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武士》 第1页 [军事小说] 《黄金武士》作者:[美]斯特林·西格雷夫/佩吉·西格雷夫【完结】 黄金武士(第一部分) 撼世之作《黄金武士》传播歷史的真相 * 作者耗18年之工追踪日本二战中掠夺亚洲巨额财富的去向 * 揭秘隐藏了半个世纪、至今未捅破的弥天大谎 * 打开了国人对于日军侵华战争认知上的死角 恐怕没有一位作者如《黄金武士》的作者斯特林 西格雷夫和佩吉 西格雷夫这样,终日担心会遭到谋杀,因为他们的作品妨碍了一些国家的国家安全。斯特林 西格雷夫曾出版了引起世界轰动的《宋家王朝》、《马科斯王朝》和《大和王朝》等作品,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黄金武士》是他和佩吉 西格雷夫冒着生命危险推出的又一力作,耗时18个春秋,为世人揭开了20世纪隐藏时间最久、掩盖最深、波及范围最广的秘密。 二战期间,日本以武力践踏亚洲各国的同时,执着而隐秘地实施一项掠夺被占领国财富的“金百合计划”,计划的最主要组织者均为皇室成员。日本战败投降前夕,数以万吨计的财宝被藏匿在菲律宾各地或随沉船沉于海底。这笔财富数额到底有多大?我们不清楚,却可以找到富饶的亚洲因为战时日本的洗劫,黄金储备只占当时世界黄金储备的5%这样一组数据。当然,亚洲被占领国失去的不止是金银珠宝,仅中国一国而言,就丧失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瓷器、艺术品、远古化石、线装书籍、宗教文物等。战争中的日军犹如贪婪成性的强盗,以强盗的逻辑,别人的任何东西都值得一抢。还记得中国的无价之宝“北京人头盖骨”吗?就是在战火中遗失的,至今难觅其踪。日本的逻辑很简单:如果在军事上输掉了这场战争,拥有这些财富,日本则在经济上没有输。令人费解的是,战争结束后,对于日本的战争罪责竟没有这方面的追究,是疏忽了?还是故意的?别忘了,战后百废待兴的全球,似乎只有财富最能打动人心。 60年过去了,这笔财富就像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随之一起蒸发的是战争受害者甚至是遭受日军蹂躏的同盟国战俘和劳工的怨气。奇怪的是,最讲究人权的美国也没有让自己的这些受尽苦难的国民从日本国那里得到任何赔偿。 《黄金武士》一书说,“大多数被掠夺来的财富运到了日本,存放在日本皇宫,或为日本的某些寡头所收藏”。战后,为了讨好麦克阿瑟以及手下,逃脱自己的战争罪责,有的日本战犯竟把镭这样的稀有金属以个人的名义上缴了盟军占领司令部。这不由使人联想起一些事情:日本的战争流氓尚且发了战争财,难道贵为天皇的裕仁真的像战败时被形容的那么一贫如洗吗?要知道,当时敛财的都是他的皇室族亲。战后第7年,日本就恢復了“元气”,难道它除了自己的努力和好运气外,就没有别的因素帮助它的经济復甦吗?想想看,当初美军轰炸日本本土,似乎变成瓦砾堆的都是些民舍以及最基础的民用设施,而日本皇宫以及奴役亚洲人民和同盟国战俘的三井、三菱和住友这样的大企业都没有在战火中毁于一旦。 事实上,这笔巨大的财富并没有安稳地躺在地下或海底,而是在战后的半个多世纪里不断被发掘。发掘是秘密性的,财宝也最终落到了握有实权的某些国家政客的手里,成为他们无限的资金来源,用于秘密行动而不留下任何痕迹。令人愤怒的是,这些被日本从亚洲12个国家聚敛的积累了几千年的巨额财富变成了带血的“黑金”,催生了世界政坛上一些不可见人的丑恶! 长久以来,菲律宾流传着一个被称之为“山下黄金”的传奇,围绕着它,发生了许多邪恶无比、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情。读罢这本书,你会惊愕地发现,几十年前,“山下黄金”就制造了一位富可抵国、比比尔 盖茨身价高出数倍的世界超级富翁。而在他死后,他的继承者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穷人。 如果您觉得本书的作者只是给我们写了一部现代版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那么为什么他们会连续遭到恐吓?书中的种种数据,让人们不得不相信其真实性。 《黄金武士》已在全世界各地出版了十余种文版,今天,它在中国的出版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中国是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的最大的受害国,中国读者不但可以从中了解日本侵华战争以及战后美日勾结的一些秘密,而且有可能推动中国相关研究的进展。如果我们在这方面的进展有助于像作者所希望的那样,出现几位中国研究者和知情者,来推动中国向日本起诉,要求他们归还二战期间掠夺的中国受害者的财产,那这本书的出版意义就更大了。 曾经出版过在海内外产生很大影响并同时在也日本出版的《我认识的鬼子兵》、《一个人的抗在战》、《鬼子还会再来吗》等书的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推出《黄金武士》中文版,是对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隆重献礼!(责任编辑 宗颖) 《黄金武士》梗概 在二战临近尾声的最后几个月里,日军将领山下奉文率部在菲律宾吕宋岛的崇山峻岭中进行最后的殊死抵抗。与此同时,数名日本皇室成员在附近的山洞里加紧指挥隐藏于战争中掠夺来的财富。对于即将战败的日本来说,藏匿这些财富至关重要――如果日本在军事上输掉了这场战争,拥有这些财富,日本则在经济上没有输。监督执行掠夺和隐藏这些“战利品”的是裕仁天皇的兄弟秩父宫雍仁、三笠宫崇仁和表兄竹田宫恆德。这一计划被称为“金百合计划”。 第2页 因为担心战败后日本本土会遭到攻击和占领,掠夺来的财富会被“充公”,所以给这些财富找一个休眠地显得十分必要。除运回国内并主要藏于皇宫的部分外,有些虽被故意制造的沉船事件沉于海底,而大量财富只能藏于陆地,于是日本选择在菲律宾建造了175个“皇家藏宝金库”。为了减少秘密的传播,同藏宝一起埋于地下的是数以万计的劳工、战俘,甚至是日军的官兵以及工程师。以后的半个世纪里,凭着蛛丝马迹,一个“山下黄金”的传奇在局部地区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 而这一离奇、邪恶、恐惧事件的目击证人,便是日本皇族主持菲律宾藏宝的竹田宫亲王的贴身菲籍男僕——本 维尔莫雷斯。日军费尽心机,却百密一疏,在执行计划时留下了一个活口。出于偶然萌生的同情心,竹田宫在遂道爆炸之前,把本叫出了遂道,使他拣了条命,并被竹田宫委以重任——藏匿175张“皇家藏宝图”,待来日交还与他或日本皇族,除此之外谁也别给。但是本却…… 1945年9月2日,接到国内通知后,山下奉文向盟军投降,随后被关入监狱。山下被指控犯有战争罪,但审讯期间没有公开提到日本抢劫财富的问题。从山下的口中得到宝藏的埋藏地点显得不太可能,他的司机小岛少佐便成了突破口。经过拷打,10月初,小岛终于招供,并带领负责拷打他的美藉菲律宾情报官员去了几十个藏宝处。其中两处很容易被打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从将军麦克阿瑟到总统杜鲁门,对藏宝处埋藏的财宝以及数额都惊愕不已。 于是,出于不便明说的各种动机,日本掠夺亚洲巨额财富的秘密被掩盖了下来。令人震惊的是,这笔财富既没有归还原属国,也没有作为战争赔偿给予受害者,更没有沉睡,而是不断被发掘,最终落在了掌握实权的各国政脑的手里,成为一些政客无限的资金来源,用于秘密行动而不留下任何痕迹。就这样,这笔从亚洲12个国家掠夺来的积累了几千年的巨额财富变成了带血的“黑金”,催生了世界政坛上一些不可见人的丑恶…… 读罢此书,你会打开一些认知上的死角:为什么“金百合计划”的实施者均为日本皇室成员?为什么战争临近结束时,日本皇宫以及重要的工业设施没有毁于美国的轰炸?为什么对二战时日本掠夺亚洲财富没有公开的史料记载?为什么有些日本人虽败犹荣?为什么战后日本经济復甦如此迅速?为什么最讲人权的美国没有让自己受尽苦难的战俘和劳工从日本那里得到任何赔偿?……尤其应该指出的是,如果作者只是写了一部现代版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那么为什么他们会遭到恐吓?在战争中暴露贪婪本性的某些日本人,难道真的会让这笔不惜牺牲道义上的声誉换来的财富永久藏在地底? 本书作者斯特林 西格雷夫和佩吉 西格雷夫是美国着名畅销书作家,同时也是我国广大读者较为熟悉的着名学者,曾出版引起世界轰动的《宋家王朝》、《马科斯王朝》和《大和王朝》等大作。令人吃惊的是,几部作品问世后,作者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生命威胁甚至谋杀。《黄金武士》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推出的又一力作,耗时18个春秋,为世人揭开了20世纪隐藏时间最久、掩盖最深、波及范围最广的秘密。 目录 中文版序 1 作者的话 如果传播真相的人被谋杀 3 主要人物表 6 序 言 活埋 1 第 一 章 在面具的背后 17 第 二 章 日本浪人 32 第 三 章 掠夺中国 46 第 四 章 突袭南亚 65 第 五 章 藏宝 88 第 六 章 目击证人 105 第 七 章 深入迷宫 129 第 八 章 骯脏阴谋 155 第 九 章 黑心 182 第 十 章 看门人 209 第十一章 引路人 230 第十二章 洗钱247 第十三章 冷战英雄273 第十四章 无法无天288 第十五章 串联各点311 结 语 利益冲突339 主要人名中英文对照353 参考书目360 译 后 记384 中文版序 《黄金武士》中文版的出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作为日本对外侵略的受害国,中国的受害者比其他任何民族和国家都要多得多。在1895年至1945年间,同其他地方相比,日本从中国掠夺的财宝最多。日本对中国的掠夺从东北开始,然后波及上海、南京和全国数百个城镇,中国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金块、财宝、钻石、色彩多样的宝石、瓷器、艺术品、远古化石、无价的线装典籍、宗教文物和祖传宝贝都成了日本人的囊中之物。除中国内地外,从香港到新加坡、从马尼拉到雅加达,几乎海外所有华人的居住区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述财宝中的大多数都被运到日本,它们被存放在日本皇宫,或为日本的寡头私人收藏。1945年战争结束时,这些财宝都应该归还给受害国,但是事实上这并没有做到。战后德国归还了数量巨大的他们所掠夺的财宝和偷来的艺术品,而且他们还给纳粹受害者支付了550亿美元赔偿金。同德国相反,日本拒绝道歉和规避赔偿,他们只归还了很少量的财宝,绝大多数财宝一直留在日本。 第3页 到现在为止,已有数百个诉讼案在起诉日本政府以及在战争期间帮助掠夺东亚黄金、奴役数百万劳工的日本企业,但是,所有在日本和在美国各州政府法院的请求诉讼都遇到困难。华盛顿声称,1945年时,日本没有钱,因此它没有能力支付赔款,它还声称向日本和日本富有企业提起索赔诉讼是违反1951年和平条约的。华盛顿和东京都在利用这些藉口来阻止所有的受害诉讼。 读者们在阅读本书时将会看到这一切都是谎言。日本并不是一文不名,它从整个东亚掠夺了大量黄金。华盛顿明明知道这一点,但它却为日本政府、日本企业和日本皇族撒谎掩饰,以便使他们既不需要进行战争赔偿,也不需要归还掠夺的财宝。华盛顿这样做是因为它希望利用日本作为它的盟友来对抗亚洲的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为了在东京建立一个反共产主义的政府,美日之间做了许多暗中交易,如让战争期间的法西斯领袖重新掌握国家政权、让所有战争罪犯获得人身自由,并运用从中国掠夺的财宝建立秘密的贿赂基金。因此,1951年和平条约充满欺骗性。 运用一个充满骯脏和欺骗性的条约来保护日本是一种犯罪,这一切都由美国政府一手操纵。中国和苏联拒绝在1951年和平条约上签字,但是,美国却威胁其他盟国接受了这一条约;作为回报,他们达成了关于如何处理掠夺黄金的秘密协议。 今天,具有欺骗性质的1951年和平条约仍被继续用来阻碍受害者的一切诉讼。这意味着,华盛顿和东京仍在不断重复相同的犯罪,这一犯罪至今已延续半个多世纪了。 我们希望《黄金武士》中文版的出版将给中国民众提供有益的证据,从而阻止日本和美国继续犯罪,并迫使日本归还从中国和亚洲各地掠夺的数额庞大的财宝。 众所周知,仅仅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也需要支持者们资助受害者在国际法庭上进行起诉,揭露华盛顿与东京之间的秘密勾结。 近几年来,加拿大的金融家埃德加·布朗夫曼(edgar bronfman)正在支持一起起诉瑞士银行的国际诉讼案。这起诉讼案要求这些银行必须归还在大屠杀期间纳粹所掠夺的犹太受害者的财产。 现在需要一位或者数位亚洲金融家去做同样的事,去起诉日本归还二战期间所掠夺的受害者财产。华盛顿必须停止撒谎、停止为腐败的日本政府和富有的日本企业掩饰,必须中止阻碍诉讼的1951年和平条约。只有如此,对受害者来说,正义最终才会到来。 这也是本书所期望的。 斯特林·西格雷夫 佩吉·西格雷夫 2004年1月 作者的话:如果传播真相的人被谋杀 许多人对我们说这本书具有重要的歷史意义,一定要出版。但接着又告诫我们:如果出版了,我们可能会遭谋杀。一位澳大利亚经济学家在看完书稿后说:“我希望他们能放你们一条命。”他不需要再往下说“他们”是谁。 二战期间日本掠夺亚洲的财宝,并秘密存放于美国银行的事,同瑞士银行秘藏纳粹掠夺的犹太人黄金事件紧密关联,揭露这两者的秘密都十分危险。吉恩·齐格勒(jean ziegler)是瑞士的一位教授和国会议员,他在《瑞士、黄金和死者》一书中,揭露了50年来官方的“健忘症”。1998年,他在美国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就瑞士银行业存有犹太人财产一事作证,之后他被瑞士联邦检察官卡拉·d. 庞德(ca del ponte)指控犯有“叛国罪”。这一指控有21个银行家、商务律师和一些极右政客参加,他们中许多人是一些瑞士大银行的股东。他们指控齐格勒是一些犹太组织的同谋,这些犹太组织在向瑞士勒索巨额钱财。 许多人因为在贪慾面前保持道德操守而遭到迫害,齐格勒是其中一位。克里斯托夫·梅里(christophe meili)是瑞士联邦银行的警卫,他在美国参议院委员会,就他从瑞士联邦银行的碎纸机前保护下来的银行文件作证后,有人威胁要杀他,绑架他的妻子和孩子。美国允许他和他的全家在美国避难。 我们也遭到过被刺杀的威胁。我们出版《宋家王朝》一书时,中央情报局的一位资深官员告诉我们,有人正在台湾组织别动队到美国来杀我们。他说:“换了我的话,我会真当一回事的。”于是,我们离开美国躲到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海岸外的一个岛屿,在那里销声匿迹一年。在我们离开后,台湾的别动队到达旧金山,开枪打死了美籍华人新闻记者亨利·刘。 我们出版《马科斯王朝》一书时,以为马科斯家族和它的亲信会来找麻烦,结果麻烦却来自华盛顿。许多人调查过马科斯的事,但我们是第一次揭露美国政府秘密参与马科斯黄金交易内幕。我们不断受到美国财政部和国税局的攻击,它们底下的人甚至在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我们年迈的父母。有一次,我们乘飞机抵达纽约时,我们中的一人在甘迺迪机场被扣留,护照被没收,软禁了3个小时。最后虽然把护照还给我们,但未作任何解释。我们根据情报公开法,到有关部门徵询其原因时,他们只给我们回復了一份传真,但传真上的每个字包括日期都被涂黑了,说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了保护政府的情报源,它们在法律之上。 第4页 美国财政部的一个人在他的骚扰电话中说,他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看我们接受日本一家电视台採访的节目,这个节目只在日本播出,我们从来没看到过。 我们的另一本着作《大和王朝》中简单地提到“金百合”的发现,后来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写了《黄金武士》。该书出版后,我们的电话和电子邮件一直都被监控。我们怎么知道的呢?我们其中一人在欧洲的一个诊所作短时间的医疗时,护士长告诉我们,有一位自称是我们的美国医生来电话问来问去。 2001年8月,《南华早报》上刊登了本书的内容摘要,好几个编辑打来的电话突然被中断,该报编辑部发来的电子邮件,要72小时才能到,而同时抄送的一位朋友,就在附近,即刻能收到。 最近几个月来,我们开始收到暗示谋杀的恫吓。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要招致谋杀?借用吉恩·齐格勒的一句话,我们正在“同官方的健忘症格斗”。 我们正处在危险的时代,就像20世纪30年代的德国,当时只要谁揭露被掩藏的财产,他就可能被打成“恐怖分子”和“叛国者”。几个月之前,三位原美驻日大使宣称,二战美国战俘及强制平民劳工起诉日本大企业要求赔偿的行为如同恐怖分子。最近,一位中央情报局的官员则称,必须制止机密情报的泄露,必要时“派遣特种部队(swat)到记者家”。 国家安全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严肃的事情,对此我们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国家安全也可能被用于掩盖官员的腐败和利益的争夺,这就是所谓暴政,对付暴政的惟一办法是坦白和光明。 本书不展开讨论杜鲁门总统对这些战争掠夺黄金进行保密是否公正,这个问题让大家来评论。我们所要指出的是:从头到尾的秘密使得腐败分子有机可乘,滥用由这些财宝建立的贿赂基金,使这一腐败像癌细胞一样以几何级数在增长,直到今天。围绕着贿赂基金,一个全球性的腐败的网络已经形成。官僚、政客、间谍和将军们都烂在这些黑钱上。有迹象表明,大量战争掠夺钱财已被美国极右势力以“爱国”的名义瓜分走。杜鲁门当初这个决定的预想外的后果已成为全球金融体系挥之不去的一个病症,它正在将无辜的人步步逼近深渊。那些从中得到好处的人和机构将不择手段,甚至包括暗杀,来掩盖这一秘密。 医治一个疾病的惟一方法是首先找出病根。但是当皇帝因梅毒病菌侵犯大脑而疯狂时,被折磨和烧死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做出如此诊断的医生。 美国政府和日本政府下了很大工夫销毁、掩盖或是抹去有关金百合的文件,但是我们仍然搜集到了数以千计的文件,对当事人做了数千小时的採访,我们已将这些资料内容制成光碟可供本书读者利用,并公开在我们的网站(.bowstring)上,读者可以根据这些资料做出自己的判断。我们希望更多的知情者能站出来。当上层腐败时,真相不会由上层来揭开,而是来自像吉恩·齐格勒和克里斯托夫·梅里等人所提供的蛛丝马迹,像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觉得要为揭开真相做点什么。 为防不测,我们已经安排好将此书和所有相关文件公开到一些网站上。 如果我们不幸被杀害,读者一定会毫无困难地指出“他们”是谋杀者。 主要人物表 罗伯特·a. 阿克曼———华盛顿律师。讲述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官员怎样试图控制在纽约银行的黑金帐户。 罗伯特·b. 安德森———与麦克阿瑟一起巡视了藏宝地点,用日本在战争中掠夺的财宝建立了黑鹰信託基金,艾森豪内阁成员。 詹姆斯·杰苏斯·安其尔顿———美国中央情报局高级官员,利用纳粹和日本掠夺的战争财富操纵战后义大利和希腊的选举。 朝香宫鸠彦亲王———下令对南京的屠城洗劫。 圣地亚哥·巴伦安将军———在写给马科斯的备忘录里详细提到与日本高级官员关于共同挖掘马尼拉战争宝藏的秘密谈话。 旧金山律师梅尔文·贝利———起诉花旗银行不当占有圣罗马纳帐户的战争黄金。 陆军上校杰克·坎农———利用战争黄金资助占领地日本的敢死队,消除左翼分子和劳工组织者。 威廉·凯西———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与兰斯代尔共同参与发掘黄金和黑鹰信託基金;之后解除马科斯职务。 丹尼尔·卡思卡特———加利福尼亚律师,告赢马科斯窃金佛一案。 秩父宫亲王———裕仁天皇的胞弟;发起金百合计划对整个亚洲被占领地区进行掠夺并藏匿宝藏。 雷·克莱因———美国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利用日本战争财富操纵外国政府;在花旗银行力争控制圣罗马纳黄金。 罗伯特·柯蒂斯———马科斯找来的採矿专家,对黄金进行清洗;策划了大部分挖掘行动,拍摄了173个金百合原版地图。 土肥原贤二将军———日本高级情报人员,金百合计划中5大头目之一,一手策划了对中国的洗劫。 艾伦·杜勒斯———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的兄弟,监理黑鹰信託基金,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几十个贿赂基金。 第5页 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强硬的保守派、美国前国务卿,设计了1951年的和平条约,以帮助日本一些战犯逃避罪责。 裕仁天皇———接受并侵吞了从12个国家盗窃的文化宝藏的精华,秘密保存在瑞士黄金帐户中。 奥洛夫·荣松———马科斯为找到藏宝点找来的瑞士通灵之士,曾经看到堆满赃金的仓库。 岸信介首相———指挥了对满洲的洗劫,为东条英机的战争内阁效命;尼克森令他掌管m基金。 儿玉誉义夫———日本头号黑社会头目,通过洗劫中国的黑社会支持金百合计划,利用赃款建立日本执政党自民党。 小岛———山下奉文将军的司机,在兰斯代尔和圣罗马纳的刑讯下招出十几个藏匿宝藏的金库。 爱德华·g. 兰斯代尔———因刑讯小岛、找到日本黄金而成为美国最着名的黄金武士。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利用掠夺财产为裕仁在三和银行建立信託基金,同时建立起秘密的m基金支持自民党。 伊梅尔达·马科斯———前菲律宾第一夫人,被控在世界各地银行藏匿黄金;贿赂证人对金佛之事做伪证。 费迪南德·马科斯———菲律宾独裁者,在20世纪70年代发现了日本藏宝,在下台前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白宫分享发现的赃金。 约翰·j. 麦克洛伊———以纳粹和日本从战争中掠夺的财富建立全球黑鹰信託基金的最初谋划者,后成为世界银行行长。 约瑟夫·麦克米金———主持了对小岛的刑讯,利用战争黄金成为全球金融家。 宫泽喜一———日本大藏相,1951年和平条约的三个谈判代表之一,依然是m基金的主要管理人。 罗赫略·罗哈斯———找到了日军从缅甸掠夺的实心金佛;马科斯偷走金佛之后,将其折磨致死以杀人灭口。 塞韦里诺·圣罗马纳(又称“桑蒂”)———拷打山下奉文的司机,发现12个藏宝库,成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对黑鹰信託基金的“看门人”。 诺伯特·施莱———前美国副司法部长,被诬告企图谈判“57”券,身败名裂。 罗伯特·施魏策尔将军———里根总统的顾问,曾请求罗伯特·柯蒂斯帮助白宫寻回更多的战争赃物。 约翰·辛洛布将军———施魏策尔在发掘黄金中的搭档,在菲律宾耗资几百万挖地掘金却一无所获。 竹田宫恆德亲王———裕仁天皇的表兄,明治天皇之外孙;主管在菲律宾175个金库藏匿的战争中掠夺的宝藏。 本·维尔莫雷斯———菲律宾稻农,幼年时代是竹田宫亲王的僕人,到过175个宝库,有竹田宫藏宝图。 考特尼·惠特尼将军———麦克阿瑟的律师和参谋,成立m基金,用大量贿赂影响日本的选举。 查尔斯·威洛比将军———麦克阿瑟的情报处处长,僱佣战犯重写歷史,操纵日本政府。 山下奉文将军———日本高级将领,占领了新加坡,金百合计划的主要执行者。 金钱是战争的原动力。 ———西塞罗 当战争来临时,首先被牺牲的永远是真相。 ———参议员海勒姆·詹森 对金钱的研究往往会把原本简单的 真相搞得错综复杂,以此来掩盖或规避真相, 这一点远胜于经济领域的其他研究。 ———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斯 序言:活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临近尾声的最后几个月里,山下奉文(yamashita tomoyuki)将军在菲律宾吕宋岛的崇山峻岭中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与此同时,数名地位显赫的日本皇室成员在附近的山洞里指挥隐藏大量抢劫来的金砖和其他宝藏,以便来日他用。这些宝藏是亚洲12个国家歷经数千年积累的财富。 在此之前,随同日军行动的专家组有计划、有系统地洗劫了这些国家的国库、银行、工厂、私宅、当铺、艺术馆以及普通的老百姓。同时,日本的黑帮也洗劫了这些国家的黑社会及其所拥有的钱财。这方面,日本做得比纳粹德国要彻底得多,日本军队如同一个巨大的吸尘器,横扫了东亚和东南亚。大部分赃物经朝鲜由陆路运抵日本,但由于美国潜艇在1943年完全封锁了海路,因此由海路运输的其余赃物只能到达菲律宾。藏匿这些财富对日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日本在军事上输掉这场战争的话,有了这些财富,日本在经济上则没有输。在日本皇室成员的监督下,日本在菲律宾建造了175个“皇家藏宝金库”。1945年6月初,当美国坦克离巴姆邦(bambang)不到20英里时,在一个离地面220英尺的名为“8号隧道”并堆满金块的地下建筑里,为建造这175个皇家藏宝金库的175名总工程师的告别宴会正在进行。1入夜,他们喝了很多日本米酒,高唱爱国歌曲,并一遍又一遍地高唿“万岁”。午夜时分,山下将军和其他的皇室成员悄悄地熘了出去,与此同时,在通向外界的通道里,预先准备好的炸药被引爆,工程师们都被活埋,而他们建造的宝库则成了永远的秘密。2在日本皇室成员乘潜艇逃往东京的3个月后,山下将军向美国军队投降。 第6页 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活埋事件直到最近才为人们所知,那些被掩埋的宝藏在此之前也被人们认为是想像中的“山下黄金传奇”。但是,一位目睹这一活埋事件的见证人带我们去了8号隧道,并描述了他的个人亲歷。二战期间,年轻的菲律宾人本·维尔莫雷斯(ben valmores)是负责封存菲律宾境内所有皇家藏宝金库的皇室成员的贴身男僕。这名皇室成员受过良好教育,而且有点感情用事,在炸药被引爆之前的最后一刻,他让本·维尔莫雷斯从8号隧道出来,使本捡回一条命。当我们採访他时,本已是一位七十五六岁的老人了,身体欠佳。在此后数个月里,他向我们讲述了他在1943~1945年陪伴这位皇室成员的所见所闻及个人经歷。 日本在亚洲掠夺战利品的运输和隐藏等工作由裕仁天皇的最有魅力和教养的弟弟秩父宫雍仁(chichibu)负责监督执行,其机构代号是天皇所作诗歌中一首诗的题目———金百合,其他皇室成员负责日本占领区的金百合机构的其他分支机构。最近,我们从日本消息来源得知本的战时主人是竹田宫恆德(takeda tsuneyoshi),他是裕仁天皇的表兄,明治天皇的外孙。1998年,我们用众多皇室成员20世纪30年代的照片测试了本。我们把所有皇室成员的姓名隐去,而本却能立刻辨认出竹田宫、裕仁天皇的两个弟弟秩父宫和三笠宫崇仁(mikasa)以及南京大屠杀期间日本军队的指挥官朝香宫(asaka)。本说他侍候过他们,在他们编制财宝目录和封存财宝时,他为他们倒茶端水、送饭、递香菸。本是一个种水稻的农民,从未离开过菲律宾,因此他迅速而又正确地辨认出这些皇室成员是很有说服力的。当看到竹田宫的照片时,本神情凝重,并开始低吟日本民歌《樱花盛开》,他说竹田宫常在他面前唱这首歌。 在写《大和王朝》那本书的最后阶段,我们得知1945年10月,美国情报人员发现了日本在菲律宾的一些藏宝金库的地点,并秘密地取回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黄金、白金及零散的宝石。如果这一信息是真的话,那么它揭示了一个美国政府掩盖了半个世纪、不同寻常的国家秘密。我们认为这一说法值得进一步调查,因而有了《黄金武士》这本书。下面就是我们自那以后所了解的一些情况: 1945年9月2日,在接到日本正式投降的通知后,山下将军及其参谋人员从位于开延干(kiangan)的要塞里出来,把他们的军刀交给了由宪兵少佐杰克·肯沃西(jack kenworthy)率领的一支部队。随后,他们被带到了位于马尼拉郊外的新比利贝德(new bilibad)监狱。3 由于数月前岩渊三次(iwabuchi kanji)海军上将手下的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在马尼拉所犯的令人髮指的暴行(在没有受到惩罚的情况下,山下让他们离开了该市),山下被指控犯有战争罪,而且审判期间没有提到日本抢劫财宝的问题。但现在我们知道有一个隐蔽的审判议程。由于只要拷打山下将军就会被他的辩护律师所发现,因此山下没有受到折磨,但他手下的参谋人员受到了拷打,山下的司机小岛(kashii)少佐受到了特别的关注。4自1944年,山下从满洲调来接管菲律宾的防守任务后,他一直是山下的司机。负责对小岛拷打的是一位美籍菲律宾情报官员,名叫塞韦里诺·加西亚·迪亚斯·圣罗马纳(severino garcia diaz santa romana),他是一个有许多名字及多重性格的人。他的朋友称他为“桑蒂”(圣诞老人)。他要小岛交代他驱车送山下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那里隐藏着金块和其他宝藏。5 我们了解到负责监督桑蒂的就是爱德华·g. 兰斯代尔(edward·gnsdale)上尉,他是后来美国最着名的冷战斗士之一。1945年9月,37岁的他完全无足轻重,是一家gg公司的撰稿人。整个战争期间,他都在旧金山度过,为美战略情报局(oss,美中央情报局的前身———译者)写宣传材料。1945年9月底,杜鲁门下令解散战略情报局时,他时来运转。为了保存美国情报机构的资产,战略情报局的负责人威廉·多诺万(william donovan)将有关人员调到其他的政府和军队部门,兰斯代尔上尉与其他50名在机关混事的人则被调到位于菲律宾的陆军g-2部门。在那里,兰斯代尔听到了有关桑蒂正在审讯山下将军的司机的情况,并作为观察者参与进来。6 10月初,小岛终于招供,并带兰斯代尔和桑蒂去了位于马尼拉北部山区的十几处藏宝点,其中两处很容易就被打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从麦克阿瑟将军到杜鲁门总统,对藏宝金库里所放的东西都感到震惊。 在桑蒂及其助手着手打开其余藏宝金库的同时,兰斯代尔上尉先后飞往东京和华盛顿,向麦克阿瑟和杜鲁门汇报。杜鲁门在同顾问班子讨论以后,决定继续挖掘金库并高度保密,计划将发掘出的赃物———金块、现金、宝石及其他的贵金属,同在欧洲发现的轴心国的赃物一道被单独存放,用以建立一个秘密的反共政治行动基金。7根据美国政府高级官员和美国军队官员提供的消息,杜鲁门政府因此得到了几乎是无限的资金来源,用于秘密行动而不留下任何痕迹。这笔“黑金”被美国政府用作加强其盟国财政、贿赂政客、操作选举以及成为更黑暗的所谓“潮湿工作”(“wet 第7页 work”)的一个重要基础。20世纪40年代末,用日本战时掠夺来的赃物来贊助这些秘密行动被认为是完全合理的,因为苏联当时在全球正在积极地支持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使“自由”世界的生存受到了威胁。本书的目的是在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揭开这一秘密,提出并考察这些决定所带来的没有预料到的后果。 同我们一样,许多读者会对这些资料感到吃惊。一些人会对杜鲁门的战略决定感到不安,而另外一些人则会表示完全支持。研究和评判杜鲁门的决定并不属于本书的范畴,本书仅仅是一个初步的报告。当然,杜鲁门的这一决定是经过长期讨论以及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而且也不是杜鲁门一人做出的。 用战争掠夺的赃物建立全球政治行动基金的想法,最初是由罗斯福政府的陆军部部长亨利·l. 史汀生(henry l. stimson)想出的。战争期间,史汀生让他的一个智囊考虑轴心国掠夺来的赃物以及战后如何处理这些赃物的问题。由于战争形势对轴心国不利,这些赃物被发现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这些战利品大芳是从被占领国家及其人民那里掠夺来的黄金,并以金砖的形式保存。为了排除找到其原先主人的可能性,这些黄金被融化,重新浇铸为金锭,并被标上了纳粹党所用的?畚字记号和德国中央银行的黑鹰。另一些难以物归其主的原因是:许多原先的主人已经死亡;原来的政府已经不存在;东欧落入苏联的控制之下。因此,归还这些赃物似乎已不大可能。 史汀生处理这个问题的特别助理是他的副手约翰·j. 麦克洛伊(john j. loy)、罗伯特·洛维特(robert lovett)和顾问罗伯特·b. 安德森(robert b. anderson)。他们都很精明,而且后来在政府和银行业方面颇有成绩:麦克洛伊后来当上了世界银行的总裁;洛维特官至美国国防部部长;安德森则成为美国财政部长。他们当时提出的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就是建立一个被非正式地称为“黑鹰”的信託基金。1944年7月,当44个国家聚集在新罕布夏州的布雷顿森林安排战后世界经济时,美国同其盟国第一次秘密地讨论了信託基金的问题。我们发现许多高级官员的文件证实了这一点。这些高级官员中包括中央情报局驻马尼拉的站长、中央情报局前副主任雷·克莱因(ray cline)。1945年,他知道桑蒂的发现;90年代,他继续参与了掩盖花旗银行、蔡斯(插se)银行和纽约其他银行仍然保存的日本掠夺赃物的行动。 在向杜鲁门及华盛顿的其他官员包括麦克洛伊、洛维特和史汀生汇报后,兰斯代尔上尉与罗伯特·b. 安德森一起于1945年11月返回到东京。8然后麦克阿瑟与兰斯代尔和安德森一起秘密飞到马尼拉,视察了桑蒂已经打开的金库。9他们漫步在“一排排被堆成2米高的金砖里”。仅从这些金库就可以看出,在数年里,日本从整个亚洲掠夺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财富。日本不仅没有因为战争而破产,而是在整体上变得更加富有。 根据雷·克莱因和其他人的说法,由桑蒂和兰斯代尔在1945~1947年间所发现的金块被谨慎地存放在42个国家的172个帐户上。10这样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的。如果大量藏宝被发现的消息公布于众,成千上万的人会来认领,其中不乏许多骗子。在所有权方面,政府也会陷入困境。杜鲁门还被告之,如果公众知道存在着如此众多的“黑”黄金,将会引起每盎司35美元的价格体系崩溃。持这一观点的人认为,如此众多的国家把他们的货币同美元挂钩,而美元则同黄金挂钩,这样全世界的货币都会贬值,引起金融灾难。但只要对这一消息保密,价格就可以保持在每盎司35美元的价位上,美元也能保持坚挺,以黄金为后盾的国际货币就能保持稳定。同时,这些“黑”黄金将起到储备金的作用,支持每个国家的主要银行,从而巩固这些国家的政府地位。作为一种安全措施,存放在这些银行里的金块受到严密的监控,并制定了严格的规定限制使用这些黄金(这一程序被称为“专款专用”)。这使得华盛顿能够经常向这些政府、中央银行和其他的主要银行施压。简言之,只要这些国家及其领导人与美国合作,在冷战中保持与美国结盟,这些沉睡的黄金就可以作为政治贿赂金用来保护当事人。 文件显示,在1945年至1947年间,大量黄金和白金被存到了世界最大的银行里,包括瑞士联合银行和瑞士银行,这些银行成了黑鹰信託基金的主要机构。瑞士银行在信託基金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因为战时瑞士是中立国,瑞士银行没有遭到掠夺、破坏及损失。瑞士银行的高级官员签署的文件表明,由这笔资产所担保的大笔贷款提供给了英国政府、埃及政府、中国国民党政权及其他挣扎着医治战争创伤、恢復经济的政府。{11} 问题是在“国家安全”的外衣下,产生了滥用权力的情况。在后面的章节里,我们将看到许多这方面的例子。这些地下资金被用来行贿,被用在义大利、希腊、日本和其他地方的贿选;利润丰厚的信託基金为大人物效劳;黄金的持有证被作为诱饵而投放。在那些聪明人手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世界一些最大的银行以它们的金库里这笔价值数十亿美元的黑钱为筹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乎到了上瘾的程度。 第8页 回顾过去,出于爱国目的和高尚事业的需要,追回金百合藏宝库所藏,并建立黑鹰信託基金是件容易做到的事,但在冷战期间要用好这么多的黑钱则不那么容易。因为这时所谓的“国家安全”使得要审计这些钱的使用几乎不可能。为了掩盖存在这笔财富的真相以及确保美国在对抗20世纪40年代末席捲亚洲的共产主义浪潮中的地位,华盛顿还做了其他滥用权力的事情,在外交方面撒了许多弥天大谎,特别是有关日本的谎言。美国想要日本成为其在亚洲的反共堡垒,因此,这笔隐藏的财富的来源永远不能披露。 从1945年开始,华盛顿不得不坚持称日本从未掠夺过任何东西,而且在战争结束时日本已是一文不名,完全破产。这样,美国开始了对许多歷史事实的歪曲,并使它们成为秘密。由于对金百合组织聚敛到的后被华盛顿得到的这笔财富一事必须保密,因此日本和美国民众都被欺骗了。1951年的和平条约被这些欺骗所扭曲,成千上万被迫为日本公司从事奴隶般劳动的战俘和劳工因此并没有得到任何赔偿。为了使日本免于战争赔款,约翰·福斯特·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私下会晤三名日本人,制定出和平条约的条款。其中一人就是宫泽喜一(miyazawa kiichi),他是后来的日本首相,并多次担任日本的藏相。根据和平条约的第14条:“本条约谈判国认为日本应对其战争期间对盟国所造成的破坏和痛苦赔付战争赔款。然而,这些国家也承认目前日本的资源尚不足(以进行这样的赔款)。”为了强化日本破产的印象,第14条称:“同盟国放弃由日本战争行为所造成的国家赔款的要求以及同盟国的国民由日本战争行为所造成的赔款的要求。”通过签署这个条约,同盟国诸国等于承认日本战时掠夺的财富全部蒸发掉了,而且所有日本战争行为的受害者只能自认倒霉。作为对同意该条约的回报,华盛顿将桑蒂所发现的“黑金”秘密地运到这些国家用来加强这些国家的中央银行。{12} 由于黑鹰信託基金和政治行动基金一直是预算外资金,并一直延续到今天,其数量比任何时候都要大。根据华盛顿高层消息,1960年,当时的副总统尼克森把这些基金中的最大的一笔之一———m基金给了日本自由民主党的领导人。作为回报,他们许诺给尼克森回扣用作其竞选美国总统的竞选费用。m基金当时的数目是350亿美元,据说现在其价值达到了约5000亿美元。这笔钱自那以后一直受自民党的幕后操纵者所控制。他们用这笔钱来贿选,使日本保持着一党专政,并阻止任何有真正意义的改革。类似的秘密基金所导致的腐败现象在全世界比比皆是。秘密是一种权力,权力导致腐败,不透明的权力导致秘密的腐败。 正如研究日本的专家查默斯·詹森(插lmers johnson)恰如其分地评论:“冷战结束了。无论美国当时怎么认为的,现在都有必要对冷战进行彻底的反思。冷战本身不再能被用来证明对冷战的代价及其未曾料想到的结果进行忽视的合理性。今天的问题不是日本转变为社会主义还是中立主义,而是为什么长期以来一直依赖美国的日本政府会如此的腐败、无能和脆弱。”{13} 所有这些宝藏来自何处?到目前为止,日本对亚洲的掠夺被官方轻描淡写地称为是多喝了几杯的士兵的一些随意的小偷小摸的行为和一些暴力行为。这是一派胡言。抢劫作为战争的组成部分并不是什么新鲜事。1860年,英法远征军来到中国华北,喝醉了酒后,变得疯狂起来,抢劫了北京郊外华丽的圆明园,砸烂了他们拿不走的所有东西,然后一把火烧毁了除一座亭阁和一间房屋外的整个宫殿。由于不相信他们抢到的黄金是真的,这些未受过教育的士兵把其中的大部分给扔掉了。联军的司令是额尔金(elgin)爵士,其父曾将雅典帕台农神庙里的雕塑运走。1900年,为了解救被义和团围困的使馆区,西方军队再次进入北京,开始了酒后的狂暴行动,抢劫、捣毁紫禁城里的财宝。但这与日本在1895年至1945年间的所作所为有着本质的区别。 日本在1895年至1945年的所作所为的本质不同在于其不是酒后的抢劫和破坏。日本人的抢劫是理性和故意的行为,特别注意抢劫有价值的书籍和手稿,而一般的小偷和普通的士兵是不会对它们感兴趣的。日本人还特别注意抢劫亚洲的黑社会———三合会、秘宗会、黑老大,特别是从事繁荣的鸦片贸易的帮会。对于个人,日本人用敲诈的手段恐吓有钱人。从中国和朝鲜抢夺最有价值的艺术品和文物。到目前为止,仅有少部分的被抢艺术品和文物物归其主。一些主要的文物,包括一些金铸的佛像,最近在菲律宾黑社会的隐藏地被人看见,它们是由马科斯的亲信运去的。但这些艺术品和文物中的绝大部分仍然藏在日本私人的保险箱里,或是在东京皇家收藏品中 华盛顿向外界传递的官方信息是日本战时的精英———皇族、财阀、黑老大和“好”官们,努力结束了战争,此时,他们已贫困潦倒,他们也是一小撮“坏”的军国主义分子的受害者。读者们将会看到,事实并非如此。我们被告知,在战争结束时,日本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几乎养活不了自己。实际上,在战争结束时,日本的统治者比以前要富有得多,战争对他们工业体系的破坏相当小。大部分可看见的破坏是数百万普通平民的火柴盒般的房屋,在他们最高统治者看来,他们所遭受的苦难是无关紧要的。令人吃惊的是,没有几家工厂和官邸被摧毁,甚至没有受到严重的破坏。 第9页 由于急于想把日本变成一个“反共堡垒”,华盛顿宽恕了日本战时的领导人、天皇及皇族和金融界的首脑们,免除了他们对12个亚洲国家的破坏和使之贫穷的责任。只有为数不多的日本战时领导人被处决。美国在战后占领结束时,所有被起诉的日本战犯都被释放,包括那些从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控制着东亚最大贩毒网络的黑帮和教父。华盛顿不遗余力地使那些发动战争的人重新得到日本政府的权力,其性质等于在战后使纳粹党重新在柏林上台。但这在日本却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因为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政治迫害的运动所扼杀,这种政治迫害甚过美国麦卡锡时代的政治迫害。日本极右势力在战时抢劫的赃物和日本财阀在战时从亚洲国家所榨取的利润的资助下得以復活。 从盟军占领日本一开始,麦克阿瑟将军、杜鲁门总统、约翰·福斯特·杜勒斯以及其他一小部分官员,完全知道日本在战争期间抢劫的赃物和日本上层人物所拥有大量财富的情况,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1955年出版的一份由麦克阿瑟司令部起草的有关占领的报告承认:“占领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收集和保护大量储藏的金、银、宝石、外国邮票、雕花瓷盘以及在日本为非法的各种货币。尽管这些财富的大部分由日本官员收集起来,并由美国军队看护,但据了解,这些财产中没有申报的现金是存在的。”{14} 美国情报机构发现的另一大笔财富是由黑社会教父儿玉誉义夫(kodama yoshio)得到的价值13亿美元的赃物。他作为日本海军少将参与了在中国和东南亚的金百合行动,并专门负责抢劫亚洲黑社会。另外,他还负责日本在整个亚洲战时的毒品交易。战后,儿玉为了从巢鸭监狱出来,避免受到犯有战争罪的起诉,他给美国中央情报局1亿美元,这笔钱被存入m基金。儿玉还个人出钱创建了两个政党,后来合併为日本执政的自民党,至今,华盛顿仍全力支持该党。 我们从美国一些法律行为的蛛丝马迹中可以证实美国得到了金百合行动的赃物,如检验桑蒂遗嘱的真伪、核对他交税的情况以及他存在美国、瑞士、香港及其他地方的钱的法律证据。这些材料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表明全世界充斥着秘密帐户,这些帐户上的钱是来自金百合计划的赃物。正如我们将看到的那样,桑蒂死后,他的一些大的帐户上的钱被匆忙地转到了名为退休少将兰斯代尔的名下。一个简单的事实就是,这些拥有价值数十亿美元黄金的银行帐户在没有明显理由的情况下易手,这就提出了银行究竟起到什么作用这样一个有趣的问题。 许多着名的名字与这个离奇的故事有紧密的联繫。长期担任花旗银行主席和执行长的约翰·里德(john reed)是与桑蒂的黑钱流动有牵连的关键人物,他的名字在与此案有关的诉讼中常被提到。在这些诉讼案中发挥作用的律师中,有一位是旧金山的着名律师梅尔文·贝利(melvin belli),他在写给拉斯维加斯《太阳报》编辑的信中说:“现在我确信世界上许多重要银行的确为桑蒂存过钱。”贝利在诉讼中写到:“被告花旗银行主席和执行长约翰·里德在花旗银行为桑蒂所拥有的金块的兑现过程中发挥了主要的作用,里德及花旗银行有系统地出售了而且仍在出售着上述金块,并将销售收入挪用。” 在美国进行的其他诉讼确信无疑地证明金百合行动所抢劫的财物的确隐藏在菲律宾。在旅游胜地碧瑶(位于菲律宾吕宋岛西部———译者)附近,一位名叫罗赫略·罗哈斯(rogelio roxas)的菲律宾锁匠发现了隐藏在一隧道里重达1吨的金佛像和数以千计的小金砖。一听到罗哈斯的发现后,马科斯总统派打手没收了金佛像。罗哈斯后来被捕,并受到拷打和谋杀。1996年,美国联邦法院判决他的家属从马科斯的财产中获得220亿美元的赔偿。该案在审理过程中提供了许多有关日本抢劫亚洲财物的证人、文件和照片证据。 1968年,马科斯总统派了一个高级代表团去日本,与日本达成联合发掘的交易。根据该代表团一名成员的回忆,他们会见了一名皇室成员,“一名高级官员,他是裕仁天皇的堂兄。他告诉他们,日本在菲律宾藏匿了价值1000亿美元的财富,这需要花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来搜寻所有这些财富”。 {15}另一场不同寻常的诉讼是美国前司法部副部长诺伯特·施莱(norbert schlei)在调查日本神秘的m基金时,被美国财政部“咬”了一口后,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进行的诉讼。 为了扩大竞选资金,在出售了数十亿美元的日本政府债券后,日本自民党领导人发现当这些债券到期时,国库里没有足够的现金来支付这笔国债。为了避免难堪,自民党总裁田中角荣(tanaka kakuei)迫使债券持有人接受期票,但期票在设计时故意留有缺陷,以便日后可被说成是伪造的。当他的顾客要求谈判兑现这些本票中的一部分时,诺伯特·施莱被逮捕了。 华盛顿和东京坚决否认这些期票(被称为“57”,在裕仁执政一年后发行)的真实性。但我们有证据显示它们是由财政部自己印刷和制造的,并在特定的场合下被日本政府秘密地承认。我们复制了日本和瑞士银行之间的秘密通讯,它们确认了这些期票的真实性。纽约一些与“57”有牵连的金融家还告诉我们,由美国联邦经济情报局精心设置的陷害诺伯特·施莱的圈套刚被执行,美国前国务卿亚歷山大·黑格(alexander 第10页 haig)就成功地同日本自民党有影响的人物竹下登(takeshita noburu)就上述期票中的一种进行了成功的谈判,(老)布希总统给竹下登的一封私人信件进一步促成了该笔交易。所以这些金融证券的真实与否取决于你的朋友是谁。 纳粹大屠杀的倖存者经过协调一致的努力,花了60年的时间才重新获得隐藏在瑞士银行里的资产,得到了包括大众汽车公司在内的德国大公司对他们所从事多年苦役的赔偿以及收回了从他们家中和办公室里抢走的艺术品。他们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功以及日本投降50周年纪念日的到来,激励全世界其他的倖存者发出要求赔偿的正义唿声,并导致了有关人士在这个问题上进行前所未有的国际合作。 这一“太平洋战争的最后一场战役”正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法庭上进行着,战斗的一方是倖存下来的战俘、苦役、慰安妇和平民受害者,他们提出十几亿美元的赔偿诉讼,这一赔偿要求在战后一直被神秘地拒绝。据估计,到1995年,有70万太平洋战争的受害者没有得到赔偿。由于年龄和疾病,他们的人数正在急剧减少。这些受害者身后是一支不同寻常的积极分子和律师的组合,他们有着多年同德国大公司和瑞士银行打官司要求赔偿的经验。急于避开这一不断扩大的司法“发现”,有关政府正在向受害者支付欠债,为的是堵住他们的嘴。 华盛顿的做法有所不同。其做法是将这类诉讼案从州法院转到联邦法院,在这里通过政治压力和政府机构的干预驳回这些诉讼。国务院、司法部援引1951年和平条约的第14条来阻止战俘和其他受害者起诉财大气粗的诸如三菱、三井和住友(sumitomo)这样的大公司。在2000年6月参议院举行的听证会上,犹他州奥林·哈奇(orrin hatch)主席,对国务院和司法部的律师所说的“1951年的和平条约取消了受害者所有权利”的合法性提出了挑战。他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联邦政府有权说‘巴丹死亡之旅’的受害者见鬼去吧,你们这些受到虐待的人放弃你们的权利吧,因为我们有权这样做?……从宪法的角度说,我们的政府有权剥夺这些个体公民权利只是因为他们在条约里进行了这样的规定?……我们没有让日本政府赔偿。我们只是叫那些做了坏事的公司赔偿。今天,这样的一些公司有着几十亿美元的资产。” 尽管还有其他代表受害者的唿吁,2000年9月21日,美国联邦地方法院法官沃恩· 沃克(vaughn walker )还是做出了对美国战俘和其他受害者不利的判决。沃克说他同意政府的立场,这些诉讼案“具有潜在的扰乱半个世纪外交条约的因素”。他判决和平条约已解决了所有的赔偿问题,并对这些诉讼不予受理。{16}他说破坏自战争结束以来就存在的微妙的日美外交联盟是很危险的。另外,三位前驻日大使也令人难以置信地称这些美国前战俘实际上是“恐怖分子”。 华盛顿用来阻止这些诉讼所花的精力和时间的确很奇怪。整个问题涉及各种不同的利益。在柯林顿当政期间,美国驻日大使托马斯·福利(thomas foley)非常坚决地拒绝向战俘和其他的苦役进行赔偿,认为“和平条约放弃了要求日本赔款的所有主张”。他的副手克里斯多福·j. 拉夫勒(christopher j. lafleur)一有机会就附和他的立场。对受害者来说,有趣的是拉夫勒的妻子被住友公司聘为顾问。住友是日本最大的一家企业集团之一,战时曾大量使用劳工,也是诉讼的对象。福利作为大使的任期一到,返回美国后,就到另一家大的企业集团三菱任待遇丰厚的顾问职务。三菱也是战时使用劳工最多的公司之一。也许更耐人寻味的是拉夫勒的妻子是日本前首相、藏相宫泽的女儿,宫泽就是1951年与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秘密谈判和平条约的三位日本人中的一个。在任命驻日外交官时,利益冲突似乎不是一个道德问题,也许是能够被任命的一个条件。 今天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东京和华盛顿在金融方面进行了勾结,这些证据足以对此举行国会听证会和审计署的调查。在半个世纪的外交谎言掩盖后,现在是摘掉“国家安全”这块遮羞布的时刻了。在这块布后面有许多勾结、腐败和各种利害冲突,这方面的证据不胜枚举。 在我们调查这个问题的18年中,我们深深地怀疑有关金百合的证据中所涉及的巨额资金的问题。据权威的说法,世界上共有约130000吨加工过的黄金,包括金块、金币和装饰类的黄金,如金手镯、项鍊或戒指。官方有关黄金拥有量的记录表明,拥有超过世界75%人口的亚洲的黄金拥有量不到全世界总量的5%,这一统计数字从表面看有些荒唐。至少,在西方,黄金法则就像重力法则一样灌输给我们。实际上,没有人真的知道究竟有多少黄金。我们不知道西班牙从新大陆掠夺了多少黄金,因为当黄金到欧洲时,其中大部分已到了欧洲银行世家的手中,如福格尔家庭(fuggers)和韦尔泽家族(welsers)。他们贊助了征服墨西哥和秘鲁的行动。福格尔和韦尔泽对如何处理这些黄金守口如瓶。除了了解他们很富有和以多种聪明的方式分散他们的财富外,我们无法知道克虏伯(krupps)、罗思柴尔德(rothschilds)、奥本海默(oppenheimers)、沃伯格(warburgs)或者洛克菲勒(rockefellers)家族的确切财富。1万亿美元听起来很多,但是经济学家告诉我们今天约有23万亿的美元在这些富人的手中,其中大部分沉睡在大洋彼岸的私人帐户里。在那里,银行的不透明及地方法律保护着这些资产,就连税务官员、配偶、商业伙伴以及客户也不了解它们的情况。我们对亚洲和中东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富商大亨以及犯罪组织所拥有的黄金数量的了解就更少了。富可敌国的西方王公贵族可能拥有银行、石油公司,他们甚至控制政府,但是富有的亚洲人从不相信政府或是银行,而是更宁愿以小块金砖、白金等形式来保持他们的财富。在中国,这种绝对的不信任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我们相当确信,在亚洲,这种隐藏起来的财富数量远远超过在欧洲和北美洲自银行体系(如我们所知道的黄金市场)建立后的4个世纪里所积聚财富的数量。即便是美国政府也拒绝透露其所拥有的黄金数量,最后一次公开审计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简言之,黄金是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这种保密也是很有道理的。 第11页 本书的目的不是要确切地估计有多少黄金被抢劫,多少被隐藏,多少被秘密地收回,或者多少黄金有待去被发现。由于所有这些谎言和欺骗,我们也许永远也无法十分肯定地知道这类问题的细节。当我们研究日本皇族成员竹田宫最初藏宝图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许多含义隐晦的标记和一个似乎在表明藏宝库储藏了价值777万亿日元宝藏的符号(推测是1944年的价值,当时的汇率为4日元比1美元)。然而我们却无法知道这个数字是否精确以及其他的标记是否也是以同样的方式编码的。将我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些标记上是没有意义的,为了发现这样一个藏宝库里存有多少宝藏,我们必须寻找确凿的歷史证据———1975年10月,马科斯总统在特雷萨-2(teresa-2)藏宝库里实际发现了多少财富?根据一位曾参与清理这些宝藏工作的人透露,当时从一个隧道里运出了价值80亿美元的金砖。 在本书中以及本书所附的相关证据里,我们用文件证明了大量战时掠夺来的赃物是如何至今仍然保存在诸如花旗银行、蔡斯银行、香港上海银行集团(hongkong & shanghai banking corporation )和瑞士联合银行这些国际大银行及其他银行的保险柜里。我们提供了有关信件、合同、运货单、政府的税单、保险单的影印件以及与中间人的採访记录,这些中间人从事了“黑鹰计划”的大笔交易。 我们用文件证明一个秘密联合帐户是如何在日本三和银行里建立起来的,这一帐户是由麦克阿瑟和他的老对手裕仁天皇联合拥有的。这一帐户被叫做“昭和信託”(showa trust),根据裕仁的年号命名,其名下的资金是如此的多,到1982年年利息就达到了10亿美元。我们还确认了昭和信託基金三位託管人之一的身份。我们的文件显示马科斯总统是如何发现这一帐户的存在,并如何以此来勒索日本政府的。我们的文件还包括战后在陆地和海上发掘这些黄金行动的照片;桑蒂和兰斯代尔从1945年至1949年仅找到这些财富的一部分。10年后,当日本开始单独或与他国一起重返菲律宾来收回这些宝藏中的一部分时,又有了一批重大的发现。 我们得到独家调阅60000卷文件和数百小时录像带的权力。这些录像带是由美国採矿专家和冶金化学家罗伯特·柯蒂斯(robert curtis)在过去的25年里拍摄和收集的。1975年10月,他本人在特雷萨-2(teresa-2)这个地方亲自参与了为马科斯总统发掘价值80亿美元的金砖工作。在差点被马科斯谋害并逃出菲律宾后,柯蒂斯对记录这些财宝歷史的重要性着了迷。在为马科斯设计发掘5个主要金百合藏宝点的过程中,他有机会亲自研究许多在马尼拉市内和周围的藏宝点,使他对金百合工程师所应用的技术有了全面的了解。如今,他有一份缺席判决,要求他分享马科斯财产中的那一部分黄金,其价值为78亿美元。 在他为马科斯总统工作的那几个月中,他拍摄了由日本的地图制作者为秩父宫准备的175张原版藏宝图中的172张。在本书中,我们引用了这些地图的一些复印件。 本书中,我们还讲述了日本打捞“奥普顿·诺特(opten noort)”号的传奇故事。这是一艘荷兰的定期客轮,被日本俘获后伪装成救护船,并被金百合行动用来安全地运送财宝。1945年返回日本后,它被日本海军在舞鹤(maisaru)海军基地附近凿沉,当时船上还装有数吨重的黄金和白金。1990年,这些财宝被打捞出水,当时潜水的日本打捞船和澳大利亚打捞船的名字在我们复制的照片中清晰可见。 本书中还包括了中央情报局马尼拉工作站站长的亲笔信和绘制的图表,这些东西表明一些美国参议员、政府官员以及五角大楼将军们是多么希望使用从菲律宾获得的金百合的财富,并与约翰·伯奇社(john birch society,美国民间组织。1958年12月9日成立,以反对共产主义,提倡极端保守主义为宗旨。———译者)和(韩国的)文鲜明统一教团(the moonies)合作,创建一个由他们所控制的新的军工联合体。里根政府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罗伯特·施魏策尔(robert schweitzer)和陆军将军约翰·辛洛布(john sinub)在香港一家旅馆有关发掘黄金讨论的录音带确认了这一点。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许多曾领导一个被称为“企业”的影子政府的退休海军和陆军将军,试图策划进一步发掘藏于菲律宾的日本战时掠夺来的财富。由于被一种认为日本人在1942年曾挖了一个深达400英尺深的洞穴来藏匿金砖的说法所误导,他们的人在一幢房屋也掘地400英尺。由于这个洞300英尺以下已在水里,他们调来了美国海军的深水潜水员和减压仓用以完成这一发掘任务。在歷经辛苦和100万元的开销后,他们什么也没发现,只好放弃。我们记叙了多次类似的失败冒险,以表明全面的揭露是非常需要的。 马尼拉对面八打雁(batangas,菲律宾吕宋岛西南岸港口城市———译者)的海岸线有一个引人注目的藏宝点,有朝一日,这个地方可以建成一个金百合的主题公园。近年来,它一直是日本方面发掘这批财富的目标。它是一个很高的海岬,俯瞰着南中国海,上面有许多隧道和炮台,因而得到了“大炮”(navarone)这一绰号(“大炮”一词的比喻取自于1961年,美国着名导演戴维·尼文(david 第12页 niven)执导的电影the guns of navarone———译者注),我们被要求不要透露有关其地点的更多细节。这一综合建筑群是日本人在20世纪20年代作为征服菲律宾的长远战略而建造的。1944年,它的里面装满了各种宝藏。自那以后,其中的3个隧道被日本人开启,发现了几卡车的金砖。他们被其发现沖昏了头脑,结果他们没有进一步搜寻,更深处的隧道似乎没有被动过。 所有这些财富是从哪里来的?让我们从头说起,从朝鲜开始。 注 释 1 参见第六章的军事日期和细节。到1945年5月5日,美国军队挺进山区进展神速以至山下不得不放弃邦都(bontoc )和碧瑶(他的防御三角中的两个角),他开始把他的部队撤到巴姆邦和巴加巴格之间,并沿阿辛河撤到开延干地区。在6月1日至4日,山下的反坦克部队与美国的第775坦克营打了一场运动战,加速从巴姆邦撤到开延干地区的压力越来越大。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活埋工程师的事件。 2 竹田宫亲王的“红色系列”8号隧道的地图复制品收在我们的附录中以及关于罗伯特·柯蒂斯的cd光碟里。 3 怀俄明州的律师乔治·f.盖伊(george f. guy)是山下律师团中的一位,他为最高法院歷史协会写了山下的投降及其审判的情况。参见乔治·f.盖伊:“the defense of general yamashita” in yearbook 1981 supreme court historical society. 网址:.supremecourthistory.org/myweb/81journal/guy81.htm 4 山下司机的姓名以及他受到拷打的情况是由接近圣罗马纳的人士提供给我们的。这些细节得到了中情局退休人士的证实,但他们要求不要提到他们的姓名。1975年,佛罗伦丁诺·维拉库塞斯(florentino vcrusis)上校向罗伯特·柯蒂斯提供了类似的情报。维拉库塞斯说在东京与栎原爵士(lord ichivara)会面时(参见第十章),他得知圣罗马纳拷打了小岛少佐,后来小岛用从另一位囚犯那得到的一把黄油刀自杀。2001年,柯蒂斯向作者讲述。 5 似乎山下将军知道他的司机受到拷打,实际上是代他受过。日本人和许多西方人认为山下是一个有荣誉感的人,因而当他知道他的助手受到可怕的折磨,包括电击、药物和用水来折磨,而他自己却倖免于难深感痛苦。 6 兰斯代尔后来声称,战争结束时,他是一名少校,被派到马尼拉的g-2情报部工作。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他是在战争结束后才到马尼拉的。他在1948年11月被提为陆军司令部g-2副主任时,军衔才升为少校。参nsdale:in the midst of wars,第4、11页。 7 读者在每一章的尾註里以及本书的附件和与之相配套的cd光碟里将发现大量资料来源的注释,包括信件、文件、採访个人。我们的网址: /bowstring。 8 此时,史汀生已辞去其战时的职务,但仍然积极地参与了(这个行动)。 9 有关麦克阿瑟的这次行程,没有公开的记录,但我们有许多消息来源证实了这次旅行。这些消息来源说在这段时间里,麦克阿瑟与安德森在吕宋岛。对麦克阿瑟来说,从日本的厚木空军基地秘密飞往马尼拉附近的克拉克空军基地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10 一份给英国外交部长的照会清楚地表明了这点。这一照会是由远东地区英国平民被拘留者协会官员在编号为92591的英国外交文件里(第4页)发现的,他们的发现能够在网上看到。网址为:.abcifer/ww2/newpage1.htm.。在阅读了《大和王朝》一书后,他们与我们的出版商联繫,分享他们的发现。 {11} 这些贷款涉及的美元数额非常之大。这些文件包括瑞士公共保险公司和其他公司保险费。参与这些贷款的银行还有ubs, 图兰·阿列姆联合银行、 schweizerische metal 银行、 联合银行和维也维中央联合银行。我们被要求不要复制这些文件。 {12} 参见注10。 {13} 詹森的评论可以从日本政策研究所(jpri)的网站得到。 {14} 参见reports of general macarthur: macarthur in japan: the upation: military phase, volume 1 supplement. washington, d.c.: facsimile reprint, 1994,第223页。 {15} 转引自维拉库塞斯上校的presidential memoranda。 {16} 有关沃恩·沃克的判决,参见the japan times online, “us judge cites treaty in rejecting pow suit”。 网址:.japantimes.co.jp;information 和中日战争史维会的网址:.sjwar.org. 判决是美国联邦地区法院、加州北区法院作出的。编号:case no.mdl1374。2001年10月,另一个共同起诉一个或几个原告人代表与他们有同一利益的其他大批人而提出的诉讼在芝加哥联邦法院进行,该诉讼要求1万亿美元的赔偿。该诉讼也以同样的理由被驳回。参见“u.s. warpensation suit seeks $1 trillion, friday september 7, 2001, nichi bei times.” 黄金武士(第二部分) 第三章 掠夺中国 日本强行占领我国东北,使中华大地充满着愤怒和恐惧。许多中国人认为日本在未来的岁月里还会吞併中国其他的领土,直到把整个中国变成其殖民地。1一位满铁公司的研究员说:“我们更需要思考为什么我们良好的愿望……没有传递给中国大众。” 第13页 在上海,有人抬着裕仁天皇的画像游行,画像的胸部心脏处刺着一把纸做的匕首。中国报纸报导了在朝鲜有人试图刺杀天皇,但子弹击中了另一辆车。210天后,1932年1月18日,5名日本年轻人穿着好战的日莲宗(nichiren)僧服在上海一条拥挤的街上游行,唱着歌庆祝日本在满洲的胜利。激怒的中国人袭击了这5人,并当场打死了其中1人。这些“和尚”其实是日本的特务,是特务组织田中隆吉少佐手下的人。3 这名少佐故意挑起事端,期望一个或更多的特务被打死,这样日本就可以“保护”在上海的日本公民为由,进行军事干涉。东京总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是受害者。此刻,日本海军在黄浦江上停泊着多艘火力强大的战舰以保护日本在这座港口城市的商业利益。没有等待增援部队的到达,日本海军上将派遣了海军陆战队,动员了在上海的3万名日本居民中的数百名流氓和黑社会的暴徒,自称是“浪人”的日本平民也手持手枪、步枪、刀和棒球棒加入进来。很快,驻扎在上海附近的中国十九路军也加入到战斗中来。在裕仁的批准下,9万名日本增援部队迅速进入上海。4开始是凌乱的枪击,接着是大炮、军舰上的火炮和日本飞机对上海密集的街道勐烈的轰炸和扫射。上海的一部分被夷为平地,18000名平民被打死,24万人无家可归。5西方人士在相对安全的租界的房顶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切。日本占领朝鲜和东北的时候,只有为数很少的西方人士———其中大部分是外交官,目睹了事件的过程。在上海,数以千计的西方人士是日本残忍和滥杀的见证人。记者们常被困在勐烈的枪林弹雨中。欧内斯特·豪泽(ernest hauser)写到:“狗和鼠在庆祝它们自己的节日:在一群群狼吞虎咽的野狗下面是难以辨认的尸体。”东京受到强烈的谴责。在伦敦,日本大使吉田茂(yoshida shigeru)说日本对上海的进攻是“严重的错误判断”。美国银行家感到悲哀。摩根家族的托马斯·拉蒙特(thomas lamont)称,日本的行动使得向日本提供进一步的贷款成为不可能———无论是通过投资还是银行。3月2日,在战斗了34天后,十九路军开始全面撤退。第二天,日本宣布单方面停火,接下来的是正式停火协议。这是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拖延行动,因为日本军队将在1937年夏再大规模地返回此地,完成此次未完成的任务。 20世纪初,西方对中国人的印象是“东亚病夫”,一个无比腐败、恶习丛生的国家,处在崩溃边缘,一触即倒,就像支在一双小脚上的干瘪老太。许多人认为中国经济早已失血,但这完全不是事实。从一个军阀转到另一个军阀手中的资产与藏在民间的财富相比还是微不足道。对北京连续不断的抢劫使大量宫廷财宝流失,但是这并未影响到其他富豪、大小商人以及地痞流氓黑社会手中的黄金、艺术品及祖传的遗产。因为这些人并不信任银行,中国人以小块金砖的形式非常巧妙地保存财产。在我们以前出版的另一本名为《边缘的老爷们》一书中,我们从古代中国商人阶层的起源,追溯到现在华侨巨富的全球网络。中国歷代王朝的统治者以纳贡的形式垄断贸易,除此以外的商业活动都是非法的,被处以极刑。商人永远是被压制和被迫害的对象,财产被没收、被关入大牢或和家眷一道被流放至中原以外的“蛮夷之地”。结果是中国商人不得不秘密地经营,贿赂地方官员,以求生路。在3000年的歷史上,在中国,商业在概念上一直是非法的。直到19世纪末,作为对不断增长的西方影响的让步,为了急需的财政税收,摇摇欲坠的清王朝才允许商人公开经营。因此,根据传统的做法,大量的中国财富仍然是隐藏着的。有一些地方银行网络和当铺,向农民和小商人提供贷款。但在那些条约规定对外开放的口岸城市,如上海、广州、香港的西方银行,不对中国人开放。 日本人知道这一点,因为在日本歷史上,也有类似的情况。日本的统治者和武士曾把商人当做寄生虫。日本人明白中国人不会等着别人来抢劫他们的财产,中国人在这方面非常聪明。因此,要把这些财富弄到手,日本人必须具有同等的聪明才智。实际上,今天日本的一些私营财团的资产来自于对朝鲜和中国的抢劫。日本的金融家和企业的头目垂涎这些财富,于是他们大力支持日本军队,企盼着控制中国丰富的矿产资源、工业基地以及巨大的消费市场。提到抢劫,人们会联想到银行、博物馆、豪宅以及被忽视的黑钱。日本流氓恶棍在朝鲜和满洲获得了敲诈勒索的实践经验,他们把银行、博物馆、豪宅留给宪兵处理,把注意力放在劫夺中国藏而不见的财富,特别是来自于贩毒、酒、卖淫、赌博、走私和其他的非法行为所得的暴利上。为了进展顺利,他们先暂时和中国的黑社会建立合伙关系,中国黑社会的这些人对欺诈自己的同胞没有任何悔意,正是这些流氓恶棍,造成中国20世纪30~40年代大量地下财富前所未有的流失。 中日两国黑社会的合作已经非正式地存在了1000多年,在古代,中国沿海地区福建省的私人企业家组织了亚洲最成功的贸易网,他们的舢板把海上贸易做到远至东非和阿拉伯国家。每一个私人贸易组织都有自己的海军和水兵,并把他们的财富以金砖密藏在中国沿海的堡垒里。他们用这些财富贿赂地方官员。因为他们的共同的敌人是朝廷,日本人成了这些人的天然盟友。福建的中国海盗及商人常常到日本九州西南岸的吴岛上避难,在那儿,他们受到当地大名的保护。日本武士也经常随同他们到富裕的江南抢劫。到20世纪,中日黑社会再次联合也是顺理成章。 第14页 1937年,裕仁和他的顾问们建立了“金百合组织”,这一机构成立的一个原因是为了这些财富的走向———确保其只流入天皇的金库中。它是一个皇室组织,包括金融、会计、簿记、船运专家及各种宝物专家。该机构由皇族成员监督,通过操纵黑社会来实行。黑社会像挤奶似的榨取着中国的财富,金百合计划就是榨取那层奶油。 如果说在恢復中日黑社会歷史悠久联盟的背后要有一个天才的话,那么他就是土肥原将军,他是那个时代日本最重要的情报官。他一生中遍迹亚洲。他策划了对满洲的占领和溥仪的绑架。他的个人小圈子里包括日本最大的黑手党人、最厉害的流氓和最胆大妄为的军官。在满洲,他同“两ki三suke”小帮派密切合作,特别是其中的金融专家星野直树。星野领导鸦片专卖局,后来成为天皇内阁官房长官。他还同许多中国黑社会的头目称兄道弟,这些头目大都来自上海。 上海是中国最具有活力的城市,也是亚洲最富有的城市之一。它由3个不同的政府管理,最大的是蒋介石国民党政权的上海市政府,除此以外,还有2个繁荣的外国租借地,这是19世纪外国列强从清政府处得到的租界。面积较小的是法国租界,人口约为50万。说其是法国租界,其实有点夸张,因为租界里仅有2400名法国平民,300名法国宪兵。其余的居民则为14000名不同国籍的欧洲人,包括白俄人,还有许多中国人,这些中国人宁愿接受法国总领事的绝对统治,而不愿意接受蒋介石手下官员巧取豪夺式的专制独裁。法国租界也是青帮及其头领杜月笙的地盘,杜是中国最大的帮会头目,正是在杜及其打手的帮助下,蒋介石在1927年控制了这座城市。当时暴徒和国民党军队联合清洗了市内的共产党人,许多人被斩首示众。中国军阀政治多变,蒋介石只是一个新的领袖,青帮头领情愿居住在法租界里,受法国当局的保护,而法国当局得到杜的慷慨捐款,对他贩毒、开设妓院和赌场等行为亦视而不见。 第3个政府是公共租界,以英国人的行政管理为主,美国人其次。公共租界里,外国居民不到4万人6,其中一部分是日本人。日本居民的人数上升很快,这些人中有商人、银行家、旅馆经营者、黑手党人及不断增多的特务。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日本人成为在上海人数最多的外国居民。7由于对公共租界管理层中的英国人和美国人怀有敌意,大部分日本黑手党人住在上海近郊虹口一个被称为“小东京”的地方,在那儿,他们出售毒品和枪枝。 整体来说,当时英国在中国的影响力最大。中国所有外国财产中,38%为英国人所有。英国控制了一半以上的船运,中国海关由英国人在管理,到1931年,英国在中国的投资几乎达到10亿美元,其中75%在上海。8但这一切将发生巨大的变化,1921年时,英国与日本的合作卓有成效,20年后,英国屈于美国的压力做出让步,同意终止英日同盟。正如邱吉尔所说的,结束英日同盟“对日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被看作是西方世界受到亚洲强国的刺激”。9这一事件发生在战末《凡尔赛和约》谈判之后。在凡尔赛谈判中,日本人试图通过一个种族平等的协议,但遭西方拒绝。随之而来的英日同盟结束,使日本人感到被双重抛弃和出卖。日本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开始採取行动试图报復,准备对西方发动战争,让英国付出沉重的代价。裕仁天皇的叔父东久迩宫稔彦(higashikuni)和姑夫朝香宫,在其私交圈中挑选了一些最狂热的、报復心强、诡计多端的军官、黑手党、金融家。在大财阀的支持下,在美属菲律宾、荷属东印度、英属马来西亚以及中国大陆,以工业建设为掩护,建设军事项目,包括机场、港口以及对沿海进行勘测。在上海市中心的河港,日本公司购买了3个大码头,并让工人在连接这些码头的地下挖隧道通到江湾路上的日军司令部。10 并不是所有人都上日本人的当,在上海,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青帮首领杜月笙,他什么好处都想占,任何秘密非法的活动都必须得到他的许可。{11}如果有商人不向他交纳保护费,就会被绑架,遭到枪击,或者房子挨炸、被烧。有一次,杜月笙绑架了蒋介石的新娘宋美龄,以提醒蒋究竟谁是老大。{12} 1932年,年仅44岁的杜老闆已有数百万美元的资产,这些资产来自于他在上海及长江中下游直到内地的广大地区所控制的赌场、妓院、酒场、商店、海洛因买卖所得利润。杜月笙是一个报復心很强、白手起家的人。他出生在上海浦东一个名叫高桥的骯脏的贫民窟里,家境十分贫寒,他的父亲在一家粮店当苦力。为了改变自己的境遇,杜月笙过黄浦江来到上海滩,在河边卖水果,接着改卖鸦片和海洛因。后来,他成为法租界毒品生意首领的差使。该头领绰号为“黄麻子”,是一名探长,也是青帮的创始人。当时有3个帮派———红帮、青帮、蓝帮,相互竞争,控制长江三角洲的毒品交易。年轻的杜月笙使黄麻子认识到他们应该可以停止争斗,彼此合作。后来,红帮和蓝帮衰落,杜的青帮继而控制了上海和周围地区的全部“生意”。{13} 1932年,日本对上海发动第一次进攻时,杜月笙组织了数千名青帮打手与侵略者战斗。蒋介石赞扬他英勇的爱国精神,但与其说是爱国,不如说是为帮派利益而战。长江三角洲是杜的地盘,他不愿日本黑社会与日本军队和财阀勾结在一起,破坏他对赌博、卖淫和毒品业的控制。最终,青帮、国民党和日本制订了一个有利可图的妥协方案,他们瓜分这些“行业”的利润,正像1932年前红帮、蓝帮和青帮所做的那样 第15页 当时,上海职业化管理的赌博业规模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都大,每星期的收益超过100万元,杜月笙在福煦(foch)大街3层楼的福生赌场为他的顾客提供配有驾驶员的豪华轿车接送。{14}杜月笙在法租界里的赛狗赌博生意也非常兴隆。{15}上海有10万多妓女,{16}妓院、夜总会和舞厅僱佣了数以千计的妇女。最着名的歌舞厅是法伦(farren)和德尔蒙特(del monte),在那里,顾客付钱与白俄女子跳舞。{17} 日本人也参与到这些生意以及其他合法生意中。1932年,日本宪兵在上海开设了第一家妓院。在整个长江流域,这个曾经是英国独占鰲头的地方,日本企业家控制了棉纺厂、钢铁厂、铁路、造纸厂、电厂和银行。日本的汽动船把沿江的港口和中国内陆地区连接起来, 而且随时可把这些港口变为军港,这使得法国人感到紧张,他们决定加强对法租界的控制,要求杜月笙把毒品生意迁出去。杜月笙又一次显示了其才能。他与国民政府达成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书面上的协议,麻醉品由国民政府独家控制。{18}但这只是一个託词,杜月笙仍然全面控制着毒品交易,只是现在他是与蒋介石而不再与法国分享毒品利润,国民政府还向其颁发了“营业执照”,这使得国民党能够假装自己正在进行大力打击鸦片的运动,那些未经“授权”的毒品交易———实际上是杜月笙的竞争对手,受到了镇压。{19}缉毒局把大量没收的鸦片交给青帮,用来提炼海洛因和吗啡,{20}毒品交易的利润通过农民银行支付给蒋介石,农民银行为杜月笙所有(被戏称为“鸦片农民银行”),蒋介石用这笔钱的一部分提高他的军队现代化水平,这使得日本很生气。 日本开始通过大量走私进口毒品来破坏国民党的鸦片垄断。从满洲来的大量廉价毒品是使中国人丧失意志的最好方法。它们包括带有海洛因的香菸和销量巨大的海洛因片剂,这些片剂在劳工中很受欢迎。这使得国民党和青帮感到不安,日本在满洲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种植鸦片,同时还从伊朗用船进口鸦片。这些鸦片在天津和台湾的日本工厂里被加工成吗啡和海洛因。根据美国缉毒局的资料,日本宪兵、黑社会和财阀相互勾结,使他们在中国的毒品交易利润最大化。{21}大部分毒品都是从台湾走私进入大陆的,他们用机动船把鸦片、吗啡、海洛因运到中国大陆的日本租界,储藏在三井和其他大公司的仓库里。如同其他商品一样,日本人享有治外法权。因此,这些设备和雇员不会受到中国警察和司法的干预。朝鲜是另一个日本加工毒品的地点。汉城一家由日本军队管理的工厂,1938至1939年间,生产了2600公斤海洛因。当时日本在满洲、朝鲜、台湾以及在中国内地各个城市的日本租界里拥有数百家这样的工厂,如汉口,有3家这样的工厂日夜不停地生产海洛因。{22}在太平洋战争的高峰期,有1000多家日本公司生产并销售毒品,包括古柯硷和安非他明。天津的日本租界成了东亚最大的毒品销售中心。{23}日本一直隐瞒其毒品销售,直到1934年,鸦片顾问委员会在日内瓦召开会议时,才听到美国代表团指责日本操纵着世界上最大的毒品贸易。{24} 日本销售的毒品很便宜,与其他毒品的差价很大,以至在20世纪30年代一个时期,蒋介石命令他手下人员从日本人那里购买毒品,加价后,在完全由国民党控制的地区销售这些毒品。{25} 因此,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到1936年,蒋介石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毒品购买者,而且是从他死敌日本人那里购买的。上海市警察局的一名巡官评论说,政治之争落到“中国和日本对中国毒品交易的控制权的竞争上”。{26}对日本来说,在军事进攻前,这是削弱中国抵抗力最简单的方法。1936年底,东京已准备好在中国採取新的军事行动,先是在北京郊外制造一个事件,然后以此为藉口,攻占这个北方的首都。1937年7月7日,驻丰臺卢沟桥附近的一名关东军的连队长命令士兵向中国军营开火,以报復一个虚构的“对日本军队的侮辱”。{27}裕仁天皇开始不愿意派更多的军队到中国,因为他更关注列阵于满洲和西伯利亚前沿的苏联军事力量对东北日本军队不断增加的威胁。但是他的高级军事顾问向他保证:“与中国的战争可以在2~3个月内结束”。{28} 中国领导也错误估计了形势。蒋介石的内弟、财政部长宋子文嘲弄地说:“3个月内……日本将处在破产的边缘,并面临革命。”{29}双方的估计都严重失误,卢沟桥事件升级为一场中日战争,它使近100万日本军队陷入其中8年,并使中国面临破产和革命。 几周内,华北的京津地区完全被日本控制。与日本占领满洲后国际社会的默然接受不同,此次进攻引起了国际上的强烈谴责。美国罗斯福总统威胁要进行贸易禁运,作为对付“日本侵略瘟疫的方法”。{30} 为了保存自己的军队,因为这是其权力的惟一保证,蒋介石把华北让给了日本人,撤退到长江以南地区。这使冲突地区在地理位置上发生了变化,上海和其他城市被暴露在日本的攻击范围内。1937年8月7日,蒋介石决定先发制人,对在上海的日本军队发动进攻,以此让美国和英国为保护他们自己的利益,捲入冲突。4天后,国民党的3个精锐师进入上海市区。8万名中国士兵向虹口驻有5000人的日本军营发起进攻。{31}日本在整个上海共有9万名兵力,许多仍在位于黄浦江的军舰上,很快,中国军队增加到30多万人。但蒋介石的犹豫和错误决定浪费了中国在数量上的优势。日本军队在战术、训练及装备上优于中国军队。中国军队犯了难以置信的错误。8月14日,中国空军也投入了战斗,打算炸沉停泊在黄浦江上的日本第三舰队的旗舰“出云号”(izumo),总共4架中国飞机都过早投弹,结果炸弹落到上海市区拥挤的街道上,后果惨重。{32} 第16页 使东京感到沮丧的是,在混乱中,所有中国银行、企业和金融家都把他们的财产装上卡车,很快运入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在那,他们受到西方国家战舰的保护。中国军队一直勇敢地战斗到11月初,这时,蒋介石令人费解地把他的军队和总部向西沿着长江后撤180英里到南京。在上海的一个月的战斗中,近25万中国人被打死,其中许多是妇女和儿童。上海的不屈不挠、躲进西方租界里的大亨的狡猾令日本人恼羞成怒,南京成为日本报復的对象。日本部队在追击蒋介石军队的路上,蹂躏了美丽的苏州,预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当日本军队开始包围南京时,蒋介石又一次决定抛弃他的百姓,不予抵抗。他先撤到武汉,后又撤到500英里外的四川重庆。歷史上除了最坚定的征服者外,很少能进入四川。蒋在重庆建立了他的战时政府,向世界宣布他仍然统治着中国,他还带来了数千箱的宝藏。从最坏的情况打算,在此之前,蒋介石命令他的秘密警察头子戴笠把北京国家博物馆的藏品和其他城市的艺术品尽可能多地装箱,最后,它们被运送到中国西部成都,但能够装箱和运走的毕竟有限。 日本对南京进攻开始之前,裕仁天皇将其叔父朝香宫鸠彦派到中国,以接替生病的松井石根将军指挥作战。在任何贵族中,都有一些人接受狭隘的教育,是极端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分子。日本也不例外,朝香宫鸠彦之流把自己当做半神半人,对中国人、朝鲜人和其他亚洲人十分蔑视。他由于酗酒成性,更是偏执。在南京城外一接受指挥权,他就给他的助手发布命令说,现在是“给他们中国兄弟一次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教训”的时候了。{33} 在随后的南京暴行中,日本军队屠杀了30万毫无防御能力的军民。2万至8万名各个年龄段的妇女被数次强姦,包括儿童、少女和老太,许多被开膛剖肚。男人、妇女和儿童遭受如此野蛮的暴行令世界感到震惊。数以千计的中国男子被用绳子拴在一起,然后被机关枪打死,或被浇上汽油,点火烧死。另外一些被用作人靶进行刺杀训练,或供军官进行砍头练习。所有这些好像是在进行欢乐的体育比赛,看谁能砍的人头最多。数星期过去了,这些暴行仍在继续,南京的大街小巷尸体堆得高高的。不像以往,大规模的暴行通常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进行的,这次,许多西方人士目睹了这些暴行,他们中有外交官、医生和传教士,其中一些还设法偷偷将照片带出去作为证据。 金百合计划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实施。1937年,日本军队蜂拥中国沿海,之后向南京挺进,参与的部队是如此的众多,阵线是如此的宽广,日本的统治者担心因为各指挥官争夺战利品,在钱财方面失控。陆军和海军军官一直有顺便捞取大量战利品的事,更不用说士兵们小规模的抢劫了。同时,大批的日本黑社会分子来到这新近占领的地区,为非作歹。日中黑社会头领的联手使得局势更加复杂。为了控制整个局势,日本最高统帅部开始了金百合行动,由天皇的弟弟秩父宫负责。该行动的时间所以被外界知道,是因为日本最高统帅部———大本营自身是在1937年11月在东京的皇宫中成立的,也就在南京大屠杀即将开始的时候。成立大本营的目的是要让天皇和他的高级顾问控制战争的进程,避免重复在满洲发生的事情———关东军变得独立、蛮干。 在南京,金百合行动的第一批执行者是宪兵队。被调遣来的宪兵特别行动小队四处搜查,扣压所有中国政府的财产,炸开银行的库房、抢劫富家及中产阶级的商人和其他人士的黄金、宝石、珠宝、艺术品和货币。1000多年来,南京一直是一个富裕的城市,许多有钱有地位的中国人在南京城里有别墅,在近郊有其他不动产。南京也不是第一次被其征服者洗劫,但这次却是最仔细和系统地进行的。据说,在这一阶段,秘密宪兵至少收集了6000吨黄金。对这个问题的歷史研究显示,官方报导的掠夺数量往往只是实际数目的一个零头。另外还有无数中国人喜欢储存的小金块、白金、钻石、红宝石、蓝宝石、艺术品和古董也遭抢劫。这些都来自私人家庭和农村的坟墓。日本人做得如此彻底,甚至把尸体镶的金牙也敲下来。 宪兵小分队忙于洗劫房屋———搬走家具、镜子、地毯,装箱,通过铁路运往日本。金百合别动队———日本特务机构的精英则把注意力集中于银行老闆、行业协会首领、 连锁当铺老闆及帮派头目,所有这些人的身份事先都早已弄得一清二楚。“三合会”头目和黑社会的老大特别被盯住。他们中有人逃出城后,亲属被拘留作为人质。这样,日本人远远超过了19世纪英法联军士兵酒后在北京圆明园的狂暴行为。 金百合行动出于贪慾也出于需要。1937年,日本黄金储备因为战争开支已减少一半。{34}因此,日本皇室成员亲自为抢劫物编制详细目录,随后将这些物品装上铁路货车和卡车,由参与金百合行动的军队贴封守护,运往上海。沿途的日本军官对冒犯皇室的事情都会三思而后行。 秩父宫被选来监督该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像天皇裕仁,作为太子,他接受的教育比较狭窄而且受到严格控制。秩父宫的教育是世界式的,并多次到国外旅行,他在牛津大学学习过,在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度过假,还担负过外交任务,与希特勒共进过午餐。在裕仁天皇的3个弟弟中,他明显具有幽默感,参加非正统的娱乐活动———同他的妻子在皇宫楼上的过道里熘旱冰。当我们第一次从日本资料中得知是秩父宫负责金百合计划时,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个人的独立精神似乎不适合担任这一极端残忍的任务。然而,国家的财政危如垒卵,日本王朝正是赖此生存。由于秩父宫接受的教育范围广泛,又有国外的经歷,成为皇室直系成员中的最佳人选。他思路比较开阔,抓住了他的顾问提议的形形色色的战争掠夺。 第17页 为了监督掠夺物最后的登记造册及运回日本前的贴封,必须由皇族成员来完成,这已费了秩父宫九牛二虎之力。这些战利品从上海直接船运日本,或由火车、汽车运往满洲处理,稀有金属进行分等,其他的首饰被融化后,重新浇铸为统一尺寸的金锭,然后再运回日本。 在这个阶段,有数名皇族成员参与了金百合行动———在战争中使日本致富,而又不是那么刺激、那么危险的战斗任务。除了朝香宫外,我们知道秩父宫和竹田宫当时也在南京,因为两人后来都悄悄地告诉他们的朋友,他们目睹南京的暴行后,都做了恶梦。{35} 一些资料坚持认为裕仁天皇最小的弟弟三笠宫也在南京,但这无法确认。他后来被人发现出现在菲律宾的金百合藏宝地点。 日本在掠夺中极为重视具体细节,其中一个重要的例证是,当时有一支经过精心挑选的,对珍贵书籍和文稿有专门知识的搜集文物的特别行动组织。其中一些是日莲宗的和尚,他们的任务是在图书馆、博物馆、私人藏书或寺院的佛经里挑选这类书,然后把这些珍宝运到东京。在掠夺前,他们已在中国四处游歷,与私人收藏者交朋友,编制了最珍贵书籍和文稿的目录。 1938年春,南京大屠杀之后,1000多名这样的专家来到南京,开始从珍贵的藏书和文稿中挑选。尽管南京相当一部分已成为废墟,但储藏这些书籍的建筑则处在严密的安全保护下。日本的皇家图书馆有优先挑选的权力,最珍贵的物品被挑出供天皇亲自过目。每一件东西都被仔细地编号、打包,然后放入防水的箱子里。他们还编制并复制了多本详细的目录,以确保在运往日本的途中不会丢失任何东西。大约2300名中国劳工为物品打包,400名日本士兵监督他们的工作,用了300多辆卡车把这些箱子运往上海,然后装船。 这些书中的一部分被用来建立位于东京的东亚研究所、东方文化研究所、东亚经济研究所、东亚地方病研究所、大东亚图书馆及其他的机构。 战后,中国学者要求归还这些文化财富。美国了解这一情况,美国曾进行调查,确认日本有17处地方存放这些战时抢来的书籍,其中有日本皇宫、皇室内宫(imperial household ministry)、靖国神社、东京科学博物馆、东京美术学院、早稻田大学、东京帝国大学和庆应大学。美国占领当局的结论是日本有300万册从中国各地图书馆抢来的珍贵图书和手稿。今天的学者们称日本的图书馆是亚洲最好的,因为日本仅归还了其抢来的图书中的一小部分,大约16万册,不足6 %。{36} 当金百合行动队在全力以赴地抢劫中国最好的艺术品和文物的时候,一些日本大亨也在干,如住友公司的总裁住友(kichizaemon),专门收掠中国古代青铜器。{37}他的收藏开始于1900年八国联军攻打北京之时,之后继续到日本占领东北和华北时期,但是他的收藏品中绝大部分是在1937~1945年“中国事变”的8年中得到的,其质量之高,完全可以同埃弗里·布伦戴奇(avery brundage)的媲美,其藏品是世界上最好的。关于他是怎样把这些藏品弄到手的,完全可以写出一本有趣的小说来。 在南京大屠杀之前的6个月,土肥原将军调来了一个人负责抢劫中国的黑社会,他就是儿玉誉义夫,日本黑手党中的顶尖人物。他的基地通常在东京,现在他迁到中国,成了土肥原与杜月笙及青帮的主要联络人。{38}在战争结束前,他成为了金百合行动中与其他国家黑社会进行谈判的高手,这些国家是印度支那、暹罗、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其手段有将对方的脚放在火上烤,或者在必要的时候枪毙了他们。 儿玉相貌平平,矮小结实,肤色发黄。他一副职业打手的面孔,满脸横肉,嘴唇很厚,脸部和头上有伤疤。由于练习空手道的矛指进攻,他的手指粗短关节大。他有一双铁爪,能够挤碎喉咙。他是日本一个失败商人的儿子,9岁就被送到其在朝鲜的姑妈家,他在那里的一家钢铁厂工作,12岁时逃回日本,被一个黑手党人“收养”,分派他去殴打共产党劳工运动组织者。到1931年,儿玉成为“黑龙会”老闆头山满最喜欢的下手,由于与企图谋杀日本内阁大臣事件有牵连,{39}他被判刑入狱。在狱中,儿玉写了一本回忆录,该书成了极端民族主义者的必读手册。一年后,他被释放,头山满将他派往满洲,帮土肥原将军和石原将军搞阴谋,忙于建立一个傀儡满洲国。几个月后回到东京,不久,他又由于组织一队刺客设炸弹暗杀天皇的顾问而入狱。{40}这次,他在监狱里一直蹲到1937年。{41} 土肥原在1937年4月把儿玉从监狱中弄出来,条件是让他把精力转到抢劫中国黑社会。土肥原认为中国最有钱的人是黑道上的,这些人积攒黄金已数十年。他的新主意是儿玉应该洗劫中国地下经济。把儿玉从一个流氓转变成一个超级爱国者的想法是由“黑龙会”的头山满向土肥原提出的。头山满自己作为一名爱国者的地位是1924年作为一名宾客出席天皇裕仁的婚礼时得到确认的。{42}儿玉被派到外务省研究有关中国黑社会首领的秘密情报资料,直到1937年11月。同月,日本新的战时大本营成立后,儿玉成为统帅部的第一批现地参谋人员,去上海和南京处理所谓的“流失”问题,使过多的财富流入到了皇军军官的口袋中。正如他在战后回忆录中所写的,他发现“在所有日本占领下的城市里……奢侈享乐的军官把秘密资金花在美酒、女人和纵乐上”,{43}他们随意毁坏珍贵的物品。“在日本占领区……所有的寺庙和神殿,我发现菩萨的头被打碎或割掉。”{44}这种对文化战利品的破坏必须停止。如果士兵,大多数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村孩子,愚蠢到连菩萨要整座地偷都不懂,他们必须被枪毙。当他手下的黑手党尉官执行这一命令的时候,儿玉正在日本皇军的保护下,实行对酒和其他商品的垄断,这样,这些商品的销售利润就不会再流入中国的黑社会而会转到日本人手里。后来,儿玉成了秩父宫的部下,直接为皇室工作。 第18页 皇族们不会对付中国的黑社会。儿玉即为他们挽回了脸面,也避免弄脏了他们的手。中国的毒品生意每年产生巨额的利润,其中一大部分最终成为大小金砖。儿玉把注意力放在最后阶段上。一旦一切都变成金砖,并标明为皇家的财富,谁会介意它是来自鸦片馆,还是一位12岁的姑娘?儿玉到上海后,就与杜月笙的一个最凶神恶煞的同伙、控制上海码头的头目顾祝川达成协议,分享长江三角洲的毒品交易。顾的家庭背景不同寻常,他是蒋介石的一位重要高级将领顾祝同的兄弟。顾氏兄弟的名声很坏,1940年,共产党的新四军为袭击南京和上海之间日本控制的铁路,通过他的领地时,顾用大部队伏击了新四军,并屠杀了除了司令部以外的所有人,司令部的女干部和护士遭到轮姦。在以后的一年半的时间里,她们被关在国民党军队的妓院里,许多人自杀。作为对他的奖赏,顾被提升为国民党军队的司令。 由于儿玉与顾氏兄弟毒品买卖的协议,日本也有机会弄到从缅甸公路或从印度飞越喜马拉雅山空运到中国西部的物资,这些物资是美国根据租借法案所提供的。美国的援助物资一进了昆明和重庆的仓库,顾氏兄弟就把这些物资转手倒卖给日本,儿玉则作为购买中间商。 南京大屠杀还在进行的时候,儿玉和他黑手党人行动队,出没于上海和南京之间无防的农村,到城镇和村庄,召集地方士绅,先给镇长或族长脑门上一枪,以迫使所有人合作,把地方财产“捐献”给天皇。儿玉很仔细地将艺术品和其他的财宝上缴金百合,但据说,他给自己留下了白金块,他喜欢白金。在战争初期,他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装了太多白金,起飞前起落架曾被压垮。后来,他只收集最大粒、最优质的红宝石、蓝宝石和钻石,这些储存运回日本时要方便得多。 金百合行动在中国执行的过程中,儿玉起的作用是很大的。骗子、将军以及金融家们都帮助他。作为回报,他向他们提供保护、情妇和抢得钱财的分成。青帮头目杜月笙由于出卖自己国家全力为日本人干活,土肥原将军通过儿玉向杜支付了相当一笔报酬。但是,杜月笙也不是一个傻瓜,他必须和蒋介石以及国民党秘密警察头子戴笠保持密切的联繫。当战斗从南京转移到其他地方时,杜熘到香港,然后绕道前往重庆,在那儿坐观战事。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天堂里,他自然和顾老闆保持密切的联繫。结果出现一种奇怪的关系:中国黑社会教父杜月笙和国民党将军戴笠以及顾氏兄弟,还有日本的儿玉、土肥原将军密切合作,从毒品买卖中榨取最大的利润,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战争。戴笠也是缉私局局长,这个机构阻止除国民党以外的任何走私活动。战争期间,戴笠的武装组织从重庆将数以百吨计的四川鸦片运往沿海地区,再卖到日本。日本工厂加工鸦片的生产能力很大,鸦片有多少要多少。一批47吨的货,戴笠获利5000万美元,杜月笙也获利相当。{45} 毒品生意成功的一个例子是毒品买卖中间人叶庆和(ye ching-ho音译)。1937年底,他撕去了所有爱国伪装,投向儿玉和日本。作为回报,他得到在台湾的势力范围和他的来自日本的名字中村太郎(nakamura taro)日本荣誉公民的称号。作为台湾的毒品老闆,他享有军阀的地位,并得到许多日本情妇。作为中村先生,国民党政府对他动弹不得。{46} 儿玉的正式身份是驻上海日本海军和空军的“採购员”。他的任务是发现并获取铜、钴、镍和云母。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直接从戴笠那里买到这些物资,并用毒品支付给戴笠和青帮。这些交易是由儿玉机关上海事务局或儿玉社来完成的(日本大本营的特别部门是根据该部门的负责人姓名而命名的,并称为“社”)。根据美国的情报,儿玉社垄断本地区的盐业、钼矿、农业、渔业和军需品工厂。儿玉称他还管理了一个大型鞋厂,但他主要的任务还是毒品,毒品能提供源源不断的黄金。儿玉变得非常有钱,在战争结束前,他在东京有一座豪华的住宅。他很大方,向合适的对象赠送昂贵的礼物,是天皇上了年纪的纨绔叔叔东久迩宫最喜欢的人。儿玉的个人社交圈里有海军上将大西次郎(vice admiral onishi)、石原将军、辻政信以及裕仁的表兄竹田宫。竹田宫也是金百合计划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在袭击珍珠港和南进的最后几个星期的准备中,儿玉与竹田一道被派往在西贡的日本南方面军总部,与驻当地司令寺内商讨有关事宜,寺内是洗劫朝鲜的日本将军的儿子。他们讨论的内容没有被公开,但毫无疑问有关于对东南亚洗劫的计划。 因为南进要动用日本海军,海军将管理那些运送财宝的船只必须经过的群岛。一夜间,儿玉被从一个部门调遣到另一个部门,军衔升为海军少将。这如同将卡彭(capone)和迈耶·兰斯基(meyer lansky)任命为海军上将一样。有了这个海军军衔,不仅使他能够穿梭于南洋继续其业,而且能够有利于他与中国走私者打交道。这些人经常出没于这些岛屿之中,将日本的毒品运往中国。正如乔纳森·马歇尔(jonathan marshall)解释的那样:“由于日本缺少近海的海军,他们把走私垄断权给中国‘海盗’,以换取情报……这些日本人以每盎司1600美元的价格卖给他们毒品,这些海盗再以每盎司6000美元的价格在沿海出售。”{47} 第19页 一些中国走私者还从日本皇军海军处领取佣金。 儿玉在珍珠港事件之前从西贡回到上海。袭击珍珠港对数百万亚洲人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多年来,他们一直在遭受日本的进攻。但对生活在中国、在此之前仅是旁观者的西方人士来说,变化巨大。日本立即没收了所有西方资产,西方的银行被洗劫一空。在上海英国的一家棉纺厂,日本人用推土机推倒围墙,运走了所有的工业设备,拆走了铜芯电线、铜管道、锅炉和暖气片。 1942年,上海的外国居民是说“行动自由”,可必须佩戴鲜红袖章。英国人的袖章上印有“b”,美国人的印有“a”,荷兰人的印有“n”,诸如此类。外国居民禁止上旅馆、夜总会、电影院、饭店或酒吧,许多人家里还有日本军官住宿。一开始,他们的银行存款被冻结,后来又允许他们每月提取价值等于中国货币(时为法币———译者注)的2000元,以日本军票支付。 在乡下,受到何种待遇全取决于当地的日本指挥官。迈拉(myra)和弗雷德·斯科维尔(fred scovel) 相对幸运一些。他们是美国传教士,在山东省济宁市办医院。{48}尽管日本入侵了华北,他们仍然能够继续他们的工作达4年。日本袭击珍珠港的那天,日本士兵们来到医院,一名军官告诉他们日本和美国现在处于战争状态,逮捕了他们,并告诉他们:“你们不许离开这所房屋。你们所拥有的一切,现在属于日本帝国政府……你们必须列出这一房屋内所有东西的清单,一式三份,你们的钱将被清点。”房屋在这名军官在场时被搜查。{49}在被遣送回美国之前,他们一直被关在牢房里。每一次他们被转移时,日本士兵都要搜查他们那点可怜的携带物,以寻找美元。“衣服被仔细地搜查,肩膀垫肩被撕开,鞋底也被扯开,长头髮被仔细梳理。”战争结束,斯科维尔夫妇返回中国时,发现他们的医院被抢走了一切,包括窗框、门、水管,他们埋在后门廊下的一箱银器也没有了。这种彻底性使日本非同于一般的抢劫者。 在珍珠港事件之前的几个星期里,北京的一位古生物学家设计了一个方案,将人类学歷史上最珍贵的宝物之一———50万年前的北京猿人头骨和牙齿转移到日本人得不到的地方。这些史前化石是20世纪20年代在离北京30英里的龙骨山由一支考古队发现的,洛克菲勒家族向这支考古队提供了贊助。这些化石存放的场所———北京协和医学院的工作人员担心日本人会抢走这些珍贵的化石。1941年11月,他们决定将它们转移到美国的史密森学会(smithsonian institution),战争结束后再还给中国。这些化石被用棉花包上,外面是粉红色的莲花图案纸,然后放在一个木制盒子里,周围还垫了医用纱布,外边还有两层有充填物的更大木箱,以防震动,最后放在数个钢制的弹药箱里。9个钢箱子交给了美国海军中尉威廉·t. 福利(william t. foley)。其中2个箱子内放的是1926年发现的化石,7个箱子里放的是1929年发现的。福利后来将此事告诉了其朋友、记者约瑟夫·科金斯(joseph coggins),他曾在美国占领日本的部队里服过役。 福利是一名驻北京的医生,当时准备与其助手、海军药剂师梅特·赫尔曼·戴维斯(mate herman davis)一起回国。{50}福利的任务还有负责照顾美国使馆人员,因此幸运的话,他享有外交豁免权的保护。这些化石将作为他个人财产由他带走。但他还没有离开北京,珍珠港事件就发生了。日本人告诉他已成为战俘,他的外交官身份也被红十字委员会否认。两个半星期后,福利、戴维斯和11名使馆的海军陆战队成员被卡车带到北京郊外的火车站,他的行李包括那9个箱子也随他一起走了。在车站,他们被装进一个货车车厢,他们知道他们要被运到日本的战俘营。在两个星期的旅途中,日本士兵多次上来搜索他们的行李,然后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最后,火车在一个工业港口停下来。一名粗暴的日本军官带领一队士兵把他们押进一个工棚里,并把他们的行李放在路边又一次进行了搜查。美国海军陆战队中有一人在日本呆过,能说几句日语,他听到那个日本军官说:“有了,在这里。”随后,这一队日本士兵就走了。福利他们被从棚子里带出来后,那9个装有北京猿人化石的铁箱子已不见了。福利、戴维斯和其他的海军陆战队成员被船运到北海道,作为战俘,在矿井里为三菱公司当了3年半的劳工。 1986年,科金斯在纽约市多次听福利医生讲述这个故事,他飞到东京,与一位曾在福利手下学习过的心脏医生谈及此事。 在皇宫对面的一家饭店吃晚饭时,这位心脏医生告诉科金斯与北京猿人有关的一些化石战后在东京被发现。{51} 他补充道:“北京猿人化石的最终归宿可能就在离我们现在坐的不远的地方。” 科金斯告诉我们:“他的拇指指向皇宫。” 福利医生过去总是对科金斯说:“我可以对一堆《圣经》发誓,这些化石和其他的财宝一起被放在皇宫的地下室里。” 注 释 1 弗雷德里克·韦克曼教授写道:“就中国人而言, 日本似乎决心要把中国变成其殖民地。”参见 wakeman:policing shanghai, 第20页 第187页。 2 参见wakeman:policing, 第187页。 3 参见sergeant:shanghai, 第5章; wakeman: policing, 第187页。 4 参见wakeman: policing, 第 194页。 5 参见《旧上海的故事》(tales of old shanghai),网址: .talesofoldchina。 6 参见 wakeman: policing, 第9页。 7 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参见 wasserstein: the secret war in shanghai, 第 6页。 8 参见 wasserstein: secret war, 第 6页。 9 参见 seagrave: the yamato dynasty, 第109页。 10 参见 wakeman: policing, 第 188页。 {11} 参见 wakeman: policing, 第 25页,另见 seagrave: the soong dynasty。 {12} 参见seagrave:the soong dynasty,第269~270页。 {13} 参见seagrave:the soong dynasty,第150~152页。 {14} 参见 wakeman: policing,第97~98页。 {15} 杜月笙的生意,参见wakeman:policing,第103页。 {16} 参见wakeman:policing,第115页。 {17} 有关法伦和德尔蒙特的情况,参见wakeman:policing,第107页。 {18} 参见wakeman:policing,第203~205页。 {19} 当然,杜月笙是经政府授权销售的人之一。有关杜月笙暂时在个人毒品生意方面的损失以及他在政府授权毒品生意方面的重新投资,参见wakeman:policing,第263页。 {20} 参见wakeman: policing,第263页。 {21} 有关为日本走私麻醉药4个组织,参见 anslinger: the traffic in narcotics, 第9页。 该文件在网上能得到,只需将作者姓名、书名输入搜寻引擎即可。 {22} 日本在天津和汉口的麻醉品生产中心,参见联合国新闻办公室:《日本档案和世界安全》,第35~36页。 {23} 为了使人们对规模有一个概念,根据国际红十字学会和国联当时的研究,整个中国,包括东北在内的合法医疗用海洛因每年只需15公斤。仅朝鲜的海洛因产量就超过了2600公斤。参见 bulletin on narcotics, 1953年 第2期。还可以在联合国网站得到相关的资料: .undcp.org。 {24} 参见 wakeman: policing, 第 272~275页。 {25} 参见 marshall: opium and the politics of gangsterism in nationalist china, 1927~1945年, 第24页。 {26} 参见jonathan marshall:opium and the politics of gangsterism in nationalist china, 1927~1945年,第24页。 {27} 参见 bix: hirohito and the making of modern china, 第 319~320页。 {28} 参见bix: hirohito, 第 320页。 {29} 参见 seagrave: the soong dynasty, 第 363页。 {30} 罗斯福唿吁经济隔离以对付“瘟疫”。有关罗斯福“经济隔离以对付瘟疫”,参见 seagrave and seagrave: the yamato dynasty, 第 165页。 {31} 参见wasserstein:secret war, 第15页。 {32} 参见bix:hirohito, 第 323页。 {33} 后来,朝香宫的一个助手说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而不是朝香宫。显然,这只是企图掩盖其主人的责任。从歷史上看,皇室成员的助手没有越其主人权力的习惯。 {34} 由于大量进口,到1937年,日本黄金储备减少一半。参见 barnhardt: japan prepares for total war, 第109页。 {35} 竹田宫对其菲律宾男僕本·维尔莫雷斯说过恶魔的事,当时他并不知道南京在什么地方。参见作者对本·维尔莫雷斯的採访。 {36} 有关日本特别行动小组对中国书籍和手稿的抢劫的细节来自赵建民教授: “looting books: unforgettable facts in history”,这是1999年12月10日~12日在东京举行的“日本战争责任与战后补偿”国际市民研讨会上提交的论文。 {37} 参见 roberts: mitsui, 第380页。 {38} 参见“korean opium for japan’s wars”,网址: .kimsoft。有关中国事物局和麻醉品的其他细节,参见 marshall: opium and the politics of gangsterism in nationalist china, 1927~1945, 第 40页。 {39} 参见 roberts: mitsui, 第 348页。 {40} 有关这次暗杀,参见 kodama:i was defeated, 第 43页。 {41} 参见kodama: i was defeated, 第 57页。 {42} 参见montgomery: imperialist japan, 第 274页。 {43} 参见kodama:i was defeated, 第 64页。 {44} 参见kodama:i was defeated, 第65页。 {45} 参见jonathan marshall: opium and the politics of gangsterism in nationalist china, 1927~1945, 第 41-42页。 {46} 有关叶庆和的经歷,是由乔纳森·马歇尔讲述的。 {47} 参见jonathan marshall: the deals for narcotics,第42页。 {48} 参见scovel: chinese ginger jars, 第59页。 {49} 参见scovel: chinese ginger jars, 第98页。 {50} 我们参考的有关资料包括 “losing peking man”,网址: .peking-man.org。加拿大国家档案馆和 插rles rnd: “davidson ck: peking man 1884~1943”,该材料网上也能得到。有关威廉·福利的经歷是乔·科金斯讲述给我们听的。 {51} 参见stephen broker: “hominoid evolution” yale-new haven teachers institute,curriculum unit 79.06.02. 网址:.yale.edu/ynhti/curriculum/units/1979/6/79.06.02.x.html。 第21页 第五章 藏宝 到1942年5月,在马尼拉的15个码头上,日本抢劫而来的财物已经堆积如山,这里也是整个东南亚的最后转运站。战争无论以何种谈判结果来结束,日本仍希望保住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但是这一希望在1个月后,即1942年6月,完全破灭,这也是珍珠港事件的6个月和新加坡沦陷的3个月后的事。当时日本在中途岛战役中失利,而且再也没有重新占据上风。秩父宫和他的兄弟高松宫、三笠宫已经意识到,日本最终将输掉这场战争,如果他们在军事上失败,那么,他们一定不能在经济上输掉。1从东南亚抢劫来的财富必须走海路运回日本,到1944年,日本才控制了从东南亚经中国到日本的陆路交通线。2由于马尼拉成为这些赃物的集结地,这些珍宝在此分类、登记,然后装上货船,或者是装上需要开回日本进行修理的军舰运回日本。由于这时美国潜艇装备的鱼雷有缺陷,不是打偏就是在碰到船舷后弹走,因此日本有可能完成这一任务,而不至于中途遭到损失。 美国潜艇装置的技术缺陷实际上直到1943年才得到改观。为了保护这些珍贵货物免遭盟国飞机和军舰的攻击,开始时,裕仁调拨给秩父宫4艘1万吨位的高速客船,将它们重新油漆为白色,还有一个巨大的“绿十字”,表明它们是救护船(日本拒绝使用国际红十字标记)。为了掩盖真实身份,船的外形被改装,船的上部结构是假的,并多安了一些烟囱。为了进一步混淆视觉,每只船还有一个正式的日本救护船的名字。这些假冒的救护船在新加坡或巴达维亚(印尼首都和最大商港雅加达的旧名———译者) 装上货,再带上数百名重要的乘客:日本的外交官、高级军官和其家人。他们以为乘坐救护船更加安全,因为它们受到国际法的保护免受攻击。3许多人都可以证明,日本在轰炸扫射其他国家的医院和救护船方面从未犹豫过,他们的理由是日本从未参加日内瓦战争公约,但他们却肯定盟国的飞行员和潜艇不会故意攻击日本的救护船。航行时,这些假救护船避开主要的航线,通过爪哇海向东到西里伯斯岛(印尼苏拉威西岛之旧称———译者),再沿婆罗洲(一半属马来西亚,一半属印尼———译者)的东海岸向北到棉兰老岛(菲律宾东南部),然后穿过菲律宾众多的岛屿到马尼拉湾。 外国船只被俘获后,合适的也被编入这一队伍。一个例子是荷兰客轮“奥普顿·诺特号”(op ten noort),它是以汽船时代一着名开拓者的名字命名的。该船于1942年2月在爪哇附近的水面被日本截获,之后就开始了其非同寻常的经歷。这艘船多次在菲律宾和日本之间运送这些财物。战争快要结束时,它满载金块后被沉入舞鹤海军基地附近的水域,直到1990年,日本人才将它打捞上来。我们从一名参与此事的人那里得到打捞这艘船只的彩色照片,这些照片揭示的是政府高级官员和大日本公司在太平洋战争结束半个世纪后,继续参与金百合行动并从战争掠夺物中获利(见书前面的照片)。4 “奥普顿·诺特号”于1927年在阿姆斯特丹建造,是荷属东印度的皇家联运航运公司的客轮。5以爪哇为起点站,定期来往于泗水、三宝垄、巴达维亚和勿拉湾港口,被称作“特快航线”。该船造型很优美,船首垂直,只有一个高烟囱和优雅的船尾,群岛的荷兰殖民地居民很喜欢它。6它的排水量为6000多吨,巡航速度为15节,一二等舱能容纳200名乘客,下舱还能装载1200名乘客。7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该船被改造成荷兰海军的救护船,清楚地标上“红十字”和船的编号,并通过外交渠道,通报了日本。日本也正式回函,承认它的救护船的身份。但是1942年2月21日,当该船在泗水入口处,为免遭磁性水雷的袭击,进行消磁处理时,遭到了两架日本飞机的攻击。船体被炸坏,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被炸死。g.托辛加(g. tuizinga)船长将它慢慢地驶进泗水码头进行修理。6天后,爪哇海的战斗开始,与其说它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屠杀。日本舰队装备了新式鱼雷,射程达3万码,带有氧气推进系统,不会留下气泡的痕迹。英国巡洋舰“埃克塞特号”(exeter )被这种形式的鱼雷击伤,荷兰的两艘巡洋舰“德鲁伊特号”(de ruyter音译)和“爪哇号”(java )以及另外3艘驱逐舰被击沉,盟国的舰队遭到重创。8 得知这一消息后,“奥普顿·诺特号”赶忙从泗水修船场驶往战斗发生地救援倖存者,遭两艘日本驱逐舰拦截。日本海军登上船,破坏了船上的无线电设备,9并禁止该船援救倖存者,要求停在原地。10第二天中午,托辛加船长决定逃往澳大利亚,于是沿着爪哇岛海岸高速行驶。3小时后,他们被一架日本飞机拦截。该飞机投了炸弹,命令船掉头。该船被迫驶往马辰(印度尼西亚中部港市———译者),在那,有970名盟国战俘登船,其中有800名“埃克塞特号”上的倖存者,许多人裸露着身体。随后,该船在日本卫兵的监视下驶向望加锡,在那里,它充当战俘医院,停泊了8个月。一次,一位医疗工作人员s. j.威曼斯(s. j. wiemans)试图阻止一名日本卫兵污染已消过毒的医疗器具时,那个卫兵当着全体船上的人殴打他。1942年10月16日,“奥普顿·诺特号”驶往横滨,挂的是日本国旗。1942年12月5日,到达横滨后,托辛加船长要求与国际红十字会的代表接触,但遭到拒绝。全体船员和医务人员———29名男子和15名护士被关在离广岛75公里的三次市战俘营里,这座战俘营原是一所美国教会学校。他们(作为国际红十字会成员)所受到的待遇比战俘要好些。{11} 第22页 与此同时,在横滨,“奥普顿·诺特号”被改装,油漆成白色,增加了一个烟囱,还有一个巨大的“绿十字”,更名为“天野丸号”。3个月后,即1943年,它又被更名,冒名为“日川丸号”。真正的“日川丸 ”是一艘吨位为1.1万吨的快速客轮,1929年建造,并正式註册为医疗船。真正的“日川丸号”停泊在横滨,被作为旅馆和旅游景点。冒名的“日川丸号”也就是“奥普顿·诺特号”被驶往新加坡载运武器和重要人物的家庭成员。之后的战争岁月中,它行驶于新加坡和马尼拉之间,运送金百合行动的财宝。1944年10月7日,荷兰潜艇“剑鱼号”看到它在爪哇海航行,但潜艇的船长让它过去,把它当做了一艘日本医疗船。同年11月1日,该船的名字又被改为“天野丸号”。 就在战争结束前的几个星期,它满载财宝,又来到横滨。这次没卸货,而是被带到位于日本西海岸的舞鹤海军基地,在那里又装上了更多的黄金和白金,还有大量的钻石和红宝石。据日本资料估计,这批货价值为3兆日元。{12}在日本宣布投降前两天,在夜里,该船被带进舞鹤湾,日本船长和船员被枪杀,通海阀被打开,该船沉没海底。日本政府给荷兰政府的通知中称“奥普顿·诺特号”在战争期间触雷沉没(在第十三章,我们将讲述打捞它的故事)。 金百合计划搞来的、由这些冒名的医疗船运回的财宝,其下落是一个复杂的谜,直到今天还是秘密。这个谜的一些线索散落在环太平洋地区,要把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需要极大的耐心。下面是我们所拼凑的一些线索:一旦这些货物运到日本,战略物资如矾土、钨等被送到军工厂,或藏到军事地堡,几年后,这些战略物资再被取出。在舞鹤海军基地,有许多这样的地堡。对于从这么多国家抢来的硬币,日本还有一个技术上如何处理的问题。金币、银币保留下来,青铜和紫铜货币熔化用于军工生产。在荷属东印度群岛,{13}日本后来承认其得到价值为1.96亿荷兰盾的硬币,它们之中有许多是刚刚在美国铸造的。1940年,当荷兰被纳粹占领时,在爪哇的荷兰殖民地政府无法从荷兰得到硬币,不得不让位于旧金山、丹佛和华盛顿特区的造币厂制造新的硬币。日本入侵时,这些硬币刚好在这些岛屿上发行,结果全部落到日本人手里。 1946年,美国方面告诉荷兰军事代表团,这些硬币有110箱被从横须贺的海军基地运到了日本银行。1947年9月,荷兰驻东京代表团的席林(schilling)中将向其政府报告有30吨荷兰的银子(5637块)在东京湾被打捞出来。这些银子是日本驻爪哇的第16军所没收的,并由冒名的医疗船运到大坂造币厂。其他的荷兰银块被从艾村吉那(etchugina音译)湾打捞出来。由于战后荷兰海军卢易简(a. a. looijen音译)中尉的调查工作,187吨来自爪哇后来流入日本银行的银块被归还给了荷兰。卢易简作为战俘劳工在日本度过了战争岁月,他说,荷兰、印度、英国、菲律宾、中国和印度支那的硬币是装在油桶里运到一个名为国证(kokusho)的公司的。它的地点在东京南面川崎和横滨之间的亚寸岛(asundori音译),这里是前标准石油公司炼油厂,这个公司的经理是陆军上尉山崎。那个公司用战俘劳工,其中一位荷兰战俘c. h. l. 布鲁克赫伊曾(broekhuizen)曾经帮着给这些硬币分类。日本工头告诉他说,政府意图将这些金子和银子一直藏到战后,所以要将它们熔化并重新浇铸成块。有其他战俘说1946年,他们在东京以北100英里日立的一家工厂里看见铜币被重新熔化。 被拘留在东京地区川崎市2号战俘营的美国战俘艾德·杰克福特(ed jackfert音译)告诉我们:“我曾经在一个劳工营干过一段时间。这是一个炼油厂,在战前是属于标准石油公司的。我们看见那里面到处都是标准石油公司的标记,还有数个巨大的仓库,好几次,我们被派到这些仓库里干活。我们发现仓库里放着很多日本轮船从东南亚运来的掠夺物,很吃惊。我们看到数百袋装着几乎所有东南亚国家的银币,这些硬币一定有好多吨。还有其他战利品,但我们没有特别注意。”{14} 这些战利品里就有存放在油桶里的大量散装的钻石。最后,这些钻石和其他的宝石被分类分等:质量最好的被留在一边,最小的被用作工业原料,其余的放回桶内存入仓库和私人的保险箱。在东南亚,儿玉海军上将和其他日本军官以及黑手党人在东南亚把最大、最好的钻石、蓝宝石和红宝石弄到手。儿玉用军用飞机将它们运回日本,但大多数军官把他们搜集到的珠宝藏在所谓的“军官藏物处”,等到战后再来取走和出售。在本书的附录中的有关文件揭示了在菲律宾的“军官藏物处”发现的非常大的钻石以及私下销售的情况。这么大粒的钻石多半是从华侨大班或者是爪哇的酋长那里抢来的。 通过陆路或是海上从中国运到日本的金块和白金块,或者存放在私人的保险箱里,或者放在日本一座山的隧道和地堡里。这些地下掩体造得非常坚固,可以抵御轰炸和地震。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只有很少一部分财宝被直接存入日本的各个银行,日本统治层并不打算与低层共同分享这些财富。传统上,日本一直是由相互对立的番主所统治,他们不愿意与人分享他们的财富或将其用以提高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即使在明治维新后,日本实现了工业化,这一点也没有改变。因为在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许多大工业财阀,都与明治统治集团里的某位重要人物的集团有密切关系。出现在日本国内的任何财富都会被相互竞争的集团所占有。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金百合计划才得以出台,以保证大批的财富进入到天皇家族———日本最有权势的集团。 第23页 这些地堡中最大的一个是在松代(matsushiro),位于长野附近的山区,即1988年冬季奥运会的地点。松代地堡是由加厚的混凝土建造的地下隧道网,长度为10公里,形状如蜂窝,地下建筑面积达6万多平方英尺。一开始是准备遭到他国入侵时,让皇族成员、贵族和所有政府机构来使用的。据日本资料得知,这些地堡的一部分隧道被用来储藏黄金和白金块,用以战后重建经济。10000名朝鲜强制劳工建造了这个地堡,其中大多数人就此失踪,据说,他们是在一些分隧道被封起来的时候被活埋在里面,这并非偶发事件。例如,战后盟国的调查人员了解到387名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和荷兰的战俘也遭到了相同的命运。他们是在本州西北沿海附近的一个叫做佐渡(sado)的岛上,这个美丽但荒凉的小岛在过去歷史上就用作被废皇室、贵族、诗人、僧侣和罪犯的流放地。那里有一个金矿,由三菱公司拥有和开採,三菱对待劳工的残忍是臭名昭着的。 这些盟国战俘在岛上相川(aikawa)镇附近的矿井里劳动,一般情况下,50个人在井上工作,将矿石从带轮子的矿车上放到送料斗里。但是在1945年8月2日的早上,在日本投降前,所有的战俘被赶到矿井最深的地方,离地面约400英尺,在那里,他们被命令挖凿一个含金层面,而警卫悄悄地撤到地面,并按命令将所有的矿车推到竖井里。在此之前的一个夜晚,日本的爆破专家已将炸药安放在200~300英尺的矿井中。8月2日9时10分,当所有的盟国战俘和劳工都在井下时,炸毁矿井的命令下达。津田义郎(tsuda yoshiro)中尉,劳工营的副指挥,向战争犯罪调查人员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我在100码之外看着,亲眼看到从矿井的入口处{15}喷出烟和灰尘。在烟、灰散尽后,所有的警卫都去拆除那狭窄的铁轨,然后把一部分铁轨扔进入口处。到上午10时30分……所有铁轨的痕迹都被清除。然后,爆破小队进入矿井,在入口处安放更多的炸药。当我回到战俘营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我回头一看,岩石和泥土雪崩般地将矿井的入口完全覆盖。”津田没有提到在矿井被炸之前看见财宝被放进矿井里,但提到把所有铁轨的痕迹完全清除,并将入口覆盖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呢?如果三菱公司没有什么要掩盖的,这387名盟国战俘本来是可以像其他战俘一样被遣返回国的。 佐渡岛另外一个三菱公司金矿的1000多名朝鲜劳工在战争结束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1991年,当三菱公司有关向战时劳工分发定量香菸的档案被公布后,人们才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些集体屠杀的受害者因为香菸头的记录才被人记起,实在是一种堕落。{16} 在所有这方面的信息从公共档案中消失前,美国军队在日本找到了一些这样的财宝库。一次,他们发现了52.5磅白金,当时官方价值是5400万日元。官方发表的占领档案中描述道:“占领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处理搜集到的大量秘密的黄金、白银、宝石、外国邮票、雕花瓷盘和所有在日本为非法的货币并予以保护。{17}”“第8军被任命收缴和保管战时由日本或在日本的轴心国政府拥有和控制的贵重金属和钻石储存。第8军的一些部门被授权没收贵重金属和宝石,并将其存放在美国、东京或大坂的保险库里,无论何时这些东西……被发现。”{18} 1947年,麦克阿瑟将军将一些美国宝石专家带到日本,其中一人是爱德华·p. 亨德森(edward p. henderson)。根据史密森学会所进行的一项口述歷史採访,麦克阿瑟将军邀请他到日本的目的是鑑别价值5000万美元的宝石。这些宝石是由美国军队在东京发现的,一些是在已被烧为废墟的建筑中发现的。爱德华·p. 亨德森回忆说:“我们弄到数桶掺有沙子和砾石的钻石。所以一件大麻烦事是将泥土、菸灰、脏东西清出去……我们在日本银行搜寻时发现了他们的金库,他们把所有的黄金储存在里面。”{19}根据记者罗伯特·怀廷(robert whiting)的报导,约有80万克拉的钻石后来被从日本银行转移到驻日盟军最高统帅部,即麦克阿瑟的监护下。这些钻石从此再也不见。{20}所有在美国档案中寻找它们下落的努力都失败了。由于“国家安全”原因,日本抢劫的80万克拉的钻石如何成为“最高机密”,耐人寻味,是为了哪个国家的安全利益呢? 在三井仓库里,人们发现了5吨重的银锭,说明日本如何试图避免其在战争中抢劫的财富落入盟国手中。{21}因为仓库不够安全,而山洞、隧道和矿井是更好的隐藏地方,即便是海军上将儿玉,日本最大的恶棍,也弄不到足够的地方隐藏他个人的赃物,他还不得不利用最佳隐藏地———皇宫库房。根据《东京杂志》:“儿玉将其相当一部分珍贵物品运到皇宫的皇家库房。最终宫内长还要他在这些珍宝被占领当局发现之前将它们运走。有传言说,宫内长是在天皇的直接指示下採取上述行动的。”{22}到1943年初,再把财宝弄到日本去隐藏起来已经不行了,因为美国改进了自己的鱼雷,美国潜艇对菲律宾以北地区的封锁几乎无法突破,因此日本的战利品将不得不留在菲律宾。 当然,钻石和其他宝石仍可以用军用飞机运出菲律宾,可是用飞机来运送黄金和白金要受到重量的限制,这对秩父宫及其助手来说是个新的挑战。解决方案是显而易见的,因为黄金是一种奇怪的商品,它并不一定要易手,一旦你拥有了黄金,你可以把它放在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上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只要无人知晓。金百合行动可以将黄金和白金藏在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很深的金库里,它们不会像纸币那样霉变,可以在那里沉睡数十年,就像在松代地堡中一样安全。即使日本被入侵占领,这些藏金地点仍然是秘密,将来风头过了以后,再重新开启。这就是秩父宫的助手们,包括当时日本最佳金融智囊———那四大天神所提出的论点。{23} 第24页 修建这些金库不是一个问题。几千年来,日本的矿井、隧道和土木工程都是由奴隶和囚犯挖掘修建的。每个封建藩主都有土炮台、隧道和地堡。在19世纪末,採煤和其他矿藏成为日本一个主要的行业。因此,财阀僱佣了数十万贫穷的日本男子和妇女从事奴隶般的劳动。除了矿井外,现存的许多铁路隧道的侧通风口可以被扩建藏入数吨黄金后再封死。日本士兵挖洞成瘾,如果给他们一把枪,他们就会挖个洞,美国开发的火焰发射器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将日本人从这些洞中驱赶出来,这些洞有时长达数英里。二战中,日本人占领越南期间,挖掘了好多地道,给越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越南人也变得善于挖地洞。数十年后的越南战争中,越南人的这个技术把美国士兵搞得晕头转向。最好的例子是沖绳岛,战争期间,强制劳工们将天然的山洞与碉堡和炮台挖通,散落在岛上的中国人坟墓被改建成碉堡,并由地道与迷宫般的地下隧道相连接。 菲律宾的地质特点也为金百合计划提供了许多天然良洞。马尼拉本身就是一个完美的藏宝地。在4个世纪的西班牙殖民统治下,囚犯在马尼拉的地下挖掘了纵横交错的隧道,20世纪30年代,这些隧道被美军扩展加固。菲律宾还有许多有地下陵墓的教堂、天主教大教堂、修道院以及带地牢的古要塞。1571年,西班牙人将他们的总部从宿雾市迁到菲律宾,并占据了当地穆斯林统治者拿督·苏利曼(dato suliman)的要塞,将其重新命名为“圣地亚哥要塞”。西班牙人在要塞的四周建了高大带炮台的城墙,围进占地面积为60公顷的相连土地。他们把整个建筑群称为“市中市”,不久又在里面建造了两座天主教大教堂和许多政府建筑。“市中市”位于帕西河入海口南岸,该河在此流入马尼拉湾。西班牙人在城墙外挖了一条很宽的护城河,“市中市”就成了一个人造岛(后来水位下落,这条护城河成为一个公园)。西班牙的士兵、商人和牧师都住在城内,另外还有许多菲律宾佣人。奴隶和囚犯被指派在城下挖隧道,用来储存葡萄酒、奶酪、西班牙加调料的口利左香肠、火腿、橄榄、谷物、银子、黄金和火药。而教会和修道院挖的是地下墓穴。 这一地下迷宫为秩父宫提供了一个现成的隐藏日本掠夺赃物的地方。宪兵队也选择了圣地亚哥要塞作为他们的总部,因此“市中市”戒备森严。只需将现有的隧道用一道墙隔开,或者挖掘一些侧隧道,能够封住并容易伪装,这样就没有人会想到里面竟藏有财宝。 秩父宫面临的最紧迫的问题是怎样秘密地将财宝从海湾附近的仓库运到“市中市”。军队的车队将引起本地人的注意,马尼拉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小贩、妓女、流浪儿、歹徒、皮条客和社会渣滓,目击者实在太多。 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是挖一条直接从15号码头到圣地亚哥要塞的新隧道,然后再与“市中市”地下西班牙时代的隧道相连接。这条隧道1942年5月初开工挖掘,挖出的大量岩石和泥土被填入马尼拉湾阿密塔(ermita音译)区15号码头的南面。挖掘隧道的是数千名战俘,加上来自朝鲜、中国和菲律宾的强制劳工。其中,梅尔·古铁雷(mel gutierre)是个8岁的菲律宾男孩,他和来自八打雁市(菲律宾吕宋岛西南岸港口城市)一个区的一些成年男子被带到那里干活。小梅尔被迫每天工作12个小时,一星期7天。一共干了2年。便衣宪兵和军方强迫他每天都要完成他的定量。因为定量食物根本吃不饱,许多人在隧道里干活时倒下就死了。{24} 到1943年5月,35英里长的主隧道完工,宽度能够容纳2辆军车相向行驶,整条隧道都是用水泥钢筋加固的。{25} 黄金武士(第三部分) 这条主隧道的一端在围绕“市中市”的西班牙城墙的圣露西亚门,离战前麦克阿瑟在麦金利要塞的司令部的直线距离10英里。大部分的隧道相对较浅,就在“市中市”下面泥层里,在地下水面和玄武岩层之上。但是在帕西河,秩父宫的工程师们设计将隧道从河下岩床穿过,建成一条密不进水的河下隧道。不管怎么说,这在工程学方面是一个创举,世界上还无人知晓。1975年,罗伯特·柯蒂斯根据日本藏宝地图寻找地点时,发现了这条河下隧道,当时还可以从这条35英里长的隧道的一头行驶到另一头。但是今天,大多数菲律宾人都不知道有这条隧道,仅有的两个入口处都被建筑工事堵起来了。 在整个1942年夏天,秩父宫和其他皇族成员在与这条主隧道相连的马尼拉市内物色可能的藏宝点。他们有一支93型6轮汽车的车队,还有摩托护卫。这些大轿车非常引人注意,这些车是由战前的名车底盘改装的敞篷游览车,顶篷能摺叠到后座,白色的轮胎,镀铬的轮辐,两只前轮后的挡泥板上面各安置着一个备用胎。每辆车的右挡泥板前部竖着一支短短的旗杆,上面插着一面白底红菊花纹的旗帜,菊花有14片花瓣,这是一等皇族成员的纹章(天皇的纹章是16片花瓣)。93型车有汽油和柴油车两种,马力分别为68匹和70匹,车重7500磅,所以最高速度只能跑到每小时60英里。 走在秩父宫后面的是皇族,接着是军事参谋和工程师,他们分别乘坐6辆普通的尼桑轿车,这些轿车看起来与20世纪30年代全世界各地难看的黑轿车没有什么区别。在他们后面是3卡车全副武装的皇家卫队。皇族们对马尼拉天主教教堂、圣奥古斯丁教堂、麦金利要塞和圣多汤玛斯大学特别感兴趣。他们想在这些歷史建筑物的每一处修建一个藏宝库,再用分隧道将这些藏宝库与主隧道相连接,可以一点看不出来。秩父宫的工程师们准备了一张大幅的马尼拉地图,标上所有可以考虑的藏宝地点。这份地图上标有主隧道的线路,并标出了修建与这些未来藏宝库相接的分隧道的地点。 第25页 如何防止这些藏宝库被意外地发现是最重要的。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途径有:被炮弹或空投炸弹直接命中,或是将来在上面进行建筑施工。由于《日内瓦公约》严格禁止对医院、学校、战俘营、教堂和歷史建筑进行轰炸,在这些地方修建藏宝库就最保险。作为进一步的防范措施,每一个藏宝库都将建在地下约90英尺的深处,这个深度炸弹很难达到。由于担心将来的建筑施工,挖掘、打桩和打井都有可能发现这些藏宝点,因此,他们将藏宝点选在歷史建筑的下面,未来的建筑项目不会在此范围之内;也不在现有水源的附近,人们不会在一口井旁再打一口井。有些地点的选择奇怪的是还有点诗情画意,比如一棵大的金合欢树附近等等。秩父宫弟弟三笠宫是天皇家族的中东事务专家,据说约柜(古以色列人保藏刻有“十诫”的两块石板的木柜) 是用金合欢树的木材做的,圣经还说木柜是救世主重现的象徵。实际上,金合欢树根很深,因此不大可能因为干旱而死去,或被颱风连根拔起。 天皇弟弟们看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麦克阿瑟在麦金利要塞的司令部———被击败的敌人的老巢。他们仔细看了麦克阿瑟的防空洞,在司令部大楼前面四方形草地6英尺深的地下,两段混凝土的阶梯向下通到由混凝土材料加固的3间大房间。麦金利要塞的军官俱乐部建在一个平缓山嵴的一端,在那里,人们可以享受远处大海吹来的凉爽的微风。山嵴的一边是一个网球场,另一边是一个检阅操场。他们决定将金百合的主隧道建造在检阅场的下面,然后穿过山体到军官俱乐部下面。在通向麦克阿瑟防空洞阶梯的底部,这条新隧道向左转折约100英尺,刚好到军官俱乐部游泳池的下面。秩父宫下令在游泳池下面90英尺深的地方挖掘一个小藏宝室。隧道里没有必要修建支撑物,因为这里的山体是坚硬的石头。 在“市中市”城堡里,他们决定在教堂和旁边的修道院修建几个藏宝库。这两个建筑都是在16世纪末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时代建造的,正是他向伊莉莎白女王辖下的英国派遣了后来全军覆没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该教堂是用石块建造,这些石材是从马尼拉东部开採来的。教堂下面有地下墓室,保存着牧师、贵族和富有平民的遗体。院子里,有一个长满了热带植物的花园,中间是一座形状如花的石头喷泉。在两边拱形过道的墙上,挂着26幅宽6英尺、高8英尺的大幅油画,内容是牧师们在照顾他们菲律宾的教徒。教堂旁是修道院。1942年,天皇的弟弟们来的时候,里面装满了宗教文物、圣徒雕像和华丽的僧侣服饰。它的主接待室长150英尺、宽50英尺,房间的尽头是豪华的楼梯。在一面墙上,有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墓穴。 秩父宫关于圣奥古斯丁的计划很快成形。教堂院内的石头喷泉离圣露西亚城门的距离是400米,金百合的金隧道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根据计划,从这座城门挖一条隧道到喷泉底下的藏宝室。这个藏宝室仅有30平方英尺,里面装满黄金和艺术品。正如麦克阿瑟游泳池下面的藏宝库一样,这个喷泉下的藏宝室到很久的将来都会安全。从喷泉下面再挖另一条分隧道通到教堂的地下墓穴胡安·迪·迈希斯(juan de macias)牧师的墓穴下面。那里再修建一个藏宝室,面积为20英尺宽,30英尺长,并用混凝土加固。当这两个藏宝室装满后,与之相连的隧道入口将用超硬度的陶瓷水泥封死,不留丝毫痕迹。金百合行动僱佣了一些日本陶瓷专家,他们会生产非常坚硬的混凝土。做出来看上去与一般的隧道壁一样,再用颜料和本地土壤着色,使这些入口完全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分隧道的入口。 修道院与圣奥古斯丁教堂相连的接待室也改建成一个藏宝室。西班牙人在建造这个大房间的时候,瓦匠在房间的三分之二的地方立了一个很大的石拱门,用以支撑天花板和上面楼层及屋顶的重量。秩父宫在教堂后面的地上发现了一堆同样淡灰色的石材,金百合行动的瓦匠用这些石块和相同的灰浆将这个拱门填满砌成一堵墙,这样,接待室的三分之一被封死,成了一间20英尺长、50英尺宽的藏宝室。 接待室并不是一个公共场所,仅供修道院里住的人使用。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住里面的人会注意到房间被改动过,因此,宪兵队受命将所有熟悉接待室的牧师和工人抓起来杀掉。宪兵队还把在教堂的档案和文件中搜出的所有与此房间相关的文件和图纸烧掉,档案管理员被刺死。美国军队重新占领马尼拉后,在这个修道院的地下室的墓穴里发现大约45具身着牧师服装的尸体。尸体埋得很浅,大多数人双手被反捆,是被用刺刀刺死的,以避免枪杀惊动人。{26}当秩父宫领着其他皇族成员来到外面挂着巨幅油画的修道院迴廊时,他们在一幅名为“圣徒奥古斯丁为一个本地人祝福”的油画前面站住,画中的圣徒抬着右手,仿佛正指着新建的接待室里的藏宝室的方向,秩父宫一时兴起,命令手下人在那只手上又画了一个拇指,直接指向那个伪装起来的入口,绘制施工图纸的工程师用圣徒的这第6个指头作为轴点。{27}后来这地方被称为“六指地”。 接下来,天皇的兄弟们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到附近的马尼拉天主教教堂,在那里,他们选中两个藏宝地,一个在这座教堂前面的一棵巨大金合欢树下面,另一个就在圣坛的地下。天皇的兄弟们确信没有人会来挖掘圣坛,这两个藏宝地都是从圣奥古斯丁石头喷泉下的分隧道挖掘过来的。在位于黎剎路的圣多汤玛斯大学,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就决定将房间的一头封死,作为一个大的藏宝室。这个建筑不会遭到美军的轰炸,因为这是美国平民的收容所,里面有妇女和儿童。国际红十字已将此情况通告美国军方,因此,整个大学都是轰炸禁区。 第26页 之后的几天里,天皇的兄弟们巡视了圣地亚哥堡的所有建筑和场地。圣地亚哥堡是宪兵队总部所在地,安全措施很严,在任何一座房屋和花园里都可以进行工事。他们选中了几个藏宝点,一个在圣地亚哥堡前部的公园大喷泉下,这个由一条分隧道与马尼拉天主教教堂的金合欢树下的藏宝地相连接(20世纪80年代,寻宝者在这个喷泉下钻了一个3英寸大的洞,冒出的腐烂尸体气味立刻将他们熏倒。为了将这些气味散掉,圣地亚哥堡不得不关闭了一个星期。1943年,盟国的战俘们被活活埋在这条35英里长的隧道的一端)。第二个藏宝地在一个西班牙军官院子里的金合欢树下,离一位19世纪诗人和作家黎剎(jose rizal)的纪念碑很近,他是因煽动罪遭西班牙人处决的(这个藏宝地于1985年被一支忠于马科斯夫人的军队所发现)。第三个藏宝点在圣麦盖尔堡下,由一条支隧道与之相连。 早在1942年,就有4000多名美国和菲律宾人被关在圣地亚哥要塞的地牢里,宪兵队先对他们进行审讯,然后将他们处死。数千名长年不洗澡的囚犯身上的气味,还有尸体腐烂所发出的气味,使得这座要塞漂浮着恐惧和死亡的气息。要塞南面帕西河旁,有一个集体掩埋点,但到1942年,这个地方已尸满为患。宪兵队就用卡车将尸体运到海边,装上驳船,然后扔进马尼拉湾中。海潮将这些尸体冲过柯雷吉多尔岛,一直漂到中国南海。 该要塞的主要建筑下有3个地牢,一个比一个深。最深的一个3号地牢低于帕西河。每天,200个囚犯被一批赶入这个地牢,然后,宪兵队打开阀门,将水放进来。飢饿的人们在恐惧中被集体淹死。这是一种可怕的死亡方式,但这种方法节省弹药。这些人被淹死后,其他的囚犯再用旧式的从船上拆下的人力水泵将地牢中的水抽干。 要塞北面的2号地牢要大得多———60英尺×120英尺,并被称为处决室。圣地亚哥堡的大多数囚犯是在这里接受宪兵队的审讯,一个一个地被屠杀的。抢来的财宝对日本来说更加重要,秩父宫命令腾空这些地牢,用水沖洗,尽可能地除去里面的气味。在这之后,他又来视察了这些地牢。 在那个处决室,秩父宫命令挖一个低于水平面的坑。挖的时候,数百名囚犯用沙袋垒起一道墙,并用人力水泵将渗进的河水抽出。坑的底部铺上旧的铁路枕木,上面再用一块块带红色的大理石板铺上一层。装满金块的木箱就放在大理石的上面。数百名参加挖坑的战俘完工后被杀死,他们挖出来的泥土被用来堆在他们的尸体上,然后浇上一层水泥,与原先地牢的地面齐平。 接下来处理的是第三个地牢。当戴托·苏里曼(dato suliman音译)的要塞第一次改建的时候,西班牙人建了4个通风管道。最大的通风管道一直通到最深的地牢。现在金百合的工程师将它们扩大、加固,用来存放从马尼拉各个银行以及战前菲律宾中央银行抢来的保险柜。1942年初,威洛比把这些保险柜打开,并把其中的政府和私人的黄金带到柯雷吉多尔岛。22只空保险柜通过最大的通风管道放到下面的泥地上,装上粗金块,每块重75公斤,然后锁上。接着,战俘们往通风口里填碎石块和泥土。另一个保险柜又被迅速放下去,战俘们再往通风口里填石块和泥土,然后倒上一层混凝土。要塞的平顶上,这个最大通风管出口的顶部被改建后,用当时西班牙人采来的石材封死,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20世纪70年代末,这些保险柜被吉尔·加迪(gil gadi)博士带领的马科斯总统的勘探队发现。{28} 另外3个小通风管中的一个放入装着金砖的箱子和装着金币银币的油桶,然后将细沙填进去,夯实。在不到房顶的地方,用5英尺厚的混凝土块将通风口封死,如果有人从侧面挖通进入通风管道,里面的细沙就会泻下,将他活埋。细沙里还混有易碎的装有氰化物的玻璃瓶。在圣地亚哥堡还有两个藏宝处,一个是地下室,过去西班牙驻军用来储存物品。另一个是接雨水的蓄水池,在苏里曼宫殿的喷泉之中。 秩父宫和工程师们的这些计划到成为施工图纸花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最终,再由日本的验图师验制风格独特的“回收图”。这些地图是为了将来某个时候,日本的挖掘队可以参与找到每一个藏宝地点,并提供给他们挖掘时所必须的数据。在风格上,这些地图是典型日本式的,是在日本军队里服过役的人都熟悉的漫画形式。山、河流、树木和道路等形象地画在黑板上。每一张地图上都醒目地标着某一地点藏宝的总价值———以1942年日元的价值为单位,如1110亿日元、7770亿日元或8880亿日元。我们不能确定这些数字是否真是每一个藏宝地所藏财富的价值,也许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多加了几个零。其他的标记和符号也巧妙得令人费解。地图上还有用不同语言写的备忘,包括假名、汉字,一些上面还有英文,也许是在英国和美国留过学的日本工程师写的。地图上含义隐晦的记号是一些密码线索。一个关键的线索是一面向左或向右飘的旗帜,暗示这幅地图可以就这么看,或是从镜子里面看;图上的一个钟面暗指深度和方位;一个支点是所有距离的测算起点。如果地图上没有显示那个支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挖。例如,此后30年,马科斯曾派了2000名士兵在马尼拉地下隧道寻找金百合藏宝。他们找了2年,除了在隧道里一辆被遗弃的卡车上发现一块75公斤的金块外一无所获,只得做罢。 第27页 这些技术细节是为了掩盖悲惨生命的代价。这些隧道和藏宝库是盟国的战俘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挖掘的。一些特别的活儿是让中国和朝鲜的劳工来干的,因为他们无法与在同一地点工作的盟国战俘沟通。目击者告诉我们,每次,一个藏宝地装满宝藏上封后,无一例外,战俘和劳工都被活埋在里面,确保他们永远沉默。神道教的道士挥动枝条为每一个藏宝地祈祷,确保死者的在天之灵保护藏宝地。这种屠杀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严格保密。成千上万名荷兰、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纽西兰和美国的战俘永远地消失在马尼拉的地下,再也见不到天日。在马尼拉南面的一个藏宝地特里萨,目击者证言有1200名盟国战俘被活埋(参见第十一章)。特里萨在1975年被罗伯特·柯蒂斯挖开,他试图搜寻在他所发现的遗骸中数以百计的美国士兵身份识别牌,以确认他们的身份,但被马科斯安全部队阻止,他们用枪逼迫所有的人从现场离开。{29} 1942年8月,雨季来临,秩父宫在马尼拉呆了6个月,住在马尼拉宾馆麦克阿瑟住过的顶楼房间。麦克阿瑟将军的许多私人用品,包括书仍然陈放在房间里。从这个房间的窗户里,秩父宫可以俯视第15号码头,欣赏海湾对面巴丹日落时的美景。但雨季到来后,他飞往更多晴天气候的新加坡,这对他的肺结核有好处,而且,他还能够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到战利品上,而不是如何把它们隐藏起来。{30} 一种估计认为,马尼拉及其郊外,加上柯雷吉多尔岛下所修建的藏宝地,不够用来掩藏日本所有的抢劫财宝,因此,在棉兰老岛、民都洛岛(菲律宾中部,在吕宋岛西南)和其他的岛屿上也修建了许多藏宝地。在马尼拉北部的山区,天皇的另一个弟弟正在努力工作,将天然山洞扩建成在日本境外的最大的藏宝库。 注 释 1 高松宫在这方面特别直言不讳。参见 seagrave and seagrave:the yamato dynasty。 2 1944年底,日本成功地进行ichigo 战役后,打通了从东南亚到中国的通道,但只是暂时控制了这个战线。 3 有兴趣更多地了解这些假的救护船以及在广义上它们是如何使用的,读者请参阅与安和国号有关的大量文学作品。该船被美国潜艇击沉,成为一个国际事件。要是当时就知道日本使用这些船只的实际情况,这一事件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4 在我们的附录和cd光碟里,我们包括了该船的所有文件、它的被俘船员和医务人员的命运以及它如何被弄沉和打捞的过程。 5 该船是根据奥普顿·诺特命名的,他是将荷兰商船从风帆的时代过渡到蒸汽时代的一个开拓者。该客轮的荷兰名是 koninklijke paketvaart maats插ppij n.v。 6 另见《劳埃德商船协会轮船註册1935~1936》第1 卷。 7 有关该船的详情、照片和第一代产品的图纸,参见 e.c: talbot-booth, mer插nt ships。 8 有关爪哇海战的详情,参见tnd: rising sun, 第 322~324页。 9 这两艘驱逐舰“天津加号”和“村雨号”, 参见f.c. van ooosten: the battle of the java sea, 第 74页。 10 随后发生的事情是根据 a. w. 梅尼马医生的描述,他是负责医疗事物的官员和大副。 {11} 托辛加船长在1943年8月21日给三支的警察局长写了一封抗议信,讲述他们所受到的虐待。我们在荷兰海军档案里得到了这封信。根据2001年 albert kelder对活着的船员的採访,在这以后,他们的待遇有了改善。 {12} 日本人在奥普顿·诺特号上发现的个人贵重物品,是由饭河先生 在1978年7月26日的maisaru coast guard文件里描述的。 {13} 战争结束时,美国政府成立了由来自每一个盟国的代表组成的远东委员会,目的应该是追踪被抢劫的财产。仅仅几个月后,远东委员会的成员就清楚地看出,华盛顿将他们抛到一旁,当然它有自己的理由这么做。尽管如此,该委员会仍做了许多有价值的工作,使人们对日本在爪哇进行的洗劫的规模有了一个认识。由g. a. p. weijer博士领导的荷兰代表团设法审问了一些日本占领期间在当地政府工作的日本人。其中一个是荷兰殖民地所有银行的总清算师山本。他是在1946年1月被审问的,并交出了1942年当地流通货币的提要,其中有价值176547000荷兰盾的银币、价值6000000荷兰盾的镍币和价值14417000 荷兰盾的铜币。所有这些都是日本人抢来的。山本接着给dr. weijer一份日期是1944年4月给东京战争部的报告的英文译文。该报告透露,从1942年至1944年,日本从爪哇岛上的银行得到的硬币数量的总价值是18242000 荷兰盾。这不包括从储蓄银行、苏门答腊和其他岛屿上抢到的硬币。de javasche银行总裁提出了归还价值2000万银币的要求。请记住这些仅是来自爪哇岛上的。读者可以想像日本从整个东南亚所抢劫的硬币有多少。尽管有一些被隐藏在菲律宾的金百合的藏宝点的财宝大部分被运回了日本。 {14} 有关杰福特对川崎的描述和里面所藏东西,引自他在1999年11月2日给 被拘留者权利中心, inc. (cfir)电子邮件。 cfir 将这封信的复印件交给了我们。当时 jackfert 是nationalmander of the american defenders of 第28页 bataan & corregidor的主席,2000年的哈奇听证会上,他也有类似的证词 {15} 有关佐士岛情况的调查资料来源:戈德·温上尉调查官,澳大利亚战争罪行第二调查部。1949年12月16日; bmp 调查官报告, 档案 125m,参见mackay: betrayal in high ces, 第249~250页。 {16} 参见 waycott: sado - japan’s ind of exile。 {17} 参见reports of general macarthur: macarthur in japan: the upation:military phase, volume one supplement, 第223页。 这是1994年的传真复印件。国会图书馆目录卡号:66-60006。 {18} 参见reports of general macarthur: macarthur in japan: the upation:military phase, volume one supplement, 第 226页。这是1994年的传真复印件。国会图书馆目录卡号: 66-60006。 {19} 参见 mi插el kernan:“around the mall”, smithsonian杂志, 1995年5月。网址:.smithsonianmag.si.edu/smithsonian/issues95/may95/mall_may.,95.html。 {20} 参见whiting: tokyo underworld,第19页。 {21} 参见roberts: mitsui, 第337页。在书中,roberts 注意到三井是劳工的最大使用者,并对事故中困在矿井里的工人会毫不犹豫进行活埋。参见同书第358页。 {22} 该消息的资料来源为 john carroll: “the enigma of yoshio kodama”, tokyo journal,1988年7月,第 94页。该文件是当时由大卫·卡普兰提供给我们的。大卫·卡普兰由于写了八草这本书而很有名气。 史蒂芬·巴伯是一名财经顾问,他写信告诉我们一个很有趣的轶事:我有一个在瑞士私人银行高层工作的朋友。他最近告诉我一名菲律宾将军最近来找他,称在东京的菲律宾大使馆下埋着数吨重的日本战时黄金,并想做一笔交易,把它们转到瑞士。他被认为是一个疯子。也许不是的? s’tephen barber在1999年11月30日寄给本作者。 {23} 参见seagrave:lords of the rim for identification of the four heavenly kings。 {24} 有关梅尔·古铁雷的回忆材料,参见bernice yeung: “ve wages” 载bayview杂志,2000年7月 5日, 网上能看到,网址: .sfweekly/issues/2000-07-05/bayview.html。 {25} 今天,大部分菲律宾人都不知道这条隧道仍然存在,许多出口被新的建筑堵上,建造这些建筑的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26} 美国军队在 intramuros发现尸体是由罗伯特·特朗布尔报导的。 参见1945年11月7日的《纽约时报》。 本文是从网上查到的,网址: .artist.zq。 {27} 参见第十一章,1975年,鲍勃·柯蒂斯是如何发现位于圣·奥古斯丁后来被称为六指藏宝点的,以及马科斯总统如何将这些画送到不同的地点,以误导其他的寻宝人。 {28} 第九章描述了加迪博士在回收这些黄金中所扮演的角色。这是根据马科斯下台后,在其安全总部里发现的文件和备忘录写的。 {29} 马科斯仅发现了位于teresa-2隧道末端的金块,然后将隧道的通道封死。因此,美国士兵的身份牌仍在那些遗骨中。 {30} 我们知道秩父宫在马尼拉一次呆6个月,正好与旱季同期。来自其随从的消息来源证实了他在1942年中期曾在马尼拉。1943年春又来到菲律宾,并去过不同的地方。1944~1945年,他在nueva viscaya地区的平仁山河桥被人认出,在那里,他与其表弟竹田宫恆德、明治天皇的另一个外孙进行过会晤。 第六章 目击证人 在马尼拉以北遥远的高地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在起伏的山峦里隐藏着宁静的村庄,它们远离战争。坐汽车从吕宋岛的低地颠簸经过蜿蜒崎岖的山路,爬上海拔3000英尺的卡拉巴略山,到达圣达菲(santa fe)镇,就进入了新比斯开地区,这是以西班牙比斯开湾的巴斯克区来命名的。过了这个山谷,一路下坡,就是围绕着班邦(bambang音译)镇肥沃的卡格扬河谷。从河谷里的点缀物来看,这里像是小火山口的地理构造,水分充沛。水田里,小男孩们牵着水牛在犁田。往西是科缔利尔(cordillera)山脉,往东是更高的马德雷山脉(sierra madre),让你感到被团团围在难以穿越的长满雨林的群山中,山间居住着只穿兜裆布的部落人。卡格扬河谷从班邦向北延伸,渐渐扩宽,直到吕宋岛北端沿海城市阿帕里以及名为甘米银岛的一个大岛。 班邦镇周围宁静的高地是1942~1945年间金百合行动的一个主要基地,因为这个地区有许多天然的山洞。有些山洞里还有石器时代的工具和岩画。尽管下层的岩石非常坚硬,但上层的沙岩、石灰石和沉积物被暴雨和地下泉水沖刷。这些石灰岩地质很适合开挖隧道,常常不需要任何支撑。挖洞成瘾的日本人对此很看中,它既可用于军事目的,也可用于藏匿财宝。从卡格扬,飞机可以到台湾,之后,中途在琉球群岛的沖绳岛加油。早在20世纪20年代,日本军事战略家就计划占领菲律宾群岛,将它合併到新的帝国中,就像台湾、朝鲜和满洲那样。以这些岛屿为基地,他们就可以支配和控制亚洲大陆。 因此在20世纪20年代初,数千名日本人作为定居者、商人或地质学家渗透到吕宋岛,1同时,日本渔船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菲律宾沿海。这些人其实都是侦察和情报人员,他们在靠南中国海的海岸线以及在班邦、碧瑶和阿帕里周围的山区定居下来。他们学习说他加禄语(1962年定为菲律宾国语———译者)和伊洛卡诺语,记录当地有钱有影响力人的名字,并收集有关当地基础设施、道路和公用事业的详细情况,研制码头、海岸线的地图。在山区,人们常常能见到日本登山者。他们在当地农民的帮助下探索山洞。 第29页 当时,班邦镇还不到2000居民。农民住的村庄离他们的耕地很近,村与村之间相隔一两公里。在班邦镇外有一个非常小的村庄名叫“都捞”(音译)。村里的头人叫利诺·维尔莫雷斯(lino valmores),他与他的十几岁的侄子本耕种水稻。本长相英俊,一脸天真淳朴。 本出生于1925年3月,当时他的父母住在马尼拉以北的班阿西楠省的潮湿低洼地。他的父亲在那里打零工。但他童年大部分是在都捞他叔叔家,在班邦镇的天主教学校上学。他在那一直上到六年级,迪斯尼(disney)神甫教他们读写和英语。其他时间,本同他的叔叔在稻田里干活,春天驱着水牛犁田,秋天用镰刀收割水稻。他们是伊洛卡诺人,说的是吕宋岛西北海岸炎热干燥的伊洛卡诺地区的方言,而大部分菲律宾人说的是他加禄语。在班邦、碧瑶,特别在马尼拉,到处都有侨居的伊洛卡诺人,他们有自己的政治组织和黑社会帮派。 日本入侵菲律宾的时候,本快要17岁了。当时,他的家在班阿西楠省,就在日本入侵必经之路上。他父亲埃斯特万(esteban)的一只眼睛瞎掉了,当时他是美国陆军的一名新兵。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步枪的设计是从右边弹射弹壳,这样可以远离眼睛。而埃斯特万是左撇子,第一次上射击场的时候,他把步枪放在左肩上射击,被弹射出的子弹壳直接打到左眼,造成失明。美国军队投降时,他与成千上万名战俘一起被关进战俘营。不像美国人,菲律宾士兵经审问后,过了不久就被释放回家。 本的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强盗烧毁了他们家在班阿西楠省的房屋,全家逃到山里,打算去都捞。本是长子,在前面带路,后面是他的母亲、祖母和弟妹。如同所有的难民,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家里的财物。由于身无分文,一路上,“几星期里”,他们吃的都是大米和百公酱,这是一种发酵的鱼酱。到处都是日本兵,本还要回答他们许多问题。他很害怕,因为他看到许多菲律宾男子在干苦役,受到日本士兵的残酷毒打。2月中旬,他们到达了圣何塞市,他们在那里等了4天,才从日本的卫戍部队那里得到通行证。当他们在半夜到达都捞时,他们高兴得难以自制。本的叔叔立刻杀了一头猪,做好后,站在那对他们说:“孩子们,吃吧,尽管吃,直到吃饱为止。”几天后,本的爸爸被释放了,他也来到这里,全家一起抱头痛哭。 本的叔叔给了他父亲一块土地,以便他能够在都捞种地养家餬口,度过战争岁月。10个月后,即1943年1月2,他们正在收割甘蔗,用来做自己食用的糖、酒和硬糖。本的父亲让他牵着牛车去砍干竹子,用来生火熬甘蔗汁。当他在用刀砍竹子的时候,听到树叶的沙沙声,日本士兵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并用枪对着他,这些士兵的钢盔上带有竹子伪装。本吓得一动不动,心想自己立刻要被他们打死。一个士兵用枪勐地推了他一下。于是本扔下手中的刀,背靠着牛车蹲下。一名叫阿达(adachi)大佐的军官先用他加禄语,再用伊洛卡诺语问本在干什么。 “砍柴。” 大佐又问本:“去圣安东尼奥(san antonio)村怎么走?” 本为他们指了路。大佐一定要他带路,本说没有父亲的同意,他不能去 “那么,带我们到你父亲那儿去!”大佐说。这伙日本人的指挥官没有说任何话,他是一个年轻人,剃着光头,穿着一身白衣裳,并友好地对着本微笑。他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阿达大佐和这群日本人中的其他军官对他却非常尊敬。他一侧佩有一把大的日本武士刀,外面是木头和皮制的刀鞘,另一侧是一把短剑,左上胸的口袋上有一个鲜红的圆形徽章,直径为5~6英寸,用金线挂着。阿达大佐称唿他金(kimsu音译,日语中没有与此相应的词———译者注)。 日本人跟着本来到他都捞简陋的家,本的父亲正急着要他回来干活,但他的叔叔说最好还是让本给日本人带路去。在他们去圣安东尼奥的路上,军官同他一起坐在牛车上,本心想,他肯定活不了了,泪水不由流了下来。阿达大佐问他为何哭,并和善地微笑着对他说不要怕,他们不会伤害他。他们在一棵椰子树下停了下来,本敏捷地爬了上去,摘了一些椰子,并用他的刀熟练地将它们剖开。日本人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本。金用日语说了些什么,然后阿达告诉本,他们不想去圣安东尼奥了,要返回圣费尔南多,那是他们主要营地,方向相反。本说他必须问他父亲同意不同意他去,这似乎给那位穿白衣裳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他们又回到本的家。他的父亲又不同意,但日本人答应只是“借”用一下本,不会超过一个星期,他们叫本用香蕉树叶包上几件换洗衣服带上。 在去圣费尔南多的路上,大约走了1公里半的时候。他们听到一名妇女在灌木丛里尖叫。金和本从牛车上跳下,匆匆跑去看个究竟。他们看到两名日本士兵企图强姦一名村姑,正在撕她的衣服。金抽出他的武士刀,用刀背抽打这两名士兵。他们脸朝地倒在地上,磕着头请求饶恕。金转向他自己的人,并对他们大声吼叫。他们站着一动不动,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每位军官只是说:“是!” 金让他们将那两个日本士兵抓起来。他用自己的短上衣遮在那个妇女赤裸的身上,并命令他手下的人将这名妇女护送回家。后来,当他们到达圣费尔南多军营时,本惊讶地发现,当他们进去的时候,所有的日本人都向他们低头鞠躬。在阿达大佐召集全营士兵的时候,金严厉地训斥了那两个日本士兵,并命令士兵们不要与菲律宾女子有性关系,违者以死论处。营地里鸦雀无声,日本人全体下跪,前额碰着地面。后来,本问阿达大佐,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谁,他只说他叫“金”。 第30页 金手下有一支相当规模的队伍,包括採矿工程师、地质学家、建筑师、化学家、制陶专家、电工、爆破专家和至少一个营的士兵,有数百人———在圣费尔南多营地有1000多人,他们的惟一任务就是搬运和隐藏战争掠夺品。本在那里看到了成千上万的箱子,有些是木头的,都死沉死沉。一个箱子要4人、5人、6人,甚至8人用吊带才能搬动。他还看见数以百计一丝不挂的朝鲜、中国和菲律宾劳工在搬运这些箱子,有时是被蒙着眼,有时没有。他知道他们是奴隶,因为他们脚上有脚镣,手腕连着只留下可以挥镐和挖锹的长度的绳索。不断有卡车装满了这些沉重的箱子,开进营地。箱子卸下之后,车里的人再跟着卡车离开。然后,劳工们或金的手下的士兵将这些箱子运到分散在卡格扬河谷周围的隧道、深坑和山洞里。一次,本看见菲律宾人跟着卡车一起来,然后将箱子卸下,堆在路边。这些菲律宾人离开后,日本士兵就将这些箱子搬到一个山洞里,然后被命令离开。随后,中国劳工再将这些箱子搬出山洞,放到一个很深的坑里,盖上泥土,然后再铺上当地到处都有的扁鹅卵石,栽上生长很快的番木瓜属植物和竹子。本看到一些隧道通向大山洞,这些山洞已被金手下的日本工程师们挖大了。一开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看到暴力事件,因此,他与日本人在一起既不害怕,也没有不祥的预感。 他得知他被派去当金的男僕,为他送水、做饭、送饭、擦皮鞋、洗衣服、关照他的服装、为他的住处打扫卫生。金住在营地中间的一栋房子里,而不是住在帐篷里。圣费尔南多全村的菲律宾居民都被迁走。金的房子里有一个卧室,放着一张大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精美的商代青铜器,是从东南亚的某个地方抢来的。本以为这是一个花瓶,金用它作洗盆。夜晚,金在床的中间放一个枕头,一定要本睡在另一边,不让他睡在地板上。金睡在一边。他告诫本不要碰枕头,否则———他用手指在他的喉咙口横划了一下。本一开始那个晚上睡不着,一动也不敢动,但后来就习惯了。本是一个英俊的18岁的男孩儿,金是一个30岁刚出头的有教养的人,他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作为一名日本的贵族,如果他有两种性倾向,不是一件奇怪的事。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没有证据显示在金与本的主僕关系中还有性的成分。3在日本,贵族通常让其贴身男僕睡在拉门处,这样便于男僕履行命令。 金显然很喜欢本,喜欢他的真诚和天真,对父母和家庭的忠诚。在这个有1000多士兵和几乎同等数量的劳工的营地里,金孤身一人,是一群奴隶之中惟一的一个贵族。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不敢看他的脸,他们害怕因为看他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会被弄瞎掉。在完全孤独之中,本的存在对金来说,仿佛就是一个弟弟,所以金总是对本特别的好。金和阿达大佐保护着本,不让其他日本兵伤害他。当他们一行到吕宋岛其他地方,或到其他岛屿的时候,他们对他很照应。本说他看到许多日本军官和士兵对菲律宾人施暴,特别是对战俘和劳工,但金本人从不。 本说:“他总是把他吃的东西———鸡、猪肉、牛肉和罐头沙丁鱼给我吃。” 金举止优雅,说话声音很小,听他说话必须靠近。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他用规范的英语同本说话。有一次一名菲律宾游击队员被俘获,带到圣费尔南多营地,金的高级助手川端准将和镝木(kaburagi)大佐要枪毙他,但金说让他走。这名游击队员一边跑,一边惊叫着,以为日本人会在他的背后开枪。所有在场的日本人都被他的滑稽样弄得哈哈大笑。 本在那呆了一个月后,胆子大了一些。有一次,他问阿达大佐为什么金与众不同。大佐只是说:“他是一名王子。” 金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从另一个房间走了进来。他把他的两个食指并在一起,接着用英语说:“裕仁和我就像这样。”本说:“你是天皇的弟弟?” 金说:“不,那是秩父宫,我是他的表兄。” 后来, 金多次在私下里告诉本,他“秘密的名字”是竹田,但在战争中,他用“金村栉” (kimsu murakusi音译)这个名字。4他要本发誓不把此事和其他相关的事说出去。竹田宫恆德(这是他的全名)是明治天皇(1852~1912年)的一个外孙。明治与他的妃子们生有4个女儿,他把她们嫁给4个王子,这4个王子个性独特,而且是终身密友。他们是北白川宫稔久(kitashirakawa naruhisa)和他的弟弟竹田宫、朝香宫及他的同父异母弟弟东久迩宫稔彦。5这些有皇族血统的王子们从小在一起上学,又上同一所大学,到同一个部队当兵,找同一个艺妓,一起去海外旅行,一起寻欢作乐。可其中两人年轻时就死了,竹田宫的父亲是1919年死的,当时他的儿子才10岁,他的兄弟北白川是1923年死的。他酒后开车,在从巴黎到杜维尔的路上,开着手工制造的跑车撞到一棵大枫树上。朝香宫和东久迩宫稔彦特别关照死去父亲的小竹田,他的表兄裕仁太子也很喜欢他,裕仁当时9岁。6 竹田宫先在贵族学校学习,1930年毕业于陆军学院,军衔是骑兵少尉,很快升为中尉。所有日本的皇族男性成员都接受军事教育。后来,他又到陆军参谋学院学习,1936年秋成为上尉,1940年成为少佐。1942年,他作为天皇的特使被派往西贡日军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寺内的司令部。寺内是日本驻朝鲜总督,曾在朝鲜盗挖古坟,对平民实行恐怖统治。像其他的成年皇太子一样,竹田宫也是日本军队里的皇家精英,他们在前线表现象徵着天皇最高统帅权的无所不在。由于他天皇特使的身份,在金百合行动中,竹田宫成为仅次于秩父宫的第二号指挥者,当时他的军衔为中佐,化名为宫田(miyata),身份为作战部战略课的参谋官。7尽管他被派驻西贡,但他却来到菲律宾,负责指挥在马尼拉周围地区建立一大批皇家藏宝库,用来掩藏战争抢劫物中留给天皇和皇族的那一部分。秩父宫总负责,总部设在马尼拉,他也亲自监督附近平原和马尼拉城里最重要财宝库的选点、修建、储存工作。他在马尼拉呆了6个月后,经常去东京、新加坡和雅加达。81943年,本两次在马尼拉看到秩父宫,他是来参加一个战略会议的。 第31页 圣费尔南多山区几个大山洞的建设由竹田亲自监督。最大、最重要的工程就在他营地的附近,同时,他还负责指挥整个地区其他174个工程的总工程师们。其他皇室成员在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的其他地区指挥金百合行动,各自管一块,很少互相交流。金(本总是用这个名字来称唿他)并不总是呆在圣费尔南多,他常到菲律宾其他地方去,还飞往新加坡、曼谷、西贡和雅加达,以确保战利品的安全运输。他还经常返回东京。他至少每年回东京一次,因为他的妻子分别在1940年、1942年、1943年、1944年和1945年为他生了孩子。9 无论金在营地里走到什么地方,卫兵就会向前面的卫兵发出信号,于是,所有的人都低头看着地面,避免看他的脸。在以前的世纪里,日本平民百姓会立刻跪下,额头碰地。本注意到了这一切,但他不是日本人,不懂这些规矩。由于某种原因,金也高兴本对他就像对待他的父亲那样。 一天晚上,阿达让本到房屋近旁的防空洞里去取盐,他没看到类似盐的东西,就继续找,结果走错了隧道,发现那里有许多装有金砖的箱子和罐子。他以为有一个罐子里面可能装着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硬币———金币、银元和东南亚流通的其他硬通货。这些硬币,他从来没见过。他又打开另一只,看看里面是否有盐,结果还是硬币。看到这么多的钱,他很惊讶,于是从罐子里拿了一个硬币。正在这时,来了一个日本士兵,怒气沖沖地问本在干什么,然后将本拖出隧道。阿达将本带到金那里,金讯问了他,本解释说他在找盐。金觉得很好笑,只是告诫本不要去他不该去的地方,不要碰硬币或其他的贵重物品。 此后不久的一天早上,本醒来,发现自己一人躺在床上,身边堆着许多硬币。他不敢动弹,怕因为碰了撒在床上的硬币,会被杀死。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过了好久,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答说他被固定在床上了。金走进来,大笑。他叫本拾起这些硬币,放入一个袋子里,然后去准备一辆牛车,带上一头奶牛和一匹马,车里还放了一台新的缝纫机和一些硬币。于是,金对本说:“我们去看你父亲。”他一直想着本在隧道里看到硬币时的表情,他知道他家一贫如洗。在去都捞村的路上,他们看到有一些日本士兵在一条河边挖一个很深的坑;还有一些士兵从坑边的陶罐里倒出许许多多的硬币,拿着玩儿。金和他们谈了话,并检查了一些文件,然后满意地回到车上。他们继续赶路,来到一处由铁丝网围着的院子,本看见有囚犯在里面噼柴。他认出了其中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瘦弱的囚犯是迪斯尼神甫,就是在班邦教会学校教他读书写字的那位牧师。本看他活不了多久了,感到很难过。 他们到本的家后,金通过阿达告诉本的父亲,本在他那做贴身男僕,干得很好,所以他想让本留在他那继续干,缝纫机、奶牛、马、水牛、牛车和一袋硬币给他作为回报。开始,本和他父母以为金是把本作为奴隶买走,本开始哭了起来,他的母亲看着本也哭了出来。阿达对本的父母解释说,他们只是想僱佣本,不用担心。他又说,金是日本的皇太子,他很喜欢本,会保护他不受其他日本人的欺负。他还发誓战争结束时,金会亲自把本送到他们身边。本的父母问本是怎么想的,本说日本人对他很好,告诉他母亲不用为他担心,金待他像一个小弟弟一样。 明治天皇的外孙、日本的皇太子与本在一辆骯脏的牛车上到处行走的景象,因为金那一身洁白的制服,与其随行中的陆军和海军军官不同,而显得格外不同寻常。在他短制服左胸口袋的大红圆圈上方,挂了一排勋章。本对他肩章上的标志一窍不通,但是那些胸章对他来说挺有意思。那是由大红的丝线绣成的,在红圆圈的四周是18k金线绣成的一个圆齿形的14瓣菊花图案。天皇佩戴的菊花图案是16瓣,有血缘关系的皇族成员是14瓣。有一次,本在刷衣服的时候,过于用力,这个刺绣图案的一些金线毛了出来。为此,他被另一个军官打了一顿。10这顿打,还有在防空洞里碰了硬币与金砖而遭到的训斥是他所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几次粗暴对待。半个世纪后,当本看到我们出版的英文版《大和王朝》一书封面上的金菊花浮雕图案时,他失声惊叫:“这就是金制服上的图案!” 飘扬在金汽车前挡泥板上的一面三角旗上也有类似的徽章,因此,无论他到什么地方,日本的检查站和卫兵马上就知道一名皇太子来了。本猜金的年龄在二十四五岁,1943年时,金34岁,但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他比本高大,约5英尺10英寸,他脸上的皮肤很光滑,刚理过发。有其他日本人在场时,金总是用日语同本说话,由阿达在一旁译成伊洛卡诺语,或由一名削瘦的他加禄族年轻人翻译。一般金坐车旅行的时候,都由本陪同。金的英语很好,但从不当着其他日本人面说。只有当他们独自在一起的时候,才同本用英语交谈。有时,金会哼日本民歌,如《樱花》。他还教本唱日语的《莉莉玛莲》这首歌。战争期间,这首歌在全世界都很流行。但只是在没有士兵的时候,他才会展示他天性中的这一面。 金的所有随行对本都很好。高级军官有川端准将、阿达大佐、镝木大佐、笠渊(kasabuchi)大佐、海军上尉本田、海军上尉高桥(takahashi),他还教过本一些日语。{11}不久,所有的军官都来教他几句。{12}到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本的日语已经上口,还可以读一些简单的汉字。金的小房子在圣费尔南多, 第32页 24小时警卫森严。金另外有一个帐篷是办公室,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一面大黑板,在那里,他给军官和总工程师们发布指令。这些工程师来自菲律宾各个藏宝工地。每次当金去现场登记造册、密封藏宝库的时候,会在那里搭一个相同的帐篷。本说每天都有日本军官带文件给金。有时他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谈论将装满财宝的船沉在将来容易打捞的某个地方。在整个战争期间,除了他和他的父母之外,本从未见过金同任何其他菲律宾人说过话。 金有一些小怪僻。他抽菸的方式很奇特,像许多俄国人一样,把香菸夹在他的小指和无名指之间,本说他吹烟圈吹得好极了。他总是随身带一块干净的白手绢用来擦脸上的汗。他的眼镜上有小的铰链,这样镜片可以向上翻,本从未见过这种眼镜。金走起路来悠悠的,从不昂首挺胸,他为本起了一个暱称“小孩儿”。在圣费尔南多他的帐篷里,金许多时间花在黑板上,为他的工程师们画图表。最终,本了解到共有175个“皇家”藏宝地,用来掩藏仅属于裕仁及其家族的财宝。金在裕仁大弟弟秩父宫的监督下直接负责隐藏这些财宝。每一个工地都有一个负责工程的军官、一名建筑设计师、一组採矿专家、用粉末陶瓷制作超强混凝土的专家、制造陷阱的爆破专家和化学家。化学家负责在每一个工地安放有毒化学物质和放置装有氰化钾的玻璃瓶。他们将工作计划和进展向金汇报,工程完成时,金前去检查。 本跟着他到处走,最远到南部的棉兰老岛。另外,除了他的随行人员之外,金还有3小队全副武装的警卫,他们乘坐卡车跟随在他车队的后面。这些普通士兵从不与金说话,甚至不向他所在的方向看。金坐在他舒适的轿车里,旁边总是放着一个皮包,里面满满地装着建筑图纸、财宝清单、地图和一些工具,包括绘图工具、一个指南针和一枚放大镜。 3年中,本跟着他去过像卢邦岛这样的小岛,那里不同规模的藏宝点正在建造中。在棉兰老岛以北的一个小岛上,本看到了一艘德国船,船的甲板上有很大的花盆,里面种着树作为伪装。{13}甲板上堆着很重的箱子,还有德国士兵守卫。金底下的人告诉本,这是一艘德国船。这些箱子被卸下船,运到岛上的山洞里。本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何物,只知道这些箱子很重。我们现在知道,战争期间,日本潜艇将金砖运到法国的德国潜艇基地,购买德国占领下的挪威出产的铀,这是日本秘密的原子弹研制计划。德国潜艇和水面高速快艇将这些铀运到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集合地,再由日本潜艇将铀运到东京。本所看到的也许是这个交易,装在铅包箱子里的铀和其他材料被卸下船,等待下一站装上日本的潜艇。 金去了所有这些工地进行最后的检查和登记造册,并仔细审查和核准由现场负责军官绘制的地图和图纸。藏宝点要等他完全满意后才被封存,通常施工的盟国战俘和劳工也被封在里面。本坚持认为金是所有175个藏宝点的惟一最后登记人,尽管在早期有其他的人参与这件事。他说金告诉他是天皇直接叫他承担这个任务的。金还告诉本,天皇亲自命令他将所有的盟国战俘和劳工封在藏宝点里,以确保秘密,这样天皇家族以后可以再将这些财宝取回,金说他除了服从外没有别的选择。本相信他的话,因为许多次,当藏宝点和在里头的人被封存后,他看见这位皇太子在流泪。 本说另一支队伍是由天皇最小的弟弟三笠宫领导的。本告诉我们,三笠宫在吕宋岛呆了3年,这正好与官方宣布的三笠宫在南京日军总部任职时间一致,因此,他在吕宋岛出现是完全可能的。同样,竹田宫也被公开派往河内,但实际上,他人却在吕宋岛。本说另一支队伍是由朝香宫时彦领导的,他的父亲就是1937年下令进行南京大屠杀的朝香宫鸠彦。本知道每个王室成员的确切姓名,而且我们用20世纪20年代、30年代和40年代的照片,对他进行了“盲测”,并将所有表明身份的东西全部去掉,他总是能认出每个人。本对这些细节的肯定和他能够辨认这些在日本之外几乎无人认识的皇太子,特别是当你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如何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这些能力就显得很有价值。 本告诉我们,“许多穿着白色制服,制服上有红徽章的人”来圣费尔南多见金。大多数来访者年龄都相当大了,包括东久迩宫、朝香宫,他们是坐飞机到吕宋岛来视察的。他说,当这些年长的皇族成员来视察的时候,军官和士兵都小心翼翼,士兵们这时的行为举止最好。有两次,他跟金去马尼拉开会,本在很近的距离看到秩父宫,注意到他将血吐到他的手帕上,这个细节给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在班邦附近再次见到了秩父宫。{14}除了他自己的观察外,本不可能从其他地方知道秩父宫有肺结核。在这两次见到秩父宫之间的月份里,本说秩父宫回日本治病,因为他的病越来越重。他告诉我们在此期间,三笠宫多次到圣费尔南多来见金。独立的证人,包括参与金百合行动的日本人也向我们证实,成队的皇室成员来视察重要藏宝点的时候,他们多次看到本陪同三笠宫,有人甚至以为本是三笠宫的贴身男僕。 根据本的说法,金对交给他的任务总是非常仔细认真,对每一个细节都要检查。当他来到每个藏宝点的时候,所有的地图、建筑图和负责修建该库房的人员所准备的清单,他都要审查,而且会在那里呆上一整天或是几天,从内到外进行仔细的检查,直到满意为止。有一次,一个藏宝点即将封闭之前,一名中国劳工逃走。日本士兵几经努力也没有抓住他,本和负责登记造册的人员就离开了那里,这个藏宝点随即被放弃了,270只装满金砖的铜箱子也被全部运走。本说这是惯例,他说这也是为什么盟国战俘和劳工通常都被活埋在里面的原因。本不喜欢讲金战时活动中的这一方面。他一想到这些,情绪就不好,眼泪马上出来。他说他多次看到战俘、劳工甚至数千名日本士兵被活活封在里面,“他们的灵魂将守卫这些财宝”。他很震惊,但他什么也不说,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同他们一道被活埋。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他仍旧认为谈论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不是件好事,因为日本人还是不高兴的,可能会惩罚他。用本自己简朴的话来说:“今天日本人甚至不承认他们偷了这些财宝。” 第33页 有一次,金在检查后认为图纸和地图不精确,是日本的总工程师故意作了手脚,使他们将来无法回收这些财宝,这样就等于是在为他自己藏宝。金于是命令将这名工程师当场斩首,命令被立即执行。 通常,本不能进入这些藏金库。无论是很深的坑、天然山洞还是人造的隧道。在每一入口处,有一个大约10米长的区域,他被禁止进入。因此,他很少有机会能看到地下所发生的事情。他在附近等候金,随时为他去取食物、水和香菸。在他视线范围内的只是隧道或是山洞的入口,或是在地面上的一个洞,里面应有各种提升的绞车,一队队卡车运来财宝,箱子被放入洞里或运到隧道里,就是这些。他不知道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一点特别有意义,因为许多金百合的隧道直接通到山里,在离入口10~20米处,在隧道地面挖一个很深的坑,这个坑的四周被浇筑了特别坚硬的混凝土,再将财宝放入里面,有时是金佛像(本称它们为“日本神”),然后在它们的上面浇筑1~2米厚的混凝土,并将其表层伪装成与隧道地表一样。战后,许多寻宝人在隧道里找了几个月,一无所获。后来只是碰巧才发现藏宝库就在他们的脚下,或在一个隐藏得非常巧妙的分隧道里。在菲律宾人称为“本泰莱开(bantay lakay音译)”的山上,就有一个这样的隧道,入口处有一个很深的坑。在凯亚帕(cayapa音译)的一个隧道里,一尊很大的金佛像就埋在入口处的一个坑里。本看到日本人将一个很大的东西推滚进这个隧道的入口处,再将3个小一点的填入剩余的空隙,然后用非常坚硬的水泥封上,使表面颜色看起来像周围的岩石。 在马尼拉以东的芒特尔班,日本有好几个军营。由于日本人在那里活动频繁,那个地方被称为“小日本”。本说卡车每天从早到晚来来回回地往那里跑了2个星期。在芒特尔班比较平缓的丘陵地区有几条隧道,如今覆盖着的森林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稻田。在太平洋战争期间,这里大树成林,枝繁叶茂,遮掩了日本人的地下挖掘工作。在最近的寻宝热中,人们发现这里有近千吨的炸弹,还有日本人设计巧妙的水陷阱,这些陷阱在几秒钟内就能淹没隧道。 偶尔几次,竹田宫也带本进入隧道和山洞里,包括那个在班邦以南、名为“众猴洞”的藏宝点。这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山坡上有许多重达10~20吨的大石头。这些直径有几米的巨石是多少年来颱风带来的洪水冲下来的。每年11月,这个地方颱风特别厉害。在藤蔓和森林遮盖下,杂乱的巨石间是天然的空隙,数以千计的猕猴就生活在这里。这些猴子不是被日本人吓跑,就是被劳工吃掉。竹田宫的工程师烧了树叶,然后在山坡上选择了两个特别大的石窟,有46米左右深。他们用特殊水泥将其加固。这两个石窟宽20英尺、长30英尺,是天然的藏宝库,日本人在里面整齐地堆放白金和金砖,还放了5个大瓮,里面装着宝石,这些是从日本占领地区平民手中掠夺来的珠宝中挑选出来的。本还吃惊地发现一些瓮里装满了手錶,也是没收来的,因为手錶里有钻石,这些瓮是日本士兵拖进石窟的。 一尊重1/4吨的金佛像先被在外层抹上一层水泥,形成外壳,然后由朝鲜劳工用帆布绳拖到石窟内。储存和登记工作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本看到有100多辆满载财宝的卡车开到这个地方,这是这个藏宝地财宝规模的一个线索。{15}金作了最后的检查。最后,有一个装满五颜六色的宝石的瓮,金将手伸进宝石里,然后抓起一把宝石,欣赏着它们在他手指间流动时的闪闪光芒。随后,金命令士兵们把这个瓮抬走,他和本在后面跟着进入迷宫似的藏宝洞。本在身后留下一根结实的红绳子以防迷路。他们经过狭窄的通道,来到那两个藏宝室。这个瓮和其他的瓮被放在一起。士兵用厚厚的混凝土把该石窟的入口封上。这种混凝土里还掺入了颜色,固化后看上去和当地岩石一样。然后,他们又跟着士兵和工程师在巨石的间隙里穿行,来到山谷下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旁。 菲律宾最大藏宝库之一就挨着圣费尔南多军营,即金所住的地方,他派人花了3年时间,在地下建成一个错综复杂的隧道网。这个隧道网叫第8隧道,其大小如一足球场,{16}由隧道与另外两个体积如体育馆大小的山洞相连。这两个山洞被称为第9隧道。第9隧道正好在另一个日本军营和“墓地”的后面(正好在班邦的一个墓地下面)。第8隧道和第9隧道相距1公里,与“墓地”山洞相距1.5公里。这个地下工程是在战争结束前最后登记和封存的一批藏宝库之一。{17} 除了一个洞之外,第8隧道在地面上没有任何标志。站在竹田宫住房的边上,向东看,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锥形山体,大小如此相似,看起来像40年代流行的用鲸鱼骨做内衬的厚实胸罩的两个尖。右边的山是海拔4774英尺的萨哈(sehal音译)山,左边的那个是海拔5594的帛琉山。伊洛卡诺人称萨哈山为拉克姆宾汤(nagkumbintuan音译)。金对萨哈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那里是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地方。无论竹田宫何时从他的房屋里出来,看见这山,他都会停下来,凝视着它,然后向它鞠躬。有一条土路经过圣费尔南多营地由东穿过这两个山峰之间的低谷,这条路的左边是帛琉山的一个支脉,形状像一个巨指指着正对着的营地。第8隧道的大部分都在这个支脉的下面(参见金百合系列红地图原件的彩色复印件)。这条路的右边是美丽的田园风光:畦畦稻田,一条带着两岸绿树的溪水蜿蜒流过。 第34页 第8隧道从1942年中开始修建。日本工程师们先在班邦扩大天然山洞,将其建成一个大的、由混凝土加固的藏宝库。在支脉的另一边,在它的北侧,是日本一支正规军的军营,该部队与金百合行动没有关系。在那个军营里,有一个通向第9隧道的入口,这是隐蔽和秘密的。{18}战争后期,1944年冬至1945年春,在山下将军从班邦撤到开延干凹地进行最后抵抗之前,这个军营是他总部的所在地。本从不知道还有这个入口,该入口也被称为“山下”入口。一旦进入隧道,马上就会丧失方向和距离感。1944年的一天下午,本被放行陪同金到过第8隧道的大部分地方。他记得,他们在连接隧道里走了将近1个小时才到第9隧道和“墓地”。{19} 在金的总部里,有一条垂直向下的通道,里面有一台原始的敞开式电梯,就像载矿工到井下的那种。金带着本坐了这个电梯到地下220英尺的侧隧道入口处。从那里走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圆形的称作“会议室”的地下室,大小与一个篮球场差不多,里面装了许多袋子,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有问。在其四周有6个隧道,就像车轮的轮辐那样从各个方向向外辐射。当他们走进其中一条隧道时,本看见里面有许多从地面堆到顶上的箱子,有2米左右高,远远高过金的头。他们又向下走了30英尺,来到一个大得多的厅堂,顶和墙都是混凝土的,本说有足球场那么大,这里被称为“货物间”,里面已装满了一排排金砖。这原先是一个天然的山洞,本说,后来日本人花了2年时间将其扩大和加固,这里的人员和卡车比他们去过的其他地方都要多。在这个最大的藏宝库里,金块不是一排排地放,而是一堆堆地放。堆与堆之间留有过道。当他们来到第3个“秘密房间”时,本看见它被钢门封死,本没有被允许进去。{20}这是本地区的陆军总部,被称为第9隧道,它后来成为山下将军的指挥中心。{21}金和本没有进钢门,而是从另一条很长的隧道继续走,最后来到连着班邦公墓的“公墓”藏宝点,本说那个地方足有体育馆那么大,里面装满了金块。 本告诉我们:“我在一条隧道里看见许多。有一个大的男人雕塑,像佛像。还有另外2个大佛像和大约25个小一些的佛像。”所有这些佛像都是纯金的。 这些隧道都是由劳工挖的。这些人是用劳工船运到菲律宾的,他们中许多人死于飢饿、疾病和酷刑。在圣费尔南多剩余的200名劳工,1945年6月1日被赶到“货物间”活埋。 那个日子越来越临近。到1944年夏,盟国对菲律宾和台湾的进攻近在眼前。一支庞大的美国舰队在纽几内亚岛的霍兰迪亚集结。即使是吕宋岛,日本也必须经过激烈的战斗才能守住。日本最高当局撤掉黑田将军(shigenori kuroda)在菲律宾的指挥权,接替他的是日本最善战的将军山下奉文。他的任务是不惜任何代价守住菲律宾北部,以阻止盟军对关岛和沖绳岛的进攻。这两个岛屿的丢失将威胁到日本本土。 山下奉文是一个复杂而有趣的人。从表面看,他是日本学习普鲁士军国主义最为成功的人物。他身材魁梧,熊腰虎背,留着光头,脸上不露表情,怎么看都残忍无情,但实际上,他是个温和派,反对日本急剧增长的狂热军国主义。1935年,东京军部的日本最危险的狂热分子之一永田铁山(nagata tetsuzan)在他的办公室被刺死后,山下在过道里遇见刺客相泽三郎(aizawa saburo),他与后者热情握手,并敬佩他的勇敢行为。 战争初期,在新加坡取得的骄人的战绩,使山下成了日本的一名公众英雄,结果,日本首相东条对他既怕又恨,将他招回,闲置满洲很长时间,不让他打大战役。到1944年中期,这时的东条已被迫下台。大本营直接将他从东北调到吕宋岛,希望这个军事天才能够再创奇蹟。 山下于1944年10月6日到达马尼拉,但要改变局势已为时过晚。因此,他只是在战争最后的10个月才参与了金百合行动。这时的皇室成员和他们的手下正匆忙地将一车车金块和其他财宝运到马尼拉北部山区。在这个山区,山下计划尽其所能进行抵抗。山下与秩父宫是私人朋友,20世纪30年代初,秩父宫曾作为年轻军官在他的团里服过役。1944年末,当他们碰巧又一次见面时,他们之间立刻就有了一种默契的关系。本曾看见他们彼此打招唿,并告诉我们山下是他见过的惟一不向秩父宫鞠躬的人,而是像迎接多时不见的兄弟。 山下是一名肯干的将军,在10个月的时间里,他让其驾驶员小岛(kojima kashii)少佐带他去了位于西面的碧瑶和位于中部的班邦以及吕宋岛北角的阿帕里之间的十几个藏宝点。对金百合行动而言,已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1944年10月,在雷伊泰湾 (吕宋岛同棉兰老岛之间———译者) 的一场战斗中,这是当时海战史上最大的一个战役,日本海军遭到了灾难性的打击。双方都犯了很大的错误,但相比之下,美国犯错要少一些,因而赢得最后的胜利,美军登上了莱特岛。 麦克阿瑟将军仍旧耿耿于怀他在1941年12月遭到的突然袭击以及随后几个月里所受到的羞辱———不光彩地逃离柯雷吉多尔岛,将他自己的军队抛弃在巴丹等。1944年10月,当他的军队在莱特岛登陆时,与日本军队相比,他们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10∶1。东京坚持对莱特岛的战斗不惜代价,这一战略受到了寺内的支持,他是南中国海地区最高指挥官。但山下认为这是愚蠢的决定,他派了数千名新兵增援莱特岛,但将其部队中的主力留在吕宋岛北部。 第35页 麦克阿瑟在莱特岛取得胜利后,就准备进攻吕宋岛。对山下来说,守卫马尼拉城是不可能的。他决定将他的主力集中在班邦附近的山区,而放弃马尼拉。这样马尼拉也不会因为无谓的战斗而被毫无意义地摧毁掉。在吕宋岛,他有27万多人,包括一个装甲师团和6个步兵师团。但这些部队是一个大杂烩,恢復期的伤兵,打剩下来的后勤人员,部队装备很差,都是匆匆忙忙整编起来的。山下所能做的就是在北部山区的屏障后面坚守阵地,并尽可能地顶住。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拖延美国的行动,不让美国使用吕宋岛北部的机场来进攻沖绳岛,为天皇争取时间,并尽可能地消灭美国的有生力量。 马尼拉由日本帝国海军直接控制,而不是陆军。在这个城市里有16000名帝国海军陆战队士兵。山下对他们没有影响力和控制权。当他宣布该城不“设防”,并命令所有的士兵撤退到郊区农村时,海军少将岩渊三次(iwabuchi sanji)拒绝执行这一命令,也没有将此情况通知山下。他从海军中将大河内七(okochi denshichi)那里接到的是摧毁所有港口设施和海军仓库的命令。此外,岩渊少将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个人参与了在柯雷吉多尔岛隐藏大批战争掠夺财物的行动,该岛是由日本海军控制的。他也完全知道马尼拉城下35英里长的隧道中隐藏的大批财宝。由于美国飞机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他没有办法从马尼拉湾逃出。当时,他可以选择撤退到马尼拉以东和以北的山区,在那里参加山下部队的阻击战斗,但他选择了狗急跳墙的做法,放纵日本海军陆战队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城市和平民进行屠杀和洗劫。 麦克阿瑟以为马尼拉没有日军防御,于是命令其部队从仁牙因湾的桥头堡迅速向南推进,这样,他可以在他生日那天———1945年1月26日———举行凯旋入城式。他命令沃尔特·克鲁格(walter krueger)将军的第14军团直接向马尼拉推进。 岩渊指挥他的16000名士兵决定决死一战。他们把马尼拉变成了一个恐怖之城和停尸所,日本士兵强姦屠杀妇女和儿童,数千名非战斗人员被在大街上开膛破肚,有10万名菲律宾人以及1000名美国人被杀,80%的房屋被夷为平地。在一片混乱中,岩渊悄悄从地下通道熘走,从此再没有公开露过面,他被官方宣布死亡,但他的尸体从来没有找到过。有迹象表明,他乘坐潜艇逃回日本,换名改姓享受天年直到死去。奇怪的是,岩渊在死后被追认为海军上将。裕仁天皇没有怪罪他在马尼拉干的事,反而还嘉奖他。许多日本臭名昭着的战犯,如辻政信,战后不久又在东京抛头露面,平安无事,连一点麻烦也没有。岩渊三次,这位马尼拉屠杀的祸首,也许就混在他们里面。 同时在北部山区,山下依据他在碧瑶、班邦和邦都建立的三角形防御阵地进行阻击。这些地方易守难攻,道路狭窄险峻,或是盘亘于深沟峡谷,或是裸露于山谷,日军在这些道路两边的要害之地布满了防御工事。 本对战争进展一无所知。一天,金和他的助手与本一道挤进一个小棚子,这时,有许多飞机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本好奇地想看看飞机,他以为这些是日本飞机。但阿达告诉他这些是美国飞机。本说:“不,日本人厉害。”阿达和其他人笑了起来,告诉他:“美国人要来了,本。” 几天后,这些飞机又来轰炸扫射。本缩成一团,祈祷:“上帝,拯救我”。 他向四周看,看到竹田宫和其他高级官员也在祈祷。他看到许多日本士兵躺在稻田里,盯着飞机看,没有任何掩护。本说他们在等着子弹击中他们,他们不再躲藏。 在以后几天里,他们经常遭到美国飞机的扫射。有一次,本见到几十名日本士兵被飞机上的机关枪子弹击中,看到那么多的血从他们身上流出,本感到自己非常虚弱。当他到厨房去做饭的时候,他看到2名朝鲜劳工躺在厨房的地上死了。 他与金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金坚持要本发誓,并为此举行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宗教仪式:将日本军旗铺在桌子上,割掉每人右手小指尖上的肉,一起把血滴到军旗上。看得出来,本的右小指尖确实是少了一截。第一,本不许谈论秩父宫;第二,不许透露竹田宫的秘密姓名;最后,本永远不透露藏宝点的位置———特别是第8隧道———“不向美国人、菲律宾人、游击队、中国人,甚至不向日本人。”金告诉他,这些地点仅仅是保留给皇族成员的。他告诉本,他为本收藏了两铁箱子的金砖,供他将来用。为了让本记住,他让人在本的手上纹了两个蓝色的圆点,每个点代表一只箱子。 第二天,他们来到平羌(pingkian音译)桥,这座桥位于阿里陶(aritao音译)到碧瑶的路上。在高高的河堤上,离堤岸边缘几米远的地方,长着一棵很大的芒果树。士兵们已在那里了,并在树下背着河岸的那边挖了一个很深的坑,两个大铁箱是用水牛拖到坑里的。日本士兵在地面上铺了铁棍子,让箱子从上面滚过去,但每只箱子要5头牛才能拖动,所有的人都用肩膀帮着推,所以估计每个箱子里可能有一吨以上的黄金。铁箱子放进坑里后,铁箱子的盖子被打开。金把本叫过来看,两个箱子里都装满了切割很粗糙的金锭———用电锯将75公斤重的金块切割而成的。金用日语对本说:“kurene 第36页 sabis sayo kurei taksan taksan gorne”,这是当天晚上本在他的日记中记下的原文。他记下的日语只是稍有错误,将它们变成正确的日语,金实际说的是:“这是你为我服务的所得”。 对本来说,这些的确是许多黄金。金再次向他解释,战后,本可以自己回来取这些箱子。他们现在要在箱子上撒毒药,本来取这些箱子的时候,可以将煤油倒在坑里,然后点上火,把毒粉烧掉。箱子打开后,再倒一些煤油进去,然后点火烧掉箱子里的毒药,就可以安全地取黄金了。金给本的财宝是小块粗切的金块,而不是大块的,这样,他可以一点一点地卖,以免引起注意,然后,他可以买许多田地,建立一个大农场。金经常注意到当地一个漂亮的姑娘,他告诉本一定要娶这个女孩儿,再生一大群孩子,让他的孩子帮助他管理他的农场。本很惊讶,金什么都想到了。 日本士兵用手帕捂住他们的嘴巴和鼻子,将黑粉倒进箱子里,再将它们密封起来。他们在箱子周围倒了更多的黑色粉末,然后将土盖上,还掺了许多鹅卵石,坑一下子就填满了。他们将土夯实,再将草皮种在上面。 他们在平羌桥收工的时候,吃惊地发现金百合行动的另一队人马出现在桥的那头。本说随着美国人的逼近,路上有许多日本车队。他说,另一队人马的领头是秩父宫本人。他的穿着与金一样:白色制服,上面有一个红色菊花徽章。他们俩没有彼此鞠躬,也没有显示什么情感。秩父宫看起来很瘦,他不断地咳嗽,手帕被他吐红了,“像是日本的军旗”。 几天后,平羌河上的那座桥被炸毁,印第安那村的桥也被炸掉。本陪同竹田宫和他的助手检查了从班邦到印第安那这10公里长的区域内一些小的藏宝点。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路边匆忙挖的深坑。美国人越来越近,日本人近乎疯狂地掩埋着剩下的财宝。第8隧道已经满了。 那时,山下的总部设在班邦。本1944年10月,曾目睹金和山下的第一次会晤,当时,雷伊泰湾的战役正在进行。在美国进攻吕宋岛之前,金百合行动正在匆忙地封存马尼拉周围平原上的最大的藏宝点,各种活动十分频繁。我们检查过的登记册显示,特里萨、芒特尔班和安第保罗的大藏宝点都是在1944年底封存的。帕格拉(pagrai音译) 藏宝点是在美军登陆莱特岛的那一天封存的。{22}在每个藏宝点封存之前,竹田宫的任务是对库存作最后的确认,并在工程图纸上签字。那年10月,本陪同金去了班邦北边的加伯,那里有一个日本机场,他们在那儿乘一架双引擎军用飞机,与另外12名乘客飞到马尼拉。他们先去了圣地亚哥堡,在那里,许多盟国战俘在旧西班牙地牢和拷打室地上辛苦地挖掘着。本看到要塞的平顶上有12个空的保险柜,这些保险柜将被放到废弃的西班牙人造的通风管道里,然后将堆在边上的金块和小金砖装进去。金让本进要塞去看,因为他担心本一个人可能会掉进通风口里。第二天早上,他们乘卡车去了圣奥古斯丁教堂,这是马尼拉城里的重要藏宝点之一(参见第五章)。在那里,本看见数百名战俘在教堂建筑内外挖掘着。他们又去了马尼拉的天主教大教堂,本看见神坛旁边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外面,正在挖一条通向天主教大教堂下面隧道的通道。他看见许多装满金子的铜箱子被一个接着一个地放进洞里,随后是一尊纯金佛像。在放置金佛像时,十几根粗绳子的一头拴在一匹马身上,另一头拴在金佛像上,这匹马慢慢地向洞口的相反方向移动,同时有好几十人在帮助。金佛像被一点点放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山下将军出现。不像金与秩父宫见面时那样,山下与金之间似乎并不怎么友好。 几个月后,山下将军放弃碧瑶,将他的总部迁到班邦。可他从来不到金在圣费尔南多的营地,他是从支脉另一边、他自己正规军营地的另一个入口进入第9隧道他的地下指挥掩体的,他同他的参谋人员在撤到开延干凹地之前的数周中的许多时间是在那里度过的。在开延干,山下另一个地下指挥部也已准备好,他们准备决死一战。{23}似乎有点奇怪,当战斗就在附近进行的时候,日本人还有时间在开延干凹地挖掘地下隧道。但本说大部分是由劳工挖的,由残废的士兵和不适合战斗的后勤人员监督完成。开延干凹地是天然形成的地质裂缝,就像着名的肯亚北部裂谷,水源很多,里面还有许多山洞和隧道,是一个天然的防御要塞,山下将军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到1945年5月5日,美国军队向山区推进的速度已经很快,山下不得不勾销他三角防御中的两角邦都和碧瑶。他将其部队后撤,集中在班邦和加伯之间,日本士兵沿着阿森(asin音译)河进入开延干凹地。这里的地形非常崎岖,加伯实际上离班邦只有25英里,开延干凹地的边缘离班邦的直线距离仅有5英里。大量的食物已运进开延干凹地,包括许多活水牛。{24}山下的军队提前将整个卡格扬河谷的稻谷收割完,新的一茬庄稼到9月又将成熟。但是到那时,战事将会结束,同时雨季来到,颱风会带来暴风雨,这将给企图攻入开延干凹地的美国士兵的生存带来困难,山下指望雨季和颱风削弱美国的空中进攻。 5月底,金带着本进行了一次秘密的旅行。他们先去了加伯,本说,三笠宫事先在那里等待着他们。他们开车穿过卡格扬河谷到了阿帕里,沿着海岸右拐来到一个小海湾,然后登上一艘快艇,穿过海湾来到甘米银岛的那一头,那里水下停泊着一艘日本潜艇。金登上潜艇,与艇长安排下个星期碰头的地点。本和三笠宫留在快艇上,本说,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三笠宫在一起。他认为金带他一道来是为了怕他不在的时候,本会遇到什么不测。 第37页 在6月一开始的4天里,山下的反坦克部队在阿里陶(“众猴”藏宝点所在地)以南与美军第775坦克营进行了持续的战斗。从那时起,日军从班邦和加伯向凹地撤退变得越来越紧迫。 6月1日晚,参与金百合行动的175名总工程师被全部招来,在第8隧道的地下会议室里参加一个告别宴会。现在,所有剩余的财宝都已隐藏完毕,第8、第9和墓地隧道都已装满了金块。根据本的说法,那天晚上,他与他们在一起,所有的总工程师都在场,喝了许多加热的日本清酒。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人们无数次地干杯和高唿“万岁!”在地下工程的另一个地方,圣费尔南多最后剩下的200多名劳工被赶到一个山洞里,日本士兵把重机枪架在三脚架上看押着他们。 负责建造这个工程的金和总工程师们呆了1个小时,然后带着本最后一次视察了这个地下工程。他们在隧道里走了1个多小时,欣赏着堆放整齐的金块和其他财宝。这次,金不断告诫本要“小心,不要踩电线,否则我们可能被炸飞。”本看到这些电线将整个隧道里的一捆捆炸药连接起来。 他们又回到告别宴会,这次金讲了话,赞扬他们所取得的成绩,并以天皇的名义向他们表示感谢。那些脸喝得通红的人不断地唿喊“万岁!”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时间已快午夜,山下将军出现了。他说是金离开隧道的时候了,他还说本必须留下。 金护着本说:“不,我向他的父母发过誓,我要亲自把他送回家。”他用手指着隧道的出口对山下说:“你走。”山下显得很生气,但似乎不想与这位明治天皇的外孙争吵。我们问本为什么山下要将他留在隧道里。本回答:“也许这样,没有人会知道这事。”他们3人进了电梯,来到地面,离开了山洞。山下阔步离去,消失在夜幕中。金和本快速走了一段距离后,本听到他认为是炸弹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几次大的爆炸,地动山摇。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在那条土路的西边出现一个大的塌陷,深达15英尺。在那,一些连接的通道和小库房被炸塌。我们问本当时他是否知道所有工程师和劳工都被陷在了地下加固的洞穴里,因为通道坍塌而堵塞了他们的逃生之路。本低着头看着地上说:“我很高兴金没有让山下……否则,我就被留在那里了。”{25}过了一会儿,他补充说:“我怕山下。” 爆炸过去,本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灰尘,他看见边上的金在哭泣。“他这样做是因为天皇直接给他下了命令。”本发现金手下的一些人,包括海军上尉本田,也与这些工程师一起活活埋在里面。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明白。 直到他们一起到了本的家后,金才告诉本他和阿达要走了。他们当晚将去甘米银岛,潜艇将把他们带回日本。尽管天很黑,但本看见金眼睛里的泪水。本也哭了。“你必须进屋,回到你爸爸身边,他只有一只眼睛,他需要你帮助他种地。不要参加游击队,或为美国人干活。就同你父亲呆在一起,帮助他种田。” 金背着他的皮包和一小捆衣服,这是他的一套白色的制服。他将这套白色制服递给本,然后取下他的军刀给了本。他转身离开,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返回身来,又将他的皮包给了本,里边装了整整一套地图。也许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当山下命令起爆时,在第8隧道里那175名正在喝清酒的工程师的身影,接他们回日本的潜艇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方便的坟墓。 “你必须替我藏好这些东西。把皮包放在一个木箱里,埋在你家屋子的后面。”然后,他重复了以前他说过的那句话,“不要忘记你发的誓,不要把这些地图给任何人,美国人、中国人、日本人、菲律宾人、游击队,等着我。等我回来取走这些东西,等30年。如果到那时我还没有回来取,把地图送到日本去。如果我死了,把地图给我家人。”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数着,讲了10遍。 金走出100码后,又折身回来。又一次地重复了他的那句话:“本,不要参加游击队、不要为美国人干。如果你这样做,日本人会打死你的。记住了,不要同游击队、美国人、中国人、日本人来往,等着我。”他走了,这次,他没有再返回。本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然后,他拿着军刀、皮包和那包衣服走进屋里。 第二天,因为皇室成员走了,山下开始沿着那狭窄的阿森河谷撤退到开延干凹地,坚守了3个月,直到战争结束。{26}竹田宫给本的武士刀不同寻常,刀刃是手工用钢和一块陨石里的深色金属煅制而成,刀鞘是用木头和皮革做的。这把刀是由日本一个“国宝”制作的。这是明治天皇给竹田宫的一个礼物。明治天皇有搜集好刀的爱好。本不懂它的价值,在当年的11月和以后的许多年里用它割水稻。1946年春天,本犁地的时候,身上就穿着那件左胸前有一个红色金边菊花的白色制服,他父亲告诫他不要再穿这件服装,否则他会被作为菲奸打死。许多年来,本一直保存着这把军刀和这套制服。许多年过去了,本也一直信守着他的誓言。 注 释 1 有关卡格杨山谷的研究, 参见wasson & cochrane in bartstra & casparie: modern quarternary research in southeast asia, (balkema, rotterdam, 1979)。 有关本地区地质的情况见durkee & 第38页 pederson: “geology of northern luzon, in the bulletin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petroleum geologists”, 1961年2月期。 2 本的日记里,他与金相遇,时间是1943年1月。由他的女儿为我们进行了翻译。 3 作为成人,本有喜欢在女人中厮混的名声,他结了两次婚,与第二位妻子生有2个女儿。当本书在写作时,他的女儿仍然与他住在一起。 4 这些日本姓名的拼写,我们都取之本的日记,他在日里记下了阿达大佐告诉他如何拼写这些姓名。 5 有关这些皇室成员的关系,参见《日本皇族》。网址: .geocities/tokyo/temple。 6 竹田宫的母亲津根公主死于 1940年。 1934年5月12日,竹田宫与三条美津子结婚 (她是1915年11月6日出生),她是三条最小的女儿。他们生有5个孩子: (1) prince tsada ( 1940年出生); (2) princess motoko; (3) princess noriko; (4) prince tsunekazu; (5) prince tsuneharu。prince takeda tsuneyoshi 有一个姐姐 ayako (1912年出生),她与 count sano tsunemitsu结婚。参见《日本皇族》。 7 竹田宫的化名lt. col. miyata,是战后关东军的师团参谋 matsumura讲述的。 8 本见证了秩父宫1943年在马尼拉至少呆了6个月,1945年5月,他再一次在班邦附近的平仁山桥见到他。 9 他的第一个儿子津根多田是1940年出生的;津根和生于1944年;津根春王子生于1945年;他的第一个女儿元子公主是1942年出生的;典子公主是1943年出生。 10 罗伯特·柯蒂斯告诉我们: “我的确记得本告诉我,由于他用过硬的刷子刷夏装而被一名成员鞭打的事。本说在他的口袋上,他将一枚徽章的金线拆开。他没有提到红圈或太阳,只是说这枚徽章是由金线缝制的。刷子将一些金线扯出来。我问他这是否是他的头衔的标志,他说不是,它显示他是一名皇室成员。”上面是罗伯特·柯蒂斯邮寄来的电子邮件。 {11} 这些姓名一定是化名,因为我们没能在日本的军事档案里发现他们。 {12} 金手下人员的这份名单是由罗伯特·柯蒂斯提供的。我们按照giga语音拼写方法将其重新列出,可能有错误。 1) kimsu 村越,文件管理员 2) 纪夫石原,海军上尉,海军建筑师 3) 秀雄松田,上校,工程师 4) terud 森田,上校,机械工程师 5) saisho 佐佐木,上校,化学工程师 6) 俊夫安达,上校,制陶术和设计专家 7) eike 镐木,上校,制陶术和设计专家 8) saburo 铃木,上校,建筑师 9) 秀树田中,将军,指挥马尼拉东区 10) 佐藤 11) 嘉岛 {13} 本告诉我们他看到纳粹轮船的小岛叫甘米银岛,与吕宋岛北端一个小岛同名,这种现象并非罕见。 {14} 很明显,本没有理由知道秩父宫有肺结核,除非他实际看到他在吐血。他经常向罗伯特·柯蒂斯讲述他看到秩父宫吐血。本在没有别人帮助的情况下不会打电话。柯蒂斯发给本文作者,1998年7月19日。 {15} 他说马科斯在20世纪70年代从这两个地方发现了宝藏。他说,在阿里陶的众猴藏宝点只有一尊大金佛像,在其被放到地底下之前,它的外面被用水泥伪装成一个鸡蛋形状。在另一个山洞里,他看到好几个佛像,一个中等大小(1吨重),一个大的(3~4吨),还有大约20个小的。 {16} 这是菲律宾最大的地下建筑,尽管就自然山洞而言,山下在开延干的“投降地”几乎同它一样大。 {17} 本告诉克劳德,竹田宫和秩父宫让本为他们保存这些地图以及第8隧道和第9隧道是专门为皇室成员保留的。他发誓,其他任何日本人都不知道这事(山下除外)。很显然,这就是为什么这些财宝被如此秘密地运到那里,以及为什么所有人都死在那里。 {18} 诺曼·海恩斯告诉我们:“sayonara 由你提到的两个隧道所覆盖(第9和第10隧道)”,“我们本要去另一个隧道(第9隧道),但就在这个时候,本生病了。” 诺曼·海恩斯2000年3月12日给作者的电子邮件。 {19} sayonara 藏宝点: 本为诺曼·海恩斯画了一张地图,说明sayonara 藏宝点的地下设计情况。我们的描述是根据本的地图及口头讲述,加上从罗伯特·柯蒂斯那里得到的细节而写的。他有这些地图。柯蒂斯给了我们 t-8 和墓地地图,但保留着 t-9的地图。 {20} 本说日本人在70年代(1972~1974年)挖掘了第9隧道,他们使用了推土机和其他的重型设备。开始时,本认为很滑稽,因为他们离第8隧道有半英里远(他以为这是他们的目标)。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他们在挖掘第9隧道,它在班邦外山下将军的总部有另一个出口。这时,马科斯和其他的高级官员也知道了日本人在挖掘第9隧道。1975年夏,挖掘工作结束了,日本人运走了这些财宝,是在夜晚装车。但由于很长的连接隧道坍塌,第8隧道和地下墓地宝库显然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被挖掘。见注{25}。 {21} 本后来发现山下和他的参谋人员于1944~1945年冬长时间地呆在有铁门的“秘密房间”。这是战争最后阶段他的地下指挥部。他们是从第9隧道的主要入口进来的,当时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第39页 {22} 罗伯特·柯蒂斯有这些登记册的复印件,上面有关闭的日期。 {23} 今天,位于开延干的地下总部被称为“投降地”。 {24} 许多详情来自该战役的战史。参见robert ross smith: the war in the pacific: triumph in the philippines。 {25} 根据罗伯特·柯蒂斯的说法,本没有意识到该河流在55年的时间里已经改道,因此,他挖的地方不对。本无法读懂地图上的密码,因此,他自己无法挖掘。1994年,本给柯蒂斯看了第8隧道的地图的原件———系列红色腊封的地图。这使柯蒂斯很吃惊,因为他以为本已将所有的地图都烧掉了。本说他总是为自己留3张图,它们是第8隧道、第9隧道和芒特尔班。他给了柯蒂斯芒特尔班的地图,而保留了第8隧道、第9隧道的地图。这些地下工程离他家很近,并且紧密地与金联繫在一起。 {26} 开延干凹地沿阿森河,从开延干到 cban村, 然后再向位于西北方向的美丽loo河谷延伸的过程中变宽。道路很难走,但如果是直线距离,开延干就在班邦的右边。 译后记 本书作者斯特林·西格雷夫和佩吉·西格雷夫是我国广大读者较为熟悉的着名学者。20世纪80年代中期,斯特林·西格雷夫撰写的《宋家王朝》曾经引起社会各界的轰动,当时《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西方主流媒体均发文介绍评价此书。由于该书揭露了民国时期许多有关蒋介石政权的阴暗内幕,竟导致台湾7名着名歷史学教授联名发表声明,在美国各大媒体以刊登gg的方式进行反驳。由于此书的巨大影响,当时国内有3家出版社几乎同时出版了不同版本的中文版。3年后,作者另一部大作《马科斯王朝》问世,在美国再次引起轰动,国内很快也有中文版问世。1999年,作者和佩吉合作又推出一本大作《大和王朝》。现在摆在读者面前的是作者的最新力作《黄金武士》。令人惊讶的是,上述几本大作出版后,作者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生命威胁甚至谋杀。 作者冒着生命危险,耗时18个春秋写成的《黄金武士》,为读者揭开了20世纪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二战期间,日本一直在秘密实施所谓掠夺亚洲各国财宝的“金百合计划”,战败投降前夕,在日本皇室成员亲自组织安排下,数以万吨计的黄金被分成175份,秘藏菲律宾各地。战争结束后,美国很快掌握了山下奉文黄金的秘密,但是为了政治需要,美国同日本一起掩盖了这一真相。半个世纪以来,这批黄金不断被挖掘,并被用来建立了许多秘密“反共”基金,开展“骯脏”行动。作者指出:“整个秘密驱使腐败分子滥用贿赂基金,而且直到今天,这一恶习像癌细胞一样不断繁殖。围绕贿赂基金,一个全球范围的网络已经形成。官僚、政客、间谍和将军们已经沉溺其中。……那些从中获得好处的人和机构正在通过各种手段甚至包括暗杀来掩盖这一秘密。”另外,本书还为我们道出了日本至今为何不肯向二战期间的战俘和劳工做出赔偿的真正原因。 歷史和现实是相通的。今天的新闻有些就是明天的歷史,同样,昨天的歷史亦可成为今天的新闻。本书作者西格雷夫是新闻记者出身,新闻记者同歷史学工作者有许多相通之处,他们都特别注重事件的事实本身。《黄金武士》如同作者出版的前几本专着一样,充分显示了作者非凡的史学功底。在撰写过程中,作者运用的每一个重要资料几乎都注有出处。作者在英文版出版前,提供给我们的英文稿,其资料注释几占全书篇幅的五分之一。英文版正式出版后,注释部分虽有所简化,但由此仍可窥知作者所花费的心血。我们照原文翻译了注释部分,供读者参考。另外,作为记者,作者对史料的解读十分敏锐,许多史料经过作者的条分缕析,使人阅后对许多歷史之谜确有恍然大悟之感。为了保持本书的鲜明特色,使部分读者改变以前“传说”中“山下黄金”的印象,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保留了作者最初较为详细的注释内容。需要说明的是,为了方便读者阅读,书中涉及的少数极偏僻地名和人名,我们做了必要的简化处理。 《黄金武士》中文版的顺利出版,我们首先要感谢作者在本书英文版未正式出版之前就寄来英文书稿。英文版正式出版后,作者又迅速寄来样书,并为中文版写了一篇十分精彩的序。世界抗日战争史实维护会的丁元先生热情联络此书的中文版;王选女士在工作十分繁忙的情况下,对本书倾注了最大热情,进行了一丝不苟的认真译校,本书的出版凝聚了她这段时间几乎全部的心血;作为责任编辑的宗颖女士对本书一直十分关心;胡晓丁先生对书中出现的部分日本人名的翻译也多有帮助。本书的翻译也得到了南京师范大学“211学科建设”办公室的支持,并被列入校“十五”211工程建设项目。 本书是我们继翻译《魏特琳日记》之后的又一次集体合作,在很短时间里,各位译者为此付出了许多艰辛劳动。由于作者正式出版的英文版同最初提供的书稿相比有很多补充,因此,我们根据正式出版的英文版对本书后八章又进行了重新译校。各人承担任务如下:杨夏鸣:导言、第一至六章;张连红:作者声明、中文版序、第七章;张启祥(復旦大学歷史系):第八、九章;王艷飞:第十、十一章;杨国誉:第十二、十三章;罗峰:第十四、十五章、结束语。王选女士承担了全书英文总审订的任务,杨国誉、张启祥、王艷飞为此书的出版承担了很多琐碎工作。 第40页 由于本书涉及许多美国、日本、菲律宾、朝鲜等歷史及人名、地名,这给翻译校对工作带来很多麻烦,杨夏鸣和张连红为此做了大量工作。 翻译是一门永无止境的学问,本书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各位专家不吝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