向上级鞠躬哈腰,还得管一些惹人厌的水兵,我老马啊,宁可安安分分的在udt当个蛙人,我们一起游泳,一起潜水,一起跳伞,更重要的是自在多啦!” 他叼着菸斗,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军官们在关掉所有系统后的那种神情,“好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记得要通知我。” 第五章 没想到吧!最后我还是决定报考官校。倒不是因为某个上尉要替我写推荐信,而是一位名叫艾佛瑞.e.贝雷特的士官长帮我下了决定;这位机智又干练的士官长是一名eods,也就是海军里的“爆炸物处理专家”(explosive ordnance disposal specialist),当我被分派到udt第21分队第2排时,他刚刚由枪炮士官(gm/g)升为士官长;第2排是一支强悍的队伍,咱们都自称为“天下第一排”! 如果说老艾象个爸爸一样照顾我,那么他的确当之无愧。他是一个100%的标准士官长,就象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我个人认为华德邦(ward bond)最适合演士官长,可惜威廉荷顿(william holden)抢了他的角色。 我一直认为老艾是个老傢伙,虽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30出头;他有着迷人的灰色眼睛和短小精悍的身材(大概才5尺10寸高吧?)头髮剃的短短的,就象水泥墙一样又方又正,左手少了跟无名指,据说是玩了太多炸药的缘故;他的声音就象牛蛙般低沉而响亮,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通常他的人会比他的大嗓门要晚到15秒左右!更厉害的是,他能够象连珠炮一样的用粗话骂人,而且是一口标准的新英格兰腔呢!咱们西方有句谚语——“象水手般开骂”,很可能就是因为老艾而来的! 第20页 老艾是个粗人,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不过他念起东西来,真可以用“铿锵有力”来形容——也就是一个字,一个字,象打雷般蹦出来!我不止一次发现他在朗读新规则给我们听的时候,手上的资料却拿反了——不过老艾挺有一套的,不管资料是不是拿反了,在宣布之前,他都会先看一遍,然后再跑到某个可怜的小官面前,以鼻子贴鼻子的距离,用力而大声的背出一连串的术语和官方用词,经过老艾这样卖力的演出后,大多数的军官通常都会略带怯意的低声说:“好,好吧,士官长,就照你说的办吧。”哈哈,就此搞定!老艾的确懂得怎么修理这些狗官! 别以为老艾就这么点能耐,这小子修理起我们比修理军官还带劲——这当然包括我在内啦!记得我被派到21分队后,第一次到加勒比海区出任务时,船上有一台无线电,就在登陆演习的前夕出了毛病;虽然我是通信兵,但是我并不懂得修理电子方面的故障。不过老艾可不管这么多。 “马辛柯,你他妈的给我滚过来!”他向我吼道。 我立刻夹着卵蛋,飞奔而来,如果老艾找你,最好照办! “你他妈的给我听好拉!如果在明天上船之前,你还没有把这台无线电给我修好的话,你他妈的就倒大霉了,我他妈的保证让你难过到下了礼拜,听到没有?” “听到了,士官长!”这下子可好了,我连电晶体和电阻器都分不清楚了,更甭提什么滤波器呀,真空管的!现在竟然要我修理无线电?没办法,我只好咬着牙把整台机器给拆了,东敲敲,西弄弄的搞了一个晚上——咦,还真被我朦对了。到了第2天,无线电竟然可以用啦! 其实我倒不是怕老艾修理我——尽管他踢起人来,会让你疼上两天两夜——完全是因为他有一种神气的力量,能够激发人的潜能,来完成原来认为是不可能的事!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对老艾说:“可是,士官长,这是不可能的!”那么,他就会睁大着眼睛,狠狠的把你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说:“你他妈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只管去做就对了!” 老艾平时盯的我很紧,就象一条训练有素的看门狗,狠狠的咬住小偷的卵蛋一样,保证让你难过的不得了!他总是用大嗓门吼着:“马辛柯,你他妈的给我做这个!”要不然就是:“马辛柯,你他妈的不长眼睛的烂东西,赶快给我滚过来!”怎么样?够亲切了吧! 当我们被派到法克斯岛参加演习时,大伙都睡在海滩上的帐篷时,这老小子竟然命令我们要维持防区的治安,同时每天还要对沙滩进行两次彻底的搜索!而在此之前,法克斯岛一直被认为是咱们udt的度假天堂,你可以潜水,抓些美味的海鲜,开怀畅饮啤酒和兰姆酒,然后懒洋洋的躺在海边做日光浴——不过,在老艾手下,你就甭想啦!他命令我把大伙喝完的啤酒罐集中起来,一个个装满沙子,然后在每个帐篷前筑成一道矮墙,他老大还设计了盖在墙头的棕榈叶屋顶以及用啤酒罐做成的风铃,当然,苦活是咱们干喽!他甚至还会把全排人集合起来,然后教我们做棕榈帽——因为他认为我们还不够忙! 堂堂的美国蛙人来遍草帽?有没有搞错啊!嘿嘿,没错!老艾认为要编草帽的话,就得先找岛上最高的棕榈树,然后你得乖乖的爬到树顶,再摘下最软,最绿而且最嫩的叶子来——老艾可是不用任何老叶子的!如果你从来没有爬过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爬上一棵45尺高棕榈树,真会把人给累坏了! 现在你该知道老艾是怎样一个人了吧!不过,我倒不介意他平时对我大吼大叫,或是盯我很紧,因为我很早就发现,老艾骂的越凶,表示他越关心你;所以,在老艾的严格督促下,我顺利通过了高中的同等学力考试,也完成了高级伞训;平常老艾还逼我处理全排的公文,以磨练我的行政管理能力,最后,就在老艾“铁的纪律和爱的教育”薰陶下,我被半逼半就的参加了官校入学考试——结果竟然通过啦! 部队被调回小溪基地之后,老艾经常带我回家吃饭,我和老艾,以及老艾的老婆黛拉,总是一坐就是一个晚上,边喝啤酒,边听老艾讲些海军过去的趣事;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老艾总把我当成儿子来看待?事实上,我不是他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特别关怀的小水兵,但是我很高兴他这样对我,因为在1961~1965年间,我服役于第21分队和第22分队的这段日子里(22分队是1963年才增加的新单位,主要是由老艾的“天下第一排”扩编而成),老艾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远超过我一生中和我父亲相处的时间。坦白的说,如果你是个好斗逞强的20多岁年轻人——就象我——又想找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来做榜样——也许就是如此——要是没有艾佛瑞.e.贝雷特——这位美国海军水下爆破大队的分队长,爆炸物处理专家兼枪炮士官长,恐怕我的一辈子就煳里煳涂的荒唐下去了! 我这个人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举个例子来说吧:当第2排奉命随船出海时,我和一位朋友被分派到清理士兵甲板的任务——讲到这里,要先说明一下——在海军舰艇上有非常严格的阶级制度,军官们有专属的舱房和生活起居区,士兵没有正当理由是不得进入,逗留的;士官们通常也有自己的餐厅和寝室,而舰上的其他水兵则在甲板上开伙,就剩下咱们和陆战队员,只能待在船舱底部!这是因为我们被归类为“船上配备的部队”,而不是船员,所以我们的生活起居等级最低,我们最后吃,最后洗澡,最后拉屎,可是一旦碰到紧急状况的时候,我们却最先嗝p! 第21页 不过咱们udt一向非常团结,我们睡觉在一起,出任务在一起,连游泳也是两人一组,所以我们也希望能象一个团体似的进餐,而不是象现在,要爬到士兵吃饭的那层甲板,然后和一大票水兵以及看了就不顺眼的陆战队员们,挤在餐厅一起吃饭! 当时我的绰号是“菜鸟”,因为我每天都乖乖的把靴子擦的亮晶晶的;我和我的伙伴唐.西木达——真名叫西木达得林斯基,绰号“泥巴”——为了让全排能够一起用餐,想出了一个法子,让这些水兵乖乖的把位子腾出来。 我们使用的方法非常简单而且有效:首先,我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士兵餐厅,然后在餐盘里装满了各种食物,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盛在一个餐盘里,接着我会挤到一群制服笔挺又恭敬有礼的水兵当中,并且向他们客客气气的打招唿。 “各位,大家好。”我会这么说,并且很有礼貌的向他们点点头;接着泥巴会拉把椅子,砰的一声,坐到我身旁,同时不忘加上一句:“嗨,桌友们!”声音柔和的就象个卑躬屈膝的小跟班似的。 不过,这股问候的亲热劲,往往被泥巴其貌不扬的长相个破坏啦!你看过消防栓吧?没错,泥巴就长的那副样,又粗又壮,光是杵在那里,文风不动的气势就够吓人啦,更甭提他长了个象斗牛犬般粗厚的下巴,老象故意挑衅般的对着你;他的斯拉夫大鼻子看起来歪歪的(因为打了太多的架了!)至于他脸上的其他部分,就象月球表面一样惨不忍睹,就连他在微笑的时候,双眼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股狂野的狠劲,仿佛在说:“嘿,当心点,小子们,我要开扁啦!”——这是摔交冠军霍夫.荷根在打败“安德鲁巨人”前说的一句话! udt的吉祥物是一只外表看起来很恶毒的青蛙,我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佛来迪”;它头上戴了顶水兵帽,嘴角叼了跟抽了一半的雪茄,右手拿了一只点着的炸药,双眼露出一股凶光——咱们泥巴看上去就是这个模样,大部分的水兵看到这股神情后,都会吓的胆颤心惊! 接着好戏登场拉,泥巴总是先吃甜点,再大嚼主菜——他会从别人的餐盘里抢过一把餐刀,先在牛排上抹上冰激凌(什么口味倒不重要拉!)再倒上半瓶牛排酱,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勐吃;泥巴吃的非常快,而且完全不用餐具,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完全象我们在地狱周里吃饭的模样,只不过在同一张桌上,恐怕只有我和泥巴先生才有过地狱周的经歷。 至于我嘛,通常是先吃豆子,只不过我是用鼻子吸着吃!等吞下几颗豆子之后,我会故意向四周瞄一下,然后咂着嘴说:“恩,太好吃啦!”如果当天没有供应豆子的话,通常会有义大利面——劳资照样鼻子吸着吃,但有时候调味的酱太辣了,会把我呛的鼻涕,眼泪直流! 如果这样还不能奏效的话,我们会玩的更凶! “来杯咖啡吧,泥巴先生?”我故意问。 “当然拉,菜鸟先生!” “加奶精吗?” “不加,但是非常感谢您,菜鸟先生。” “那要不加点糖呢?” “不需要。” “鼻涕要吗?”我用力的朝他的杯里擤一擤鼻涕。 “奥,太好拉!”然后泥巴拿起杯子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经过咱们3天来卖力的演出后,消息在船上传开了,才不过一个礼拜,我发现只要我和泥巴先生踏进士兵餐厅,把餐盘朝任何一张桌子上一放,在我们还没坐下之前,人都已经破跑光了!嘿嘿,够酷吧! 老艾知道我俩耍的把戏之后,差点没气疯了!“你他妈的混蛋,马辛柯!”他吼着说。“我他妈的就不能少盯你们5分钟,成天只会给我捅娄子!”挨完骂之后,我们又被罚了增加勤务;尽管如此,我和泥巴都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老艾表达谢意的一种特殊方式。由于我们的表演,大伙终于可以在一起吃饭;所以尽管挨骂又受罚,我和泥巴都不吭声,因为我们了解老艾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不这么做,船上其他的士官长会指责他,为了保持各单位间的和谐,他不得不这样演戏给别人看。 就在我刚登上美国海军拉许摩尔号——一艘二战时期的老式船坞登陆舰(lsd),原本是为英国皇家海军建造的——准备前往地中海区,进行为期6个月的巡航时,我收到了官校的录取通知,因此这次出海就象是一次告别性任务,但我仍然保持平常心来服日常勤务:象是在两栖登陆演习前先游到海边侦察练习废弹爆炸物的处理方式,以及在咱们22分队例行的祖鲁五奥斯卡演习中,练习渗透和撤退的技巧;在行政工作方面,我也没闲下来,每天仍然替老艾打各类公文和备忘录。另外,我因为勤于保养队上的各种装备,剩下来的时间,我则用来锻鍊我的潜水和跳伞技巧。 除了上述各种工作之外,我在军官生活区所待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我仔细观察军官们的行为举止,工作方式以及日常生活情形;我还常跑到驾驶台上;在老艾告诉舰长b.b.惠瑟翰上校,我已经被官校录取后,他甚至还特准过我驾驶这登陆舰1,2次呢!其实我觉得官校(ocs)也不过是“一堆有组织的鸡屎”(organized chicken shit)罢了,可是在这些长官们的心目中,分量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位来自英格兰,烟又抽的很兇的惠瑟翰上校,在得知消息后,便常常教导我一些为官之道和指挥管理的技巧,后来混熟了,他甚至和别人一样,叫我“菜鸟”啦! 第22页 当然,既然我即将成为一名军官和绅士,泥巴先生和我,不得不忍痛放弃我俩每天的精彩演出,我们的表演实在不是盖的!不过,好戏也终有落幕的时候,何况,我们还不想被人家称之为“菜鸟少尉”,那多难听啊! 这倒也不是说我已经完全以军官自居,就拿我们每次到那不勒斯补给来说吧——我总是自愿驾驶分配给我们的卡车,我的逻辑很简单:反正将来我会指挥一艘船,那么开船和开车还不都是一样,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多练习一下呢?义大利的那不勒斯,是一个建筑在山丘上的城市,市区里有许多狭长的隧道,隧道里的两边就是人行道;不过那不勒斯人开车的狠劲,绝对不输在贝鲁特的那些疯子(註:意指曾经驾着装满炸药的卡车,沖向美军驻贝鲁特营区的回教狂热分子),所以只有傻子才会走在那些窄窄的人行道上! 好吧,既然车子在我手上,那么在到补给仓库之前的路上,不妨停车下来喝个几杯,通常我们的预定行程也就这样被耽误了;为了要补回迟到的时间,我干脆把2吨卡车右边的轮子开上人行道,然后再贴着隧道壁,从右边一路强行超越塞在隧道里的车阵长龙,但是这样一搞,常常让士官长,8个坐在车上的蛙人,以及车辆维修厂的人都非常不高兴! 老艾试着纠正我独特的驾驶风格,他耐着性子,尽量以最有礼貌的语气告诉我:“这种他妈的卡车,实在不应适合开上他妈的人行道!” 我点了点头,继续开我的卡车:“知道了,士官长,没问题拉!” 哼,没问题个头拉! 我去官校前的最后一个礼拜,我总算真正整到老艾了!事情是这样的:队上预定进行一次跳伞训练,原本我就因为常常太晚拉伞而使惠瑟翰上校对我颇为感冒——我总是在不到1000尺的高度才拉开降落伞!舰长则认为他在望远镜里看到我们一个个张开降落伞,他才会比较安心;我那种“高跳低开”(halo)的跳伞方式,常常把他老人家吓的冷汗直流!不过,这一回我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对要让他吓掉8磅重的汗水! 这次跳伞的降落区刚好是在登陆舰的右舷海面,而这艘老式船坞登陆舰的主桅高度是138尺,所以我向队友宣布,我要到这个高度才张开降落伞。事实上,我把要到138尺才拉伞的消息,告诉了舰上的每一个人,当然我最希望这些话能传到惠瑟翰舰长和老艾的耳中,我甚至哈找了个叫鲍伯.克拉克的傢伙,打算用16毫米摄影机把整个经过拍下来。 我们搭机升空,爬升到预定高度,飞到降落区上空,然后开始往下跳;我后来看拍摄的录影带,效果实在太完美了!只见漫天高挂着一朵朵的降落伞,缓缓下降,除了我以外——只见我不停的往下掉,往下掉,往下直掉! 当画面拍到我快要碰到海面的时候,影片中传来老艾非常清晰的叫骂声:“混蛋!你他妈的混蛋!快他妈的开伞啊!马辛柯,你这不知死活的小王八蛋,快开伞啊!!” 我心中自有分寸,于是我拉开了降落伞,原本在折伞的时候,就已设定在低高度开伞,所以我一拉,降落伞立即应声而出,高度刚好跟主桅差不多。背后才刚传来一阵开伞的震动,立刻啪的一声,整个人便掉进海里。 我迅速的沉入水中,然后用力扯掉伞索,再带着满脸笑容,游上了水面;不过,舰长和老艾倒不认为这项特技演出很有趣!我还没上船,就停到了舰长用扩音器向我大声吼道:“马辛柯——你他妈的被禁足了!” 老艾则认为我需要一个新屁股,所以狠狠的朝我屁股上踹了一脚! 大约一个礼拜后,我束装返回美国本土。 第六章 官校的课程对我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我在1965年的12月,顺利的从罗德岛州新港市的海军官校毕业,同时也获得了少尉的军衔,我的官校生活之所以会这么顺利,倒不是我比其他同学聪明的缘故,而是因为我早已在海军待了7年多,其中有3年还是在舰上服役,自然比较懂得海军的那一套!每当讲师们——大多是士官长——在授课时强调,“这一部分你们会再看到!”我就会立刻把重点记下来,因为我知道考题将从这儿出来;每个士官长都有这种习惯,官校里当然也不例外!每逢内务检查时,我会把床铺叠的又紧又整齐,丢个铜板到床上,都会蹦个1尺来高,绝对不是臭盖的!我的寝室就更不用说了,每个地方都擦的闪闪发亮,比起我的皮鞋来,可说是毫不逊色!(我被叫做“菜鸟”,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哦!)授课时,我的基本动作标准的有如仪仗队;打靶时,我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出满分! 我一开始就明白,不管官校里的长官是如何教我,**,整我,甚至找我麻烦,都比不上我在地狱周里所经歷过的一切!所以我尽我的本分,而且毫不抱怨的完成各种上级交代的任务;整个官校生活对我而言,就象在夏令营里度假般轻松!我那些船上的伙伴们说的没错——官校的确是一堆有组织的鸡屎! 事实上,李察基尔如果在《军官与绅士》里面扮演蛙人,那么很可能第一天训练结束后,他依然能够面不红,气不喘的替路易葛瑟擦钟呢!官校里的教育班长,对蛙人来说,不过是小点心罢了!蛙人早就学会如何承受压力,并且还能够好无怨言的达成任务。 第23页 我先被选为区队长,接着又被任命为同期的学生营营长;我把老艾定律牢记在心中——我帮助班上体格较差的同学通过体能训练,教导这些书呆子怎么使用武器,此外,我还不厌其烦的告诉成绩较差的同学,如何在教官上课时抓住课程重点;因此我那一班,全部顺利的从官校毕业。在毕业典礼那一天,前任美国海军水兵“菜鸟”——在他的少尉军衔肩章旁,还加挂了一枚“最佳领导统御”奖章!我的老婆凯瑟林。当时正怀着老二,她站在台下,骄傲的望着我。 毕业后,我被分发到一艘叫做约瑟夫.k.陶西号的小驱逐舰上工作,职务是舰上的“菸头”——也就是轮机长。我所掌管的区域是俗称“伙房”的轮机舱,也就是锅炉所在的地方;我恐怕是陶西号有史以来第一位亲自视察锅炉间的轮机长——我用的是自己的一套方式,也就是穿上绿色工作服,在轮机舱爬上爬下,钻进钻出,直到我认为一切都合乎要求后,才在报表上籤下“检查合格”的字样! 在陶西号上待的6个月,是我从士兵转换成军官的一段重要过度期;现在我开始在军官区里生活,在军官餐厅吃饭——但我跟以前唯一不同的,只不过是在制服领口上多了一条槓!另外就是船上的水兵,都很尊敬的称唿我“理克先生”——我倒比较喜欢他们叫我“迪克先生”!!(註:dick 在英文中亦指男性生殖器。) 管他少尉不少尉的,我的想法仍然象个水兵!这样也好,让我在执行工作时少了不少麻烦;我对士兵们编的藉口了如指掌,因为大多数我以前都用过了;我也懂得区分士官长的好坏,打从我当官的第一天起,我就明白官校的那套领导统御方式,绝对不适用于船上,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冷漠而且刻意和部下保持距离的军官!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不再是个士兵了,因此我必须学会如何去领导——哪怕这意味着必须做一些痛苦的决定。 所以,陶西号成为我学习领导统御技巧的实验室,我想看看怎样用海军的方式来发号施令,同时也研究如何用最好的方法来领导部下;有点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发觉当个主管实在不容易!想要命令你的部下去做可能会让他送命的事——而且是二话不说就立刻执行——你得有一股,象是从飞机上往下跳的强烈自信! 从更实际的观点来看,主管就是要学会如何去下决定,即使有人会极力反对,指责,恳求,甚至拍马屁,你都得坚持到底,毫不动摇!我记得第一次取消部下休假的时候,是因为他们没有把轮机舱里的工作做完,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下的一个决定!为什么呢?以为我当过水兵,所以我了解士兵们是多么盼望休假外出。 我的背景帮了我一些忙,我是带着蛙人对自己体能的信心上任的——我知道我比陶西号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打架,游泳和跳伞,而且有人想找我碴的时候,我绝对有办法把他捶成一团肉酱!当然啦,这样也使我和士兵们相处起来容易多了。 我来自udt的蛙人资歷,也帮我和舰上的同事们建立了良好的工作关系;大部分的军官都很了解蛙人的能耐,尽管他们不一定欣赏我的领导方式,但是他们仍然相当尊重我;此外,我和舰长厄尔.南伯斯也处的蛮好的,他给我打的考绩都比别人来得高。 不过,我打心里明白,我想要当上舰长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有太多官校正期生排在我前头,在60年代的海军里,科班出身的正期生们拥有强大的势力,戴上一枚正期生才有的毕业戒指,就象拥有了成功的法宝——我可没有这种戒指,换句话说,将来也甭指望会当上航空母舰或者飞弹巡洋舰的舰长,就连小小的陶西号也轮不到我! 尽管如此,在我受阶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要为海军效命,我决定以海军为我的终生职志,至于做什么,则是另一回事。不过这样说也不太对——我知道自己想要做的,问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达成。 我真正想要待的单位是海豹特遣队,当第一支seal在1962年成立时,我就在意到他们了。当时,我刚结束第一次到加勒比海的巡航任务,回到小溪基地,立刻就见识到了这批seal们,因为seal 2队的总部就在咱们21分队的正对面,中间只隔了个足球场;这票小傢伙们跟咱们比起来就是不一样:首先,他们穿的很称头,脚上套着黑的发亮的新式科克伦跳伞靴,绑腿一律打在靴子上方,而我们蛙人却穿着普通的野战靴,裤脚也都是放下来的;当时我们用的装备大多是二战时期留下来的老傢伙,但是seal却拥有最新式的战争玩具;他们所有的装备都是新的;象是崭新而致命的武器,各种实验性的新装备,甚至全新的特战技巧和战术。 更令人羡慕的是,他们总是到外地去训练,也许是一个月的伞训,也许是6周的丛林战训练,不就是到极地求生学校去受一期的训练——反正他们总是不停的到处受训!武器学校啦,语言学校啦,他们一样也不放过!当时,我虽然很喜欢当蛙人,但仍然会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隔着围墙,充满乐趣的看着这些seal队员们来来去去,心里也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seal的一员!结果这个梦想因为越战开打而实现了——seal 1队和2队都要扩大编制,大概是现有规模的一倍。 第24页 第一支霉菌作战部队到达越南的时间,是1965年3月8日。那一天,来自usmc第3师第3团的士兵们,等上了位于岘港附近的海滩;这些阿兵哥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其中有一块标语牌上写着:“欢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2水下爆破分队!”蛙人是首批抵达越南的霉菌成员之一,seal后来才到。1966年2月,我还在陶西号上服役,当我一听到seal 1队已经从圣地亚哥开拨到越南的消息时,心里头立刻有一股强烈的预感——接下来就会轮到seal 2队了。于是我立刻行动,动用了各种关系,希望把自己调到2队去! 对我有利的是我还年轻——当时不过25岁,充满了干劲,而且还是个训练有素的蛙人!在那个年头,并没有多少军官具备这个条件;经过了3个多月的漫长等待,哄骗和软硬兼施的努力后,我终于被调回小溪基地,成为seal 2队的一名班长。 1966年6月,我开着车子通过了5号门,在向卫兵回礼的同时,我回忆起5年前,第一次和老麦并肩走进大门的情形,当时他说了一句:“兄弟啊,我看你是过不了关的!”结果我们都熬了过来!老麦仍在22分队服役,当时正在地中海出任务。 我开车经过了udt总部,把车子停在访客区,套上制服,换上烫的笔挺的卡其裤,然后把车门锁好,再慢慢的走进了seal 2队的总部。 比尔和杰克正在看布告栏上的消息——他俩都是我原来在21分队的同事——一听到我进来,连看也不看就转身敬礼,大概认为我又是个多了几条槓的狗官吧!等他们看清楚我是谁了,立刻高兴的大叫:“妈的——菜鸟!” 我开心的冲过去拥抱他们!“你们这些龟儿子!”比尔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番。“看样子你是在军官区里活下来啦!” “吃的还不错,女人也比较温柔!”我们都笑了起来。 “怎样,近来还好吧吗?”我问到。 “我们刚从语言学校受训回来。”杰克回答,“是两个礼拜的西班牙文课程,大概是怕越共占领了宏都拉斯吧!我说迪克啊,你是来我们这儿,还是回21分队去啊?” “当然是这里啦,我只不过告诉上头想修理人,他们就拆了我的办公桌,然后把我派到我该来的地方喽!”我指了指写有“副队长室”的一扇门,“大乔在吗?” “在啊!” “那我得先报到了,咱们有空再聚聚,喝杯啤酒。” 比尔夸张的向我敬了个礼。“遵命,少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真不敢相信,你这小子竟然当官了!这回总算有人了解咱们啦。” 我转身走进了副队长办公室;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是对的——我的确了解他们,他们也晓得我会在队上待上一阵子,因为我不象队上其他的军官,必须论调去担任不同的职务,总是干没多久就被调走。另外我刚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看看在离开了10个月的小溪基地里还会碰上哪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在许多将和我共事的伙伴心目中,我仍然是那个“菜鸟”——那个用鼻子吸豆子和义大利面的傢伙,那个不听话又有“野兽”之称的蛙人,更是那个在那不勒斯开起车来会吓坏一票人的老马! 我知道我必须改变他们的看法!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副队长办公室,乔.迪马提诺起身欢迎我。 “迪克,欢迎来到队上。” “谢了,大乔,来这里真好!” 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并且用力的在手背上拍了拍;他至少比我大上10岁,阶级是上尉。他打过韩战,也参加过猪猡湾战役,当时中情局利用海军蛙人来训练古巴游击队,同时他也是2队的元老之一——连他在内,一共有60名军官和士兵,在1962年1月,被选来创建这支全新的特种作战部队。 迪马提诺看起来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脸上布满了义大利皮靴状的皱纹,皮肤象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粗糙,眼睛是深褐色的,配上一个鹰钩鼻,笑起来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白牙。 他身上穿了套一点也不正式的制服;卡其短裤配上一件海豹队员在晨间运动时所穿的蓝,金双色t恤。 “这就是咱们的正式制服吗?” 大乔用力的点头,“没错,你穿的太正式啦,马辛柯!” “我明天会记住的。” “来杯咖啡?” “好的。” “自个儿倒。” 我拿了个纸杯,从一个双层的橄榄绿色公文柜上头取下咖啡壶,倒满一杯的咖啡,接着我举起冒着气的咖啡杯,超大乔敬了敬,“状况如何?” “还不是老套,我们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的训练课程,你得加把劲赶上进度,等你搞定了,我打算把你派到第2排第2班去。” “了解,咱们的队长还好吧?” “你说tnt啊?他人还不错啦,不过工作太累了。他喜欢跳伞和射击,但总有成堆的公文要等着他处理,所以有时难免会脾气不好,你就多担待点!我想我们最好现在就去见他,免得待会儿他又要忙了。他有些话要对你说。” 第25页 “咱们走吧!” 我们走进走廊,灰色的墙面早已班驳脱落,脏兮兮的地板也磨的差不多了,看情形,这幢低矮的老房子已经很久没整修了,不过,我倒喜欢这里自然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想要住在其 中的亲切感,就算你在这儿铺满地毯,涂上油漆,它看起来仍然不正式而且没品位,嘿嘿,刚好适合我的调调! 大乔敲敲门,里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我们走进办公室,然后朝队长敬礼,海军少校汤姆.n.塔巴斯提了提短裤,从办公桌后起身回礼;他的外号叫“tnt”,那是因为他的脾气就象黄色炸药一样,火辣辣的,令人难以捉摸,而且他最恨人摸鱼打混! 他叫我坐下,然后向我宣读他的“圣旨”。他问我老婆现在怎样,我告诉他我老婆这个月就要生老二了,他点点头,接着命令我赶快把凯西接过来,因为家眷如果没有安顿妥当的话,会占去军官们太多的时间!我先被派去接受潜水训练,直到我通过所有的资格鑑定;然后我得去火力支援学校受训,学习如何从船上唿叫炮兵攻击滩头目标;我还得去语文学校,接受西班牙语的训练;此外,我也得复习“halo”的跳伞技巧!“就这些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马辛柯少尉?” 他讲得还真轻松!我另外还得尽快学会使用海豹的武器和战术;如果我没把身体练好的话,那可就惨啦!因为tnt希望他手下军官在作战时要一马当先,绝对不可以蹲在后头指挥!“现在你都明白了吗,先生?” “明白了,长官!” 他握了握我的手,告诉我他很欢迎我到队上来,然后一脚把哦踢出了办公室!“我还有他妈的一大堆公文要办,没空当保姆啦!待会儿咱们在军官俱乐部见,喝杯啤酒。好吗?少尉,现在你就给我夹着卵蛋滚吧!” udt和seal的工作有着天壤之别——身为一个传统的蛙人,我最终的任务就是奉命侦察那个海滩的高潮线;但是身为seal队员,高潮线不过是我工作的起点,我必须尽可能的深入内陆;我不再是个普通的蛙人,反而成为一名骁勇善战的两栖突击兵,我们的任务就是扰乱敌军,执行让敌人慌乱而恐惧的伏击,切断敌军的补给线路,搜捕敌军,拷问情报,并且帮忙训练当地的游击队。 套句特种作战的术语,当我成为seal队员之后,我自然就成了一名所谓的“种子教官”,原理也很简单——连我在内,一共6名seal队员,可以先训练出12名游击队员,接着这12名游击队员又可以训练出72名战士,然后这72人再训练出432人的部队,最后这432人又可以训练出一支为数2592人的游击队——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你手上就有一支编制齐全的反抗军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象我这样的特战专家,能够帮助一个国家解围,或者说,我们能够帮助一个政府摆脱困境(这就全看他们想要实施什么样的国家政策了!) seal队员是不会制订政策的,这是政客们的差事,但是如果要让咱们去执行一项政策,我们一定会以惊人的创意,高度的热忱和勤奋的投入,来完成每一项困难的挑战! 我们在1966年9月就打算这么做,当时海军下令seal 2队抽调兵力,组成一支分谴队,在圣诞节前夕出发到越南作战。 那时我刚刚结束在波多黎各的训练课程,带领我的那一班人(2排2班)飞回基地。当飞机抵达诺福克海军航空站的时候,我在停机坪上见到2队的新任指挥官——比尔.额理少校。 当我们走出飞机的时候,少校朝我们挥挥手。他是一名驻扎在西岸的老海豹,身高约6尺2寸,因为坐下来总爱动来动去,所以外号叫“松鼠”;他把我们6名军官叫到跟前,围成个小圆圈,然后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 “上头派我们去越南了,只有两个简化排,一共25人!”他大吼着,声音几乎盖过了高达100分贝的飞机发动机声。“20个士兵——再加上你们当中的5位!” 我从来就没害羞过,所以没等松鼠讲完,我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他我是多么适合这项任务。虽然他比我高,但是我比它壮,于是我打算就这么紧紧的抓住他,直到他答应我的要求为止! 老实说,额理少校也不是那么好缠的,他等到我说完了一长串理由以后,才笑了出来;他挣脱了我的手,说我是个不知死活的龟儿子!干吗这么着急放狗p呢?看样子,我这一套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等到他浇了我一头冷水之后,才接着说:“马辛柯,我派你去越南的原因,跟正常的逻辑或是你刚刚那套可怜兮兮的表演都无关1我之所以派你无对付那些可恶的越南杂种,其实是有两个原因:第一,这样能让你远离小妞,你会变的更兇悍,结果就会造成vc的高伤亡率,而我认为这正是我希望见到的成果!第二,你是队长最资浅的军官。所以你算是消耗品,也就是当炮灰!万一你踏到地雷,或者被狙击,我们还不至于损失太大。所以,你就开始打包吧。”直到那一刻为止,我还从没想到过竟然会这么想去亲另一个男人呢! 9月到圣诞节前的这段日子,我们简直忙的不可开交;我和排长佛来德.柯契上尉——他也身兼第一班的班长——一共只有8周的时间来训练手下的12名队员,务必使他们成为一支精悍又有效率的致命战斗单位! 第26页 我率领的第二班极具潜力。郎.罗杰担任机枪手的职务,他一半的印弟安血统,身体壮的象条牛。他出拳极重,保证会把人打成肉饼!班上的后勤士是吉姆.芬利,这小子是个八面玲珑的傢伙,交际手腕一流!不管到哪一个国家,即使不会说当地的语言,他竟然也和别人打屁!所以我们尊称他为“市长”,就象那种到了任何地方,都能很快的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政客一样! 班上的通讯兵叫做乔.坎普,他是个真正的郎中,光靠赌扑克牌,就能赢得超过薪金一倍的钱!鲍伯.加拉格是个皮肤黝黑的爱尔兰佬,他有个绰号叫“老鹰”(因为他秃头,眼光锐利,而且是个兇狠的龟儿子!)他爱泡酒吧,喜欢射击,又老爱惹点麻烦——跟我倒挺象的——所以我任命他为副班长,并且在行动中担任后卫的工作。我们的尖兵叫做吉姆.瓦森,他的绰号是“补丁”,因为他总喜欢把他受训过的学校徽章,绣在他的制服上面,走在街上就象海军的活动徵兵gg一样!吉姆是二队的创始队员之一,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海豹,选他来担任班上的尖兵,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我们班上没有医护兵,我干脆告诉手下,资歷浅的人是不会死的!只有象第一班的柯契之类的老古董,才会医护人员照顾! 在黑色幽默的背后,隐藏的是冷酷的事实。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全班完整的带回来,而让我们保住小命的关键,就是团队精神!我们不停的练习,先是在维吉尼亚州的黑石镇的匹基特营区,接着又到北卡罗来纳州的勒詹营区接受训练;但是,问题似乎层出不穷,过去我不会在意的细节,现在成了重大的战术障碍。比如说:在丛林小径上,5个兵,1个官,或者10个兵,两个官应该怎样编队前进?怎样才能发现诡雷?怎样去使用尖兵侦察?以及怎样防卫后方的安全呢?碰到敌人伏击时,谁该向左散开?哪些人又该向右突破呢? 我们经常进行不同射界的射击训练,因为当你拿者已经上膛又装满子弹的枪枝,走在丛林小径上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安全规则可以遵循,万一有个白痴跌了一跤,结果枪枝走火,从后头打中了他的伙伴,那可会要人命的!解决的方法是每个人都要牢记其他人的携枪方式及射击方位,以尖兵为例,他就比队伍中的第四名士兵拥有比较宽阔的射界,而第四名士兵就只能朝两个方向射击,也就是他右边两点到四点半方位的区域,以及他左边8点到10点方位的区域。 问题有一大堆,解决的时间却不够!比如说,我那一班人全是用右手射击,所以他们都把枪枝挂在右肩,枪口也习惯性的指向左方,这样便形成我们队伍的右方缺乏掩护,所以我决定强迫班上一半人成为左撇子,qi-shu-ωang把枪枝改挂在左肩上,这样才能防护我们的右翼。 往好的一面看来,我这班士气非常高昂,个个都是标准的叛逆小子,最盼望的就是打一帐敌众我寡的好仗!我能够把他们派到山嵴上,然后给他们充足的弹药,这些小子会拼了命的射击,就算枪管烫的就快要融化了,也绝不会后退!事实上,我最初碰到的棘手问题之一,就是该如何克制他们不去追击敌人,以免遭到敌人的伏击。如果有人敢向咱们第二班开火的话,我保证他会遭到体无完肤的勐烈还击!(他们这种勇敢打拼的精神一直延续到越南战场上,我手下的5个人——罗杰,芬利,瓦森,坎普和加拉格,都因为奋勇作战而获得了铜星勋章,或是海军英勇奖章;其中鲍伯. 加拉格曾经前后四次进出越南,在他第三次出任务,尽管他已经伤的走不动了,却仍然拼命把全班救了出来——他冒着枪林弹雨,把班上受伤的兄弟们,一个个背到了安全区,其中还包括他的班长!因此,“老鹰”荣获海军十字勋章,这是仅次于全国最高荣誉的军事奖章!) 但是,光有士气是不能保命的。我们必须在敌人干掉我们之前,先把他干掉!讲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困难,是在匹基特营区受训的时候,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秋夜,我们正参加一项夜间伏击的实弹演习;我已经把全班两个两个一组的部署在沙丘的陵线上,四十码外是一条模拟的运河,这里的地形,物品都是仿照我们即将要派往的湄公河三角洲,只不过我们要射击的,不是载满越共和补给品的舢板,而是一块六尺长,八尺宽,由吉普车拖着的三合板。 我们已经悄悄的布置妥当——我们现在学会了如何在行进间不碰到树叶和树枝,然后悄悄的转移定位,并且挖好射击掩体,枪枝都已经上膛并且装满子弹,我们两个,两个的趴着,静静等待“舢板”通过,林中的树枝都已经恢復原状,其中听到的只有鸟叫和虫鸣。 我们当时是全副武装,身穿绿色野战服,战斗背心上的弹包里,鼓鼓的装满了专供m16步枪使用的30发弹夹,另外还携带了双层水壶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问题!绿色的野战服得赶紧换掉,一方面是因为上头缺乏迷彩图案,另一方面是很容易让我们在树林间被敌人发现;战斗背心也必须重新设计,因为会发出太多的噪音——在丛林里发出叮叮噹噹的声音,可不是件好事!至于我们的皮靴,会在小路上留下明显的脚印,如果你是一名越共,而且想找个老美开刀的话,你可以轻松的追踪到我们的位置;我们可不喜欢越共从一里外,就能沿着我们的足迹找上来! 第27页 我比出了一个“敌人到了,准备攻击”的手势,全班立刻躲进了散兵坑。 现在吉普车慢慢驶进了,“准备~~~”我耐心的等待着。“开火!”只见沙丘上,六支枪口一起冒充出了火花,耀眼的光芒刺的我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射击目标,我只好一个劲的死扣扳机,打完了30发子弹,立刻换上一个新弹夹,继续拼命的射击,其他的人也和我一样。 “妈的,你这个混蛋!”从另一头传来了加拉格的叫骂声,接着,他六尺高的身躯从掩体中跳了起来,扑到了他的伙伴瓦森的身上,抡起拳头就是一顿勐打,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你他妈的混蛋——” 我跑了过去,把他们俩拉开。“怎么搞的啊?” “是他的错,理克先生!”加拉格边说边脱下他的汗衫,他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水疱,“是他妈的——补丁的弹壳啦,这王八蛋都把弹壳退到了我背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 “去你妈的!” 我抓住他们的脖子,狠狠的摇着。“妈的,搞什么鬼啊?我们现在是在伏击啊!你们这两个没大脑的白痴竟然为了弹壳而吵架,敌人早就他妈的把你们干掉了!” 我气唿唿的走到吉普车旁,看看我们的射击成果。“他妈的这哪象实在打仗啊!” 不去看还好,越看越抓狂!我们一共有6个人,每个人都朝这个6乘8尺的目标射击,打光了整整两个30发的弹夹,目标的时速只有5里,距离不到120尺,而咱们这6条好汉一共射击了360发子弹——结果靶上只留下了2个弹孔! 我把全班叫到跟前,然后把原子笔插在弹孔里给大家看。“好吧,这就是训练有素又士气高昂的一班杀手打出来的好成绩!对不对?”我用象老艾一样的口吻吼到。 我要让这些傢伙感到羞愧,然后狠狠的瞪着一张张沮丧万分的脸孔。“你不是到射击学校受过训吗?”我用食指戳着补丁的胸膛。“你不是在你称做跳伞装的活动gg牌上,绣了一枚他妈的‘优等射手’徽章吗?”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是的,理克少尉。” 我越听越火大,开始象老艾一样的破口大骂!“你们在吊啊!平时只会他妈的在制服上挂些有的没有的徽章,打起靶来却他妈的只给我打出两个洞来,我看他妈的白痴都比你们行!我说的对不对?各位!” 哑口无言。 “小鬼们。”我的口气缓和下来了,“这样的烂成绩,我真他妈的一点笑不出来!” 一片寂静! “我跟你们说——其实我们都有错1我是说,我自己又打中了几发?现在我们碰到问题了,就要想法子解决。是不是射击靶子的时候,前置量留太多了?还是太少了呢?到底是什么原因打不好呢?” 我们决定採取最奔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练习,一直练到目标不管是以5里或是15里的时速通过,我们都能将他射到弹孔累累,全身是洞为止!我们另外还加强演练两人一组的射击方式,也就是和你的游泳伙伴搭档,练习如何在狭窄的空间里——象是伪装的散兵坑,或是树丛里射击,而不至于将滚烫的弹壳退到同伴的身上。 我们的训练一直从秋天持续到初冬,在圣诞节那天,我们来到了勒詹营的越共村,这个模拟的越南村落由海军陆战队把关,他们象越共一样的身穿黑衣,手持ak-47步枪,还操着可笑腔调的越南语,他们在村里埋伏,布下陷阱,准备考验咱们的作战技巧。黑黑,陆战队员实在不该和海豹们玩战争游戏,这下子可让我们有机会好好修理人啦!我们在他们放置的诡雷上头再加装另一个诡雷;当他们想要偷袭咱们时,咱们就大玩躲猫猫的游戏,然后再趁机反击,把他们自认为固若金汤的总部,打成马蜂窝!我们就这样不停的跋涉,宿营,以及拼了命的射击;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也会到维吉尼亚海滩边的一些酒吧里,找些小妞,好好的饮酒作乐一番! 讲到这里,我想说明一下;我一直认为当一名海豹队员,就该象打职业橄榄球的球员一样,必须保持一定的攻势,并且要和你的伙伴紧密的搭配合作;也许有人会不同意我的论点,但是你想一想,当你和你的伙伴背靠背的一起对抗侵犯的敌人时,还有什么能比的上这股相互信赖的情谊?也许我的某些做法并不讨上级的欢心,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我这样做是利多于弊!既然身为军官的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建立团队精神,那么,还有什么方式会比在某个夜晚,某间酒吧,只有你和你手下的五条汉子去对抗整个世界来得更有团队精神呢?这呀,就是我老马要讲的道理! 十二月初,我们奉命去医务室接受各种预防注射,还没等到手臂和屁股的疼痛消失,基地里的军法官就立刻叫大伙坐下来写遗嘱。接着,来自人事行政局的士官,告诉我们可以申请加保和死亡给付;此外,在我们到越南的这段期间,军方也安排好将资薪直接汇进我们的户头里面。 这回可不是在打屁了,是玩真的喽!我的孩子们——三岁的老大瑞奇和老二小凯西——生于7月5日,当时才6个月大,我暱称她为“小咪”——都还太小了,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我老婆凯萨琳就不同了,她晓得是怎么回事,因此也象其他同事太太一样,变的非常焦急紧张!每当我要去跳伞,或是潜水的时候,她都会担心个老半天,根本就忘记了在过去半年里,我已经有5个月是在外头受训。现在更严重了,一想到我要去越南半年,还要面对一群愤怒,矮小,黄皮肤的傢伙随时都想朝我开枪的危险,真的让她很不开心!唉,我了解她对我的关心,但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我加入特谴队的目的就是要打仗,因此绝对没有任何人,或任何因素,能够阻止我前去战斗的! 第28页 圣诞节前夕,我们奉命出发。送别的场面挺难看的,这些老婆孩子们,个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亲又抱的将咱们25条大汉送上飞机;我们搭乘的是一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机上装满各种装备和补给品,机舱里没有椅子,只是沿着机舱两边挂了两排帆布吊椅,走道中间则堆放着一大堆货柜,里头装满了供我们这半年“戏耍”的各种致命武器和装备;没有椅子,没有安全带,没有摺叠桌,没有东西吃,更没有空中小姐替我们塞个枕头。事实上,连个象样的厕所都没有,我们得跑到机尾门,然后对着跟管子朝外头尿尿! 往后的7天里,老母鸡慢吞吞的,一站又一站的把我们从美国西海岸送到遥远的远东;在机上,我们一直想伸个懒腰,好好睡上一觉,可是谈何容易啊!c-130的噪音大的吓死人——戴上耳塞还勉强可以忍受——坐起来又很不舒服,机舱连可以躺下来睡觉的地方也没有!更要命的是,我们一直不停的起起落落。我记得在飞越太平洋的时候,飞机几乎遇岛必停,在中途岛,塞班岛,威克岛,关岛和菲律宾都停下来加油;最后,经过了长途跋涉后,我们终于飞越了西贡南方的南中国海上空——越南到了! 我顺着梯子爬进驾驶室,透过挡风玻璃朝外看,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大片苍翠的热带丛林,然而看见的却是暗淡的绿色,班驳的土黄色,以及一块块的约有1平方里大的崎岖地面,颜色就象干掉的血迹一样难看! “奇怪,丛林到哪里去了?” “没啦!”飞行员解释到。“b-52轰炸,除草剂加上燃烧弹!” 听后我不禁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在哪里降落?” “边岐。” “大机场吗?” “不算大,而且常常挨炮弹,所以待会儿要快速进场。我们希望一落地就尽快离开,所以你最好叫你的人动作快一点,我们会很感激的!” “了解!”我爬下梯子,然后找到了柯契上尉。 “飞行员说我们要降落的地方不太安全,要不要叫兄弟们现在就把子弹上膛?” 柯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规定是不准这么做的,会让咱们的空军朋友们感到不安的!” “我看查理们才不管这些狗屁规定呢!” 柯契又想了半秒钟,然后拍拍我的胳膊,说:“你说的对,告诉大家,只要愿意,就可以把武器上膛!” 我把我那班人召集起来,然后各自从帆布袋里,取出了m16步枪和弹夹,装上30发装的弹夹,然后,当机员们不注意的时候,慢慢拉的拉开枪机——“卡拉”一声,子弹上膛了!最后,我们再把射击选择钮拨到了“射击”的位置。 大力神运输机在空中慢慢的兜圈子,机身朝左侧倾斜,越飞越低;我们可以听到由液压装置控制的的副翼伸展时所发出的声音,也听见了放下起落架的声音,不一会儿,“吧嗒,吧嗒”的几声,飞机落地,并且开始滑行了!此时,家乡的一切仿佛从眼前消失了,取尔代之的是每分钟高达120下的剧烈心跳,奥,太棒了,好戏要登场啦! 第七章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暖和,潮湿,清新,有点象乡下猪圈的气味你可曾有过这样的经验:步出机舱时,从你唿吸的那股新奇的空气里,你会察觉你来到了什么地方;当我从机尾步出c-130时,就有这样的感觉,立刻使我联想到波多黎哥,看样子,我会很喜欢越南的! 我四下瞧瞧,到处堆满了沙袋,几座由泥土覆盖的机堡散落在跑道末端,有几架uh-1休伊直升机在机场上空唿,唿,唿的盘旋着;不过,四周也有些棕榈树和稻田,在铁丝网和地雷区的外面,还可以看到几栋茅屋,小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小猪则在猪圈里的泥泞中打滚。 我心满意足的伸了个大懒腰,将m16步枪高高举过头顶,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这甜美,潮湿又无污染的热带空气,恩,闻起来真象波多黎哥或是巴拿马,百分百纯净美好的第三世界空气说也奇怪,象我这个从未在第三世界国家待过的人,居然会有回到家的感觉! 几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在距离边岐1里的春纳安顿下来,这个小村位于巴沙河畔,而巴沙河则是湄公河三角洲流域里的五条主要河流之一(从南到北,分别是湄公河,巴沙河,柯秦河以及咸津河,这五条河的流向大致上都是从西向东,一直从高棉,柬埔寨流到南中国海里。)海军在春纳设立了一个内河巡逻队总部,部队番号为第116特谴队。 我们被分派到第116特谴队,支援日常的河上巡逻任务,而任务的代号也蛮名副其实的——叫做“典狱长游戏”!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内河巡逻队来查缉越共的补给船队,这些傢伙都是用舢板将货品载到浅水区,然后以人力接驳到岸上,我们也奉命截击越共的传令兵——死活不管——再将他们携带的各种命令和文件,送交给海军的情报部门。 车子从边岐开往春纳途中,我心想:到了那里后,大概就只能看到帐篷和简陋的野战厕所;因为根据我们出发前所听到的消息,春纳的生活条件似乎很差。 其实不然!当我们抵达后,我所见到的是各种水泥建筑物,有些窗口上还装着冷气机;有一间大餐厅和一片面积颇大的码头,码头边上还有一些装卸货物的机械设备,此外还有一栋司令部大楼;虽然这里不是小溪基地,但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好的太多了。 第29页 车子一停,四名上尉——杰克.莱波,赖瑞.贝里,鲍伯.龙理和佛莱德.柯契——和我把我们手下的两排人留在外面,一起走进了司令部,这支特谴部队是由一位准将级的资深军官来指挥,我们先办好报导手续,然后穿过大厅,走到准将办公室前,敲了门。 “请进。” 我们走进了他那间烟雾瀰漫的办公室,只见咱们的司令官,也是位前任舰长,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制服,袖子卷到胳膊上面,头也不抬的朝我们挥挥手。 我们连忙向他敬礼。 司令官抬起头,来回打量了我们一番,突然把眼光集中在我身上,“真他妈的想不到,你还在低空开伞啊!马辛柯,你这个小菜鸟!” b.b.惠瑟翰——美国海军拉许摩尔号(lsd-141)的前任舰长,我当蛙人的最后一次出海巡航,就是在这老小子手下干活的——他把菸头按熄在一个用来当作菸灰缸的贝壳上,然后跳了起来,朝我肩头捶了一拳,再用力摇着我的右手臂,“你这个小王八蛋!” 惠瑟翰盯着我胸口的那条槓,伸出手来摸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慢慢的,他眼角的鱼尾纹皱了起来,脸上泛起一股熟悉的笑容(我管他叫“歷经风霜的新英格兰人式笑容”)。“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从官校毕业了!” 最后,他终于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4个人,于是他叫他们稍息,然后朝我胸口结结实实的来上一拳!“当我还在干拉许摩尔号舰长时,这小子在我船上当兵,差点没让我心脏病发作!”他边解释边开心的锤着我的胳膊。 “没错,长官!”我们当中最资深的莱波也开腔了,“他到现在还是这样,你不知道他在训练的时候——” “老马这样做没错!”准将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你给我听好,一个军官若要让我欣赏,最重要的就是前后一致,,坚持到底!”他瞧着我,神情象是见到了一个迷途知返的浪子,“对不对?你这个小菜鸟!”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老小子简直是个王子! 惠瑟翰叫大伙坐下来,接着说明了我们未来的生活状况;在基地里,一共有六栋水泥平房,其中一栋分配给我们住,每四个人住一个房间,另外有自己的餐厅,浴室,以及一切便利的设施,甚至还有女佣专门替咱们洗衣服。不过,她恐怕会有洗不完的衣服,因为惠瑟翰不会让我们闲下来的!“你们会在泥巴堆里待上一段很长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把身体弄脏!”讲完后,他就准备赶我们出门,叫我们先花几个小时收拾收拾,再和他一块儿喝啤酒。 老小子说的太轻松了,我们差不多花了一个礼拜才安顿妥当:弹药得存放好,装备要分门别类的收好,武器也要保持清洁;我很快就变成了擦枪狂,因为不好好保养武器的话,这里的气候在几个钟头内就会对枪枝造成损害!水气,锈蚀,泥巴和灰尘——我们得不停的和它们奋战! 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我还忙的无法休息;偏偏排上的四个上尉又奉命搭乘直升机到北边的阮隆特区(这是一片大约600平方里的沼泽区,地形险恶,长满了红树林,一直从西贡西南方延伸到南中国海为止)。海豹1队就驻扎在该地区,而他们四个就是去见识一下那里的战斗情形:他们是想原封不动的效法海豹1队的战术——在一个定点安排伏击,然后等待敌人出现。 而我这个菜鸟少尉和手下的一群小傻瓜们则奉命留守,这些老鸟们认为我们还不够格跟着去看! “休息一下嘛。”杰克.莱波对我们说,“去玩你们的玩具吧!” 我只好闷闷不乐的坐着晒太阳,晒了半天,越晒越不是滋味;我可不是来这里做日光浴!于是我拜访了基地里的情报部门,向那些包打听的问清楚了本地vc的作战方式,以及在何处最有可能遇到vc。当天傍晚,我们第2班的6个人干掉了一箱啤酒,边喝边商讨着未来大计——当大人把小孩丢在家里不管的时候,很多料想不到的状况都会发生!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鹰踱到了码头边,经过了一番甜言蜜语之后,我们说服了一艘巡逻艇上的人员,准许我们跟他们一起做一次晨间巡逻;内河巡逻艇(pbr)是一种相当不错的船只,船身全长31尺,採用喷射式水流推进装置,换句话说,它的吃水极浅,而且时速高达28,9节左右,机动性非常强!武装配置包括了装在艇首的双联装50机枪,装在艇尾的81迫击炮,以及一门装在主机舱上方,由汉宁威尔公司所生产的40mm加特林机炮;艇上通常搭载4~5名乘员,使用的个人武器,包括m16步枪,m60机枪,45手枪以及点38左轮手枪——所以除了快之外,内河巡逻艇也拥有致命的威力! 艇员们解开缆绳,然后我们慢慢的滑进了浑浊的水道里,现在还不到早上8点,可是温度却高达华氏90度左右,湿度更是大的惊人——当你用手掌向外拨的时候,几乎可以看到潮湿的空气从你指间流过。在轰轰隆隆的主机声中,我吼着问一位艇员是否可以站到驾驶台旁?他说:“行!”于是我爬进了驾驶台,侧身挪进了掌舵的士官长身旁。 他是一个典型的士官长,看起来将近40岁,稀疏的淡褐色头髮剪成了个大平头,鬓角已有点泛白,一对大耳朵象茶壶把手;他穿着一套褪了色的条纹工作服,手臂上的刺青一直延续到袖子捲起来的地方才看不见,通常巡逻艇的艇长都穿着都穿着绿色或是褐色的制服,但这人却是个老派作风的傢伙,偏偏不和别人一样,而且他摆明了要让你知道! 第30页 “早啊,士官长。” 他一言不发的转动舵轮,把船开进水道,催了催油门,让巡逻艇沿着河边行驶,等到船完全离开了码头区之后,他命令艇上的射手们清枪,最后,才慢吞吞的转向我,“早~~~长官。”在第一个字说完后,拖了很久才冒出第二个字。 我望着河畔青翠的树丛从艇侧飞逝而过,大概有50码之远;“是个巡逻艇的好天气啊,士官长!” “你说是就是吧~~~~长官。”他回头朝着艇后的人员发号施令,一副懒的理我的样子。 我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哼,还又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少尉,想来耀武扬威一下,玩玩战争游戏,然后就滚回家去了! 我一直忍着等他回过头来,妈的,还是不吊我!这下子可把我惹毛了!“喂,你他妈的什么德行啊?士官长!” 这下子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你说什么?” “我说你他妈的什么德行啊?我是诚心向你来学习的,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教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少跟我打屁,告诉我他妈的外头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又转动舵轮,把船驶进了河道中央,调低了节流阀,让巡逻艇保持稳定,慢慢的往前开,他在夹克里摸索了一阵子,然后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了一跟鸿运牌香菸。他把烟倒过来在表面上敲了敲,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再慢慢的从鼻孔里喷出来。 “你他妈的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蛋——长官!” “我过去干蛙人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讲我!” 他扬起眉毛,“你说你干过蛙人?” “是啊,在udt 21分队一共待了5年。” “你到过哪些地区巡航呢?” 我翘起大拇指,朝身后的春纳指了指,“最后两次是跟老惠瑟翰本人,在地中海区巡航,就在他指挥的那艘拉许摩尔号上头。” “114号?不是盖的啊!” 他把注意力转到了河面上,收了收油门,让巡逻艇几乎是顺着水流,慢慢的往前漂,就如同驾驶直升机一样,在河上操纵这样一艘船,需要高度的训练和纯熟的经验,他指指右舷的方向,“看到那道沙洲没有?将来你们开船出来巡逻的时候,要特别小心!” “知道了,士官长。” “抽菸吗?” 我摇摇头。 “你在那不勒斯待过吗?” “哈,士官长,我每次巡航都会到那儿!我甚至在1960到61年间,在那干过一年的通讯兵。” “当时你的级别是什么?” “在那不勒斯?恩,一等兵,士官长——而且最初是当军官的勤务兵!” 他又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吐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烟圈,只见烟圈缓缓的漂浮在潮湿的空气里,久久不散。“我一直很喜欢那不勒斯,我在那里待了5年,从55年到61年;我因为爱吃义大利面而变的很胖,我也他妈的‘把’了不少小妞——当时我跟一个义大利骚货住在一起。我也常常跟那些狗官们捣蛋,日子过的还真他妈的愉快!” “你记不记得爱1961和1962年的时候,那不勒斯通讯中心的指挥官是个丑的不得了的女军官?” “记得啊,听说体重有他妈的两百磅!” “没错!我叫她‘大fuc’——又大又丑的女指挥官!” 他噗呲一笑,但又试着控制自己不要太过分。“真不是盖的!”说完了,他朝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就象老艾看我时的神情一样;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然后把菸蒂用力向外一弹,只见菸蒂呈现优美的抛物线掉进了巴沙河,斯的一声,菸蒂消失在浑浊的海水中,“你说他妈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小老弟?” 我刻意展现了一个新生儿似的甜美笑容,“我叫马辛柯,士官长,但是请叫我理克!” 军官们通常都不大愿意搭理士兵,我可不同!跟士兵们闲聊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而且我从中学会了很多,就拿我新交的这位士官长朋友为例,从他那儿,我学到了vc的战法——他们总是依照我们规律的巡逻任务来调整自己的作战行动;116队上的军官打法太保守了,几乎一成不变的照章行事,结果就象士官长说的——vc把我们的打法摸的一清二楚! 他们的做法就是在河边等着巡逻艇经过,然后派出一个诱饵——通常是一名老百姓,或是一名自愿者——故意划着名舢板或小船横越河道,如果这个可怜虫被射击或是被抓住,那么,算他倒霉!vc这么做是别有目的,因为根据美国海军制定的接战规则,一旦和敌人遭遇了,就必须完成歼敌的任务,等敌人消灭后,巡逻艇也就离开了;于是,等到内河巡逻艇驶出视线以后,vc就会将他们的补给船队开出来,再把人员和物资运到对岸。 如果能按照敌人的规律行动来制定本身的战术,诱饵策略将可以发挥极大的功效——目前vc就是这么做,而我则打算彻底改变这一现状。 首先,我得先瞧瞧能够聚集多少火力;在春纳西方大约13公里处,有一个叫做“朱丽叶”的渡口,常常有vc在那里出没。在这个渡口下游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约300公尺长,100公尺宽的小岛,我确信上头都是vc,因此将是个绝佳的攻击目标! 第31页 我在河上巡逻后的第二天晚上,我率领第二班搭乘两艘海豹战术突击小艇出发作战。海豹战术突击小艇的艇身用玻璃纤维打造,以两具110匹马力的水星舷外发动机推动前进,速度非常快。在艇身中段,装置了一座50机枪炮塔,艇身前段的左右舷边上各安装了一挺m60机枪,另外,我们还携带了57mm和90mm的无后坐力炮,可以发射高爆弹和霰弹,尤其是后者杀伤力极大,能把人打成刺猬一样! 我们搬了一大堆弹药到船上,结果使小艇比正常吃水还要低了半尺左右。在傍晚6点半左右,我们朝着朱丽叶渡口驶去,准备享乐一番,补丁负责驾驶一号艇,在我的左舷后方大约100码处的二号艇则由加拉格驾驶。 就在我们快要抵达朱丽叶渡口的时候,无线电传来了加拉格的唿叫。 “理克先生?” “什么事?老鹰?” “瞧后面,有鱼在跳来跳去!” 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一大片泛着磷光的鱼群,不停的从平静的黑水中窜起窜落,我再仔细一看,“妈的,老鹰,那不是鱼——是他妈的自动武器朝我们开火啦!” 我朝补丁的肩膀上一拍,“把船调过头来!”我瞧着子弹一道道的从后面射了过来,但是船上的主机声太大了,我们根本听不见,只晓得vc正拼了命的朝我射击,而且正如我所料,是从那个小岛上射过来的! 子弹不停的击中水面,我们光是瞧着,一时间竟然呆住了,站在我身边一个名叫哈瑞.麦汀理的队员,突然大叫一声!“奥,妈的,我中弹了!” 我连忙把他按倒在甲板上,瞧了瞧。一颗滑过水面的流弹刚好擦过了他的双眼之间,他流了满脸的血,还好小命保住了——只是皮肉伤而已。而这小子的脸跟我的脸只不过隔了一尺之遥,哇,真他妈的好险! “你这小子狗运不错!”我朝他说,“快爬起来还击!” 补丁把小艇调了个方向,加拉格也跟着照办,两艘小艇都驶向河道的另一边,我抓过无线电麦克风说道:“我先掩护你前进,等他们朝你射击的时候,我会朝枪口冒火的地方发射无后坐力炮,然后你开火还击!” 我们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钟头之久,我和老鹰的小艇轮番进攻,用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小岛射击,几乎把弹药都打光了。等到岛上还击的枪声边的零零落落的时候,我猜vc也死的差不多了,顶多剩下1,2个吧!不过数字并不重要,只要vc敢攻击我们,那我们一定会狠狠的还击回去! 到了晚上9点左右,我决定唿叫空中支援。我拿起无线电,请求“鬼怪”前来攻击;“鬼怪”是c-47“喷火魔龙”( puff the magic dragon)空中炮艇机的代号,这种由运输机改装的密接支援攻击机,在机上装有四门火神机炮,每一门机炮的平均射速是每分钟6300发炮弹,够呛的吧! “抱歉奥,银色子弹,没有pr(越南省级指挥官)的授权,我们无法出动飞机!”无线电里传来空军联络官毫无感情的回答。 “银色子弹”是咱们的代号——这他妈的是我听过最官腔最官调的无线电对话!你要授权是不是?好啊,没问题!我立刻用无线电把那位越南籍的指挥官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直接向他申请火力支援! “我们这里的战况很激烈,长官!” “你哪个单位的?”我告诉了他我的身份。 无线电传来了指挥官的抱怨声,“你他妈的这些老美,老是爱给我找麻烦!”不过讲归讲,他还是批准了空中支援, 我们看着攻击机以大约90里的时速,从小岛上空大约100公尺的高度通过,尽管四处一片漆黑,我们仍然可以从火神炮射击地面的火光中,看见岛上的树木,草丛和泥土被炸的四处飞散迸裂!“鬼怪”一共朝地面目标进行了5次慢速但是致命的攻击,攻击完毕,摇摇机翼,然后掉转机头朝北边飞走。我用无线电和机员通话:“兄弟们,谢啦1银色子弹通话完毕。” 我再唿叫加拉格,“怎么样,不赖吧?” “打的好!银色子弹少尉。”我听的见老鹰在无线电的那一端大笑,“你刚才干吗不自称是‘火辣公鸡’呢?” “没想到啊,要不然我一定会的!”我把小艇驶向左方,“咱们该回家了。” 我们已经玩了4个钟头,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正适合来上几罐冰啤酒!“美乐(啤酒名)时间到了!”我用无线电通知加拉格;我们掉转船头,朝着下游疾驶,活象21世纪的无敌舰队!我不禁笑了起来——我们把带来的弹药打的一发不剩,浑身散发着火药味和汗臭,身上闻起来就象我们一直想成为的战士一样,恩——战争真好! 这股热劲一直持续到我们抵达码头为止,我在艇上远远的瞧见了一个狗官,象是放出笼的猴子一样,在码头上又跳又叫,嘴巴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等船驶进了码头,我终于瞧出这傢伙是谁了,他是116队的作战官,一个名叫汉克.马斯汀的少校,现在我们已经记不起他的摸样了,不过他的臭名倒还一直远播。他是官校正期毕业的,听说老爸和祖父都是海军上将;呵呵,光这两点就够把我老马吓出尿来喽!对不对呀? 第32页 当船驶近了离他大约20码的地方,我们就听到了他的叫骂声,大的几乎盖过了主机声!“你他妈的算老几啊?没有我的授权,竟然敢唿叫空中支援!谁他妈的准许你把越南省级指挥官从床上挖起来?谁又他妈的让你们使用这个任务代号?” 凭良心说,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问题。你是来打仗的,就这么回事!你不需要摘下帽子,然后说:“我可以吗?” 所以我也很干脆的回答,“嘿,你这混球。我他妈的是来这里修理vc的,这也正是我今晚干的好事1你他妈的要是不爽的话,你跟你的同类可以回去干自己,我草你个香蕉扒拉!” 他气的脸色发白,向我吼着:“你倒大霉了,先生!”说完气沖沖的掉头就走,我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下午~~~~~ 每天中午一过,咱们的老惠瑟翰舰长,总爱悠闲的躺在他寝室外的吊床上,看看书,抽抽菸,喝杯咖啡,顺便晒晒太阳;在我们行动后的第二天,我打他身边经过,准备去吃午餐的时候,他叫住我。 他把一顶兰色的棒球帽,从他那一头厚厚的,经过仔细修剪的灰发上摘了下来,接着把太阳眼镜往下一推,眯起眼看着我。“迪克,你又开始啦!”他拿起一跟香菸,点着了,再朝我狠狠吐了一口烟。“你这小子麻烦大了!” “我吗?”我故意用法语问。 “是的,就是你,我的小海豹!”他也用法语回答。 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我做了什么啦?”我真的搞不清楚。 惠瑟翰放下烟,端起了一杯咖啡,啜了一口,把咖啡杯放回用弹药箱改装成的茶几上,再叼起他的万宝路香菸。“汉克.马斯汀这个名字对你有任何意义吗?” “奥,原来如此——” 惠瑟翰气的直揉他那两撇粗短的棕色八字鬍。“你少跟我恩呀,奥呀的,他可以把你送军法审判的!你要晓得,他是资深军官,在华盛顿又有关系,而且他又是官校正期毕业的,你这小菜鸟拿什么跟他拼?其实啊,他人还不错,只要你和他混熟了,他会对你很有帮助的。不过啊,现在你最好祈祷他不要把你的卵蛋割下来,然后挂在旗杆上头!” “是,长官!” “你少跟我打屁。迪克,我跟你说正经的,他真的能帮你,汉克专门负责指定作战计划!”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真是他妈的我见过最不知好歹的傢伙!”惠瑟翰又拿了一跟烟,“你给我听好,迪克!他就是制定海豹特谴队在此地一切行动的负责人!” “可是他不是海豹啊,长官。他是个海军官校出来的白痴!他认为在碰到敌人的时候,要先问‘我可以开打吗?’然后才能他妈的开枪射击!” “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认为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带着手下到外头勐打一通,又以116特谴队的名义——也就是冒用我的代号,在半夜把越南省级指挥官从床上挖起来,要求火力支援1你的胆子还真不小,不要说汉克不爽了——我才真他妈的不高兴呢!” “恩——也许我昨晚有点热昏了头吧!” “我他妈的再说一遍,迪克!克制!克制!要克制!!如果你再继续象昨晚一样顶撞军官,他们不把你铐起来送回老家才怪!” “我懂了!老惠。” 惠瑟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好吧!”他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说实在的,咱们这里真的需要一些规矩!” “我同意!不过在我看来,舰长,似乎这里所有的人想法都太保守了。你们应该跟着出去巡逻,听听看士官长们怎么说,而且据我所知,vc早就把我们的行动摸的一清二楚了,因为我们什么事都按照规定去做!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依我来看,现在该订出一套新的游戏规则啦——而且是vc猜不透的规则。” 惠瑟翰摇摇头。“我们已经有了新规则,就是汉克指定的——利用海豹队员来支援河防任务,并且——” “舰长,我们该自己制定规则,在他心目中,seal不过是支援单位罢了!去他妈的,舰长,海豹应该是一支反传统的攻击部队,也就是完全不按理出牌才对!”我等他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到越南来,并不是要乖乖的坐着等vc来打,舰长。我想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只身,这样才能把那些混蛋杀个措手不及!” “就象你昨天晚上干的一样吗?” “嘿,昨晚不过是彩排而已——在正戏上演前,我要让我的手下先练习一下。” 惠瑟翰嘆了口气,“我跟你说,迪克。咱们这儿是没有所谓的练习啊,彩排呀什么的,每天都是硬碰碰的玩真的。你想每天到外头浪费我的弹药,那么,你最好抓个俘虏,要不然就带一些有用的情报给我!” 他说的对——这老小子还真他妈的说的真对! 他的语气缓了下来,“你们起码有些收穫吧?” 第33页 “抱歉,舰长!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回;如果说岛上还有什么东西会留下来的话,在我们打完后,大概也片甲不留了,我们真的打到一发不剩,连m16里的子弹都打的精光啦!” “我的天啊,你们这群傢伙真爱玩命!”他摇摇头说。“你听好,这几个礼拜离汉克远一点,我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另外,你要试着和他做朋友,我不管你怎么做,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 他把太阳眼镜重新挂好,把棒球帽戴回头上,然后拿起了公文。“你滚吧,菜鸟少尉!” 第八章 从咱们那次小小的“自动”出击之后,第二班整整有一个礼拜没有奉派任何作战任务,通常队上的战斗巡逻勤务是由上尉们决定,并且按照阶级和资歷来轮派,而我是队上最资浅的军官,所以第二班只得排在最后,经过了一番漫长的等待,才终于轮到我们出动了! 虽然我们已经获得了一些vc在朱丽叶渡口附近活动的情报,但这次咱们还想再去那儿碰碰运气,不过,我希望这一次能够和“查理”先生来个面对面的接触~ 我策划的这次任务就象教科书上规定的一样简单:“你们就把它当成一次kiss任务吧——简简单单的干,笨蛋(keep simple stupid)!”我这样告诉我的手下。实际上,这次任务还真他妈的容易不过,简直就象汉克.马斯汀那白痴所能想出来的计划一样!我们将会埋伏在上次攻击的那个小岛的最西端,从那里可以监看整个朱丽叶渡口的情况——这个渡口被vc视为巴沙河上最重要的一处南北交通转运站——我们打算静待一名vc的信差出现,然后偷袭他并干掉他,再把一切可能获得的情报资料带回去给老惠,让他拍拍咱们的头,称赞我们是好孩子;接下来的,就是找几罐冰啤酒,再好好乐一下喽! 我之所以要宰掉vc信差,是有原因的:第一,这就是咱们来越南的目的!第二,除非你真正杀了一个人,否则你绝不会知道你能不能做到!而我希望第二班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胜任无情的战争考验,因为对敌人绝不能留情,否则死的就是你!我们在日落后没多久离开了春纳,全班人挤在一条小海豹战术突击小艇上,脸孔和双手都抹黑,身着绿色迷彩战斗服,丛林靴,软帽和网状背心,另外还携带了水壶,突击匕首,以及一大堆的子弹和手榴弹。 我们属于一支小型攻击船队的一部分,来自seal 2队的赖瑞.贝里上尉负责指挥一艘麦克艇——武装中型登陆艇(lcm)——艇上配备了一门“81麦克炮”(也就是81mm迫击炮)以及一堆m60轻机枪和50机枪;另外,116队还派了一艘内河训巡逻艇来支援我们,艇上也装有机枪和40mm加特林多管机炮。如果我们在登陆的时候碰到麻烦,赖瑞会扮演约翰.伟恩式的角色——他会狠命的朝着vc射击,以掩护海豹战术突击小艇送咱们登上小岛。 赖瑞看起来就是扮演约翰.伟恩的最佳人选,他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消瘦的德州佬,眼睛象眼镜蛇一样令人不寒而慄!在我们来越南前的那段训练期间,他就视为队上攻击心最旺盛的上尉,当时大伙就看好他会成为咱们2队在越南时的一头勐虎!可惜,到现在为止,赖瑞的运气一直不好,他的班每次巡逻都空手而返,不但一枪未发,也没杀死半个敌人。 船队慢慢驶进了目标区,内河巡逻艇负责在上游处来回巡逻,而我们乘坐的海豹战术突击小艇则以6节的时速向小岛推进;登陆艇和巡逻艇所发出的主机声,加上海豹战术突击小艇上的主机吼声,刚好掩盖了我们渗透所发出来的杂音;两艘大船除了会阻挡来自朱丽叶渡口的vc攻击之外,在我们下水之后,它们也负责替我们警戒河流两岸的敌人;小艇驶到了小岛南岸60码左右的地方,位置刚好在目标区的东边,我拍了拍补丁,他立刻翻过艇侧的机枪座,跃入温暖的河水中,郎.罗杰接着滑进水里,然后换我,再来是乔.坎普,吉姆.芬利,最后是“老鹰”加拉格。 海豹战术突击小艇继续朝上游驶去,远远消逝在黑暗中。我们将半个脑袋露出水面,以蛙式慢慢的游向小岛,并且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到了离小岛南岸大约8码处,我伸直腿想站起来,不料河底的烂泥立刻缠住了我的皮靴,我赶紧踢腿翻身向前游,一直游到膝盖碰到了河畔为止。 我小心翼翼的熘上了长满茂盛植物的河岸,将我的m16步枪伸过头顶,再轻轻的打开保险。 我静静的伏在岸边等候,河水轻拍禾岸的规律节奏,被一个接一个上岸的海豹队员们打断了。我仔细看了一下,很好,全员到齐!于是我比了个手势:“爬上河岸,按原定位置散开,准备攻击!” 此时,船队的主机声已经离的很远了,在凉爽的夜晚,我居然打了个冷战!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越南的夜空里冻的发抖,但是当时我真的感觉很冷。 我们翻上了沙洲,沿着50码宽的河滩,一寸又一寸的爬向一棵大树干后的伏击位置;我们四个——补丁,通讯兵坎普,朗.罗杰和他的史东纳(stoner) 轻机枪,再加上我——以两人一组的方式,彼此间隔八尺,目不转睛的监视着150码外的河滩上的任何动静;吉姆.芬利和“老鹰”加拉格则在我们身后15码处担任后卫,防范来自后方的攻击。 第34页 这时我几乎一点也听不到支援船队的声音了,而心中也突然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强烈的不安和疑惑,一波又一波的袭向心头,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妈的,这回真的只剩下我们孤零零的躲在丛林里,真枪实弹的面对一大群想要宰掉我们的敌人。如果这是个陷阱,如果vc正准备偷袭的话,那该怎么办?我的天呀,实在不敢想像!我用力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中甩掉,然后眨眨眼睛,先紧紧闭住再张开,藉此来控制紧绷的情绪,同时也利用深唿吸来调整身心状态,慢慢的,这些方法起了效果,我终于平静下来了。 我的手錶指着21点40分。爬过25码长的丛林和草丛,来到现在的伏击位置,一共花掉了我们20分钟;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埋伏了半个钟头,小岛似乎也接纳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在我们四周的草丛里,再度响起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叫声和虫鸣声,当我发现这些声音大到根本无视于我们的存在时,才恍然发现是自己太投入警戒的关系。 打从咱们离开小艇后,我们就没有再将过一句话,事实上也不需要! 我抬头仰望,夜色晴朗,满天数不清的星星不停的闪烁着,象极了凉爽的新英格兰秋夜,夜间的天气也变凉了,我的牙齿开始不自主的打颤,于是我紧咬牙关,强迫自己不再出声,真他妈的好笑——竟然在热带丛林里冷的发抖!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老艾,泥巴,以及我在地中海最后一次巡航时的跳伞画面;我也想到了充满欢乐气氛的圣汤玛斯岛,一杯接一杯的兰姆酒加可乐,当然还有那位迷人的新泽西大奶妹!也许明天我该给孩子们写一张明信片,就当作他们识字以后的纪念品,最后我更清晰的回忆起7岁那年在隧道里被火车逼到墙角边的恐惧感! 突然间,我听到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时,我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马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嘎吱,嘎吱”,是木头和木头摩擦的声音,是船桨不停的滑动所发出来的声音!“嘎吱——嘎吱”。 就在我们埋伏的河滩正前方,一艘小舢板划破缓缓流动的河水,朝我们划了过来。 我慢慢举起手指,别忙,他还在150码之外,等他再靠近点,千万别打草惊蛇!我憋住气,我的手下们也一气不吭的动也不动,但早已有四管枪口对准了舢板。 他慢慢的,慢慢的划过河面,慢的几乎让人难以忍受。这个老越穿了一袭黑衫,没带帽子,也没看见枪,他划着名一艘典型的亚洲小舢板,只用一跟桨,嘎吱嘎吱的划过巴沙河,缓缓的朝我们而来。 一直等到他划到了离我们20尺左右的地方,我才开火射击,其他人立刻跟进,一阵不要命似的勐打,这可怜蛋恐怕会认为自己站到了一门大炮的前面!不管他怎么想,大概也是他最后的想法啦!我们全体朝他不停的射击,打掉了一个又一个的30装弹夹,但是最具破坏力的还是郎.罗杰的史东纳机枪——整整打掉了150发.223子弹,而且是每隔20发就有一枚曳光弹,乖乖,你可以想见结果是多么惨不忍睹了! “咱们上!”我连忙跳了起来沖向水边,想要抓住那名vc的尸体,并且在破损的舢板沉没前,尽可能的收集一切有用的东西。 补丁紧跟在我背后,郎则在他后头不远处。 我涉过浅水,一脚陷进了烂泥里,不料舢板却开始慢慢沉入水中,我立刻象赛跑似的往前沖,最后干脆游泳,朝着舢板卖力的游过去。 “快啊!”补丁和我先到了舢板边上,我翻过船舷,跳进了舢板,船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血,碎骨和衣服碎片,就是不见人影——只有一个小布袋,于是我把它玲了起来。 “去找他!”我大吼道。 补丁翻身跳进河里,我也跟着潜入水中,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看样子,这傢伙八成是被史东纳机枪的强大火力射倒,然后掉进了船后头的河水里,真他妈的背! 我俩拖着舢板朝小岛游去,河水几乎漫过了我的头顶,这时,乔.砍普从岸上朝我们大叫:“11点方向有自动武器射击!”说完立刻趴下还击,一整排子弹从我们头顶上唿啸而过。“你们俩快上岸啊!” 补丁和我拼了命的朝岸上游,终于把舢板拖到了河畔,然后我俩又翻又滚的沖回到我们的据点,我一把抓住了无线电,现在m16和史东纳机枪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该是唿叫骑兵队来帮忙的时候了——也就是配备了50机枪,.57无后坐力炮以及炮击跑的内河巡逻艇和麦克艇发威的时候了! 我扯过乔手中的无线电,开始唿叫友艇,结果没有任何回应,耳机中只传来一片电波杂音。我试了又一次,还是没有成功。 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背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射击声,中间还夹杂了老鹰急切的叫声,“他们从后头攻上来了,理克先生!” 难道岛上早已有vc埋伏?我可不想拿手下的性命来打赌!“快丢手榴弹,用人员杀伤弹和wp弹!”wp弹指的是白磷燃烧弹,爆炸后会产生高热和刺眼的白色光芒,你最好祈求上帝保佑不要被它击中,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我们持续反击了大约8到10分钟——但是对我们来说,却象一年那么久!其间我还继续不停的唿叫支援;终于,来了一艘海豹战术突击小艇,于是我们开始朝河边撤退,一边跑一边高声唿叫小艇给予我们射击掩护,vc的火力实在太勐烈了,子弹一颗颗“嘶,嘶”的打我们头顶飞过,把周围的树枝和草丛打的七零八落,尘土飞扬,到处都是擦身而过的流弹。最后,我们总算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突击小艇旁;我爬上小艇后,竟然发现艇内除了原有的两名艇员外,还多了三名内河巡逻艇上的水兵,海豹战术突击小艇的设计只能搭载9名成员,现在连我们在内一共有11个人,负荷实在太重了!! 第35页 我连忙叫我的人上船,接着小艇的两具舷外机全速倒转,向后快速退去,不料碰的一声,小艇撞上了一道沙洲,今天身够衰的!艇上的水兵只好朝着vc射击,而补丁,芬利和我则从另一侧潜入水中,费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小艇推离了沙洲,接着我们再度爬上船,立刻夹着卵蛋向后撤退而去。 我简直气疯了!简单的说,就是气的想杀人了!“麦克艇到哪里去了?内河巡逻艇又在哪里?这些人又在船上干什么?” 一名水兵回答:“贝里上尉发现了一条舢板,于是他们就去追它了,他认为你们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带走另外两艘船,并且叫我们回来接你们。” 天啊,这小子的任务是支援我们,而不是去追逐什么魔鬼舢板的!如果vc投入更多兵力的话,恐怕第二班现在已经成汉堡啦!真他妈的谢谢赖瑞.贝里,我草他个香蕉扒拉!我低头看了一下大伙的情况,好在没有任何伤亡;我抬起头来,发觉小艇居然不是驶向春纳,反而朝着上游驶去。 我一把抓住了一名水兵的防破片衣,“你们他妈的搞什么鬼?” “贝里上尉要见你。” “喂,我的手下现又冷又湿唉!咱们掉头回去。” “恕难从命,长官!” 我在脑中反覆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也许赖瑞碰到麻烦了,希望我们去帮他。恩,不太可能,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于是我们蹲在甲板上,让迎面而来的晚风把衣服吹干,15分钟后,我们接近了正在缓缓驶向上游的麦克艇,把小艇绑好在靠近河岸的一侧后,我立刻到船上找到了贝里,“到底他妈的出了什么状况,赖瑞?你有麻烦吗?” 他摇了摇头。“恩,没什么啦!前头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哨站遭到攻击,我想去支援他们。” “去你妈的,我要带我的人回去!” 他用力抓住我战斗背心上的肩带,毫无表情的说道:“不行,迪克!我可能会需要你,所以你最好跟我一起待在麦克艇上,海豹战术突击小艇太小了,何况它又没有装甲防护。” 我轻轻的拨开他的手,“听好,蠢蛋!现在已经快要11点了,我的人今晚已经够辛苦了 ——我们打死了一名vc信差,而且是狠狠的k了他一顿!所以,何不让我们带着我们的玩具回家去,我们现在可不想陪你玩了!” “陪我玩?”那对眼镜蛇似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你他妈的以为我们在搞什么,马辛柯?在玩游戏吗?” “嘿,你这个混蛋,我们唯一玩的游戏,就是你刚才整我们的那一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用说吗?你他妈的就把我们丢在那不管!你应该支援我们,而不是去追着打什么鬼vc舢板!” “如果情况真的很糟,我们会去支援的。” “真的吗?” “当然啦,迪克!你知道我会的嘛。” “你少来了!我才不晓得你会不会呢?”我双手抓紧赖瑞的衬衫,把这小子扯近了我的面前。“你给我听清楚,你这卑鄙下流,愚蠢无知,浑身发臭的混帐王八蛋!当时我们遭受敌人自动武器从两方而来的攻击,这样的情况够不够糟?你终于派来接我们的小艇,竟然载满了一票前来看热闹的水兵!而且在vc碰,碰,碰的朝我们乱射的时候,小艇还他妈的搁浅在沙洲上,这样的情况还够不够糟?在我不停的唿叫你来支援的时候,你他妈的却远远的跑到了上游去,远超过无线电的通话距离!这样的情况你说够不够糟啊?你这混蛋!” 我勐的把他给令了起来,用力推向船舱壁,将他的背紧紧的贴在灰色的金属墙面上,而且每讲一句便使劲的顶一下1“我问你。我的老朋友!你他妈的说说看,到底什么样的情况才算是‘真的很糟’?”他瘫坐下去,眼睛直楞楞的瞪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真想扭断这狗娘养的脖子,但我没这么做,我只是回到了甲板上,和我的那班人在一起。 当赖瑞命令麦克艇进入射击位置时,我们只有乖乖的在一旁观看,浑身又冷又湿,心情更是坏透了,前几分钟还是生龙活虎的那股热劲,早已荡然无存。这个天生迟钝,又没有战斗经验的滚蛋,竟然把我们从战士贬为束手无策的旁观者!他的第一次巡逻已经够糗了,现在还想搞出点名堂来,而代价却是牺牲我们的性命,我真是恨透了这傢伙! 好象我们还没被整够似的,当赖瑞下令开火的时候,成串的热滚烫的50机枪弹壳象雨点般洒落在我的突击小艇上,偏偏突击小艇的驾驶座是露天的,而且油箱也暴露在外头,更遭的是,突击小艇是绑在麦克艇面向河岸的一侧,因此在vc射击时便首当其冲!而麦克艇本身已有装甲保护,但是突击小艇却是由玻璃纤维制成的。 赖瑞.贝里胡整瞎搞了大约5分钟后,我再也受不了啦,“兄弟们,咱们回家!” 我们立刻翻过船舷,在勐烈的敌火,麦克艇上洒落的滚烫50机枪弹壳,以及vc迫击炮爆炸所掀起的水柱中,大伙相继跳进了突击小艇;加拉格启动了主机,芬利和补丁把缆绳割断,乔和郎则趴下来朝着vc还击。 第36页 我抓住舵盘,一个转身,跳进了驾驶座,把节流阀开到最大。只见突击小艇灵巧的在敌火激起的阵阵水幕中穿梭,我用力转动舵轮,让细长的突击小艇绕到庞大的麦克艇背后,然后全速朝着下游袭去,当我们加速离去的时候,我看见了赖瑞的那张臭脸,都都囔囔的不知道对着我吼什么?反正在嘈杂的主机声中,根本什么也听不到,于是我翘起了中指向他“致敬”! 一个礼拜之后,第二班和我在不太受欢迎的状况西按理开了春纳。老惠并不是和傻子,他知道我会宰了赖瑞.贝里,而汉克.马斯汀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让马辛柯带着他的“快乐谋杀者小队”滚的远远的!这回咱们的目的地是在春纳东北方40公里处的咸津;在那儿,海军部署了一支小型内河巡逻艇队,而且根据老惠的讲法,在那里我可以不受汉克.马斯汀的管制,我能够完全按照我的饿想法,在三角洲地区执行海豹的各种作战任务,即没人打官腔,也可以防止我因为起冲突而宰掉了我亲爱的美国军官同事。 咸津基地的指挥官是个很上道的军官,他的名字叫做杜尔,是一名中校;虽然在我之前,他从未和海豹队员共事过,但是他很精明,他根本不管我怎么做,只要我把成果带回来给他看就成啦!杜尔跟其他的海军指挥官不大一样,他是个精干结实,冷酷无情,尖酸刻薄又小气吝啬的傢伙,但是他旺盛的攻击心却大大激励了咱们的士气。他平常爱穿橄榄绿色的丛林工作服,而不是军官们穿的卡其制服,他非常信赖手下的士官长们,并且常常登上内河巡逻艇,拨弄艇上的50机枪,更重要的是,他经常跟随部队外出巡逻,以了解作战的实际情况。 更让我感到窝心的是,他对我没有成见,也不会预先设下立场来防范我们,他本能的认为seal就是一支反传统的特种作战部队,因此他也鼓励我大胆的放手去赶。只要事先周密考虑,并且确实有效的执行,咱们可以不必管那些碍手碍脚的常规;咱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巡逻咸津河上一段60里长的区域,其间还包括了无以数计运河,支流,溪流,小涧,河湾和沟渠。 咸津的设施要比春纳差的多了,巡逻艇停泊的码头不过是用些50加仑的油筒改装为浮台,上面铺满了木板,再绑在两跟摇摇晃晃,不甚牢靠的柱子上,看起来相当脆弱!简陋的办公室,福利社和补给品仓库沿着河畔一字排开,全都象是用水泥板和铝片搭成的玩具一样————也就是半圆形的小屋,保证不花哨,而且冬暖夏凉!不过,我们住的地方倒还不错的;离河畔大约两个街口远的地方,坐落着一栋老式的欧式饭店——就象海明威笔下的巴黎旅馆一样——所有的美国人都住在这间饭店里,里头有一些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吊扇,高高的挂在天花板上,当然还少不了百叶窗和法式家具。 我们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越南菜,尽管在旅馆和基地里都供应西式餐点,但我们偏偏喜欢在出动前后到街上的小摊子吃东西,尝试各种新奇的异国美食;事实上,吉姆.芬利——咱们的“市长”先生——总能利用短暂的休息时间到街上打转,找出最好吃的摊子来,然后等到大伙都有空了,他就会带着大家一摊,一摊的品尝,每一位老闆都把我们当成是久别重逢的亲戚似的热烈欢迎。 我们逐步展开既定的巡逻任务:我们先是搭乘内河巡逻艇沿河流巡逻,我们也向队上的士官长们请教,以熟悉vc的出没路线,了解vc通常渡河的时间和地点,以及vc上岸后的去向;接下来进行的是短期巡逻任务,包括了夜间渗透(就象咱们在朱丽叶渡口干的那一次一样)以及定点伏击。我称这些巡逻任务为“马斯汀任务”,因为汉克就是按照这些模式来制定所有的海豹作战行动,用以支援越南境内的所有内河巡逻任务。但是,我可不打算盲从,我要制定属于我自己的“马辛柯任务”! 简单的说,“马辛柯任务”就是长时间巡逻——深入湄公河三角洲流域,进行长达12个或18个,甚至20个钟头的巡逻任务,採用的是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战术——这回我们主动出击!我发觉越接近vc出没的三角洲区域时,他们的警觉性就越高。为什么呢?因为在这块地区的水道里,都有咱们的内河巡逻艇,麦克艇和海豹特谴队在巡逻;不过,一旦vc的补给上了岸,不管是离河边300公尺,甚至是500,700公尺,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松懈了警戒心,因为他们认为内陆才是自己的地盘! 我直觉的感到越早攻击vc,获得的成果越大。但是我也很清楚咱们还不够格去放手一搏,毕竟我们是生手,仍然需要学习丛林里的事物和战法;所以,就象第一天到udt受训一样,我并没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相反的,我安排我的饿手下去执行一些轻松的任务,他们可以干掉几个vc,又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更可以藉此建立自信心。慢慢的,我们的河上巡逻开始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内陆里的支流,等到大家都适应了支流里的巡逻状况后,我们再开始更小心翼翼的探索更加错综复杂的小型水道,我们从一次推进一码开始,直到大伙都适应了一次深入1,2公里的状况为止;我们还抓到了第一名囚犯——补丁和老鹰从草丛里突然冲出来抓住他,差点没把这可怜虫吓的心脏病发作!等问出了我们需要的情报后,我们才把他移交给arvn——越南共和国陆军(army of the republic of vietnam),跟这些傢伙相比起来,我们的拷问技巧要逊色的多啦! 第37页 一个月后,我开始更严格的要求部下。我们常常在夜间出击,先翻下突击小艇,悄悄的游进支流,然后穿过沟渠和小径,最后再设下埋伏——而且往往比vc预期我们会出现的地方要深入内陆3,400公尺之远!等我们越来越驾轻就熟之后,我们开始更大胆的朝内陆推进,发动攻势的地点距离河岸越来越远;同时我们也学会了利用三角洲内数以千计,密密麻麻的水道网,迅速而致命的偷袭vc信差,搜集情报,更三不五时的对vc运补舢板队实施突击,他们所装载的货物都是千里迢迢的从河内,沿着胡志明小道南下,再穿过高棉境内才运抵此地。 我们这时已经了解情报工作的重要,也晓得该搜集什么样的情报;起初我们常常忽略了vc的私人物品,后来大家有经验了,才知道这些琐碎的东西往往是重要的资料来源,所以每次攻击后,我们都尽可能的将所有物件带回;谈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那些电视上常见的感人画面:某个小兵在被他打死的vc口袋里,发现了那傢伙的孩子和老婆的照片,接着片里片外都热泪盈眶啦——哼,别天真了!写出这样煽情戏的傢伙,绝对没有被敌人狠狠的追着屁股打过! 事实上,“查理同志”巴不得咱们死掉,死的越多越好,最好全部都死光光!所以,如果在某个vc尸体上发现的照片或者信件能帮助咱们干掉更多的敌人的话,那么我们只能向查理先生,查理太太和查理小鬼们说抱歉了,咱们可是绝不留情的! 我已经习惯了在被我们干掉的vc尸体上放置诡雷,来陷害没经验的美国大兵,所以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每当我们撤离了攻击区不久后便听到了爆炸声时,我都觉得很爽——这下子又少了一个会象我们射击的vc啦,也许更多也说不定吆! 我这么说或许会让你觉得我是个冷酷无情又不通人性的傢伙,但事实上,在战场上很少有时间去内省自身的行为,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和敌人面对面接触,甚至必须在瞪着敌人双眼的情况下把他干掉!因此这样的情况,或许能让你以比较宽容的态度来看待我们的行为。 你很快就会学到你的人——你的单位——就是你的一切!就象黑手党一样,你和你的兄弟们歃血为盟,你要珍惜他们,养育他们以及保护他们,他们的缺失,你要深藏心中不予宣扬,你更得全心全意的忠于他们——而他们也会同样的回报于你。 我将我的首次越南之行视为某种形态的“特种作战创世纪”,就象上帝在7天内创造了世界一样。在这段期间,我仿佛从三角洲的淤泥里重生,在炽热的炮火中涤清自己;我起初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尉,一直叫嚷着要修理坏蛋,干掉敌人,却是从未真正干过! 直到我的第一天降临——在那个不知名的小岛上,我们终于有机会制造点噪音,并且玩玩咱们的玩具。 我的第二天是那次伏击vc信差。从行动中,我学会了如何去用复杂的水道和地形来歼灭我的敌人。 我的第三天是学会了重视情报。从此我便开始细心搜集各种资料,连一张纸也不放过,唯有这样才能发现vc的踪迹。 我在第四天中,学会了不要建立固定的模式,所以我开始在白天和晚上都进行巡逻,并且仔细选择有利的目标,而不是老在某处打转。 到了我的第五天,我开始懂得利用支援作战系统来争取战果,并且多多益善,于是我们争取到了直升机,空中炮艇攻击机,麦克艇和内河巡逻艇,他们性能良好而且战斗力强,帮助我消灭了不少敌人。/ 到了第六天,我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制定作战行动——也就是运用各种不同的战术和作战技巧,让我们的作战范围更大,也让我的部下变的更兇勐彪悍,更能发挥他们的潜力!我同时开始监听越南陆军以及我们自己情报单位的通讯;在巡逻时,我学会了带着投诚的vc共同行动,藉由他来观察vc是如何在小径上移动?他们跟当地老百姓说的方式是怎样?并且透过他的指导,来搜寻诡雷和隐蔽的地下工事,这样我才能教导我的海豹们如何去学习vc的作战技巧。 说句实在话,vc改变了我对作战方式的看法——这些傢伙真的很懂得打仗——既然如此,我要比他们更棒才行!所以我干脆抄袭我认为有用的敌人战法,并且筛除掉那些对我们没什么用途的战术;我彻底修改了我们的基本巡逻方法:比如我从vc那里学到了要轻装便捷;到了1967年初春的时候,我们出外巡逻时都只带一个水壶,而不是规定的两个,省下来的负荷量可以换成携带更多的子弹和手榴弹:我们从不携带食物——一来没有必要留下垃圾让敌人发现,二来我们待在战场上的时间也从未长到需要口粮的程度。我们也改良了个人的野战装具,把背包改成了可以装很多东西的野战背心,我们还在背心的口袋上戳了许多的洞,这样泥巴和水进到口袋后,会立刻从小洞里漏出来;我们不带多余的换洗衣物,或是雨衣;睡觉则在空旷处打地铺,并且利用周围的草木来伪装掩饰。就像vc一样——我们变成了丛林游击队,巧妙的与当地环境结合,而不让人发觉是外来的入侵者。 这些作战技巧的确有效!班上的兄弟除了有些小伤外,个个精神抖擞,没有人受重伤,也没有人阵亡!当我们对整个巡逻区域越来越来熟悉之后,我们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具有致命性!这样我非常开心,也让咱们的指挥官杜尔惊喜不已。 第38页 根据圣经上的记载,上帝在创世纪的第七天是收工休息,但是对咱们海豹而言,第七天正是出外歼敌的好时机!其实海豹们的上帝,应该是旧约圣经中的耶和华——他是一位既难缠又苛刻,严厉而报復心强烈,坚决主张以牙还牙的沙漠造物主!他曾说过:“去吧,狠狠的攻击那些亚玛列人(编註:amaiek,一种古代的游牧族人)!彻底毁掉他们的一切,而且绝不手下留情~~~~” 换个方式来说你就懂了:上帝在每一个人心中的形象都不同;在我心中,上帝是一名udt的士官长,他讲话的声音像老艾,而且他老人家会毫无休止的要求你表现良好! 我的第七天在1967年5月18号降临,地点是位于湄公河三角洲出海口处,一个长满了热带丛林,名叫依洛依洛的小岛。 第九章 4月中旬,佛来德.柯契带者他的第一班离开了春纳,前来咸津与我们会合;这里有足够的战斗,可供两个班好好的发挥,而且佛来德跟我们一样,都喜欢攻击性的巡逻任务。到了5月,我们驻防越南的时间只剩下了几个礼拜,这时已经不需要在巡逻了,相反的,我们该把时间花在打包装备上头,一部分的装备会运回小溪基地,剩下的则存放在货柜里,供下一批替换我们的海豹队员门使用。 即将离开了,我的心情却非常复杂。我认为咱们在越南表现的还不错,第二班在五个半月的时间里,大约执行了五十次左右的乡间巡逻任务;我们学会了如何利用丛林来掩护行动,我们也强化了作战技巧,而我一直强调的团队精神,更是深植于每个人心中。不过我们一直没有碰到一次能够真正考验我们所有战技的行动;我们不断的骚扰vc,像是抓些俘虏啦,攻击舢板啦,烧毁补给品等等,当然也宰了不少vc——根据正式的官方记录,第二班在离开前一共有18名,经过证实的vc格杀记录,另外还有5名是“可能歼灭”——但是,我认为所谓的“可能歼灭”这个数目,不过是真正被咱们干掉的越共总数的一小部分而已! 不过,我们还是没有机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作战行动——一次真正能好好修理vc的痛快战斗!而依洛依洛岛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目标。 我监听依洛依洛岛上的行动已经有一个月之久,根据咸津的海军情报联络官(nilo)表示,岛上一个鬼影儿也没有。不过,我才不信他讲的狗屁;通常要等上九十天左右,这些白痴才会将所谓的“最新情报”传到我们这样的班级小单位!依我的看法,海军一直认为将情报向将军们报告,会比提供给野战单位要来的有用;所以啦,这些包打听的只会忙着搜集一些过了时的情报,然后还煞有其事的分析一番,最后再写成一大堆狗屁不通的简报和备忘录,而咱们这些第一线战斗部队却可怜兮兮的得不到任何有帮助的情报。 我认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当年的情报搜集工作——就连多年后的今天也是一样——都是要支援各项作战行动,因此只有较大的单位才有资格获得情报,但是这对咱们海豹特谴队来说就很不公平了——因为一支一百人的连队编制在其他军种里不算什么,但在我们来说就嫌太大了,不信的话你让这么多人在丛林小径里跑跑看,绝对会惊天动地! 至于依洛依洛岛嘛,全世界大概只有海军不知道它的状况,因为几乎到处都可以听到的它名字;河流上。下游的村落长老们常常提起它,vc俘虏们也讲起它,投诚的vc不时的谈论它,就连越南陆军情报部门也经常在电讯中谈到这个小岛。越军情报人员认为它是vc一处重要的运补和指挥中心,大部分的vc攻击都是从这里发起。据投诚的vc份子表示,他们出没的范围甚至向北深入阮隆特区,也就是猸公河三角洲的东北部。不管它在这场战争中扮演什么角色,我认为咱们应该去查个清楚! 依洛依洛岛位于湄公河三角洲的出海口,咸津河就从这流入南中国海。岛的外形像一粒豆蔻果实,长,宽都是八分之三哩左右,其实也没那么大——大概是半哩长,一千尺宽的小岛。在岛的最西端,有一条叫的支流向东方蜿蜒流去,形成无数个“s”形的弯道,河水穿过茂密的草丛,直到慢慢消逝在丛林深处为止,小岛的另一端——也就是正东边,也有好几条较小的支流缓缓的流向大海,从空中来看,整个区域就像一张蜘蛛网,从北到难,呈现一幅密 密麻麻的几何图形。 看来依洛依洛岛的确是一处安置vc老巢的好地方,它就像世界各地值得投资的房地产一样,拥有三个必备的优点,地点好,地点太好了,地点好的不的了!更棒的是,这个小岛还是块处女地,从来没有任何美军到过此处。于是,我向杜尔报告我的构想,结果他批准我进行一次日间的巡逻行动,我也把这次的行动告诉了佛莱德.柯契,“听起来蛮有趣的,理克,介意我凑一脚吗?” 当然没问题啦!我喜欢柯契,他和我一样,老家都在宾洲,不过他和我有点不同,他是那种永远保持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傢伙。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跑个三哩的话,到达终点时,我一定是汗流夹背,气喘如牛!但柯契就不同了,这个六尺高的结实小伙子,一定和他开始跑步时一样,脸不红,气不喘。他做事有条不紊,心思细密周虑,更棒的是——作战时,他是个可靠的伙伴,事实上,作战恐怕才是唯一会让佛莱德激动的时候,“欢迎!只要你想来,一定会很好玩,不过你得带你自己的玩具来!” 第39页 依洛依洛岛在咸津河下游大约四十里的地方,这样的航程对海豹战术突击小艇来讲是远了点,所以在5月18日的清晨,我们把海豹战术突击小艇绑在麦克艇的旁边,并且尽可能的携带大量弹药,然后麦克艇便以八节的稳定速度,轰隆轰隆的朝下游驶去。 那一天是典型的越南湄公河三角洲春天气候:气温是华氏九十度,湿度是百分之百;身上的迷彩服全湿透了,涂黑的脸上也是汗水淋漓。这趟又湿又热的航程持续了漫长的四个钟头,直到中午左右才停了下来——原来咱们碰上了一大片淤积的烂泥!当麦克艇试着航向不远的依洛依洛岛时,差一点搁浅在横置于河道里的大片沙洲上;这些泥沙可能远从高棉境内被沖刷到这里来,不管它们来自何处,现在正好挡在咱们的船头前。好啦,看情形是没办法坐船进入依洛依洛岛了(根据地图的显示,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问题产生了,那就要慎谋能断!于是第二班,柯契和我立刻跳进了海豹突击小艇;我们让麦克艇慢慢的驶离岸边,然后我把小艇绕到它的背后,看看能不能从出海口这个方向找到一条通路。 小艇绕到了小岛的西南端,为了要让可能在监视我们的敌人搞不清楚,我们还故意多绕了几圈,最后大伙从离河岸较远的另一舷下水,游进了流向小岛的最大一条支流;河水里混杂了大量的淤沙和烂泥,连游泳都感到非常吃力,而越往前游情况越糟,上面是淹过胸膛的混浊河水,底下则是像热柏油一样黏人的烂泥。这不但迟缓了行动速度,更糟的是——还发出了不少噪音! 烂泥巴似乎无所不在:口袋里,靴子里,枪管里,弹夹里到处都是!我们在支流里游了差不多八分之一里后,总算撑着爬上了岸;先设好防御工事,然后足足花了半个钟头才把武器清理好!枪里塞满了淤泥,我们甚至连30发装的弹夹都拆开来清理,并且把推弹簧和子弹底托板都用水沖干净,在弹夹内部差不多积了有一寸深的泥沙,若不清理干净,全部子弹都将不能用。 这时候的气温已经上升到华氏100度左右,大伙已经差不多快抓狂了,我听见老鹰偷偷的向柯契抱怨,说什么都是理克先生的疯主意要来巡逻啦,以及河里的泥巴有多么多啦等等;而补丁则抬头看着天空,喃喃的问上帝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害他沦落至此! 朗.罗杰则扮演了上帝的角色,“因为你平常都不吊我,孩子!”他故意用低沉而庄严的语气回答。 我一直认为会发牢骚的水兵才是快乐的水兵,所以我要让大家更开心一点——我决定离开此处,然后在浓密又刺人的矮树林里砍出一条通路,直通小岛的心脏地带。我希望能在那里发现那条贯穿全岛的主支流,并且顺着蜿蜒的s形河道向西推进;如果岛上有vc的话——我相信有的,他们的老巢一定离河边不远! 我们在轰隆作香的雷声和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中出发。补丁担任尖兵,在他后面的是郎.罗杰和他的史东纳机枪,接下来是我,然后依序是坎普,芬利,柯契,最后是老鹰;我们在途中发现了几条荒芜的小径,虽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但我们还是决定避开——没有必要去冒在半途遇上敌人的风险!我们自己在丛林里砍出一条通路,彼此前后间隔5尺,小心的注意查理先生的任何动静。 这样行进相当艰苦,我们前进的距离是以尺,而不是以码来计算;首当其冲的补丁不停的咒骂着,因为他除了要用大刀在丛林里噼砍出通路来,还得随时提防vc设下的拌索,诡雷和陷阱! 依洛依洛岛跟我在越南所见过的地方完全不同,岛上的植物看起来就象在维吉尼亚州或是北卡州沿海的小岛上所生长的植物一样,反而不象是东南亚的丛林;在河畔并没有摇曳生姿的棕榈树,有刺的灌木丛和茂盛的藤蔓;越往内陆走,植物才变的越来越象热带丛林,有无数高耸的棕榈树,长着大叶子的丛林植物,以及我们在三角洲地区时常见到,高可及人的沼泽草丛;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开始下起雨来,滂沱的大雨带来了一阵清凉的快感,雨持续下了约莫15分钟,从头顶流下来的水滴在身上化为一阵阵的蒸汽;慢慢的,雨丝变细了,最后终于停了,但是我们并没有停下来。 补丁举起手,我立刻挥手叫大家停下来。他把大刀插回刀鞘内,然后跑到我跟前,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靠在他的car-15步枪(m16早期生产卡宾型的代号)上,他的制服因为吸满了雨水和汗珠而变的又湿又重。 “理克先生!” “什么事啊?” “我他妈的受够了!” “你累了吗?” “累?我他妈的快抓狂啦,前头根本就没东西嘛!” “你说的奥?” “是他妈的这个鬼丛林说的,响亮而清楚!这次任务就象赖瑞.贝里的行动一样,搞不出什么名堂来,我根本连6尺前的地方都看不清楚,我看干脆回船上算了!” 我摇摇头,“我喜欢你,补丁。但是该换手了,如果你认为我们不会发现vc,那表示你的观察力已经松懈了,我们得找个人来替换你,因为我知道vc就在前头——我可以闻的出来!” 我朝坎普招招手,“乔——再休息一会儿,然后换你接替补丁。”坎普点了点头。 第40页 我们再次出发,坎普走了不到3公尺,突然举起手,招唿我到前面去。 我立刻叫队伍停下来,然后往前移动到坎普的位置,他指向前方,我一看——原来是一条小河,在河的对岸有一栋很大的竹制高脚屋,房子离地面的高度大约有5到6尺,以避免潮水的沖蚀。哇,太棒了,总算给我找到了,这会儿非得好好修理他们不可!我挥挥手,叫补丁过来,然后指给他看。 “乖乖,我真是瞎了眼啦,理克先生!”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讲奥!” 我比了比手势,立刻有两人移到了右边,中间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则移向左翼的位置,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爬过河畔的矮树丛,悄悄滑进水里,只稍微露出点头来,然后慢慢游向对岸;游到了对岸之后,我们利用4尺高的河畔斜坡做掩护,背部紧贴着潮湿的土堤,武器都斜挂在胸前。 我向老鹰和补丁比了比手势,他们立刻翻过土堤,连滚带爬的沖向竹屋;几秒钟之后,他们飞也似的沖了回来,两个人都很兴奋。 老鹰情绪高昂的对我说:“屋里是空的,理克先生——但是查理在里面待过,他们的确住在这,而且才离开了不过几个钟头,连屋里的炉子都是湿的!” “很好。”我用食指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全部的人一拥而上,布下警戒哨之后,我们开始搜索竹屋内部;屋里有一大箱医疗用品,一些公文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把有用的东西都带齐了,然后把剩余的物品通通烧掉,接着,我拿起无线电唿叫麦克艇。 “第二班唿叫母船,听到请回答。” “母船收到。” “我们的战果还不错,所以你们这些傢伙可别光顾着晒太阳。” “了解,第二班。请问你们的位置在哪里?” “我们现在正往主支流的出口处移动。” “收到,收到,第二班;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们。” 我们把搜集到的物品分一分,塞进野战服的口袋里,然后开始沿着河流向西移动;我们移动的速度很慢,虽然在水里行动要比在丛林里轻松多了,但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谁说vc不会在河里装诡雷呢?我们弯下腰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利用大约3,4尺高的土堤来掩饰我们的行动,以免被敌人发现。 我们沿着一个向左的大弯道,走了还不到300码,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在三角洲里,你通常会碰到这样的状况:起先你根本听不到,看不到,也闻不到什么东西,才一下子,你便结结实实的碰了个正着!就好象丛林里被隐型墙壁分成了无数个房间一样。 补丁打个手势,“前头有敌人!” 我们一寸又一寸的往前移动,直到听见了声音为止,然后我们把速度放的更慢,小心翼翼的用河岸来掩护前进。 我悄悄的从土堤后伸出头来看,在20码外有一大片开垦过的土地——大约20x25公尺大小的面积——上面有3栋竹制高脚屋和一间大厨房;在一栋竹屋前,有5个vc正围坐在营火旁,身上都只穿着汗衫和短裤,黑色的外衣正晾在火旁烘干,他们就象童子军在露营般的有说有笑,营火上架着的锅里不知道正煮着什么东西,他们将ak-47步枪靠在竹屋墙壁上,脚上的草鞋都脱掉了,其中还有3个人正在抽菸。 从我蹲着的地方,能够听见麦克艇远远穿来的主机声,这些vc当然也听得到,但他们似乎不把它放在心上。 每天可能有上百艘的船只从依洛依洛岛旁驶过,但是从来没有人会踏上这个小岛,所以查理们一点都不担心,就连斥候都懒的派啦;vc认为根本不需要——老美的行动就象教科书一样浅显易懂嘛! 我翻身滑下土堤,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现在该换咱们重新给这些傢伙好好上一堂课啦——照我的意思,当然是一堂让他们永生难忘的课喽! 我打出手势,命令第二班展开行动,大伙各自散开,就射击位置;由于河水沿着竹屋四周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弯道,因而战术上对我们有两点优势:第一,当我们移动部署的时候,不易让人发现;第二,射界非常开阔,我们可以从三面射击,而不是只集中在同一个方向。 在我的一声令下,大伙从土堤后头伸出了m16和史东纳机枪,以全自动射击的方式向敌人一阵勐扫;战况一直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有人丢出了一枚手榴弹为止——事后没有人承认曾经丢过那枚手榴弹! 从空中飞越而过的手榴弹居然碰到一棵树干,然后就象慢动作似的,朝咱们滚了过来,不停的滚啊,滚啊,滚向我们的射击位置! “奥,不好啦——”柯契的叫声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响亮,清晰。“手榴弹——快趴下!” 只见咱们7个人立刻一起飞身跳进河里,身后随即扬起了一阵爆炸,碎片四射,尘土飞扬! 我浮出水面,不停的咳嗽,拼命把脏西西的河水吐出来。“大家都没事吧?” 还好,没有人伤亡,吉姆. 芬利爬上岸看了一下,“他们已经成为歷史啦!” 补丁和老鹰率先冲上了河岸,接着是柯契,我和其他的人;补丁把vc的尸体翻过来又翻过去,一方面是检视战果,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人装死。 第41页 恩,很好,我们的确狠狠的修理了这些vc,大部分的伤口都集中在颈部和上半身!我们取过了他们的武器,我很快的查看了一下,是中共制的ak-47步枪(即56式)我把其中一把挂在肩上,然后把剩下的丢给补丁,老鹰和柯契他们一人一支,当时ak自动步枪还很少见;接着,我们很仔细的搜索了整个区域,尽可能的搜集各种有用的东西。我心里感到很安慰,因为我们所碰到的正式我希望找到的——一处大型的vc补给站,专供信差们在南来北往和进出西贡的途中休息,或者从此出发到西边的高棉边界,反正这是我所见过最大的一处vc补给站地。 在竹屋的后面有两个涂了迷彩的碉堡,我们用手榴弹把他们给炸掉了;我们拿起了vc的黑色布袋,尽量装满文件带走。另外,我们也找到了一桶煤油,于是我们打开它,再把煤油洒在药品和食物上面,然后点火烧个一干二净。 我们把vc的尸体堆放在一起,这样他们的同志会很容易发现,然后我们在尸体上装好诡雷。愚人节快乐,查理先生!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竹屋的后面,发现了三双用废轮胎和帆布制成,看起来有点象是相橡胶雪鞋一样的东西。郎. 罗杰令起了一双到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我搔搔头,“这下子你考倒我了!” 柯契指着它说:“看起来好象是雪鞋嘛。” 老鹰点了点头,“应该是泥鞋。”他说道。他指着一具vc尸体说:“就算全身湿透了,这些傢伙通常也不会超过75磅重,所以他们能够穿着这些鞋子在沼泽里行走,以免陷入水中的烂泥里,而我们这些穿靴子的美国大兵,则会象石头一样的沉到水底。其实他们是用滑的,”他比了个熘冰的姿势,“而且完全不留痕迹!” 柯契点点头,“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他向四周看了一下,“迪克,他们的确是一群狡猾的小混蛋,对不对?”我看看手錶:16点15分,我们上岸已经差不多有5个钟头了,是该回家的时候啦。 “我想咱们带不了这么多的纪念品喔。” “管他的,用力拖吧!”于是我们组队出发,沿着河流向西走,身上背满了战利品;我把人员间隔开——每两名射手后面才跟着一个背东西的人。这会儿我们要格外小心,因为vc现在应该晓得他们有访客了。 我回头看看躺在地下的5具尸体,这些可怜蛋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很好,就该这样宰掉vc!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大部分美国人对干掉敌人的看法。就拿我这一代来说好了,咱们从小就看西部片里的英雄们,会等到对手把子弹都打光了之后,他才干净利落的把手枪一转,插回枪套,然后再赤手空拳的把敌人打倒。 这一套在电影里也许管用,但是在现实生活则不然!真实的状况是你看到vc就开枪,并且要毫不留情的把他干掉——不管他是否有武装,不管他是不是正要伸手拿枪,不管他看起来很危险或是很亲切,反正把他宰了就对了!只有这样,你和你的手下才能活命。但是我们有很多长官们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宁愿被干掉的是我们,而不是敌人,这种态度不但愚蠢,而且错的离谱! 在越南,我亲眼目睹了许多资深军官,成天只会窝在办公桌后,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互相颁奖章——而且是铜星和银星勋章——只不过因为他们登上了内河巡逻艇或是麦克艇,去做了1,2次巡逻罢了!也正是同一批人,大肆批评我拷问俘虏的方式——其实我不过踹个几脚,打几个耳光罢了;要不然就是说我纵容我手下那群“快乐的谋杀者”,没事就去干掉2,3个看起来一脸无辜的年轻vc。哼,我才不担心是不是用正当的方式去宰掉那些vc(我很怀疑有所谓的“正当方式”吗?)起码我和我的部下是在丛林里和vc苦战,总比那些只会蹲在办公桌后放臭屁的狗官们要强的多了! 在美国入侵巴拿马的时候,一个陆军士官干掉了几名巴拿马平民——这些所谓的“平民”,当时正从路障后面向霉菌投掷手榴弹。结果你猜怎样——他的长官竟然无视于他救了同僚生命,反而把他送去军法审判!这些狗官不但破坏了士气,对这名士官来说,也非常不公平!幸好他后来获判无罪,但是这种泼冷水的行为,却对战斗部队造成了难以估计的伤害。 相反的,在1990年夏天,负责指挥一艘巡逻艇的一名以色列中尉,命令部下用机枪格杀了4名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当时他们正搭乘橡皮筏,准备渗透进入以色列海岸;中尉说明他下令攻击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恐怖分子身上藏着手榴弹,为了避免他的船和部下遭到攻击,他才下令射杀那4名恐怖分子!结果,这名中尉因此荣获以色列海军总司令晋升为上尉,同时也藉此向其余年轻的以色列军官传达了一个明确的讯息:如果你在敌人还没动手前就把他们干掉,你就会得到勋章! 在我看来,紫心勋章并不是一块荣誉的标记,老实说,还真他妈的象是敌人狙击手瞄准的最佳靶子!所以我很高兴从未得过。 我的战斗哲学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一定要在敌人有机会杀掉你之前,先把它干掉!我从来不管是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对付vc,我偷袭他们,用优势火力攻击他们,除非必要,绝不跟他们徒手肉搏——战斗匕首应该是工具,而不是武器。你在蓝波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空手肉搏,持刀相向的画面,其实都是狗屎!在真实生活里的战斗准则非常简单而且有效:尽可能的保持在你的武器射程内,看到敌人就先下手为强,绝不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所以,尽管我们7个人才刚宰掉了5名营养不良,毫无警觉又手无寸铁的越南佬,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这样做是无情,不道德或是不公平!我的海豹们都还活着,而且也少了5个人,这样就够了。 第42页 我们顺着支流向西走,在离竹屋不到500码的地方,我们又中奖了——这回是舢板。起码有半打以上的舢板紧紧的绑在一起,停泊在河岸边;船上不见人影,但我们仍小心翼翼的向他们靠近,3名海豹从水底游向舢板,等我们确定了没有诡雷之后,他们翻上了舢板。 结果小舟内也是空无一物,于是我们把船击沉,尽快离开‘走了还不到50码,补丁突然高高的举起手来,挥手叫我前去。 “理克先生——” 我看见了。“好险奥!”栽码宽的河面,浮着一条松垮的引爆索,细的就象蜘蛛丝,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于是我俩向后退,“找出它的头来!” 补丁和我沿着线走到了河对岸,细线顺着河岸而上,穿过一丛带刺的灌木,来到了一段很厚的大树干前,最后连着一块定向炸药。 这些坏蛋还真他妈的能干!我吹了声口哨,叫班上的爆破专家——老鹰前来处理;只见他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将炸药拆掉,接着大伙再度上路,不料才走了10码,又发现了一大堆诡雷;这回vc更狠了,他们直接把炸药埋在河底,然后将触髮式和手动式的引爆索都隐藏在河畔浓密的草丛里。妈的,真可恶,要是我们从前面的河口乘船而入,一定会被炸成碎片,难怪补给站里的vc一点也不担心。 我浑身是汗,于是干脆跳进水里凉快一下,整个人趴在一段浮木上面,让思绪平静下来——这次又学到了宝贵的经验,我们误打误撞的从后面上来,才因祸得福的免除一死,看样子,下回拜访查理先生的时候,我们得花上更多的时间来找出他的后门。 正当我趴在那段浮木上,在水里游的好不开心的时候,我突然不经意的瞥见,在离我右手不到3寸的地方,竟躺着一条剧毒的蝮蛇,他的斑斓花色在黑色的木头衬托下,显的格外刺眼! 干!在丛林里辛苦了一天,又是泥巴又是手榴弹爆炸,还差点被诡雷炸的半天高,现在居然又碰到了一条十秒钟内就能夺走老命的毒蛇! 蝮蛇阴森森的眼睛和我相对着,我用眼神告诉它:“你这狗杂碎,只要你不惹我,老子就不惹你!” 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非常慢地滑进水中,并且战战兢兢地把手抽回,等到了两尺外的安全距离后,我指着木头大叫:“有蝮蛇——在那里! 只见吉姆.芬利拔出大刀,咻地一声用力挥下,一尺来长的蝮蛇应声而断!然后也提着半截仍在蠕动并且滴着血的蛇身,不怀好意地对着我说:“饿了吗,理克先生?” 我们又花了大约两个钟头才走到河口,我们本来可以更快一点,但是我很怕再碰到诡雷——更甭提蝮蛇了!此外,大量的战利品也减缓了行进速度,其中包括ak步枪,药品,公文,笔记本,日记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唿叫海豹战术突击小艇来接我们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傍晚了。我们和麦克艇会合,爬上大船,然后朝上游驶去,虽然大伙都已筋疲力尽,但是情绪都很高昂,毕竟咱们打了一天辛苦的仗,而且涉足了以往从没有美国人来过的地方。 第二班对依洛依洛岛进行的这次突击行动,被美国海军喻为“三角洲里最成功的海豹特谴队行动”!我因此而获得了我的第一枚铜星奖章,另外也获得越南陆军办法的英勇十字银星勋章。 我的第七天可以说是漫长而艰辛的一天。在我们返回咸津的途中,盛怒的海豹之神终于准许他致命的孩子们去休息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温暖的小妞和冰凉的啤酒! 第十章 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我结束了首次的越南之行,飞回美国。我对第二班的表现非常满意,我们成了一个高度团结的战斗单位——我们想法一致,动作一致,我们互相保护对方免于遭受越南敌人和美国官僚的攻击!我很高兴把他们全都带回家,尽管有些小伤,但是没有任何重大的伤亡;更让我得意的是,第二班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在越南奋勇作战而获得表扬。我的表现也不差,我证明了自己的战斗能力——也因此在回国后没多久,便被晋升为中尉了。 所有的勋章和嘉奖不过显示出我们的潜力雄厚,而现在,我才真正认为自己是一个领导者。我对战斗的直觉被证明为非常敏锐且可靠,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找到了跟官僚系统对抗的方式,或者说,起码懂得如何让它变的对我们更有利! 接下来讲些不爽的,因为敝人的特立独行,让上头一些脑袋空空,自以为是的狗官对我非常“感冒”!就是这些傢伙,抹煞了我们在越南所做的一切努力;我这么讲是有原因的,因为几乎每一支海豹小队都被一些心胸狭窄的海军军官随意派用!他们不了解我们的能力,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我们,所以干脆把我们当成普通的部队来运用;如果你手下有一营惟命是从的蠢蛋,那么这样安排或许可行。但我们是一支小编制的致命性部队,所有的人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自主性极强而且以主动出击为荣,如果还是这样不加重视,那也未免太糟蹋人了。 在越南,我同时见识到了最好和最烂的两种军官。先说好的吧,他们就是象佛莱德.柯契这一类的军官,事事身先士卒,不管是拦截vc补给队,或是攻击敌人舢板,他们绝对不落人后!当然,有好就有坏,有些烂货连懦夫都不如,只会派部下去做一些他们不愿意或者不敢做的事;还有一些无耻的官僚,整天只会躲在办公桌后头,从来不会率领部下出外作战,居然还好意思颁给自己银星勋章,只因为某天他恰巧听见了枪炮声;更可恶的是,有一些狗官简直和贼没两样——他们甚至窃取了部下的功劳! 第43页 我记得有一个烂货上校(他自称为雄鹰,但实际上象只火鸡)就偷了他手下的银星勋章——他根本就是自导自演的把勋章赏给自己——因为当时詹森总统正要前来金兰湾视察,而这老小子想要总统亲自把勋章别在他身上。 那么,到底这位上校有没有打过仗?让我这样告诉你好了;他老大大约每隔6到7天,会登上巡逻艇到河上晃个一圈,其他的时间则躲在办公桌后翻翻公文;他被敌人射击过吗?也许有1,2次吧。但绝对不能和他的部下相比,那位士官长独立指挥了一艘内河巡逻艇有好几个月之久,战绩非常客观;可是士官长还是被他的上司摆了一道——是没错啦,他最后还是拿到了他应得的勋章,但是由总统亲自授勋的荣誉,却落到了那个自以为是的烂货头上! 象这样巧取豪夺的行为,我在越南看太多了!还记得我第一次率领第二班突袭vc的事吗?当时还差点害我被汉克.马斯汀那混蛋送去军法审判——结果就是年呵完我叫来了攻击机,将一个小岛炸翻了天,而我们更是打的一发子弹也不剩才回来。结果你说好笑不好笑?就在我要被送去关禁闭的时候,军方居然认为咱们第二班打了一场漂亮仗,因为我们刚好破坏了一次,后来被情报单位形容为“北越的大规模渡河行动”!我们恰巧象瞎猫碰到死耗子似的躬逢盛会,当然也好好的修理了vc一顿! 结果你猜是谁因为指挥这场号称“三角洲地区首次成功的海豹突击行动”而获得了铜星勋章? 没错,就是那个不要脸的汉克.马斯汀少校!他对咱们那次行动的帮助简直就是零,竟然还好意思替自己申请奖章!所以6月初我一回国,便立即前往位于华盛顿特区海军总部大楼里的相关部门,向他们抱怨此一情形。 其实我才不管马斯汀是否得到了勋章!我所在乎的是,一定要有人对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提出正式的抗议!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从我见到的表情来看,他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象我这样的一个小少尉,居然敢登门抗议另一位少校获奖的公平性! 在越南的这段期间,我获得了诸如“叛逆”,“浪荡子”和“独行侠”之类的“美名”,其实有些是对的——我对那些我认为不值得尊重的傢伙,绝对不假以颜色,而劳资就是要让你晓得我不吃你这套!我的任官档案记录——也就是军官适任报告——从1967年起就反映出我这种反抗威权的态度。在报告里,我在“想像力”,“勤劳度”,“主动性”,“体力”及“专业知识”等项目上,都得到了“杰出——而且是百中挑一”的优良评语,但是在“可靠度”,“操行”和“协调性”等项目上,却只获得了“与常人不同”的评价! 也许,“与常人不同”听起来没什么不好,但是——当时就有人告诉我——对未来的事业前途不会有什么帮助,更何况我那些评价最低的项目,正好就是最令我上司头疼的地方。我的脾气一向不好,讲话又跟水兵一样的爱耍嘴皮子,如果有人惹毛了我,我会毫不犹豫的k他一顿!如果对我的兄弟们有帮助的话,我会和上司们合作,但是不要仗势欺人,否则不管你袖子上有几条槓,劳资照样开口大骂!但最重要的是——我对我的班,我的排和整个海豹2队而言,我可是百分百的可靠!他们才是我效忠的优先顺序,其他人就甭提了,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所以啊,我的档案记录也的确忠实反映出当年的我来;当我还是个水兵的时候,我就已经非常厌恶官僚制度,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想要当个士官长的原因,就算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海军是由士官长们来掌管,而不是那些军官;这也是为什么我告诉一直希望我念官校的惠瑟翰舰长,说我宁可待在队上当士官长,也不愿意去当将军的理由。虽然我现在当上了军官,我仍然希望可以改变传统的体制运做——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惜,我发觉事情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啦,身为一名军官是不象当兵时那么轻松,以前在udt当兵的时候,起码还有老艾会替我挡掉一些蠢蛋的骚扰,但是当了官之后,我才发觉必须每天,甚至无时无刻都要和我那些爱打官腔的同事们打交道,心里实在是郁闷极了! 举个例子来说,我们每次出任务都会在外头待上个2,3天,但是班上没有一个人会抱怨;可是一旦换成了到总部人事单位洽公时,哪怕只要10秒钟,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为什么呢?因为那里都写戴着眼镜又趾高气昂的四眼田鸡,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休息时间一到,他们便自顾自的河咖啡去了,完全不甩在苦侯的我们;所以只要我一去总部恰公,大伙儿便立刻一熘烟的跑光了。 好吧,现在第二班是个战斗单位了,那我们就该名副其实!既然每次我们穿着不太称头的制服和皱巴巴的衬衫去恰公时,迎接我们的总是充满鄙夷意味的假笑,那么,我们干吗还要逆来顺受呢?所以我不只一次的将那些蹲办公室的滚蛋们从柜檯后面拉出来,扯着他的衣领,命令他立刻回答我们的问题,或者是填好我们的申请表格——而且要马上办,否则他的骨头就会断掉几跟,甚至更惨!尽管这么做替我惹了不少麻烦,但我认为还是值的。 第44页 另外令人诟病的,就是咱们海军根深蒂固的阶级制度;记得1967年的某一天,我和补丁到西贡去领取一些装备;忙了一天后,我们决定好好吃块美国牛排,河几罐冰啤酒,于是我们朝补给基地里的餐厅走去——事后才知道那是军官餐厅——然后大咧咧的进入餐厅。 不料入口处站了几个宪兵,他瞄了一下我的少尉简章,然后点点头,接着很不知好歹的伸手挡住了补丁——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 “抱歉,长官。”他对我说,“只准军官进入!” 我趁补丁还没有开始发作,便立刻将他拉开,两人走到门外的转角处。当时我们身着绿色的工作服,外面套了一般陆战队的外套,于是我拆下了左右各一的少尉肩章,把他们别在我和补丁的便帽上面,就象一般陆战队少尉戴的便帽一样,接着再度走进了餐厅,很臭屁的给宪兵回了个礼,然后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吃我们的牛排。 去他妈的规定!我觉得一个人能够跟你一起出生入死,那么他绝对够资格跟你一起吃饭。不过,我大部分的同事却不这么想。但那是他们的偏见,劳资才不屑与这种人为伍呢! 也许我不太能接受适应海军的那套官僚制度,但是他们的确懂得如何去整我——在1967年6月下旬,也就是我刚回国后的第2个礼拜,我接到一项拓展公共关系的任务。海豹特谴队一直是支极度机密的部队,在越南时,我们的制服上面都不绣名条,只用数字来代替——我的号码是635;现在,出人意料的,海军竟然打算将它的特种作战部队公诸于世!我们奉命不得多问,但根据小道消息显示,是咱们的海军部长厌烦了老是陆军的绿扁帽在出风头,所以才有此一举动。不管是什么原因啦,反正我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海军的公关大使;我要向民众说明海豹特谴队是什么样的部队,我们是如何执行任务,以及我们在越南做了些什么,而整个活动的最高潮则是在纽约举行的记者招待会,我在那儿接受报纸的访问,并且在一艘停泊于纽约港的军舰上面,示范操作海豹使用的各种武器;结果第2天,在《纽约日报》上刊出了我的照片和专访,撰稿的专栏作家——席尼.菲尔斯还直夸我有一副“好莱坞式的麦拉费司”(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一直认为菲尔斯应该因为这篇报导而获得普立策新闻奖的原因)! 我这为时15分钟的明星梦,却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5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一本叫做《男性》的杂志封面上。翻开杂志后,我真不敢相信我所见到的——那是一篇夸大的虚构报导,描述我背着57毫米无后坐力炮,在湄公河三角洲上空25000英尺的地方跃出机外,标题还特别写着:“火爆迪克.马辛柯少尉——海军最致命的越共杀手!”写这篇文章的傢伙根本就没採访过我,他大概是从《纽约时报》上头抄袭了一些内容,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己瞎掰啦! 我的公关之行所造成的余波荡漾,远比我料想中要来的久。首先,在队上没有人再叫我“理克先生”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爆”或“迪克”,要不然就是“火爆迪克”;第二是我在多年后才发现——原来越共和北越民众居然也看过那一期的《男性》杂志!! 当我回到了小溪基地之后,我试着说服2队的指挥官——“松鼠”额理,希望他能够再派我去越南作战,因为我现在已经升为中尉,够资格指挥属于自己的一排人了;在我头一次驻防越南期间,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尉,尽管佛莱德.柯契非常尊重我,也给了我很大的领导空间,但是我仍然觉得无法尽情发挥!更重要的是,我深信如果我能够指挥一个编制齐全的排,我会让这支14人的部队战力发挥到极致,完成海军特种作战从未达到的目标——当然,我没有将心中的这番话告诉指挥部里的任何人。 经过两个礼拜喋喋不休的游说和纠缠后,不厌其烦的额理队长终于把第八排分配给我。我将它视为提前得到的圣诞礼物——有点象是大人玩的电动火车。 我想要回到越南的念头,并没有让我在家里变的好过些,因为打从我进入海豹之后,先是在越南待了半年,然后在边岐训练了3个礼拜的海豹新兵,接着又是公关任务,算算已经有一年没待在家里了;在孩子和老婆的眼中,我快成了个陌生人!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是我自己要去做的,而且我又习惯去得到我想要的,所以不管未来是好是坏,身为海军老婆的凯西,只有自求多福啦。 我很了解她的心里不好过,但是她跟其他数以千记的海军太太们并灭有什么不同,大家都住在维吉尼亚或者是诺福克附近占地约百亩的家属区里,有亲人被派往海外的家庭,都得忍受长期的分离和不便。此外,在60年代末期,我们所扮演的性别角色很明显(不象时下这么混乱!)当时,凯西的工作是照顾孩子,而我的工作则是照顾部下;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了解:当你半夜在稻田匍匐前进,四周布满了想要干掉你的敌人时,你脑海中想的绝不是家庭和死亡!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我的工作比老婆更重要。这么说,或许会让你觉得我是个冷酷无情,铁石心肠又冥顽不灵的傢伙,好吧,或许我真是这样的人,但大部分的海豹队员也会这么做的。我跟我的部下比跟老婆和孩子还要来的亲,原因无他,正因为我们经歷过的困难险阻,比大部分的夫妻一辈子所曾经歷过的还要多。 第45页 我开始严格训练第八排,希望大伙到了越南后,就能够立刻进入状况,更希望我的部下早已准备妥当来面对敌人;所以,我採取了密集的训练方式,先把他们带到巴拿马,以便让他们早日习惯丛林里炎热的气候,同时也让他们学习陆军“拉丁美洲特战教官”们所传授的各种丛林战技巧;接着,我自愿率领我的排,去担任绿扁帽部队某次演习中的假想敌单位,结果一如我所料,我们把陆军修理的一塌煳涂!我们使出各种看家本领来整这些傢伙,例如:在晚上偷袭他们,再把他们绑在吊床上,要不然就是偷走他们的食物和武器,有时候连衣服里的皮夹也照偷不误,甚至还故意写一些肉麻噁心的信给他们的老婆或女友!搞到最后,竟然有几名特战部队的军官向我抱怨,说咱们不守游戏规则。 “等你蹲在高棉边界的时候,再去跟vc说好了!”我没好气的回答,“我看啊,你们最好手指交叉的跑进丛林,而且边跑边叫‘我来啦’!这样保证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最爱按照规则来玩游戏了——每一个被我宰掉的vc口袋里,都装了一本精装皮面的《美军交战守则》,就放在胡志明相片的旁边!” 跟我讲规则?劳资最讨厌的就是照章行事!但与其冒犯了其他军官的自尊,我倒宁可让我的部下能够体验真实的战场状况。除了规则之外,我还格外重视实弹射击的训练,我所安排的状况不是那种安全,轻松的打靶练习,而是完全模拟越南战场上可能遭遇到的状况。当我们在比克特营区,或是a.p.希尔堡内的小路上行军时,我们的枪枝都装满子弹,并且上膛——就象在越南的林间小径中行军一样;我对当年第二班射击拖靶的烂成绩仍记忆犹新,所以我们一连好几个礼拜加强射击训练,只到大伙都练成了瞄到哪,就打到哪的功夫为止——而且不管白天或黑夜都要如此!我们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渗透和撤退的技巧,使大家都能迅速而安静的进入伏击位置。因为根据我的经验,在移动的过程中,部队最容易遭受敌人的攻击。 我教导部下要时刻磨练自己的本能,并且按照本能行事,“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不停的告戒他们,“哪怕你觉得非常安全都不行!” 我不停的灌输他们重视团队精神的观念,也时常训练他们养成此一观念,咱们吃,喝,玩,乐都在一起;我们时常跑到维吉尼亚的酒吧里,一巡酒过后,往往变成我们和其他顾客的一场混战,而且对手总是被修理的很惨!对这14名海豹而言,是一种反传统的入门仪式,尽管他们是被训练成为战士,而非酒吧中的打手,但是对少数几个没有作战经验的新手来说,这样“活泼”的训练方式,倒还满有效的!而我也一直用这种方式来训练我的部下——包括后来我指挥海豹2队,以及组训6队时都是如此! 我在1967年所做的训练工作其实并不难,但是我的投入要比别人多。长时间的接触,使得大家越来越象一个整体,队员们彼此相处得极为融洽,个性的稜角也都因为朝夕相处而被磨光了,我们开始象家人一样的替对方着想,并且把团队的需要放在个人的需求之上。 奥,差点忘了,喝酒也是训练当中很重要的一环!当然拉,我们可不是漫无目的,吹牛打屁般的狂饮作乐,因为我一直深信“有苦才有乐”的道理,每当结束了一整天长达12个钟头的艰苦训练后,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在酒吧喝上5,6个钟头来得痛快呢?更何况我还可以趁机观察这些傢伙的酒品和行为能力;等到第二天清早,大伙揉着宿醉未醒的脑袋个布满血丝的双眼时,仍然得按照我的要求:先游个6,7里,再跑上10里路,接着再去打靶。所以我说嘛,从一个人会不会喝酒,就可以看出他的能耐啦! 喝酒也是一种促进感情的好方法,有人说“牌越打交情越薄,酒越喝感情越厚”,可真是一点也没错!兄弟们越常在一起喝酒,在危难的时候就越能互相扶持。我并不相信人要靠喝酒来证明自己,但是象海豹排这样小而紧密的单位,实在应该常常——最好是每晚——一起出来饮酒作乐一番,这样才能建立水**融般的同志爱。我这一套激发团队精神的特殊方式还真管用,到了11月下旬,我已经有了14条镖悍勇勐的汉子——如果有必要,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喝下同伴的尿——他们更是我一直期盼能够共同歼敌的好伙伴! 到了1967年的12月上旬,上级终于派第八排去越南的边岐,展开我们盼望已久的冒险之旅;在出发前,我们有两个礼拜的假,于是全排先到加州去混了几天,住要是休息和整补装备,等到一切就绪后,大伙便杀到墨西哥的提娃钠市,好好疯了两天;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大部分的队员在回家的时候,选择了用渗透的方式潜回国内,而不象普通人经由公路通关回国。现在我放心了,训练真的有效! 我的排副是法兰克.g..波西少尉,外号“戈蒂”,身材短小精悍,活象是一枚袖珍火箭;他自大,易怒,难相处又爱骂人——完全集我欣赏的优点于一身!他是预官,年龄比我小,来自新英格兰的一个有钱家庭——他老爸是当时驻越大使艾斯霍.邦克的好友,但是这小子从不靠他的家世和背景。事实上,他疯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举例来说:他不会喝酒,但是灌多了白开水或者可乐,他竟然也能象喝醉酒似的发起疯来,这小子简直就是个自得其乐的一人派对! 第46页 接下来要介绍的是哈瑞.亨斐斯——一位来自新泽西的爱尔兰男孩,他有一头黑髮,身材高大魁梧——身高6尺,体重200磅——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叛逆小子!他出身于泽西市一个富有的爱尔兰家族,念的是鲁格斯大学这样的名校,但是大学生活似乎无法提供他足够的刺激,于是这小子加入海军,并且通过了udt的训练;我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他正在udt 22分队的第4排服役,但是等我从越南回来后,哈瑞早已数完馒头退伍啦!他回到了泽西市,接受掌管了他母亲经营的食用油品事业;但是在我看来,提炼猪油未免太糟蹋了他的才能。 就这样,哈瑞日復一日的浪费生命,他的住所也从士兵宿舍摇身一变为金碧辉煌的亨斐斯家族庄园,这是一块坐落于泽西市郊的庞大产业;在高大的铁门后头,矗立着7栋外观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砖华厦——就象《教父》片中的豪门巨宅一样——哈瑞分到了其中一栋,然后和他的老婆派蒂——他在圣汤玛斯认识的一名模特儿——住在里头,他们也有了一个女儿,名字叫库丝。 泽西市离新布论瑞克不远,于是我趁着返乡探亲的同时,“顺便”去拜访了哈瑞,咱们俩到外头喝了点酒,然后聊了起来。 几杯啤酒下肚后,哈瑞开始向我抱怨,说他早已厌倦了经营家族事业,“我真希望还能待在队上,迪克。要不然现在也象你们一样去过越南了!” 我故意不动声色,然后大谈我首次越南之行的趣事,我告诉他有关第二班的英雄事迹,以及各种好玩的游戏。“我又要回去了,这次是带着我自己的一排人。” “真的啊?实在太棒了,迪克!” “太棒了?我告诉你啊,小哈,这根本就是一次充满了刺激和欢乐的假期!我们会在泥巴里生活,被敌人打,也打敌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玩的!” 哈瑞把鼻樑上的眼镜朝上挪了挪,若有所思的盯着墙上镜子里反映出的啤酒杯;我很清楚他在想些什么,所以我慢慢的放下了饵。“你说的对——少了你实在太可惜了,否则我们可以好好的搅和一下!” 他点点头,“没错!”他接着啜了口啤酒,“其实我也不算离开太久,至少身上的工夫还在,如果你能帮我搞进海豹的话,我很快就可以上场作战!” “有没有搞错?你怎么捨得放弃现有的一切而去当兵呢?” “因为我他妈的厌倦了炼油事业,迪克。我真的不想做了!” 我把啤酒放回柜面。“我看这样子好了——你先申请重新入伍,然后我会想办法把你搞到队上来,反正你的跳伞和潜水技术都合格,其他的再花上几个月就可以搞定啦!” 他想了几分钟,接着脸上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容。“派蒂知道后会宰了我!”他说道。 “不会啦!” “要不要打赌?她喜欢我当个生意人,也很喜欢我们家的庄园——特别是现在她还怀了老二。我们已经有了我们想要的一切,但是到了维吉尼亚之后,我们能有什么——一栋眷村小屋?还是一间拖车房?” “她会习惯的啦。” “错!她会忍受,但是绝对不会习惯。”他又喝了口啤酒,“而且我家人一知道我不干了,势必会气疯了!” 我朝他肩膀用力捶了一下,“不干了?” “我指做生意啦!” 我又捶了他一拳,“去他妈的生意,如果你现在40岁,那你可以作生意,而你现在才多大——26?还是27?干什么那么累啊?给自己找点乐子嘛!而且等你回来以后,你可以一辈子都穿着灰条纹西装,大家也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仰头将啤酒一干而尽,接着又叫了两杯,然后和哈瑞碰了杯。“来吧,哈瑞。让我们为你当初加入队上的理由——就是要当一个猎人——干杯!” 其实我也不需要费太多唇舌,哈瑞早在我俩外出喝酒前就下定了决心,但是他老妈和老婆绝不相信我跟这码子事一点关系没有。尤其是他老妈,气的不得了!后来哈瑞和派蒂终于搬到维吉尼亚南郊,派蒂也顺利生下了老二,哈瑞的妈妈在他们忙着找房子的时候,前来照顾小婴儿——最后他们真的是住在一栋小眷村的房子里!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愤怒的朝我挥舞着一条骯脏的尿布,口中还不停的骂着:“你该死,你这杀千刀的马辛柯!是你害我的孩子又去当兵,现在你还要带他去越南,万一他死了,你拿什么来赔我?”我看可看站在一旁的哈瑞,他的眼里有一抹恶作剧般的微笑,仿佛是在说:“当然是尿布喽!” 大伙都称排上的医务官是“大夫”尼克森,他是2队的创始队员之一——一名来自东岸的老海豹。他的名字叫做盖,教名叫做理查,但是我只记得大家都叫他“大夫”!长得一副很忧郁的模样,蓝色的眼睛不知迷死了多少女人——是个非常危险的小妞杀手! 我的第一机枪手还是朗.罗杰,因为他在第二班的时候就跟过我,所以默契很好;老鹰和补丁也回到了越南,但是这次他俩被编到了第7排去了,只有罗杰还跟着我,这让我很开心。这小子是个好手,他的拳头依旧能把人打成肉饼,而且只要我吩咐,没有任何事是他不敢做的! 第47页 路易斯.库辛斯基——是排上另一位元老队员,我称他为“厚斯”,有时叫他“斯基”,他是个高大威勐的典型波兰佬,有一对大的吓人的耳朵,阶级是三级帆缆士官;他很壮,话不多,满脸横肉象是被砂纸磨过似的。他很送命——任何事只要嘱咐他一次就行了,有时甚至连提都不用提,他就会自动去做了。 库辛斯基娶了一名非常漂亮而且身材娇小的长髮女郎,她的绰号叫做“老虎”,而她也用名副其实的热情来爱她的老公——小两口只要一喝了酒,她就会开心的拿起酒瓶朝老公的头上敲,而她的大块头老公只会坐在那儿傻笑,然后一把抱起她来,用力的亲个够! 法兰克.斯寇利斯是个身材瘦小,时常咳嗽的老烟枪,他的老家在维吉尼亚的布莱克斯堡,一个位于阿帕拉契山脚下的贫瘠小镇。他是咱们排上的“山地人”,因为每次我们在山区进行训练的时候,这小子都会搞些松鼠,或是鹿肉给咱们吃,他煮的咖啡更是一绝,你可以在壶里发现碎蛋壳和臭袜子!他长的不壮——全身湿透了也不会超过140磅——鬍子很浓密,每天要剃上两,三回;其实他看起来就象个矿工,因为不管他洗了多少次澡,他的皮肤看起来还象是透着灰黑色,就算你把他晾在太阳底下晒上几个礼拜,他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我管他叫“慢郎中”,因为他走起路来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人家说“走路有风”,这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是个老派作风的水兵,水壶里总是装满了波本威士忌,嘴角老是叼了跟没有滤嘴的香菸;他一直苦于长期抽菸所引起的持续性咳嗽,但是在我们出去巡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吭声。此外,他也很讨厌游泳,尽管如此,我还是挺喜欢这个爱抽菸的小子,尤其是他的枪法一流! 接下来是佛莱迪.吐斯曼,一个皮肤黝黑,易于相处,常常爱讲西班牙语的巴拿马裔大汉,他后来成为排上最擅长和老越们打交道的人;或许是因为臭气相投,或许是因为他喜欢偷袭vc的刺激感,反正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率领由投诚vc所组成的“省级侦搜队”(pru)去突袭vc,这也是所谓的“凤凰计划”的一部分。 我的第二机枪手克莱伦斯.瑞席是排上的詹姆斯狄恩,一个身材瘦长,头髮卷卷又带点迷人眼神的年轻小鬼,他出身军人世家,老爸是陆战队的中校;他是排上最“年轻”的一员——我指的不是年龄,而是他的表现行为——他平常话不多,看起来还有点阴沉,但是一旦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变的非常暴躁!有时他也满调皮的,但是他的方式跟老海豹们不同,象法兰克或是郎这样的老鸟,如果想找你麻烦,他们会直接跟你打上一架。但是瑞席就不同了,他比较爱耍嘴皮子——就象正值青春期的小鬼在拌嘴一样,老是讲一些“谁怕谁啊?”,“来呀,我才不吊你!”这类的废话。 我一直认为海豹队员不该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所以我一直盯着瑞席,但是最让我操心的,还是他酒后的表现——在没喝酒之前他还不错,但是只要两杯黄汤下肚,他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他老爸来;一会儿后,更简直就象演出一出肥皂居!他说他加入海军是因为他老爸是海军陆战队员,而他当兵的原因是因为他老爸认为他不够资格当官。而他之所以会当上海豹队员,就是要向他老爸证明,他也是一条响噹噹的汉子! 在我们去越南之前,瑞席结婚了。倒不是因为他疯狂的恋爱了,也不是因为他怕失去女友,而是他觉得到时候了!不管他成不成熟,一玩起史东纳机枪,瑞席可是崮中好手;他又高又壮——差不多6尺高,190磅重——并且能够背起自己体重一半重量的弹药!这小子也许是个不成熟的小捣蛋,但是他的确把工作做的不错。 丹尼斯.卓弟是队上另一老鸟,他是排上的“老妈”型人物,没事就爱在你耳边老老叨叨,比如说,他会问厚斯:“你带的弹药够不够?”他也会问朗或瑞席:“你今天早上清理枪管了吗?”他甚至会责问我:“喂,你搞到最新的情报了吗?”唉,真他妈的烦人! 个子小小的卓弟,却有一个长长的大鼻子,一对小小的黑眼珠和兔宝宝似的大门牙,再配上一张方脸,真象一只张牙咧嘴的大老鼠!偏偏他又长了一头老鼠毛似的棕色头髮,而且走路又是跳啊,跳啊的,因此更加深了人们对他的印象! 卓弟有时真会把你烦的想一把掐死他!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他,搞不好我们连自己的头都会忘了带!他的心思非常细密,而且是个天生的斥候,虽然大家都讨厌他爱唠叨的毛病,但是每当我们深入敌后数十公里,却发现忘了带备分的步枪撞针,或是搞丢了导火线的时候,卓弟总能象变魔术般的从袋子里拿出我们需要的东西,然后带着微笑,故意问我:“你该不是说连这个你也没带吧,长官?”也许他嘴里说的是“长官”,但心里想的却是“白痴”。哈,每当他耍这套把戏时,我真他妈的爱死他了! 我们全部一共是14个人——个个身手矫健,能征善战——可以说是全队最精锐的一排。我们在1967年12月17号抵达边岐,而于1968年6月20日离开越南;在这半年中,我们一共执行了107次战斗巡逻任务,打死了165名vc,外加60名“可能歼灭”的记录;我们一共俘虏了近100名vc,摧毁了5吨的粮食和11吨的药品,另外也虏获了无以数计的枪枝,手榴弹,炸药和其他致命性的武器。我们也击沉了不少舢板,炸毁了许多茅屋,碉堡和vc据点,数目之多,连我都记不得了。 第48页 我们并不光是坐在那里等着vc来送死,那是汉克.马斯汀式的被动打法;驻扎在阮隆特区的海豹1队就是採取这种保守的作战方式,结果不但日夜疲于奔命,伤亡的数字也相当高! 这就是问题的癥结所在——在越南的海豹特谴队不但作战方式死板,又受到层层限制,而且往往是由非海豹队员来指挥,这些情况实在错的离谱!越南是海豹投入作战的第一个战场,为什么我们不能将我们受过的训练发挥出来?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指挥咱们的都是一些只受过驾驶船只,飞行或潜艇训练的军官,而不是冷酷兇狠,勇勐彪悍的丛林战士!我们需要的是铁打的好汉,结果得到的却是装腔作势的官僚! 这些傢伙用传统的的眼光来看待这场战争,认为越战不过是另一场韩战,或是另一场ww2罢了。在这样的战争中,一方会出面攻击另一方,然后占领土地,战争便结束了。他们完全没有游击战的概念,更不懂得小规模战斗的重要,更糟的是——他们居然要海豹保持被动的作战方式! 哼,我才不吃这一套呢,老子可要好好的大干一场! 第十一章 抵达边岐让我有一种重回家园的感觉——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我离开的这半年里,一切建设都改进了不少;整个海军营区移到了几公里外的公路旁,规模也比从前大了一倍以上。当第八排在12月17日抵达的此地时,放眼望去尽是崭新的营舍,西日碧波环绕,泥泞遍地的淳朴小镇风光已不復见,反而让我们有一种回到了小溪基地的感觉。 由摇摇欲坠的木桩和浮筒所组成的饿浮动船坞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由水泥和木头搭建成的全新船坞;营房全部改成木制的,窗户上还装着冷气机,室内有美式沐浴设备——以及美式的水压!原本做为办公室的半圆形活动房也拆了,取代他们的是一栋钢筋水泥的仓库兼修护中心,基地内甚至还开闢了一小块直升机坪。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专供士兵休闲的俱乐部,一间我们可以去锻鍊体能的健身院,以及几间情报部门专用的办公室,那些包打听的就在里面打出一份份的报告,但是这些报告通常不是失去时效,就是如同石沉大海般的消失在夏威夷或国防部某位将军的档案柜里。 我把部队安顿好之后,便向汉克.马斯汀报到,这烂人仍然担任作战官(还好他的任期只剩下几周了)。这次我从国内替汉克带来了几个包裹,所以他看到我的时候还蛮开心的,从他友善的表情看来,似乎他还不晓得我抗议他申请铜星勋章的事。 马斯汀一再的提醒我,外出作战时要服从团队的指挥,不要光顾着当独行侠,总部希望第八排的任何作战行动都要事先提出计划,而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支援河防巡逻任务。“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迪克。你先慢慢花几个礼拜去搞清楚状况,再开始工作吧!” 我故意用力握了他的手,再行了一个漂亮的举手礼,然后说:“你说什么都行,长官!” 没错,我正是这么说的,但这只是跟这些官僚玩的小把戏罢了。因为从第八排抵达后的6天之内,我们就完成了作战准备,并且蓄势待发,为了避免上级起疑心,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哼,其实“马辛柯的快乐谋杀者小队”早就有打算啦! 我们在12月26号开始第一次巡逻任务,大伙都兴致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我们利用夜间突袭了永隆省湄公河流域内一个名叫谭汀的小岛,结果干掉5名vc,好一个庆祝圣诞节的方式!! 当总部发现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被派去支援任何人的时候,他们试着用无线电把我们召回;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就象我后来很“诚恳”的向他们解释的一样——由于距离太远了,所以我们在内河巡逻艇上实在没办法清楚收到从边岐传来的电讯;等到我们要进攻时,你晓得嘛,我们又得保持无线电静默,所以只好关上无线电喽!何况我早已告诉他们我的行动了,因为我写了一份作战计划,就象马斯汀要求的一样。 “unodir——除非另有指示。”我在报告上这样写着,“第八排将会在今晚渗透进入谭汀岛,目的在于侦察该地区的vc动态,并且搜索和摧毁位于该区的vc军营,情报站和通讯设施。”我才不理会汉克的官腔,更不甩116队的新任指挥官(这傢伙是个缩头畏脑的上校,从来没有登上巡逻艇,去15里外的谭汀岛附近巡逻!)于是我就大大方方的把作战计划朝桌上一搁,命令通讯中心里的小兵,等咱们出发两个钟头后,再将这份报告交给马斯汀;既然没有长官对我们下指示,所以我们就干脆干起我们想干的活喽!等我们回来后,马斯汀气的脸都绿了,但是他又能怎么样?我已按照规定提报告了啊,而且我们还干掉了5名vc,外加3名“可能歼灭”,对一个初抵越南的排级单位来说,成绩算是相当不错了。所以,马斯汀只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满心不悦的称赞了我几句,然后丢下我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哈哈,太棒了!既然游戏方式已经制定,那么咱们不妨重施故计吧!第二天晚上,我们又用了“unodir”那一套,结果我们突袭了位于基地东南方,快要接近南中国海的洞岛,战绩是3具vc尸体。 第49页 6天后,也就是1968年的1月2号,为了庆祝“联合国日”,我们决定攻击位于边岐东南方的喀山,结果宰掉了6名vc;一脸愉快的法兰克,斯寇利斯还跟我开玩笑,说我们杀掉的vc可能超过了“法定数目”。“今天晚上偷猎的成果还不错吧,老闆?”他说,然后笑了起来。回到了内河巡逻艇之后,我们躺在甲板上,开怀畅饮了一大堆冰啤酒。 48小时后,我又丢了一份“unodir”计划,这回突袭的目的是位于合江省芹居附近的vc据点;我们从茅屋里逮到了5名vc,当时大概有10来个在睡觉,但是没有一个人发觉我们的到来。 1月9号,我们又出动了。这一次是为期两天的巡逻,目标还是合江省。由于我们几天前俘虏了5名vc,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所以vc在该区又派出了许多哨兵,等着我们出现——结果我们当然又赢了!一共打伤2名,俘虏6名vc,事情似乎变的越来越好玩了。 在我们抵达越南后才不过25天左右,第八排就执行了10余次的战斗巡逻,杀死大约两打的vc,外加1打多的俘虏;我们一共摧毁了49栋茅屋,64个碉堡,3000磅的食物和两处捕鱼站,并且击沉了许多艘舢板。虽然我听到一些批评我们做法的埋怨声,但是汉克.马斯汀却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因为我们实在他妈的太有效率了!查理先生总算明了有批恶棍找上门了,他只是不晓得我们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我们也根本不打算让他知道! vc伤透脑筋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早已经尽量本地化。在我第一次驻防越南期间,我就很少穿着霉菌制式服装,反而爱穿南越陆军分发的皮制凉鞋,因为在丛林中,你实在不需要留下一个深陷土中,11号大,经过品管检验合格的美国大兵鞋印,好让查理先生来追踪你吧!而我们在丛林里的头一个月,大家甚至连凉鞋也少穿了,脚上换成了vc爱穿的轮胎底拖鞋,不过我们也不是每次巡逻都穿,碰到了必须深入内陆突袭vc村落的场合,我们才会穿上这些“名鞋”!有时候我们沿着水道,深入丛林时,我甚至干脆光着脚板走在林间小径上,因为这样比较容易发觉诡雷,而且辉让vc在看到足迹时搞不清状况——哪来这么大的脚啊! 排上有些弟兄们开始使用虏获的ak-47步枪作为个人武器,反而不用配发的m16步枪。ak的弹药来源倒不用担心,咱们从死掉的vc身上拿了很多——毕竟这里的vc比老美要多的多——ak的射击声非常特别,跟m16所採用的.223高爆弹药射击时的达,达声截然不同。 我们当然不只是换换鞋子和武器而已。我们开始象游击队一样的思考,而且想法越来越卑鄙,手段也越来越骯脏!通常我们巡逻时,厚斯都会携带几w——也就是所谓的“可抛弃式,单发装,轻型反坦克武器”(light-weight anti-tank weapon),用它们来炸毁茅屋和碉堡倒还满管用的;而我们常常将用过w弃置原地——当然不会忘了装上诡雷!此外,我们也改造vc的弹药,每当我们发现大量的敌人弹药时我们会带走其中的1,2箱,回来后再加以改造,让这些子弹在射击时造成炸膛,然后等到下次出任务的时候,再偷偷地把它们塞回原处;哼,等着被炸死吧,查理! 另外我也发明了一些新鲜有趣的方式,专门用来对付亲爱的查理先生。方法很简单:我们先穿上制式的霉菌皮靴,然后故意在小径上留下比霓虹灯还明显的宽大鞋印;接着,我们换上凉鞋或者拖鞋,甚至光着脚丫子,再小心翼翼的退回去,但是在鞋印最明显处,我们埋下了一个触压式的引信,它连着一组威力强大的苏格兰阔剑式地雷(ymore mine)——一种致命,装有定向炸药的人员杀伤地雷。这也是咱们第八排向vc打招唿的独特方式——“嗨,哥们儿,我们到啦!” 1月的头一个星期,我碰见了一位昔日的海豹老友,他名叫荷西.泰勒,当时他被派去支援mike force——也就是中情局(cia)的特战反映部队,他们训练了一批少数山地民族部队,[奇+书+网]专门向vc和nva的大型据点,发动快速而有效的奇袭;有时候也会负责解救陷入重围的霉菌特种部队。在突袭的时候,有些队员会穿着vc平常穿的宽大黑衣——我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于是便问荷西,看他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几打大号的黑上衣,结果第二天衣服就到了;我又透过另外的管道,找到了一些老式的法军迷彩服,这些衣服将来会派上用场。 我所要做的,就是让vc搞不清楚这些勐面客到底是谁!他们是穿着黑衣的幽灵呢?还是当年留下的法国外籍军团?他们到底是14个人呢?还是114个人?反正vc越搞不清楚,对咱们seal就越有利。 此外,我也深深觉得,我们应该大幅扩张巡逻的行动范围;虽然队上有很多资深军官认为我们的作战方式已经够无法无天了,但是这是因为他们缺乏指挥特种作战任务的经验,却反而命令我的一切行动要按照传统的海豹任务模式来进行:不管是渗透,突袭或是抓俘虏,都必须绕着水打转,也就是河流,小溪,甚至水田,才是咱们的活动范围。 我他妈的见鬼呢!我第一次驻防越南时,便懂得利用vc放松戒心的时候去攻击他们,而我所採用的方法,就是从河里爬上岸,再沿着小溪和沟渠摸进内地,趁着vc尚未发觉,再一股脑的把他们杀光。 第50页 现在我的胃口更大了,我想要尽可能的接近vc的主要补给路线,在他们尚未行动前便先砍掉查理先生的狗头!根据我的研判,干这件事的最佳地点就是高棉边境,那里时常有成百上千的北越军队,载运大量的补给品,经由胡志明小道南下该处,再伺机进入越南境内。 离高棉最近的越南省府,是一个叫做朱笃的小城。现在问题来了——尽管朱笃和边岐都位于巴沙河畔,但是两者的距离长达75里,咱们海军从未到过那么远的地方巡逻,而且根据我调查的结果,将来也不会有任何到朱笃附近出任务的计划;更糟的是,陆军特种部队把朱笃视为自己的地盘,咱们海豹是甭想在人家的碗里抢饭吃的! 看情形,我们需要的是另一次“unodir”式的行动。于是我把戈蒂叫到士兵俱乐部喝点冷饮,顺便把我的突袭奇想告诉他;这小子什么事都敢尝试,尤其是他着名的“屁股着火之舞”,跳起来会让人把屋子给笑垮! “屁股着火之舞”?没错!让我来跟你解释好了:首先,戈蒂要先来上几瓶矿泉水或汽水助兴——记得吗?他光喝水都会醉的——等到他差不多“茫”了的时候,他会跳上吧檯,脱掉外裤和内裤,再将卫生纸塞进屁股沟,剩下的纸卷就滚到地上,大约有6尺长,然后他会找人把卫生纸的另一端点燃,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看他在把火扑灭前,那把火会烧到离他屁股多近的地方;这的确是一项非常伟大而正统的海豹式演出!! 结果他鬼叫了起来——当然是火烧屁股啦!“听着,傻蛋。我刚好有治疗你那焦屁股的良药!” “是什么呀,老闆!” “咱们放假的时候出去观光几天。”那时越南的旧历新年快到了,所有的事情也都会慢了下来。 “有中意的地方吗?” “我正想去朱笃走走。” “去朱笃过新年?”戈蒂想了几秒钟后才问我。 “我们先观察一下地形,然后在停火前,到树林里设立一个监视哨。” 他脸上泛起了一抹快乐的笑容。戈蒂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我是在首次驻防越南时才发明了这套方法,当时上级命令我不得任意接敌,于是我干脆在敌人后方设立了一个监视哨,等到他们一脸惊愕的看见我,并且朝我射击时,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开枪还击啦! “这会气死一票人!” “我也是这么想。” “我们要怎样做呢?” “只管去就对了!” “又是unodir?” “没错,咱们才不吊那些烂货。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带全排整补,休息去了!” 所以,在1月份的第2个礼拜,我申请了两架海军的海狼式直升机前来支援,把全排人都载往朱笃,在飞往河流上游的时候,大家还开心的唱着“我一点也不满足”这首歌。直升机的飞行员似乎也感染了大伙的高昂情绪,在沿着巴沙河溯源而上的飞行途中,他驾着直升机嗡嗡的低飞过无数个小村庄,甚至还用机腹的滑橇去碰触河面;就这样,我们一路又唱又笑的飞到了朱笃,然后降落在一处尘土飞扬的陆军特战部队营区内,这处营区是由一栋老旧的法式旅馆改建而成,四周布满了一堆堆的沙包,半圆型活动房,储藏弹药的碉堡,以及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和监视塔。 我们就象观光客般打扮自己:脸上涂满了迷彩,头上绑着头巾,身上穿着黑衣和凉鞋,脖子旁边还斜挂着弹药带;另外,为了让坏蛋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我们还携带了各式各样的特种武器:我腋下的枪套里插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9mm手枪(mk22 mod 0?)肩上还背了一支瑞典制的k式冲锋鎗;戈蒂则携带了一支不锈钢枪身的12发装短管霰弹枪,枪托可以向前摺叠起来,这把枪的威力惊人,在近战时特别管用;厚斯的火力最雄厚,他背上一共扛了4枚m72!!郎和瑞席持用他们原有的史东纳轻机枪,并且用弹带缠绕着上护木;大夫和其他人则用ak-47步枪;我们全部不挂名牌,身上也找不到任何显示阶级和单位的标志。 有6个人跳下了第一架直升机,挥手目送它飞走;接着第二架直升机降落,排上其他的人陆陆续续的跳出了机门,然后直升机在它捲起的漫天尘土中缓缓上升,朝着南边飞去。 一个眼睛瞪的老大的特种部队士官长,昂首阔步的从指挥部里走出来,神态拽的象二五八万!在风沙中,他狠狠的盯着我们,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不太欢迎我们的光临,“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马辛柯!”我带着微笑说道。“马辛柯中尉,第二海豹特遣队,士官长!” 我向他敬礼,他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个礼。“我们是驻防边岐的河防部队。”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于是我慢慢说:“海豹特谴队——你难道没听过咱们吗?就是支援第116特遣队的海军特种作战部队。”我简直象是在对牛弹琴,“我们想找出朱笃地区的防御弱点,并且希望能将我们的水上巡逻延伸到贵部的责任区内。” “我们这里没有防御弱点,长官!” 我若有所悟的眨眨眼。“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士官长!”没有弱点?见你妈的大头鬼! 第51页 应他的要求,我和戈蒂前去拜访营区的指挥官——一名上校;他的办公室里一尘不染,铁灰色的金属办公桌后,插了一幅6尺高的大国旗,而上校本人看起来活象一幅徵兵海报——浆过的制服,花哨的枪带和亮晶晶的.45 colt手枪;他全神贯注的端坐着,从捲起的袖口下可以看见晒的非常均匀的古铜色肌肉,淡灰色的头髮修剪的非常整齐,笔挺的制服只能用“完美无暇”来形容,漂亮的敬礼更是无懈可击! 不过这一切都是外表的假象罢了,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的,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酒囊饭袋!在那副拉风的飞行员墨镜之后,是一双因为酗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而眼底的深处,则隐藏着一个早已失去战斗意识的懦弱灵魂;我一眼就看穿他,而且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 他冷冷的招唿我和戈蒂,眼底流露出一抹憎厌的神情,好象我们侵犯了他的神圣国土似的;他问我们为什么不佩带阶级标志,也不挂名牌?为什么我们不使用制式武器?最重要的是——是谁在没有书面许可的情况下,把咱们派到他的地盘上来? 我费了一番口舌跟他解释,我耐心的告诉这位大官,海豹是什么样的单位,另外我们也表示愿意传授他部下所不会的特战技巧;但他只是直直的瞪着我,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点点头罢了。 接着我请他提供战情简报。“很好,简单的说,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中尉。我们执行固定的巡逻任务,同时严密监控所有敌人的动态,虽然在此地出没的vc以及vna数目很多,但是在我们不畏艰难的日夜持续巡逻下,已经确实吓阻了敌人的蠢动;另外,我也很高兴的说,本部和我们的盟军南越部队合作的非常密切而愉快!” 妈的,简直是狗屁不通!不过,上校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他不希望我们在他的地盘上活动,也不稀罕我们提出的交换条件。他强调他已经在本区投入了大量的美国部队——都是12人编制的小单位——他们和南越陆军正规部队合作清剿vc,另外也和rfpf——南越非正规的地区部队/省级部队(regional force/provincial force)一起出动,逐村歼灭vc游击队和nva。 “现在一切情况都很顺利~~~~中尉。我不确定这里会需要你们的特殊作战技巧,更何况从边岐到这儿的补给线也太长了!” “只不过一个半小时的直升机航程,长官。真的一点都不费事!” 他点点头。“很好,孩子。有什么状况的话,我会再通知你。”他行了个举手礼,然后将他那张大椅子转回办公桌前,接着便看公文去了——咱们该滚了! 戈蒂和我步出了办公室。“放他妈十八个连环乌拉葱屁!这小子才不希望我们坏了他的好事,这里实在太好混了!” 我把全排召集起来,“咱们出去散散步。” 身为海豹,我们自然朝有水的地方走去。在这个老久的前法属殖民地城市里,建筑物都沿着河岸兴建,于是我们沿着河畔踱步,偶尔停下来喝几杯啤酒,吃点越式春卷之类的小吃;走着走着,我们走到离码头大约1/4里的地方,一栋富丽堂皇的白色大宅院映入我们的眼帘,潮湿的巴沙河从屋后缓缓流过;屋子的外观看起来非常气派,四周围满了铁丝网,并且由穿着黑衣的警卫们严密保护着。当我们走近时,那些警卫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瞧。 我瞄了一下那些警卫,发觉他们不是越南人,而是兇狠,冷酷的中国佣兵,这些傢伙吃的是世界上最辣的食物,而且可以在一瞬间取人性命——但是他们喜欢慢慢的将人折磨至死,正是我“欣赏”的那类人!还好他们不是敌人,他们在替我们所谓的“行动派的基督徒”(christian in action)——也就是中情局(cia)工作。 我走上门廊,按下了门铃。 一个大约20来岁的年轻人出来应门,他的身材消瘦,皮肤晒成了褐色,并且有一头红棕色的头髮;他身着一条皱巴巴的裤子,脚上穿着凉鞋,上身穿了一件浅兰色的沙龙装——一种半透明的菲律宾式衬衫,许多待在越南的美国人都喜欢穿这种衣服——另外在腰间别了把.45自动手枪。 “嗨!”他从嘴角挤出了一个字,“我叫朱.迪克斯,是本区的cords顾问,你们是谁啊?” “嗨,朱!”我向他打招唿,“我叫做迪克.马辛柯,咱们是海豹特遣队,平常最爱干傻事,现在请给我的手下一些酒,给我的马来些干草,再给我的乌龟来点泥巴!” 他大笑起来,“你妈的还真不客气!”他把门全打开,“3选2如何?欢迎光临‘白宫’。请进呀,先来点冷饮,我们再来谈谈你所谓的傻事。” 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朱——这将会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 朱的正式身份是“psa”,也就是“省级资身顾问”(province senior adviser),他专门负责协调“cords”任务,就是“平民行动暨革命发展支援计划”的简写,该计划始于1967年,实际上就是中情局策动的秘密反情报活动;朱最主要的工作是协调霉菌和南越军方来支援此一活动,这可不是件好干的差使!他原本是特战部队的士官,特别借调支援此计划;他尽其所能的在本区布下了严密的反情报网,同时和越方保持密切的合作,但是他告诉我们,说他常常会有挫折感,一方面是因为不易打入越南传统的社会结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位窝在指挥部的猪脑上校没事就爱扯他后腿的缘故。 第52页 就象世界上所有的内战一样,朱说道,有许多越南家庭被无形的地理界限划分两方,所以在双方作战的时候,一位南越陆军军官要面对的vc对手,很可能是他的表亲,甚至亲兄弟!双方的军队里往往有许多一起长大的童年伙伴,因此自然而然的,当其中一方准备行动时,另一方在就得到消息,并且有所准备了。 “结果就变成了——”他说道,“查理们一出动,老越也立刻把部队拉出去,然后大家乒桌球乓的乱打一通,子弹倒是打了不少,但双方都没人伤亡,接下来双方各自撤退,拍拍屁股就回家了!说实在的,马辛柯,真他妈的让人不爽呀! “那猪脑上校作何反应呢?” “他会有什么反应?” “难道他——” “狗屎!马辛柯,这傢伙只会窝在营区里,几个礼拜不出来。每当我将搜集的情报呈给他之后,他就一屁股坐在那些情报上,直到已经迟到没机会去对付敌人了,他才会象徵性的派出一支部队到外头晃晃——哼,他实在比老越们还可恶!” 朱的朋友魏斯提也在一旁附和他的说法。“从我们开张以来,这老混蛋连动跟手指头也没有帮过咱们!“魏斯提用带着浓厚路易斯安娜腔调的口音抱怨着。 这位中情局的的情报人员拿起塞在裤袋后面的兰色大手帕,用力的擦了擦他那张红彤彤的大脸,“没用的胆小鬼!”他用手指往上校营区方向骂道。我蛮喜欢魏斯提的,他是个动作缓慢,爱喝威士忌,大约40岁出头的豪爽汉子,在借调至中情局之前,他也曾是特战部队的军官——好象是名少校——现在他已经放弃在丛林里活动的苦活,没事就坐在“白宫”的摇椅上,心满意足的让朱去表演所有的动作戏。 享用了一顿丰盛的越南式晚餐后,大伙爽的跟一群吃饱的的猪一样。朱和魏斯提开始一一告诉我们有关高棉边界的所有细节,“记得当你们离开了城市之后——”他说道,“外面就全是vc的天下了。他们在高棉境内有一个很大的训练中心,另外还有一条很长的补给线路,一直从朱笃西南方的七山山脉蜿蜒到湄公河三角洲为止。” “你们对查理的动态很了解嘛!”戈蒂说道。 朱点点头,“我们的情报还算灵通,问题是我们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他一口干了面前的啤酒,随手又开了一罐,然后抬起头来灌了一大口,“我们手下的佣兵没法子天天出动——而上校又是个胆小鬼!” 我举起啤酒罐向两位中情局情报人员敬酒,“我们蛮想加入你们的行动,反正你有情报,我有野兽,对不对?咱们应该可以好好搞出一番名堂来!” 魏斯提用筷子夹起一小片泰国红辣椒,丢进嘴里嚼了嚼,然后用他那条兰色大手帕擦拭不停出汗的额头,再喝了一大口啤酒。 “妈的,马辛柯。如果你们想要去宰vc,尽管放手去做就对了,已经很久没有人修理他们啦!” 第二天早上,我用无线电召来了直升机,把大伙载回边岐。我一回到基地,马上着手安排两艘内河巡逻艇带我们去朱笃,并且交代船上的士官长,务必要带够上好的军用牛排,上好的军用弹药,以及上好的“民用”啤酒!接着我到附近的海狼直升机中队做了一次礼貌性的拜会,告诉他们有关到朱笃附近去攻击vc的消息,结果飞行们听了都很兴奋,并且保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会提供空中支援。 在等待申请内河巡逻艇的公文批准前,我们又趁机出去巡逻了几次,直到所有的公文都搞定了,终于在1月28号那天,我照老规矩丢了一份“unodir”计划给汉克.马斯汀,然后咱们就出发打猎去了! 我们从朱笃出发的时间是31日的傍晚——正是越南农历除夕,我打算在城北大约1500码的中屯河畔设一个监视哨。这条小河位于高棉边界南边才200码左右,并且沿着边界流了好几里长;我们就坐在那儿,摆出一副等待vc上门攻击的姿态——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想以大吃小,我们绝对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咱们那位上校大人——我开始叫他“猪脑上校”——命令我在出发前,要先交给他一份我这辈子从没写过的射击计划;基本上,所谓的射击计划就是在地图上标出我们部署的位置,万一我们有需要,他就会派炮兵给予火力支援;问题是,如果是一整个师的人在丛林里活动,那么射击计划就有其必要,因为我们自备所需的火力——就算不够我们也可以唿叫装有迫击炮的麦克艇,或是装备无后坐力炮和机枪的内河巡逻艇前来支援。 除此之外,射击计划的限制也很多;首先,它让你有很少的选择机会,我们只能待在三处很小的区域里,因为那些笨炮兵们不愿意,或者根本不能射击超过三处以上的目标;所以,如果我们不能乖乖的待在1号,2号和3号基地,我们就得不到任何火力支援!这还不打紧,最让我生气的是,如果我们不按照计划待在规定的区域里,我们很可能被友军的炮火击中!另一个问题就是任务的安全性——越多人知道我们的位置,就越有可能向查理通风报信。因为猪脑上校和南越部队平时走的满勤的,而南越部队里有很多人的亲戚是越共,所以喽! 第53页 我很想叫猪脑上校去死,但是朱和魏斯提劝我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只好把计划写好,并且给自己取了一个非常内敛,雅致而且谦虚的无线电唿号——“鲨鱼人一号”!然后大伙登上了内河巡逻艇,朝上游驶去。 薄暮时分,我们一共十一个人跳上了船,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致命武器:厚斯,咱们的后卫,带了半打的m72;我带了一把装了“宝宝睡”(消音器)的mk22 mod 0,一支m16,以及许多备份弹药;瑞席扛着他的史东纳机枪;卓弟和法兰克带了了许多弹夹;大夫除了携带一具无线电以外还在他的医药箱里塞满了手榴弹;我们也许会在外面待上两三天——谁晓得新年停火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我们有所准备。 朱,魏斯提和他们的中国佣兵目送我们缓缓驶离“白宫”后的小码头,我们行驶的速度很慢,因为内河巡逻艇的艇员们并不熟悉这一带的河流状况;就这样,巡逻艇冒着蒸汽,朝北驶离了朱笃。我站在第一艘巡逻艇的驾驶舱内,跟驾船的士官长杰克闲聊起来。 他不停的调整油门,并且监看河面,注意着大大小小的沙洲,“准备去乐一下喽,迪克先生?” “希望是,士官长。” “你们会在外头待几天?” “运气好的话,大概要两天。” 他点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来,然后把烟点着,“听起来不错。”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再将烟从鼻孔里喷出来。“今晚我们会守在附近。”他说道,“也许明天白天会四处绕一下,但是晚上就会在老地方等你们。” “好啊,士官长。”我回答道,“你对这条河不太熟悉吧?” 他摇摇头,“我们都不熟,所以在这里要特别小心才是!” 我谅解他讲的意思——事实上,不仅仅是密密麻麻的沙洲而已,越往北驶去、河面就越变越窄,同时还有很多近乎九十度的大转弯,七转八转的,很容易就把你带过了“红线”——也就是越南和高棉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国界线。今晚的任务,实际上是从越南境内展开,但是在何处结束就不得而知了!我的构想是沿着中屯河,从北面奇袭而入——这也是越共认为老美最不可能攻击进来的地方;然后我们会建立一处看起来像是监视哨的伏击点,如果我料想正确的话,我们会逮到企图利用停火时期熘进越南的查理们;如果我猜错了,大不了在乡下度过两天愉快而安静的假期,然后两手空空地回家罢了。 离城市大约八公里远,刚好在红线附近的地方,杰克将内河巡逻艇一次又一次驶近岸边,大约三,四次之后,我们悄悄地滑下巡逻艇,并且让内河巡逻艇继续维持同样的动作,万一有越共在监视的话,他会搞不清我们在玩什么把戏,何况,也从来没有巡逻艇这样深入这条河的上游。 浑浊的河水相当温暖,我们飞快地朝着岸边游去,爬进了河畔的草丛后,大家把枪管内的塞子拔掉,再继续朝内陆推进;这里景观看起来很像是维吉尼亚州,而不像越南,到处长满了高高的芦苇和浓密茂盛的绿色矮树林,我们便利用这些天然的掩护,悄悄熘进了内陆。 我们前进到离河岸大约二十码处,脚下的土地开始变得坚硬而平坦,四周的植物也换成了稀稀疏疏的灌木丛;在我们前头大约八到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从地图上来看,这座山位于高棉境内,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高棉了,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改变行进方向,开始向西南方走去。沿着一条大型的给水沟渠,我们准备穿越一片阡陌纵横的干涸稻田。在稻田的后方,有一排高高的树木,在树木南边的的某处,就是我们刚刚才游上岸的中屯河;我打算越过林线,到达河畔,再设立伏击点,因为越共的运补队将会从高棉的方向过来,我们会在此耐心地等候他们,然后说声:“恭喜发财!”(译註:马辛柯此时讲的是中文)——新年快乐! 现在大概是20点30分,我们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因为那些中国佣兵说这附近有越共埋设的地雷,虽然目前还没碰上,但还是小心为妙!全排人前后展开约25码长,3名尖兵——卓弟、杰克.桑德斯和约翰.英格夫曼小心翼翼地在前头探路,带领大伙通过稻田,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端着史东纳机枪的瑞席,我走在瑞席的后面,接下来是背着无线电的大夫,狄威.施瓦伦柏紧跟在大夫后面,然后是法兰克、戈帝和哈瑞,最后是厚斯担任后卫;我希望“老芋头”们——他们最恨我这样叫他们——能走在我身后,因为他们的反映极快,一旦发生状况,不需要我开口,他们就会立刻趴下射击! 我们转向东方,我一直希望今晚是个星月无光的漆黑夜晚,果然如我所愿。我们携带了星光夜视镜(一种微光显象装置,能够帮助我们在黑暗中观察事物),我身上有一具。戈蒂和卓弟也各有一具,如果现在vc正埋伏在前头,我们能够在他们发现咱们之前先看见他们——当然是希望如此啦! 我们前方是一片漆黑的夜幕。正好可以掩护咱们的行动,但是远在朱笃的猪脑上校,此时却很“好心”的放出一连串的照明弹,只见我们南边的天际,亮起一片耀眼的光芒,好象在释放新年烟火。这时,夜视镜也没啥鸟用了,但是我突然灵光一闪,或许笨上校的做法能够帮我们吸引越共的注意力,这样就没有人会察觉黑暗中悄悄杀到的十一名海豹了。恩,真是个大好机会! 第54页 我几乎看不见前方一百尺的卓弟,他正一寸一寸地往前爬;突然,他举起手,大家立刻停了下来,卓弟向我招手,要我到前头去,于是慢慢地,我爬到了他的身旁。 他就像猎狗发现了猎物般兴奋,我顺着他颤抖的手指往前看去。 在稻子的残茎中,实在很难发现它的存在,但是眼光锐利的卓弟还是发现了它——一枚越共埋下的人员杀伤雷。 “妈的!我们到底是在雷区的外围、中间、还是尾端?”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比出手势叫全排不要动。“雷区!”我又比了一个这样的手势;我的警告沿着队伍传了下去。 此时我的全身变得非常敏感,我可以感受到汗珠一滴滴地滑进了我的上衣,每一条神经都崩得紧紧的!我和卓弟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把地雷挖起,慢慢地从洞中移出来,再轻轻地放在地上。 我从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然后拍拍卓弟的背,“干得好,卓弟。现在继续替咱们开路吧!”我笑着说。 他点点头,小小的圆眼珠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遵命,老闆。你也别客气呀!” “我操你个香蕉芭乐!” 他故意给我一个飞吻,“除非你先刮刮鬍子!”卓弟弯下腰,抽出了刺刀,然后一寸寸地沿着地面匍匐前进,他会开出一条十八寸宽的通道供我们前进;卓弟非常仔细地探索每一处地面,我们就这样跟在后头,慢慢地往前移动。 花了大约一个钟头,我们才不过前进了两百尺左右,一直到碰上了一条干涸的小沟为止,我们才算脱离险境。这条水沟横于稻田东边,卓弟认为这里差不多就是雷区的尽头了。 他筋疲力尽的跳进沟里,“妈的,老闆。我受够了!” 他的确累坏了,只见他一身是汗,湿透了的头髮粘答答的覆盖在额头上,双眼红通通的,布满了血丝,但他总算是带大家通过了雷区。在半途中,他又挖出了一枚地雷,并且做了明显的标记,万一我们要沿着原路撤退,才不有危险。 我拍拍他的手臂,“休息一下,我辉先当一会儿尖兵!” “谢啦,老闆!” 我们朝远处的林线移动,动作仍然非常小心,因为我怕附近还有更多的地雷;在部队前方担任斥候的感觉很奇怪,我通常不会担任这个工作。我一直是待在队伍中间,这样才可以控制头,尾两边的状况。但是,卓弟今晚实在太累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主动担任此一职务。 我第一次到越南的时候,就注意到每次第二班巡逻时,担任斥候的补丁,常常会因为身心的高度紧张而一下子失掉5.6磅的体重。补丁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连他都会如此,瘦小的卓弟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带领全排人通过雷区的压力,完全在卓弟的身上显现出来,他看起来就象一只浑身湿透的溺水老鼠! 毫无疑问的,担任尖兵会榨干你全身的精力!绝对没有任何一部战争片,或是一本小说,能够把担任战斗斥候那种高度紧绷的紧张情绪,以及对生理的强烈影响完全表现出来。 你随时都不可掉以轻心,一刻也不能松懈!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分子似乎都变成了天线,不停的接受外界传来的任何动静,评估你四周各种最细微的变化;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和味觉——任何感觉都发挥到及至,因为一旦你搞砸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我们步向那排树木的时候,我大概位于卓弟前方10到15码左右的地方,我以非常缓慢的步伐,一步接一步的走在干枯的水沟底里。 我悄悄的将头伸出沟旁的草丛,然后赶快低下,看看四周是否有明显的足迹以及引爆索;我用手指向前小心的探索,留意是否有触压式引信或是地雷;我也留神倾听四周传来的声音——象是ak47枪机拉动的金属撞击声就很容易听到,当然也有不易听到的,象是人类的唿吸声;另外,我还象猎狗般动着鼻子四下闻闻,希望能够闻到远处vc的体味,从他们所吃的辛辣食物,你可以轻而易举的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 我突然停了下来,憋住气,外头有动静了!我可以感觉的到,几乎可以尝出味道来,背上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我身后的弟兄也停了下来。 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是直觉吗?也许!是运气吗?大概! 我趴到了地面。 就在我趴下的同时,在我前方不到10尺的地方,冒出一阵勐烈的ak步枪火舌,直朝我射来! 我一边滚动,一边用我的m16还击,同时高声唿叫我的人开火,但他们早已朝着林线射击以掩护我回来。 我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朝着排上跑去,一面还将m16伸过肩头,胡乱的朝后方盲目射击,而双方射击的子弹,就在离我头顶不到6寸的地方,交织成一片浓密而茂盛的火网。 “怎么回事——”我朝着戈蒂大喊。 他镇定的卸下弹夹,再换上一个新的,然后继续朝林线射击,“敌火很勐烈。”他低着头对我说。“也许有30到40名敌人。” 我朝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妈的——可能不止,咱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我向前翻进了干沟,“厚斯——” 第55页 “老闆?” 我指着vc。&ldquow,厚斯。干掉那些混蛋!” 只见这位大块头的波兰佬从背上抽出了一w,瞄准敌火最旺盛的地方,轰的一声打了过去;对面立刻扬起了爆炸声和火光,伴随着许多惨叫声。 我举起右手在空中打圈圈,“咱们走!” 在交叉射击的掩护下,我们沿着原路撤退;虽然我们没有到达预定的伏击点——也就是3号基地,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撤到1号和2号基地附近,所以我拿起了大夫的无线电向猪脑上校唿叫,请他提供一直非常自豪的炮兵火力支援。 从无线电彼端传来了不带感情的回答,很象战争片里的调调,但却模仿的很差,“没办法,沙鱼人一号!完毕。” “为什么不行,指挥部?” “因为指挥部这里的战况很激烈,有一批vc正朝着我们攻击,所以没有多余的火力支援你们,你们得靠自己了。” 哼,典型的狗屁!真是谢谢您的照顾和关心,猪脑上校!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一定会好好拜访你,我要把你的双手扭断,用它们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再塞进你的屁股沟里! 我把无线电转到另一个频道,开始唿叫内河巡逻艇。 “丛林健身院,这里是沙鱼人一号。我们现在正要撤退,但是后面有一大票不友善的傢伙在紧追不捨,而且我们的弹药也快打光了!我需要你们向阿尔法撤退点实施支援射击。” 无线电中传来了杰克清楚而响亮的回答。“收到,收到,沙鱼人一号。如您指示,我们会等你们回来,回家时还可以顺便修理他们一下。” 我不禁笑了起来,上帝保佑所有的海军士官长。 好吧,回去的计程车有着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跑到河边去;我可以瞧见vc在阴影中朝着我们追来,距离还不到50码!他们知道在人数上占优势,所以一直狠狠的追着我们打——这是我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我瞧见了一名vc,立刻用m16把他干掉,他才倒下,随即又有3名vc沖了过来,我毫不忧郁的开枪射击,,3个人几乎同时倒地!我们就这样一面躲开vc的射击,一面朝着河边突围。 厚斯一腿受伤,而且丢了一w,因此只剩下了两具;瑞席叫人赶快再给他一条弹带,但是史东纳机枪的弹带早已打光了!哈瑞也在一旁大叫,他的ak步枪弹夹只剩下3个了。 不仅是他如此,我们所有人的弹药都快打光了,要是内河巡逻艇来不及接我们,恐怕咱们都将变成汉堡啦! 卓弟带着大家飞也似的跑过雷区,我们心惊胆战的边跑边祈祷。还好没事,没有地雷爆炸,真希望待会儿追来的vc会踩到地雷,把他们自己炸的稀巴烂! 我们掩身疾奔过稻田,弯着腰在壕沟里穿梭,先前噼开的道路两旁,尖锐的枝桠划破了我们的皮肤,浓密的藤蔓变成了恼人的绊脚索,倾倒的树干仿佛在等待着撞击我们的足踝。 这可不是当初我计划的样子,我们没命的朝河边狂奔,兇狠的vc在后头穷追不捨。 当我们跑到河畔时——内河巡逻艇果然已经停在那里,并且用艇上的双管.50机枪和迫击炮朝着vc还击,以掩护大伙们上船。等我们跑到了船边,大家用力把船只向河里推,再翻身一跃而上,小艇立刻启动主机,全速向后退去,冲进了河的中央。 我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整个人便摊倒在驾驶舱内,鼻子里闻到一阵阵艇员们向敌人还击时所发出的火药味;杰克加大油门,巡逻艇象箭似的划破了夜幕,朝着南方飞驰而去。我可以看到岸上还有人在追着我们射击,但是很快就被我们抛在身后了。 我站了起来,向士官长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拳,“谢谢你救了咱们,杰克!” “哎呀,别这么说。不过我们还有得忙奥,迪克!” “怎么回事?” “朱笃出状况了,vc认为在新年停火期间大家都不会有什么行动,所以他们就攻进了城市。”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长官。你知道吗?那个畏头畏脑,胆小怕死又不要脸的烂货上校,竟然把他的部下全叫进了营区躲起来,现在朱和魏斯提碰上了大麻烦,他们需要咱们!” “那还等什么?立刻回家,杰克——碰到红灯也不要停下来!” 第十二章 我们在凌晨时分回到了朱笃,但是一直等到曙光乍现才上岸,一方面是因为我并不熟悉这个城市的地形,二方面也是因为在黑暗中不易分辨敌我的关系;于是我们就窝在船上,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并且倾听此起彼落的射击声qi-shu-ωang,差不多到了早上6点,杰克把巡逻艇驶向岸边,船头对准了一大片石头台阶,我们立刻冲下船,目前位置正好在城中广场的下边,也就是“白宫”北边大约1/4里处。 四周的炮火仍然非常勐烈,我们在枪林弹雨中拔足狂奔,边闪边躲的冲进了特战部队营区,然后我立刻跑进了战术行动中心(toc),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服装笔挺却疲惫万分的特战部队少校向我简单说明了战况,目前的情况不太妙,他对我说;vc——数目有多少他并不知道——已经攻占了大半个城市,而老百姓们则被陷在各处——他也不知道在哪里,以及一共有多少人! 第56页 这小子知道的情报可真他妈的“多”!但是他起码还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咱们的猪脑上校——少校偷偷的耳语道——已经差不多精神崩溃了1他把自己锁在无线电室里,呆呆的坐在那里收听各种对话。尽管如此,从技术上来讲,上校大人还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更过分的是,他下令所有的美国部队不得离开营区作战,而少校也把他的命令当作圣旨般奉行。 我拿起无线电唿叫魏斯提,“这里是老马,听到请回答。” “听到了,你一共有多少人?” “11个。” “太好了,我已经派我手下的3打中国佣兵到城南去了,你们可以从北边进攻,一起把vc赶回老家去!” “了解,你那儿还有弹药吗?” “多得不得了!” “医疗后送呢?”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 “那猪脑上校呢?” “他去死好了,等事情结束了,我会亲手宰掉这狗娘养的!” “我才是第一优先!” 从无线电中可以听见他轻声的笑了起来,“不过咱们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3名美国平民——1名护士和2名教师——离你们只有几条街道远。” “我没有交通工具,魏斯体,而且我们对城里也不熟,你先等一下。”我转头面对少校,“魏斯提说外头有3个美国女性平民被困住了,少校。咱们可以去救她们吗?” 他不耐烦的耸耸肩,“我可没办法,中尉。” “别这样嘛~~~~” “嘿,中尉。上校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准外出,既然你和你的手下都在这儿,所以你们也该一视同仁!”他端起一杯咖啡啜了起来。 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咖啡杯应声而飞,杯里的咖啡泼的他全身都是!我把他整个人往上提高了离地6寸,“你说什么,少校?” “ok,ok,你们可以出去,但是我们的人要留下来!” “哼,你们这些没用的胆小鬼想在里面待多久就多久,劳资才懒得管你们!”我用力将他抛向房间的另一端,结果他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撞到墙壁上。 我又拿起了无线电,“你可以派人来接我们吗?” “我们有一辆装了.50机枪的吉普车,我会派朱过来,他晓得平民在哪里。” “好,我们会准备好的!” 我分发了10具无线电手机给大家,全都换上了充好电的电池,再将频率转到魏斯提用的频道,然后步入户外的晨曦中;6分钟后,朱驾着吉普车出现了,他干净利落的开进了营区,身后跟着一连串的自动武器射击;我招手叫哈瑞和大夫跳上车,“去当骑兵队吧,也许会走桃花运吆!” 哈瑞比了比大拇指,“希望喽!”他跳上后座,抓过.50机枪,打了一个连发,“恩,还不错。” “拜啦!”朱勐打方向盘,沖了出去,我们也立刻向vc射击以掩护他们离开。 瑞席,卓弟,厚斯,强尼和我组成了第一支进攻小队,法兰克,狄威,戈蒂和桑德斯组成了第二支进攻小队,然后我们一起朝着白宫攻过去。 我们就象电视剧《勇士们》里演的一样,在这个由法国人设计的小城中进行巷战,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这个巷子到另一个巷子,我们逐屋扫荡,好象是在打一场亚洲式的ww2。 每当我看见窗户里有枪口在冒火,我会马上向厚斯吹声口哨,“那里——” 他立刻举起w,朝着窗户轰过去,接着卓弟和我便破门而入,一阵扫射,干掉了屋里的vc;如果有人跑了出来,瑞席会用史东纳机枪结束他的性命。接着我们再朝下一间屋子迈进。 “屋顶有人射击!”卓弟高声提醒我。 “我看到啦!瑞席——” 瑞席举起了机枪,朝着屋顶勐扫,雨点似的弹幕象链锯似的切过屋檐,一名倒霉的vc从两层楼高的屋顶跌落地面,当场殒命! 我们朝前移动了数码,又清除了两栋房屋,但vc还是不停的从屋顶向我们射击,这给了我一个主意!我朝上头指指,“咱们到上面打他们!” 于是我们踹破一扇门,冲进屋内,爬上两层楼梯,再穿过一道窄门,来到了屋顶上头;这附近的房子都盖的很近,所以我们可以很快的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上。突然,20码外有一名vc站了起来,wωw奇qìsuu书còm网他手上拿了一枚手榴弹,而且插销已经拔掉了!我连忙举起m16向他射击,子弹射中了他的胸膛,他向下覆倒在手榴弹上,轰的一声,爆炸力把他掀离了屋顶,身躯炸成三截,掉到了街上。 我们就这样沿着街道逐屋清剿,经过一个转角,又朝着下一个冲去,不停向着一批又一批的vc射击,这的确是个让人筋疲力尽的苦差事;到了10点左右,我们才推进了3条街。 在此同时,哈瑞和大夫也在另一边享受他们自己的快乐:他们把吉普车停在一栋屋前,那名叫玛姬的护士就住在那儿,vc便从2楼向他们开火;朱无视于勐烈的枪火,一口气冲进屋内,而哈瑞和大夫则用.50机枪和m16朝着坏蛋们还击。 第57页 当朱破门而入时,屋后冲出了3名vc,朱马上用m16把他们干掉。接着又有两人从楼梯上朝他射击,他也把他们解决了。 “玛姬,玛姬,我是朱——你在哪里呀?” “在这里~~~~”客厅内的饿壁橱里传出了微弱而颤抖的回答,朱冲过去,把可怜的小护士从藏身处救了出来,他用手臂抱着她,“咱们走吧!” 正当他们往外跑时,更多的vc从后门沖了进来,朱纵身闪躲,先把玛姬推出门外,再向他们射击;他把前门用力一甩,冲出屋外,接着把玛姬丢进吉普车,刚好摔到大夫身上,然后拼命的向白宫驶去;哈瑞,大夫和朱前后一共来回6次,终于成功的把平民全部救出,本身却毫髮无伤。不过,大夫坚持最美好的时刻,就是玛姬掉到他身上的那一剎那! “好棒的一对咪咪!”他对我说,“正是我最爱的那型女人!” 中午过后没多久,vc们开始撤退,但是他们的人数已经剩下不多了——大概不超过1,200人,这数百名vc的勐烈攻势,却让不到50人的我们——其中包括中国佣兵——给抵挡下来;一整个早上,我们不知道攻占了多少处的vc据点,但是一到中午,他们很快不见了,仿佛消失在朱笃密密麻麻的巷弄里。或许是因为他们换了衣服,摇身一变又成了老实,温顺而且友善的本地老百姓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魏斯提的中国佣兵已经成功击退了城南的敌军,并且将他们逐到东边的乡野里;但也有坏消息——在作战期间,一处油库中弹爆炸,结果有很多老百姓被波及,从半里外就可以闻到人体被烧焦的臭味!(第二天,我们叫来了救护直升机,尽可能将受伤的越南老百姓送去治疗,杰克的巡逻艇上也载了不少伤患,他们都会被送到湄公河下游沙兰附近的医院,玛姬也随船前去照料;她回来后身上的衣服闻起来就像烤了八个钟头的肉一样!) 在战斗初期越共在朱笃的教堂和医院都设下了据点,这套游击战法至今仍被广为採用,这样会迫使对手在攻击他们时,不得不一併摧毁这些民间目标;奇*_*书^_^网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吃了败仗,他们还是获得了很好的宣传材料。 我们在朱笃碰到的正是这种状况——咱们赶跑了越共,却把教堂和医院打得满目,惨不忍睹!于是过不了几天,越共游击队便开始在乡间散布谣言,说“圆眼强盗”——就是咱们——会无缘无故地摧毁非军事目标,尤其是民间建筑! 在战斗期间,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任何越南部队出面帮忙,但是中午过后,这些胆小鬼才从他们的阵地(就位于美军营区的旁边)里露面;南越部队通常不会出现在战况惨烈的场面中——毕竟他们是由猪脑上校一手训练出来的,而上校此刻还躲在无线电室里;但是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咦,他们就会出现啦!因为这时候他们可以四下搜掠vc遗物,然后拿到黑市当成纪念品出售。不过,并不只有南越部队是如此胆小无耻,一旦我们打跑了vc,也许咱们伟大英明的上校就会套上一件帅气的夹克,外出巡视战果,说不定还会给自己申请一枚勋章呢!(我不知道上校后来的下场如何,但是朱的确因为在朱笃一役中的英勇表现,而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唯一让我纳闷的,就是哈瑞和大夫也和朱一起全程参与,最后却只得到铜星勋章,难道是海豹的奖励标准比绿扁帽来的严格吗?) 当vc已经开始撤退的时候。我们决定尽量去清除城内的残余份子,于是一个街口又一个街口的展开了清剿行动。咱们两人一组,沿着人行道前进,有点象警察追缉犯人的味道;厚斯跟我负责负责一边的街道,法兰克和瑞席则负责另一边,当时敌人断断续续的朝我们射击——但是间隔越来越短,而且一波比一波兇勐!我们很有规则的执行工作——先冲到门旁,把门踢开,再丢一棵手榴弹进去,然后静待结果发生,如果一切ok,厚斯会越过我,继续向下一家前进;如果我听见了动静,我会等待手榴弹爆炸后,再冲进屋内用m16扫射;街对面的海豹们也用同样的方式推进,在这么舒适又阳光普照的新年午后,着到不失为一个消磨时光的好办法。 于是我们继续向街尾前进,厚斯和我在移动时都会利用门廊和屋檐来掩护,法兰克也是如此,唯独瑞席不是!这小子端起史东纳机枪,大刺刺的走在街道中央,还不停的吼叫和射击,好象回到了道奇市!他手上的机枪不停的喷出火舌,脸上流露出一抹近似疯狂的笑容。 他高声叫着,“来呀,你们这些混蛋——来呀,谁怕谁啊?”越共当然向他开火——你可以看到他四周被子弹激起一阵阵的烟尘,但是这个小子一点也不怕! 厚斯和我朝着他大喊。 “你他妈的快离开街道!” “混蛋,快趴下!” 他高声狂笑,这小子居然当街大笑起来! 突然——在一片嘈杂和混乱声中,时间仿佛在一剎那间冻结,出现了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静默~~~~ 我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对着瑞席高声叫着,“不——” 但是太迟了,我听到了,就那么一声,一发狙击手的枪声! 第58页 子弹射中了他的前额中央。 史东纳机枪从手中滑落,他缓缓的倒下来——我及时冲过去接住他,厚斯立刻朝着枪声的方向射击了一w,我没注意到他射中了没有,因为当时脑子想的全都是瑞席!我把他拖到街道旁,把手垫在他的饿脑后,鲜血流的我满手都是。那发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此刻脑浆正一滴滴的滴到我的手里,我拼命的想要把他们推回头颅内,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停的挤压他的胸口,对他施以急救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厚斯唿叫救护直升机前来,我则用手机通知朱,大夫和哈瑞,请他们尽快把吉普车开过来,再把我们载到6个街口外的白宫停机坪。 他们很快就到了,朱握着方向盘,哈瑞跳下车,并且接住瑞席的双腿,大夫穿过腋下抬住他的上身,我则扶着他的头。 “怎么会这样呢?”哈瑞轻轻的将瑞席的身体平放在后座,他抓着那孩子的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夫则握着瑞席的另一只手,“你这小混蛋!”哈瑞对着瑞席说,“魏斯提那儿还有好几箱冰啤酒呢,起码你也该等一下嘛——” 大夫替瑞席盖上毛毯,然后大伙失魂落魄的挤上了吉普车,朱便开车离去。 瑞席走了,他一中枪,我就给他打了很多吗啡,所以他应该没什么痛苦,但他还是走了,从他的眼睛就看的出来,那对曾经清澈明亮的双眼,现在已经找不到一丝生气了。 瑞席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他象个木偶般瞪着我。 我非常气他的卤莽,他简直是自找死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混蛋!”我一路上不停的对他说,同时还扶着他的头,试着用手把他的脑浆塞回头里。 流淌不止的鲜血浸湿了我的黑上衣,手上满是粘答答的脑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粘在我指间的头骨碎片。 “你这笨蛋!”这是我抱着瑞席,唯一能够说出口的话。 我的内心燃起了一股怒火,一部分是因为瑞席而起,如果这孩子现在没死的话,也许我会亲手宰了他!他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既卤莽又愚蠢,没有人会傻到走在大街中央,尤其是在战场上,他也知道,但这小子还是照做不误!因此象他这样的傻蛋,在战争中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值得,真他妈的不值得!他就这样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头垂在我怀里,脑浆流了我一手都是,这孩子死的真不值得! 我心底又升起了一股怨气,因为我觉得瑞席根本就不应该在街上出现!我们是海豹特遣队,应该是丛林中的彪悍战士,而不是他妈的什么打巷战的都市警察!烂货上校和他的特战部队才应该是出来作战的人,但是那个懦弱的王八蛋只会躲在他那重围深锁,严密防卫,象他妈的西点军校操场一样安全的营区里! 另外,我也很气我的手下竟然会被一个可恶透顶,又臭又脏,体重不到70磅的vc狙击手给杀掉!此刻我恨透了所有的越南人——他们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一群吃馊水的低级生物!他们会用两跟筷子夹起一粒米,却用一根筷子挖出两砣屎来! 我更气我自己!当瑞席被狙击时,我的不死神话也跟着宣告破灭。我第一次在越南作战的时候,一颗ak步枪的流弹划过水面,击中了我身边的傢伙,也恰巧在两眼之间——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在突袭洞岛的那次行动中,我赤脚跑过一条小径,后面紧跟了一位弟兄,又听到轰的一声!他踩到了一枚地雷,整只脚被炸的飞了老远——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我身边的弟兄们都被打中过,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我? 为什么呢?因为我他妈的是打不死的铁金刚,这就是原因所在!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是不论做什么事,打任何仗,我都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我告诉我的弟兄们只要紧跟着我,就绝对不会有事;小伤嘛,也许啦;皮肉伤嘛,也没什么了不起——就算真的受伤也不碍事,因为只要跟着马辛柯,就没有人会翘辫子! 团队精神第一要点——就是没有人会死!只要跟着理克.马辛柯中尉,“爆破手迪克”,“三角洲沙鱼人”,保证不会有事!你给我听好,没有人会死! 在过去的12个钟头里,我先是遭遇敌人从10尺外,拿着枪对我勐射——结果没事。接着我又率领整派人在夜里跑过敌人雷区——结果大家依然没事!然后又被一整连的vc在屁股后面追着勐打——仍然没有伤亡,了不起有人扭了脚而已。最后,我们11个人还联手对抗200名vc,一条街接着一条街的,将他们逐出了朱笃——大伙仍然是毫髮无伤! 知道现在~~~ 我不知道该恨谁才好!是那个杀掉瑞席的混帐vc?是那个不敢出面迎敌的胆小鬼上校?还是这群一直互相杀来杀去的越南混蛋?我真的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傢伙最好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我用手轻轻的掩上了瑞席的眼皮,“你这小笨蛋!” 瑞席的死给了我一个惨痛的教训!从那时起,我作战的时候都辉将它牢记在心;我最重要的任务——我现在懂了——就是把我的弟兄们平安的带回家,至于怎样做,我倒不在乎。如果这意味着我在审问vc俘虏时要更兇悍,更残忍,那么我会的;如果这意味着我们在作战时要更兇狠,更拼命,那么大伙也一定会这样做的!事实上,保住大家的性命已成为了我的第一优先任务,第二是干掉vc,最后才是发展海豹特遣队的战术——利用这场战争来找出在敌区部署海豹的最佳方式。这些宝贵的教训日后一直跟随着我的军事生涯,尽管有人认为我的作战方式简直是嗜血如命——甚至有点卑鄙,但我依旧做我该做的,也就是尽可能保住部下性命,尽量尽我所能干掉敌人! 第59页 在朱笃一役之后,我深刻体会出越南人根本不在乎咱们美国人,不管是咱们的南方盟友,或是咱们的北方敌人,全都一样!这是他们自己的战争,数百年来他们一直争战不休,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是一群不识相的闯入者,一次由圆眼,白皮肤幽灵所发起的短暂侵略!所以他们干脆跟我们打混仗——包括我们的盟友和敌人双方;举例来说好了,当我的照片上了《男性》杂志的封面后——上面的标题写着“爆破手迪克.马辛柯中尉”,“海军最致命的vc杀手”——我便成了同事间的笑柄,不过我倒不太在意——因为我有机会找回来,而且我也开的起玩笑。 让我不爽的是vc的做法,在杂志出版后的3个月,他们在三角洲内的每一颗树和每一间茅屋上,贴满了本人的悬赏海报,上头写着:“悬赏5万元,给第一个杀掉爆破手迪克.马辛柯中尉的人。他是个‘灰脸杀手’,在新年期间给朱笃带来了无数的死亡和混乱。” 没错,这就是我。可笑的是他们不但知道我的名字,更晓得我在新年到朱笃干了些什么事!哼!还谈什么任务保密呢! 5月中旬,当我们到喀山出任务时,我又发现了一张海报,这回上面写着:“悬赏10万元,给任何能够杀掉‘秘密蓝眼睛杀手小队’领导者的人,他们在1968年1月2号联合国日当天,屠杀了许多的本地家庭。”这也是我!我们是唯一在1月2号到喀山出任务的单位,不过我们只宰掉了6名——也许是7名——vc。 vc如此拙劣的抹黑手法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说老实话,他们居然会看《男性》杂志,这实在让我觉得很讽刺!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学会如何去观察越南人,他们自称有一套与你相处的游戏规则。 当全排人经过某个村庄时,我们会一毛不少的地付清。我认为这么做有两个好处:第一是不用随身携带的口粮,反而可以多带些弹药;第二,可以让我们更接近民众,我一直认为这么做满有道理的,因为一旦这些越南人发现圆眼外国佬也和他们吃一样的食物,并且花时间跟他们相处时,他们自然就会信任我们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许多老百姓都跟咱们处的不错,他们常常会跑到我们身边,趁我们端着饭碗的时候,拍拍我们的身体。 起先我以为他们是好奇,想要摸摸看这些人穿的是什么资料的衣服?要不然就是想瞧瞧我们的武器,并且趁机摸摸我们毛茸茸的白皮肤,看看跟他们光滑的黄皮肤有何不同。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这样触摸我们的真正用意。 他们是把身上的厄运传到我们身上来! 他们这么做可以保护自己一和村庄,也就是经由触摸,将邪灵传到圆眼老外的身上;在越南,厄运和邪灵是这样被赶走的。 好啊,既然如此,我也如法炮制。 当小孩子抱住我的腿时,我就抱起他们,再将脸上的油彩抹在小孩的脸上或者头上;当大人触摸我手臂上的汗毛时,我也立刻还以颜色,并且抓着他们的手臂,笑着说:“乔——尼——地——卓!”也就是越南话:“祝您今天愉快!”的意思。 想整我吗。查理?“杜——玛——纽!”——“去你的!”我操你个红豆绿豆冰,死越共! 让我不爽的是vc的做法,在杂志出版后的3个月,他们在三角洲内的每一颗树和每一间茅屋上,贴满了本人的悬赏海报,上头写着:“悬赏5万元,给第一个杀掉爆破手迪克.马辛柯中尉的人。他是个‘灰脸杀手’,在新年期间给朱笃带来了无数的死亡和混乱。” 没错,这就是我。可笑的是他们不但知道我的名字,更晓得我在新年到朱笃干了些什么事!哼!还谈什么任务保密呢! 5月中旬,当我们到喀山出任务时,我又发现了一张海报,这回上面写着:“悬赏10万元,给任何能够杀掉‘秘密蓝眼睛杀手小队’领导者的人,他们在1968 年1月2号联合国日当天,屠杀了许多的本地家庭。”这也是我!我们是唯一在1月2号到喀山出任务的单位,不过我们只宰掉了6名——也许是7名——vc。 第十三——十四章 1968年的7月初,我搭机回到了维吉尼亚,这回我将要面临的一项比打vc还艰难的任务——去当一名全职的丈夫兼父亲。我的儿子瑞奇已经有5岁大了,小女儿凯西则是3岁,在此之前,他俩都很少看到我(在我回家后的头几个礼拜里,只要我一抱起小凯西,她便立刻号啕大哭!)同样的,我也很久没看到我的老婆凯西了;光是受训和两次驻防越南,就占掉了过去两年中的22个月,而剩下的时间,我也都象蜻蜓点水般在家里待个1,2周就走。 现在回来了,自然该弥补一下亏欠家人的地方,光是老婆写的待办事项清单,就足足有两大页之多——大多是割草和整理庭院这类的粗活,不过他们也实在是等了我很久;我对我们的家非常引以为傲:它是一栋乡村式的砖砌小屋,就在“安妮公主购物中心”的转角旁,房子虽然不大,但却装潢的很雅致,而且它完全属于我们——在我第一次和第二次驻防越南的期间,我们花钱买下了它,这一点使我感到非常自豪,因为我终于不必象我的父母一样,辛苦了一辈子却没有自己的窝。 第60页 在整个86年的夏天,我一直在队上担任教官,专门训练那些即将派往越南的年轻海豹;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一处叫做“狄斯莫沼泽”的训练场内,离北卡州界很近。有一次我带着瑞奇同行,他简直乐疯了!晚上他跟我分享一个睡袋,白天就用我买给他的bb枪射击空啤酒罐取乐;他认识了一些第8排的弟兄,尤其是当佛莱迪.吐斯曼空手抓起一条条水蛇,再用力拧断他们的脖子时,他在一旁简直看呆了,崇拜的不得了! 他也尝到了生平第一口野味。有一天晚上,一头粗心大意的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竟然敢从我们营地下方涉水过河!大伙都看见了,于是我拿了把蓝波刀,跃入水中,一刀割断了它的喉咙,并把它拖到水底淹死,然后将死鹿拖到岸上,再将它开膛破肚,而瑞奇就在一旁观看——我甚至还示范钻到鹿体内取暖的方法,野外的求生训练,这是很重要的一课——最后瑞奇还大啖他生平第一次尝到的烤鹿排,恩,他爱死了那味道! 我担任训练工作直到11月为止,接着我又自愿申请前往越南。 我最主要的论点就是:除非我能够回到战场上,并且实地的了解最新的动态,否则我无法当一名称职的教官;1968年上半年,我所採用的作战方式技巧,未必适用于1年后新的年轻海豹身上。 但是咱们的海军此刻却发挥了它惊人的伟大智慧——海军人事行政局(bupers)竟然派我去担任&ldquophibtrnt”的特种作战顾问,这个长字是大西洋舰队两栖作战训练指挥部司令官的缩写mander,amphibious trainingmand antic),我的工作地点还是在小溪基地——事实上离我们2队队部才两个街口远,但这短短的两条街却划分了截然不同的传统与行为;于是我走马上任,开始了担任司令官参谋的新工作。 记得以前在2队的时候,几乎每一件事都跟体能有关。我们白天不停的pt,晚上大伙又一起喝啤酒,我们的世界充满了阳刚味和脏话,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t恤和短枯就是我们日常的制服,髮型更是随心所欲,没有人会管这些小事。 现在,我突然在一瞬间变成了我原来最讨厌的军官类型——一名装腔作势,令人作呕的参谋!想到我将来就是成为这样的官僚时,实在令我不太开心,于是只要有人肯听,我就一股脑儿的大吐苦水。 “为什么我得去干这个鬼参谋差使?”有一晚我问凯西;那时我们坐在客厅里,小孩都去睡觉了,我们手持着冰啤酒对饮。 “我不知道啊,你一定得当参谋吗?” 这是个好问题,我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军中资歷的要求吧?!” “怎么说呢~~~~~ “讲起来蛮复杂的。”我懒的讲太多,干脆举起啤酒罐敬敬老婆,然后喝了一口酒;其实我倒不担心将要面对的官僚体系,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真正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在新职务上是否可以发挥的问题!毕竟这是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战场,情况也不是对我很有利。 如果是在越南,我会抬头挺胸的跟任何官校正期生或是预备军官们据理力争,因为讲起作战,我比他们都狠,并且更有头脑,而他们也很明白此一状况!由于我是当兵出身的,所以我很容易就和士兵们打成一片,相反的,我也可以象士官长一样,用流利的脏话训人;在作战方面,我一直致力提升特种作战的技巧和极限,所以我敢做别人不敢尝试的事——而且不管上级是否已经批准!只要我一直驻防海外,我的这些长处就有机会发挥,可是一旦回到国内,我知道我在越南所获得的名声,恐怕对我的事业前途不会有太大的帮助! 正统的海军军官们——象是舰长,飞行员,以及潜艇人员——一向很轻视咱们特种作战部队,这是人生真实的一面。就算我当上了指挥官,那些刚跨出校门的菜鸟们只要一看到我的军种徽章——上头有老鹰,海锚和三叉戟标志,所有海豹队员都会佩带——他们立刻就晓得我们并非同类,我们就好象整个海军体系中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一群人,他们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会当上将军,而咱们海豹则一辈子没指望啦! 除此之外,想要在新职上有所发挥,还得看我自己如何去表现。坦白说,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虽然我已经升到上尉了,但我仍然是个高中肆业生,我的高中同等学歷证明还是在地中海巡航时,老艾帮我取得的,而事实上他老大的学问也和我一样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虽然在21和22分队期间,我曾替老艾处理所有的文书作业,也写过不少的“谷仓舞会邀请卡”(事后检讨报告),整理了不少档案;此外在越南时,我也会替部下些写推荐,褒奖函什么的,但是真正处理起公文时,我仍是个彻底的门外汉,我对那些咬文嚼字,官腔十足的公文实在是一窍不通;如果勉强为之,只会证明我是个本职学问不足的差劲参谋罢了。 另一个让我担忧的问题是我老婆凯西。她从没做过一般军官太太会主动去帮先生做的一些事,但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又要带小孩,还得照顾我们的家庭,偏偏老公又常年不在家!所以如果我想继续我的饿海军生涯——而我正打算如此——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想法子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我需要的是大学教育,而凯西也要学习去当一名初级军官的太太,这样才有可能在这个结构紧密的官僚体系中求生存;看情形,我的新工作前途似乎不太乐观! 第61页 直到我第一次和我的老闆见面,整个情势才有了转机。我是在一天早上,被叫到指挥部里与他做一次就职前的礼貌性会晤,他名叫雷.彼特,是海军的两星中将,有一对浓密的眉毛,不怒威的气势往往令一些心虚的部下胆战心惊;我曾在基地看到他上车,下车,对不修边幅的我来说,他的外表实在是无懈可击:他的每一跟头髮都梳的整整齐齐,脚上的皮鞋象镜子般光可锏人,手上的指甲修剪的非常干净,脖子上的领带打的完美无暇,就连裤子上的褶皱也跟剃刀一样锋利!跟他比起来,我只有高举双手,自嘆不如了。为了准备和他见面,就花了我不止两个钟头的努力,当我用力擦着皮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自己竟然这么用心的修饰外表,就连我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卖力过! 一名瘦瘦的助理将我引进了他那间宽敞整洁的办公室,彼特中将端坐在一张巨大的高背法官椅上,他慢慢的将椅子转过来,隔着他那张象小型航空母舰一样大的办公桌看着我,我朝他敬了个礼,他也容光焕发的举手回礼,然后脸上浮现了一抹象越南日出般的温暖笑容。他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握住了我的手。 “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孩子。” “谢谢您,长官。” “坐啊。”他指着一张放在长条形樱桃木咖啡桌旁,两边有扶手的椅子;我立刻坐下,背挺的老直!将军坐到一张古典沙发上,旁边是一张有嵌花装饰的小茶几,桌上放了一盏华丽的黄铜檯灯,是用古董灭火器改制而成的;在柜檯旁边是一具有多条线路的电话主机,以及一堆将近一尺高的公文夹,这些公文夹各有不同的颜色,代表了报告内容在安全分类上的等级,看起来就象是彩虹一样的多采多姿。 “好吧,上尉。说说看你怎么想要调回来我们这里?” 我早想过他这样问我时,我该怎样回答,但是此时我体内那股桀骜不逊的叛逆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因为该轮到我干这个狗屁参谋差事了,而且人事行政局那些混帐东西也不让我回越南去!” 当然,刚刚是心里头想要讲的话,而我真正敢做的举动,只是注视着中将的眼睛,说道:“是这样的,长官。我已经在越南待了一年半,而我认为是该让那些年轻人去体验战斗的时候了,所以我想利用此一难得的机会,好好学习和发挥我在参谋作业方面的专业技巧。”我故意装成很严肃的样子,讲完这一段话。 “你在那里干的不错嘛——银星勋章,四枚铜星勋章和两枚海军忠勇奖章!” “是的,长官。不过——” “不过什么?” “将军,我是个好海豹,我也热爱战斗。但是,如果我想在海军好好发展的话,我必须了解海军指挥体系是怎样运做的,而学习的最好方法,就是担任一名幕僚军官;另外,长官,在这里服务可以让我有时间去念夜校,我想你已经看过我的资料了,我并没有大学学歷,所以我想去夜校进修,以便取得海军在蒙特利市办的硕士/学士进修计划参加资格。” 彼特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想法很正确,孩子。” 我们很融洽的谈了20多分钟,他问了我家里的情形,为什么要加入海豹,以及越南的种种状况;他同时也说明了对我的要求——我得开始协调所有跟本部训练作业有关的海豹行动,并且担任他在特种作战方面的谘询幕僚。说完了,也差不多该走了;一名助理悄悄的走进办公室,礼貌性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打扰了,长官。您的下一位要会见的访客正在门外等候。” 我站起来,精神抖擞的敬个礼。“谢谢您拨冗接见,长官!”说完后我走到门边,然后又回过头来面对中将,“奥,对了,将军!”我开口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去打打枪,跳跳伞,甚至炸点东西的话,只要吩咐我一声就可以了!” 将军的浓眉瞬时皱在一起,好象被电到了,接着他大声的笑了起来。“我会记住的,上尉。走吧!” 虽然花了好几个月在适应,但是到了1969年初,我已经开始慢慢的喜欢上参谋作业了。一方面是因为我有机会面对一项前所未有的挑战——也就是将海豹的作业观念和模式,整合于海军的两栖作战理论中;在我到指挥部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另一方面,是因为彼特中将给了我许多的鼓励与协助,一般人很少有机会这么体恤部下,又不吝赞扬人的长官手下工作。我还有另外一位贵人相助,他是一名瘦瘦高高,名叫鲍博.史丹顿的上校,他比我晚几个礼拜到指挥部,海军将会视他在这里的表现,来决定是否在他肩上添颗星星;他从华盛顿开了一辆菲雅特600型小车到基地来,那辆小车看起来就象马戏团表演用的小车子一样迷你,我看着他停车,再从车子里钻出来,结果就象《杰克与豌豆》里的豆藤一样,他仿佛越变越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人——起码有7尺高! 史丹顿以前曾在udt当过官,这代表了他和我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他正是那种奉行“老艾定律”的老式海军军官,换句话说,他也会同样的照顾我。他教我如何在上级并不满意的情况下,运用技巧使上级同意你的建议事项;他逼我去做许多研究工作,让我很快就成为基地内图书馆的常客;他用红笔圈出我报告里的缺失,并且强迫我一遍又一遍的修改,直到读起来清晰,通顺而不会官腔官调全是废话为止;他也保护我免于受到其他人闲言闲语的攻击;等到鲍伯上校离开后,我已经可以完全自立了。虽然工作相当辛苦,但是一想到我一点也不比别人逊色时,心里就很满意,所有的劳累和不愉快也都抛到脑后了。- 第62页 我的工作时间很长,但尚可忍受,通常不到8点就上班了,然后一直工作到下午4点;下班后,我再来了30里路,到威廉与玛莉学院,或是老多明尼大学上5个钟头的课,放学后才可以回家,而抵家的时间常常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通常会跟老婆聊天,然后继续看书到2点,最后上床睡觉,不过到了早上6点,又得起床干活喽! 我只有在周末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会陪孩子们玩玩,帮忙做些家事——夏天的时候,我甚至还整理出一片几乎可以得奖的漂亮花园。每个月,我都会回去复习我的爆破技巧;每隔3个月,我会接受跳伞的技能鑑定;而游泳方面的资格鑑定,则是每半年一次。不过,除此之外,我逐渐的跟海豹2队,以及udt的老同事们疏远了,只有碰到某些特定问题的时候,我才会找他们。过去那些饮酒作乐的开心时光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但我也成了结婚以来,首次能全天候的扮演老公和老爸的角色,而且感觉还蛮不错的! 大约在我就职1年之后,彼特中将调去了别的单位,接替他的人名叫泰德.史耐得。他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咸味的前潜艇艇长,至今他的起居间里还保存着一具舰艇下潜时专用的大喇叭,每当他喝了几杯黄汤之后,你在半里外就可以听到他扯着喉咙大叫:“啊呜,啊呜!下潜,下潜!” 史耐得跟彼特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彼特是专业的技术官僚,擅长制定各种计划;史耐得则是一名深海水手和纯熟的潜艇指挥官;彼特的行为举止就象一位优雅尊贵的银行总裁,相对的,史耐得就没有那么高不可攀——有时还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水手般的神态和语调。我很高兴能有机会先后在他们两人的靡下服役;从彼特身上,我学到了一个成功的计划,必须仰赖完善的参谋作业,当你指挥大部队行动的时候,绝对不能轻率行事,而彼特心思缜密,精于计算的指挥方式,对我在战术运用和计划执行上有很好的启发作用;从史耐得那里,我学到了更宝贵的经验——如何去照顾和伺候海军将官们! 这位老先生仿佛擦亮了我生命中的火柴,他带我去参加各种会议,还准许我出席旁听;他也要我陪他去参加各项鸡尾酒会,在宴会中他会不时的对我挤眉弄眼——“替这位将军倒杯酒”或者是“你该留下他的电话号码”等等诸如此类的耳提面命;他耐心的教导我这些官场中的文化,以及参与合适各式各样的社交活动:象是担任童子军的领队,或是到当地的扶轮社发表演讲,这样海军的权力部门才会注意到你,而升官也就有望了! 为了帮助我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他派我去担任“太阳系”的管理委员之一,这是小溪基地内一个专门接待来访将官的非正式单位。为什么叫“太阳系”呢?因为那里有最多的“星星”!至于应对进退方面,我再也不能用老艾讲话的语调去吩咐侍从们做事,当然也不能用流里流气的态度去跟将军夫人们讨论酒会的布置,咱们端庄贤淑的詹斯将军夫人,可不希望听到年轻的迪克上尉出口成“脏”的! 我也学到了一个新字:“间接使力”!因为我发现,诸如在酒会上装饰鲜花这类的细微琐事,都可以帮你赢得将军夫人们终生不渝的友谊——史耐得中将还特别提请我这点,绝对跟与将军本人为友一样重要! 为了改善我“用鼻子吸豆子和面条”的社交礼仪,史耐得干脆命令我去筹备策划他所主办的所有酒会,我也因此学会了如何跟基地的军需官打交道;在此之前,我唯一跟食物有关的经验,就是在葛斯的店里端端盘子而已。现在我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熟悉各种冷,热点心,精緻佳肴,香醇烈酒和进口葡萄酒的专家——当然,我也是从如何摆放刀叉这样的基础一步步学起。 我把我用来训练第2班和第8排的用样冲劲和毅力,拿来学习我从未深入接触过的餐饮业,就象一位事事挑剔的管家婆——我要求每一项事物都要准时,而且完美无缺的的布置好!不过,让我感受最深的,还是每一次高级将官的酒会开始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活方式也在我面前缓缓的揭开了序幕。 当我还待在海豹的时候,即使身为军官,我还是我行我素,举止粗鲁,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人扔出窗外!现在,我了解所谓的“上流人士生活”,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社交仪式,它就象一组密码在等着我去破解,而且史耐德中将也很清楚的指出,只要我破解了密码,我的事业自然就一帆风顺了。 所以啊——这个小子该如何着手呢?恩,这小子决定从“模仿”开始。由于我常常跟办酒会的人接触,所以凯西也开始举办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型酒会——当然是以上尉薪水级别的预算去办。我常常会直接走进“太阳系”的办公室,然后对老士官长说:“恩,士官长,我礼拜六晚上要举办一个30人的酒会,预算是60块!” 就凭这60块,我们可以变出一大堆小点心和各式各样的酒类,另外还加上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替大家服务;也许我们家的环境不象史耐得官邸那样优雅,但是跟我以往举办的那些在后院里喝啤酒兼烤肉的活动比起来,我们的确进步了很多。在我担任史耐得参谋的一年半任期内,我们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场酒会,而来宾名单更是洋洋洒洒的什么人都有——象指挥部里的军官啦,以前在2队的同事等等,佛莱德.柯契和杰克.莱波都会是我们的座上嘉宾,戈帝.波西也来过,不过这回他已经不敢跳他那着名的“屁股着火之舞”了! 第63页 史耐得中将还督促我撰写一份“如何将遥控感应载具运用于河流巡逻任务”的论文,他再利用管道将这份报告呈交海军高层的相关单位,结果海军正式採用了我的战术理论,我也因而获得嘉奖;另外,在他的大力推荐下,我前往两栖作战指挥部发表了一篇以“如何改进现有的udt和seal小组部署于战场的方式”为题的演讲,在这篇演讲中,我提出了运用核动力潜艇来作为海豹行动的运载工具,并且要具备释放迷你潜艇及其他运输工具的能力;结果我的表现获得了相当正面的肯定,而我的构想后来也终于实现了。 辛苦的工作终于得到了回报——史耐得替我写了一份文辞并茂的任用报告,上头是这么写着:“马辛柯上尉是本人所见过最尽忠职守,最认真工作,并且专业素养最佳的军官;他不论是吃饭或睡眠,脑子里想的都是特种作战——特别是海豹的战术行动!”更让人开心的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加州蒙特利市的海军教育计划委员会,希望他们能同意我在1971到1972学年度间,前往加州攻读学位——结果他们答应了! 我立刻买了辆福特露营车——就是那种车顶掀起来就会变成一顶帐篷的厢型车。然后我把咱们那辆老态龙钟的雷诺车系在厢型车后头,再把房子整理干净,打包行李,向亲友道别,把孩子们塞进车里,就象流浪为生的吉普塞人——终于在1971年5月,我们启程前往加州。 我们一共在蒙特利市待了多资多彩的16个月,我也终于获得了我梦想已久的大学文凭——而且是国际关系学的学士呢!除了念书之外,我平常会去打打保龄球,到山里露营和滑雪。要不就去牧场骑骑我买给孩子们的小马,而其余的时间,我则从事一些社区公益活动,比如说我担任了当地童子军的团长,而我的童子军可能是全州唯一一支在露营时会猎杀青蛙,将他们剥皮,再大啖青蛙腿的童军小队。有些爸爸们会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噁心,但是孩子们倒觉得蛮不错的! 我也常常到各类民间组织,教堂和学校去演讲,主要是宣扬海豹的作战方式,理念和成就,我也因此在1972年获颁“全美杰出青年奖”;结果这些苦心都没有白费——我在同一年被升为少校,比正常速度快了两年。 在我念大学的最后半年间,我每周有3天要到陆军外语学校去接受越南语的训练课程,大伙谣传我会被派回越南,去担任南越海豹部队的首席外籍顾问,但是这项任命终于还是被取消了,主要是因为上级希望将越战本土化。相反的,我接到了一通由华盛顿某个上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马辛柯少校在吗?” “我就是。” “请您尽快回去报到接受训练。” “什么训练?” “在国防情报学校,因为你已经被选派为驻高棉的海军武官,你得尽快去接受相关的语文和情报课程,合格后立刻上任。” 第十四章 我带着老婆孩子们回到了维吉尼亚,先买了栋新房子让大家安顿下来,再替小孩到学校报名上课,然后才收拾好行囊,驱车北上华盛顿,展开为期8个月的情报训练课程——其实就是间谍课程训练!所有的武官们——不管是派驻于友好盟邦或是敌对国家——都必须先接受这样的间谍训练,唯一的分别就是在友好国家时,做间谍要有点技巧,可别撕破了主人的脸;在敌对国家时,就不必顾虑太多的社交礼仪啦!因为我们武官不必象cia的情报人员一样,还得用外交人员的身份来掩护;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相同的共识,驻外武官们摆明了就是军事情报搜集者,他们会将所看到的一切事物回报给总部。 于是,我的我的同僚们便开始了学习间谍活动这门深奥的艺术。在教官们的悉心教导下,我们学会了如何正确的拍摄所需的照片,然后在暗房中将他们沖洗出来;我们也学会了成为一个标准的双面人——表面上笑脸迎人,和每一个人都维持友善的关系,背地里却握着一把刀,必要时会毫不留情,狠狠的捅你一刀!除此之外,教官们还传授我们许多社交技巧,比如说:我们懂得用很多方法将对手灌醉,而自己却能保持清醒;我们也学会了如何在不漏痕迹的状况下做笔记(方法是拿一截铅笔头,伸进裤袋里,再小心翼翼的将重要事项记在一小片纸上;我总觉得这方法挺蠢的,因为看起来就象你一直不停的搔着裤裆里的卵蛋一样!)更高明的在后头呢——我们还得学习如何以甜言蜜语从其他国家的武官中套取所需的情报;当然喽,我们也利用同样的技巧方法去散布一些不实的假情报,让对手搞的一头雾水。 我同时也接受了elint(电子情报搜集)的速成训练,这样可以使我在乡间时,很容易就判断出我所见到的天线种类;我也学习了照片判读方面的课程,只要一看甲板上的货柜形状,就可以知道这艘船上装载了什么东西。 最后,我们还学到了所谓的“会话摘要”(memcon)记录技巧,这种技巧是外交官必修的课程之一,也就是从面对面的谈话中,将对方的特徵,个性,喜好等特点摘要性的记录下来;只要你曾经在正式的场合里跟一位外交官(或者说一位间谍)谈过话,那么你的一举一动,甚至身世经歷,都会被写成报告,然后列入档案备查啦! 第64页 一方面是为了炫耀,一方面是为了练习我们学会的新技巧,我们学员之间也展开了一连串的自我测试,比方说:我们一直试着从彼此的口中套取情报;我们也在海军俱乐部里举行派对,看看最后谁最清醒;另外,我们也把车子开到维吉尼亚州的乡间,比赛谁能够暗中拍到最多的乡间别墅间谍照。 从间谍学校结训后,我又花了7周赶完了原本需要费时半年的法文课程,接着回到家里,把家人安顿好。另外还回到队上,监督一批军用物资装船运往金边,然后才拍拍屁股,飞向我怀念已久的东方去也! 这次离开凯西和孩子们,倒不会让我觉得愧疚,第一,此行前去相当危险,因为金边仍是战区,海军可不希望驻外武官带着家眷前去上任;第二,在过去4年里,我一直善尽其职的扮演好父亲和丈夫的角色,所以现在该换凯西来独挑大樑,而我也可以好好做我的工作了。关于这点,我们倒挺有默契的,我在家里是全天候的的海军军官,而凯西则是全天候的母亲兼家庭主妇;这项协议还满有用的——事实上她一直坚持要这么区分——当然我也乐见其成喽! 我们决定在我离去前共度一个温馨的周末——到西维吉尼亚的乡下露营。那是一个完美的假期:天空晴朗无云,傍晚时分凉爽而安静,你还可以看到象柯达gg上的美丽夕阳。我们烤了些汉堡和热狗,另外还准备了烤豆子和生菜沙拉;吃饱后,大家围坐在帐篷前的营火旁,静静的感受余温的暖意,同时也放眼搜寻天际一划即逝的流星;夜深了,孩子们爬进睡袋睡觉,凯西和我坐在帐篷外,哪了几罐啤酒对饮,共享这段难得的睡前亲密时光。 我指着沉睡中的孩子们。“我会想念他们的。” “他们也会想念你,小傢伙们才刚刚熟悉你,你却又要离开了。” “嘿——想念孩子也是咱们海豹队员生活中的一部分呢!” “我了解,迪克;但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要怨你。”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凯西——这就是我的工作呀!” 其实此次前去高棉我只关心一件事:这项职务能让我有1,2年得以远离烦人的官僚系统,而且等我结束任务之后,还可能会有担任部队指挥官的机会。怎么说呢?那是因为在我离开两栖作战训练指挥部的参谋职位前,我当时的上司——摩尔上将,替我写了一份近乎完美的评鑑报告,他在报告里这么写着:“马辛柯上尉是敝人所见最具潜力之年轻军官,该员日后必能在海军中有所发挥,一展所长,”他继续写道:“为了该员职业生涯之拓展与持续,本人推荐该员前往蒙特利深造,待该员结束学业进修后,应即刻派遣该员担任海豹特遣队指挥官一职。” 当海豹的头儿?恩,听起来蛮不错的!不过坦白说,我压根没作过当指挥官(co)的梦,指挥官应该是那些终日埋首于公文堆里的官校正期生干的职务,应该是一份老傢伙干的活儿,象我这样的年轻战士就甭去想啦!何况,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仍是那个桀骜不训的菜鸟,那个浑身充满叛逆气息的高中退学生,而我加入海军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要逃离毫无前途可言的家乡! 但是,自从我打越南回来之后,象彼特将军和史耐得将军这样的好长官启发了我的心智和视野,我开始懂得去认真规划我的前途,而海军也註定成为我的终生职志。更何况现在我拥有了丰富的幕僚经验以及大学文凭,我未来的军官生涯是该到了一个转折点的时候,这个想法深深打动了我的心。 不过问题来了,我的竞争对手们都是一些善于交际,会搞关系的老鸟,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资浅的少校,平时就很少跟特战指挥部里的人打交道,不但没有率队参加一年一度在科罗纳多举办的海豹划船大赛,也甭提担任海军奥运雪橇代表队的领队了!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份驻金边海军武官的经歷,最后很可能让我当上某个单位的执行官。 所谓“执行官”,也就是海军里讲的“副座”(xo),他就象部队里的管家婆,集官方发言人,人事经理以及领导士官长三种不同的角色于一身。你下午2点25分的时候想用3条小艇?去跟副座说吧!需要8名公差去干活?去跟副座说吧!指挥官派了个讨厌鬼到你的手下,而你想把他弄走——当然还是去找副座喽!副座必须洞悉主管的思想,事先预测他的需要,然后在主官尚未吩咐前就把事情办妥。副座们还必须是主官的传声筒兼扬声器——事实上,他也是主官唯一可以倾吐的对象,有担当的副座甚至还会讲两句公道话,或是给主官一些诚恳的建议,一名好的副座可以造就一支士气高昂的部队,但是不怎么样的副座却往往会对部队造成伤害! 还好到目前为止,我两样都不是,我还是先乖乖的当我的武官吧!我在1973年的9月飞抵金边,一下机就闻到了一股熟悉而令人开心的刺鼻味;这个城市呈现了一种第三世界景观和浓厚殖民地色彩混合后的奇特风情,我缓缓的摇下大使馆轿车的车窗,开始深唿吸。 派来接我的高棉籍司机好奇的用法语对我说:“你是海军军官吗?” “没错。”我也用法语回答他。我接着指着胸前的徽章,“我是海豹队员。”我朝车窗外瞧,看到蜿蜒流过的美丽河流,河面上还装点着川流不息的小船和漂亮的水上餐厅,在河流远方,则是闪闪发光的银宫;拥挤而骯脏的街道上,充斥着黄色皮肤,美丽而友善的人们。“我等不及要认识高棉朋友啦!”我开心的高声叫着。 第65页 在金边的生活比我料想中的要好的多。我分配到的不是简陋的宿舍,反而是一栋漂亮的双层楼房,屋外有一个1/4英亩大的花园,里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热带花卉和成百上千的兰花;屋里则是许多大房间,配上雪白的墙壁,非常适合用来招待宾客。分派给我的还有一名叫做松汉的男僕和一名叫做派班的司机,不过当我住进去一个月之后,他们开始带来了一些八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让我的“幕僚群”人数一下子暴增到半打之多!管他的——我才不在乎数目呢!我干脆给我松汉一笔钱,叫他把每一个人都好好打扮一番;女的穿上白色沙龙,男的则是白衬衫,黑长裤,而我自己则换上笔挺的白色小外套,胸前还别上一枚镀金的海豹徽章(上头有老鹰,手枪,海锚和三叉戟标记,当时已经被正式公布为海豹的军种徽章)。 我决定闯出一番作为——至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的第一步是礼貌性的拜会高棉海军总司令——尊贵的萨隆帝海军准将;不料,一出门就跌倒!第一,我用功学习的法语一点也发挥不了作用,因为高棉人讲的是一种融合当地方言的特殊法语,就象海地人讲的海地式法语一样难懂,所以我只好结结巴巴的努力应对,但最后还是被迫讲英文;第二,这位高棉海军的大头目对我非常冷淡。等我后来回到了大使馆才发现原因,原来我的前任是一名中校,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少校,所以这位高棉将军认为老美瞧不起他,而他也就趁机摆摆谱啦!哼,搞不清楚状况——你这老小子还没见识过咱们海豹的厉害呢! 大使馆是一栋白色的大型建筑物,跟河流只隔了一条街,四周围满了铁制的栅栏,上头还缠着带刺的铁丝网;虽然看起来戒备森严,但是在在我眼中,这是赤棉游击队最容易攻击的目标之一。 由于美国在高棉并没有派驻大使级的外交官员,所以我直接向使馆内的行政参事(dcm,相当于大使级的副主管)——汤姆.安德斯报到;他简直就是亨利.基辛格的翻版,只不过看起来体面多了;他大约有6尺8寸高,稍长的银灰色头髮整齐的梳向脑后,脸上挂了一副可乐瓶底似的厚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就象是康乃狄克州上流家庭和耶鲁大学造就出来的产物,其神情显示他好象天生就是穿条纹西装一样的尊贵。 他瞄了我一眼,然后用他贵族般的低沉声音向我说明目前的状况。第一点:赤棉**游击队基本上控制了所有的乡间地区,所以高棉政府所获得的和各种补给品——从子弹,食粮到肥皂——全都是经由水路运补而来。第二点:我所取代的那名中校还不错,但是并没有很积极的去改善整个状况。第三点:状况其实很简单——高棉海军无法有效遏止从南中国海长驱直入的赤棉游击队向运补船队实施攻击。第四点:在过去半年中,金边市内的恐怖爆炸事件已经激增了两倍以上,对民心士气有很不好的影响。 “还有其他的指示吗?” “当然有,少校。去改善它!” 去你妈个蛋,讲的倒轻松!当然这是我心里想的,嘴上还是得应付着说:“我会试试看的,长官。” 其实我还蛮喜欢安德斯的,他并不象一般人印象中的国务院官僚,趾高气昂,又爱装腔作势;相反的,他面对战斗时从不退缩,他也非常明了秘密行动和特殊作战的重要性,同时他也不遗余力的向高棉人施压,希望他们能振奋起来,好好给赤棉还以颜色! 要我改善它?行!我早就想好了一套模式来应付这种状况。我每天早上五点就爬起床,开车到高棉海军总部,随便抓个情报部门的傻蛋来询问前一天的行动状况,另外也忘不了紧盯今天的巡防作业;等到7点半左右,我会回到大使馆,向安德斯简报今日的状况;接着我回到家里,做一个钟头的健身运动,沖洗一番之后,再回到海军总部。我会在那儿待上一整天,不停的观察和倾听,有时还会亲自跳上巡逻艇,到河上巡逻;到了傍晚时分,我回家吃顿晚餐,饭后再小睡一个钟头,在晚上10点左右,我再度回到海军总部,监督夜间巡逻任务的进行,如果刚好碰上巡逻艇正要出发,我会跳上船,跟着去巡逻,观察艇员们如何执行任务。在清晨3~4点间,我会回到家中小寐一个小时,接着5点一到,我再驱车至高棉海军总部,开始另一个新的循环。我总共在金边待了396天,其中有291天都是处于如此忙碌而紧张的战斗状态。 虽然我跟高棉海军总司令的初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但是我跟其他军官们倒是还处的不错,其中有一位负责作战行动的指挥官,名叫金.赛们,他的精力非常充沛,英语也讲的极为流利。他让我在他的指挥中心内自由来去,并且安排各类巡逻任务;就连他们的顶头上司萨伦帝准将——看我在司令部忙进忙出了3个礼拜之后——也开始决定,或者说终于愿意用英语跟我交谈了!有一天,他居然走上前来,伸出手臂拥抱我;从那时起,我对高棉海军的各种要求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啦! 我开始成为高棉海军的协同作战军官:我每天晚上都会随船出外巡逻,并且保护运补船队的安全,另外,我也教导高棉海军的年轻军官们——我管他们叫小貂(mink),是高棉内河巡防部队的呢称(marine nationale khmer)——如何去抵抗敌人的突袭。 第66页 有一天晚上,我派了两艘内河巡逻艇到金边南方大约25里的地方,去扫荡一处赤棉的伏击点,而我也随船前往。在那里,高棉海军曾经击沉了一艘**的小型登陆艇(lcm),位置恰好位于狭窄的湄公河河道中央;这艘登陆艇中弹的部位在船尾的主机舱,单因为船体内的潜水箱中仍存有空气,所以它就这样半浮半沉的漂在水面下4,5尺深的地方,当往来船只必须减速饶过他的时候,埋伏在白码外河岸的赤棉游击队便会趁机开火偷袭!县而易见的,我们一定得炸掉这艘登陆艇。 我向金.赛门解释了我的做法,我打算沿着登陆艇的龙骨位置,安装一圈塑胶炸药,在我引爆炸药的瞬间,会产生蛙人们俗称的“气泡效应”,那股爆炸的威力会将船体从河底向上托高了数尺,当船体落下来的时候,它本身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会自然的将隔舱压垮,而登陆艇也就散成2,3段,进而沉入河底了。我告诉他,这是一个udt的标准作业范例——更是给那些年轻军官和士兵们一个最好的机会教育。 我回到家里,花了几个钟头来准备所需的各种器材。我先将导火线裁成了适当的长度,接着将引信绑在一起,装上引火帽;然后我准备了两组引爆器,并且用安全套把它们包好,再将两端紧紧扎好,以免被水浸湿了;这是老蛙人才会的技巧。其实只需要一个引爆器就够了,但是老艾教我永远要多准备一组备用,“你这苯的一塌煳涂的驴蛋!”他用一贯的“亲切”口吻向我吼着,“你这没大脑的白痴,万一你在水底50尺的地方,发现你带来的唯一一组引爆器居然不管用了,你他妈的告诉我,你该怎么办?回答我啊,马辛柯!” 当然啦,最正确的回答就是:“遵命,士官长,我会按照您的指示,多带一组引爆器就是了!” 我的管家松汉面露疑色的看着我将保险套套在引爆器上,接着问我:“您今晚是否有一点‘冲动’?” “没错,今晚我有一股要修理人的冲动!”我一面说,一面检视手中的成品,“哼,我会给赤棉好看的!” 松汉不解的皱皱眉,“我倒觉得您浪费了一些很好的橡胶套。” 这时正是11月底,夜里的露气湿重,到户外走一圈,身上都可以滴出水来。河水涨潮后,我们驶离了码头,高棉籍的士官长小心翼翼的掌握着舵轮,将内河巡逻艇平稳的驶进了湄公河的水流里。 我率领了一名高棉少校,两名中尉以及12名士兵同行,我打算藉此机会,教育高棉军官们在部队前方领导的重要性。事实上,在高棉政府军中一直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军官们总是躲在后边,而让他们手下的士兵在前方苦战;这样的领导方式绝对没办法赢得战争的胜利!不过,为了避免矫枉过正,我还是用比较轻松的方式来点醒他们。“为什么呢?”我一直不停的问他们,“难道你们打算让手下享受所有的快乐吗?” 我们才离开金边不到5里远,就遇上了敌火射击。高棉军官的头一个反应,就是下令船队调头回航,但是我驳回了这项命令,反而下令向敌人开火的方向发射了一枚照明弹,然后我一把抓过船上的.50机枪,朝着河畔狠狠的射击。 “会不会?”我向最资深的高棉军官示范。“现在,换你来做!” 少校朝我点点头,接过机枪,发射了一长串勐烈的枪火。 结果敌人停止了射击。我朝他背上拍了一下,“干的好!” 我们继续朝北航行了一小时,两岸的丛林里一片静寂——今晚似乎不见赤棉游击队的踪迹,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内河巡逻艇的舵手指着在我们南边大约100码处的河道,水里有样东西!我用探照灯照着它——正是那艘灰色的平底登陆艇静静的躺在水里。 “把船开近一点。” 我们把巡逻艇停泊在小型登陆艇的残骸旁,我脱掉了绿色的连身服,然后从尼龙袋里取出了救生背心,氧气瓶,唿吸器,蛙镜,蛙鞋,调整重量的铅块,以及一只串上绳子,可以挂在胸前的防水手电筒。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把装备穿戴好,将手电筒和两包mk135塑胶炸药挂在脖子上,走到甲板边,然后翻身滑入水中。水流的速度要比我想像中来得强劲,尽管身上背了将近40磅的炸药,游起来仍然相当吃力;我游到了沉船的旁边,绑了条绳子连接自己和船体,再潜入水中,搜索着游向登陆艇的左舷,当我一只手费力的拿着手电筒在水底照着,另一只手扶着船体下潜时,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划过了脑海——万一赤棉在船底上装了诡雷怎么办?搞不好轰的一声就玩完啦! 水中的能见度很差,到处都是悬浮的泥沙,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我顺着船底往下游,一直到接触河底的淤泥为止。然后我就沿着半掩埋于烂泥中的船体装置炸药,先绕着船身系了一圈绳索,再将炸药绑在船体两侧,每一包炸药的间隔在十尺左右;装好炸药后,我便浮上水面,朝着五十尺外的内河巡逻舰挥手;我拨掉嘴中的唿吸器,高声叫着:“快丢给我一条绳子!” 我拉着绳子游回船上,再向大伙说明刚刚的作业情况,“接下来,咱们要把这条烂船炸掉!” 第67页 方法很简单:我游到沉船处,装上一个防水的定时器,调整好引爆时间,游回巡逻舰,然后就能等观赏它被炸成碎片啦——再简单也不过的蛙人计俩! 但是也有例外:我第二次游向沉船时,坏运似乎跟着而来!首先,我浅到登陆艇的残骸旁,却一不小心把手臂给划了一道伤口,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是需要缝上几针;接着,我发现有一边的炸药包已经松动了,结果花了五分钟才把它重新安装好,但是在工作的过程中。又割伤了自己!这一连串意外比我预期的要来地严重多了,所以我又一次反覆检查炸药,引信,甚至一切的装置,最后才把导火线接到引爆器上,结果一试,居然毫无反映!我立刻拿起第二组备用装备,接好后再试——这次它表现的极为完美,谢谢你啦,老艾! 最后,我浮上水面,小心的扯掉蛙镜,再用手电筒向巡逻艇打信号,以便他们能够发现我,而引爆的时间,我也定好在10分钟以后。 突然间,一颗子弹从我头顶6寸高的地方疾飞而过,该死的赤棉部队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了。我只好立刻游到登陆艇的另一边,并且焦急的搜索巡逻艇的踪迹;谁知道这些胆小鬼居然跑的不见蛋了!我发誓只要再见到那个懦弱的高棉少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这时又是一阵弹如雨下,我只好再度潜入黑暗污浊的河水中。 这下子可好玩啦——在我脚下25尺深的地方,40磅的c-3炸药就要爆炸,奥,正确的说法是7分钟后爆炸!水面上只有赤棉游击队从两岸向我扫射,而我的内河巡逻艇却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我感觉好象过了一世纪之久,最后总算听到了熟悉的内河巡逻艇主机声,我立刻象拔开软木塞似的冲出水面,连忙向他们挥舞着手电筒,然后在层层弹雨中,飞也似的游向巡逻艇。 我抓住一条绳索,用力攀上内河巡逻艇,然后开口大叫:“快,快离开,它就要爆炸了!” 爆炸的时候,我想我们和炸药的距离还不到200码,应声喷起的水柱将内河巡逻艇喷的湿透,而强烈的震波也将内河巡逻艇从水面掀的老高! 等我回到总部时,金.赛门还待在那儿,他看着我一身血淋淋又皱垮垮的制服,外加一张臭脸,于是向我扮了个鬼脸,“今晚可不好受吧,少校?” 之后整整两天,我离巡逻艇远远的,我已经受够了! 我对高棉海军的最大贡献,应该算是协助他们建立了一支2000人兵力的海军陆战队——高棉人喜欢称他们为“海军步兵”——他们沿着湄公河部署了许多105mm榴弹炮阵地,一方面保护运补船队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向赤棉实施反击。我向海军总司令以及金.赛门说明了我两次驻防于湄公河三角洲时的作战情形;我告诉他们,如何在vc措手不及的状况下实施突击,而同样的战术也一样适用于高棉政府军。 结果金採用了我的战术,而高棉海军步兵也一如所料的达成任务,成功压制了赤棉的偷袭频率和攻击强度,汤姆.安德斯对此非常开心,而我也觉得没白领我的薪水。 在金边的生活其实不象想像中的枯燥乏味,我也可以找到许多乐子;比如说:有时候我会亲自率领高棉士兵去突击赤棉部队,战况当然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另外我还会去做“身体冲浪”——在金边以南的那一段湄公河,河面宽广,河水温暖而平静;我通常会跳进河里,然后扯住一跟船缆,让巡逻艇拖着我在河面上滑行。早知道话的话,我就会叫2队替我送来一对滑水板。可惜事先没想到,所以现在我只好用我仅有的装备来滑水——我的双脚! 最刺激的一次经验是:有一次我正在金边南方15里处的河面上滑水,突然内河巡逻艇遭敌人攻击,不得不慢下来打算把我救上船;我在水中着急的挥手大叫:“快他妈的离开这里!”于是我用肚子当成滑板,让巡逻艇拖着我朝上游驶去。妈的,与其待在河里挨打,我宁可让小艇拖着跑,起码这样比较安全。 我的社交生活也和公务一样繁忙。这里的女人多得简直不象话!我的管家婆松汉就一直为我提供了一大群的lbfm——娇小的棕色**机器(little brown fucking machines)!我也认识了一名英国护士,她没事就爱到我住的地方搅和一番。另外我还跟一个在法国大使馆上班的年轻女秘书来往,以高棉人的眼光看,她认为我还算是一个床上功夫不赖的老美情郎! 我一个礼拜会跟总司令以及他的副手吃个两,三顿午餐。他的副手名叫——我发誓真的是叫做——沙司.谢夫(註:发音近似英文中的‘做酱料的厨师’)!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很融洽的交谈了。我们一面吃着柠檬草烤鸡,一面畅饮着白兰地,并且用夹杂着法语,英语和高棉话的发音愉快的聊天。除此之外,我一周至少举办一次鸡尾酒会,一个月最少主办两次正式的餐会。在这些派对中,我使出在间谍学校中学到的一切绝活,周旋于各国的武官群中套取情报,其中我最喜欢的对手,就是苏联的海军武官凡西里。我们常常面对面的牛饮——我喝我的琴酒,他则一杯接一杯的灌着他的伏特加——然后彼此大编谎言。 “你有几个小孩啊,马辛柯?” 第68页 “7个,而且全都是男的!你呢?” “一个也没有,我还是单身汉。” 哼,听他在放屁!这傢伙在莫斯科有一个老婆和3个小孩,所以摆明了是在跟我瞎扯淡;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或许也知道,我同样是在鬼扯;所以啦,我们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吹牛,大伙都玩的蛮愉快的,而且帐单还是由纳税人来支付! 我在任期内感到最难过的事,就是参加了不少高棉同僚的葬礼。高棉部队实际上损失了不少人,但是这样的高伤亡率却导致了一个让我在法理和人情上左右为难的局面。身为美国军方的正式代表,我有责任监督军援物资的使用情况,但是我知道总司令有从中暗饱私囊的情形,另外他也向护航的民间运输船队抽取回扣。如果我是凡事一板一眼,照章行事的武官,那我早就向上级举发他的行为,但是我也了解,他这么做是为了照顾手下。跟霉菌不同的是,高棉军队完全没有死亡抚恤金,只要一个水兵在战斗中死亡,他的家属就没法再领到他的薪饷,所以总司令和沙司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阵亡者的家属;我认为他们的做法对士气有很大的鼓舞作用,所以我就干脆装作没看到喽! 在我就任了大约半年之后,沙司和金决定找机会整我,他们不在晓得我早就领教过高棉人的伎俩,而且能够还以颜色,何况我在越南的时候早已懂得这些亚洲人的鬼点子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的使出他们的把戏来。比如说:在吃乌龟肉的时候,依照高棉的习俗,如果乌**先对准了你,那就代表你是“6点半”!自从我知道了这码子事之后,每当吃乌龟肉的时候,我就干脆自己先动手夹几块肉,然后故做庄重的面带微笑,把乌龟肉的头转向金——想糗我吗?甭做梦啦,你会糗到自己的! 每次我这么做的时候,总司令总是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对他的手下们说:“我跟你们说过了嘛!千万不要小看咱们的老友理查先生,他可是一个懂得在越南小鬼脸上抹油漆的老海豹哦!” 接下来该玩真的啦!我们一伙人钻进沙司的黑色老福特车,然后开到金的住处。在他家中已经聚集了一票高阶的海军军官。“欢迎光临,理查。”金指着餐桌,吩咐我坐了下来。“敬请享用今晚的眼镜蛇大餐!” 我笑着对他说:“你她妈的真是个阴险的小混蛋!” “我也他妈的谢谢你的恭维,你这个肥头肥脑的美国大猩猩!”我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傢伙竟然连讲话的口气也越来越象咱们海豹了! 双方一番口舌较量之后,金送上来了第一道菜——沙拉,这盘青菜沙拉吃起来有点嚼口嚼舌的,原来是里面放了眼镜蛇皮。我大口吃完,放下筷子,然后说道:“恩,味道还不赖。” “我很高兴你喜欢吃这道菜。”金说道,接着吩咐僕人端上第二道菜来。第二道佳肴上眼镜蛇肉炒时蔬,吃起来跟响尾蛇肉的味道差不多,结果我吃了两大盘。 “你一定很喜欢吃眼镜蛇肉。”金对我说。 “这也是别人称我们海豹是‘食蛇者’的原因喽!”我面不改色的回答他。 他故做神秘的笑了笑,接着叫僕人端上第三道菜来。 这回端上桌的是眼镜蛇蛋,闻起来有点腐烂的臭味,但是跟中国的皮蛋,以及韩国的腌蛋比起来,也没有难吃到哪里去! 接下来又是什么好菜呢? 僕人们端上来了两个大杯子,其中一杯盛着的是白兰地,另一杯则装满了粘稠装的深色液体。 “就只有这样?” “对!”他点点头。“这是眼镜蛇的血。”他举起了杯子,“祝您健康。” 我也不甘示弱的将杯子举高,“您也一样!”然后我们一口饮尽,先喝血,再喝白兰地;恩,我从来不晓得白兰地喝起来会是这么爽口! 沙司似乎也有点抓狂了。“接下来的是甜点!”他眼中流露出一股狂野的神情,兴奋的直在椅子上头跳来跳去。 “甜点?”好啊,我喜欢!因为每当我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只要我一开口要甜点,松汉就会立刻替我送上一名可爱的lbfm,然后我就会在床上尽情享用我的“甜点”。 沙司话才刚说完,整个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我看今晚大概不会供应我喜欢的那种“甜点”喽!不一会儿,5名僕人端上来了一大堆老式的玻璃杯,杯子里装满了白兰地和一些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就象浸在滷汁里的小章鱼。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金的眼睛很邪恶的眯了起来。“嘿嘿,我的朋友。这是眼镜蛇最毒的部分——它的毒囊!” 这实在太吓人了,真他妈的有够毒!那些毒囊静静的伏卧在杯子底部,看起来不透明,软爬爬的,而且非常噁心!这可不是海里的生蚝,虽然我并不爱吃生蚝,但是我宁可吞下5个又腥又臭的生蚝,也不愿吞下这样的宝贝! 金面带微笑的举起了玻璃杯。“祝您健康!” “您也健康!” 我咬咬牙,大口吞下了毒囊和白兰地,既不敢咀嚼,也不敢尝它的味道。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居然将整个毒囊吞入腹中,但是毒性马上就发作了!不到3秒钟,我的额头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接着是整个身体——胸前,双腿和背后——汗如雨下般的浸透了我的制服。整个房间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黑白两色,我眼冒金星,就象坐在战斗机里承受超过9g的大转弯。我一直很努力要保持清醒——我以为搏斗了好几十分钟——事实上整个过程不到30秒。 第69页 毒性发作的过程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汗就不流了,我整个人都觉得格外的清爽和放松,视觉也恢復了正常。 我擦擦眼睛,然后双手合十,向金摆出了高棉人传统的感谢姿态。“不好意思,我可以再来一杯吗?” 高棉海军是个很小的团体,所以不用多久,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我吃眼镜蛇的壮举!我那晚的杰出“表演”让我赢得了全海军的敬重。不过,也有个不好的后遗症——差不多每一个高棉军官都会不时的抓上几条怪里怪气的小蛇给我吃,光是应付他们,就够我头疼的啦! 我会拒绝到嘴的大餐吗?当然不会啦!烤鸡屁股?我爱吃极了!鳄鱼尾巴?我喜欢烤着吃,煎着吃,蒸着吃和腌着吃!鱼眼珠呢?我可以一口气吃掉一整碗!狗肉呢?在我离开金边之后,我可以写一本书名叫做《烹饪爱犬的50种方法》的高棉食谱!我还爱吃油炸蟑螂,生煎活蛆,以及用咖喱和大蒜调味的蠕虫!我甚至还吃过热腾腾的新鲜猴脑,而且是从活生生的猴子脑袋中挖出来的!我没有什么不敢吃的,事实上,在吃完眼镜蛇大餐——包括毒囊和其他的菜式——后的半年里,只要一想起来,我还是会忍不住要流口水! 在高棉的这段期间,我也首次学会了跟来访的国内政客们打交道,他们的行为也着实让我开了眼界。在我任职于金边的这段期间,我接待了不少从国内来视察的“政棍”。叫他们为“政棍”,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只知道玩弄权术,象神棍一样令人厌恶的政客!这些由参,众两院各委员会,次级委员会以及工作团体资助来访的政棍们,在表面上都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是来视察战区的疾苦和真实状况,然后在决定我们国家未来前途的时候,能够理智的投下他们尊贵而神圣的一票!而事实上呢,我所碰过的大部分众议员和参议员们,心里想的都是採购和玩女人——或者两者都要! 起初我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心想这些傢伙竟然毫不关心战局的发展和高棉部队的整备情况!但是大使馆的人员给我上了一课。有关政客们在海外窘态百出的传闻,可以说是不胜枚举,不光是大使馆的机要秘书告诉我许多不可告人的丑闻,就连政治参事和代办们也告诉我许多曾经从香港,卡拉卡斯和华沙的监狱里保出这些政客的糗事。 所以,当我终于名了啦这些访问的真正目的之后——也就是拿纳税人的钱来度假——我再也不管这些政客了。我干脆写了3页简单的高棉军备现况报告,然后塞到那些玩的疲惫不堪的政客行囊里,并且告诉他们,可以在回程的班机上拿来读读。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达成真正的任务:到城里最好的金铺大肆採购,抢着买一些从庙里偷出来的廉价装饰品,要不然就是将搜集来的石雕和古董菩萨象藏在行李里,再利用空军运输机运回国。而一般政棍们最常见的问题——就是哪里可以找到最会“吹喇叭”的女人?或者哪里可以找些女人来打炮?而我也用一贯的外交口吻来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只要您喜欢,哪里都找得到,众议员!” 那时侯的国家安全顾问是亨利.基辛格,他常常打电话到大使馆来;安德斯有时候也会邀请我一起到“泡泡屋”里——这里是大使馆内防护最严密的一个房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防护设施和电子反制器材,我们可以在这里接受最机密的电讯,进行最机密的对话——我常常听到基辛格用他浓厚的德国腔英文发表对东南**势的看法,也时常听到他提起要将赤棉游击队拉到桌面上谈判的构想。从我听到的来判断,我认为基辛格一心想要扮演菲特烈这样的伟大人物,但是跟这位19世纪的着名政治家比较起来,基辛格反而比较象我的祖父老乔,成天只会窝在小酒吧里,不停的对世事发着牢骚!坦白说,基辛格的构想只是痴人说梦,赤棉最后会占据高棉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比较狠——他们才不屑什么鬼谈判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也从聆听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例如:我可以知道国务院动态的第一手消息;我也了解了整个政府体系的运做模式,以及大使们如何透过外交系统,将获得的讯息传回国内;我同时也发现有许多外国军官们深信谈判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一味相信谈判的结果,只会使高棉陷入万劫不復的深渊!还不如放弃谈判,拿起武器,勇敢的面对敌人,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在见识了这么多外交丑陋黑暗的一面之后,我想我也改换个工作环境了。其实我并不会很想回美国,虽然已经谣传我会当上海豹2队的队长,但我仍然想要待在高棉。我挺喜欢高棉人的,基本上,他们是热爱和平的民族,而不是爱打仗的人;但是,只要给予适当的训练和正确的动机,他们也能够打的非常好! 我已经完全达成了安德斯最初要求我的4个目标。我将高棉海军的总兵力提高了3倍之多,并且协助总司令建立了一支勇勐善战的海军陆战队;我也帮他们争取到好几艘崭新的巡逻船只——一种装有旋转炮塔的装甲巡逻艇——以及3营配备了105mm榴弹炮的炮兵;新增加的兵力,武器装备,以及新的攻击战术,都发挥了应有的功效,对赤棉突击而损失的船只数目几乎降到了0,而金边市内的恐怖爆炸活动也完全在控制下绝迹了。 第70页 我藉故将我的任期延长了将近3个月,这样我就可以在整个干季了,照顾那些脆弱的巡逻艇了;不久后,我的继任者抵达了金边;他名叫乔治.渥辛顿,是个与我截然不同的海豹军官。他长的高瘦精干,浑身散发出一股尊贵的贵族气质。他当然是官校的正期毕业剩,所以最大的才能就是在游泳池畔扮演一名成功的酒会主人,而不象我成天爱在泥巴里打滚,老是跟赤棉拼个你死我活!不久后,他在金边赢得了一个“爱的泳者”的封号,而我的封号则是“战斗泳者”;我想以后他大概不可能会象我一样在湄公河上用身体来冲浪,更甭提去参加眼镜蛇盛宴喽!我就这样一直赖在金边不走,直到上级威胁我再不走的话,就要取消我未来的任命后,我才依依不捨的向高棉告别。 不过,在我离去前的一个月里,我又跟总司令去吃了不少顿蛇肉,当然也尝不少“甜点”,哈哈,滋味还真不错呢! 第十五章 指挥官交接典礼就跟海军一样,是项有着悠久歷史的传统仪式,在交接规定上这么写着:“指挥官在移动指挥权之前,必须先召集所有人员,然后当众宣布其离职命令,再将指挥权正式移交给其继任者,而继任者亦需布达其就职命令并接掌指挥事宜。” 这项仪式最重要的意义,就是经由公开而固定的模式,将一艘舰艇,或一支部队的指挥权——包括了责任,权威以及义务——由一名军官移交给另一名军官,不止是海军如此,其他的军种也是採用相同的方式。 举行交接典礼的地点是小溪基地里的大体育馆,由于时值10月,天气已经太冷,不适合在户外举办布达仪式,所以选择在室内进行。在体育馆内靠北边的那一头,已经搭建好了一个典礼台,在舞台后面是一幅20尺宽,30尺长的巨大国旗,用来当作背景和爱国的象徵;从侧门入口处到典礼台的这段距离,布置人员在光可鑑人的球场地板上铺了一长道红地毯,而地毯两侧排满了5寸炮的弹壳,弹壳与弹壳之间则用漂白,并且浆过的锚缆来连接;一位资深的士官长率领了5名士官,神情专注的立于一旁,准备鸣笛欢迎主官的驾临。 场内一共放置了200张椅子,供观礼的来宾和亲友们使用,凯西和孩子们就坐在正中央第一排,我的母亲和两位叔叔也来了,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家人并不重视我的海军生涯,就连我歷经千辛万苦,终于通过地狱周的考验而当上蛙人的时候,他们居然毫无反应!当我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官校毕业的时候,也没人来分享我的骄傲和荣誉;甚至在我获颁四枚铜星勋章和银星勋章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来自老家的亲人们出席绶勛典礼;不过这次不同了,现在我竟然当上了特种部队的指挥官,这在马辛柯家族内可以算是一件大事!所以,亲戚们变的格外热络,他们送给孩子们许多礼物,另外也提供了各式各样的支援和协助,当然少不了一大堆的恭维和祝贺。其实,在我的心中,我认为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罢了——因为当我坐在舞台上望着我的母亲和叔叔的时候,我同时也见到了100多张官兵的面孔,而这些和我生死与共,冒险犯难的汉子们,才是我最亲密,最信任的家人和朋友! 属于海豹2队的全体官兵,按照排的编制,立于会场的正后方,每个人都身着笔挺的深兰色制服,看起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在他们的胸前,别满了各式各样的勛表和奖章。在1966年~1972年这段时间,只要是待在2队的海豹们,都至少去过越南2次,有的人还去过4次,少数人甚至去了6次之多!因此你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谁是新来的菜鸟——菜鸟的胸前都是一片光秃秃的。在2队队伍的旁边,则站了一些来自udt和其他海军单位的观礼代表。 根据古老的海军传统,象指挥官交接这样的仪式,必须在海上举行才能生效;所以,这场典礼也以模拟在舰艇上举办的方式来进行。首先,担任布达和监督的长官,以及预备交接的新旧任指挥官,会一起步出2队总部(我们称之为“后甲板”),经过侧门,步入体育馆;接着有人敲响了船钟——“哐,哐,哐”——士官们开始鸣笛欢迎我们抵达;当士官长高声念出我们的军衔之后,我们向他回礼,再走到典礼舞台上,就象是从小驳船登上了一艘大主力舰似的慎重其事。 “哐,哐,哐!”“美国海军少校登舰。” 这指的是我喽!于是我昂首阔步走过红地毯,向士官长回礼,再走上舞台,然后就等着好戏开场了;这段过程并没有花上太多时间。等我就位之后,牧师先开始宣读祈祷文,接着是来宾们简短的致辞,然后鲍伯.龙理——即将卸任的2队队长——高声朗读他的离职令,随即换我宣布我的人事命令:“海军人事行政局谨此通告,理查.马辛柯少校将从1974年10月10日起,正式接掌第二海豹特遣队队长一职,文到日即刻生效!” 鲍伯望着我。“我准备好要移交了。”他说道。 我看着他。“我现在正式和您交接。”我向他说。现在的时刻是早上10点30分;在29分钟前我走上台的那一刻,我不过是一名33岁的普通少校;但是现在可不同了,当我走下台的时候,士官长口中高喊的却是——“第二海豹特遣队离舰”——听起来还真是悦耳! 第71页 虽然典礼进行的过程完美无暇,但是我的指挥生涯却不是那么顺利。其中的一个原因,是我在圈子里窜起的速度太快了!鲍伯在我还是少尉的时候,就已经当上上尉了,而我们现在都是少校,这意味着在八年间他只升了一级,我却连升三级!尤其过分的是,我超越了许多原本有希望,也有资格当上2队队长的特战军官,而当上了这个人人称羡的职位;这使许多人心里非常不高兴,特别是那些从侯选名单中被剔除的军官们。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也心甘情愿的承受了许多军官不想承担的风险。被我淘汰的那些对手们,大部分已经在小溪基地附近购置了房产;在周末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打排球,或是打橄榄球;他们也一起加入跳伞队,或是到俱乐部去喝上两杯;更重要的是,于公于私,他们都会彼此支援,互相照顾。跟他们这样紧密联繫的情况比起来,我简直象个不属于这个圈子的局外人!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当过3年高官幕僚的参谋,既没有参加爆破训练,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去跳伞。后来虽然进了大学,也干了一年多的武官,但是某些心理不平衡的傢伙还是认为我是临阵脱逃,而不认为是增加歷练和拓展视野的方法。 管他的,这是他们的想法,我才不在乎呢!相反的,我认为三年的幕僚经验,再加上驻外武官生涯的磨练的确让我见识到许多一般海豹军官未曾见过的事物;对整个特种作战部队,尤其是海豹2队来说,都可以说是只有好,没有坏。举例来说:在1974年的5月间,我曾经短暂回国述职,为的是向国内的大头头们简报高棉的战况;当我结束了在华盛顿的任务之后,我刚好有机会回到小溪基地,去参加海军第二特战群的指挥官交接典礼。在会场中,我遇见了新指挥官格林少将(他就是我日后的顶头上司),当时他皱着眉头瞄了我一眼;典礼结束后,他把我叫到一旁,问我是谁?以及为什么佩带着四条金槓的军衔?(这表示我代表一位四星上将出席) 我告诉他我是驻金边的海军武官,并且代表美国总统来出席盛会。他和我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询问有关高棉的情势,于是我为他做了两分钟的简报,然后向他敬了个礼,让他回到他的宾客身边,我则到一旁交际去了。在酒会中,他不时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看着我用和士官长讲话的口吻,跟一大群三星将军们亲切交谈;他也注意到我纯熟的社交技巧——一滴酒也没有洒到雪白的制服胸口;此外,在我逗的将军夫人们开怀大笑的时候,他也会朝我点点头,表示嘉许。 谁知道会这么巧,两个月后,他竟然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对我有利的是,他早就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中见过我,而且他也很明了我向高级长官做简报的能力;但是我所接替的鲍伯就不同了,他在少将手下干了半年之久,却很少和少将,以及他的幕僚们打交道。他的态度也很简单——只要参谋们不来烦你,你也不要去烦他们!身为一名海豹指挥官,他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在越南时的心态就跟他一样——还记得我那些“unodir”的杰作吗? 但是在越南的时候,我只要照顾好手下的14个人就行了,如果我搞砸了,还有长官替我顶着。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手下有150个人,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要由我来负责;而且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当上了指挥官,就得适应复杂的指挥体系和官场文化!2队必须经由这样的体系来运作(虽然我并不喜欢),才能够在海军这个大家庭里生存;换句话说,如果我希望队上有更多的经费,更好的装备,更多的训练,以及更棒的武器,我就得乖乖的经由格林少将和他的幕僚群来获得我想要的——而这就是政治现实的一面。不过,象我这种骨子里流着叛逆血液的傢伙,只要一有机会,绝对会去跟权威挑战!虽然对大部分的军官而言——指挥一艘舰艇,一艘潜艇,一个飞行联队,或是一支海豹特遣队——很可能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机会,因此多数人会採取比较“安全”的方式来度过任期,但是我并不这么想,我可不愿意浪费任期内的一分一秒! 所以,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领导部下。当我9月初从金边回国后,我就花了许多时间——有些人认为多的过分了——跟我未来的部下们相处;我跟他们一起去喝酒,然后在杯觥交错间倾听他们的不满和抱怨。大家都很高兴向我这样的老蛙人会回来当他们的队长,因此他们也毫无戒心的对我畅所欲言。毕竟我曾是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我曾是udt22分队的“菜鸟理克”,那傢伙专门用鼻子来吸豆子吃!我也曾是“理克先生”,那个率领第2班在越南出生入死的少尉,手下那批“快乐的谋杀者”不但战绩辉煌,而且还差点把汉克.马斯汀给气疯了;我当然也是那个被称之为“爆破手迪克”和“三角洲沙鱼人”的野汉子,他曾经赤着脚在丛林里作战,并且高声咒骂一位陆军特战部队上校——叫他:“亲我的屁股吧!” 传闻形容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确就是这么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傢伙!没错,我就是喜欢跟别人好好打上一架!不错,我就是喜欢跟我的人一起饮酒作乐!没错,我就是敢顶撞任何官阶的上级长官!不过,这是1974年以前的事,现在我已经离开2队有6年之久,而我也有所改变了——彻彻底底变了个人!我仍然拥有旺盛的精力和强烈的企图心,但是个性中锋芒毕露的稜角早已被磨平了,这完全得拜大学教育之赐,以及在工作和生活中学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所以,当我手下的士兵一面饮酒,一面高谈阔论,憧憬着回到过去的美好日子时(那时,2队的第一任指挥官——罗伊.贝姆——会在早上,亲自带领大家做上4个钟头的体能训练,然后率队到“蚝客”酒吧开怀畅饮,一直混到天黑为止),我只在一旁静静的聆听,但绝不做任何承诺! 第72页 我也去了一趟a.p.希尔堡基地,观察在那里进行野外演习的海豹部队,并且仔细记录各排的训练情形;然后我再回到2队的办公室里,看看公文运作和任务分配的状况。很不幸的,我对所见到的一切都不满意!用我们海豹常用的话来讲——“这一切真他妈的有够烂!”队上的经费够少了!环境整洁有够差!房舍情况有够糟!武器整备更是有够烂!2队的现况实在让我不开心又伤透了脑筋。 在我私下探访队务的这段期间,我留意到队上的作战官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所以我决定延揽他担任我的副队长一职。他的名字叫做理奇.库恩,是一个结实强悍,6尺来高的上尉。在他还是少尉的时候,曾经去过越南两次,后来这位27岁的黑髮年轻人因为表现优异,而被派遣到英国去当交换军官;他去的单位是英国皇家海军最着名的“特种舟艇中队”(sbs)——就相当于英国皇家空军的特勤队(sas)。特种小艇中队的严格训练要比咱们海豹来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这一趟海外勤务,确实拓展了理奇的视野,也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他不仅从英国佬那儿学会了对美酒的品位,也吸收了不少英国佬的行事风格;他变的更强壮,更可以信赖,而且更具开创性。英国佬同时还传授他规划组织的秘诀,因此理奇返国后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绝佳的经理人才,更是副队长的不二人选——更棒的是,他还能操着一口正统的伦敦腔来督促完成所有的繁杂琐事呢!虽然我以前从未跟理奇共事过,但是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就是我想要找的副队长!他诚实,可靠,又有作战经验,而且还很有幽默感——简直就象大一号的戈蒂.波西!更让我高兴的是,他的直觉很灵,几乎可以预测我的反应,而且猜的**不离十。除此之外,他还具备了最重要的人格品质:坚韧,勇敢,并且不畏艰难;正是我希望手下军官应该要有的性格特点!所以我专程找他喝杯啤酒,并且提出了我的邀请——结果,理奇这小傻瓜果然如我所料的翘起了大拇指。 交接典礼是在礼拜五早上举行,于是下午我放了全队半天假,然后命令理奇在下礼拜一早上9点的时候,将所有的军官召集到我的办公室。礼拜一一大早,我跳进了2队指挥官专用的吉普车,驱车前往六条街口外的海军第二特战群总部,去拜会我的老闆格林少将;我穿了正式的军礼服,全身上下一片光鲜,透过雪白的制服的表面,还隐约可以见到隆起的大块肌肉。 我先向少将致意,然后说明我已经签收了就职令,但是并没有签署队上装备的移交书,因为那些装备并不符合我的标准。接着我向他报告,我打算将2队所有的资产和器材装备来一次请仓大盘点;我同时也声明——既然要清点装备,不妨也请咱们的参谋长克夫纳上校对2队来一次高装检好了! 格林少将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这代表了一大堆的工作哦——包括2队和我的幕僚。” “是的,长官。”清仓盘点代表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计算检验工作,小至子弹,撞针,大到各类潜水器材和重型装备,都要一一核对,记录和验收,只有经过这样星系的清点之后,我们才能知道2队到底拥有多少资产。 至于上级所实施的高装检,将可以使长官有机会重新评估我们的训练方式,作战计划,以及年度总预算的运用情况;换言之,2队所有的人事组织,作战装备以及行动计划都要详细的经由总部人员一一检视和评鑑。 “我忠心希望这一切所花的时间和努力是值得的,迪克。” “长官,队上已经有6年没有举办过高装检了,而且从参加越战至今,我们的任务已经逐渐有所改变,所以我觉得应该全面重新检讨,好好有番作为!” 他点点头。“你刚才说还没有签收装备,对吗?” “是这样的,少将。我们从越南运回来的装备都很糟,虽然清单上註明了各项装备齐全——但是我敢用一赔五的比率跟您打赌,其中的大部分是不管用的!所以,不管这些装备是否堪用,只要我一签收,它们就全部变成我的啦!” 少将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了解。”他终于应了我这句话,然后挥挥手示意我离去,“随时提醒我注意,迪克!并且告诉参谋长可以着手准备高装检了。” 半个小时后,我大步走出了海军第二特战群指挥部,留在我身后的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的参谋长,以及他手下目瞪口呆的参谋!这个制服笔挺,肌肉发达,全身雪白的傢伙到底是谁啊?难道是我们心目中的那个马辛柯?哎呀,绝对不可能的! 等我回到了办公室,理奇和队上其他的干部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由于房间里只有4把椅子,所以大多数的人都随意坐在地板上。除了理奇之外,他们都是穿着兰,金两色的t恤和红色短裤,这是我还没来之前,他们在白天穿的制服;不过即将改变了。倒是理奇这小子很识相的换上了正式制服;恩,算他好运! 我走了进去,理奇大声喊着:“立正!”大伙赶紧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有个傢伙热情的叫着“嗨,沙鱼人——”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狠狠一瞪给打断了! “各位!”我开口说道。“我刚刚才跟大老闆做过简报,同时我也向他表示,我们全队自愿接受上级的高装检,并且会先进行我们自己的清仓盘点作业。” 第73页 “搞什么鬼啊?” “还有,你们给我听好,这个地方简直就象个猪窝!”我开口骂道。“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一直不停的观察,结果我可以告诉各位——我他妈的不满意你们的训练方式!我他妈的不满意队上的烂装备!我他妈的不满意你们的参谋作业!我他妈的不满意你们的作战计划!”我用森冷严厉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我他妈的对这一切都不满意!” 我逐渐提高了音量,态度也变的越来越凶,似乎我体内的老艾又开始发挥功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别再想摸鱼打混了!你们得给我好好学习领导统御,你们得学会乖乖的给我写报告,你们更得全神贯注的给我制订作战计划!” 我把头转向理奇。“副队长?” 他连忙用最佳的英式仪态立正站好。“有,长官!” “打电话给军官俱乐部,告诉他们准备好一张16个人的餐桌,从今天开始,礼拜一到礼拜五的中午12点到下午两点,所有队上的军官都要和我一起去吃午餐,我他妈的要教你们好好学习团队精神!” “是,长官!” 室内一片死寂,大家的脸色都变的不太好看,有两名少尉甚至吓的把嘴张开了两寸宽! 我继续乘胜追击。“从现在开始,你们得把自己的办公室整理干净——而且要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窗户里外都要洗干净,地板也给我好好拖一拖,再打上蜡——而且要由你们自己来做,谁敢找小兵代劳,谁就倒大霉了!” 所有人大概都已经快脑充血了!我再度转向理奇。“副队长——” “有,长官!” “把话传下去,以后队上的人不准留鬍子,头髮要给我乖乖的剪好,制服也要给我烫的服服帖帖的!” “是,长官!” “对了,副队长,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长官?”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军官都要轮班查哨,而且要全副武装。你立刻排好顺序,咱们照表实施!” 我把头转回到全体军官的面前,他们的面孔臭的象是抹了大便似的。“注意!”我说道。“你们要开始学习真正的礼节!”为了强调我的语气,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因为从现在起,你们他妈的要给我象个真正的海军军官了!” 我转向理奇。“我想这样差不多了,副队长。”然后我用很柔和的语调对他说:“下午一点,把所有的人召来;现在你们可以解散了。” 我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出办公室。嘿嘿,真爽! 当然他们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屈服了。首先向我挑战的就是鬍子问题——全队鬍子留的最长的傢伙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告诉我他不愿意剔掉鬍子。这傢伙不是外人,正是我的老友——艾迪,“大茶杯”,我们曾经是udt22分队的老同事,也一起在地中海地区服役过;他就跟我一样,是老艾一手**出来的好汉;他曾经亲眼目睹我和“泥巴”在餐厅表演那出“用鼻子吸豆子”的闹剧;他曾经和我一起在巴塞隆纳跟人干架,在罗马的花街里冒险犯难,也曾经在雅典一起饮酒作乐;我在那不勒斯开着卡车横冲直撞的那天晚上,他就坐在卡车后面,沿途还象个印第安人似的大唿小叫,当然我们也一起被老艾骂的狗血淋头! 他正是“大茶杯”,一个脸圆圆,肚子大大的龟儿子;而我就是“菜鸟”,那个爱在酒吧里厮混的帅哥,我俩从一开始就是臭味相投的好哥们儿。 理奇把他带进来,他向我敬礼,我也向他还礼。 我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桌上摆了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看起来就象个真正有头有脸的海军军官,“请稍息。” 他将双手放在背后,两脚微微张开,房间似乎有一股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我啜了一口咖啡,神情温和的看着他,同时心里想起了当年的美好时光;我想他也正这么做。“大茶杯?” “理克先生。” “你想要见我吗?” 他点点头。“长官——是跟我的鬍子有关!我想要继续留鬍子,因为——”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听好,大茶杯!我个人并不反对留鬍子,海军也没有规定你们不准留鬍子,但是在海豹队里,留鬍子很可能会危害生命安全。你想想看,如果你留了满脸的大鬍子,那么待蛙镜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完全密合,这可是很危险的事!也许别的队长不会在乎这些小事,但是我会!既然我规定大家都要理髮,所以你干脆也把鬍子剃了算了!”我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这样我才能看清楚你那张臭脸呀!” “是的,长官。我了解你的感受,但是只要海军准许我们留鬍子一天,我就不会剃掉我的饿鬍子——长官!” “你可以留你的鬍子,大茶杯。但不是在我的队上留!”我喝了口咖啡,“你不再是2队的人了。” 他楞在一旁,好象我朝他开了一枪似的。 “你做了你的决定,我也做了我的。你的哥们儿把你给陷害了,他们——包括你自己——都以为我不会拿你开刀!” 第74页 我的声音变的很冷酷,“问题是,从来没有人敢找我的碴!” 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长官——” “就这样了,大茶杯,你已经成为歷史了。我放你两天假,你好好想一想要调到哪一个单位,我会尽可能帮你安插的。” 他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我故意装了一副很冷漠的面孔对他说:“我很抱歉——原本我们可以用你的。”我停了一下,“但是你现在可以回去告诉那些傢伙——少跟我来这套,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给他们好看!” “你可以走了!”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低下头来看着公文;大茶杯可怜西西的转身走了出去。他并不知道我内心的煎熬,下了这样的决定,我恐怕比他更难过! 后来有些同僚批评我对他太严格了,但是这些傢伙都不是我单位里的人,因为咱们2队的每一条汉子都喜欢接受接受挑战——事实上,在我担任队长的这段期间,2队的人事异动率所有单位中最低的——超过80%以上的队员决定留下来,跟我一起共患难。 我发觉队上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大部分初级军官都有干不完的公文活儿,反而很少去参加演习和体能训练;一个好军官不能光坐在办公桌后,去领导一群战士的!所以我决定物色一位有才干的行政官——他必须是一位年轻的军官,而且能在我们战士出去玩的时候,乖乖把家顾好。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咱们海豹一向跟行政人员搞不来,所以队上的行政官总是来来去区的,干不了多久;不过我有个主意——海总的人事官——迪克.莱恩斯是我的老友,我们曾是官校的同班同学;当我还在湄公河三角洲的泥巴里打滚的时候,他就当上了舰长,而他现在已经是华盛顿的海军新贵了。由于他本身就是个能干的行政官员,所以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心目中的理想人选,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刚好知道有这么一个小鬼,迪克。” “那可不,你老大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他是谁?” “他的名字叫做汤姆.威廉斯,是个中尉。” “哪里出身的?” “他是预官,完成了飞行训练,但是没有被选上当飞行员。于是海军把他丢到了百幕大的监听站——就是在海里布下侦测仪,专门监听苏联潜艇的单位。他在哪儿也不好过,因为他的阶级最低,上头又有3个野心勃勃的同事想要把他挤走,他们给他打了份差到不能再差的评鑑报告;这小傻蛋到现在还不晓得海军已经打算不要他了!” “我的天哪,有这么遭吗?” “没错,情况就是如此。其实他并不是个坏孩子,很有潜力,但是没有人懂得去发掘。” “要打赌吗?” 莱恩斯笑了起来。他有一副温暖而热情的爱尔兰式笑容,这种笑容能够在酒吧里引起男人们的注意和女人们的爱慕。“你刚好帮了我一个忙,我得想办法先把他藏在某个单位里,半年后海军会忘了他,然后他才可以继续留在海军里。” “把他派给我嘛,莱恩斯。马辛柯老爹的顽童之家竭诚欢迎他的到来,我保证会好好**这个小鬼的!” “谢谢你的入学许可!”莱恩斯笑着说。“不要太草他,ok?” 几天之后,汤姆.威廉斯中尉来到了我们队上。他的个子不高,体格普普通通,脸上挂着一抹羞涩的笑容,看起来就象个慢吞吞的银行雇员。他报了到,分到了一间单身军官寝室,然后开始上班,神情中有一点点的不安。 我看着他端着盘子,走到队上军官们用餐的桌子旁,静静的坐下来用餐;我们这一桌全都是一些肌肉发达又自信十足的壮汉,突然闯进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傢伙,画面实在不太协调!不过这小鬼还满有胆子的——他坚定的表达了他也是军官的事实。他的心地也不错,但是还不够狠!此外,他也需要加强体能锻鍊,否则凭他97磅重的身材,恐怕在队上的日子会不太好混! 汤姆当时已经结了婚,但是他只身前来赴任,因为他以为这只是一项临时性的工作(哼,好一个小傻蛋!)大约一个礼拜以后,我和凯西邀请他来家里吃晚饭;晚餐的食物很丰盛,有很多啤酒,一盘又一盘的义大利面,一大盆青菜沙拉,以及整桶的冰激凌;饭后,老婆去洗碗;我从冰箱里令了两罐啤酒,然后示意汤姆跟着我到起居室里去。 我一屁股坐进了舒适的大沙发里,他则坐在摇椅里,啤酒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 我朝他举起了啤酒罐。“欢迎到小溪基地来。” “谢谢。”他喝了一口酒,“很高兴能离开百幕大到此地来。” “迪克.莱恩斯认为你会喜欢在我们这儿待上一阵子。” 他点点头。“是呀,到目前为止还不错。” “同事们对你还好吗?” 他耸耸肩。“还不错啦。” “那么你还没有真正见识到他们的厉害!”我一口喝干了啤酒,然后把空罐子放在茶几上的一本《time》的封面上头,“汤姆,我要告诉你一些你可能会不太好过的事!” 第75页 他一脸无辜的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就象是一只小狗等着主人拍他入睡一样;他以前一定经歷过这样的情况——象是被飞行中队拒绝,或是在监听站被人修理!他面有难色的咽了咽口水,然后轻声说:“我听你的就是了,长官。” “海军打算请你走路。” 他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怎么会呢?” “你是块朽木,孩子!他们认为你已经没法子雕刻了。” “这简直是——”他忿忿不平的一拳打扁了啤酒罐,结果啤酒一股脑的洒到地毯上。“奥,真对不起,长官!” 我走到厨房去拿了条抹布,又令了两罐冰啤酒,然后走回起居室,把地毯擦干净。“不要紧,再来一罐吧!” 他一把接过,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妈的!” 他把空罐子往桌上一放,我又递给他一罐冰啤酒,他立刻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脸上又恢復了生气。“我去他妈的!” “你说什么?” “去他妈的海军,老子才不吊他们呢!” “你听我的话,汤姆。你只不过是个小预官,在军中只有点头称是的份,所以还是回家吧,赚点钱,总比留下来受气好。” 他摇摇头。“没那么容易!”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决定要留在这该死的海军里!”他停了停,“驴蛋!”他瞧瞧我,然后自我解嘲似的笑了起来。“妈的,我才是真正的驴蛋!” “好啊,小汤姆,你才是真正的驴蛋!”我一口饮尽了剩余的啤酒,又去拿了两罐,把它们打开,递给他一罐,然后坐在他的正对面。“迪克.莱恩斯说你是个好孩子,我对于我所见到的也很满意;;干脆我们一起来整一下海军,好不好?”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当然好啦!” “好,情况是这样的——我需要一名能干的行政官,而你已经被我徵召了,只要你好好干,我会保护你,全队也会照顾你的!” “一言为定!” “先别这么急,我还有别的要求;你要跟队上的同僚们一起接受体能训练,等到体格练好了,你再去接受udt基本训练。” “我的天啊——” “你要当一个合格的海豹军官。” “但是——” “我不要听到什么‘但是’,汤姆。咱们2队是个大家庭,所以我要你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而不是一个没啥感情的过客,这意味着你一定要通过海豹的水下爆破训练!你要把自己锻鍊成一个强悍,健壮的汉子,好好的跟着我干,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去找那些瞧不起你的龟儿子们,好好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傢伙露出了我脸上常见的那种笑容。他伸出手掌,朝上头吐了点口水,然后把手伸向我。“成交,队长!” 我也同样伸出了我的手。 他全心全意的接纳了我——而我和全体队员也慎重其事的接纳了他。在他的评鑑报告中那些“不适任”的字眼,深深的伤害了这名年轻人的自尊;所以我命令我手下的弟兄们,一定要发挥“老艾定律”的神情,尽全力来协助我们的新成员。于是,他们教导他,照顾他,陪着他一步步接受了潜水,爆破,跳伞和特种战术的训练;汤姆每天早上都跟全队一起训练体能,将他的潜能激发到了极限!他毫不偷懒的完成所有的锻鍊——包括了长跑,游泳,500米障碍和打靶! 半年之后,他已经准备就绪了,于是我们送它去接受水下爆破技巧训练——结果他轻轻松松的通过了测试!在1975年的10月,我们热烈欢迎他回来,并且在他的胸口别上了我们最自豪的海豹特谴队军种徽章,距他初抵队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故事还没有结束——在1990年的11月30日,在小溪基地的大礼堂里,队上的船钟再度响起,一名士官长高声喊道:“美国海军少校登舰!”而汤姆.威廉斯则在鸣笛的欢迎声中,大步迈过了红地毯,走上了典礼台。 40分钟后,他步下了典礼台。这时船钟又“哐,哐,哐”的响了起来,不过这回士官长口中喊的却是:“第二海豹特遣队离舰!”只见汤姆帅气十足的向士官长回礼,然后坚定又骄傲的步下舞台,正式成了美国海军第二海豹特遣队的第16任指挥官。 我接掌队长之后没多久,就发现海军对特种作战的看法已经逐渐有所改变,特别是针对咱们海豹。我们的作战行动都是由华盛顿的一群蠢蛋们所制定,他们若不是舰长,就是潜艇军官,根本不了解海豹的真正能力。更可笑的是,这些人完全不懂特种作战会遭遇到的地形和天候等困难,就连19世纪着名的战略家克劳塞维茨所提出的——“战争是两国经常冲突而造成的”的理论,也被这些自以为是的白痴们曲解为——“反正会出错的地方,就一定会出错的啦!” 受到这股歪理的影响,国防部里的大官们经常会在演习中,命令我们去执行一些毫无概念的蠢任务,例如——“在5个钟头里,你们要通过10公里宽的沼泽,然后使敌人没有反抗的能力。” 第76页 我真他妈的服了这些蠢蛋!不管是坐船或是步行,没有一支部队能以每小时2000米的速度,通过敌火层层下的沼泽区!这些傢伙要是到过湿热泥泞,又满布诡雷的湄公河三角洲,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痴人说梦”了。我所领导的海军单位并不是只会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或是全身涂满了灰色,再以某一州的名字来命名(此指美国海军军舰),更甭提什么“使敌人失去抵抗能力”的鬼指示了! “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好好的宰掉那些狗杂种们,亲爱的上将?” “不——万一你们杀太多了,会对海军的公众形象有不好的影响,所以你们还是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就好了。” “长官,那么您是否可以指示我如何去做呢?我看干脆找一群**去好了,她们会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的!” “那是你的问题,指挥官!你只管呈上你的计划,并且在每一份副本上签名;如果你搞砸了,那就是你个人的判断错误,而不是我们的错!等完事后,你要把所有的文件销毁,以免留下任何证据给记者和国会,懂了吗?” “当然懂,长官!” 想要有番作为,势必得改变目前的状况,否则在这种外行领导内行的指挥体系下,咱们很快就会变成一群只会听命令行事的笨蛋啦!所以,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想办法改变现行的命令传达和指挥方式。 我的运气还不错,第二特战群来了一位新的司令官,他的名字叫迪克.库根,曾经当过舰长,但是他也在湄公河流域服役过,所以他了解咱们海豹的作业,对那片区域里的战况和地形也都瞭若指掌,而且他也非常开通,很能够接受新的观念和计划;对我更有利的是,他把老婆孩子留在罗德岛州的新港老家,自己一个人前来上任,他住的单身宿舍,恰巧就在咱们队部的正对面! 跟着库根准将一起前来就任的,还有一位新参谋长,他叫做法兰克.安德森,是一名西岸出身的老海豹,这一点对我而言也很重要!首先,咱们东岸海豹不太瞧的起西岸海豹;此外,在越南的时候,来自西岸的海豹1队的战绩并不出色。他们只会被动的蹲在阮隆特区里防御,不象我们2队常常出外攻击vc。 在美国,部署于西岸的海豹一向以正统自居,如果用摇滚乐来形容的话,咱们2队就象“滚石”乐队,而一队的傢伙就是“猴子”乐队喽!(译註:他们是美国60年代的着名乐团。 ps:此处所要表达的意思,是1队虽在正统的官方程序看来,应该顺序是在2队之前的;但实际上,在1961年1月1日海豹成军之日时,驻扎于西岸的海豹1队,只是官方文件上的文字而已,连一名士兵都没有;而驻于东岸的海豹2队,早已经在海豹老爹罗伊.贝母的领导下,齐装满员,随时可以投入作战啦!!此中细节,本人会在打完此本《海豹神兵》之后,将另外一本海豹名着《first seals》献给大家,此书为海豹2队首任队长,海豹老爹罗伊.贝母老大的个人自转。) 所以啦,法兰克这傢伙先布下篱笆。他既不喜欢喜欢东岸海豹,更不喜欢我!他认为我讲话的语气不文雅,行为疯狂又粗鲁!而且我又不喜欢在4点班下班后就直接回家,然后在餐桌上问老婆:“今天过的还好吗?”在我放屁之前,也从不讲“对不起”;我还有一个坏毛病——老是不经过他就直接去找司令官,再当面向老闆报告一些必须紧急处理的问题;这使得极具阶级观念的法兰克大为火光,认为我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通常会在下午3点半左右气唿唿的冲进司令部办公室,试图请他签署某项文件,或是亲自报告某些事情,不过,大部分的时间法兰克会说:“他正在忙,迪克。我明天会把你的报告交给他。” “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批不批准啊。” “抱歉,这是不可能的!他太忙了。” 在领教了太多的“不可能”之后,我决定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系统! 还记得司令官的住宅就在我们队部的对街吗?经过观察之后,我发觉库根准将下班后都会自己开车回家。停好车后,他会把公事包一丢,然后到军官俱乐部那里喝上几杯啤酒,最后才回到宿舍里批阅公文;他并不是那种爱应酬的类型,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工作。 我将队上军官全部召集到我办公室开会。 “从现在开始——”我缓缓说道,“你们要替我注意司令官的一举一动,你们要排好班表,按时实施,绝对不可以偷懒1你们要看着他把车停好,跟着他到俱乐部去,陪他喝酒,再逗他开心;你们也要告诉他队上的情况,也别忘了替自己吹嘘一番,让他知道我们在干些什么!每一个轮值的军官在结束勤务后要来向我报告,这样我才能掌握老闆的动态,以便随时向他报告。” 我的秘密行动进行的蛮顺利的!小鬼们的公关做的不错,司令官不但了解我们日常的体能训练,也晓得我们在a.p.希尔堡进行的各种演习,同时也懂了我们最新的反恐怖战术;我的军官们甚至还邀请他跟我们一起到野外去玩作战游戏,结果他很乐意的接受了。有一次,我正打算飞到240里外的布拉格堡去视察一项演习时,库根在我临行前约我一起喝酒,我便趁机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好啊,迪克。” 第77页 于是我们立刻启程。第二天早上,当法兰克急的满头大汗,到处找他的顶头上司时——库根准将却在我身旁,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手下的海豹们卖命演出,同时也见识到咱们的真正威力! 我的这些举动着实惹火了法兰克,他恨透了我和司令官的交情,因为我总是在下班后陪着老闆喝酒,然后第二天一早,再将一大堆老闆批准的事项丢给他处理。 “你不能这么做!”他吼道。 “谁说我不行?法兰克?”我不甘示弱的回答。“你听好——劳资不替你工作,我只替老闆干活!” 不过,我似乎玩的太过火了;果然,这回摸到大白鲨啦!在我队上有两名外国交换军官,其中一位是来自皇家海军“特种舟艇中队”的英国佬,另一位则是德国人,他隶属于西德海军的“战斗蛙人”部队(kampfschwimmerkompanie)。 我一直认为海豹们应该跟咱们北约盟国的特战部队一起训练,所以我拿了库根的印章,自作主张的批准我们去欧洲受训。然后鲁迪——这位跟我们一起训练了一年的德国老兄,突发奇想的给了我一个建议——何不干脆邀请整队的德国蛙人来访,大伙还可以趁机到波多黎哥去搅和一番。 我觉得这主意还满正点的,于是请鲁迪给他的德国上司打了份报告——结果他的老闆也同意了这个计划,并且决定派一个分遣队来美国观摩访问;问题就出在这位自制又守规矩的德国队长身上——他竟然也向位于波恩的德国国防部报告了这项计划;结果波恩的那批官僚们差点气疯了!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胆大妄为,既没有按照正常程序来办,事先也没有向上级打过招唿! 所以啦,德国国防部部长亲自写了一封措辞强烈的信函,传到了五角大楼;海军军令部部长看了以后大为火光,立刻挂电话到第二特战群的司令部来责问;结果电话被法兰克给接到了;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火速把我找到他的办公室,狠狠的修理我一顿! “你以为你是谁啊,马辛柯?居然敢自己调动外国部队来受训!要不是德国佬发现的早,恐怕没有人会晓得你搞的鬼把戏!或许你不想替我工作,但是军队里的那套指挥系统还是适用于你的身上——所以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命令是经由行政部门来发布,而不是经由他妈的战术部门!对你来说,我就是他妈的上帝,你懂了吗?” 这老小子击中了我的饿要害。“懂了,长官!” “所以从现在开始,马辛柯,你的任何报告,都要经由正常管道来传达——也就是我!懂不懂?” “但是——” “少废话!你不但喜欢越级报告,又想出我的糗,现在该是你受教训的时候了!以后你们队上的任何公文,都必须交由参谋写好,再呈到我这里来,而且除非我盖过章,否则任何公文都别想离开我的办公室!” 下班之后,我和理奇到一间小酒吧里喝闷酒,我气沖沖的谈到了谋杀,结果他一直安抚我;我则不停的喊着要报仇,但是身为一名优秀的副队长——理奇建议我把满腔的怒火转化成实际的报復行动。于是我们一面喝酒,一面制定了我们的復仇计划。 法兰克修理我的那一天是礼拜四。礼拜五一整天,我们一份公文也没有交出去;但是在整个周末期间,我找来了一大票人打字做报告,等到结束之后,总共完成了整整150份报告!然后在礼拜一的早上6点半,我在文件上一一签名,并且在公文封面上註明了发文的时间,再把它们拿到了参谋长办公室。 “早啊,法兰克。” 他瞧见了那堆14寸高的公文。“搞什么鬼——” “我送了些公文来给您盖章。” “把他们交给我的秘书,有空的时候我会看的。” 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如果我有空的话!” “随你怎么说,法兰克。不过我要提醒你的,它们上面全都标明了发文时间,而且有些是有时限的重要公文,反正我已经交给你了,万一有什么耽搁,那就是你的责任喽!”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等到我回到了队部之后,传令告诉我他来过电话,要我抓紧回到指挥部去。“去他妈的!”我向传令说,“让他等好了,我们又不替他工作!” 半个钟头后,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我。 “我现在直接命令你——你她妈的赶紧给我滚回来,再把这些鬼报告给我带走! “抱歉,法兰克!我不归你管,所以你也别想整我!至于那些文件嘛,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的指示来做,你不是喜欢盖章吗?现在你可以盖个爽快了!你这个王八蛋也给我听好,你要负责把所有的公文转交给司令官,因为是你说要先经过你的,我只不过是尽到我的责任罢了,是否交出去就是你的事了!而且,法兰克,你才是催公文的好手,所以你还是努力表现吧——劳资要忙我的正经事了!” “马辛柯——” “怎么样,不爽啊?我操你妈的!” 这老小子气的跑到了司令官面前告了我一状,不过他也没沾到什么便宜,他还是得乖乖的在每一份公文上盖章!到了下午,参谋本部给2队发了一份公文,上头还有法兰克的亲笔签名和盖章——从今天起,咱们2队已经得到参谋长同意,可以自由行文给各级单位,不需要再经过他了。 第78页 当天傍晚,我亲自接手了对准将的跟监任务。我大大方方的走进俱乐部,给自己叫了杯琴酒加冰块,然后一屁股坐到司令官的身旁,“今天过的还好吧,长官?”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滑稽。“听说你今天跟法兰克起了点冲突奥!” “有吗?我不觉得也,长官!您是知道的,他管他的参谋,我管我的海豹,我怎么会跟他起冲突呢?” “我听到的好象不是这样奥!法兰克说你很过分。” “长官,不瞒您说,有时候我会听从他的指示,但是当我不喜欢他的指示时,我就只听您的,或许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原因吧!” 库根笑了起来,“也许真是如此!”他又给自己叫了一杯啤酒,再吩咐酒保将我的饿杯子添满,“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迪克。”他拿起酒杯,碰了碰我的杯子,“那个龟儿子今天在我办公室气的直跳脚,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你他妈的快把他给气疯啦!” 我面带微笑的举起了酒杯,然后向准将敬酒。“我只不过是尽我的本分而已,长官!” 第十六章 我从来没有刻意去树立敌人,但我一直是个企图心极强,对执行任务又非常狂热的傢伙,为了达到目的,我从来不去计较后果!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使我在无意间得罪了许多同僚,特别是那些被我辱骂过,威胁过,恐吓过,甚至还亲手揍过的海军官僚们!不过,我在整个海军指挥体系中倒还适应的不错;原因之一,是因为我的对手们常常低估了我。在他们的眼中,马辛柯不过是个爱饮酒作乐,而且好色的粗鲁之徒。但是,他们并不晓得,我在担任参谋和武官的这段期间,所获得的上级评鑑报告都是一流的,一点也不熟给那些因为越战而升官的官僚。这些傢伙总是批评我粗野,卤莽,不守纪律,甚至还常常对上级口出秽语!我承认对将军们说过“他妈的”——但是我只对先这样骂我的人还击,而不是对所有的长官都如此。事实上,我不仅敢骂人,我所写的签呈一向也都是简洁有力,条理分明,绝不象这些人形容的那么糟糕! 我还有一个绝活,就是让人坐立不安。在越南,我就曾让vc们坐立难安,因为我总是从他们料想不到的地方冲出来,然后狠狠的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我也让我手下的军官们寝食难安,因为我总是不停的向他们挑战,激发出他们的内在潜力,而完成原本认为不可能达成的事情!我当然也让法兰克这样的狗官坐立不安,因为我会“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而且在还击的时候,还会外加充满肢体语言的威胁1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我只是在演戏——为的是要达到我诉求的目标;但是法兰克和他的同伙们却不了解我的苦心。 我的对手们一向忽略了一个事实——虽然我不喜欢阿谀奉承,但是我很懂得利用官场文化的特点!以我个人的军官生涯为例:当我想要去深造的时候,我就直接去找彼特将军,而不是循正常的管道来提出申请;在我当武官的时候,我直接向有权援助高棉海军的将军们报告,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吹毛求疵的低阶军官身上;当我想要将2队全部部署到波多黎哥,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海外演习时,我就不会傻傻的写份签呈,然后向法兰克说:“麻烦您将它交给司令官好吗,长官?” 相反的,我找到了一位熟识的中将,然后向他推销我的计划——也就是将2队全部调到波多黎哥,在那儿进行一次长达10周的实兵演习。我所持的论点让他难以拒绝:因为在美,苏长期对峙下,海豹一向是以班级的小规模编制来进行活动,但是战争一旦爆发,美国势必要将海豹整个部署到国外的前线战区。 不过到目前为止,海军一直还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拉——难道高层长官们不觉得这正式一个自我测试的好机会吗? “当然了!”中将回答我说。“我会帮你通过这个案子的。” 于是我就象个无辜的旁观者,看着中将将执行命令丢到了那些毫无戒心的官僚头上。当那些准将和上校们看到了公文之后,连忙气急败坏的跑来责问我:“瞧瞧你干的好事!为什么你要给我们惹来这么多麻烦?”而我则满脸无辜的看着他们,然后说:“我有吗?” 我正是这样回答的!当然我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我心里却是这么想的:“现在该还劳资出手啦,而你们就是挨揍的对象!” 不过我表面上还是矢口否认——私底下却命令大伙全力准备。结果演习非常成功——美国海军首次将一支营级的特种作战——部队包括所有的指挥及后勤单位——部署于海外,并且成功的展现了海豹的实力。不过,在我的个人档案里,可能又会被一些有心人加上了诸如:“越级报告”,“缺乏协调性”,以及“行事卤莽”这类的评语了。 傲慢,自大一直是他们对我的指控——而我也乐于承认。我对那些爱打官腔又作威作福的军官们一向不假以颜色,所以我也毫不在乎他们的批评和诋毁。!事实上,这也是我个性里最容易吃亏的部分——我总是喜欢冒险,喜欢向权威挑战!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我喜欢那种面临危险的刺激感!我更喜欢将自己推到极点,去做一些旁人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 第79页 这种具有自我毁灭倾向的疯狂个性,应当归于我少年时的荒唐岁月,在我当兵的时候,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1我在越南的时候,就一直热衷于追求血淋淋的残酷战斗——或许是因为肾上腺素分泌的太旺盛了!不过,现在身为部队指挥官,我实在应该收敛这个坏毛病,可是我偏偏本性难移,老是得罪了一些会向我报復的长官,而他们也毫不留情的反击回来!我通常是为了我的部下,才得罪这些狗官的——为了争取福利,休假,以及最好的装备这类琐事;除此之外,我也常常因为不喜欢官僚的嘴脸,而跟同事们起冲突。 就拿我在1968年,第2次驻防越南来说老了;当时2队的队长是一位名叫泰德.赖恩斯的少校(也可以称他为爱德华.赖恩斯三世,因为他很喜欢在文件上籤下这个听起来很气派的名字),他是个身材结实,个性一丝不苟的冷酷傢伙,平时行事完全按照规定来做,虽然有条不紊,但往往也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是个教条主义和官僚文化教育出来的机器人! 其实他对我还不错。他在我的评鑑报告中是这么写的:“马辛柯是一名有爆炸般精力和强烈企图心的军官,身材健硕,仪表出众,是个值得培养和升迁的人才。”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不是一位很好的海豹队长,因为他的性格中缺乏了一些特质,而往往这些特质(象是热情,勇敢,机智和灵活等等)才能让手下效法和追随,也只有这样的个性,才能统帅和造就出一群优秀的战士!所以每当我一想起泰德的时候——坦白说,实在很少——我总是回忆起他挥舞着订书机,而不是m16的模样。 8年后的今天,我已经当上了少校,并且掌管了泰德的老位子;而泰德则官拜中校,并且担任udt21分队的指挥官。我们的就职典礼刚好被排在同一天,于是在典礼前的两个月,泰德打了个电话给我。 “迪克,你可不可以改一下你的就职典礼日期?我想使用体育馆,但是我翻了一下行事历,才发现你早已订下来了;既然我比你资深,我想请你把典礼日期从礼拜五提前到礼拜三,这样我就可以用体育馆了!”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这下可把我惹毛了!我决定给这个自以为是,又只会挥舞着订书机的混蛋一个教训。“去你妈的!”我回敬泰德,“我早就订好日期了。” “我也是啊!” “那么你应该更早才对啊,蠢蛋!对不对?我他妈的已经订好了体育馆,所以我的典礼就会如期进行。当然喽,如果你想一起来的话,地方足够我们两个人用的!” 他的声音霎时变的冰块般冷酷。“不必了,迪克,我另有安排。” 他果然另有打算——他的就职典礼是在车辆维修场旁,一块充满油渍的小空地上举行。而我的典礼则是在布置的隆重而气派的体育馆内举行;每当贵宾抵达会场的时候,海军大乐队还会奏乐欢迎! 后来我几乎忘了这码子事,而泰德却始终没有忘记! 离开了2队之后,我被派到阿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市,去当地的麦斯威尔空军基地接受“空军指挥参谋”的训练课程;在为期10个月的过程中,我还利用空挡到奥本大学选修政治课程,结果让我得到了硕士学位。离开阿拉巴马州后,我直接前往华盛顿,凯西和孩子们则在两个月之后搬来和我团聚;目前华府刚好有一个替海军作战次长(op-06)工作的作战参谋缺,而我目前的职务状态仍处于“待分配”的情况——因为我担任少校的年资还不够,也没有适当的单位来让我指挥;所以我必须先找份可以养精蓄锐的工作,然后慢慢熬到升中校为止。等到跟这些大官们混熟之后,也许有机会被提拔为上校,再下来就是当将军喽! 更何况我以前从未在五角大楼工作过,一想到有机会在那些长达17.5里的迴廊里跑来跑去,又可以认识许多友善的将军时,心里实在很高兴,而当时我也认为这是个难得的工作机会。结果事实与我想像的有很大的差距——因为海军作战参谋官(通常是中校或少校)可以说是整个指挥体系里最低贱的一群!国防部的运做方式其实和国会颇为相似——也许表面上是由国会议员们来投票制订各项法案,但是在每一个法案的背后,都累积了无数国会助理的心血和汗水;也只有经由助理们的研究,沟通和协商,才能使各项法案顺利通过。 我们参谋就象是海军军令部长专用的国会助理,每天拼命工作,并且扮演着谘询幕僚兼跑腿小弟的角色;我们除了要跟不同的对手过招,还要找各种机会来推销自己的观点,以增加在老闆心目中的分量。 一旦上任之后,我们要替行动计划参谋官写下各式各样的分析报告;他们通常是上校军阶,也是更高一层的幕僚人员,只有他们才能走进众星云集的天堂里,向诸神简报各种计划;象我这样的“下人”,偶尔也会被派去提提某位将军的公事包,要不然就是做些放幻灯片,或是挥挥指挥棒之类的杂事。不过整体而言,低阶军官实在很少有机会能够和老闆面对面相处,更别提当面表达各种观点了,这也就是咱们这套伟大官僚系统的运作方式。 见不到老闆没关系,起码他们可以看到我们的报告——当军令部长去参加参谋长联席会议(jcs)的时候,所有的背景资料和研究报告都是由我们提供的;当然,我们没有资格向大老闆直接报告——通常都是由次长,以及次长助理们向他简报,而次长们则是由计划参谋官来负责简报,我们则向计划参谋官提出报告;整个情形有点象是小孩子们玩的“打电话”游戏。 第80页 当大老闆提出了某个问题之后,所有的研究工作就会向投掷深水炸弹似的砸到我们头上!我们必须绞尽脑汁的想出最完善的回答;我们的上级会在报告上盖章,然后逐层往上送,每到一层,就必须多盖一道章;如果某一关没过,那我们就只好重头再来一遍了。 幸运之神待我不薄,我比别人多了两个幸运之处,也因而让我的升迁比预期来的更快,更高;其中之一,是我有幸在一位名叫艾斯.莱恩斯的上校手下工作。艾斯是海军官校的正期生,年龄大约40出头,有一副健壮的标准身材;他曾经当过舰长,目前已担任了3年的次长高级参谋职务。他是海军当红的金童之一——这表示他离将军之路已不远了;不过,和那些即将要当上将军的军官不同,艾斯的想法象个真正的战士,说话的口吻也象透了水手!当他骂我“驴蛋”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种熟悉而舒服的感觉;而当我在工作表现上逐渐起色的时候,他对我的称唿也变成了“蠢蛋”;在我心目中,我总认为艾斯跟老艾有种程度的关联。 我的第二个好运气在就职5个月后降临。当时负责掌管情报的军官即将他调,他晓得我曾经当过驻外武官——这意味着我懂得情报工作的运作情况,所以在他的推荐下,我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情报参谋的职务;更重要的是,我的特种作战经验能够让我分辨出各种情报的轻重缓急,所以艾斯让我放手去做,甚至将特种作战行动提升到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最高层次,我也因此得以在许多四星上将面前展现我的才华和能力。这份职务让我掌握了五角大楼的权利之轮——也就是直接掌控各种机密资讯!我不但获得授权,可以研读平常只有海军军令部长和作战次长才看得到的资料,而且有更多的机会与他们相处,当然也就更接近了权力中心。 每天早上,我会提前两个钟头到办公室,先阅读从世界各地涌进来的电传资料,接着检视cia和国防情报局搜集的资料,然后再判读国家安全局(nsa)截听的电讯内容和卫星侦照;等这部分的工作做好之后,我会在报告上标明重点,然后把领带打好,换上外套,接着便向海军作战次长做每天例行的简报了。咱们这位次长是个明察秋毫的三星上将,他名叫威廉.克洛威,后来当上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主席。 我很喜欢克洛威。他就象一只温柔又和蔼可亲的大狗熊,而且拥有极佳的声誉。他是海军官校1946年班的高材生,在史丹佛大学取得了硕士学位,然后在普林斯顿大学得到了他的博士文凭,并且曾经是越南海军的首席军事顾问;他的举止幽雅,气质尊贵,口音中带有一点肯塔基腔,他是少数几位能够容忍我当面讲粗话的上将之一。他的大办公室坐落于五角大楼e栋的四楼,在他办公桌后的木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帽子——象是老式的消防员帽,法兰西扁帽,英国式猎帽,以及格子呢的高尔夫球帽等等。 我干了没几个月,就赢得了克洛威的信任,于是每当他需要情报方面的谘询时,他就会把我叫到跟前商讨一番。我俨然成为海军部门的危机处理军官,每天专门和cia,nsa,国防情报局和国家安全会议的情报专家们打交道;我的安全等级也被提升”天”字级——也就是所谓的“密码解判幕僚”——这使我有权接触到,从高解析度卫星照片到水下监听报告之类的极机密情报。 在70年代末期,情报的搜集已经有了显着的改变。卡特总统指派的cia局长,史丹斯菲尔德.透纳上将,重新更动了获取情报方式的优先顺序:他不重视原本以人为主的情报搜集方式(humint),反而偏爱电讯拦截(sigint),科技资料搜集(techint),以及电子侦测(elint)这类的方法。 透纳之所以会偏好这些高科技的情报搜集方式,主要原因是他出身于潜艇指挥系统,原本就是成日在数据分析和讯号判研中打滚,自然也就倾向于依赖各种统计资料,数据,来指挥情报机构运作;因为跟活生生的人比起来,数字不但容易懂,而且也不会抱怨!不过问题就出在这儿——战争并不是按照数据统计出来的模式进行。战争是完全没办法预测的!战场上的情势是多变的,而且情况往往越来越出乎人 任何一位打过ww2的老兵都了解这个简单的道理。“大兵,今天的状况如何?”他们会回答你:“snafu”——也就是“老样子,一切都很糟!”(situation normal,all fucked up),或者是“tatfu”——“情况真的糟透了!”(things are really fucked up),也有人会说:“fubar”——“情势已经糟到无法弥补的状况喽!”(fucked up beyond all repair)。不过,透纳手下的那批傢伙似乎并不明了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打过越战,自然也无法体会出埋伏在泥泞里等着偷袭vc,但是vc却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出现的痛苦经验。 以高科技方式搜集而来的情报,往往必须仰赖各种统计数据来进行判研。举例来说:假设我们在地球上方的轨道里有一个我方的“钥匙孔”间谍卫星,在它经过侦察目标上空的时候,突然发现目标被浓厚的云层所遮盖,而你又急着取得最新的情报时,那么你会怎么办?我告诉你好了——透纳手下的这批天才会利用电脑,将前几次卫星拍得的照片来进行比对,然后再经过推算的模拟画面呈现给你看,“这是原来的情形。”他们会这么告诉你,“所以这应该是现在的状况。” 第81页 不过,这些自认聪明的傢伙大多是数学家,分析家和大学教授,他们从来没有被敌人射击过,也从不了解诱饵和伪装的技巧;他们不明白敌人的求胜心,更无从分辨某位低方指挥官的高明欺敌手段。当你看到一张沙地的卫星照片时,他们绝对没有办法告诉你,这快地是否能够承受c-130运输机的重量,还是只能承受短距起降(stol)飞机的重量;当然他们也无法从200里上空所拍得的卫星照片上,看出这条沙质跑道其实只是两个礼拜前才形成的一道松软沙丘! 所以,每当我检视了这些利用高科技方式所搜集到的情报后,我都会再加上一些我从别的管道搞来的第一手情报,然后才向克洛威和其他头头儿们做正式的简报;透纳这样的方式,才能显示出特种作战专家所提供的情报,远比卫星侦照或sr-71侦察机所拍摄的间谍照要来的正确而可靠。到了1978年底,克洛威和我的关系已经进步到可以互称名字的程度了。他叫我“迪克”,而我则叫他“上将”。 1979年11月4日,伊朗回教狂热份子冲进了德黑兰的美国大使馆,并且劫持了馆内的外交官和眷属们当作人质。8天之后,参谋长联席会议授命陆军中将詹姆斯.沃特筹组一支特谴部队——名称叫做tat,也就是“反恐怖行动部队”(terrorist action team);这支特遣部队将负责营救被扣押的美国人质,而我则是被派去支援tat的两名海军代表之一。 沃特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他是个说话有条不紊,头脑清晰而冷静的南卡罗来纳人。身材结实,体格健壮;他曾经在步兵单位和空降部队服役,并且打过ww2,韩战和越战。他向来不喜欢穿着正式服装,反而偏爱轻松舒适的连身工作服;他讲话的语调就象我以前在8排的老兄弟们——正是那种不畏艰苦,勇往直前的好汉。 担任突击队领队一职的是查理.贝克威兹上校。我在越南就已经认识他,当时他有个浑名叫做“冲锋查理”;他是个精悍干练的乔治亚汉子,曾经执行过上百次的特种作战行动,也是美国陆军的特战专家之一。查理很早就提议设立一支精锐,高机动化,并且严格训练的特种部队,专门用来对付恐怖份子,执行敌后渗透突击,搜集情报,以及在低敏感度的冲突地区进行各种特种任务;这支部队后来终于在他的大力提倡下建立,部队代号叫做“特种作战行动特遣队——三角洲”(sfod-d),也就是大家俗称的“三角洲部队”。 当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是空军上将大卫.詹斯,很不幸的,他刚好是一个对特种作战完全不懂的大外行,可是却被咱们英明的卡特总统选来指挥这一次复杂的救援行动。他的个头很高,仪表堂堂,就型某个大财团的总裁,不过却没有人认为他是个知人善任的好领导者。 詹斯上将最喜欢讨论任务细节——而且是无休止的!举例来说:他命令我们替整个救援行动制定了42项不同的计划,而且一项比一项来的复杂,繁琐;他手下的一位天才参谋居然想出了一个“直升机坠毁计划”,也就是将特遣队的直升机全数迫降在大使馆的屋顶上,再进入室内抢救人质,那你或许要问:“他们怎么逃出来呢?”哈哈——你刚好发现了这个计划最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啦! 就象大部分的高级将领一样,詹斯非常在意整个行动的伤亡情形。我是在制定一项渗透计划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这种观念——当时我们打算先派遣一小队人到我们称之为“沙漠一号”的沙地进行测试,看看这块位于德黑兰南方的沙漠是否可以承受一架满载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的起降重量。 有人问了一个想当然的问题:“如果你们在测试的时候遇到了伊朗人,该怎么办?” 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干掉那些龟儿子!” 房间内瞬时安静了来,詹斯上将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他转向我,用一副要送我去军法审判的神情瞪着我,让我觉得好象已经在利文渥斯监狱做苦役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于是我试着说服他,“我很抱歉,将军。不过,如果那时侯有人出现,那么他一定违反了伊朗的宵禁规定,而我也只好替安拉执行惩罚喽!” 上将似乎并不能体会我的幽默感,不过我看到沃特的嘴角闪过了一抹微笑。 詹斯终于还是取消了我所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因为他认为这会造成伊朗人的重大伤亡!当时,特遣部队行动时的最大威胁来自伊朗空军,因为救援人质的直升机必须飞到一个名叫“曼萨瑞雅”的伊朗旧机场,全体人员才能转搭运输机回国;不过,旧机场离德黑兰有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满载人质和特遣队的直升机很容易遭到伊朗空军的攻击。针对这一问题,我主张轰炸德黑兰机场——因为伊朗空军的战斗机都从那里起飞——这样就可以防止直升机队被他们追击!于是我设计了一个叫做“木偶兵的攻击”的空中轰炸计划。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计划了:只要一架c-130,然后我和两名海豹队员辉朝着机场投掷成打,成打的木桩,这些木桩上头绑满了连成一串的强力炸药,当繫着降落伞的炸药木桩落到了跑道表面时,撞击力会引发炸药,将跑道炸出一个个10尺深的大窟窿,保证任何飞机都没办法起降! 第82页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投掷一些塞满了塑胶炸药的钢管,这些小炸弹是最好的人员杀伤炸弹,它们被一束束的绑在一起,爆炸时会形成一片威力惊人的弹幕,就象是一枚枚放大的瓦片雷,而红热的弹片也会破坏地表的各项支援设备,引爆油箱,并且造成全面性的破坏!另外我们还会丢下一大批木偶士兵,并且在他们身上别满了一根根会喷出火花的不停射击的伞兵,包准让地面上的敌人吓的屁滚尿流! 如果进行顺利的话,这个计划就会彻底瘫痪整个德黑兰机场,更可以替查理和他的手下们争取到宝贵的行动时间。万一我们被击落了,不过是一架c-130,5名空军人员,以及3名海豹队员的损失,[奇+书+网]还算不上什么大伤亡! 基于安全的考量——因为当时苏联仍然不停的刺探我方军情,并且暗中提供给伊朗——查理决定将特遣部队和行动总部从北卡州费耶特维尔市的布拉格堡基地移到一个较小而安全的地方;“三角洲部队”称这个新基地为“史墨基营区”,但实际上它叫做“匹瑞营区”,也就是cia专门用来训练间谍,渗透者和卧底情报员的所在。这处被情报圈称为“农场”的训练基地,一共占地25英亩,坐落于维吉尼亚州西北方的威廉斯堡附近,刚好位于64号公路和詹姆斯河之间;cia在这里建造了一个与德黑兰大使馆一模一样的实体模型屋,以便让特遣部队进行反覆的演练。 在他们联繫的同时,我也不停修正我的轰炸计划。每天下班之后,我会搭乘飞机或是开车回到2队总部,接着跟我徵召的两名海豹队员——赖瑞和鲍伯——一起工作到深夜,然后我会束装北返,刚好在每天早上例行的情报会议开始之前赶回华盛顿。 查理很喜欢我的计划,但是詹斯却很讨厌它!为了打压这类他认为是非正统的计划——以及类似的计划——他老大甚至还发布了一道荒唐透顶的命令:“你们不许杀人!”哼,他竟然这样命令他的士兵们! 另一个重大的缺失,就是缺乏各种实地的现况情报。简单的说,根本就是个零!因为据我的了解,cia在伊朗连一个情报人员也没有;尽管我们可以透过其他的大使馆来获得一些片断的资料,但是这些外国使馆之间——包括了土耳其,德国,法国,爱尔兰和加拿大——却缺乏一个完善运做的情报网,所以自然也就无法提供执行任务所需的各种最新情报了。 因此,反恐怖行动部队的任务目标之一,就是尽可能的将情报人员渗透进入德黑兰,以便在执行任务前可以提供各种急需的资料。每一个军种都奉命寻找会说伊朗话的军人,而我则被挑选为海军的徵召军官,专门负责筛选出合乎要求的执行人员;我从电脑里挑选出了所有会说伊朗话的海军人员,命令他们离开原来的单位——当然没有说明原因——再搭机前来华盛顿。大约有十几名的海军来到了首都,我跟他们见了面,把他们带回家,为他们宣誓,命令他们一一签下保密协定,最后再把他们交给了沃特手下的幕僚人员;结果有些人不符合需求,有些人不愿意当自愿者,只有一位来自安那波利斯的上尉入选,他将会开着一辆卡车,满载着特遣队员长驱直入德黑兰。 还有两名海豹队员也入选了,他们都曾经是我在2队时的老部下。其中之一——他叫做克莱恩——是一名德国后裔,从小就生长在一个讲德语的家庭里;他先被送到了伊朗,然后以一个德国商人的掩护身份出现,结果他对大使馆状况的报告后来被证明极具价值(在“沙漠一号”行动失败后,他所获得的“感谢”,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丢在德黑兰,完全没有任何指示和协助!不过身为一名海豹,他自行设法步行到离德黑兰有600里远的土,伊边界,顺利偷渡进入土耳其,然后带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美国,准备找那些把他丢在伊朗的混蛋们算帐!你绝对不会相信,在提供了这么多重要的情报之后,克莱恩居然没有得到任何奖励——没有勋章,没有公开表扬,没有升级,甚至连句“干的好”也没有,难怪他会气的快抓狂啦!) 另一位参与行动的海豹,是名叫做乔伊的小个子,他的掩护身份是一名叫伊朗回教士。他其实应该叫做“酷哥”,因为他对女人很有一套;乔伊待在德黑兰的时间不长——才不过几天而已,但是他成功的达成任务,并且安全返回国内。 1980年4月24日的晚上,可能是我这一生中最长的一个夜晚;大约有40名象我这样的幕僚人员,涌进了位于五角大楼2楼的“特种战情室”(scif),那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器材:象墙面一样大的电视屏幕,卫星即时通讯装备,电子监听仪器,以及五光十色的仪錶板等等;在走廊的底端,隔着一扇厚重的木门,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专用的会议室,詹斯上将和其他的高级首长坐在宽大舒适的皮椅里,专心的翻阅公文,或是记记私人笔记,反正就是做一些四星上将们该做的事。 反观我们这些可怜西西的参谋们,挤在塑胶椅里超时工作,靠着大量的咖啡和香菸来提神,以便将军们需要资料时,能立刻提供最新的状况报告。所谓的“特种战情室”,实际上是一间16尺宽,30尺长的密室,它位于一个大房间的正中央,这样才可以避免敌方利用电子设备来进行窃听与侦测;在进入这间密室之前,必须先通过3处“特种行动部门”(sod)的检查哨。每一处都有全副武装的警卫们把守着;“特种战情室”拥有垫高了的地板,低矮的天花板,以及让所有事物都笼罩在一层淡绿色中的微弱灯光;在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两张长会议桌(桌面上摆满了一大堆骯脏的咖啡杯,胡乱涂写的草稿纸和盛满菸蒂的菸灰缸),桌上一共放置了6具扩音器,分别和重要的行动单位直接连线。 第83页 其中两具跟国家安全局连线,可以直接收听该局截获的各种电讯;其余的扩音器分别跟瓦地卡纳,玛萨拉,沙漠一号和德黑兰4地的通讯连线,尤其是连接德黑兰的那一具,是直接由一位渗透到该市的美方情报员,利用prc-101无线电发射讯息到卫星上,再由卫星传到战情室来;由于所有的单位都使用相同的频率,所以我们可以同时听见三角洲部队的通讯,直升机飞行员的对话,以及沃特将军的指挥命令,简直可以用“热闹万分”来形容。 在一面大墙前放了一些办公桌,这是我们幕僚人员从11月起就进驻的窝身之处;另外一面墙上挂满了目标区的地图,状况图和空中侦察照片,在这些图表的正上方,则垂了一道黑布幕,万一有人误闯战情室,可以立即放下来遮盖这些最机密的资料;室内还有一些可以用来做简报说明的活动挂架,以及成堆的参考书和档案夹,它们提供了有关伊朗,革命卫队,伊朗军方,人质和家属的最新参考资料,可以帮助我们随时修正救援行动的细节。 坐在冰冷的灰色办公桌前,我捲起了袖子,啜饮着装在纸杯里的冷咖啡,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脆弱和无助感;我认为我应该跟着特谴部队同行,或者起码应该渗透到德黑兰做情报工作,而不是呆在办公桌前一筹莫展!在这次救援任务中,只有一名海军人员直接参与行动——就是那名自愿担任卡车司机的上尉——却没有任何海豹的人员加入行动;妈的,我应该去的!我环视着乌烟瘴气的战情室,恍然发现这一刻象极了阿波罗11号登陆月球的休斯顿控制中心,当登月舱在月球表面着陆的那一剎那,控制人员只能在一旁枯坐,完全帮不上任何忙;而我们现在的处境就跟他们一样——如果三角洲部队出了任何状况,我们就只能袖手旁观,却无法伸出援手!于是我们喝光了咖啡,把纸杯挤扁,再一个勾射,投向10尺外的垃圾桶——咻的一声,纸杯应声而入,好一个空心球!或许这是个好预兆吧? 扩音器传来了特遣队的一举一动,经过保密程序的卫星通讯,完整的传送了霉菌各单位间的对话,我们同时也通过国家安全局位于米得堡的“大耳朵”,监听传送回来的各种伊朗通讯。整个情形就象一场实况转播的国际广播秀,只不过少了gg和剧本罢了!我们监听到查理离开埃及后,飞到了玛萨拉;我们也听到了8架rh-53d直升机飞离了停泊于阿曼湾的尼米兹号航母甲板,它们将会飞向“沙漠一号”集结点,跟从玛萨拉飞来载运人质的mc-130运输机会合;当第一架直升机飞过查巴哈西边的伊朗海岸线时,我们听到飞行员报出了“脚干了”的术语。 几乎在同一时刻,伊朗境内的防空警报全部响起!各监视哨向德黑兰方面报告有敌人入侵,革命卫队开始行动,战斗机紧急起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我们的行动? 整整过了漫长的5分钟,我们才发觉伊朗人并不是针对我们,骚动的来源是来自西北方的伊拉克边界;而我们展开救援行动的南部沿岸,目前可以说是一片平静。 又一架直升机发出“脚干了”的术语,接着其余的直升机也陆续飞进了伊朗国境;目前特遣部队已经顺利完成到沙漠一号集结点的一半航程。 当他们继续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我们听到国安局穿来的第一个坏消息:有一架直升机发生了机械故障!从扩音器里,我们听到那架脱队的直升机迫降于沙漠中,幸好机上人员都被另一架53给救了起来;接着又有两架直升机碰上了沙漠风暴,结果双双迫降在沙漠里。其实损失一,两架直升机早就在我们的预料当中,但是我们仍然处于“snafu”状况——也就是“老样子,一切都很糟!” 三角洲部队的第一组人员很顺利的降落到“沙漠一号”集结点,但是没多久,坏运又降临了;一辆伊朗巴士驶到了降落区附近,结果它被拦截下来,车上45名乘客也被集中看管;过了一会儿,从相反的方向又出现了一辆油罐车,于是士兵们发射了一w来阻止它前进,但是油罐车的驾驶跳上令一辆车,并且飞也似的驶离现场。在此同时,油罐车爆炸所引发的列焰,照亮了近百尺的沙漠夜空,唉,我们正式进入“tarfu”阶段——事情真的大条喽! “我们该怎么处理巴士上的伊朗俘虏?”某位在现场的突击队员向沃特中将请求指示。 我立刻接口到:“宰掉那些狗娘养的!” 我周围的同僚们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只是开玩笑!”我向他们说道。其实我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结果沃特下令将他们赶上c-130,然后运走,等到任务结束后再释放他们。 从扩音器里传来一片混乱,没有一件事是按照计划去进行的!有太多不同的单位,太多不同的飞机,以及太多不擅长在沙漠地形中飞行的直升机飞行员!就连指挥体系也是一团糟:位于集结点的一位空军地面控制官要象一位远在埃及的陆军中将汇报战况,而这位陆军将领又必须听命于在华盛顿遥控指挥的四星上将!这一切几乎都违背了我所了解的特战原则——只有尽量将任务单纯化,才能达成任务目标,可惜上级全搞错了。 第84页 我对伊朗的情势感到非常不乐观。没想到我们工作了这么久——足足有5个月,呈现的结果仍是一团乱,感觉上就好象超级盃和世界盃足球赛同时开打一样! 在我邻桌的一位名叫棕斯的cia情报人员沮丧的摇着头,“你知道吗?其实你是对的!”他向我说。棕斯是一个老派的情报人员,他讨厌cia日益严重的官僚文化,也不喜欢透纳爱搞的那些电子玩意;我俩可以算是同一类型的人,“这下子可有的瞧了!”他平静的说。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但是我相信我和棕斯都不愿意见到我们的预测成为事实。 8架直升机当中,只有6架飞抵了“沙漠一号”集结点,但是只有5架仍处于“可飞行”状态;整个救援行动最少需要6架,才能将突击队送到德黑兰,冲进大使馆解救人质,再全体飞回集结点。眼见如此,查理决定放弃救援行动,这是他的职权所在!在埃及的沃特中将希望他继续进行任务,我们也同样殷切的期盼着,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行动指挥官的决定,这是他的职责,而他决定取消整个行动1当他宣布停止行动的时候,语调悲伤,就象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最糟的状况还在后头:一架急着飞回尼米兹的直升机在盘旋上升的时候,不慎撞上了满载三角洲部队蓝色行动组人员的一架c-130,结果两架飞机在空中爆成了两个大火球!这下子真正到了“fubar”状况——“事情已经糟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战情室内剎那间一片死寂,我们握紧了拳头,强忍住眼眶内悲愤的泪水;从扩音器里传来了令人心碎的尖叫和嘶吼——是那些身陷炼狱的勇士们临死前的悲号!经过了一连串的喊叫,混乱,爆炸和破坏之后,我们终于听见了其余的c-130陆续起飞,将残存的三角洲部队载回玛萨拉。 全体工作人员呆若木鸡的坐在烟雾瀰漫的战情室里。这个结果实在太难以相信了!花了近半年的准备,投下了巨额的资金,竟然是这样难堪的收场!而即将饱受世界舆论奚落的美国,势必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来癒合这次行动所造成的创伤。 全世界原本指望见到一个超级强国出动劲旅,去修理一批不知死活的恐怖分子,结果竟然是如此灰头土脸的下场!唉拜拜啦!再见拉!明天已经没什么希望拉! 说实在的,我已经记不清那晚后来的情况了;是的,还有一大堆善后工作要处理——象是将渗透到德黑兰的人员撤回国内等等,不过我真的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我只记得想要抓住一些傢伙的头去撞墙,只是我已经不晓得该找谁去算帐了! 就连瑞席的死,也比不上这次行动失败所给我带来的伤痛。瑞席应该为自己的死负责——由于他的卤莽,轻率,导致他失去了宝贵的性命;更何况那是发生在战场上,人们终究会在战斗中丧生!但是在“沙漠一号”行动中,所有参与的人都要为那些阵亡将士们负起道义上的责任!他们死的太莫名其妙,也太不值得了,多少的忠魂被埋没在遥远的异乡沙漠中! 从头到尾,这是一场彻底失败的闹剧,更是一项最惨痛的损失! 第十七章 在战争电影里面,我们通常可以在慷慨激昂的音乐声中,看见英勇的士兵们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义无返顾的沖向敌人,然后赢得一场漂亮的胜利。但是,在真实生活里,却不是如此!在真实生活里,士兵会死,而那些高高位于五角大楼和白宫里的众神们却要求牺牲,所以查理.贝克威兹和詹姆斯.沃特就成了詹斯上将和其他高级将领们所奉献的祭品,虽然不应该由他俩挑起全责,但是他们却成了推责委过下的替死鬼。 可怜的查理并不了解政客们的阴狠狡诈,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当我在行动结束的一个礼拜后碰到他时,他正漫无目的的在五角大楼的长廊里踱步,眼神空洞而且形容憔悴。“迪克。”他叫住我,一边还用手指着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办公室,“他们居然把我赶了出来!” 这件事给了我相当大的震撼和教训。一个象查理这样的好领导者和血性汉子,竟然被可恶的官僚整成了如此落魄的摸样!他满怀着对任务的信心,对部下的信任,勇敢的面对敌人;然而却在愚蠢,无能的官僚干预下,完全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现在,他不但被剥夺了所有的指挥权和控制权,这个庞大的官僚机器还要为本身的错误来谴责他。 “啊哈!”物品脑中又响起了老艾熟悉的声音,“马辛柯,你这个没大脑的白痴!就算你有同样的机会,他们也会象修理查理一样狠狠的整你,你他妈的给我小心点!” 在没有掌声和欢唿的情形下,代号“雪鸟”和“蜜罐”的最新人质救援计划悄悄的展开了——时间是1980年的4月26日,就在“沙漠一号”行动失败后的两天。 一支强大的联合特遣部队(jtf)在国防部长哈洛.布郎的策划下迅速成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消灭任何危害美国政府,利益和公民的恐怖组织。整个联合特遣队将包括来自陆军,海军和空军的不同单位,它们将脱离原属军种的指挥体系,而直接由一位位于北卡州布拉格堡的陆军将领来指挥。 对整个美国三军部队而言,这是一项崭新的创举,同时也意味着原本时常竞争和对立的不同军种,将会成为紧密结合的精锐武力;指挥和管制事权均将统一,左手也将会知道右手在做些什么。换言之——就象我在越南不停的灌输我那一排人要团结一样——这样才能够建立真正的团队精神,更是一项革命性的成功概念! 第85页 我被拍到联合特遣部队担任海军作战官一职,同时负责协助制定各项计划和组织体系;我的办公室是在五角大楼地底深处的一间小地下室,刚好跟这次任务的机密性不谋而合。 在我头顶上的第三层楼,查理再度被徵召来协助创设这一支前所未有的特遣部队。成立一支单一指挥系统的联合特战部队,一直是查理多年来的梦想,但是身为陆军特种作战的忠诚拥护者,他所设计出来的组织体系和作战方式,自然也以三角洲部队为骨干;不过,查理也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大陆军主义者,他反而深深感受到,联合特遣部队必须要仰赖海豹来对付各类海上军事目标,象是油轮,巡洋舰,航空母舰,核潜艇,甚至船坞等等。 我当然举双手贊成他的想法——海豹们是应该加入联合特遣部队,但是必须是整队参加,而不是只担任配角!我深信唯有将整个海豹纳入特遣部队的旗下,才能发挥海豹真正的威力和功能!所以,当查理的报告在1980年5月间转到我的手上时,我将他的报告稍微做了点修改。他在报告里建议:在联合特遣部队中配置一个海豹“单位”,我则把“单位”删掉,改成了“指挥部”。 这两个名词的分别在于:一个海豹“单位”代表了一支小规模部队——通常只有1,2个排——他们只会变成了配属给三角洲部队的海上辅助武力,更会使海军沦为陆军的附属单位,而完全失去了参与行动的意义。尽管联合特遣部队成立的宗旨之一,就是消除各军种间的门户之见,但是身为海军的一份子,我还是忍不住要维护咱们海军的光荣与传统,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想不管是国防部长,或是其他的长官们,都应会了解。 但是一个海豹“指挥部”就不同了,它代表了一支完整的作战部队,有自己的指挥官和自己自足的组织体系;这样它才能和陆军的三角洲部队,以及空军的第一特种作战部队一样,在联合特遣部队扮演同等重要的角色。 我把修改过的报告呈了上去。我第二次在桌上见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其中的“指挥部”字眼仍然存在。到了六月中旬,我们终于完成了联合特遣队所有的组织章程和行动计划,剩下来的,就是由参谋长联席会议来审核和评估,如果大头头们批准了,那么联合特遣部队构想就会正式定案了。 不过,在我修改报告的同时,我也制造了一个“小小”的问题——海军根本就没有一个现成的海豹指挥部能够纳入特遣部队的旗下,所以在计划还没有批准之前,我得赶紧想办法搞出一个来! 没想到最后问题竟然演变成了“海豹特遣队是否应该加入联合特遣部队?”海军其实早就让海豹们接受了专业的“反恐怖”训练。在西岸方面,第一海豹特遣队一共有4个排接受过反恐怖训练;在东岸方面,第二海豹特遣队靡下的10个排当中,有两个排接受过此类的训练。负责在2队指挥反恐怖小组的,是一名叫保罗.汉利的年轻少校,他辖下的两个排被称之为“第六机动小组”(mob-6)。 尽管西岸方面受过反恐怖训练的海豹人数比东岸方面来得多,但是保罗手下的反恐怖小组——不管是在素质和执行能力上——都比西岸的同僚们来的强!原因之一,是因为一队的海豹们在受完训之后,全都归建到原来的单位;但是在东岸,第六机动小组一直被视为一个常态编制的反恐怖小组。我喜欢这一点,这代表了第六机动小组有很好的团队精神! 另一方面重要因素,是因为东岸的海豹2队时常有机会很北约盟国进行联合演习。截止目前为止,第六机动小组已经跟英国的sbs,西德的反恐怖部队,法国的宪兵突击队,义大利的反恐怖部队,丹麦皇家海军的战斗蛙人部队,以及土耳其,西班牙和比利时等国的反恐怖单位合作过;这也是让我非常重视的一点。 在西岸,一队的反恐怖训练主要集中在射击技巧的加强上;但是东岸的海豹就不同了:保罗不但要求他的手下加强射击技巧;他们练习攀登位于北海中的钻井平台,模拟解救人质和干掉恐怖份子的过程;如果我现在还是二队队长的话,我也一定用保罗的方法来训练这些人。不过,就算他们训练得再好,第六机动小组仍然只有两个排,而我最少需要6个排才能达成目标;这代表了其余的4个排势必得来自西岸,或是抽调2队当中没有受过反恐怖训练的士兵——不论怎么做,一队和二队的队长都不会很高兴的!但是,我一定要找到这6排人,而他们将会是一批兇悍而冷酷的恐怖份子克星,而那些该死的坏蛋就是待宰的羔羊! 经过了一连串的思索和盘算之后,我开始埋首于成堆的报告和计划中,希望能勾勒出一幅美好的蓝图——也就是成立一支受过专业训练,专门打击恶徒的反恐怖部队。我整整花了3天的功夫来修饰我的提案,直到它看起来有摸有样,几乎无懈可击为止! 当时我名义上的上司,是一位名叫吉姆.贝克的上校。他对我的疯狂举动和旁若无人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每当我又提出什么新点子的时候,他都会故意用手盖住双眼,再从指缝中偷瞄我。 “奥,我的天哪!”他老是这么说。“这次你又想怎么整我了?”当我解释之后,他会说:“拿来让我瞧瞧。”但是等他看完之后,他又会把眼睛盖住,然后嘴里直念叨:“我不想看,也不想知道这档子事!” 第86页 “那么,您认为我们该怎样处理这一份您没见过,也不知道,而且谈到了谋杀和伤害的报告呢?”我总是彬彬有礼的问着他。 “拿我的章去盖,然后把它往上送就对了!”说完我们对视大笑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我却不想让贝克上校看到我的报告。他熘到我的办公桌后想要偷看,但是我早已经将卷宗藏在屁股底下,所以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这小鬼!”他一面说,一面想把我从椅子上移开。“我的官比你大,所以你赶快给我看!” 我无可奈何的说:“你有三颗星吗?” “理查~~~~” “你吃过眼镜蛇吗?” “理查~~~~” “吉姆,别这样嘛!这份报告又有两种人可以看;第一是肩膀上至少有3颗星星,第二是吃过眼镜蛇!”我拿起卷宗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看!” 贝克见状,立刻退回了他的桌子后面。“你又要害我心脏病发作了,理查!”原来我将报告放进了机密资料专用的卷宗夹,上面还加上了代表“极机密”的紫色封条。贝克对这样的卷宗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我从事的工作大多跟秘密行动有关。“奥,我懂了。原来又是‘那种’报告啊!” 我朝他眨眨眼,“没错,上校。我可以让你看里面的东西——但是看完后,我就得宰了你!”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并且是吃吃的笑着说:“奥,我的天啊!好好好,我不想要知道任何事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晓得!” 我把卷宗夹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就象抱着一颗橄榄球,然后3步并做2步冲上四楼,鞋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明显的印子。 到了克洛威上将的办公室外,我停下来喘口气;既然马上就要赌把大的,我可不愿意让他看见我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克洛威当时是主管海军作战计划和政策的作战次长,虽然名义上他是海军副部长詹姆斯.瓦特金的直属部下,但是他却是海军作战部长汤码斯.海伍德最亲密,最信任的谘询顾问。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克洛威掌管所有的作战任务,而瓦特金则负责所有的行政事宜;比较之下,作战官自然比行政官更受重视——这也是一个不成文的海军传统。根据五角大楼里的小道消息显示,克洛威终将会取代瓦特金的地位,而成为海军部长跟前的头号捍卫战士。所以,我如果想要大老闆批准我的计划,一定要先通过克洛威这一关! 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位克洛威的助理——是一名上校——隔着桌子看着我,我朝他挥挥手里的卷宗,以便让他看见上头的紫色封条。 他挥挥手让我通过。我小心翼翼的步入了克洛威上将的私人办公室,并且顺手带上了身后那扇厚重的木门。 克洛威抬起头来看着我,“请进,迪克。”他指着桌前的椅子,示意我坐下。“请坐,你今天又有什么鬼点子啦?” 我把卷宗朝他面前一放。 上将把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镜往上一移,把双脚放在办公桌上,再将卷宗夹在肚皮上摊开来,然后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速度之慢,就好象在一页一页的扫描着。 他抬起头来,“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计划吗?” “没有,长官。是我自己独立完成这份报告的。”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阅读报告。在一旁枯侯的我,只好静静的欣赏他背后柜子里的帽子收藏。 好不容易,他看完了。他把眼镜推到额头上,看起来就象是多了一道眉毛,然后紧紧的盯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终于,他开心的笑了,“恩,很好。我喜欢这个计划,它会让陆军心脏病发作!我保证部长也一定会喜欢。” 他瞪着我的双眼,用力在桌上捶了一下。“好好干,迪克。尽管放手去做!” 我象是接到圣旨般的兴奋!我终于可以建立一支专门用来对抗恐怖分子的全新海豹特遣队了。这支崭新的海军劲旅,将会和陆军以及空军的特种部队鼎足而立,成为联合特遣部队里的要角之一,并且要负责维护全球的海上安全。从此以后,海豹特遣队将不再是一支区域性的小规模武力,反而会活跃于全球各地,成为世界舞台上最耀眼的反恐怖新星! 我将这支部队命名为“第六海豹特遣队”,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编制中包含了6个受过反恐怖训练的排,另一方面则因为“6”数字有欺骗的作用,可以让苏联误以为我们还有另外5支海豹(事实上只有两支),去死吧,俄国佬! 海豹6队将会是一支敏捷而强悍的队伍——队上的编制包括了75名士兵和15名军官。他们平时以老百姓的装扮出现,外表也完全不受海军的限制——可以留长髮,穿耳洞,蓄鬍须和八字鬍,这样他们就可以用一般蓝领阶级的身份在世界各地出入。语言能力也是必要的条件之一,因为不同于1队和2队的任务性质,6队将来要到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所以必须具备多种语言能力;更重要的是,6队在接到行动命令4个钟头后,便能够立刻从位于维吉尼亚的基地出发,前往世界上的任何角落打击敌人。 第87页 6队的头一个任务,就是加入已经在筹备,但是还没有开始运做的第2次人质救援行动。6队的主要任务是在正式行动前先潜入伊朗境内,然后摧毁某些会危害行动安全的军事性目标,再协助三角洲部队抢救人质。不过,6队的反恐怖任务应该更有开创性和开放性,所以最终的目标——就象我在报告中写的——将要成为全世界的海上安全守护神! 我在报告中很明显的指出,一旦计划批准后,6队能够在半年之内就开始上线干活。只有6个月的时间,要让90名士官兵成为熟练的反恐怖战士,的确是一件相当困难而艰巨的挑战,但我深信这是可以办到的!我甚至在月历上规划了6队头一年的训练计划。在这份月历上,一共有代表月份的12个大方格,以及365个代表天数的小方格;结果我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想要找出如何将408天的训练课程塞进365个空格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让所有的人在睡觉时也不忘训练就行啦! 1980年的上半年,一切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我把所有的时间花在筹备工作上,象是研究后勤支援细节,仔细评估未来的预算,以及列出装备採购清单等等。虽然我的工作被列为一级机密,但是在特种部队圈子里,还是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传言和臆测不时传进我的耳中。不过,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反而利用每天下班后的空挡,开尚个半小时的车,回到小溪基地去进行一系列的私下访谈;我会花许多时间跟2队的资身士官们喝酒,聊天,并且问他们各种问题,象是:“士官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以及“如果你必须这样做和那样做的话,怎么才能把它安安静静的做好?” 每天晚上,我都会跟我的老友麦克待在他家的厨房里共商大计。麦克是我在udt时一起受训的老伙伴,现在已经是2队的士官长;另外还有一个绰号叫“手指”的士官,也时常加入我们的讨论。我们三人坐在饭桌前,用黄色的草稿纸写下未来6队的各种注意事项,讨论预算分配和人事组织,并且列出洋洋洒洒的武器选购清单,好让孩子们有新玩具可玩。我们还设计了一套分组的循环训练计划,将全队6个排分成两组,轮流接受射击,跳伞,潜水和人质救援训练。6队正式成立之后,我希望麦克能出任队上的执行士官长;他是个粗犷,强悍的老水手,管理起士兵相当有一套,再加上他的资歷久,经验够,所以一定可以把人员和装备照顾的很好;我也邀请“手指”来队上任职,结果他俩都很高兴的答应了。不过,麦克倒是对跳伞有一点小小的抱怨,因为他最讨厌从遥遥晃晃的飞机跳出来。 我也很注意保罗.汉利和第六机动小组的动态。汉利才刚刚升任少校,准备前往西岸,他将会出任位于科罗拉多的训练单位主管。在他准备带着老婆前往加州之前,他跑到我的地下室大本营来见我;他这次来,最主要是向总部的人事官抱怨他分派的新职务,并且希望听听我的建议。 虽然我以前从未跟保罗共事过,但是我打心底喜欢这小子,而他也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副队长人选;他出身于费城一个名叫费许塘的爱尔兰贫困社区,凭着坚强的意志力和向上心,他终于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官校正期生。 保罗有一头黑髮,他的个子不高,但是身材相当结实,发起脾气来就象怒髮冲冠的小公鸡,因此很少有人敢惹他!他在官校一年级的时候,曾经犯了一个错误——他告诉他的学长,将来他想着当一名蛙人。wωw奇qìsuu书còm网奥,门儿都没有!他的学长告诉他,官校正期生绝不能去当蛙人!如果想成功,一定得当上舰长才行!所以1970年从官校毕业后,他也和绝大多数的正期生一样,被派到一艘军舰上服役,学习如何当上一名神气活现的舰艇指挥官。 不过山不转水转,最后他还是当上了蛙人。原因其实也满好笑的——打架是也!有一天晚上,他在军官俱乐部里喝酒,一名灌多了几杯黄汤的中校,跟两名虎背熊腰的中尉起了冲突;当那两名中尉准备在中校的脸上多添几道槓的时候,保罗一跃而出,把那两名大狗熊似的中尉打的满地找牙,然后在宪兵还没到之前,把中校从俱乐部拉走;结果3个月以后,他如愿以常的奉命到海豹接受基本训练——当然这应该归功于那位中校打过的几通“关切”电话喽! 为了成为一名出色的海豹,保罗整整花了10年的努力。他是个极为优秀的跳伞专家——也是美国海军跳伞代表队的成员之一。他曾经以交换军官的身份,到驻扎于波罗的海畔,安肯福特的德国战斗蛙人部队实习了两年又两个月,因此说的一口流利的德语。他讲话的语气很柔和,对部下也很好,因此颇受部下爱戴;如果他升到了中校的地位,一定会很快当上海豹的队长一职!不过,在骨子里,他还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一想到未来两年里,要每天被绑在办公桌前,写些乏善可陈的枯燥报告时,这位天生的战士似乎也变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到了我的地下办公室处,并且向我高声抱怨他的新工作,“我他妈的到底该怎样做呢,迪克?” 我默不做声,我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有关6队的事。“走马上任,好好干活呀!” 第88页 “那我的第六机动小组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训练成目前的水准,而且正打算有番作为呢!你记不记得告诉我你的特种小艇中队登船技巧?就是利用小艇登上另一艘大船,现在我又重新加以改良,并且——” 我打断了他的话。“听好,小子!第六机动小组不用你操心,有人会接替你的的位子;你只管去干你的新工作,就把它当成是打发时间好了!” 结果他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前往加州上任。其实他并不晓得我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只要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如果六队的筹备工作进展的很顺利,那么我势必就要修改我自己的行事历,因为我当时已经奉命前往位于麦克奈尔堡的国家战争学院,去做一年的进修。被挑选去战争学院深造,是每一位海军军官寻求升迁的必经之途,所有的上校,准将,乃至于将军们,无一不是经过战院的洗礼,才得到他们的官阶;战院拥有一流的师资,全部都是来自于高级指挥阶层的精英份子,象是各军种的高级将领,国务院的高官,以及cia的专业人员等等;他们不但引导你进入更深奥的知识殿堂,教育你学习更精密的专业技术,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对你日后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因为在你当上了高级军官之后,你所认识的人,恐怕比你所懂得的东西要来的重要多了! 我打算接受这个人日呢蒙昧以求的深造机会,好好利用这一年,多认识一些有影响力的朋友,并且享受一下轻松愉快的校园生活;凯西也是这么想的。那时侯我们的孩子已经是青少年了,所以她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照顾;但是,我已经在海军干了22年,所以在1980年初的时候,凯西就开始问我是否有退休的打算;我可以了解她的想法,因为她已经当了20多年的海军老婆——而她不晓得能不能再撑个10年!30年的海军眷属生活绝非一般人可以体会的,不但要忍受长期的寂寞和分离,身心具疲的痛苦也让她难以忍受。不过,凯西很清楚我并不打算退休,所以到战争学院去进修一年,似乎是个最好的妥协方式。我将会有一个长达12个月的假期,我们也可以好好放松自己,互相关心对方,并且享受在麦克奈尔堡的各种鸡尾酒会,野餐,晚宴和旅行等活动。 唯一让我挂心的就是六队。凭良心说,我早已经视自己为六队队长的当然人选,因此除非我如愿以尝,否则我永远不会真正感到快乐。战院的开课日期在8月中,于是在6月下旬,我瞒着凯西去见贝克洛威上将。 “我碰到了一个难题,将军!”我向他说道。 “我们谈谈嘛,迪克。” “再过两个月,我就该到战争学院去念书了。” “呢是你该去的地方呀!”他打断了我的话,“承认吧,迪克!你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到战争学院去念一年书,对你将有很大的帮助。” “我也是这么想的,长官!但是您晓得我已经为筹建六队投下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如果挑选出来的队长不合乎要求,那么我的心血可能都白费了!” “恩,我看来看去,你大概是眼前最适当的人选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迪克。现在还没有作任何最后的决定。” “那么恕我斗胆讲一句话,我真的很希望有机会担任这个职务。” “我想也是!不过你也勤苦两年多了,迪克。也许你该和太太过一点属于自己的生活,好好的去战争学院享受一番,把你的吃蛇技巧秀给他们看!” “如果您认为这是我该去做的,将军,那么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做。但是长官,打从巴拉唯下台到沙漠一号行动失败为止,我已经在这个计划上头整整花了3年的宝贵心血!” “我知道。” “所以拉,长官。坦白说,我认为军方目前的态度简直是令人心通,特种作战的价值完全被漠视!查理会搞砸的原因,是因为他周围的白痴们并不了解特种作战的功能和目的,也不晓得如何去运用那些精锐的特种部队1他妈的,打从越战时期,我就时常碰到这样的问题;我们老是被一些愚蠢自大的笨蛋派出去执行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也许我的想法不对,也许我太主观了,但是我深信可以彻底改变目前的局面!我懂得特种作战的一切,人面也够广——” 他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迪克!我们一直还没有讨论过六队队长的人选问题,现在既然你有兴趣,我会跟其他人研究一下,但是我要提醒你——真正掌握决定权的是大老闆,不是我!” “您认为我该当面想海伍德上将报告吗?” 他把眼镜摘下来擦一擦,擦好后仔细的检查一遍,再把眼镜戴好。“对你只有好,没有坏奥!”他顿了一下,故意用严肃的口吻对我说,“不过,迪克——” “长官?” “记住在部长面前要少讲几句他妈的!” 我笑着跟他敬礼,“遵命,长官!”但是我晓得他讲的是真心话。如果我想要指挥海豹6队——我这辈子还从没这么想要干这份工作呢——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机会来说服海伍德上将。 第89页 我反覆演练我的举止和讲辞,脑海中也不停揣摩和上将会晤的情景,直到我确定已经有把握为止。一个礼拜之后,我奉命呈送一份重要情报公文给部长,这也正是我期待已久的好机会。 我恭敬的递上了公文,端端正正的站在办公桌前;咱们这位大老闆是一名身材瘦高的前海军飞行员,气宇轩昂,表情严肃,如果再戴上一副飞行墨镜,包准让你敬畏有加,不敢造次!在克洛威上将的身上,你会发现一股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气质,但是在海伍德上将身上呈现出来的,却是高不可攀的尊贵气派。 “打扰您了,长官!” 他用眼睛瞄了我一下,“什么事?” “请恕我冒昧,长官,我不知道可否请您帮我一个私人的忙,并且给我一些建议?”我希望这段开场白够用。通常,将军们都很乐意提供建议,但海伍德可不是普通的将军,他是全海军最大的将军,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站在他面前打p!我的任务是将公文交给他,然后迅速而安静的离开。 “当然好啊,迪克!”他看着立正站好的我,但是并没有叫我坐下。 “长官。”我试着用最平稳的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您晓不晓得?我已经奉命在8月中到战争学院去进修。”我真希望我那怦怦做响的心跳声没有让我露出马脚,我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血液在我的太阳穴,手腕关节和胸膛里乱窜了! “谢谢您,长官。但是,您晓得海豹6队正需要一名队长,所以我很冒昧的请教,我是否是您心目中考虑的人选之一?如果是的话,那么您可否建议我到底应该选择哪一项——战争学院呢?还是海豹6队?” 海伍德上将坐在他那张高背大皮椅上,双手指尖相抵的看着我。“我知道你工作的很辛苦,迪克。”他说道。“我也晓得你承受了许多压力,花了许多心血。”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上,就好象雷达在追踪一个目标似的。“你的家人好吗?” 啊哈,这是个好问题!言外之意是指:你的婚姻能承受两年的分离吗?还是你们会离婚呢?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认为八成会以离婚收场——因为凯西和我已经貌合神离了好一段时间。不过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一定要得到这份职务,所以我决定扯个小谎,“报告长官,我娶了一个标准的海军老婆,并且有两个听话的海军小孩!” 他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接着就立刻恢復原状。“恩,很好。”他说完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克洛威告诉我,你是他最中意的人选,而且你又对反恐怖活动很有研究;不过,这是一个艰苦的工作,所以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到底喜欢哪一样?” 太好了,只要我开口要求,这份工作就是我的了!一阵熟悉而难以言语的平静感浮上心头——正是我在战斗中所感受到的那种感觉。时间仿佛慢慢停了下来,我咀嚼着每一分,每一秒,脑海中闪过了一张张帮我赢得这个职位的友人面孔:有老艾,惠瑟翰舰长,第2班和第8排的所有兄弟!我甚至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朱笃,怀中搂着瑞席的尸体~~~~将来在6队里头会有象他这样的傻小子吗?可能吧!我能不能面对同样的挑战?能不能承受庞大的压力呢?妈的,我知道我能!我这一辈子就是为这件事而准备的,我不但要亲自率领一支完全按照我的构想而成立的精锐特战部队,更要再度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上将的双眼,声音也变的更平稳,因为我知道他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应该就是这样。“长官,如果我能够担任6队首任指挥官的话,我将会感到非常荣幸!因为每一个水手的最大心愿,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而我已经投注了许多心力在6队的筹备工作上,因此这项任务对我的意义更是非常重大!” 上将点点头,“说得好,迪克。我希望你来担任海豹6队的首任指挥官。” 哇,烟火满天,爆竹四射,我的脑海中象是在庆祝国庆一样的热闹!但是我脸上却不能露出任何激动的欢欣之情。“谢谢长官,我想战争学院今年就只好少了我这个学院喽!”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连忙握了握,再后退一步向他敬礼,“谢谢您,长官!” 等到步出军令部长的办公室之后,我发出了一声恐怕远在小溪基地都听得到的欢唿,然后我就象发了疯似的在长廊里狂奔,滑过转角,冲进了克洛威的私人办公室;在秘书和助理都还没有机会阻止我之前,我已经飞也似的冲进克洛威的私人办公室。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朝他竖起了两跟大拇指! 克洛威脸上绽开了一抹温暖而欣慰的笑容,他开心的看着我,说:“我想你大概没有说脏话吧?‘队长’!” 第十八章 1980年的6月间,小溪基地举办了一场特种作战会议,我全程参与了这次大会,但我只是听,没发表任何意见。我非常想告诉海军第一和第二特战群的指挥官——戴维.谢普和泰德.赖恩斯——说我即将统帅一支全新的海豹特遣队,并且在8月15日以后,就会让他俩大惊失色!但是,海伍德上将却命令我不准透露任何有关6队的消息;我当然照办啦!只要有点大脑和基本的数学常识,就可以知道原因——戴维和泰德只不过是个上校,不管再怎么样,4条槓加4条槓还是抵不过4颗星喽! 第90页 当我着手分配年度总预算时,才体会出海军当局不让6队的消息外泻的原因。光是从全年的训练弹药用量来看,才90人编制的6队,竟然要比整个海军陆战队的用量还要多!至于6队头一年的总预算,就差不多是东岸和西岸两支海豹的总和——相当于两架f-14熊猫式战斗机的造价。 不过,有了充裕的经费,并不代表可以找到优秀的队员,因此在8月16号,也就是6队在官方记录上“正式”成立的第二天,我开车回到了小溪基地,开始寻找我心目中的理想人选;为了表示礼貌,我去拜访了第2特战群的指挥官——泰德.赖恩斯。 泰德还是一样令人讨厌,当年跟我争夺典礼会场的旧恨,仍然深植在他的心底。他倒是很满意我的邋遢相,因为当时我留了很长的头髮和鬍子,看起来脏西西的样子;我也没有穿着正式的制服,反而穿了条破牛仔裤,身上则套了件敞领t恤和运动甲克;脚上穿的就更帅了,不再是光可鑑人的皮鞋,而是一双破破烂烂的慢跑鞋。 我走进他那间斯巴达式的办公室,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早啊,泰德。” 他很正经的向我敬了个礼,“早!” 看情形又要回到从前的那一套啦!于是我站了起来,并且向他回礼,“长官。”虽然我嘴里讲的是“长官”,但心里想的却是“狗官”! 我向他解释了前来小溪基地的原因,并且希望能够尽快跟我挑出来的人进行面谈。不料,泰德用力摇着头,“不行,我不同意!你根本就没有写签呈嘛,迪克。也许别人会通融,但是在这里,我们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定来的!”他边说边将指关节弄出了清脆的响声,好强调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照规定来!” 我瞪着他,“‘你别开玩笑了!” “哼,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啊?竟然敢大摇大摆的来找我要人,我们这里可不吃你这一套!所以你给我听好——如果你今后想要从我这里取得任何东西,你就得乖乖的给我写签呈,然后从正常管道送给我的参谋做评估,如果他们认为确有必要的话,我才会批准,否则门儿都没有!” “我他妈的真谢谢你奥,泰德!” “还有,以后不准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你不再是跟我平起平坐的指挥官了,现在我是你的直属上司!” 实际上他并不是。我并没有告诉泰德——其实他并不属于海豹6队的指挥体系。不过,依他的观点来看,所有东岸的海豹单位——包括6队在内——都应该归他管,而且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来显显威风!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好时机,所以我故作微笑,站了起来,再向他敬了个礼。“是,长官!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公文?我会尽快弄来,以便及早展开我的面谈工作。” 泰德脸上露出了令人憎恶的奸笑。“我要一份部长亲自签署的命令,并且要经过大西洋舰队总司令(cinntflt),大西洋水面舰队司令部(surnt),再送到第二特战群指挥部给我。哼,我就不相信你搞的到手!” “我看这样好了——今天反正是周末嘛,我干脆跟兄弟们喝喝酒算了,等到下个礼拜,我再和你谈谈这件事。” 4天之后的礼拜3上午9点50分,咱们这位臭屁的指挥官惊慌失措的读着一份由海军部长指名发给他的命令,而且这份电文还是按照他要求的,一路由海军军令部长,大西洋舰队总司令,大西洋水面舰队司令部,再传到第二特战群指挥部给他的;命令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你这个白痴,少找马辛柯的麻烦,否则我会把你象条虫儿般捏死!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不得有误——美国海军军令部长,四星上将汤玛斯.海伍德令。” 泰德的眼里充满了一股恨意!这也难怪,因为她那在军官俱乐部担任女侍的乖女儿,曾经在周末看到我和一些海豹队员喝酒聊天;于是她自然向她老爸报告了这个情况,而泰德才会在今天一见面的时候,就指控我违反了队上的安全规定。不过,除了满怀恨意的瞪着我,并且提出一些恶意的指控外,泰德实在也拿我没办法——3个钟头以后,我已经开始跟我未来的新队员们面谈了! 我总共花了4天的时间,跟来自2队和udt的射手们面谈。其中有许多6年前曾经在我手下服役的人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们记忆中的我,只一个制服笔挺,皮鞋光亮的队长;我不但要求部下全部剪头髮,刮鬍子,更要求军官们一律挂着识别名牌。但是现在的我,不但自己浑身毛茸茸的象个大狼人,还要求他们留长髮,蓄鬍子,甚至最好戴耳环! 我想找什么样的人手呢?当然是射手喽!如果你没办法宰掉敌人的话,那根本什么都不用说了!第2个问题:怎样才是干掉敌人的最好方法?从依洛依洛岛得到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你可以从敌人最料想不到的后门出现,再赏他们一排子弹,那么为什么你要傻傻的跑到敌人家门口去等着挨子弹呢?更何况有很多熘到敌人后门的好玩法,比如说:你可以游泳,也可以搭船或直升机,当然也可以攀越峭壁,或是从空中跳伞而降。 第91页 第3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轻而易举的熘到敌人后门呢?答案是粗汉,而且是有一技之长的粗汉——象是卡车司机,怪手操作手,建筑工人,水电技师和码头工人等等。不过,我要找的不是普通的粗汉,而是具有坚定信念并且肯努力的汉子!我把每一个侯选者的受训记录出来检阅,看看他们在班上的成绩;我并不专门选挑成绩好的人,因为经验告诉我,成绩差的人也许技不如人,但是在战斗中他们不退缩,我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经过了一番过滤之后,我找到了6队所需要的半数人手,剩下的一半成员要到加州去挑选。我挂了个电话给在科罗纳多的保罗.汉利,“嗨,保罗,最近好吗?工作还顺利吧?” “马马乎乎,混口饭吃嘛!” 我不禁偷笑起来,“太好了,想不想跟我混饭吃呢‘副队长’?”我特别强调了最后的三个字。 “你说什么——” “我讲真的,我有份工作给你。” “什么样的工作?” “电话里不方便讲,我明天会搭机到圣地亚哥来做一些面谈。”我告诉他我的班机抵达时间,“记得来机场接我,然后我把详情告诉你。奥,对了!你可以叫玛利莲开始打包了,最晚两个礼拜之内,你就要回东岸了!” 9月1日就是美国的劳工节。9月2号,我正式从国防部离职,准备接掌我的新单位。克洛威上将特地把我叫去话别,他的举动让我感到非常温暖;接着我向一名叫亚特.莫里瑞的中将辞行,他也是个老好人,早我筹备6队的过程中帮了许多忙;然后我给远在太平洋的艾斯.莱恩斯打了通电话,他才刚升上中将,并且出任第七舰队的机动补给部队的司令官;我的最后一站是海军部长的办公室。 海伍德上将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 “我想要感谢您,长官,给我这个机会去指挥海豹6队。” “你是最适合担任这份工作的人选,迪克。”上将说道。 “长官,是不是可以再给我一些指导和建议?” 部长握住了我的手摇一摇,感觉很庄严,也很温暖。“好,迪克。”他说,“我的话只有一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命令!” 当时我在晚上9点开车抵达小溪基地的时候,一大票我未来的部下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迎接我;情况热烈的就好象熊爸爸刚回到家,而小熊们则缠着爸爸大叫:“爹地,爹地!这次你带什么好东西给我?” 大伙儿簇拥着我到基地附近一间专做海豹和蛙人生意的酒吧聚会。几箱啤酒下肚后,我告诉他们以后必须达到的目标和遵守的事项,同时我也提醒他们甭想休假了——就从明天开始,到~~~~恩,大概1962年为止——一下子,大伙的脸全绿了! “喂,兄弟们,我说以后会很辛苦,但是并没有说以后没有乐子啊!”接着我拿了一张餐巾纸和一支笔,在纸巾上画了一个地球,周围则围着一个老式的马蹄铁型马桶坐垫;在图案上方,我写下了“phoc-6”几个大字,而图案底部则写了“w.g.m.a.t.a.t.s”这8个字母。“这就是咱们的队徽和队训!”我边说边将草图传给大家看。 有人问我它代表什么意思。 “phoc”是法文中的“海豹”的意思,地球则代表了我们将来要执行的是全球性的反恐怖任务,而最下面的8个字母,是“我们踢过的屁股比马桶坐垫接触的还要多”的缩写!(we get more ass than a toilet seat)(译註:“get ass”在英文中也有“修理人”的意思。) 大概有30多人参加了那晚的聚会,包括了军官,士官和士兵,他们也是未来组成6队的核心人物;咱们队上最足以自豪的就是这一点——在6队绝不搞阶级制度那一套!如果一个人能够跟你一起共生死,同患难,那么自然有资格跟你一起吃饭,喝酒和找乐子。我们将会发扬老艾定律的精神,彼此扶持,互相照顾,外加“老马定律”的第一条——除了我们自己以外,谁都不吊!! 保罗.汉利坐在我的旁边,静静的听着我讲话,却不急于表示意见;我很欣赏他这种态度,正是一名好副座该有的表现。跟他比起来,我可以算是一个标准的“ldo”——爱喧譁,愚笨又讨人厌的傢伙(loud,dumb and obnoxious)!但是他却安静而沉默,刚好可以弥补我的缺点。他虽然没有打过仗,却具备了许多旁人不及的优点,例如:优异的外文能力,纯熟的反恐怖作战技巧,聪明的头脑,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过人的胆识!此外,他是正牌的官校毕业生呢。如果说我看起来不象个称头的队长,起码劳资的副队长是个一等一的好军官。 马格西上尉喝光了面前的啤酒,又给自己叫了另一杯。他是咱们队上另一位官校正期生,同时也是一名轻量级的拳手;他曾经受过爆破方面的专业训练,玩起炸药来颇有一套。他对反恐怖作战也相当熟悉,所以顺理成章的接下了保罗原来的第六机动小组领队一职。现在这个粗壮,丑陋,攻击心旺盛的大汉成了我的手下,哇,太棒了! “参议员”是队上的另一名上尉。他很高——大约有6尺3寸以上——并且有一副雅痞似的尊贵外表;他懂得品酒,礼貌又周到,因此赢得了不少女人的芳心;他很年轻,而且刚结训。如果任务中需要有人来扮演大公司的经理或是有钱公子哥儿,他铁定是最佳人选!万一被人识破了怎么办呢?恩,反正每个部队都要有人当炮灰嘛! 第92页 听起来蛮冷酷的。对不对,?但这就是军队里真实的一面!深入敌后作战的小型特种部队是营级和师级单位的炮灰,搜索排是连级单位的炮灰,尖兵是巡逻队的炮灰——道理都一样,全都是可以牺牲的!唯一不同的是,我告诉我的部下我为什么挑选他们,并且坦白告诉他们——最后他们全都是“可以牺牲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 “脸颊”上尉是队上的另一员悍奖(他的脸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嘴里塞满了坚果的松鼠,所以得到了这个绰号)。他曾是mc,也打过韩战;我知道他是个狠角色——他能够在敌人出手干掉他,或者干掉我之前,毫不留情的先下手为强,正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娶了一名菲律宾妞,因此讲的一口流利的菲律宾土话,也算勉强符合了队上军官必须晓通两种以上语言的要求。 “公爵”也曾是mc的的一员,当年打越战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兵;从越南回来以后,他考进了官校——现在当上了中尉,也是一名很有经验的训练官——我们很需要这样一名人材,何况他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因此他理所当然的加入了6队的阵营。 “拖车”寇特少尉是我从官校应届毕业生里挑选出来的队员,他长了一副天生的娃娃脸,看起来就象个高中生;他的脸孔总是刮的很干净(他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鬍子和鬓角——我怀疑他到底会不会长鬍子?)脸总是红彤彤的象个苹果;他平时喜欢运动,也爱开着吉普车到山里玩——他的攀岩和滑雪技术都是一流的。这小子除了爱好户外生活,他还吃素——老是吃一大堆坚果,芽菜之类的健康食品,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标准青年;但是在他健康的外表下,却隐藏了一股旺盛的企图心和攻击性!打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此点,这也是为什么我从一大堆少尉当中选出他来的原因。 最后要介绍的军官是“犹太番仔”少尉。以我的观点来看,他可以算是最标准的特战部队军官:体格魁梧健壮,又是基层出身,几乎就象是当年的我,只不过他长的比我帅,而我比他更会打仗罢了!我当2队队长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兵,几年下来,总算当上军官了;他身高6尺多,黑髮,肌肉发达,而且有一副媲美电影明星的英俊面孔。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伙子,每天都到健身房练举重(他可以毫不吃力的举起400磅重的哑铃!)而他唯一在乎的东西,就是他最爱的那部兰色雪佛兰跑车。 当犹太番仔还是士兵时,他就在演习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总是要求担任最艰难的工作,并且沉着的完成任务。他做事非常积极,也懂得用脑筋——特种作战正需要象他这样的好手。一方面是因为在他身上似乎见到了年轻的我,所以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尽量帮助这个小伙子在海军里好好发展。 于是,有一天晚上我把他叫了过来,问他将来有何打算?结果他告诉我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上军官,而且他会将特种作战视为自己的终身职志。“就象命中注定的一样!”他是这么说的。 我很了解他的想法,因为在我跟他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决定象照顾汤姆.威廉斯一样的照顾这个年轻人。我对他很严格,但是一直不停的给他打气和鼓励;我教导他如何去选修适当的课程,以便日后对他的海军生涯有所助益;当我奉派到五角大楼时,我亲自将犹太的人事资料带到了国防部,然后开始替他铺路;凭着他的决心,我的人脉,再加上几位热心同僚的帮助——犹太终于进了海军官校就读。 在此同时,他娶了一名叫丹妮丝的漂亮小妞,从他18岁,她15岁起,他俩就开始约会至今,现在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啦——拜拜,雪佛兰;哈罗,旅行车!不过我认为结婚对他有帮助——这小子肩头需要再扛点责任! 犹太从官校毕业后,我再动用关系把他凋到了2队;既然有成立6队的打算,这小子当然会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就这样乖乖的待在小溪基地“练功”,一直等到“火暴老爹”回来徵召他为止。 那天晚上还有20几个士兵跟我一起喝酒,他们的故事跟军官们一样多姿多彩;我选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年轻,而且精力充沛,而作战经验,语言专长,以及旺盛的企图心,也是缺一不可的获选条件。不过,其中几个小鬼入选的原因很单纯——因为6队也象其他部队一样,需要有人来当炮灰! “娃娃”理奇就是其中之一。当我在面试的时候,我一眼就瞧见了这个又瘦又高,并且有张娃娃脸的大男孩,他却毫不紧张的朝我傻笑。“小鬼,你他妈的认为你够资格加入6队吗?” “我知道我行的,长官!” 我摇了摇头,“你这个傻蛋,如果我选了你,你将会是标准的炮灰!如果有条绳子快要断了!我会叫你爬上去试试看;如果我们想从飞机上丢一个人去测风向,你就会是那个倒霉鬼!”我故意摆出了我的“鲨鱼人”表情,再恶狠狠的盯着他,“怎么样,你还敢来吗,小鬼?” “当然敢了,长官!”他用力将双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算我一份,长官!妈的——我这辈子一直想当海豹——现在既然是了,我就要当他妈的最棒的海豹!哪怕是在队上当炮灰,也比在别的单位自怨自艾的好;我他妈的豁出去了,我就是要加入!” 第93页 我当然选了他——谁不会呢? 其他队员入选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他们都够疯!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一个人要从35000尺高空中的飞机里一跃而出,再象个自由落体往下直坠,然后才张开伞滑降到15000尺以下的地面,那么,“疯狂”绝对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你要找疯子吗?ok——“蛇头”就是最佳的代表。这位黑头髮的三级帆缆士官(po3)跳起伞比我还不要命!他曾经在陆军第82空降师里当过兵,也是一名合格的通讯兵;这小子不但拥有运动员的体格,做起事来更是胆大心细。我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从不自作主张——他只是按照你的指示去完成工作。 “公鸡”普斯特是队上另一名po3,他的专长是射击和女人——他两样都“打”的很好!在2队随船前往地中海区演习的时候,义大利人给他取了这个绰号;原因是他长了一头又粗又硬的红棕色头髮,额头的那一撮又老是不甘心的翘的老高,看起来就象是一头顶着红冠的大公鸡,所以那不勒斯和罗马的当地人看到他之后,都会用蹩脚的英语指着他大叫:“公——鸡——先——生!”于是这个绰号也就这样叫开了。 赖瑞和法兰克是我手下的“金粉双胞胎”。他们在接受基本水下爆破训练时就是游泳搭档,后来也成了亲如兄弟的好友。赖瑞在结训后被分发到位于东岸的2队,而法兰克则被派到西岸的训练单位任职。尽管相隔数千里之遥,他们仍然拥有一流的默契和深厚的友谊。 接下来看他们的相异之处吧。“金粉赖瑞”有一头脏兮兮的金髮,和一张因为爱打架而弄的伤痕累累的脸孔;“金粉法兰克”则是一头黑髮,长的很英俊,看起来就象大一号的米国影星马克.汉蒙。赖瑞是个忧郁的傢伙——看起来好像这样子从来没有享受好日子似的;法兰克就不同了,他很开朗,而且有一对会笑的眼睛,他就是那种可以在酒吧里轻易吊到马子的男人。 赖瑞的专长包括了军械(他曾经在突袭伊朗的计划中,帮我设计那些木偶兵)和飞行——他能够驾驶飞机。赖瑞也曾是打过越战的海军陆战队,所以我知道他在必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他到2队的时候,正好是我跟我的继任者交接的过渡时期,因此我对他的了解不太深入,但是他稳定而可靠的个性,却让我留下了极佳的印象——他总是最先出现,最后离开。 事实上,如果有一种人是我心目中的标准人选的话,那么赖瑞足以当之无愧!他是一个奉行老艾定律的传统水手,也是一个能跟部下同甘共苦的2级帆缆士官;在6队还没有创立之前,赖瑞就已经赢得了我的器重。 至于法兰克嘛,我倒对他知之不多;不过,他的哥们儿可在我面前讲了不少好话;记得有一次喝酒的时候,赖瑞不但大肆夸赞他兄弟的专业技巧,,还不忘了在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写下了法兰克的大名,“他现在正担任基本水下爆破训练的教官,队长。” 当我到达科罗拉多展开甄选的同时,我并没有忘记带这张餐巾纸;我将它放在桌上,然后法兰克走了进来。“叫什么名字啊?” 他报上了姓名。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见过我,所以楞在那里;结果我表演了我拿手的装疯卖傻绝技——我拿起皱成一团的餐巾纸,再将它凑近鼻尖,不停的转来转去,试着从墨水污迹中分辨出上头写的字! “你是‘去——柬——兄’,对不对?” “不是的,长官。”他又再次报出了他的姓名。 我故意面露疑色的上下打量他,然后拿起餐巾纸细细端详,最后我摇摇头说:“你确定不叫‘去柬兄’吗?” “是的,长官!” “那你的身份证字号是多少?” 他立刻告诉了我。 “你是赖瑞的游泳搭档吗?” “没错!” 我把餐巾纸用力一揉,顺手丢进了屋角的废纸篓。“好吧,你得到这个工作了,现在可以滚了!” “恩,长官——” “还有什么问题?” “请问是什么样的工作呀?” “赖瑞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奥,长官。他只是告诉我要参加甄试,并且交代如果你问起我要不要这份工作时,我只管说‘要’就对了!” 后来证明法兰克的确是个人才——他不但协助我制定了全队的跳伞程序和训练计划,同时也是一名极为优秀的狙击手;不过在他初抵小溪基地时,我还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当时他穿了一件绣有海豹队徽的t恤来见我,“你这个猪脑袋!”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口,“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任务保密’啊?你不怕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啊?”他被我吓的一楞一楞的。恩,很爽! “马脸”是保罗挑选的。他曾经是全州的摔跤冠军,在我们看到他的资料时,他早已退伍,并且回到俄亥俄州老家种田去了;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兴趣再度入伍——结果几天之后,他就回到小溪基地,并且带着他那副註册商标式的露齿大笑出现在我面前。马脸是个让人望之生畏的壮汉,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还带了一股杀气;他也是少数几个不怕死的傢伙之一!更棒的是,他能够驾驶任何一种飞机——从小型的派柏教练机,大到波音727客机,都难不倒他。不管是什么飞机,他只要钻进驾驶舱——几分钟之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我们载上天拉! 第94页 “手指”是一个跟我有多年交情的资深士官,他并不象你想像中的海豹——体重还不到150磅,长了一对招风耳和一对大大的蓝眼睛;他的新陈代谢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很多,似乎每眨一次眼睛,就消耗了100卡路里的热量。他是一名爆破专家,正因为玩炸药的缘故,所以只剩下9跟手指头来数数,这也是他的绰号由来。手指的那张嘴似乎永远在喋喋不休,他对任何事情都有意见,有时候是一点,有时候是2,3点意见,不过他只爱批评,倒不在乎结果,所以有一阵子大家认为他好像有点多重人格!他能打会玩,更是一个标准的工作狂,能够将危险的爆破工作变成一幕优雅的声光艺术演出。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但工作效率却是一流;他和大麦克从一开始就协助我规划6队的筹建事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伙伴。 海报6队的永久驻地位于诺福克南边30里处,由于基地内的建筑物至少还要1年才能盖好,因此我们得先找个栖身之所安顿下来;小溪基地是我们最熟悉又方便的地方,所以我们在离2队队部才15码的地方找了两间“鸡窝”,充当暂时的队部——叫“鸡窝”是有原因的,这两栋房子都是二战时期留下来的老建筑,长80尺,宽40尺,木头墙壁,上头是水泥瓦楞板搭的房屋;其中一栋原来是基地里军官太太们的聚会场所,另一栋则是幼童军的活动中心。 我,保罗,作战官,以及执行士官长大麦克,全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我尽可能的四下搜集办公家具,结果从垃圾堆里翻到了一张只剩下3条腿的灰色老办公桌,以及一张嘎嘎作响的旧椅子;保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找到的家具比我的还要糟糕!我们的壁饰是当初幼童军留下来的一些旗帜和图片,另外加上一张由某个自作聪明的傻蛋精心拼凑出来的照片——竟然把咱们四星上将部长的玉头照头部剪下,再贴上本人的头部!用意不错,但也未免太看得起我老马了吧! 我对办公室的状况并不满意,不只是因为内部设施不理想,整个队部的位置也不对——简直他妈的太明显了!毕竟我们是一支极度机密的特战部队;我们平时不穿制服,车子上没有任何识别标记,而且出入和活动的时间都跟别的单位不同。事实上,整个6队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个军方单位——这也正是我希望的!但是现在离我们不到100尺的地方,却站满了一大堆隶属于2队的海豹队员,他们穿着绿色的联体服,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辆辆卡车驶到我们的鸡窝,然后从车上卸下了一大堆让他们直掉口水的好东西;我隔着一道栅栏,看着这些好奇的小伙子,同时用圣经上的口吻逗着他们说:“你们心中不可存有贪念!” 但是,实在有太多让他们看了会起贪念的诱人装备,全都塞在我们小小的鸡窝里,使我们看起来象是一群拥有致命武器,精密,而且高价位装备的不法之徒!这些装备包括了:附有头罩的皮夹克,新型野战皮靴,飞行伞,攀岩器材,防弹头盔,安全护目镜,尼龙制的软式行李袋,滑雪板,水下唿吸器,潜水衣,适用于极地到沙漠各类地形的多种迷彩服,不锈钢制的史密斯.威森.357左轮枪,贝雷塔9毫米自动手枪,hk冲锋鎗(可选配消音器),不锈钢制的鲁格迷你14自动步枪,附有消音器的.22自动手枪,狙击枪,震撼手榴弹,c4塑胶炸药,苏格兰阔剑式人员杀伤雷,无线电遥控引爆器,以及成千上万的各式弹药。 我们在屋顶装设了天线,并且建立了自己专用的安全通讯网;我们使用的通讯器材包括了:步话机,防水无线电手机,卫星通讯器,以及迷你型的碟式卫星天线;此外,每一名队员配发了一只烧有制定代码的唿叫器,只要它一响起,队员就要立刻赶回队上,并且在4个小时内完成作战准备,然后出发执行任务。如果第2次人质救援行动展开了——不管我们是否已经完成训练,我们都要立即出动! 花了好几个礼拜,总算将一切都安顿好了,接着我把老婆和孩子从华盛顿接了回来;他们只晓得我不去战争学院念书,并有了一份新工作。不过,孩子们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哇,老爸,你的头髮和鬍子怎么这么长啊!”从西岸挑选出来的队员们,也陆续抵达了小溪基地,他们开始忙着找房子,买车子,并且学着适应东岸的生活。训练也是当务之急,我暗示队员们将来出任务时会用上很多攀爬的技巧,于是大家开始勤跑基地内的健身房,利用举重来锻鍊他们上半身的肌肉力量。我们同时也开始了射击方面的训练,大部分的队员都自认为是神射手,我反而不这么想——还记得1967年,我率领第2班参加演习时,6个人一共射击了360发子弹,但是只有两发击中了目标,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奇耻大辱! 有鑑于此,我下令加强射击训练——不管在任何状况下,每一名队员都只能用1~2发的子弹来结束敌人的性命,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射击技术必须出于本能,而且要非常准确!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设计了一整套射击训练计划;按照计划的要求,每一位队员,在每一周内,至少要练习射击2500发子弹,而且是一周接一周不停的持续下去,这个数目比一般的海豹队员一年内射击的子弹数量还要多! 我一发布了这个命令,队上立刻怨声四起。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全队还是如期展开了训练。我们的训练场地是三军参谋学院的地下靶场,每晚等到他们下班之后,我们全队便进去练习,从下午5点练到晚上11点。头两天,我们并没有进行实弹射击;队员们先在每一个移动靶上贴一张相片大小的靶纸,然后用他们的s&w.357左轮枪练习瞄准靶纸,并且扣扳机模拟射击;每一个人先从3码的距离开始练习,接着是5码,然后是7码,10码,15码,一直到最后的20码为止;整个过程由慢而快,由缓而急;先瞄准靶纸,再扣下扳机,瞄准,射击,瞄准,射击,就这么一直不停的练下去。 第95页 到了第3天,我们开始用实弹来练习;我们仔细的检视了每一个靶子,看看大伙的射击成绩。如果瞄的太高,弹着点会集中在靶纸上1点钟的方向;如果扳机扣的太紧,则会集中在靶纸的右下角或左下角;各种错误的射击和瞄准方式都会被提出来检讨,并且加以修正。不到1个礼拜,所有人都能正确无误的射击了;接下来就是要训练他们如何开枪杀人了! 我们先用木条钉了几个门框,再用一张帆布代替真正的门。一开始,我们还是採用模拟射击的方式来练习,主要是训练大家如何冲进室内;先是一个人,接着是两个人,然后是一组4个人,直到最后是一个6人小组;他们反覆练习此一程序,直到整组人员的默契纯熟,并且可以毫髮无差的执行为止。接下来要练习的是如何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分辨敌我,以及如何干掉面前的敌人;大伙都很认真的学习和讨论,因此练习的成绩也相当好。 为了增加练习时的趣味性,我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就是在每一个人像上贴张3x5大小的卡片,这张小卡片有时候贴在头部,有时候贴在肩膀,或是颈部等部位,你必须直接命中卡片才能得到分数,如果击中卡片以外的部位,你就得重新再来一遍。我还鼓励大伙以两人一组的方式来比赛,输的人要请赢的人喝啤酒;法兰克和赖瑞这两对老搭档先上场,接着大麦克对上了手指,然后是保罗和犹太互相较劲,蛇头和公鸡也打的不亦乐乎——只见整个靶场充满了硝烟,火药味和此起彼伏的叫骂声;看样子,我的方法已经发挥了功效。 到了第二个礼拜,我开始训练队员们如何穿越敌火射击下的空旷区域:我一次只让一个人进入靶场,他必须用跑或者爬的方式,到达靶场的另一头。为了“助兴”,在他头顶扫射而过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子弹!对大家来说,这是一个全新而刺激的体验,因为在真实的作战当中,你不但要有优异的射击技巧,也要懂得如何躲避敌人的子弹。到了周末,大家都已经能够在敌火下穿梭自如啦;于是我下令把门框搬进靶场,并且增添了一些障碍物和沙包,大伙便能在这个克难式的场地里练习各种巷战和游击战的技巧了。 在整个训练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许多困扰。就拿这座室内靶场来说好了,它原本只供正常的打靶练习之用,并没有足够的设备来供我们练习野战技巧;为了增加训练效果,我们不得不“变动”了一些原有的格局,再加上四处乱飞的弹头,几乎把整个靶场弄的惨不忍睹,墙壁上,天花板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弹孔!为此我还没参谋学院的人抱怨过好几次,不过我都忍了下来,毕竟这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找到的练习场地,“没鱼虾也好”嘛! 我们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训练结束之后,一起开车到维吉尼亚的海滩大道,那里有一件独幢式的黑色建筑,也就是所有海豹队员最爱去的酒吧,他就是有“海豹兄弟会”之称的“fo酒吧”;在酒吧内有两个烟雾缭绕,灯光暗淡的大房间,里头布满了撞球桌,电动玩具,扑克牌桌和两处吧檯,外加一个专门用来加热三明治和比萨的微波炉;会到这里来的,全都是现役或者前任的蛙人和海豹队员,还有他们的女友,甚至还会出现一两位太太呢!这间酒吧是通宵营业,所以我们可以在里面畅饮到天亮;如果说6队要找一个地方来凝聚团队士气的话,那么fo酒吧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由于我们总是在打完靶以后才来,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虽然不太好闻,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我们玩的很开心!队员们彼此也爱竞争,不管是喝酒,拌嘴,甚至打架,东岸的海豹老是和西岸的海豹们斗的不亦乐乎——情形就有点象幼儿园入学的头一天,孩子们会互相打闹一番,来决定谁可以先拿玩具来玩。酒吧里的小妞儿多的不可胜数,大概是被我们的阳刚味给吸引住了吧,所以大伙们都有斩获!此外,由于我们是新单位,所以常常会有其他单位的老鸟们要找我们“切磋”一番——通常是用拳头和椅子来较量! 碰到了这种情况,我通常会静静的退到一旁去,让我手下的孩子们去享受其中的快乐——他们的默契也在一次次的打斗中被培养了起来;在一片混乱的场面中,我会坐在吧檯旁,啜饮着我的孟买琴酒加冰块,然后仔细记下每一个人的临场表现——我会留意谁的酒品好?谁的酒量差?谁在打架时最英勇?谁又不会应付对手?除非已经闹的不像话——比如有人快要拔刀相向时——否则我绝对不会插手。我对兄弟们的表现很满意,他们也许平常爱绊拌嘴,打打架,但是一碰到外人找碴时,他们就会立刻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或是把挑衅者打的满地找牙——这才是我希望要有的团队精神!! 当全队忙于锻鍊体能和战技的时候,我和保罗也麦首制定将来的整训计划。到了9月份的第4个礼拜,我们在小溪基地的训练大致已完成,而装备也陆续抵达,所以接下来就是更进一步的作战训练了——我们即将前往佛罗里达州的艾格灵空军基地,展开6队第一次的驻外训练。 由于计划相当紧凑,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跟全体队员们讲话;于是在去佛罗里达州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我把全队集合到基地体育馆里,并且派保罗和大麦克负责把守门口,以免闲杂人等闯入。 第96页 我大步走上了讲台,在我背后的墙壁上,挂了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整个场面看起来象极了电影《巴顿将军》中的那幕开场剧;不同的是,我身上少了象牙柄的左轮手枪,光可鑑人的长筒马靴,以及闪闪发光的钢盔;我看起来就象是一个蓬头垢面的野人,而且讲话的语调也不象乔治.史卡特那样声嘶力竭。 我环视体育馆内的部下,这些傢伙全都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注意,你们这些人渣!”这是我的第一句开场白。 底下有人偷偷笑了起来,我朝台下前后左右的打量,看着这些情同手足的兄弟们——我很满意我所见到的。 “各位,”我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 台下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你们都晓得这个单位来这里的原因——就是反恐怖作战!但是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反恐怖作战’吗?反恐怖作战就是在坏蛋还没来得及干掉你之前[奇+书+网],你他妈的先将他们干掉!”大伙们齐声叫好!“就是要这样!”我回应兄弟们的喝彩。“现在该是我们表现的时候了,对不对?” 我挥手叫大家团过来。“你们都是很有天分的特种作战人才,也是一流的射击高手,而且又有很多马子爱跟你们搅和——”我的话被哄堂大笑给打断了,“我现在要给你们一个机会,来证明你们是不是象我讲的那么好——后天我们出发到佛罗里达州受训!”体育馆里响起了一片欢唿和口哨声。“但在我们出发之前,我有几点声明。” “第一,你们不需要喜欢你们做的每一件事,事实上我也不在乎你们喜不喜欢,你们只管照做就对了!” “第二,所有的人都要对自己负责,因为你就是一个完整的作战系统。队上的经费全部花在你们身上,我也给了你们最好的装备和最棒的武器,所以你们这些混蛋最好给我小心的照顾好!如果你的装备坏了——那是因为你们的缘故,而不是装备的问题!我绝对不接受任何藉口,你们不用对我说‘我的装备坏了,长官。’或者是‘我带错了武器,长官!’这类的鬼话!” “你们就是他妈的作战系统,所以任何错误都要自己一肩挑起,不要来跟我讲理由,任何人也不准!” “海伍德部长亲自派我来这里,你们知道在临走前,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老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以现在我他妈的告诉各位——我不打算失败!同样的,你们也要给我争口气!” 我在国旗前面踱来踱去,“你们他妈的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随身携带自己的佩枪,不管是执勤,下班后,甚至开车,打炮时都要给我带着枪!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因为唯有这样,你们才会习惯手枪的重量和位置,也越不容易让别人发觉你身上带着枪;一旦你习惯了,你的枪就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大家都知道我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所以我可不希望你们拿着点38到处乱现,更不希望你们在机场被某个海关人员给逮个正着,所以你们好自为之!” “听好,各位!我再一次跟大家强调——安全不是我们的第一考量;我们全按照真实的作战状况来训练各位,换句话说,你们当中有人会在训练时受伤,甚至死掉,但这就是生活的真实面!所以大家要彼此扶持,互相照顾;如果你害你的伙伴嗝屁那我一定会宰了你!你最好相信我,‘意外’是很容易发生的;你背弃了你的搭档,我就宰了你,我保证你会成为歷史!” “我要求各位对你的搭档,你的班,你的排,以及整个队尽忠!对你们而言,我就是法律——而我的法律也很简单——你们他妈的好好给我表现出团队精神来!” 满室鸦雀无声。很好,我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接着,我故意用马龙.白兰度在电影《教父》里的强调讲话:“咱们就他妈的象黑手党一样!我就是教父,没有人敢违背我,而我也会照顾大家;更重要的是,我们是一个大家庭,你绝对不可以向外人透露我们的家族秘密;如果你碰到了问题,你尽管来找我,绝不可以先去找别人!” 我走到讲台右边,一把扯下墙上的黑布——一幅伊朗地图呈现在大家面前。“上级现在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虽然我们还没完全训练好,但他们还是给了我们这项任务,而且是一个重要的任务。ok,你们都看到地图了,大家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现在人质还在那里,所以该换我们上场表演了!”我翻了一页图表,然后将我们奉命摧毁的7个目标一一指给大家看。 “这就是咱们的任务,各位先生。虽然咱们不是主角,但还是得好好表现一番;因为我们不需要去喜欢我们的任务,只管照命令去做就对了!” “所以,当你觉得训练太吃力,或是你跟不上进度时,你只要记住——你不必喜欢,只管咬牙坚持下去!” “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因此每当你经歷了一个训练阶段后,我希望你能够将所学用在这些目标上;你觉得我逼的太紧的时候,想想这些目标!当你想松懈的时候,也请你想想这些目标!” 第97页 “各位,我的话就讲到这里,请大家记住:我给了你装备和机会,我也给了你支援和掩护;如果有困难,我会替你解决;如果有危险,我会照顾你。所以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只管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成为最棒的海豹qi-shu-ωang,其他的狗屎问题就交给我老马,这就是我该做的——我他妈的也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我只管去做就对了!” 第十九章 常常有问我,在跟庞大的官僚制度搏斗了这么多年以后,我到底有没有错?老是对上级出言不逊是对的吗?为了达到目的,常常不择手段的做法,难道没错吗?常常让长官难堪,出糗,又是我该有的表现吗? 对于这些指控,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绝对有错!而且是罪孽深重!我错在把我的部下放在第一位,却完全不甩海军的那批狗屁官僚们;我错在把经费全都花在训练部队,而没有用在对那些狗官的逢迎上头;我错在全心全意准备作战,而不是致力谋求和平;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他妈的是我的错! 所以,当我的部下前往佛罗里达受训的时候,我则为了6队日后的运作方式,以及在整个指挥体系中的定位,而跟海军官僚系统再次展开了艰苦的拉锯战。当他们忙着跳伞,或是从直升机上垂降,然后不停射击的同时,我则埋首于一堆堆如山高的卷宗,跟可敬的上级们打起一场令人抓狂的公文战争;我痕透了这项工作,但我还是咬着牙去干! 按照上级制定的组织章程来看,咱们6队应该直接由驻防布拉格堡的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司令官——迪克.斯柯滋准将来指挥;而他则向参联会组成的国家最高指挥当局(nca)负责。对于这一套繁琐的指挥体系,我倒归纳出一个简单的结论——美国总统拥有我,参联会管理我,而联合特战司令部则命令我去做该做的事。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海军这套复杂的行政指挥系统在管理6队上只有3个功能——而且都是s开头的功能——就是叫我们“坐下”(sit down),“闭嘴”(shut up)和“去打仗”(射ll out)罢了! 照理论上来讲,大西洋水面舰队司令部是我们6队的大金主,我们所有的预算都是从那里拨付的;但是根据咱们伟大官僚系统的天才规定,6队不能直接跟大西洋水面舰队司令部接触,相反的,我们必须透过另一个中间单位来传达。你一定会问“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但是打死我也想不出原因!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西洋水面舰队司令部不承认有6队这个单位,而我们则宣称不属于海军管辖!哎呀,不管怎么说啦,反正到最后派给我们的中间单位,竟然是海军第二特战群(navspecwargru two),而指挥官正是咱们的老友——泰德.赖恩斯准将。 泰德对于扮演咱们和海军之间的桥樑角色倒不是很热心,但是打起官腔来,他却兴致十足!为了让自己满足于报復的快感,他甚至自认为在6队指挥体系里占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们当然吵开来了!他认为我是个傲慢无礼的自大狂,所以一逮到机会,就向上头打小报告;我则视他为一个心胸狭窄的狗官,每当他想找我碴的时候,我就好不留情的反击回去!他不但对我採购的装备百般挑剔,甚至还不时向华盛顿打报告,说我买的装备都是不合规定而且不必要的;就拿我採购的德指德雷格无气泡式水下唿吸器来说好了;泰德认为我们不该买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他们是外国产品,第二,我们已经有现役的艾默森水肺(emerson lungs)可用,所以不必採购德雷格——我当然大声驳斥他的观点,而且我也得到了我要的装备。 接着他要抱怨的是我替队上选的9毫米hk冲锋鎗。“为什么要买外国货?你可以用不到1/3的价钱买国产的mac-10啊!” “因为hk冲锋鎗比较好,泰德。他们比较准确,也比较可靠,而且最适合我们的任务需求。” “我坚决反对!” 于是他找关系来阻止我,我也早门路来对付他——结果hk冲锋鎗成了6队的制式武器 海军拨了4辆美国汽车公司(amc)生产的老鹰房车(註:这是法国雷诺汽车和amc合作生产的4门轿车,相当于美国的雷诺r25,但是性能并不出色。)给我们充当任务车。我们无可奈何的接收了它们,但是说句良心话。这些车子实在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如果在国内演习,它们还勉强可用,但是在国外就不行了——一方面是零件难找,另一方面是在我们出任务的地区开着这几辆美国大房车,未免太显眼了吧!于是我透过在波恩的私人关系,用16w美元的价格,买到了两台手工打造的奔驰500防弹轿车。和4辆性能一流的奔驰吉普车,而总价才相当于市价的4成左右;从外观看来,这两辆奔驰500跟在欧洲,中东和美国街头上跑的奔驰轿车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内部却大有文章了——他们是奔驰公司专门为德国反恐怖单位所制造的特殊车型,车上配备有:隐藏式的射击孔,强化的前后保险槓,高亮度的警用探照灯,警笛和通讯装置等等;吉普车则除了上述装置之外,还在车顶加装了一个供射击之用的旋转炮塔。 泰德几乎要气的爆炸了!但我还是不吊他——我大大方方的把奔驰开进营区,然后让泰德在一旁气的吹鬍子瞪眼,却拿我一点办法没有! 第98页 除了不时跟泰德较量之外,我还时常抽空去看看弟兄们的训练情形。到了10月中,全部队员都通过了“halo”的跳伞技巧测试,就连最讨厌跳伞的大麦克士官长也通过了测试——据说他第一次跳的时候,是被别人强拉着跳下去的——此外,队员们还勤于练习“快速垂降”的技巧——也就是一次6个人,从离地60尺高的直升机上沿绳而降,整个过程费时不到4秒钟! 我们採用的绳索是英国制造的,是一种柔软,强韧而且载重量很大的尼龙绳,因此凭着双手的力量就可以控制垂降的速度;跟传统的垂降方式不同的是,快速垂降完全不绑安全带,事实上,它也可以说是一种“经过控制的坠落”!举例来说:如果我们想要快速垂降到一艘行驶中的船上,那么直升机必须贴着海面飞向船尾(这样可以减少直升机被人听到的机会),然后在最后的一瞬间,直升机会勐然拉高,再从机上迅速抛下两条绳索,接着6个人立刻垂降到甲板上,直升机再调头飞走,迅速消失在夜空里。 这种技巧我们称之为“瞬间脱离”或者“一级飞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直升机飞行员必须很小心的调整机身配重和高度(因为人员离机后,重量会突然减轻),同时还要堤防波浪的侵袭,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机毁人亡! 弟兄们的射击技术也大为进步。记得以前队上没有人能够胜的过我,但是现在跟他们比赛之后,通常是由我买啤酒的机会居多!每一个7人小艇组的射击量都相当惊人——平均每一个人,一个礼拜要打掉3000多发子弹!这么努力操刀的结果之下——我们的贝类他手枪在滑套上几乎都出现了裂痕;我们只好找义大利原厂修理,结果他们将全部零件加以强化和更新,也使得咱们因祸得福,拥有了世界上唯一一批手工精制的贝类他92手枪。 不过事情也不完全是那么顺利,在艾格灵空军基地举行的另一次实弹演戏中,我们不幸损失了一名兄弟,他也是我们队上第一位在训练中折损的队员;他是一名年轻的华裔美国人,名叫唐尼.李。 在艾格灵基地的另一角,我们搭建了一处游击战训练场,主要是用木头和帆布搭出一个个模拟的房间,这些房间有大有小,也有许多不同的形状,此外还有帆布制的墙壁和木制的房门;在房间内,我们设置了代表人质和恐怖分子的人像靶。这次演戏的目的是训练队员以两人一组的方式进攻,他们必须“清除”整个房间——也就是干掉坏蛋,而不伤害到人质的安全。这是一种典型的人质救援技巧,早在好几年前,查理.贝克威兹就用这种方式来训练三角洲部队了。 在执行这类任务时,最需要加强的就是队员们的速度和直觉;能够在1秒之内区分出人质和坏蛋的队员,其实一点也没有用!因为一般人大都能在0.8秒之内分出好、坏人来,所以专业的反恐怖战士,更必须在1/100秒的时间之内分辨敌我——而且决定要下的快而准! 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队员们换上了装有双动扳机的贝雷塔半自动手枪;在执行房间清除任务时,手枪一律上膛,此时枪膛里有一颗实弹,而击锤也向后呈待发状态,万一有突发状况,射手可以立即开火。通常每一组队员都採用固定的进攻模式(一人进攻、一人掩护),但有时我们也会刻意将两个人的角色对调,因此在真实的生活中,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状况?所以我们希望藉由这样的举动,来训练队员的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避免有惊慌失措的情形发生。 唐尼一整个早上都是担任掩护的角色,现在换到他来担任进攻的角色了。只见唐尼持枪迅速沖入房内,他的搭档杰克也随后跟进,不料一个不小心,杰克绊了一胶,上膛的手枪立刻走火,结果子弹击中了唐尼的后背! 起初枪伤的状况还不太严重,他立刻被送往基地医院急救,我则在他被推到手术房时赶到了急诊处。唐尼是个好孩子,虽然战技还有点生疏,但是他的直觉非常的敏锐;他笑起来很可爱,而且非常听话。最让我心疼的是,为什么他会碰到这种倒霉的事呢?在漫长的手术过程中,我呆坐在手术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杯自动贩卖机供应的冷咖啡,心情极度沮丧……终于,唐尼被推出了手术房,大夫告诉我他的情况很乐观,我才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两天以后,唐尼被转送到海军医院,但是医院里的医官却坚持要再替他开一刀;经过了第二次手术之后,唐尼的情况变糟了——一个礼拜之内,被人连续开膛破肚两次,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我仍然对这次意外感到非常的愤怒和难过,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训练中的伤亡的确是难免的!不过我也实践了我对兄弟的承诺——唐尼的搭档杰克,已经不再是本队的一员了,他甚至连海豹也当不成了!我狠下心来把他调到一个小单位去,这是他咎由自取!因为他犯下了海豹队员最不可饶恕的罪孽——由于他的疏忽,使他的伙伴丧生。如果是在真实的战斗中,恐怕杰克自己的小命也没了! 我们派飞机吧唐尼的母亲从夏威夷接了过来。她的心情最好不过了,因为她既不晓得唐尼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唐尼为什么受伤?更糟的是,我也不便向她透露。 第99页 “他怎么受伤的?”李太太一遍又一遍的问我。 “在训练中受伤的” “什么样的训练啊?” “很抱歉,李太太,我实在没有办法告诉您。” 大约一个礼拜之后,唐尼的伤口又了严重感染的现象,不久,他就陷入了昏迷状态。我每天都会抽出几个钟头到医院陪他,但是这孩子的病情每况愈下,不禁让我悲从中来。 “你他妈的快醒过来啊,唐尼!”我气得大叫。 在这个时候唐尼的身体常会起一阵轻微的抽搐,仿佛在回答我的唿喊,也让李太太激动不已,“他听见了——他听见你了!”她喃喃地对我说。 她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好母亲,一直撑到最后,丝毫不肯放弃对孩子的希望。 唐尼的死并没有打断我们的训练计划,因为我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在真实的世界里战士们决不能因为同伴们的死亡而怀忧丧志,尤其是在任务当前的时候!你在电影里看到得那些情节——像是某一位飞行员在训练中失事身亡,而他的好友就因为伤痛而无法飞行或工作(这让我想起了《捍卫战士》那部戏)——根本就是煽情的狗屁玩意! 如果我的弟兄没有办法承受这种打击,那么他一定会立刻离开队上;不是在几个月内,也不是在几周、甚至数天之内——而是在几个小时或几分钟内离开!在特种部队里是不讲情面的,你不行就得滚蛋,谁也不能心软和伤痛,而这也是这些兄弟们被挑选到特种部队来的原因。自愿参加三角洲部队或者是第六海豹特遣队的弟兄们,都是好汉中的好汉,他们只为人所不能为,而不在乎是否有勋章或褒奖!他们的心愿是不断的超越自己——而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这绝非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真确确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