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姆巴拉》 第1页 [科幻探险] 《沙姆巴拉》作者:秋之高远【完结】 卷一 死亡追踪 序章 [本章字数:18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2:01:48.0] ---------------------------------------------------- ? 说够佛法,感觉腻歪了,换换口味,讲个离奇的故事。故事是一位年龄足可以做前辈的朋友告诉的,替他加工了一下,用第一人称,但不是我自己。据他说,这是其亲身经歷的一件事,我听后很震惊。您可以当故事来听,可以当传奇来听,也可以当小说来看,当然,只要感觉有趣,当什么来读都未尝不可。不必太在意,也不必太执迷,放松一些,希望能伴随走过一段有趣的时光。闲言少叙,咱们开始吧。 第一章 豚鼠 [本章字数:260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15:57.0] ---------------------------------------------------- 第一章 豚鼠 柱子和阿英来林场叫我的时候,我的大餐才刚刚开始。 柳条河是条中等的河,蜿蜒流经草原,水很清澈,不过水流量不小。 林场就设在柳条河接近原始森林的地方,伐下来的木料层层叠叠码在场子里,等着上级来车运走。林场常年设有护林员,两月一调换,村里给算公分,八九两个月正好轮上我和大伟值班。 大伟是馋嘴的傢伙,早上就嚷着要吃肉。“再吃玉米饼嗓子就要冒烟了,虎子哥,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弄点野味解解馋,求你了。” “昨天不刚吃过斑鸠吗?怎么又叫了。老书记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不要离开场子的。” “场子离屯子五六十里,现在又不到运料的时间,哪里就会有人来。咱们速战速决,去林子里弄点野味,我告诉你,我的地瓜酒可不多了。” “得了吧,就你那酒,喝下去像烧火似的,我还稀罕。” 我并不怎么喝酒,但对野味还是蛮有兴趣的。 说归说,在大伟的死缠硬泡下,我的心也有些松动。 “我昨天在林场北边的土丘上看到一个新鲜的洞,估计是豚子,咱们去堵一下。” 豚子是土拨鼠的一种,不知道学名叫什么,样子有点像兔子,个头肥的足有两三斤,甚至四五斤重的超大豚子我也见过。 豚子善于在地下挖洞,属于穴居哺乳动物。肉特香,烤着吃香得让人受不了,吃过一次永远不能忘记它的味道。但这种东西生性机灵,特别狡猾,稍微听到响动马上就钻进洞里,而且掘洞的速度极快,不用点心机还真逮不住。 现在正是秋季,豚子养得脑满肠肥,逮来一只烤着吃应该不错。 以前跟二爸爸打猎的时候,他经常给我逮豚子打牙祭,这是一种美味。 后来,我救下一只黑背狐猴,从此有了一个十分得力的帮手,逮起豚子慢慢也得心应手了。 那只黑背狐猴刚两个月大的时候,它妈妈和一头人熊遭遇,被撕成碎片,二爸爸用大口径猎枪才把人熊赶走,我在旁边一棵树干上发现了这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猴子。 它妈妈死了,很可怜,我把它救回家里。从此,小狐猴就成了我的好朋友,我们心有灵犀,我给它取了个名字,黑背。 黑背是只品种很稀有的小型猴子,骨架很小,乖巧、聪明,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像猫一样,但是动作异常灵敏。 我可怜它的身世,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所以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吃过早饭,带上黑背和铁丝笼子,准备出发。大伟兴高采烈地扛上铁杴,跟在屁股后面,一路说说笑笑,憧憬着今日的美餐。 走了大约半小时,我们来到林场的边缘。那是靠近柳条河外约五百米的一个小土丘,小土丘不高,大约有十米左右,其中被掏了许多空洞,有老鼠洞,有黄鼠狼洞,当然也有土拨鼠洞。 我看到的那个洞不大不小,估计是新来的豚子。 我们赶到土丘,沿着周围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豚子洞。这种动物胆子很小,白天一般不出来活动,一般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熘出来找吃的。现在正是白天,肥胖的豚子肯定正躲在洞中舒服地睡觉。 我一边找洞的出口,一边考虑在哪里下网比较合适。找来找去,果然在一堆枯树叶下找到个新鲜的洞口,我小心翼翼地将铁丝笼子放在洞口,又用树叶轻轻盖上,尽量做得自然。豚子是一种十分机灵的动物,一旦发现出口有异样,就会起疑心,随便找地方刨开一条新洞逃跑,所以下网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不惊动洞中的豚子。 一切准备就绪,我让蹲在肩膀上的黑背守候在洞的一端,然后自己绕到豚子洞的另一端,让大伟站在土丘上,拿着铁杴,然后我吹了一声唿哨,黑背知道我的意思,这都是平时训练好的,于是“呜呜呀呀”地大声尖叫起来,同时大伟扬起铁杴使劲拍打土丘,这一下,寂静的旷野顿时热闹起来。躲在土丘洞里的动物一霎那全被惊动,慌乱起来,纷纷奋不顾身地往外爬。 我看见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老鼠从不同的洞中夺路而逃,还有一只小黄鼠狼也从洞中“哧熘”一下钻出来,朝对面的森林里一熘烟跑去,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我们逮的是豚子,其他的东西跑了就跑了。 果然,时间不大,枯叶下面一阵骚动,一只肥胖的豚子从洞中钻出来,一头栽进下好的铁丝笼子里,它刚钻进大半个身子,马上感觉不对劲,内收的铁丝网刮到了它的皮毛,于是立即往后退,我在一旁看得真切,一个箭步窜上去,一脚将正在挣扎的豚鼠踢进铁丝网套中,用手提起网套的绳子,一只肥大的豚鼠终于成了囊中之物,看了看,差不多三斤重,太肥了。 第2页 大伟跑过来,看到油光水滑的豚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能看见他的哈喇子随风飘荡。黑背也跑过来,“吱吱”地欢快地叫着,顺着我的裤腿又爬上肩膀。 我们高高兴兴地掂着豚子一边商量怎么烧烤,一边往回走,刚走了半里路,耳边一阵蜂鸣声,不由心头一震,哪来的蜜蜂,再仔细一看,不对,不是蜜蜂,是当地一种叫黄条子的大胡蜂,这种东西攻击性非常强,群起攻击时能蛰死一匹马,特别厉害。不过它的蜜也是野蜂蜜中最香甜的,蜂仁也是难得的上等美味。 我和大伟停住脚步,仔细看着身边的胡蜂,看它究竟往哪个方向飞。果然,追出去一里多地,在柳条河不远的一片林子里,发现了笆斗大的一个蜂巢,无数的胡蜂进进出出,令人眼晕。 “虎子哥,怎么着,要不,咱把这东西弄下来,里面的蜜可甜了。”大伟眯缝起他那一对猪泡眼,口水不断地往外淌。 “哼,我知道蜜甜,我还知道黄条子能蛰死人。”我不想听他怂恿,这小子从小长个猪八戒的嘴,吃什么都香,就是自己没本事弄,总是怂恿别人打头阵。 “嘿嘿,虎子哥,我知道你是咱屯子最棒的猎手。这么好的蜂蜜,要是抹在豚子肉上烧烤,你想想,咱哥俩吃上一口还不得成仙?几辈子才能遇上的好事,你就想想办法嘛。” 我知道这小子在给我戴高帽,但心里还是很受用。再说蜂蜜豚子肉的味道的确是神仙才能享受的。记得上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是在五年前,我跟二爸爸进山打猎,他为我猎取了一只大豚子,又碰巧挖了一窝土蜂,架起火烧烤了一顿蜂蜜豚子肉,那是我迄今为止吃得最好吃的肉。土蜂的蜜其实并不是野蜂蜜中质量最好的,质量最好的野蜂蜜就数这种黄条子的大胡蜂,不过,危险也更大。 我让他不要聒噪,让我想想办法。大伟看我动了心,兴奋地脸都红了,他知道我的脾气,想做的事一定会想方设法完成,不用说,今天这顿大餐是吃定了。 我仔细观察一下地形,让大伟收集一些干柴木棒来,大伟这时候干活最起劲,只要有好吃的,叫干什么干什么,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起身到河边寻找野生的芦苇,掐了几根芦苇杆放在身上,等会儿备用。又到一边的草场里弄来一抱干草。一切准备妥当,我问大伟:“想吃蜂蜜豚子肉么?想吃就赶紧办件事。” 第二章 美食 [本章字数:247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16:59.0] ---------------------------------------------------- 第二章 美食? “干什么?你说”大伟兴奋得两眼都快放出光来,但又有些迷惑,不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 “想吃就得跑腿,你赶紧回到林场,把豚子放好,把砍刀拿来,再把床单弄来两条,注意,浸透水,要湿的。” “为什么?”大伟显然有些迷惑,而且有些不大情愿。从这里到林场少说也得走三里路,来回六里地,虽然我们都是走惯了路的山娃子,可平白无故地跑上六里路却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好差事。 “为什么?你小子顾嘴不顾命,等会这些黄条子飞起来能要了咱俩的命,没有被单你想找死?” 大伟恍然大悟,虽然还是不大情愿,但眼看美味在即,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回去照办。一会功夫,我看他夹着一捆被单,跑得气喘吁吁,累得满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妈呀,虎子哥,全弄好了,就看你的了,这回要不是为了吃蜂蜜豚子肉,哪能遭这老罪。” 我笑了笑:“谁让你小子嘴馋,活该。”说着,起身把先前准备好的柴禾分成四堆,从蜂巢下一字排开,一直排到柳条河岸边。 “你准备怎么弄?”大伟不解地看着我。 我告诉他,等会儿把柴禾堆的上半部分弄湿,下半部分点燃,让柴禾堆冒出浓烟,用来熏胡蜂,我们趁机用砍刀砍蜂巢,然后趁着烟雾一熘烟跑到柳条河里躲进水里,我身上带着芦苇管,等会儿用这个在水下换气。那些胡蜂找不到我们,只好作罢。 大伟听得两眼冒光,同时又有些挠头,能行么? “只有这一个法子,不想冒险,咱就回去。” “别别,虎子哥”,大伟显然不想错过这顿大餐,他咬咬牙:“妈的,为了好吃的,豁出去了。” 我们依次弄好柴禾堆,上面的草弄湿,下面的点燃,很快,火堆冒起浓烟来,我们一直点到蜂巢下,点过火堆后迅速用床单将全身蒙得严严实实,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剧烈的浓烟很快将胡蜂弄得不知所措,大量胡蜂争先恐后地从蜂巢中飞出来,跌跌撞撞地飞向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 约莫过了半分多钟,我掀开被单的一个小角,偷眼一看胡蜂已经飞得差不多了,勐的站起身来,抽出砍刀,对准蜂巢的蒂用力甩过去,只听“啪嗒”一声,蜂巢落地,我招唿大伟一声,两个人急忙分别去抢蜂巢和砍刀。 我用被单将蜂巢一裹,夹在咯吱窝里没命地朝柳条河跑去。 一旁的大伟也找到砍刀,蒙着被单跟在我身后穷追不捨。 我能听到身后的胡蜂正在头顶“嗡嗡”作响,轰炸机一般在身后勐扑过来,我们俩奋不顾身,快速沖向河边,一个勐子扎进河中。 第3页 身后大群胡蜂尾随而至,但追到河边就不见了人,只好在河面上来回盘旋,恨恨不走。 好傢伙,再晚两秒钟,就被胡蜂蛰成刺猬,连我肩膀上的黑背也得被蛰死。 投过清澈的河水能模煳看到大团的胡蜂已经在河上空越聚越多,有些已经落在水面上被淹死。 我急忙抽出腰间别着的芦苇管,先往自己口中噙一个,然后递给大伟一个,又给黑背口中插进一只长长的芦苇管。 黑背是极其精明的猴子,它看我用芦苇吹气,也学着我的样子用芦苇换气。 这一招我以前教过它,所以它在水里并不慌张,只是紧紧抱住我的腰。 我们透过长长的芦苇管换气,同时在水下慢慢游向下游。一直游了一里多地,看到天空中已经没有胡蜂的影子,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来,观察四周的环境。 胡蜂显然被骗过,寻找一阵没有发现兇手,恨恨地飞走了。我们爬出柳条河,带着战利品,高兴地回到林场。 大伟哼着小曲搭起火堆,然后用猎刀去剥豚鼠的皮,我则在一边收拾蜂巢。 残存的胡蜂已经被淹死了,弄干净蜂巢,先将蜂仁小心倒出来,这是一种难得的上等美味,等会用树叶包起来,用泥巴煳上,火堆里烧一烧,不比豚子肉的滋味差。 接着把蜂蜜小心地挤出来,挤了满满两大碗,真是大丰收。蜂巢也是好东西,留着。 一旁的大伟早把豚子肉早收拾利索,在河边沖洗干净,用木棍串了,抹上蜂蜜,放在烤架上来迴转动,我则把蜂仁用树叶泥巴包裹严实放在火堆里慢慢煨熟。 随着烧烤不断加深,肉香味四散飘逸开来。 现在正是豚子最肥的季节,再加上蜂蜜,惹人流口水,怪不得大伟这小子一个劲地怂恿我,便是我,也已经暗暗咽了好几口唾沫。 我能看见豚子肉已经被烤得差不多了,外焦里嫩,颜色深红,脂肪顺着肌肉不断往外溢出,看得让人不住咽舌头。 “虎子哥,你真行。这可是咱屯子连支书也难得一尝的美味,怪不得英子对你有意思呢?我看你俩挺般配的。”大伟一边烤肉一边笑嘻嘻地说。 “别瞎说,英子是支书的女儿,哪会看上我。”我止住了大伟的话头。 “啧啧,我能看出来,虎子哥,我能看出来。别看兄弟嘴馋,眼睛好使,谁对谁有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英子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呵呵,虎子哥,你有福啊。英子可是咱屯子最漂亮的闺女。” “你看你,再说我就不搭理你了啊,整天瞎琢磨什么。” “好好,不说不说。”大伟看我不想谈这事,只好止住了话头。 英子是屯子支书的女儿,大名张玉英。今年十八岁,比我小三个月。 我能看出来她对我有意思,但我不敢。因为我有许多秘密不敢向任何人说,我都不知道将来是不是还要在这屯子里住下去。 二爸爸一年前打猎的时候不幸遭遇人熊,重伤而死,我在这屯子连一个亲人也没有,现在是光棍一条,怎么敢高攀支书的女儿呢? 再说了,英子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对我有意思,这可是阶级问题。 我不想提这事,我连明天都不知道,哪里敢想终身大事,再说,还不到成年。 蜂蜜豚子肉终于烤熟,我的蜂仁也早就煨好了,我们把肉和蜂仁摆在小木桌上,大伟拿出剩下的半瓶地瓜烧,给我也满上一杯,一阵浓烈的肉香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两个人都陶醉了。 大伟用手撕下一大块豚子肉,一边快速地嚼,一边烫得用手直扇热气,样子又滑稽又好笑。 我捏起白白胖胖的蜂仁,放在嘴巴里,嗯,香,就是香,比玉米面饼子不知强上多少倍。 正当我俩准备开怀大嚼的当口,突然,一阵马嘶声从远处传来,我扭头一看,就见顺着柳条河的下游方向,远远地跑来两匹马,显然,屯子里来人了。 “妈的,鼻子还挺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大伟显然很不高兴有人分享我们的美味。 我也很纳闷,怎么这时候来人了?远不到换班的时候,屯子里肯定出事了。 第三章 变故 [本章字数:251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0:26.0] ---------------------------------------------------- 第三章 变故 马匹渐渐越来越近,终于能看清马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柱子,女的就是刚才大伟说的阿英,他们是兄妹俩,都是支书的孩子,不知这时候来林场干什么。 柱子和英子终于来到场子,柱子离老远就叫:“你们吃的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等走近一看,柱子兴奋得两眼放光:“哎呀,哪来的豚子肉,这么香?还有蜂仁,太难得了。”说着就要下手。 “得得得,先别伸手,说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是不是刚才看见我们出生入死战胡蜂了。”大伟显然不高兴柱子的到来,但现在人已经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又是支书的儿子,他也不敢太得罪。 “我是来替换虎子的,我爹叫虎子回屯子,说是有要紧事商量。” 叫我?要紧事商量?我有些纳闷,和我能有什么要紧事商量。 第4页 我问柱子,究竟什么事非要我现在就回屯子。 柱子显然已经等不及了,撕了条肉填进嘴里,一边迫不及待地嚼,一边说:“我也不清楚究竟什么事,我爹说你回去就知道了。” 我给英子拉条板凳,让她也坐下来,吃点东西。 英子刚才一直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她。 她见我让她坐下,显得很高兴,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我急忙朝一边挪了挪。 我把放蜂仁的树叶包拉过来,放到英子面前:“尝尝,蛮好吃的。” 英子很高兴,用手指捏起一个胖胖的蜂仁,放进嘴巴仔细咀嚼。 本来这顿大餐要是两个人享用,肯定能吃个酒足饭饱,现在一下子多出两个人,只能点到为止了,大家吃得意犹未尽。 一阵风捲残云,桌子上只剩下一堆吃剩的骨头,四人个个面色红润,不住地咋舌,真香,太好吃了。 大伟显然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木已成舟,他只好接受现实。 吃完后,我问英子:“英子,你爹叫我回屯子究竟什么事,你知道么?” 英子说:“我也不知道,早上来的时候爹只是说让我们叫你,说等你回去就知道了。哦,对了,昨晚上有一队解放军进驻咱们屯子了,来了三辆吉普车,七个人呢,还带着枪,好像还有个警察,就住在我们家,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心说:“完了,这下完了,他们肯定知道我在这里了。” 难道屯子里有人告密了?不像啊,平时没看出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连支书对我都不错。 如果谁有问题,支书的阶级脸应该马上就能看出阶级动向的。 或者说,那边有人查出来我在这个屯子里? 也不对,我来了十几年了,要查早就查出来了,也等不到现在。 那究竟为什么?来了一队解放军,点名要我回去商量事?这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在迅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但越想越理不出头绪来。 英子看我面色一下变得煞白,脸上阴晴不定,就问:“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哦,不不不,没,没什么。”我突然觉得刚才吃的东西一点味道也没有。 大家喝了点茶,又说了会闲话,英子起身催我回去:“虎子哥,咱们回去吧,我爹他们正等你呢,别耽误了正事,你把这里拾掇一下,让我哥顶你的班,咱们这就走。” 我双腿灌铅一般沉,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脑子一片空白。 起身到棚屋里收拾东西,衣服、猎枪,带上黑背,其他也没什么了。 锅碗瓢盆都留给柱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突然觉得好像是最后的诀别。 简单整理后,我和英子分别上马回屯子。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心中在进行剧烈的斗争,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 有好几次我甚至不想回去,真想就此拐进大森林,再不出来。但看着英子一脸的关切和疑惑,又忍住不让自己冲动。 “你究竟怎么了,虎子哥,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英子还是十分担心。 我强作欢笑:“没事,我好得很。哎,我问你,英子,这些解放军同志来咱们屯子有什么事,你爹一点也没跟你们说?”我竭力想从英子口中套点有价值的信息。 她努力地想了想:“这个,我还真不大清楚,我爹说是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只是听我娘说他们好像,好像在找什么人?” 国家机密?找人?找谁,找我吗?我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猎户的后人,即便身世有些问题,也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再说也算不上什么国家机密,我越琢磨越有些煳涂。 后来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人命由天不由人,瞎想也没用,索性不想这件事,催马加快速度朝屯子奔去。 五六十里禁不起骑马一阵狂跑,很快我们就回到屯子。 一进屯子,果然看到三辆吉普车一字儿排开,停在支书家门口,每辆车前面都站着一位抱枪的解放军战士。 我的心“咯噔”一下就悬起来了,看来英子说的不假,看阵势还真是不小。 我有些忐忑。 马的嘶鸣声惊动了屋里的人,我看到村支书,也是英子的爹大步流星从屋里走出来:“来了,虎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大家正等你呢。” 我把黑背交给英子暂时照看,硬着头皮走进屋里。 屯子里就数支书家的房子最大,主要是考虑时不时需要召集开会学习,特地在最东面加盖了两间房子,就算是大队部了。 走进屋子,眼前一震,屋里围桌子坐着四位陌生人,有位警察打扮,一位穿着解放军军服,还有一位年愈六十的老者,身着便服,高高的个子,面容清瘦,还夹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好像位学者的样子。 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身旁居然还坐着位姑娘,留着齐耳短髮,穿着医院才有的白大褂,好像个医生,又像位护士,身量苗条,面容白净,十分漂亮,正盯着我笑眯眯地看,一句话也不说。 显然,这是支成分特殊的队伍,这就是来抓我的部队?不像啊,看大家脸上都很和蔼,没有对待阶级敌人那种苦大仇深,我的心不由稍微放下了一些,就站在门框的边上,等支书发号施令。 第5页 平时屯子的人都听支书的,在这个偏僻的屯子,支书的威望最高,他的话就代表了政府代表了党。 支书走过来,朝坐在最外面一位中年人介绍说:“张连长,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李虎同志,我们都叫他虎子,贫农的后代,成分没得说,我以党性担保,绝对不会有问题。屯子里年轻一辈就数他经验最广,走的路最多,呵呵。要不,你再考察考察?” 我这才注意到这位张连长,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比较魁梧,黝黑的面庞,面带笑容,举止之间有一种职业军人的风范。 他双目炯炯有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好像市场上买牲口的老农正在相看自己要买的小牛犊,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知道这位究竟什么意思。 第四章 任务 [本章字数:286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1:09.0] ---------------------------------------------------- 第四章 任务 突然,他呵呵一笑,把手伸向我:“你好,李虎同志。” 我一看人家都伸出手来了,再没见过世面,这点礼节还是懂的,急忙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其他几位没有主动打招唿,我也不好一个个过去套近乎。 那位穿警察服装的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面色平静,看不出究竟是冷还是热。 学者打扮的老者刚开始看了我两眼,接着就低下头继续想心事,再也没有看我,好像对我的到来不怎么感兴趣,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那位留着齐耳短髮的甜甜的小护士摸样的姑娘则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忙低下头。 张连长笑了笑:“李虎同志,知道这次叫你来的原因吗?” 我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屋里有人笑出了声,气氛有些缓和。 张连长换上一付严肃的面孔:“李虎同志,根据红星屯党支部的推荐,我们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要我帮忙?不是逮捕我?我这时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急忙点头:“只要上级领导需要,叫我干啥我干啥。” 张连长和其他人都笑了,显然他们对我这样看上去很朴实的山里娃子比较满意。 可惜,我并不朴实,我只是看上去很朴实,这是很好的一种自我保护。 张连长朝外看了一眼,支书十分识趣地关上门,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而神秘,我不知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张连长让我坐下,看着我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李虎同志,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保证把下面的话全部记在心里,但决不允许对外人吐露半个字,你能做到吗?” 我被这种神秘的气氛搞得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连连点头:“我,我保证绝不对人说。” “嗯,这就好。”张连长点点头,继续说:“我们这支小分队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寻找几位失踪的精神病人,这不,连医生都带来了。根据线索,这几个病人已经逃进了红星屯西北面的原始森林。我们缺少一位嚮导,经过了解,知道你曾到那片林子里去过,所以想请你带我们进去搜索,把病人找到,接回医院继续治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们的嚮导?” 这位张连长显然把我当成了什么都不懂只懂打猎的山娃子,我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 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把他当傻瓜,不要以为他表面很老实就认为他的脑子也和外表一样老实,不见得。 这件事绝不是寻找几位精神病人那么简单。 找精神病人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人人带枪,搞得跟上前线似的? 再说,我们屯子这么偏僻,方圆三五百里也没听说有什么精神病院,哪来的精神病人?这不胡扯么。 但他显然不想我知道更多的东西,我也不能再问,于是静静听他说完,点了点头。 张连长继续交代:“你只是带路,进山寻人什么的一概不要你问,具体事情也不要你去做,你的任务就是进山带路,再把我们安全领出来,这是你的全部工作,明白吗?能做到吗?” 我想了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屯子西北部的原始森林是兴安岭大森林的南端,多少年来很少有人进去过,大家都传言里面有山魈一类的鬼魅,还有一巴掌能把人脑袋拍碎的人熊,所以,猎人一般都不去那里转悠。 大约五年前,二爸爸领我进去一次,并不是为了打猎,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极其罕见的药参,一旦找到能卖很多钱,比我们打一年的猎都值钱。 可我们在里面转悠了差不多二十天,也没找到这种珍贵的药材,还碰上一只不算太大的人熊,就是一巴掌拍死黑背妈妈的那只,二爸爸放枪吓跑了人熊,我救下黑背,这才逃出深山。 原始森林极其危险,因为里面不但容易碰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还特别容易迷路,不是很熟悉森林的人到里面就迷煳,你看到的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景色,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原地兜圈子,没有嚮导最好不要涉足那种地方。 张连长看我面露难色:“怎么,虎子同志,有什么困难吗?” 我挠挠脑袋:“困难,困难嘛,倒也不是很大,不过那地方我也仅仅只去过一次,还是跟二爸爸一起去的,具体路线已经记不清楚了,我怕万一忘了路,耽误领导的工作。” 第6页 张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什么,虎子同志,放松些,你和我们在一起,大家集思广益,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这次任务完成了,我推荐你上工农兵大学,呵呵。” 支书急忙上来感谢:“哎呀,虎子,还不快谢谢张连长。你要能上大学,咱们全屯的社员都跟着光荣啊,一定要完成党和毛主席交给的光荣任务。” 我明白,越是这样说,这里面的水越深,平白无故哪来这样的好事。 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那年月,碰上这样的事别想打退堂鼓,要不,立马就会成为被批斗的对象,更何况我的事也禁不起推敲,更不敢给脸不要脸,这一趟,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了。 废话不多说,当下,张连长决定在村子里休整一晚,明天一早上路,让我也趁机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带上二爸爸留下的熊皮大氅,现在已经是秋天,北方的夜晚气温很低。这件大氅很厚实,就是睡在雪窝里也能熬得住。 我摸摸心爱的猎枪,又放下了,张连长告诉我不用带武器,他们有制式武器。我有些不情愿,还是放下了。没事别找事,这时候不能让人看出任何不老实的迹象。 因为不是打猎,没有带猎狗,张连长说用不着,我们是找人,不是打猎。 不过,黑背是要带走的,这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帮手。很多时候,猴子远比狗有用,比如,猴子可以迅速爬上一棵很高的树,狗就只能干瞪眼。 不过,私下里,我带了一筒吹箭,这是二爸爸当年特制的独门护身利器。 吹箭是一些大号的钢针,放在特制吹管里,放在嘴里将吹箭吹出,可以杀敌。 这些吹箭的箭头放在一种叫“狼吻”的致幻蘑菇中反覆浸泡过,一旦扎进皮肉和血管,可以在至少半分钟内将人昏迷,也可以将一些中等体型的野兽迷倒。 只是吹管靠嘴巴发力,射程不远,另外要选准吹射的部位,脖颈处最理想,一般不作为攻击武器,只能在近战肉搏中含在嘴里,找准对方的破绽偷偷发出,一招制敌。 这种吹箭十分小巧,可以像玩具一样放在衣兜里,不引人注目,十分方便。 我隐隐感觉这趟出行不会太顺利,究竟会出什么事我也说不准,但直觉告诉我,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一夜无话。天明后,队伍吃了点东西,补充了淡水,就要出发, 张连长问我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我说没有了。只是进山以后,道路会非常不好走,吉普车恐怕走不了太远,不如带马匹进山。 一位战士告诉我这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越野吉普,性能绝对信得过,让我不用担心。 我笑笑,不置可否。二爸爸生前告诉我,这世上没什么绝对可靠的工具,如果真有,那就是人自身。 但我只是个嚮导,人家说自己的东西好,我总不能拧着来,所以也就没再言语。 支书把我拉到一边:“虎子,好好表现,说不定这次你小子走大运了,要是圆满完成任务,人家张连长可说了,到时候会考虑推荐你上大学,千万要好好干。”说完,还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头称是。支书又问张连长:“连长同志,你估计得多长时间能回来?” 张连长摸摸后脑勺,笑了笑:“这个,我也不好说,情况顺利的话,我想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完成任务。” “那好,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屯子百十来号村民都出来送行,那情形好像电影中的送子弟兵上战场。 英子也来了,站在人群中看着我,一个劲地笑。? 第五章 目的地 [本章字数:257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2:08.0] ---------------------------------------------------- 第五章 目的地 我钻进第一辆吉普车,把熊皮大氅放在车后面一个角落里,让黑背蜷缩在里面睡觉。 队伍在村民的注视下,慢慢朝西北方驶去。 小分队总共有三辆吉普车,我也不知道他们以前走了多远,人家不说,也不好去打听,我只带路就行了。 张连长和我同坐第一辆嚮导车,开车的战士叫小黄。 就在车子正要发动时,没想到那位护士一样的俊俏姑娘居然也猫腰钻进了嚮导车,一下坐在我的旁边,离我很近,简直就快肩并肩了,沖我笑笑,没有说话。 我吓了一跳,急忙朝一边挪挪屁股,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味还是飘进了我的鼻孔,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很奇怪的一种味道。 女人的体香我嗅到过,英子偶尔和我离得较近的时候,我能嗅到她身上那股少女的体香,但和这种味道大不相同。 这是一种淡淡的有些药味的香,很轻微,不细心很难闻得到,很古怪,我怀疑是不是这位护士姑娘长期和药丸打交道的缘故。 我的鼻子挺尖,多年来跟随二爸爸在大森林里转悠,练就了一副好听觉和好嗅觉,这是一个好猎手必不可少的基本素质之一。 我又使劲嗅了嗅,还是感觉这种味道十分怪,以前从来没有嗅到过。 不过这种味道很淡,很淡,你如果不是集中精神去辨别,马上就什么闻不到了。 第7页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在看着我,我急忙昂首挺胸正视前方,连眼睛的余光都不敢乱瞟。 那是一个十分正统且有些专制的年代,你敢莫名其妙送给姑娘一个笑容,说不定就能被莫名其妙给送进大队部小黑屋,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 开始的道路相对好走,在我的指引下,吉普车一路狂奔,一下子开出去上百里,渐渐进入森林里,不过数目还不是很稠密,吉普车可以轻松穿越。 三个多小时后,道路变得有些崎岖,树木越来越多,宽敞的地方越来越少。吉普车在丛林中扭来扭去,人坐在里面晃得头晕。 我虽然以前没坐过吉普车,还好,并不晕车。 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在一个山坳停了下来。 我能感觉司机小黄浑身都在冒汗,在这种路上开车,那不是一个好差事。 我和张连长钻出吉普车,长长伸了个懒腰,浑身才稍微舒服了点。 张连长扭头问我:“虎子,你以前来过这片林子吗?” 我下车仔细观察这片林子,高大的落叶乔木夹杂着松柏一眼望不到边,地上随处能发现厚厚的落叶,还有一些松针,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好像走在地毯上。 看了好一阵,我告诉张连长:“这片林子我没有来过,不过屯子里有人来过,这是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我们叫做梢子地。上次我和二爸爸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这片林子深处的,不过只要再往前走,我想应该能找到一些窝棚。猎人常常会在森林里搭盖一些临时性住所,作为简易基地。这些窝棚往往很多年后还能找到。” 张连长点点头,继续问我:“嗯,那你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吗?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我说:“要讲大小没法说,反正上次我和二爸爸徒步进来的,整整走了十天,几百里大约不会少,但究竟到没到中心地带我也说不好。林子里有不少临时性建筑,有木屋,有窑坑,都是当年进山打猎採药的人留下的。要说危险,就更难说了,人熊是最危险的,另外,迷路也很麻烦,不过咱们人多装备好,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张连长很高兴听到这样的回答,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小伙子,干革命就应该有这股豪迈的气概,这次有你的帮助,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心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究竟到哪里去,要干什么,谁能保证一定带好路,但这话只是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又想了一会,感觉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不弄清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就没法带路,等将来出了问题就说不清了,于是鼓足勇气问张连长:“领导,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问?” “哦,什么问题,你说?”张连长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我咬咬牙,鼓气勇气,说:“本来你们的事我不该问,但既然我当嚮导,总得知道你们究竟想到哪里,到底有没有目的地,才好思考最佳前进路线。如果我们就这样在林子里来迴转悠找人,不要说十几天,就是几十天甚至半年也不见得能碰上。现在已经快深秋,兴安岭的冬天就要到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场大雪,山立马就封了,到时候我们不但找不到人,出去都成问题,所以,我觉得在这里乱跑乱撞不是法子。” 张连长没想到一个山娃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他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笑了:“小鬼头,心眼还真不少。我和赵科长商量一下,回来再说。” 说着他就朝最后一辆吉普走过去,和队伍唯一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凑一起,低声耳语了好一阵。 我想他大概正在和那个赵科长商量要不要向我透露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比如他们这次究竟想到哪里等等。 连目的地都这样神秘,这会是一支寻找失踪精神病人的队伍?我越想越觉得这支奇怪的队伍确实很可疑。 我正观察周围的地形,那个护士摸样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近我身旁,我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响,但嗅到了一丝奇怪的香味在接近,所以我想,一定是她。 果然是她。 她走到我跟前,笑了笑,问我:“你叫虎子?” “嗯。”我有些不大自然。毕竟,平时很少和年轻女人说话,心“噗噗”直跳。 “我叫席苗,主席的席,禾苗的苗。”她倒很大方,自我介绍起来。 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沖她笑了笑,算是表示我知道了。 我心说,城里的女人就是大胆,人家又没问你,哪有主动介绍自己的。 “哎,虎子,我刚才听你说二爸爸二爸爸的,怎么,你爸爸不是亲爸么?” “哦,我是孤儿,二爸爸是我养父,他已经去世了。”我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席苗又打量了我一下,好像我脸上写着什么让她十分感兴趣的东西,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急忙又低下头。 正在这时候,张连长在后面叫我,我趁机脱身,急忙过去。 走到张连长和那个穿警服的中年人跟前,张连长告诉我:“这是侦查科赵科长。”张科长沖我笑了笑,伸出手:“你好,虎子同志,我叫赵振华。”我急忙和他握手。 第8页 顿了顿,张连长说:“虎子同志,刚才我把你的事跟赵科长商量了一下,他同意把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告诉你,但仅限于你知道,这是机密,决不能再向外透露。” 我听他说得郑重其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张连长,你说吧,我保证绝不外传。” “嗯,小声点,不要让其他人听见。”张连长急忙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和我们相距五十米以上,这才转头低声问我:“虎子,你在这一带生活了这么久,可曾听说附近有个叫红叶沟的地方?” 第六章 精神物化 [本章字数:285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2:48.0] ---------------------------------------------------- 第六章 精神物化 “红叶沟?”我在心中努力搜索着这个名字,一时还真没想起什么来。 按说我在这里也生活了近十一年,如果附近有这么个地方,我应该听说过。 二爸爸经常打猎,到处转悠,最远走出去一千多里,我也没听他讲起有红叶沟这个地方。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过这个地名。 赵科长有些失望,但还是提醒我再想想,说据他们的情报,红叶沟就应该在这片森林的深处:“虎子,别着急,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听说过相似或相近发音的地名?” 我只好重新检索心里所有能记住的地名,反覆想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听说过“红叶沟”这个地名。 张连长倒很能沉得住气,一直在旁笑眯眯看着我,好像他确信我一定能想起来似的。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一件事,这片森林深处,有一条河,叫红河,会不会就在那条河附近。” 赵科长看我想起点东西,也马上兴奋起来:“你快说说,红河是个什么地方?” 我告诉他们,红河是条小河,发源于兴安岭南端一个叫蛤蟆岭的山上,流程并不长,且时断时续,只有偶尔深入大森林腹地的猎人才到过那儿。二爸爸以前到过一次,不过我没去过,也仅仅只是听他说过这条河。他说那里很怪,地形复杂,他那次去差点出不来,具体什么事,他没说,我也没上心去问。今天你们问起红叶沟,我想,会不会就在红河附近? 张连长也很兴奋,和赵科长对望一眼,点点头,然后问我:“虎子,你知道红河的大致方位吗?离这儿有多远?” 我挠挠头,说:“我没去过,那里是大森林的最深处,除了顶尖的猎人没人敢去,具体方位说不准,不过,应该就在西北方向,距离上说不好,但是我想,起码不会少于一百公里。” 张连长很高兴,拍了下我的肩膀:“好,这就足够了,我们就按这个方向寻找,我不信找不到零号基地。”突然,他感觉说漏了嘴,马上就不往下说了。 但是我的听力很好,何况他说的声音又不算太小,零号基地四个字结结实实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心中“嗡”的一声,耳边就像响起一个炸雷,感觉剧烈一震,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我突然就想到了爷爷的工作笔记,零号基地是我心中老早就存在的一个天方夜谈。 事情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 我姓仉,这是百家姓中一个很罕见的姓氏,估计多数人没见过,即使见过也没几个人认识这个字,很多人把它读作“几”,其实应该读“掌”。 歷史上姓仉的名人不多,不过有一个最有名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都认识,但又都想不到,那就是成语孟母三迁中的主人公,孟子的母亲,仉氏,她就姓仉。 我家祖籍浙江青田,和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是老乡。 我的祖父仉人杰早年留学德国汉堡精神病学院,是当时世界精神病医疗大师冯.托里爵士的得意门徒,后来他去了苏联,在莫斯科国立医科大学精神病研究分所做客座教授。 1932年,满怀报国志愿的祖父辗转绕道香港回到祖国。当时正是神州大地千孔百疮之际。我祖父在国民政府南京医科大学从事精神病科研和医疗工作,没想到,几年以后,一纸神秘的调令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时间走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全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战争的阴云之中,德日意三大法西斯战争策源地已经形成并结成联盟,战争一触即发,准确的说,局部战争早已爆发,在中国的东北,日本关东军早在1931年就撕破了伪装的嘴脸,将铁骑踏入了三江平原,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在日军的蹂躏下变成殖民地。 为尽快取得战争的全面胜利,也为了更有效地保证战争进程一定会掌握在军国主义分子手中,德国人在大搞闪电战的同时还在策划一项秘密活动,寻找“地球轴心”。 德国高层认定,在中国的西藏有一个叫做“沙姆巴拉”的洞穴,存在着所谓的“地球轴心”,只要找到“地球轴心”,然后派数千名空降兵到那里,就能打造一支“不死军团”,与此同时,可以颠倒“地球轴心”,使德国回到1939年,改正当初犯下的错误,重新发动战争。为此,希姆莱与希特勒密谈了六小时,还向希特勒递交了一份长达2000页的报告,其中一张地图标出了“沙姆巴拉”的大体位置。德国高层命令组织有关力量前往青藏高原找寻传说中的世界轴心力量。 第9页 1938年和1943年,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深入西藏,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 日本人也在蠢蠢欲动,不过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日本是个小国,资源尤其短缺,禁不起长期大规模战争的消耗。 早在二战前夕,日军高层就对发动全面战争的形式和结果进行过各种预演和推测,但无论哪一种预演和推测,无一例外都面临一个令人沮丧的结果:如果战争不能在短期内很快解决,日本将无法面临资源短缺的致命缺陷,从而陷入失败。 连着名的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都认为,发动太平洋战争将是一个巨大的冒险。 日本人搞偷袭也许会取得短暂的军事胜利和军事优势,但时间一长,将很难抵御美军的反击,事实证明了这个着名赌徒的分析相当准确。 不过,那时候全日本上下都沉浸在一片侵略的狂热中,少数清醒的议论很快就被国民的热情所淹没,战争还是全面爆发了。 二战全面爆发后,事实果然如少数头脑清醒人士预测的那样,日本陷入了亚洲各国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特别是中国人民的全面抗战一打就是八年。 日本非但未能在六个月内解决“支那问题”,还深深陷入了中国人民伟大抗日战争的泥淖中动弹不得。 战争迅速消耗掉日本大部分的物资储备,军国分子越来越失去了当初的嚣张跋扈,如何解决物资供应成了日本军国主义的心头大患。 这时候,什么“以战养战”、“以华制华”等各种论调都甚嚣尘上,有些恶毒的伎俩确实也解决了日军一些燃眉之急,但在中国共产党和广大抗日群众的一致抗击下,这些转嫁战争灾祸的恶毒把戏没能从根本上解决日本的主要问题,怎么办? 日军高层和政治精英绞尽脑汁,思索各种救急策略。 日本人认为,德国人的“地球轴心”理论太过虚无,不可全信。相比而言,他们更现实,于是,细菌战、化学战等一批特殊武器都被制造出来,臭名昭着的关东军731部队就是一支专门研究细菌武器和细菌战的部队。但限于种种主客观的原因,细菌武器仍然没能解决日军的物资短缺问题。 这时候,一个人走上了歷史舞台,他的名字叫彬原樵尾,是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分院的主治医师,此人早年也曾师从德国一流精神病治疗大师冯.托里爵士,论起来和我爷爷还是同门师兄弟。 彬原樵尾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一项大胆得近乎天方夜谈的计划,并向当时的日军陆军本部递交了一篇学术论文,论文的名字叫《论人类精神的物化原理》。 原来,彬原在长期的精神病治疗和研究中发现,人类精神其实是一种物质的异化现象。 也就是说,人类的精神并不虚无,并不像绝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只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思维活动,精神其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物质现象。 利用某些特殊的条件,可以将人类的精神物化,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地加以改造。 他还发现,这种物化的精神存在极其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分为三个等级,每一个等级的理论推导都远远超过人类认识的范畴。 第七章 零号基地 [本章字数:275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3:45.0] ---------------------------------------------------- 第七章 零号基地 根据彬原的理论,人类精神的物化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叫提纯,就是利用特殊的办法或药剂提取出精神,这样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殭尸,也可以给殭尸注入物化后的精神使之恢復一定程度的意识活动,从而按照指令办事。 第二阶段叫磁化,将大量的的精神物化后集中,提升它们的能量级,就可以做成威力无比的精神炸弹,届时,战争将彻底改变形态,不再需要枪炮子弹,不要需要血流成河,只要一枚小小的精神炸弹,就能把大面积敌人的精神彻底摧毁,他把这个过程叫做“磁化”,就好像铁针在磁场中被有规律的磁化一样。 人之所以有争斗,就因为思想不统一,假如思想统一,就不存在争斗了。 精神一旦被“磁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要求或理论,被征服者都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们不再有独立的思考,全被强制洗脑。 经过精神“磁化”后的敌人,不再具有任何抵抗意志,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按照统治者的指令进行工作和活动。 最后,彬原还推导出,精神物化的最高境界就是有可能会造出至高无上的“神”,当然,这是一种“人造神”,不过,力量会可怕到难以想像的境地。 陆军本部一开始对彬原的理论很感兴趣,仔细研究后感觉有些太怪异,不可理喻,认为他长期从事精神病研究,可能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 这个彬原确实了得,在理论报告没有得到承认后,倒也没有泄气,不久之后,居然搞出一盘录像带,再次上呈陆军本部。 这是一盘绝密录像,内容大致是彬原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偷偷在医院实验室进行了精神物化研究,他居然利用住院精神病人真的提取出粉末状的物化精神,而实验对象确实出现了殭尸化现象。 第10页 陆军本部最高层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疯子真的试验成功了,确实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了殭尸。 也就是说,他也确实有可能把一具殭尸重新变成可怕的战争机器。 这样一来,那么多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就有可能以殭尸的形态復活,重新投入战斗,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用吃喝,勇往直前,成为真正的不死战士,这对由于残酷战争而使战斗人员迅速锐减的日本将有难以估量的意义。 假如彬原精神物化第二阶段的理论推导真能实现,精神武器研制成功,将会从根本上改变人类战争形态。 钢铁石油等等战略物资将不再是困扰大日本帝国的噩梦,日军将会迅速统一亚洲,乃至全世界。 疯子向来都不缺少同类,这样疯狂的理论和想法居然真的被陆军本部酌情通过。 陆军本部决定资助彬原进行这项划时代的科学研究,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并给这项研究起了个绝密的代号:“零号方案”。 据说这套方案连首相都没有汇报,更不要说向外界透露,只有彬原和陆军本部最高层的极少数人知道。 这是一项有可能导致灭绝全人类的实验研究,其意义绝不亚于纳粹的原子弹计划,万一泄露出去,将成为众矢之的,一定会招致同盟国的极端打击,而一旦失败,又将成为科学史上最大的笑话。 日本人多地少,国土狭小,加上全国又处于战争状态,很难找到绝对保密而又理想的研究基地,于是,陆军本部决定在中国东北建立所谓的“零号基地”,让彬原等极少数科学家进行绝密研究。 当时的东三省已经完全控制在关东军手中,在茫茫原始林海中寻找一块世外桃源是轻而易举的事。 另外,实验对象也可以由战俘和中国老百姓源源不断地补充,就像731部队的实验材料“马鲁达”一样。 人财物的供应都没有问题,各方面条件都无比优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彬原能不能早日实现研究突破了。 一个极端绝密的“零号基地”在兴安岭的某处被秘密建设,这个基地的真相据说只有关东军司令长官才完全知晓。 所有参与基地建设的中国劳工全被灭口,而日本监工和保卫人员将长期驻防,没有关东军最高司令部的特批不得换防,不得与外界有任何通信,这种保密级别是史无前例的。 但是,彬原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项研究,其实并不是孤立的。 在中国的南京,有个人几乎和他同时发现了人类精神的物化现象,而且几乎同时也推导出这种研究一旦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将可能给全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这个人就是彬原曾经的德国汉堡精神病学院的同窗同学,我的祖父仉人杰。 我爷爷也是在偶然间才发现人类精神的这一本质的,他大为震惊,立刻就这种现象进行了细緻地研究和分析。 最后,他被自己的推导惊呆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推导结果,又把过程重新审查一遍,结果证明,确实没错。 他立即给授业导师,德国汉堡的冯.托里爵士取得联繫,向他报告了这一发现。 冯.托里爵士当时已经八十二岁高龄,身体也不好,但头脑仍很清晰。 不久,爷爷就收到一封来自德国汉堡的电传。 亲爱的仉: 来信已知悉。首先,我要向你表示祝贺,我为能有你这样聪明而卓有成绩的学生而感到无比自豪。你的推论我看了,完全正确,希望你能沿着自己的理论走下去,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国际精神病研究领域的新泰斗。我已经八十二岁了,健康每况愈下,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能预感到上帝正在召唤我,很遗憾不能在陪你一同探讨你的伟大发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一周前,我收到你的日本同学彬原樵尾的来信,巧的是,他在信中也提到了和你相似的看法。我真是太激动了,你们俩都是我无与伦比的出色的接班人,感谢上帝。仉,希望你能和彬原联繫一下,共同研究这个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现。我会在上帝那儿会为你们祝福。 冯.托里 遗憾的是,就在冯.托里爵士发来这封信不久,他就与世长辞了,未来得及将这个消息通知彬原。 因此,爷爷知道彬原也发现了精神物化现象,而彬原并不知道爷爷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一直认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在从事这种研究。 但是,不知经过哪条渠道,1942年正月,国民党军统获悉一条绝密情报,日本高层正在进行一项精神武器的绝密实验。 一旦实验成功,将极大改变人类世界的现状。日本有可能掌握轻易摧毁中国乃至一切对手的可怕的能力。 军统局局长戴笠及时将这条消息直接上报国民政府委员长蒋介石。 作为一个从旧世界走出来的国家领导人,蒋介石并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也难怪他不信,任何人刚听说这件事都觉得太荒唐,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不过,在戴笠的反覆解释和劝说下,为以防万一,蒋介石还是同意成立一个秘密的精神武器高层协调会,召集国内最知名的几位精神病研究专家协同研究,评估这条绝密情报的可信度以及可能採取的对策。 第11页 爷爷当仁不让地被军统一纸调令调走了,从此他成了一名国民党军人,特殊的军人,最后的军衔为少将军医。 协调会在大后方的昆明成立,由我爷爷负责,他们经过全面分析后认为,情报的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我爷爷断定,日本方面一定是由彬原樵尾主持研究工作,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两位曾经的同窗同学如今成了两个对立研究集团的领头人。 第八章 歷史 [本章字数:283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4:30.0] ---------------------------------------------------- 第八章 歷史 为对抗可能出现的最坏状况,国民政府最高层决定也开始进行精神武器的理论研究和实验探索,同时,积极研究精神武器的防御手段。 后来,精神武器高层协调会更名为421工程,正式列入国防科研绝密项目。 当时国内一片废墟,漫长的抗日战争和侵略者的铁蹄摧残让这个古老的文明大国几乎面临崩溃的边缘。 正规战场的抗战激烈而且艰苦,各种物资都短缺得厉害。 国民政府一退再退穷于应付,整个富饶的东半部中国几乎全部沦于敌手,靠美英从西南渠道输送物资苦苦支撑危局,根本没有财力保证421工程的顺利开展。 爷爷和同事们只好靠少得可怜的经费应付最基本的开销,研究更多停留在理论阶段,大规模的实验活动根本无法进行。 而彬原主持的零号方案却有关东军雄厚的人力和财力支持,研究突飞勐进,到1943年夏,他已经研发出一种精神武器的初级产品t-001。 t-001是一种黄色粉末,据说是从实验者大脑中提取的。为了获得这种初级产品,不知有多少战俘和无辜的群众惨死在零号基地。 正常人一旦被提取t-001后,就会变成真正的行尸走肉,不吃,不喝,不动,连心跳都会停止,一切生命临床迹象全部停止,但肉体却不会腐烂,各方面的肌体机能都保持在一种自然条件的冬眠状态,成为令人难以置信的殭尸。 彬原又用t-001去復活殭尸,实验结果很不稳定,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殭尸重新获得行动和思维能力,且状态很不稳定,实验进入瓶颈阶段。 由于t-001未能达到理想效果,关东军没敢将这种产品用于实战,另外,他们也怕t-001一旦产生无法预料的副作用将会引火烧身。 关东军司令长官责令彬原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妥善办法,战争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逆转阶段,侵略者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太平洋战场,美军正取得节节胜利。中国大陆,战略反攻迹象初现。日军在各战区都开始丧失战略优势,日军狗急跳墙,急于用各种办法力挽狂澜。 关东军司令频频催促彬原尽快完善精神武器的研发,妄图用这种前所未有的武器扭转日薄西山的颓势。 彬原也开始变得急躁,理论推导的实验操作遇到重大障碍,上峰的催逼让他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候,有人给他捎来一条绝密口信,此人叫土肥原贤二。 熟悉中国近代史的人都知道,当年侵华日军有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土肥原贤二,陆军大将,日本在华间谍的总头目,1948年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裁定为甲级战犯,第一个被处以绞刑。 土肥原号称日军三大中国通之一,另外两位分别是侵华日军总参谋长板垣征四郎,还有一个是香港首任日军总督矶谷廉介。 土肥原贤二通过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获悉,大陆国民政府有一项绝密的421工程,据说也在研发精神武器,而且,土肥原贤二居然还探听到主持这项秘密研究的教授姓仉,叫仉人杰。 彬原樵尾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会仉人杰居然和他并步齐躯开展这项研究工作,他知道自己遇上一位棘手的对手。 在德国求学的时候彬原就知道仉人杰是人中之龙,只不过国家的衰败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屈就在医院从事医疗工作,没想到他也在进行这项研究。 彬原急于想知道爷爷的研究进程,是否已经突破他所遇到的瓶颈问题。如果可能,最好能得到爷爷研究的全部原始资料。 但中国方面对421工程防范很严密,戴笠亲自过问这件事,土肥原一时间也难以得手。 爷爷的研究终于熬过最艰难的时间,人财物的供给逐渐增加,研究组也补充了新鲜血液。 上峰给爷爷配备了工作助手,叫唐友利,这是一位从莫斯科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当时还不到三十岁,是研究组最年轻的成员。 爷爷爱惜小伙子学问扎实、头脑机灵,对他非常赏识。 唐友利喜欢和人聊自己在苏联留学的事,久而久之,同事们送他个绰号“唐尤里”。尤里是苏联人常用的名字。 随着对日战争明朗化,中国人民度过了抗战最艰苦的岁月,国民政府也得到了大量来自美英的物资援助。 421工程逐渐恢復了正常的资金供应,研究进程迅速加快。 蒋介石准备在日本战败后消灭共产党,这时候他想到了精神武器。 如果能将共产党人全部洗脑,所有人都乖乖听他蒋某人的话,岂不是要省掉很多麻烦。 当然这些心腹事是不能对外人讲的,像我爷爷这样的科学家更不可能知道最高领袖心里怎么想的。 第12页 他们只知道尽快完成实验,为拯救民族尽到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实验条件越来越好,研究进程越来越快。 到1944年下半年,爷爷领导的小组已经攻克了精神物化第一阶段所有的技术难题,当然,主要是理论上的,配合了小规模的实验研究。 研究组欢唿雀跃,为这来之不易的成果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就在他们积极准备将理论结果付诸于大规模实验验证的时候,突然,一个夜晚,灾难降临了。 主实验室连同附近的操作值班室和休息室同时燃起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将所有数据资料和研究器材烧得片瓦不留,还烧死了至少两名科学家,失踪数人,可能是连骨头都碳化了。 十年心血,毁于一旦,爷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体迅速垮掉,健康迅速恶化,不久患重病卧床不起,终于1945年夏与世长辞。 由于爷爷是主要负责人,他一死,整个研究组群龙无首,421工程项目陷入停顿。 南京国民政府正在积极准备内战,一时间国民党各方面条件大大优于共产党,蒋介石对军事消灭共产主义信心满满,也就不再上心421工程,研究终于不了了之。 爷爷去世的时候,爸爸尚未成人,跟着奶奶回到了青田老家。 很快,日本投降。 爸爸考上渖阳一所医学院的预科生资格,离开老家前往东北求学。 等到全国解放时,爸爸刚好参加工作。他也是从事医学研究,不过他研究的不是精神病学,他学的是颅外科。 1958年,爸爸遇到妈妈,他们一见钟情,很快就结了婚。 1959年,我出生了。 爷爷生前有记日记和工作笔记的习惯,而且,这些日记和工作笔记从不在单位做,而是晚上回到家里再写。 幸亏如此,才逃脱了那场火灾。 幸亏如此,我才有机会读到这些歷史资料。 爷爷病逝后,奶奶将他的日记和工作笔记共七个大塑料本全都带回老家。 奶奶去世后,爸爸又将这些资料带到渖阳。 文革前夕,各单位人际关系开始紧张,到处能看到一群群“特务”或“右派”被革命小将们用绳索捆绑着送到批斗大会。 所有“特务”或“右派”的家无不被抄,掘地三尺寻找各种所谓的罪证。 被抄过的家一片狼籍,不像样子,所有值钱或有嫌疑的物品全被扫荡一空。 爸爸知道,就凭他国军后裔的身份,根本禁不起调查,迟早一天也得被人揪成“国民党特务”或“隐藏在群众中的坏分子”。 妈妈的成分也不好,外公是位富商,论起来也在被打倒之列。 而且,别的不说,仅爷爷那七本塑料皮的笔记就是铁证一件。 这要被翻出来,定什么罪名都不为过。 妈妈几次提出要将这些惹祸的笔记烧掉,爸爸坚决不同意,说是无价的宝贝,一定要留下来,说不定有朝一日国家会用到它。 妈妈只好将这些笔记密封起来东躲西藏。 果然,1966年年底,小心翼翼的爸妈还是被人点到名字,他们知道,留给自己自由的时间不多了。 第九章 秘密 [本章字数:263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5:24.0] ---------------------------------------------------- 第九章 秘密 爸爸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到来,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二爸爸是内蒙古扎鲁特旗的一位猎户,是屯子里一名出色的猎手,也是个孝子。 1957年夏,二爸爸的母亲因意外掉落山崖,颅骨破裂,情况非常严重。 屯子里的乡亲都劝他算了,尽到人事就行了。这么重的伤情,能活几天是几天,别费心到处看病了。 二爸爸不答应:“我只有一个老娘,不看哪行。” 就这样,他居然用太平车千里迢迢将母亲拉到渖阳,给她看病。 但老太太伤情实在太重,几家医院都劝二爸爸放弃治疗。 有家医院倒是表示可以试试看,但费用不菲,这家医院就是爸爸所在的单位。 这时候二爸爸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根本就住不起院。 二爸爸无奈只好在大街上到处求人,这时候,他意外遇到了爸爸。 爸爸听了他的事非常感动,当下资助他一部分钱,又帮忙安排老太太住上医院。 爸爸也是颅外科医生,当下和同事研究了一整套医疗方案,经过精心治疗,老太太居然慢慢好转。三个月后,老太太基本康復。 三个月来,爸爸多次替二爸爸的母亲垫付医药费,二爸爸千恩万谢,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二爸爸临走时,含着热泪握住爸爸的手:“大哥,你是俺家的大恩人。这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爸爸也很动情。三个月来,他发现二爸爸这人不但是个孝子,而且重情重义,虽然识字不多,却是难得的好人。 两人互留了联繫方式,二爸爸带着母亲回去了。 后来,二爸爸差不多每隔几年就要来一次,带点土特产什么的看望爸爸,他们成了十分要好的异性兄弟。 爸爸和妈妈商量好,要把我託付给二爸爸,因为形势发展已经很严重。他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更别说照顾我了。 第13页 爸爸连夜给二爸爸写了封信,让他偷偷来趟渖阳。 二爸爸果然来了。 爸妈简要说明情况,请他将我带走抚养。据爸爸分析,他们也许很快就会被捕。 二爸爸十分爽快:“大哥大嫂,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请你们放心,我决不会让孩子吃苦的。” 爸妈非常感动,将家中值钱的细软连同一大箱书一併让二爸爸带走。 二爸爸开始不愿意要爸妈的钱,爸爸说:“兄弟,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我们也许很快就用不着了,你带上,以后好生活。”二爸爸这才不推辞。 妈妈抱着我小声哭了一场,爸爸和二爸爸也在一旁抹眼泪。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爸爸。不久,他和妈妈被人检举揭发,成了铁桿的“国民党特务”,爸爸在一次批斗后跳楼自杀,妈妈则从此下落不明。 这都是二爸爸后来偷偷熘回渖阳打听,回到屯子里告诉我的。 我哭了好久,但毫无办法。整个社会已经扭曲,一个小家庭的毁灭没人会大惊小怪,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很小的时候爸妈就教我读书写字,等离家的时候,虽然才七岁,但已经学了不少字,也能慢慢看懂一些书籍了。 我跟二爸爸来到屯子才发现,这里的孩子还没有上学,许多人直到十岁才被送到很远的学校读书认字。 二爸爸对屯子里的乡亲说我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孤儿。 我那时已懂事,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很喜欢很信任他,却无法改口叫他爸爸,于是就喊他二爸爸。 二爸爸很实在,并不在意称唿,就这样,我一直喊到现在。 二爸爸终身未婚,他说他不喜欢女人,还是一个人到处打猎最有意思。 现在有了我这个儿子,就更不想结婚了。 由于来的时候爸爸送给二爸爸许多细软,生活并不成问题。 但二爸爸更喜欢猎户的生活,常常带着我到处转悠。 我就这样从一个知识分子的孩子变成了森林猎人。 不过我从没有丢下书。 上学的时候,学校老师很惊讶我已经掌握了那么多知识,问我跟谁学的,我告诉他们在孤儿院学的。 渖阳是大城市,孤儿院的福利也好,教孩子及早识字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朴实的老师和乡亲并没怀疑我的话。 勉强上到初中,就无法继续上课了,文革的乱潮已经波及到最边缘的乡村,学校停课了。 我常常拿出书箱的书仔细地读,爸爸给我带了许多歷史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读歷史,也许想让我从歷史中学到做人的道理。 还有不少科学、文学方面的书籍,林林总总。 我把书箱藏在土炕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平时拿出一本就重新盖好,免得别人发现。 我一边跟着二爸爸到处游猎,一边读书。 二爸爸识字不多,也不喜欢读书,却喜欢看着我读书,一边看一边笑。 “虎子,等你长大了,有机会还是回到城市去,找个体面的工作,你小子脑子的东西比我多,回到城市更有出息,这里不适合你。”二爸爸喜欢这样说,好像我回到城市,他才算完成了一项交代。 我来到屯子后,改名李虎,其实我原来的名字叫仉华强。 “不,二爸爸,我要留下来,陪你一辈子。” 二爸爸一脸的笑,十分幸福和满足,黝黑的大脸被火苗子照射出快乐的光。 不知道有多少夜晚,就是这样,在野外点一堆篝火,二爸爸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菸,我则坐在火堆旁读书。 直到来屯子第六个年头,我十三岁那年,几乎把书箱上层的书籍全都囫囵吞枣读了一个遍的时候,才勐然发现书箱原来是夹层的。 小心翼翼打开夹层,发现夹层下面整整齐齐摆着七本塑料皮的笔记本,还有摺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封信。 我激动地打开信,原来是爸爸的遗言 “华强,我的孩子: 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封信,可以肯定的是,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们父子很可能已经永别了。把你送走是我能想到最安全又最无奈的事,我和你妈已经别无选择,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什么都不要抱怨,这是命运。 这七个塑料本是你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工作笔记,他是一名国民党少将军医官,但他是个好人,你不必有什么心理障碍。这些笔记记载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你也许能看懂一些,也许根本看不懂,这都不重要,听着,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要求你: 第一:这七本笔记无比重要,一定不能弄丢或弄坏,千万要妥善保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你的养父。 第二:你能看懂多少就看多少,千万不要外传或到处询问,这是一份绝密资料,没人会告诉你答案的。 第三:将来,如果还有将来的话,你可以把这些笔记献给国家,但一定要等到社会真正太平以后,现在绝对不可以。什么叫太平,我想你长大了可以理解。 第四:不论你在养父那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一定要吃苦耐劳,刻苦学习,谦虚谨慎,老实做人,这一箱子书就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一定不要放松学习,不管别人怎么说。 第14页 其他没什么了,信阅后烧掉,希望你听话。 ? 爸爸 仉振国 1966年12月1日” 泪水夺眶而出,爸爸的心思如此慎密而深远,对我的寄託如此重大而期望,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 第十章 宿营 [本章字数:2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6:09.0] ---------------------------------------------------- 第十章 宿营 一开始我有些恼恨爸妈一定要我离开他们跟随二爸爸来到这偏僻而落后的屯子,现在才慢慢明白这一切的背后原来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和无奈。 从此,我经常偷偷翻看这些笔记本,但什么也看不懂。 当然,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看懂这些东西,那些深奥的医学名词和晦涩的表达让我如坠云里雾里。 不过,我还是从爷爷一些叙述性的表达中模模煳煳读懂一些东西。 我一遍遍翻看这些笔记,直到慢慢长大,终于慢慢读懂一些,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这绝对是痴人说梦,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一遍遍抗拒着自己的眼睛。 但事实又不容我不相信,笔记记载的时间跨度非常长,前后接近十三年,字迹也有很大不同,里面还有很多插图。虽然纸质有些发黄,仍然十分清晰。 当我越来越清晰整个故事原委的时候,震惊也就越来越大,但我什么也不敢说,除非我疯了。 我把笔记用油纸包好,装进罈子中,埋入深深的地下。 之所以用这么冗长的笔墨来重述整个故事,是因为我想表达当我听到张连长下意识说出“零号基地”时的震惊。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意中接近了爷爷笔记中的那个巨大秘密。 像我这种身份的孩子本来这辈子也是毫无希望能接触到实情的。 如果张连长口中的“零号基地”果真是爷爷笔记里日本关东军在兴安岭原始森林中的“零号基地”,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敢说,目前全中国知道零号基地秘密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以张连长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不要说他,就是那些开国将军们也不可能知道零号基地的存在。 那么这些人究竟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日军的零号基地真的就建在附近? 想到这里,我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 我尽量压抑着情绪,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放心我参与这次行动。 假如我能顺利参与行动,也许真有希望亲眼看看爷爷笔记中日军的零号基地究竟什么样子。 张连长看我不言语,就问我:“喂,小伙子,想什么呢?” 我一下子从回忆和沉思中被惊醒,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我说,我在想究竟走哪条路比较好。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望一下,点点头。然后,他们招唿其他人下车,简单吃点东西再赶路,于是三辆车的人都陆续下来,拿出酒精炉和干粮,生火做饭。 席苗这时候最忙,队伍里就她一个女人,做饭弄什么的忙得团团转。我不知道队伍带着位姑娘什么意思?这不是很不方便吗? 很快,饭就弄好了,不外乎将压缩饼干一类的干粮泡软和,再打开一点罐头,就着吃。口感不是很好。我吃鲜肉吃惯了,对这种罐头食品一时上不来口味。 不过,我挑了两条鱼餵黑背,又给它喝了点水。 吃过饭,张连长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他说:“同志们,我和赵科长刚才商量过,又徵求一下虎子的意见,我们今天就要进入原始森林,不知道大家现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如果有,现在就提出来,等进了大森林,想起来也晚了。” 大家一听就七嘴八舌,表情都很激动,好像他们早就期盼着进入大森林。 大森林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命,这些人都是外面的,好奇心比较重,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什么困难。 大家叽叽喳喳说了一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赵科长将脸扭向我:“虎子,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大家的眼光一下子全落在我身上。 我清清鼻腔,沖大家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一点要提醒大家,车子估计往里走不了太远,原始森林里基本上没路,都是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人踩在上面能没到腿肚子,车很难通过,再说,里面的树林实在太茂密,也很难找到一直能开车的缝隙,我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开车,因为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这里只是森林的边缘地缘,真要去森林深处,大家要做好步行的准备。” 张连长点点头:“好,大家把这次任务的艰巨性考虑充分,我们一步步来,走到哪里算哪里,实在不行就步行。什么困难也挡不住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三位小战士齐声应答,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席苗在旁偷偷地笑,好像是笑我没见过世面。 自始至终那位教授模样的人都没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他却极为尊敬,称唿他“教授”,没想到真是位教授。 第15页 生火做饭杂活什么的全不用他干,他就是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等吃。 其他人也不去打扰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吸菸,发呆,想东西。 我们在讨论前进路线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听,继续在沉思。 吃过饭,继续上路。 果然,车子又往里行了两三个小时,路越来越难走了,车速越来越慢,有几次,先导的车子陷进很深的泥泞里,费了很大劲才开出来。还有几次,因为林子太过茂密,车子差点撞在树上,看来吉普车的使命快到头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茫茫丛林。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各个方向看上去都差不多,这正是原始森林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是一片并不十分大的林子,不明就里的人也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因为会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原地打转。 森林里的夜晚会提前到来,因光线很快就让行动变得很艰难,加上路况不好,张连长和赵科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扎营休息。 我们支起帐篷,生火做饭。席苗是女同志,自己一个人住一顶帐篷,教授也是一个人住一顶帐篷。剩下的六个人包括我分成三班,轮流守夜。 我和嚮导车司机小黄被分到第二班守夜,第一班是张连长和一个叫从峰的小战士,从峰兼任教授座车的司机。最后一班是赵科长和他的司机孙大壮。 因为半夜要值班,我和小黄吃过晚饭早早就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黑背就蹲在我头顶的地方,一声也不吭。几年下来,我俩形成了默契,只要晚上我睡觉,这只猴子就为我放哨。 猴子是一种比狗还机灵的动物,更重要的是,猴子的智力远比狗发达。所以,黑背在我身边,我很放心。虽然它个头不大,但乖巧伶俐,行动敏捷,最擅长一声不响地偷袭,从背后跳到猎物身上,用爪子一下就扣瞎敌人的眼睛,这是它最致命的一招。 半夜时分,我和小黄被张连长和从峰轻轻叫醒,轮到我们值班了。我带上黑背,和小黄一起出了帐篷,来到篝火旁。 东北的天气真的很冷,尤其在这种秋季。从暖和的睡袋中爬出来,被凉风一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脑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我和小黄对面坐在火堆旁,小黄警惕地抱着枪,看着四周,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说什么。 周围的人们都睡熟了,有人甚至还打起了鼾声。 人的神经不可能老绷着,终于,小黄打了个哈欠,坐在火堆旁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俩突然相视一笑,气氛立马友好了很多。 “虎子,你今年多大了?”小黄轻轻的问我。 “十八了,你呢?” “我也是,咱俩同岁啊。” 感觉进一步升温,年轻人的心总是容易接近的。 他告诉了我参军的过程,又问我平时的生活,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正说着话,突然,我耳朵里听见“噗”的一声轻微响动。 第十一章 信鸽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6:54.0] ---------------------------------------------------- 第十一章 信鸽 那声音十分轻微,不注意听就会一闪而过,但我是猎人,跟随二爸爸走惯了森林和草原,对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了如指掌。 一个优秀的猎手不仅要会用眼睛,还要会用耳朵和鼻子,必要时还要用到嘴巴,只有能把全身的感官功能都充分调动的猎手才是一流的猎手。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一只鸟。 应该有一只鸟飞过我们头顶的天空。 可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有鸟飞过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野外,我想了想并没多疑。 小黄看我一下子不做声了,他很警觉,立马抱紧了枪,四处张望,但什么也没看见,就问我:“你刚才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侧耳听了一阵,又趴在地上听了一阵,确信没有任何人或动物的脚步声,这才轻声告诉他:“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鸟飞过的声音。” 小黄见我说是鸟,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笑了笑,没说话。 我和他继续有一声没一声地说话,他问我怎么出门带个小猴子,我说这是我打猎的帮手,我出门家里没人照顾它,只好带着。 我问他可知道这趟公差的目的地,小黄轻声地说:“这是秘密,张连长让我们不要打听,只要跟着走就行了,到时候自然知道。” 看样子,他和那两个小战士也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既然人家已经说了是秘密,我就没有多问。 正说着话,突然,耳边再次响起“咕咕”的声音,这次声音比上次要清晰很多,很明显,这是一只鸟在叫,而且,好像是一只鸽子。 小黄也听到声音,他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四周,但什么也没看见。 鸽子是一种体型很小的鸟,颜色也不鲜艷,在这种黑夜中,想找到它谈何容易。 黑背也听到了声音,它的耳朵一向很灵敏。 它抓住我的衣服,“噌噌”两下就蹲在了肩头上,机警的四下张望。 第16页 我突然觉得有了尿意,起身去到外面的树背后撒尿。 我走到三十米开外的一棵落叶松旁边,刚要撒尿,肩头的黑背“吱”了一声,我扭头一看,突然发现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就停在离我二十米远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它的头朝向帐篷所在的方向,喉咙里偶尔发出“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 我的心一动,野鸽子一般是不接近人的,难道说这只鸽子看到了火光,才停下来的么? 不可能。 看着这只鸽子木雕泥塑一般就停在离帐篷不远的地面上,好像和人类很熟悉很亲近,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激灵,妈的,这是一只家养的鸽子。 这种深山老林之中是不可能有家鸽飞进来的,这只鸽子绝对不是过路的。 这群人之中应该有它的主人,或者,有它的客人。 这是一只信鸽。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个冷战。 半夜三更用鸽子传递消息,这主意想得确实不错。 一般人很难往这方面怀疑,因为在野外看到一只飞鸟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忽然对这支奇怪的搜索队有些惧怕起来。 就在我愣愣的当口,这只鸽子忽然又“咕咕”了两声,然后“扑啦啦”飞进了丛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并不见有人出来接应,或者从鸽子身上取走什么东西,我又有些纳闷。 难道这真是一只过路的野鸽子,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我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 回到营地,小黄已经坐在篝火旁了,我也满腹心事地坐下来,没说刚才的发现。 这种事在没有确定之前不好乱说,免得被人说我破坏团结。 我根本就闹不清这支奇怪队伍彼此之间的复杂关系,更不敢多嘴多舌。 况且,我连队伍的正规一员都不算,只是个临时找来的嚮导。 人家愿意用我就用我,不愿意用我随时可以赶走我,我不能自找麻烦。 现在最好还是保持什么都不懂的山娃子形象比较妥当。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继续上路。 我凭着模煳的记忆,在森林中艰难地带路。 不过路况越来越差,常常走着走着就再也没路了。 其实也不是没路,单人可以徒步通过,开越野吉普车就很麻烦,你总得找到勉强能通过的缝隙才行。 在这种地方开车其实比步行快不了多少,许多时间还不如步行更快,也就是因为有大量辎重要带,单凭人力很难办到,不得不用吉普车当运送工具。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屯子两天的路程,我估计,三百里应该有了。 这是一般猎人离开屯子所能到达的极限距离,再远就没人走过了。这里是大森林,不是大草原,再往里走就是漫无边际的兴安岭原始森林的中心地带,即便是最好的猎人也不敢轻易涉足。 现在已经是中秋,北方的气候会比南方提前两个月开始下雪,再晚一段时间,一场白毛雪下来,山就封了,那时候,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去,只能在森林里蹲上六个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森林里的夜晚其实从下午就开始了,一过下午三点钟,光线就急剧变暗,很快就变得看不清路,趁天还很明朗的时候就得操办安营扎寨。 吃过午饭,我们没有休息继续跋涉,想趁天黑前多走几步路。 刚走了两个多小时,路况已经变得极其复杂,吉普车怒吼着就是加不上速度,有辆车甚至还一头撞到树上,差点报废。 除了驾驶员,大家都下车步行,连那位德高望重一脸严肃的教授同志也拄着半根木棍在森林里艰难跋涉。 光线已经开始黯淡,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宿营。 突然,眼前的光线明亮起来,天空也明亮了许多,好像刚刚过去黑暗的黎明。 大家一阵激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加快速度往前奔。 走出一百多米后,一片空旷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片苔藓地,地上厚厚的树叶和杂草也不知铺了多厚,到处一片矮矮的灌木,没有高大的树木。 人走在上面,脚下感觉很厚实,看来通行不成问题,最主要是光线很好,比在昏暗的森林中行走明亮多了。 这是条狭长型的空旷地带,宽约五六十米,长则看不到头尾,西北东南走向,我们是从半腰中斜插进来。 不知道这种狭长型地带是怎么形成的,看地势比旁边要低一些,很可能是条已经断流的河床。 大家在灰暗的森林里钻来钻去,早就觉得憋闷。现在突然到空旷地带,每个人心头都不由一亮。 特别三位司机,在树林中七扭八拐早就累得神经崩溃,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宽阔的平地,更是高兴万分。 张连长感觉有些纳闷,就问我:“虎子,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宽阔的地带?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以前没到过这地方。不过,可以确信,这就是森林的腹地,我们已经接近了林子的中心地带。我以前和二爸爸打猎也进入过森林,但却没有到过这里,看样子像一条沟或者废弃的河床。” 张连长和赵科长又耳语了几句,回头招唿大家:“就地宿营,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休息。” 第17页 我看着这片突然出现的空旷地带感觉有些奇怪,心中隐隐涌起了一阵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第十二章 灾变 [本章字数:271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7:32.0] ---------------------------------------------------- 第十二章 灾变 大家兴致很高,很快就把帐篷搭好。还按照昨夜的班次,我和小黄值第二班。 三位司机已经把吉普车停到苔藓草原上,一字儿排开,离帐篷不远。 吃过晚饭,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没有倦意,相反都有些兴奋。 张连长说:“同志们,经过几天艰苦的努力,我们就快找到失踪的病人了。希望大家鼓起勇气,争取早日完成党交给我们的任务。” 这时候,不要说我,就是几位小战士也有些疑惑,什么人能失踪在这里?就这破地方,让来也不会来,这哪里是寻找失踪的病人,分明就是一次探险。 但谁都没吭声,大家都明白保密纪律,不该问的东西不要问,不该说的事情不要说,该让你知道的不想知道也不行。 我坐在一边没说话,静静地听张连长讲话,一会儿脑子竟有些走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黑背蹲在我的肩膀上,显得很兴奋,一会儿扭头看看这里,一会儿扭头看看那里。 突然,黑背“吱吱”一阵急促低声的叫,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我顺着它注视的方向,发现不远处森林边缘的一棵树上,赫然落着一只乳白色的鸽子。 我的心一动,急忙揉揉眼睛,仔细再瞅。 没错,就是昨晚我看到的那只,绝对没错,就是那只。 看来,它一直在跟踪我们。 这是一只人工驯养的鸽子无疑,这下我终于敢肯定了。 队伍里一定有它要找的人,只是这么多人,它不敢靠前。 其他人还在烤火、说话,都没有注意这只鸽子的存在。 若不是黑背眼尖,我也不会注意到这只鸽子的存在。 就在这时,席苗站起身来,朝森林走去。 大伙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一个女人,起身到森林里,谁都能猜出她要去干什么,所以,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我的心则“咯噔”一下,嵴背上“嗖嗖”直冒凉气,难道,难道席苗是这只鸽子的主人,或者是这只鸽子的客人? 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避开大伙用鸽子联络。 眼看席苗的身影消失在森林的树后,我偷眼一看,那只乳白色的鸽子赫然已经不见踪影。 冷汗一下子冒出来,我感觉身上汗津津的。 大伙还在围着篝火说笑,没人意识到有什么不正常。 过了大约一刻钟,席苗才从森林出来。依然英姿飒爽,精神抖擞,神情镇定,没有任何的不正常。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比以往更陌生。 天色终于黯淡下来,因为半夜要值班,我和小黄钻进帐篷先休息。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的一幕幕让我的神经极度兴奋。 鸽子、席苗、席苗、鸽子,这支神神秘秘的队伍,一切都显得那样不正常,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捲入一场深不可测的事件之中。 身边的小黄已经打起轻微的鼾声,外面隐隐传来说话声,黑背就蹲在我的头边,机警地替我站岗放哨。 迷迷煳煳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混沌中朦胧睡去。 半夜时分,张连长叫醒我和小黄,到了换班的时间,我打着呵欠起来值班。 我和小黄蹲在火堆旁,又加上一些木柴,让火苗烧得更旺一些。 小黄抱着枪先去周围巡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回来和我说话。 唠了一阵,我感到有些便意,起身准备提闸放水。刚走出没多远,突然感觉好像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急忙招唿小黄四下观看,转悠了一圈子,用手电筒到处照了个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 我的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但就是看不到不正常的地方。 小黄笑了笑:“虎子,你是不是没睡醒?敏感了吧?” 我心说,狗屁,我才不会过敏,一定有地方不正常,但是,娘的,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头?我急得一头汗。 突然,眼睛落在不远处的三辆吉普车上面,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妈的,这些车子怎么无形中变得小了许多,怎么回事? 我以为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凑近仔细去看,果然,几辆吉普车的个头比平时矮了近四分之一。 不好,我大叫一声,急忙冲到吉普车跟前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车子的轮子已经看不见了,车门的最下沿已经紧挨地面。 这些车子全部陷入地下,已经没入四分之一。 这些地方是泥潭,全是泥潭。 我大叫起来,小黄首先沖了过来,他一看也傻了。 接着,帐篷的人被我们的叫声惊醒,所有人都披着衣服冲过来。 车子已经完全陷入地下,轮子只能看到上面小小的一点。有辆吉普车的车门已经深陷地面之下,完全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赵科长一脸不解地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估计这片空旷的原野并不是什么旷野,就是一条河床,而且这条河床并没干涸,只是流速很慢,上面长年累月落满了大量树叶,丝类植物和苔藓植物交织横生,天长日久,将河面完全封固,并渐渐硬化,这条河成了地下暗河。 第18页 表面上看是一片开阔地,其实我们就宿营在河面上。 吉普车自重厉害,长久停止在一个固定的点上,下面的支撑物渐渐承受不住车重,所以会慢慢下陷。 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全部车子都可能陷入淤泥或河水里,那时候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几个小战士七手八脚去拖拽汽车,我说:“不用费事了,这些吉普车肯定弄不出来,还是抓紧时间把车里面的物资先搬出来再说。” 从峰有些不相信我的话,还是尽力想去把车弄出来。他用力去扒最前面一辆吉普车轮胎下的软草和烂泥,张大壮也帮忙去剷平吉普车前头的地面。 两人连扒带刨,一会功夫就弄出了一大片较缓的坡面。 小黄和张连长看他们干得起劲,也上去帮忙弄后面两个车胎下的障碍物。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下的地面在不断的颤动,颤动,…… 一开始只是轻微的颤动,突然间,颤动变成了震动。 我看见吉普车轮胎旁边的地面裂开了长长的一道缝隙,而且缝隙在迅速加宽加大。 不好,地面要裂,车子就要掉下去了。 就在我刚刚要喊出来的时候,只听得“噗通”一声,吉普车的车身迅速倾斜,前头一下子栽入河床内,正在车前扒土的从峰和张大壮惊唿一声,一下子半截身子都不见了,两人惊慌失措,双手死死抓住地面,但吉普车已经完全倾斜下来,全部的车重几乎都压在两个人身上。 车头的保险槓顶住从峰的胸膛和张大壮的一条大腿,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乎就在一剎那,只听两声惨叫,整辆吉普车已经死死顶住两人,一下子沉没下去。 地面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深坑,第一辆车很快就看不见顶了,垮塌的洞口正在慢慢不断扩大,第二辆车的车头也开始倾斜,用不了多久,第二辆车也会被黑洞吞没。 从峰和张大壮已经看不见踪影,张连长和小黄反应敏捷一些,在吉普车倾斜的瞬间都避开了身子,扒住地面,尽力不让身子掉下去。 我急忙拽住小黄的胳膊,一旁的席苗跑过来,抓住小黄的另一条胳膊,我们两个齐心协力将小黄从洞口边缘拽上来。 他的大腿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翻卷着的肌肉里面的骨头,鲜血一下子流满了下身。 小黄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第十三章 红叶沟 [本章字数:273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8:16.0] ---------------------------------------------------- 第十三章 红叶沟 张连长身手敏捷,就在快掉下去的当口,他抓住了第二辆吉普车的前轮胎,将身子用力一甩,一条腿已经搭上地面,接着顺势一滚,终于脱离了险境,也是一脸惨白。 地面的塌陷终于渐渐止住,第二辆吉普车的车头已经开始倾斜,只剩下后半截挂在地面上。 洞中隐约传来流水声,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河,一条暗河,先前掉下去的从峰和张大壮已经被水沖走,吉普车则很可能深陷在河中的淤泥里。 张连长和赵科长冲到洞口的边缘,扯直了嗓子喊:“从峰、大壮、从峰、大壮。” 洞中没有任何回应,显然,刚才掉进去的两位解放军小战士已经遭遇了不测。 生死就在转瞬之间,快得甚至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张连长急得额头上汗珠都渗出了一层,脱衣服就要跳下去,被我一把抓住了。 “不能下去,张连长,这是一条暗河,上面至少有近一米的覆盖物,下面的情况不明,下去肯定找不到人,就算淹不死,憋也憋死了,从这里掉下去根本爬不出来。” 张连长急得眼都红了,赵科长也过来劝他:“虎子说的有道理,这地方的确不能下去,老张,咱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张连长急得干跺脚,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家都不说话,也没什么话好说,都知道两位小战士这次肯定交代了,这地方掉下去必死无疑,一点点办法也没有。 席苗正在给小黄腿上的伤口消毒、缝合、包扎。她的手法娴熟,操作有条不紊,看得出受过专业训练,应该处理过不少这种伤口。 小黄的伤不轻,好在只是外伤,并没有触及骨头,小伙子年轻,体质好,还能活动。 又等了一会,洞口完全停止了垮塌,下面的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晰,看来这地方是不能呆了,车也不能要了。 车里的物资却很重要,我们砸开第二辆吉普车的车窗玻璃,小心翼翼爬进去,将重要的物资都拿出来:干粮、淡水、弹药等等。 第三辆吉普车也已经下陷得很厉害,费了很大劲才打开车门,进去将所有用得着的物资全都搬出来。 失去两位同志,又失去三辆车,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不妙。 大家都沉默着,围坐在帐篷外的篝火旁,每个人都没了睡意。 赵科长问我:“虎子,怎么搞的?这里怎么会有条河?” 大家把目光全投向我,好像我是罪魁祸首,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作为嚮导,没能阻止大家在河面上宿营,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我也不知道……”我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19页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虎子只是嚮导,安营扎寨不是他的责任,这次事故责任在我,回去以后再说处理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们以后怎么办?”张连长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责任问题,揽过去话头,把大家的思想笼到目前的现实上。 我很感激张连长没在这时候推卸责任落井下石,他的确是个君子人物。 目前的情况确实很麻烦,光是物资的运送就是大问题。失去了车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停了一会,张连长问我:“虎子,你有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说:“这条河覆盖了那么厚的东西,人睡上面毫无问题,吉普车是因为辎重太沉才渐渐陷下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时隐时现的红河。这里恰恰是成为地下暗河的一段。这条窄窄的河谷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只要顺着这条河往上游走,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地方。” 张连长点点头,又和赵科长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就按我的办法走。把物资中可有可无的东西全扔掉,只带上干粮、弹药和少量淡水。帐篷等笨重物资全部扔掉。 我没捨得丢掉熊皮大氅,权当是被褥了,这是二爸爸留给我的,晚上睡觉时穿上,顶一床被子。 黑背也带上,吹箭被我悄悄放在贴身的衣服夹层中。 我、小黄、张连长、赵科长全都打好背包。席苗是个姑娘,体力较弱,只带着一些野外必须的药品,教授则是徒步跟着,什么也没带。 小黄腿上的伤口显然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很不自然。我说:“我替你背一些吧。”他却说什么也不肯。 赵科长和张连长过来,将他的负重分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这样小黄的负重减轻许多,他沖我笑笑,我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感激。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第二辆吉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滑入了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三辆车则被地面吞没了一大半,只剩下顶子还留在外面。 我们简单吃点干粮,每个人都没有食慾,只是强忍着咽了点东西。 出发前,大家来到从峰和张大壮牺牲的洞口前,集体默哀三分钟,然后就上路了。 顺着河谷向上走,地面越来越湿润,越来越软和,走了半天的路程,河面的赘积物已经不能支撑人的体重,为防止出现意外,我们只好沿着河岸走。 又走了两三个小时,河面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各种漂浮物和赘积物先是慢慢变少,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大家眼前。到下午快该宿营的时候,我们已经沿着河岸走出了大约四五十公里。 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水波将阳光破碎成千万点金星。耀得人睁不开眼,远方出现一座小山峰,圆凸凸的,像个馒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山体的大部分都被森林遮挡住,看不清全貌。 大家突然发现身边的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这里的树种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松树,枝叶和松针都是淡红色的。 枝叶和松针落在河水里,渐渐沉淀下来,就像在河床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看起来非常奇怪,难怪被人叫做红河。 河两面的坡上也落满了暗红色的枝叶和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看起来非常美丽。 这里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红叶沟?没有人知道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离我们要找的地方不会太远了。 没有了帐篷,大家只能因陋就简,简单吃点东西,各自穿好衣服,围着篝火默然不语。 一天之中失去两位同志,这种巨大而急速的变化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也为了鼓励大家打起精神,张连长做了一番动员:“同志们,干革命少不了死人,离不开流血牺牲。从峰和张大壮同志虽然牺牲了,但他们是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牺牲的,他们的牺牲比泰山还重。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将他们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绝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完成任务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悼念。” 赵科长也在一边帮腔:“虽然我们失去两位同志,但我们一样有信心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小黄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流血不少,但是,他嘴唇抿抿着,被火苗照着显得有些刚毅。 席苗低头不语,这种剧烈的变化或许让一位年轻的女人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她充满了母性和慈爱的光辉,甚至几乎忘记了鸽子的事。 我心里也很不是味,虽然和这些人并不太熟悉,特别是牺牲的从峰和张大壮,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的人生之路本来应该还很长,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应该拥有的幸福,却为了一项莫名其妙的任务牺牲在兴安岭的莽莽丛林之中,这对他们是一种不公。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教授这时候突然开口:“我们就要接近了。”他像是说给我们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十四章 怪人 [本章字数:284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8:55.0] ---------------------------------------------------- 第十四章 怪人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就要接近了,接近什么?接近红叶沟?还是零号基地? 教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就那么嘟囔了一句,接着又陷入沉思。 第20页 张连长和赵科长看了他一眼,都没说话,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 气氛依旧有些沉闷,显然,张连长的动员讲话效果不是特别理想。 又坐了一会,大家重新排班。我和张连长值上半夜,赵科长和小黄值下半夜。 小黄身上有伤,席苗给他重新检查了伤口,又换了药。 主要是外伤,虽然伤得不轻,但小黄体质好,又年轻,伤情一时倒也没有加重的趋势,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张连长让小黄早早休息,我把熊皮大氅让给他,他不要,我说:“这地方夜里很冷,你身上又有伤,不穿暖和些根本睡不着。我在火堆旁,不要紧的。等你值班的时候再还给我。” 在我的坚持下,小黄终于穿上熊皮大氅,正好可以把大部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大氅很笨重,可是在东北,只有这种看着不怎么漂亮但却实用的东西才能抵御最恶劣的天气。 小黄很感激:“谢谢你。” 我笑笑:“没什么,快去睡吧。” 唯一一个睡袋给了席苗,她是队伍里唯一的女人。 女人总是会被照顾的,特别在男人多的地方。 教授和赵科长也找块地方,用行军被简单裹住身体,睡觉了。 我和张连长坐在篝火旁,黑背则蹲在我的身旁。 看着跳动的火苗,心情突然很复杂。 张连长埋头吸菸,一句话也不说。他掏出一支烟,递给我,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支? 我摇摇头,表示不抽菸。张连长苦笑一下:“不抽也好。学会后就戒不掉了。” 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亮挂在浩渺的太空,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 月光如洗,月光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我顿觉一阵寒意袭来。 这时,耳朵突然又听见“扑啦啦”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很熟悉。 我急忙扭头去看,一眼就看见五十米外的树梢顶有只白色的鸟儿正在远飞。 就在一剎那,它就消失在视野中,但我还是看见它消逝前的最后身影。 是那只鸽子。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张连长看我脸色有变,也急忙往那边去看,可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虎子,你看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好像看见,看见一只鸟。”我心里充满疑惑,但并不想在这时候说出来,万一猜错了,很麻烦,还是暂时压在心底为好。 张连长“哦”了一声,重新恢復了平静。 等了一会,轻微的鼾声已经传来,显然,有人已经睡熟。 张连长扭头看看四周,没有任何异常,轻声对我说:“虎子,这几天累坏了吧?” 我笑笑:“没什么,山路我常走,打猎的时候一转悠就是十天半个月,这点脚程,算不上什么。” “那就好。虎子,估计我们就快到目的地了。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跟着深入的,但现在牺牲了两位同志,小黄还带着伤,所以,所以……”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说:“张连长,你尽管安排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连长点点头:“嗯,那好,我想让你继续跟着队伍走。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有些危险,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危险?什么危险?”我不太明白他的话。 张连长突然不吭声了,看着这堆火苗怔怔出神,好像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对要不要对我透露真相心存犹豫。 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不能说什么,他们是不是需要我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任何事都不能做,任何急切的心理都可能适得其反。 虽然我很希望自己能进一步接近真相,但主动权不在我手里。 过了好一会,张连长轻轻嘆口气:“好吧,虎子,我把你当做真正的战友,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我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听他叙说。 “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们这支队伍有些奇怪。是的,我们并不是在寻找精神病人,而是在寻找一位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再说明白一点,这名医生是个敌特。” 尽管我事前做了许多猜想,尽管我对这支队伍的真正使命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我听到敌特两个字,还是惊讶得差点要蹦起来,不由自主“啊”了一声。 张连长摆摆手,让我平静下来。 “这名医生姓汤,和队伍里的教授是同事。半个月前,他杀害了一名科研专家,又打昏了教授,抢走了最新科研成果,跑进了这里的原始森林。” 故事很简短,但基本可以解释这支搜寻队的很多奇怪。 但我还是有许多不明白。 “哦,你们是怎么知道敌特跑进了深山老林。他为什么不直接躲起来或潜逃,干嘛要一个人躲进茫茫林海?这不是很危险的事情么?”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敌特的去向,后来发现了他在仓皇出逃时不慎丢落的一本工作笔记,以及教授被抢救甦醒后的回忆,才怀疑这傢伙逃进了兴安岭林海中一个叫红叶沟的地方,好像在寻找一处解放前日军留下的秘密基地。我们就是根据这条线索一路追踪到这里。” 我的大脑快速检索着记忆,张连长的叙述基本可以和爷爷的笔记对上号。看来四十年前,日本人的确在兴安岭的茫茫林海中修建了一处秘密基地,就是那个所谓的零号基地。 第21页 敌特既然知道这个秘密,看来应该是个日本特务。不过,赵科长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席苗,她是队医吗? 张连长解释说,赵科长是教授单位所在区域的公安局的侦查科长,主要负责这桩敌特案件的侦破,张连长连同小黄以及牺牲的从峰、张大壮是公安局申请驻军部队增援的保障力量。 十年文革,各地的公检法早已被造反派砸烂,公安战线骨干力量死的死,关的关,进牛棚的进牛棚,人心涣散,一片凋零。 出了大案,公安局连能派出去的人手都凑不齐,只好商同驻军部队增援,因为是敌特案件,军队也很重视,就这样,这支军警混合的特殊队伍才拉起来。 事发前,敌特是秘密科研单位的科研人员,平时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一般人根本不认识他。加上他很可能随身带着盗取的机密资料,一旦擒获时需要进行辨认,所以才让教授跟在队伍里。 至于席苗,她本来就是教授单位医疗室的人,别看年纪轻轻,却是医疗室的业务骨干。这次搜索敌特,她主动到公安局要求加入队伍。因为是医疗人员,队伍正需要这样的队医,经过严格的政审后,席苗也进入了这支队伍。 如此说来,每个人的出现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心中的疑问消除了大半,但我还是隐隐感觉不对头,究竟哪儿不对头,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正在听张连长低声叙说,身旁的黑背突然“吱”了一声,我一抬头,浑身血液一瞬间几乎都凝固了。 就在张连长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髮的人,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大半张脸藏在凌乱的头髮下面,甚至看不清男女,倒背着双手,直挺挺地站着。 刚才没听到任何脚步声,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接近我们的。 我惊得瞪大眼睛,嘴巴张成o型,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并不是胆小鬼,但在这种地方,这个夜晚,着实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吓得不轻。 张连长见我神色不对劲,急忙回身,同时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的手枪。 一扭头,他也看见了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也被吓得不轻,一下就跳起老高,连声音都变了腔调:“什么人?” 那怪人突然将手从背后抽出,我赫然发现他手中竟然举着块大石头,说时迟,那时快,石头挂着风声照准张连长的脑袋就恶狠狠地砸过来。 事发突然,一时间我们俩都愣住了。 第十五章 密洞 [本章字数:285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3:59:32.0] ---------------------------------------------------- 第十五章 密洞 稍一回神,我急得大叫:“快闪开。” 张连长不愧职业军人,就在一愣神的功夫,看见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朝脑袋飞来,急忙一个侧翻,勉强躲开袭击,石头滚到火堆旁,将熊熊燃烧的木柴砸得七零八散。 与此同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张连长的枪已经开火,正中怪人的胳膊,就见那人身子晃了晃,趔趄了一下,居然没事人一般,弯腰去搬脚下的第二块石头。 地上横卧着一块牛犊般大小圆滚滚的石头,足有二三百斤,这傢伙双臂一伸,抱住圆滚滚的石头两端,居然再次举过头顶,照我站立的方向直接就砸过来。 我一见情况不妙,急忙来个就地十八滚,闪过了石头,石头“咕咚”一声砸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黑背在一旁“吱吱”地叫着,捡起地上的碎石朝怪人扔去,没想到那人根本看也不看,大步流星就朝我沖了过来。 张连长一边射击,一边叫喊:“老赵,小黄,快起来,出事了。” 睡觉的人全被惊醒,小黄已经站直了身子,看到出了变故,急忙抄起身边的步枪,对准那人就“砰砰”地射击,赵科长也举枪射击,将怪人打得身子乱晃,总算止住脚步,我和黑背趁机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怪人身上已经中了十几弹,只是摇摇晃晃,却并没有栽倒。突然,他大吼一声,转身朝黑暗的森林深处跑去。 张连长跺了下脚,紧跟着就追过去,赵科长随后跟过去,接着小黄也一瘸一拐地端枪跟上。我正要追过去,忽听席苗在后面叫我:“虎子,虎子。” 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急忙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原来席苗扶着教授,正在后面叫我。 我本不愿过去,一路上我总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古怪,虽然张连长一再解释说她只是队医,但那只该死的鸽子却是压在心头的一块阴影。 对这个学究般的教授我也没什么好感。一路上阴着脸,沉默寡言,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席苗喊我不能不过去,万一再有怪人出现,就凭他俩肯定抵抗不了。 我走到她面前,问:“什么事?” 席苗问我:“你有枪吗?” “没有。” “没枪你跑过去干什么?难道赤手空拳和那怪物斗?” 我一想,也是。我什么都没有,跑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傢伙中了十几枪居然都打不死,不知道究竟什么做的,我这样过去,只能送死。 这,这,急得我团团转。 席苗倒很镇静,吩咐我:“快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这里不安全了,咱们走。” 第22页 我只好和她一起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干粮、水、被褥等等,分别装在几个行李包中,我背在身上。 我踩灭了火种,席苗扶着教授,挎上卫生箱,我们顺着张连长追击的方向紧跟过去。黑背跟在身后跳着,叫着,兴奋不已。 只听得前方枪声“砰砰“不断,张连长他们显然正在开火,但稀稀拉拉的枪声连续响起,可见那怪物并没有倒下,不然不会开这么多枪。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连子弹都对他不起作用。 好像我也没有看到地上有血,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殭尸?不像,殭尸不会这样动作利索,他闪转腾挪的样子绝不是殭尸能做到的。 活人?也不像,我还没听说用枪打不死的活人,就算打不死也得流血。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心头不由掠过一层阴影。 我们三人顺着枪声和脚印一路追赶,追了好久才发现回头来接应的小黄。 小黄接过一个背包背在身上,七拐八拐把我们领到一幢建筑前。 那是一栋房子,很平常的房子,房子背靠一座圆滚滚的山丘。 张连长和赵科长正持枪堵在外面,我和席苗不由得一愣。 三间房,有些像庙宇,已经破破烂烂,显然好久没有住人了。 正门的门板被人撞倒在地上,一片狼藉,房间内黑漆漆的。 手电筒照过去,屋子正中堆着一堆泥巴,好像还有半截台基,看样子好像坍塌的神像之类的东西。 房子没有窗户,屋上的瓦片也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椽子钉在上面。 如果不是刚才的遭遇,如果不是偶然邂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走到这里来,这是丛林的深处,除了野兽,不可能有人路过,几乎是无人区。 什么人会在深山老林建这么一幢奇怪的房子。 张连长说,刚才他们眼睁睁看着怪人撞破门板跑进屋子,所以就一直堵在外面,没敢贸然进去,想等我们的人来齐了再想办法。 想想也是,那怪人连子弹都不怕,如果在房屋里狭路相逢,的确不是一件妙事。 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大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我突然有个主意,叫过黑背,拍拍它的头,用手一指房子的上面,黑背会意,迅速窜到房子上,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往下看。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眼睛全盯着黑背。 黑背在墙头上走来走去,站在山嵴伸头往下看,渐渐它就开始放松,在墙头上来回信步,好像下面并没什么危险,接着沖我叫唤两声。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连长问我:“虎子,你的这只,这只猴子什么意思?” 我也有些疑惑,但我确信没有领会错黑背的意思:“它告诉我们,屋里没人。” “不会吧,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人跑进屋里,连房门都是他撞倒的,怎么可能没人?”赵科长显然有些不解。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黑背决不会弄错,屋里肯定没人。” 大家商量一下,张连长和赵科长打前哨,我和小黄随后跟进,席苗和教授在外面,确认没危险了再进入。 虽然黑背的信息显示屋里没人,但大家的戒备心显然很强。张连长一手持手电,一手举枪,和赵科长交叉行进,走到门前,两人迟疑了一下,突然,同时闪身进入,背靠背在房间里巡视。 房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没有怪人的影子。 我和小黄、席苗看得真切,也一个个跟进房子。 黑背看得不错,屋里什么也没有。 到了里面才发现,这的确是一座庙宇,是山神庙。 房屋当门台子上的山神泥塑早已坍塌成一堆烂泥,失去屋顶的保护,天长日久漏下来的雨雪早把神像破坏殆尽。 不过神像的基座还在,残存的泥土彩绘还能依稀辨别。 三间房子不大不小,除了满地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灰尘很多,地上的脚印很清晰,除了我们的,的确有行奇怪的脚印一直通到东面的墙边戛然而止。 四周的墙壁冰凉梆硬,没有另外的门,也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不可能穿墙而出。 什么意思,那人长翅膀飞走了?不可能,他一定藏起来了,藏在了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 机关究竟在哪里?大家左转右转,到处寻找,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一边用手电筒仔细地照,一边用手一遍遍抚摸东面的墙壁,那是一面青砖墙,砖头厚实方重,冰凉梆硬,没有什么异常。 黑背也从屋嵴上跳下来,跟在我身后来迴转悠。 在脚印消失尽头的墙面上,我突然看到一块砖有些异样,它和周围的墙壁嵌合得不是太紧密,好像有条细细的缝,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 我伸手按在青砖上,勐一使劲,果然,“咔吧”一声,青砖往里缩进寸许,接着又自动弹回来,墙面恢復了原样。 四周一片寂静,看起来很正常,什么也没发生。 正在疑惑,紧挨着神像土台的地面突然“轰隆”一声,一块地面不知怎么就缓缓缩了下去,接着移向一边,露出个四四方方黑乎乎的洞口,一米见方,恰好能容一个人自由进出。 第23页 屋子里的人全大吃一惊,张连长、赵科长、席苗、小黄和教授都聚拢过来看这个黑黝黝的洞口,人人脸上一阵惊讶。 第十六章 城堡 [本章字数:277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0:26.0] ---------------------------------------------------- 第十六章 城堡 虽然大家已经猜测到这间屋子可能有问题,但当机关就出现在大家的脚下,还是觉得十分诧异。 洞很深,洞口虽然不大,但用手电一照,能看到下面的空间并不小,且有一登登的台阶延伸下去,看不到尽头 从下面还冒出阵阵凉气,吹到人身上,感觉一阵寒意。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望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招唿我和小黄:“虎子,小黄,这很可能就是一个秘密入口,我和老赵先进,你们等一会再进,最后让席苗和教授进,遇到什么事情及时打招唿,千万注意安全,明白吗?” 我们点点头,张连长和赵科长猫腰首先钻进地洞,我们几个则在上面扒着洞口往下看,就见手电的灯光一点点深入,一点点变小,最后就成了一个小亮点。 这时,我看到手电筒朝上方照了两下,示意下面没危险,让我们一个个下去。 小黄首先跳到台阶,接着是我,我正要下去,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是席苗。 只见她神情严肃,对我说:“我先下,接着是教授,你最后下。”她说的很果断,完全没有平时温柔可爱的样子,好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首先猫腰钻进了洞里。 教授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自己,四周的黑暗像墨山一般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我突然幻想那怪人其实并没有进入洞中,而就藏在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随时可能跳过来,想到这里,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我迫不及待地也想钻进洞里去。 临下洞前,我用手电环视了一下四周,带来的几件行李放在地面上,显得很突兀。 我心中突然有个不详的预感,打开行李,把其他东西都放一边,将一大包压缩饼干和两壶淡水翻出来,放在军用帆布包里,挎在身上。我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 最后扫视了一下周围,确信没有落下重要的东西,这才带着黑背进入地洞。 洞内很凉,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芒照在墙壁上,并没有产生特别明亮的感觉,好像这些墙壁能稀释光亮一样。 不时还有一股冷风从下面吹上来,可见里面的空间很大。 教授和席苗他们走得并不快,我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走到大约离地面五十米深的位置,洞的倾斜度明显加大,坡度减缓,而且空间也明显开阔,一开始必须弯着腰才能通过,后来则可以直立行走了。 又往下走了大约二百米,坡度几乎消失,已经是完全平行了,而里面的空间已经开阔到相当程度。 用手电一照,只见四周石壁上坑坑洼洼,并不规则,可见这里应该是原始洞穴,而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但这些原始洞穴明显后来被人工整修利用了。 又走了一段路,空间越来越大,如果不是灯光照在石壁上,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洞穴的存在,看来这个洞穴的容积的确相当惊人。 我们往前走了大约两三百米,隐约看见前面有灯光在闪动。 灯光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张连长和赵科长的身影,小黄也在。 他们正停在一堵大门前等着我们。 来到门前,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扇巨大的门,黑色的门,封闭了整个的空间,巨大到让人窒息。 即便在地面上,也很少见到这样的门,更何况是在一百米深的地下。 洞穴已经开阔到相当惊人的程度,用电灯一照,洞穴两边的已经开阔到将近一百米米,而高度接近了四十米。 这扇门就端端正正被镶嵌在正中,好像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堵墙,一堵铁墙,被做成了门的样子。 门前面铺着二十多米宽的平整马路,直通向刚才来的方向,我们就走在马路上。 人站在门下,无形之中生出一种渺小和崇拜感。 巨大的铁门上,画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好像英文字母里的o,又像数学里的零。 我精神一震,难道这就是日军的零号基地? 看样子不会错,如果不是,谁还会在地底一百多米的深处修建这样一座大门呢?或许,我们真的是误打误撞真的找到了这里。 一开始我还担心没地方去找基地的入口,毕竟,那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虽然爷爷的笔记里记载得清清楚楚,可他也没亲眼见过,所有亲眼见过这个基地的中国人全都死光了,那么多的劳工,全都被灭口。 本来在茫茫林海之中想找这样一个秘密的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想到居然还真就被捞到了,看起来我们好像并没太费劲。 事情突然变得非常容易起来,容易得令人诧异,令人心惊胆战。 我却觉得这种容易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张连长、赵科长、小黄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 大家面面相觑。 大门紧闭,看不见有锁。 第24页 这样的门好像也用不着锁,就这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推得开的。 但不开门,我们怎么进去。 几个人同时用手推门,纹丝不动,就像巴掌按在墙壁上。 我顺着门慢慢寻找,看看有没有发现。 果然,在离中轴线大约十三米的右边,突然发现黑色的巨门上好像镶嵌着一道凸起的边。 再用手电慢慢照,果然是一扇开在巨门上的小门,大约两米高,一米半宽,进出人绰绰有余。 我招唿一声,几个人急忙围拢过来。 我们用手推在小门上,刚开始没有任何动静,张连长抬起脚狠狠踹了一下。 “咣”一声,巨大的声音在洞穴中来回反射,震得人耳膜发疼。 小门居然被踹开一条缝,有门,张连长、我、小黄、赵科长同时用肩膀去扛。 “咯咯咯”,一阵难听的噪音过后,小门果然被挤开一条较宽的缝隙,虽然不是很大,但挤进去一个人勉强还可以。 张连长掏出手枪,在前面开路,按照进来的顺序,大家拧亮手电,次序侧身挤进小门。 四周一片漆黑,黑得连手电的光都照不出五米远,光线就会被黑暗吞没。 我最后一个挤进去,进去后,用手电往门后一照,发现小门是被一块横卧在地面上的青条石挡着的,那块石头少说也得五百斤,难怪刚才那么费劲。 我反手轻轻掩上小门,门后面还是山洞,和外面几乎没什么两样,不知道这里立一道铁门有什么用。 又往前走了大约一百米,洞的容积越来越大,长宽高都在急剧增加,简直就像南方喀斯特地貌中的溶洞大厅。 这显然不是人力所能及,在东北兴安岭的山中居然隐藏有这种地下巨洞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正在疑惑的时候,众人的手电赫然照到一幢模模煳煳的城堡式建筑,大家的唿吸开始急促,脚步不由得加快。 走到近前,用手电慢慢扫射,这果然是一幢巨大的城堡,不像东方的风格,倒很像西欧的建筑风格。 建筑很大,我们只能看到面临的一面,不知道后面还有多长,但仅仅这一面建筑已经让人骇然。 这桩城堡的下部几乎全是用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坚不可摧,整体大约三十米高,手电筒的光芒已经照不清最上面的情形,模煳中好像能看见有铁丝网的东西围在上面。 没有窗户,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有方有圆,能容下一个拳头,不知是射击孔还是换气孔。 这幢建筑鬼气森森地矗立在众人的面前,每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样的建筑不要说走进去,就连看一眼都觉得嵴背发凉。 即便在旷野中看见这样一幢建筑都觉得有些可怕,更何况是在这一百多米的地下。 我的心忍不住剧烈地跳,甚至有拔腿回去的冲动了。 第十七章 栅栏 [本章字数:264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1:03.0] ---------------------------------------------------- 第十七章 栅栏 城堡正对着我们的这面墙有扇门,门不是很大,和外面那扇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只有普通房门大小。当然,这样封闭森严的建筑也不需要一扇吓人的大门。 墙壁上模煳残留标语式的字体,其中夹杂着一些日文,但我还是能辨认出其中的“严禁”和“重地”等字样。 毫无疑问,这是日军当年的一处秘密地下建筑,但究竟是不是零号基地还不好说。 四周漆黑一片,静得吓人。几盏小小的手电筒扫来扫去就像黑夜里几个萤火中在飞,看不清眼前的全貌,只能连看带蒙得猜个大概。 建筑大得惊人,当然,仅仅是一种片面的印象,我们没有立体的感觉,立体的感觉需要立体的空间,这里只有一个面,已经震撼人心。 张连长和赵科长低声商量一下,回头招唿我们过去,大家聚拢在墙下,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张连长说:“同志们,看来我们已经到了要找的地方。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区域,里面会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估计我们要找的人可能就藏在里面。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擅离队伍,共同对付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赵科长补充道:“这里黑灯瞎火的,要注意自己的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位的任何异常,发现不正常及时报告,不准擅自行动,明白吗?” 大家都点点头。 教授年纪最大,张连长叫我和小黄特别注意保护他的安全,我们点头答应。 简单说了注意要点,大家这才开始寻找城堡的门。 门是铁门,黑色的铁门,和青石的墙壁颜色很不一样,找到并不困难。 一开始我以为这扇门一定也是从里面紧紧反锁的。没想到,张连长使劲一推,铁门竟然“吱呀”一声被打开,好像里面根本不曾上锁,这倒让我们大为惊奇。 张连长一手拿着手电,一手举着枪,慢慢在前面开路,接着是赵科长,接着是小黄,接着是席苗,教授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我尾随在最后。 我将军用背包用皮带紧紧捆在腰间,伸手摸摸怀中的吹箭,心中安稳了些。 这是一条走廊,走廊两旁全是一个个对开的房门,房门全都上锁紧闭。 第25页 锁已经锈蚀,显然很多年没人来过这里了,估计也打不开了。 整幢建筑静得可怕,连心跳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 我一边走,一边不停扭头用手电往后照,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但灯光所及,什么也没有。 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大约过了五六个门的样子,走廊两方的墙壁出现一道凹槽,地面上也有,好像放栅栏的格子,但栅栏却不知去向。 张连长停住脚步,用手电往上照了照,看不到有机关的样子,上方的楼板也有一道缝隙,用手电照上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走廊依然没有变化,除了这道凹槽,没有什么不同。 大家犹豫了一阵,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又仔细去看周围的门和墙壁,没有异常。 墙上的白粉已经脱落,变得斑驳陆离。两旁的门都被锁得死死的,铁锁的钢筋都有手指粗细,上面锈迹斑斑。 停了一会,大家决定还是往前走,按照先前的次序,鱼贯跨过这道凹槽。 我的心微微觉得有些不妙,但周围什么也没发生。 走出去十几步远,一切照旧,什么都没发生,不由长长出了口气,看来考虑太多,自己吓唬自己了。 就在刚刚想放松一下精神时,突然,前面传来“咔吧”的一声,声音很轻,但很清晰,特别在这个寂静的走廊里这一声显得异常刺耳。 我打个寒战,灯光不由自主往前照,却发现走在最前面的张连长的身子突然矮了一截,急忙朝他脚下一看,才发现他的一条腿已经陷入地面以下,快到小腿骨的位置,原来他踩塌了一块青砖。 张连长脸色青白,扭头看看我们,摆手让我们不要距离他太近,以免发生意外,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周围一切依然静得可怕。 我们往后倒退了两步,大家全看着张连长,好像他踩中的不是一块青砖,而是一枚地雷。大家不由自主全蹲在墙角下,等着突然降临的灾难。 张连长勐的一抽小腿,就从陷坑中抬起来,接着一个侧滚,也滚到走廊靠墙角的位置。 塌陷的青砖突然反弹回来,好像下面装着什么弹簧机关。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周围依然是一片寂静,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 张连长也长出一口气,再次慢慢爬到那块青砖附近,用手去压,这次却纹丝不动,好像下面已经被填实了。 有人不由得笑了,就在笑声刚要发出还没有发出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阵“咯咯”作响,大家的神经再次绷紧,急忙用手电往上照。 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层白色的楼板。 “咯咯”声越来越大,张连长突然脸色大变,招唿我们:“不好,快退,快退。”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一道铁栅栏已经从天而降,将后面那道墙壁上的凹槽塞得结结实实。 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大家全都呆在原地,没想到这扇栅栏的机关居然在远离凹槽十几米远的地上。 等反应过来,大伙全冲到栅栏跟前,只见粗大的铁棍快撵上小孩子的胳膊,整个栅栏恐怕有上千斤,上面并看不到顶,顶端已经深深嵌入上一层的地板之中。 张连长、赵科长、小黄和我一起上前抓住栅栏,使出浑身的力气,仅仅抬起不到半指宽的缝隙,就再也支撑不住,栅栏“咣当”一声又落回凹槽,看来这次我们别想再从原路返回了。 黑背也被吓一跳,它“吱吱”地叫着,爬上铁栅栏,努力地想将身子缩进去,可是栅栏的网格很小,就连它的小脑袋都挤不过去。 人人脸上一片苍白,退路已然被堵死,前方不知又会遇到什么东西。 妈的,小日本真恶毒,我在心里狠狠诅咒。 没有办法,只好强打精神继续往前搜索,没有了退路,心反倒放开了,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又走了大约三十米,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十字形交叉走廊。走廊的边上还有一道通向上层楼房的楼梯。 张连长说,大伙绝不能分散,一定要走在一起,无论到哪儿,都不能落单,同进同退,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大伙点点头,商议了一下,赵科长提议先到楼上搜索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通道。 依然按照先前的顺序,张连长打头阵,我殿后,队伍慢慢朝楼上行进。 二楼和一楼几乎同样的建筑布局,不同的有些房屋的门居然没锁。 张连长慢慢打开一扇门,一股霉潮的气味扑面而来,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进人了。 大家鱼贯进入房屋,这是走廊靠右的一间房屋。在地下转悠了很久,已经弄不清楚方向。 张连长掏出指南针,对了一下,发现是南面的屋子。 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医院常见的医疗床,前端翘起来,好像是手术台。屋子靠墙角有个木柜,柜子的门全被卸掉,全都大敞着,里面有几个玻璃罐子,罐子里什么也没有。 地上乱七八糟,木屑、碎纸屑、碎布头等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其他没什么发现,大家陆续退了出来。 又进去两间没上锁的屋子,情况差不多,大家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第十八章 殭尸餐厅 [本章字数:285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1:50.0] 第26页 ---------------------------------------------------- 第十八章 殭尸餐厅 走回二楼十字走廊的时候,张连长用手电筒朝西边一照,突然就照见西边走廊靠南边第一间屋子的墙上有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可以模煳地看见“餐厅”的字样,看样子这间屋子是就餐的地方。 大家小心翼翼朝西边走,小黄腿快,率先走近餐厅门前,用手一拨门,门竟然裂开一条缝,手电筒的灯光顺着缝隙朝里面照。 突然,小黄大叫一声:“啊,日本鬼子”,“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张连长也发现有变化,“喀嚓”推子弹上膛,两人分左右靠墙警戒。 我和教授、席苗等人发现不对头,迅速躲进十字走廊的拐角。赵科长则在前方掏枪警戒。 等了一会,餐厅并没有任何声响,张连长小心翼翼探出头,用手电往里面照,过了一阵,他完全打开房门,和小黄两人迅速探头,又迅速缩回来,没发现异常,这才大着胆子慢慢进去。 看他俩没事,我们也一个个壮着胆子跟进去。 进到屋子,用手电一照,所有人不禁都吓得一激灵,急忙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黑背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迅速窜上我嵴背的背包,紧紧抱住。 我保证,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和恐怖的场景。 这是间餐厅,面积很大,大约相当于我们刚才搜索房间的五六倍大,靠墙摆了两熘餐桌,每张桌子上都坐着数目不等的日本兵,总计大约不下上百人。 这些显然正在大吃海喝的日本兵好像突然中邪一样,全都僵住了。 有人拿着玻璃杯凑近嘴边正准备喝酒,有人站起身子举着酒杯好像在说话,有人嘴里正噙着一块鸡大腿,有人在笑,有人在说,有人在沉思,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整幅场景就好像一副照片,又像进入了一间蜡像馆,时间仿佛突然凝滞在当年的某一刻。 如果你看见过真正的蜡像,你就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一切。可是这间屋子堆满了这种“蜡像”,足足有上百个,姿态各异,栩栩如生,这是任何能工巧匠也难以企及的。 所有这些日本兵的脸色都变成苍灰色,好像多年未经打扫的墙壁。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朽烂,用手一扯,几乎半截身子的衣服就被轻轻扯下来,化成一阵灰尘。 这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环境,否则,有风进来的话这些人也许早成了裸体。 这些人早已经没了唿吸,也没任何生命的迹象,身体梆硬,却不见一点腐烂的迹象,就像一具具干尸,但却比干尸保存完好上百倍。 这些人除了面色灰暗,肌肉稍显干瘪外,其他和生人无异。而干尸往往早已皮包骨头,或者躯体到处破破烂烂。 我从没见过这种怪异而可怖的场景,我相信没有人见过,包括张连长等人也不曾见过,因为他们也全大张着嘴巴,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显然,这是一场被定格的狂欢。 显然,这群正在就餐的日本兵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全部固定,成了永恆时间的一部分。 没有人说话,一个都没有,因为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听到周围一阵粗重的唿吸声。 当现实超越了理解能力,剩下的好像只有喘息了。 手电的光束来回扫射,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歷史的气息,我仿佛能嗅到和看到当年那场狂欢,那些嘈嘈杂杂的话语,那些肆无忌惮的狂笑,那些盛在杯中的美酒,和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香味。 一切就像刚刚过去,或者还在隔壁,然而,眼前的景象分明告诉我们,这一切已经过去几十年。 歷史已经成为歷史,而这里,时间却已经凝滞。 大家慢慢穿行在餐桌间的过道上,过道上还有几位正端盘送菜的服务兵,盘子里的肉早就只剩下骨头,汤水全不见。 他们有的固定成跑步的姿势,有的显然正弯腰往餐桌上摆菜,而一切,就在瞬间被定格成永恆。 我突然对眼前的这些日本兵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到了我们这代,对日本鬼子的感觉几乎全是从电影和连环画上得来的。 虽然大家对日本鬼子没什么好感,但要说多切腹的痛恨好像也谈不上,毕竟年龄够不上有切腹的体会。 看着这些离奇死亡的日本兵,与其说大快人心,不如说满腹疑惑更确切些。 过了好一会,大家渐渐冷静下来,纷纷猜测着眼前的这一幕。 张连长想起了教授,走到他跟前,轻声地问:“教授,你看,这究竟怎么回事?” 教授正仔细审视一具干尸,听到张连长问他,这才直起腰,思索了片刻:“哦,我感觉,这群日本兵好像被人下了毒。” 大家频频点头,目前的情况好像也只有下毒的解释才勉强说得过去。 可他们是怎么样服毒的呢?难道是一个个喝药中毒的? 看这群人千奇百怪的死状,临死前的一剎那显然并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 如果是集体服毒,不应该出现这样丰富多彩的临终场景,特别那些跑步端菜的服务兵更难以解释,要说服了毒再去端盘子侍候人无论怎么也说不过去。 大家一时不知道怎么理解眼前这一幕,教授也有些为难,他眉头紧皱,好像也对眼前的景象很不理解。 第27页 我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道:“这些人好像是被空气毒死的。” 所有人都把脸扭向我,好像完全意料不到我会有这样的结论。 席苗首先打破沉闷的空气,她问我:“虎子,你有什么证据?” 我说:“很简单,这些人死得千奇百怪,看场景完全就是在一剎那集体中毒。如果是有意识服毒,绝不会出现这样自然的说笑场景,所以我猜他们一定在是完全不知情的情况被人下毒。” 席苗点点头:“不错,很有道理,接着说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能在剎那间让一百多号人全部中毒,靠嘴巴服毒显然做不到。如果是那样,肯定会出现有人先死有人后死的场景,这样整个就餐的气氛肯定不会这样自然。后死的人会被先死的人惊吓,而现场并没出现这样的场景,可以推测,这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集体中毒,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通过空气,让空气瞬间充满毒药的成分,才可能造成这种场景。不过这究竟是种什么毒我却猜不到,绝对是我们想不到的,能让一个正跑着送菜的人瞬间死去,并且被定住身形,我还没听说这样烈性的毒药。”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席苗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而一旁没说话的教授则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过了一会,张连长轻声笑道:“呵呵,好你个虎子,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错,说的不错,这的确是种十分完美的解释。”说着,他扭头看赵科长:“怎么样,老赵,我说这小子肯定有出息,没走眼吧?” 赵科长“吭吭哧哧”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听就知道此人可能原先并不看好我,估计和张连长争论过是否要吸纳我参加队伍的话题,不然张连长不会这样问他。 赵科长笑笑:“不错,虎子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这些人死状奇特,好像都是在瞬间死亡的,只有空气传播毒素能解释得通,不过,这么厉害的毒素实在没有听说过,教授,你的意见呢?” 教授这才缓缓开口:“哦,我也看不出究竟是种什么毒药。” 大家都没说话,虽然对这群已经死去三十多年的日本人不再惧怕,但心头还是感觉毛毛的,这种死状本身就是对人精神的巨大刺激。 再说,如果真是空气中毒的话,我们在这里逗留久了会不会也出问题,每个人都没说话,但我相信大家的心理应该都和我差不多。 我用手电四下里照着,突然,在靠南墙一张餐桌下面,我发现了一些陶瓷碎片,碎片很细小,只有小指甲盖大小,但散步得很广,很均匀,方圆大约十几个平方,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突然涌上心头。 第十九章 精神炸弹 [本章字数:286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2:26.0] ---------------------------------------------------- 第十九章 精神炸弹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的笔记,笔记中记载了一种精神炸弹。 爷爷说,他们已经完成了精神物化第一阶段所有的理论推导,也就是说,已经掌握了提取精神的成熟技法。 后来,彬原的零号小组也生产出初级精神武器t-001,莫非这些人是被t-001毒死的,不,确切的说,不是毒死,而是被殭尸化了。 这些人应该是被一种精神武器在瞬间夺去了精神和思维,变成了殭尸,就像有人瞬间拿走了他们的灵魂,令他们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样说,这些日本兵其实并没有死,他们只是失去了精神,就像汽车失去了汽油不能运动一样,但那还是一辆汽车,只要重新给它输送油料,还是可以再次发动起来。 只有这种理由,才能解释这些尸体只是僵化却没有腐烂。 一个正常死亡的人除非遇到十分巧合的因素,一般不会保持肉身不腐的。而这些日本人只是僵化,却没有腐化,看来他们并没有真正死亡,或许他们的思维甚至还在,只是不能自由指挥自己的躯壳而已。 或许,就连我们在餐厅中的说话和喘息他们都能听得到,却不能做出任何动作。 我突然觉得十分恐怖,我也许正置身于一群随时可以復活的日本兵中间,谁知道他们中间的某个人会不会突然甦醒。 一切都有例外,一切都有可能,这种例外会不会就发生今天,就在我身边某个日本鬼子身上出现,毕竟,笔记中说,彬原的t-001并不是一种性能稳定的产品。 想到这里,不由得嵴背一阵发凉,又湿又凉的粘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张连长他们还在审视这些日本兵,看得津津有味。 我却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于是悄悄走到张连长身边,轻轻拉拉他的衣角:“张连长,咱们走吧?” 张连长看我脸色苍白,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虎子,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想解释,现在也不到解释的时候,我只想让他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张连长见我面色不对,也觉得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挥手让大家慢慢退出房间。 来到走廊上,大家都不说话,刚才的场景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压抑。 张连长问我:“虎子,你刚才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第28页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好像我是个怪物。 我低声说:“我总觉得,这些人好像并没死?” “什么?你说什么?这些人没死?虎子,你小子吓傻了吧?”张连长觉得很好笑。 小黄笑了,席苗也笑,好像他们觉得我这人十分胆小。 赵科长也笑,他说:“怎么可能呢,这些人衣服都朽了,看样子早死去几十年,我估计,很可能是日本战败投降的时候死的,离现在三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死呢。” 我说:“如果死了,那他们的尸体为什么不腐烂?一具都没有腐烂。” 空气一下子寂静起来,静得可怕,没有人说话,好像过道上根本就没有人。 大家都被我的问题问住了,是啊,如果人真死了,为什么这一百多具尸体一个也没有腐烂,全都直挺挺地保持死前一剎那间的姿态,岂不是太奇怪了? 大家又把眼睛慢慢转向教授,在这里,他才是最高权威。 我只是个孩子,我只会说最基本的感受,只有教授才可能给出最权威的答案。 赵科长问教授:“刘教授,你的意见呢?为什么这些尸体全都没腐烂?” 原来教授姓刘,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姓。 刘教授的眼神变得很深邃,他盯着我看了一阵,才慢悠悠地说:“虎子的感觉很敏锐,这些日本人的确没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几乎都大惊失色,小黄下意识地抓紧了枪。 教授摆摆手:“不用怕,这些日本兵虽然没死,却也不是活人,暂时对我们还构不上威胁。” 大家都被他的话弄煳涂了,没有死,却也不是活人,什么意思? 我心里却明白了,看来我猜的不错,这些殭尸的确是被人抽取了精神后才变成这样子的,这么说,这里的确就是日军的“零号基地”,彬原的确已经做成了精神炸弹。 这个疯子居然已经突破了精神物化的第二阶段。 不可能,爷爷笔记中明明记载,直到1944年底,彬原的科研小组还没有彻底解决t-001的稳定性问题,也就是说,他们连第一阶段的效果都没能稳定得住,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做到第二阶段呢? 张连长显然很纳闷,他问刘教授:“教授,我有些不明白,能不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没有死也不是活人?” 教授沉吟了一下,思索片刻,说:“好吧,不过,我先说明一点,这是国家机密,不能对外透露的,我只能告诉你们,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测,这些日本兵确实是被一种毒气给殭尸化了。从生理说,这些人已经死了,但从技术上说,这些人只不过是在极度沉睡中,还有可能被唤醒,但这需要很复杂的过程,所以,严格的说,他们正处在生与死的中间地带,既没有死,也不算活人。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但愿没有违反纪律。” 大家若有所悟,既然教授说是国家机密,当然就不能再追根刨底了。 张连长好像还有些疑问,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赵科长问教授:“教授,依你看,汤斌有没有可能来到这里?” 刘教授想了一会,说:“从目前的情况看,这里正是当年日军修建的基地无疑,这些餐厅里的殭尸就是铁证。现在综合各方面的条件,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假如汤斌逃跑时落下的东西不是伪造的,可以肯定,他已经来到这里,并就藏在这幢建筑的某个角落,我们一点点仔细搜索,我相信,一定能找到这个可耻的叛徒。” 我这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叫汤斌,原来也是个科研人员,和眼前的刘教授是同事。 不过这里黑灯瞎火的,而且这幢大楼又非常大,房间非常多,很多房间还上着锁,在这里寻找一个藏起来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弱,也许要不了多久,干电池就不能用了,到那时候,摸黑找人?简直是笑话。 小黄突然想起什么,说:“难道这傢伙能不吃不喝躲这里一辈子吗?” 说到吃喝,张连长突然“啊”了一声,因为他也想到了吃喝。 刚才在庙中发现洞口的时候,大家情绪激动,一个个急着下来,没想到越走越远,进入大楼后却被铁栅栏给关在这里,我们吃什么? 席苗说:“坏了,干粮和水都忘在上面了,这下麻烦了。” 她一说,群情骚动,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吃喝就是等死,谁知道还有没有另外出去的通道,话又说回来,谁知道还能不能挨到找到出路的时候。 我笑笑:“没关系,我全带来了,三五天内还没问题。”说着,拍了拍背后的黄色军用大挎包。 张连长看着我,眼睛直勾勾的,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你小子,好,好,好,我这次绝对没有看走眼,看来这个嚮导算是找对了。” 他笑得十分豪爽,在这幢寂静的大楼内传出去很远。 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又惊又喜,席苗笑着说:“你的心挺细的,张连长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看大家都进来,怕万一有意外,就把留在上面的行李翻了翻,看到有食物,就带下来了。” 第29页 赵科长拍拍我:“呵呵,好,虎子,这次回去,我和张连长一定向上级好好给你请功。” 我更不好意思,笑笑说:“谢谢领导。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连长思考了一下,说:“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锄的也不是办法,必须严格计划好,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搜,绝不能落下死角。” 第二十章 怪人再现 [本章字数:272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3:07.0] ---------------------------------------------------- 第二十章 怪人再现 经过商议,我们决定先从过来的这部分搜起。 从下到上一共七层,最上面有个操场平台,四周的墙角都有碉堡式?望塔,塔是尖型的,怪不得从下面看有些像西方的城堡。 从屋顶平台看,我们搜索的这部分面积最多只有整幢建筑的五分之一,看来这是一幢十分巨大的建筑,也许并不是独立的建筑,而是几幢建筑被连在了一起。 不知道有没有地下室,仅仅按照目前的推断,大约就不会少于两百间屋子,实在是座庞大的城堡。 日本人当年修建这样庞大的地下建筑绝对是下了大本钱的,也不知道为此死了多少劳工。 因为许多房间不是上锁就是被青砖将门砌死,无法进去,从下到上七层楼,真正能进去的房间并没多少,所以搜索的进展还不算太慢。 大楼的第一部分搜完,一无所获,进去的少数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空如也,或者摆着一张生锈的床,或者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头柜子,其他就看不到什么,看来日本人离开时经过了仔细检查,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重新来到一楼十字走廊,大家累得摇摇晃晃,一步也不想挪。 张连长看出大家情绪低落,招唿了一声,让大伙就地休息一会。 冰凉的地面并不舒服,但这时候没人顾及这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睡在沙发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我掏出干粮,分给大家吃。又拿出水壶,大家轮流喝一点。 虽然压缩饼干的口味不佳,但还是勉强吃一点,因为必须补充体力。 大伙勉强都吃了一些,趁这个当口,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科长说:“看来这部分没什么收穫,我们不能泄气,不能松懈,还得一步步来。” 张连长点点头:“是啊,这幢大楼可真不小,情况看来很复杂,大家要提高警惕。”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发现小黄的脸色就变了,双眼直勾勾在盯着什么。 我一激灵,顺着他目光注视的方向,用手电筒照向里面的走廊,头皮突然一紧,浑身的血一下子涌上头顶。 就在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人,他面朝我们的方向,正看着我们。 我勐然站起来,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张连长本来面对着我,看我不对劲,也一个翻身站起来,扭身的同时将手电和枪举起。 不错,那的确是一个人,但这里实在太黑了,手电的光芒已经达到最远射程,我们只能模煳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大家全都站起来,把手电照向西边的走廊,几注光芒互相交映,光线明亮了许多,已经看得很清楚。 一个披头散髮的人,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髮下面,看不清男女。 “啊,”我失声叫道:“这不就是地面上袭击我们的那个怪人吗?就是这个人引着我们来到这座城堡的。” 张连长也看出来了,他大吼一声,举枪就射,那人突然扭身,拔腿就跑,顺着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张连长马上就追,大家稀里哗啦地全跟了过去。 我让黑背从背包上下来,用手一拍它的嵴背,黑背箭一般就射了出去。 跑了一阵,黑影一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晃来晃去,但我们就是撵不上。 就在这时,光柱之下,一个黑点突然窜上怪人的嵴背,只听得“唧唧哇哇”一阵叫唤,怪人突然乱了方寸,原来黑背用爪子扣住了怪人的脸部。 怪人显然没料到会有猴子从后面追上来,他只注意有没有人跟在身后。 黑背脚步轻盈,动作敏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看样子黑背抓伤了他的要害部位,估计是眼睛。 就在他即将倒地的一剎那,黑背敏捷地从背上跳下来,远远地逃了,口中却不时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我们本来相距不远,怪人突然摔倒,给了我们追赶的时间。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彼此相距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张连长和赵科长的手枪同时开火,打在怪人身上,那傢伙居然只是闪了几个趔趄,并没有摔倒,只见他箭一般窜向最近一间房屋的门前,用力一顶,“喀嚓”一声,整扇门硬生生应声而倒,那人闪身进了屋子,接着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 大家追到门前,门倒在地上,门柱和锁都已经被撞坏,看得人一阵心寒。 这东西中了那么多枪居然没死,还有一身的蛮力,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等大伙进了屋子,用手电四下一照,差点叫起来。 每个人都脸色惨白,好像看见了活鬼。 第30页 屋子靠墙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全都披头散髮,身上的衣服碎成了一绺绺,脸藏在长长的头髮下面。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姿势统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样子十分怪异。 我数了下,屋子站了两排人,一排十个,总共二十人,全都面向而立,了无生气。 张连长禁不住说:“奇怪,难道这些也是殭尸?” 小黄用步枪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个,身体梆硬,步枪就像戳到石头上,他又用枪管上的刺刀撩起那人长长下垂的头髮,脸色青灰,和我们在餐厅中看到的别无二样。 这些果然是殭尸。 大家继续搜索,发现这间房屋西北角的墙壁上居然有扇小小的窗户,窗户已经被扯掉一边,勉强能钻进一个人,残余的木窗格子还在忽闪忽闪地摇晃着。 显然,那怪人已经从这扇破窗户中钻了过去。 不知道窗户后面是什么所在,大家没敢贸然追赶。 看着一屋子的殭尸,人人感到头皮发麻,大伙都不说话,好像怕惊醒了这些人。 我有些奇怪,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实验品?还是等待实验的马鲁达?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赵科长快步走出房屋,来到走廊上另一间房屋前,抬脚照准锁头所在的部位狠狠踹下去,木门经过几十年的腐朽,并不是很结实,只踹了三四下,眼看着门锁就要开裂。 张连长一把拉住他:“老赵,你干什么?” 赵科长说:“我猜这些封闭的房间全是殭尸,我想弄开一间来看看。” “是吗?”张连长显然有些怀疑,他慢慢松开了手。 赵科长趁机又使劲踹了几脚,终于“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几束手电的光照射进去,大家的心一下子就堵在了嗓子眼。 这间房间赫然也站着两排人,一样的长髮遮面,一样的面无表情。 也是一排十个,整整齐齐站着,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妈的。”张连长从嗓子眼挤出了一句粗话。 他有些不相信,跑到附近几个上锁的房间,一一踹开,果然,每间房子都站了二十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打扮,让人看了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这幢大楼的每个角落也许都已经站满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怪物,简直不能想像这个数字。 这些殭尸衣衫褴褛,并没有身着日本军服,看得出,他们绝大多数不是日本人。 也许是战俘,也许是老百姓,反正应该是被送进零号基地做实验的牺牲品。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惨死在这个地下魔窟里。 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一股压抑的气流。 张连长和赵科长低声耳语了一阵,然后把脸转向我们,说:“同志们,我们再到二楼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张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下子就噎了回去,他急促地问:“教授呢,教授呢,教授在哪里?” 我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 陷阱 [本章字数:279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4:10.0] ---------------------------------------------------- 第二十一章 陷阱 大家一下子慌了神,刚才无意中闯进这些摆放殭尸的房间,神经都紧张起来,又接连砸开几道房门,注意力全放在殭尸上,没留意什么时候教授不见了。 难道被怪物掠走了?还是走失了? 为什么没听见一点声响?如果遭遇了意外,应该能听到唿救声的。 大家急忙赶回去,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找,每个人都在大声唿喊:“教授,刘教授。” 唿声在大楼里传出很远,声波经过来回反射显得很刺耳,在这种寂静的地方尤其明显,但是没人应答。 张连长说:“一定要尽快找到教授,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大家急匆匆从一楼搜到二楼,又拐进那间餐厅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来到走廊上,席苗用手电仔细查看地上,突然发现有一双往里走的脚印。 脚印还是新鲜的,只有一双脚印。 大楼已经封闭了几十年,虽然深藏地下,毕竟岁月太长,地面还是落了一层灰尘。 一双新鲜的脚印还是能看得清的,脚印很大,很明显,那是一双男人的脚印。 大家都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席苗把脚印照给大伙看:“你们看,有人刚刚从这里往里面去了。” “哦,是教授的脚印?”赵科长挤过来问。 “不知道,这个方向的楼层我们刚才没搜过,地上原本没有足迹,只有这双是往里去的,而且时间还不太久。” “会不会是刘教授?”张连长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敢肯定,反正有人刚刚打这里走过。” “走,咱们过去看看。”张连长一挥手,大家急忙跟上。 我把黑背放到地上,让它在地面上跟着走。 顺着足迹走了大约四五十米远,足迹终于在另一个十字走廊处拐弯上楼,这就是第三层楼了。 继续跟着足迹走,大伙停在一所大房子前面,之所以称它为大房子,因为这所房间的墙上几乎有三十米的距离不再有门,里面应该是连成一体的。 第31页 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用电灯照到了缝隙,里面黑乎乎地看不清。 这是什么所在,难道是大厅?或者是小型电影院?或者是会议室? 张连长和赵科长举着枪,两人交换了一下颜色,张连长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将门蹬开,二人一高一低用手电往里照射,枪口对准了里面。 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而地面赫然铺着一层铁板。 屋里并没有人,张连长和赵科长迟疑了一会,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大家一个个也小心翼翼跟了进去,我走在队伍最后面,黑背跟在我身边,进去这间屋子大约七八米远。 突然,头顶上明亮起来,接着两眼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眼前一阵发黑。 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一阵凌乱的钢铁触地的刺耳声传来,咣咣咣咣咣咣,接连不断,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大家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时又睁不开眼,光线太强烈了,稍微眯缝一点眼睛,痛得受不了,好像太阳就在眼前。 在黑暗中摸索太久,眼睛已经适应环境,突然遭遇强光的刺激,眼睛会暴盲的。 手电的光毕竟太柔和,强光不但闪得眼睛疼,脑仁都疼。 终于,我努力地试着去适应光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睁开眼睛,已经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也都慢慢睁开眼睛,每个人都眼圈红肿,眼睛流泪。 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周围多了一层铁栅栏。 不好,我们被关在铁笼子里了。 人人面面相觑,张连长和赵科长发疯般跑到进来的门口,竭力想晃动铁栅栏,但是没用,这些铁格子纹丝不动。 栅栏显然不比封住走廊的那块要轻,两人晃了半天,终于泄了气。 我抬头向上看,才发现这是一间构造特殊的房子,天花板很高,大约是普通房屋两三倍,上面吊了四盏明晃晃的灯,怪不得刚才光线那么刺眼。 最上面有走廊和看台,走廊是栈道嵌入式的,钢筋混凝土做的挑梁深深插进墙壁,上边铺着木地板,靠里口还有围栏和扶手,我突然想起了动物园关狗熊的地窖。 显然,我们掉进了陷阱。 正在大家惊魂不定的时候,从上面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同志们,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法让你们休息一下。” 大家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张望,上面光线太强,一开始没听清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努力搜索了一遍,终于发现在走廊的西南角,赫然站着一个人。 “教授!”每个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教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盯着我们看了半天,突然“嘿嘿”笑了笑:“不错,我是教授。” 张连长说:“教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搜捕逃犯的吗?快把我们放出去!” 刘教授脸色阴沉,一阵冷笑:“哼哼,逃犯?什么逃犯?” 赵科长奇怪道:“不就是汤斌吗?” 教授嘿嘿一阵冷笑:“汤斌?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他将手伸向耳根后面,手指也不知捏住什么,一转脸一扭头,一张橡胶假脸就被撕了下来。 那张橡胶假脸实在做得太精妙,撕下来后,教授马上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不但如此,连他说话和笑的声音都马上变了。 这些以前只在侦探和科幻小说中出现的道具居然真实地出现在面前,突然让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一咧嘴,证明一切并不是幻觉。 “汤,汤斌。”席苗突然失声叫了起来。 席苗是教授单位卫生室的工作人员,她辨认这些学者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一路上陪着我们走过来的刘教授竟然就是大伙辛辛苦苦要找的逃犯。 真他妈的的太滑稽了。 现在我们成了这个罪犯的笼中之物,想到这里,大家心头不由掠过一阵寒意。 刘教授,不,应该叫他汤斌,这时得意地狞笑着:“呵呵呵呵,同志们,感谢你们一路护送我来到这朝思暮想的地方,我很想多陪你们聊一会,不过现在很想去喝杯茶,好好睡一会,然后再想办法好好慰劳慰劳你们。”说着他转身想走。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唐尤里!” 汤斌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好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把头转向我,眼睛充满了恶毒而惊惧的神色。 “你刚才喊我什么?小子。” 我被他恶毒的眼神盯得心里打了个寒战,但还是迎着头皮充好汉。 “你不是汤斌,你叫唐尤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好像是默认了。 我的心中更有底,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换了名字就没人认识你了?” “小子,你究竟是谁?”汤斌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我没有理他的茬,继续揭他的老底:“唐尤里,你少做梦了。你以为偷了人家的研究成果就能发达了?你以为你做了叛徒就不会被惩罚吗?我问你,那把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汤斌的身子再次震了一震,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比前面遇到的殭尸还要难看,殭尸只是可怖,而他,却更加狰狞。 第32页 “小子,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汤斌显然有些神经质。 已经三十多年没人提起这些了,他也许在自己心里都已经忘记了这些事,现在突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揭穿了老底,其震惊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好像现在最令人震惊不是那个汤斌,而是我。 张连长、赵科长、席苗、小黄都用一种极度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我,慢慢和我拉开距离,只有黑背一直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身边。 第二十二章 解释 [本章字数:279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5:01.0] ---------------------------------------------------- 第二十二章 解释 我没有搭理汤斌的问话,仍然冷冷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汤斌突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我,厉声说:“我最后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一阵紧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知道,绝不能表现出被吓倒的样子,这时候求饶无异于找死。 我已经揭穿他的老底,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即便会放过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 我冷冷地说:“你想开枪?呵呵,你会后悔的。我劝你还是及早把枪收起来,免得走火。没有我,你休想得到t-002的秘密。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如果你真有本事,也就用不着等到现在。” 汤斌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得铁青,他的手颤抖着,我真怕这个老傢伙太激动了枪会走火,心也提到嗓子眼,但是,他果然慢慢把手枪收起来,看来我这次又蒙对了。 他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一点,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但还是很清晰:“虎子,我知道你不是虎子,但现在我还是叫你虎子。其实,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我只不过在替国家做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这关系到国家机密,不能让普通人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们几个,等我做完了实验,我会放你们出来,我们一同回去。” 我忍不住想笑,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气疯了,这时候说出这样低智商的话来,想骗我? 让我们把那张橡皮面具的事也完全忘记?难为他怎么想出来! 我没有做声,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我还得想办法出去。 现在还不能把这老傢伙逼疯了,眼下我们的处境太被动。 我没有吭声,装作在思索他的话。 汤斌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心有所动,继续滔滔不绝地给我洗脑;“虎子,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我一定会向上级报告你的事,让你加入到这个光荣的团体中来。” 他正在滔滔不绝,张连长突然举枪“啪”就是一枪,接着就听汤斌“哎呀”一声身子往后一坐,紧接着,几个人枪声齐发,只听得栈道上有人在迅速爬动,接着,右上角的门被撞开,汤斌踉跄着落荒而逃。一路上他都没跑得这么快,这个老东西。 大厅内突然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我说什么这几个人都不会相信,如果我抢着解释,反而给人可疑之感,索性闭上嘴巴,等着他们来问。 解释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信任你的人不需要解释,而不信任的人即便你解释得天花乱坠对方也不见得能相信。 很多时候人们不得不去解释,因为解释是一种让彼此都心安理得的安慰,双方即使不怎么彻底信任,合理的解释至少让彼此心里好受一些。 我知道,这件事我非解释不可。 张连长终于走到我身边,他脸色铁青,一字一句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 我努力地笑了笑:“张连长,我的话你相信吗?” 张连长依旧沉着脸:“你只要说实话,我就相信。” 赵科长、席苗和小黄也都围拢过来。 我看见赵科长和小黄的手都搭在枪把上。 看样子我不说也不行了。 我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不过关键的地方说得很详细。 大家静静地听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好像在听一部天书。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万分惊讶的神情。 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很离奇,你们可能不信,不过,这的确是真的,如果刚才不是到了很关键的时候,我也不想说出来,因为我还不想死,所以必须说出来震汤斌一下,免得他对我们下毒手。” 赵科长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说出这个秘密汤斌就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我苦笑:“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真是唐尤里,就一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通向成功的努力和援助,既然我说出这个秘密,他就很可能不会让我死,至少不会让我现在就死。我想,换上你,恐怕也会如此。” 赵科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显然,我说的有道理。 大家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只是,那神色并不是完全相信。 我能理解,我自己都不敢十分相信这些解释,但没办法,只有这些解释。 赵科长继续问:“你怎么知道汤斌就是你爷爷的助手唐尤里?” 第33页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那你刚才为什么喊他唐尤里?” “只是一种直觉,就在他撕下面具承认自己是汤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中的唐尤里。我想,这个人既然能伪装一次,也能伪装两次,他的年纪和唐尤里十分接近,而且像这种机密,知道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所以,这个汤斌说不定就是当年的唐尤里,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这个解释有些勉强,不过还说得过去,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 席苗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她的脸色基本上恢復了正常,但还是显得有些惊讶。 张连长问我:“那,t-002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那是我故意诈唬汤斌的。我想t-001对他已经不是秘密,他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来这里,很可能是为了弄清t-002的秘密。没想到,他还真是为了这个。” 张连长长长嘆口气:“你小子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这次算我看走了眼。” 我笑笑:“我也不想这样,但不这样就可能保不住命,只好敲山震虎。” 赵科长点点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虎子,你的故事很精彩,你的解释也说得过去,不过,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我不明白这位赵科长什么意思? 赵科长见我不明白,继续说:“我相信你说的关于你爷爷的故事,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愿意相信你刚才说的是实话,但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来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们才能彻底相信。” 我说:“汤斌已经暴露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赵科长笑笑:“汤斌暴露是汤斌的事,他迟早有一天总要暴露的,我们现在想知道你怎么证明自己?”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甚至危险的境地,这些人已经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看来如果不拿出来点真东西,他们也许会把我和汤斌一样对待。 不过,此时此地,我能有什么证据?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别人的囚犯,我身上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让我拿出证据,我不由得苦笑了。 想了想,我说:“证据?证据当然有,就是我爷爷那七本笔记。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能整天随身带着,如果能出去的话,我会拿出来证明自己的。” 赵科长问:“你把那些笔记本放家里了?” 我说:“不是家里,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赵科长问:“什么地方?” 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我们有机会活着出去再说吧。” 张科长还想问什么,张连长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先想法子出去才是正事,等汤斌回来就麻烦了。” 大家这才不说话,环视四周,这是个牢房结构的房间,靠近门口的地方被栅栏铁笼子一样围着,这些栅栏的重量起码有三千斤。 栅栏上面都有铰链,平时应该是靠绞盘或者电力升降的。 另外既然这里有照明设备,看来有紧急备用电源。 没想到时隔三十多年后,这些电源居然还能用。看来小日本撤退的时候并没打算彻底放弃这里,不然他们应该把这座城堡一毁了之。 难道这些日本人还想重新回来吗 第二十三章 脱困 [本章字数:267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5:41.0] ---------------------------------------------------- 第二十三章 脱困 现在不是拯救世界的时间,摆在大家面前最重要的题目是:怎么出去? 我们几个人又走到栅栏那里,想方设法抬栅栏,但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栅栏纹丝不动。 栅栏一共七块,全是叠压式的,也就是一块压着一块,每一块的边缘都有突起相连,门口的这块被压在最低下。 要想抬动门口这块栅栏,必须先把两旁的六块抬起来才有可能,不然,任你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无可奈何,这个简单而实用的设计确实十分恶毒。 大家试了几次,累得满头大汗,一点效果也没有。 赵科长喘着粗气说:“算了,这些栅栏根本抬不动,必须用铰链从上面一块块铰起来才能打开,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张连长嘆口气:“娘的,这里密不透风,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望着将近十米高的天井,一个个愁眉不展。 突然,我看见身旁的黑背,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对张连长说:“领导,我有个主意,可以试一试。” 听说我有办法,大家精神一振,纷纷围过来,席苗说:“虎子,你有什么办法?” 我用手一指上面:“我们可以从上面出去。” 大家还以为我有什么奇思妙想,一听是这主意,纷纷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一下子失去精神。 张连长苦笑一下:“你小子不是吓煳涂了吧。这里这么高,又没有绳索,怎么上去?” 我说:“我们把衣服撕成布条拧成绳子,我让黑背顺着铁栅栏爬上去,说不定可以把绳子拴在上面栈道的台板上,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对呀!”张连长一拍大腿“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主意。” 第34页 说干就干,大家的精神一下子又振奋起来。 除了席苗,我和小黄、张连长、赵科长各脱下一件外衣,撕成布条子,很快用这些布条子搓成绳子,用手拽拽,感觉还行,支撑一个人的体重应该没问题。 我把绳子的一头拴在黑背的腰间,拍拍它的背,用手一指上面,聪明的黑背立刻会意了我的意思,“吱吱”一叫,顺着铁栅栏爬了上去,眨眼间就爬到了栅栏的最上面。 栅栏的钢筋虽然很粗,但人爬上去并不容易,不过对猴子来说就不在话下了。 栅栏的最上头距离栈道还有将近三米的距离,黑背有些为难,蹲在上面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扭头沖我“吱吱”直叫。 我明白它有些为难,但这是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黑背失败事情就真的陷入绝望,我沖黑背连比划带叫:“跳上去,跳上去。” 黑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拖着有些沉重的绳子,望望头顶的栈道台板,勐然用力一跃,瘦小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居然真就窜了上去。 不过它的个头实在很小,加上这条绳子差不多有四件外套的重量,这一跃对它来说,并不轻松,实在是个不小的冒险,万一摔下来,不死即伤。 我把绳子的下端全都握在手中,瞅准黑背上跃的当口,勐然将绳子往空中一抛,尽量减轻绳索给黑背造成的重量负担。 黑背的身子仍然没有跃上栈道台板,大家惊唿一声,不过,灵巧的黑背一伸胳膊,居然用一只手勾住了台板,大家全愣在那儿,在心里默默祈祷它千万不要掉下来。 猴子是一种善于攀援的动物,只要一只手抓住东西,应该就能爬上去。黑背果然不辱使命,将身子一翻,居然就爬上了台板。 它解下腰间的绳索,找了一处台板的挂角,将绳索拴在了上面。 下面的人一阵欢唿,张连长拍拍我,兴奋得脸膛发红:“行啊,你小子,回去黑背记一大功。” 我也十分高兴,为我,更为黑背。 大家纷纷摩拳擦掌,就要顺着绳子上去。 张连长说:“席苗,你先上,你体重最轻,如果你上去没问题,我们再上,大家在下面看着,万一有闪失,也好有个照应。” 席苗点点头。她收拾一下衣服,抓住绳索顿了顿,感觉没问题,才抓紧绳索,双腿交叉拧住绳索,一下一下向上攀爬。 她的速度很快,我感觉十分惊奇,看来她并不像我想像的那样孱弱。 爬绳子其实是一项很费力气的活,不但需要气力,还得讲究一点技巧,如果光靠胳膊的力量,爬不了太高就会因为双臂无力滑下来,必须两腿使上劲,用大腿肌肉的力量将身体拧上去,手臂并不是升力的主要来源,这一点和很多人想得并不同。 很快,席苗就扒住了台板,她一个鹞子翻身将身子甩了上去,我们一阵叫好。 接着是我,我让席苗先把背包用绳子拉上去,好减轻一点重量。 我上去后,接着是小黄,然后是赵科长,最后是张连长。 大家望着深深的下面,长舒一口气,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现在还不是感嘆的时候,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张连长和赵科长一商量,我们得尽快找到汤斌,把这个罪犯逮捕。 行动前,张连长让大家将物资重新分配。 我知道他们对我仍然有些不放心,就把装食品的背包递给小黄:“小黄,这个你背上吧。”在这里,食物就是生命的保障。 席苗看了我一眼,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温柔的眼神,随即消逝不见。 张连长愣了愣,沉默一会,对小黄说:“虎子累了,小黄你先背一会。” 小黄接过背包,背在背上。 大家对我的态度渐渐有了好转,虽然还是不尽放心。 这是个栈道式过道,下面铺着厚厚的木板,木板里口还有一圈扶手,看来这里的确是一所观察间。实验对象关在下面的铁笼子里,实验人员在上面进行观察。 张连长说:“汤斌对这里的一切既然这么熟悉,可见他在这里工作过,不然不会离开队伍一个人径直来到这里,还把我们都骗进铁笼子,这傢伙很可能是日本间谍。” 赵科长点点头:“嗯,我也怀疑,这里已经三十多年不曾进人了,这个基地早在日本战败投降的时候就关闭了,不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里的结构和设置,汤斌对这里的一切轻车熟路,可见他当年在这里和日本人一起呆过。” 接着,赵科长转向头问我:“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汤,哦,唐尤里是你爷爷的助手吗?你爷爷笔记里是否记载了这个人的去向?” 我摇摇头:“没有。这个人真名叫唐友利,尤里是同事们给他起的绰号。他做我爷爷助手的时间并不长,从笔记上看,也就一年多的时间。1944年底,正当试验进行到关键阶段,实验室突然燃起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所有资料和设备全被烧毁,烧死了几个科学家,另外,还有几个人下落不明。唐友利就是失踪人员中的一个,很有可能,那把火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赵科长点点头:“有道理。汤斌很可能是被日本人收买了,将科研组的成果当做情报卖给了日本人,为了掩盖罪行,又放火烧掉实验室,自己也一走了之。” 第35页 他继续说:“从他的表现看,他后来应该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过,不然不会对这里这样熟门熟路。日本投降后,他更名换姓潜伏下来,现在竟然丧心病狂再次作案,而且千方百计要回到这里,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说:“看样子他是想回来利用这里的条件进行实验,也许是想验证什么东西。” 想起那种令人不寒而慄的殭尸,大家的后嵴背不由得都颳起一阵阴风。 第二十四章 血案 [本章字数:287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6:23.0] ---------------------------------------------------- 第二十四章 血案 张连长点点头:“不错,的确很可能是这样。现在我们的处境不妙,这里是汤斌的老巢,他熟悉这幢建筑的一切机关和陷阱,刚才若不是黑背,大家就被困死在下面,我们每一步都要十分谨慎,对于陌生的房间,不要一拥而入,免得又被人包了饺子。” 大家点点头,刚才在铁栅栏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张连长又问:“老赵,从你们公安机关掌握的情况看,这个汤斌究竟什么来头?还有,他假扮的那个刘教授情况如何?” 赵科长嘆口气,说:“我也是接手这个案子后才知道,汤斌所在的是个很特殊的单位,情况远比大家想像得复杂。”接着,他向我们简要介绍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汤斌所在的单位叫康健精神疗养院,对外是一家普通的精神疾病医疗机构,其实,这个医院还有另外一块牌子,叫604研究所,是一所保密的医疗科研基地,听说主要从事新型精神病药品的研究开发。 康健精神疗养院分为两个部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普通医院,主要负责接治一般性的精神病患者,后院是研究所,主要研发一些精神病药物,这是国家卫生部特批的精神病药品科研基地,据说好像还有军方背景。 前后两院并不在一起,相距差不多五公里远,管理上也不是一套班子,后院对外称“康健精神疗养院药品部”,其实就是604研究所。 汤斌1960年疗养院初建的时候就调来了,从人事档案上看,他以前在北京一家外国传教士主办的教会医院做临床医生,十分擅长精神病方面的理论和治疗,是当时业界颇有名气的精神病治疗专家。后来调到604所,也就是现在的康健精神疗养院。 赵科长说:“我接手案子后,上级领导告诉我,604所是我国一处秘密的医疗科研基地,汤斌所在的科研小组正在攻关一种新型精神病药品‘美幻定’,就在药品快要完成的时候,汤斌突然失踪,‘美幻定’样品和全部技术资料也全部不见,不仅如此,科研组还死了一位教授,刘教授则被人打伤,昏迷不醒,幸好后来被抢救过来。” 张连长问:“刘教授是什么人?” 赵科长说:“刘教授是科研三人组的成员,另外两位一位是汤斌,一位就是已经遇害的那位。因为科研基地是秘密机构,他们平时一般不出来,认识他们的人也很少,即便前院的普通医生很多也不认识这几位教授同志,后院是封闭的,未经特许不准进入。这次带刘教授来,就因为他对汤斌比较熟悉。” 席苗是后院卫生室的,说是卫生室,其实是专业保健室,专门服务于604所的科研干部,所以席苗见过汤斌几面。 案发后,赵科长清理现场时发现了一本遗落的笔记,是汤斌的,里面记载了许多骇人听闻的东西,具体什么内容,赵科长说是机密,不能对外公布,既然如此,大家也没有追问。 不过从笔记中透露的信息以及刘教授甦醒后的回忆看,汤斌很可能逃到兴安岭一处日本留下的秘密基地里来了,所以公安局才成立追踪小组来到这里。 这次任务前景不明,大家又要深入森林,队伍里很需要一名医护人员,恰好席苗主动要求加入,经严格政审后才批准的。 我有些煳涂,问赵科长:“这宗血案发生在什么时候?是被什么人发现的?” 赵科长说:“案发在一个月前,因为科研人员每天下班都要办理交接手续才能离所,发案那天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也没见有人出来,值班的同志有些纳闷,开始还以为这帮教授又在加班,不料等到凌晨三点钟还不见人出来,值班同志忍不住好奇进入大院往里张望,却发现科研大楼的灯光已经熄灭,这才感觉不对劲,急忙叫来保卫人员,大家进楼一看,才发现出了案子。汤斌失踪,一名教授被人用钝器击中后脑死亡,刘教授太阳穴则被人用钝器勐击昏死过去。” 我说:“既然眼前这个刘教授是假的,真刘教授到哪里去了?” 赵科长苦笑一下:“搜遍现场只发现地上倒着两个人,这个问题只有问汤斌了。” 我问:“这宗案件当时影响肯定非常大了?” 赵科长说:“不,因为604所是保密机构,所以案件并没对外公布,至今还在保密中。邀请军方协助也只是说抓敌特,并没详细解释原因。” 张连长嘆口气:“老赵,这些情况一开始你怎么不说清楚呢?” 赵科长面带歉意,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呵呵,这个,这个,上级领导安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具体案情不必公布。邀请你们就是协助抓汤斌回去受审,没想到现在弄成这样子,实在对不起啊,我也是身不由己。” 第36页 张连长没再说话,既然人家已经解释,并作了道歉,穷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尽快抓到汤斌,撬开他的嘴巴,逼他说出这一切奇奇怪怪的幕后故事。 我们沿着栈道走过去,尽头是一扇门,推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旁又是许多房间,但所有的门不是上了锁就是被青砖封得结结实实。 走廊内并没有灯,我们也不清楚其他地方有没有紧急电力供应,只好重新打亮手电,照着地上的足迹,慢慢往前搜索。 足迹很清晰,一直往前延伸着,大家加快脚步,一路小跑,来到一扇大门前。 张连长、赵科长在前面,我和席苗在中间,小黄在后面,组成二二一的队形。因为他们手中有枪,我和席苗则没有。 张连长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进入一间屋子,屋子很大,漆黑一片,所有人都把手电打开,慢慢摸索着往里走。 刚走了不远,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咯咯咯”一阵怪笑,大家浑身一凛,灯光直射过去,赫然发现两排怪人正站在面前不远的地方排成横队,挡住了去路。 大家大吃一惊,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刚才见过不少殭尸,知道这种东西除了吓人,却也没什么别的危害。 就在准备放心继续前进搜索时,张连长大吼一声:“不好,这些殭尸是活的!” 果然,我这才发现这些殭尸的姿势和先前看到的不同,先前的殭尸都是双手下垂,好像列队等待检阅的样子,这些则是端起了胳膊,圆睁着两眼,显然,很像是活物。 正在惊诧,殭尸突然走动起来,嘴中“呵呵”地不知叫唤着什么,伸着双手就朝我们走过来。 大家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真的可以復活,手忙脚乱向后撤退的同时,“哒哒哒”“啪啪啪”,手枪,步枪一阵乱射,子弹打在怪物的身上就像打在了橡皮泥上,他们只是趔趄了几下,居然毫无妨碍,继续朝我们走过来。 我kao,和森林里见过的那个怪人一样,大家面面相觑,真是活见鬼了,这tmd究竟是些什么玩意。 大家边射边退,从房间退到走廊上,且战且走,往刚才带栈道的观察室退去。 小黄喘着气说:“张连长,不好了,这些殭尸根本不怕子弹,怎么办?” 张连长一边射击,一边退:“管不了那么多,快看看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幸好这些怪物的腿脚不是十分灵活,走得还不是十分快,我们才没有被围住。 大家退到刚才的栈道上,环顾四周,发现坏了,这里居然没有退路。刚才从下面爬上来时只想着进走廊逮那老小子,没注意这个房间其实只有一个出口的,现在又回到老地方,却进入死胡同,除非重新跳到下面的铁笼子,不过,我宁愿被这群殭尸掐死,也不想再下到这个铁笼子里。 就是跳到铁笼子里也没用,殭尸难道不会跳下去?要是在下面狭窄的空间和他们短兵相接,老天,可真应了那句话,死无葬身之地。 殭尸已经晃晃悠悠冲出了走廊,开始往栈道上集中了。 怎么办,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泌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第二十五章 教授的真相 [本章字数:287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6:58.0] ---------------------------------------------------- 第二十五章 教授的真相 观察室的光线很亮,我能看出每个人都紧张得上牙打下牙。 任何人碰到这种情况都没辙,用枪都打不死的东西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赵科长脸都红了,口中不住地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啊,啊,我想起来了。” 所有人把脸都扭向我,张连长急促地说:“你想起什么了?” 我突然想起爷爷笔记中曾经记载,这种被抽取了精神的殭尸是一种十分特殊的生命形态,他们的脏器已经变异,一般不惧怕什么打击。这种生物唯一的弱点还是在神经上,只要切断他的神经传导,他就会瘫痪。 也就是说,你就是用机关枪把殭尸的前胸后背都打个透心凉也没用,它已经失去普通生物的生理形态,要想制服它们,只能将其神经传导切断。 切断神经传导有两种方法,最彻底的办法是把头割下来,其次就是将控制运动的中枢神经元破坏,那就朝后脑勺上开枪,除此之外,只能是浪费子弹。 想到这里,我告诉张连长:“朝他们后脑勺上开枪,身体其他地方不要射击,不然就是浪费子弹。” 张连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命令其他人,想办法瞅准殭尸的后脑勺开枪。 栈道是椭圆形的,殭尸已经朝我们聚集的这边摇摇晃晃奔过来,张连长他们迅速绕道另一边,举枪射击,“啪啪啪啪”,一阵乱枪过后,果然有几具殭尸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乱抓乱蹬,却站不起来。 大家一看奏效,精神马上抖擞,继续朝其他涌进来的殭尸射击。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恐惧的心情立马减轻许多。 经过一阵精确点射,十几具殭尸横七竖八躺在栈道上,还有几具掉进了下面的栅栏,大家上去一阵七手八脚,将所有殭尸都掀进下面的铁栅栏,这才长舒一口气。 第37页 大家一边擦汗,一边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一阵紧张过后,身体都在瘫软,好像马上就要虚脱。 张连长问我:“你怎么知道这些殭尸的命门的?” 我说:“我想起了爷爷的笔记,这些怪物其实就是一具肉体机器,虽然看上去刀枪不入,其实也有弱点,只要掌握了,一样能将它们制服。” 张连长拍拍我的肩:“好,虎子,这次你立了大功,回去我会向上级报告的。” 席苗说:“殭尸本来不会运动的,怎么突然间能移动了?” 赵科长说:“情况不妙,我怀疑汤斌已经掌握了復活殭尸的办法,这些殭尸就是刚才被他復活的,这幢大楼也不知藏了多少这种怪物,刚才大家都见了,假如全被復活,麻烦就大了,咱们的子弹已经浪费不少,根本不够用,一旦被怪物控制住,那就惨了。” 大家想起刚才在下面各个房间里看到的情形,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赵科长的话提醒了我,我的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或许,汤斌真的已经掌握了t-002的秘密,只不过,他的研究还很不透彻,很多环节还不完美,这些殭尸的活动并不利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喝醉的醉汉,若不然,刚才我们很难这么轻易得手。 不过,他已经窥得门径,假以时日,他很可能会做出来完美的t-002,到那时,恐怕真的就没人能奈何他了。也许,这个傢伙千方百计跑到这里来就是想利用这里优越的实验条件完善他的理论设计。 沉默了一会,张连长一挥手:“走,看看那傢伙还在不在?” 那傢伙,自然指的是汤斌了。 我们重新顺着走廊进入尽头的那间房子,房子空空如也,但空间很大。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怕,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唿吸和心跳。 我们用手电筒四下照,小黄突然,叫起来:“这里有道门。” 果然有道门,靠近西北角的墙上,但没有实质的门,只是在墙上开了个门一样的洞,将两间房子连接起来。 张连长一迟疑,回头和赵科长使个眼色,两人同时举起手枪,大家还按照二二一的队形前进。 进门后,是另一间更大的屋子,这间屋子明显多了一些手术操作台和更多的架子以及瓶瓶罐罐,整间屋子显得很拥挤,只留有狭窄的过道供人通行。 张连长嘟囔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实验室?” 赵科长低声说:“差不多,看样子好像是。” 席苗也低声说:“这里视野不开阔,大家小心一些。”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一阵冷笑:“哼哼,各位好手段,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来到这里。” 屋子突然灯火通明,汤斌赫然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大家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 但他不是赤裸裸地站在面前,而是站在一间玻璃做成的圆柱形笼子里,笼子上方有几个小孔,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也许是透气孔。 汤斌两眼通红,左臂吊着绷带,正看着我们。 显然,张连长刚才一枪击中他的胳膊,不过,看来没有大碍。 而那个我们一直在追踪的怪人,此时却正静静站在玻璃笼子的外面,头髮披散,一动不动,也在看着我们。 看到这个场景,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圆了,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汤斌先开了口:“各位怎么不说话了,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怎么见了我全都不言语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科长用枪一指,厉声喝道:“汤斌,你这个日本特务,背叛祖国和人民,背叛组织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培养和重用,盗取情报,杀害同事,你这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的叛国行为,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人民的正义审判。” “哦,日本特务?呵呵,说得多冠冕堂皇,赵振华,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日本特务?” 赵科长没想到汤斌居然会不认帐,气得脸色通红:“你,你现在站在这个笼子里,和我们站在对立面上,就是特务。这是日本人修建的基地,你在这个基地里,不是日本特务是什么!” “哦,不不不,此言差矣。我站在这里就是日本特务?那你们不也站在这里吗?你们算什么,也是日本特务?同志,你是干公安的,怎么没有一点证据意识?!” 赵科长没想到这傢伙居然反咬一口,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啪啪”抬手就是两枪, 可是汤斌一点也不惊慌,连躲也没躲,还是带着冷笑看着我们。 子弹打在玻璃上,只听“砰砰”两声,玻璃上出现两个小白点,汤斌毫髮无伤。 原来这是一块钢化防弹玻璃,这可是20世纪上半叶的重要科技发明,日本人居然把防弹玻璃用到了这间房屋上,可见这间房屋有特殊的作用。 “呵呵呵呵,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子弹,留着多对付殭尸吧,这也许能让你们多活一会儿。” 张连长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汤斌,你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汤斌看见张连长走上来,冷笑了两声:“怎么,我们的领队同志也沉不住气了?你有什么不明白,尽管可以问。” 第38页 张连长沉着脸:“汤斌,你说你不是日本特务,为什么对这里的结构和设施这么熟悉,又为什么离开队伍,一个人躲在这里?” 汤斌笑得更加得意:“哈哈哈哈,我当然不是日本特务,不是日本特务就不允许了解这里的一切了吗?这是什么规定,哈哈哈哈。不错,我的确替日本人工作过,不过,我却不是他们的战友。我有我的组织,我有我的信仰,我有我的责任,这个,你明白吗?” 他说得含混其词,我们当然不明白,每个人都一脸狐疑。 汤斌看在眼里,更加得意,他嘆了口气,好像非常惋惜的样子:“好了,看在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我不忍心让你们做个煳涂鬼,实话说了吧,本人不是什么日本特务,哼哼,不过,我是伟大的苏联战士,你们明白吗?” 这傢伙是克格勃,他居然是苏联间谍。 第二十六章 帝国的黄昏 [本章字数:288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7:33.0] ---------------------------------------------------- 第二十六章 帝国的黄昏 “你是苏联间谍?!”席苗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错,我是苏联远东情报局的,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远东情报局就是隶属于克格勃的下级单位,这傢伙果然是克格勃,这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本来大家都认为他是铁定的日本特务。 克格勃,即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komntetГocyдapctвehhonБe3oпachoctn,简称kГБ,克格勃是此三个俄文字母的音译。其前身为捷尔任斯基创立的“契卡”。 克格勃是苏联间谍和反间谍机构,以实力和高明而着称于世,与美国中央情报局cia齐名,其技术之先进,设置之庞杂,人员之众多,业绩之辉煌全世界闻名遐迩。 从外国留学生中招募间谍是克格勃的惯用伎俩,估计这个汤斌也是当年留学苏联时被招募的。 这恰恰也能解释汤斌许多奇怪的行踪。他先是为国民党做事,接着又为日本人做事,最后居然隐藏在新中国的科研机构内,这傢伙确实是条狡猾的狐狸。 汤斌看我们全都愣住了,不由一阵得意,说:“好了,你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提几个问题了?” 大伙一时不知他什么意思,想问什么。 “年轻人,请你走近一点,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汤斌突然招唿本来站在张连长和赵科长身后的我,看来他对我很感兴趣。 我明白他的意思,慢慢走上前,张连长在我耳边低声说:“小心。” 我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站住了,冲着玻璃柱里的汤斌轻轻一笑:“你好,唐尤里同志,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那些底细?” 汤斌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有些错愕,阴沉着脸,盯着我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笑笑:“可以,我可以原盘说给你,说不定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些秘密,对你会大有帮助,你信不信?!别看你掌握了復活殭尸的一些技术,但你的研究成果很不深入,那些復活药质量并不好,不然,我们这些人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想知道你的研究究竟哪儿出了问题吗?” 汤斌的脸色变得惨白,刚才的得意一扫而空,他的眼神恶毒而惊疑,盯着我看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回轮到我得意了,我知道我抓住了这条老狐狸的心,现在,一时半会他还不会对我们下毒手,起码不会对我下毒手。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收起了笑容,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对他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想知道秘密就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狠狠盯了我一会,半晌没说话,最后终于开口:“你说。”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我已经预感到不妙,主动权不在我们,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如此陌生,谁知道这傢伙会用什么东西来对付我们,现在只能以拖待变。 我想了想,先问了第一个问题:“1944年底,421工程实验室的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你后来究竟到了哪里?” 汤斌的脸变得苍白,这个问题显然对他刺激不小,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没想到,三十多年后,居然还有人记得那场火,呵呵,小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是告诉你实情也无妨,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可说好了,我说了实情,你就会回答我的问题,嗯?” 我笑笑:“放心吧,我不是你那种两面三刀之人,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汤斌大声道:“好,小子,你是君子,我佩服你。不错,那场大火是我放的,因为日本人找上了我,许诺了很多,让我带出那份研究资料。我只能纵火掩盖真相,不然也逃不出去。” 汤斌慢慢说出了当年的经过。 当年土肥原贤二为了得到421工程的绝密情报,通过各种手段接触工程技术人员,都未能成功,后来他居然盯上了唐尤里。 他打听出这个年轻人刚从苏联回国,通过一番外围调查,感觉这是个目标,于是进行重点进攻。 第39页 唐尤里一开始并没同意,等土肥原开出优厚的条件,才终于扭扭捏捏半推半就。 土肥原的条件是十万美金,外加一份稳定安全的工作环境,保证绝不让中方知道他的去向,特别是军统的任何地方工作站绝不会探听到他的消息。 唐尤里马上与克格勃远东局取得联繫,得到的答覆是:可以去,藉机刺探日方零号基地科研的秘密。 得到上司的首肯,唐尤里终于决定铤而走险,盗取421绝密情报,然后在一场大火的掩盖下逃之夭夭。 唐尤里之所以选择这步棋,因为他已经了解到421的进程,对中方的底牌摸得比较清楚。现在他需要知道日方的进展如何。 苏联在二战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很被动,西线被希特勒压得喘不过气来,东线在日本关东军虎视眈眈下坐卧不宁,苏联人抽不出时间研究精神物化,也抽不出时间和德国的“地球轴心”作抗衡,他们的大部分间谍都投到正面战场情报的搜集上,急则治标,缓则治本,在大敌当前生死临头的时刻,苏联人只能先顾命。 我爷爷领导的421工程小组对精神物化研究的主要贡献在理论上,由于种种主客观条件的限制,没能开展大规模的实验研究。 唐尤里综合各方面信息判断,421工程很难取得进一步实质性的进展,因为在中国进行大规模的人体实验有很大难度,首先,中国人的思想很传统,要这些读过四书五经的老科学家进行有违道德的人体实验,思想上有牴触情绪。 其次,中国当时的客观环境也不允许。抗日战争已将中国拖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人财物奇缺,科技水平更不行,落后的科研条件不允许开展高科技的实验研究。 要想将421理论成果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实验室结论,必须经过实践检验,在当时,只有零号基地才可能消化这一理论成果,因此,想办法打入日本人的绝密科研基地,用他们现成的实验室验证和优化421科研小组的理论成了唐尤里的一块心病。 偏巧,土肥原主动找上门来,正中克格勃的下怀。 狡猾多端的土肥原自以为钓到大鱼,没想到却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耍得团团转,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唐尤里带着绝密资料来到零号基地,投靠了日本人,作为特殊顾问在零号基地工作了半年,所以他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 彬原樵尾得到爷爷的研究资料,欣喜若狂,立即拿来调整自己的理论方案,三个月后,他果然得到了t-001的稳定型号,就这样,日本人经过长期徘徊后,终于攻克了精神物化第一阶段的所有瓶颈。 一通百通,彬原在攻克精神物化第一阶段所有实验瓶颈后,快马加鞭,迅速投入第二阶段的研究。 到了1945年7月,彬原已将精神物化第二阶段的理论推导基本完成,而且这个疯子居然真就做出了实验型号的精神炸弹t-002,经过秘密实验,效果良好。 只要假以时日,用不了多久,零号基地就能量产出人类歷史上第一批精神武器。 庆幸的是,这时的日本已经走入穷途末路,第三帝国已经失败,希特勒自杀身亡,义大利更是早就投降了盟国,只剩下东京还在苟延残喘。 德意失败后,盟军已把主要的视线和力量都投向了东京。 美军占领了几乎全部的太平洋,重新取得绝对的制海制空权,中国的战略反攻也取得了重大战果,日本在东南亚的各个战场也节节败退,苏联红军集结在中蒙边境,随时准备进入中国东北给关东军致命一击。 日本侵略者已经毫无希望,虽然军方死硬派还在叫嚣准备“一亿玉碎”的“本土决战”,但军国主义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战略主动,彻底覆灭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第二十七章 撤离 [本章字数:273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8:19.0] ---------------------------------------------------- 第二十七章 撤离 陆军本部最高当局审时度势,给零号基地下了最后命令,要求彬原在1945年7月31日前必须妥善处理基地事宜,决不能让零号基地秘密外泄。 关东军最后一位司令官山田乙三大将向彬原转发了来自东京的绝密口令: 一、立即启动基地自毁程序,绝不能令基地秘密外泄。 二、活着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即使是本国人。立即处理所有实验对象,允许对基地服务人员採取任何极端而必要的保密措施; 三、所有有价值的材料和物品必须带走或销毁,决不能落到任何对手手中。 四、主要领导迅速撤离,入口立即封埋。 彬原接到密令后十分为难,他实在捨不得即将到来的成功,但天不假人,作为一个军人,只能服从命令。 不过,彬原认为大东亚战争的结局未必就像很多人设想得那样悲观,特别基地的建设是在绝对保密中进行的,完全摧毁实在代价巨大,可以採取暂时封存的办法,等时过境迁,说不定还能继续利用零号基地。 所以,彬原首先命令将基地所有实验对象全部做成殭尸,秘密处决了所有中国劳工和勤杂人员。然后将绝密资料和实验样品装入一个特制的手提箱,准备起程归国。 在特务的帮助下,彬原举办了最后的晚餐,邀请基地所有管理和保卫人员参加一场宴会。 第40页 作为基地最高长官,他首先作了祝酒词,撒谎说皇军已经取得决定性胜利,美国已经投降,而中国刚刚覆灭,整个环太平洋地区则成了日本的囊中之物。 零号基地属于极端保密的单位,连无线电广播都不允许收听,几乎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通信联繫,在基地工作的日军和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彬原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一阵“天皇万岁”的欢唿和跪拜后,大家开始狂欢。 酒宴上,彬原下令特务爆炸了实验型号的t-002,将宴会人员全部殭尸化,彻底封堵了进入基地的大门,打开基地内所有的物理陷阱,断绝了电源,收拾好一切后,彬原和几名特务撤出零号基地,回到渖阳。 在彬原的一番摇唇鼓舌后,几名日本特务随即被秘密处决。零号基地就这样被永远雪藏,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 彬原回到日本后不久,就奇怪地失踪了,那个手提箱也不见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有个人逃出了零号基地,这个人就是唐尤里。 唐尤里投靠日方后,骗得了土肥原的信任,土肥原将他推荐到零号基地,给彬原做工作助手兼理论顾问。 没想到彬原对唐尤里并不喜欢,也不信任。 叛国者永远不会被人真正信任,一个背叛祖国的人怎么可能死心塌效忠另外一个国家,只要条件允许,他一样可以背叛自己的新主子。 不过,彬原对他还算客气,只是这种客气的背后是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 作为克格勃高级间谍的唐尤里自然不会看不透这点,他工作更加勤恳,待人接物也十分谨慎低调,生怕自己露出一点点马脚。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居然慢慢赢得了彬原些许好感,彬原渐渐也让他参与一些较机密的研究工作。 不过,在消化完421的科研资料后,彬原决不让唐尤里参与最新的实验进程,只让他做一些外围的工作。 唐尤里恨得牙根痒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凭藉观察和猜测,加上自己的理论储备连猜带蒙地推测彬原的研究进程。 到了1945年中期,凭藉自己对外部战况的大概了解以及基地里一些异常现象的出现,唐尤里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 这里不能呆了,必须尽快离开。 但离开零号基地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极少数经过特批的人外,也许就只剩下死者的骨灰和灵魂可以离开。 唐尤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表现得更加谦恭,对彬原左右讨好,竭力讨得他的欢心。 努力果然奏效,彬原对唐尤里的戒备一点点在消融,虽然仍不是很信任他,但敌意明显在消除。 在一次私人宴会上,趁彬原酒意朦胧兴致正高,唐尤里小心翼翼提出一条建议,由自己带领几名日本特务秘密潜入重庆,再次盗取421的科研情报,顺便打探421工程进度,以便参考决策零号基地的工作安排。 彬原被唐尤里几个月来的大肆马屁和良好表现弄得有些飘飘然,加上饮酒过度,放松了戒备,没有多想,居然同意了唐尤里的请求,当场开具了特别通行证,允许唐尤里执行这一计划。 机不可失,唐尤里趁彬原酒意未消,带着平时积攒的秘密资料和拍摄的零号基地绝密照片,凭着特别通行证,和三个日本特务一道大摇大摆走出零号基地,终于脱离了魔窟。 彬原酒醒后后悔不跌,急忙派人追赶唐尤里,却在原始森林的尽头发现了三名被毒死的日本特务的尸体,唐尤里不知去向。 1945年12月,北平燕京教会医院来了一位叫汤斌的医生,主治精神疾病,医术高明,为人谦虚,不久就赢得一片赞扬。 汤斌后来的情况大家都明白,这里就不赘述了。 大家静静听完汤斌的叙述,房间里寂静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汤斌看我们一个个愣在当场,阴测测地笑了:“怎么样,小伙子,我的故事完了,该你的了,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我笑了笑:“你放心,当然算话。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形,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回来?” 汤斌笑了,笑得很得意:“我当然要回来,因为这里有无与伦比的实验条件,这里是世界上唯一能进行大规模精神武器研究的基地,这里的实验对象成千上万,我需要把这么多年的最新研究在这里进行试验和调整,嘿嘿,小子,不管你是谁,也许你都不会想到,我已经攻克了t-003的理论研究,我就要成神了,哈哈哈哈哈,只要实验通过,我就能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到时候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必将匍匐在我的脚下,成为我的奴隶,你能想像得到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口,你这个可耻的叛徒和疯子。”张连长怒不可遏,上前一步,用枪指着玻璃箱子里的汤斌,“你的春秋大梦也该醒醒了,我真不明白,你好歹也算个科技工作者,怎么会有这些疯狂的言论?恬不知耻,白日做梦!” “疯子?你说我是疯子?”汤斌突然止住笑声,变得阴沉可怖:“嘿嘿嘿嘿,那好,你们看看眼前这个怪物是谁?你们好好看看!”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突然想起那个一直站在玻璃柱前一言不发的怪人,就是那位一路上被我们追来追去的怪人。 第41页 他是谁?大家认真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印象。 汤斌看我们一脸狐疑,不由再次得意地笑了:“嘿嘿嘿嘿,别人不认识,难道席苗你也不认识吗?” 席苗十分惊奇,凑上前仔细看了看那怪人的一张脸,突然,她惊唿一声:“啊,刘教授,他,他,他居然是刘教授!” 所有人都被席苗的结论吓呆了,什么,这个用手枪都打不死的怪人真的是刘教授?这怎么可能。 张连长还算比较镇定,他轻轻拉了拉席苗的衣角:“你再好好看看,别认错了。” 席苗的身体都在颤抖,不过,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再次仔细看了看怪人那张毫无表情的呆滞的脸,脸色惨白,口中喃喃地说:“不会错,他,他确实是刘教授!” 第二十八章 魔鬼的狂想 [本章字数:270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8:57.0] ---------------------------------------------------- 第二十八章 魔鬼的狂想 怪人的脸孔已经扭曲,如果不仔细去看,还真就看不出他究竟是谁,如果不是汤斌着意提醒,席苗根本不会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居然会是刘教授。 刘教授双眼呆滞,但时而又精光四射,好像交替处于清醒和迷煳状态,显然,这个人的心智已经紊乱。 汤斌笑道:“不错,你们看到的这个怪人才是真正的刘教授,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实验品,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要距离不超过五十米,我甚至不用发出具体的指令,只用精神就能对他进行有效控制,嘿嘿嘿嘿。” 妈的,这傢伙也太邪恶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但他是怎么让刘教授变成这个样子的,刘教授又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 赵科长问:“汤斌,你在老刘身上都做了些什么?” 汤斌冷冷地说:“我本来不想对他做什么,但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对这位老同事适当改造一下。我给他喝下研发t-002发现的‘美幻定’,这是一种精神物化的副产品,可以控制人的大脑思维,然后命令他在前面先走,等着我们。在红星屯的时候,我将他秘密召回,做成行尸,一直在附近跟着,直到快接近基地的时候,才将他召回宿营地,想让他杀死你们,没想到老刘先天条件不好,手脚不利索,所以你们才能走到这里。” 大家一阵骚动,没想到这个怪人居然真是刘教授,而且是被人控制的木偶,估计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每个人都不禁一阵嘆息,同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这个汤斌居然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做成可以随意控制的木偶,这种力量实在十分可怕。 我却有些不明白汤斌的话,就问他:“行尸?行尸是什么东西?” 汤斌面露得意之色:“行尸是殭尸的高级形态,其精神已经彻底失去活性,只能根据指令做事,不过,却不会完全丧失意识和智力,从前学会的许多知识还可以利用,但身体却会发生异常的变化,变得无比强壮,枪弹不能摧毁,成为真正有意识的不死战士,嘿嘿,现在,你们还会说我是疯子吗?小子,还有不明白的吗?” 我咬着牙恨恨地说:“你果然是个人才,不过,却是个可恶的魔鬼。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给这具行尸下指令的?” 汤斌大笑,笑得更加阴森:“我怎么给他下指令的?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可怜虫,看来到死也不会明白自己有多愚蠢。老刘,给他看看你的宠物。” 怪人突然慢慢伸开紧握着的手,一只乳白色的鸽子赫然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鸽子并没有死,居然还“咕咕”叫了两声,接着“扑啦啦”飞起来,从我们头顶掠过,从进来的门口飞出去了。 鸽子!居然是那只乳白色的鸽子,我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真没想到,这只该死的鸽子竟是教授用来联络的工具,一路上我还怀疑席苗和这只鸽子有什么不清不白。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顿嘴巴,但现在,抽嘴巴也晚了。 汤斌收起笑容,对我说:“怎么样小子,你现在无话可说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慢,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我打断他的话,“早在暗河出事前我就注意到了这只鸽子,它在一个夜晚就落在帐篷附近,我当时就怀疑这只鸽子有古怪,只是没有证据。在暗河宿营的傍晚,再次看到这只鸽子落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棵树上。在红叶沟宿营的时候,第三次看到这只鸽子飞过,我不明白的是,一直没发现任何人和这只鸽子有过接触,你是怎么利用鸽子传递情报的?” 这回轮到汤斌吃惊了,他看着我好一会,才不阴不阳地说:“你小子果然心细如髮机警过人,看来我确实有点低估你了。” 我笑笑:“用不着拍马屁,我本来就是个猎人。” 汤斌冷笑一声:“哼哼,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这只鸽子也是被我改造过的,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我不需要什么纸条,只要鸽子在五十米以内,我可以直接对它的大脑下达指令,然后让它搜寻目标。老刘接到鸽子后,鸽子的大脑会将指令以脑电波的形式重新释放,这就完成了信息传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路上我只看见鸽子,却没发现接头人,原来这傢伙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完成了信息传递。 第42页 我暗暗心惊,知道现在麻烦大了,这个汤斌已经达到可以用精神控制殭尸和动物的境地,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力量,不敢想像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稍作镇定,我继续问:“既然你已经取得巨大成功,自己直接来零号基地就行了,何必做下血案,又兴师动众让我们也跟来,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难道不怕有人会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汤斌显然有些不耐烦,冷冷地说:“小子,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这样恐怕不大公平吧?” 我笑道:“反正你已说了这么多,还怕再多一个问题吗?只要你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保证不再往下问了。” 汤斌愣了愣,显然有些无可奈何,他最后一咬牙:“好,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面子,别不知趣。实话告诉你,我是知道这个地方,但却一个人走不到这里,必须有充足的物资供应才能穿越森林。殭尸和行尸可以不吃不喝,我却不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的心一动,这么说,这个老东西显然还是个正常人,他自己却不是什么超人,这就好,只要被我们找出破绽,就能想出办法对付他。 汤斌看我眼珠叽里咕噜直转悠,冷笑道:“你小子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在这里,我是绝对的主人,你要想多活一会,还是给我放老实点。好了,你的问题完了,下面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冷冷看着他,不接他的话茬,继续说:“唐尤里,不管怎么说,你总算个中国人吧?看你长得也蛮中华的,没有一点高鼻深目的样子,你怎么能背叛自己的祖国和民族。仉教授对你那样器重,你怎么能盗取机密投靠日本,甚至还纵火烧死自己的同胞,扪心自问,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些。” 汤斌苍白的颜色微微有些泛红,他恶狠狠盯着我:“你刚才说的张教授是什么人?” “不是张教授,是仉人杰仉教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自己的老领导吧?” “啊,你,你怎么知道他?你是他什么人?”汤斌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显然十分激动,比我刚才讥讽他一顿情绪激动得多。 我冷冷一笑:“我是什么人其实不重要,我只是告诉你,自作孽,不可活。作恶太多,是会遭报应的。你不要以为掌握了t-002的秘密就天下无敌了,有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看你执迷不悟的样子确实很可怜,现在不妨说给你一点,精神控制其实是要付出代价的,上帝并非人人都做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大不如以前了?我告诉你,有个很巧妙的办法可以解除这种副作用,如果不及早採取措施,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白痴,一个对任何事情扭头就忘的记忆白痴,呵呵,教授,我说的对不对?” 玻璃笼子里的汤斌面色苍白,脸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我能感觉得出他正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病。我不再做声,等着他做出反应。 汤斌一语不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则用眼睛的余光去瞟这间房子的其他地方。 第二十九章 譁变 [本章字数:2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09:38.0] ---------------------------------------------------- 第二十九章 譁变 汤斌站的玻璃笼子是全封闭的,类似一个电梯的隔离间,显然,一开始绝不是这样,否则他是怎么钻进去的。这间房屋肯定有机关,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机关藏在某处,汤斌就是启动机关后才钻进去的。 我正在左顾右盼查看机关的所在,汤斌突然开口问我:“你怎么知道精神控制的副作用的?你说的那个解决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爷爷笔记的事,决定不理他的话茬,只是冷冷道:“如果不能解除这种副作用,或许要不了多久,连吃饭喝水的程序都会忘记,到时候即使眼前摆满了山珍海味,也会被活活渴死饿死。做超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便宜事。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靠药物维持记忆,可那不过是饮鸩止渴,治表不治里,这是t-002的最大缺陷。另外,t-003具有更加可怕的副作用,如果不懂怎么规避危险,最好别做那种实验,否则,我敢打赌,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得掏出自己的肠子,扯成一段段再吞下去。科技不能拯救一切,同样也不能控制一切,任何科技都是有内在缺陷的,如果不能很好地收敛欲望,这种缺陷会吞噬人类自己,你搞了一辈子科研,这点道理总不会不明白吧?” 汤斌的脸色已经变得猪肝般酱红,他的牙齿在颤抖,身子在抖动,连声音都在抖动:“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仉人杰究竟是你什么人?” 他的情绪显然很激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赵科长抢上一步,厉声道:“汤斌,你都听到了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幡然悔悟还为时不晚,再要负隅顽抗,必将自绝于党和国家,自绝于人类,到时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汤斌阴沉着脸,没有吭声,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我悄悄退到赵科长身后,仔细观察这间屋子。 屋子很大,几乎是一般标准间的三倍,到处摆着实验室常用的器皿,看来是间实验室无疑。只是不知道汤斌站的玻璃笼子什么用途。 第43页 突然,我的眼睛落在那怪人身边一个奇怪的物体上,那是钉在墙上的一个暗红色按钮,就在怪人身边不显眼的位置,不注意看真就没觉察到。 也许,这个按钮就是用来开启笼子的机关,想到这里,我的心简直都要蹦出来。 汤斌这时缓缓开了口,冷冷道:“不错,那小子说的不错,精神控制的确有令人失忆的副作用,不过,我还可以控制,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严重,而且,我确信可以找到永久的解放方案。通向至高无上的路途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绝无回头的道理。倒是你们几个更应该担心自己,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殭尸被唤醒,到时候,哼哼。” 张连长打断他的话:“恐吓我们?呵呵,你打错算盘了,汤斌,投降自首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别再执迷不悟了。” “投降?哈哈哈哈,真可笑,谁投降谁?你们几个蠢货回头看看,看门边站的是什么?” 大家下意识往来时的门口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有条淡黄色的狼犬正耷拉着长长的舌头站在门中间,它个头奇大,简直赶得上一头小牛犊,几乎把门堵严实了。 队伍顿时一阵骚动,小黄下意识端起步枪,瞄准了狼犬。 狼犬并无要扑过来的意思,只是静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知这条狼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刚才只顾着跟汤斌唇枪舌剑,没人注意这个。 汤斌冷冷一笑:“嘿嘿,同志们,何必要伤了和气呢?只要你们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下达攻击命令。如果想打,那好,死了一只狗还有一群,你们能有多少子弹?子弹一旦打光了,嘿嘿,下面的事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时间已经来不及,现在不动手,等他有了防备就更麻烦了。我偷偷掏出吹箭含在口中,照准怪人身边的红色按钮“噗”吹出去一支,由于距离并不是很远,“当”地一声,吹箭不偏不倚正好顶住按钮,虽然力道不足以顶进去,但将按钮摁下去的力道还是足够了。 突然,就见钢化玻璃的笼子一转圈,有层玻璃居然从笼子后面迅速转过来,转过汤斌的面前,露出一个半米宽的缝隙,汤斌正在口若悬河,没想到面前的玻璃转动,身体暴露在大家的面前,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嘴唇发抖,看着跟前的怪人,简直说不出话来。 张连长和赵科长愣住了,小黄和席苗也愣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我大叫一声:“快抓住他。”张连长勐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沖了过去,和汤斌已经近在咫尺。 汤斌从吃惊中醒悟过来,急忙一跺脚,脚下的台板突然下陷,剎那间身子掉了下去。张连长冲到笼子前,一把没有抓住他,可是速度太快,收脚不住,差点掉下去,幸亏抓住玻璃笼子,才没栽进去。 我们全都跑过来,只见玻璃笼子已经变成个深洞,黑黝黝得看不到底,用手电筒往下照照,模模煳煳什么也看不清,估计深度至少在15到20米以上。 看来这里是个升降机的隔离舱,类似一个电梯,人站在钢化玻璃笼子内,分别启动外面和内部的按钮,就可以自动完成封闭隔离舱和上下运行的功能,在三十多年前的时候,日本人就已经设计出这样完美的机械,的确令人惊奇。 不过这里已经是地下城堡,却还有升降装置,看来下面有更隐秘的所在,我越来越感觉这个城堡的秘密实在是超出了想像。 突然,张连长一个勾拳,将旁边站立的刘教授打倒,赵科长、小黄也上去将怪人制住,找了根绳索将他捆绑起来。 奇怪的是,刘教授一动不动,既没说跑,也没说话,像根木头一样被打到、绑缚,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好像我们正在捆绑的是一尊蜡像。 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个假人?是汤斌那个老小子故意唬我们的,还是我们看错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刘教授太惨了,整个前胸后背几乎被子弹打成了筛子,好几处几乎都透明了,甚至能看见里面黑乎乎的脏器,但他居然一点血也没流,伤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好像那不是一段人的躯干,只是一段木头的人俑。 我看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可以被做成这个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 将刘教授左三道右三道捆得像个粽子后,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一路上被张连长他们追击的怪人?难道这就是被人做了手脚的刘教授?为什么先前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正在纳闷,刘教授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双手双腿都被捆住,已经动弹不得。为避免出现意外,小黄方才特地找来几根铁丝,又将他加固了一遍,几乎捆成了木乃伊,即便这样,刘教授竭力弯曲身体,在地上使劲折腾,好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我急忙按了下那个按钮,很快感觉从地底传来一阵震动。眨眼间,一块台板升了上来,看来这的确是个升降机,只是汤斌却不见了。 就在这时,门口那条狗忽然开始咆哮,接着就往屋里奔过来,众人大惊失色,张连长急忙催促:“快进去,快进去。” 第三十章 岩洞仓库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0:27.0] 第44页 ---------------------------------------------------- 第三十章 岩洞仓库 我们五个人全挤在玻璃柱子里面升降机的平台上,几乎要窒息了。 空间不大,周围也就一米见方,两人进去还可以,现在一下挤进五个人,还带着枪枝和行李,几乎连活动的余地都没有。 黑背就踩在我的头上,我的胸膛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张连长挤在门口,一边用枪射击那条勐扑上来的狗,一边大叫:“快下去,快下去。” 我挤在角落里,勉强低头一看,恰好看见在台板一侧果然有个凸起,估计是机关,急忙用脚一踩,剎那间感觉身子突然一空,台板迅速下降,我的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就在台板开始下降的瞬间,那条疯狗也扑到了玻璃门口,张连长连发数枪,才将它阻止在门外,我们趁机熘了下去。 升降机在黑暗的通道里一路下滑,不知过了多久,“咣当”,身体一震,升降机停了下来,挤得腿都酸了,张连长第一个持枪冲出去,大家紧跟着冲出去,用手电筒到处乱照。 下面的情形并不像楼上那样规整,出来的地方好像是个椭圆形的洞穴,空间并不大,但在洞壁的东、北、西方向,分别有三个出口,不知道这些出口通向哪里,也不知道汤斌究竟逃到了哪个洞中。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从西边的洞穴搜查。 进入洞穴,拧亮手电,大家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西边的洞穴像个仓库,空间十分宽阔,有十几根粗大的石柱立在那里,给人厚重坚固的感觉。 洞穴里密密麻麻堆满了用被毯蒙住的一垛垛东西,看不清究竟蒙的是什么。 张连长走到最近的一个被毯,用手掀开,发现全是摞得整整齐齐的麻包,小黄过去用刺刀挑破一个包皮,里面赫然流出已经发暗的大米。 张连长接过步枪,一口气挑破了七八条口袋,全是大米,原来这垛东西是大米包,应该是当年供应基地的军粮。 众人又走到另外的被毯前,一一掀开,各种各样的物资陆续被发现。 这里确实是个仓库,存放了大量的军用和生活物资,有食品、枪械、实验器材等,却没找到子弹,不知道是没有还是存在其他地方了。 又经过一番折腾,居然还发现了汽油发电机和电线,灯泡等物,全是崭新的,封在长条木箱内,箱子上盖着带日期的邮戳和“轻拿轻放”的字样。 张连长和赵科长让小黄和我负责警戒,他俩砸开一个木条箱子,抬出一台发电机,放在地上,拉动绳索,“突突突突”,没想到,发电机居然还能正常运转。 赵科长扯过电线,装上灯泡,灯泡亮了,亮得刺眼,每个人都扭过头去,因为眼睛受不了,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这些刺目的光线。 我找了根棍子,将灯泡缠在一头,挑起来,随着高度的增加,整个建筑亮如白昼,里面的情况也一目了然,果然没发现汤斌的踪影。 小日本的东西就是好用,几十年过去,这些电器居然还像新的一样。尤其那些枪械,枪体上的烤漆一点也没坏,上面的保护油还很湿润,好像昨天才被人放在这里。 在明亮灯泡的照射下,终于将地下仓库的情况看个大概,因为堆放的物资实在太多,一时间连数目都查不过来,大家看得欣喜若狂又心惊肉跳。 日本人存放这么多东西,基地里即使住上几百上千人,生活也不成问题,就是住上三五年,物资供应也不会出问题,看来真是下了血本。 这是唯一的地下仓库,还是若干仓库中的一个?现在还不好说,我们没来得及搜查整幢城堡,对基地的规模一时间还不清楚,仅从这一处仓库来看,基地的规模可能远超乎大家的想像。 众人到处搜索了一阵,发现这里好像也是一个天然溶洞被人工改建和整修过,这里的洞穴原本不是一层,而是两层或更多,刚才我们看到的城堡建在上层,而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下层的洞穴,没想到,在兴安岭的山区,居然还存在这样复杂的洞穴系统,日本人巧加利用,着实独具匠心。 这种地下工程若纯粹人工开挖,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样建造则会省事得多,且效果绝不比人工开挖的要差,怪不得日军当年能在短时间内建成这样庞大的基地,原来是巧借栽培。 仓库很干燥,物资放在这里可以长期保存,我们不明白的是汤斌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难道下面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张连长等人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汤斌的踪迹,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大家人困马乏,又累又饿,赵科长提议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顺便规划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大家扯了几条毯子铺在地上,坐了下来,小黄打开军用挎包,拿出干粮和水,大家就地吃一些。 在仓库里发现了一些罐头,但毕竟年月太久,不知还能不能吃,也不知日本人撤离时是不是对这些食品动了手脚,张连长让我们不要碰这里的东西,怕出意外。 大家边吃边谈,小黄问:“很奇怪,为什么刘教授开始一动不动,等我们把他捆好了反而挣扎得那么厉害?” 张连长说:“是不是开始的时候吓傻了?” 第45页 赵科长笑着说:“在林子我们打了那么多枪,他都没在乎,怎么会吓傻?我看着里面可能有另外的原因。” 席苗说:“我想,汤斌说的不错,刘教授确实被做过手脚,看样子他的确是被精神控制了,成了所谓的行尸。汤斌一开始用意念将他定在那里,替自己按动按钮。玻璃门突然打开后,他没防备出现这个意外,一下子慌了神,来不及重新发号施令就坐升降机下来了,所以刘教授一动不动。等汤斌感觉自己安全了,才发令让刘教授攻击,但这时他已被捆住了,所以没能得逞。那条狗估计也是同样的原因。” 赵科长点点头:“席苗说得有道理,汤斌既然还能发号施令,看来这里距离刚才那个实验室不会超过五十米,不然他也无法用意念控制老刘和那条狗。” 我突然感到很奇怪:“那条狗哪里冒出来的?” 席苗皱着眉:“不知道,汤斌在刚才我们被困栅栏的时候肯定做了不少手脚。现在他跑到这地下洞穴中来,我想绝不会无缘无故,大家还是小心为好。” 张连长点点头:“小席说的对。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敌人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我们对这里的一切很不熟悉,种种条件我们都不占优势,下一步的搜索不会很顺利,大家要提高警惕。” 说到这里,张连长突然想起什么:“哎,我想起来了,刚才汤斌站的那个玻璃笼子怎么突然自动打开了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我也没说话,既然没有明问到我头上,我不想说出吹箭的秘密。 小黄说:“刘教授就站在按钮旁边,也许是他不小心按到了吧。” 张连长不置可否,摇摇头,没说话。 我看到席苗用眼角偷偷瞟了我一下,我装作没看见,她也没吭声。 吃过干粮,短暂休息了一会,大家开始行动。 我们拉开几个大篷布,翻箱倒柜居然找到了几盏矿灯和一些干电池,装好后,十分明亮,比手电筒好用多了,每人拿了一盏。我特地多带了几节干电池,以备不测。 枪枝也很好,只是找不到子弹,不知道日本人把子弹藏哪里去了,我只好找了把军用匕首别在腰间,以防不测。 第三十一章 人头玻璃罐 [本章字数:257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1:03.0] ---------------------------------------------------- 第三十一章 人头玻璃罐 我们转到北边的洞穴,进入十米左右,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大家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边的洞穴赫然又是一个大厅,圆形的大厅靠墙布置了很多联排座椅,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是供人临时休息的地方。 大厅里面居然还有两个洞口,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北角。 顺着正东的洞口走进去,两侧出现两排平房,洞穴里修建平房,这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张连长招唿大家做好警戒,带领众人慢慢走向这些平房。 这是些用青石条垒就的鸽笼一样的小房间。房门全是铁门,被人用粗大的铁条拧死了。铁门上面留个方框小口,小口也用拇指粗的铁条焊死。 用矿灯往里面一照,每间鸽笼式小房子里面都有一两张同样用石头砌成的平台,平台上还放着几乎已经腐朽成灰尘的草垫子,房间地上还有些碎瓷片,看样子,这些房子可能是囚牢,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 赵科长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奇怪,我怎么看这些房子好像关人的牢房?这地方究竟是干用来什么的?” 席苗边看边应:“很可能是囚牢,用来关押那些实验人员的。” 张连长也点头:“不错,这么简陋而严实的房子只能是用来关押犯人的。” 众人一边走,一边用矿灯来回照射过道两边,发现全是这种牢房,过道尽头有间收拾得比较整洁的房子,可能是看押人员住的地方。 仔细数一下两旁的牢房,一排五十间,两排足足一百间,如果按每间牢房关两名囚犯计算,塞满这些鸽笼至少需要两百名犯人。 当年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关在这些暗无天日的地牢内,等着被一个个拉出去做人体试验,想到这里,身上不寒而慄,细毛疙瘩起了一层。 过道内充斥着一股霉湿的气味,令人很不舒服,既然没什么发现,大家匆匆退了回来。重新回到大厅,大家没有说话,面面相觑,相对无言,都感觉胸中十分憋闷,不知是空气不甚流通,还是这里的感觉太过压抑的缘故。 稍事休息,张连长和赵科长已经转向墙角另一个洞口,洞口很大,但是不深,刚走了不到十米,我们就来到个更加复杂庞大的地下空间。 这也是个圆形大厅,面积相当于外面那个约十倍,奇怪的是,围绕大厅四周的墙壁,分别建造一圈造型别致的房子,房子的规模比刚才那些鸽笼大多了,且修潢得十分考究,显然,这些绝不是囚牢。 张连长和赵科长耳语一阵,然后吩咐我和小黄:“你俩到刚才的仓库中搬来台发电机,拿来一捆电线和电灯。” 我立即明白了张连长的意思,这里空间过于巨大,矿灯看不清整体全貌,必须用更强大的照明设备才能看清楚这里的情形。 第46页 我和小黄回到刚才的仓库,寻找发电机。电灯还亮着,寻找东西并不困难,很快我俩就抬着一个长条形木箱,一捆电线和七八个灯头来到这间奇怪的圆形大厅中。 电灯亮了,刺目的灯光照得人眼睛发花,光线果然比矿灯好多了。 我们终于看清所处的位置,不由得惊呆了。 这是个巨大的天穹型地下大厅,高度接近十五米,地上铺着光滑如镜的地砖。 环形大厅的四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几十间大型房屋,除进来的洞口外,几乎将整个大厅四壁都占满了,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张连长举着电灯走向一个房间,透过门窗的玻璃,赫然看到里面摆着许多器械,立着许多橱柜,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们跟着张连长后面,也往里面张望,发现这些房间大多数是摆满了各种器械的实验室。一间房子如此,两间房子也如此,接连八九间房子都是摆满了器械实验室。 屋子正对门靠墙立着个大橱柜,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工具。旁边靠墙还立着几个柜子,看不清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张连长迟疑一下,突出抬脚踹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我们陆续跟了进去。 等大家用电灯一照这些靠墙立着的柜子,吓得几乎叫起来。 柜子居然摆满了各种大号玻璃罐,每个玻璃罐里面赫然都盛着一颗人头。 一个又一个密密排列的罐子,各种各样的人头,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全浸泡在无色透明的液体中,罐口被一种胶纸密封着。 人头在液体中闭着眼睛,面色浮肿而苍白,却没有腐坏,说不出的诡异。 我看着这些头颅,胃中不由一阵翻腾,一股酸水直冲喉咙,强忍着压下去,幸亏刚才吃的东西不多,不然一定当场呕吐。 小黄比我还不如,他已经跑到外面的大厅,“哇哇”地呕吐。 席苗的脸色也很难看,她紧咬着嘴唇,脸色铁青,却没有表现出更剧烈的反应。这倒很让我意外,看来女人并不总是弱者,有些女人在特殊时期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 张连长和赵科长面色凝重,在前面慢慢地察看,不时小声议论着什么。 房间并不是完全隔离的,许多房间其实从里面连通,墙上有门,一推就开,从一间屋子可以直接到达另一间屋子,不需要再从外面一个个开门进去。 张连长让小黄多接通几盏灯泡,用电线扯到房间的窗檐下,这样屋里屋外的情况都能一览无余。 盛着人头的玻璃罐越来越多,几乎每间屋子都能看到这样一些盛满玻璃罐的柜子,一个个人头在罐子里挤着,面无表情,好像是睡着了。 突然,我眼睛一亮,差点叫出来,在一个罐子里,那颗头颅居然睁着眼睛,眼球也没有混浊,就像一个活人在盯着我,那眼中是恐怖,是悲伤,我也说不清,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还流露出神秘的笑,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已经不再反胃,只是越来越震惊,身上鸡皮疙瘩又开始多起来。我没敢吭声,急忙走开。 连黑背都感觉不安,它不停在我身边窜来窜去,却不敢靠近这些盛满人头的柜子。 张连长忍不住开口骂道:“这些鬼子真他妈混蛋,杀了人为什么要单单留下头颅泡在罐子里?” 赵科长说:“这里是日本人搞精神武器的秘密基地,这些被割下来的人头看来好像是供研究用的原材料。” 张连长把脸转向我:“虎子,你看过那些笔记,你认为这些人头罐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我搔搔头皮,说:“那些笔记很深奥,我仅仅看懂一些皮毛,并不明白里面复杂的知识。不过,赵科长说的没错,这些人头很可能就是彬原用来做精神物化研究的原材料。日本人也许是想弄清楚人的精神到底是不是藏在头颅里,以及人头离开躯干后还有没有精神存在等问题?” 张连长眉头紧锁:“这些可恶的鬼子。” 我继续说:“看样子彬原已经掌握了精神物化的一些核心机密。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头,好像,好像……” 赵科长见我吞吞吐吐,勐地回头:“好像什么?” 我鼓足勇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勉强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有个罐子里的人头好像是活的!” 第三十二章 活着的人头 [本章字数:270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1:41.0] ---------------------------------------------------- 第三十二章 活着的人头 张连长本来正在前面慢慢地走,,听到这话,好像踩在电门上,勐地蹦起来,回头看我,急促地问:“你说什么?” 我苦笑一下:“我看见有个罐子里的人头好像是活着的。” 席苗也吓了一跳,急忙问:“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我用手一指后面的橱柜,把他们领到刚才看到那个睁着眼睛的头颅面前,突然,心一沉,那个头颅的眼睛居然合上了,和周围的头颅一样,也是闭着眼睛。 妈的,难道刚才看花了眼,我急忙用力揉了揉眼睛,没错,那头颅的确是闭着眼睛的。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柜子,但我明明记得就是这个柜子,就是这个罐子里的人头,当时的确睁着眼睛的。 第47页 大家都没说话,我能听到张连长他们正在暗暗长舒一口气。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张连长,我,我刚才的确……” 张连长笑了,大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这不怪你,这地方很不正常,神经过敏也没什么,我的感觉都快不正常了。” 可我知道刚才我的确不是神经过敏,的的确确我是看见这颗头睁着眼睛的,奶奶的,一转眼的功夫它居然就闭上了。 我心里已经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气愤,恨不得一下子把罐子里人头拉出来狠狠给他一巴掌,问问他为什么当众让我出丑。 大家的心情已经缓和下来了,我的心情却很糟。 张连长、赵科长已经转过头去准备继续往前搜索,我也没精打采地扭过身子准备走开,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席苗一声尖叫:“啊,他,他,他居然真的是活,活的!” 大家急忙回身,眼睛都落在刚才那个玻璃罐上,不由得全惊呆了,那颗刚才还闭着眼睛的头颅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面色苍白,不过这次不但睁开了眼睛,连嘴角也开始有轻微地蠕动,他居然沖我们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这颗泡在液体中没有躯干的头颅居然沖我们微笑了! 这下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降到冰点了,在餐厅中看到那些日本兵尸体时就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一次更邪门,因为尸体都是冰冷僵硬的,在我们眼里都是死的,而这具头颅却是活的,不但活着,它居然还在微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冰冷的事情吗? 我只觉得不但全身的血液在冰冷,连头皮都有些发炸,头髮根都开始冒凉气,嘴里有些发苦,一时间连自己的身体在哪里都找不到感觉。 张连长、赵科长、席苗,连同正站在门口摆弄电线电灯的小黄都愣住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大家全没有说话。 气氛凝滞了。 罐子里的人头不但睁开眼睛,而且沖大家微笑,不但如此,他居然连着眨巴了几下眼睛,这让我们确信无疑,这绝不是花眼,这就是一个活着的人头。 世上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普通人无法相信这些事情的存在,只是因为我们无缘见到这种不可思议,就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绝不可能的,其实不然,没看见不等于没有,不可思议不等于绝不存在。 比如,很多人从没见过ufo,就认为外星人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其实未必。 这件事以后,我改变了很多。我开始相信许多的奇奇怪怪,即使这些奇奇怪怪听起来是那样荒诞和不可思议,我知道,既然这种说法冒出来,即使不全正确,也未必全是鬼话。对人生和自然,聪明而理智的人应该懂得敬畏。因为,我们实在很渺小。 扯远了,都是些后话。 大家费了好大劲才从震惊和错愕中勉强镇定下来,看着这颗不停沖我们做鬼脸拌表情的人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突然,头颅不再做表情,他恢復了平静,苍白而有些浮肿的嘴巴却开始微微一张一合,看样子想同我们说话。 张连长惊奇道:“他居然还能说话?” 没想到头颅有些轻蔑地笑笑,脸上做了个不屑的表情,那意思:“说话有什么了不起,我是个人,为什么不能说话?!” 看来他不但能说话,还能听见我们说话,能听懂我们的意思,这真是从进入这座地下城堡以来,最令人震惊的发现。 我慢慢镇定下来,努力捋顺凌乱的思绪,竭力让自己重新恢復理智和冷静,好重新思考眼前的一切。 这时候,却见赵科长慢慢走向这颗头颅,沖他大声地说:“听着,我现在不能确定你是否能听见我说话,如果你能听见并理解我的意思,请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因为人头泡在液体里,还隔着一层玻璃罐子,必须保证人头能听到声波的震动,假如他真有意识的话。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看着这颗头颅怎么反应。 人头看着我们,直勾勾盯着,我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见刚才的话。 突然,人头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大家一阵骚动,看来人头的确能理解我们的意思,这真是个惊天动地的发现。 我的心情一阵激动,这颗人头果然是活的,赵科长继续问他:“你是这些人头中唯一活着的吗?如果是,闭上右眼,如果不是,闭上左眼,如果不清楚,双眼都闭上。” 人头显得有些迟疑,过了一会,他居然闭上了左眼,然后又睁开了。 大家一阵骚动,什么,这里还有活着的人头?怎么可能,我们明明看到这些罐子里的人头全都闭着眼睛的。 人头好像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他突然将嘴巴朝前努了一下,接着神秘笑了笑,好像在示意我们看什么。 顺着他嘴巴的方向,大家不由得转身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全都僵在当场。 在我们身后,还有一个柜子也摆满了这种人头玻璃罐,那里面的人头居然十之七八都是睁着眼睛的,一个个人头好像突然间就都甦醒了,有的在眨眼,有的在做表情,更有一个居然在打哈欠。 满满一柜子的人头全都活了,表情丰富,千姿百态,如果不是装在罐子里,你绝对想像不到这竟然只是一些离开了躯干的头颅,你会把他们全当成活生生的人。 第48页 头颅活了,我们却死了,精神死了,大脑全部失去了思考,剎那间都变成了空白,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作何解释。 愣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重新面对眼前的这颗头颅,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想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其实,我想只想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时候张连长问话了。他说:“请问,刚才你看到一个人来过这里吗?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如果看到就眨一下眼睛。” 头颅居然停也没停就眨了一下眼睛,我的心突然就紧张起来。难道,难道汤斌刚才真的来过?那他现在藏在哪里? 张连长和赵科长也感觉很错愕,同时也感觉很兴奋,赵科长急促地问:“那刚才的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头颅却不再说话,只是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 我突然感觉这个问题很蠢,头颅是浸泡在溶液里的,不可能开口说话,就算说话我们也听不见,他只会做表情。 张连长接着问他:“那个人走了是吗?到另外的房间去了?是就眨一下眼。” 头颅果真又眨了一下眼睛,不过这次速度很慢,而且脸上显示出疲倦的神色,到最后他居然还张嘴做个了哈欠的动作。接着就慢慢闭上眼睛,好像已经很累的样子。任凭我们再问什么,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三十三章 洞中洞 [本章字数:265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2:19.0] ---------------------------------------------------- 第三十三章 洞中洞 席苗喃喃道:“我的天,这些脑袋,这些脑袋究竟是怎么保存生命力的?日本人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赵科长盯着瓶瓶罐罐看了好一阵,才说:“这些浸泡头颅的溶液应该是特制的营养液,绝不是福马林,这些头颅浸泡里面许多年了,不腐不烂还能保持一定的意识,看来日本人的技术确实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境地。” 颅体分离手术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据报导,美国有位脑外科医生,将患了绝症的妻子的头颅秘密取下来,泡在一种特制的营养液中,以继续维持其生命,时间长达数年之久。 据称,这颗头颅不但有意识,而且还可以通过特制的设备与人交流,却羞于见外人,认为自己这个怪样子很难看,只愿意和丈夫以及最信任最亲近的闺蜜交流。 此事后来被媒体披露,引起轩然大波,以至于有人要起诉医生,至于后文如何,不得而知。 有关大脑各种稀奇古怪的研究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秘密进行,有以国家名义进行的,有以私人名义进行的。当然,有些实验甚至比活着的头颅更匪夷所思,不过,出于舆论压力和保密需要的原因,不便对外公开罢了。 但所有这些毕竟是现代的事情,在二十世纪的上半叶日本居然就掌握了这种技术的确令人十分惊诧。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利用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手段达到了这种效果。不知这么多的人头究竟是用来做什么,另外,这些头颅的躯干哪里去了? 震惊和疑惑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找到逃跑的汤斌,只有找到这个罪犯和间谍,才可能从他嘴巴里撬出一点东西。 大家不再理会这些人头,加快搜索的速度。小黄在外面的大厅中不断来回移动着灯泡,以照亮更多的房间。 很快,我们就搜索了一半的房间。这些房间通常是三到四间连成一体,中间可以自由通过,当然也可以从外面通过。就在我们刚刚检查完一个房间准备出来的时候,忽听大厅里的小黄喊了一声:“在这里,哪里跑!”喊着他就追了上去。 大家急忙从房间中跑出来,就见小黄已经持枪跑向对面一间房子,张连长急忙跟了上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很黑,电线还没有扯到这里,因为小黄找人心切,撂下电线就跑过来了,所以光线很不好。 汤斌手中是有枪的,房子很黑,张连长喊了小黄一声,让他不要贸然进去,以免上当。 我急忙把地上的电线扯过来,找了个射击死角把电灯头挑到门框附近,这下子屋里明亮如白昼,可是好像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张连长问小黄:“你刚才看见他了?”他,自然就是指汤斌。 小黄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张连长迟疑了一下,继续问:“没有看花眼?” 小黄头摇得象拨浪鼓:“绝对不会,我正收拾电线,一抬头看见他从隔壁的房间里窜出来,跑进了这间屋子,绝对不会错。” 张连长出一口气,和赵科长对望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两人持枪做好警戒姿势,突然,双双进入室内。 屋里并没响起大家所期望的枪声,反而一片死寂。 我们不由得跟了进去,进到屋内一看,大家也都呆了。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实验室,只是一间外形看上去和其他房间一模一样的屋子,其实里面空空如也,在最里面的墙壁上居然又出现一个洞口,黑黝黝的洞口。 如果我记得不错,这应该是自坐升降机下来以后第三个连环套洞了。 刚开始的洞是和仓库并连的外厅,接着是内大厅,这是第三个,基地下面居然洞里有洞,洞上有洞,而且还有那么壮观的城堡,我的心不由被深深撼动了。 第49页 本来我们以为找到城堡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城堡居然只是个外围建筑,里面的洞却一层又一层,日本人到底在地底下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个汤斌在这里像耗子一样钻来钻去,他到底想干什么?是躲避,还是和我们捉迷藏,或者想把我们引入更深一步的陷阱中去。 我忽然对这个洞充满了疑惧,感觉里面好像有一种巨大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我强迫自己不要冲动。 直觉往往能使人能在最危险的关头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但很多人却并不重视这点,因为直觉稍纵即逝,不是十分敏感的人往往会忽略直觉的存在。 幸好,我不是那种人。 张连长、赵科长、小黄手中都有枪,他们先后猫着腰慢慢接近洞口,我手中没枪,所以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席苗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进入,和我一起站在了门口。 电线拉到门口就到了尽头,所以这间房屋的外面尽管十分明亮,洞内却是漆黑一片。张连长他们三人不得不重新打开手电筒,慢慢接近这个奇怪的洞穴。 他们停留在洞口附近,互相比划着名手势,我看不太懂,但我明白那是一种手语,他们应该是在交流,商量该怎么进去。 停了一会,张连长终于第一个迅速进入洞口,接着身影往左边一闪就不见了,然后赵科长也迅速进去,身影往右边一闪不见了,最后是小黄端着步枪进去。 我和席苗都靠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过了许久,里面始终静悄悄,既不见有人出来,也没听到枪声响起,我不禁满腹狐疑。 席苗终于忍不住先开口喊我:“虎子。” 我正支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没留心席苗和我说话。席苗见我正专注得出神,轻轻拉拉我的衣角,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什么事?” “他们进去这么一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按说这么长时间,多少总该发出一点声响吧。 席苗不无担心地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但我的心中却有一股不安在慢慢滋生,因为这里太寂静了,寂静有时候比声响更令人不安。 刚想说些什么,忽听洞里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啊”。 我和席苗对视了一眼,脸都白了,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提起矿灯就往里面跑,黑背也跟在后面。 进入洞口,两盏矿灯一阵扫射,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的。 我和席苗加快脚步,往前狂奔,跑了大约三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昏倒,急忙用手捂住口鼻,席苗也用手捂住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臭,我们一边放缓脚步一边继续往前赶,忽然眼前一黑,我生生停住脚步,身子差点栽倒,幸亏席苗在后面拉我一把,才没有栽进去。 在我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一个池塘。 严格地说,我们看到的不是池塘,因为里面看不见水,只是充满了又黑又臭的稀泥一样的东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稀泥塘略呈椭圆形,顺着洞壁往里伸展,两旁留有不宽的过道,一眼望不到头。用矿灯照过去,池塘里黑泥上下翻滚,好像是一锅烧开的稀粥,稀泥表面还有点点泡泡在不停地产生、破灭、再产生、再破灭…… 空气中充满死尸的恶臭,我和席苗都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滩黑泥不知所措。 第三十四章 尸池 [本章字数:270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2:55.0] ---------------------------------------------------- 第三十四章 尸池 突然,我发现在泥潭遥远的里头有灯光在闪,心里一亮,扯开喉咙就喊:“小黄,张连长,是你们吗?” 果然,灯光朝这边照了一下,接着传来张连长的声音:“虎子吗,快过来,小黄掉进去了,快来帮我找找。” 泥潭边缘有一圈半米左右窄窄的路,勉强可以过人,我和席苗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沿着这条窄道跑过去,果然看见张连长正在泥潭边团团乱转,急得满头大汗。 我们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问:“怎么了,小黄怎么了?” 张连长脸都红了:“刚才搜到这儿,小黄突然大叫一声,也不知怎么搞的就掉进了这片泥沼里,一转眼就没了影,我刚想下去救他,就感觉有东西拽住我的脚,吓得急忙就上来了,这下完蛋了。” 张连长是位职业军人,一路上我看得出他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军事素养,从来没有现在这种泄气的样子,我的心一紧,知道情况十分糟糕,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将矿灯朝泥潭照去,一照不要紧,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泥潭中突然出现了无数双手,竹林一样密密麻麻,从里面伸出来缩回去,接着有数不清的躯干在里面翻滚、升腾,虽然这些躯干挂着一层厚厚的黑泥,但我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人类的躯干,尤其上臂的形状清楚无误地表明,这都是人的尸体。 整个泥潭好像突然开了锅,从下面翻上来一具又一具尸体,好像下面有数不尽的尸体,看得人头皮发麻,只是,这些尸体全没了头颅。 第50页 尸体翻滚着,随着上下起伏的泥流不断搅拌,升上来又沉下去,无数双手在空中乱伸乱抓,连刚才的过道上都搭满了无数双手,看得人眼晕。 大多数尸体并没有腐坏,至少看上去还比较完整,不知是不是这坑奇怪的黑泥对尸体有一种特殊保护作用的缘故。不过,由于尸体众多,洞里的气味还是令人非常不舒服,不知道日本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旁边呆一会,臭味更浓了,简直要把人窒息,我们只得后退几步,我的头皮都开始麻了,眼睛也有些模煳,黑背则逃得更远,在我身后“吱吱”乱叫。 席苗的脸色也出现了惊惧,她喃喃地说:“这,这是什么鬼地方,这里面怎么这么多尸体?” 张连长眼都红了,咬着牙:“不知道,好像是化尸池。” 席苗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对,如果是化尸池,这些尸体应该早就腐烂了,现在却保存得非常好,看来日本人并不想彻底毁掉这些尸体,而是想利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把尸体留住,也许,他们另有想法。” 我们呆呆地看着这片鬼魅一般的池沼不知所措,突然,一个刺刀头从泥中刺出来,接着一个浑身黑泥的人抱着枪被上升的泥流卷到了坑边,这是一具带人头的身体,啊,是小黄,小黄居然被翻滚的泥流卷了出来。 大家看得真切,顾不得呛人的尸臭,急忙跑上前,趁小黄没有被泥流再次卷下去,一起伸手揪住了他身上粘煳煳的衣服,衣服滑腻得就像抓了一块热水里的肥皂,下面的吸引力很大,三个人咬紧牙关,总算把他从里面拽出来,每人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汗。 突然,一只干枯的手从泥淖里伸出来,揪住了席苗的裤角,使劲把她往泥坑里拽,席苗吓得大叫,灯光所及,我头皮一紧,又有几只干枯的黑手朝这边伸出来,我急忙抬脚使劲一踢,揪席苗的手被一脚踢飞,席苗一下子坐在地上,张连长手疾眼快,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到稍远的地方。 席苗的胸脯剧烈起伏,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来,我们个个面无血色,刚才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顾不得歇息,大家迅速将小黄抬到离泥坑较远的地方,张连长扑上去,用手刮去小黄脸上的黑泥,大声地喊:“小黄,小黄,小黄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黄已经没了唿吸,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双手还是紧紧握住那杆步枪,我们用了很大的劲才把枪从他手中掰出来。 无论大家怎么唿唤,小黄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张连长又想给他做人工唿吸,席苗掰开小黄的眼皮,脸色惨白,摇了摇头:“没用,太迟了。” 张连长一拳砸在地面上,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句:“汤斌,操你姥姥,我活剥了你的皮!” 我这才想起赵科长,刚才忙乎了一阵子,怎么没看见赵科长,就急忙问张连长:“赵科长呢?” 张连长好像还没完全从小黄的牺牲中清醒过来,他喃喃道:“刚才我们追到这里,看见汤斌,赵科长追过去了,我刚想追,就听到小黄……” 下面的话他没说,我们也没问,因为已经不需要再问。 过了一会,张连长将小黄勐地扯起来,背在自己背上,招唿一声:“走,到里面看看。” 我急忙捡起地上的步枪,和席苗一起跟着张连长继续往里赶。 洞很长,好像还出现了弧度,但现在每个人的头脑都乱闹闹的,也分辨不出洞究竟是不是开始拐弯了。 走了几十米,突然听见前方传来“砰砰”地枪响,大家心里一震,看来赵科长追上了汤斌,不然不会出现枪声。 我们加快了脚步,张连长背着小黄一路小跑,大家终于看到一幕更加奇诡的景象。 就在前面二十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片白雾,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眼花了,的确是一片白雾,心中十分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雾? 待走近一看,不由目瞪口呆,面前并排出现两个洞口,相距只有五米,一个洞口寒气逼人,用矿灯一照,洞壁周围挂着一层厚厚的霜花,再往里看,隐约可见矗立的冰柱。而另外一个洞,则有一股股热气喷出来,寒热两股气体在洞外交汇,形成了一片水蒸气的薄雾,不断翻涌着,很快又消失。 走进雾气,来到洞口前,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看看冒着热气的洞,硬着头皮往里走了几步,赫然发现居然有个池塘,这回真是池塘,水质清澈,上面有股细流从石缝中不断落下来,而池中的水却翻滚不休,显然已经沸腾。 地质学上有许多奇蹟,冰洞就是比较着名的一种,由于很凑巧的地质构造,有些地方会从地下冒出寒气,寒气在地面凝成霜花,甚至结成冰块、冰柱,五冬六夏,常年不断。 夏天的时候,其他地方热得受不了,而在冰洞附近,却寒气逼人。附近的山民常常利用这些大自然的奇蹟纳凉避暑,或者冷冻容易腐烂的食品,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十分罕见。 火洞则是另外一种地质奇观,这种洞穴也是由于十分复杂的地质构造因素,地表温度常年保持较高,如果有水,就能形成温泉乃至沸泉,也是常年保持不变,美国国家黄石公园就有许多这样的沸泉,我们眼前,赫然就是一对这样的冰火奇观。 第51页 冰洞和火洞往往单独出现,很少成双成对出现,像这种成对出现的情况更是世间奇蹟,据说全世界也不超过三处,而在零号基地的地下,居然就藏着这样的奇蹟,不知日本人当年是怎么发现的,这些日本鬼子真他妈的太有运气了。 火洞较浅,里面又是一锅沸腾的热水,不可能进人,这里没有其他分叉,赵科长他们只能进入冰洞。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进冰洞,张连长将小黄的尸体放在冰洞门口,对我们使个眼色,我和席苗会意,立即躲在他的身后,张连长在前,持枪猫腰慢慢前进,我和席苗蹑手蹑脚悄悄跟上。 第三十五章 袭击 [本章字数:262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3:35.0] ---------------------------------------------------- 第三十五章 袭击 温度迅速下降,不适的气味也很快消散,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肌肉都在微微打颤。冰冻虽然让头脑清醒,但寒冷却不是一种愉快的感受。黑背跳上我的背包,紧紧抱住不放。 三把矿灯不停扫射,大致看清了洞里的构造。这不是一个直洞,走进不远就开始七拐八拐,不过容积却是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地势好像是朝下面去的,地上的霜花越来越厚,并渐渐形成了冰,踩在上面开始打滑,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免得摔个仰八叉。 突然,洞穴又拐了个弯,灯光扫射之下,大家几乎要叫出声来,心中一颤,差点摔倒,我急忙用手扶住岩壁,总算没有跌倒。 就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一群人,个个白头白脸,连身上都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又是殭尸?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但却分辨不出来,活人在这里久了也会被冻死,殭尸就更不用说,这群人是冰冻的殭尸还是冰冻的活人,从外表看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张连长用手外后一摆,我们都站住了,仔细看着这群人,没有任何反应,明显都是尸体,至于如何变成尸体的,一时看不出来。 张连长轻轻喊了两声:“老赵,老赵。”除了更加阴寒的冰冷,没有任何回答。 我们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反应,只好继续往前寻找。 冻尸比开始看上去更多,走着走着就发现彼此的距离在渐渐拉大,我心中毛毛的,不由自主伸手往怀里掏,将吹箭暗暗含在了口中。 上牙和下牙不断捉对打架,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这种地方,要说不害怕那才是吹牛。 走了十几米,眼前到处是白眼白眉的人,心中更加惴惴,手中的步枪也握得更紧。身旁的冻尸一个个呆若木鸡,浑身冰霜,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互相站得也很凌乱,找不出规律,在里面转来转去很容易迷路。 我正想招唿席苗和张连长注意保持联繫,别走散了,扭头一看,突然发现已经不见了张连长和席苗,眼前林立的人群好像一片森林,除了我已经看不到移动的人。 在这片冻尸森林中变成独自一人,心中不由慌乱起来,刚想将口中的吹箭吐出喊席苗和张连长几声,突然,一条干瘦却强有力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大惊失色,想扭头去看看后面究竟是谁,但这条胳膊却像铁钳一样紧紧夹住喉咙,我连唿吸都快断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双手乱抓,步枪也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眼前开始发花,脖子上那条强有力的胳膊却在暗暗加大力度,我的意识开始模煳,心已经掉进深渊。 就在千钧一髮之际,突然看见眼前立着一具冻尸,我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双腿蹦起,直直蹬在这具尸体上,身子藉机死命使劲,同时用脑袋狠狠撞击,后面的人没意料我来这一手,站立不稳,用胳膊夹着我的脖子往后倒去,我俩“咕咚”一声双双倒在地上,我脑袋摔在冰凉梆硬的地面上,疼得差点昏过去,这时那人突然一个鹞子翻身骑在我身上,从前面卡住了我的喉咙。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唿出的热气,身体开始发硬,眼睛已经模煳,意识正一点点丧失,就在差不多完全丧失反抗能力之前,突然感觉那人正将脸贴上我的脸,好像在暗暗狞笑,我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暴起,使出浑身最后一点气力,“噗”,终于吹出口中的吹箭,也不知是否射中那人,脑子一片空白,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模煳出现一个人影,脸上感觉凉凉的,耳畔响起一个朦胧而又熟悉的声音:“醒了,醒了,虎子醒过来了。”是席苗的声音。 接着一句熟悉的声音:“这小子命大,这回死不了了,谢天谢地。”是张连长。 接着又是熟悉的声音:“哎,好了,总算过来了。”那居然是赵科长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睛,但头疼欲裂,想活动一下身子,但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动也不能动,不过现在感觉暖烘烘的,不像刚才在冰洞那样刺骨寒冷了。 又过了一会,勉强张开眼睛,看见席苗、张连长、赵科长都围在我身边,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我甦醒过来。 后来才知道,我在即将昏迷的一剎那,吹出了口中的吹箭,恰好钉在扼我脖子那人的脖颈上,那人果然是汤斌。 虽然我的力气已经丧失大半,但我们两个的距离实在太近,吹箭还是发挥了作用,汤斌很快中毒昏迷。 第52页 打斗的时候碰倒了几具冰尸,声音终于惊动张连长和席苗,他俩循声赶来,发现昏迷在地上的我和汤斌,这才把我抬到洞外,把汤斌也捆上了。 后来赵科长也从冰洞中找出来,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我突然想到了黑背,不由得有些纳闷,我被袭击的时候黑背哪里去了。后来才知道汤斌忌惮黑背的厉害,在袭击我的一剎那冷不丁也扼住了黑背的脖子,将它掐得半死后扔在一旁,后来席苗也把它拎出了冰洞,现在已经甦醒了。 谢天谢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不理解的是,汤斌年逾花甲,哪来这样的身手?居然能骗过我,甚至连黑背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刚才的袭击又快又狠,那力量和身手简直不逊于壮汉,若不是我急中生智,这条小命恐怕早报销了。 汤斌躺在地上,浑身被捆成了粽子,半死不活,看样子药力还没有过去。 “狼吻”的生物毒素十分霸道,一旦进入血液循环,会致幻迷相当长时间。 席苗又餵我喝了点水,我总算慢慢恢復了清醒和体力。 水是从火洞岩壁上的溪流中接来的,那是山中暗河的溪流,经过砂岩的层层过滤,十分洁净,温度也很清凉。 我长舒一口气,看看地上的汤斌,又看看身边的黑背,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黑背这次被掐得不轻,又被重重摔在石壁上,虽然没死,也受伤不轻,不过它总算也醒了,看我摸它,也用脑袋蹭我的手,我心中一阵酸楚。 虽然这次黑背没有直接救我的命,其实也间接帮了忙,如果不是它分散了汤斌的一部分力量,这个老东西上来就用双臂扣住我的喉咙,我也许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我问赵科长刚才到哪里去了?赵科长告诉我,他一路跟踪汤斌来到冰洞,不料也在里面转迷煳了,没想到这个傢伙在冻尸群中藏了起来,冰洞里的寒冷让人身上很快蒙上一层霜花,如果直立那里一动不动,即便走在眼前也未必能发现得了,这傢伙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想利用这里特殊的地形将我们一个个干掉。 赵科长从他附近追过去,居然没有发现,等我走到附近,他见我落了单,这才痛下杀手,差点把我报销。 我长嘆一口气:“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大力气,我差点让他掐死。” 赵科长说:“汤斌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克格勃高级特务,体能素质异于常人,在路上老态龙钟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腿脚麻利得很,我一路追上来,居然愣没有赶上,这傢伙看上去年过花甲,其实身体素质和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相上下。这次若不是你急中生智,只怕要遭毒手。” 大家嘆了口气,张连长捅了捅汤斌的身子,他昏迷得像头死猪,一动也不动。 第三十六章 假牙胶捲 [本章字数:2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4:09.0] ---------------------------------------------------- 第三十六章 假牙胶捲 张连长禁不住好奇地问我:“虎子,你刚才用什么东西扎了他,我看他脖子上好像有个针一样的东西?” 我惨然一笑:“那是一种毒箭,二爸爸教给我的,在狩猎时若被野兽袭击,来不及用枪,近距离搏斗防身可用。” 张连长说:“哦,怪不得,幸亏如此。” 席苗接了壶凉水浇在汤斌脸上,得想办法让老东西快点醒来,若任由他这样下去,不知要等到驴年马月才能恢復清醒。 几壶凉水浇下去,席苗又拿出医疗用针勐扎他的人中和食指,折腾了好一会,汤斌果然慢慢哼出声来。 席苗又接了一壶水,朝汤斌脖子和胸脯上倒下去,不大一会儿,老东西终于醒过来,睁眼看见我们都在跟前,重又闭上眼睛,恨恨不语。 赵科长过来,扶好汤斌的身子,沉声地说:“汤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汤斌一语不发,眼也不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赵科长又问他几句话,汤斌仍旧不做声,好像无视他的存在,气得赵科长朝他屁股上狠狠踢了几下,汤斌捲曲起身子,赵科长还要再踢,张连长拉住了他。 我挣扎着坐起来,挪到汤斌跟前,看着他微闭的眼睛。汤斌仍旧没有说话,但我想他知道我就在面前,于是我轻声地说:“汤斌,我是仉人杰的孙子。” 汤斌像被根滚烫的针勐刺,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抖动,盯着我,眼珠来迴转悠,好像能从我的脸上读出真假。 我面无表情,也盯着他的一双眸子,丝毫不让。我俩就这样足足盯了差不多两分钟,没有人说话,时间在凝滞,好像我们也成了t-002下的殭尸。 最后,汤斌还是移开了眼睛,他低下眼脸:“你怎么跑到那个小山村去了?” 我淡淡一笑:“那是我的家事,汤教授,还是说说你吧。” 汤斌又闭上眼睛:“你们不是已经全知道了么?还说什么?” 赵科长挤过来,严肃地说:“说说你犯罪的全部经过,你费尽心思跑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汤斌又慢慢睁开眼,嘴角挂着一丝讥诮,轻蔑地对赵科长说:“你以为你赢了?实话告诉你,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试验t-002,这里是我大展宏图的地方。可惜,我低估了这个小子,”说着他有些恨恨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没赢,你们也没有,嘿嘿,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t-002的秘密。仉教授只是解决了第一阶段的问题,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进入第二阶段,后来听说不久就病逝了,所以你们不可能知道t-002的秘密,呵呵,世上已经没有人再知道这个秘密了。” 第53页 我有些不服气:“你确定?如果是那样,当时在陷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们,反正我们留下来对你也没用处。” 汤斌沉默了一会,长出一口气:“世事难料,我太大意了。” 赵科长冷冷地接过他的话茬:“你不是大意,你是心中有鬼,被人揭穿后一时心慌意乱,想求证你的罪行到底泄露多少再下手,没想到我们迅速脱困,打乱了你的全盘部署,这才功亏一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是这句话的典型代表。” 汤斌淡淡地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贬低我?还是想炫耀自己?哼哼,我告诉你,赵振华,你现在的处境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我死了你们也难活,告诉你们,我已经启动了基地自毁装置,一个时辰后如果不能制止,基地的地道就会坍塌,到时候大家一起死,哈哈,临死还能找几个年轻人一起陪葬,你说我是赚了还是赔了?” 张连长忍不住过来“啪啪”甩了他两个大嘴巴,厉声说:“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凭你的巧言令色就能恫吓革命志士,少做春秋大梦!” 张连长手上的劲道不小,我看到汤斌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他恶毒的眼神居然流出笑意:“嘿嘿,嘿嘿,恫吓?这座基地是日本人设计的,当年战败的时候本来就是准备自毁的,是彬原那个老贼不甘心失败,梦想以后还能回来,所以才把所有属员都变成了殭尸,我正好有张基地的结构图,刚才下来时已经打开了定时炸弹的机关,呵呵,两个小时后我若回不去,就表明我没有机会了,既然没有机会了,索性毁了它,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哈哈,哈哈哈哈。” 汤斌说得信誓旦旦,大家心里不免有些惴惴,半信半疑。万一他说的是真话……每个人的心头都掠过一层寒意。 赵科长一把抓起汤斌的衣领,厉声喝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快告诉我,炸弹在哪里?t-002的秘密在哪里?” 汤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保证,你永远不会,所有的秘密,你都不会知道,嘿嘿,嘿嘿,呃……” 突然,汤斌的脸扭曲了,我发现他勐地一咬牙,口中“咯嘣”一声闷响,好像嚼碎了什么东西,不好,他要服毒,赵科长大惊,一拳打在了他的腮帮子上,想迫使他吐出口中的东西,但汤斌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他的脸色迅速由苍白转向铁青,继而变成死灰色,嘴角吐出白沫,接着,两腿一蹬,便停止了唿吸。 口内藏毒,正是特务惯用的死法,而毒药通常都是氰化钾。 整个自杀的过程不到一分钟,等大家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其实,就算能反应过来也凶多吉少,氰化钾胶囊一旦咬破,可在瞬间致人死亡,这在生理学上被称为“电击样死亡”,速度之快根本不容有应对之策。 所有人都呆住了,好像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实,这里有那么多陌生的东西,那么多令人纠结的秘密,可唯一的知情人却死了,我们怎么办? 席苗掰开汤斌的嘴,又翻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没用了,瞳孔已经散开,人彻底死了,连同他身上所有的秘密一同死了。 席苗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口腔,轻声说:“氰化钾囊胶,藏在牙齿里,用来临终自杀。” 赵科长说:“既然他敢死,刚才说的未必是假,我们必须马上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张连长点点头:“嗯,好吧,看看这傢伙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我们迅速将汤斌的绑绳解开,里里外外全翻了一个遍,就连最隐秘的地方都看了,除了翻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注射器外,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赵科长不死心,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东西了,才有些不情愿地松手。 大家有些疲惫地站起来,正准备商量该怎么走,张连长的矿灯无意中又照到汤斌的嘴巴,突然,他“咦”了一声,急忙蹲下来,使劲掰开汤斌的嘴巴,用手去摸他的牙齿。 我看得纳闷,不知道张连长此举什么意思。藉助矿灯的光亮,我发现汤斌嘴巴最里面的一颗牙齿的根部居然有一圈铁丝样的套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见张连长又摇又晃,突然就从汤斌口中拔出了这颗牙齿,我看得纳闷,不明白张连长给死人拔牙什么意思。 张连长用水沖洗干净这颗牙齿,放在矿灯下仔细观看。果然,这并不是一颗普通的牙,它居然没有牙根,下面是齐口的,好像是被钩子或者胶水粘在牙龈上的。 张连长将牙齿在地面上轻轻一摔,牙齿裂开了,果然是两半的,被人精心粘合在一起,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牙齿不但两半,而且是中空的,里面横卧着一个小小的条状物,张连长小心取出来,放在灯光下小心揉搓,果然,封口松动以后,从里面扯出一卷长长的微缩胶捲来。? 第三十七章 逃命 [本章字数:268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5:34.0] ---------------------------------------------------- 第三十七章 逃命 大家又惊又喜,这个老狐狸,居然把秘密藏在牙齿里。赵科长弯腰又去检查汤斌的嘴巴,看看能不能还有其他发现。 张连长把胶捲收好,重新装回假牙,递给席苗,席苗小心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第54页 赵科长还在翻看汤斌其他的牙齿,张连长也打着手电帮他检查,两人就差把汤斌的嘴巴掰掉,汤斌满嘴牙齿都被敲了一个遍,但这次的确什么也没有了,一无所获。 我心里有些着急,汤斌临死前说已经启动了自毁装备,再耽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张连长,”我轻轻拉拉张连长的衣角:“咱们快走吧,万一……” 张连长愣了一下,和赵科长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终于站起身子,拍拍手,嘆口气:“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这个死东西说的是事实,那就麻烦了,咱们先出去再说。”赵科长点头同意。 说走就走,他俩简单商量两句,就招唿我们往外走。 我起身跟上,黑背已经能站起来,摇摇晃晃跟在后面,我看得心疼,一把将它抱起来,揣在怀里。 张连长和赵科长一人扯住汤斌一条胳膊,一直拽到那个泥潭前,张连长将汤斌的尸体抡起来,往泥潭里一扔,口中叫道:“去你娘的!” “砰”,尸体落到泥潭里,瞬间就被翻滚的黑泥卷了下去,不见踪影。 我突然想起小黄,小黄的尸体在哪里?于是轻声问席苗:“小黄呢?”席苗低下头,默然地说:“就在你昏迷的时候,张连长和赵科长将他抬到洞里用冰块埋了。” 我心中黯然,一路上,小黄和我相处得最融洽,虽然时间不长,但却有兄弟一般的感觉,转眼间,天人两隔,从此阴阳两路,想起来令人心酸。 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的处境很不妙,万一汤斌说的炸弹真要爆炸了,说不定我们也和小黄一样难逃一劫,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堵。 本来这时泥潭里乱伸乱抓的鬼手已经很少了,只在中央还有几个,汤斌的尸体砸下去,居然刺激得泥潭又开始剧烈翻滚,越来越多的手臂重新从黑泥中伸出,空气中的恶臭好像也开始浓烈起来。 “不好,快走。”张连长招唿一声,众人沿着泥潭边缘的小路迅速外逃。 黑手越来越多,有些已经伸到小路的路面上,我们只好一边跑,一边躲着伸缩不停的鬼手,好容易才从内部逃到外面的房间,幸好没人掉队,人人都一头大汗。 赵科长瞅了瞅腕上的手錶,叫道:“不好,还剩不到半小时,怎么办?”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气氛有些压抑,众人的脸上都显现出一片茫然,在这一百多米的地下,我们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怎么出去? 原路返回显然已不可能,那块铁栅栏结结实实挡在那里,根本没有希望。 可不从原路返回,该从哪里走? 张连长转脸问我:“虎子,干粮还有多少?”我摸摸身上,摇摇头,表示已经不多了。张连长脸色凝重,又问席苗:“小席,还有多少水?”席苗拍拍挎在腰间的两个军用水壶:“我刚才在里面装了满满两壶。”张连长点点头,对赵科长说:“走,到外面再说,先到仓库看看,还能不能带点东西。” 仓库的发电机还在运转,灯泡发着光,大家心里稍微平息了一下,顾不上休息,纷纷翻找起来,尽力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找到一些压缩饼干,不管能不能吃,先带上,万不得已的时候总比饿着强。 大家重新换了几把矿灯,还有很多东西虽然也不错,但对一群急于逃命的人来说,没多大实用价值,只好放弃。 最后,张连长找到两把工兵铲,全是摺叠式的德国造,用起来十分顺手,真是一对好东西。 简单拿了点东西,重新来到外面,大家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重新坐升降机上去,显然没什么希望,上去我们能干什么?找不到出口还不是一样等死,大家在升降机门口来迴转圈,弄不清究竟该不该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已经不容许再迟疑了。 张连长一跺脚,说:“走,到东边的洞口看看。” 大家也没什么主意,只好跟在张连长身后跑进东边的洞口,期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洞中的路很长,曲里拐弯的,众人的心重又燃起希望,一路狂奔,跑了差不多百十米,眼前豁然开朗,容积突然加大,面前出现一条铁道,铁道上还有一列小火车车厢,数了数,差不多六七个。 众人面面相觑,赵科长惊喜道:“这很可能是当年日本人运输物资的秘密铁道,我们顺着这条小火车车道说不定就能找到出路。” 我的心情突然一轻,好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张连长点点头:“老赵说的不错,基地这么大规模,所用物资一定十分惊人,仓库那么多东西靠我们刚进来的小庙运输显然不行,必须有专门运输线路才行,这里恐怕就是基地连接外界的地下通道,我们走。” 赵科长看看表,脸色白了:“现在离我们从城堡下来差不多快两小时,时间不多了,就算能顺着铁道出去,恐怕也来不及。万一炸弹真的爆炸,就算我们躲在这里也不保险,冲击波一样能将我们撞死。”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怎么办?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急得团团转。 死神正在迅速接近,我甚至能听到那一步步逼近的沉重的脚步声。 第55页 张连长突然将灯光照在这些铁皮车厢上,这些车厢显然是特制的,规格比正常火车车厢小了许多,很像矿井中用的那种,估计是专门设计在洞穴使用的。 铁道上看不见车头一类的牵引机器,车厢的一边有铁环,串着长长的钢丝绳,通向远方,好像是绞索一类的东西。 张连长惊喜道:“我们也许还有机会,这些小车厢应该不是使用车头牵引,而是用绞索拖拉的,我们把绞索放开,坐在车厢里顺着山势滑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去。” 说干就干,大家一起动手,上去又砍又砸,终于将固定栓弄松,张连长首先放开两辆小车厢,小车顺着铁轨的坡度迅速下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众人大喜,张连长自己先坐上第一辆车厢,接着赵科长跳上第二辆车厢,席苗上了第三辆,我则上了最后一辆。 松开制动闸,小车厢风驰电掣一般冲下去,虽然打开矿灯,然而速度太快,什么也看不清,只看见前方有几个亮点正在箭一般飞驰。 车厢下沉,我的心跟着不断下沉,不知道这些铁盒子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我甚至开始隐隐后悔,在心里质问自己是不是该坐进这些毫无把握的车厢。 黑背也感觉不对劲,在我怀里紧紧抓着内衣,一动也不动。 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感觉头晕眼花,我想我也许已经快到地狱门前了。这时屁股上突然加重了力量,感觉身子在上升,车厢好像经过一段下降的坡度后开始上升,几乎失控的速度也开始减缓,我的心这才稍微稳定一些。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身后传来“咚”一声山崩地裂的响,整个大地都被震动了,车厢蹦了几蹦,差点脱轨,我急忙用手死死抓住车厢,总算没被抛下来。 接着,身后传来牛一般“哞哞”的吼叫声,就像有万千头勐兽在身后奔跑,不好,是冲击波,我急忙把头一缩,紧紧趴在车厢的地板上,等待最后那致命一刻的到来。? 第三十八章 九哥 [本章字数:269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6:08.0] ---------------------------------------------------- 第三十八章 九哥 小车厢的速度骤然加快,好像有人在后面使劲地推,车轮甚至都快从轨道上蹦起来,我的心也提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一股股灰尘夹杂着各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气味从后面扑来,呛得人肺管子疼。 我趴在车厢底部一动不敢动,心中只祈祷千万不要停车,不要翻车,不然这条小命就完了。 车厢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的挤压越来越重,我的心已经完全失去了位置,从胸膛跳到嗓子眼,又从嗓子眼跳回胸膛,我知道,这回肯定九死一生了。 我甚至开始后悔接受这个任务,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猎户的孩子,不求名利,只求安安稳稳地活着,我干嘛要和这群人跑到深山老林里经歷这些九死一生。 如果还能回到那个平静的小屯子,我发誓这辈子哪儿也不去,就和黑背到处游荡打猎,过优哉游哉的自由生活,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祈祷自己命不当绝。 空气的挤压越来越重,我几乎连唿吸都不能了,模煳中还是感觉车子仍在飞驰,不过这回好像不是在轨道上飞驰,而是在半空中飞翔。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车厢开始倾斜、翻滚,我的五脏六腑也跟着倾斜、翻滚,这绝不是轨道上的常规动作,车子跑得再快,也不可能翻滚,妈的,这回真的要死了。 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恐惧,好像看见死神正狞笑着一步步逼近,还没等我看清死神的模样,“当”的一声,脑袋就重重撞在车厢的铁皮上,一下就昏了过去。 我是给一阵冰凉的河水呛醒的,脑袋在疼,耳朵“嗡嗡”地响,眼睛也睁不开,但能感觉身体正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连喝了好几口河水,被凉气一激,差点把肺都咳出来,这下终于醒了。 踉踉跄跄爬上河岸,瘫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勉强睁开眼,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周围是那样美丽,我终于又看到了太阳,太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美丽,我第一次感觉被阳光照耀是这样的幸福,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总算从魔窟般的地洞爬出来,躲过了一劫。 我突然想起黑背,扯开衣服,谢天谢地,小傢伙还在怀里,不过也被撞得七荤八素,估计刚才在河里也被水呛了,现在居然还昏迷不醒。 我把它拿出来,使劲按了按它的小胸脯,它居然很快就甦醒过来,虽然行动不利索,不过却能用爪子和我抓手,我终于放心,半躺在河岸的地面上观察周围的地形。 河对面的小山坡有个黑黝黝的洞,洞口并不太高,离河面也就五六米的距离,远远望去,眼前出现一个圆滚滚的山包,好像个蛤蟆的样子,大约三四百米高,看到这里,我总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蛤蟆岭了,只有在这个角度才能看清它的面貌。 零号基地其实建在一座山腹中,那座小庙已经是在半山腰了,我们进去的山洞并非真正的地底,而是一座被几乎掏空的山丘,这条河才是真正的地面,我是坐着缆车从上面飞腾下来的。 车道的出口就设在河面上五六米的高度,当年日本人先用船将物资运到这里,再将物资和人员装上缆车用绞索提上去。 第56页 出口被日本人走的时候炸塌了,表面草木森森,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这次能出来完全是幸运,先放开的两辆车被冲击波捲起砸在封住的洞口,将土石沖开一个口子,我们坐的小车才能从口子飞出来,落到下面的河里,这几乎是一种意外的运气。 如果不是爆炸,我们坐的小车力道不够,只能一个个撞到石壁上,即使不被撞死也很难出来,爆炸无疑帮了我们的忙,虽然摔得昏头昏脑,好歹捡条命。 我这才想起张连长他们,扭头一看,发现张连长仰面朝天躺在水里,席苗也漂在水面上,顾不上浑身疼痛,急忙踉踉跄跄跑过去先把张连长拉到岸上,又过去拽住席苗的衣服把她也拉上来。 他俩都昏了过去,我又喊又叫,又捶嵴背又晃身子,终于,席苗首先“哇哇”吐出一片河水,首先清醒过来。 她睁眼看看我,面色苍白,勉强挤个笑容,算是表示感谢。 我急忙又看张连长的情况,张连长还有唿吸,不过头部血流不止,撞得比较厉害,伤情看来不轻,可能是从洞口出来时被石头砸伤了,不然不能这么严重。 我忙活一阵,张连长依旧没有醒过来,只好坐在一边大口喘气。席苗想挪过来帮助我,但她勉强刚爬起半个身子,又躺倒不能动了。 这时候,一个人从上游慢慢走过来,居然是赵科长,他虽然十分狼狈,居然比我们几个都强一些。 我十分高兴,连喊带叫:“赵科长,赵科长,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赵科长终于来到这里,告诉我他摔在了较远的河里,河水很深,所以虽然呛了几口水,幸好没受什么重伤。 我告诉他:“你快看看张连长,他的头好像撞破了,你快给包扎包扎。” “哦,是吗,这么严重,我看看。”赵科长边说边蹲下身子查看张连长头上的伤情,张连长伤得不轻,右边太阳穴后方有个口子还在不断往外出血。 赵科长查看了张连长的伤势,并没有去找东西清洗伤口和包扎,反而双手在张连长身上的衣兜里摸来摸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几乎将张连长身上所有的衣兜都掏了个遍,也没找出他想要的东西,我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突然发现这个人面色好冷,仿佛以前从来没见过一般。 赵科长还在手忙脚乱地翻着张连长的衣服,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赵科长,你在找什么?” 赵科长勐地抬头看着我,他的眼光异常寒冷而可怕,我从来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人,一剎那,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升腾起来,我的心已经掉到深渊,暗叫不好。 “虎子,”赵科长冷冷地说:“告诉我,那颗假牙藏在哪里?” 我的眼睛一阵发黑,嗓子眼有些发咸,胸中有股热热的东西涌上来,就要冲破喉咙,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我竭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不露声色:“我不知道。” 赵科长突然掏出把左轮手枪,一下子顶在我的脑袋上:“不要耍花招,小子,我没空陪你磨叽,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毙了你。一、……” 我的冷汗一下流遍全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的舌头在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从赵科长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放下枪,不然我就毙了你。” 是席苗,席苗斜躺在地上,手中却举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赵科长的后心。 我一阵激动,几乎有些傻了,席苗,席苗从哪儿弄来的枪,她到底是什么人? 赵科长身子剧烈颤了一下,他慢慢扭回头,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小席啊,误会,误会,我怕这小子偷了重要的物证,影响,影响破案。” 席苗冷冷地说:“哼哼,是吗,赵科长,我看你恐怕不是这个意思吧?九哥!” 九哥?九哥是谁?但这时候,我看到赵科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青了,他勉强笑笑:“不,不要开玩笑,小席,有话好好说嘛,你误会了……” 他边说边转身,突然,一个拧身,身体朝一边摔倒,几乎同时,两声枪响发出,“啪、啪”,声音震得我呆在地上,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九章 假面 [本章字数:265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6:50.0] ---------------------------------------------------- 第三十九章 假面 席苗身子一歪,右手捂住了左胳膊,手枪也掉在地上,而赵科长则已经倒在地上,胸脯一片殷红,显然他伤及了内脏。 我急忙跑过去查看席苗的伤势,她摆摆手表示不要紧,示意我把她扶起来,然后慢慢走到赵科长面前,冷冷道:“九哥,鹦鹉在哪里?” 赵科长脸色苍白,眼睛微闭,并没有搭理席苗的话茬,却看着我,诡秘地笑着:“小,小子,这次算,算你,运气,不,不过,你妈妈就,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一边笑,嘴角却在不停流血,显然伤得很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的脑袋却大了,什么,妈妈,妈妈怎么了,这个人怎么知道我妈妈的事?妈妈究竟在哪里? 第57页 我扑到他身上,抓起他的衣服,大叫:“我妈妈在哪里,我妈妈在哪里?” 赵科长的眼神已经迷离,他的嘴角抽搐出一阵冷酷而轻蔑的笑,突然,头一歪,停止了唿吸。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我们拼死拼活追捕逃犯汤斌,歷经九死一生逃出魔窟零号基地,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能理解。 如果说先前在基地里看到的一切令人惊讶的话,那么现在的场景则完全搅乱了思维,我的大脑已经混沌,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我到底该相信谁。 我本来只是一个被临时找来的小嚮导,现在居然被深深牵扯到一桩歷史悬案之中,我做梦也没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这些让人崩溃的事情。 张连长还在昏迷中,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我突然感觉他是多么幸福,我真想和他换换,我真希望现在躺地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这样,我也许会幸福更多。 我抬头看看席苗,这个今天重新变得完全陌生的女人,这个队医,这个卫生员,哈哈,我是那样幼稚,这个队伍里居然有那么多人都有两重身份,教授、赵科长、眼前的席苗,全都戴着一副面具在活着,可怜我还自作聪明,我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寒冷,甚至怀疑地上昏迷不醒的张连长是不是也有一具另外的面孔? 世界真是太滑稽了,简直就是一场假面舞会,其实就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戴着张面具在生活呢?这么多年来,表面是一名普普通通猎户的儿子,其实我哪是什么虎子,我也不过是在借人家虎子的一张面具在活着而已。 我深深嘆口气,心中释然了些。 席苗的神情和缓了许多,她已经用纱布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又去检查处理张连长的伤情,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该问什么才好。默默走到跟前帮她抬起张连长的身体,让她做清创和包扎。 席苗一边熟练地处理伤口,一边轻声说:“对不起,有些事只能瞒着你,这是纪律。”她像是解释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人家的工作秘密当然没必要让我知道,我也没有权利要求别人对我公开什么,我毕竟只是个嚮导。 做好包扎,我们坐在河岸上,等着张连长慢慢醒过来。 我和席苗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经过这场变故,我觉得现在谁也不能完全相信,眼下最想做的就是等张连长醒过来,大家各奔东西,他们走他们的,我则带着黑背重新回红星屯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席苗嘆了口气,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这次任务其实是个秘密任务,并不是单纯追逃犯那么简单。” 我忍不住问:“你们找上我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席苗看着我,笑了笑:“既不是有意,也不是无意,是天意,是老天让你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不过,你也不是和这件事一点关系没有,九哥临死前说你妈妈的事情就和你有关系,不是么?” 我的心再次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觉得脑袋都疼:“怎么,你也知道我妈妈的事?九哥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变成赵科长?” 席苗扭头看看周围一切都很寂静,张连长的唿吸已经很均匀,只是暂时没有甦醒,她轻轻嘆了口气:“你的问题我很抱歉,因为有些情况我实在不清楚,有些暂时还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所谓的赵科长其实是个台湾特务,隶属于台湾国防部情报局,就是以前的军统,此人代号叫九哥,是一个潜伏在新中国特务集团的骨干分子,他的顶头上司是个叫鹦鹉的,至于鹦鹉是谁,我们还不清楚。” “既然你早知道他是国民党特务,干嘛不直接把他抓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席苗笑笑:“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我们并没多少证据,特别是并不掌握这个间谍组织的全部谱系,牵一髮而动全身,如果先把他抓了,其他人就很难再找出来了。” 我总算明白一点,尽管我并不能肯定席苗说的就是实话,但现在活着能说话的就只剩她了,即使不想相信也找不到替代的人选。 “对于我妈妈,你究竟知道多少?”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信息,我想这个席苗也许真的知道一些。 席苗嘆了口气:“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九哥隶属个叫‘山鹰’的谍报小组,他们潜伏大陆已经许多年了,具体任务和目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过从这次九哥主动请缨担纲汤斌特务案的侦破来看,他们的目的或许和你爷爷的精神物化研究有关,只不过现在这些都是猜测,我们并没什么证据,现在九哥死了,其他的线索一时还连不到一块,只能回去后请示上级再说?” 请示上级?我忍不住好奇:“你也是公安局的侦查人员?” 席苗笑笑,不置可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显然,她现在不想说这些,我也不好再问。 身旁昏迷的张连长发出了一阵呻吟声,我们急忙起来照看,张连长果然已经甦醒过来,席苗给他喝了两口干净的水,过了一会儿,张连长彻底清醒,突然他看到一旁的赵科长,不由得一激灵:“老赵,老赵,老赵怎么了?” 第58页 我急忙扶住他的身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他详细说了一遍,张连长两眼瞪得像铜铃,怔怔看着我,好像傻了,口中却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席苗淡淡地说:“虎子说的不错,这个赵科长其实是个特务,他刚才摸遍了你的全身,就想找出那颗假牙胶捲,还差点杀了虎子。” 张连长看着我,好像在等着我发表意见,我点点头,表示席苗说的不假。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张连长终于冷静下来,他长嘆一口气:“画虎画皮难画骨,人心难测啊。” 我们休息了一会,吃点干粮,喝了点水。我和席苗起身在远离河岸的高岗处用工兵铲挖了个坑,将赵科长的尸体抬过去打算埋了。 就在我准备将尸体拉到坑里的时候,席苗却突然制止,她让我把这个赵科长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一点点仔细检查。 果然,在赵科长的腰带里,细心的席苗发现了一点端倪,她用我从仓库带出来的匕首小心割开牛皮带,没想到这根牛皮带居然有夹层。 夹层有张摺叠得很仔细的纸片,翻开纸片,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字迹不是很清楚,但还可以辨认,我忍不住叫了起来“啊,沙姆巴拉!” 席苗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第四十章 结局 [本章字数:277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4:18:07.0] ---------------------------------------------------- 第四十章 结局 我点点头:“爷爷笔记中记载过这个地方,据说西藏有个很神秘的洞穴叫沙姆巴拉,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改变时间和空间,能够打造不死军团,是希特勒梦寐以求的宝贝。当年纳粹曾派出两拨探险队寻找沙姆巴拉,均不知所踪。日本人搞精神物化的时候,德国人就在寻找沙姆巴拉。” 席苗点点头:“不错,我的了解也是这样,可沙姆巴拉和零号基地有什么关系?日本人和德国人搞得不是一路研究,怎么会混到一起去?赵科长在皮带里记载这样一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表示不可理解,这本就不是我能理解的,我只是一个走了太远的嚮导。 见没有其他收穫,席苗让我埋好尸体,说完,她抱着赵科长那些衣服走了。 我摇摇头,只好一个人送九哥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正要挖土填埋,突然看见赵科长左肩头好像有块刺青,我感觉好奇,急忙蹲下身看个仔细,拨去身体上的浮土,终于看清那是个喜鹊的头,刺得很精细,虽然不大,但却可以一眼辨认出来。我是猎人,在森林里不知见到多少这种普通的鸟。 原来九哥还是个鸟类爱好者,我不禁哑然失笑。 埋好尸体,我提着工兵铲回到河边。 张连长已经站起来,席苗扶着他,摇摇晃晃的,我急忙过去,搀起张连长另一边身子,张连长终于能勉强走几步了。 我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带上干粮和黑背,和席苗半搀半背地扶着张连长顺着河流慢慢向下游走。 走一阵,席苗让张连长休息一会,给他喝了些水,吃了点抗炎药。 一路上的辛苦不必多提,走了差不多三天,就在弹尽粮绝的时候,终于在下游看到个靠河的屯子。 好心的村民救了我们,席苗告诉村民我们是迷路的军人,在山中受到野兽袭击,所以成了这样子。 屯子的支书安排专人照顾张连长,他的伤情已经开始恶化,伤口好像有感染的迹象。席苗急得不行,让支书派人用马车将我们送到吉林白城,在那里,席苗找到公用电话,发出了信息。 很快来了两辆军车,先把张连长运到部队医院养伤,然后谢过送我们来的老乡。 打发好一切,席苗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笑:“我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扎鲁特红星屯去。任务完成了,也该回去了。” 席苗笑了:“呵呵,想不想上工农兵大学?” 我也笑了:“我恐怕没那福气,还是做个猎人比较保险。” 席苗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好吧,你先在这里玩几天,我让人带你在城里转转,也算犒赏你这次的辛苦。十天后,你再回去,等张连长伤好了,我们再去找你。” 那十天是在快乐中度过的,我带着黑背逛公园,看电影,住宾馆,洗大澡堂,出入都有人安排食宿,着实开了一番眼界。 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到城市,勐然回来,还真有很多不适应。 不过,从此后我再也没看见席苗,她和张连长好像都消失了,陪我逛街的是个小战士,只说是上级安排陪我疗养休息,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道。我心中不禁有一丝遗憾和惆怅,但逛城市的新鲜很快就让我把那些烦心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十天后,我和黑背回到屯子,当然是席苗派车送回屯子的。 整个屯子都沸腾了,支书满面红光,乡亲们拉着我问长问短,好像我是战场上凯旋而回的英雄。 英子当然也在欢迎的人群中,三个星期不见,英子好像瘦了。她的眼睛充满了快乐,黑背从我怀里跳下来,沖她跑过去。英子一把搂过黑背,亲了又亲。 送我来的解放军小战士开车回去了,支书照例又是秧歌又是戏,藉此大好机会宣传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大好形势,教育屯子的村民要听党的话,跟党走。 第59页 自然又是一口号、欢唿和鼓掌,大队甚至还专门为我摆了一桌接风宴。 酒桌上,支书喝得醉眼朦胧,问我:“虎,虎子,这次张,张连长咋没来?” 我只好煳弄他;“张连长工作忙,暂时抽不开空,等有时间了,一定来屯子看望你。” “真,真的,好,我等,等着他,来,干,干了这杯……” 酒宴深夜才散,我带着黑背回到那个熟悉的家,往炕上一躺,眼皮直打架,头脑也轰轰直响,却一直不能入睡。 一路上的情景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我想起惨死的从峰、大壮和小黄,还有那个戴着面具的教授,以及赵科长,一个个面孔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我又想起席苗,那个神秘而漂亮的女人,还有病重昏迷的张连长,这么多人轮番和我见面,交谈,我失眠了,一直到黎明鸡叫,才朦朦胧胧睡去。 直到上午十一点我才被英子喊醒,她是来叫我到她家吃饭的。我让她先走,下了炕,简单洗了把脸,然后直奔埋书的地方而去。 罈子放在屯子后面一个山坳里,这里地势高亢,十分僻静,平常很少有人来。 书还在,七本笔记完好无损躺在瓷坛里,我终于松口气,急忙恢復了原样,才装作若无其事往支书家赶。 英子一家正等着我,饭菜很丰盛,有我最喜欢吃的红烧野猪肉。 支书看起来兴致不错,他一边招唿我坐下,一边给我倒酒,夹菜。我也敬了他几杯,问林场是否还是大为和柱子在那里值班,支书点点头。柱子是替我的班,我说我今儿个就去把柱子换下来。 支书摆摆手,说不用,他笑呵呵地说:“虎子啊,你马上就要成大学生了,今后这些粗苯活就不用你干了,你能出去,就是给咱红星屯争光露脸,这比干什么工作都强。” 怪不得这两天支书这么殷勤,感情他还惦记着张连长的许诺,以为我真要去上大学,我不由得苦笑了。 赵科长死了,张连长生死不明,现在找保人都找不到了,还上什么大学,哎。 支书却很认真:“解放军绝不会撒谎,人家既然说了只要你能带他们进山完成任务,就会推荐你上大学,现在任务完成了,肯定会让你上大学,我早就看你小子有出息,呵呵,来,喝喝。” 我苦笑:“支书,人家只是答应推荐,大学里收不收还不一定呢?” “绝对没问题,大学是咱们贫下中农的,不收贫下中农的子弟难道收地主阶级分子?况且又是解放军连长亲自推荐,保证没问题。” 我无语,知道现在说什么支书也听不进去,他认准我这个大学生是迟早一天的事,甚至已经准备好党支部给我的优秀评语。 过了两天,一切都正常。我告诉支书,我先去林场,大学的事以后再说,人家要真心让我上大学,会来叫我的。 支书依然信心十足,拍着胸脯说保证没问题,相信不出十天半月,等张连长忙完了手中的活,一定会开车来屯子接我。我对支书的固执实在无可奈何,简单收拾一下,带着黑背去林场了。 换下柱子,我和大伟继续在林场值班。 大伟很兴奋,问我这二十多天都干什么去了,我淡淡地说,带一队人进山去了,刚回来。他还想再问具体点,我藉口头疼,进屋睡觉了。 一连两个月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日子又恢復了往昔的宁静。 终于没人来接我,连支书也不再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了,他喃喃道:“怎么解放军也会信口胡勒勒?奇怪。” 大雪封山,转眼到了年下。过完春节,春风化雨,柳树发芽,又是一年好风景, 再没人来屯子找我,大学一说更是成了笑谈,连我自己也认为这回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昔日那些事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好像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死亡追踪第一部完)? 卷二 沙姆巴拉 序章 [本章字数:13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2:02:17.0] ---------------------------------------------------- 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纳粹的狂人痴梦?雪山之底的神秘世界,圣湖之畔的天地玄机,变幻莫测的诡异故事,出人意料的情节发展,各位朋友,欢迎做客惊悚文学在线,您现在正收看的是长篇小说《死亡追踪2之沙姆巴拉》,请随我一起进入不可思议的时空隧道,继续领略那惊骇至极的至尊探险。 第一章 重返渖阳 [本章字数:291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5:33.0] ---------------------------------------------------- 第一章 重 返 沈 阳 春天第一缕风吹过尚未解冻的河面,我的心情终于渐渐恢復了正常。 那些奇怪的往事慢慢远去,连我也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逼真的梦。零号基地的事情变得像场刚醒来的梦幻,缥缈而不真实。 老支书终于不再念叨大学的事,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 春天是万物復甦的时间,动物们饥寒交迫,大自然的生命正处在需要休养生息的时节,不能打猎。除了到林场转转,我几乎就没什么事。 一天,我正在自己的小屋里编制打猎用的网套,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唿喊声:“虎子哥,虎子哥,你快看看谁来了?” 第60页 说话的是英子,我急忙起身到了屋外,不由一下子愣住了,跟在她身后的居然是张连长和席苗,最后面是老支书,英子的爹。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来找我。 那段刚刚平静的歷史一下子就像烧开了的锅,重新被搅动起来。 我一脸傻笑,手足无措,呆呆地不知说什么,竟忘记招唿客人。 张连长还是那么魁梧,看来身体恢復得不错,他看我呆愣愣的,笑着上前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大声地说:“哈哈,小虎子,怎么,不认识了?” “我,我,你们来了……”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脸涨得通红。 席苗甜甜地笑着,没有说话,她好像比去年更漂亮,腰身更窈窕,皮肤更白皙,年轻的女孩总是变得很快,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 才几个月不见,我感觉就像过去了很久。席苗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一直在笑,虽然没说什么,我却觉得好像什么话都说完了。 后面还跟着支书,他满面红光,看起来比我还兴奋,大声地说:“怎么样,虎子,我说的没错吧,张连长一定会来,解放军同志绝不会骗人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好一边应承着,一边忙不迭地请张连长和席苗进屋。 小屋不大,一下子进来好几个人,显得满满腾腾。 我找出小板凳,让张连长和席苗坐下来,又忙着给他们倒水。一旁的英子手疾眼快,帮忙沏茶倒水,我站在一旁傻笑。 张连长说:“怎么样,虎子,回来这几个月过得如何啊?” “还好,还好,张连长,你的伤好了吧?” “好了,你瞧,我这不壮得像头牛么!”张连长说着,用拳头使劲砸自己的胸脯,拳头砸在身上发出“砰砰”厚实的闷响,显得肌肉极为结实。 大家都笑了。 又说了一阵客气话,张连长收起笑容,低声对我说:“这次我和席苗来,是叫你去渖阳的。” 去渖阳?去渖阳干什么。我不由得满腹狐疑。 支书说:“张连长刚才说,这次是接你上大学的,呵呵呵呵。”他边说边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张连长笑笑:“呵呵,是啊,我许过的,只要虎子完成任务,就推荐他上工农兵大学,这次啊,是接他去见见领导,面试一下,合格的话,就可以上大学了。” 支书说:“合格,合格,绝对合格,根正苗红,我打包票,呵呵呵呵。”英子在一旁兴奋得脸都红了,我也很激动。 大家说了阵闲话,支书打发英子先回去做饭,英子像燕子一样就飞出去了。 张连长说:“支书同志,麻烦你回大队部收拾好桌椅,咱们到那儿说话如何?” 老支书满口应承,转身走了。 屋里寂静了许多,只剩下张连长、席苗和我三个人。张连长脸色很凝重,我心中一动,知道这次他俩来肯定不止接我上大学这么简单。 果然,张连长沉默一会,对我说:“虎子,我们这次来其实有特殊任务,是专门来邀请你出趟远门的。” 出趟远门?出什么远门,到哪里去?我不明白张连长的意思。 席苗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把爷爷的笔记带上,咱们今天下午就走,这件事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 张连长补充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日本人最后的绝密研究其实并不在零号基地,而是在1945年已经转移了,这件事很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以后再告诉你来龙去脉。你把家里简单收拾下,吃过午饭就走。领导安排,让你把那几本笔记带上。” 那七本笔记我早就偷偷拿回了家,利用一个冬天的空闲,全部誊抄一遍,然后把誊抄本装入瓷缸,重新埋在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我早就感觉这几本笔记早晚会被上边收走,到时候再想阅读就很麻烦了,索性抄写一份,以备将来之用。 吃过午饭,张连长告诉支书,说要带我去渖阳,老支书一听乐开了花,忙得又是开介绍信,又是张罗我的行李,一时间,整个屯子都热闹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除了那七本笔记,就是简简单单几件换洗的衣服,但黑背我却是捨不得放下的,经请示张连长,他们同意我带上黑背一起走。 吉普车缓缓驶出红星屯,已经走出好远,还能看到送别的人群站在村口久久不肯散去。心中一阵暖流流过,鼻子一酸,眼眶中有股热热的液体在涌动,我知道那是什么,但竭力不让它流出来。 感情像个调皮的孩子,它总能在不经意中触动你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一路无话,来到渖阳,我被安排在一个军队招待所先住下。 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日子过得惬意又有些无聊。多年来跑跑颠颠习惯了,一下子清闲下来过公子哥的生活,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张连长和席苗安顿好我以后,拿走了那七本笔记,说是有事先出去两天,结果一去再也不见踪影,一星期都没有见面,我不由隐隐焦躁起来。 就在我忍不住要打听他俩消息的时候,两人却来了。席苗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显得更加洁净素雅,气质更加迫人心扉,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她了。 第61页 张连长笑着说:“怎么样,虎子,等急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张连长继续爽朗地笑:“呵呵,就知道你一定会着急的。今天就是专程来叫你的,走,领导要见你。” 领导要见我?什么领导?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席苗再次提醒,我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洗了把脸,这才下楼坐上吉普七转八转来到郊区一所军营驻地。 这片地方很大,属于军队管辖区,除了军队和军队里的高干家属,没有其他人。吉普车在军营一所僻静的小楼前停下。我下了车,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肌肉,四周看了一眼,这里环境优雅,冬青、腊梅等各种草木将环境装点得异常宁静和不凡。 红色的小楼带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自成一格,小院门口另有两位站岗的警卫。看样子这里住着位大人物,虽然我并不清楚军方的规格和配备,但看阵势就不是一般级别能配得上的。 张连长和席苗向卫士出示了一下证件,接着说了几句话,这样我才被允许跟着他俩进入这个小院。 进了院子并没直接进红色的小楼,而是从小楼侧面一间看似放置杂物的小屋直接进入小楼的地下室,我有些纳闷,到地下室干什么? 正在狐疑,“啪”地一声,四周亮起来,我突然发觉已经置身一所小而整洁的房间中,前方的墙壁挂着洁白的银幕,有几排沙发,这居然是个小型的电影放映室。 张连长看我满脸疑惑,笑了笑:“别急,先看段电影,回来再带你去见领导。”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只能表示同意,来到这里,除了表示同意还能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席苗已经沏好茶水,一共三杯,给我一杯,我急忙表示感谢。 张连长在另一间暗室里打开放映机,头顶的灯熄灭了,洁白的荧幕却亮起来。 电影胶片质量并不好,一开始“吱吱啦啦”什么也看不清楚,镜头不断晃动,等了大约两分钟,镜头终于稳定下来,一个人像突然映入眼帘,凝目一看,几乎要跳起来,手里的半杯茶也泼溅到手背上,烫得我直咧嘴。 银幕里赫然出现了唐尤里的身影。 第二章 神秘录像 [本章字数:2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1:09.0] ---------------------------------------------------- 第二章 神秘录像 镜头仍旧有些摇晃,但图像还算清晰,唐尤里的身影和相貌十分清楚,我和他相处了许多天,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唐尤里的影像一闪而逝,好像脱离了镜头的视线,荧幕上一片漆黑,正纳闷间,汤斌又出现在镜头中,他一边狂奔一边还扭头往后不停地看,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追他。我看得十分稀奇又一头雾水,不知道张连长从哪里弄来这样一盘奇怪的录像。 席苗却没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样子,她依旧优雅而静静坐在沙发里,一边看着荧幕,一边十分得体地喝茶,样子随意而自然,看来她已经清楚电影中的内容,这次只不过陪着我再温习一遍而已。 呈现在我眼前的好像并不是标准的电影,只是一段没头没尾的录像,而且拍摄水平也不是十分专业,或者摄影机本来就没有固定在一个十分稳妥的地方,镜头不断晃来晃去,隐约能听到有人“唿哧唿哧”地大口喘息,好像正在跑步的样子,唐尤里的身影在镜头中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镜头一阵明亮,一阵黑暗,不知道这段录像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 突然,镜头中出现了一段洞穴,我的精神一下紧张起来,因为那段洞穴十分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在零号基地? 正狐疑间,镜头中突然出现两个并排的洞口,而且洞口附近还瀰漫着一片薄薄的白色雾气。 我一下子呆住了,不错,这两个洞口我太熟悉了,这正是零号基地下洞穴深处的那两个冷洞和热洞。绝对不会错,这绝对是那两个洞口,那种地质奇蹟全世界也不会超过三处,不可能有如此凑巧的地方,电影中的场景绝对是零号基地下的画面,对于这一点,现在我可以百分百保证。 录像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声音,完整的人像除了忽隐忽现的唐尤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而且看样子唐尤里正在前面狂奔,后面的镜头一直在紧紧跟上。 我突然明白了,这段录像一定是我们在地洞追踪唐尤里的时候有人拍下的,现在我敢肯定一定是这样。 可这究竟是谁拍摄的录像呢?我仔细想了想,到底没想起当时是谁手里拿着摄像机。一路上我也没发现当时谁手上有这类器材,如果有,我至少应该看见一次,想了又想,我敢确定自始至终绝没有人录像机。 正狐疑中,银幕上的景象突然不晃了,镜头固定下来,显然,录像的人已经停住了脚步。画面很清晰,看得出录像机的质量很好,连有人“唿哧唿哧”的喘气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是冰洞里的情形,一排排整齐站立的冰尸即便在电影里看上去还是令人嵴背发冷,我突然想起自己置身于冰洞中的情景,浑身一阵不寒而慄。 唐尤里正躲在一具冰尸的后面,他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正在不时发射,看情形是在和某人对射。 “啪啪,啪啪啪”,子弹打在冰壁上,溅起一阵小小的雪花和雾气。 第62页 电影中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冷笑,笑声冰冷而恐怖,那不是唐尤里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这个人只能清晰地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影,估计就是这个录像的人。 “教授,别逃了,还是乖乖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一动,好像在某个地方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一时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唐尤里躲在一群冰尸后面发出怪笑:“嘿嘿,嘿嘿嘿嘿,投降?是有个人该投降,不过却不是我,而是你。你不是想知道基地的秘密么?可惜,你来错了地方!” 那个不见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哼哼,你想煳弄我?这里就是日本人的零号基地,秘密不在这里在哪里?” 唐尤里发出得意的笑声:“嘿嘿,你错了,这里除了剩下一堆毫无用处的实验品,其实什么秘密也没有,真正的秘密早就离开了这儿,嘿嘿,只要做完实验,我也要去那个神秘的地方。” “什么地方?” “嘿嘿,你猜啊,你不是很能耐吗?你猜啊,你说那是什么地方?”唐尤里发出挑逗的讽刺声,好像故意要激怒录像的人。 录像的人果然被激怒了,就听“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唐尤里藏身的冰尸身上中了两弹,子弹击碎了尸体身上的霜花和冰壳,发出一阵白色细碎的烟雾。 唐尤里迅速后撤,一边跑一边狞笑着:“嘿嘿,何必动怒呢,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没有本事找到就看你自己了,秘密就在沙姆巴拉,嘿嘿,嘿嘿嘿嘿。” 这时候远处突然响起脚步声,镜头突然消失了,洁白的荧幕重新变得洁白一片,短暂的放映结束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数不尽的东西忽然间都涌到眼前,伸手去抓,却一样也抓不住。 张连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小放映室中走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我尚自愣愣中,思绪一时间还没有调整过来,一旁的席苗笑着捅了我一下:“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不知道张连长刚才说的什么。 张连长见我还没回过神来,不禁笑了:“虎子,你看这个录像,有什么想法?” 我定了定心神,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了一句:“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我怎么发现好像是在零号基地下面密洞中拍摄的?” 张连长说:“不错,这就是在密洞中拍摄的录像。” 我隐隐感觉可能是那人的杰作,但还是装作一点都不知道的样子,懵懂地问:“谁拍的?” 席苗说:“就是从九哥的衣服上发现的。” 录像是席苗在仔细检查赵科长的衣服时无意中发现的,赵科长外套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是种设计十分巧妙的摄像装置,靠一种十分先进的微型电池驱动,可以连续拍摄五十分钟录像,而且能同时录音,并把这些音像同步转换成微缩信号储存起来。 这是cia当时最先进的间谍装备之一,考虑到台湾和华盛顿的关系,九哥能拥有这样的间谍装备也可以理解。 听完席苗的解释,我才如梦方醒。 张连长说:“片子中汤斌说秘密就在沙姆巴拉,你的理解如何。你感觉他说的是真话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好说,可能是真话,也可能是故意煳弄九哥的。不过,虽然我们并没有彻底搜寻零号基地,凭直觉我觉得基地其实并没多少重要的机密,那里很可能只剩下一个空壳,除了有数不尽的可怜的实验品,真正的秘密恐怕早就被彬原带走了。他既然临走做了那么多机密的安排,真正核心的秘密绝对不会留下来,所以,我觉得汤斌说的这句话即便不是实话,起码也可以作为一条线索。” 张连长问:“你看,‘秘密就在沙姆巴拉’这句话可信度有多少?” 我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我看,至少有八成!” “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 “那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直觉。” 张连长和席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得莫名其妙,我不禁有些奇怪:“你们笑什么?” 张连长一边大笑,一边亲自给我续上茶水,感慨地说:“这回啊,我算彻底输给小席了,这场客,我请,我请,我一定请你们俩吃顿最好的大餐。” 第三章 餐桌会议 [本章字数:269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8:54.0] ---------------------------------------------------- 第三章 餐桌会议 大餐很快就摆好了,就在地下室上层一个房间里。从地下室直接走上来就到了一个房间,面积不大,但是收拾得很素雅,很洁净。 方形的餐桌不大,不过菜餚很丰盛,色香味俱佳,是我长这么大从没吃过的,而且还有一瓶国宾茅台,这可是市面上很少见到的稀罕物。 桌旁已经坐着一位穿戴整齐神色恬静的老者,看年纪约有六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显得文质彬彬,我不禁一愣。 张连长首先给那老者介绍:“教授,这就是我给您提到的虎子。”然后他又给我介绍:“虎子,这位是咱们的领导,解放军309研究所的胡教授。” 第63页 胡教授马上站起身,首先伸出了手,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你好,虎子同志。” 我也急忙伸出手:“你好,胡教授,我叫李虎。” 胡教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嗯,好,好,不客气,大家都请坐。” 桌子正好能坐四个人,一边一个,大家纷纷落座。 坐定之后,席苗重新续上茶,张连长打开茅台,每人斟了一小杯。 我不胜酒力,本要推辞,但张连长执意要我喝一点,只好勉强接受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教授突然问我:“虎子,那些笔记是你爷爷的么?” 我急忙停住筷子,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听我爸爸说,这些笔记都是爷爷生前的日记,我们家一直当做传家宝保存下来的。” 胡教授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确实是好东西。你辛苦了,为国家保存了这么重要的资料,应该记大功一件。可惜啊,我们还有很多好东西,都被人为破坏了,这对我们的科技工作造成了巨大损失,将来大家一定会看到的。当然了,这里是私人场合,你们也不是外人,我讲话随便些,你们不要介意。” 大家纷纷点头,边吃边谈。 我开始对这老者并没多少好感,自从经歷过汤斌事件后,对这种看上去文质彬彬上点年纪的知识分子,从潜意识里总有一种排斥感,不过,看这胡教授敢说敢言,倒不失有股正直知识分子的坦荡胸怀,心中无形有了三分敬意。 吃饭过程中,张连长告诉我,去年我们从零号基地回来后,席苗马上将全部歷程向上级领导作了汇报,高层十分震惊,马上重新组织了规模更大庞大的探险队,重新对零号基地展开细緻和彻底的搜索。 第二支队伍是从我们逃出来的那个洞口进去的,里面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不过零号基地的主体建筑并没有彻底倒塌,只是受到了严重损坏,不知道是否因为时间长了炸药效能下降还是爆炸不充分的缘故。 这次的搜索是地毯式的,所有上次没被打开的房间全被打开,但除了空房子就是一屋子一屋子的殭尸,其他还真就没发现什么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所有纸质材料不是被焚毁就是被带走,看来日本人对基地的处理十分彻底。 殭尸已经被震得东倒西歪,看样子上次爆炸的威力着实不小。 不过,在搜索中,张连长他们还是从众多被遗弃的物品中发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特别在一张桌子的抽屉夹缝中找到一张军用地图,那是一张用日文印刷的中国地图,地图上赫然标志着一些秘密地点,其中就有零号基地所在的大致方位,另外,在地图上西藏的某块领域内,有人用红笔标出了好几个圆圈,圆圈旁边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符号。 张连长说:“我们把这次发现的所有有点价值的东西全都带回来,一共用了半个多月,去了两条船,结合席苗发现的九哥的录像,我们认为,日本人的精神物化研究和德国人的地球轴心计划应该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关联,上边已经决定重新组建一支探险队,深入西藏寻找那个神秘的洞穴。这次叫你来,一是想阅读你爷爷的笔记,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对行动有帮助的内容,二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这次活动。” 哦,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回去后,他们再也没有音信,原来竟然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对零号基地进行了地毯式搜查,看样子带回了不少东西,但究竟都有什么东西,人家不说,我也不方便问。 我笑笑,问:“上次我带你们找红叶沟,你们是随机找到我的吧?” 张连长和席苗对望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看来没弄明白我的意思。 张连长问:“什么,你说什么?” 我看他们不明白,就把意思陈述得更加直白:“上次你们找我当嚮导,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吧?” 张连长点点头:“当然不是,我们也没想到会遇上你。” 我笑笑:“上次让我做嚮导,参加探险队,还可以理解,毕竟我对那一片的地理情况还算熟悉。这次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参加,我对西藏那边的情况可是一窍不通。” 张连长笑了:“席苗说,据她观察,你是个潜意识强烈且准确的人,第六感十分敏锐,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这种人很难找到,对探险会有莫大的好处,我有些不相信,还和她打了赌,所以才找来了你,让你先看那段录像,没想到你只看一遍就断定基地已经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认定沙姆巴拉会是个有价值的方向,我这才服输,请你们吃饭,哈哈哈哈。”他笑得很爽朗,大家都笑了。 席苗的眼光很毒,我的确是个潜意识十分强烈且准确的人,常常对即将到来的东西有着难以言喻的先兆感应,特别是对不好的事情,更有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第六感觉,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说不出道理,但常常却被出奇地应验。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胡教授开了口:“根据我对从零号基地带来的物品研究,以及虎子爷爷仉教授笔记的仔细研究,我认为日本人在1943年后很可能参与了德国人的‘地球轴心’计划,并且把自己的精神物化研究也糅合进去,我推测,彬原很有可能派人参加了希姆莱组织的第二次进藏探险,他也许想利用沙姆巴拉的绝妙地理来加速或强化自己的精神物化研究,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64页 在二战即将战败的时候,纳粹的确曾经派遣一艘u型潜艇携带大量金砖、核研究资料及重水装置秘密经过大西洋和印度洋,绕道澳大利亚海域,准备偷偷进入日本,或者在公海的某个秘密角落将这些东西交给日军,以便让日本人继续利用这些资源进行战争。好在这艘潜艇在快要完成任务时被盟军舰艇发现了,这时候第三帝国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这些战略物资才没有落到东京手中,这是歷史上真实发生的事件。 由此可见,东京一开始也许对柏林的“地球轴心”计划不感兴趣,认为太过虚无缥缈,但他们自己的精神物化研究在外人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件疯狂的事情呢,所以当战争变得越来越残酷和不利的时候,东京打算和柏林联手寻找沙姆巴拉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一个要利用沙姆巴拉打造不死军团,一个要利用沙姆巴拉加速精神武器的制造,乃创造出拥有至高无上能力的神,这绝对是异途同归皆大欢喜的事。 零号基地的彬原很可能在二战后期参与了德国人寻找沙姆巴拉的的进藏探险活动,所以汤斌才能说出秘密在沙姆巴拉的话来。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那恐怕是歷史上另外一个难以解释的谜团。 第四章 死亡公路 [本章字数:295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2:55.0] ---------------------------------------------------- 第四章 死亡公路 东京对中国的研究和了解远远胜过德国人,据说为了侵略中国,日本大本营进行了长达几十年的对华情报搜集和战争准备,甚至对中国境内任何一条超过三十华里长的河流位置都了如指掌,因此,有日本伙伴参与寻找沙姆巴拉看上去未尝不是很有价值的选择,所以,柏林和东京联合寻找沙姆巴拉的确大有可能。这点从诸多遗留下来的线索也可得到证实。找到沙姆巴拉,揭开歷史的真相和谜团就成为当务之急。 胡教授继续缓缓地说:“我们正在从事的不是破一个敌特案子那么单纯,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实际上关系到方方面面,乃至国家安全。这个世上存在的稀奇古怪其实很多,这些东西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目睹,恐怕你们一辈子也不会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事,呵呵,所以,我们的思维也就不能太拘泥太古板,必须启用所有值得考虑的人才和力量。迄今为止,沙姆巴拉只是个传说,究竟有没有这个地方谁也说不准,即便有,能否找得到也是未知数。德国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找沙姆巴拉,最后依然没有下文,因此,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项不知道前途的活动,大家将来要去的地方可能是天堂,可能是地狱,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大家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并且要做好保密工作。”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动,难不成这个老头子也要跟着去西藏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沙姆巴拉?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然而这个场合下却不能贸然去问,我只好将满腹的狐疑又压了下去。 吃过饭,大家又说了会话,最后拍板决定去西藏走一趟,越快越好,寻找传说中的沙姆巴拉,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地方究竟存在不存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按照胡教授的话说,假如真有这种地方,却让外国人捷足先登了,那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耻辱,毕竟,西藏是新中国的领土。 在渖阳又住了大约一个星期,张连长和席苗忙得团团转,主要是操办各种进藏探险必须的物资和设备。他们不让我过问,我也懒得问,一直在宾馆住着,吃喝玩乐优哉游哉。 一周后,席苗开车来接我,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接我上路。我问她其他人呢,她说都在军区等着。我问她这次都是谁参加,她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车子到了上次聚餐的那个小院,院子外面停着两辆吉普,胡教授和张连长都在。看我们过来,张连长过来招唿:“来得好快啊,呵呵,休息一下,我们商量点事。” 张连长说进藏的物资都准备好了,人员也都就位了。这次我们有个新嚮导,是位曾经多年驻藏的老兵,参加过对印自卫还击战,一等功臣,侦察排长熊彪,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在四川阿坝军营等着与我们会合。 胡教授又介绍了路上需要注意的情况,大家简单吃点东西,就上路了。 张连长和我一辆车,席苗和胡教授一辆车,风驰电掣一般向西南方向前进。 一路无话,车子终于驶进四川的省会成都市。 大家在成都休整了两日,一洗一路来的僕僕风尘。 成都果然是好地方,好吃好玩好看的东西很多。久在东北,来到祖国的大西南,一股异样的社会画卷在面前徐徐展开,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多年以后,我一直仍认为成都是个适宜居住的人文城市,生活节奏很人性化,既不太快,也不太慢,既不像沿海城市那样整日为了生存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像人人都能活上两辈子,又不失大城市的繁华与风采。 成都的女子很漂亮,很养眼,浑身上下洋溢着有别于东北女人的另一种妩媚风韵。 无论到哪个地方,女人都是点缀社会最靓丽的风景线。你只要仔细观察这个地方女人的穿衣戴帽和言行举止,基本上就能把握这个地方的生活和风情。 在成都小歇了两日,车子沿西北方向继续前进,过彭州、都江堰、理县、马尔康,终于来到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终于艰难行进到阿坝。 第65页 这是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这是一片充满野性的有待开发的处女地,虽然这里只不过是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但已经让人感到山的雄浑,水的野性。 我虽然久在东北的大森林里转悠,但那里是和这种充满野性之美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深深吸一口来自高原雪山的凉爽的风,整个肺好像泡在一汪清水里,突然,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老家,来到了久久不曾回归的故乡,那种似远又近的熟悉像调皮的少女一直萦绕在身旁不远的地方,你想伸手抓住她,她却娇笑着跑开了。 这真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我怎么可能和这片土地熟悉呢,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有踏进关内一步,从来不曾到过这片雪域热土,怎么可能和这里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或许是缺氧的环境让自己脑袋迷煳了,我暗暗笑了笑自己,重新归拢思绪,跟着队伍来到阿坝。 熊彪祖籍云南德钦,和梅里雪山毗邻而居,那也是紧靠西藏东沿的一块世外桃源。他1961年参军,正好赶上1962年10月的对印自卫反击战。由于从小就熟悉大山和高原,所以被分配到侦察连深入到一线,小伙子精明强干,多次出色完成侦察任务,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以下小功无数,因表现出色一路提拔,做了侦察连的排长,后在四川阿坝安家落户,却一直没有离开军营,作为军方特殊人才留用。 我见到熊彪第一眼就感觉这是个十分强悍干练的中年汉子,身材不高,但浑身肌肉结实,干净利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一双黝黑的大眼睛闪烁着精明的色彩,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有四十岁,倒不是因为显老,而是皮肤黝黑的缘故。 在雪域高原呆长了的人,很少有冰肌玉肤的,因为天空紫外线照射强烈,绝大多数人的肤色都是赤红接近黝黑,女人也是。 熊彪所在军营的首长为我们举行了欢迎宴会,欢迎来自东北军区的同行进藏考察。当然,这是指张连长他们,我不过是个不惹眼的小配角,自己也乐得清静。看来军方上层已经对这次考察做了通气,不然一路上不会这么顺利。 菜餚很丰盛,只是不大对我的胃口,所以吃的并不多。 在阿坝休整了三天,又带上一些物资,熊彪就陪我们上路了。到了阿坝,吉普车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我们乘坐进藏的军用大卡一路颠簸而行,所有行李装备也都用一辆卡车装载。我们坐上汽车,跟随进藏车队在崇山峻岭和悬岩峭壁之间踯躅而行。 现在进藏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场令人开心的旅行。许多看腻了平原风光的游客喜欢到高原看看另一番天地。但在三十年前,内地和西藏的物资流通几乎全靠进藏官兵沿着崎岖而危险的川藏公路维持。去西藏旅游的游客除了极少数坐飞机去的,其他就很少了。因为踏上进藏公路本身就是一种生命的歷险,一般人不会对这个感兴趣。说是公路,没见过的人根本不能想像那条路的艰险,那根本就不能算作是条路,胆小的人不要说开车,坐在车上都能吓得大小便失禁。 一线堪堪刚能容下卡车通过的简陋公路在悬崖峭壁间挂着,一边是高耸千仞的峭壁,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白雾经常萦绕在身边,漂浮在头上和脚下。生命随着颠簸的汽车在鬼门关前绕来绕去,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绕进去。这样的场景说起来好像很富有诗意,在电视上看着也很刺激,但要你实际走在这条公路上,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遭遇。 路边的沟壑中到处都能看到翻滚下去的汽车残骸,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生命连同他们的汽车一起就长眠在茫茫的崇山峻岭深处,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我坐在驾驶室里看着脚下的悬崖,心中不禁一阵紧张,后背不由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在这里行驶,不仅要随时防备可能掉进深渊,还要防备不时从头上滚落的石块,这真是一条死亡公路,我发誓自己再也不想从这里经过第二次。 第五章 奇异之光 [本章字数:288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7 11:00:45.0] ---------------------------------------------------- 第五章 奇异之光 车子进入真正的高原后,路况开始好转,虽仍然不好走,但毕竟平坦宽阔了许多,人走在上面,那种时刻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消失了许多,心情也轻松不少。 平原地区的人初次进藏,高原反应是人人均需克服的第一关。东北虽然也有山,但和青藏高原比起来,连小儿科都算不上。进藏没多久,我就感到唿吸有些不得劲,但还能勉强坚持,只是不能快走,更不用说跑了,稍微颠簸几步就喘不过气来。 张连长和我差不多,脸色也不好看,不过由于身体素质很好,还能扛得住。但席苗和胡教授的情况就不妙了,只能趴在车厢里,坐都坐不起来。我突然对他们有些不能理解,一个花季少女,一位白头老翁,本应该在家乡享受生活享受宁静,现在却跑来这莽莽高原,真不知道究竟图的是什么。 席苗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她皮肤本来就很白皙,这样一来更显得毫无血色,连水都喝不下去。胡教授的情况也不好,毕竟上了年纪,在这高原上玩命,究竟要吃亏的。我和张连长分别餵他们吃了些能缓解高原反应的药,但看样子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两个人依然虚弱得厉害,我只能祈祷赶快到达目的地,找个条件好些的医院看看。 第66页 熊彪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他好像对地理高度的剧烈变化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这是久在高原生活的人所特有的禀赋,他们血液的红血球浓度要远远超过平原地区的人,这样血液输氧的能力就优于我们,再加上身体结构已经对高原低浓度氧气习惯并适应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平原地区的人要想适应高原环境,一时半会是不行的。 车队好不容易到了西藏八一镇,这是进藏车队卸货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卸货后车队回返,另有藏区的车队过来把货物运到拉萨和西藏其他地区。 多年以来,对西藏的物资供应就是这样靠汽车在死亡公路上一趟趟颠簸,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完成的。我不由对终年奔波在川藏青藏公路上的汽车兵们肃然起敬,就是这些可爱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当代军人的风采和神勇。 到了八一镇,战士马上把我们这些半休克的病人送进兵站医疗室,又是吸氧,又是点滴,折腾了大半天,席苗和胡教授才慢慢缓过劲来,席苗苍白的脸颊上终于开始微微泛起一片红晕,我这才放了心。 在八一镇差不多休息了一个星期,大家的身体才算逐渐復原。 现在,时间已经进入农历三月,内地早该是一片繁花似锦生机盎然,而这里才刚刚步入春天。八一镇自然不可能是我们的目的地,但下一步该去哪里,我心里一点方向也没有。 沙姆巴拉就像一个遥远的传说和模煳的梦境,在空气中被无限稀释,终于连最模煳的影子也抓不住了。谁知道那个神秘的地方究竟在哪里?甚至它究竟是真实的存在还只不过仅仅一个传说也没人能说清。我们究竟在寻找一片天堂,还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梦幻,所有这些没人能清晰地告诉我答案。 十天以后,席苗和胡教授总算勉强适应了这里的气候,虽然还是不大利索,但已经能应付日常生活了。 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样一支老弱病残的队伍,这样一片模煳不清的线索,却想进入这片浩瀚的高原腹地,寻找那根本不知道究竟存在与否的神秘地方,无论如何不能令人乐观起来。 就在我在八一兵站住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席苗喊我开会,我急忙跟她来到胡教授休息的小屋内,张连长和熊彪也都在。 人到齐后,胡教授清清嗓音开门见山:“同志们,我们下一步准备去趟墨脱的丹巴地区。” 大家一阵骚动,席苗不解地问:“教授,为什么要去那里?” 胡教授笑笑,解释说:“墨脱位于西藏东南地区,这是全西藏气候最湿润的地区,也是地形最复杂的地区,那里的许多地方至今人迹罕至,堪称地球上迄今为止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间密境。据可靠消息,丹巴存在着许多神秘的地质结构,和巨大的洞穴。我们先从那里搜索,说不定会有所收穫。这件事的决定,除了这个原因,最主要还是参考了熊彪同志的意见。你们先听他说说当年的一桩奇遇,说不定会对我们这次探险有些参考价值。” 熊彪?奇遇?大家不由都把眼睛转向了他,想听听这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当年究竟碰到了什么奇遇。 熊彪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笑,吭吭哧哧:“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奇遇,就是,就是当年我刚参军时碰到的一件怪事,不知道和我们这次执行的任务是不是有些关联。昨天胡教授问我西藏地理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张连长说:“究竟是什么事,你说说,大家参考参考。” “哦,是这样的,那还是1964年……”,熊彪一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一边讲起了当年他当兵时曾遇到的一桩离奇经歷。 1964年,中印边界军事冲突已经结束,中方取得了军事上的绝对胜利,尼赫鲁政府因此垮台,中印两国开始进入漫长的政治冰冻期,双方在边界的军事对峙局面形成。 熊彪所在的成都军区高原先遣部队的一支就驻扎在墨脱县内,防守着东起察隅,西至不丹国东部错那的漫长国境线,这是我国与印度接壤的最东部一段,地理情况极为复杂。 熊彪当时在侦察连做侦察兵,已经是一班班长。1964年7月的一天,正当他带领自己的小组又一次例行侦查边境敌情的时候,进入了丹巴地区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他记得这段峡谷在当地有个名字叫熊虎滩。 一天傍晚,熊彪带领六个弟兄准备徒步穿越熊虎滩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这是一片繁花似锦的高原江南,不但气候湿润,而且地形崎岖,到处都是耸立的石峰石柱,还有数不尽的岩洞和河流,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一时间,大家以为自己来到了云南的西双版纳。 侦查小分队经过艰苦跋涉,终于在密林之中发现一个小村落,那里的居民很奇怪,装束、语言都和以前见过的少数民族很不一样。经过一番连比划带画图的询问后,大家勉强弄清楚这是一个珞巴族的村落。这个村落已经几乎上百年没有和外界有过来往了,他们自耕自织,过着半原始的部落生活。 侦查小分队决定当夜就在这个珞巴村落暂时宿营,天明后再上路。他们向当地村民买了一些猪肉和苞谷充飢,却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进行交换,因为这是一群根本不认识也用不着钞票的村民,大家又不能白拿群众的东西,最后熊彪决定用身上带的香菸和一些不当紧的衣服与村民以物易物,总算皆大欢喜一场。 第67页 就在宿营的当晚,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值班放哨的一个小战士突然发现在离宿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下发出奇异的光芒,他急忙喊醒睡梦中的众人,大家起来后也不禁有些愕然。 那光芒显得极为刺眼,因为那不是散漫的火光,而是一簇极为刺目的光束,好像汽车在黑夜里的灯光,这个地方如此偏僻,几乎与世隔绝,是绝不会有大卡车进入的,众人瞧得十分怪异,就穿好衣服带着武器慢慢靠近。 光线是从一个洞中发出的,洞口不大,里面好像装了一个太阳,刺得人两眼不敢直视,众人站在离洞口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熊彪就感觉自己面前正熊熊燃烧着一堆炭火,简直不能再逼近一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束光究竟来自何处,又是由何种物体发射而出,就在呆呆愣在当地出神的时候,强光突然变弱,白色的光源变成了橘黄,接着变成桃红,众人面前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好像一团热炭由于燃料接近枯竭而渐渐熄灭。 大家不禁惊奇万分,谁也不知道这个洞中究竟出了什么怪物,有两三个战士就壮着胆子慢慢朝洞口的附近走过去。 第六章 藏南之旅 [本章字数:272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7:21.0] ---------------------------------------------------- 第六章 藏南之旅 熊彪突然觉得不妙,还没等他招唿众人小心,那渐渐熄灭下去的光束突然再次增强亮度,剎那间,三位正好走在中间的战士被光源笼罩在里面,接着奇怪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三位战士突然飘了起来,接着身体迅速变小,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缩成微型小人,三具壮实的躯体转眼间变成纸片,轻飘飘就顺着光线直向洞中飞去,熊彪还清楚地看到三位战士的手脚在不停地挣扎,他们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恐怖之色,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转瞬之间,三个棒小伙就被这股神秘的光线吞噬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存在过。 大家不由得惊呆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光线再次迅速黯淡下去,直至彻底漆黑。过了半响,剩下的四个人才回过神来,大家全都浑身颤抖,不明白刚才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等到四人摸摸索索来到刚才看见的洞口前的时候,用手电筒一照,不由得全傻了眼,哪里有什么洞口,这分明就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壁,上面连根草也没有,更不用说有什么洞了。 神秘的光线从出现到结束不超过五分钟,除少了三位活蹦乱跳的生命,周围什么都没变,一剎那间,天地重新恢復到五分钟前的状态。熊彪领着剩下的三位战士拼命地喊,拼命地寻找,甚至用冲锋鎗扫射那块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异常之处的石头,除了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一阵石沫外,什么也没有。 唿喊声和枪击声终于将村落的居民惊醒了,纷纷跑过来询问,众人连比划带表演,折腾了半天,珞巴群众总算明白了解放军的意思,但他们全都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回到部队,熊彪将此行发生的离奇原原本本汇报给上级,上级开始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后来看四个人异口同声,才觉得问题严重。隔离审查了好几个月,连侦查途中某个人大小便用了几分钟都问了个遍,也没发现可疑的线索,又派出专门人员进村调查,也没发现众人有说谎的嫌疑,只好不了了之,作为军事机密永远封存。 不过,从此之后,熊彪就不敢再走那条侦查路线,以后出勤总是有意无意规避熊虎滩,以免再次遇上无妄之灾。 熊彪说得言之凿凿,我们听得一头雾水,这种神秘的光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将人迅速缩小并吸收进去,看样子的确是一种十分古怪的东西。 在那个崇尚绝对唯物主义的年代,大家也不敢公开谈论这件怪事,以免被上级知道后受处理。熊彪只敢在自己心中琢磨那个夜晚的奇怪,不过越琢磨越煳涂,越琢磨越觉得没有头绪,时过境迁,岁月流逝,只好慢慢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胡教授听得眯起了眼睛,他的神色镇定而又悠闲,好像在听一个有趣的传说。等熊彪介绍完十几年前的那幢离奇遭遇,胡教授才慢悠悠地问:“你说的那个珞巴小村落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你现在还能找到它么?” 熊彪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记得那个小村庄叫,叫什么戛果,就在墨脱县东南约150公里的丹巴河谷附近的边境线上,现在让我找,肯定一下子找不到,不过可以试一试。只要方向没走错,应该能找到的。” 胡教授说:“好,我们就去戛果看看,说不定会有些收穫。” 张连长说:“能找到沙姆巴拉么?” 胡教授皱着眉:“不好说,沙姆巴拉只是一个传说,究竟有没有这个地方谁也说不好,所以只要有一丁点的信息就不能错过,说不定瞎猫逮个死耗子,还真就让我们撞上了呢。”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其实,这么多年来,国家一直没有中断这方面的研究和探讨,据以前搜集上来的信息看,沙姆巴拉在西藏的可疑地址一共有五处,一处在西藏和印巴交界的克什米尔南部的山区,和古格遗址很接近;第二处在西藏帕巴拉神庙附近;第三处在珠穆朗玛附近;地四处在唐古拉山口附近;第五处就在藏东南察隅和墨脱一带的山区,所以即使没有熊彪的这段奇遇,我们也要去墨脱南部一带看看,现在当然理由更充足了。” 第68页 我不由得很吃惊:“这么说,全西藏的各个角落都可能是沙姆巴拉的地址,我的天,这要找错了地方,可够我们来回跑的。” 胡教授笑了笑:“这个不奇怪。沙姆巴拉本来就是一种传说,传说总是虚无缥缈的,以讹传讹,其实以前的谣传更多,关于沙姆巴拉的版本足足有二十三种之多,经过我们这么多年反覆验证,其他的说法基本上都被否掉了,只剩下这五处地址比较有可能,所以,年轻人,既然想揭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就得有踏破铁鞋的勇气和心理准备。” 我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又聊了一阵,席苗在纸上记下一路上需要准备的物资和装备,然后张连长和熊彪就开始张罗氂牛队伍。在青藏高原最南部的喜马拉雅山区,任何车辆都难以通行,只有靠氂牛一点点将物资和装备运走,没有氂牛几乎寸步难行。 队伍很快就张罗好了,八一镇西边十公里一个叫朵拉的藏族村子愿意出十头氂牛的队伍跟随这次去墨脱的地质考察,我们把这次任务对外宣称是地质考察。 氂牛的领队是一个叫嘉措的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但显得十分强壮。十头氂牛有六头是他们家的,另外四头是他租借邻居家的,当然租金都由我们出,另外,嘉措还兼任嚮导,工资一併算在这次旅行中。 行李整整占去六头氂牛的负重,主要是一些食品、药品、枪枝弹药、书籍、摄像器材以及特殊的专用工具等。剩下四头氂牛给胡教授准备了一头,给席苗准备了一头,剩下两头我们四个男人轮流使用,其实嘉措一般是不用的,熊彪跑惯了高原,也用不着,主要还是照顾从平原地区来的我和张连长歇脚使用。 队伍从四月一日开始出发,经林芝去墨脱,一路上奇异的高原风光令我们大开眼界。那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巍峨的雪山和纯净的雪山融湖,一切都显得那样肃静和神圣。来到这世界屋嵴,突然间觉得思想也开始变得空灵,整个身体有一股飘飘出世之感。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嘆,怪不得藏传佛教能在这里生根发芽,在这种地方住长了,不想信佛都不行。 一路南行,地貌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在墨脱我们又休整了两日,接着继续往南,从这里一直到国境线上三百多里路基本上就没有像样的人类居住点,路线开始越来越崎岖,不过气候却开始迅速湿润起来,草木开始增多,各种禽兽也逐渐显现于视野。 喜马拉雅山脉就像一道高高的围墙,将来自印度洋的湿润季风阻挡在墙外,所以青藏高原其实是很干燥的,境内之所以湖泊众多主要因为高海拔的雪山融水和气温较低蒸发不大的缘故,真正适合农作的耕地非常少。 而我们这次要去的地区却是有“西藏江南”之美誉的一小片地区,主要因为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就像一道豁开高墙的大口子,将少部分来自印度洋的湿润气流引入了腹地,在峡谷两岸一片狭长的地区引来充沛的雨水,同时大峡谷也留住了温暖的气流,因此才造就类似西双版纳一样的热带风光。 说是一小片地区,但在地图上也是很大的一片,这次究竟能不能找到熊彪说的那个叫戛果的珞巴小山村,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没有底。 第七章 月夜奇遇 [本章字数:267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34:35.0] ---------------------------------------------------- 第七章 月夜奇遇 队伍沿着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迤逦而行,地势越来崎岖,到处都是深达千米的山涧和高耸入云的雪峰,基本上没什么像样的路,我们只能在悬崖峭壁之间寻找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慢慢前进,有时候一天都走不了几里。 植物越来越茂密,许多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草树木在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各种美丽的鸟儿迅速从花丛中飞起,穿过大峡谷的上空,将奔腾咆哮的江水抛在身后,朝远方的天空飞去,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深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真是一片静谧的世外桃源。 队伍边走边停,不断地变换着路线,常常一条路走着走着就到了绝境,没办法只好回头再试着通过另一条路。 嘉措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嘆气:“这次我们遭老罪了,这地方除了鸟和菩萨,恐怕一百年也不会有一个人来。”他的汉语虽然说得很生硬,但意思表达得却很清楚。 张连长笑着说:“怎么,你不说自己以前常来墨脱吗?” 嘉措苦笑着说:“以前我来墨脱,基本上都是到县城后就回去了,偶尔往南走走,也不过三五十里,哪像现在一走就是一两百里,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鬼地方,你看这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根本就不像走人来过,不知道你们到这地方做什么。” 张连长说:“别发牢骚了,要不然我们能出这么高的价钱?你这一趟比过去三趟赚的钱都多,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嘉措嘿嘿一笑:“早知道路这么难走,再给我加两百元也不干。” 氂牛队慢慢悠悠往南赶,气候越来越热,大伙索性脱了厚衣服,还是感觉有些闷热。特别这里的气候很不适应,阴晴不定,刚刚还皎阳似火,转眼间大雨倾盆,再一转眼又浓雾瀰漫,有时候比黄豆还大的冰雹砸得人们无处躲藏,一天之内要变换好几种天气,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叫苦不迭。 第69页 又艰难行进了几日,终于到达距国境线还有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地势渐渐走低,那些巍峨连绵的大山终于被抛在身后,不过地形却非常崎岖,到处都耸立着直达云霄的山峰,笔直陡峭,气势挺拔。 植被渐渐连成了一片,路程稍微好走了些,不用担心经常走回头路了。各种高大的乔木也开始出现,一片又一片,终于连成浓密的热带原始雨林,我们来到了国境线的附近。 沿着热带雨林的边缘慢慢搜索,接连三日,居然连一处村庄也没找到,大家不禁有些焦躁,看来这地方的确不适宜人类居住。远处是连绵和突兀的山峰,下面是一望无垠的青翠绿海,风景看上去很美,却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熟悉气息,在这里要是迷了路,估计一辈子都转悠不出去,众人不由暗暗嘆气。 一天很快就到了黄昏,嘉措和熊彪商量了一下,我们找个距河滩较近同时地势较高的干燥之处打好帐篷,大家打算在这里休息过夜。 氂牛是适合在高寒地区活动的畜类,在这种地势较低潮湿闷热的雨林反而不大习惯,背上又托着沉甸甸的货物,走起来很吃力,所以也需要早早休息。 嘉措和熊彪将氂牛身上的货物一一卸下来,让它们喝水吃草,充分地恢復体力。 席苗在一旁忙着生火做饭,张连长则招唿熊彪带上枪枝走进森林,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换换口味。 我这两天肚子不好,所以没食慾。来到这潮湿炎热的雨林,也不知那顿饭没有吃仔细,竟然拉起肚子来。席苗给我吃了药,好一些,但肚子“咕咕噜噜”一直响个不停,胃里也不舒服。 张连长和熊彪打了两只艷丽的野鸟,看样子像山鸡,架在火上烧烤,香气四溢。我却没有胃口,吃了一点,就休息睡觉了。 外面的人还在说笑,我把帐篷拉得严严实实睡觉。这里的蚊子受不了,没有帐篷,一刻也不得安生,虽然帐篷里比较闷,睡觉的时候还是不能不坚壁清野。 一觉醒来,肚子又在响,还是有点不好受。我起身坐起来,穿上短裤,准备出去方便一下。 篝火还在燃烧,除了取暖,也是为了吓唬可能出现的野兽。张连长在值班,他看我走帐篷里钻出来,问:“怎么样,肚子好些了吗?” 我苦笑:“好些了,就是想解手。现在几点?” 张连长抬头去看手腕那块上海牌钢壳手錶:“哦,夜里一点二十。” 头上一轮明月,又大又亮,好像个银色的盘子,显得干净、洁白。一股山风吹过,浑身打个寒战。深深吸了口带着湿漉漉雾气的山风,心情好了一些。 因为想解手,我想走得远一些,免得别人讨厌。 眼看离宿营地已经很远了,我拣了个下风口,准备方便。 就在准备脱裤子痛快淋漓一番的时候,突然几声“啪啪”的声响从树林深处传出来,听上去好像是枪声,但又不像是枪声,我不由得有些纳闷,急忙又提上裤子,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刚走了不到一百米,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这女子跑得飞快,她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上衣,几乎是赤着脚,从茂密的树林深处窜出来,神色紧张,见缝就钻,几乎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我看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怎么会有女人从树林钻出来,难道我眼花了,莫非是狐狸精?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正朝我站立的方向奔来。 我正看得不知所措,那少女就飞一般地跑到我面前,我没怎么样,她倒吓得一下子蹦起来,“哎呀”一声,差点跌倒,估计她也没注意面前会站着个男人,惊慌之下,吓得不轻。 我急忙弯腰想去扶她,没想到这女子却像兔子一样从地上跳起来,远远地逃开,好像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似的,也许她以为我是坏人。 我正要张口解释,突然,那“啪啪”响声由远及近,跟在少女的身后就传过来,还没等看仔细,一个装束怪异的老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不远的地方。 之所以认为这是个老头,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老人,佝偻着身子,脑门都秃了,身上却穿着一件几乎不能称为衣服的衣服,哩哩啦啦,长毛翻卷,说是衣服,不如说披了一身茅草更合适。 老头的下半身根本看不清,因为全被身上长长的茅草给覆盖了,手臂也看不见,甚至连他的五官都模煳不清,但这个老者的手中却拿着一条长鞭子,兀自挥舞地虎虎生风,那“啪啪”的声响正是这长鞭翻卷而成的声音,怪不得少女跑得那么快,原来有人在后面追她。 我看得愈加莫名其妙,深更半夜的,一个老头追打少女干什么,这一老一少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女已经逃出了几十米,看我没动地方,才远远地站住。 我不由得大声喝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那位姑娘?” 老者也没想到会有人挡住他的去路,不由得停下脚步,看我质问,却不应答,突然,他手臂一扬起,手中的那条几乎十米长的奇怪鞭子就没头没脑朝我身上卷过来。 我一个没注意,被鞭子捲住了小腿,“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屎,鞭子的力度明显很大,疼得我一咧嘴,汗珠马上顺着脑门就流下来,还容我反应过来,长鞭一卷,身体就飞上了半空,很快就落到了老者的面前。我正要开口,却一眼瞧见了老者的面容,不由吓得目瞪口呆。 第70页 第八章 炼狱魔火 [本章字数:268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1 13:43:26.0] ---------------------------------------------------- 第八章 炼狱魔火 当我被卷到老者面前的时候,终于可以看清他的容貌,一瞧之下,不由吓得心胆俱裂,那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张人脸,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五官,而是长满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疙瘩,每个疙瘩上都顶着一朵小小惨白色的东西,在明亮的月光下好像是堆已经溃烂的脓疮。 这老头满脸都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疙瘩,根本看不清眼耳口鼻究竟藏在了哪里,更奇怪的在头顶正中央,居然还有一颗鸡蛋大的赤红色肉瘤,晃晃悠悠正顶在百会穴上,看上去既噁心又可怕。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么丑陋怪异的人,从来没有,这张脸不仅丑得可怕,更令人感觉一股来自地狱的寒意,一惊之下,浑身几乎都没了力气,想挣脱老者长鞭的束缚,却丝毫动弹不得。突然,老头又从背后伸出了无数的小鞭子,我定睛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些所谓的小鞭子都来自他那身奇怪的茅草装,其实就是一根根长长的触鬚。那些又细又长的下垂根须此刻好像全都具有了生命,从老者身上一下子伸展开来,将我团团包住,此时,老者突然从头部的前面裂开一个大口,将我慢慢送到口边。 我脑袋“轰”的一声,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些细小的茅草状根须结实无比,将我捆得好像蛛网上被蛛丝包裹的飞虫,从胸脯以下几乎丝毫动弹不得,只剩下右臂还在徒劳地乱抓,无数的小鞭子越勒越紧,我几乎窒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张裂开的口中忽然明亮如火,我几乎能看到从里面发射出来的火焰,虽然没有明火,却感觉自己的脸就像被放在火炉上烘烤,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掉进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堆。 老者的脸已经变形,头上所有的肉疙瘩都开始向一边堆积,只剩下中间一个圆圆的闪着红光的大洞,越张越大,越张越大,几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尺寸,现在几乎塞进我的整个脑袋估计都不太费事了。 前额的头髮已经被烤焦了,我几乎能感觉皮肉在燃烧,钻心得疼,眼看着那张口就要张到可以塞进我的头颅那么大,突然瞧见了老者头顶那颗鸡蛋般大小的肉瘤,肉瘤现在已经不再像颗熘,而像一个几乎100瓦明亮的红色灯泡,我甚至能看见那肉瘤里面正在涌动的火光。 就在老者即将把我的头塞进口中的时候,我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突然伸手揪住了老头头顶的那颗血红色肉瘤,同时张开嘴,恶狠狠地朝那瘤子咬去,只听得“噗”一声闷响,一股腥甜的汁液从肉瘤中喷溅出来,顺着喉咙直流到胃里。老者“嗷”地一声大叫,将我的身体甩出去几乎两丈以外。我撞到一棵树干上,同时感觉胃中好像有一千个太阳在燃烧,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再次有了点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包围,足足有一千条火龙同时朝我身体上喷洒炽烈的火焰,我全身所有的气孔都在朝外面喷射着火焰,血液都被烤干了,甚至能感觉出身体的液体正全部蒸发成蒸汽,一点点离开躯壳,而我却在熊熊烈火中保持着意识。 耳旁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席苗和张连长的声音,但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火龙在喷射火焰的声音,大脑突然重新陷入一片模煳,我继续沉睡。 后来据席苗说,我昏睡了七天七夜才开始慢慢恢復意识。当真正有了知觉的时候,我能听到耳旁有许多声音,那不再是火龙朝我身体喷射火焰的声音,也不是自己的骨骼和皮肉在火中北慢慢烧成焦炭的声音,而是真正的人的声音,而且我第一个辨认出的就是席苗充满惊喜的声音:“哎,你们快看,快看啊,虎子醒了,醒了。” 眼睛依旧很模煳,眼前晃动着一大片人影,也分不清谁是谁,声音也都交织在一块,只有席苗的声音比较尖细,偶尔能听见两声,其他的就只剩下“嗡嗡”一片,什么也听不清。 又过了许久,我终于再次睁开眼睛,却惊讶得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被埋入地面以下大半截的水缸里,不,确切的说是被用草绳绑着,拴在水缸里的。草绳拉在了大缸外面的木橛子上,为的是怕我站不稳摔倒在水里淹死。 张连长、熊彪等人正用木桶弄来一桶桶的积雪不停朝大缸里倒,我的身体像站在洗澡堂的浴池里,周围热气腾腾,缸里的水已经淹没了胸脯,几乎就到了脖子,但水温却十分高,我能感觉浑身烫得厉害,简直受不了这种温度。 每当一桶雪花倒进大缸里,身体才能稍微感觉舒服一点,但很快水温又继续上升到令人难以容忍的温度,周围的蒸汽也越加浓烈,这时,又一桶积雪倒进水缸里,如此周而復始,川流不息…… 当我彻底清醒的时候,却躺在高高的竹楼上,身上盖着洁白的单子,身下凉风习习,从竹子的缝隙钻进来吹在嵴背上很舒服。身体依旧很烫,就像高烧不退的病人,我勉强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发现完好无损,只是颜色发红,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么?可把我们吓死了。”席苗正坐在旁边照看我。我看到自己的胳肢窝里还夹着一支温度计,就知道这些天她一定时刻在关注着我的病情,心中不禁一阵感动。 第71页 “我,我怎么了?这是哪里?”我努力张开口,但喉咙疼得厉害,好像被人灌入一碗热沙子,每说出一个字都疼得要命。 席苗没有回答,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好闭口不语,这时,一个少女走上竹楼,她手中端着一碗东西,我定睛一看,差点叫起来,这正是那天夜晚我看见被那怪老头追赶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看我醒来,抿嘴笑了笑,蹲下身子。席苗赶忙过来,扶住我的上半截身体,让那少女给我餵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碗汤药,等碗到了鼻子底下,赫然一股腥甜的气味直刺鼻孔,只见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正凑在我的嘴边,我突然就想起了咬破那怪老头头顶红色肉瘤时的感觉,胃中不禁一顿翻腾,这怎么能吃呢? 我正要扭头不吃,席苗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喝吧,没事的,这些天,你就是靠这些东西才保住了性命,医生说,再过两三天,等把那颗怪参全熬成汤水喝完,身体才能彻底復原。” 我不明白席苗在说什么,什么医生,什么怪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已容不得我想了,少女已经用碗磕开我的牙齿,将那一碗腥寒粘稠的液体全倒入了我的口中,说也奇怪,那碗看起来令人作呕的黑色液体好像是有生命的东西,根本来不及容你细想,突然就滑滑熘熘全钻进了喉咙,直接熘入胃中,开始我还以为要一口口捏着鼻子才能咽下去,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完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就这样自己就滑进了胃中,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喝完那碗奇怪的药,一股寒意从丹田慢慢升腾而起,好像重新被泡进了雪桶里,身上马上舒服了许多。 三天后,我的身体基本復原,终于可以下楼,那股邪热之火终于基本消失。席苗搀着我慢慢走下楼,我这才发现这座吊脚竹楼其实是远离了村寨的一个独立建筑,它正建在一个小村落的正北方。 我觉得奇怪,张连长、熊彪、胡教授和嘉措怎么没看见,男人们一个也看不见,他们究竟在哪里?问席苗,席苗笑着说:“别急,到村子你就明白了。” 第九章 地精黄老 [本章字数:272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2 14:22:42.0] ---------------------------------------------------- 第九章 地精黄老 我在村寨中一所竹房里终于见到个个满脸喜色的众人,张连长、熊彪、胡教授、嘉措都在,一位精神矍铄鬍子雪白的老头正抱着根粗大的竹管抽菸。席苗对我说,他就是医生。 屋里还有一些人,全都是古怪的装束,一个也不认识,应该就是村寨的村民。 张连长看席苗带我进来,大笑着站起:“好了?哈哈,你小子真是命大,不过,这也是老先生的医术高妙,不然,你小子现在怕早就烧成了焦炭。” 所有人都围过来打招唿,和我握手,或者看着我,好像在看着动物园新来的新奇物种,我却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教授这时开口说话:“虎子,你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了吗?你知道那个浑身茅草的怪老头是谁吗?” “谁?你是说那一头脓疮的老头吗?”我确实很奇怪那天夜里碰到的兇恶而奇怪的老者,不明白究竟见到了什么,现在想起来还像做了场噩梦。不同的是,梦醒之后,我却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众人大笑起来,好像在笑一个天真的孩子,我被大家笑得莫名其妙。 胡教授笑着说:“你呀,你是碰到神仙了。别人几辈子也不敢梦想的宝贝被你撞上了,那是地精啊。”接着,胡教授给我详细解释了地精的由来。 地精,属于太岁的一种,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肉质菌。一直到现在,关于太岁的成因和生物特性都没有定论。太岁大小不一,形状不一,有的像圆滚滚的皮球,有的像木头墩子,还有的像口大黑锅,反正什么样子的都有,存世很少,不过近年来却屡有太岁显世的传闻。 胡教授说:“你遇上的并不是一般的太岁,而是藏南一种极其罕见的人形太岁,当地人俗称地精。据说地精有令人返老还童的独特生物性能,当然这都是风传,因为真正长成人形的地精还没人见过,这地方的群众也只是在月圆之夜深入深山老林才可能偶尔碰到一些幼年的地精,一旦长到成年,地精就会到处移动,像真人一样到处乱跑,且速度极快,根本撵不上。你那天遇到的不知生长了几百年,乃是地精中极其罕见的王者,又名黄老,这东西不但速度极快,而且已经具有不可思议的灵性,懂得报復伤害他的人。那条长鞭其实是黄老的一根主须,他身上那些茅草状细毛都是参须,每一条阴干后都是价值连城的上等药材。” 我听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参我见过,我们东北的长白山就产这东西,被誉为东北三宝之一。以前听二爸爸说,有经验的采参客一旦发现上了年头的罕见大野参,会首先小心翼翼用红线系住人参的叶片,这样人参才不会跑掉,这种风俗一直到现在还有,只不过由于人类的过度採集,大型野山参已经非常罕见了。 胡教授接着说:“这位老人家告诉我们,你咬破的那颗红色肉瘤其实是黄老的灵冠,那是黄老的果实,乃黄老全身灵气和精华聚集之所在。一般没有五百岁以上的年龄,黄老是不会长成鸡蛋大的灵冠的。不过,黄老是一种火参,灵冠中蕴集了来自大地的火性,人吃了若不能及时医治收藏,是会被自己体内这股灵火烧得皮肉不存的,若不是我们发现得早,以及姑娘带你到村子及时施救,只怕你现在连骨灰也没有了。” 第72页 张连长说:“那天夜里我们听到你那边有异常响动,就急忙赶过去。等到现场,你已经昏迷不醒,那位姑娘正揪着一根长长的触鬚满头大汗。我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边救你一边帮忙将那根手腕粗的触鬚从地中拽出来,没想到却拽出了一个老头的尸身,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黄老的真面目。黄老失去灵冠,已经不能伤人,必须钻回地底,重新採集日月之精华,修炼灵性,如果不是姑娘死死拖住黄老不放,黄老就会钻入地下,到时候你小子这条小命就完了,神仙来了也没救。” 胡教授说:“天下至毒,无不能解。百步之内,必有生克。这黄老就是集冷热二性于一身的怪物,他头上的灵冠乃是天下至热之物,而将保存的大地火性全部转移到灵冠后,自身却渐渐变成天下至寒之物。误服灵冠,必须用他自己的肉体才能解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且一个萝蔔一个坑,只有自身的寒性才能中和压制自身的热性,换一个也不行,如果不是众人恰好赶到将那黄老留住杀死,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能救你的良药了。” 我这才明白在竹楼之上,那白衣少女餵我喝下的腥寒液体竟是用黄老肉质躯体熬制的解药,怪不得喝下去以后感觉很舒服呢。 胡教授嘆口气,继续说:“黄老乃是天地间的一邪物,虽然入药极其贵重,有起死还阳之特殊效能,一旦中毒,解救的办法却是十分邪门,须先用高山积雪将身体浸泡七天七夜,然后在坎方设置竹楼,令处子之阴人餵下黄老自身熬制的解药,男人和已婚妇女概莫能近,只因为前者乃是纯阴之体,而后者却是阳性或阴性不纯之人。一开始我并不相信这套阴阳鬼神之说,但现在看来,确实有难解之理,恐怕这需要留待以后慢慢破解了。” 我这才对自己这十日来的遭遇有个大概的了解,不禁深深地嘆息。 这时候,那个清瘦矍铄的老者吸完了最后一口竹筒烟,将菸灰“啪啪”磕出来,倒在地上,这才笑眯眯地看着我,开口道:“年轻人,现在感觉如何?” 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会说汉话,而且还带有西北一带的口音,这倒让我大吃一惊,我本以为他是这里的土着,根本听不懂汉语,或者不会说的。 老者看出了我的疑惑,慢条斯理地说:“老朽七十年前来到藏南躲避战乱,虽然一晃将近过去一个世纪,这乡音倒一直不能完全改变,哈哈哈哈。” 这下不仅我更加吃惊,所有我们的人都感觉十分意外。七十年前来到藏南?难道说这位老者竟然是位百岁老人?可怎么看也不像百岁之人,看他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样子,往高了猜也不过七十左右,哪里有半点百岁老人老态龙钟的样子。 老者继续自我介绍:“老朽姓李,祖籍陕西米脂,年轻的时候老家战乱频仍,加上得罪地主,辗转离开家乡,到青海格尔木一带讨生活。后来听说雪域高原生长有许多珍奇的药材,也想跟着发笔小财,一路南下,没想到就来到这藏南。看这里风光秀美,物产丰富,民风淳朴,再加上老家也没了亲人,才决定在这个世外桃源安家落户,没想到一晃七十余年过去,屈指算来,老朽今年虚度一百单三春了,哈哈哈哈。” 没想到这李姓老者今年竟然一百零三岁了,大家纷纷感嘆不已。 李老汉继续说:“此地物产丰富风光秀美,最重要的是这里出产一种十分罕见的肉质太岁,就是咱们刚才说的地精。据我所知,全中国出产地精的只有这一处。地精是种集寒热两性于一身的灵物,其性极热又极寒,可谓大毒。不过,地精的参须却是人间无上的妙药,常服可令身康体健精神不老。这次你们遇上的乃是地精之极品,黄老,哎,老朽活了一百多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成精的黄老。玲玲每到月圆之夜都要去村寨周围的老林子转悠,偶尔也能採到一些幼年地精,但这么巨大的黄老谁也没见过,我也只是听别人传言,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是谣传,世上根本就没有能真正长成人形的地精黄老,没想到居然还真有这种东西。”说罢,深深嘆口气。 第十章 寒热二气 [本章字数:280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2 14:27:06.0] ---------------------------------------------------- 第十章 寒热二气 我听得好奇,不由插嘴问:“为什么非要月圆之夜才能採集地精呢?” 李老汉笑笑说:“月圆之夜,乃是天地灵气最浓郁的时刻,地精平时躲在深深的地底吸收大地火气,却要在月圆之夜出来吸收太阴之光,这样才能造就寒热二种品性水乳交融于一身。所以,每月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在地面发现细小如草芥的地精之花,就是那种乳白色的小花,地精就是靠这种花朵吸收转化月光之阴性的。” 我这才想起那怪老头满头的肉疙瘩上都顶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原来是这东西:“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玲玲怎么会碰上黄老的呢?” “她呀,这丫头那夜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发现了一大片地精,这是从来不曾遇过的,以前一个夜晚能发现一条就算很运气了,那夜她却採集到十余条地精之须,没想到却惊动了深藏于地底的黄老。黄老修养多年,已经具有了灵性,他见玲儿大肆採集自己的子孙,不由得恼羞成怒,才从地底跳出来报復,幸亏碰上你们。小伙子,谢谢你了,呵呵。” 第73页 李老汉再次爽朗地大笑,顿了一顿,突然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对我说:“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不信,不过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据说,黄老乃是一种至热又至寒的邪物,凡是服用了黄老的人,体质将会发生变化。那股来自大地之至热和来自太虚之至寒只是暂时被封存在体内,并没有真正消失。一旦遇到外物的诱惑,寒热二气可能随时爆发,你要小心啊。” “啊,那怎么办?难道我还要被烧死?”我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李老汉摇摇头:“这个倒不会,但是别人却会被你烧死。我听说服用黄老之后,身体会同时出现火眼和冰眼,将来至热之火受到引诱之后会从火眼中喷射而出,而至寒之气则会从冰眼喷射,所以,你以后要注意控制,免得那股热寒之气误伤了别人。” 大家听得十分好奇,难道天下真的存在这样天方夜谭般的怪事。张连长和熊彪都走上来,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现在就是一个火人。 张连长笑道:“呵,你小子往后老虎屁股摸不得,成火神爷了,让我看看你的火眼在哪儿呢,是不是长在屁股上。”边说边要动手脱我的裤子。 我急忙一边告饶一边跑开,自己不禁也有些好奇,难道真如这位老者所说,吃了黄老之后身体会发生奇怪的变化,长出能喷火的眼睛来。 我一边抬胳膊伸腿,一边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各处,到处都很正常,没发现哪儿又长了个眼睛。大家也帮我检查,嵴背,头皮,就差脱裤子看私处了。 席苗和玲玲还在一旁笑着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弄得脸红脖子粗,扭着身子不让大家再碰我,大伙这才笑着散开。 仔细检查一番,没发现有什么火眼冰眼,这让我稍微放心,同时也有微微的遗憾。李老汉笑道:“关于火眼冰眼,我也只是当年从这里的一个老巫师嘴里听说的。因为这以前根本就没人见过黄老,所以也就没人真长出火眼冰眼。就当是说笑,你也不必当真,不过,多知道点总比少知道要好,万一将来感觉身上出现了异常,起码可以做个参考。没有这东西最好,有了也可以加以预防,以免发生不测。” 大家频频点头,又说了阵闲话。玲玲和席苗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李老汉拿出一包根须让我看,说这就是我吃剩下的黄老的根须,现在已经阴干了,全是上等的药材。 根须看上去就像一些植物的气生根,呈现出漂亮的金黄色,半透明状,仔细一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张连长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能治什么病?” 李老汉说:“这是黄老的气鬚根,作用等同于上好的长白山野参,但效果比白参要好得多。将这些根须放在石臼中慢慢炭化,每月服用三钱,可令人远离百病,颜色不改,身康体健,寿达百岁。玲儿就是替我到森林中寻找地精的根须,才遇到这个千年老怪物的。” 嘉措惊讶道:“这么厉害,那虎子喝下去整棵黄老,岂不是要成仙了?早知道给我留一点,我也长生不老。”说着,一脸的惋惜。 李老汉呵呵大笑:“不不不,你不懂,天地间万物生克制化绝非我们想得那么简单。黄老虽天生异物,却不是人人能吃得,必须身患灵冠之热毒,才能用黄老之肉身压制。如果正常人服用了黄老,只怕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被冻成一块石头,呵呵呵呵。” 我很奇怪:“为什么?” 李老汉凝视我一眼,微笑着说:“小伙子,你是个命中有大灾也有大福之人,不然,绝不会碰上这种怪物,也很难从他口中逃脱。黄老至寒,而灵冠至热,这两种天地之邪气集于一体,却能相安无事,不死不生,你说是不是怪事?只有黄老能解至热之热,也只有灵冠能暖至寒之寒。你先服用了灵冠,后又被黄老压制,所以体内已经存有两种邪气,以后会交替放射两种力量。否则,一旦寒热平衡被打破,身体不是被烧成焦炭,就是被冻成冰棍,可千万要谨慎啊。” 我被他说得心中一凛一凛,急忙问:“那我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放射寒热二气?” 老汉摇摇头:“不知道。这还是以前我听这里的一位巫师说的,据他讲,他上一辈的师爷中曾有人见过黄老,才留下这类传说。因为黄老极其罕见,平常人一辈子也难得一见,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大家不禁又是一阵唏嘘,张连长问:“你说的那位巫师现在哪里?” 李老汉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搬到离这里八十里远的一个叫戛果的小村庄去了。” 戛果?大家不由得蹦了起来,难道就是我们正苦苦寻觅的戛果? 老者很奇怪:“怎么,你们要去戛果?” 胡教授在一旁笑道:“是啊,我们要找一个熟人,据说就在戛果村,正愁找不到路呢,偏巧遇上您老人家,倒省了不少的事。” 大家纷纷笑起来,张连长就问路到底怎么走。 老人说:“戛果离这里大约七八十里,正西方向,我年轻时去过一次,路不大好走,你们顺着雨林的边缘直走就可以了,小心别迷了方向,这里最容易迷路。” 大家纷纷表示感谢,熊彪和嘉措又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老者一一作了解答,这时,就听席苗和玲玲在外面叫我们吃饭。 第74页 饭菜很丰盛,有我们带来的牛肉罐头,还有两只炖山鸡,最可口的是一盆鲜美的蛇羹,我喝了一口,果然是难得的美味。 老人说:“这是本地特产的一种土花蛇,无毒的,专吃各种蘑菇和菌类,大补呢,前两天我刚捉到一条,偏巧贵客来了,就让玲儿炖了,你们多喝点。” 我的身体刚刚復原,老人让我多喝一碗,两碗蛇羹下肚,感觉浑身都轻盈,说不出的舒服和痛快,精神也为之一振。好的食物不仅营养身体,也营养精神。 我们上路的时候,玲玲和老人送出去很远。临走时,张连长和席苗掏出钱想给玲玲祖孙一些报酬,老人说什么也不要,说这没什么,都是举手之劳。还说如果不是遇上我们,玲玲的命也许就没了,而且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一大包做梦也想得到的黄老根须,不谢我们就足够了。 大家虽然仅仅相处半个多月,感情已然十分深厚。几番寒暄唏嘘后,终于依依不捨地洒泪分别。 沿着热带雨林的北缘,氂牛队继续西行。路果然很不好走,到处都是沟沟壑壑,有时要绕很大的弯子避开一座座山峰或一条条河流。八十里远的流程差不多整整走了两天,终于在茫茫林海中,发现有星星点点的人类建筑,众人不由一阵狂喜,苦苦寻觅的戛果就要到了。 第十一章 怪村干尸 [本章字数:288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2 21:51:46.0] ---------------------------------------------------- 第十一章 怪村干尸 戛果是个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就隐藏在雪山和雨林的中间地带,如果不是有备而来,我们也许会和它擦肩而过。 二十多户人家藏在茫茫无际的热带雨林里,你根本不会注意。好在大家已经知道大致的路程和方位,所以还是在一片翠绿色的海洋中看到了这星星点点的人类居住的孤岛。 走进村子,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我们,好像看着从外部世界进来的一群猴子。这里的人也许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外人了,乍一见到生人,都感觉十分惊奇。光屁股的孩子们远远躲在妈妈的身后,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瞧着这群不速之客。 村民衣着很古怪,那是我们不曾见过的一种服装。男人头戴斗笠,短袖短裤,显得十分干练精神。他们颧骨大都很高,额头突出,肤色较深,看样子和两广一带的土着差不多。他们的话语我也没听过,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西南少数民族的语言本来就很庞杂,这里如此闭塞,当然很难听懂他们的方言。 熊彪对大家说:“这就是珞巴村寨了,和我十几年前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变化。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一位能听懂藏语或者汉语的人,不然就没办法交流。” 胡教授说:“哦,李老汉不是说有位巫师曾经告诉过他黄老的传说吗,既然李老汉能和巫师交流,我们应该也能和他交流。”大家一听是这个理,于是就开始打听巫师究竟还在不在这里。 但没有人敢靠近我们,我们一走近,这里的村民就远远地跑开,好像我们是什么兇恶的勐兽,更不要说和我们交流了。 张连长嘆口气:“这里如此闭塞,确实令人意想不到。” 嘉措笑笑说:“西藏很大,地理闭塞交通不便的地方多得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家乡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和外部世界几乎完全隔绝。我当年巡逻在国境线上,见过几个这样的居民点,基本上都是化外之民,好像和我们不是同一个星球的,很多人的生活还停留在刀耕火种阶段,连衣服都是用树皮或芭蕉叶做成的,呵呵,一开始我们也觉得很好奇,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村民不愿意和我们接近,我们只好老实不客气,走到一家就敲门,看看屋里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人。既然都是些很闭塞的群众,礼貌上就不用太讲究了,我想就是高唱赞美诗他们也听不懂的。 嘉措在村中小道上照看氂牛队,我们则鱼贯进入一个吊脚竹楼,看看能不能找到村民了解一下情况。 这里也住的是竹楼,估计是为了防潮,有利通风凉爽,另外这里的雨水充足,野兽也很多,住悬空的竹楼相对安全。竹子做的篱笆一推就开,房间并不大,但是光线很好,竹子的缝隙到处都能看到外部的世界,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却不见主人在哪儿,可能是看见我们躲到一边了吧。 大家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人,嘆息一声,摇摇头正要离开,突然,席苗发出一声惊唿:“啊,门后有人!”众人大吃一惊,急忙朝主楼的门后看去,果然,一个皮肤黝黑,干瘦到几乎皮包骨头的人正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席苗眼尖,还真没注意门后面居然蹲着个人。 张连长急忙走过来,招唿一声:“喂,老乡,老乡。” 老乡却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依旧耷拉着脑袋,头髮花白,散乱地几乎垂到了地面,好像根本没听见我们的招唿声。 张连长以为他没听到,又走近了一步,招唿道:“老乡,老乡。”同时用手去碰这人的肩膀。没想到老乡好像一截早就干枯的木头,被张连长一碰,立即侧身倒向一边,只是身体依旧保持蹲着的奇怪姿势。 众人大吃一惊,急忙走过来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老乡,分明就是一具早已干枯的尸身,被摆成了一副蹲坐的姿势。他的皮肉早就干枯了,好像完全失去了水分,五官还比较清晰,只是好像戴了个奇怪的面具。双目微闭,嘴唇紧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看得出,这具干尸早就死去了多时,不过却没有腐坏,而成了一具木乃伊。 第75页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说不出的惊骇,这里真是太奇怪了。这间房屋有火塘,有卧铺,还有生活用的一些用品,很明显是人类生活的居所,可是为什么弄具干尸放在活人居住的房屋里。 胡教授仔细审视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在有些民族,人们习惯将尸体干燥后摆在房子里和活人在一起,据说这样可以留住祖先的灵魂,和子孙们常相聚,并庇佑后人,我想,这里的居民恐怕也有相似的想法。” 席苗点点头:“有道理,只是这里的气候如此闷热潮湿,想把尸体干燥成这种木乃伊恐怕很不容易吧?” 张连长说:“是啊,这里既不是高寒地区,又不是沙漠地区,不具有冷冻尸体或使尸体迅速脱水的条件,这里的人看样子还生活在部落阶段,他们怎么可能将尸体弄成这个样子呢?” 胡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土着居民究竟对尸体做了什么。或许,是我们都想多了,这只是一个特例罢了。 大家边说边从房间里退出来,信步走到不远处另一家竹林篱笆院子,大家直接推门走上竹楼,好像进了自己家。我感到有些好笑,村民越是惧怕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大家反而感觉放开了,好像彼此都是老朋友,不会见外似的。 这次开门好像并不期望这家的主人会在家,事实上确实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房屋中间的灶膛里炭火依旧发着红光,显然这屋子是有人的,很可能是见我们来了才离家出走的,而且时间还不会太久。 大家并不介意村民的态度,反而不约而同都把目光扫向了竹楼的门后,想看看是不是又有一具干尸在等着我们。果然,这家也有一具蹲着的黝黑干尸摆在了门后,样式和刚才我们看过的那家几乎一模一样,这下大家的嘴巴算是张圆了,看来胡教授推测的不错,把干尸摆在家中确实也算是一种丧葬习俗。 席苗一张俊俏的瓜子脸显得既好奇又难以接受,她皱着眉头:“把尸体摆在活人的屋里,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人看到尸体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还怎么吃饭睡觉。”说着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理解。 胡教授笑笑:“民族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人们对生死的理解也不一样。汉人讲究人死后入土为安,尸身决不能暴露在外,少数民族不一定这样想。藏族就认为将肉体餵给秃鹫,能将死者的灵魂带到天堂。天葬师把尸体背朝天,折断四肢,在尸体中央和两肩用力撕开皮肤露出肌肉,然后退开,苍鹰铺天盖地而下竞相啄食。等天葬台上只剩下骷髅时,天葬师再用石头将骷髅敲成骨酱揉成一团,秃鹫再次铺天盖地而下,食尽散去,周围的人开始长跪顶礼。这在我们看来简直不可容忍,但他们却处之泰然。如何处置尸体和生死观直接相连,不见得我们的理解就是最科学的,呵呵。” 大家点点头,认为教授言之有理。席苗喃喃道:“我还是觉得这种处理尸体的方法有些恐怖,呵呵。” 既然没有找到人,大家看了一会新奇就又退了出来,接着又走进两家院子,一样毫无收穫,只是这次只有一家摆着干尸,另一家却没有,不知道什么缘故。 就在大家有些泄气的时候,熊彪突然说:“那边有个高高的房子,咱们到那边看看。”众人抬头,顺着熊彪示意的方向,发现在村落的较远处,果然有个较高的平台,台子上有栋小房子,看上去和这里的竹楼有很大不同。 众人走上这块巨大的岩石,才发觉旁边居然是深达万丈的悬崖,小房子坐落在平整的石台上,显得突兀、孤寂。 “这里会有人住?这恐怕是一座庙吧?”张连长边说边顺手推门,门开了,他的话戛然而止,我们看到昏暗的小房子中央赫然坐着一位鬚眉皆白的老者。 第十二章 天地之眼 [本章字数:276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2 21:53:46.0] ---------------------------------------------------- 第十二章 天地之眼 老者鬚眉皆白,双目紧闭,皮肤黝黑,肌肉干枯,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好像多年也不曾换洗过,正盘腿端坐在房子中央的一块毛毡上,没有任何声响。如果不是坐着的姿势和其他民房的干尸有所差异,大家一定还会把他当成一具尸体。张连长慢慢走上前,开口问道:“老人家,老人家。” 老者没有回应,依旧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连唿吸也没有。张连长又喊了几声,仍然没有效果,大家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这回又没戏,看样子我们又碰上一具干尸。 席苗嘆口气:“哎,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熊彪也点点头:“嗯,这回白来,又碰上个死人。” 大家纷纷转身,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苍老低沉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全都蹦起来,好像听到了鬼叫。 我吓得一激灵,急忙转身去看,只见那老者仍然端坐在哪里,一动也没动,只是一双眼睛却慢慢睁开,射出两道犀利的光,我瞧得心中一颤。 这老头,分明是个活人,偏要装死人,把大家吓得一愣一愣的,众人不由得苦笑。我却很纳闷,这老头怎么会说汉语,莫非他就是…… 没等我多想,张连长已经镇定下来,朝那老者施了一礼,笑笑说:“呵呵,老人家,对不起,冒犯了。我们是国家地质勘探队的,来到戛果村想打听点事,不知道老人家方便不?” 第76页 老者面不改色,一双眸子却阴晴不定:“哦,你们是勘探队的?来这里干什么啊?” 席苗抢着说:“我们是东边村子的李老汉指引来的,他说您能帮忙指引我们。”显然,她也怀疑这老者就是李老汉说的巫师。 果然,老者淡淡地说:“老李太多嘴了。我已经快百岁的年纪,自顾尚且不暇,哪能帮你们什么忙,怕是会令你们失望了。” 这老者果然就是二十年前搬过来的巫师,大家不由长舒一口气,问来问去,居然被我们瞎猫逮住死耗子,硬是给撞上了,要不然,不知得找到什么时候。 有了李老汉这层关系,老者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居然招唿大家坐下。其实房子里也没什么板凳,大家席地而坐,张连长将我们来藏南以后的经歷简单说了一遍。 巫师听完后,双目一挑,两道精光就射在了我的身上,好像十分惊奇的样子:“你们说碰到黄老的就是这位年轻人么?” 张连长点点头。 巫师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我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好像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有些紧张。我总觉得那双目光太锐利,好像能穿透人的内心,不应该属于一个年近百岁的老者,那种令人不寒而慄的能量不应该被这么大年纪的人所拥有。 “小伙子,能让我看看你的手么?”巫师突然向我提出一个没头没尾的要求。我心中一动,看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难道我手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大家也感到很奇怪,纷纷把目光投向我的手,好像那是一对十分稀罕的宝贝。我心中惴惴不安,还是慢慢伸出了双手,送到巫师的面前。 巫师用他那干枯如竹棒的手指慢慢捏住我的手,轻轻翻转过来,让手掌心朝上,我感觉他的手指十分冰凉,好像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温度,只是几根铁棍。 突然,巫师的瞳孔慢慢睁大了,那双本来就犀利得可怕的双目中几乎射出两道光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双掌掌面上来回游走的力量。 “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一双天地之眼,呵呵,我终于看到真正天地之眼的样子,呵呵呵呵。”巫师一边仔细审视,一边自言自语。 我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天地之眼?巫师到底在说什么。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老头在玩什么鬼把戏。 “老人家,什么是天地之眼?”席苗忍不住好奇地问。 巫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松开我的手掌,慢慢道:“你们看他的手掌。”我急忙收回自己的手,仔细端详手掌,果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双掌掌心居然一边出现一个眼睛状的图案。左掌心是青色的眼睛,右掌心是红色的眼睛,虽然还是有些模煳,但仔细端详,大致的轮廓已经开始显现。 大家惊奇地看着我的手掌,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对奇怪的图案,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这时候,胡教授慢慢地说:“难道,难道这就是黄老在虎子身上留下的痕迹?” 大家恍然大悟,在东边村子的时候,李老汉已经告诉我服用黄老后,身上可能会出现火眼和冰眼,难道这就是火眼和冰眼,可巫师为什么把这对眼睛叫做天地之眼。 巫师淡淡地说:“三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天地之玄妙不是普通人能窥破的,要想解开天地之秘密,必须首先找到天地之门,要想找到天地之门,必须要有天地之眼,否则,任你动用再先进的工具也无济于事。现在你们有了天地之眼,看来想做的事情已经有了最基本的条件,好好把握,莫要和成功失之交臂。” 众人又惊又喜,张连长问:“老人家,您的意思是我们能找到想找的地方?” 巫师神秘地笑笑:“呵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了条件不等于就能成功,最终能否成功还要看你们的能力和运气。” 熊彪说:“可是,天地之门究竟在哪儿呢?” 是啊,要想窥破天地之奥秘,必须要找到天地之门,可是天地之门究竟在哪儿,我们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巫师,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或者提示。 巫师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天地之门在哪儿,只是说:“四十年前,我曾见过一次这样的天地之眼,那是一位幼年活佛,他的手掌心就有一对这样的天地之眼,后来却不知所踪,有人说他成仙羽化了,有人说他去了天国,但都没有确切的证据。直到今天,我才终于见到第二个有天地之眼的人。师父告诉我,有天地之眼的人是来往于天国和凡尘的天使,只有这种人才能穿梭于生死两界,游走于现实与虚幻之间。” 胡教授问:“你在哪儿见到的这位活佛?” 巫师平静地说:“就在离这里一千多里远喜马拉雅山脚下一处寺院,十年后我再次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些好像和我们来这里的意义牵扯不大,大家也就不再询问关于活佛的事情。张连长说:“老人家,你听说过沙姆巴拉这个地方吗?” 巫师平静的面色没有丝毫更改,他的目光十分淡漠,就像高山上的圣湖,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说:“什么沙姆巴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第77页 众人的心就是一沉,这么有传奇色彩的知名地方他居然活到快一百岁也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沙姆巴拉果然只是一场谣传,世上真的没有这个地方?还是老者不愿意告诉我们。 胡教授笑了笑,说:“老人家,是这样的,我们是国家地质勘探队的,听说西藏有个神秘的洞穴叫沙姆巴拉,上级派我们到那儿搞地质勘探,谁知道问来问去就问到这地方来了,不知道老人家有什么指点没有?” 巫师再次闪动那双凝练的眸子,说:“我们这里只有通天窟,没有什么沙姆巴拉。” 通天窟?什么通天窟?大家的心再次被激起了好奇,就问巫师通天窟在什么地方。 巫师好像疲惫了,双目微闭,不理睬众人,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你们不是已经看到干尸了么,去问问村民不就知道了。”说完,眼睛完全闭合,好像重新回到了太虚境界,完全不再理睬众人。 第十三章 宿营怪遇 [本章字数:265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2 21:56:42.0] ---------------------------------------------------- 第十三章 宿营怪遇 大家没办法,知道这种人软硬不吃,属于那种传说中的怪人,既然他不愿意说,求也是没用的,只好摇头嘆息着退出来。 来到街上,发现只有一队氂牛卧在地上,几个孩子在一旁看着,笑着,叽叽喳喳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却没有发现嘉措的影子,嘉措跑哪里去了。找了一圈才发现嘉措正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和两三个当地的中年男人交流。 他们的语言虽然不同,却勉强可以交流。嘉措常年做导游,和不少偏僻地区的人们有过来往,懂得如何和这些与世隔绝的村民交流。这些人的语言和藏语应该属于同一系统,只是另成一派,方言较多,嘉措比比划划加上手势基本上连蒙带猜地能明白个大概。 熊彪说:“当年我们在这里迷路的时候,也是队伍里一个藏族战士这样连说带比划和这些人交流的,后来还交换了一些物资。 张连长让嘉措和熊彪再次接触这里的村民,一是想办法补充些食品,二是打听一下通天窟究竟在什么地方。 两人去了好半天,直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回来,我们急忙迎上去,问究竟怎么样,熊彪有些丧气,说:“我们和这些人交流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们究竟想说什么。不过倒是换来几块腊肉和一些蜂蜜。戛果村外有条河,水是干净的,可以食用,我看今天是不成了,要不,咱们先休息一夜,明天再说。” 事到如今,急也没用。大家只好先收拾东西,催着氂牛寻找宿营的地方。 张连长问熊彪:“你还记得上次你们宿营的地方么?” 熊彪说:“就在村外的小河边上,估计能找到。” 熊彪带着队伍七拐八拐,就在离戛果村一里多远的地方,找到了那条小河。河水清澈,水势也不大,用手掬起一捧河水,喝到嘴里,还有些甜丝丝的感觉。我们找个地势较高同时视野又很开阔的地方搭起帐篷宿营。 席苗和熊彪整好火堆,准备做饭,其他人则帮嘉措将牛身上的物资卸下来,抬到帐篷里堆好,免得夜里被雨淋湿。这里的气候变幻无常,说下雨就下雨,我们一路上已经领教过多次。 吃过晚饭,一轮又大又亮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坐在这空旷无垠的旷野中,人和大自然的关系好像也变得不同寻常。月亮显得极大,极明亮,而且湿漉漉的,我在草原上也没见过这么鲜美的天空。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喝茶、闲聊。嘉措则照顾氂牛吃草、河水,让它们充分休息。氂牛全卧在地上,绕着帐篷围成一个大圈子,头朝外,尾巴朝内。嘉措说这是他的发明,晚上可以防备一些危险。 我知道沙漠上的驼队在晚上休息的时候,会将骆驼头外尾内摆成这种样子,人则住在中间,没想到氂牛也可以。 张连长说:“我看,咱们明天还得去找那个巫师,一定要向他问明白这里的情况,其他人不懂汉语,见识也不行,只有巫师能告诉我们答案。” 胡教授点点头:“是啊,要想找到沙姆巴拉,一个线索也不能放过。熊彪十几年前的遭遇非常奇特,我觉得可能与沙姆巴拉有关,巫师也可能知道这个情况,一定要从他嘴里掏出我们需要的东西。”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头喝茶不做声的席苗突然说:“唉,你们注意到个问题没有?” 张连长扭头看她:“什么问题?” 席苗说:“我在路上就感觉很奇怪,巫师原本不在这个村子,本来在其他地方住得好好的,为什么二十年前突然搬到这里来?你们不感觉奇怪吗?” 张连长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腻了,换个环境不很正常么?” 席苗说:“不对,你们别忘了,巫师现在可是上百岁的年纪,放在二十年前也得八十左右,那也是标准的老人了。老人可不像年轻人,没事就东南西北到处风风火火闯世界,老人的恋旧心理很重,没有十分必要的原因一般不会离开住处另寻新家,你见过几个八十岁的老头住得好好的没事将家搬来搬去的?我看,这个巫师很奇怪,他来这里肯定不止换个环境那么简单。” 席苗说得有根有据,分析得合情合理,大家一时倒没注意这个,被她这么一说,都感觉还真是这回事。 第78页 胡教授沉吟了一声说:“嗯,不错,席苗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个巫师有点来歷,他会说汉语,年纪又那么大,而且还会打机锋,见识很不一般,绝不像个俗人,这人肯定不是这里的土着,至少以前曾经离开这里到过很多地方。他不是说以前曾经到过一千多里外见过一个身上有天地之眼的活佛么?好端端地跑到一千多里外的寺庙干什么,我看明天一早就去找他,再唠唠,将这里的情况问清楚再说,反正既然来了,也不急着离开,说不定能在这里发现一些东西呢。” 说到天地之眼,倒把众人提醒了,席苗问我:“虎子,你手上的那对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我急忙抬起自己的手掌,放在篝火下仔细观看,只见那对眼睛一样的图案现在显得更加清晰,且颜色也变得更深。左掌的青眼和右掌的红眼在火苗下真像一对奇怪的眼睛,好像从中真能喷出东西来。 大家也都围拢过来观看,啧啧称奇。 张连长说:“这次进藏,席苗提议一定要带虎子来,看来很有些先见之明的,呵呵。” 胡教授说:“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虎子的经歷就告诉我们做事一定要活学活用,见机行事,不能墨守陈规。天下的秘密只有人想像不到,没有绝对不能发生的,任何自我封闭的想法都是掩耳盗铃之举。” 大家又说了会闲话,才分别进帐篷睡觉。由于不是深山旷野,周围好像也没什么危险,张连长将晚上的守夜值班分成四组,嘉措值第一班,他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不能半夜里再折腾起来,熊彪值第二班,张连长本人则值深夜第三班,我值接近黎明的最后一班。 等张连长将我从帐篷里叫醒,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带着黑背,钻出帐篷,接过张连长手上的步枪,来到外面换班。 刚钻出帐篷,浑身就打了个冷战,这里的夜晚真冷啊。在帐篷里就感觉有些冷,外面温度更低,四周都飘着白色的雾,从远处的雪山一直笼罩过来,将地上的一切包括眼前的森林和村落全都覆盖在一层厚厚的浓雾之下。 雾气轻轻流动,好像河里的水,又像天上的云,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周围又冷又湿,我不禁抱紧了双臂,连打几个呵欠。先是围着宿营地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坐在篝火旁的一块毡子上取暖。 就在天色将要放亮的时候,我已经往火堆里添加了好几次木柴,围着火堆稍微好受一些,不然这里又潮又冷的气候真让人受不了。 坐久了,感觉双腿不得劲,正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抬头一看,吓得我激灵灵打个寒战,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白雾里赫然站着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将步枪举起来,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声音很大,帐篷里的人也听见了,熊彪第一个冲出来,接着张连长也钻出来,嘉措、席苗、张教授也都被惊醒,分别从帐篷里出来。 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张连长示意我不要开枪,他接过步枪,和熊彪从两边慢慢包抄上去。 第十四章 巫师加入 [本章字数:284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3 20:31:28.0] ---------------------------------------------------- 第十四章 巫师加入 走得近了,大家才逐渐看清这人的模样,只见他身材修长,背已经有些佝偻,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在风中摇摆,好像随时可能从身上脱落,形容枯瘦,皮肤黝黑,这人居然是天明后我们打算重新造访的巫师。 所有人都感到无比奇怪,巫师深更半夜跑到村外的宿营地干什么。 见是巫师,张连长才把步枪放下来,不过仍很戒备,在离巫师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定,笑了笑,说:“啊,是老人家啊,您怎么大清早到这里来了?” 巫师面无表情,他看了看张连长,又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眼睛落在我身上,盯了一会,才开口说话:“我可以带你们去通天窟,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令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巫师会毛遂自荐。本来大家打算吃过早饭就去他那间奇怪的屋子再作拜访的,这下省事了,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不过,这样的好事却令所有人都心中惴惴,因为这老头不是活雷锋,他帮我们肯定有条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条件。 胡教授走上前去,笑了笑:“呵呵,好说,好说,只要老人家能帮我们完成这次勘查任务,条件好说,要钱给钱,数目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巫师平静地说:“我不要钱,也不要货,我只要这位年轻人打开天地之门的时候能顺便跟着进去看看里面的秘密就行了。”说着,用干枯的手指了指我,意思等我打开天地之门时,让他借光通过。 呵呵,这是什么条件!什么天地之门,我连天地之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打开?这老头居然还想搭顺风车,真是老煳涂了。 不过,现在不能得罪他,先稳住再说。这里的人和我们语言不通,看来又都是愚昧无知之人,连见个外人都不敢靠近,指望他们肯定不成,现在还真只有这老头或许能帮上忙。 张连长和胡教授急忙满口应承,请这位奇怪的巫师到帐篷叙话,巫师却不愿进我们的帐篷,只是在火堆旁随便找块地方坐下来,也不嫌地面潮湿阴冷,看来早就习惯了这里的气候。 第79页 众人急忙也围拢在火堆旁,张连长吩咐嘉措再去弄点木柴来,将火堆挑得旺旺的,大家好坐下来说话 添加了木柴,篝火更旺,周围一片暖和,雾气也慢慢消散了。 胡教授问:“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大家也好做到心中有数。那个通天窟究竟怎么回事?” 巫师长舒一口气,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通天窟是离这里二十里远的一处山洞,据说此洞一直通达天宫,所以才有通天窟的名字。当然,谁也没真正在里面呆过,因为活人在里面超过三天就会变成干尸,所以,这里的人对那里都很忌讳。” 干尸,我突然想起来在村民家中见到的干尸,心中一动,莫非这些人就是由于进了通天窟才变成干尸的? 这个想法不仅我有,其他人估计也想到了,席苗就首先将这个疑问提出来了,她问村民家中的干尸究竟是怎么回事。 巫师淡淡地说:“这里住的是珞巴族的支系,信奉灵魂转世。人死后尸体不能破坏,必须留下完整的尸身,灵魂才能重新转世投胎,等到整整十个月后,灵魂找到新的居所,人们才能将尸身重新安葬。死者亡故后,子女将尸身抬进通天窟,放置三天后再取出,就会变成完美的干尸,无论放置多久都不会腐烂。十个月后,等死者的灵魂重新找到新躯壳,家人会将死者重新抬到通天窟安葬,也有人会将干尸一直放在家中的门后供奉,好像活着一样。”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许多人家都有尸身供在家中。 不过,山洞怎么能够在三天之内就将一具尸体变成完美的干尸呢?莫非这洞里有什么古怪不成。 巫师继续说:“我曾经到洞中去过,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山洞,而且也不是很深,没发现什么秘密。据说,通天窟里可能藏着打开天地秘密的天地之门,没有天地之眼者根本看不到天地之门,也找不到打开天地之门的方法,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年,就是在等能打开天地之门的人到来,果然,今天被我等到了。” 大家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洞里并没什么东西,怎么能将死者变成干尸呢?奇怪。 胡教授问:“您为什么要去天地之门呢?” 巫师淡淡的说:“据说,只要能穿过天地之门,就能窥破轮迴的秘密,生命可以倒转,时间可以回流,老人可恢復小伙,老妪可重成美人,这样的诱惑难道不是很大吗?” 这样的诱惑的确很大,无限的生命对任何人都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难怪从古到今无数的权势者都梦想长生不死。不过,巫师也有这样的奢望吗? 我心中一动,生命倒转时间回流不就是沙姆巴拉的奥秘吗?纳粹费尽心机要找到沙姆巴拉,不就是想利用这种神秘的力量扭转时局回到最佳起点吗?难道这个通天窟就是无数人苦苦寻找的沙姆巴拉?想到这里,我激动得简直要蹦起来,抬头却看见席苗正在一旁看着我,好像她也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强忍激动,努力平静了心情,听这些人继续交流。 胡教授、张连长和巫师又谈了很多,最后大家决定今日就动身去通天窟。 张连长让嘉措留下来看守营地,等我们回来。我感觉进次洞或许很快就能回来,就没有带上黑背,让嘉措帮我照看它,嘉措答应了。 众人带上充足的食物和弹药以及其他必备物资,由巫师带路,朝通天窟就进发了。白雾渐渐散去,一轮红日跃起东方,照得大地一片翠绿,气势蔚为壮观,巍峨的山躯和东北的景色果然迥然而异。 二十里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在平原上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这里,确实算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大家穿过雨林,爬上山岭,进而爬上半山腰的洞口前,已经到了正午。由于每人身上都有负重,所以这趟旅程并不轻松,人人脸上都流着汗,席苗更是面色通红。 胡教授提议先休息一会,其实用不着他提议,众人都有此意,唿啦啦坐倒一大片,大家喝了点水,围坐在洞口外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仔细打量这个所谓的通天窟。 洞口并不大,略呈圆形,三米多高。两米宽左右,往里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巫师前面说了这里有许多神奇,我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这种山洞在云贵高原的喀斯特地区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个,毫不稀奇,仅从外貌上看,怎么都看不出它有那么大的魔力。 休息了半个小时,众人喝点水,仔细把洞口外的处处都检查一遍,除了一些陈旧的凌乱足迹,再也没有别的发现。巫师说,那些足迹是前来运送尸体的村民留下来的。洞中不知曾经放置过多少尸体,出出进进的足迹已经将地上踩出了一条很平整的小径。 我们就顺着这条小径进到山洞中,大家打开手电,鱼贯进入洞中。抬头看看四周,里面稍微宽敞一些,不过最多能并排走四人,洞壁很光滑,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人工打磨,往里走了五十多米,洞窟越来越宽敞,高度也有所增加,渐渐有小房子那么阔绰,六个人并排进入里面已经不觉得拥挤了。 又走了大约几十米,靠洞壁的一侧赫然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床,床面是用一种藤蔓编织而成,上面什么也没有,大家觉得好奇,就问巫师这是干什么用的。 第80页 巫师说:“这就是村民放置尸体的停尸床,人死后被抬进洞中,就放在这张床上,三天后再来取走,就成了干尸。” 我听得有些玄乎,就是这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木床,什么技术也不用,就能把一具新鲜的尸体三天之内变成完美的干尸?若并非信口开河,那么这个看似普通的山洞恐怕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第十五章 通天奇窟 [本章字数:263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3 20:37:54.0] ---------------------------------------------------- 第十五章 通天奇窟 大家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巫师,对他先前的说法有些怀疑。 熊彪首先沉不住气,为打破沉闷的气氛,他清清鼻腔:“吭,吭,老人家,您说,通天窟就是,就是这个洞窟?” “嗯。”巫师点点头。 “那,就是这个洞能把尸体变成干尸?” “嗯。” “不会弄错吧?我看这里平平常常,好像,好像……” 巫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里的确就是戛果村民停放死者的地方。我们再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大家跟在巫师身后,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这里的石壁好像更加光滑,但除此之外,好像并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席苗就在我身边,我们走在人群的后面,她轻轻问我:“你看出这里有什么不一样了么?”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获。虽然如此,我心里却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地紧张,四周的环境好像有些不太自然,究竟是哪里不自然,却很难明白地说出来,只是觉得这个洞窟越来越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又往里走了百十米,我突然一愣,停住了脚步,席苗马上也警觉地站住了,问我:“怎么,你感觉出什么来了?” 前面的人也听到她的问话,不由扭头回头看我们,看我站住不动了,纷纷停住脚步,人人脸上掠过一种不宜察觉的紧张。 自从我的双手出现天地之眼以来,明显能感觉到每个人对我的态度客气了许多,好像我是什么神灵,同时一股无形的距离也在我们中间渐渐拉开,也许大家认为我不再是普通人,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而尊重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感情距离的疏远。 张连长回头问我:“虎子,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我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这个洞窟好像,好像不大对头。” 听我说这里不对头,大家的脸色马上变了,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流。张连长快步走到我身边,一字一句地问我:“你能感觉出究竟哪里不对头么?” 我又凝视了这里的里里外外一会儿,对众人说:“你们都把手电关了,让我看看。” 空间黑暗下来,眼前立马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周围沉重的唿吸声此起彼伏,我能清楚地听到,显然,大家都很紧张,以至于不能均匀平静地唿吸。 突然,我的眼前渐渐好像亮起了一丝光线,把最黑暗的空间给稀释淡化了,说不清这股光线来源于何方,但能明显感觉到。又过了几分钟,这股神秘的光亮越来越强烈,我甚至能借着这股亮度模模煳煳分清离我最近的席苗的身影轮廓,我不由得惊奇起来。 席苗的唿吸也在无形中变得粗重起来,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轻轻靠近我。我轻轻地问她:“你能感觉到我们身边是不是有些轻微的亮光了?” 席苗说:“不错,我甚至能看清你的身影了,不过就像是在很浓的雾里。” 其他人也纷纷称奇,都说自己能模模煳煳看得清身边的人影,又过了一会儿,张连长的手电首先亮了,大家纷纷打亮自己的手电,周围的一切重新变得光亮如白昼。 大家面面相觑,张连长首先问巫师:“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摇摇头,说:“不知道。若不是这位年轻人今日提醒大家,我也不知这洞里居然会有这种奇怪。” 张连长又问胡教授:“教授,你的意见呢?” 胡教授皱着眉头说:“从刚才的情况看,这里的石头很可能会发射一种神秘的射线,所以我们才会能在漆黑一片的洞内看得清身边的人影。也可能这里的山中含有大量的萤石,这些萤石吸收了手电筒的光线,可以缓慢释放出来。” 萤石是一种不常见的矿石,可以吸收光线再缓慢释放出来。古代许多所谓的夜明珠其实就是含有萤石的矿物。 不过,这里的光线却不大可能纯粹是萤石的作用,我想肯定还另有蹊跷,估计和干燥尸体应该有很大关系。 大家又往里走了大约一百多米,突然一道巨石横在眼前堵住了去路,洞窟到此戛然而止,或者说通天窟到了尽头。 众人围着石窟尽头的石壁四下打量,才发现通天窟的容积原来是在缓慢增大的,幅度虽不迅速,但累积起来的效果却很惊人,到了最里面的尽头,洞窟已经变得相当开阔,六个人并排走在里面绰绰有余,比进来的时候宽绰了两三倍,高度也增加了约一倍,整个洞窟的形状好像一个倒喇叭的形状,越往里越大。 第81页 张连长问巫师:“这个洞就这么长,到这里就到头了么?” 巫师说:“我上次来也是到这地方就停止了,看样子这就是通天窟的最里面了。” 席苗不禁皱着眉说:“这里到外面至多不超过五百米,这样的洞穴怎么可能通天呢?”说着,把目光扫向了我,大家也开始把目光投向我,好像我能看出来其他出路似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和大家一样,对这里的一切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大家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我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用手电筒在周围的石壁上仔细寻找了一遍又一遍,一无所获,所有石头都是冰凉梆硬,用锤敲都掉石头渣子,是名副其实的石洞,一点虚假也没有,这样的洞窟不可能有什么缝隙,众人不免隐隐感觉有些失望,本来以为来到这里会有什么惊天发现,没想到只不过一个很普通的石洞而已。 唯一让人感到有些稀奇的是这里的洞穴可以发出幽微的光,可这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很多地质原因都能解释这一点。 席苗突然想起什么,问巫师:“老人家,我记得你不是说过,有些人家将尸体接回去,十个月以后,还会送来葬在这个洞穴里,我怎么没看见埋葬的尸体呢?” 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十分好奇,是啊,这里四壁光秃,什么东西也没有,那么葬在通天窟里的尸体究竟哪里去了? 巫师的脸色也是一变,不过马上就恢復了平静,他淡淡地说:“这就是通天窟最神奇的地方,据我说知,仅戛果一个村庄,二十年来埋在这里的尸体就不下十几具,但是后来一具尸体也没有了,全部消失了,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村民都说这些亡者羽化升天了,所以他们更加笃信这里是可以通到天府的洞窟。” 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很离奇,不过也很有趣。席苗又问:“村民们埋葬尸体的时候是如何操作的,我看这里四壁都是石头,连个缝隙都没有,怎么可能埋葬尸体?” 巫师说:“他们就是将干尸重新堆放在洞穴深处,随便靠墙一放就行了。等下次再进来的时候,干尸已经不见了。” 众人听得好奇,还有这种怪事。若非真的羽化升仙,就是被人偷走了。可是什么人会偷这些尸体呢?他们偷尸体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转悠了一圈,依然没有收穫,有人感觉累了,就蹲下休息。我也感觉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有些吃力,就斜依在洞穴最底部的那块石头上,将右手扶在上面。 突然我发现席苗的眼睛睁圆了,她好看的小嘴巴慢慢张开,几乎成了o形,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在惊奇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难道,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十六章 冰火消融 [本章字数:273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3 20:44:44.0] ---------------------------------------------------- 第十六章 冰火消融 我顿时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自在,好像有无数条毛毛虫在背上爬,勉强挤个笑容,问席苗:“呵呵,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席苗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眼神更加明亮,双眸中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为奇怪神秘的现象。突然我发现众人的脸庞都开始明亮起来,不但是众人的脸庞,连同他们的身体,连同整个的洞窟都在一剎那间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手电的光已经变得十分可怜,周围突然变得如同洞外的白昼,甚至比白昼还要刺眼,好像我身后有一千盏白炽灯被同时点亮,我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去看身后,眼前的一幕将我惊得呆若木鸡。 我右手放置的石头这时候已经变得明亮起来,而且已经变得半透明,那些光线就是从这块大石头中放射出来的,好像石头被燃烧了。我隐隐约约能看到这块坚硬如铁的石头内部好像有一个太阳在翻滚,而手掌触压的石头表面也在突然间变得松软,就像一块随时可能被拍碎的豆腐。 我吓得浑身汗都下来了,急忙就想把手掌挪开。突然,巫师大声说:“不要动,不要挪开你的手。”我吓了一跳,不要挪开我的手?什么意思?但这时一股无名的吸引力正将我的手牢牢钉在身后这块燃烧的石头上,我却并不感到灼热和刺痛,手掌一时间却变得虚无,好像就停留在半空中,并没有摁着任何东西。 突然间,就见那块大石头在迅速消融,体积变小,好像烈日下的雪团,又像火苗上的奶酪,不过消融的速度比那要快得多,转眼间,这堆坚硬的石头好像化为了一股液体,从中间开始烂开,并化成了一层层的汁液,顺着洞壁的缝隙被吸收进去,哦,老天爷,这是我长到十九岁能看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而且就发生在我的眼前。 石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融,就在大家还没有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的功夫,一大块石头已经融化得几乎只剩下靠在四壁上的一些茬子。奇怪的是,我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高温,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疼痛,就是觉得光线比较刺眼,几乎就在睁眼闭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手掌兀自还在半空中举着,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固定,只是眼前的石壁已经开通了,那块横挡在洞底的大石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通道,不但宽阔,而且明亮,四周的石壁好像吸收了刚才那块明亮石头的汁液,也开始变得可以放光,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发光,但已经不再需要手电,而且四周看得清清楚楚。 第82页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家都把眼睛固定在我身上,好像所有人的思维都停滞了,一剎那间,空气静得可怕。 我的思维也停止了,我甚至连手臂都已经收不回来,就在一瞬间,我以为这条胳膊再也不能蜷曲,甚至从此再也不属于我,直到张连长走过来拉我,我的神经才从僵直中逐渐放松,手臂自然也就耷拉下来,浑身感觉几乎虚脱一般,差点站立不稳,张连长和熊彪急忙一人一边夹住我的胳膊,这才摇摇晃晃没有倒下。 胡教授让他们将我放在地上靠着洞壁休息,汗水滴滴答答顺着脸颊往下流,不知道是累得还是吓得。席苗过来餵我喝了两口水,才逐渐恢復平静。 众人都没有马上就进入眼前这条新的明亮的通道,因为不知道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五分钟以前,众人还为寻找新的前进路线发愁,而现在,一条通衢就摆在眼前,可是大家却在犹豫。 我勉强笑了笑,斜着眼睛问巫师:“老人家,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吗?” 巫师的脸色不再苍白,甚至开始泛起红晕,显然他也是非常激动,我看他双目炯炯有神,根本不像一位百岁老人的神情,不禁暗暗惊奇。巫师双眼凝视着这条新开通的道路良久,才喃喃道:“莫非,莫非这就是天地之门?” 天地之门?我突然想起我们初次在巫师家听他说起过的天地之门的秘密,心中不禁一阵激动,难道,我真的打开了天地之门,我真有这老头所说的那种神秘的能力? 胡教授这时却蹲下来,翻看我刚才那只手掌,在明亮的神秘之光的映射下,手上的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连纹路都看得十分清楚。 果然,我右手的那只红眼睛现在已经变得血红,好像一个深邃的血洞,而且已经扩散到几乎全部的手掌,令人不敢长久注视,好像多看一眼就能栽进那个摄人魂魄的洞中。我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样的形状我记得只是在看圆月之夜的天空,在月亮周围有时候会形成一种月晕,那种空洞、深邃和虚无的晕环令人在长久注视后也会丧失心智,好像随时都能一头栽进浩渺的天空,淹没在茫茫而冰冷的太虚中。 胡教授这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低声而急切地说:“虎子,让我再看看你的左掌。”我急忙伸出左掌,吃惊地发现左掌那只深黑色眼睛状印痕此时正在迅速变大,颜色变深,我的身体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寒冷,好像自己正坐在千年不融的冰层上。 我咬着牙勉强站起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将手掌支撑在身后的石壁上,突然,就见身后的石壁“喀喀嚓嚓”一阵轻微地响动,原本暗青色的石壁突然蒙上了一层白霜,白霜立即变厚变硬,迅速集结成冰,并顺着洞壁向后蔓延。 冰层越来越厚,在众人的身后开始长出凸起,四周的石壁也开始同时布满白色的霜花、冰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道冰幕在众人身后聚拢成型,并逐渐增厚变硬,大家吓得纷纷后退,全都挤到发散着神秘之光的新通道上。 我的身体却越来越暖和,好像有人从我怀中抽走了千年之冰,体温也渐渐恢復正常,血液重新有了温度,手臂也不再冰冷得难受。 冰层的加剧终于逐渐停止,一道厚厚的冰墙已经将来时的通道堵死。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色苍白,好像看活鬼一般看着我。如果说刚才看到眼前那堵石墙在瞬间松软融化消逝殆尽,大家还能理解的话,现在这堵凭空出现的冰墙则完全让人意料不及。我再次抬起左掌,发现刚才急剧增大增深的黑色环纹现已经停止增长,开始回缩,颜色也渐渐暗淡,我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再次靠着石壁慢慢出熘到地上,浑身虚脱。 这次不光我,所有人都靠着洞壁,身子慢慢往下出熘,全都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转眼间,绝境变成通途,通途变成绝境,这个变化发生得太快,我们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大家都不说话,心中几乎都有一千个问题想要问,却不知该怎么说,该去问谁。 最后,众人的目光还是慢慢集中在巫师的脸上。巫师坐在最靠里的地面上,他的脸色已经恢復了平静,看看我,又看看身边一眼望不到头明亮的洞窟,若有所思。 终于,张连长首先打破沉静,他哑着嗓子问巫师:“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巫师苦笑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这就是天地之眼的威力吧。那年轻人的双掌有通天彻地的魔力,可以交替发散寒热二气,所以才能打通天降巨岩,也才能拉起平地冰障,也许,也许这是佛祖保佑我们这次能寻觅到天地的秘密吧。” 我这时却想到在小村子听玲玲的爷爷说过的关于寒热二气的话,这才相信原来这一切的确是事实。没想到那具黄老在我身体造成了如此大的变异,心中不禁有些骇然。 第十七章 岩中尸身 [本章字数:277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4 15:27:10.0] ---------------------------------------------------- 第十七章 岩中尸身 胡教授站起身来,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把地质锤,走到身后的冰墙前,使劲敲了敲,冰层发出“噔噔”的闷响声,胡教授摇摇头,苦笑一下:“这块冰至少有五米厚,真是不可思议。” 席苗走上前摸摸这块从天而降的巨冰,轻轻地问胡教授:“胡教授,依你看,这块冰要自然融化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第83页 胡教授苦笑一下:“这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山洞,这种情况冰根本不会融化的,就是温度适宜,也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可能完全消融,但这里的温度绝对不可能融化冰块,除非藉助外力,否则这堵冰墙根本打不开。”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一个个面面相觑。胡教授却面色平静,看着我,微笑着说:“不过,大家也不用过分担心。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尚需系铃人,虎子既然能把这里封起来,他也一定有办法能把这堵冰墙打开,大家说是不是?” 张连长连声说:“对对对,虎子肯定能打开这堵墙,肯定能。”他说得那样肯定,好像比我还了解自己。听他这么一说,大家脸上不由绽开笑容,气氛顿时和缓下来。 席苗走到我身边,轻声地问:“你现在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浑身像散了架,勉强扶着墙壁几次想站起来,两腿却像灌铅一点也抬不起来。席苗急忙说:“你累了,再歇一会吧。” 我只好又坐到地面上,刚才经歷的一切就像做了场梦,我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煳里煳涂就做了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事,现在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席苗递过来水壶,我喝了几口,又休息了约半小时,才感觉好受些,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身后的冰墙前,用手抚摸着那冰冷的墙壁,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刚才造就的奇蹟,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张连长走到我身后,说:“你把手掌再摁下去,看看能不能打开这堵冰墙?”我把右手又放在上面,除了感觉彻骨的冰冷外,一点效果也没有,我的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众人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轻松霎时间又熘得无影无踪。大家站在我身后,都没有说话,我也没回头去看众人的脸,但我知道,一定非常难看。 只有巫师还坐在最里面的地上不动声色,他看大家都默不作声,才轻轻地说:“不必担心,我看那年轻人只是尚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等过一段时间,他熟悉了那股力量的运行规律,一定能打开这堵冰墙的。” 胡教授说:“嗯,说得有理。不必着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这里的秘密已经被我们窥破了,也不急着出去,我们就顺着这条道一直走下去,我倒要瞧瞧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 席苗点点头:“胡教授说的对。既然我们是来探寻真相的,现在真相就在眼前,焉能不进反退,至于出路,以后再慢慢理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想,那么大一块巨石都没能挡住我们,这块冰墙应该也不成问题。” 张连长、熊彪也都点点头,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理会这堵冰墙,先进洞看个究竟再说。众人原地休息一会,才继续往里走。 洞穴越来越宽阔,而光线也越来越明亮,好像我们的周围有数不尽的无影灯在照耀,看不清光线究竟从何而发,只是到处一片明晃晃的,不但不再需要人工照明,个别地方甚至亮得有些刺眼。 渐渐地,两旁的洞壁也变成半透明状,甚至能模模煳煳看到嵌在石头里面的一些东西。走了半个多小时,熊彪突然大叫一声:“啊,你们看那是不是一条鱼?” 鱼?这里怎么会有鱼,大家顺着熊彪手指的方向,果然就在我们右边的石壁中,一条鱼正静静横卧在半透明的石头中,这条鱼首尾俱全,个头还不小,足有一米开外,我看得张大了嘴巴,这里的石头中怎么能镶嵌着一条鱼。 胡教授却很平静,他笑笑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喜马拉雅山系本来就是一个年轻的山脉,两亿四千万年前,我们的脚下还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印度板块往北漂移和亚欧大陆碰撞,才隆起了现在的世界屋嵴,所以,在喜马拉雅山的石头里发现海生动物的化石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看到的好像并不是骨骼,而是一具完整的遗体,而且这里的石头越来越透明,好像玻璃,且放射出强烈的可见光,这倒是我几十年地质考察中从没有发现过的。” 我仔细往里面看去,那果然并不是一具骨骼,而是一具完整的鱼的躯体,好像从开天闢地以来它就在卧在石头里,而不是在水里,让人啧啧称奇。这里的景象越来越呈现出诡异的特徵,看来我们这次来藏南来对了。 又往里走了大约五百米的距离,洞穴两旁的景象愈加奇怪,不但出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鱼类,而且大多数的鱼类都是完整的,我感觉这里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头,这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景象的。当时我没见过水下公园,现在想想,那景象就像我们正穿梭在一个封闭的玻璃通道中,而周围,正有大批的鱼虾在我们身边游动。只不过,这些海洋生物不是游在水里,而是游于石头之中,太怪异了。 大家正瞧得兴致盎然,忽然,席苗的脸色变得苍白,我看她的颜色不对,就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你瞧见了什么?” 她一声不吭,只用纤纤细指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示意我看,我努力沿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吃了一惊,这次在水晶般的石头中横卧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个人,很明显那是一个人的形象,虽然不如在眼皮底下看得那么清楚,但那长长下垂的头髮,完好无缺的四肢,清楚无误地向人证明,那就是一具人的尸体,这可是太奇怪了,如果说是鱼虾尚可理解,按照胡教授的解释,那是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中海生鱼类的残留,但无论如何,数千万年以前,喜马拉雅地区不可能有人类存在,更不会横卧在这水晶般的石头中,无论从哪方面来解释,都是不合常理的。 第84页 我虽然没有上过多少年学,但父亲给我留下了大量的书籍,虽然身处偏僻的牧场,视野却比同龄孩子开阔得多,从根子上说,我不是个有神论者,我还是相信无论多么怪异的现象,总可以寻一条科学的解释,即便这种解释听起来很勉强,只要差不多能说得过去,我总愿意相信。 在去红叶沟之前,我对世上存在鬼神一说是嗤之以鼻的,现在则对根深蒂固的无神论有了隐隐的含煳,心中不再像过去那样有底气,这次又看到大量用科学很难自圆其说的现象,心中越来越没谱,我不明白究竟是该坚持自己的信仰,还是该相信眼前的现实。 席苗还在痴痴地盯着那具尸体,好像非常有兴趣。其他人看我俩都愣愣瞧得出神,也纷纷围过来看个仔细。 张连长问我:“虎子,看什么呢,这么上心?” 我用手指了指尸体的方向,轻声地说:“你看,那是不是一具人的尸体?” 张连长立马不作声,他面色凝重起来,顺着我说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咦”了一声:“奇怪,妈的,这里怎会有人的尸体?” 没等张连长继续说下去,席苗这时突然扭脸对我们说:“你,你们看,这具尸体是不是很像汤斌?” 什么?我的头皮听得一炸,身上的汗毛立马支起来,后脖子都开始冒凉气:“你说什么,你说他像谁?” 席苗却不再说话,一张俏脸绷得紧紧,要在平时我肯定觉得好笑,但现在我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张连长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错,就是那个狗日的!” 第十八章 地狱魔藤 [本章字数:286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4 15:28:24.0] ---------------------------------------------------- 第十八章 地狱魔藤 我急忙揉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去看仔细,这一看不要紧,冷汗瞬间顺着嵴梁骨就流下来。这具尸体虽然平躺着看不太清楚具体的长相,仅仅从侧面看,那神态,那身形像极了在零号基地下山洞中服毒毙命的汤斌。 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心一阵狂跳,简直要发疯了,这里离东北大森林万里迢迢,汤斌的尸身怎么可能跑到藏南一个奇怪山洞的奇怪石头中去,不可能,绝不可能,这肯定是我们的幻觉,肯定是这具尸体的神态有点像汤斌,大家看得模煳,就把他当成汤斌了,我在心中一遍遍否定自己的认知。 可是,当我再次仔细审视那具奇怪的尸身,越发感觉那人和汤斌神形酷似,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汤斌的尸体被张连长和赵科长扔到尸池中去,我宁愿相信这就是汤斌。 如果汤彬真的可以出现在这里的石头中,那就一定不止他一个人可以出现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人可以出现在这里,可是,谁会出现在这里呢? 突然,赵科长,赵振华,九哥,这个人的影像迅速掠过大脑,不过一瞬间我又否定了自己。我不断安慰自己,不可能,张连长和九哥亲手将汤斌的尸体抛进尸池,我亲眼看见张连长将汤斌抡起来扔进去,赵科长后来也死了,还是我亲自将他埋葬的。 如果汤斌出现在这里,九哥也出现在这里,哦,这是白痴也不会相信的事,肯定是自我暗示,是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这具尸体就是村民死亡后埋葬在通天窟的呢,我看大家都想多了。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大家的想法有些古怪,眼光有些走神并不奇怪,我在心中不断给眼前的景象作出解释。 我们慢慢移动脚步,却发现那尸体的身下扯出一条淡绿色的藤蔓,在透明如冰的石头中蜿蜒而行,一直伸向远方,大家不禁都瞧得痴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走了不到五十步,又一具尸体突然出现大家的眼前,这具尸体离我们很近,好像就躺在大家面前不到五米的石头里,在无影光下瞧得清清楚楚,这一下,我、席苗和张连长三人同时傻了,这不是赵科长是谁,明明就是被我亲手埋葬的赵振华,九哥,这个台湾特务。 我刚刚还在想这件事,结果一颗烟不到的功夫九哥就出现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感觉这个洞窟好像能理解人们的所思所想,好像透镜一样能看穿人们的内心,这个洞穴好像就是一个生命,有智慧能思考的生命。一个有生命能思考的山洞?哦,上帝,这tmd未免也太讲不过去了吧。可是,当我再次仔细审视眼前这具尸体,眼前的事实又让人哑口无言。 这下我相信了,刚才席苗瞧得绝不会错,那具稍远一些的尸身肯定是汤斌,这两个远在白山黑水的鬼魂真的如影随形,跟着我们来到藏南,想到这里,空气都凝滞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但我能看到,张连长的额角也在不停地冒汗,席苗更是脸涨得通红,一双眸子中尽是疑惧之色,她怔怔地看着尸身,回头又看看我,好像我能给她一个完美解释似的。 熊彪看我们三个神色大变,都不说话,就凑上来问:“哎,哎,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了?”张连长正愣愣想心事,没搭理他,可熊彪很执着,他缠着张连长一个劲地问:“哎,哎,你们,你们究竟瞧见什么了?” 张连长有些恼火,一甩胳膊:“你自己不会看,石头里有具尸……”突然,张连长的话头生生咽了回去,一个“体”字没说出口,那尸体却不见了,这突然消失的尸体就像刚才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诡异,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脸上写满了疑问和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85页 说时迟,那时快,席苗和张连长同时往后跑,我也跟着往后跑,跑到刚才我们看到汤斌尸体的地方,再一看,果然,刚才平躺尸身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哪里有什么尸体,只是一大片白花花的半透明的奇怪的水晶石。 难道刚才是我眼睛花了吗?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次眼前的确什么也没有。我的心并没有随着尸体的消失而轻松,反而越发沉重起来,心中暗暗叫苦,坏了,这次真的坏了。 尸体不见了,但那条淡绿色的藤蔓还在,不但在,好像还多了,我看见远处的石头里好像也有几条藤蔓扭扭曲曲伸向远方。大家都不再说话,加快脚步往前走,走了大约四五百米,隐隐约约看到洞口处出现一片葱绿和鲜红,那不再是一点点的绿和红,而是满眼的绿色和鲜红,就像走在春天的草原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里是山洞啊,如果没记错,我们是进入了一个叫通天窟的山洞,在偶然间打破石壁后进入了深处,这里应该终年不见阳光才对,怎么可能会有一大片葱绿呢,难道这里会有大片植物存在?不可能啊。 事实证明所有人的想像力都是贫瘠的,这里的确就出现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怪现象。我们走出山洞,眼前出现一个藤蔓交织的小草原,无数条绿色的藤蔓好像一条条蛇,从石壁中伸出来,交缠在一起,这些藤蔓的尽头却都挑着一颗小小如相思红豆一样的果实。 藤蔓交织成绿色的厚厚地毯,地毯上面的红豆铺成一片火的海洋,多到不可想像。在这些藤蔓的中央,居然是一个池塘。这些绿色藤蔓好像一条条贪婪喝水的蛇,就盘踞在池塘的边缘上,除了我们走出来的洞口,几乎再也没有能插脚的地方。 看着这满眼的翠绿,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一片奇怪的藤蔓,不知道从何而生,从何而出,怎么都集中在这个奇怪的池塘边。正呆呆看得出神,突然,池塘中跃起一条红色的怪鱼,一口咬住了那颗红色如相思豆的小果实,然后“啪”地一声又落回池塘。而红豆刚被吞噬,瞬间在光秃秃的枝节上又开出一朵漂亮的小红花,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小红花迅速凋谢,又变成一颗红豆般的果实。 一条条血红色的鱼不断从池塘跳出来,一口咬掉一个红豆,有时候,甚至能同时吞下两颗红豆,但藤蔓几乎在转眼之间就又会长出新的果实,整个池塘不断有红鱼跳出来,落下去,不断有红豆被吞噬,同时不断有新的红豆被迅速补充,好像变戏法一样,几乎没有间断的时间,众人不由看得呆了。 张连长看得大为惊奇,不由喃喃道:“哎呦,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开花结果这么迅速。这些鱼是什么鱼,哪来的这么好口福,有吃不尽的果子。” 胡教授面色凝重,没有开口,显然,他对这种新奇的植物并没有把握。这时候却听得巫师淡淡地说:“这些藤蔓叫尸藤,是从死人肚子里长出来的,那些小红花叫尸花,小红果叫还魂果,吃果子的红鱼叫黑摩天,是一种来自地狱的鱼,触碰不得的。”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些看上去绿色漂亮的藤蔓居然是从死人肚子里长出来的,这么多藤蔓,不知道该有多少尸体才能长出,想想都头皮发麻,我不禁感觉身上一阵发紧,浑身都不得劲。 熊彪凑过去问:“老人家,您怎么知道这些的,莫非你以前来过?” 巫师淡淡地说:“我自然没有来过,不过师父曾告诉我,以前有人见过这些藤蔓和红鱼,说这都是地狱之门的守护,活人若是触碰了这些东西,立马就会被夺去精魄。” 巫师说得煞有介事,众人听得头皮发麻。对于这些鬼鬼怪怪的事,我并不怎么相信。偏远落后的地区部落,常常将一些怪异或者自己不能解释的自然现象归结为鬼神之力,这本就是一种很正常的巫术文化。 席苗却很奇怪:“我看这些鱼明明都是大红的颜色,为什么叫黑摩天呢?” 巫师说:“你光看见这些鱼的外表,没仔细看这些鱼的口腔,它们的口腔乃至肚腹中的肠胃都是黝黑的,这是死亡使者的标志。” 第十九章 孤注一掷 [本章字数:294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4 15:31:12.0] ---------------------------------------------------- 第十九章 孤注一掷 听巫师这么说,我这才注意这些奇怪的鱼,果然,当有条离我们较近的红鱼跃起来吞噬红果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它那黑乎乎的嘴巴,那就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黑洞,根本不像鱼的口腔,看得人心惊肉跳。我当然看不见它的肠胃,不过,我相信巫师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熊彪还是有些怀疑巫师的解释,趁大家正在讨论的空当,他突然走向这些藤蔓,想看个究竟。谁知就在他离这些绿色枝条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时,几缕藤蔓好像忽然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朝他勐扑过来,熊彪大吃一惊,急忙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幸亏他是侦察排长出身,身手比较灵活,总算勉强躲过袭击,饶是这样,也吓得面色苍白, 大家不禁感到惊奇,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藤蔓怎么好像富于攻击性的动物,居然能嗅到近处的人的气息,并作出剧烈反应,这实在是出人意料的事情。 张连长找了块石头,朝离我们较远的藤蔓中间丢过去,“砰”的一声响过,受惊的藤蔓立即将石头紧紧包裹,眨眼间,一大团藤球就在我们面前滚来滚去,旁边还有不少藤蔓也昂着枝条急切地想加入进去,大家瞧得目瞪口呆,这要是一个人落进去,还不得给活活缠死、勒死。 第86页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拿这片诡异的藤蔓怎么办。如果不能通过这片藤蔓,我们岂不是要往回走了。 胡教授看着这片绿油油的藤蔓和它们结出的火一般的果实若有所思,他喃喃地说:“在巴西的热带雨林地区,生长着一种叫做杀人藤的恐怖植物,这种藤蔓以肉食为生,常常能突然缠住路过身旁的小型野兽和鸟类,然后吸干它们的血肉,为自己提供养料。难道我们看见的就是这种杀人藤?” 席苗问:“为什么植物也能攻击人类?它们会吃人么?” 胡教授解释说:“动物取食植物,在人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其实,反过来,能捕食动物的植物也确实存在,主要有产于南亚和澳大利亚的猪卷草,茅膏菜与产于南美的捕蝇草及瓶子草等。这些植物大都生长在热带沼泽地带,因为这类地区往往土壤贫瘠,所以植物不得不捕食动物以增加营养。美国有一个叫卡尔?李奇的博士在1920年9月26日的《美国周报》报告说,他在1878年在马达加斯加目睹了一棵巨大的开花植物将一名年轻女子消化掉。另外,生长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上的奠柏也能吃人。奠柏树高八到九米,长着许多长长的枝条,垂贴地面,像一个永远睡不醒的孩子,风吹摇晃。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它们,所有的枝条就会像魔爪似的向同一个方向伸过来,把人捲住,越缠越紧,使人脱不了身。同时树枝很快会分泌出一种粘性很强的胶汁,动物粘着了这种液体,就慢慢被消化掉,成为树的美餐。” 众人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我的天,这一片真要都是杀人藤,我们岂不是全要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联想起巫师说这些藤蔓全是从死人的肚子里生长出来的,我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张连长问巫师:“老人家,您的意见呢?我们该怎么办?” 巫师也在凝视着这片红绿海洋出神,听张连长问他,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地狱的东西,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火驱除它们。” 火?这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只是,我们到哪里去弄火,又哪有那么多的燃料可供生火呢?众人脸上刚刚有些喜色马上又被阴云笼罩了。 巫师不说话,却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体力恢復得如何了?” 席苗首先反应过来,她轻唿一声:“啊,不错,虎子身上就有可怕的火源,只要他能发出这股奇怪的火源,就不怕这片杀人藤作祟了。” 我这才明白巫师刚才看我是什么意思,感情他想要我用黄老的力量来驱散眼前的这片鬼魅,我心里却没有底:“我,我…….” 张连长走过来,笑笑说:“怎么了,虎子,有什么困难吗?” 我哭笑一下:“倒不是有什么困难,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运用那种力量。刚才在通天窟底完全是无意识才发出的那种力量,后来出现冰障也是无意识的。我不知道那种寒热的力量究竟该如何自如控制,你叫我怎么驱散这片藤蔓?” 大家沉默下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我也许有能力制服这片诡异的藤蔓,但我并不懂得如何有效控制那种力量,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这时,巫师却神色淡然地说:“我知道有个办法也许帮你运用这股力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听这老头说有办法,大家的眼睛都一亮,气氛为之一变,张连长急忙说:“老人家,你倒说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巫师脸上仍旧是那种永不改变的淡然,他盯着我好一阵,才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这位年轻人敢走进这片藤蔓中去,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 什么,这是什么屁话,我差点跳起来。这老头肯定没安好心,这不是活坑人吗。这尸藤这样怪异,我进去岂不成了它们的美餐,难为这老不死的怎么琢磨出来这馊主意的。 席苗也紧皱眉头,连着摇头,她也觉得这办法太过冒险,根本就没把握。 胡教授的脸上却慢慢绽开了笑容,他竟然点点头:“嗯,别说,这倒是条可行之计,只是需要虎子冒点风险而已。” 张连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藤蔓如此怪异,怎么能让虎子走近呢,万一出了闪失,就麻烦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熊彪也满脸疑惑地看着巫师,又看看我,显然,他也拿不定主意。 巫师看大伙都反对他的意见,索性闭上嘴巴,沉默不言。 胡教授看着我们说,笑笑:“同志们,老人家说的其实有道理。这道理就是一个字,逼。人体潜能其实很多时候只有当被逼无奈才能发挥出来。虎子虽然身怀异禀,但在正常情况下,他不能将这种力量运用自如,如果适当加些压力,我想,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将那种神秘的力量发挥出来。” 席苗却一脸严肃,接着说:“那到时候要是发挥不出来呢?” 胡教授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一下子被问得张口结舌,脸色有些微红,口中喃喃道:“这个,这个,这个嘛……” 巫师这时冷冷开口道:“那我们只有打道回府。” 所有人都沉默了,很显然,这时候除了我冒险一试,的确也没有多好的办法,然而,一想到很可能会被那片藤蔓捆成一个大圆球,我的腿肚子就不由得直抽筋。 第87页 大家不约而同都把目光投向了我,那意思好像在说:“能者多劳,你看着看吧。” 我的头皮发紧,心中暗暗诅咒:妈的,这都是那该死的黄老惹得祸,如果没有吞服那颗黄老,现在也不会把自己置于风头浪尖上,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我一时六神无主。 张连长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愿意去,嘆了口气,说:“算了,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先回去,多带点装备,想好办法再来。” 一股热血沖向头顶,我突然大喊一声:“慢,等一等,我去试试。” 众人惊呆了,不相信我真的敢去冒险。我行李放在一旁,整了整衣服,就要迈过去。 “慢,”张连长拦住我“虎子,你不能冒这个险,咱们这次探险全指望着你到最后发挥关键作用,万一不成功……” 不等他说完,我拦住他的话头:“张连长,别说了,谁知道现在是不是最后的关头,再说回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片藤蔓除了火,恐怕没别的办法能除掉。我想,胡教授说的有道理,我愿意试一试。” 张连长看我说得很坚决,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小子,有种,有骨气,我就跟在你后面,不用怕。” 席苗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军用匕首,递给我:“拿上这个,说不定到时候能有些用。” 我苦笑,接过匕首,别在腰间,心想如果非要用到这玩意,大约难逃一死了,那些鬼东西岂是匕首能割断的。但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死马当成活马医,先别在腰间再说。 第二十章 死地后生 [本章字数:265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4 15:33:21.0] ---------------------------------------------------- 第二十章 死地后生 看着眼前这片绿油油的植物,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对植物有一种惧怕的心理。作为猎人,我见过最兇恶的人熊,最狡猾的草原狼,最敏捷的狐狸,但从来没有惧怕过,更不会对一片植物上心,但现在,我觉得眼前这片藤蔓简直就是一团世界上最邪恶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慄,后嵴背直冒凉气。 一步,两步,我慢慢接近这片藤蔓。没有人说话,但我能感觉自己的心正在咽喉处“噗噗”地跳,头上的冷汗瞬间凝结成一股细小的溪流,从脖子直流到腰间。 奇怪的是,这些藤蔓并没有像刚才袭击熊彪那样马上就扑过来,见我接近他们,这些绿色的植物居然也慢慢扭动身子,慢慢直往后缩,好像它们能看见我走近似的,好像它们很忌惮我身上的某种东西。 我感到有些奇怪,悬到嗓子眼的心略微往下放了放,但还是很紧张。停住了脚步,那些藤蔓也停止后撤,好像在和我对峙。过了一会儿,我又往前走了一小步,这些藤蔓又开始往后抽动,给我留出一片空地。但我能看到这片空地居然全是柏油一般的黑土,黑得就像被一堆火烧烤了一天一夜。 众人也都瞧得稀奇,看我没事,而那些藤蔓却好像看到克星一般迅速后撤,纷纷觉得稀罕,不由跟上来想看个究竟。熊彪和张连长离我最近,就在我身后两米外站着,我甚至能听到熊彪粗重的唿吸声。 就在我尝试着准备迈出第七步的时候,突然,后撤的藤蔓“哗哗”一阵急促地响,从地面上迅速长起身子,好像眼镜王蛇在攻击前昂起它那宽大的头,一瞬间,一道绿色的墙在我面前竖起来,足足有三四米高,藤蔓的叶子好像挂满了铃铛,正“哗哗”兀自响个不停。 大家瞧得大惊失色,不好,我心中一惊,喊了一声:“快跑”,扭头就准备后撤,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晚了,藤蔓的墙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头顶压下来。一剎那间,我想起了许多,从小到现在经歷的每一件事都想到了,我甚至想到了后悔,唯独没想到该怎么去反击这片诡异的植物毒蛇。 眼前直觉得一阵无边无际的绿毯普天盖地地压过来,我被巨大的撞击一下子给撞到地上,无数条绿色细蛇一般的藤条迅速将我包裹起来,我甚至没来得喊一声就被无数根藤条捆了个结结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却隐隐约约听到席苗在外面大声地唿喊。 我感觉到肩头一阵刺痛,好像有人用尖刀狠狠刺进了皮肉,疼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藤蔓越勒越紧,我被藤条勒得几乎失去了直觉。就在意识快要丧失的一剎那,右臂一阵暖流袭来,接着就听得耳边“轰”的一声,身体就像被人从万丈悬崖抛下,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我勉强睁眼一看,却看见天空中落下无数条细小的灰尘,艰难地扭过脖子,赫然发现刚才还在丝丝缠绕自己的藤蔓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烬,有些地方还在冒着青烟,我不由得惊呆了。 这时候有人跑过来,将我的胳膊拉起来,大声地唿唤着我的名字,迷迷煳煳一看,是席苗,她正急切地看着我的脸,我沖她勉强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张连长、熊彪、胡教授、巫师都过来了,将我从一堆灰烬中抬到干净的洞口,席苗急忙用毛巾沾水将我脸上的灰烬擦干净,又餵我喝了几口水,这才慢慢缓过劲来。 还没等我能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左臂直注入手心,我知道肯定就是那股奇怪的寒流在作祟,急忙推开众人,爬到池塘边上,将手掌探进水中,剎那间,就见一层薄冰从最近的水边开始生长,迅速朝远方进发,也就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整个池塘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冰,因为那些冰的颜色乌黑,而不是白色的,所以虽然没有去测量,我也知道这坑水或许已经结成了一大块冰疙瘩。 第88页 随着体内的寒意慢慢消退,我的身子再次虚脱,双腿没有一点点力气,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立刻昏迷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株高大的树木下,身旁还生着一堆熊熊的篝火,一股罐头牛肉的香味从一旁飘来,显然,是有人在弄饭菜。 我勉强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唇想说话,但是喉咙里干得就像着了火,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身边很快有人走过来,是席苗,她手中还端着一个搪瓷茶缸,好像在吃东西。 看我醒过来,大家都急忙围拢过来,张连长用厚实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大声笑着说:“好了,好了,没事了,虎子醒过来了。” 席苗又扶起我餵了两口水,停了好一阵,我才慢慢缓过劲来。 我问张连长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 张连长告诉我,我们现在的地方就是刚才一片藤蔓盘踞的那个湖泊的对面,他们踩着冰冻的湖面走过来了,找到一处比较高亢干燥的所在,才把我放下休息。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问席苗。 席苗面带忧虑:“你这次只怕累得不轻,整整昏迷了七八个小时,我们都急坏了。” 我在心中深深地嘆息,没想到刚刚进入这个山洞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就昏迷了两次,看来这地方的确比东北的零号基地还兇险。 又过了一段时间,席苗给我喝了大半缸稀粥,我这才感觉精力慢慢恢復过来,眼睛也有点精神了,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扭头看看四周的环境,才发现刚才那个小湖泊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只不过光线模煳,看不太清楚。天气好像已经进入傍晚了。 胡教授这时候走过来,微笑着问我:“怎么样,虎子,感觉好些了吗?” 我勉强做个笑容,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好。 胡教授接着说:“这次多亏你,要不然,我们不光通不过那片藤蔓,这湖泊中的红鱼只怕也会要了咱们的命?” 什么,鱼会要人的命?我听得煳里煳涂,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 熊彪这时候从一旁走过来,用两根树枝夹着一条已经死掉的红鱼给我看:“给你看看稀罕物,认识这东西么?” 我吓了一跳,眼前这条红鱼俨然就是先前我在湖泊中看到的吞吃还魂果的那种,巫师说这种鱼叫黑摩天。 黑摩天浑身血红,红得令人感觉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可它的口中却是漆黑一片,那圆圆的嘴巴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眼睛多看一次都好像连灵魂都会被吸收进去,我看着这种从没见过的怪鱼,心中不由一阵骇然。 “你从哪儿弄来的?”我问熊彪。 他笑笑:“自然是从那冰冻的小湖中,你冷冻的速度太快,有几条这种红鱼当时正跃出水面吞吃还魂果,结果下面的水被冰冻了,再也回不去,只能掉在冰面上,就这样被我们捉回来。 胡教授说:“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我们剖开一条红鱼的肚子,才发现它的肚子里居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但没有吞吃的那种红果子,甚至连肠胃也没有,就是一个黑色的空腔,这条鱼居然是一种没有任何内脏器官的怪鱼,呵呵。”胡教授边说边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我突然想起了巫师,刚才大家都过来,却没有发现这个怪老头,他到哪里去了。我用眼睛四下瞟,果然发现这个奇怪的老人正躺在离我稍远的另一棵树下闭目休息。 第二十一章 七颗红痣 [本章字数:262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5 12:30:17.0] ---------------------------------------------------- 第二十一章 七颗红痣 我看了他一会,轻声地问胡教授:“你们,你们问这位老人家了吗?” 张连长说:“当然问了。不过,这位老人家只说他也只是当年听师父说过一次关于这种红鱼的传说,自己以前也从没看见过。更多关于这种藤蔓和红鱼的东西,他也不知道。” 我轻轻笑了笑,不知道?呵呵,鬼才相信。几十年前只听人说过一次的传言会记到今天还不忘?居然还能如数家珍般说出这些怪东西的名字?打死我也不相信,但是他现在不想说,我们也没办法。 我看大伙的脸上也都有怀疑的神色,知道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也都对这位老者的来歷深有疑问。 我又喝了半缸稀粥,精神彻底好转,思维也越来越清晰了,仔细回想从进洞以来的每件事,特别是我两次莫名其妙发出冷热二气的经歷,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巫师好像从一开始就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知道我手掌中有天地之眼,能解开天地之谜,还要我主动走到藤蔓中间去毁灭它们,我们所经歷的一切他都处变不惊,从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惊奇的神色,这绝对不正常。 如果说他见多识广,虽然也勉强解释得通,但是据他说,他只是听说过世上有双掌生有天地之眼的人,自己也仅仅只是见过一次,并不了解这种人真正的能量如何,为什么见我发出那么可怕的能量却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饶是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自己却并没有亲眼见过,现在亲眼看到了,无论如何应该表示一点惊讶和兴奋才对,按照人类正常的反应,绝对应该如此的。 第89页 而现在,他就像在看着一幕按照早已设计好的情节铺展的戏剧,丝毫不为各种匪夷所思的剧情动容,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早已经看过这齣戏,换言之,这个老人以前肯定见过有人做过我今天做的事,他肯定见过,所以才不感觉奇怪。 想到这里,我激灵灵打个冷战,他是谁?他今天跟着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究竟是无意入伙还是其实早就在等待我们?如果是后者,他怎么会知道将有一支探险队来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深山小村?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这个老头绝非寻常巫师那么简单,说不定,我们正沿着一条别人设计好的道路慢慢滑向深渊。但现在回头已经不可能,再说张连长席苗他们也不会同意,队伍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这个怪异的地方,胡教授决不允许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回的。 想到胡教授,我的心中又升起来另一个疑问,这个老学究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先前是干什么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上头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个人跟着探险队到处跑,难道他仅仅只是个地质学家?我摇摇头,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年头,好像人人都会变戏法,每当想起汤斌和赵科长,我就会对很多以前根深蒂固的阶级感情有一丝丝没把握的茫然。 想起汤斌和赵科长,我又想起在透明石头中镶嵌的尸体,那明明就是两人的尸体,可为什么一眨眼就消逝得无影无踪,究竟是我们的眼睛看花了还是这里真的有一种邪恶的力量存在。 剎那间,无数的疑问一下子全来到我的脑海,闹得脑子疼。席苗看我脸色苍白,问我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我勉强点点头,她给我吃了两片药丸,没过多久,我就又沉沉睡去,这次不是昏迷,是真正的熟睡,甚至连梦境都没有一个,一直睡了将近十个小时,才重新醒过来。 第二天醒过来,我几乎完全恢復了体力,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天上灰濛濛的,看不清究竟是云彩还是雾气,反正灰濛濛的光线不足,好像是阴天。 大家早都醒了,席苗和熊彪正在一旁弄饭,张连长、胡教授则正围着巫师说什么,大家各忙各的,都没注意到我已经醒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感觉浑身轻松极了,昨日那种疲劳至极的倦意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高兴起来。 我走向张连长,胡教授首先看见我,急忙招唿我:“啊,虎子,起来了,好些了么?” 我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復体力。张连长也很高兴,招唿我坐下说话。他把正坐着的一片羊毛毡子让出来一部分给我,我也没客气就席地而坐。 巫师依旧面色平静,他正眯着眼睛看我,好像以前没见过我似的,我沖他笑笑,脱口而道:“老人家,我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巫师没想到我醒来见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显得有些愕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快人快语,不留给他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接着说:“好,我这人直心肠,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您老别怪。我总感觉你应该以前见过有人做我昨天做的事,是吗?” 张连长、胡教授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很意外。巫师的面色依然平静,并没有显露出我期望的惊慌的神色,这让我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我还是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他沉默了半晌,方才喃喃道:“不错,我以前的确见过有人使用天地之眼的力量。” 这倒让我很意外,我没想到他竟然很痛快地承认了。 “你以前见过谁使用天地之眼的力量?” “你。” 巫师的回答不但令我大感意外,连张连长、胡教授、席苗、熊彪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理解这老者的话。 我愣了半晌,长出一口气,轻轻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我生平头一次来到这地方,也是第一次遇见您老人家,您怎么可能在以前就见过我使用天地之眼的力量呢?” 巫师淡淡一笑:“我在梦中见过,就是你。所以,你们这次来到戛果,我才会跟着进来。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在梦中见过你。” 我只能苦笑,这答案就有些类似于无赖了。一个人一定要说在梦中见过什么,那就一桩无头案,你反正不能钻进他的梦境去辩白真伪,即使你明知道他说的都是瞎话,也无计可施。巫师一定要说在梦中见过我,我们的确不能说那就一定是错的。 胡教授在一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一个人对一件事思虑过深,做梦的时候梦见一些东西也很正常。只不过,从没谋面的人是很难出现在梦境中的,因为你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是不会在梦中出现这个人的影像的,老人家凭什么认定梦中使用天地之眼的人一定就是虎子呢?” 巫师淡淡地说:“我虽然跟这位年轻人素不相识,但我知道他小腹上生有七颗红痣,我梦中的那个人小腹上也长着七颗红痣,所以我断定你们是同一个人。” 这次轮到我张口结舌了,不错,我小腹天生七颗红痣,一字排开,十分奇怪,但我从没向任何人说起,也不曾被别人看见过,因为那七颗红痣就长在肚脐之下三寸处,属于隐私地带,平时没事自然不会露在外面。除了父母和二爸爸,只怕世上还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是屯子的大伟他们几个也没有看见过,不知道这个老者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90页 张连长看我不说话,用胳膊轻轻捅捅我:“喂,虎子,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张连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显然,他也吃惊不小。 第二十二章 异度空间 [本章字数:280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5 12:31:29.0] ---------------------------------------------------- 第二十二章 异度空间 看到众人满脸狐疑,巫师开口解释道:“你们一定觉得这事很荒唐,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这个教派叫转轮教,是从密宗的一支发展而来的,修炼最重转轮转世返老还童,且生就一双鬼眼,可以看到很多世人看不见的秘密,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说得煞有介事振振有词,不由不使人相信。但大家还是对这种说法表示难以接受,毕竟在那个唯物主义无神论盛行的时代,也就是在这种荒郊僻野的化外之地可以如此信口开河,如果放在内地,要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背经叛道的话来,只怕当场就会被扣上帽子送进牛棚改造。 熊彪首先表示出不屑,他笑笑说:“老爷子,嘴说为虚,眼见为实,你要能说出我身上有什么记号,我就实实在在服了你。” 巫师脸上的神色重新恢復了平静,他淡淡地说:“你左肩有处枪伤,臀部有一块被毒蛇咬过的痕迹。” 熊彪刚才还很灿烂的笑容剎那间就僵在了脸上,他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用眼睛看看巫师,又看看大家,一脸的惊讶。 胡教授也露出吃惊的神色,他说:“那,你能看出这位姑娘身上有什么印记吗?” 巫师看了席苗一眼,说:“这位姑娘胸前是否有块天生的荷花胎记?” 席苗俊俏的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下意识地用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好像怕别人透过衣服看到她的秘密,但是毫无疑问,巫师这次又说中了。席苗胸前肯定有一块天生的荷花胎记,从她脸上吃惊的神色就能证实巫师的话是对的。 这下所有人都服气了,我终于相信这世上绝对有我们不敢想像的能力存在了。其实,我本不应该怀疑他的,我自己就是拥有神奇力量的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证,为什么还要质疑另一种力量的存在? 这样说来,巫师的确以前曾经在梦中见过我,我以前的确也拥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那么,我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还是冥冥中在预示着什么? 大家挖空心思,也没有想通这里面的道理,只好先吃饭,再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吃过饭,喝了水,胡教授请示巫师下一步该怎么办?通过刚才那一番才艺表演,现在众人都对这位奇怪的老者奉若神明,遇事就想先徵求他的高见。 巫师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我们已经跨过了天地之门的门槛,现在就是想回去恐怕也不可能了,只能沿着下面的路一点点往前摸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席苗有些不明白,问:“什么叫天地之门的门槛,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 巫师淡淡地说:“你们回头再看看,还能找到回去的路么?” 大家这才注意到,我们周围的环境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不但那个神秘的湖泊已经踪迹不见,连我们来时的道路和山洞也已经踪迹全无,到处都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除了大家身边的这一小片灌木和树木外,不远的地方就是戈壁和雪山,到处白茫茫一片,空气中飘荡着雾一般的东西,天空灰濛濛的,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云彩,什么都看不见,我现在甚至弄不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张连长面色凝重,问身边的席苗:“小席,你发现我们周围的环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吗?” 席苗面色苍白,摇摇头。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环境会在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们已经不知不觉中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现在想回去,当然是太晚了。 胡教授问巫师:“你从什么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改变了的?” 巫师淡淡地说:“昨天夜晚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里已经不对劲了。等到天明发现,我们过来的那个冰湖已经不存在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什么意思?这个巫师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他还有多少没告诉我们的东西。 胡教授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巫师淡淡地说:“现在说不也是一样吗?难道刚才说你就有解决的办法?” 胡教授噎了一口气,半天没说出话来。的确,现在说和刚才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当你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时候,除非你有解决办法,否则,早一刻知道与晚一刻知道的确没有多大的不同。 张连长、席苗、我和熊彪都起身朝昨天还能看见的那个湖泊方向走过去,的确什么也没有了,地上除了稀稀拉拉的小草,就是一些戈壁。我们已经置身于一个好像狭长的山谷之间,而身后就是峭壁,只能往前走。 熊彪喃喃道:“奇怪,昨天我明明还在这里捉住了那条红鱼,怎么一夜之间连湖泊也不见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张连长说:“巫师说的不错,我们的确已经不在了当初的地方,现在这里究竟是哪里,恐怕谁也不知道。” 第91页 席苗说:“我怀疑,昨天那个湖泊有问题,当我们走过那个琥珀的时候,也许时空已经开始了改变,只不过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觉得席苗的解释好像有点道理,这时,一个声音说:“不错,那个湖泊就是一个时空拐点,我想,我们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说话的是胡教授,大家都很惊讶,张连长说:“教授,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什么叫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胡教授并没有立马解释他的理论,而是说起了一件二战中的往事:“二战的时候,有支盟军的部队,在行军途中奇怪地失踪了,他们的营地完好,地上放满了枪枝弹药,各种生活用品井然有序,没有任何战斗和凌乱的迹象,甚至连锅中的饭菜都好好的,但是,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却突然无影无踪,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几十年过去,直到现在还是个谜。比较可靠的一种解释是,这支部队恰好碰上时空拐点,不小心到了另一个时空,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只有这种解释才说得过去。” 席苗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喃喃道:“你是说,我们,我们也遇到了和那些士兵一样的怪事?” 胡教授长舒一口气,没有回答,苦笑了下,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一种猜测罢了。” 我感到口中有些发苦,身上有些寒意。如果我们真的也碰上时空拐点,到了另一个时空,岂不是永远回不到原来的世界?那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会遇到什么人?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至少现在我不能想像出它的答案。 大家到处转了转,没有什么新发现,只好回到宿营地,坐在火堆旁,愣愣不知所以。事情的变化突然间超出了所有人的心理负荷,没有一个人能承受这样的急剧变化,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跳跃的火苗,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好一会,胡教授说:“算了,别发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发愁也没用。咱们收拾一下,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路。” 现在只好如此,大家纷纷起身收拾行李和物品,整理好装备,继续往前走。 这次是巫师在前面带路,众人很快就过了宿营地的那片林木,进入到两座雪山之间的峡谷中。 到处白茫茫一片,天空依旧灰濛濛的,什么也看不见,那层环绕在我们周围的薄雾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瀰漫成一张大的障幔,让人看不清百米之外的地方。 张连长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可天上什么也没有,不但没有太阳,连云彩也看不见,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灰白色的薄雾。 气温有点凉,不过还能忍受,我有点后悔为什么进洞的时候不多带件衣服,现在弄到另一个世界,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可是当我环视一下四周的众人时,才大吃一惊。 第二十三章 千年极寒 [本章字数:276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6 11:30:00.0] ---------------------------------------------------- 第二十三章 千年极寒 我扭头看看其他人,发现情况不对。张连长浑身颤抖,熊彪也上牙打着下牙,再看席苗和教授,情况更糟糕,教授步履踉跄,好像随时都能摔倒的样子。席苗的一张脸已经开始发白,连唿吸的空气都捲成了团团白雾,双手紧紧抄在衣袖里,浑身还是不住地哆嗦,我不禁有些奇怪,有那么冷吗?至于吗? 巫师的脚步倒是很健硕,虽然身上也蒙了一层霜花,看得出精神头却很足,比张连长、熊彪他们几个情况好得多。我很纳闷,这老头没一百岁也差不多,按说身板比不上正值壮年的张连长和熊彪,怎么他没被冻成那样,反倒精神百倍呢? 胡教授的情况很糟糕,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已经开始踉跄,有好几次差点就摔倒了,我急忙过去扶住他,这才没有摔倒。他看了我一眼,喘着粗气说:“虎,虎子,这这这,这里冷得实在受不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地方先避一避,暖和暖和再走。” 我点点头,快走几步,来到队伍最前面的巫师身边,说:“老人家,他们几个冻得受不了,实在走不动了,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先暖和暖和再说。” 巫师点点头,说:“好吧,再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个山洞什么的避一避。” 我看着到处一片灰濛濛的白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鬼地方,哪来的什么山洞,就是有也看不见,心下不由得暗暗着急。 又勉强往前走了二十分钟,就在众人几乎要冻僵的时候,巫师突然用手一指左边的方向:“你们看,那边是不是个山洞?” 我定睛一看,只见左边一百米的山坡上,有块黑色的东西嵌在一片白色的薄雾之中,仔细再看,果然很像一个山洞,当下招唿众人:“快走,快走,那边有个山洞,咱们到那里歇一歇。” 胡教授、张连长和熊彪嘴唇都冻紫了,脸色发青,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几乎就是在挪了,神智也有些不太清醒,听说有山洞能避一下寒冷,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中也开始射出光来,我将他们一个个推上山坡,最后再看席苗,太惨了,她已经瘫在地上,一步也动不了。我只好连拉带拽将她背起来,艰难地向山坡上的洞口爬过去。 第92页 山坡上果然是个山洞,洞口不大,但足以使人弯腰通过,到了里面却很宽敞,而且也很长,漆黑一团,静得可怕。众人陆续钻进去,熊彪让我用雪团将洞口封起来,这样能将外面的冷空气隔绝开来,保持一些温度。我在洞旁的山坡上弄来几团积雪,将洞口大部分都塞住,只留一个小口换气,温度果然比外面好了许多,虽然仍然很冷,却不似外面那样寒冰彻骨。 张连长、熊彪、胡教授和席苗都躺在地上,脸色很难看,我急忙从行李中抽出氂牛毡子铺在地上,将四人勉强扶到毡子上,又拿出无菸酒精炉,点着了火,用搪瓷缸盛了满满一盒子积雪,放在酒精炉上慢慢化开、煮沸,放入一点辣椒粉,少许盐巴,一把炒面,熬了一缸子辣椒汤,分成四份,让巫师帮着扶住四人,每人喝了一份。 热热的辣椒汤进入身体,一阵剧烈的咳嗽,四人的脸色很快泛起红晕,加上酒精炉的烘烤,周围的温度明显令人舒服起来,约莫过了十分钟,张连长、熊彪先后缓过劲来,只剩下席苗和教授还躺在毡子上,不过唿吸已经均匀,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张连长首先恢復了精神,他坐起来,看着我和巫师:“怎么,刚才你们没有冻僵吗?” 我笑笑:“我们要是也冻僵,只怕这时候咱们全冻死在路上了。” 张连长摇摇头:“奇怪,刚才的气温只怕有零下三四十度,我几乎都没有了知觉,你怎么好像没事一般?” 我也觉得奇怪,刚才走在路上,浑身感到发凉,确实有些寒意,却不像这四位简直成了什么似的。还有那个巫师,要说他的身体比张连长、熊彪还要棒,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为什么也没见他冻得要死要活,这真是奇了怪了。 巫师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好像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是这么一副与世无争飘然物外的样子,神情还是那样落寞,脸上看不清一丝明显的表情。 酒精炉上的热水又开了,我用搪瓷缸盛了半缸,走到巫师面前,挨着他轻轻坐下,说:“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冷,你不要紧吧,要不要也来点开水?” 巫师微微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轻轻一笑,说:“你先喝吧,我不渴。” 我继续问:“他们四人怎么会冻成那样子?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巫师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咱们已经进入了另一层空间,也许,这个空间的温度本来就是很低的。” 我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你和我没有冻成他们那样子?” 巫师淡淡地说:“你服用了地精黄老,体内已经有了极寒和极热两种先天之气,所以能够抵御几乎任何极限的温度。至于我,虽然没有你这种体质,却自小修炼一种很独门的功夫,所以也能抵御这种极端的气温。他们都是凡人之身,不能抗拒这种极端的气候,这本也没什么奇怪的。” 巫师的解释有点道理,但又不很透彻,我总觉得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他没有说出来。既然他只愿意说这些,我也不便追问,就是追问他也不说我也没辙。只不过,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奇怪的老人肯定不止一个巫师那样简单,他好像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胡教授和席苗也慢慢恢復过来,我又把干粮掰碎,泡在热水里,煮了两大缸子,六个人各自吃了一些,这才觉得身上有些暖意。 熊彪嘆口气说:“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老子当年也不是没爬过雪山,雪地里睡觉也是常有的事,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 胡教授说:“这儿的环境很诡异,按道理不应该这样寒冷的。大家注意,我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头,这里好像不是正常的物理空间。” 张连长吃惊地说:“教授,你把话说明白点,什么叫不是正常的物理空间?难道你真相信异度空间之类的鬼话?” 胡教授沉默了一会,说:“你们注意到没有,自从虎子无意中打开通天窟底部的那块巨石以后,我们经歷的一切都很怪异,很难用正常的物理学和地质学常识解释。那条隧道中没有灯光却明亮如昼,那些奇怪的透明石头,石头中横卧的尸体,奇怪的尸藤、还魂果、黑摩天,这些东西都在不断变化中,很快就消失了,我们只不过宿营一夜,就再也找不到原点,好像在夜里梦游到另一个世界。这里不过是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怎么能把人冻得要死?这一切,难道不是太诡异了?” 大家都没说话,一股从没有过的寒意从背嵴慢慢蔓延开来,扩散到全身,我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冰冷刺骨。我不敢仔细品味胡教授的话语,好像仔细一琢磨就能琢磨出魔鬼来。 酒精炉上的雪水又烧开了,正突突冒着热气,席苗急忙把搪瓷缸拿下来,又换上另一缸子。 她把开水倒进另外几个缸子,突然说:“我,我有个感觉,不知道对不对?” 胡教授看她吞吞吐吐,说:“小席,有什么话,你就说嘛,这里就我们几个,有什么好顾虑的?” 张连长也说:“就是,咱们在这里不搞政治学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也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第93页 看大家都鼓励她说出来,席苗脸色有些红晕,她轻轻地说:“我总觉得,觉得,觉得我们并没有走出那条通天窟,我们其实,其实还在山洞内。” 第二十四章 冰魄寒蜂 [本章字数:270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6 11:32:56.0] ---------------------------------------------------- 第二十四章 冰魄寒蜂 我激灵灵打个冷战,席苗的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开了思维的浓雾,不错,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自从我们钻出那条山洞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太阳。我清楚地记得进洞前分明是晴天的,那条洞充其量不超过五百米,我们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并不长,无论如何不应该看不到太阳的。 自从出洞后四周一片灰濛濛,一切都在虚无缥缈中,天空没有云彩,什么也没有,虽然能看见远方隐隐约约好像有雪山,但身边不远处始终萦绕着一圈不浓不淡的白雾,让你看不清楚远方的东西。 如果巫师说的不错,其实我们早就进入了异度空间,现在只怕连回去也是奢望了。一想到很可能要被困在这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鬼地方一直到死,我的头皮就有些发麻,tmd,莫名其妙就钻进了口袋,真让人窝火。 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全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胡教授才慢慢地说:“小席的话有点道理,我其实也早有感觉,只是一时间想不通,不好说出来。从目前我们的遭遇来看,的确很可能并没有钻出那条通天窟,我们其实还是在那条山洞里转悠。” 熊彪有些不理解,他打断教授的话:“我说,我说,咱们冷静一些好不好,大伙的脑袋没有冻出毛病吧?如果说咱们还在那个山洞内,请问,这里的雪山怎么回事,洞外就是两座大雪山,这个大家都看见的,山洞里面怎么可能有雪山呢?谁要能把这个先解释清楚了,我就相信我们还没有钻出他妈的那条鬼洞。” 张连长也面色浓重,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巫师的身上,轻声地问:“老人家,您的意思呢?” 巫师慢慢抬起头,他的脸色呈现一片死灰色,好像疲惫至极的样子,不过两只眼睛还是转动一下,表明自己的生命力还在。停了一会,才说:“呃,这个,我也说不好,可能,可能就是胡教授所说的异度空间吧。” 说了等于没说,我心中有些泄气。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只听熊彪“咦”了一声,大家急忙抬头,却见一只小小的几乎全身都透明的小虫子正飞在他的面前。 虫子很小,个头与庄稼地里常见的七星瓢虫差不多,几乎全身都是透明的,不注意看很像一粒冰屑。如果不是它在快速移动,而熊彪的眼神又很好的话,几乎就觉察不出眼前有这么一只虫子在快速掠过,不过,侦查员出身的熊彪还是看见了,感觉很稀奇,不由得叫出声来。 自从我们从湖泊旁边的那个宿营地过来,一路上几乎没有看见任何活的生物,现在却看见一只小虫子,大家都感觉很稀奇,毕竟以前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虫子。 虫子好像也看见了我们,它就悬停在空中,在熊彪面前晃来晃去,而且还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很像是蜜蜂发出的声音。大家感觉很奇怪,这是什么东西?熊彪边嘟囔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去抓那只虫子,虫子移动的速度并不快,被他一抓就抓在了手心,等他伸开手掌再看的时候,手掌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在手心的中央有一点点湿润的痕迹,好像刚才他抓在手中的不是一只虫子,而是一粒冰屑。大家正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突听熊彪惨叫一声,两只眼睛像看见了鬼一样盯着自己的右手。 我也被他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立即去看熊彪的右手,只见原本掌心湿润地方皮肤的颜色在渐渐变深,且在迅速扩展,就像一碗水泼在旧报纸上,然后就是皮肤颜色变深,变灰,好像一块干尸。 转眼间,熊彪整只右手都已经变成了暗灰色,皮肤好像结了一层冰,完全没有了血色,而且那颜色变深的皮肤正在顺着右手的手腕迅速向胳膊蔓延。张连长大吃一惊,扑上来抓住熊彪的右手,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他刚抓住熊彪的右手,就听得“喀嚓”一声脆响,熊彪的整只右手从手腕处齐齐断裂下来,正被张连长抓在手中。 众人大吃一惊,张连长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松手,那只冰雕般的右手正掉在脚下的石块上,“当”一下,发出金属般的响声,瞬间裂成了无数的碎屑。这一下,所有人都呆了,连巫师也改变了原本淡漠的脸色,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 席苗惊唿一声,刚想弯腰去捡地上的碎手,胡教授一把拽住了她。再看熊彪,已经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就见他用左手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右臂狠狠一扣扳机,只听得“砰”一声闷响,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那只僵硬的右臂已经耷拉下来,鲜血一下子浸透了外面的衣服,熊彪面无血色,他咬着牙勉强说:“老张,快,快帮我把这条胳膊切掉。”接着就昏死过去。 事发突然,张连长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熊彪昏倒在地上,才急忙撸起他右臂的衣服,只见那黑色的痕迹已经几乎快浸染到断臂的地方。张连长一咬牙,抽出军用匕首,对准骨头断开的地方,使劲一咬牙,就切了下去,一股鲜血立马喷涌而出,转眼间,一条断胳膊掉在地上。我急忙上前帮助扶好熊彪的身体,席苗拿出一大卷绷带迅速扎紧断臂上部的血管,同时用止血消炎的药粉洒在断口处。 第94页 虽然上了止血带,断臂处的鲜血仍在不断涌出,药粉刚撒上去就被鲜血被冲下来,大家只得全上去帮忙,把一大把药粉全敷了上去,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帮席苗把一大卷绷带牢牢綑扎起来。虽然绷带缠了许多层,殷红的血迹还是不断从里面渗出来,然后又顺着绷带一滴滴落在地上。 做好急救包扎,席苗又拣出几样药水,用针管装了,给熊彪做肌肉注射。等忙完这一切,席苗的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同时胸前的衣服也沾满了点点血迹。大伙身上也都一片血迹。熊彪依然昏迷不醒,张连长只好将他侧身扶在毡子上。 张连长大口喘气,这才把刚才扔在地上的匕首拾起来,擦干血迹,重新装在腰间的套子里,喃喃地说:“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这样厉害。” 巫师也过来帮忙,由于年岁太大,并没有帮上太多忙,只是在一边看大家忙活。这一刻,他面色凝重,慢慢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只袭击我们的虫子应该叫冰魄寒蜂,这是一种来自极寒之渊的鬼魅,只要钻进人的皮肤,就能将人冻成一座冰雕。这位同志如果不是刚才自断肌肤,现在恐怕整个人已经成为一坨冰疙瘩了。” 张连长若有所思,说:“冰魄寒蜂?这是什么怪东西?您怎么知道这种虫子就是冰魄寒蜂?” 巫师长舒一口气:“师父以前告诉我,转轮教修炼的最大目的就是能将肉体投入到一种可以循环时间的机器,如果有机会见到这种机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壮年乃至童年,回到另外一个用正常办法永远也走不到的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命。不过,这种扭转时间的神奇机器存在于一个极其隐秘的所在,不仅有天地之门的守护,还有冰魄寒蜂的拱卫,只有拥有天赋的人才能找到天地之门,才可能打开它。至于冰魄寒蜂,只能祈祷自己别遇上它,不然很可能化为一块冰雕,永远屹立在通往永生的路上。” 大家听得一阵毛骨悚然,没想到世上居然真有这种邪得离奇的物种,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到熊彪遭了毒手,只怕说破嘴皮也没人相信。 第二十五章 致命追击 [本章字数:262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1:20:01.0] ---------------------------------------------------- 第二十五章 致命追击 巫师停了停,继续说:“现在看到了冰魄寒蜂,说明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我们正在接近希望到达的地方。我想,那神秘的天地之门以及隐藏在门后的秘密也许离这儿已经不远了。” 众人听得又惊又喜,虽然现在队伍中添了个重伤员,不过误打误撞却接近了秘密的所在,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 张连长说:“但愿如此。等熊彪甦醒过来,大家就到处找找,看能否找到真正的秘密所在。” 这时候,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胡教授却轻声地说:“老人家,冰魄寒蜂是否只有一只?” 大家听了胡教授的话,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究竟什么意思,接着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是啊,如果冰魄寒蜂只有一只,倒无所谓,如果有许多只,只怕我们这几个人根本没机会到达天地之门就被冻成冰疙瘩。 席苗有些惊慌地说:“是啊,如果还有那种虫子出现,怎么办?”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就隐隐约约从洞内的深处传了过来。大家脸色全都一变,张连长立马打亮手电顺着山洞往里照,灯光之下,只见一大团亮晶晶的东西正在迅速朝我们靠近。 不好,冰魄寒蜂,是那种怪异的杀人虫子,所有人的屁股都象装了弹簧,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连巫师也不例外,一张脸不再淡漠,瞬间变得苍白,当然,只有熊彪还在昏睡不醒。 “快,快,快,快收拾东西往外跑。”张连长一把拽出突击步枪,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弯腰将昏迷不醒的熊彪从地上抱起来,让我帮忙扶上他的背,一边倒退,一边就“哒哒哒”往洞里开火,也不管能不能打到这些虫子。 我、席苗、教授和巫师匆忙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拔腿就往洞外跑。 张连长边射击边退。我们离开洞口并不远,大家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洞口前,一下顶破堵塞洞口的积雪,就从斜坡上滚落下来。 张连长也背着熊彪出来了,不过,由于熊彪神志不清,且只剩下一只胳膊,张连长根本就不能保持平衡,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很吃力。我一看急了,冲上去对张连长说:“把熊彪给我,你快把积雪重新垒起来,看能不能挡住这些虫子。” 张连长将熊彪的一只胳膊交给我,我急忙将他抱下山坡,交给席苗和胡教授他们抬着先跑,接着又转回身帮着张连长用积雪重新堵洞口。 就在“嗡嗡”的低沉蜂鸣几乎就要来到耳边的时候,我们正好用最后一块积雪将洞口的最后一块缺隙重新堵住,“嗡嗡”的声音被隔在了里面,我和张连长面面相觑,几乎同时瘫坐在积雪的山坡上。 谢天谢地,总算把这群该死的虫子堵在里面了,要不然,我们这群人可就得全都报销了。 席苗他们几个已经跑得看不见人影了,外面依然冷得刺骨,而且雾气依然很浓,五十米外就看不清东西了。不过,这时候人人都惊出一身汗,倒没有感觉出有多冷。 第95页 还没等我和张连长喘匀气,我突然瞟见那堵塞洞口的积雪好像在微微颤动,不好,那些冰魄寒蜂恐怕要冲出来,张连长面色大变,急忙又上去加了一些雪块,才算将雪堆重新稳定下来,不过,那“嗡嗡”的声音就在里面急切起来,好像变得越来越悽厉,张连长大叫:“快跑。”我们两人一熘烟从山坡上连滚带爬地跑下来,顺着席苗的方向追过去。 我们边跑边喊,以便联繫上席苗、巫师和胡教授他们,终于,在跑出去二百多米后,听到了他们的回应。我俩加快脚步追上去,终于看见三个人正在前面抬着熊彪吃力地小步快走。 张连长让大家把熊彪放下来,他解开武装带,让我把熊彪用带子绑在他背上,席苗又拿出一卷包扎用的白纱布当做绳子把两人加固了一下,这才保证他的身子不摇晃,让张连长跑起来更稳当轻松一些。 整理完毕,大家继续一路小跑,也不知是什么方向,也不知到哪里,反正感觉离那个洞口越远越好,谁也不想让那种邪恶的虫子缠上自己。 跑了二十多分钟,每个人的体力都差不多到了极限,大口大口喘气,张连长背着个大男人,也累得够呛,身子已经跌跌撞撞了。 胡教授大口大口喘着白气,上气不接下气:“张,张连长,我,我看,不,不要紧了,先歇一会吧。”张连长慢下了脚步,找了个坡度较缓的地方慢慢斜躺下来,他怕压着了熊彪。众人一个个好像斗败的鹌鹑,一下子全瘫倒在地上,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唿哧唿哧”大口喘气了。 歇了足足十分钟,这才勉强缓过气,不过全身又乏又累,小腿肚子都酸。奇怪的是,现在没有人喊冷了,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又过了一会,胡教授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因为刚才一阵狂跑早就迷失了方向,也不知跑出去多远,更要命的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儿,就像一群钻进迷宫的老鼠,眼前漆黑一片,到哪里去已经完全没了计划,刚才一阵狂奔只是为了逃命,现在稍微安全一些,可是却不知该去哪儿了。 巫师说:“我觉得天地之门应该还在刚才藏身的山洞深处,只是……” 没等他说完,我就皱起了眉头:“什么,还回那个山洞?那不是死催的,那么多怪虫子,别说咱们六个人,就是六十、六百也架不住那些东西。那地方别说没有天地之门,就是真有也不能回去,再说了,咱们七转八转来到这里,想回去恐怕也找不到原来的路了。” 巫师没有再说话,只是长长喘了口气。 席苗说:“刚才老人家说天地之门的附近有冰魄寒蜂拱卫,我们不妨就在这一片到处转转,看看能否发现新的线索,再……”还没等席苗把话说完,张连长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别出声。”席苗立即不说话,只听得寂静的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不好,是冰魄寒蜂,那些怪物居然冲破雪团钻出来了。众人相顾失色,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知道向哪儿逃才好。 张连长也从地上站起身子,摇晃了一下,我急忙扶住他。这时候,那催命的“嗡嗡”声越来越近,大家立刻撒腿就跑,也不知道是谁跑在最前面,后面的人只好稀里煳涂地跟上去。张连长显然有些累了,身上还背着熊彪,跑得摇摇晃晃,我只好在后面帮忙架着熊彪的两条腿,这样张连长才能跑得快一点。 后面“嗡嗡”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来冰魄寒蜂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就冲到队伍最前面,但是不行,我不能看着张连长和熊彪落在后面被这群冰魄寒蜂给蛰成冰疙瘩。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惨唿,接着就听得“叽里咕噜”一阵乱响,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张连长背着熊彪身子一沉,从半空中就栽了下去。我刚想大叫不好,就觉得脚下一空,接着一个跟头摔下去,身体也迅速地滚落下去, “砰”,我的头皮一疼,好像顶进了一堆柔软棉花包裹的一块石头上,接着两眼直冒金星,什么也看不清。等我勉强恢復了视力,才发现张连长和我都嵌入深深的雪堆里,他就躺在我身子里面的雪堆,我却给挡在了外面。 第二十六章 钻石大厅 [本章字数:282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 11:21:15.0] ---------------------------------------------------- 第二十六章 钻石大厅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一大团白雾样的东西直扑过来,同时耳边响起一阵乱闹闹的“嗡嗡”声,不好,这群该死的虫子还是追上来了,我吓得两腿发软,一个劲往里扑腾身子,尽量想使自己躲得更严实一些,但里面有张连长和熊彪躺着,根本就动不了,眼看一团冰魄寒蜂就要扑面而来,我的右臂不由自主抬起来,一股热流从体内升起,迅速涌向右掌,只听得“轰”一声,无数半透明的小虫子应声而落,像雨点一样落下,接着很快消失不见,好像都融化在面前的雪地里。 但外面“嗡嗡”的声音依旧绵延不绝,又有很多虫子从远处飞过来,左臂一阵寒意袭来,我将左手按住雪堆,只听一阵轻微的“喀嚓”声响过,眼前的雪洞很快就结了一层薄冰,并在外面四下蔓延开来。我甚至能看见那些奇怪的虫子正叮在冰面上,急切地想飞进来,却徒劳无功。很快,冰层越来越厚,光线越来越黑,虫子的身影迅速模煳不清,接着,连“嗡嗡”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左臂一震,才感觉那阵寒意慢慢散去,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几乎虚脱一般躺倒在雪堆里。 第96页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恢復清醒,感觉唿吸有些困难,这才意识到可能缺氧了。张连长还躺在我的前面,熊彪侧着身子就躺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也不知道究竟摔得如何。 我使劲推了推张连长的双腿,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醒,看来这次他也摔得不轻,估计是因为多了一个人,份量重,所以撞击力道更大的缘故。他迷迷煳煳抬起头,过了好一会才弄清自己的处境。我俩交流了一下意见,决定立刻挖一条雪路,看看能不能钻出去。 雪洞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再这样呆下去,早晚非憋死不可。张连长说他身子不方便,我只好从他腰间拔出匕首,使劲在一旁的雪堆上掏雪,边掏雪便用身体的重量将碎雪块压结实,慢慢往前爬。 雪块还算松软,不过越往外越硬,估计是因为外面结了冰壳的缘故。我不敢往外乱掏,万一掏透了冰壳,那些冰魄寒蜂钻进来一只就够呛,只能往里面挖,边挖边慢慢挪动身子,停一会歇歇再挖,就这样挖了足足有五六米,就在我累得两眼发黑,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一道刺目的光线从眼前一个小孔直射过来,啊,天空,我一阵狂喜,急忙加快挖掘的速度,谁知道用手一推面前的雪墙,“唿噜”一下,身体突然从雪堆里滑了出去,变成了自由落体,还没等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就一屁股跌落在一块又平又硬的地面上,疼得呲牙咧嘴。 眼前一片明亮,而且是彩色的明亮,好像有成千上万盏彩色的霓虹灯在周围闪烁。我眯缝起眼睛慢慢适应光线,还没等看清楚周围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亮,张连长就背着熊彪也从我刚才滑落的雪洞中跌落下来,正好砸在嵴背上,我一下子被砸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眼前一阵发花,终于又迷煳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奇怪的世界,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世界。第一次认真看清眼前的事实,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敢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所能看到的最不可思议的景象,比我在东北零号基地看到那些殭尸时还要震惊。 这是一个巨大的拱形地下大厅,大厅很高,看不出究竟有多高,因为上面有无数盏明灯,而且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四周的石壁上也有很多灯,只不过形状稍小,光线稍弱。光线刺眼得亮,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最后都集中于大厅中央一个黑色的球体上。张连长、席苗、胡教授还有巫师都站在那个黑色的球体面前,指指点点,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努力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酸疼,扭头一看,熊彪就躺在身边,他仍旧昏迷不醒,不过唿吸已然匀称,看样子暂时还不要紧。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拖着灌铅一般的双腿,一步步挪向大厅中间的位置,想听听张连长他们几个在说什么。 走近一看,不由得更加吃惊,只见那个黑色的圆球并不是固体,而是好像一大团胶状的粘稠液体,里面也不全然是黑色的,好像一锅被煮沸了的沥青,表面的黑皮不时裂开,露出里面明亮的光线,好像乌云之中偶尔一现的闪电,瞬时又被厚厚的黑皮吞没了。黑球很大,半径足有两米,完全是一个庞然大物。人站在它跟前,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压迫力量。 四个人正聚精会神盯着黑球说话,没人注意到我已经甦醒,并且已经走过来。 我凑到近前,只听席苗轻轻地说:“哎呀,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胡教授,你知道吗?” 胡教授在一旁若有所思,喃喃道:“不知道,从没见过,这东西不是固体,也不像液体,更不像气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双眼痴痴地盯着那黑色的物体,微微嘆了口气。 张连长在一旁说:“巫师,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天地之门?” 巫师神色激动,一扫先前冷淡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很可能,很可能,我想,这也许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 席苗惊讶地说:“这是天地之门?怎么可能,我怎么看不到门在哪儿?” 巫师笑笑,说:“传说天地之门就是能穿越生死两界的门槛,也是能令人返老还童的神秘通道,自然不会和普通的门一样,我们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这里的秘密。” 这时候,张连长抬头看了看拱形的天空,那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盏,灯盏有大有小,大的有饭店大号菜盘子那么大,小的只能看到一点点光线,但在黑球的正顶上,呈环形排列七盏最大的彩灯,六颗在周围,一颗在中间,个个有普通脸盆大小,最大的那颗就在正中间,足有一米方圆,好像一个明亮的银缸,赫然放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看上去异常诡异。 张连长不由喃喃道:“这,这些灯盏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刺眼?” 没有人能回答,大厅内一阵静寂,过了一会,只听胡教授激动地说:“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灯盏应该是钻石。” 什么,钻石?胡教授的话就像落在众人眼前的炸弹,大家全惊呆了,不明白教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见解,我站在他们身后五六米的地方,听教授这么说也懵了。 钻石是自然界中最硬最宝贵的矿物,当然也是极其稀有的珠宝,它是在地球深部高压高温条件下形成的一种由碳元素单质晶体,其实就是一种密度相当高的碳结晶体。世界上钻石产量前五位的国家依次是是澳大利亚、萨伊、波札那、俄罗斯、南非,这五个国家的钻石产量占全世界钻石产量的90%左右,而最好的钻石却来自于纳米比亚沖积矿床。 第97页 目前全世界最着名的十颗宝石全部名花有主,最大的天然单颗钻石为号称“非洲之星”的“库利南”钻石,重3106克拉,大约4020电子书六千克,而这里的石壁上,居然镶嵌着千百颗巨大无比的钻石,随便哪一颗看来都不比“非洲之星”逊色,最大的七块居然有脸盆大小,我的天,这些灯盏要真是钻石,随便拿走一块,这辈子什么都甭干了,不,不光这辈子,连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用再干工作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惊呆了。过了许久,席苗才幽幽地说:“胡,胡教授,你说,你说这些灯盏是,是钻石?”席苗好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胡教授一遍。 胡教授再次肯定地说:“不错,是钻石,这些灯盏,所有这些大大小小的灯盏都是顶级钻石。我刚才到旁边的石壁上仔细观察过了,那些小一点的灯盏也是巨钻,所有的灯盏都是,我想,上面这些大得出奇的灯盏应该也是。” 第二十七章 等离子体 [本章字数:270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8 11:23:20.0] ---------------------------------------------------- 第二十七章 等离子体 众人再次一阵骚动,张连长不禁兴奋地说:“什么,胡教授,你说我们来到了阿里巴巴的山洞?” 胡教授轻轻笑了笑:“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就是阿里巴巴的山洞。但是,不知这里为什么为一下子集中了这么多顶级巨钻,这在正常自然条件下是几乎不可能的。” 钻石的形成需要极其苛刻的地理条件,自然条件下,绝不可能出现这样体积巨大的超级巨钻,况且,即便出现,也不会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巨钻全集中在一起,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自然奇观。 过了一会儿,胡教授问身边的巫师:“老人家,您的意思呢?” 巫师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不错,这些灯盏的确是钻石,大得不能理解的钻石,我刚才也看出来了,只是不理解这么多巨钻同时集中在这里究竟什么原因?还有,这个黑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想,这里也许真是异度空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按照常理去理解了。” 听巫师也说这些灯盏就是钻石,我不由再次被震惊,看来这些灯盏的确是巨钻无疑了。激动之余不由得苦笑,这么多宝贝,如果能拿走一小块,哪怕是最小最小的一块,估计也得拳头大小,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可惜,我连自己现在身处哪里都不知道,连自己是否还真实地活着都不能肯定,连自己究竟还能否回到那个正常的世界都不敢说,这么多宝贝,呵呵,这么多宝贝,一剎那间全变得毫无意义,也许把它们当成普通的灯盏更好些。 这时候,就听席苗问:“胡教授,你说这些钻石怎么会发光呢?我也是见过钻石的,没见过它们自身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胡教授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我想,这个大厅很可能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能量体内,这些钻石就像窗户上的玻璃,可以把外面的光线透射过来。再或者,能量本就被包裹在钻石内部,光线就是能量的自发外溢。” 胡教授说得含煳其辞,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明白了一些东西。这么说,中间那个黑球可能就是整座大厅能量最集中的部分,这是一个能量球,并不是普通的自然物质,所以样子十分奇怪,不像固体也不像液体。难道这个能量球就是巫师所说的天地之门,能打开穿梭生死的时间隧道?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将脚步又往前挪了挪,这下脚步声终于惊动还在讨论的众人,席苗回身一看,不由得“呀”了一声,急忙跑过来,搀住我,嗔怪道:“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一声?感觉好一些了吗?”她急切地发问,连珠炮一般,我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笑笑,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好多了。 张连长、胡教授、巫师看我醒来,也都过来嘘寒问暖,我对大家的好意表示感谢,示意自己的身体没事。 张连长说:“对不起,虎子,刚才要不是砸在你身上,你也不会这样,可当时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收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否则的话,我倒无所谓,熊彪恐怕就吃不消了。”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笑。 胡教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嗯,不错,身体挺壮实。我们也是从雪堆里掉进来的,差点被那些怪蜂追上,后来外面突然结了一层冰,才捡了条命,听张连长说这次又是你救了大家,谢谢你了。” 我笑笑:“没什么,我也只是情急之下没办法。先前还担心你们被那些虫子追上呢,现在好了,大家一个不少。哎,胡教授,刚才你们讲话我都听到了,你说这些灯盏真的是钻石?” 胡教授点点头:“刚才你和熊彪昏迷期间,我已经仔细检查了那些位置靠下的小灯,发现全是超级巨钻。这里出现这么多巨钻,大家一时都想不明白。” 我看着这个巨大的黑色圆球,表面的黑皮不时裂开一条条小缝,能看到里面的闪电正在蜿蜒盘桓,好像一条条银色的小蛇,很快又隐藏在厚厚的黑皮下面,整个黑球好像一锅沸腾的沥青,怪异极了。 突然,我脑子闪过一个想法,抬头问胡教授:“胡教授,你说世界上有没有除固体、液体、气体三种物体以外的另外形态的东西呢?” 第98页 胡教授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黑球呆住了,好像刚刚才发现这个怪东西,良久,他才梦呓一般喃喃地说:“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张连长和席苗看我问得奇怪,又看到胡教授神色惊诧的样子,不由得很好奇,就问我到底什么意思。 我看他俩不明白,就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他们听:“我总觉得这个黑球非常怪异,根本不像我们常见的任何一种物体形态,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天地之门,它一定还有更独特的地方。” “不错,”胡教授突然神情激动起来,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大声而兴奋地说:“不错,虎子一下子提醒了我,这个黑球的确不是一般物质,它很可能是等离子体。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这些大大小小钻石的能量集中于这一点,形成了等离子体。” 张连长还是听得稀里煳涂,懵懂地说:“你说什么,等离子体,什么叫等离子体?它有什么用?” 胡教授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解释道:“等离子体又叫做电浆,是由部分电子被剥夺后的原子及原子被电离后产生的正负电子组成的离子化气体状物质,它广泛存在于宇宙中,被视为除固、液、气外物质存在的第四形态。狭义的等离子体就是电离气体,是电子、离子、原子、分子或自由基等粒子组成的集合体。广义的等离子体还包括正电荷总数和负电荷总数相等的其他许多带点粒子系。” 胡教授的解释令大家似乎有所理解,可还是感觉很茫然。张连长挠挠后脑勺,喃喃地说:“教授,你不用解释得这么复杂,什么电子原子的,我整不太明白,你就简单说说,这东西有什么用处,是不是比那些钻石还珍贵,要是这样,咱们掰掉一块带回去。” 胡教授苦笑了一下:“不可能,如果这个黑球真是等离子体,一定是高温等离子体,我们连靠近都不可能,更不用说掰掉一块,你以为是上海大白兔奶糖,说掰就掰掉了。”众人听到这里不由笑了笑,胡教授继续说:“等离子体是天文学家研究宇宙的一个重要考察对象,我想,这地方出现这种东西是非常奇怪的,而且,这种粘稠如粥状的大型等离子体在地球自然环境下是根本不存在的,难道,难道我们……” 说到这里,胡教授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大家的心里一阵惨然,胡教授的话提醒了大家,我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利,要么大家全死了,要么我们的确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奇怪的地方,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异度空间。 异度空间这四个字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竭力使自己不相信这种说法,竭力使自己认为世上的一切怪异现象都可以通过科学的理由解释得通,但是,自从我无意中打开通天窟中那块巨石以后,一切所见所闻都是那样不可思议,一路上的惊心动魄自不必说,现在居然看见了这么多的超级巨钻,还有眼前这个所谓的等离子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常人一辈子恐怕也难得一见,我却在短短一天之内全经歷了,如果说自己不是在异度空间,那究竟又是在哪里,这个奇怪的钻石大厅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在红星屯的地下? 第二十八章 鱼死之拼 [本章字数:282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7 11:01:15.0] ---------------------------------------------------- 第二十八章 鱼死之拼 大厅内一阵死寂,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脸色煞白。许久,胡教授才慢慢的说:“我们遇到了一件麻烦事,不过,我想还有出路,出路就在眼前这个黑球上。我们也许能通过这个黑球回到现实世界。” 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又被调动起来,还能回到现实世界,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虽然现实世界并不完美,但总可以踏踏实实地活着,可以实实在在的喜怒哀乐,不像现在,连唿吸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这种感觉真让人沮丧。 张连长急促地说:“教授,你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们回到现实?” 胡教授盯着这个黑色的圆球慢慢的说:“如果说,这个黑球真是一个等离子体的话,毫无疑问它里面蕴含了无穷的能量,能量是改变一切的出发点。如果我们能把这股能量引发出来,就有可能使时空弯曲,从而造成现实中的虫洞,我们或许就能顺着这条虫洞爬进去,回到原来的世界。” 大家听得一阵迷煳,不知道教授说的是什么。张连长皱着眉头,问:“什么,虫洞?爬出去?你是说我们这些人就像被包在捲心菜中的大青虫,需要钻一个洞出去?”张脸长的询问有趣而好笑,席苗咬着嘴唇竭力让自己不笑出来。 胡教授却点点头:“不错,你的比喻虽然简陋,却很形象,我们现在就像是被包在捲心菜中的大青虫,和外面的现实世界已经隔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突然就脱离了原本正常的物理空间,来到一个从没见过的平行世界中。平行世界就是和我们原来的世界相平行的另一个时空。据说,宇宙是分为很多层的,它们是互相平行的,彼此互不关联,但是,由于很凑巧的因素,一个时空的物体有可能会突然穿越屏障,进入另一个时空,这就是平行世界理论。如果我们想回到我们自己的那个世界,必须想办法打通时空屏障,在隔离带上造一个虫洞,像虫子一样爬回自己原本的窝。” 第99页 胡教授的这番解释我算是彻底听懂了,不由暗暗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平行世界和平行时空理论是宇宙学中一个很热门的猜想。我们身边很可能时时刻刻存在着另外一个平行的时空,只不过我们自己无法感受到而已。不过,有时候,现实世界中的一些东西或人会突然失踪,毫无徵兆地失踪,过了很久,却又会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重新出现,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没有什么变化,据说就是穿越了时空障碍,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世界上流传着许多关于这类穿越传说的版本,比如幽灵船就是其中比较着名的一种。 1954年2月末,英国货轮“列尼”号正航行在新加坡至科伦坡的旅程中,在离尼科巴群岛约200海里的海面发现了一艘处于漂泊状态的货轮“霍尔丘”号,于是“列尼”把它拖到了港口。查看该船,除了前桅折断外,船上设施一切正常。1万多袋大米好好地放在舱里,淡水、食物和燃料也储备充足,但船员全部失踪。后来查明,船组共5人,至今下落不明。 席苗说:“嗯,教授说的这番解释我也听明白了。只是我们该怎么创造虫洞,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呢?” 胡教授皱起眉头:“哎,这个,我一时也弄不明白,难道就这么一头扎进这个球内?不不不,这样做肯定不行,说不定我们会被里面巨大的能量烧得连骨灰都没有。”说着他自己也连连摇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巫师却开口道:“天地之门,万物纷纭,日隐月蔽,生死回轮。”他说得声音不高,吐字却很清楚,好像在念一段诗句,听上去很押韵。 大家听得一愣,不明白这老头子在嘟囔什么。胡教授却听得精神一振,急促地说:“老人家,你刚才念叨的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巫师又将刚才说的四句话重复了一遍:“天地之门,万物纷纭,日隐月蔽,生死回轮。”然后解释说:“这是师父当年交待的咒语,说将来万一有机会找到天地之门,这就是开启天地之门的办法。当然,要有身上生就天地之眼的人才能打开。”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我被他看得心头一凛,知道这老傢伙肯定又打我的主意。一路上他不出好题,我几次都被整得命悬一线。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事情的确也只能我去做,别人干不来,只是我对次次都要自己冲锋陷阵的做法有些别扭,干什么一到生死关头就让我沖在前面,能者多劳?这想法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有些堵得慌。 巫师看着我的样子,淡淡地说:“能者多劳,理所当然。我们这些人要想长命百岁,要想回到现实世界,小哥就不能推辞了。” 见他居然窥破了我的心思,不由得一惊,急忙低下头,不说话了。巫师神秘地笑了笑,也就没接着说什么。 胡教授仔细思索巫师的那四句话,良久,没有说话,突然,他一拍大腿:“嘿,我明白了。这个等离子体其实并不是钻石的能量赋予的,而是本来就在这里的。钻石只不过将等离子体的能量束缚在球体内不能外泄,这样,内外就达到了一种能量平衡,所以等离子球才能稳定存在。我刚才还纳闷怎么这么大的能量体在这里我们却一点也没有受影响,正常情况下,我们连这个大厅也进不了,现在却可以离这个球体如此之近而丝毫没受到影响,这就是内外能量平衡的原因。这就好比个跷跷板,两边的人正好同样距离同样体重,所以才能维持一种动态的平衡,这可真算巧夺天工了。” 说着,他又点点头:“巫师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们打破这种能量平衡,这样等离子球内的能量就不能再被束缚,肯定会泄露出来,这么大的能量有可能会造成时空弯曲,出现虫洞,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有可能?众人一阵骚动,张连长首先忍不住气:“教授,教授,你最好再好好想想,这有可能绝对不行。万一要不成怎么办,万一这个球体的能量一旦外泄,造不出虫洞,而把我们这些人都火化了怎么办?这可开不得玩笑。” 众人的脸色一片惨白,都明白张连长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是拿人命开玩笑的事情么?大家的命虽然不怎么值钱,可好歹爹妈只给了一条,弄丢了就完蛋了。虽然我们不是太怕死,可就这么稀里煳涂地死掉也太不值得了。我可是连老婆都没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的童男子,对这“有可能”成功的赌命冒险还是心有惴惴。 胡教授看大家脸色都不好看,沉默了一会,惨然一笑:“我明白大家的心思,我以前也没遇过这种事,不过现在我们还有选择么?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们的干粮和水都快用完了,就算能融化雪水保命,没有吃的可不行,十天八天还能熬,再长了谁也受不了。外面肯定不能回去,那些冰魄寒蜂不知道还在不在,就算不在,我们到哪里去,这地方到处一片雾蒙蒙,随时随地可能遇到要命的东西,就数这里暂时还安全。哦,哦,对了,咱们还有个重伤员,我看熊彪可是够呛,恐怕撑不过两天了。这是我们唯一的逃生机会,如果不成,也不过早死几天而已,可万一要是成了呢,那咱们不是就找到这次探险的目标了吗?大家再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第100页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震,不错啊,胡教授说的不错,我们这次来干什么来?不就是为了找到神秘的沙姆巴拉么?胡教授说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是天堂,可能是地狱,也可能什么都不是,现在既然到了这里,怎么能怕死退缩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註定失败的话,不过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区别罢了,nnd,既然逼到这一步,怕死也不行,只能拼一把了。 第二十九章 天地之门 [本章字数:2826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44:25.0] ---------------------------------------------------- 第二十九章 天地之门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走到胡教授身边,说:“教授,你说,这个能量守恆该怎么打破,我愿意试一试?” 胡教授吃惊地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最后,他终于微微点点头,眼睛流露出赞许的神色,说:“根据巫师的口诀,天地之门,万物纷纭,天地之门很可能是通向任何时空的十字路口,纷纭复杂,不可言说。日隐月蔽,生死回轮。是说要想打开这道神秘的天地之门,必须首先切断来自外部的能量干扰,能量产生变化,就可能出现我们需要的时空通道。你们抬头看看,我们头上的钻石像不像日月星辰?” 听胡教授这么说,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头顶,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钻石发出了强弱不一的光源,大者如缸,小者似豆,真的就像日月同辉星辰遍布的样子。难道说日隐月蔽就是让我们切断这些外围的光线?这可是巨大无比的能量,凭人力怎么可能做到?我不禁暗暗着急。 席苗说:“教授,你的意思是让虎子遮蔽来自上面的光线?这些能量太大了,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做到?”席苗果然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担心。 胡教授笑笑说:“不要紧,我们不需要完全挡住来自外面的能量,我们只要帮忙打破这种平衡就行。就好比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力士角斗,双方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恰好谁也不能压倒谁,这时候哪怕上去一个文弱书生,伸手帮助其中一方,就可能把另一方撂倒。好比一个恰好平衡的跷跷板,在一头放个哪怕最小的苹果,跷跷板也会逐渐失去平衡,明白吗?” 大家点点头。张连长说:“理论上如此,实际上也许会有偏差,大家现在都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筹划筹划,别遗漏了什么,顺便看看熊彪的伤势,再做决定。”众人同意。 回到从外面滚落下来的地方,熊彪已经甦醒,只是不能自如活动。张连长就把这一路来的遭遇给他简要说了一遍,又讲了我们下一步的打算,熊彪点点头,表示理解。席苗拿出药品,重新换了药,重新包扎,又打了一针。张连长问伤势如何,席苗脸色凝重,说:“需要赶快送医院,伤口有感染髮炎的迹象,光凭简单的包扎消毒不行。” 大家的心一下子又沉重下来,看来,情势迫人,我们就是不想走也不行了。 张连长支好唯一剩下的酒精炉,弄了点水,烧开了,每人分一份,大家就着又干又硬的干粮,勉强吃了一些。 吃喝过,胡教授提议让我先休息一会,他好好琢磨琢磨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席苗又拿出她的睡袋和羊毛毡,让我先休息。我感激地看了看她,感觉一阵暖流流遍全身,刚想开口感谢。席苗笑笑,止住了我:“别说了,睡吧。” 我确实有些疲乏,钻进睡袋,心里却思潮澎湃,难以平静。这一刻,我想起了红星屯,想起了英子,英子的爹,黑背,还有这一路来许许多多奇怪的遭遇,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从脑海中急速掠过,搅得心神不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突然梦到了黑背,好象看见它正躲在一边看我,瘦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可怜地看着我,我心中一酸,刚想张口叫“黑背”,可黑背却在一剎那间消失了,我又想扑上去寻找,却怎么也迈不开腿,耳边就听有人叫“虎子,虎子,你怎么了,醒醒,醒醒。”我这才睁开眼睛,发现众人都围着我身边,张连长正用双手抓住我的胳膊,原来自己做了场梦。 钻出睡袋,我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抓了把雪使劲搓了搓脸,才感觉有些清醒,问席苗:“刚才我睡了多久?” 席苗说:“差不多两个时辰,不过睡得不很熟,我看你动来动去的,做梦了吧?”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席苗端过来一些开水,我喝了两口。就见胡教授和巫师正在一旁嘀嘀咕咕讨论着什么,我眉头一皱,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没想出合适的办法。 教授看我已经醒来,就停止了和巫师的谈话,径直走过来,来到我身边,笑着说:“怎么样,虎子,现在感觉如何?” 我说:“还可以。教授,你们是不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胡教授点点头,说:“刚才我和巫师谈了一会,又对他们流传的那个口诀进行了讨论,他也认为我的想法有道理。我想,我们必须打破这里的能量平衡,才能迫使能量球绽开,才可能弯曲这个地方的时空,找到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逃得出异度空间。我想,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我沉默了一会,问:“那,我该怎么做?” 第101页 胡教授说:“刚才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大厅的结构,发现这是个十分巧妙的覆盖曲面,上面天穹的钻石能量全部次第传递到能量球最上面的那个超级巨钻里,然后由它压在能量球上,如果你能阻断巨钻的能量传送,或者说,只要能稍微削弱一点,这里的能量守恆就会马上被打破,根据倾斜原理,不对称将会越来越大,最后能量球会完全挣脱外界能量的束缚,就可能会绽开,我们也许就会找到出去的道路。” 教授说得头头是道,我心里却并不乐观,因为他的解释中没有任何肯定的词彙,从头到尾都是可能、也许这样揣测性的结论,这可不好。万一他错了呢,也许我们没有找到出路之前就全死了。可现在不去试一试他的理论,早晚还是死,这真是个让人进退两难的选择。 我在心里想了不知多少遍,最后感觉实在没退路了,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就试一试,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教授没有说话,却扭头看了看巫师,好像在等他发表什么高见。巫师毫无表情的脸上闪着一层兴奋的光,两只眼球滴熘熘乱转,他看众人都在瞧他,就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说:“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到天地之门前看看,该如何才能打开它?” 他没说能量球,也没说等离子体,却用了天地之门这个字眼,我的心念就是一动,这个老东西怎么知道这就是天地之门,难道说他已经看出来什么,还是他曾经见过这个机关。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张连长背着昏迷不醒的熊彪,席苗和我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一行六人重新来到能量球前。 黑色的大球依然那样可怕,不断破裂的黑色外壳又不断合拢,从里面射出极其刺眼的光,好像里面裹着一个太阳,我的眼睛不敢直视这个奇怪的物体,只觉得站在它的跟前都令人心神不定。 巫师围着黑球走了三圈,嘴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叨什么咒语,我们都听不清,突然,他走到黑色大球的另一侧,站定了,目光却投向了我,同时招唿我:“年轻人,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在黑球上发现了什么,就急忙走过去看个仔细,席苗就在我身后,看我走过去,急忙跟过去看个仔细。 来到巫师站着的地方,定睛一看,我不由得呆了,那黑色的大球表面裂开了一条宽宽的缝隙,这次从里面射出来的不是刺目的光,而是一副十分奇特的图像,只见嚮导嘉措正带着黑背站在一个洞穴里,洞穴的样子十分熟悉,好像就是通天窟,我不由得十分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嘉措不是在村子里照看氂牛队和物资么,怎么不打招唿就带着黑背跑到洞里去了。 只见嘉措一边在洞中转悠一边伸手在石壁上到处乱摸,黑背的脖子上赫然拴着一条铁链子在他身后被死死地拉着,我看得一阵眼晕,脚步不由自主就又往前凑了几步,就在这时,突然,背后被人勐地一推,我收脚不住,一下就栽进了那条奇怪的裂缝中,耳边只听席苗惨叫一声,感觉后背的衣服被人抓了一把,接着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第三十章 古国嗣忧 [本章字数:264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9 11:45:22.0] ---------------------------------------------------- 第三十章 古国嗣忧 在拉萨西北一千二百里的腹地,有个高原雪湖叫塔若错。这是西藏星罗棋布的众多湖泊中的一个。错,藏语中即湖泊的意思。塔若错地处偏僻荒凉的高原腹地,和其他居民点相隔面积广茂的无人区。就在这个雪山圣湖之旁,千百年来一直生存着一个神秘的小王国,七星古国。七星古国是西藏歷史上众多的部落小国之一,只不过它又是个十分特殊的小国。其一,它存在的歷史十分长,据说,远在吐蕃伟大的贊普松贊干布时期,七星古国已经存在了,一直绵延到近代才突然消失。第二,七星古国歷代国王都和拉萨宗教政权保持着一种默契,据传七星古国替拉萨宗教政权把守着通往天堂之国的大门,并确保这个秘密绝不会落在外人之手,并定期进献珠宝,拉萨宗教政权答应七星古国可以平安传承。平时,七星古国和拉萨不发生往来,只有在事关紧急的歷史关头,这个偏远小国才会派特使到拉萨传送极其隐秘的消息,或者送去极其罕见的宝石。 一九三四年农历腊月十八日晚上二十二点,七星古国的王宫内诞生了王国第八十一代继承人,罗桑南杰。当宫女向守候在门外多时的老国王丹巴增荣通报王后已经顺利分娩,而孩子就是一名男婴时,年近花甲的老国王兴奋得哭了起来,是啊,他实在太高兴了。为了这个男孩,为了王国的顺利传承,他已经苦苦等了将近四十年,无论他如何祷告上苍,妻妾们始终都没能生下儿子,残酷的现实打碎了他的梦想,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还能见上儿子的面。 王国传到丹巴已经整整八十代了,时间超过了一千二百年,而他年近花甲却还没有继承人。一年前,就在丹巴为子嗣心急如焚的时候,偏僻的王国内突然来了一名疯癫的和尚,据说极善占卜,在大街上为人占卜言无不中,被百姓视为神灵。丹巴国王闻讯后,急忙让人到街上看个明白。士兵来到街上,果然发现一名衣衫褴褛的和尚正与人嬉笑,手里还拿着一团脏兮兮的糍粑往嘴里送。 第102页 士兵将这名衣衫褴褛的和尚连拖带拽地带进王宫,丹巴见到了疯疯癫癫的和尚,眉头不由一皱,心说哪来的疯子,这般邋遢,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大智者呢?不过,他心中想着,嘴里并没有说出来。西藏诸部落歷来笃信佛教,对和尚喇嘛一向极为尊敬,所以,修养良好的丹巴国王不会贸然表达自己的不屑。 没想到疯和尚好像看透了国王的心思,笑嘻嘻地说:“笑我疯,笑我傻,疯傻却能知天下。笑我破,笑我脏,破脏不碍进天堂。疯癫和尚朝朝乐,锦衣玉食愁断肠。哈哈哈哈。” 丹巴听了脸色大变,知道自己这次遇上的很可能是位异士,立即命人给疯和尚看座。这疯疯癫癫的和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绣着华美图案的羊绒坐垫上。国王又命人拿来精美的食物,和尚也不谦让,下手就抓,不管荤素,不管热冷,只吃了个杯盘狼藉,沟满壕平,连打七个大饱嗝才算止住。 王国不动声色,又命人端来上好的茶水,这邋遢和尚索性脸皮厚到底,一仰脖又“咕咕咚咚”连灌了三大碗,把一群侍卫吃得目瞪口呆。等风捲残云,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丹巴国王这才开口:“不知大师从何而来?可否赐教小王。” 疯和尚嘿嘿一笑:“没有名,没有姓,没有庙来没有洞。池塘莲花生贵子,碧波潭中鲤鱼红。莲子鲤鱼共作羹,王子明年到门庭。观花花不语,看水水无声。凡尘难留高妙客,一场欢喜一场空。”说罢,哈哈大笑,起身迅速就往门外走。 众人大惊,丹巴国王也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等明白过来这疯和尚已经走到宫门的大门口,眼看就要出去了。丹巴大叫:“快,快,快留住他。”等士兵明白过来,冲到门口,却已经不见和尚。丹巴命令紧闭城门,全城搜索,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多半天,也没找到和尚的影子。丹巴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候,忽见侍女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后院碧波池中突然生出一株莲花,并迅速结成莲蓬,而且池内还多了一条红鲤鱼,不知是何原因,王后请您过去看看。” 丹巴听了大惊,急忙起身离座,带着几个心腹来到王宫后院,却发现已经有一群人正围在碧波池旁指指点点,正是几名侍女和王后在看稀奇。见国王驾到,众人急忙闪开一条小道,躬身施礼。 丹巴走到近前,王后珠玛过来见礼。珠玛是丹巴第五任妻子,今年二十五岁,是昌都藏王的小女儿,三年前才嫁到七星王国,长得闭月羞花,是西藏有名的美人。 珠玛见丈夫到来,急忙先施了一礼,告诉丈夫就在刚才碧波池中突然绽放一株莲花,接着迅速凋谢结实,且池中出现了一尾红鲤鱼,煞是奇怪,不知是何缘故,所以才差人请国王前来观看。 丹巴着实大吃一惊,立刻就想起刚才疯和尚唱的那首诗:“池塘莲花生贵子,碧波潭中鲤鱼红。莲子鲤鱼共作羹,王子明年到门庭。”顿时醒悟过来,说得应该就是这个,居然如此奇准,看来果然是菩萨到了。于是将前面发生的事情对妻子说了一遍,珠玛听了也十分吃惊,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怪事。 夫妻俩商量了一会,感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眼前的事实都证明那疯和尚的预言是如此神奇,现在最好先信他一回。急忙命人排摆香案,焚香跪拜。然后命人将莲蓬掐掉,剥出里面的莲子,数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七粒,又将那尾大红的鲤鱼也捉了,杀掉洗净,和着七颗莲子共做了一碗羹,给珠玛王后吃了。 一个月后,珠玛果然有了身孕,丹巴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愈加相信那天来的疯和尚是菩萨化身,于是天天焚香跪拜,祷告不止,保佑珠玛顺顺利利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好让这千年古国的香火绵延不绝。 十个月后,王后珠玛果然顺产,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儿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来到人间,丹巴国王给儿子取名罗桑南杰。古国全城大庆三日,所有子民张灯结彩,庆祝王国烟火不断,福运绵远。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小王子生下来不吃不喝,哭闹不止,任谁也哄不了,可把王后急坏了。这怎么成,孩子不吃奶,这不要活活地饿死了么?丹巴心急如焚,张榜公示,遍召全城名医给小王子治病,许诺千金之礼。 名医倒是来了好几位,方子也下了好几副,但没有一副见效的,小王子日夜啼哭,水米不进,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了。丹巴国王这下可傻了眼,这时他才突然想起一年前那疯和尚说的最后四句话:“观花花不语,看水水无声。凡尘难留高妙客,一场欢喜一场空。”心中不由一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这孩子是天降的神仙,凡尘根本留不住,最终还是空欢喜一场?要是那样,这可真要了老命,眼看着儿子粉嘟嘟的小脸一天天消瘦干瘪下去,丹巴连撞墙的心都有。 就在全城人束手无策之际,到了第七天的早晨,突然士兵进宫来报:“陛下,一年前进宫占卜的疯和尚又在大街上出现了。”焦头烂额的丹巴一听精神就是一振,好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几乎声嘶力竭地命令手下立即把那疯僧请进宫内。 第三十一章 飞来佛缘 [本章字数:260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0 10:51:20.0] ---------------------------------------------------- 第103页 第三十一章 飞来佛缘 疯和尚终于又被带到王宫内,丹巴国王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但他明白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和尚绝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儿子连同自己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疯和尚的手中,所以虽然心中焦急,却不敢有丝毫不礼貌的地方。 让人给和尚看了个座位,又奉上香茶,丹巴这才开口询问:“啊,大师,别来无恙。这次光临敝邦,小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和尚只是微微一笑,双掌合十,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丹巴国王继续说:“承蒙大师指点,小王果然有了儿子,只是不知何故,犬子哭闹不休,滴水不进,已经整整七天,眼看就要奄奄一息,还望大师慈悲为怀,救犬子一命,小王愿意千金奉送。” 疯和尚嘿嘿一笑:“千金固然好,留予有缘人。陛下,王子不吃不喝,就该去请医生医治才是,贫僧我有什么好办法?” 丹巴急忙从宝座上站起,躬身施礼:“大师不要过谦,此事非您莫属,还望大师救小王全家一命。”说罢,长揖不起。 宫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国王为什么要对一个邋遢疯癫的老和尚这么客气,不过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疯和尚终于长嘆一口气,说:“哎,金龙归沧海,彩凤鸣九天。上神回洞府,秀峰住散仙。贵富有定数,何苦巧计算?谪佛自有庙,不恋红尘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这和尚打的是什么哑谜。丹巴国王也听得懵懵懂懂,好像明白一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没有真正明白这和尚的意思。于是,再次施礼道:“大师训教的是,小王慧根浅薄,还望大师提携。” 疯和尚这次不打哑谜了,直截了当地说:“陛下不必着急,福人自有天相。我想知道小王子肚脐之下是否生有七颗一字排开的红痣?” 丹巴国王大吃一惊,不明白疯和尚怎么有这样的法力,立即走下宝座,来到和尚面前,再次施礼道:“阿弥陀佛,大师,您可真是活菩萨啊。不错,犬子肚脐之下,果然有一字排开的七颗红痣,煞是奇怪,不知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七天前,小王子罗桑南杰哌哌坠地,稳婆将小王子接生后就发现孩子浑身泛着白色光华,十分奇怪。更奇怪的是他肚脐之下有一字排开的七颗小小红痣,从来没见过。稳婆当即就恭喜王后:“娘娘大吉,小王爷身带祥瑞,将来绝非凡尘人物。”王后珠玛大喜,重赏了稳婆。由于时间短促,此事只有稳婆、国王夫妇和珠玛几个贴身的丫鬟知道,旁人并不知情,疯和尚一口就点破了这个机密,难怪丹巴吃惊非常。 疯和尚呵呵一笑:“陛下,贫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丹巴国王急忙道:“大师有话尽管说在当面,小王洗耳恭听。” 疯和尚笑道:“呵呵,陛下有所不知,小王子其实乃活佛转世,并不适宜留在宫中抚养,不然的话……”和尚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丹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年近花甲,终于有了自己的后代,现在却要被和尚带走抚养,那是万万不可以的,这比剜了他的心还让人难受,可如果不答应和尚的要求,恐怕孩子的性命堪忧。 就在迟疑沉吟之际,后宫突然过来一名丫鬟,说是奉王后所差,有要事禀报国王。丹巴让她进来,丫鬟在国王耳边低声耳语几句,丹巴脸色大变,走到疯和尚的面前,躬身施礼道:“大师请随我来。”说完也不管和尚愿意不愿意,拉起他的破衣袖就向后宫走。 后宫寂静极了,没有小王子熟悉的哭闹声,只听到有人在低低地啜泣。丹巴与和尚走进王后房中,一屋子人垂手而立,面色黯然。 小王子已经昏迷不醒,连续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哭闹不止,不要说是刚诞生的婴儿,就是成年人也扛不住。丹巴进来的时候,珠玛王后正在垂泪,一见丈夫进来,哭着说:“快看看孩子吧,已经,已经快不行了。” 丹巴一听脸都白了,接过丫鬟怀中的婴儿一看,王子双眼深陷,气若游丝,面色惨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用手一摸鼻翼,唿吸极其微弱,几乎没有进气了。 丹巴心急如焚,急忙把罗桑南杰举到疯和尚面前,声音哽咽:“还望大师能救我儿一命,小王愿意割城分土,与大师共享富贵。” 疯和尚好像根本没听到丹巴的话,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盯在襁褓中瘦小的小王子罗桑南杰脸上。只见他轻轻接过孩子,嘆了一口气,放在心窝边,喃喃自语,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奇蹟出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小王子突然小脑袋动了一下,接着“阿嚏”连打了三个喷嚏,紧闭的双目微微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小嘴居然还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可真是奇蹟。七日哭闹不止,眼看命悬一线,现在居然会睁眼,而且会微笑,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奇蹟。 丹巴国王大喜过望,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他实在不能想像,这个衣衫褴褛的脏和尚究竟用了什么魔法治癒了孩子的怪病,现在孩子不但不哭不闹,居然还会微笑,一个出生仅仅七天的婴儿居然会对着一个疯和尚微笑,这难道是天意吗?哦,老天爷,难道孩子真如疯和尚所说,是活佛转世吗?这可真要了命喽。自己半辈子才盼来一个宝贝儿子,如果真是活佛转世,将来国家还指望谁啊?丹巴心里又喜又悲,一时间五味杂陈。 第104页 只见疯和尚用一只脏兮兮的大手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接着继续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今兹而往,生分已尽。” 丹巴国王也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知道和尚前面说的是无常偈,后面说的是诞生偈,都是佛教中着名的偈语。然后,又听得这和尚唱起来:“尘非尘,土非土,佛非佛,祖非祖,肉身红尘坠,七宝丝网困,但能救苍生,灵祖灭尔罪。”说罢,将孩子送还丹巴:“陛下,孩子已经无恙,眼下暂保安康,可以进食,不过如果陛下不肯割爱,那以后的事情,贫僧就管不了了。”说罢,飘然出了后宫,径直往前殿去了。 丹巴急忙将孩子交给王后,快步来到前殿,命人留住和尚,说自己去跟夫人商量商量,这么大的事情,不和孩子的妈妈说通,那是不行的。 和尚点点头:“也好,就请陛下速去速回。” 珠玛一听丈夫的建议就呆了,她死也不肯相信自己儿子居然是转世活佛,决不答应将儿子交给一位莫名其妙的和尚,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丹巴又何尝愿意将儿子送到寺院,看到孩子咕咕吃奶的样子,简直就和其他健康的婴儿一模一样,怎么也看不出这孩子和佛有什么渊源,可如果说不信,为什么孩子生下来不吃不喝哭闹了整整七天七夜,差点把小命都断送了,直到这个疯和尚来到才突然恢復正常,联想到一年来所发生的种种奇怪,丹巴相信疯和尚绝非危言耸听,自己这孩子说不定真是位转世活佛,如果不答应他,万一和尚扭身走了,小王子再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真要了老命,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乱如麻。 第三十二章 转世灵童 [本章字数:2688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0 10:52:48.0] ---------------------------------------------------- 第三十二章 转世灵童 丹巴将下人们屏退,自己留在王后房中,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种种奇怪对妻子全部讲了一遍,最后说:“如果咱们不答应那和尚,万一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珠玛哭得两眼都肿了,一想到心肝宝贝可能半途夭折,简直心都碎了,在丈夫的娓娓劝说下,珠玛终于平静下来,最后流着泪说:“你去跟高僧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不离开王宫,就在宫中修座寺庙,让孩子跟他做徒弟,如何?” 丹巴点点头:“事急从权,暂时先稳住那和尚,等将来孩子长大了,再作计较。”夫妻俩商议已定,丹巴这才回到王宫。 疯和尚听了丹巴的请求,沉吟半晌,最后说:“哎,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后殿下的一番心意,贫僧不是不能理解,但在王宫内修行确实不是办法。这样吧,我暂时住在宫中,一年后必须带王子到城外修行。陛下可以在塔若错边上盖一座寺院,我们在那儿居住,离城不远,王后和陛下随时可去看望王子殿下。” 丹巴大喜,当下命人将王宫中几间宽大的屋子收拾干净,布置成佛堂。小王子罗桑南杰每日吃饱喝足,就由丫鬟僕人抱进佛堂,交给那和尚。既然住在王宫中,和尚的衣食住行自然也都换了样,而且也不再疯疯癫癫。每日专注为罗桑南杰讲经。说来也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进经堂就不哭不闹,脸上呈现出欣喜之色,听和尚讲经津津有味,一双黑眼珠眨也不眨,好像能听懂那高深佛法似的,众人不由连连称奇。 与此同时,丹巴国王命人在三十里外的塔若错边上选择一处风水极好的地段,建起了一座豪华寺院,名曰“七宝寺”,取佛家七宝:金、银、琥珀、珊瑚、砗磲、琉璃、玛瑙之意,作为王家寺院,将来供王子在此修行。又在寺院中修了许多下人住的房屋,从宫中调来卫士和僕从,也住在七宝寺中,侍候小王子。而且寺中还建有行宫,以方便国王夫妻随时随地来看儿子。 一年后,罗桑南杰跟着师父住进新落成的七宝寺,继续修行。卫士和僕从也住进寺院进行保护和服务,丹巴和王后隔三差五就来寺院看望和尚和王子,一晃三年过去,倒也平安无事。 1933年12月17日,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病逝于拉萨。按照藏传佛教传统,必须寻找转世灵童继位为新的也就是十四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是藏传佛教特有传承方式,起源于公元13世纪西藏佛教噶玛噶举派。该派黑帽系首领圆寂后,门徒推举一幼童为转世继承人,从而创立了活佛转世的办法,此后各教派先后效法。公元14、15世纪之交,藏传佛教格鲁派创立,并逐渐形成了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两大活佛系统。 活佛转世一般在一年以后,也可因故延长。寻访、认定转世灵童的形式方法多种多样,归结起来主要有金瓶掣籤方式和非掣籤方式。非掣籤方式主要有以下几种方法: 1、按遗嘱、预言寻找。即根据活佛生前的授记、寓示的遗嘱或预言线索寻访认定。 2、依示现徵兆寻访。即按活佛去世时的法体姿态和火葬时浓烟的去向以及大喇嘛的梦兆等寻访认定。 3、护法神降神谕示。由护法神降神,指示活佛转生的方向、地点等,按此谕示寻访确认转世灵童。 4、观湖显现幻景寻访。根据西藏拉莫纳措圣湖中出现的幻景判断灵童出生的地方和物相而认定。 第105页 5、秘密寻访。选派德高望重的名僧、堪布及活佛生前的管家、近侍弟子化装成各种不同身份的人,分赴各地暗中查访、考察后认定灵童。 6、用辨认活佛生前遗物的方法认定灵童。让幼儿辨认活佛生前的遗物和共同相处的人,幼儿在众多物件中能抓取活佛生前之物或在众人中辨认与活佛相处过的人,藏语系佛教称“宿通”。 清干隆时期,为避免徇情指认的弊端,对册封的转世活佛,履行金瓶掣籤仪式。将活佛转世的认定权掌握在中央手中,由中央直接审批和册封,这就是金瓶掣籤的方式。为此清高宗降旨专门制作了两个金瓶,一个置于北京雍和宫,一个置于拉萨大昭寺。清王朝册封的活佛,名册档案存于理藩院。凡活佛去世后,要按宗教程序寻找“灵童”,甘青川藏地区活佛的转世灵童,在大昭寺掣籤认定。驻京和蒙古地区活佛的转世灵童,则在北京雍和宫掣籤认定。初选灵童在两个以上,有时只有一个。首先将家世、姓名、生辰、族别、籍贯报送拉萨或北京审定,应在拉萨掣籤的由驻藏办事大臣、中央特派代表、摄政王及各大活佛参加;应在北京掣籤的由驻京活佛、掌印扎萨克大喇嘛和理藩院官员主持。现在,则由西藏自治区政府和国家宗教事务局负责人等主持。掣籤时,将候选灵童的姓名、生辰、籍贯用汉、满、藏三种文字书写在象牙籤上,由灵童家人跪看签上的名字、年岁有无差误,祛彼疑心,再由主持人逐一审阅,当面以黄纸包好,放入金瓶,摇转后封盖,僧众诵经祈祷,然后当众开启瓶盖,用手旋转,掣籤一枚,当众宣布灵童名字,并让大家当面查验,最后由主持人分别用汉藏两种文字将掣籤情况及掣定灵童的名字报中央政府,请求批准继位。掣籤时如只有一位灵童,须放入一只空签,若掣出空签,则需另寻灵童,重新掣籤,直到寻访转世灵童成功。 1936年农历6月25日,七星古国城中突然来了一匹快马,是拉萨宗教政权派来的信使,信中告诉丹巴国王,根据十三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寻访团的观察和判断,转世灵童应该就在塔若错一带,请丹巴国王帮助寻找。丹巴一听心中就是一沉,马上就联想到在七宝寺中修行的儿子。根据儿子罗桑南杰出生时辰以及寺院方向看,转世灵童寻访团要找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哦,老天,难道这是真的吗?难道罗桑南杰真的是活佛转世?丹巴心乱如麻,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做什么活佛,也不稀罕罗桑去当什么宗教领袖,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长大后好接掌这个已经延续了千年的古国,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奢望。这些年之所以还让儿子留在寺中,就是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回心转意,重新喜欢上世俗的幸福,至于那些宗教的东西,让他们见鬼去吧。 当天夜里,忐忑不安的丹巴就带着几个贴身侍卫悄悄出城,来到三十里外的七宝寺,向和尚说明了这一切。和尚听后也是一惊,沉沉不语,过了许久,他才说:“陛下,我实话对你说了吧,小王子其实就是十三世达赖的转世灵童,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了。”丹巴听后大吃一惊,他急忙问:“那,大师为何不早说呢?” 和尚淡淡一笑:“佛光就要隐去,魔障即将来临。我之所以要把王子带出修行,就是不希望他做达赖喇嘛,而是去完成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任务,这件事不仅关系着佛教的前途,甚至还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命运,它太重要了,我不能让其他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来干扰这件任务,陛下,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丹巴国王茫然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着急地说:“大师,您看我的儿子可以不去拉萨吗?我实在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的国家也不能没有他,无论如何,请大师想个办法,让罗桑留在七星古国才好。” 第三十三章 偷梁换柱 [本章字数:2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1 09:08:19.0] ---------------------------------------------------- 第三十三章 偷梁换柱 和尚笑了笑,说:“这个陛下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些寻访团高僧是很厉害的,他们早就通过圣湖的倒影看到了这里,看到了罗桑南杰,我必须把王子藏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保证不会被拉萨来的人带走。”丹巴这才稍稍定了定心,又说了会话,连夜赶回城中。 回到王宫,丹巴立即给拉萨修书一封,称自己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寻找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一有消息,马上汇报布达拉宫。信使带着回信走了,丹巴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很正常,拉萨既没有来信催逼这件事,也没有派人再来这个神秘的古国,丹巴不由暗暗庆幸。为掩人耳目,他和王后珠玛已经一个月没去七宝寺了。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丹巴心情很高兴,珠玛提出想去看看儿子,夫妻俩商量已定,带着卫士来到七宝寺,没想到进寺后大吃一惊,原来和尚和儿子都不见了,问那些下人和卫士,都说已经两天没有看见两人的影子,正打算回城汇报呢。 丹巴大吃一惊,急忙走进和尚的佛堂,却发现有个老和尚正在那里念经,他身边有个三四岁的孩子正穿着罗桑南杰的衣服盘腿坐在那里听经。丹巴一把揽过那小孩的肩膀,发现那孩子长相和罗桑南杰倒有几分神似,但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那讲经的老和尚也不是原来的和尚,急忙问王子与和尚哪里去了。念经的老和尚说,主持方丈两天前告诉自己要带王子到一个神圣的地方去,过段时间就回来,然后又领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和尚,说是让自己好好带。还说,住持方丈临走时留了封书信,说陛下来了让您御览,说着,拿出一封牛皮纸包裹的信件。 第106页 丹巴一把扯出信件,发现正是和尚留给自己的,上面写着:“陛下,王子身负重任,不能再在七宝寺修行。高僧寻访团不日就要到达,为免意外,贫僧不得不连夜出走,将王子带到一个更安全的所在。我已经寻访到一位和王子年纪相仿的儿童,若寻访团问及,就说是王子殿下。如佛祖保佑,待十三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重新确定后,我必将王子完璧归赵,送还陛下。” 丹巴国王看完信件,气得连连跺脚,王后珠玛更是哭得泪人儿一般。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已经不知所踪,只能听天由命。如果孩子命中有福,父子也许将来还能相见,至于现在,只能按照信中布置的做了。当下紧急召集七宝寺所有僧众,安排布置有关事宜,倘若布达拉宫转世灵童寻访团高僧来了,就说这孩子就是王子殿下,其他任何事情不准泄露半字,否则,格杀勿论。僧众唯唯诺诺,再三安排好了,国王一行才返回城中。 丹巴国王刚回到王宫,还没等坐下喝完一杯清茶,突然王宫外有卫士跑来报告,说是城外来了一群红衣和黄衣喇嘛,还有不少士兵,都是从拉萨来的,请国王移驾叙话。 丹巴大吃一惊,寻访团果然来了。急忙列队出城迎接,带队的正是拉萨大昭寺监寺高僧木香活佛,木香活佛是十三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寻访团的主持人物,后面跟着西藏几大着名寺院的和尚。 来到王宫,木香活佛开门见山:“尊敬的国王陛下,两个月前,寻访团通过拉莫纳措圣湖的圣迹指导,推测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就在贵国塔若错一带的寺院中,不知道陛下寻访的情况如何?” 丹巴心中暗暗吃惊,和尚说的没错,寻访团果然不期而至,而且来得好快,先前自己还以为躲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心念电转,当下沉住了气,笑着说:“活佛所言极是,我已经派人在塔若错附近遍查寻访,只是,只是至今尚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木香活佛淡淡地说:“哦,不知塔若错附近可否建有寺院?” 丹巴小心应对:“寺院,寺院嘛,倒是有一座,叫七宝寺,是小王三年前刚刚新建的。” 木香眼睛一亮:“不知陛下为何要建这座寺院?” 丹巴回答道:“小王三年前刚刚得个儿子,只是体格不大好。听人说将孩子送到寺中抚养,托佛祖保佑,可祛病无灾,所以才斥资建了这所寺院,让一干僧众连同儿子一起在里面诵经礼佛。” 木香活佛急忙说:“烦请陛下带路,我们到七宝寺看看如何?” 丹巴只好让人备车,带着这群从拉萨来的和尚,以及一队藏兵,浩浩荡荡前往七宝寺。 来到七宝寺,木香活佛令人将全寺和尚全部集中起来,进行点名清查,果然在人群之中发现了一名三四岁的小和尚,长得聪明伶俐,活波可爱。木香大喜,急忙将小和尚抱起来,左看又瞧,爱不释手,好像抱着一块宝贝。 活佛遣散其他和尚,和几名高僧连同那个孩子一起来到佛堂,共同诵经。丹巴在一旁瞧得冒出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和尚带着罗桑南杰逃跑了,不然,今日儿子肯定被这几名喇嘛带走无疑。 一通经文颂过,木香活佛的脸却渐渐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插在炉中的香火不但不旺,而且居然在半途就熄灭了。再仔细审视刚才自己抱过的这个孩子的面容,不由得双眉紧皱,半晌无语。 过了一会,木香和其他六名高僧一同来到塔若错,坐在湖边大声诵经,念了半天,湖面依旧波澜不兴,不但看不出任何圣迹的景象,甚至连刚才很晴朗的天空也开始渐渐阴暗下来,不远处一层薄雾慢慢形成,笼罩在湖面上。 木香活佛面沉似水,和其他几名大和尚低声耳语一阵,才过来和丹巴国王告别,说这里并没有找到任何属于转世灵童的东西,他们需要到别处查访,丹巴心里巴不得这群人及早离开,于是寒暄一阵后,两队人马分道扬镳。 再说疯和尚带着小王子罗桑南杰离开七宝寺一路南下,辗转流离,走了整整一个多月,才来到西藏和尼泊尔接壤附近的希夏邦马峰山脚下一处小寺院,甲布寺。 希夏邦马峰,旧称高僧贊峰,海拔8012米,在世界十四座8000米级高峰中排名第十四位,是唯一一座完全在中国境内的8000米山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东经85’46’55,北纬28’21’07,东南方距珠穆朗玛峰约120公里,是一座完全在中国西藏聂拉木县境内的高峰,也是喜马拉雅山脉着名高峰之一,它由三个高度相近的姐妹峰组成,山势险峻,气候变化无常。甲布寺就位于希夏邦马山脚下一处山坳中,寺院不大,住着六七名和尚,总共只有二十几间房子,却分为前后两进,前院是普通僧房,后面是大雄宝殿和方丈住室,收拾得十分整洁, 这一日,寺中和尚刚做完早课,正在院中打扫卫生,突然看到消失三年的主持方丈果洛活佛回来了,而且还抱着一名三四岁的男孩,不由得又惊又喜,纷纷奔走相告:“活佛回来了,活佛回来了。” 果洛活佛来到自己的寺院中,把小王子罗桑南杰带进佛堂,将手下弟子召集过来,说:“我从北方来,带来了这位小徒弟,他可不是一般人物,将来必有大用,你们切切不可怠慢,早茶晚饭一定要尽心。另外,此事不可对外人言及,以免节外生枝,知道吗?”弟子们唯唯诺诺,谨记在心。罗桑南杰就这样在甲布寺一住就是七年。? 第107页 第三十四章 纳粹迷梦 [本章字数:282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1 09:09:14.0] ---------------------------------------------------- 第三十四章 纳粹迷梦 二战时德国纳粹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不仅迷信武力,还很迷信神灵。不光他迷信,他手下好几位干将都是有名的神秘主义者,其中党卫军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就是臭名昭着的一位。 1935年,希姆莱组建了一个所谓的“祖先遗产学会”,网罗了包括医学家、探险家、考古学家甚至江湖术士、精神病患者在内的各色“专家”,对人种、血统、宗教、遗址、神话传说等进行系统考察研究。到战争结束时,该学会已发展成为一个拥有40个部门的庞大机构,它不仅对犹太人进行活体实验,还通过占卜、占星等手段指导德军的军事行动。 在欧洲,长期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据说,亚特兰蒂斯无比富有,那里的人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神族。有关它的文字描述,最早出现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于公元前350年撰写的《对话录》。他写道:“一万两千年前,在遥远的大西洋上,有块令人惊奇的大陆。它被无数黄金与白银装饰,出产一种闪闪发光的金属山铜。它有设备完好的港口及船只,还有能够载人飞翔的物体。”在一次大地震后,这块大陆沉入海底,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最后在中国西藏和印度落脚。 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曾在中亚创建过灿烂文明,后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向西北和南方迁移,分别成为雅利安人和印度人的祖先。一些纳粹专家宣称亚特兰蒂斯文明确实存在,并认为雅利安人只是因为后来与凡人结合才失去了祖先的神力。希姆莱对这个神话传说深信不疑,他相信,一旦证明雅利安人的祖先是神,只要藉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手段,便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所向无敌的雅利安神族部队。 为了寻访先祖遗民,1938年,希姆莱派遣以博物学家恩斯特?塞弗尔和人类学家布鲁诺?贝尔格为首的“德国党卫军塞弗尔考察队”奔赴西藏,这支队伍的其他成员还包括植物学家、昆虫学家和地球物理学家。这些纳粹分子拍摄了纪录片《西藏秘密》,他们受到不了解其目的的当地领主的款待。 这次考察中,队员们从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个叫沙姆巴拉的洞穴,那里隐藏着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生物场的保护,做到“刀枪不入”,并能够任意控制时间和事件的变化。 1939年8月,考察队回到德国,受到希姆莱的热烈欢迎。希姆莱向塞弗尔颁发了“党卫军荣誉剑”。1943年1月,纳粹在慕尼黑大学设立了以瑞典考古学家斯文?赫定的名字命名的考古与人类学学院?斯文?赫定学院,塞弗尔经希姆莱推荐,被任命为首任院长。与塞弗尔同行的贝尔格也被提升为党卫军高级军官。纳粹分子的第一次西藏探险活动,受到了纳粹高层的充分肯定。 1941年年底,苏联红军在莫斯科保卫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这次会战,德国共损失兵力50多万,投降9万,丢失坦克1300辆,火炮2500门,汽车15000辆以及其他技术装备。德军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物质损失极其严重,士气低迷,再也无力发动全线进攻,第一次遭到重大战略性失败,第二次世界大战出现了根本性转折点。希特勒气急败坏,35名高级将领,包括布劳希奇元帅、博克元帅、古德里安上将、施特劳斯上将等均被撤职,但已经回天乏术。 在这种情况下,思想极度迷信的希特勒一边组织德军疯狂反扑,一边绞尽脑汁想利用“神灵”的力量夺回战略主动权。为摆脱军事上的被动,纳粹高层一面组织江湖术士通过在大西洋地图上悬挂吊锤的办法来寻找盟军舰队,一面想到了在遥远东方的“地球轴心”。希姆莱面见希特勒,提出派遣一支特别小分队,前往西藏沙姆巴拉洞穴,找到那个能够控制全世界的“地球轴心”,然后派数千名空降兵,打造一个不死军团。与此同时,可以颠倒“地球轴心”,使德国回到1939年,修正当初犯下的错误,重新发动战争,希特勒最终同意了希姆莱的计划。 1943年1月,由海因里希?哈勒率领的纳粹五人探险小组秘密启程赴藏,再次踏上寻找沙姆巴拉的旅程。哈勒出生在奥地利,曾是职业登山运动员,是一名铁桿纳粹分子,1938年加入党卫军。在瑞士举行的一次登山比赛中,哈勒一举夺冠,充分展示了雅利安人的“优秀品质”,受到希特勒的亲自接见并与其合影留念。 哈勒的旅程并不顺利,先是在印度遭到印军逮捕,后来侥倖越狱,最后通过贿赂,找到一名喜马拉雅山区的牧羊人作嚮导,把这支出师不利的小分队带到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 在加德满都,哈勒长吁短嘆,为自己这次进藏的使命前程感到不妙。他们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哈勒正在自己房间里思考这项任务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进来的是一名占卜师,叫卢克,是一位义大利人。卢克是欧洲占星协会会员,也是地中海占卜俱乐部的成员,功力很高,声名赫赫,后来被希姆莱访到,也请进了“祖先遗产学会”,这次哈勒进藏,卢克被推荐参加,成为哈勒的高参。 第108页 哈勒一见卢克来了,笑逐颜开:“哦,我的朋友,我正要派人请你,你就来了,果然是未卜先知。坐下来喝一杯,有什么要指点我的吗?” 卢克瞪着那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笑着说:“你好,领队,我刚刚占了一卦,我们的好运气就要来了。水晶球告诉我,三日之内将会有来自东方的朋友协助我们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好嚮导了。” 哈勒大喜过望,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寻找沙姆巴拉的确切位置。茫茫高原,世界屋嵴,方圆120万平方公里的领域,到处都是生命的禁区,走进去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性命。虽然德国人已经知道了沙姆巴拉的大致方位,但仍然感觉一筹莫展。如果能有合适的嚮导带领自己找到捷径,岂不是要省很多力气。想到这里,哈勒不由得心花怒放,问卢克:“我的朋友,请你详细告诉我,魔球究竟还告诉了你一些什么秘密,我们这次进藏究竟能不能完成任务?” 卢克笑了笑,说:“亲爱的朋友,不要着急,魔球告诉我,来自遥远东方的朋友就要到了,藉助他们的力量,我们将很快找到那神秘的沙姆巴拉。” 哈勒也不禁展开笑颜,长舒一口气,喃喃地说:“元首的伟大事业已经开始,如果我们能早一日找到那力量的源泉,大家都是帝国的功勋,这一点的意义我想你是知道的,希望大家精诚合作,共同为这次伟大的探险尽自己的力量。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将各位的功劳上报给希姆莱将军和我们的元首。” 两个人又谈了一些事情,才各自回房休息。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就在小分队下榻的旅馆突然来了一位藏民,这个藏民径直走到哈勒住的房门前,敲响了门。 哈勒看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藏民装束的陌生人,没有说话。这位藏民模样的人反倒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你好,请问哈勒博士可是住在这里吗?” 哈拉满脸狐疑,迟疑着说:“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什么哈勒博士,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说着就想关上房门。 那藏民神秘地一笑,却用手拉住了房门,扭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博士,如果你不想早日完成将军交付的任务,我想那就算了。”说罢,摆出扭身要走的样子。 哈勒愣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藏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朋友,请不要生气,请到房间里稍坐。”? 第三十五章 最后疯狂 [本章字数:282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2 11:29:21.0] ---------------------------------------------------- 第三十五章 最后疯狂 来人叫彬原健,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内科主任医师,也是一名高级间谍,精通汉语、藏语、蒙古语、英语、德语、法语、义大利语等多门语言,是个语言天才,而且通晓中国古文化,东北零号基地最高负责长官彬原樵尾的亲弟弟。早年和其兄长彬原樵尾一样曾游学欧美,学习西方医学,后被日本设在大连的满铁株式会社看中,做了一名高级间谍。 满铁株式会社,英文简称smr,被称为“日本在中国的东印度公司”,即以公司的名义实行殖民侵略。首任总裁后藤新平。1907年,会社总部从东京迁往大连。除了拥有铁路外,满铁还在铁路两侧拥有16.7米至3000米不等的附属地,总面积达483平方公里。其中的满铁调查本部,是日本在中国最大的“国策调查机关”,负责对中国和苏联的各种情报收集,1939年改为大调查部。 原来,彬原樵尾在得到我爷爷的研究资料后,迅速突破了精神物化研究第一阶段的所有瓶颈,而且很快就进入到第二阶段实质性的研究中,不过,实验结果很不理想,他绞尽脑汁得到的t-002样品稳定性太差,有时候实验能成功,有时候却不能,这让大本营很不满。 精神武器不同于一般武器,稳定性是个极为重要的参数。普通枪炮子弹质量不合格大不了哑火,成为臭弹,而精神武器一旦出现异常,很可能不但对敌人起不到作用,反而对自己人造成误伤。当时的情况下,谁也不清楚这种武器一旦问世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破坏力,万一出了质量问题,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尽管彬原樵尾很快就弄出来t-002的实验样品,却一直不敢大规模批量生产,就是怕这种性能不稳定的产品会带来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不过,对德国人的“地球轴心”计划,东京是非常清楚的,日本大本营一开始对这种天方夜谭式的设想是不感兴趣的。日本是个十分务实的民族,他们尽管也有自己的精神信仰,总体来说,更习惯和热衷于看起来接近于客观现实的研究,而对一些疯狂的超现实理论不大感冒。 即便是对彬原樵尾的精神物化研究,大本营高层开始还是有很大疑虑的,相比而言,他们更愿意把金钱投到石井四郎731部队的细菌研究中去。如果不是疯狂的彬原樵尾拿出了试验样品,大本营不会贸然批准这种研究。日本是个军事和科技大国,又是个资源小国,他们的金钱一般都花在刀刃上,对那些看起来不靠谱的东西不会浪费太多精力。 通过间谍网,东京了解到德国第一次进藏探险全过程,知道柏林已经取得了部分成功,这才对“地球轴心”计划重新发生兴趣。从1939年开始,东京开始派遣大量间谍远赴中国大后方青川臧一带,对中国政府组织抗战的情况进行大规模情报搜集,特别是有一队间谍深入到西藏腹地,对青藏高原的风土人情、歷史沿革、文物古蹟、宗教信仰、地理地貌等方面进行了长达五年的系统性情报搜集和分析,以期从中发掘有价值的线索。 第109页 日本人不但到西藏各个能走到的角落亲自实地考察,还在拉萨地方政权上层进行分化瓦解和政治拉拢,颠覆和破坏中国政府的统一战线政策。同时,各个进藏特务小组还肩负一项极为秘密的侦查任务,就是找到任何与沙姆巴拉有关的东西,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 东京原本的打算是,如果能抢在柏林之前找到沙姆巴拉,就首先利用并霸占它为大日本帝国的战略目的服务。虽然德日是同盟国家,但在战略利益面前,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如果不能抢在柏林之前找到沙姆巴拉,就要利用手中已掌握的情报作为资本与德国人合作,共同寻找和利用沙姆巴拉。 随着二战逐渐接近尾声,法西斯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特别日本在东方战场的战略主动一再丧失,咸鱼已经不能翻身。日本是个资源小国,各种战略物资,如钢铁、石油、橡胶、棉花等都要靠漫长的海运线来维持。随着日本海军在太平洋战场的节节败退,战略运输线遭到盟军的频频攻击,军国主义的末日已经为时不远了。 这种情况下,大本营认识到已经没能力争取传统意义上的胜利了,必须另闢蹊径,寻找一条巧妙的方法力挽狂澜,细菌武器即其中之一。随着731部队细菌武器的使用,大本营对石井四郎原先吹嘘的巨大效果和现实反差极为失望,理论上,10吨生物战剂的杀伤面积比100万吨级核武器的杀伤面还要大10倍以上。实际上,细菌武器的使用受到很多自然客观条件的限制,如风速、温度、降水、地形地貌等等,使得实际应用效果大打折扣,因此,大本营不得不把精神支柱寄託到彬原樵尾精神武器的研制上。 彬原樵尾根据土肥原贤二的情报得知,德国的“地球轴心”计划已经取得阶段性成果,下一步很可能会找到那个神秘的沙姆巴拉,如果它真的具有巨大的能量场,无疑对精神物化研究也是很有效果的。如果能在沙姆巴拉做精神物化实验,那将会出现什么结果,是谁也不敢想像的。说不定不但能生产出稳定的t-002,甚至还能直接制造出人造神t-003,到那时候,战争形态将完全改变,不再需要流血和屠杀,所有帝国的对手都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变成服服帖帖的小绵羊,而自己则会成为帝国大东亚战争的头号功臣。 能量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科技概念,不同的地理环境有不同的能量场,不同的能量场对科学研究会有巨大影响。比如,国际空间站其实就是建在外太空的一个现代高科技实验室,很多在地球上不能进行或实验结果不理想的高精端科学实验换到外太空的高真空高辐射环境中,就能得到在地面上根本达不到的效果。 一些植物种子放在外太空接受宇宙射线辐射后会产生变异,再带回地球播种就可能培育出不可思议的新品种,即所谓的太空蔬菜。还有一些高科技药品,在地面环境的实验室中很难合成,或者即便能合成杂质太多也不符合要求,大大影响药效,换到外太空中,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诸如此类。这就是能量场和地理环境的影响。 换言之,沙姆巴拉也是一种奇怪的能量场,那里存在着地球其他地方根本不存在的微环境,正常的物理空间在那种微环境下被扭曲和变异,就可能会产生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所以,利用这种被扭曲和变异的时空去做正常时空不能想像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德国人想到了这一点,日本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战争进程已经让东京无力单独进行这次探险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手中搜集的情报与德国人合作,这就是彬原健被派来和哈勒接头的原因。 哈勒和彬原健在房中密谈了很久,双方很满意这种合作方式。哈勒说:“我的朋友,很高兴你们能参与这次探险,我也期望这次合作能带来丰硕的科研成果,只是,请你告诉我,你们究竟能带给我们什么样有价值的建议呢?” 这话问得很巧妙,哈勒虽然想和日本人合作,但合作是需要本钱的,一位百万富翁是不会和一个穷光蛋合伙做生意的,因为两人的投资付出太悬殊,那是不行的,要想合作,你得先拿出点有价值的股份才行。 彬原健很清楚哈勒的用意,他轻轻一笑:“博士,我知道你们已经大致确定了沙姆巴拉的方位,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提醒你,你们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如果不先把这个问题解决,即便你们现在就来到沙姆巴拉,一样毫无用处。” 哈勒很吃惊,他瞪着眼前这位小个子的日本人,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论。? 第三十六章 德日合作 [本章字数:2649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3 11:35:22.0] ---------------------------------------------------- 第三十六章 德日合作 彬原健这时却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才继续说:“据我们所知,沙姆巴拉是地球上一处能量异常的所在,要进入这种地方,普通方法根本无济于事。换句话说,即便你明知道沙姆巴拉就在眼前,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到。” 哈勒不禁好奇地说:“为什么?” 彬原健笑了笑:“很简单,因为沙姆巴拉并非什么洞穴,说它是洞穴只是为了直观地形容而已。据我们所知,沙姆巴拉就是一个异常能量场,它就存在于正常物理空间之中。平常的时候,我们根本看不到沙姆巴拉,只有利用特殊办法,才能发现进入沙姆巴拉的入口,就像中医里的药引子,汤药虽然很好,没有药引子,药效还是发挥不出来。再打个比方,你明知道某地方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但就是不知道路,不找个嚮导是不行的,哈勒博士,这下你明白了吗?” 第110页 哈勒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彬原健,心中却在急速判断他这话有几成可信度。日本人的狡猾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虽然是盟友关系,对他们也不得不防,如果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决不能让他们跟着白捡了便宜。 彬原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还不大相信,于是又笑了笑,说:“我的朋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关系到我们两国的未来,绝对大意不得。为表达大日本帝国政府的合作诚意,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条件是什么,是一个人。” 哈勒不禁有些吃惊:“一个人?一个什么样的人?” 彬原健这次却不肯再往下说了,他停顿了一下,对哈勒说:“博士,我们是有诚意的,只要博士答应这次合作,我可以和盘托出,而且,我还给博士带来了几位得力的助手。如果博士仍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让你的卢克大师验证一下呢?” 哈勒不禁大吃一惊,日本人居然连探险队伍中有个叫卢克的占卜大师都能说出来,看来对这次探险,他们的确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来敲门声,是卢克。卢克进屋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彬原健。他吭哧了一下,对哈勒说:“我想,这位就是我们要等的东方朋友吧?” 哈勒点点头。卢克接着说:“我们的朋友是不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哈勒迟疑了一下,对卢克说:“我们先到你房间里商量一下。”接着,哈勒同彬原健寒暄了几句,让他先在房间里等着,自己要出去办点事情。彬原健显得很放松,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茶。 到了卢克的房间,哈勒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探险究竟有没有必要让日本人同行?”卢克想了一会,突然走到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个水晶球,晶莹剔透,那正是卢克占卜的道具。 只见卢克坐在水晶球旁,用手轻轻地抚摸水晶球,一遍又一遍,就好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同时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哈勒站在一旁看着,虽然他知道卢克是着名的水晶球占卜大师,但自己却不曾亲眼看他作法,看到卢克今天的样子,哈勒还是感到很好奇。 水晶球慢慢亮了起来,好像通了电,越来越亮,光线越来越刺眼,接着,哈勒就看到一幕奇怪的图像,只见水晶球中出现一队人马,大约有八九个人的样子,队伍中有西方人也有东方人,虽然这些人的面目相貌不是很清楚,但人种特徵还是可以辨认出来,这些人正行走在一座雪山的脚下,远远地,好像还有一个湖泊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水晶球的光线慢慢变暗,球中的图像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了,水晶球重新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的玻璃疙瘩。 卢克长出一口气,转身对哈勒说:“看到了吧,上帝註定我们的队伍中一定会有日本人的存在,看来这次如果真想找到力量之源,离不开日本人的帮助。” 哈勒终于点点头,既然这是上帝的旨意,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叫来了卫士兼发报员弗里克,让他用“恩尼格玛”密码机向柏林发出了请示。不久,柏林就传来负责此次专项行动的最高指示,让小分队便宜行事,只要能完成任务,可以随时修正既定方案,为保密起见,不必事事请示。 彬原健还在哈勒的房间里优哉游哉地喝茶,看上去好像一点压力也没有。其实,他并非完全没有压力,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底牌很有信心,因为他掌握了一个关于这次行动的大秘密。德国人知道沙姆巴拉的大致地点,但却忽略了一个重要条件,而日本人却知道这个条件,彬原健就凭这个条件去和德国人合作,不怕德国人不乖乖就范。 哈勒终于推门进来,他张开双臂,态度显得热情了许多,大声对彬原健说:“啊哈,我的朋友,很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我想这是必要的,因为我必须把这件事向柏林汇报,你知道,我们是军人,不能擅自更改既定方案。上峰已经同意我们两国的合作,看来这是上帝的旨意,非常高兴你们的加入,让我们为这次合作的顺利圆满先干上一杯。”说着,就去拿了一瓶冰葡萄酒,给自己和彬原健各自倒了一杯。 彬原健笑了,看来,德国人的行为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他也站起身来,接过了冰葡萄酒,对德国朋友的诚意表示了感谢。 哈勒大声地说:“呃,来吧,我的朋友,这是上帝的恩赐,德国最好的冰葡萄酒,元首亲自赠给我的,但愿我们的合作能如这杯酒一样独一无二,无可比拟。 冰葡萄酒也称冰果酒,这个词源于德文“eiswein”,属于优质高级葡萄酒中的最高级,并受相关法律法规的约束。它是一种具有非常浓烈的酸度及甜味的独一无二的葡萄佳酿。冰葡萄酒十分珍贵,由于每瓶冰葡萄酒中所含的劳动价值、工艺成本、风险投入与其品味所具有的特质是完全相等的,所以大多数德国冰葡萄酒都是非常昂贵的。即使在德国本土,有幸能够品尝到冰葡萄酒也是难得的享受,欧美人常常把它喻为同爱情一般高贵。 哈勒居然拿出顶级冰葡萄酒同彬原健分享,看来的确是表达了诚意的。彬原健也曾在德国留过学,懂得冰葡萄酒的珍贵,所以欣然举杯,表示一定竭尽全力,促成这次沙姆巴拉探险活动的圆满完成。 第111页 喝过了酒,哈勒叫来了卢克,大家重新见了面,坐在椅子上叙话。哈勒就问:“彬原先生,我不明白,你刚才说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条件,那是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彬原健笑了笑,对哈勒与卢克说:“两位有所不知,沙姆巴拉并非一个普通洞穴那么简单。根据大日本帝国的情报资料,它很可能是一个十分特殊的能量场,而且是隐形的。普通人即便知道它的确切地址也无法进入里面,因为那是一种和正常物理空间绝不相同的地方,要想顺利找到并进入沙姆巴拉,必须首先找到一个能对这种能量场进行破壁的人,也就是说,必须找到一个特殊的嚮导,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帮助,我们就是站在沙姆巴拉的旁边一样无济于事。” 哈勒赶紧说:“那么,敢问彬原先生现在是否已经找到这个特殊的嚮导了呢?” 彬原健说:“人暂时还没在我手上,但我可以保证,我们能很快找到这个人。” 第三十七章 奇人异士 [本章字数:2714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4 11:43:58.0] ---------------------------------------------------- 第三十七章 奇人异士 哈勒点了点头,说:“不知道彬原先生的消息究竟是否可靠?” 彬原健笑了笑:“博士,你应该知道,大日本帝国对中国的了解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的情报绝对可靠。这个世上恐怕还没有一个国家对中国的了解能像日本那样透彻,恐怕连中国人自己也未必能像我们这样了解他们,二位请放心,情报绝对可靠。” 哈勒和卢克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要说对中国的全面了解,任何国家也比不上日本,这一点全世界都是共认的。为了侵略中国,日本军国主义的对华研究和情报搜集长达几十年,的确下了一番苦功夫,难怪彬原健信心满满。 卢克突然说:“我们对彬原先生的情报绝不敢怀疑,只不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参与到这项计划中来?请原谅我这种西方式的直率,请问,一旦找到沙姆巴拉,贵国政府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东西?” 无利不起早,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需要理由和目的的,除非他是个疯子。日本人这样急切地想加入到寻找沙姆巴拉的计划中来,究竟为了什么?难道仅仅为了德日友谊?绝不可能,卢克的问题也正是哈勒想问的。 彬原健笑了笑:“呵呵,好吧。东方有句俗语,亲兄弟明算帐,先小人后君子,既然二位把话撂在这儿,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帝国政府之所以要协助贵国找到沙姆巴拉,并非想和柏林共同实行‘地球轴心’计划,我们绝不会干扰朋友的事业,这一点请二位放心。我们只想在找到沙姆巴拉后,能让大日本帝国在那里进行一项科学实验,仅此而已。” 哈勒显得有些吃惊,急忙问:“哦,实验?什么实验?” 彬原健沉思了一会,最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定,终于开口说:“是一项关于精神物化的研究。我们想利用沙姆巴拉独特的能量场进行一项有关人类思维的实验,其他的,绝无企图。” 哈勒点了点头,知道再问彬原健也不会多说,既然对方也付出了,理应让他们得到自己的那部分利益,当下表示没问题。 九个人,九个人的队伍乘坐三辆山地越野吉普奔驰在莽莽高原的雪山之脚。哈勒没想到日本人居然如此卖力,他们不但提供了人力支援,居然还变戏法一般弄出三辆日产三菱山地越野吉普,这是一种尚在试验阶段的最新车型,专门为在东南亚和南亚丛林和山地作战的日军研制。彬原健居然一下子鼓捣来三辆,这让哈勒大跌眼镜。哈勒的队伍先前已遭到英国人逮捕,他们能逃出来而且居然还带出来大部分的探险装备已经谢天谢地,到了加德满都差不多寸步难行,正准备租车或组织氂牛队翻越喜马拉雅山,现在有了这些机械化交通工具,怎能不让人欢唿雀跃呢。 更让哈勒和卢克吃惊的是,彬原健居然还带来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和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还有一名日本武士鸟次郎。哈勒不明白彬原健为什么要把这一老一小带在身边,这不是累赘吗? 彬原健眨巴着他那双黑豆般的小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博士,请放心,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做事绝不会令你失望,无关紧要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带上的,你可知道这一老一少是什么人吗?” 哈勒和卢克都疑惑地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彬原健这样做的目的。 彬原健得意地笑了笑:“我的朋友,你们要知道,西方人做事有西方人的办法,东方人做事用东方人的办法。我知道卢克大师是欧洲有名的占卜大师,但请不要忘记,真正的占卜术其实在东方。这样说绝没有藐视西方朋友的意思,但如果你精通东方文化,就会理解我的意思。中国的易经才是世界上最成熟的预言体系。我们这次要在莽莽高原上寻找一个极其隐秘的地点,没有奇人异士是办不到的。” 卢克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哦,莫非你带来的这位老者是位精通易占之术的世外高人?”说着他把脸转向哈勒,“博士,如果真是那样,我和这位大师联手,一定可以又快又准地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哈勒又惊又喜,将眼睛投向彬原健,请他继续讲下去。 第112页 彬原健清清鼻腔,继续说:“不错,这位老者不但精通易数,尤其精研奇门遁甲,这可是占卜术最高层次的技法。《奇门遁甲》是中国人的精典,也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秘术,号称帝王之学,夺天地之造化,料尘世之吉凶,可谓神算。也是论天体、人和地球运动规律的科学巨着,而地球的磁场就隐藏在奇门遁甲之中,其揭示宇宙间事物发展变化的自然规律也最深奥,最为精确实用。奇门遁甲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集预测学大成,是最高层次的预测学,自古被称为帝王学。这次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位高人,呵呵,你们说,我该不该把他带上?” 哈勒听得眼都直了:“哦,上帝,你做得真是太棒了。我一定要当面向那位大师请教。不过,你还没说那位小姑娘究竟怎么回事,难到小姑娘也是占卜大师。” 彬原健笑了笑,说:“呃,不不不,小姑娘不懂占卜,不过,她却另有妙用。我们已经探知,要想破解沙姆巴拉的能量场,必须先找到一个神秘人做嚮导,现在我可以告诉二位,这人是一位活佛,只有他才能打开进入沙姆巴拉的通道,而这位神秘活佛只有这位小姑娘才能找到,所以,她也是这次探险不可或缺的人选。” “为什么?”哈勒和卢克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彬原健笑了笑:“嘿嘿,很简单,因为这小姑娘是位莲花圣女,根据遁甲大师的预测,我们要找的神秘活佛和这位莲花圣女有着灵犀之交,只有她能感应出活佛的存在。” 圣女,是一种女性宗教神职,顾名思义,她是神圣的,一生信奉着自己的信仰。大多数拥有一定能力,甚至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命脉。或可以预知未来,或具有与神交谈的能力等,然而,她註定只能独自一人,一生保持处女之身,不能生情,不能有欲,不然就会失去超能力,甚至会受到神祗的惩罚。 歷史上,圣女一职鱼龙混杂,并不总是那样圣洁。有时候圣女常常和欲女甚至荡妇、妓女等同。印度有种古老的传统,贱民家庭的女孩子年纪轻轻便开始为寺院服务,成为印度教高级僧侣和婆罗门长老的性奴隶,她们也被称为圣女。这些地位低下的乡村女孩十岁时便不得不放弃传统生活,将一生都献给了神,为村民进行宗教仪式和做祈祷。刚进入青春期,她们便在仪式和庆典上嫁给寺院,然后与僧侣或长老共度洞房花烛夜。在印度,“圣女”并不是个体面的称唿。尽管人们对她们恭敬畏惧磕头碰地,但谁都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姑娘究竟在充当什么角色。所谓“圣女”,既不是女王,也不是女明星,不过是有个光鲜的名字遮羞罢了,背后则是免费的性奴隶。走进寺院向神灵献身的少女,註定要出卖青春和肉体,註定要过一辈子没有婚姻的奇特生活。 但是,转轮教的圣女则是名副其实的圣女,因为这个教派是从西藏喇嘛教密宗一支衍化而来,而且受了印度苦行僧的影响,律法严谨,对人世间的一切物质享受都十分淡漠,追求生命的轮迴和永恆。转轮教的圣女也是真正圣洁的女子,虽然她们多出身贫寒,但都是天生异禀的女孩子,只有这样才能被选为圣女。 第三十八章 误上贼船 [本章字数:260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5 12:00:08.0] ---------------------------------------------------- 第三十八章 误上贼船 哈勒和卢克面面相觑,两人对彬原健的话充满了惊奇与疑问。 彬原健继续解释说:“根据遁甲大师的推断,只有莲花圣女才能感应到那神秘活佛的存在。我们这位小姑娘就是一位莲花圣女。这下二位明白了吗?” 哈勒摸着自己的络腮鬍子说:“哦,为什么她就是莲花圣女呢?” 彬原健淡淡一笑:“很简单,因为这位小姑娘胸前天生一块莲花胎记,而且具有超灵感应,这一点我已经核实过了。” 哈勒和卢克听得面面相觑,对眼前这个彬原健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东方人做事果然神秘,这些东西让西方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在东方国度做事,真的少不了东方的帮助,看来元首的事业定有神助,这是上帝派来帮助我们的天使。当下决定将两支队伍合在一起。 哈勒问彬原健:“按照你们的推测,我们首先要到什么地方去寻找那位神秘的活佛?你们的大师有没有告诉这位神秘活佛有哪些醒目的标记。据我所知,全西藏的活佛可不止十个八个,我们要到哪里寻找这最独特的一位?” 蒙藏佛教对修行有成就、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而转世的人称为“朱毕古”或“唿毕勒罕”,意即“转世者”或“化身”。“活佛”是汉族地区的人对他们习俗的称唿,其实在佛教教义上是说不通的,蒙藏佛教中并没有“活佛”这个名词。 歷史上关于活佛转世的由头纷繁复杂,有因学识渊博,修炼达到很高程度而被上一级活佛确认为活佛的;有因对本寺政教事务作出卓越贡献而被僧俗群众要求转世的;也有些活佛因在世时失去威望或因寺院经济力量衰败、因战争或政治形势变化等因素而中断或不再转世。这样发展的结果,转世者的数目难以预测。仅安多藏区,一九五八年前就有活佛一千五百五十余名。札什伦布寺一个寺可转世的活佛就有数十名。而拉卜楞寺到一九四九年底,大小活佛竟达近百名。 第113页 彬原健笑了笑:“博士不必担心,根据大师的预测,我们要寻找的那位神秘活佛就应该出生在塔若错附近,按照大师的推算,这位活佛现年十岁左右,只要我们赶到塔若错,圣女就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哈勒大喜:“哦,感谢上帝,这真是再好也不过了,我们马上整顿行装,这就去塔若错。” 吉普车中,遁甲大师祝长生和圣女莲儿坐在鸟次郎驾驶的山地吉普车中默然不语。一个月前,彬原健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祝长生的家,称自己是国民政府情报人员,开门见山请祝长生随自己进藏一趟,说是帮忙寻找一个地方,并且一出手就是十条大黄鱼。 黄金,黄澄澄的金子,一根十两,十根金条什么概念,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在乡下住了一辈子的祝长生做梦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虽然对眼前这人的来歷还有些怀疑,单是听他那口有些怪味的中国话就不由让人怀疑其身份,但那堆黄金实在太晃人眼,他努力想使自己不看眼前的金光,可那黄澄澄的闪光还是从眯起的眼皮中射进来,让心跳加速。 “怎么样,祝先生,去,还是不去?”彬原健很自信黄金的威力几乎所向披靡,看着祝长生几乎有些扭曲的脸庞,不由得意地笑了。 祝长生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年轻人,虽然那堆黄澄澄的金子刚开始实在让他有些乱了方寸,但他毕竟是年近花甲的老者,看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知道天上不会平白无故地往下掉馅饼,这人一见面就拿出这么多黄金,绝非一般人,而他既然肯出这么高的价码,看来要自己帮忙的事情也绝非仅仅找个地方或找个人那么简单,所以强忍住“砰砰”直跳的心,只是看着眼前的彬原健,没有立即回答。 彬原健一看祝长生没有回答,立马又笑嘻嘻地说:“祝先生,我知道,您的独子祝富先生不幸患上肺结核,我特地从香港为祝先生带来最好的西药链霉素等,希望这些药品能帮助祝先生早日恢復健康。”说着,从身上一个皮包中掏出一把小药瓶,慢慢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祝长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吃惊得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眼前那堆救命的药瓶上。这是个什么人?他怎么知道自己家这么多的秘密。儿子祝富的病情已经十分沉重,这些日子一家人都为此茶饭不思,现在有人主动送救命药上门,这可是儿子的救命药,祝长生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他颤抖着双手慢慢伸向了那堆雪白的小药瓶。彬原健看在眼里,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狞笑。 肺结核又叫“痨病”,在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农村,流行而又致命,对普通百姓而言几乎就是绝症,不知道有多少中国老百姓被这种疾病折磨到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祝长生虽有洞天彻地之神通,却也救不了自己儿子的命。鲁迅先生着名的短篇小说《药》就是讲述一个被肺结核夺去了年轻生命的故事。 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彬原健居然为祝富进行了一个疗程的肺结核治疗,并告诉祝家人一些日常的防范和服药方法。祝长生不明白这个看上去有些像教授的人居然也懂医术,而且还那么高明,儿子祝富在他的治疗下病情居然慢慢好转,脸色也开始红润,饭量也开始大起来,咳血也减轻了许多,这让祝家一家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位救命的恩人才好。 事到如今,祝长生什么也不能说了,儿子的命是人家救回来的,又给了自己家这么多金子,就是要了自己这条老命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可隐隐之中,他又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地道,自己这趟绝不是做什么好事。想起自己这手神通,就想起师父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话:“长生啊,遁甲之术洞天彻地,冠绝诸艺。你将来能用来报国最好不过,不能报国就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千万不可轻用。夺天地之造化本就易遭天谴,如果再做了恶事那是会遭报应的啊,千万不可大意。” 想到这里,祝长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但现在身不由己,他只能跟着彬原健上路了。两人通过昆明转道香港,鸟次郎在那里接应,又通过许许多多奇怪的人协助,一行三人终于取道不丹王国踏上了西藏的土地。 这时候,彬原健才告诉祝长生:“祝先生,我知道先生的遁甲之术首屈一指,先生的梅花易数也是一支翘楚,请先生告诉我,我们这次行动能否成功?” 祝长生面色沉重,将手笼在袖筒里,按照万物类像开始起数,瞬间,他的面色苍白,半晌无语。 彬原健看祝长生不说话,就问他:“祝先生,你的看法如何?” 祝长生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上坎下艮,山高水深,此乃蹇也。象曰: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蹇卦卦辞: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看来我们此行兇险异常,不过,若能交结贤人,相互帮助,守中正之道,可遇难呈祥结得善果。蹇卦利西南,在西南方可得朋助。艮者为高,坎者为深,若以头面来测,当是高鼻深目之人,难道此行会有洋人相随?怪哉。” 第三十九章 遁甲惊魂 [本章字数:266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6 11:46:33.0] ---------------------------------------------------- 第114页 第三十九章 遁甲惊魂 祝长生侃侃而谈,彬原健和鸟次郎面面相觑,惊诧不已。半晌,彬原健握住祝长生的手,惊嘆道:“哎呀,祝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我们这次任务的确非同一般,也兇险异常,而且首先要会合国际友人,都是些欧洲人,根据情报他们正在西南方尼泊尔王国加德满都一带。先生神算,在下佩服得紧。不过,我还要请先生看一看,我们此行究竟能否找到要找的地方,是否还要准备什么东西。” 祝长生取出罗盘,排出遁局,思索良久,面色苍白。良久,他才对彬原健说:“开休生死伤景杜惊,八门朦胧,隐约不见,此乃遁隐之局,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绝非常人能到达的地方,不是鬼蜮便是仙境,即便能到达也看不见或进不去,鬚生门大开方能成行。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局中见贵人,乃是方外人,年龄屈指算,至多十一春,身份尊且贵,王室继承人。既是王子,又在方外,此乃佛像,此人定是一年幼活佛,出身王室世家。但是,局内贵人位虚,早已人去楼空,贸然前行恐怕有扑空之象。好在有牵引,莲上立一女,飘然有仙气,与佛灵犀通。要找贵人,先觅牵引。牵引之人为一莲花女子,且有圣洁之象,一定是位莲花圣女。” 彬原健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奇门之术居然灵验到如此不可思议。其实根据日军情报机关前几年的侦测,已经把沙姆巴拉的大致情形和可能会遇到的情况都做了详细分析,并且以特字03号文件上呈东京大本营最高司令部。根据情报显示,德国人一定会再次入藏寻觅沙姆巴拉,但他们并不知道沙姆巴拉其实不是什么洞穴,而是一个能量场,不过,柏林得到的关于沙姆巴拉的大致位置是对的,而日本人已经来不及对这个位置进行侦测。日本人却知道要想打破这个能量场的壁垒,必须找到一个神秘的人才能完成此任务,这也是他们从拉萨一个大活佛那里得到的消息,至于更进一步的资料,就没有了。 后来,东京圈定了几个他们认为有可能会找到这位神秘人的地方,但一直都没有更确切的消息。后来在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的提议下,独闢蹊径找到在民间影响颇大的遁甲大师祝长生,想利用通灵的力量破解这道难题,没想到祝长生一上来就如数家珍,将一系列的厉害关键全部说了出来。彬原健确信有关沙姆巴拉的任何资料都是绝密中的绝密,祝长生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老百姓绝不可能得知,那么他能说出刚才那些纯粹是凭自己的技术和神通所致,是绝对可信的。 彬原健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笑嘻嘻地问:“先生神断,果然名不虚传。您说那贵人是个年仅十余岁的活佛,而要找到这个活佛,必须首先找到一个莲花圣女,是么?” 祝长生点点头:“根据奇门遁甲的局像所示,应该是如此。” 彬原健皱着眉,说:“那莲花圣女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又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呢?” 祝长生再次仔细审视遁甲之局,说:“女子亦不大,十一或十二,名中有莲字,身上有莲形,入庙为圣女,方圆百里止。” 彬原健听后大喜:“祝先生,你能肯定,百里之内就有这位莲花圣女?” 祝长生沉默了一会,又点点头:“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莲花女就在距离我们百里之内的一座寺院中。” 彬原健大喜,他立即命令鸟次郎用电台向上海的“桐机关”发报,要求“桐机关”马上将他们所处地区的所有寺庙资料发过来。 “桐机关”是日军设在上海的一处情报中心,专门负责这次日本参与沙姆巴拉寻觅工作的无线电指挥和后勤保障联繫。 资料很快传来,显示就在他们所处地的百里之内,只有一座转轮教的寺庙,名叫法轮寺。三人很快来到法轮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位叫莲儿的圣女。 寺庙住持不明白这三位不速之客为什么要带走莲花圣女,那是死也不肯同意的,鸟次郎突然拽出藏在风衣下的冲锋鎗,将寺院中一张石桌打得粉碎,庙内僧人才大吃一惊,明白今日遇上吃生米的了,不敢多嘴,眼睁睁看着莲儿姑娘被三人带走。 找到了莲花圣女,下一步就是先和德国人会合,然后再作计算。据情报显示,德国人已经到了加德满都,再晚恐怕就可能会错过见面的机会。 负责监视加德满都的日本特务已经先期到达,并对德国探险队的行程一路跟踪。彬原健和鸟次郎到达后,先和日本特务取得联繫,互相通报了情况后,才换上一身藏装,前去哈勒所住的小旅馆会面,这就是前面所说的那些情况。 哈勒和彬原健见面后多次进行试探,最后决定合作寻觅沙姆巴拉。彬原健提议先去塔若错一带神秘活佛的故乡进行调查,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哈勒同意了。 九人坐在三辆吉普车中,按照既定的方向飞驰。虽然高原道路并不好走,中间要穿越很多戈壁、溪流和峡谷,但吉普车良好的越野性能还是充分发挥了作用,众人经过数天的艰难跋涉,终于渐渐接近了塔若错。 休息吃饭期间,哈勒、彬原健和卢克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哈勒说:“我的朋友,你的那位祝大师说我们要去活佛的出生地塔若错,现在塔若错就快到了,我怎么连一个人影子也看不到?他不会弄错了吧?” 第115页 彬原健笑了笑:“博士,你要清楚,西藏可是一块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山多人少,地域广袤,也许我们再朝前走二三十里就能看到寺庙或者人烟了。 卢克说:“彬原先生说的不错,我的水晶球也告诉我,现在走的方向是对的,博士不必急躁,我想我们正在接近那传说中的天堂。” 见两人都说方向不错,哈勒也就没再说什么。 莲儿姑娘一直和祝长生在一起,由祝长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一路上她极少说话,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被这一幕吓破了胆的缘故,看着西洋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样子,看着鸟次郎不怀好意的眼光,莲儿觉得还是和爷爷一般年纪的祝长生呆在一起更安全。祝长生也隐隐感觉莲儿姑娘的遭遇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自己说出那个秘密,这群人根本就不会找到莲儿姑娘,她也就不会在这里活受罪,这都是自己的过错才造成,所以尽量对莲儿姑娘好一些,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 车队继续行进,转过一个山头,地势开始往下走,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片树林,还有稀稀拉拉的农田,上面生长着稀稀拉拉的青稞,但看上去青草更多,好像很长时间没人管理了,农田的旁边居然还有一些果树。再往前走,车队就看见了一座并不算太小的城池。在城门的正上方,用藏语书写“七星”二字,七星古国到了,众人欢唿雀跃。弗里克、鸟次郎还有另外两名德国陆战队好手威廉和皮托都欢欣鼓舞,一路上除了山还是山,看得众人都闷死了,现在终于到了一座城池,看来会有热水澡,会有烤肉,甚至会有漂亮的女人在等着自己了。 城门洞开,好像城中的人根本不介意众人将车开到城里。威廉驾驶第一辆吉普车唿啸着箭一般冲进七星古城,还没来得及向这个偏僻地方的居民挥手致意,就被自己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第四十章 血腥屠城 [本章字数:263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7 11:04:32.0] ---------------------------------------------------- 第四十章 血腥屠城 城郭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大街上空荡荡的,连一个活物也看不见,更不要说人。大路两旁的店铺和住房有的关着门,有的门扇已经倒在地上,窗户落满灰尘,看得出已经有许久没人居住了。整座城市一片死寂,连一个活人也没有看见。 弗里克、威廉、皮托和鸟次郎将车停在离城门不远的街道上,纷纷跳下吉普,手持机枪,逐户进行搜索。他们踹开一户居民的门扇,整座房子都颤抖了一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房里一片漆黑,空气中漂浮着刚刚被溅起的灰尘的气息,众人过了好大会才适应里面的光线,赫然发现居然有两具尸体趴在地上。 最在最前面的威廉吓了一跳,差点就踩到尸体上。他一边嘟囔着咒骂一边用枪管将尸体翻转过来,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具白骨。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满地摔碎的锅碗瓢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几个人从这一户退出来又进入另一家查看,才发现全大街都是如此,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尸体倒在地上,皮肤血肉全都烂净,只剩下森森白骨还在低声啜泣,大张的黑乎乎的嘴巴仿佛在诉说着那一幕悽惨的往事。 彬原健、哈勒、卢克也下了车,跟着搜索队一家一户进门查看,脸色铁青。 大家转了一圈,没发现一个活人,哈勒首先打了个哈哈:“哈哈,我的朋友,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彬原健沉默了一会,长出一口气,说:“从尸体倒地的位置来看,这些人生前应该受了残杀,全部都是被杀死的。从尸体的白骨化程度来看,这些人死去至少在一年以上。地面尸体形成白骨化受许多因素的影响,环境、温度、季节、不同区域的地理环境、空气湿度以及当地毁坏尸体的动物种类等等,一般完全形成白骨化需一年左右。考虑到这个地方气候凉爽,这些白骨的形成差不多应该在一年半甚至两年以上。” 哈勒点点头:“彬原先生所说不错,这些白骨已经出现陈旧化现象,城内房屋也都已破败不堪,这些人的实际死亡时间应该还要更长一些,我认为两三年甚至三四年的可能性都有。看来有人赶在我们之前对这个小国进行了屠城,把所有人都杀死了。我们这次看来要失望了。” 说着,他突然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卢克,说:“我的朋友,你能否藉助水晶球告诉我们一些过去的秘密?” 卢克点头,重新回到吉普车上,从怀中掏出那颗水晶球,放在驾驶台上,闭上眼睛,用手摩挲着那颗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水晶球慢慢亮了起来,好像一只灯泡被接上了微弱的电流。 彬原健吃惊地发现从水晶球中出现了骇人的一幕:无数的藏兵在大街上乱砍乱杀,居民四散奔逃,大人、孩子、到处一片狼藉。 几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坐在马背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有藏兵将抢来的珠宝财物正往一辆辆车上装。城中央王宫的方向,火光沖天,好像有人放起了大火,整个小城正陷入一片屠戮的绝望中。 水晶球的光线慢慢黯淡下去,好像灯泡的电流正在消逝,最后重新变得平静而透明,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了。彬原健脸色铁青,对身旁的哈勒说:“博士,您说的不错,看来这个王国的确遭到了屠城。” 第116页 哈勒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却在叽里咕噜乱转,好像等待着什么消息。 过了一会儿,威廉、弗里克等人从城中央转了一圈回来,向哈勒报告:“博士,王宫已经被大火完全焚毁了,全城除了一堆堆的尸骨,没有发现一个活人,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 哈勒长出一口气,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你的意见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彬原健没有回答,眼睛却盯向了最后一辆车,他发现祝长生和莲儿姑娘并没有下车。彬原健朝最后一辆吉普车走去,祝长生正坐在车后座上,莲儿姑娘低着头,好像是睡着了。 彬原健拉开了车门,对祝长生说:“祝先生,请你下车看看城中的情景,你能否看出这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要找的那位活佛是否还在这里?” 祝长生慢慢走下吉普车,面色沉重,他朝四周看了看,深深嘆口气,说:“不用再找了,这里被人完全摧毁,七星古国已经彻底消失了。我刚才就在车上卜了一卦,地火明夷。象曰:时乖运拙走不着,急忙过河拆了桥,恩人无义反为怨,凡事无功枉受劳。日没入地,光明受损。明夷卦,上坤下离,互震互坎,震为刀枪,坎为血泊,坤为大众,离为篝火,早有人将这里的居民全部杀死,将王国付之一炬。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彬原健面色铁青,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不错,祝先生所言一点不错,这里的确已经被人屠城,连一个活人也找不到了。请问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祝长生没有回答,却把头扭向了莲儿姑娘,轻轻地问:“孩子,依你看,那位活佛现在应该在何处?” 莲儿慢慢抬起头,一脸的惊恐,好像心神不定的样子,茫然看着车下的祝长生和彬原健,一句话也不说。 祝长生看她不说话,走上前去,再次轻声地问:“孩子,你说,那位活佛现在还在不在这儿。” 莲儿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清楚还是活佛不在这里。 祝长生盯着她问:“你是说,那位活佛不在这里。” 莲儿点了点头。 彬原健抢前一步,说:“那他在哪儿?” 莲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城外的远方。 祝长生继续说:“那活佛是不是在城外的某个地方?比如寺院?” 莲儿又点了点头。 祝长生对彬原健说:“情况和遁甲天书中说的一样,活佛早就不在这里了,但这里是他的故乡和出生地。活佛应该出家在城外某座寺庙之内,只要找到那座寺庙,就可能找到那位神秘的活佛。” 彬原健将情况对哈勒说了一遍,哈勒大喜,又把卢克叫来,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哈勒说:“彬原先生,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寺庙?” 彬原健说:“据我们所知,这里有座七宝寺,就在塔若错的边上,如果先前的信息不错,活佛应该就出家在七宝寺中。” 车队很快继续前行,出了一片废墟的七星古城,向塔若错方向疾驰而去。终于,沿着塔若错旁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哈勒一行果然找到了七宝寺。 寺门紧闭,寂静无声,众人的心又是一沉,难道说,这里也遭到了洗劫,如果连七宝寺也被人洗劫,那活佛岂不是……彬原健和哈勒甚至不敢往下想,车子刚刚停在七宝寺门口,众人就纷纷带上武器跳下吉普车。 红门紧闭,而且是在外面被人用大铜锁锁死了,看得出,寺院应该没人了,不然不会在外面把门锁死的。 彬原健心急如焚,命令鸟次郎将门打开。鸟次郎招唿一声,威廉、弗里克和皮托一起过来,众人齐上前,将庙门的一条门框居然给撬开一条缝隙,不过由于庙门是用上好的木料所制,四人费了半天劲,居然没有弄开庙门。鸟次郎抽出机枪,对准铜锁锁盘的位置,“哒哒哒哒”环形打了十几个洞,然后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将门锁后面的木板砸穿,红门终于被打开了。 第四十一章 佛去寺空 [本章字数:279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8 10:59:30.0] ---------------------------------------------------- 第四十一章 佛去寺空 寺院里静悄悄的,一片破败之像,虽然没有像七星古城那样被人洗劫,但明显看得出已经人去楼空,且有相当的日子没人居住了,因为所有房屋都关门上锁。走近一看,门窗之上落满灰尘,几张破烂的蛛网空荡荡地挂在墙壁的角落里。 从大殿的窗格子往里看,庙中神像还在,神像身上的红黄色披风还在,只是落满了灰尘,显然许久没人打扫了。看得出,这座七宝寺也是个空寺,不要说活佛,就连个普通的和尚也没有。 众人看得一片心凉,千辛万苦从加德满都赶到这里,没想到却扑了个空,一个活人都没找到,哈勒不禁有些恼火。想起这都是彬原健的主意,心中就有些来气,当下不客气地说:“彬原先生,现在怎么办?我看我们这趟是白来了。” 彬原健面色沉重,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不过,彬原健倒是比较沉得住气,遇到难题不惊慌,这也是他哥哥彬原樵尾把这次任务交付他的重要原因。 从零号基地来的时候,彬原樵尾就把任务仔细对弟弟复述了一遍:“这次去西藏,是帝国最高当局的指派,关系着帝国大东亚战争的最后结局,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这不是我们彬原家的家事,所以你一定要认真琢磨,和土肥原先生好好研究一下整个计划。t-002的样品我就交给你了,一旦得手,迅速和我联繫,我将派遣第二小组赶赴西藏,说不定我也会亲自去趟沙姆巴拉,我相信只要找到沙姆巴拉,就能创造出至高无上的神,到时候,征服世界不过是举手之劳。德国人只想缔造一支不死军团,我们却要整个世界。你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德国人找到沙姆巴拉,只有找到沙姆巴拉,我们才能进行t-003的完美实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117页 彬原健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位野心勃勃的兄长有个疯狂的计划,他也知道兄长不相信别人,所以才千方百计把他从东京帝国医学院要来帮助自己成就这个大计划,并告诉他,一旦计划成功,彬原家族就会成为日本国的英雄,甚至,甚至……彬原健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彬原健从哥哥的双眼中看到了炯炯有神的光。 彬原健最后告诉他,如果真有沙姆巴拉,那很可能会找到时空拐点,到时候就能藉助这个拐点到达地球上任何地方,所以零号基地已经准备了上万具尸体标本,就等着找到沙姆巴拉以后进行復活,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到时候即便不能创造出t-003,也能轻而易举地缔造出一支真正的殭尸部队,这可比德国人的不死军团来得更容易。而且,这支部队是绝对忠实于彬原樵尾个人的。 彬原健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塔若错,却扑了个空,见哈勒责备他,就笑了笑,说:“博士先生,稍安勿躁。我们并没有白来,我们已经找到活佛的故乡,而且已经知道活佛不在这里,这就是收穫。只要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找,绝对可以找到那位神秘的活佛。伟大的事业不可能一帆风顺,寻找沙姆巴拉是人类歷史上最富有挑战性的任务,一点点小挫折并不可怕。” 哈勒的脸色红了红,也许他认为自己刚才焦躁的情绪有些自降身份,显得不够大度,于是也变了一副口气,说:“哦,我的朋友,我绝对相信你的计划和你们的情报。不过现在我们走到了死胡同,我想听听彬原先生的高见,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彬原健四下扫视了一遍,想了片刻,说:“不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但是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找到想找的东西的。鸟次郎,把祝先生和莲儿姑娘请进来。” 祝长生和莲儿都在七宝寺外面的车上,并没有下车。莲儿自从被这伙人劫持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好像惊弓之鸟,不想见人,也不想说话,祝长生和她交流,莲儿多是点头或摇头,或者沉默,遇到实在不得不用语言来回答的时候,只用最简洁的回答来应付。也难怪,一个刚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没被吓得昏厥已经算不错了。祝长生觉得莲儿的遭遇自己要付很大责任,所以尽力照顾好这个小姑娘,因此,每到一处地方,尽量也不下车,多陪着莲儿。 鸟次郎拉开车门,要祝长生和莲儿下车,说是彬原健叫他们进去。鸟次郎的汉语说得很流利,枪法很好,日本柔道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个人条件很全面,他这次被选中参加西藏行动也是土肥原选了又选才推荐给彬原健的。 祝长生只好下车,带着莲儿走进七宝寺。彬原健见一老一小进了寺院,立即迎了过来,笑容可掬:“啊,祝先生,有劳了。一路上受颠簸了,莲儿姑娘怎么样,不要紧吧,我看脸色不大好啊。” 祝长生表示自己很好,莲儿姑娘也没什么。彬原健这才开口说:“莲儿,依你看,那位活佛现在何处啊?” 莲儿环顾四周,到处一片破败之象,看了看寺院正殿,又看了看四周的厢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没有做声。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哈勒过来问彬原健:“你的这位小姑娘很奇怪,她在说什么,究竟什么意思。” 彬原健只好再次询问:“莲儿,不要怕,你告诉我,那位活佛究竟在不在这里?” 莲儿好像一脸茫然的样子,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彬原健大喜,急忙问:“在这里?你说他在这里,那么他究竟在哪儿?” 莲儿嘴巴一撅,示意正殿佛堂。 彬原健大喜过望,急忙带着鸟次郎沖向大雄宝殿,只见门锁俨然,里面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彬原健又从窗户往里窥探,屋内一片灰尘满地,并没看见一个活人,感觉很纳闷,于是转头问莲儿:“这里面好像没有人啊。” 莲儿的眼睛一亮,却开口说话:“他已经走了。” 这下轮到彬原健大吃一惊,一路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姑娘开口说话。自从把她从转轮寺掠来,小姑娘一直精神不佳,问她问题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从来不肯开口说话,没想到这次却清清楚楚地回答了问题。 “那他是怎么走的,去了哪里?你知道吗?”彬原健再次急切地问。 小姑娘这次却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说:“是被人带走的,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彬原健盯着莲儿,一字一句地说:“被什么人带走的,你能看出来吗?” “另一个活佛。”莲儿肯定地说。 “另一个活佛?什么样的活佛?” “我不知道。”小姑娘摇了摇头。 “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小姑娘再次摇头。 彬原健面色凝重,转脸问祝长生:“祝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祝长生沉默了一会,最后开口道:“莲花圣女与活佛有灵犀之缘,只有当活佛就在附近的时候,她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那位活佛过去肯定在这座七宝寺呆过,这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圣女能感知到活佛留在这里的存在。但现在活佛已经走了,圣女也不知道活佛眼下的情况。” 第118页 彬原健着急地问:“祝先生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不可以用遁甲术预测一下活佛目前的去向。” 祝长生沉默了一会,说:“刚进寺院时,我就在心中摆了一局。那位活佛的确已经走了,去了南方一座大山的附近,应该还在一所寺院中。这里的气息十分混沌,不知道什么缘故,遁甲局像隐晦不明,好像到了混沌初开的世界,我能得知的只有这么多。” 彬原健脸色稍晴,接着问:“南方一座大山的附近?这可难办了,南方到处都是大山,喜马拉雅山脉的高峰不知道有几百几千座,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 ?祝长生说:“只要到南方去,让莲儿慢慢感知,我想总能找到的。” 第四十二章 聂拉木县 [本章字数:277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9 11:33:53.0] ---------------------------------------------------- 第四十二章 聂拉木县 彬原健刚刚有些轻松的心情又变得无比沉重,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他把这一老一小的意见慢慢翻译给哈勒听,哈勒听了也皱眉头,这时他想起了卢克,心中一动,为什么不让卢克试一下他的水晶球,说不定水晶球能告诉大家一个更精确的所在。 卢克过来,听了哈勒的指示,拿出水晶球,铺上一张地毯,坐在上面就对着水晶球做起法来,不料,无论卢克如何努力,这次水晶球却连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像从此失去了灵性一样,卢克折腾了半天,脑门上汗珠都流下来了,还是徒劳无功,最后他只好耸耸肩,撇了撇嘴,对哈勒说:“哦,上帝,这可真是活见了鬼,我的水晶球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水晶球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 哈勒脸色苍白,只好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我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以后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彬原健面色苍白,过了半晌,说:“根据祝先生的推算,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南方再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找那位神秘的活佛。” 车队南返,这次众人垂头丧气,都没了来时的精神劲。而且由于不清楚具体的目的地,走了一段距离后,队伍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彬原健不断要求祝长生与莲儿进行推测和感应,以矫正车队行进的方向。磨蹭了十几天,哈勒一行才来到西藏聂拉木县境内。 聂拉木地处青藏高原西南边陲,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与拉轨岗日山脉之间,现在是西藏自治区边境县之一。东、北、西三面分别与定日、昂仁、萨嘎、吉隆四县交接,南与尼泊尔王国毗邻,面积8684平方公里。 聂拉木藏语为“大象颈脖”的意思,汉译为“地狱之路”。早在元朝年间,聂拉木同西藏一道正式划归元朝疆域,受中央管辖。1276年聂拉木属于拉堆洛管辖,为阿里的一个行政区,1618年受乌思藏地方政府管辖。1751年,清朝政府废除藏王制,建立地方噶厦政府后,在聂拉木设立聂拉木宗,相当于今聂拉木县,从此开始由噶厦政府向聂拉木派驻雪巴,也就是县长。 聂拉木境内矗立着海拔8012米的世界第十四高峰希夏邦马峰和八座海拔7000米以上的雪峰,属珠穆朗玛峰自然保护区,有两个核心保护区,希夏邦玛峰和雪布岗核心保护区,今天是西藏旅游的热门地点之一。 哈勒一行来到聂拉木,找到了一家旅馆,安排大家先住下来。由于这里很少见到西方人,怕引人怀疑,哈勒等五名欧洲人就用帽子和头巾蒙了脸,住宿交涉等事情由打扮成藏民的彬原健和鸟次郎全面代劳。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哈勒、彬原健、卢克、鸟次郎等四人躲在一间较大的房屋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哈勒首先开口:“啊,我的朋友,你的那位祝先生和小姑娘的话可靠吗?我们在这里究竟能否找到那位神秘的活佛?” 彬原健微微一笑,说:“嗯,博士,祝先生是中国民间着名的占卜大师,可说造诣非凡。那位小姑娘也是个通灵的人物。根据他们一路上的感应和推测来看,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聂拉木一带,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 哈勒“呃”了一声,皱了皱眉,看着卢克,说:“中国有这样着名的人物,你先前怎么没有听说呢?” 卢克不好意思笑笑,耸了耸肩,又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可奉告。 彬原健知道哈勒对祝长生和莲儿姑娘还是有些不大信任,于是继续解释道:“博士,你应该知道,东方人做事和你们西方有很大不同。特别是中国人,有能耐的人不一定喜欢站出来显示自己,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中国政府也是个比较奇怪的政府,他们并不喜欢才华横溢之士,因为这类人常常性格耿直,很难管教,相比之下,当权者更喜欢惟命是从的碌碌之辈,这也是他们落后挨打的内因之一。在中国,很多能人异士其实都隐藏在民间,一辈子寂寂无闻,这和他们所受的儒家文化薰陶以及含蓄内敛的民族性格有关。祝先生虽然只是一介平民,恕我直言,这是我见过的顶尖占卜大师之一,即便放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毫不逊色的。” 哈勒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说:“谢谢彬原先生点拨。我知道,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中国人很聪明,很勤奋,这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的。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神族之所以选择在中国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也绝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今天我们才追寻到这里。只是聂拉木近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群峰耸立,我们该到哪里寻找那位神秘的活佛呢?” 第119页 彬原健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偌大的西藏,我们都能找得过来,我就不信到了这里,找不到那位活佛。”顿了一顿,他接着说:“我已经和上海取得联繫,让他们把西藏聂拉木境内所有的庙宇资料发送过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位活佛就住在聂拉木境内乃仁、甲布、岗查三座寺院中间的一个。这三位寺院都是坐落在雪峰之下的小寺院。我们只需要一个个寻找,一定可以找到那位活佛。” 哈勒听了大喜,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彬原先生办事果断利索,效率惊人,令人佩服。”说着不禁暗暗感嘆,日本人做事真是细心认真,有条不紊,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手段却是如此干练,当下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接纳了这群东方人,不然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转悠呢。 彬原健微微一笑,转脸对鸟次郎耳语了几句,鸟次郎转身出去,不一会,带进来祝长生和莲儿两人。莲儿一见屋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眼露惊惧之色,扯着祝长生的手一个劲往身后躲。 彬原健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对祝长生点头示意,先是让他坐了。莲儿不肯坐下,就躲在祝长生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人。 彬原健说:“祝先生,一路辛苦。我们已经来到聂拉木,这是西藏的最南端了,再过去就是尼泊尔王国了。依你看,我们是否到了目的地了呢?” 祝长生面色平静,说:“刚才我已用梅花易数卜了一卦,得到临卦。象曰:君王无道民倒悬,常想拨云见青天,幸逢明主施仁政,重又安居乐自然。临卦卦辞,‘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看来我们已经接近了目的地。临者,近也。上坤下兑,坤为相遇,兑为喜悦,遇而有喜,我们要找的人很快就会出现在眼前了,事已谐矣。不过,临卦有先喜后忧之象,必须遵循正道才能吉利,也就是说必须‘利贞’才能‘元亨’,否则,‘至于八月有凶’,找到人并非万事大吉,如果行为不当,将来会出现什么事现在还不能定论。” 彬原健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接着面色沉重,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又问莲儿:“姑娘,你现在能感觉出那位活佛的样子了吗?” 莲儿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彬原健急忙问:“那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身上有什么标记没有?” 莲儿一双杏眼忽闪忽闪眨巴了几下,才开口说道:“他和我差不多大,身上有七颗红痣,手上有一对眼睛。” 彬原健大吃一惊,急忙追问:“哦,你说他手上有一对眼睛?” 小姑娘点了点头。彬原健大喜,同时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喜,成了,就是他了。 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这几个东方人的哈勒和卢克,看彬原健面露喜色,就急忙问他这一老一小刚才究竟说的是什么。彬原健把大致意思给二人讲述了一遍,哈勒和卢克大喜,当下决定明日一早就到三座寺院去寻找那位手上长着一对眼睛的神秘活佛。 第四十三章 天眼神通 [本章字数:2633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20 11:48:20.0] ---------------------------------------------------- 第四十三章 天眼神通 七年前,小王子罗桑南杰跟着师父果洛活佛从塔若错七宝寺逃出来,一路颠簸来到希夏邦马峰之下,转眼间暑去寒往过了七个春秋,罗桑南杰虚岁正好十岁。 三年前,正当罗桑南杰七岁之际,他小小的双手之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两只眼睛状印痕,一开始庙里的和尚还以为是小师弟不讲卫生,小手没洗干净的缘故,有人还取笑他,没想到无论如何用清水搓洗,那手掌心的印痕却依然清晰如故,而且左青右红,颜色还不一样,大家这才啧啧称奇。 众人将此情况汇报给主持方丈果洛活佛,果洛微微一笑:“圣迹已显,天眼即开。魑魅魍魉,不日即来。看来,那场洪荒之灾已经为时不远了。从今天起,你们这位小师弟就继承了我的衣钵,升为七星活佛。你们须对他尽心尽力,毕恭毕敬,将来还指望他解除一场无妄之灾,知道么?” “是。”众弟子不敢违背,齐声允诺。虽然大家对这位小师弟的身世来歷十分好奇,但没有一个人敢到师父那里问个明白。现在师父突然升小师弟为七星活佛,当下更是惊讶不已。不过,甲布寺的和尚都是果洛活佛的贴心弟子,知道师父乃修行高深之人,所言所行一定自有深意,当下将师父的话谨记在心。 从现在开始,小王子罗桑南杰就成了七星活佛。前面说过,在藏传佛教中,关于活佛转世的由头纷繁复杂,有因学识渊博,修炼达到很高程度而被上一级活佛确认为活佛的,罗桑南杰被果洛活佛直接确认为七星活佛就属于这种特殊形式。而实际上,罗桑南杰本就是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已经是最高等级的活佛,被果洛确认为七星活佛,其实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这个果洛活佛,就是先前我们一直所说数次到七星古国的疯和尚却不是个等闲人物,这位其实也是藏传佛教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当年是和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一起被转世灵童寻访团寻访到的灵童之一,而且是比土登嘉措先被寻访团找到的转世灵童。 十二世达赖喇嘛赤列嘉措去世后,按照藏传佛教传统,转世灵童寻访工作立即展开,果洛活佛就是当年被寻访到的灵童之一。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做上十三世达赖喇嘛,而是成了拉萨大昭寺的大活佛,地位仅次于达赖和班禅。而且果洛活佛具有“天眼通”的神能,堪称一绝。 第120页 天眼通俗称天眼,是佛教中所称述的一种为眼根所具有的特殊视觉能力,又称为天眼智通或天眼通证。天眼有报得与修得之别。报得是生而得之,修得是修习后得之。果洛大活佛的天眼通乃生而得之,从娘胎中就有了这样的神通。《大智度论》云:“天眼通者,于眼得色界四大造清净色,是名天眼。天眼所见,自地及下地六道中众生诸物,若近若远、若覆若细诸色,无不能照。” 果洛活佛为人正直,性格狷介,地位虽然崇高,却与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的许多头面人物合不来,加上西藏宗教政权政治立场摇摆不定,从清朝后期,不断有亲英反汉,与中央离心离德之行为,果洛大活佛看不下去,知道这些非自己所能改变,一气之下离开大昭寺,带了几个亲信弟子跑到聂拉木希夏邦马峰下建起一座小小寺院甲布寺,在此隐居修行。 七年前,就在十三世达赖喇嘛土登嘉措去世以后,果洛大活佛在甲布寺占卜一卦,很快就发现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将会在南方塔若错一带诞生。本来这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早已离开拉萨宗教政权上层,不愿再多过问这些琐事了。但后来果洛大活佛突然发现,十年后很可能会有一场弥天大难,这场大祸不仅会殃及高原芸芸众生,甚至可能会毁灭全人类。果洛当下大惊,运用天眼通,仔细审视了这场泼天大祸的可能过程,发现只有十三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能解救这场灾难。而且,果洛大活佛还发现,这位十三世达赖喇嘛的未来接班人夙缘太重,情丝缠身,如果真做了达赖喇嘛,很难不说这又是一个仓央嘉措,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这个孩子去完成一件无上的功德,然后再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仓央嘉措,生于1683年,死于1706年,第六世达赖喇嘛,西藏歷史上有名的浪漫诗人,尤其以情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最为着名。这位既想修成大道,又想和意中人双宿双栖的着名高僧成为藏传佛教的一个传奇,一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几百年过去了,他同他的诗歌一起在世间流传。 果洛已经看出,这个未来的十四世达赖喇嘛很可能也和曾经的仓央嘉措一样,是个多情种子,将来难免陷入红粉劫中,这对于西藏佛教并非幸事。但此子神通非凡,身赋异禀,将来的一场泼天大祸必须要他才能消弭于无形。如果一旦被转世灵童寻访团访知,势必被接到拉萨,成为新一代的至尊活佛。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绝不会允许达赖喇嘛出生入死,亲自去平息一场人类歷史上最大的灾难,只有提前接他出来,才能一石二鸟两全其美。果洛活佛当机立断,提前赶到七星古国,才有了前面那些故事。 一日,果洛活佛突然觉得心神不定,双眼乱跳,他面色凝重,知道多年前占卜的时刻就快到了,而自己的生命也即将在这一刻完结,于是将七星活佛唤进内室,对他做最后一番谕示。 果洛问:“罗桑,你来甲布寺几年了。” 罗桑恭恭敬敬回答:“师父,我到这里已经七年了。” 果洛点点头,淡淡地笑了笑:“呵呵,七年了,嗯,七年了,孩子,我们师徒的缘分就要尽了,很快,你就要走了。” 罗桑大吃一惊,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因为从记事时起,他就是一个小和尚,跟着师父的一个小和尚,生活在一群对他很照顾的大师兄中间,这些大师兄有的已经年逾半百,但他对自己曾是王子的身份一无所知,毕竟直到今天他还是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 “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赶我走……”罗桑话没说完,鼻子就是一酸,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在这个世上,他认为自己没有亲人,甲布寺就是他的家,师父和师兄就是他的亲人,现在师父突然提出分别的话来,怎能不让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大惊失色。 果洛大活佛给小罗桑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笑了笑:“呵呵,孩子,聚散自有天数,岂是人力所能为之。不是师父要赶你走,实在是你非走不可了。不过,你放心,自然会有人将你接走,要你帮他们做一件很特别的事,这件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师父今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在心,且不能对外人泄露半字,你明白吗?” “嗯。”罗桑边擦拭脸上的泪痕边点头。 果洛大活佛神情激动:“这帮人要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帮他们打开一扇特别的门。但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不能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一开始可以佯装服从,等到一定时候要见机行事,想办法逃走。” 逃走?罗桑不解地看着师父,不明白师父这话究竟什么意思。怎么逃,往哪儿逃,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逃到哪里去 第四十四章 曲终人散 [本章字数:2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21 12:13:43.0] ---------------------------------------------------- 第四十四章 曲终人散 果洛神情坚毅,点了点头,说:“孩子,不用怕,吉人自有天相,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助你的。天机不可过泄,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切记,切记。” 说到这里,果洛活佛神色黯然,好像有些歉意,慢慢对洛桑说:“罗桑,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本是七星国的王子,是师父将你接出来的。不过,你的父母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你的国家也在三年前被人毁掉,师父接你出来既是为了让你完成一件大功德,其实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天道轮迴,一荣一枯,都是定数,世上哪有永远的王朝,不过俗人痴心妄想而已。你也不必过于悲伤,佛祖会保佑你的。你出去把几位师兄叫进来,为师有话要对他们说。” 第121页 罗桑只好含着热泪出去,叫来几位师兄。这几人都是跟随果洛大活佛多年的心腹,有的已经年逾半百,对果洛活佛忠心耿耿,听说师父叫自己进去,急忙到了方丈内室。 果洛看到一众弟子全都到了跟前,双掌合十,缓缓说道:“你们几个听着,有件事十万火急,甲布寺很快就不存在了。你们今夜就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里,回到拉萨去,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有我手书一封,把它带到大昭寺,他们一定会收容你们的。” 几个弟子大惊失色,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急忙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甲布寺就要不存在了? 果洛活佛长嘆一声:“该来终须来,该去终须去,这些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把能带上的都带走,一路上都能用着。” 一个弟子问:“师父,那您呢,还有师弟怎么办?” 果洛沉默了一会:“我们自有我们的去处,就不要多问了,赶快下去收拾吧。” 众弟子满腹狐疑,但谁都不敢多说多问,只好回到僧房连夜收拾东西,过来与果洛活佛和罗桑辞行后,趁着夜色悄悄走了。 等众人走净,天色已经蒙蒙亮。寺院内一片寂静,佛前烛光摇曳欲灭,大殿内顿显一片悽惶之色。 果洛叫来罗桑,对他说:“孩子,来接你的人就快到了,不论今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害怕,记着我昨晚对你讲的话。” 罗桑点点头,心中黯然,不明白师父今日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把众位师兄都赶走,又对自己说了那样一番奇怪的话,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虽然他才十岁,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果洛摇摇手,让罗桑出去,说自己想静一会儿。罗桑默默走出佛堂,百无聊赖地来到院子,看着空落落的僧院,没有了往昔师兄们的身影,不由得一阵难过。走向旁边一间杂物房,找出一把大扫帚,就在院子里扫起地来。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罗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扫帚,好奇地看见三辆奇怪的车子正停在甲布寺的门口。只见从上面下来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如狼似虎,手中还提着傢伙就闯进来了。 小罗桑吓得不知所措,长这么大,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生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鸟次郎裂开大嘴,嘿嘿一笑:“小和尚,你家方丈师父呢?” 罗桑南杰怔怔不知所措,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次郎,不可乱来,莫要惊吓了小活佛。”话音刚落,一位个头中等的中年人面带笑容从门外走进来,正是彬原健。他身后跟着哈勒、卢克、祝长生和圣女莲儿等一干人众。 众人来到罗桑南杰面前,仔细打量这位小和尚,只见他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长得一表非凡,虽然身着僧衣,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灵秀之气,只是突然间被这许多不速之客的到访惊得不知所措。 彬原健扭头问身后的莲儿姑娘:“是他吗?” 莲儿两眼死死盯着罗桑南杰,过了好一会才终于点了点头。 彬原健大喜,一把住过罗桑拿扫帚的小手,翻过来一看,果然,手掌之中两个眼睛状的印痕清晰可辨,左青右红,正和先前预测的一模一样。 众人大喜,哈勒猩红的脸蛋泛着油光,他高兴地拍着彬原健的肩膀,大声地说:“哦,上帝,彬原先生,我真服了你,这里果然藏着小活佛,一切印记都和我们先前讨论的一模一样。” 彬原健微微一笑,说:“博士,我们的情报是绝对可靠的,现在大功成了一半,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哈勒哈哈大笑:“ok,没问题。” 祝长生在一旁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孩子和这座寺院,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他才告诉彬原健:“先生,这座寺院怎么空荡荡的呢,好像并没有其他人。” 经祝长生一说,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光顾高兴了,没发现这座小寺院居然这么冷清,好像除了这孩子再没有一个人了。 彬原健弯下腰问罗桑南杰:“小活佛,你好,我们是专程来接你去拉萨的。” 小罗桑瞪着一对黑眼珠,一声也不吭,他记起了昨晚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知道眼前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所以也就不吭声。 彬原健看眼前的小活佛一声不吭,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解释:“呵呵,活佛不必惊慌,我们并无恶意,的确是来接你去大昭寺的。你这样尊贵的高僧是不应该在这种小寺院修行的。哦,对了,你们寺院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还没等罗桑回答,突然就听得正殿佛堂内传来一阵大惊小叫,三个德国人,威廉、弗里克、皮托趁大家围着小活佛七嘴八舌盘问的时候熘进了正殿佛堂,想到处看看,顺手找点值钱的小玩意装走,没想到一进正殿,就发现地面蒲团之上端坐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和尚,正闭目盘坐,单掌树立,神态安详。 三个人不明就里,过来就把老和尚围住了,皮托以为老和尚睡着了,用手推了推老和尚的身子,想把他弄醒,老和尚却纹丝不动。皮托有些恼火,使劲用力再推,谁知道老和尚就像一截枯木,被他这么一推就倒在地上,但神态姿势仍然保持不变,好像木雕泥塑一般,三人看得稀奇,把老和尚搬起身子,赫然发现老和尚已经没有了唿吸,死去多时了。三人惊骇之下,这才不由大叫起来。 第122页 正在院中的众人听到喊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奔向正殿,才发觉是一名老和尚圆寂了。罗桑看得分明,知道师父就在刚才把自己赶出佛堂后立即坐化了,不由得扑到师父尸身上放声大哭。在他心里,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师兄走了,师父也坐化了,听师父说自己的父母家国已经不復存在,这世上自己就是一个真正孤零零的人了,想到这里,心中更加难过,不由哭得更加伤心,惹得在一旁的莲儿也跟着泪流不止。 坐化,又称坐亡、坐脱、坐逝,指和尚盘膝坐着死去,端坐安然而命终。据说,修行有素定力高深的僧人,临终时能够预知时间,安然而逝。《说岳全传》第六十一回记载,镇江金山寺的道悦和尚因同情岳飞,奸相秦桧派家人何立去抓他。他正在寺内升座说法,一见何立,便口占一偈“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去”,即刻坐化,可谓死得从容洒脱。果洛就是知道自己死期已至,而七星活佛即将入世,所以才选择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遣散众弟子,以免他们不明就里,和前来抢人的匪徒发生争执,白白毁了性命。 第四十五章 火焚甲布 [本章字数:2617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29 11:03:40.0] ---------------------------------------------------- 第四十五章 火焚甲布 众人看方丈主持坐化而死,不由心头一阵凛然,知道这位坐化的老僧绝非平凡和尚,想必已经预感大限临头,与其与人争执受尽屈辱,不如自己解脱自己,抛却了这付臭皮囊,这样还来得爽快些。 彬原健精通中国文化,对佛学和易学都颇有研究。祝长生本身就是易学大师,悟性很高,圣女莲儿本就是转轮寺的出家人,慧根颇深。三人一见坐化和尚的姿势,就知道这是位得道高僧,急忙躬身膜拜。几个欧洲人虽然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势,但看彬原健等人皆一付毕恭毕敬的样子,也不敢张狂放肆,在一旁闭口不语。 过了一会儿,祝长生过去拉起了罗桑,轻声地问他:“小活佛,这位圆寂的大师就是你的师父?本寺的主持?” 罗桑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祝长生长嘆一声,说道:“小活佛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乃是人世轮迴之苦,你们佛家修行不就是为了避免这个么。现在大师圆寂,正好脱了肉身凡胎,换了精神自由,这本算不得什么大悲。还望小活佛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 罗桑本是慧根极深之人,听了眼前老者的点拨,立时心明神亮,止住了悲戚之声,对着师父的遗体鞠躬行礼。 彬原健这时候凑上来说:“小活佛,方丈大师已经圆寂了。你看,该怎么处置他的遗体才好呢?” 罗桑从来没有经歷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师父的法身,于是泪眼婆娑地看着祝长生,想从他那儿讨个说法,他觉得眼前这位老者出言不俗,好像很值得信赖。 祝长生暗中嘆口气,用十指在袖管中掐起梅花易数,稍顿一下,心中明白了大概,于是对罗桑和彬原健说:“按说这位方丈也是位得道高僧,应该将法体做成金身,供奉在佛殿才是。不过眼下正值非常时期,这些事情恐怕很难办到。再说,甲布寺已经没有别的僧人,如果将大师的法身留在这里,恐怕会遭野狼山狗一类的畜生滋扰,多有不便。为方便计,我想,还是火化了的好。大师修为高深,应该不在乎肉身皮囊,火葬是最符合他的心意的。 罗桑想了想,觉得这位老者言之有理,就点头答应了。当下彬原健命令鸟次郎和威廉、弗里克、皮托等人到处搜集木材,就在甲布寺院中架起一堆干柴,将果洛活佛的法身抬到柴堆山,燃起熊熊大火,将果洛活佛的尸体化了个一干二净。 过了许久,这堆沖天大火才渐渐熄灭。在火星闪烁的灰烬中,众人一共扒出九九八十一颗五彩琉璃般的舍利子,一个个形状怪异,有圆形、椭圆形、莲花形;颜色有白、黑、绿、红;有的像珍珠、有的像玛瑙、水晶;有的透明,有的光彩照人,就像钻石珠宝一般。众人大吃一惊,方才明白刚才火化的主持方丈绝非普通高僧,单从这诸多千奇百怪的珍贵舍利中,就能得知这位的身份绝非一般高僧那样简单。 舍利子,印度语叫做驮都,也叫设利罗,译成中文叫灵骨、身骨、遗身,是尸身经过火葬后留下的结晶体。不过舍利子跟一般死人的骨头完全不同。经上说,舍利子是一个人通过戒、定、慧的修持,加上自己的大愿力所得来的。它十分稀有、宝贵。释迦牟尼涅?后,所得舍利有一石六斗之多。当时有八个国王分争佛陀舍利,每人各得一份,他们将佛舍利带回自己的国家,兴建宝塔,以便让百姓瞻仰、礼拜。另外,修行有成就的高僧及在家信徒,往生后也能得到舍利。如中国的六祖惠能,近代的弘一、印光、太虚、章嘉等大师们,圆寂火化后都留下相当数量的舍利。 祝长生面色凝重,轻轻地问呆立在一旁的罗桑南杰:“小活佛,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位师父一定是位拉萨大昭寺的大活佛,地位即便赶不上达赖班禅,也不比他们逊色多少,哎,可惜,没能和活佛生前见上一面,实在遗憾。” 罗桑南杰暗暗吃惊,不明白眼前这位老者是怎么知道自己师父身份的,当下既没肯定也不否认。彬原健走过来,干笑了两声:“呵呵,好了,小活佛,我们已经把方丈大师的后事处理完了,现在寺院里已经没有别人,你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怎么样,跟我们走吧?” 第123页 罗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再说师父生前已经告诉自己,要自己相机行事,去做一件大功德的事。现在师兄们已经走了,师父也圆寂火化,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跟着这群人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鬼把戏。心里打定主意,于是点头答应,回到自己的房屋中,整顿好行装,关上寺门,坐上吉普车,离开甲布寺。 吉普车徐徐开出甲布寺,哈勒耸耸肩,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我真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居然连尸体都能烧出钻石珠宝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异教徒也能升入天堂吗?” 彬原健笑了笑,没有立刻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这个自命不凡的欧洲人很难接受中国乃至整个东方文化,总觉得只有西方那套才是符合真理的,别人都是落后的蛮夷。只有天主和基督教才是真正的信仰,别人都是异教徒,这种狂妄自大的毛病不只哈勒一个西方人有,很多西方人都有,而且根深蒂固。 还没等彬原健想好怎么给这位德国伙伴好好补一堂东方文化课,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突然就听鸟次郎大喊一声:“起火了,起火了。”众人急忙扭头往后看,才发现甲布寺方向火光沖天,好像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众人大惊,急忙驱车返回,才发现整座寺院不知何时燃起熊熊大火,将所有建筑都吞噬了,已经救不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好端端的寺院为什么转眼间遭了大火。祝长生默然良久,说:“天意如此,甲布寺人空寺毁,此乃天意。” 罗桑看得心惊胆寒,不知道为何来了这把莫名其妙的天火,将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寺庙烧得片瓦不存。但一想到师兄和师父走的走死的死,心中反而放下一块石头。烧得干干净净,自己也就不存任何念想,此后不会再来这座小寺院,只能义无反顾大步踏上征程了。也许这是师父在天之灵冥冥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一心完成那件大功德吧。 众人看了良久,直到甲布寺的正殿佛堂轰然倒塌,整座寺院化为一堆瓦砾之后,才再次踏上征程。彬原健这次却主动问哈勒:“博士,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下面就看你的了。我们这要到哪里去,你们探知的沙姆巴拉究竟在什么地方?” 谁知哈勒哈哈大笑,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实不相瞒,沙姆巴拉的大致位置其实咱们早就去过了。” 这下轮到彬原健大吃一惊了:“你说什么,咱们早就去过了,哪里?加德满都?” 哈勒摇着头摆着手,得意地笑着:“哦,no,no,no,再猜。” “那,是聂拉木?” “再猜?” “难道,难道是七星古国?” “哈哈哈哈,”哈勒得意地大笑:“用句中国人的老话,虽不中亦不远矣。哈哈哈哈。” “啊,你说是塔若错?”彬原健做梦也没想到沙姆巴拉的真正位置居然就在前段时间他们才去过的七宝寺一带的塔若错。 第四十六章 空中惊魂 [本章字数:2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30 11:55:13.0] ---------------------------------------------------- 第四十六章 空中惊魂 哈勒收起笑容,正色道:“不错,就是塔若错一带。根据上次塞弗尔考察队探知的消息,沙姆巴拉应该就在塔若错一带,但我们一直不能肯定究竟在哪座山中。上次,你提出要到七星古城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呢,当时吓了我一跳。嘿嘿。”哈勒说着不由又露出得意的笑。 彬原健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就像被人兜头敲了一棒子,眼前一片发蓝。自己总觉得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想到这个哈勒也是只狡猾的狐狸,先前居然就装得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看来,还真不能小看这只外国猪。 哈勒继续说:“我的朋友,这并不算什么,我们先前讲好的,你找人,我提供方向和地点,虽然我们已经去过一趟塔若错,但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的合约还是正常履行的,是不是?” 彬原健恨得牙根痒痒,但现在有火也发不出,因为哈勒说得也有理,地方虽然去了,但你不知道,等于没去,实际上大家还在各自履行着各自先前的许诺,只是怎么着都觉得有股恶气堵在胸口,好像被人耍了一回,彬原健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强作镇定,暗暗平稳自己的情绪。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车队再次踏上奔往七星古国和塔若错方向的旅程,这次熟门熟路,行进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多了。只用了几天,车队就来到七星古国的附近。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七星古城那高高的城墙了。 整整十年来,罗桑南杰离开自己的故土已经十个春秋了,他刚满周岁就被送出城去,在七宝寺出家修行,中间虽然也见过父母几次,但那时太小,记忆中没有留下多少印象,一晃十年过去,再次来到故国故土,却已经人去楼亦空,整个美丽的城市化为一片狼藉,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天空中盘桓的秃鹫偶而一现身影,也许它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啄食尸体,所以时不时还要来这里盘桓,看看能不能打一顿新鲜的牙祭。 罗桑远远地看到城池,心中禁不住“砰砰”直跳,听师父说,自己是七星国的王子,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故乡,可为什么一片残垣断壁,连个活人也看不见呢。他直勾勾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城池,眼中一片迷茫,说不上是愤还是悲。 第124页 车队缓缓驶进七星古城,这次没有在城中的街道上停下来,而是一直开到七星王宫的所在地。王宫也早已化为一片废墟,显然也是遭大火焚毁的,到处一片狼藉。这个昔日歌舞昇平的世外桃源现在变成了一片残砖断瓦,毫无生机。 众人纷纷下了车,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垃圾不知所措。彬原健走到祝长生面前,问:“祝先生,依你看,这是谁干的。” 祝长生眉头紧皱,半晌无语,最后才沉重地说:“根据今日时辰打卦,可得‘家人’,这是六十四卦中的下下之卦,风火家人,祸起萧墙。象曰:一朵鲜花镜中开,看着极好取不来,劝君休把镜花恋,卦若逢之主可怪。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片萧杀之象。家人者,一家之人也,看来这场大祸的始作俑者并非外人,乃是由内里之人引起。巽为祸源,巽为信仰,巽又为东南,看来这场大祸应该来自于东南方,由原本极熟悉且有瓜葛之人引起。我想,这地方如此闭塞,平常应该不大与外界发生接触,东南方为拉萨,莫非是拉萨因为宗教之事而迁怒于此?甚至可以断定,这场大祸和小活佛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彬原健暗暗吃惊,心想这个祝长生果然料事如神,有未卜先知之能。小活佛既然出身这里,又曾是王室贵胄,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甲布寺,看来其中必有蹊跷。我们赶到甲布寺的时候,已经人去寺空,唯一的住持和尚也坐化圆寂,这里面的一切都那样凑巧,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彬原健不由自主来到怔怔出神的罗桑南杰身边,轻声地问:“小活佛,怎么样,想起来什么没有?” 罗桑南杰摇摇头,表示自己脑子里乱得很,对这里的一切好像既熟悉又陌生,并没有想起来什么。自己打记事起就住在寺庙,没有印象在王宫或者城池中生活过。但这里又好像的确是自己的家,有一种朦胧的熟悉始终牵绕游荡在心际。 鸟次郎有些急躁,刚想发作,被彬原健摆了摆手,才没敢做声。几个欧洲人则站在王宫的废墟前,一片茫然,看不出有什么头绪,难道沙姆巴拉就隐藏在这堆残砖破瓦之下? 就在这里,忽听到莲儿“啊”了一声,大家不由自主被她的叫声给惊醒,纷纷询问究竟怎么回事。却见莲儿面色苍白,嘴唇直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哈勒双眉皱起,问彬原健:“彬原先生,你的这位圣女究竟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惹得她一惊一乍的?” 彬原健也不明白莲儿究竟怎么了,当初带上她只是为了寻找小活佛,现在小活佛已经找到,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本来打算将她在半途随便抛弃的,但看到一路上祝长生老鸡护小鸡一样照顾着这个小姑娘,又恐怕强行抛弃她会惹这位祝先生不满,现在还不到最后关头,犯不上为了一个小丫头开罪祝长生,等找到沙姆巴拉,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祝长生快步走到莲儿身边,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不由得弯腰去问她:“怎么了,孩子,你看到什么了?” 莲儿用手一指远方的天空,用一种几乎变调的声音:“它们,它们来了。” 它们?它们是谁,为什么会让这位小姑娘前所未有地畏惧。就在大家仰望天空,极力想弄清楚这个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从远方的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乌云,乌云移动的速度特别快,很快大家就看到那并不是什么乌云,那竟然是一片鸟的身影,那是一大群秃鹫的身影。 这是一群多得难以计数的大秃鹫,众人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目瞪口呆。五个欧洲人先是不明白天上怎么来了一大片乌云,等这群大秃鹫来到近前,哈勒率先明白过来,他鬼嚎一声:“不好,快跑。”说罢,第一个一熘烟钻进汽车,威廉、弗里克、皮托、卢克见势不妙,也跟在他屁股后面钻进吉普车。 卢克年轻时是登山运动爱好者,曾经在欧洲阿尔卑斯地区爬山,见过这种大秃鹫,知道这东西性情兇勐,不但食腐肉也捕捉活物。不过他以前只见过单只或者零星的秃鹫翱翔在天空中,哪见过这成千上万只大秃鹫集中在一起飞行,简直匪夷所思。 大秃鹫又叫狗头雕、狗头鹫、座山雕,是世上振翅频率最慢的鸟,可以滑翔数小时而不拍翅膀。体型硕大,翼展可达一米,栖息于高原和山麓,常单独活动,寻觅动物的尸体为食。当食物缺乏时,也吃活物。 彬原健和鸟次郎一看哈勒钻进汽车,立马明白过来,也急忙钻进汽车里。祝长生看到情况不对,一手拽着莲儿,一手拉着罗桑,也钻进了最后面一辆汽车,就在他们刚刚钻进车里的同时,天空已经暗下来,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转眼间象到了傍晚,无数的大秃鹫从天空俯冲下来,在吉普车的四周纷纷落地,只听得车头上被砸得“咚咚”乱响,前面的挡风玻璃也扑上来好几只大秃鹫,坚硬的鸟喙啄在上面,居然硬生生给啄出来一片白印,大家躲在车里看得心惊肉跳。? 第四十七章 魔藤再现 [本章字数:2551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31 12:09:18.0] ---------------------------------------------------- 第四十七章 魔藤再现 就在这时,突然就见最前面的那辆吉普车怒吼起来,原来威廉受不了从天而降的鸟群的攻击,慌得急忙将车发动,想夺路而逃,不料无数大秃鹫将吉普车团团包围,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三沖五撞之下,吉普车居然撞到一堆高耸的砖石上,那是王宫焚毁后留下来的建筑垃圾。由于威廉性情激动,车开得过勐,方向失去了控制,吉普车一下就被地上的大块砖石掀翻,吼叫着侧倒在地面上,四个轮子兀自在飞速空转,车内的弗里克、皮托和卢克嚎叫着一个叠一个地被压在里面。 第125页 车辆的轰鸣声惊吓了大群秃鹫,不少原来落在吉普车顶棚上的秃鹫纷纷飞腾起来,皮托在挣扎中推开了上面的车门,刚想把头探出来看看周围的情况,突然一只灰黑色的大秃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下来,一下子就扯掉了皮托的右耳,连同半个腮帮子的血肉一块给撕裂,疼得他惨叫一声,刚用手一捂耳朵,就感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耳朵处的窟窿流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三五只大秃鹫迅速飞临,探出来一双双钢勾般利爪,居然抓住皮托的左右肩膀,将爪子扎进皮肉骨缝中,硬生生将他拖出吉普车驾驶室。这时候,一旁飞舞的大群秃鹫一看同伴得手,一起飞过来,足足有七八只大秃鹫居然扯胳膊的扯胳膊,抓大腿的抓大腿,将惨叫连连的皮托从地上抓到了半空,更有无数大秃鹫趁机上去勐撕皮托的衣服,不大会,一身衣服就被扯得片片飞落,团团秃鹫飞上去,将利爪探进皮托的肚子,将血淋淋的肠子从里面扯出来,一口就吞进了嘴中,大快朵颐。众人看得心胆俱裂,一个好端端的人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被一大群空中恶魔分食一空,情况惨不忍睹。 当这群天空清道夫吃光了皮托的血肉后,有两只大秃鹫抓着光秃秃的骷髅骨架直飞上天,然后一松爪子,任由那具还冒着热气的骷髅从高高的空中直摔下来,正好砸在下面一块大石头,将骨骼撞得七零八碎,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大秃鹫蜂拥而上,将长长的碎骨头直接吞进肚子,用它们强烈的胃酸来消化这顿美味大餐。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吓呆了,特别是和皮托同一辆吉普车里的威廉、弗里克以及卢克,眼睁睁看着皮托被这群飞翔的怪物从车中扯出去转眼间撕成碎片,最后居然连骨头都没有剩下半点,简直吓得尿了裤子。虽然这群人也曾杀人不眨眼,可看着死神就在自己身边盘桓,还是被吓得心胆俱碎。就在皮托被大秃鹫拖出吉普车的一剎那,身手敏捷的威廉重新关上车门,这才避免进一步的伤亡,不过饶是如此,几个人还是吓得面色苍白,几乎瘫软在车内。 哈勒刚才上的是第二辆车,后来彬原健和鸟次郎也钻进了这辆车子,三个人透过玻璃车窗看到皮托被活生生撕成碎片的惨状,一个个满头冷汗。哈勒喘着粗气,战战兢兢地对彬原健说:“彬,彬原先生,这,这,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吃人?”本来他认为这都是一些食腐的大秃鹫,可没见过这么多大秃鹫集中在一起的,更没见过居然主动对人类发起攻击,而且在片刻之间就活活吃掉了一个壮汉。 彬原健也面色蜡黄,过了半晌,才说:“这,这恐怕是秃鹫,也许它们饿极了,看见了生人,就一股脑儿下来啄食了。” 鸟次郎是个武士出身的间谍,心狠手辣,此时倒不像他们两位那样吓得不知所措,他手中提着一柄机关枪,将子弹全部推进弹匣,咬牙切齿地说:“管它什么秃鹫不秃鹫,我先给它们来上一梭子,管保任何东西都完蛋。” 哈勒好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央求彬原健:“彬原先生,请你让鸟次郎先生想办法救救前面车里的人,如果没有人相救,他们一定出不来,咱们的人手要是太少,肯定到不了沙姆巴拉,你看如何?” 彬原健眼珠一转,本来并不想让鸟次郎去救前面几个人的,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沙姆巴拉就在附近,自己现在手上有小活佛、祝长生、莲儿等一干人等,完全可以甩开这群德国人独立寻找沙姆巴拉,但考虑到今后情况还不明朗,万一再遇上什么麻烦也许还用得着这群欧洲蠢货,暂时还不能扔下他们,于是就点头答应让鸟次郎帮助去解救前面车上的三人。 鸟次郎得到允许,用大衣裹住脑袋,浑身上下收拾利索,把车门打开一条隙缝,把枪管伸出去先是一通扫射,果然,不大工夫就有数十只大秃鹫中弹倒地,剩下的秃鹫看到机枪火力兇勐,纷纷飞腾起来躲避,但是并没有远离,仍旧在吉普车周围乱飞乱叫。 鸟次郎三步并作两步,几个箭步就冲到了翻倒的吉普车旁,用手一拉车门,正看见惊慌失措的威廉、弗里克和卢克躲在车厢内瑟瑟发抖,他一边发射子弹,一边大叫,车厢里的人看有人冲过来救他们,精神大振,一个个急忙从车厢内爬出来,连滚带爬地沖向后面两辆吉普车逃命。 在半空中盘旋的大秃鹫并没有远离,一看有人从车厢中逃出来,不顾致命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冲下来准备啄食,好在前后车辆相距不远,几个人虽然险象环生,还是冲到后面吉普车的门前,准备钻进车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得地面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好像有千百头野兽正从地底准备钻出来,众人吓得面如土色。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面就裂开了无数的缝隙,从缝隙中钻出了无数条藤蔓,绿色的藤蔓,这些突然出来的藤蔓个个有碗口粗细,好像条条巨蟒一样在地面上蜿蜒而行,好像能嗅到人类气息一样直接就沖几辆吉普车的方向而来。 鸟次郎、卢克等人大吃一惊,急忙跳上吉普车,紧紧关闭车门。威廉、弗里克看到第二辆车已经关门,只好继续往后跑,冲到祝长生他们坐着的第三辆吉普前,威廉第一个拉开车门,迅速钻进去,弗里克一只脚已经踏上车门,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跟着跳上来,只见一道绿光闪过,一道胳膊粗的藤蔓突然跃起,死死缠住了他的小腿,将他一下拉倒在地面上,接着,又有几条藤蔓迅速冲过来,将弗里克裹了个严严实实。 第126页 更多的绿色藤蔓在地面上蜿蜒而行,择人而噬,有几条径直就朝吉普车的方向冲过来,威廉吓得急忙关闭车门。透过车窗钢化玻璃,众人只看见弗里克在地上辗转反侧,鬼哭狼嚎,但那些缠住他的绿色藤蔓像一条条绿色的蛇,不断地从弗里克的裤管、衣袖、领子处钻进去,接着,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过后,一股股鲜血从一大团藤蔓中溢出来。那些绿色魔鬼直接插进了弗里克的肚子,转瞬之间,大家就看到弗里克的面色在枯萎,在塌陷,好像一个皮娃娃被人放了气,迅速干瘪下去,很快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他全身的血肉乃至皮肤都被这些奇怪的绿色藤蔓吸得一干二净,等一大团蛇一般的藤蔓渐渐松开缠绕后,弗里克已经成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第四十八章 秘境初露 [本章字数:262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1 18:39:06.0] ---------------------------------------------------- 第四十八章 秘境初露 绿色的藤蔓继续蜿蜒而行,尖尖的根须好像一个个具有生命的蛇头,在地上东探西探,好像能看得见前面的物体。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又裂开一条缝,一条藤蔓从里面伸出来,将弗里克的骷髅紧紧缠绕,扭曲,折断,人们甚至能听得见骨头被折断时发出“咔咔吧吧”的响声,不多时,一具完整的骨架就被这根藤蔓给碎成了一包骨头渣子,威廉甚至看见连颅骨都被那根藤蔓勒得裂开好大一条缝隙,旁边伸过来一根稍细的藤蔓,顺着颅骨的缝隙插进去,将白花花的脑浆吸得一干二净。不多时,这团从地底钻出来的绿色藤蔓拖着弗里克的骨架残骸慢慢重新回到裂缝中,重新消失得无影无踪。 满地的绿色藤蔓在地面交织爬行一段距离后,感觉好像没什么可吃的了,才逐渐重新退缩,终于慢慢消失在残砖破瓦的缝隙中以及地面的裂缝中,大地重新合拢,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天空重新明亮起来,众人这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群该死的食人大秃鹫早已飞得无影无踪,连刚才鸟次郎救人时用机枪扫射下来的几十只死伤大秃鹫此刻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刚才被这群绿色藤蔓给吞噬了。看样子大秃鹫对这些从地底来的藤蔓也十分畏惧,为免遭意外,纷纷躲避了事。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脸色一片苍白,死人一般的苍白。刚刚在极短的时间内,人们就看见两个活生生的壮汉被从天上和地上突然冲出来的恶魔活活吞噬,就在众人眼前活生生地变成一具骸骨,最后连骸骨也没留下,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人毕竟是人,无论平时有什么样的雄心壮志,一旦遭遇这样血淋淋的生死场面,鲜有人脸上不变色的,就连日本武士鸟次郎这次也变了脸色,他亲眼看见那些绿色藤蔓象根根吸管一样插进弗里克的肚子和胸膛,转瞬间将一个人吮吸得一点不剩,这个亡命之徒生平第一次感觉后背有股难言的寒意。 过了很久,看到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了,哈勒、卢克、彬原健和鸟次郎才逐渐从车上走下来,再次仔细审视眼前这个奇怪而又陌生的废墟城市。经过一连串奇怪的袭击,大家都对这里有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怪怪的,总好像哪个地方出现了不对劲。 当彬原健再次把头扭向来时的道路时,他终于吃惊地找到让自己感觉不对劲的源头,那是因为来时的道路已经不见了,就连那座城门现在也不见了,众人现在正停在一大堆垃圾中,脚下倒是有条路通向远方,但彬原健可以肯定这条路在一小时前绝对没有,这是一条刚刚出现的路,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没人能说得清,也许就在刚才大秃鹫和绿色藤蔓袭击时出现的,周围的一切都完全变了样,环境好像突然完全改变了,而众人刚刚还沉浸在惊心动魄的恐惧中,谁也没注意这一切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的。 威廉也打开车门走下来,祝长生拉着罗桑和莲儿跟着走下来,阳光依旧灿烂,但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改变,好像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七星古城,因为所有景象都变了模样,众人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域。 彬原健面色凝重,来到祝长生身边,轻声地问:“祝先生,你看这周围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好像不大对劲啊。” 祝长生仔细审视着身边的景象,半晌无语,最后才沉吟道:“六甲遁隐局不明,诸神退位鬼亦惊。大凶篷芮不堪使,小凶英柱不精明。此乃混沌初开之局,欲开未开,欲闭未闭,看来我们到了说不清的地方,下一步是吉是凶,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彬原健大吃一惊,他一把抓住祝长生的胳膊,急切地问:“祝先生,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到了说不清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祝长生面色沉重,摇了摇头,悽然一笑:“我也说不准,这也是我生平头一次遇上如此之局像,从艺四十余年,第一次发现这样隐晦的时空,我想大家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能按照常理去推理,这里绝不是上一次我们来的那个七星古城,我们,我们恐怕进入一个谁也说不清楚的世界了。” 彬原健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两眼瞪得熘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一切变化太快,快到令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其实他已经想到,那个所谓的能量场很可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种东西,但他没有想到,刚到七星古城,一切就已经开始了,而且发生得那样快。 第127页 这时一直在旁听着的哈勒和卢克过来,问彬原健刚才祝长生都说了些什么,彬原健将祝长生的意思对他们翻译了一遍,两人听了也是大为吃惊,感觉到不可思议。不过仔细想想从进城以来发生的种种奇怪,又不由人不相信,那从天而降的大群秃鹫,那地缝钻出的神秘藤蔓,还有这突然就面目全非的七星古城,一切都那样不合常理,看来,大家真的走进了一个奇怪的地域。 哈勒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卢克说:“你怎么不看看水晶球呢?也许。它能告诉我们一些真相。” 卢克这才如梦方醒,急忙从怀中掏出水晶球,谢天谢地,刚才车祸的时候幸亏没把这个宝贝搞坏。只见卢克席地而坐,将水晶球捧在手中,不断地摩挲,口中喃喃自语,水晶球居然慢慢亮了起来,但里面阴霾一片,好像充满了浓烟或浓雾,什么也看不清,卢克折腾了半天,脑门上汗都下来了,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发现,最后只好沮丧着摇了摇头,沖哈勒摊开双臂,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哈勒嘆了口气,嘟囔着咒骂:“什么鬼地方,怎么突然说来就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沙姆巴拉?不可能,我怎么没发现哪里有洞穴。” 彬原健这时却平稳了情绪,心中渐渐有了底。他拍了拍哈勒的肩膀,说:“博士,我们可能需要小小地庆祝一番了?” 哈勒很奇怪:“哦,什么意思?彬原先生,请你把话说明白些。” 彬原健神秘一笑:“从天而降的大秃鹫,凭空而生的吃人藤蔓,莫名其妙的地理改变,这些难道还不足够明显吗?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沙姆巴拉的边界,最起码,我感觉我们已经走到了沙姆巴拉的门槛上。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化,不合常理,无法预测,这难道不是沙姆巴拉存在的最好证据吗?” 哈勒紧锁的眉头慢慢开始舒展,眼睛渐渐放出光来,他兴奋地地说:“哦,是这样,上帝,是这样,你说的不错,我们的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沙姆巴拉,这里的确和上一次来的时候大不相同,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过,我记得上峰告诉我沙姆巴拉应该在塔若错一带,这里并不是塔若错,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多奇怪的现象?” 彬原健思考了一会,缓缓地说:“沙姆巴拉不是一个洞穴,而是一个能量场,这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能量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占有多大的物理空间,我们并不清楚,但毫无疑问,七星古国已经在这个能量场的影响之下,所以刚才才会出现那么多的怪异,我们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我想,就一定能找到沙姆巴拉的真正大门。”? 第四十九章 幻境时空 [本章字数:270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4 10:47:35.0] ---------------------------------------------------- 第四十九章 幻境时空 卢克在一旁仔细地听着,一直没有插话,这时候却突然问了一句:“彬原先生,你刚才推测的一切我很佩服,也很相信,唯一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上次我们来到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偏偏这次来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异象呢?” 彬原健微微一笑:“很简单,因为上一次我们来的时候没有那位小活佛。” 卢克恍然大悟:“哦,是啊,你的意思那小子就像一把特殊的钥匙,他身上肯定有某种神奇的东西,只有他能打开沙姆巴拉的特殊门窗,让我们见识到沙姆巴拉内各种奇怪的景象。你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看来费尽千辛万苦去找他还真是值得的,否则,我们只能站在七星古国的残垣断壁中发呆了,哈哈哈哈。” 彬原健笑笑说:“那是当然,我说过,无关紧要的人我一个也不会带的。虽然刚才折了两个人,但我们终于找到了沙姆巴拉的门槛,大家还等什么?” 两辆吉普车终于重新启动,沿着城中出现的道路慢慢往前走。彬原健让威廉开车载着祝长生、莲儿及七星活佛在前面开道,自己却和哈勒、卢克以及鸟次郎坐在第二辆车跟在后面。 哈勒对这个安排不甚满意,但也没说什么。这个狡猾的纳粹分子已经看出,自己的一方正在渐渐丧失主动权,首先死了两名能干的手下,武力大打折扣,而彬原健一方却掌握着进入沙姆巴拉的关键人物,那个小活佛,还有那个神算祝长生,以及一位神秘的莲花圣女,鸟次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看得出身手极佳,估计威廉不是他的对手。 卢克自从进了沙姆巴拉后魔力好像就消失了,水晶球再也不肯告诉他们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自己这一队就等于成了瞎子,完全要依靠日方的帮助才能行动。现在不仅不能得罪彬原健,还要巴结好这位小个子的日本人,免得他一生气赶走自己,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哈勒对这个变化很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 彬原健也明白自己的筹码在渐渐增重,天平正在向自己这一方倾斜,他不禁暗暗得意。一行下来,自己的队伍毫髮无损,而且实力在不断增强,欧洲人却损兵折将,狼狈不堪。彬原健原本很忌讳对方那三个打手,现在被秃鹫和魔藤吃掉两个,情况变得令人愉快多了。鸟次郎对付威廉绝对绰绰有余,对此,彬原健是有信心的。看来,自己已经成为这趟探险的主宰,明白了这一点后,彬原健毫无客气地发号施令,不失时机地将指挥队伍的主动权抓到自己手中。 第128页 祝长生、莲儿以及七星活佛坐在第一辆吉普车中,看着车外的情况不禁暗暗好奇。这是一片他们从没看见过的景色,天空中挂着太阳,但太阳变得异常冰冷,只有光,没有热,好像只是一副图画挂在太空,和平常的太阳大不相同。 更匪夷所思的是,一路上,大家分别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当吉普车刚发动不久,祝长生从车窗玻璃中突然看到了儿子祝富正站在路边,他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但一转眼却发现儿子不见了,但刚才自己明明看见了儿子,祝富那付干瘪的模样像刀子一般刻在祝长生的心上,自己是再熟悉不过的。难道是自己牵挂家里的心情过甚,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祝长生摇摇头,认定自己刚才肯定出现了幻觉。 七星活佛罗桑南杰却在不久以后看到了自己的师父果洛大活佛,果洛活佛也是站在路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嘴巴微微张开,好像想说什么,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罗桑惊得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一下扑到窗户旁,看着师父正张口对自己说话,好像在说:“罗桑,你的使命到了,要记住师父对你说的话。” 罗桑惊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叫师父,没想到果洛活佛的影子却突然消失了,罗桑怔怔地愣在车窗旁,半晌无语。 祝长生看到了他的异样,轻轻地问:“小活佛,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罗桑满脸疑惑地回头盯着祝长生,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看到了奇怪的景象,当下也没有隐瞒,就说:“我刚才好像,好像看到了师父,就是甲布寺中圆寂的那个活佛。” 祝长生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哦,是这样。我刚才也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人,我想这都是幻觉的缘故,这里好像是个奇怪的地方,能令人看到或听到自己想看和想听的东西,就像一面镜子,你在想什么,它全知道,而且可以给你完整地表现出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姑娘莲儿突然也说了话:“我刚才也看到了,看到爸妈都在家打草餵牛,我还看到小妹妹在和邻居家的小女孩一起玩。她们刚才就在窗外,连说话的声音我都听得见。” 祝长生说:“你们要当心,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有一种感觉,这是个不好的地方,我们进去以后要见机行事,到时候你俩看我的眼色行事,知道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 司机威廉在前面开车,他并不懂汉语,所以后座三人的讲话一句也听不懂,不过,他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最奇怪的还是彬原健,自从走上这条路不久,他就奇怪,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兄长彬原樵尾,还有那个神秘的零号基地。那地方他呆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三四个月,不过里里外外都走遍了,因为他是基地最高长官的亲弟弟,又是被请来协助研究的,所以上上下下都对他很客气,他要去哪里都没人阻拦,因此,虽然在零号基地时间不长,却对那里的一切很熟悉。 这种熟悉却给他带来了麻烦,因为就在刚才,他突然看见了零号基地,感觉自己这辆车已经行驶在基地内,车外日军守卫说话的声音都能听见。而且他还看见了兄长彬原樵尾正在和几个关东军高级特工在一起商议。连彬原樵尾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等宴会开始后,你们就引爆这颗炸弹,明白?” “明白。”几个特务拼命地点头。 彬原樵尾还有些不放心,继续说:“桥本君,岗村君,你们两位手持机枪在外面警戒,一旦炸弹失效,惊动了众人,不论是谁,一律就地处死,不能留一个活口,明白?” “是。”众人再次点头。 大厅内宴会正在进行,气氛十分热闹,有人在唱,有人在笑,有人在吶吶自语,更多人在狼吞虎咽,一杯接一杯往肚里勐灌美酒,送菜的服务兵端着盘子川流不息,给一桌又一桌的人群上菜。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僵住了,声音戛然而止,动作戛然而止,一屋子刚才还活蹦乱跳大吃海喝的日本兵突然像集体失去了魂魄,一下被定格在刚刚过去的一秒钟内,就像被人被拍了一张全景照,只不过,照片里的人物和环境全是立体的。 “天才!”彬原健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他也不得不对自己的兄长发自内心地佩服,t-002果然威力无比,居然能令这么多人在剎那间变成殭尸,真是匪夷所思。这些情况自己在基地内也曾看到过,不过都是个体实验,像这样使用t-002大规模杀人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而且居然是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看到,彬原健知道,自己已经处在沙姆巴拉的影响之下,他甚至怀疑,如果这时候让吉普车停下来,打开车门走出去,说不定自己就会真的出现在中国东北大兴安岭密林中的零号基地中。? 第五十章 烟波之海 [本章字数:275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4 10:46:14.0] ---------------------------------------------------- 第五十章 烟波之海 吉普车继续缓缓前行,众人的心中都在打鼓,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每个人都走进了自己的世界里,都看到了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是自己的,专属于私人的天空,别人即便想分享也不知从何入手。 第129页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吉普车停了下来,因为驾驶员威廉发现车子居然又转到了七宝寺的门前。这个地方他是来过的,所以对此有印象。 后面车上的人也陆续下来,彬原健面色激动,他让祝长生和莲儿姑娘也下车,到了关键的时刻,他可不想出半点差错。 众人来到七宝寺门前,大门虚掩着,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大家好像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七宝寺。哈勒急切地想推门进去,但彬原健一把拉住了他,示意别莽撞。 哈勒不禁好奇,说:“彬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彬原健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博士,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这里其实已经不是我们原来见过的那座七宝寺了?” “哦?是吗?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和原来的寺院差不多呢?”哈勒左看右看,没看出这所寺院有些什么异样。 彬原健又盯着门上的铜锁好一阵,嘴角抿起一丝笑意,他指着门锁对众人说:“你们看,这门锁是不是完好无损的?嗯?”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顿觉一阵诧异,不错,七宝寺大门上的铜锁完好无损,可众人明明记得,上一次他们来到这里,因为砸不开七宝寺的大门,鸟次郎用枪将门上铜锁的锁盘破坏了才进去的,短短二十几天,这地方人烟罕至,很难想像有人将门上的铜锁修好,而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个完好无损的铜锁。 彬原健冷冷一笑,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寺院已经不是我们先前离开的那座,就像七星古城不再是原来的七星古城一样,很可能前一阵子我们走在了时间的前面,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过去,我们砸坏铜锁是将来的事件。” 将来的事件?众人一时没有理解彬原健的意思? 彬原健点点头,继续解释说:“嗯,应该是这样,别忘了,我们是从一条以前从没见过的道路过来的,谁也不知道那条路究竟通向何方。所以,这座寺院绝不是七宝寺,或者说,不是正常世界中的那座七宝寺。它只是看上去有些像七宝寺而已,这扇门后面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贸然进去可不是稳妥的举动。” 想起了刚才在七星古城中遭遇的事情,每个人的嵴背都开始沁出冷汗,哈勒伸出去推门的手这时迅速抽了回来,好像那里正卧着一条蛇。他不由后退了好几步,躲在了队伍的后面,生怕这扇门会突然冒出个蛇头吞了自己。 彬原健却把头扭向了祝长生和罗桑、莲儿,他皮笑肉不笑地对罗桑说:“小活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时候了,怎么样,你能告诉我这扇门后究竟有什么吗?” 七星活佛盯着眼前这扇通红的大门,心中也禁不住“砰砰”直跳,记忆中,自己好像从这扇门中出来过,但门后的情形,他实在没什么清晰的印象了。现在众人都看着自己,好像都在等自己拿主意。 鸟次郎这时端着冲锋鎗走上来,在罗桑嵴背上一捅,嘴里喝道:“过去,把门打开。” 罗桑一个没注意,被枪管捅到后背上,往前踉跄着走了两步,差点就趴在红门的门槛上,七星活佛不由扭头瞪了鸟次郎一眼。祝长生急忙来到罗桑跟前,用手搀扶起他。莲儿也紧紧跟了上去。 彬原健急忙用手拦住了鸟次郎,免得他再作出什么鲁莽的举动,接着满脸堆笑地堆祝长生说:“对不起,祝先生,我这位跟班太性急了,没伤到小活佛吧。次郎,不许对活佛无礼。”说着,他扭脸装模作样地训斥了鸟次郎一句,接着对祝长生说:“祝先生,您说过沙姆巴拉只有小活佛才进得去,他才是真正的不可替代的嚮导,你看这个,这个,呵呵呵呵……” 祝长生知道彬原健不怀好意,但这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从命也不行,只好暗暗捏了捏七星活佛的手,问道:“怎么样,小活佛,你能打开这扇门吗?” 罗桑心中这时却一片平静,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他什么也没说,一闭眼,伸手就推开了眼前这扇红门,等着从里面窜出洪水勐兽吞没自己。 身后的众人一阵紧张,彬原健急忙闪到一旁,却手持一柄精緻的小手枪,威廉、哈勒、鸟次郎全都手提武器,连卢克手中也摸了一柄手枪,众人如临大敌,随时准备与从门后冲出来的任何危险做困兽之斗。 门开了,迎面吹来一阵略带咸味的风,耳边响起阵阵波涛声,并没有任何危险,罗桑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了,吃惊地发现,门后根本不是什么七宝寺,连半块砖瓦也没有。映入眼帘的是片波涛汹涌的海洋,那股略带咸味的风正是从海上吹过来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面面相觑,手中的武器不由自主地放下,慢慢凑到门槛上,看着眼前这片从天而降的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海面上一片雾气蒙蒙,能见度并不好,但水拍岸边的声音却此起彼伏,就在门后的三步远处,就是海岸的边界,一股股海水不断涌上来又退下去,海面上吹着温柔而湿润的风。 “上帝,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哈勒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双腿不由自主地就跨过了门槛 卢克也激动地跨过门槛,来到水边,伸手一撩水面,不错,那正是冰凉的海水,一点不错,但这片烟波浩渺的海究竟从何而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沙姆巴拉?如果这就是,哪里才是入口,又怎样能找到那扭转时间的关键。 第130页 彬原健也惊呆了,他也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他原以为门后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勐兽或者其他奇怪。做梦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个,的确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奇怪,这里怎么会变成一片海?原来的那座寺院哪里去了?”彬原健蹲在水边,一边看着眼前这片奇怪的水域一边努力地思考。 众人挤在门槛后的水边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商量着该怎么办。彬原健又想到了祝长生,这个祝长生总能在人最没主意的时候替自己拿个主意,于是,他来到祝长生身边,微微一笑,说:“祝先生,你对目前的进展持什么看法?” 祝长生面无表情,他盯着眼前这片海洋许久,才缓缓地说:“烟波浩渺,水连天际,此乃坎也,下下之卦。象曰: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彬原先生,我看我们这次恐怕要豁出去了。” 彬原健心头一紧:“哦,先生的意思是?” 祝长生长嘆一声,冷冷一笑:“早在来此的路上我已布了一局,乃朱雀投江之象,天盘丁奇,地盘六癸,音信沉溺,惊恐怪异,百事皆凶。呵呵,彬原先生,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日本人来此究竟想做什么,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恐怕是水中捞月一场空了。就此罢手,或许还有三分生机,否则,只怕连一分生机也没有了。” 彬原健倒吸一口冷气,他十分惊奇祝长生怎么会知晓自己的身份,转念一想此人洞彻阴阳,这点小事根本瞒他不住,倒也无妨,已经来到这里,不怕他不就范,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就此罢手,哼哼,想都别想,既然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怎么能入宝山而空手回?不找到沙姆巴拉回去怎么交差 第五十一章 杀机顿显 [本章字数:268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5 10:09:01.0] ---------------------------------------------------- 第五十一章 杀机顿显 想到这里,彬原健嘿嘿一笑:“祝先生果然神断,在下佩服。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岂能无功而返?不论我要做什么,总之是不会亏待三位的,先生但请放心。实话说了吧,我是志在必得,敢问下一步该如何走,还请先生明示。” 祝长生冷冷一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果然。我就知道彬原先生会说出这番话来,哎,也罢,这是个心念之局,一念能救人,一念能杀人,既然各位不想回头,那也没办法,现在就是想回头恐怕也晚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各位不妨回头看看,是不是又有些东西变化了?” 彬原健和鸟次郎听此言感觉诧异,不由得扭头一看,顿时心胆俱寒。 就在身后,大家刚刚打开的那扇红门连同门旁的围墙全然已经不见,连停在门外的两辆吉普车也无影无踪。刚刚大家突然看到大海,不由感到好奇,纷纷挤进门槛来瞧稀奇,谁也没注意身后的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又变换了时空。 威廉和鸟次郎大叫一声,冲出去好远,四下里寻找,哪里还有半点吉普车的影子,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海滩,众人的身后早已空无一物。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呈现出骇异之色。 哈勒首先叫起来:“哦,上帝,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说变就变,吉普车哪里去了,我们的装备辎重哪里去了,这下完蛋了,这下完蛋了。怎么办,彬原先生,怎么办?” 彬原健面如土色,他万万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身后的一切就已经变换了时空,现在什么装备也没有了,大家要是找不到出路或进路,不要说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呆在这里只能渴死或饿死,也不过几天的事情,这下他不由真的有些慌张了,急忙抓住祝长生的手:“祝先生,你看,这,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该怎么办?” 祝长生淡淡地说:“那扇红门就是一个局,进去之后就等于进入另一个时空,和我们原来进入七星古城一样,那个城门也是一个时空拐点,所以我们才能在城内遇到大秃鹫和绿色魔藤,才会发生那些可怕的事,那都不是正常空间能遇到的东西,现在我们又从那个空间进到另一个空间,越走越深了,现在不要再想回去的事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步说一步了。” 彬原健这时候却渐渐冷静下来,他盯着祝长生说:“祝先生,你说实话,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是不是?” 祝长生面无表情,说:“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个连环局,自从大家踏进红门来到水边以后,我看着这片水才突然想起这其实是个局,心念之局,可惜你不相信。” 彬原健小心翼翼地说:“你是说,如果刚才我们回心转意,就此掉头回去,还可以回得去的?” 祝长生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我不敢保证,但我感觉这应该是个心念之局,如果刚才你回心转意,我们有可能还可以退回去,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彬原健沉默了,他的确不能答应退回去,因为这是帝国当局的最高指令,怎么能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知难而退呢?自己一路走来不知遇到多少难题,最终不也是一个个都解决了吗?难道会被吓阻在这小小的水边?不,决不可能,无论前方有什么,一定要走到底,反正现在被逼到绝境上,已经无路可退,正好一鼓作气走到底,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沙姆巴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彬原健重新鼓起了勇气,充满了信心。 第131页 他对祝长生说:“祝先生,多谢你的提醒。你们中国有副名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既然咱们已经走到这里,绝无中途返回的道理,那就只能一条道跑到黑了。无论如何,咱们都要一鼓作气,一定要找到沙姆巴拉。” 接着,他又对哈勒、卢克解释了目下的情况,徵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哈勒说:“彬原先生,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迎难而上,绝无半途退出的道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好像除了看见无边无际的大海以外,什么也没看到。” 彬原健盯着眼前这片神秘的水域,看了多时,突然问祝长生:“祝先生,你的理解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啊。” 祝长生双眉紧锁,好像在思考着一件非常重大的决定,过了许久,他才说:“这片大海很可能就是我们进入沙姆巴拉的必经之路。” 彬原健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祝长生说:“西藏是没有大海的,有的只是湖泊,这片水面显然不是湖泊,所以这个大海是虚的,或者说是另一个时空的景象,它并不真实存在于我们身边,只是横隔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道栅栏而已,问题是,门在哪儿?我们该怎么进去。” 彬原健点点头,说:“先生言之有理,的确应该是这样,依你看,门在哪儿?” 祝长生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有看出破绽来。 众人颓然地坐在地上,刚才折腾了好一阵,现在都有些疲惫了,但吉普车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彬原健、鸟次郎、哈勒和卢克每人手中还握着一柄枪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衣服,没有任何补给,子弹是不能当饭吃的,只能在这儿等死。 一股巨大的阴影慢慢袭上心头,每个人心中都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 先前大家虽然经歷了不少险情,但总算有所依靠,现在好了,彻底到了绝境,死亡好像只是迟早的事情,死神的阴影就在众人周围游荡。 卢克首先有些耐不住,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这趟东方之旅。在印度被英军逮捕,差点死于非命,后来又在茫茫雪原上来回奔波,在七星古城中屡遭险境,九死一生,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弄到这个鬼地方,想起来真是后悔。 突然,他的眼睛定在七星活佛的身上,眼睛就是一亮,对哈勒和彬原健说:“我们不是有小活佛吗?他应该能想出办法来,如果连他也没有主意,那我们千辛万苦找他干什么,现在正是要他出力的时候,你们说,是不是?” 哈勒点点头,深以为然,对彬原健说:“彬原先生,卢克说的有道理,关键时刻不就是要小活佛发挥关键作用的吗?你不是说沙姆巴拉只有小活佛才能进入吗?现在正是时候,你快叫他想想办法,如果他也没有办法,就说明这小子是冒充的,或者活佛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我们不如干脆做了他回去。” 彬原健摆摆手,表示还不到最后的时候,但他也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了,于是走到祝长生、莲儿和罗桑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活佛,你看我们好容易来到这儿,弹尽粮绝,连口淡水都没有,你能不能想办法领着我们大伙走进去或者走出去?” 鸟次郎和卢克就站在彬原健的身后,每人手中提着一柄机关枪,正阴森森地看着地上坐着的一老两小三人。 七星活佛罗桑南杰马上就感觉到气氛不妙,看着三个人眼睛中都射出一种不怀好意的冷笑,他不由得慢慢后退。三个人步步紧逼,把小罗桑逼到了海边上,翻滚的水浪已经快要没湿了罗桑的裤脚。 祝长生见势不妙,马上和莲儿也站起来,挡在了彬原健的面前,他沉声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第五十二章 电石火光 [本章字数:277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6 15:56:39.0] ---------------------------------------------------- 第五十二章 电石火光 这次彬原健收起了他那惯常的微笑,不再摆出一副和善的姿态,而是冷冰冰地说:“祝先生,这里没你的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小活佛,现在大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难道不该让他也出点力吗?你也说过,沙姆巴拉只有小活佛才能破解,现在不正是时候?我只想问问小活佛,我们该怎么进入沙姆巴拉。”说罢,将挡在身前的祝长生和莲儿一拨拉,接着,鸟次郎又顺力一推,将祝长生和莲儿两人踉踉跄跄推出去好几步远,差点栽倒在地。 祝长生气得刚要冲过来,卢克突然抬起手中的枪,“嗒嗒嗒”一阵子弹打在两人面前的土地上,溅起一阵碎泥,祝长生和莲儿吓得急忙后退几步,卢克狞笑一声,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俩没有说话。 彬原健没理会这些,他继续逼向罗桑南杰,脸上重又浮起那种经典的微笑,说:“小活佛,不要怕,过来,你说,我们该怎么进入沙姆巴拉,说呀?” 罗桑南杰的双脚已经踩进海水,水面已经没到了膝盖,看着持枪的三人步步逼近,他惶恐地继续后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海中。 第132页 彬原健继续慢慢进逼,他知道人有时候是需要一些压力的,只有在有压力的情况下才能激发出身体的所有潜能。如果眼前这个小和尚真是那把进入沙姆巴拉的钥匙,那么将他逼向绝境也许就能逼着他找到通向沙姆巴拉的真正道路。这时候他并不想立刻杀了这个小和尚,那样自己前段时间的努力和辛苦就完全没了意义,他只是一点点给小活佛制造压力,逼着他发挥自己应该发挥的作用。沙姆巴拉虽然近在咫尺,但众人谁也看不见,进不去,还得指望这个小和尚带路,怎么能让他现在就死,现在首先得逼着他找到通道。 罗桑继续后退,身体渐渐下沉,海水一点点上升,已经快要没到胸口。祝长生再也忍不住了,他拼了命地跑过来,要阻止这群畜生对一个幼小的孩子下毒手,卢克一眼就看见祝长生的举动,他不由火冒三丈,抬起枪对准祝长生的胸膛就是一梭子弹。 正在水中的七星活佛看得真切,他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卢克恼羞成怒地抬起枪管扣动了扳机,他紧张得将右手抬起,刚想做个制止的动作,枪声响了。但是,卢克吃惊地发现子弹从枪口射出来,笔直地朝前方慢悠悠地奔去,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三颗子弹排着整齐的路线朝祝长生的胸口方向奔去,只是速度慢得出奇。 所有人都惊呆了,彬原健并不知道卢克在背后朝祝长生开枪,等他发现情况不对正要制止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枪声。彬原健气急败坏,他现在还不想要这一老两小的命,因为沙姆巴拉还没有最终找到,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三个人。这个卢克脑子肯定被猪拱了,居然做出这样弱智的事,亏他还是个占卜大师。彬原健气得一转身,刚想看看情况,却发现了眼前诡异的一幕。 就在这时候,卢克却发现一股无形无质的烈焰正朝自己扑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叫唤,整个人突然间就化成了一片飞灰,连手中的枪和刚离开枪口的三颗子弹也被那股烈焰蒸发殆尽。 整个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鸟次郎和彬原健就发现了卢克的眼睛中突然充满了惊恐,接着一股热浪擦身而过,再看卢克,已经没了躯壳,只在刚才站立的位置飘落了星星点点的飞灰。 彬原健大吃一惊,急忙扭头往回看,却发现站在水中的小活佛正伸着右掌,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卢克的灰飞烟灭很可能就是眼前这小和尚所作所为。 鸟次郎也看出了蹊跷,紧张之下立刻端起枪对准了站在水中的罗桑南杰。为了避免遭受和卢克一样的遭遇,他想命令眼前这个小和尚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免得他手上的怪眼睛伤了自己,虽知道由于心情太激动,鸟次郎还没来得及说话,抖动的手指居然又扣响了扳机。 站在水里的罗桑南杰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呆了,刚才自己下意识地一举手,突然就把眼前的一个人给变没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却吃惊地发现鸟次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罗桑南杰吓得大吃一惊,急忙举起左手也挡在眼前,突然间,只听见耳边“嘭”地一声响,罗桑吓得一闭眼,还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中了弹,可是朦朦胧胧中却没发现身上有中弹流血的迹象,睁眼一看,一幕更加怪异的现象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刚才还举枪对准自己的那个日本武士鸟次郎这时候全身上下被一大坨透明的冰块结结实实包裹在里面,他大张着嘴巴,惊恐的双眼中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手中的马克沁轻机枪也被严严实实包裹在冰坨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机枪的枪口不远处居然就是两粒已经飞出枪管的子弹。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说话,祝长生和莲儿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他俩怔怔地看着还站在水中的罗桑南杰,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转眼间,两个人,卢克和鸟次郎,一个化为飞尘,一个冻成标本,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的一剎那,祝长生没想到这个罗桑南杰竟然蕴藏着这样的神力。 彬原健也惊呆了,他还没来得理清所有头绪,身边的两位保镖就躺下了。眼睁睁看着包裹鸟次郎的巨大冰坨轰然倒在地上,然后顺着湿滑的海岸慢慢滑向大海,转眼间,那团滑熘熘的大冰坨连同包裹在里面的鸟次郎一同进入了黑漆漆的大海深处,不见了影踪。 罗桑南杰也惊呆了,自己的生命刚刚经受了两次不可言状的巨大危险,而竟然都在转瞬间逆转了形势,两个大汉转眼间消逝了,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神力。罗桑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是那样的印记,眼睛状的印记,只不过这一刻颜色显得更清晰可辨。罗桑觉得双掌微微有些发麻发酸,好像刚刚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彬原健趁几个人出神的当口,突然一个箭步窜到了莲儿跟前,用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拽到自己的怀中,一只胳膊卡住了莲儿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枪口顶住了她的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祝长生一个没注意,发现莲儿被彬原健劫持了,不由气得火冒三丈,他大喝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彬原健将身子藏在莲儿的后面,用手枪朝祝长生一挥,示意他退下,祝长生只好退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彬原健说:“祝先生,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但小活佛太可怕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得不这样。我不能死,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样,小活佛,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保证莲儿姑娘万无一失,如果你敢打我的主意,那就只好请莲儿姑娘和我一起上路。怎么样?嗯?” 第133页 罗桑南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眼前的小姐姐却被人劫持了,这是他能看得见的。事到如今,七星活佛也没什么好办法。 彬原健一边极力稳住情绪,一边偷眼观察整个场景,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哈勒不见了,这个该死的哈勒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熘掉了。怪不得刚才卢克和鸟次郎出事时没听见这小子叫唤。这傢伙看来鬼心眼真不少,下次我再遇上他一定先打断他那双狗腿。彬原健恨得牙根痒痒,但眼下变化频频,也顾不上再去找这个欧洲人,只能等以后再说。 突然,当彬原健的目光再次投向站在水中的罗桑南杰时,一幕最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彬原健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快停止了。? 第五十三章 穷途末路 [本章字数:265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7 19:28:06.0] ---------------------------------------------------- 第五十三章 穷途末路 彬原健再次去看罗桑南杰的时候,却发现罗桑身后一望无际的大海突然慢慢地裂开了,就像两扇巨大的黑门被人从中间缓缓推开,露出了一条又长又黑的黑黝黝的狭窄通道,碧绿色的水墙高耸入云,独独留下了一个三米见方的通道,直往下去,不知道通向何方。 莲儿和祝长生也惊呆了。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本来自由流动的海水这时候就像一块块固定而透明的砖,齐刷刷地往后裂开了一道缝隙,莲儿忘记了害怕,痴呆呆地盯着罗桑的身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罗桑南杰看到众人突然一副惊诧莫名的怪模样,也不由下意识地往身后瞧,这才发现不对劲,原来已经没到胸脯的海水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正站在一个奇怪的通道中间,身后的道路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彬原健吃惊之下,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果然,沙姆巴拉的妙处不是凡人能理解的。这条深不见底的狭窄通道看来一定通向某个神秘的去处,说不定就是自己千方百计要寻找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一切就大功告成。想到这里,他将怀中的莲儿紧紧抓住了,阴阴地一笑,对罗桑说:“小活佛,谢谢你,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那个能领我们走进沙姆巴拉的人,现在通道已经开了,怎么样,麻烦你头前带路,我们进去瞧个明白。你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样,我保证莲儿姑娘的生命安全,只要到了地方,我立即放你们走。如果小活佛想动脑筋的话,嘿嘿嘿嘿,你们都是聪明人,眼下的情况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死一块死,要活一起活,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祝先生,你说是吗?” 祝长生气得脸色铁青,但眼下毫无办法,只能听从这个日本鬼子的摆布,当下他看了看罗桑,示意他别激动,见机行事。彬原健不让大家再作交流,用手枪逼着罗桑和祝长生先走一步。他躲在莲儿身后紧跟在后面。 罗桑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突然想起了师父生前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帮人要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帮他们打开一扇特别的门。但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不能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一开始可以佯装服从,等到一定时候要见机行事,想办法逃走。”当下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吗?这不就是一扇特别的门吗?难道师父所指就是这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但现在已经无法证实这件事,现在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来看,除了那位老者和那个小姑娘,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逃出去,最好还能带上这二人。罗桑打定了主意,心情渐渐平稳下来,脚步也踏实了许多。 地上的路湿漉漉的,好像是一层玻璃,又像是一层水晶,不知道究竟什么材料铺成的,罗桑甚至怀疑就是刚才那些海水摺叠成石阶的样子,让自己一步步朝深处走去。天上没有太阳,灰濛濛的看不清任何东西,但这两堵水墙之间的夹道却并不黑暗,辨认物体仍然很清楚,好像光亮都是从海水中射出来的一样。 罗桑慢慢一步步地朝下方走去,祝长生就跟在他的身后,莲儿和彬原健跟在最后面,三拨人相距三四十米远,彬原健一边走一边十分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生怕会突然窜出来一头怪兽吃了自己。但走出去百十米远,他发现一切除了怪异之外,倒也很正常,紧张的心才略微慢慢放下。 前进的路程越来越远,罗桑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感觉到这个水墙之间的夹道越来越窄,自己好像正走在一条死胡同里,往里走了几百米,夹道窄得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了,又往前走了一百米,横着身体已经不能通过,只能半侧着身体慢慢朝里挤才能通行。为了不让衣服沾上海水,几个人只能侧着身体慢慢前行,彬原健也只好松开紧抓着莲儿的手,把身体侧过来,慢慢地一步步地朝前方挤过去。 就在大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彬原健又习惯性地扭头往后看,他决定如果通道再这么狭窄下去就先退回去再说,但这次回头他没有看到先前看见的那条通道,自己身后的这条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水重新覆盖了,就在身后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夹道戛然而止,海水就像突然间有了生命,正在慢慢的不断地填充着众人来时的空间。 彬原健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海水会自己裂开一条缝隙让人通过,等众人被诱入深处,这些海水又悄无声息地将来时的道路重新淹没,将人死死地困在里面。现在只剩下四个人所站着的一条死胡同了,在水中凭空掏出一条死胡同,这是任何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一切居然发生了。 第134页 罗桑和祝长生也发觉了不妙,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身后堵塞道路的那道水墙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前方涌过来。祝长生暗叫一声“不好”,就在这时,众人看到了更为可怕的一幕:身后的水中突然出现了无数根墨绿色的枝条,是藤蔓,是那些该死的吃人藤蔓,无数根藤蔓就像一条条水蛇,正从身后的水墙中涌出来,不知道这些鬼东西刚才都藏在哪里,现在好像一群刚刚从冬眠中甦醒的毒蛇,渐渐朝众人站立的地方逼近。 彬原健脑门上的冷汗一下子全流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在七星古城的那一幕,弗里克被这些从地底钻出来的绿色魔鬼刺破肚皮,瞬间吸尽血肉的一幕突然来到自己的眼前,彬原健再也沉不住气,一把扯住站在自己前面发呆的莲儿,将她压在自己的身后,他则顺势钻到四个人队伍的中间。 祝长生气得面色铁青,一声不吭地也从他身边钻过去,拉住吓得不知所措的莲儿,将她推向自己的前面,祝长生自己殿后,挡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罗桑看到这一切,也想退过去保护莲儿,彬原健眼珠一转,用手枪顶住了他,冷冷地说:“小活佛,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抓紧时间带路,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大家一个也别想活。”罗桑无奈,只好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夹道已经窄到不能自由通过了,罗桑眼一闭,索性一个勐子扎进了水里,朝前方游过去,彬原健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打定主意的时候,身后的祝长生抱着莲儿也已经在水中贴着自己朝前方游过去,这下子彬原健有些慌了,他急忙举起手枪,恫吓道:“停住,停住,不然我开枪了。”就在这时,一根墨绿色的藤蔓突然像条蛇一般迅速窜过来,一下就搭上了彬原健的手腕,彬原健顿时感觉手腕处像被一条滚烫的铁链子缠绕,吓得大叫一声,居然没有将手枪掉下,他急中生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手枪口对准藤蔓,“砰砰”就是两枪,枪声过后,藤蔓应声而断,从断口处涌出一大团墨绿色的汁液,将一大片海水染成了黑色。 声音和汁液惊动了更多的魔藤,一大团一大团的枝条原本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身后游弋,现在突然好像得到了指示,齐刷刷地将枝条对准了彬原健所站的方向,迅速围拢过来。彬原健大吃一惊,顾不上手腕处火烧火燎地疼痛,急忙拔腿就跑,边跑边将手枪随意朝身后射击,砰砰砰,只不过几枪之后,子弹就打光了,彬原健一咬牙,将手枪往身后一甩,急忙一个勐子扎进水里,拼命朝前方游去。 第五十四章 秘境入口 [本章字数:262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08 09:44:03.0] ---------------------------------------------------- 第五十四章 秘境入口 头上压着数万吨的海水,周围没有了一点缝隙,罗桑游了不到一分钟就觉得头昏脑胀,双腿没有了力气,眼睛也开始发花,就在他感觉身体渐渐下沉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将他从后背处提起来,罗桑强打精神,重新振作起来,突然发现眼前模模煳煳有片隐约的亮光,他精神一凛,双腿好像重新灌注了力量,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超前方游过去,就在他觉得胸膛快憋得要爆炸的时候,突然,头顶一空,接着,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水里离开,栽倒在空荡荡的地上。 重新获得空气的罗桑眼冒金星,耳朵轰鸣,顾不上仔细打量四周,大口大口贪婪地喘息,喘了好几口气,才发现身后还躺着两个人,是祝长生和莲儿,原来他俩也是刚刚从水中钻出来的。 洛桑这才有机会抬起头来打量目前的处境,只见自己正躺在一个黑洞洞的大洞旁,周围和上方全都覆盖着海水,海水在这里自动构建了一个奇怪的穹庐型大殿,罩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能看到墨绿色的藤蔓正在周围海水中不停地游弋,好像一条条蛇。 在这个神秘的大海深处,居然还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不知道究竟通向何方,难道这就是沙姆巴拉?如果这就是沙姆巴拉,那么这个大洞又是什么地方?如果这个大洞才是沙姆巴拉,那么该怎么进去才能最终找到那些神秘的力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都对沙姆巴拉的情况不熟悉,只知道那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地方,可具体这个地方能干些什么,这三人都不是十分清楚。比较清楚情况的应该是哈勒和彬原健,可眼下这二人生死不明。 祝长生也觉得这地方十分奇怪,他刚刚又起了一卦,得到的卦象是“蒙”。蒙者,山迷水幻,模煳不定之意。象曰:卦中爻象犯小耗,君子占之运不高,婚姻合伙有琐碎,做事必然受苦劳。祝长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蒙在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正当三人面对黑洞洞的洞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身后响起了一连串叽里哌啦的声音,把三人吓得汗毛都倒竖起来。 祝长生、莲儿和小活佛罗桑南杰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站在身后的正是早已失踪多时的哈勒博士,他手中居然还拖着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那居然是彬原健,正躺在地上哇哇地向外吐水,看样子一时还死不了。不知道这个哈勒是从哪儿钻出来的。这小子一脸狞笑,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白朗宁小手枪,正将黑黝黝的枪口对着大家。 哈勒不懂中文,没办法和大家交流,所以他只好先把彬原健救醒,好让他给自己当翻译,于是乎又是捶背又是晃肩膀,帮助彬原健甦醒。折腾了好半天,彬原健才缓过来这口气,又吐了一大片绿水,死活总算明白过来。 第135页 彬原健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活着的几个人居然一个不少地全坐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大喜过望。再扭头就看见了手中拿枪的哈勒,心头就是一沉。这时候他才想起,刚才自己在水中苦熬就要溺毙时,有人在身后突然推了自己一把,借着这股劲,才又勉强往前游了十几米,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哈勒,刚才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一转眼到了这里,彬原健不由得满腹狐疑。 哈勒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他说:“怎么了,彬原君,是不是感到很奇怪?这次要不是我,彬原君恐怕凶多吉少啊,哈哈哈哈。” 彬原健点点头,哑着嗓子说:“谢谢,谢谢博士。这次真亏了您,我不明白博士怎么突然间也到了这里?您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哈勒笑了笑:“那小和尚太厉害了,举手投足就宰了我们两个手下,不能和他硬碰硬,所以我就躲了起来,趁你们人慌马乱之际在后面悄悄地尾随。没想到那小子确实了得,居然能在水中掏出一个洞来,你们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由于光线暗,彬原君没有看到我。后来我也发觉不对头了,因为身后的通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被海水重新淹没,我没办法,只能加快速度跟上,不料那些该死的藤蔓突然出现,我没办法只好脱下一件上衣,兜了一包空气,充作临时氧气瓶,重新钻到水里加速往前游。彬原君别忘了,我不仅是欧洲登山协会会员,也是欧洲游泳协会的理事,我的泳技还是一流的。我发现那些藤蔓虽然厉害,但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一般反应不是特别激烈,可彬原君不该用手枪击断那根藤蔓,结果惊动了那些怪东西,所以它们才一窝蜂朝你涌过去,当时我就在一旁的水中,看你快不行了,才过去拉你一把,要不然,你老兄现在恐怕连骨头也剩不下几根了。嘿嘿。” 彬原健暗暗吃惊,心想这个洋猴子果然诡计多端,自己先前小瞧他了。不管怎么说,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还得感谢他。再者这小子手中有枪,光棍不吃眼前亏,还得顺着他才好。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基本上大功告成,犯不上再窝里斗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继续下一步的行动。想到这里,彬原健勉强做了个笑容:“博士果然厉害,在下佩服。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博士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哈勒看了众人一眼,对彬原健说:“这个地方我也没来过,不过我想这就是沙姆巴拉了?” 这就是沙姆巴拉?彬原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神秘的大洞就是沙姆巴拉?自己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就是这个地方?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哈勒笑了笑:“嘿嘿,彬原君,实不相瞒,这就是沙姆巴拉。不过,这只是沙姆巴拉的入口,真正的沙姆巴拉根本不在这里。” 彬原健越听越不明白,不由插嘴问道:“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 哈勒这次却摇了摇头,不肯继续说下去:“对不起,彬原君,这是第三帝国的最高机密,我们是军人,你明白,军人是不能泄露军事机密的。不过,这和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并不冲突,我们是最好的盟友,请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损害盟友的利益的。” 彬原健摇摇头:“博士,我完全相信你的话,只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们要怎么离开这儿,到达真正的沙姆巴拉?请原谅,我并不想刺探贵国的秘密,我只是关心大日本帝国的精神试验究竟在哪儿做才比较合适?” 哈勒点点头,说:“彬原君不必着急,这个洞每隔两小时就会升起一个水球,进入里面,就进入了时空循环轨道,到时候会有一定的机率到达沙姆巴拉,当然,也可能不会到达哪里,而进入另一个时空。” 彬原健说:“一定的机率?这是什么意思?” 哈勒说:“如果不能精确定位,水球将可能不会直接到达沙姆巴拉,而进入另外的时空循环,回到过去,或者进入将来。不过,你们的精神试验不需要这些,这里就有强大的磁场和足够的能量,完全可以满足你们的实验要求,如果彬原君能把试验带到这里来做,绝对可以取得理想的效果。至于真正的沙姆巴拉,我认为大日本帝国是没有兴趣的,嘿嘿。” 彬原健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洋猴子并不想让自己跟着进入沙姆巴拉,他们至多只想把这个洞口租借给东京而已,心中不免有些窝火,但又不敢发作,只好隐忍不发。过了一会儿才说:“博士,请问我们该怎么出去,或者进去?” 第五十五章 再续前缘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1 08:32:32.0] ---------------------------------------------------- 第五十五章 再续前缘 这时候,呆坐在一旁的罗桑突然看到黑黝黝的洞中升起一个巨大的水泡,罗桑平静的内心突然莫名地涌上一阵激动,他好像看见师父果洛大活佛正在里面喊自己进去。罗桑慢慢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脚步,很快就来到洞口的边缘上,黑黢黢的大洞深不见底,从里面冒出阵阵寒气。那个亮晶晶的大水泡正巧升到地平线上,精緻地停在了那里。罗桑突然纵身一跃,钻进了水泡中。莲儿时刻注视着小活佛的一举一动,见他站起来,也跟在后面,看到罗桑钻进了水泡,一个箭步冲上去,跟着也钻进了大水泡。 第136页 祝长生一个没留意,身边两个孩子都钻进了水泡,他大吃一惊,急忙跟着站起来,沖向了洞边,就在他纵身跃起准备也钻进大水泡时,“砰”,身后的枪声响了,子弹正击中祝长生的右肩,祝长生疼得一个趔趄,前进的速度无形中下降许多,结果没能钻到水泡内,擦着水泡的边缘掉了下去。就在这时,从水泡中伸出来两双小手,死死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勉强将他拖住。突然,水泡勐然下坠,作自由落体运动直接往洞中下坠,很快消失在视野中,令刚刚冲到跟前的哈勒和彬原健捶胸顿足。 当我再次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堆废墟上。嵴背好像被什么硬物划破了,火烧火燎得疼,我努力睁开眼皮,才确信自己的确正躺在一大堆建筑垃圾上,那是一堆砖石混合物,正好有块石头的尖顶住了后嵴背,所以感觉很不舒服。 我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从乱石堆上下来,整了整衣服,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环境。很显然,这是一个古城,因为我看见了远处有残存的城墙,但这是一个被人摧毁了的城郭,没有一所房子是完好无损的,大部分都破败不堪,而且还有过火的痕迹,特别是自己刚才趴着的地方,很明显,曾经遭受过高温的炙烤。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一边揉着发酸发痛的胳膊和后腰,一边努力回想自己刚才经歷的一切,但感觉自己的脑袋现在很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不但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想不起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有些茫然。我突然感觉自己失忆了,而且是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失忆的,这可不好,我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在慌乱中,突然,我突然听到一个低微的呻吟声,声音好像是从一大堆瓦砾的后面发出来的,好像什么人受伤发出来的。我心中一紧,急忙跑过去一看,是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正趴在地上,头髮也散了,衣服也被划破了,脸上蹭了好几块灰,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可能是被什么东西伤着了,正在那里低声呻吟。 我慢慢走过去,来到这姑娘的金钱,轻轻地问:“喂,喂,你不要紧吧?” 姑娘听到有人叫她,立刻不呻吟了,马上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来人,显得有些吃惊。她抬起头,我看清了这张标緻的脸,虽然脸上有些污泥,但很明显,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蛋,无论让谁来评分都不会低于中上等,十分耐看。特别是一双杏眼,透着一股精明,还有一种警惕。 两人一对视,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熟悉,虽然一时还想不起来对方是谁,但很明显,对方是自己过去曾经认识甚至很熟悉的一个人,说不定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只是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我和她互相愣愣看了足有一分钟,互相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脸颊不由同时红了,急忙都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姑娘可能也觉得一个大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趴在地上太不雅观,就想立刻站起来,谁知刚一使劲,“哎哟”一声,刚起来一半的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我急忙一个箭步窜上去,扶住了她,她这才稳住身形,没有重新跌倒。 姑娘一条腿显然有些使不上劲,不是受伤就是刚才崴了脚,半边身子一软,就瘫倒在我的怀里,我只好半搀半抱地扶住她,姑娘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但也明白这不是人家有意唐突自己,是自己身体不得劲,所以还得感谢人家,于是胀红了脸,低着头对我说:“谢,谢谢你啊。” 一阵吹气如兰,一股淡淡而又清晰的女人体香悠悠飘进了鼻孔,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有些发热,流速开始加快,有些头昏脑胀,脸不由也开始发红。我一扭头,正好瞥见后面有块相对平坦的大石块,于是搀着姑娘慢慢走向那块石头,扶着她坐在上面,这才发现姑娘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询问才知道刚才确实不慎崴了脚。 两个人低头相对,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觉得对方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感觉十分怪异。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轻轻的笑声传了过来,我大吃一惊,急忙抬头观看,却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已经站定一人,是一位老者,鬚眉皆白,皮肤黝黑,精神依然矍铄,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纪。只见那老者呵呵一笑,来到我们面前,说:“小活佛,莲儿姑娘,别来无恙乎?” 我大吃一惊,好像看到了鬼魅一般,差点就要跳起来了,这老头也是如此熟悉,好像刚刚才见过面,可自己却叫不出他的名字,而他却开口叫自己“小活佛”,叫这位姑娘“莲儿”,这老者究竟是谁? 对面的姑娘也非常诧异,一双杏眼不住地从老者的脸上扫到我的脸上,又从我的脸上扫到那老者的脸上,也是满脸疑惑的神情,看样子和我的困惑一样。 老者呵呵一笑,道:“时空穿梭的确会过滤人的一部分记忆,好在只是暂时屏蔽,并不能将意识从大脑中彻底消除。二位不必惊慌,如果相信老朽,请闭上双眼,我这就让二位恢復记忆。” 看这老头慈眉善目,好像没有什么恶意,我和姑娘迟疑了一下,对望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于是双双闭上眼睛,让那老者给自己治疗以帮助恢復记忆。 第137页 老者伸出双掌,先在胸前合十,接着运起功法,好像是一种气功功法,将真力慢慢灌注双掌,接着朝我俩的百会穴上按下去。我只觉得脑门一阵热流涌动,好像被人噼开了顶梁骨,灌进了一盆滚烫的热水,接着只感觉脑子里炙热难当,眼前电闪雷鸣,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好像被放在雷电之中被击中,被炙烤,被焚烧。 我的身体在微微颤动,手足却不听使唤,脸部的肌肉在剧烈抖动,眼珠在眼皮内来回迅速转动,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这种难以置信的治疗持续了足足五分钟,三个人的头上都冒出滚滚热气,老者突然将手拿下,我和姑娘不停颤动的身体戛然而止,呆立在当场,又过了足足五分钟的样子,我和姑娘睁开眼睛,惊讶得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又看着眼前这位老者,不由同时喊出声来:“祝先生。” 老者正是祝先生,也是巫师。我和席苗终于恢復了意识,只不过两人又回归了三十多年前的身份,活佛和圣女。 看着两个年轻人怔怔不知所以的样子,祝长生呵呵一笑:“小活佛,莲儿,你们终于回来了。不过,你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虎子和席姑娘,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我感觉有些茫然,不知道祝先生说的究竟什么意思,什么虎子,什么席姑娘,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五十六章 南极探险 [本章字数:259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8 11:46:59.0] ---------------------------------------------------- 第五十六章 南极探险 一般来说,在特定的时间段,正常人的意识中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在受到精神刺激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这时,个体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仿佛从心理上换了一个人。从一种人格到另一种人格的转化通常是突然发生的,当后继人格开始"执政"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并忘却之前已发生过的事情。 绝大多数人一生之中只能体会到一种稳定的人格,个别精神患者可能会有两种乃至多种人格身份,他们经常突然变换人格,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有些人会突然变成罪犯,在实施完犯罪后又变回正常人,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记忆,这是一种十分棘手的精神疾病。 有资料报导,有人甚至会把17种完全不同的人格集于一身,在17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中来回变换,有17个名字,17种不同的装扮,17种不同的髮式,17种不同的声调和面孔,17种不同的性格,17种不同的生活,有时候他是才华横溢的画家,有时候成了长跑运动员,有时候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有时候却成为无恶不作的恶棍,每当他开启一种新生活的时候,就对另外十六种人生毫无记忆。 时空穿梭有可能会带来人格错乱,或者记忆错乱,让人丧失前面的记忆,并开启后面的记忆;或者丧失后面的记忆,重续前面的记忆。我和席苗就是这样,当我们重新回到过去,大脑关闭了后面的记忆,重启了前部的记忆,生活好像兜了一个大圈子又转回来,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我们长大了。原来的小活佛和圣女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现在却成了情窦初开的青年男女,这是不一样的。而祝先生却正常变老了,他老去了三十多岁,从年近花甲变成一位耄耋老人。不过,由于他精习瑜伽,且有一套成功的养生术,所以精神和气力并没衰退,只是容貌看起来年老了许多。 我不解地问:"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心里好乱啊?" 席苗也着急地说:"是啊,我脑子里好乱,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该记起来却没能记起来,胸口憋闷得很,这不是七星古国吗?我们怎么在这里,另外那些人到哪里去了?我记得好像是在海里面?是这样的么?" 记忆混沌是一种令人十分难受的状态,你突然间就觉得一切都迷煳了,脑子里不是一片空白就是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理不清,心理的纠结可想而知。 祝长生十分理解两个年轻人的心思,他笑了笑,说:"你们不要着急,我慢慢给你俩解释,不过,解释之前,我们必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估计要不了太久,就会有人追上来。我们先准备一下,有备则无患。" 我们找到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坐下来,祝长生告诉了我们一个他所了解的有关沙姆巴拉的奇怪的故事。 二次世界大战进展到1942年时,纳粹的前景已经很不妙了。希特勒不但是个战争狂,也是一条狡猾的狐狸,当他发现自己的未来有可能且很有可能不再阳光灿烂的时候,就开始考虑为自己准备后路了。狡兔三窟,方能高枕无忧。所以,尽管在人前,这位第三帝国的元首还是表现得信心满满,到处挥舞着拳头髮表激情洋溢的演说,但私下里他还是为自己的将来忧心忡忡,假如,万一战争战败了,其他人不说,自己是绝对要上绞架的,就沖自己的所作所为,美英对手绝不会网开一面的,上帝,这可不是颐养天年的好办法。这位整日叫嚣要踏平世界为德意志争取生存空间的二战罪魁开始为自己想办法构建一个最稳妥的终极安乐窝了。 万一德国战败,作为罪魁祸首,希特勒已经意识到无论自己藏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地方,都很难保证不被对手发觉。所以,他必须要寻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必须要让对手绝对想像不到,或者即便能想像得到也无法到达,这是至关重要的。但环顾全球,哪里才是这样完美无缺的理想天堂呢?希特勒的注意力扫来扫去,最终落在了南极洲上面。 第138页 南极洲,人类最后到达的大陆,也叫"第七大陆",位于地球最南端,土地几乎都在南极圈内,四周濒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是世界上地理纬度最高的一个洲,同时也是跨经度最多的一个洲,总面积约1400万平方公里,约占世界陆地总面积的9。4%,位于七大洲面积的第五位。南极98%的地域终年为冰雪所覆盖,冰盖面积约200万平方公里,平均厚度2000米-2500米,最大厚度为4800米,它的淡水储量约占世界总淡水量的90%。南极洲的气候特点是酷寒、烈风和干燥。全洲年平均气温为-25c,内陆高原平均气温为-56c左右,极端最低气温曾达-89。8c,为世界最冷的陆地。 正因为这样特殊的地理特徵和气候条件,南极洲成为人类在地球上最后一块净土,至今尚无真正意义上的常驻居民。除了科学考察站,也没有任何人类建筑。不过,看似不毛之地的荒芜南极,其实却是一块宝地。 南极有世界上最大的铁矿储藏,可供全世界开发利用200年,为世界之最。有世界上最大的煤田,储藏量高达5000亿吨。石油储量还未查清,但非常有潜力。南极的磷虾是特殊水产资源,蕴藏量约为4亿至6亿吨,从生态平衡观点来看,每年可以捕获五千万吨,相当于当今世界总渔获量的一半。南极还是世界最大的淡水资源库,仅南极大陆就储存了人类可用淡水的72%。南极洲地层蕴含的矿物达220余种,主要有煤、石油、天然气、铂、铀、铁、锰、铜、镍、钴、铬、铅、锡、锌、金、铜、铝、锑、石墨、银、金刚石等。这样一块大蛋糕,谁看谁眼馋。 纳粹早在二战初期就盯上了南极。1938年,纳粹德国组织了一次南极科考,科考队长是alfredritscher,此人还参与过德国的北极探险。探险队的船是"士瓦本"号,它耗资100万帝国马克,在汉堡港接受改造,能弹射10吨重的道尼尔wals型飞机。探险队成员还聘请美国传奇探险家理察?拜德为考察团成员上课。此人是世界上第一个飞越南北极的探险家,后来官拜美国海军上将。"士瓦本"号在1938年12月17日离开汉堡港,于1939年1月20日在南极登陆。探险队在阿斯特丽德公主海岸和玛撒王子海岸的科考持续了三个星期。其中两架飞机"帕萨特"号和"博里斯"号执行了十五次飞行任务,探索了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拍摄了一万一千张照片。这次科考覆盖了南极大陆的五分之一,并首次发现了没有冰冻的土地、湖泊、有植物覆盖的土地。wals型飞机抛洒了大量纳粹小旗,用来宣示该土地被纳粹占领,这就是所谓"新士瓦本地"。刚开始,这支科考队只是为第三帝国寻找战略资源,没想到科考队却给纳粹带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科考成果。 第五十七章 雅利安城 [本章字数:269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9 09:29:06.0] ---------------------------------------------------- 第五十七章 雅利安城 纳粹科考队在进入南极冰原后,无意中发现在南极厚厚的冰盖下,存在一些巨大的空洞,并发现了地下湖,而且这些地下湖水温很高,最高达24度,这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科考队经分析后认为,在年均气温-25c的南极,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因为在南极地下存在着活火山,火山活动产生的热量融化了冰层,才造成地下湖,后来通过水样分析,意外地发现这些地下湖竟然是咸水湖,这又大大出乎科考队的意料。本来大家认为在冰山内部融化一个冰洞,那么融化的冰水肯定是淡水无疑,而现在地下湖居然是咸水湖,说明这些湖泊并非孤立的,很可能和外面的海洋相通,只有这样才有出现咸水湖的可能。在茫茫南极雪原的腹地深处,居然会出现和外部海洋相通的咸水湖,这是任何人也想不到的。而且科考队还发现,在他们进行考察的时候,南极高原上出现了数个不明飞行物,还有蓝光出现,包括其他种种更为奇怪的现象,这些资料信息后来被编成绝密情报上报给纳粹最高层。 希特勒接到这些情报后大为兴奋,他在徵求了数位帝国最优秀的科学家对这份可靠资料进行会诊分析以后认定,在南极的地下,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溶洞,很可能还不止一个,而且这些溶洞有数个秘密出口和外面海洋相连。很可能,这些巨大的地层空间存在着一些生命,它们并非来自地球。如果第三帝国能率先找到溶洞,充分利用起来,就可以为纳粹打造一个理想的战略大后方。将来万一二战德国失败了,还可以将力量保存那里,以图东山再起。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到进入这些地下世界的入口?另外,一旦真的找到地下世界的入口,又怎么迅速而安全地将数量巨大的人员和物资转移到万里迢迢的南极地下而不被盟国发现?这是令希特勒大伤脑筋的一件事。 二战中,纳粹德国从占领国掠夺了天文数字的财富。仅仅举一个例子就能说明问题。1945年4月,乔治?巴顿的第三集团军在德国图林根地区一座钾盐矿井中,发现了纳粹的一个藏宝点,里面的景象难以用语言形容:展现在面前的是个有照明的宽23米、长45米的密室。里面有超过7000个作了标记的袋子,高度齐膝,足足码了20排。房间另一边有成捆的现钞,每捆的标籤上都印有"梅尔默"的字样,明显属于纳粹党卫军的化名帐户。 这些财物清单包括:8198块金锭,1100公斤金砖,数百袋黄金器皿和制品,超过1300袋金马克、金法郎和金镑,711袋20美元金币,数百袋金银币,数百袋外汇钞票,9袋珍稀古代金币,2380袋和1300箱德国马克现金,面值达27.6亿,4000公斤银锭,40袋银条,63箱零55袋银盘子,1袋白金(内有6块白金锭),还有从不同国家掠夺的110袋钻石和珠宝。在其他隧道还发现了大量来自欧洲各国博物馆以及从私人手中抢来的珍贵艺术品:油画、版画、铅笔画、雕刻、古董钟錶、集邮册。金制品中,包括数袋从灭绝营的囚犯口中拔掉的金牙。 第139页 这仅仅只是被纳粹掠夺的宝藏的冰山一角,全世界究竟有多少这样的藏宝点,没有人知道。这都是纳粹作为战后復兴的物资储备。要把这些天文数字般的宝藏都储存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并不比掠夺这些宝贝更容易,南极就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上,纳粹的确在努力,至少,他们部分地实现了自己的目的。正如纳粹海军司令邓尼茨上将在1943年1月31日就职典礼上所宣称的那样:"德国潜艇部队以为元首建设基地为荣,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一个香格里拉大陆,一个无法攻克的碉堡。"这个香格里拉大陆,这个所谓的无法攻克的碉堡就是建于南极地下的雅利安地下城。 德国人大量制造u型潜艇,并建设了一支u型潜艇南极分队,专门用来建造地下城。1944年,邓尼茨宣布:"德国海军正致力于在未来完成一项伟大的计划。德国海军知道大洋中所有的隐藏地,因此如果需要,可以很容易地带元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他就有机会去完成他的最终计划。"事实上,他们的确做到了。在1946年的纽伦堡审判中,邓尼茨曾经说过:"有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在冰层里有个天堂般的绿洲。"有证据显示,1945年4月30日15时30分,在柏林的地下掩体中自杀身亡的纳粹元首并非真正的希特勒,而是他的一名替身,真正的希特勒早就逃到了南极雅利安地下城。杀人兇手通常都是最怕死的,别看他们剥夺别人的性命时肆无忌惮,一旦轮到自己头上比谁都孬种。 这种近乎天方夜谭般的传说并非完全天方夜谭。1946年年底,美国海军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南极科考行动,称为"跳高行动"。参与者包括4700名官兵,6架直升机,6架水上飞机,2架多用途飞机,15艘其他飞机,13艘美国支援舰只和1艘航母--菲律宾海号。二战刚结束就立刻组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当时欧洲的经济陷入一片混乱,整个西方世界濒临崩溃,百废待兴。耗资如此之大,动用这么多军事装备,去进行一次看上去如此不靠谱的所谓科考是非常令人不解的,如果一定要寻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那除非涉及美国的国家安全。 根据美国政府的解释,此次行动主要目的有五: (1)在寒带训练士兵和测试设备; (2)巩固和扩大美国在南极的主权和实际控制面积; (3)研究在南极建立并维持一个基地的可行性; (4)开发并研究在南极冰盖上建立并维持基地的技术; (5)广泛开展水文、地质、地理、气象和电磁等诸学科的研究。 此外再没有透露更多信息,海军甚至不同意政府其他部门参与这次行动。舰队指挥拜德上将被视为传奇人物,他是第一个飞越两极的人。前面提过,纳粹的南极探险曾让他传授过极地探险的经验。 "跳高行动"本计划持续六至八个月,结果,仅过了八个星期就磕磕绊绊地终止了。据官方记录,行动中一架飞机坠毁,三人死亡,第四人死在冰上。两架直升机坠毁,幸好乘员获救,一个特遣部队指挥官差点失踪。损兵折将的原因除了恶劣之气候,据说还因为舰队遭到了不明力量的强烈攻击,为免遭更大意外,美国海军不得不匆匆撤出南极。 由于"跳高行动"是在德国被击败一年后发生的,引发了外界的广泛猜测。很多军事专家猜测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搜出纳粹的南极基地,这种猜测不无道理,而且几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事实上,很可能就是这样。 我和席苗听祝长生讲完这些史实,不由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祝长生淡淡地说:"这些情报都是我这些年搜集到的,还有一些更秘密的东西,以后再慢慢给你们解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重返沙姆巴拉。" "为什么?"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因为沙姆巴拉是南极雅利安地下城的一个重要陆路出口,据信,纳粹相当一部分物资和人员就是通过沙姆巴拉这条通道进入南极的。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德国和日本人已经知晓并掌握了这条通道,并且很可能正在利用这条通道,我们有义务封锁它,最好是彻底摧毁。" 第五十八章 瑜伽神功 [本章字数:264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19 21:12:29.0] ---------------------------------------------------- 第五十八章 瑜伽神功 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把我和席苗全震懵了,这怎么可能?沙姆巴拉不是一个洞穴吗?怎么成了一条通道?而且是连接纳粹南极雅利安地下城的通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上次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不是把哈勒和彬原健留在里面了吗?纳粹又是怎样重新找到这条通道的?难道说这两人没死,全都逃出来了?而且把秘密报告了各自的最高层?这可能吗? 祝长生点点头,说:"可怕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多。哈勒不但没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这傢伙居然窜到拉萨,成了达赖喇嘛的私人高参。有证据显示,1959年达赖集团的叛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受了此人蛊惑所致,可谓罪不容诛!" 我恨得牙根都痒痒,捏着拳头骂道:"这个该死的东西!哦,对了,那个日本人呢?彬原健难道也逃出来了?" 祝长生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才沉声道:"这个东西应该还活着,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现在就在我们的附近。还有,那个鸟次郎也没有死,我在戛果村就见过他。" 第140页 什么,我的屁股好像被烙铁烫了一下,勐得蹦起老高,急急地问:"老人家,你说什么,你在戛果见过鸟次郎?什么时候?你肯定吗?" 祝长生嘆了口气:"我怀疑,你们这次探险队的嚮导嘉措就是鸟次郎。虽然他改换了容貌,还说得一口地道的藏语,但他的眼睛还是将他泄露了,此人就是鸟次郎。既然他是鸟次郎,那么彬原健肯定也在。"接着,他又将我们的来歷详细讲述了一遍。 我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遭遇。可是心里有一千个疑问,现在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还是席苗反应较快,她率先转过这个弯来,问祝长生:"祝先生,据你所说,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叫虎子,我叫席苗,是吗?" 祝长生点点头。 席苗继续问:"那,我们这次来这里有几个人?你说的那个嚮导究竟是谁?他这次有没有跟着进来?" 祝长生将情况又简单介绍一遍,然后说:"我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彬原健,不过你们这次进藏,那个日本人肯定也混进来了,具体他是谁,现在还不敢肯定。" 席苗盯着他,说:"既然照你所说,凡是通过时空屏障的人都会发生记忆错位,那你怎么没和我们一样丧失记忆,反而能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 祝长生笑了笑:"圣女就是圣女,果然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不错,按常理凡是穿越时空屏障的人都会丧失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记忆,重启在新时空的人生,就象人不会记起自己的前生一样。但我用大瑜伽的细叶功催动奇门遁甲,可以人为制造一个微环境,将自己包裹其中,以保证自己在穿越屏障的时候不会丧失固有记忆,所以才能将前后的故事串联起来,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只能孤立地重续另一个时空的人生。" "你什么时间学会的大瑜伽功?我记得你当初只是个占卜高手,没听说你会印度教的大瑜伽?"我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当初我们在逃离沙姆巴拉时,你们俩都钻进了水泡里,我被哈勒开枪伤了肩膀差点掉下去,是你们救了我,但那时候你们太小,力气不大,我们进行到半途,我还是和你们分了手,所以我们回到了不同的时空,我回到原点,你们则去了将来,开始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这也是我的年龄一直在正常增加而你们却不正常的原因。" 祝长生顿了顿,继续说:"回到原点的穿越只是一场奇怪的旅行,因为时空并没有错位,所以记忆不会丧失,只是短时间内意识有些模煳,时间一长人还可以恢復清醒。我清醒后一直在寻找你们,但到处都找不到。我儿子已经患肺病死了,我也绝了回家的念头,后来就在尼泊尔出家入了转轮教。三十年前在加德满都我遇到一位印度教瑜伽奇人,他非常赏识我的占卜术,作为交换,愿意用印度教至高秘术大瑜伽的细叶功来换取我的奇门遁甲,这样我才能一直撑到你们到来。" 我不禁好奇地问:"大瑜伽的细叶功是一门什么功法,值得前辈这样看重?" 祝长生淡淡一笑:"瑜伽,是一个通过提升意识,帮助人类充分发挥潜能的体系。它运用古老而易于掌握的技巧,改善人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方面的能力,是一种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的运动方式。古印度人相信天人合一,这点和我们中国人很类似。他们以不同的瑜伽修炼方法融入日常生活而奉行不渝。其实瑜伽不只是一套健身运动这么简单,而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能量知识修炼方法,集哲学、科学和艺术于一身。通过运动身体和调控唿吸,可以控制心智和情感,保持永远健康的身体。瑜珈功流派甚多,包括智瑜伽、业瑜伽、哈他瑜伽、王瑜伽、频谱33高温瑜伽、四季养生瑜伽、双人瑜伽等等。我所修炼的大瑜伽属于密宗瑜伽的一个特殊分支,它着重于开发生命能量,超越凡人境界的修练。其特色为复杂曼陀罗图案、详密的宗教仪轨、不对外公开的内容、利用性能量引出生命能量的修练、变换物质的练法、利用尸体的修练法、太阳能修练法等等。" 一口气说这么多,祝长生有些激动,最后总结似的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们俩一定还会回来,所以我就一直在戛果等着你们,果然,你们来了。" 席苗有些奇怪:"什么,你料定我们还会回来?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会回到戛果?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啊,我们一开始并没有直接打算到戛果村去的。" 祝长生笑了笑:"真正的偶然事件几乎是没有的,任何看上去偶然的事情其实都是一连串松散必然事件中的组成部分。当事情发生以后,回头去看,你会觉察出很多当初认为的偶然事件,其实并不偶然,常人把这个归咎于宿命,其实,有一定的道理。生命是一种有固定发展和表演轨道的即兴事件串联起来的必然过程,仔细想想,你们两个人相识是不是必然?同样,你们到戛果也是一种註定,更何况你们的人生和常人本不相同,你们还有命中注定的联繫,和註定要完成的任务没有完成,你们怎么可能不来?我之所以要精研大瑜伽功,就是要等到你们从未来回归,如果不是这样,我怕等不到你们回来。" 第141页 我有些激动,上前一步,抓住祝长生的手:"谢谢你,祝先生,可是我不明白,你把我们带回过去,我还能做什么?即便真存在沙姆巴拉,存在雅利安地下城的陆路通道,我们区区三人,究竟能改变什么?" 谈到沙姆巴拉,谈到雅利安地下城,祝长生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他的眼睛中放射着奇特的亮光。一字一句地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繫铃人。我们做下的结必须自己解开。如果不是我们三人,哈勒和彬原健不会找到沙姆巴拉,即便找到也进不去,是我们把他们领进了那个绝世密境。沙姆巴拉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决不能让东西方的鬼子利用来害人,更不能让他们利用这样一个大自然的奇蹟来为自己不可告人的阴谋服务。" 席苗也不由有些激动:"您说得对,无论怎么说沙姆巴拉是在我们中国的国土上,任何敌人想用这个宝贝为自己谋取私利都是痴心妄想,您说吧,要我们怎么办?" 第五十九章 重返秘境 [本章字数:259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20 10:17:00.0] ---------------------------------------------------- 第五十九章 重返秘境 祝长生淡淡一笑:“这些年,我到处搜集有关沙姆巴拉的资料情报,并用大瑜伽配合奇门遁甲推演卦局,就是想弄清沙姆巴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三十多年来,我一直苦思冥想,最后终于琢磨出来一点眉目,沙姆巴拉其实就是存在于正常世界的一个奇点,而这奇点就是进入另一个并行世界的入口。世界是多重的,我们只对自己熟悉的世界有感觉,其实就在我们的周围,甚至就在我们身边,还存在另一个或另外无数个并行不悖的其他世界,但我们在正常条件下看不见,也不可能走进另外的世界中。只有在极特殊的条件下,这些并行世界才可能在一个极特殊的地方露出个小小开口,让正常世界的人有机会进入另一个世界。这样的入口在平常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有在地理环境十分极端的地方才可能有。南极可能有,北极也可能有,青藏高原号称世界屋嵴,乃是地球第三极,所以并行世界的陆地出口开在青藏高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听祝长生这样解释,我顿觉豁然开朗。一剎那间,南极地下城,青藏沙姆巴拉,这些字眼一下子全来到脑海,缠绕在一起,又突然变得条分缕析,一切好像都能从祝长生的理论中得到解释。的确,这个理论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青藏高原和南极洲距离万里遥远,雅利安地下城却一定要把陆路出口选择在这里?这不是捨近求远吗?一定是沙姆巴拉存在其他地方不可能拥有的便利条件,所以德国人才如此垂涎。 祝长生继续说:“我感觉,沙姆巴拉是个能量聚集点,所以那些海水才会自动隆起,形成一个完美的穹窿型水殿,这和我们从通天窟进来的道理一样。通天窟的能量场源于那些特号巨钻,沙姆巴拉的能量场应该有更强大的来源才对,暂时我们还不清楚。我们这次重回沙姆巴拉,就是要好好研究那里的情况,看看能不能阻止德日鬼子继续利用沙姆巴拉。如果实在不能阻止,我建议让我们联手毁了那里,索性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我有些不解,问:“老人家,就凭我们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即便能回到沙姆巴拉,又怎么毁了那里?另外,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那里的情况是不是还和当初我们去的时候一样也不好说,万一情况有了变化怎么办?” 席苗一听,也是面现忧色,不住点头,说:“虎子说的有道理,我们毕竟已经离开那里三十多年,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不好说?能量场还稳不稳定?德国人和日本人是不是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全是未知数。就算一切正常,我们三人到了那里,又能对一个黑黢黢的大洞如何?” 祝长生说:“据我推测,沙姆巴拉的入口就是一个能量核心,而且是保持动态平衡的一个全封闭核,如果我们能破坏掉那里的能量平衡,就可以阻止沙姆巴拉被人继续利用,甚至将其完全毁掉也并非绝对不可能。因此,我们过去看一看,看是否能找到那个关系着能量平衡的关键点,我想,只要到了那里,就有可能办到这一切。” 我听得有些激动,同时也半信半疑,不由插嘴道:“祝先生,我想,象沙姆巴拉这样的时空奇点乃是大自然的奇蹟,善加利用就可能为善良的人发挥无与伦比的作用。假如,这样一个自然奇蹟毁在了我们手中,甚是可惜。如果能利用起来,而不是一毁了之,岂不更好?” 祝长生眼眉一挑,双眼中放射出惊异的光芒,他沉吟了一会,道:“善加利用而非彻底摧毁?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谈何容易!德国人在那里经营多年,我想就是不比铜墙铁壁也差不了许多,我们怎么才能变废为宝?这样吧,大家光在这里发议论也没用,究竟如何还得到现场才能做最后定夺,我们现在就去沙姆巴拉,到时候视情况而定。能为我用自然上策,不为我用只能割爱,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最大的目的就是,绝不让东西方的鬼子们利用了沙姆巴拉这个宝贝。大家看,如何?” 我和席苗都点头贊同。大家又商议了一阵,把此行的一些细节仔细考虑了数遍,这才决定出发去沙姆巴拉。 钻出遮蔽物,重新来到一大堆垃圾和废墟间,我这才觉得浑身酸麻,很不舒服。突然,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这样赤手空拳去沙姆巴拉,身上没有一点食物,也没有武器弹药,怎么和敌人周旋?万一进去之后被困住,不说战斗,就是渴或饿,时间长了也受不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不到沙姆巴拉我们就不能完成任务,甚至无法重返现实世界,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说一步了。 第142页 城郭的面积不小,我对这里的地形并不很熟悉,到处都是残砖破瓦,建筑物基本上毁得不成样子,从外表看形状差不多,很难分清地标。好容易在一大堆破砖烂瓦中找到了那条陌生的道路,就是上次突然间出现的道路,三人不由得欢唿起来。 席苗最高兴:“好了,好了,就是这里,上次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到沙姆巴拉的。” 我也很高兴,可转念又觉得很麻烦,这里离七宝寺可不是三里五里,上次大家坐着吉普车还转悠了半天,现在就凭两条腿,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 我把担忧说了,席苗刚才还满脸兴奋,听我这么说,一下子蔫了,也觉得不是个办法。我们都把眼睛投向祝长生,想看看他有什么妙招。 祝长生呵呵一笑:“你们不用着急,我早就看出沙姆巴拉外的一切景象都是幻境,换句话说,都是心念之局,你的心怎么想,环境就会怎么跟着出现变化,其实这里距离沙姆巴拉也许只有一箭之地,如果你感觉很远,可能就是很远。这样,你们俩闭上眼睛,抓着我的手,心中什么也不用想,保持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时候我叫你们睁开眼,你们再睁开眼,好不好?” 我和席苗对望了一眼,半信半疑,不过还是互相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一人一边抓住祝长生的一只手,站在那条通道的中央。突然间,我觉得周围一阵晃动,耳旁的风声“嗖嗖”响起,整个人好像站在一条正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颠簸的木船的船头,整个身子都在晃,感觉脚底下不大真实,好像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踩在了棉花或虚空里。我真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但听了祝长生的告诫,又不敢贸然行事,怕破了戒律坏了规矩,再酿出意外风波,只有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和疑惑,一步三摇地任凭身体起起落落,摇摆不定。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耳边就听得祝长生说了句:“二位请睁开眼吧。”我这才急忙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睁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发现已经到了七宝寺门口,而且,更奇怪的是,那两辆吉普车居然还在门口。 这正是上次我们来此乘坐的吉普车,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好像刚刚停在这里不久,但是我分明记得,上次我们进入寺门后,两辆吉普车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包括这两扇红门,连同门两旁的围墙全都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现在,我们居然又发现了消失三十多年的吉普车,还是那样崭新,看上去和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岁月流逝的痕迹,这真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第六十章 殭尸队列 [本章字数:289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21 08:20:01.0] ---------------------------------------------------- 第六十章 殭尸队列 我和席苗全都怔怔地看着这两辆吉普车,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拉开车门,查看一下里面的装备,发现全都可以正常使用,不但枪枝弹药完好,各种罐头食品及淡水药物也一应俱在。我试探着打开一盒罐装牛肉,居然没有变质,挑一点放口中,味道还可以,再尝了尝压缩饼干,还能下咽,淡水的味道正常,没有发馊的迹象。我又找出一把小巧的白朗宁手枪,装上子弹,击发正常,看来这里的一切全都可以继续使用,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祝长生也很兴奋,他说:“果然,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一切只是个心念之局,全都是幻境。只要我们走进这扇红门,眼前的这一切全都会重新不见,就像凭空消失在空气中。现在好了,我们先休整一下,把能带的东西全带上,一旦进了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席苗把两辆吉普车翻了个底朝天,收穫颇丰。上次探险队准备得是七八个人的装备,因为不明就里,稀里煳涂丢了两辆吉普车,除了几把手枪,其他的有用之物几乎全在车上,这次大大便宜了我们。 我找出一个军用帆布大挎包,将淡水和罐头以及压缩食品满满塞了一包,直到再也塞不下去为止。我可不想渴死或饿死在那个神秘的洞中,这时候能多带就多带一盒。 席苗也翻出个大挎包,将剩余的武器弹药全都一扫光,包括两把m1935白朗宁大威力自动手枪,一把军用7.63mm冲锋手枪,大约七百发各式子弹,压髮式日本手雷20颗,黑索今球形炸药包两个,闹钟式定时炸弹一个,照明弹、燃烧弹若干。另外,席苗没有忘记她的老本行,居然从车中还找到了一些急救药品,包括碘酒、青霉素、医用绷带等等,把一个大挎包撑得鼓鼓囊囊,这才罢了手。 车内还有些有用的东西,我正要再寻找一些包裹装下带走,祝长生摆摆手,说:“沙姆巴拉不同于一般地区,我们带的这些东西也许能排上用场,也许一点用都没有。咱们不忙着进去,先在此休息一阵,吃点东西,恢復恢復体力,藉此机会商量商量下步的对策,然后再走。” 我和席苗表示同意。席苗找出无菸酒精炉,点上火,用罐头盒煮了几盒饭菜,有牛肉,有鱼肉,还有压缩食品。不大一会儿,肉香慢慢四溢开来,我感觉肚子更饿了。从通天窟中的能量球中过来,一路上磕磕绊绊,没有吃好,也没休息好,身上很疲惫,肚子也很不舒服,现在有东西吃,感觉精神了许多。 我狼吞虎咽地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盒牛肉和鱼肉,又吃一些压缩饼干,还喝了半缸子开水,连打了两个饱嗝,这才住了口。 第143页 有饭在肚,感觉马上好了不少,看来人是铁饭是钢的古语的确很有道理。我抹了抹嘴巴,看席苗正冲着我笑,感觉不好意思,脸一红,说:“见笑了,实在有些饿,吃相不雅。” 席苗一抿嘴,笑了笑:“这有什么,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天经地义。大男人吃东西就应该狼吞虎咽,这才是男子汉。”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心里热唿唿的。善解人意的女子就是让人感动。 祝先生和席苗也吃了一些东西,席苗把残羹剩饭收拾了一下,在地上铺上一大块毛毡,三人重新坐下来说话。 祝先生说:“我们再考虑一下,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一旦进入这扇门就再也回不来了。趁此机会,大家轮流休息一下,不着急走,反正这里给养充足,不差一天半天的。还有,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我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你们俩肩上的担子很重,要见机行事,不可莽撞。其他的东西我送不了你们什么,趁现在还有点闲暇时间,我把大瑜伽的唿吸术教给你们,这是大瑜珈的入门功法,你们以后勤加练习,凭你们的资质,一定可有成就。” 说罢,祝先生就将大瑜伽的唿吸术一字一句说给了我们,大致就是让气流顺着人体奇经八脉慢慢流向丹田,最后在丹田迴旋,再慢慢升至腹部,经由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中极、气舍、俞府、或中、期门、日月、天枢、大巨、大赫等诸穴,将人体的各种潜能都激发出来。 这种唿吸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和正常唿吸无异,其实大有神妙,练到一定境界,可以使人唿吸均匀,全身气血达到最佳均衡,甚至能进入无我的境界,将身体和周围的大气浑然融为一体,这是进入大瑜伽气功状态的必由之路。 我和席苗在祝先生的指导下,每人练习了三遍,直到掌握了唿吸术的要领后才罢休。大家又轮流休息了一阵,吃了点东西,我提议应该出发了,毕竟,门里面才是战场,我们要想达到目的,最后回到现实世界,非得入虎穴不可。 祝先生点头同意,席苗交给他一把上满子弹的m1935白朗宁大威力自动手枪,又给了他若干子弹,告诉他这种手枪的发射特点以及操作要领,让祝先生用来防身。祝先生一开始不想要,禁不住我俩一再劝说,只好接过来别在腰间。 席苗自己也挑了一把相同的手枪,我则拿了一把军用7.63mm冲锋手枪,在数个子弹匣里装了大约二百发子弹,又将十枚压髮式日本手雷挂在身上,把背包牢牢系在背上,席苗则将装食物和药品的背包自己带上,我们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吉普车上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后,这才决定进门。 来到门前,我的心情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当下深深唿吸了几下,才侧着身慢慢打开庙宇的红门,一股久违的咸湿的海风从门缝中挤出来,扑进我的鼻孔,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当下定了定心,抬头看了一下席苗和祝先生。席苗也正注视着我,见我看她,鼓励般地沖我点点头,我终于将门慢慢打开,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诡异场景顿时出现在眼前。 打开门,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海边,虽然这一幕早就在意料之中,但心中还是禁不住有些莫名地激动。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看见的不是空荡荡的海滩,而是站满了人,足有二三百号,一排排的士兵正在海滩前整整齐齐排好了队伍,面向大海,背向我们,好像正在进行什么军事操练。这场景让我们三人着实大吃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想退出去再作计较,然而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感觉到门槛的存在,慌忙扭头,却发现刚刚跨过的红门就在一瞬间再次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禁不住吃了一惊,本来心中很留意这扇红门的,我就想仔细看看这扇门究竟是怎么在我眼前神奇消失的,没想到推门进去后却看见了一排排的士兵列阵,心中一紧张就忘了门的茬,等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门上的时候,变化已经发生,就在刚刚的一剎那发生。我不由对大自然的捉弄再次苦笑。 席苗显然也很吃惊,她急忙蹲下身体,我和祝先生也学她的样子蹲下来,尽量减小目标,以免被人发现。席苗急促地说:“怎么办?我们遇上这么多人,看样子这下子有大麻烦了。” 祝先生面色沉重,不过却很镇定,他轻声地说:“不要着急,我们距离那些士兵还有一段距离,我觉得这个大海好像比上次消退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涨退潮的缘故,我们先观察一下地形,再作打算。” 我把手中的冲锋手枪一举,有些赌气地说:“怕什么,咱有这个,大不了拼死他一片,也算赚个够本。” 席苗白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显然对我的提议不感冒,我脸一红,讨了个无趣。 祝先生仔细盯着前方的人群,看了足足五分钟,才说:“我觉得奇怪,这些人的动作僵硬而又死板,好像反应很迟钝,不像是正常人。” 经他一提醒,我和席苗仔细观察,才发觉还真是那么回事,虽然相距相当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人脸的具体容貌,但这些人移动起来看着很不灵活,手脚都不像正常人那样协调,很像,很像是,突然,一幕似曾相识的图像来到脑海,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咦,这些莫非都是些殭尸?” 第144页 第六十一章 意外频仍 [本章字数:252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1-21 16:31:47.0] ---------------------------------------------------- 第六十一章 意外频仍 席苗被我的推论吓了一跳,她急忙再次仔细审视这些看上去很奇怪的士兵,看着看着,一张瓜子脸瞬间变得苍白,有些不自然地说:“不错,这些人应该就是殭尸,和零号基地的殭尸一模一样。” 祝先生疑惑地看着我俩,显然不大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席苗将先前我们在东北丛林的探险对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祝先生听得极认真,最后,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块疙瘩,我看得心中直发沉,感觉情况很不妙。先前按照估计,我们能一路顺利到达沙姆巴拉,就是有些麻烦也是到达目的地后才能发生,现在刚进入海边就碰上这么多殭尸,看来此行很不顺利。 席苗说:“看样子,这些殭尸军队是日本人的杰作,很可能日本人早已盘踞在这里,不断往这里运送殭尸,以供实验之用,或者打造殭尸军团也未可知,不然哪来的这么多殭尸?” 我对这个推测表示贊同。这些殭尸很可能就是零号基地的,不知道日本人究竟用什么方法把这些不死不活的怪东西万里迢迢从东北森林弄到雪域高原,而且居然没被人发现,真是令人不可理喻。 席苗说:“别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熟悉的那个并不相同。我猜这些殭尸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应该是用了非同一般的手法才行。” 祝先生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三人呆了好一阵,没发现有其他异常,这才渐渐放下心来。祝先生说:“我们悄悄摸上去,走近些,再好好观察一下,我感觉这些殭尸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也许它们根本没有自主知觉。” 虽然我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然而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们远远绕开这些殭尸,从侧面仔细观察这些奇怪的人。走得近了,终于看清这些士兵并排排成两列,正在通过一个粗大的洞,那个洞好像是一种钢铁做的人造建筑,从海岸直插海内,这些人正慢慢通过这样一个人造通道走进了大海深处。 剎那间,我好像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德日建造的人造通道,一直通到大海深处的沙姆巴拉。因为海水中到处游弋着那种可怕的藤蔓,为了避开它们的袭击,只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进出沙姆巴拉。 我将自己的推测跟席苗说了,席苗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又看了一会,原本在海滩上站着的一片人大部分都通过人造通道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我这才感觉这些士兵很可能并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被动地按照别人的命令运动,既然如此,这些人应该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我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终于,海滩上的士兵全部慢慢进入了通道内,整个海滩重新变得空荡荡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猫着腰慢慢接近刚才那群人进入的洞口。 这的确是个人造的拱形通道,钢结构,外罩防水材料,高约两米,可容纳两人并排而行,还显得绰绰有余。通道里拾级而下,高度缓缓下降,有一连串灯泡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我们三人站在洞口许久,仔细倾听里面发出的声音,可除了周围的波涛水声,什么也听不见。我们又朝周围仔细打量,发现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通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刚才一大群人陆续进入这个通道,我实在看不出这里和三十多年前初次来这里时有什么区别。 最终,大家决定还是进去看看。我打头阵,祝先生在中间,席苗断后。三人把武器都端在手中,以防不测。虽然我可以在危难关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能量,但我并不能自如控制那股能量,而且,手中有把手枪心中也踏实许多。 三人贴着洞壁小心地前行,一面走,一面不住地张望和回顾,生怕有什么人突然从前面或后面出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隐隐约约看到通道的尽头所在,是一大片耀眼的光明,幸运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人,这让我暗自庆幸。 蹑手蹑脚来到尽头,洞口豁然扩大许多,有一排铁梯子从下面伸出来,好像从通道过来的人要沿着铁梯子下去才成。我们贴在一旁,伸头打量下面的情况。站在高处,可以很方便地看到下面的动静,我才第一次对这里的情况有了更清楚地了解。 穹庐型的水殿,直径不少于二百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透明的海水在周围,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藤蔓若隐若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殿下面的正中间是个黑黢黢的大洞,直径不少于一百米,周围建造了无数的小房子,不断有身着白衣服的人进进出出,从一间房屋走进另一间房屋。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围绕在黑洞周围,布置得好像蜂巢一般,看得人眼晕。 突然,我发现有一排举止僵硬的人被人领着在一个小房间前站定,不时进去一个,好像在体检身体。看着整个场面,繁忙又井然有序,最特别居然没有多大的音响,整个水殿显得静悄悄的,静得异乎寻常,站在通道上面就好像看默片一样,只见人的动作,并听不到多余的声音。 正在三人看得痴呆呆的时候,突然,祝先生脸色大变,他急忙扭头审视身后,示意我们也注意身后,我这才感觉到远处的通道内隐约好像传来了说话声,而且,还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第145页 我的精神顿时一阵紧张,不好,身后有人,我们就要暴露了。席苗也一脸紧张,怎么办,怎么办。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很明显有人过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怪事,我们来的时候把周围一切都考察过了,什么也没有,哪里又冒出来的人?莫非水殿里的人又通过特别的方法从外面弄进了人? 已经来不及多想,必须做出反应了。这条通道不能再藏匿了,我紧张地四下张望,看能否找到藏匿的地方,这时候,我发现不远处有两间小房子,房顶有粗大的电缆从里面透出来,不知道究竟做何用处,看样子好像是供应电力的一个泵站。 我招唿一声,三人迅速拾级而下,幸运的是下面居然没注意上面下来人了,我们迅速闪身躲在一间小房子后面,刚刚藏好行迹,就见有两人从上面的通道处探出头来,正好被我看个清清楚楚。仔细一瞧之下,惊得我差点叫出声来,那人居然是我们的嚮导嘉措,另一个赫然正是张连长。嘉措肩头居然还蹲着我的黑背,上帝,我的眼前一阵眩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想站起身来向他们两个打招唿,席苗在旁边使劲一拉我,示意我千万别说话。我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只见张连长和嘉措大大咧咧地站在通道上面,双手掐腰,正对着下面的情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一点吃惊和警惕的样子也没有。那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到一处虚无幻境,而是到了自己十分熟悉的老家。 只见他俩十分稳当地走下铁梯子,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三转五转就不见了踪影,我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到了极限,整个人软绵绵地就要瘫倒。 席苗也是一脸的惊讶,她凑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好像在徵求着什么答案,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我也不知道答案。 第六十二章 白云苍狗(第二部完) [本章字数:268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2-03 11:05:29.0] ---------------------------------------------------- 第六十二章 白云苍狗 祝先生也凑过来说:“看样子,事情的发展超越了我们的预料,有许多前提必须更改了。现在情况很不妙,大家要想办法接近黑洞,只有这样才能逃出去。逃出去之前想办法把这里毁了。” 我点点头,心想也只能如此了。看来我变废为宝的设想落空了,日本人早就霸占了这里,并设置了密密麻麻的实验室,说不定把零号基地的东西都搬到这里也未可知。我们不可能有时间从容面对了,只能速战速决。 可是,就凭我们几个人该怎么办才好呢?我的脑子急速地旋转,思考着对策,前面的小屋内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我听不懂,好像是日语。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脑门上都是汗水。 突然,我的眼睛落在了眼前这两间扯出横七竖八粗大电缆的小房子,这是两间并排的小房子,我估计应该是电力供应的地方,至于电力是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我只希望把这里破坏了,能将这整座水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们才能浑水摸鱼熘到黑洞的旁边。 我把行动计划给他们两人简单说了一遍,席苗和祝先生表示可以试一试。于是,我迅速将身上的压髮式手雷解下来五颗,又从背包中找出那座闹钟式定时炸弹,先将时间调到十分钟以后,接着将手雷连同一包黑索今高爆炸药一股脑地用外套包裹好,悄悄藏在一大堆横七竖八的电缆中间,然后才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席苗看着我把一大堆鼓鼓囊囊的弹药弄好,不由直皱眉头,她悄悄地说:“这些东西一旦爆炸,我怀疑半个宫殿都得报销了,到时候我们还能躲得及?” 我表示没问题,我们先摸到另一边,吸引开敌人的注意力,等这边爆炸声一响,立马钻进水球中逃跑。 席苗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表示现在没时间争这个了,快走,快走,祝先生也表示只能如此。三个人猫腰贴着水壁在一个个小房间的后面慢慢穿行。一边走,一边小心水中的藤蔓,以及注意有没有人,就这样提心弔胆地走了差不多一百米,庆幸的是居然没碰上人,水殿里的人好像都躲在小房子里捣鼓什么,没有多少人在外面闲逛,我正在暗自庆幸,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噼头传来,我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还没等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耳边就响起了枪声,随着枪响,两个日本兵应声而倒,我这才发现是被巡逻的哨兵撞上了,刚才是席苗眼疾手快首先开了火。 枪声一响,整座水殿就像被丢进一块砖头的蜂巢,立马就炸了,无数的日本人从从小房间里钻出来,大声询问,四处搜索,我这才算彻底明白过来,完蛋了,藏不住了,干吧,想到这里,把手上的那把军用7.63mm冲锋手枪顶上火,见人就扫射,很快,整个水殿乱成了一窝蜂,子弹声在耳边横飞,我们三人一边猫着腰快速前进,一边杀开一条血路迅速朝水殿中央突进,那里是时空隧道所在,只有到达那里才能逃出去。 我在前面把所有能顺手找到的东西按照席苗的交代一一应用到手上,很快,前面二十米之内不再有完整的建筑,手雷、燃烧弹、高爆炸药,一阵阵惊心动魄过后,我们居然冲到了距离中心不远的地方。四下里都是乱窜乱逃的人,到处一阵叽里哌啦。由于一时弄不清楚我们究竟有多少人,敌人居然乱成了一锅粥。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前面不远处,那居然是张连长,只见他一张脸已经完全扭曲,两只眼睛喷着血红的光,已经举枪瞄准了我。 第146页 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耳边炸起,一阵冲击波从身后横扫过来,将我掀起来飞出去好远,同时眼前突然一黑,整座水殿一片昏暗,所有的灯光全部消失,我心头一喜,妈的,那包炸药终于还是炸了。 我费劲地爬起来,刚想藉助海水中反射的幽暗光线弄清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突然,身边一个冰冷的熟悉声音响起:“虎子,小活佛,你辛苦了。”接着我就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腰间,我努力回过头,正好看见一双刀子般的眼神从一张熟悉的脸上直射出来,那正是张连长。 正在这时,我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带着一个女人推推搡搡地过来,那正是嘉措。女人却是席苗,原来她也被人逮住了。 我努力对席苗做了个苦笑,不知道她能否看清我的神情。接着,我扭头对张连长说:“张连长,你这是干什么?” 张连长一脸阴沉,闷声喝道:“少废话,告诉我,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摇了摇头,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进来的?走进来的。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说话间,我腰眼一麻,张连长手上的枪管又加大了力道。就在这时,突听嘉措“哎呀”一声,双手抱着眼睛疯狗一般乱跳乱蹦,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原来黑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趁人不备,从后面偷袭了嘉措。嘉措只注意到前面的席苗,不料被自己带进密境的小猴子突然袭击自己,一个大意着了道,眼睛被抓瞎,席苗趁机挣脱束缚,弯腰从裤管中抽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朝张连长就甩过来。 张连长也被刚才电石雷鸣般地变化所震惊,正自愕然间,突见有道寒光直奔自己咽喉而来,急忙扭头闪身,饶是如此,终究慢了半拍,匕首直直插进左肩,疼得他一个趔趄,居然没有扔掉手中的抢,他气急败坏,举枪瞄准席苗就叩响了扳机,我大吃一惊,可已经来不及改变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老者的身影从旁闪过,正巧挡在了席苗的前面,是祝先生,子弹不偏不倚正中胸膛,祝先生闷哼一声就瘫软在地上。 我一看头脑就木了,一个箭步窜过去,想扶起倒在地上的祝先生,可是背后却被人拦了一把,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我心火大气,将手中的枪枝直直砸出去,一阵火光骤然闪起,只见前面十几个冲过来的士兵被一道红光瞬间烧成了焦炭,张连长站的地方恰好偏了一点,没有葬身火海。他见我那种古怪的寒热之气再次发出,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就地驴打滚,往旁边的废墟中滚去,瞬间不见踪影。 这时候又有许多人嚎叫着冲过来,我一扬手,将一大坨人全冻成了一块,后面的人吓得再也不敢上前。 这时候,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凑过来,是黑背,我一把把它搂在怀中。然后,向祝先生爬去,席苗正跪在他身边低低地啜泣,我来不及多想,拉起她就朝黑洞奔去。周围早就成了一片火海,所有的房子都在燃烧,一片片的殭尸在火中散发出难闻的恶臭,身后的子弹依然密集。我们低头快速前进,席苗将身上最后一把手枪给了我,我一边还击,一边加速朝黑洞的旁边冲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咔咔嚓嚓”地乱响,好像冰块解冻的声音,循声一看,只见水殿的穹庐大厅突然出现了几道裂纹,裂纹迅速扩展,里面的藤蔓在下面火光的映射下好像一条条受惊的蛇正在快速地乱窜。 不好,水殿要坍塌,我心中一阵紧张,急忙拉着席苗,抱着黑背三步并作两步,加速往前奔。刚冲到黑洞旁,恰好看见一只巨大的水泡正冉冉升起,我也管不了许多,拉着席苗一头钻进去。就在这时,透过透明的水泡壁,无数条水线从水殿顶部疾落,接着,无数条绿色藤蔓从天而降,我还想看得更仔细些,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立即变得虚无起来,水泡已经带着我们开始了再一次坠落…… (《死亡追踪》之第二部《沙姆巴拉》 全文完 谢谢观看) [本章字数: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2 11:25:19.0] ---------------------------------------------------- 卷三 雪域魔城 第一章 重回戛果 [本章字数:267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1 10:32:31.0] ---------------------------------------------------- 第一章 重回戛果 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非常奇怪自己居然还在那个通天窟中,而且就直直站在洞底那块大石头前。席苗并肩在我身旁,她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好像能从我的脸上看出答案。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就像坐着山地车从极高的悬崖处跌下来,脑子一片空白,再醒来时已经站在这里了,好像从来不曾离开过这里。 我想,也许刚才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通天窟,所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经歷都是眼前这块巨石所致,也许这块石头里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能让思维产生种种幻觉,一定是这样。 我小心地说:“我想,咱们刚才是不是都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席苗许久没有吭声,可能她也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对,咱们一定经歷过什么,绝对不是睡着了,睡着了怎么还能站着?而且我觉得来的时候好像不止我们两个,好几个人呢,现在怎么只……”她的话没说完,我就明白过来,身边除了席苗,再也没有旁人了。 第147页 一扭头,我看到了黑背,它正蹲在我身后不远的地上,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我,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急忙走过去,抱起它。黑背顺从地爬到我的肩头,嘴里“吱吱”地叫。 环顾四周,确信周围再也没有任何活物,冰冷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我和席苗商量一下,从洞中退出来。出了洞穴,眼前勐然一亮,一阵刺眼的光让眼睛很不适应。我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好受些。 太阳直射下来,身上暖烘烘的,周围一片亮堂,心情也逐渐回暖,凭着模煳的记忆,和席苗从山路上走下来,一直走到宿营地。 看到帐篷,我才像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刚才头脑中几乎快成浆煳了,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就像清晨刚刚从一场大梦中甦醒,很多梦境里的东西还在脑海闪烁,清晰得让人弄不清那究竟是不是真实,现在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终于慢慢明白过来,我确实从真实的梦境中转了一遭,而且,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休息了一会,席苗烹煮点罐头和其他一些食品,我的肚子饿得难受,于是大吃大嚼一通,才感觉好受些。黑背也吃了一些肉,席苗收拾了残羹剩饭,我俩有一言没一语地互相诉说着自己的感觉,渐渐将这趟旅行勾画了出来。 我提议:“咱们再等一等,我想,教授他们或许还能回来?” 席苗面色凝重,若有所思:“我觉得很难,虽然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看见张连长和嘉措时起,我就觉得教授他们凶多吉少。” 我说:“反正也不能现在就走,再等等,实在等不到再说。这里有充足的给养,还能耗一段时间。” 帐篷、衣服、食品等还在,氂牛却不见了,不知道嘉措到底把它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让席苗先睡一会,我放哨。席苗却坚持让我先休息。我拗不过她,只好爬到帐篷里睡觉。 大瑜伽的唿吸术我还记得,趁这时候正好再熟悉一遍,于是按照祝先生的教导,让气流依次通过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中极、气舍、俞府、或中、期门、日月、天枢、大巨、大赫等穴位,逐渐感觉有股暖流在全身绕着经络缓缓流淌,非常舒泰。头脑也十分清醒,而且即使闭着眼睛,我好像对周围的一草一木也看得非常清楚,甚至能感觉到黑背正蹲在身边用一条后腿给自己挠痒痒,这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运气结束,我慢慢睁开眼睛,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就像刚刚从一场甜美的睡觉中甦醒,充满了力量,连感觉都变得异常灵敏。 我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了席苗,她也很惊奇,说:“大瑜伽的唿吸术看来是一种十分高明的气功,祝先生的先知先觉应该从中得益不少,你身怀异禀,如果再将这套功法修炼到家,一定会大有裨益的。”我点头称是。 我俩在宿营地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任何人回来,只好又跑到通天窟去寻找,也没发现任何异常,那块巨大的石头依然稳稳噹噹立在那儿,将石洞塞得满满当当,不要说人,连只蚂蚁也甭想从里面爬出来。 我仔细检查了周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看他们不会出来了。这块石头好像根本就没有开启过,简直不能想像当初咱们是怎么进去的,我清楚地记得进去后这里变成了一道冰障,现在却还是原来的石头,看来果然是异度时空,咱们全都做了个梦,只不过有些人永远消失在梦里了。” 席苗也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我俩转悠了好大一阵子,到处察看,没有任何收穫,只好悻悻回去。 回到宿营地,我提议将能用得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先到村里找村民借头脚力,不管是牛还是马,反正得把行李驮着,我可不愿意背着这些盆盆罐罐走那么远的路。这里离出发地八一兵站还有很远,靠两条腿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达,我一想起这件事头皮都发麻。还有一件事让我很担心,现在没有了嚮导,万一在这深山老林中摸错了路怎么办。 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没办法,只好走一步说一步。 到了?果,村民们看到我俩都很惊奇,不过这次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急着躲出去,也许看我们人少了许多,而且还有个女孩子,不会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吧。 我拿出一些罐头等东西和村民们套近乎,席苗拿出一把糖分给孩子们,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戒心,后来见我俩没有恶意,就慢慢和我们熟悉起来,并且也敢近距离交流了。 不过这群珞巴人说的话我根本听不懂,连比划带哈哈地折腾了大半天,才隐约弄明白,嘉措将氂牛託付这些村民照料,让他们帮忙饲养,而且还给了他们许多东西,算是帮忙饲养氂牛的酬劳。村民们表示愿意随时将氂牛归还给我们,这让我很宽慰。 我这才明白那些氂牛的下落,同时觉得很奇怪,对席苗说:“嘉措不是和张连长进沙姆巴拉了吗,他为什么要把氂牛託付给村民照顾,难道他还要回来,还要利用这些氂牛驮运东西?” 席苗也觉得有点不寻常,她沉思了一会,说:“有可能,如果他不打算回来,根本不用再管这些氂牛的死活。我估计嘉措还要回来,而且,这条路他很可能不是走过一次两次,说不定已经来过许多次,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否则,我们先前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他,为什么他也能到达沙姆巴拉?他肯定知道路,说不定还是捷径,我们全被蒙在鼓里。” 第148页 听到这里,我觉得后嵴背有些发凉,老天爷,我怎么总是被人蒙在鼓里,上次去零号基地,自己就稀里煳涂跟着几个各怀鬼胎的傢伙冒了一次险,差点把命丢了。回家后居然不思悔改,又轻信了张连长的话,结果又被人蒙在鼓里给忽悠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又差点把小命丢掉,我还能相信谁,就是眼前这位席苗,我都不敢肯定她究竟是不是也在忽悠我,想到这里,不由偷偷地瞟了她一眼。 没想到席苗也在看着我,她把杏眼一瞪:“怎么了?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是不是也开始怀疑我了?” 没想到这女人的眼睛这么毒,我的心思一下子被她猜个正着,不由得脸一红,急忙辩解:“不不不,哪敢呢?我在想我们这支队伍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越到最后我越煳涂,感觉不认识这些人了呢?” 第二章 暗生罅隙 [本章字数:265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2 09:04:22.0] ---------------------------------------------------- 第二章 暗生罅隙 席苗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干嘛拐弯抹角吞吞吐吐的。”我挠挠头皮,苦笑一声,说:“呵呵,我也没有什么证据,不敢乱说。”席苗白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现在就咱俩,你怕什么,说。” 我见她逼问甚急,只好犹犹豫豫地说出想法:“是这样,这只是一点个人想法,说错了别见怪。我觉得这个队伍很蹊跷。你想啊,上次我们去零号基地,结果出了个汤斌,又出了个老九,都有问题。这次我们来沙姆巴拉,出了个张连长,还有个嘉措。特别这个嘉措,我就纳闷了,他是我们临时找的嚮导,怎么也会跟着趟这趟浑水?这是不是太凑巧了?还是一开始就是个阴谋。现在胡教授和受伤的熊彪也不见了,他俩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还不清楚,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绕绕弯太多。说句不好听的,你别生气,我现在简直不知道该相信谁。我真有点后悔当初和你们一起去零号基地,如果那次不去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依然在大草原上打猎种地,日子虽然平淡,却安稳得很。” “呵呵”,席苗冷冷一笑:“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还能想那么远。但你别忘了祝先生告诉我们的那些事情,这不是你想来不想来的问题,这是你的命运,命运决定你一定要趟这趟浑水,你能抗得过命运吗?” 我张张嘴,一时无言。的确,我没办法和命运抗争,假如祝先生所言属实,我的前世的确是那个所谓七星王子的话,我这些奇怪的经歷是早早晚晚的事。我註定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註定要活在虚幻和现实之间。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泄气。 席苗看我不说话,换了一副口气,温柔地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很多事我也想不明白,另外很多东西现在也没法完全告诉你,不过,这些事情将来时机成熟了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行。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该怎么出去,回到八一兵站,再作打算。” 回到现实,我只好暂时收拾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说:“摆在眼前有两条路。一,咱们赶着骆驼沿原路回去,不过危险很大,万一路上迷失方向,麻烦可就大了;二,想办法联繫外面,至于怎么联繫,联繫谁,这个你想办法,别问我。”我沖席苗做了个鬼脸。 席苗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你不相信我。好了,也不指望你了,我去试一试。”说完,转身走了,我跟在她身后回到戛果村外的宿营地。她钻进自己的帐篷,随手又把帐篷门帘拉上,我只好在外面等。 过了一会,帐篷里传来“噼噼啦啦”的声响,很像半导体收音机收听节目时的噪音。在大草原的时候,支书家有台半导体,那是全屯子人人羡慕的宝贝。支书说他就是靠那玩意每天收听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才能永远紧跟党中央,几十年从来没有走错路。我相信他说的话,全屯子的人都相信老支书的话就是最高指示。那是从北京传来的最高精神,还能有错。 帐篷里的噪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间杂着一阵又一阵的滴答声。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帐篷门重新打开,席苗从里面钻出来,脑门上汗津津的,我装作没看见。 她看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没吭声,就凑到我身边,轻轻说了一句:“我已经联繫了,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只能看运气了。” 我“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想心事。 “想什么呢?”席苗看我不说话,主动问我,也许她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需要缓和一下。 我笑了笑:“没什么。” 她明显有些不相信:“不会吧,是不是还在怀疑我?” 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她,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她的目光仔细审视她,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这是一张很标准的属于美丽的脸,脸上任何一个细节都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范畴。一张俊俏的鸭脸蛋配上一头乌黑髮亮的长髮,那是让人一副怦然心动的长相。 这个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身条也特别标志,不胖,不瘦,所有的美丽都恰到好处,没有一处的美丽以另一处的丑陋为代价。我得承认,看着这样一位女人,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跃动,脑子瞬间闪过一丝慌乱的感觉。我想我的脸马上就红了,因为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在增加。 第149页 女人我见过不少,属于漂亮的也有,英子就可以算。不过英子和眼前的席苗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英子身上更多是一种女人固有的传统的善良和温柔,而席苗身上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诉说的丰韵和气质,那种丰韵和气质是我这个土包子形容不出来的。虽然我没有见过太多城市的漂亮女人,但一路走来毕竟也到过几个城市,比如渖阳,比如成都,虽然只算惊鸿一瞥,但也算领略了各种风情,但那些女人都没有这种气质和丰韵。说不好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美丽,只是觉得自己看得有些痴了。 席苗起初有些吃惊我这样盯着她,大胆到放肆,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后来见我上一眼下一眼瞧个不停,俏脸不由有些晕红,低声说:“看什么看,瞧你那样,让人看见成什么!” 我被这么一呵斥,才从懵懂中清醒过来,一下子羞得满面通红,不由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空气中流淌着尴尬的气流。席苗也没再说什么。也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女人被男人盯着看,需要解释吗?好像不需要。 过了好一会,我长长嘆口气,对席苗说:“席姑娘,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不管以前经歷的这一切是真是假,我都决定了,回去以后我不想再出来。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我只是个平头百姓,是个猎人,你们身负特殊使命,谁对谁错不是我这样的小百姓能判断的,我也不想再牵涉进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那种平凡普通却无忧无虑的日子。” 席苗显然被我的这番话震惊了,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好像今天才认识我,不相信刚才那番话出自一个乡下孩子的口中。过了好一阵,才幽幽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些?是不是我们对你不好?”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不是,你别误会,我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更不是生气。我说的是实话。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我究竟该不该捲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中来。我看出来了,这个队伍中,除了我,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实面孔,而我没有,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猎人。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就这么稀里煳涂地跟你们跑来跑去,连自己究竟在做什么都不清楚,我实在闷得很。草原的日子虽然单调,起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现在不是。” 席苗半晌没说话,我没有再看她,但能感觉得到她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知道她心里头有无数我不知道的秘密,但她拿不准该不该告诉我,或者该告诉我哪些。也许这些东西不是她能做主说与不说的。很显然,她很为难。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逼着一个姑娘说她不想说或不应该说的话,我也许是在逼她犯错误。于是换了一副口气,说:“你别在意,席姑娘,真的,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算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呵呵。” 第三章 太极阴阳 [本章字数:256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3 09:01:12.0] ---------------------------------------------------- 第三章 太极阴阳 席苗无奈一笑:“呵呵,算了,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该对你隐瞒太多。不过,组织上有纪律,请你谅解。我也想了,有些东西的确不能瞒你太久,不然今后的工作没法开展。这样吧,等到北京以后,我请示一下,如果确有必要,我会告诉你一些东西,请你相信,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也很为难。这不是你帮我或帮助这个小组的事,这件事情牵涉太深,很多东西是你不能想像的。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假如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说完,她就走了,重新钻进了帐篷。 我顿时感觉有些失落,同时觉得自己刚才也许过分了。今天又没有喝酒,怎么煳涂了,为什么要说那些废话,逼着哑巴开口,真不像话。我在心中狠狠责备着自己。但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只好把这份后悔埋在心底,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再犯浑了。 到了傍晚,席苗出来做了顿饭,我们默默吃完饭,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彼此之间好像突然生分很多,我不由更加后悔自己白天说过的那些话。 晚上,对着一轮明亮的月亮,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将黑背抱在怀里,愣愣地出神。月光铺洒在地上,万物银白,真像一片流动的水,特别一层薄雾从山上缓缓流下来,月光顿时变得更加温柔,更加凄婉,像情人的眼泪。月光如水,这句话说得真好。在这样的夜晚,人会想起很多,很多美好和甜蜜,遗憾和伤心,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尤其突然想起了英子,心中不由缓缓涌进一股暖流。我在想,今夜的月光之下,她是不是也正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想我,想黑背…… 我出神地凝视着月亮,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想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席苗正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一双美丽的杏眼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暗叫惭愧,人都来到我的身边,居然还没有发觉。我的脸一红,好像被她看穿了心事:“哦,你来了,怎,怎么没有休息?” 第150页 “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正痴痴地看月亮。”席苗大方地就坐在我身旁一块石头上,月光下,她显得更加修长、健美,好像一尊女神,我急忙挪开眼睛,怕自己再失态。 “想家了,是吗?”席苗坐下,继续不依不饶地问我。 我脸一红:“没,没有,哪有什么家,家里也没人,反正就我一个,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席苗扑哧一笑:“不对吧,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漂亮的英子妹妹吧?” 女人的直觉就是厉害,一下就被她点破心事,我不由得满脸绯红,幸亏是晚上,看不太清楚,急忙辩解:“你开玩笑了,人,人家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老支书的女儿。” 席苗也感觉出了我的尴尬,于是不再继续嘲弄,收了笑容,重新郑重起来,说:“上头已经发来信息,很快就会派人来接走我们。” 我大喜,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本来我还以为会在这个旮旯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呢。 我说:“那太好了,马上就能离开这里,省得走那么长的路了。” 席苗却显得有些犹豫,说:“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好,临走之前咱们再好好想想,别遗漏了什么东西,以后再来就不方便了。” 我点头称是,想了想,突然想到巫师祝长生,这老头在这里隐姓埋名那么长时间,难道就只是为了等我?他该不会留下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告诉我们吧?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席苗,她也觉得有道理。最后我们商定天明再去巫师家去一趟,彻底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巨大的岩石,突兀的房子,令人眩目的悬崖,一切都是老样子。我站在巫师房子门口,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巫师死了,人去屋空,仅仅几天功夫,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心中不禁暗暗嘆息。 席苗见我犹豫,不由好奇地看着我,用手捅了我一下,说:“发什么愣,进去啊。” 我急忙用手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凉风吹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屋内冷冷清清,几乎家徒四壁。我不能想像巫师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除了几件最简陋的家具外,屋里就剩下中央那块几乎烂得不成样子的蒲团。上次我们进来,巫师就是坐在这块蒲团上。看着这块黑不熘秋的蒲团,一时弄不清它究竟是块什么东西,不像蒲草,倒像兽皮,但已经破烂得看不出真实的样子,也不知道摆在这里多久了。 我和席苗在屋里转了几圈,什么东西也没发现,不禁有些泄气,看来巫师的确什么也没留下,是我们自己多虑了。 看罢多时,的确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席苗就要出门,我跟在她身后也要出去。突然,扭头一看,又看见那块破蒲团,心中不由一动,暗想这底下不会藏着什么东西吧。边想边下意识用脚一踢那块蒲团,不由差点叫出声来。 蒲团下面画着一张太极阴阳图,看样子是用钢铁一类的东西刻在石面上的。凹槽很深,而且两个阴阳鱼眼一个被涂成了黑色,一个被涂成了红色,明显有些年头了,颜色依然歷歷可辨。 我非常惊奇,祝先生也太能捣鼓了,在这里划副阴阳太极图究竟什么意思,是为了练功,还是为了好玩,还是另有它意,我一时不明白这幅图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席苗看我踢开蒲团,她也非常惊奇这幅图案,急忙凑过来和我一起研究。 我说:“祝先生在这里画了一幅太极阴阳鱼,我想他会不会有所含义。” 席苗看着我,思索了一下,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太极图又名‘先天图’、‘河图’,和五行八卦联繫非常紧密,是易学上的重要内容。祝先生本身就是周易大师,他在这里画一幅这样的图案我想意义绝非平常,而且,他好像还不想让普通人注意到这点,不然也不会将这幅图案藏在自己的坐垫之下。我想,这幅图案里会不会隐藏了什么信息。” 席苗见我说的煞有介事,也不由好奇起来,她仔细审视这幅图案,一寸一寸地去琢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这副图案并不大,直径一尺七寸左右,但刻画得很仔细,也很精緻,线条虽然简单,但刀法很见功底。最后我俩都把注意的目光集中在两只鱼眼上。 席苗审视了很久,轻轻的问我:“你注意到什么异常没有?” 我咳嗽了一下,说:“别的我没看出来,我就觉得这两只鱼眼不同寻常,为什么要用颜色涂上呢?太极图的其他地方都是素色,唯独两只鱼眼珠被涂上黑红两种颜色,难道……” 席苗不等我说完,就肯定地点点头:“不错,我敢肯定这副图案有古怪,而且就古怪在这两只鱼眼上,这好像,好像是一把锁。” 席苗说得很轻微,我却听得大吃一惊,一把锁?这会是一把锁?锁眼在哪里?钥匙在哪里? 我摇摇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如果这是一把锁,那么祝先生会有什么宝贝锁在里面,这可是一块结结实实的石头,难不成有宝贝就藏在这块巨石下面? 第四章 双眼怪锁 [本章字数:264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4 14:51:13.0] 第151页 ---------------------------------------------------- 第四章 双眼怪锁 席苗没有看我,继续解释:“锁具中有一种双眼锁,必须同时插入两把钥匙才能打开,非常特殊。如果两把钥匙有一把不对,双眼锁就不会开启,或者自动抱死,以防止里面的东西外泄。我猜,这会不会也是一把双眼锁,而且祝先生已经给我们做了提醒,这两只鱼眼就是锁孔,所以才特地用颜色涂抹以示区别。” 我听得十分激动,如果这真是一把双眼锁,钥匙呢?没钥匙怎么打开,还有这两只鱼眼上好像没看见什么孔洞,钥匙怎么插进去? 席苗没理会我的疑问,继续仔细地在两只鱼眼上来回搜索,突然她激动地说:“快看,这只鱼眼上好像有个极细微的孔,你看是不是?” 我急忙凑上去仔细看,果然,在黑色鱼眼的正中间,果然有一个极细小的孔洞,至多有小号绣花针粗细,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特别当整只鱼眼都被涂上颜色后,这个小细孔就更不容易引人注意,若不是席苗心细,还真就看不出来。 既然黑色鱼眼上有孔洞,红色鱼眼上应该也有才对,我急忙扭头去看另一个鱼眼,果然,在红鱼眼的正中央,也有一个刚能容下小号绣花针进入的孔洞,看来这真是一个双眼锁,席苗猜得不错。 我打心里佩服她的见识:“没想到,你的见识这样高。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居然会是一把锁。” 席苗脸色微微一红,随口应道:“没什么,我专门训练过这个。”突然,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马上不再吱声,继续趴下仔细研究那把太极阴阳锁。 我却听得心中一动,她专门训练过这个?什么意思,她不是一个保健护士吗,学习锁具知识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么高深专业的双眼锁,看来这个女子身后的秘密远比我想像得要多得多。 看了一会,席苗抬起头,长嘆一口气,对我说:“可以肯定,这就是一把特制的石质双眼锁,两只鱼眼就是锁眼,这块大石头中一定藏有秘密。” 我将信将疑,说:“既然是双眼锁,怎么打开?钥匙在哪里?” 席苗杏眼一瞪,说:“我哪里知道钥匙在哪里,找找看。” 我说:“看鱼眼中钥匙孔的粗细程度,我估计钥匙就是两枚绣花针,这样的钥匙即便放在眼前,不仔细也找不到,我看还是别费心了,我回去找个锤头把这里直接砸开得了。” 席苗摇摇头:“不行,双眼锁是机关锁,一般都用在特别贵重或秘密的东西上,如果不用钥匙直接暴力破锁,里面的机关会直接将整个锁抱死,从此再也打不开,或者启动自毁装置将里面的物品毁掉,甚至引发爆炸装置将暴力破锁者伤害,绝不能冒这个险。” 听她说得这么厉害,我一吐舌头,打消了莽撞的念头。石头里面究竟藏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再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太不值得了。拿不走就拿不走,犯不上冒险,席苗说得没错。 看我一脸泄气的样子,席苗安慰说:“别急,祝先生既然安排了这个锁具,一定会将钥匙也留下,不然设置锁具就没有意义了。他是想把锁里面的东西留给后人的,不然费这么大心血干什么,直接扔掉就是了。而且,我感觉,当然,这只是直觉,里面的东西就是留给咱们的,确切地说,就是留给你的,你要打不开会让老人一腔热血白费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这里面的东西是留给我的?他怎么可能会把这里面的东西留给我?他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认识我。 席苗说:“你别忘了祝先生是什么人,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人。” 我看她说得郑重其事,反问她:“你也相信祝先生说的那些前生今世的故事?” 席苗低下头,没有马上回答,良久才幽幽地说:“现在先不说这些,这趟西藏之行给了我许多震撼,有时间再慢慢理清吧。眼下咱们找找钥匙,看看能不能把这把石锁打开。” 我只好和她一起到处找钥匙。可是翻遍了整座房子,什么也没发现。房子里本来就没多少家具,被我俩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连个毛也没找出来,更别说针了。 我忽然有个绝望的想法:“难道祝先生走的时候带在身上了?” 席苗一惊,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我猜这具双眼锁的钥匙应该是两根极细长的针,祝先生应该不会带在身上,一则没必要,二则不方便,另外,他要是想把这里面的东西留给你,就一定会给我们留下钥匙。” 我不禁有些好奇:“你凭什么认定祝先生一定会将这里面的东西留给我?” 席苗微微一笑:“直觉。” 我对她的这个解释显然不满意,但却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样非理性而准确得可怕,不由你不相信冥冥中自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存在。如果相信席苗的前生就是那位圣女莲儿的话,我倒觉得她的直觉有九成以上的可信度。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仔细找钥匙了。我又把这屋里的所有东西认真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钥匙。最后,我一摊手,对席苗摇摇头。 席苗也有些泄气,不过却没有放弃,她一遍又一遍审视这间奇怪的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块破烂的蒲团上。 第152页 那块蒲团被我刚才一脚踢到了一旁,我压根没再多看它一眼,因为那实在是一块脏得不能再脏破得不能再破的坐垫,如果不是在这间屋子里,一准会被人当做标准的垃圾弃置路旁。 席苗却走到那块破蒲团跟前,伸手捡起来,仔细地用手捏摸每一个角落。她一寸一寸地捏摸,生怕漏掉任何一点可疑。我看她那双白皙的手将那堆垃圾翻来覆去捏摸,不由佩服这女子的认真细心,换上另一个女子,怕是连眼睛也不屑多瞧一眼。 果然,没过几分钟,席苗的脸上慢慢浮出笑意,两根细长的针状物象变戏法一样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对我笑了笑,一副踌躇满志的得意。 我有些不服气,但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只见席苗一手拿着一根针状物,对准阴阳鱼的两只鱼眼慢慢扎进去,两根长长的细针果然就一寸一寸探进了鱼眼之内。我俩趴在一边,四只眼睛紧紧盯在太极图上,期望出现那奇蹟的一幕:鱼眼开了,太极图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宝贝……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太极图依然是太极图,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悬着的心一点一点放在地上,又一点一点坠落谷底,我知道,这回肯定是想错了。 席苗刚才还兴奋无比的表情转眼间变得凝重起来,双眸中流露出一种迷茫,一种疑惑。她又把两根细针交换了个,重新插进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无论她怎么试探,图案还是图案,纹丝不动,席苗捣鼓了半天,最后一脸沮丧,抬头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气得坐在一边,不再吭声。 我笑笑说:“怎么,泄气了?这有什么,不就一个锁吗,别着急,一定能打开的。我想,这个锁恐怕不是光用钥匙就成的,一定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 席苗抬起头,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说:“你想啊,按照你的说法,这个锁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是祝先生特意留给我的,那么,他一定知道我是什么人,而且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别人打不开这把锁,即便知道这是一把双眼阴阳锁,即便找到所谓的钥匙,一样没用。只有我才能打开这把锁,只有我才有权利拥有里面的东西,其他人明白了也是白忙活,我猜的有没有道理?” 第五章 脱离困境 [本章字数:261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5 11:00:00.0] ---------------------------------------------------- 第五章 脱离困境 席苗的大眼睛瞬时就明亮起来,她显得有些兴奋:“对,很有道理,那关键一定就是你的手,你手上正好也有一红一黑两个眼睛状的印记,我想,这就是开启这把阴阳双眼锁的真正钥匙,你过来试试。” 我伸出双手,将手掌按住两只鱼眼,钢针扎到手掌上一阵刺痛,我一咧嘴,还是忍住了,不过下面的石头依然纹丝不动,我急忙抬起手掌来看,发现左右掌心分别有个小红点正向外冒血珠,原来是被钢针扎出血了,怪不得刚才疼得那么厉害。 席苗看我一眼,小声说:“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再把双掌换一下位置看看。” 我只好呲牙咧嘴地把两只手换个位置,重新按在两只鱼眼上,这次刚一摁上去,眼前就突然一亮,只见一道刺眼的亮光沿着太极图外围的圆圈缓缓地亮了起来,接着里面的s形也开始亮起来,好像有光亮从下面透出来。 还没等我把张开的嘴巴合拢,只听得地下“轰轰隆隆”一阵闷响,眼前的太极阴阳鱼整个全亮起来,好像一块发光的透明玻璃。原本平滑的石面上依次出现了干、兑、离、震、巽、坎、艮、坤等八个图案,接着干震艮坎慢慢聚集在阳鱼一边,兑离巽坤聚集在阴鱼一边,稍候片刻,太极图从中间缓缓裂开,露出了一个沟槽,放着两件东西,上面是个紫红色的扁平瓷瓶,下面是个漆黑髮亮的盒子,长约一尺三寸,宽约八寸,高约五寸,不知道什么材质。 我刚要伸手去拿,席苗一把拉住我:“别慌,这瓷瓶有问题,千万别打破了,你起来,我来弄。”说罢,就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瓷瓶拿出来,十分小心地放在一边的地面上,然后才去把下面的黑盒子端出来。 我接过黑盒子,感觉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环视一圈,却发现整个盒子严丝合缝,居然没有任何可供开启的地方,好像就是一整块木头。 “这是什么东西?”我十分纳闷:“怎么没有口缝,从哪儿打开啊?”我便说边晃了晃盒子,感觉好像有东西在里面微微滑动,很有分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席苗急忙制止我:“别乱摇,小心毁坏了里面的东西。”我听她这么一说,吓得马上住了手,稳稳噹噹双手抱着盒子,再也不敢动手动脚。 我再次仔细琢磨这个黑盒子,冷冰冰沉甸甸,十分细腻光滑,肯定不是木头,像是钢铁一类的金属,但钢铁没见过这么细腻的,说是石头,却没见过这种黑色的石材,不明白究竟是不是纯钢打造,反正捧在手里挺有分量的。不过盒子六面光滑,处处严丝合缝,看不到拼接的痕迹,一时还真拿它没办法。 席苗看我着急,接过盒子看了看,又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说:“这盒子一时半会打不开,不着急,我们回去以后慢慢琢磨。东西到手了,现在可以走了。” 第153页 我跟着她站起来,一眼就看见了放在一边的那个扁平瓷瓶,不由好奇心再起,就问席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席苗一笑:“别乱碰,那东西能要人命。如果我猜得不错,里面应该是强酸或爆炸物一类的东西,放在盒子上作防御用的,一旦有人暴力破锁,瓷瓶就会碎裂,里面的东西要么会爆炸,要么会流出来将下面的盒子连同盒子里的东西腐蚀殆尽,让破锁人白忙活一场。” 我听她说得煞有介事,有些不以为然:“有那么神?不会猜错吧,万一要是什么宝贝呢?” 席苗看我不太相信,瞪了我一眼,把盒子递给我,重新小心地捡起那只瓷瓶,放在耳边慢慢倾斜并仔细倾听。过了半晌,我看她鬓角已然见了汗,好像非常紧张小心的样子,才觉得她刚才说得也许并不全是唬人。 过了一会,席苗示意我出去,我出了门,席苗跟了出来,走到门外一块巨石旁,她先让我躲在石头后面,然后右手一扬,瓷瓶划了个优美的弧形飞向巨石的后面,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接着传来一阵“嘶嘶”的怪声,我俩急忙闪身缩头,等了一会没发现异常,才起身来往巨石后面看,只见瓷瓶已经摔碎在后面的乱石堆上,碎瓶子周围正冒着滚滚青烟,一大片青石已经被瓶子里流出来的液体腐蚀成一个不小的黑洞,而且石头的边缘正在迅速扩散,就像有人朝雪堆上泼了盆开水。 我惊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啧啧咋舌:“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席苗也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有余悸:“应该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强酸,你看连石头都抵挡不住,沾上就化了。如果刚才我们暴力破锁,不但得不到下面的盒子,弄不好还会受伤。” 我不由对她先前的判断十分佩服。看不出来,这个看上去文静漂亮的女子居然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看来绝非等闲之辈,以后我得留心着些。 看罢多时,青烟渐渐消失,石堆上只留下一个圆黑的深坑,我凑近看了看,足足有半米,这才相信席苗刚才所说的一切的确属实。 席苗说:“好了,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了,咱们回去吧。”我点点头。我俩一前一后往宿营地走。刚出村子没多远,突然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声音由远及近,那是直升飞机的声音。席苗一听,马上叫我:“抓紧时间,接咱们的人来了。”说罢,一路小跑,我只好跟在后面跌跌撞撞朝宿营地跑去。 跑到宿营地,来不及歇息,席苗马上叫我生起一堆篝火,接着她赶紧撇了许多湿漉漉的新鲜树枝,朝熊熊燃烧的火堆上一放,一股黄白的浓烟瞬间腾空而起,穿越了森林直升上天空。 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慢慢接近了宿营地。席苗叫我学她的样子趴在地上,不大会,一架草绿色的直-5缓缓降落在宿营地外四十米远的一处开阔地坪上。舱门一拉,两位高个子军人摸样的人走下飞机,径直朝我们走过来。 他们来到我和席苗面前,看了看我,没说话,接着沖席苗敬个礼,席苗还了个礼,然后三人小声说了几句话,两位军人模样的人走进帐篷,提走了两个早已经包扎好的大包裹。 我还在发愣,席苗招唿一声:“愣什么,还不带黑背上飞机?”我这才缓过神来,急忙从帐篷中抱起黑背,拿上我的一点简单行李,弓着腰小跑钻进直-5机舱,几个人坐好后,拉上舱门,飞机扶摇直上,渐渐将宿营地远远抛在身后,从群山中间的峡谷中向北飞去。 一路颠簸,一路无话。直-5飞机直接飞进八一兵站,我和席苗被人分别带走,我抱着黑背带着盒子住进一个单人房间,吃住有人专送,只是不能出门,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走走。虽然生活不成问题,但总感觉不大对劲,好像被人软禁了似的。心中不禁有些窝火,本人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为什么不让我到处走走,把我窝在这里。 我想去找席苗问问情况,但席苗踪迹皆无,向守门的战士打听,人家礼貌地拒绝,两句话,很干脆:“对不起,不知道。” 我在那个小院窝了三天,差点憋出毛病来。虽然伙食还可以,居然还能吃到荤腥,但心情乱糟糟的,好东西也没胃口。想起这次同进沙姆巴拉的几个人,几乎全军覆没,心里就不是滋味,现在只有我和席苗全身而退,上头当然怀疑,隔离审查几天也属正常,这样想着,心里多少好受一些。 第六章 香山美妇 [本章字数:261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6 10:00:00.0] ---------------------------------------------------- 第六章 香山美妇 就在我几乎要再次发作的时候,第四天的上午,席苗居然来了,她一身军装,显得英姿飒爽,见到我微微一笑,眼圈有些红。短短四天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皮肤也更白皙,眼圈蒙着一些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她微微一笑:“等急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有一点,不过还好。你这几天忙什么呢,好像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他们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席苗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没什么,例行询问。这样,上级已经决定,让我们回北京修养一段时间,你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走。” 第154页 听说马上就能回去,而且是回北京,我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真是太好了。看我兴奋的样子,席苗笑了笑:“到北京我领你转转,看看天安门,看看毛主席,吃点好东西。” 我一听更来劲,恨不得马上就走。席苗说现在还不行,让我别着急,先收拾一下个人行李,下午随出藏的车队先到成都,在那里坐火车直达北京。 听说马上就可以回去,午饭都吃得索然无味。下午三点,我带上黑背,抱着盒子,和席苗一起随出藏的车队踏上漫漫征程。 又是一路颠簸,途径许多沟沟坎坎,我再一次领略进出西藏的困难,屁股都坐得生疼,颠得我七荤八素,好容易到了成都,我和席苗告别车队,进城休整一日,第二天一早坐上火车,朝北京方向而去。 北京,祖国的首都,其气势之雄伟是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拟的。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看什么都新鲜,毕竟是大地方啊。以前做梦都想到北京转转,没想到还真就来了。屯子里的乡亲经常听支书吹嘘他进京的经歷,每次都艷羡不已,这次我总算也来到祖国的心脏了。 席苗领着我去了许多地方:天安门、故宫、天坛、颐和园、十三陵、北海公园等等,着实让我这个土包子大饱了一顿眼福,吃喝玩乐了一个多星期,不胜快乐。 就在我兴致勃勃还要再去其他地方转转时,席苗突然提出要带我去香山一趟,我起初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是不是香山那地方很好玩? 席苗淡淡地说:“香山公园很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另外,我有个姨妈就住在香山,已经许多年没去了,这次想趁此机会看望一下。” 我心中纳闷,你看望姨妈自己去就得了呗,带上我干什么?但这话又不方便说出口,虽然觉得有些别扭,还是点头答应了。 出了市区,往西大约五十华里,香山就到了。虽然现在并不是深秋,看不到香山最美丽的红叶胜景,但一入香山,满眼的如画山色还是令人精神一振。在城市呆久了,重新来到大自然中,总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惬意。 不知道席苗从哪里弄来一辆军用吉普,她娴熟的驾驶技巧还是让我颇为羡慕。我们沿着环山公路左转右转,离开喧嚣的游人队伍越来越远。在一个岔路口,车子一打方向盘,朝一个僻静的方向驶去。 我不禁有些奇怪:“你这是去哪里?不是看望你姨妈吗,怎么,你姨妈就住在这里?” 席苗微微一笑:“是啊,很快就到了。” 吉普车开出大约二十分钟,在一处树木繁茂的小路旁,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幢二层小楼矗立在森林中,如果不是走得近,还真不引人注意。 吉普车来到小楼附近,停住了。席苗说:“到了,下车吧。” 我不由好奇心大起,问席苗:“这就是你姨妈的家?” 席苗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几层石阶,来到一处院门前。二层小楼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大门紧闭。 席苗上去敲门,里面许久没有人答话,好像这家并没有人居住。 我问她:“你姨妈怕是不在家吧?” 席苗仍然没有理会,继续敲门。又过了会,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风姿卓越的中年妇人打扮得体,气质高贵大方,出现在眼前。 那妇人看到席苗,满面笑容:“苗儿啊,可把你等来了,快进快进。这位是?” 席苗急忙介绍:“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虎子。” 中年美妇一脸笑意:“哎呀,贵客,贵客,快请进来。” 这是一套别墅样的建筑,二层小楼,红砖绿瓦,底上共有十间房子,院子还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显得异常幽静素雅,给人世外桃源之感。 不过我却有些纳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谁在半山腰修建了这么一处如此优雅别致的院落,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家。 到了屋内,家居摆设古色古香,看得出家境不错。那位中年妇人端上来茶水和水果,大家客气了一番,这才安稳落座。 席苗说:“珍姨,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虎子,这次就是他陪我去西藏的。” 那位叫珍姨的女人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呵呵,好啊,小伙子有才气,有干劲,革命工作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哦,我听苗儿说你家是东北的?” 我这人向来胆大,长这么大也没觉得怕过什么,不过,这次却被珍姨上一眼下一眼给打量得够呛。我总觉得,这位中年美妇和善可亲的笑容后面,有一点点和其身份极不相称的锐利和深邃。虽然那种眼神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自从这些日子我天天练习大瑜伽的唿吸功,自我感觉各方面的功能都敏锐了许多,以往很难观察到的细微末节,现在就像被放大了千百倍一样尽收眼底。 我急忙回道:“啊,是,我是东北大草原上长大的,我家那里叫红星屯。” 珍姨“哦”了一声,接着问我:“听苗儿说,你有可以发功的特异功能?” 我笑了笑,把这次去藏的奇怪经歷简单地说了一遍,我相信这些事席苗一定仔细地向她这位珍姨诉说过了,但为了礼貌,还是简单扼要地讲个大概。 第155页 珍姨听罢我的叙述,连连点头,果然又提出一个问题:“听说你们临来时得到一个盒子,不知道这次带来没有,让我也开开眼啊?” 我心中顿时就明白了,席苗一定把我们这次探险的经歷详细告诉她这位所谓的珍姨了,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盒子的事?这件事是我和席苗最后做的,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有席苗告诉她这唯一一种可能。 自从这次回来,其他任何东西我都没要,唯独这个盒子一直带在身上。不过由于这几天光顾着到处游玩,没来得及琢磨怎么打开这个东西。这次来香山,我又把盒子装在一个帆布包中,交给黑背带在身上,黑背还在吉普车的后座上呢。 我把情况给席苗说了,席苗起身出去,不大会就取来了盒子,交给珍姨。 珍姨将盒子拿在手中,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她伸出芊芊玉指,一寸一寸仔细抚摸这个盒子,就像抚摸着一块瑰宝,嘴里始终没有说话,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盒子,良久,才嘆息一声,说:“苗儿,虎子,你们知道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一听珍姨话中有话,就和席苗互相递个眼色,双双摇了摇头。珍姨将盒子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个盒子有可能是用崑崙朱玉做的。” 我一听眼睛就是一亮,崑崙朱玉,是不是很值钱的宝贝,可以卖很多钱?不过,我可没敢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流露出这么庸俗的想法,就怯生生地问:“昆,崑崙朱玉是种什么东西?” 第七章 朱玉宝盒 [本章字数:265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7 09:00:00.0] ---------------------------------------------------- 第七章 朱玉宝盒 珍姨笑了笑,说:“朱玉也是玉石的一种,不过不同于一般的和田、岫巖、独山、绿松,存世量极少,据说这是和上古息壤一个类型的宝贝,虽然也属于玉石,但很少有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传说朱玉最大的妙处和息壤一样,它也可以自行生长,如果用朱玉做成器物,特别是有缝隙有盒盖的器物,放置一段时间,这件器物就会自行成长为一个整体,从外面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整块,其实不是。这种玉石只存在于崑崙山的腹地,极少被人遇到,不知道什么人居然会得到这么大一块朱玉,而且还做成了盒子,怪不得六面光滑,严丝合缝,一点破绽也找不到。 息壤是传说中一种可以自己生长的土壤。据传古代大地洪水泛滥,人们困苦不堪,尧舜任命一个叫鲧的臣子治理洪水。鲧採用堵截的办法治水,数年而无效,无奈盗用了天帝的宝贝息壤,妄图藉助息壤的神力制服洪水。就在鲧几乎就要成功的关键时刻,天帝发现了鲧的行为,大为震怒,派刽子手火神祝融下界将鲧杀死在羽山,并收回了息壤,终使鲧的治水失败。鲧死后怨气不散,尸体三年不腐,后来不知是谁用吴刀剖开尸体,从刀口处出来一个孩子,这就是禹,而鲧的尸体则化为黄龙飞走了。这个禹,就是后来子承父业治水成功的夏朝鼻祖,中国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禹。 当然这都是些上古传说,只是没想到和传说中息壤一个族谱的朱玉居然就摆在我的面前,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席苗也很兴奋,她抱过盒子,不停地用手抚摸,边摸边问中年美妇:“珍姨,这真是朱玉盒子吗?是不是很罕见的宝贝啊?” 珍姨笑了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宝贝宝贝的。我不敢肯定这就是朱玉,但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以前在南洋时,我曾在新加坡凤凰大酒店亲眼见有个和尚拿着一颗小玻璃球大小的黑色珠子,说是朱玉,并当场用利刃划破珠子表面,留下深深的刀痕。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那颗珠子癒合如新,看不出任何刀痕。听说这颗珠子后来被汶莱苏丹以三十万美金的高价收购,这件事在南洋轰动一时。” 我和席苗听得咋舌不已,一颗小小的珠子就可以卖到三十万美金,那这个盒子岂不是要卖出天价了,老天爷,这下发达了,成富翁了,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只要能把盒子弄到国外市场上,一转手就是吃喝不尽的金钱哪,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面红耳赤,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咚咚”声。 珍姨看我和席苗一个个兴奋得目瞪口呆的样子,脸色一沉,旋即又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们俩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发财了,呵呵。” 我和席苗相视一笑,接着双双脸色通红,显然被这中年美妇窥破了心中的秘密,感觉很不好意思。 珍姨倒没有继续取笑,只是换了一副比较郑重的口气,说:“刚才我感觉了一下,这盒子里应该有东西。你们想,盒子都这么贵重,被盒子保护的东西岂不是更加无价?如果能打开盒子,不知道会有多少惊天的秘密或宝贝呢。” 我忍不住问道:“这盒子严丝合缝,怎么打开?可不可以用锯子什么的?” 珍姨摇摇头,说:“不行,朱玉有两大特点,第一是自动癒合,第二是具有灵性。据说这东西不但有灵性,还有感情。如果它感觉自己受到了粗暴对待,会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改变自身结构,将玉石化为齑粉,随风而逝。如果主人能和朱玉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它又可以配合主人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奇蹟来。这其实是一种活着的有生命的玉石,如果你用锯子将它生硬锯开,也许不等你锯开盒子,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都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156页 我简直象听天方夜谭一样听这位珍姨侃侃而谈,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居然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宝贝,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席苗有些不甘心:“珍姨,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没办法打开盒子了?” 珍姨沉吟了一下,说:“打开自然可以打开,但却不能心急。如果你们说的属实,这盒子很可能就是那位祝先生留给你们的,我想他一定不会留一个打不开的盒子给你们。既然他选择了这么奇怪而又贵重的材料作为保险,一定有他的良苦用心。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须繫铃人,要打开盒子,还得靠你们俩多动脑筋。别光想着发财,盒子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宝贝,呵呵。” 席苗的脸又红了,珍姨却站起身来,说:“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你俩在这里好好歇着,盒子的事以后再慢慢解决。” 珍姨走后,我和席苗坐在客厅中面面相觑。两个人都盯着盒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小声问席苗:“席姑娘,我看你这位珍姨可不是一般人,这么难得一见的宝贝她都如数家珍,绝对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会一个人独居在这地方?” 席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等她说话,继续单刀直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珍姨恐怕也是组织上的人吧?” 席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珍姨早年留学南洋,见过不少大世面,认识朱玉原本也不奇怪。” 我却不以为然,一个年纪并不算太大的女人居然对难得一见的朱玉如此熟悉,对其特点和价值都了如指掌,很难想像。如果这女人的身份不特殊,怎么会这样气定神闲,更主要的,怎么会住在这样一个幽静而又偏僻的山中,这绝不寻常。 席苗知道我怀疑珍姨,甚至也怀疑她,但就是不做解释,我也不便刨根问底,只好一个人喝起了闷茶。席苗则在一旁抱起那个朱玉盒子,翻来覆去地把玩和研究,以期能和那玩意取得感情上的沟通,我不禁有些暗暗好笑。 功夫不大,珍姨回来,说饭菜已经做好,让我和席苗去吃饭。我放下茶杯,起身跟着席苗去餐厅吃饭。 到了餐厅,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厨房里不止珍姨一个人,还有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正在忙活,看样子应该是保姆一类的佣人。怪不得时间不大就可以开饭,原本我也怀疑气质那么高贵的珍姨怎么会亲自下手去做饭,这下总算明白了。 饭菜很简单,不过并不寒酸,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在普通平民家中已经算很不错了。我尝了一下,味道很好,不由食慾大增。 珍姨陪着我和席苗简单吃了些汤水,并没有吃主食,说自己正在节食,还特意嘱咐我多吃些。我原本还有些谦辞,想表现得儒雅一些,后来越吃越留不住嘴,再加上折腾了大半天确实也有些饿了,一不小心,两荤两素已然见了底,抬头一看,席苗也住了筷,正看着我笑,我一下子搞得很不好意思。 珍姨却很高兴,告诉那位年纪稍大的佣人:“刘姐,来碗米饭,再炒一个竹笋爆肉。年轻人饭量大,可不能和我一样,一定要管饱肚子。” 我正要推辞,佣人刘妈三下五除二,已经端着碟子和碗过来了。席苗为了不让我尴尬,也要了小半碗米饭,陪着我吃。我一想,反正丑也出了,下一次也不会再来了,吃就吃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风捲残云,吃个了沟满壕平才算罢休。 重新回到客厅,珍姨显得很高兴,并没有看出因为我饭量大就鄙夷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了心。 第八章 端倪初露 [本章字数:258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8 11:53:14.0] ---------------------------------------------------- 第八章 端倪初露 重新泡上茶,继续聊天。珍姨笑着说:“虎子能不见外,我非常高兴。这说明你是个好小伙子,为人质朴,不做作,不虚伪,很好,虽然还没有参加具体的革命工作,但队伍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对组织要一百个忠诚,不打小算盘,不打小九九,同时头脑要高度灵敏,思维要高度敏捷,这样才能完成艰巨而伟大的任务。” 我听她讲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一时弄不清她究竟什么意思,也就不敢贸然插嘴,只能支起耳朵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珍姨继续说:“事到如今,也就不瞒你了。我们都是从事秘密工作的,具体身份嘛,暂时还没必要完全公开。席苗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从你初进零号基地,到这次去沙姆巴拉,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多次向我提到你,提到你的为人,提到你的机警,特别提到你的神通,我非常欣赏。希望你能从国家利益出发,替祖国替人民做更多工作,做更大贡献。如果你愿意,我们非常欢迎你加入到这个大家庭中来,不知你是否愿意考虑考虑?” 我虽然早就对席苗和这个所谓珍姨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但见她如此开诚布公毫不忌讳地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是禁不住有些吃惊。作为一个乡下孩子,我的见识并不开阔,但也不愚笨,在弄不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前,不敢贸然决定。 珍姨见我有些迟疑,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工作还有些怀疑,但请你放心,这都是党的工作,国家的工作,虽然出于保密需要不能随便公开,但和王府井大街百货公司的售货员一样,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只不过,我们从事的是特种工作,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关于这个,也不要求你马上下决定,再好好想想。如果愿意,我们再商量,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我马上就派人送你回家乡过原来的生活,保证不再打扰,这一点请绝对放心。我们党需要的是忠诚战士,绝不会强人所难,你看如何。今天你们就不要走了,暂时住在这里,等明天彻底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好不好?” 第157页 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被珍姨将了一军,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于席苗,对于这个所谓的珍姨,我知之甚少,可以说完全一抹黑。如果说现在就要我决定做什么工作,我是不敢下决定的。虽然自己的见识不大,但还是明白路不能走错的,在没有弄清楚她们的真实目的之前,我不能贸然决定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我勉强做出个笑容,对珍姨说:“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非常激动。不过,我出身一个猎户家庭,没上过几年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对革命工作的感触和理解都很肤浅,我怕自己不胜任这份工作,再给国家带来损失就不好了。这样吧,我再考虑一下,不过请放心,不管答应不答应,我都会对自己以往所有经歷守口如瓶,绝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绝不会干扰或影响你们的工作,请相信我说到做到。” 珍姨双眼凝视着我,笑意盈盈,但我能感觉到笑意背后的深邃和理智。她听了我这番话,笑了笑:“好,好,小伙子非常聪明,果然一点就透。这样吧,就让席苗陪你到处走走,欣赏一下香山的美丽景色,我明天等你的决定。” 说罢,她款款起身,对我们表示自己要休息一下,然后扭身闪进里屋,关上了门。席苗站起身,对我说:“要不,咱们到外面看看。毕竟来香山一趟,不看看风景挺可惜的。” 我默默站起身,感觉有些头疼,但席苗说要出去,只好跟着她出去转转。我把盒子和一些食物重新放回吉普车后座上,让黑背看着,和席苗一道去外面信马由缰地走着。 景色的确不错,满眼翠绿,气候宜人,不过气氛却有些尴尬。挑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倒觉得反而没以前更随意了。并肩走了很远,彼此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席苗首先打破了沉默:“想什么呢?” 我一愣神,随即答道:“没想什么?” 席苗说:“珍姨说的那件事,你怎么考虑的?” 我勉强笑了笑:“说不好,心里很乱。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干什么的,为什么会选上我?” 席苗沉默了一阵,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把这一切透露出去,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做国家情报工作的。十年前,组织上得到一份机密情报,说国际敌对势力正在利用一种神秘的力量制造极其可怕的武器,用来对付中国,和一些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但具体是什么人,利用什么神秘的力量,制造什么可怕的武器,怎么对付我们,所有这些全都是一片茫然。军方为了慎重起见,专门成立了一个情报搜集和分析小组来调查此事。随着调查的深入,才发现这里面其实错综复杂,完全不像刚开始预料得那样简单。不但有敌对势力的主谋,也有内部势力的勾结和破坏,五年前,上面决定成立一个秘密领导机构,专门统领对这项活动的分工和计划。我们就是其中一个小组,负责情报搜集和刺探。上次去沙姆巴拉的胡教授就是其中的专门工作人员。” 我不禁好奇心大起,就问:“那张连长呢?” 席苗脸色凝重,说:“张连长也是小组成员,不过,他只是临时挑选的外勤人员,具体怎么挑选的我也不清楚,每次行动都是上面安排好人员,临时凑成班子,所以小组内部的人并不掌握彼此的情况。外勤人员一般情况下并不参与核心机密,只负责行动筹划和保卫工作,没想到这傢伙居然是双面间谍,上头对这件事很震怒,正在调查此事。” 我有些黯然,秘密战线上的勾心斗角的确超出了普通人的想像,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似友实敌,似敌实友,这中间的纵横交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我问席苗:“你们上次去零号基地,为什么会拐进红星屯?是为了特别找我,还是不过正巧路过,需要一个嚮导?” 席苗笑了:“那次去红星屯的确是个阴差阳错,起初我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猫腻,是张连长和老九建议走那条路的,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其实别有用心。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时候调查过你,也许是从你爸妈那里顺藤摸瓜才找到你的。” 听席苗再次提到我的父母,心中不禁砰然一动,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决定一定要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不然我纵然死了也不会平静。要想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必须继续留在这个小团体内,否则就没有机会。要想留下来,只能答应珍姨。 想到这里,我暗暗打定了主意,和席苗有一言没一语的闲扯。我发现席苗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她也不属于核心成员,和张连长一样,属于外勤人员,主要工作是监视和后勤。而且,席苗的警惕性很高,有些东西说到关键或者敏感的地方便戛然而止,明显不想让我知道更多内幕。 我们在山外转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太阳西斜才回到珍姨的小楼。到了以后佣人刘妈告诉我们珍姨临时有事去京城了,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回来,让我们吃晚饭不要等她,今晚就住在这里,珍姨明天有重要的情况给我们说。 第九章 奇遇连连 [本章字数:258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9 12:07:05.0] ---------------------------------------------------- 第九章 奇遇连连 第158页 我和席苗只好住了下来,吃过晚饭,说了一会话,刘妈安排我们住宿。 我被安排在小楼上层最靠西墙的卧室休息,我将黑背也带了进去。干净的床铺,柔和的壁灯,刘妈还送来一个苹果和一杯奶,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关上门,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仔细考虑这些天的经过,思索明日见到珍姨后该说些什么。 那只朱玉盒子就放在床头矮柜上,我头脑乱闹闹的,左思右想好一阵也没理清头绪,索性拿起盒子仔细研究。 盒子在壁灯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温润,摸上去有种温暖而舒服的感觉,我甚至感觉这只盒子的颜色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深度的朱红,因为色度太深,所以给人一种黑色的感觉,怪不得叫朱玉。 我翻来覆去地把玩这只盒子,越来越觉得盒子的不同寻常,它的颜色,它的质地,它的深沉,它的分量,它的温润,都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突然,就在我用手托住盒子底部的时候,我感觉手指好像扣住了一点什么,而且原本坚硬的玉盒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就像触到了一块鲜肉。我大吃一惊,急忙反过来看,却发现右手中指已然深深嵌进盒子底部中央,好像硬是把盒子给抠出了一个小洞。 我又惊又喜,急忙再次用力慢慢将右手中指往盒子内部顶,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光滑如镜的盒盖周围慢慢出现一圈细纹,接着细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完整的盒盖从母体剥落,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惊得目瞪口呆,怕再有什么闪失,没敢拿出右手中指,急忙将盒子托稳,放在膝盖上,左手将盒盖慢慢揭开。灯光下,三个古色古香的本子出现在面前。我将本子从里面抽出来,仔细审视了盒子的内壁,确信没有遗漏任何东西,这才将盒盖再次合上。同时将右手中指慢慢抽离盒子底部中央的孔洞,将盒子重新放在床头柜上。 看着从盒子中拿出的三个本子,我强压住激动的心情,感觉又好奇又微微有些失望。本来我以为这里面应该珍藏更珍贵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三本笔记,未免让人泄气。 我将笔记藏在床铺下,起床来到门前,轻轻拉开房门,确信外面没有任何异常,重新关好房门,上床拿出笔记,一件一件审视。 掀开第一本笔记,扉页上写着“梅花易数”四个工整的毛笔字,随便翻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大致是祝先生学易一生的心血结晶。又将第二本笔记掀开,上门赫然是“大瑜伽经”,里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练功的功法和注意事项,应该是祝先生学习大瑜伽的学习笔记。 两本笔记都是祝先生一身奇才的根本,他将这些东西藏在朱玉盒子里,虽然在外人看来好像有些过分谨慎,从其个人来说,也许正是物有所值。这两本笔记都是功法类资料,虽然宝贵,却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我放下第二本笔记,信手拿起第三本笔记,谁知刚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因为那上面居然是写给我的一段话。 七星活佛殿下: 当你看到这本笔记时,老朽一定不在人世了。早在十五年前,我就制作了这个朱玉宝盒,将一生心血藏于其中,望活佛珍视之。易之于国人,乃登峰之术,非天慧异常者难窥堂奥,一旦掌握机密,则能洞察万物,彻晓古今,非西人之些末微术可比。大瑜伽乃开天智、益气血之无上瑰宝,常习练能延年益寿明目扩聪,察细微于分毫,料万物于机先,配合梅花,相得益彰,妙不可言。活佛身当重任,须文武兼修,方能履险如夷善始善终。心宜存善念,智却不输人。万物皆有数,进退敬鬼神。不恋名和利,即是出凡尘。华堂车马美,难比竹与林。活佛天赋异常,自能逢凶化吉。祝你一切顺利。 祝长生顿首 看罢我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看来这个祝先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那些有关前生今世和时空穿梭的荒诞也许并非真的荒诞,是自己的理解力太狭隘了。如果那样的话,这个故事还远未结束,有关我的许多东西仍是一团麻,必须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继续往下翻,却是祝先生的自述,从他进入沙姆巴拉到这么多年的活动记录,里面牵涉了大量闻不曾闻的资料。我很想一点点看下去,但头脑却乱糟糟的,总是定不下心神,只好将笔记暂时放下,在澎湃思绪的干扰下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敲门惊醒的,我暗叫一声惭愧,急忙穿衣下床,将床铺稍微整理一下,把三本笔记揣在怀里,然后打开门。 席苗正站在门前,她看见我,微微一笑:“你倒心宽体胖,到哪儿都能安眠,也不看看几点了,现在还不起?” 我脸一红,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昨晚熬得晚了一点,睡过头了。” 席苗抿嘴一笑:“算了,赶紧洗洗脸,下楼吃饭,珍姨回来了。” 我微微有些吃惊,这女人神出鬼没的,看来定有问题。 洗嗽完毕,赶紧来到餐厅,我大吃一惊,餐桌前不仅坐着珍姨,居然还坐着胡教授,另外还有个五大三粗的络腮鬍,看年纪三十多岁,皮肤黑里透红,一对大眼炯炯有神,脸上的鬍子几乎占满了大半个腮帮子。 我几乎要叫出声来,语无伦次地说:“胡,胡教授?” 第159页 胡教授微笑着看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先坐下来。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胡教授开口说话:“虎子,是不是感觉很奇怪?”我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点点头。 在一旁的珍姨也笑了,说:“都坐下,苗子也坐下,咱们边吃边谈。”席苗拉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佣人刘妈端上饭菜,依然四菜一汤,简单又不失营养。但大家都没有动筷子,我感觉有一肚皮的疑问要倒出来。 我问:“教授,我和席苗在宿营地等你们好几天,一直没见你们回来,无奈何才回来了,你们到底去哪里了?” 胡教授一脸严肃,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我和席苗进入沙姆巴拉后,祝先生紧跟着也钻进去了。张连长、胡教授一见大吃一惊,也想跟着钻进去,但身边有个昏迷不醒的熊彪,没办法离开。 张连长对胡教授说:“老胡,你年纪大,腿脚不方便,你在这儿等着,照顾熊彪,我去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罢,也不等胡教授同意,一个勐子扎进黑色大球,不见了踪影。 胡教授急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坐在地上等,熊彪一旁还在昏迷中。 足足等了一天的功夫,什么人也没见回来,胡教授再也支撑不住。吃喝的东西几乎全完了,坐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胡教授就寻思想个脱身之计。 他首先把熊彪拖过来,想着两人一同出去。但黑色的球体几乎看不到任何破绽或痕迹,胡教授站在球前一筹莫展。 这时,他发现熊彪脸色蜡黄,唿吸也微弱了许多,再一摸鼻息,明显进气不如出气多,看来此人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再这么拖延下去,估计就非常危险了。 胡教授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他决定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必须立即出去,否则熊彪凶多吉少。想到这里,胡教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背起熊彪,闭着眼睛纵身往黑球中一跃,立马失去了知觉。 第十章 络腮鬍子 [本章字数:269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0 12:18:35.0] ---------------------------------------------------- 第十章 络腮鬍子 等胡教授醒来的时候,非常吃惊地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点滴,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洁白的护士服。后来经询问才得知,他和熊彪是被通往八一兵站的汽车兵战士发现的,当时胡教授和熊彪正躺在八一兵站外不到一公里的公路旁,是过往的汽车兵发现昏迷在路旁的两人,这才将他们抬上车,救回了兵站。 熊彪的伤势比较严重,主要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包扎伤口时因为没条件做彻底消毒,断肢已经发生严重感染,有坏疽的危险,经过抢救,伤情已经稳定,被送到总后大医院继续治疗。胡教授本身伤情不大,主要是一些摩擦伤,经过疗养,很快就出院了。出院后,他将这一路的情况马上向上级作了详细汇报,上级命令他先回北京,等候进一步的指示。昨天珍姨就是接到通知,将胡教授从北京接到香山来和我们会面。 我非常奇怪胡教授的遭遇,他怎么可能直接就回到八一兵站而不是回到?果,或者和我们一样进入沙姆巴拉?同样是那个能量球,为什么会将人输送到不同的区域。 我把疑问提出来,胡教授也摇摇头,说:“这个我也非常奇怪,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八一兵站,感到很纳闷。我以为你们也会回到八一兵站,一打听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回来。后来回到北京,听说你和席苗回来了,张连长却没有回来。” 提到张连长,我心中不由一动,这个人太奇怪了。我在沙姆巴拉见到他时完全是一种陌生的神情,看样子十分不友好,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本人有问题还是因为时空错乱的缘故。还有那个嘉措,他居然也在沙姆巴拉,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席苗也觉得很纳闷,就把我们进入沙姆巴拉后的遭遇向胡教授重述了一遍,尤其提到张连长和嘉措的异常表现时,胡教授也非常吃惊。 胡教授说:“这么说,张连长和那个嚮导应该有问题。我记得嚮导嘉措就是老张和熊彪寻找的,我们必须向熊彪了解一下,当时他们是怎么找到嘉措的,又是怎样和这个人谈成那笔生意的,看来很有必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珍姨点点头:“不错,这次任务出了那么多意外,包括上一次也不顺利,说明我们队伍内部并不纯洁,有必要好好清查一下。不然的话,下一步工作很难顺利达到目的。” 这时候,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络腮鬍突然开口:“我说,你们现在整这些都没用,要我说,一千个设想顶不上一次求证,要想弄清水落石出,必须着手实地调查,光在这里瞎猜没用。弄不好还会冤枉好人,是不是?咱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吃饭,吃饱了肚子回头泡壶好茶,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有的是时间胡思乱想侃大山,再不吃饭菜可都要凉了。” 珍姨“噗嗤”一笑:“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不说这个了,先吃饭。” 大家这才终止讨论,赶紧吃饭。这顿饭吃得很快,不大会就结束了用餐。我们起身回客厅,刘妈打扫卫生。 络腮鬍毫不客气地找了张最大的沙发斜倚着半躺下来,嚷嚷着口渴,珍姨赶紧端上茶,络腮鬍老实不客气地“咕咚咕咚”灌了个底朝天,不等主人续茶,自己起身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还打了个饱嗝。 第160页 我一看就是一皱眉,心说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不拘小节,不过看样子珍姨对此人倒很客气,没有表现出特别厌恶的样子,这倒令人好奇了。 珍姨也许是感觉出我的诧异,赶紧说:“哎哟,光顾着说话,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虎子,认识一下,这位是咱们解放军163所的毛红刚同志,他可是咱们系统中鼎鼎大名的人物,过来,认识一下。” 我当时并不明白163所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不明白这个所谓大名鼎鼎的毛红刚究竟何许人也,但见珍姨介绍得如此郑重其事,立马站起身伸出手,脸上堆笑。络腮鬍也不客气,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立刻感觉好像被一把钢钳夹住了手指,疼得一咧嘴,络腮鬍倒是很得意,大眼睛一眯,粗声大气地自我介绍:“鄙人毛,幸与伟人同姓,红旗的红,刚强的刚。久仰小兄弟的大名,幸会幸会。”说罢,攥住我的手使劲地上下直摇,摇得我呲牙咧嘴两眼发花,心说这傢伙狗熊托生的?怎么这么大手劲?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摆脱络腮鬍的热情,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噗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立即被他压进去一个深坑,几乎陷进半截身子。我偷偷一看自己的右手,已经被攥得通红髮紫,感觉半截膀子都发木,心中哭笑不得。 重新落座后,胡教授接着说:“虎子,听阿珍说,你和席苗从那巫师家搜到一个盒子,至今尚未打开,可有此事?” 我赶紧点头,把发现盒子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胡教授点点头,继续说:“盒子现在何处?能让我看看吗?” 我心中一动,说:“盒子就在卧室,不过已经被我打开了。” 此言一出,人人吃惊,连络腮鬍原本半躺在沙发上的身体也一下子直了起来。珍姨和席苗更是吃惊,几乎同时发问:“你怎么打开的?” 我就把昨晚上无意中打开盒子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把揣在怀里的三本笔记拿出来两本,留下了最后一本,也就是写有祝先生书信的那本没拿出来。 珍姨和胡教授一人拿了一本笔记翻看,席苗却站起来,一扭身走出去,我猜她八成是拿那只盒子去了。果然,不大会,席苗就托着那只盒子回来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那只盒子重新变得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开动的痕迹,重新变得和先前一模一样。 珍姨将盒子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说:“你昨天是怎么打开这只盒子的,能再表演一下么?” 我心中忐忑,有些慌张地接过盒子,按照昨晚上的办法,仔细地去摸盒子的底部,想重新寻找那个开启盒子的机关所在,但让我泄气的是,无论费了多大功夫,依然找不到机关所在。手指所触,尽是细腻光滑的玉璧,连一点点瑕疵也不曾碰到。我急得满头大汗,但盒子依然纹丝不动。 最后,我满脸通红,有些懊恼地说:“开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昨晚一摸就摸到一个小疙瘩,可今天再也找不到机关所在。” 珍姨接过盒子,翻来覆去地琢磨研究,又和胡教授两人小声商量,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罢休。 络腮鬍倒不介意这件事,他呵呵笑道:“这叫有心栽花花不活,无意插柳柳成荫。你们越是刻意开启,盒子偏是不开,你们不放在心上,说不定它自己就打开了。还有啊,我总觉得,这个盒子怪怪的,好像有灵性,认识主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开的,就是主人也不是随便什么时间都能开启的,你们就别瞎琢磨了。” 我对络腮鬍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心想,这个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好像个莽汉,没想到却很通情达理,说话也很有见地,可见人不可貌相。 珍姨听了这话,嘆口气,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说:“盒子确实打开过,因为重量轻了不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虎子昨晚上能打开,今天反而不行了?” 不等我解释,络腮鬍抢着说:“这还不简单,盒子非同一般,有喜怒哀乐,懂七情六慾,它高兴的时候才会开启,现在它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开启。” 席苗白了他一眼:“你就会胡说八道。” 络腮鬍不服气:“怎么是胡说八道,这叫大胆联想合理推测,若不然你说怎么解释?” 第十一章 拉练温宿 [本章字数:346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1 11:40:11.0] ---------------------------------------------------- 第十一章 拉练温宿 席苗还想再说什么,胡教授打断他俩的争吵:"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小毛的解释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朱玉本来就是一种极其稀有的东西,很多特性我们不掌握也是正常的。好在虎子已经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我们倒省了许多麻烦。" 络腮鬍听胡教授支持他的观点,得意洋洋,席苗气得一扭脸,装作看不见。 胡教授继续翻看那两本笔记,从前到后仔细快速扫了一遍,将本子合上,重新递给我,说:"东西的确是宝贝,可并非人人都能学得来。无论梅花易数还是大瑜伽术,要想出神入化登峰造极,需要超常的悟性和禀赋,普通人即便穷其一生也不过能得皮毛而已。这东西你还拿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别辜负了巫师的一片苦心。" 第161页 席苗将本子接过去,看了起来,络腮鬍也拿起一本,仔细翻阅。 胡教授继续说:"下一步我们工作的重点就是进入沙姆巴拉,继续穷究其中的真相,一定要把所有的秘密都破解,上级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工作计划。这次进藏出现了许多问题,这不怪大家,组织上有责任,有些东西该彻查的还是要彻查,但工作不能耽误。这次把毛红刚同志调过来就是要充实行动组的力量,一定要追查到底,看看沙姆巴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围绕这个秘密转的那些人究竟都是些什么身份。" 还要追查沙姆巴拉的真相?我不禁有些迷惑,我们不是已经进去沙姆巴拉了吗?怎么还要再去一次,那地方一想起来就令人后嵴背发凉。 席苗也有些迷惑,说:"胡教授,我们不是已经去过沙姆巴拉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去?而且沙姆巴拉已经被毁,就是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穫。" 胡教授笑了笑:"你们去的不是沙姆巴拉,只是沙姆巴拉的一个幻象,具体地说,是沙姆巴拉在异度时空的影像,真正的沙姆巴拉是根本不可能被人力摧毁的。而且,根据现在所能集中的情报分析,我们的推论是,沙姆巴拉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出口,这个出口直通地球其他神秘的地方,那里很可能至今还隐藏着德日或者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巨大秘密。为了国家的利益,必须弄清楚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珍姨接着解释说:"根据各方面的汇报分析,二战后纳粹德国很可能建造了一处十分隐秘的所在以保存残余势力,这地方就和沙姆巴拉有关。之前有人认为沙姆巴拉存在异能,可以打造不死军团,我们认为这种说法不足为取,更可信的说法是沙姆巴拉只是一个异常通道,从那里可以直达纳粹德国的神秘避难所,有人把它称为雅利安城,据分析,很可能在南极洲的某个地方,我们下一步要找的就是雅利安城。" 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雅利安城?南极洲?要去南极洲寻找雅利安城?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胡教授点点头:"不错,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去寻找雅利安城,因为那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找到雅利安城,就可以知道纳粹德国究竟在做些什么?就可以知道日本人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一点是我们最关心的。就可以知道沙姆巴拉的通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雅利安城是打开所有一切问题的总钥匙,上头命令我们撇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直取问题的核心。" 络腮鬍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问珍姨:"你不说去西藏吗,怎么,要去南极?这不可是老毛的长项,你别说我没给你提前打招唿。" 珍姨微微一笑:"毛大喇叭,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上头的意思,你去不去与我何干。呵呵。" 络腮鬍一下象泄了气的皮球,半晌无语。最后,自己赌气般地端起来茶杯,恶狠狠喝了一大口。 胡教授说:"这次去南极上头会安排得十分妥当和周密,大家不必紧张。我们只是去探查一番,并不想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络腮鬍苦笑了一下:"老胡,我不是怕死,你什么时候见老毛装过孬种?可是南极洲年均气温零下二十多度,呵呵,到时候我怕你这把老骨头回不来。" 胡教授呵呵一笑:"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你放心,绝对不比你这个武林高手差。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担心你呢?" 络腮鬍大笑:"哈哈哈哈,老胡,你甭跟我玩这个,玩激将法没用。老毛我怕过谁,可是有一点,到了那地方,我可照顾不了你们,哥们的人头各在各的裤腰上别着,弄掉了别怪我没照顾好。 席苗轻蔑地一笑:"别臭美了,还要你照顾,到时候不让别人照顾你就行了。" 络腮鬍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出水才看两腿泥,耍嘴皮子没用。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珍姨出来圆场:"好了好了,还没去呢就争上了,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组织上自有安排。现在正是夏季,还要等好几个月呢,这中间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 中国处于北半球,和南极的一年四季正好相反,要去南极考察,一般要趁南极夏季的时候最合适,而这时候正好是中国的冬季,所以现在谈出征还为时过早。 我国的南极科考活动始于1980 年初,中国派董兆干 、张青松赴澳大利亚的南极凯西站度夏考察,1984年首次派出由南大洋考察队、南极洲考察队、向阳红10号远洋科学调查船和j121号打捞救生船组成南极考察编队,共 591人参加考察,以陈德鸿为总指挥,进行考察活动,航程 26433。7海里,歷时142天。1985 年2月20日在南极南设得兰群岛的乔治王岛建立了长城站,为常年站,站址南纬62°12′59′,西经58°57′52′。1989年2月26日又在南极普里兹湾边的拉斯曼丘陵上建立了中山站,坐标为南纬69°22′24′,东经 76° 22′40′,到1992年中国已先后开展了9次南极科学考察。 其实,以上这些数据只是对外公开宣传报导的内容,在此之前,国家已经进行了数次秘密的南极探险活动,因为这些活动带有浓郁的军方色彩,所以不曾报导。如同美国当年的"跳高行动",一直以来白宫从不承认那其实是一场寻找纳粹余孽的军事行动,对外只称是一次科学考察。国家就是这样,一旦涉及核心利益,从来不会实话实说,所谓兵不厌诈是也。 第162页 我后来才知道,我参加的这场行动就是国家若干次秘密南极考察中的一次,不过,这只是后话。现在说这些也无所谓了,因为早过了泄密年限。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商人,不再参与任何军方事务。 我们在珍姨的香山小楼又呆了两天,详细考虑了一切可能,后来我、席苗、络腮鬍跟着胡教授离开,但我把黑背留在了那里,因为带着它很不方便,珍姨答应代我照顾它,说等任务完成后让我们团聚。 离开北京后我们来到新疆天山的最高峰托木尔峰,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中国第一冰川------托木尔冰川,全长32公里。地理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区,即使在炎热的夏季,也是一派玉龙飞起、周天寒彻的冰雪世界。 上级要我们在托木尔冰川进行紧急适应性训练,一是逐步适应极寒环境,二是了解冰川的一些特性。虽然南极冰川的地理特徵和托木尔冰川不尽相同,但既然同为冰川,还是有许多相同之处的。 托木尔峰位于天山西部,地处温宿县境内西北部。我们此行的训练大本营就安扎在温宿县城内。从内地来的时候还是炎热难耐的夏季,来到温宿,立刻就变成了凉爽的金秋,气氛果然不同。 在温宿县城,我们找了一处"冰川旅馆"住下,这里已经有了不少游人,大家都装扮成游客,也不易引人注意。 为节省经费,我和络腮鬍住一间屋子,席苗住一间,胡教授住一间。当晚大家兴致很高,吃过晚饭,在县城主要街道熘达了两趟,算是领略一下祖国的西域风情。因为一路坐车搞得很疲惫,我没兴趣再去逛街,就回旅馆休息。 席苗见我不再出去,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胡教授也没出去,在他房间里看资料,筹划下一步的工作。唯有络腮鬍兴致勃勃,一个人在县城里窜来窜去,哪里新鲜哪里热闹就去哪里,一个人折腾到凌晨两点钟才回来休息。 第二天一早,胡教授来叫门,我起身开门,教授说今天就要到托木尔看看。络腮鬍还在唿唿大睡,胡教授看看放在床头用白纸包裹的没吃完的羊肉串不禁摇了摇头,用手推醒睡得死猪一般的络腮鬍,把今天的计划给他说了一遍。 络腮鬍睡眼惺忪,打了一个呵欠,好像有些不尽兴的样子,说:"老胡,让我再睡两个小时好不好?" 胡教授眉头一皱:"你看你,都老同志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昨天不让你出去那么晚,你偏不听,组织性纪律性还不如个新兵。" 络腮鬍拍拍脑袋:"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不就是出去和民族兄弟联络一下感情吗,瞧你说那么多。"说着,一骨碌欠起半个身,抽出一支香菸,叼在嘴里,划着名火柴点燃,勐吸一口,十分优雅地吐了个眼圈,揉了揉眼睛,继续说:"我告诉你们,老毛我昨晚可不是出去游山逛景,我出去是有原因的。我问你们,你们谁来过温宿?没有吧,既然没有就得有嚮导,我昨晚一顿啤酒羊肉串就交了个好哥们,人家答应今天上午来给咱们带路去托木尔旅游,免费的,怎么样,老胡?" 我这才明白络腮鬍昨夜之所以熬到那么晚才回来的原因,不由对此人有些刮目相待。这傢伙看上去大大咧咧,没想到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很多我想不到的事情,他都在嘻嘻哈哈中不知不觉就办妥了,的确是有一套。 第十二章 冰川惊魂 [本章字数:346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2 12:31:29.0] ---------------------------------------------------- 第十二章 冰川惊魂 胡教授听络腮鬍此言也不禁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认识此人的,没有引人怀疑吧?”络腮鬍不屑地一笑:“切,我什么年纪了,还能干不扎鬍子的事!你放心,这哥们是个哈萨克族,叫阿卜都勒,巧了,正是当地旅行社的客车司机,人可靠,忠厚。老毛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一绝,一眼一个准,有一点点不稳当我绝对不用。说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出发,坐旅游车去。”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络腮鬍边说边勐吸了两口,将一根香菸基本报销,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出去洗了把脸,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显得神采奕奕,一点不见刚才颓唐邋遢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奇。 九点五十分,果然来了个小伙子找络腮鬍,高高的个头,一脸让人亲近的微笑,也是满脸的络腮鬍子,正是哈萨克族青年阿卜都勒。络腮鬍迎上去,掏出一包北京牌香菸拍在阿卜都勒的手中,小伙子连声感谢。络腮鬍拍了拍阿卜都勒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说:“朋友,守时,好兄弟。”阿卜都勒显得非常高兴。 众人简单介绍了一番,互相握手致意。阿卜都勒领着我们一行四人坐上旅行社专为游人服务的客车向托木尔峰驶去。 托木尔峰位于阿克苏地区温宿县境内的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国境线附近,属天山山脉中天山区,海拨7435.3米。“托木尔”,维吾尔语意为“铁”。巍巍托木尔峰终年白雪皑皑云缠雾绕,景象十分壮丽,奇特的自然景观犹如神工鬼斧,巧夺天工。 我、席苗、胡教授和络腮鬍跟随阿卜都勒来到托木尔峰脚下。大家下车稍微转了转,欣赏了一下自然风光。络腮鬍提议让阿卜都勒带我们去汗腾格里冰川看看。在托木尔峰地区800多条冰川中,数汗腾格里冰川最长,达60.8公里,是世界八大山谷冰川之一。 第163页 阿卜都勒很不理解,说:“游人来这里玩,一般不会去冰川的,因为那里比较危险,他们通常只会欣赏一下雪峰风光,然后去位于北木扎尔特河谷东侧的阿拉善温泉去享受享受,你们怎么要去那里?” 大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还是络腮鬍比较机灵,他笑着说:“朋友,你不知道,我们和一般游客不大一样,这位老先生,喏,看见没,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地理教授,专门研究高山冰川的,这两位弟弟妹妹呢就是教授的学生,趁夏季跟着教授专门来天山考察冰川活动的,不去冰川怎么行。你不用爬冰川,只要把我们领到汗腾格里冰川脚下,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过两天麻烦你再来接我们一趟,好不好?价钱好算。” 络腮鬍果然巧舌如簧,又是秧歌又是戏,一会功夫就把阿卜都勒忽悠得没了主心骨,只好答应我们去一趟汗腾格里冰川,但是他再三告诫我们冰川的确很危险,上去后一定要千万小心,等等。 等到了汗腾格里,我终于明白哈萨克族青年阿卜都勒的话并非多余,冰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虽然我的故乡也在北国,但却没有机会登上真正的冰川。 冰川表面覆盖着大小不等的石块,人可以行其上。冰川之上有无数深不可测的冰面湖、数百米深的冰裂缝,还有浅蓝色的冰融洞、冰钟乳、水晶墙、冰塔、冰椎、冰蘑菇、冰桌和冰下河等冰川奇境。这里的天气多变,气候恶劣,有时晴空万里,有时暴雪纷飞。有时候突然一声震天响,抬头望去,不远处的雪尘滚滚飞扬,飞泻而下,掀起数十米至数百米高的雪浪,腾起的雪雾像蘑菇云那样上升、扩散,景色十分壮观。但这种时有发生的雪山奇景雪崩,却是冰川考察者和登山运动员最危险的敌人。托木尔峰这种惊险环境中的奇异风光,只有不畏艰险的勇士身临其境,领略和欣赏到,可谓“无限风光在险峰”。 支走了阿卜都勒,胡教授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先安营扎寨。来的时候我们准备了好几个大背包,搞得旅游社莫名其妙,以为我们要搬家。后来络腮鬍不知从哪里居然搞来一个小型双轮拖车,人在前面驾着,可以把笨重的行李放在拖车上拉着走,又快又稳当,能省好大的力气。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对络腮鬍简直有些敬仰了,这傢伙看上去嘻嘻哈哈从不正经,但关键时候却是智多星,队伍里有这号人物可以省不少的麻烦。我有些遗憾为什么前两次探险没有络腮鬍,如果有了他说不定可以摆平很多事情,不至于出现那么多意外。 整好大本营,络腮鬍和胡教授商量可以先上去看看,胡教授答应了。大家整好装束,络腮鬍用一根又长又细又结实的绳子拴在腰间,然后让我们也学他的样子把绳子捆在腰间,并要求人手一支长长的木棍。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就问胡教授这样做的原因。 胡教授解释:“冰川上有许多陷阱和暗洞,还有许多陡峭的裂隙,一不小心就可能发生意外,用绳子把众人拴在一起,可以保证在意外发生时多一道保障,另外,手里有根棍子可以帮助自己走路和脱险。” 我这才明白络腮鬍的精细和聪明,按照其他人的做法,我也把细绳子拴在腰间。就这样,络腮鬍在前面带头,后面跟着席苗,胡教授紧随,我殿后,十米一个人,大家缓缓行走在汗腾格里冰川上。 冰川,就是一大片固定的冰,只不过普通人看到的冰面都是平坦的,就像水塘和湖泊中那样,而冰川则不然,冰川并不尽然是平整的平面,更多是沟沟壑壑,有突兀,有陷落,有高耸,有悬崖,甚至有深不见底的暗沟,在上面行走是十分危险和困难的,我们走了不到三百米,每个人都觉得已经有些受不了。 而且,在山下的时候还是夏季,起码温度比较宜人,来到冰川上,温度骤降,十分不舒服,而且这里空气的氧含量也比平原上低得多,大约不到平原地区的一半,人走路距离稍微长一点就胸闷、憋气,感觉很不好受。 好在我们已经去过青藏高原,对高原缺氧反应有了一定的体验和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也累得够呛。尤其是席苗,大张着嘴巴喘不过气来,脸蛋憋得有些发青。 胡教授毕竟上了年纪,我看他也有些步履踉跄,走路歪歪斜斜,不大稳当了,就建议络腮鬍先回去休息休息,络腮鬍也看出队伍中有人快吃不住了,只好慢慢往下坡走。 就在他刚刚扭转方向没有走出二十米远,突然,冰面下方传来一阵细微的碎裂声,络腮鬍大吃一惊,叫道:“不好,快撤。”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原本平滑的冰面突然裂开一条细缝,缝隙迅速扩大,碎冰成块成块往下掉落,很快就形成一条长长的冰缝,络腮鬍一个收脚不稳,身子就滑了下去。 他这么一滑,紧跟身后的席苗也被绳子一拽,一下子倒在地上,被绳子拖着慢慢朝冰缝中划去。我和胡教授大吃一惊,急忙弓身蹬腿,想尽力把两人稳住,无奈络腮鬍体重太大,再加上光滑的冰面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固定手脚,一根绳子连着四人一点一点滑进黝黑的冰隙中。 众人惊叫着一点点朝下滑,络腮鬍急忙将手中的木棍横在冰架上,将身子趴在木棍上,好歹总算暂时止住了下坠的趋势,但却不能动弹,只要一动弹,木棍随时有折断的可能,这样还是爬不出来。 第164页 情况万分危急,每个人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胡教授和席苗的高原反应暂时也被惊恐驱走了。两个人一致回头看我,意思让我想出一个办法离开。 我能有什么办法?在这光秃秃的冰面上,一根草也不长,什么抓手也没有,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估计卡在冰缝里的络腮鬍在做垂死挣扎,他想利用木棍的支撑将身子直起来,没想到两边的冰墙异常滑熘,木棍一个吃力不稳,被络腮鬍一脚蹬掉,木棍打着漩掉进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中,络腮鬍彻底失去了支撑,身子一个劲往下坠,他手忙脚乱乱抓乱挠,纵然一身本事,也无处可使。 席苗已经被绳子拖着快拉近冰缝了,如果两个人都掉进冰缝中,我和胡教授肯定支持不住。胡教授将身子整个匍匐在冰面上,死死拽住绳子,一点一点往前滑,我急得满头大汗,连喘气都忘记了。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我将右手死死按住冰面,一阵热浪喷涌而出,右手下被生生融蚀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冰坑,我急忙跳进冰坑,同时将左手抬起,一道寒气驰过,只见一道冰柱拔地而起,在席苗面前立起一座冰蘑菇,足有一米粗两米高。 席苗眼疾身快,双腿一片,死死夹住那根冰蘑菇,将下滑的身形稳住,总算在快要掉进冰缝的一剎那捡了条命。 我让胡教授解下身上的绳子,替我站在冰坑中稳住绳索,我则爬出冰坑帮助席苗一点一点将绳子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快要精疲力竭的关口将面色苍白的络腮鬍从冰缝中给提熘了出来。 络腮鬍手脚并用,借着绳子的力量爬出冰缝,休息片刻和我、席苗一起爬回胡教授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气,面无血色,半晌没说话,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络腮鬍如此狼狈。 大家都不说话,大口大口唿吸,席苗和胡教授本来就有些缺氧,刚才事出意外,大家顾不上太多,现在缓过一点来,两个人立刻感觉胸闷得更厉害。 络腮鬍一见,急忙让我搀着席苗,他扶着胡教授,大家沿原路返回。等回到山脚下的帐篷处,胡教授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席苗还能勉强说话。 络腮鬍拿出药片给两人每人餵了几片,又拿出小型氧气包让两人吸氧。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胡教授和席苗才缓过劲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第十三章 天方夜谭(上) [本章字数:226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3 11:43:18.0] ---------------------------------------------------- 第十三章 天方夜谭 吃晚饭的时候,络腮鬍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行啊,小兄弟,没看出你还有这一手,大哥谢谢你了。这次你救我一命,啥时候我也救你一命,咱俩就扯平了。” 席苗端着瓷缸,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还巴着别人出事,早知道这样不救你,让你掉到冰窟窿里。” 络腮鬍嘿嘿一笑:“你这叫小心眼,我怎能巴着兄弟出事呢。我是说,万一,是不是,人哪,谁还能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想我毛某人自行走江湖以来怕过谁?我又欠过谁?是不是,今儿个不照样差点英雄末路吗?我是说,万一,啊,咱说清楚,我是说万一,哪天小兄弟碰上马高蹬短了,哥哥没说的,豁出命也要救你脱离险境,这叫知恩图报,做人的最高境界。” 络腮鬍说得嘴角冒白沫,还想继续摆活,胡教授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就别在年轻人面前穷摆活了,说点正经的。你说这冰川还要怎么研究,怎么样才能避免再次出现今天的事。假如有朝一日咱们真要去南极,再碰上这种事情可不敢保证还能这样运气,你得琢磨个万全的法子来。” 络腮鬍只好收回他的即兴演讲,将心思集中到当前的现实上来。他眨巴眨巴眼,说:“今个的事,怨我,有些大意了。走了那么长路,我看没什么大问题,脑子一熘号,结果中招了,害得大家差点全给我陪葬,首先做个检讨,自我批评一下,嘿嘿。” 席苗看他又要胡扯,将脸一寒:“你这人怎么这样晦气呢,整这些没用的干啥,说正经的。” 络腮鬍点点头:“好好好,大小姐,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要我说,第一,你和老胡的身体不行,就这身板还想去南极,我不是寒碜你们,要不克服高原反应还真就没戏,去了也是白去。第二,咱们对高寒和冰川的地理特徵研究得远远不够,有些瞎撞。我以前是去过不少地方,但没来过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对冰川还真研究不多,哥就是个行动派,你要有什么任务直接派我去做就得了,动脑子琢磨和研究的事情我真做不来。要想去南极,我看咱们得恶补一下有关冰雪冰川世界的地理知识。第三,必须改善一下装备,我看这木棍绳索之类的初级装备不能适应时代要求了,上次是冰缝小,如果冰缝要再大再宽一些,咱们四个现在已经成烈士了,呸呸呸,瞧我这嘴,对不住了,几位,我就是打个比方,必须重新更换装备,没有高科技装备在南极肯定玩不转。还有,必须迅速适应高寒环境,我他娘的总觉得这里冷得厉害,这可不行,南极的环境肯定比这地方差多了,这里都不能适应,到那地方更是白玩。” 胡教授点点头:“不错,小毛这几句总算点在根子上了,下一步的工作很难预料,我们必须尽快适应环境并总结经验教训,为后面的工作做好准备。” 第165页 众人又七嘴八舌说了一些别的东西,然后才钻进帐篷睡觉。络腮鬍还是和我一个大帐篷,他笑嘻嘻地抽了支烟,递给我,我急忙谢绝了。 络腮鬍见我不吸菸,自顾自点燃了,吸得津津有味,吸了两口,他才问我:“小兄弟,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在突然之间弄出一个冰柱来?难道你会特异功能?” 我把自己的遭遇对他简略说了一遍,他笑笑:“是个人才,可惜要参加行动,若不然我把你也推荐到163所。” 再次提到163所,重新勾起我的好奇。我笑笑,问他:“毛大哥,我听说你也是从163所出来的,那究竟是个什么单位?” 络腮鬍嘿嘿一笑,没有立刻回答,等把一支烟吸得差不多了,才将剩下的菸蒂扔到帐篷外面,然后拉好拉链,钻进睡袋,小声对我说:“这是机密,不能对外人说的,当然你不是外人,说说也没什么,但你必须保证绝不能向外透露半个字,不然我非背处分不可。” 我看他说得郑重其事,不由更加好奇,连连保证两个人的谈话出他之口,入我之耳,绝无外传之情。 在我做了保证以后,络腮鬍终于将163所的一些鲜为人知的内情告诉了我,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告诉我全部,只是将一些大致情况简单做了介绍,后来一些细节,我也是陆续才得知的。 现在163所早已不存在了,就在我们这次南极行动成行之后不久,163所的机构设置和人员资料就併入国安局和其他科研单位,所以这里说的一些东西也都是歷史,不存在泄密的问题。当然有关细节是不是有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因素,也不敢保证,姑妄听之罢了。 163所只是一个对外化名,目的是便于保密和工作,军方这种以阿拉伯数字为名称的研究所和工厂很多,一般人并不会太注意。163所的真正名称其实叫“宇宙异能现象研究和开发及军情分析第163研究所”,这是我国第一个全方位研究和搜集各类宇宙异能异象的特殊科研机关,最早设置于1960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情报部门建立,规格很高,不隶属于解放军的任何下属机构,据说直接对中央军委负责。 163定期把全球异能现象和情报编辑成机密内参供高层使用。因为涉密内容常常太过骇人和奇怪,163所的保密级别在全军所有单位中属最高档次,知道这个单位核心秘密的人员少之又少,连大军区一把手也都蒙在鼓里,几乎和核研究同等级别,甚至比后者还要高。在那个特殊年代,一旦这种研究内情公之于众,不但会引起轩然大波,还可能会引起公众不必要的情绪恐慌,所以高层对这种机密研究的保密是非常看重的。 关于宇宙异能异象,其实范围很广,几乎囊括了一切在当时看来不可思议不能理解和有悖常理的现象、文化、特殊技能和超能事件。特别当这种研究对象如果和军方或国家安全可能发生牵连就更是163所千方百计搜寻和研究的对象。举个例子,163所就笼络了一批占卜高手,这在很多人看来几乎是不可理解的事。占卜是建国以来几乎人人批判的封建垃圾,但别忘了,那只是在社会上的宣传需要,占卜究竟是不是垃圾?为什么很多神奇的占卜例子灵验得让人咂舌?这些东西不是谁说迷信就迷信的,究竟这种古老的神秘技术有没有令人不可理解但却合理的内核存在,那需要验证和探索。 第十三章 天方夜谭(下) [本章字数:211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4 12:00:00.0] ---------------------------------------------------- 在163所,任何看上去离经叛道甚至荒诞不经的思想都允许存在,前提是只要你能证明这种东西确实有用,只要这种东西有可能给国防和国家带来益处,163所就会给你提供试验场地和研究经费,并保证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和研究不会受到任何政治冲击,这在那个经常刮各种不同方向政治风的时代来说几乎就是一处世外桃源,这也是它之所以保持极高规格密级的重要原因之一。据说,即便在当时的最高领导层,也不是人人都知道163的存在。当然,这是题外话。 开展这种特殊工作其实并不是我们国家异想天开的特例,世界不少国家均有先例。比如前苏联的克格勃就有个极其秘密的机构,专门聘用各类具有特异功能的人进行秘密实验和研究。有个自称可以进行千里透视的高加索人就为这个机构工作过,他能在冥想状态下对万里之外的美国的一些机密进行超时空透视,据说准确率还挺高。在美国有个神秘的51区,英语名称area51,位于美国内华达州南部林肯郡的一个区域,东南方距拉斯维加斯市中心130公里,有空军基地在此。此区被认为是美国用来秘密进行新的空军飞行器的开发和测试的地方,该地也因为许多人相信它与众多的不明飞行物阴谋论有关而闻名。 51区吸引世界的注意力已经有30多年了,但几十年以来,美国政府从未发布过任何关于基地以及基地周围发现神秘军事目标的声明。美国官方也对种种传言一直予以否认,称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美军普通空军基地。51区保密级别之高据说连有的副总统都不了解其详情。可是,在这个基地周围经常可以发现一些球形、三角形以及类似飞盘形状的不明飞行物,并有相片和视频可以证明。现在人们普遍相信,51区和ufo事件有千丝万缕割不断的联繫。 第166页 这并非空穴来风,最近,一个关于美国总统会晤外星人的大爆料就在全世界不胫而走。据英国媒体报导,美国国会和五角大楼前顾问蒂莫西?古德接受bbc一档访谈节目时证实,美国前总统艾森豪曾在1954年三次秘密会晤外星人。古德还披露,因“水门事件”而下台的美国前总统尼克森曾秘密安排自己的好友、美国喜剧演员格利森到霍米斯泰德空军基地观看了一些外星人的尸体,据称格利森被他看到的东西惊呆了,他的精神受到了巨大震撼。同时这位顾问还透露,在过去几十年中,世界各地的不少政府都和外星人有过“第三类接触”。 世上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没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很多东西听上去好像很荒诞,但如果有人告诉你还有比这更荒诞一百倍的东西而真实存在,你也不能马上就肯定一定是扯淡。作为一介普通人,我们也许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甄别这些事情的真假,但作为一个理智的国家,作为一个尊重客观现实的高层,必须认真研究这些看上去很荒诞的东西,万一这些东西是真的呢?万一要是呢?谁能负得起因忽视这些现实而可能导致的巨大责任!外国人不能,中国人也不能。资本主义不能,社会主义一样不能。在客观现实和巨大威胁面前,必须要有超越政治、国别和意识偏见的战略心胸,163所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秘密建立的。 能够进入163所工作都是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人才,那里集中了全中国能找到的各类异端高手,这些人一旦进入163黑色的大门后,几乎终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当然他们的物质生活并不差,军方给了这些人很高的待遇,只是不能随便出门熘达而已,如有特殊需要外出的,要配备专门警卫人员贴身而从,并按规定时间返回163,任何违反纪律者都会被课以重罚。像络腮鬍这样还能自由出入并不被监视者少之又少,因为络腮鬍有一项极为特殊的专业技能,这种特异本领让他频频走出163所那扇漆黑沉重的大门,参加各种秘密行动。这次南极行动就是因为变数太大,上层才特地从163将络腮鬍调出参加。 我听他讲完这些近乎天方夜谭般的神话后,就问他:“大哥,你能进入163工作,一定也非凡人,能不能给我说说。” 络腮鬍轻轻一笑,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旁边的衣兜中掏出一把精緻小巧的瑞士军刀,变戏法一般将军刀抛在空中。我不明白这傢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军刀看。 接着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那把抛在空中的多功能小刀在到达顶点之后并没有按照惯常的物理规律下落,而是静止在帐篷的空中,接着原子笔、牙籤、剪刀、平口刀、开罐器、螺丝起子、镊子等一件件小物什自己慢慢从军刀上散开,连同两边的钢板一同摆在我眼前的空中,好像那里放着一片看不见的玻璃。 接着这些零碎的小物件突然迅速启动,绕着我的脖子画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周,重新静止在眼前,然后原子笔、牙籤、剪刀、平口刀、开罐器、螺丝起子、镊子等零件自动组装,最外面两片钢板也复合,一把精緻小巧的瑞士军刀重新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我张大嘴巴,眼睛瞪得生疼,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络腮鬍重新将瑞士军刀收回衣兜,嘿嘿一笑。 我揉了揉眼睛,怯怯地问:“大,大哥,你刚才不是变戏法吧?” 络腮鬍轻轻一笑:“你上午在冰川上也是变戏法吗?” 我摇摇头,络腮鬍嘿嘿一笑:“我和你一样。” 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络腮鬍摆摆手,说:“说来话长,三两句说不到头,等将来有时间了,咱哥俩好好唠唠,我和你这个小弟弟挺对脾胃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继续追根问底。不过,络腮鬍绝不是个普通人,这一点我是算切切实实亲眼看到了。 第十四章 雪域圣花 [本章字数:237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5 12:00:00.0] ---------------------------------------------------- 第十四章 雪域圣花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我被络腮鬍叫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舒服极了。钻出帐篷,席苗早已把早饭烧好,正等着我开饭。我不由脸一红,看来是自己懒惰了。 胡教授在一旁帮着收拾东西,络腮鬍倒不介意,大大咧咧往地上的羊毛毡上一坐,使劲吸了两下鼻子:“嗯,嗯,不错,是牛肉,够香,席小姐的手艺不错啊。” 席苗没理睬他的殷勤,忙着看锅里的饭菜。这两人自从见面一直话不投机,不知道是彼此看不上眼,还是以前有什么过节。 开饭了,络腮鬍没理会席苗的冷淡,自己首先舀了满满一大碗,吃得津津有味。席苗舀了一碗,递给教授,然后又给我盛了一碗,我急忙接过表示感谢。一阵风捲残云,吃得浑身热乎乎的。络腮鬍吃了一碗又要去盛,席苗白了他一眼,抓过勺子给他加了小半勺,又给我加了一勺子。络腮鬍嘻嘻一笑:“吃饭也不管饱,怎么干革命工作?” 席苗白了他一眼:“罐头拿来的不多,你都吃了,别人吃什么?” 络腮鬍无奈,只好就着小半碗菜多吃了一个馒头,总算哄过了肚皮。我见了不忍,想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一点,席苗立马拦住了我,说:“山上寒冷,肚里没饭,你撑不下来。”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167页 吃过早饭,大家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子。胡教授说:“我们还得再上去一次,熟悉熟悉冰川地貌,多积累一些攀登冰川的经验,另外也适应一下高寒缺氧的气候环境。” 大家均表示同意。说走就走,络腮鬍收拾好装备,这次还是绳子木棍,不过绳子更长,棍子更粗,看来他明显吸取了昨天的教训。 再次来到寒冷的汗腾格里,我的感觉一如昨天,看着阳光下满眼亮晶晶的冰就有些憷头。由于特殊体质,我现在并不特别害怕寒冷,只是感觉这种地方看上去很美丽壮观,但是陷阱重重,让人走上去不禁有胆怯之感。 我们还是沿着昨天的路线前进,但络腮鬍走得明显比昨天慢多了,看来十分小心。由于昨天的路径上有冰裂存在,络腮鬍明显绕了个弯子,没有从原方向通过。由于今天的准备很充足,加上上山之前胡教授和席苗都吃了一些抗缺氧药品,今日两人的表现明显好于昨天,虽然已经走出去六七百米,一切看上去仍然很正常。 我非常奇怪自己的体质,居然在这种高海拔地区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胸闷或气喘,好像高原反应对我并不敏感。仔细考虑了一下原因,最后我认为很可能是和我特殊的体质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坚持习练大瑜伽的唿吸术有关,因为别的实在没有可以解释的原因。 络腮鬍的体质也异于常人,他的高原反应也比较轻微,走了那么长的路,一直没看出疲惫来,我不仅对此人暗暗称奇。 就在队伍几乎走出去一千米远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微微有些气喘。突然,走在最前面的络腮鬍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小子又掉进了冰窟窿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急忙紧走几步过去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断崖,陡峭如斧噼,往下不知道有多深。 断崖的对面大约一百多米外,又是一连片的冰川,这应该是个大型的冰裂缝,或者有冰下河流通过,天长日久,上面的冰层断裂,所以形成了悬崖。 大家都站在冰层的边缘上往下看,阳光往下面照进去很深,但看上去令人眼晕。每个人都不由地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嘆。 正在这时,席苗突然说:“哎,你们看,那一堆白色东西是什么?”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斜下方大约一百多米的悬崖峭壁上,生长着一堆白色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花。由于整个冰川的颜色都洁白晶莹,这一小片白色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模模煳煳好像是片白色的花。 天山雪莲?!几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个名字。 胡教授仔细凝神观看了许久,终于确定,那就是一片十分罕见的成熟雪莲,这令大家欢唿雀跃。 席苗说:“我听别人说这可是一味极其名贵的中药材,很稀有的呢。” 胡教授笑着说:“天山雪莲又名雪荷花,当地维吾尔语称其为塔格依力斯,属菊科凤毛菊,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是新疆特有的珍奇名贵中草药,生长于天山山脉海拔4000米左右的悬崖陡壁之上、冰渍岩缝中。这里气候奇寒、终年积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无法生存,而雪莲却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和空气稀薄的缺氧环境中傲霜斗雪、顽强生长。这种独有的生存习性和独特的生长环境使其天然而稀有,并造就了它独特的药理作用和神奇的药用价值,所以一直以来被人们奉为百草之王、药中极品。” 络腮鬍一晃脑袋:“老胡,你别婆婆妈妈的了,干脆明说,这玩意能治什么病,值多少钱吧?要是值大价钱,就想法弄上来。” 胡教授沉吟一下,说:“世间万物皆有生克,雪莲既然能在如此严寒苛刻的环境下生存,其性必然大热,否则就难以抵抗这终年冰寒,所以雪莲花对风湿类风湿及肾虚引起的腰膝酸痛性功能衰退及妇科病均有奇效。由于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胺基酸,可有效调节人体酸硷度,增强人体免疫力及抗疲劳抗衰老。另外,这种生物含有天然雪莲黄硐、雪莲内脂、雪莲多糖,可有效地保护皮肤受紫外线侵害,改善皮肤色素沉着,延缓人体衰老,使人常葆青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宝贝,岂能以金钱论之。” 我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插嘴道:“教授,刚才你说万物生克的道理,我想到一点,不知道对不对。” 胡教授看了我一眼,说:“你说说看。” 我说:“既然雪莲不怕冷,可以在这样极端的自然环境下生存自如,其体内一定含有可以抗御极寒的物质,如果把这东西弄上来吃了,是不是就可以帮助人抵御冰川的极寒环境了吗?” 胡教授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不错。清代赵学敏在《本草纲目拾遗》中这样描述雪莲,‘大寒之地积雪,春夏不散,雪间有草,类荷花独茎,婷婷雪间可爱。其根茎有散寒除湿、强筋活血之奇效。’《本草纲目》也有对雪莲功用的记载:天山有雪莲,生崇山之中,功能除寒壮阳、强筋舒络,治腰膝酸软,为延年益寿之极品。古往今来,天山雪莲一直是人们梦寝以求的滋补佳品。如果能全草煎熬,我想,一定会对身体的抗寒功能有极大帮助。” 众人听得兴奋异常,络腮鬍搓着手,不断地嘀咕:“好东西,好东西,一定要想办法弄上来。” 第168页 第十五章 峭壁幽灵 [本章字数:303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6 12:13:36.0] ---------------------------------------------------- 第十五章 峭壁幽灵 可是那堆雪莲生长在悬崖峭壁上,而且在冰川缝隙之中,如何才下得去?众人看着陡峭的石壁悬崖,刚刚的喜悦很快被无奈的阴影笼罩。 我看着席苗略显单薄的身体,咬了咬牙,对胡教授和络腮鬍说:"我下去把它弄上来。"听了我的话,众人大惊。络腮鬍竖起大拇指,大嘴一咧,说:"好,有种,哥哥我就欣赏有种的男人。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 没等我说话,席苗挤过来,道:"你别乱来了,这地方这么陡峭,太冒险,不行,出了事情怎么办?" 络腮鬍嘿嘿笑道:"哎哟,还没过门就知道疼上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虎子弟是为了你才肯下去的。不弄上来雪莲花,你和教授怎么去南极?" 络腮鬍快人快语,一句话弄得我满脸通红,心说这傢伙真太可恶了,怎么能当面说这种话,一点颜面也不给人家留。 席苗也羞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胸脯直喘,瞪着络腮鬍,咬牙切齿道:"你下次再掉冰窟窿,肯定不得好死!" 络腮鬍倒不介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席小姐别生气,开个小玩笑嘛。"然后也不理睬席苗的气愤,扭头对我说:"虎子弟,这样下去太冒险,也难怪席小姐不同意,哥哥我也不同意你冒险,雪莲虽好,可是命更好,捨命求宝贝,划不来。" 胡教授也插言道:"不要冒险,咱们慢慢再想办法。"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看了看悬崖上那片洁白的花朵,脑子在急速转动,最后,我对络腮鬍说:"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你把绳子系在我腰上,给我一把刀子,把我慢慢放下去,只要绳子够长,我看没什么大问题。" 席苗还要反对,我说:"雪莲是御寒圣物,这次去极地,身体是第一位的,到了那里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现在既然让咱们遇上了,绝不能放过。我定要试一试,估计没问题,类似这样的险情以前也不是没遇过,没什么。过了这村就错了这店,我看值得一试。" 席苗看说服不了我,只好点头表示同意。络腮鬍扯过登山绳,简单估摸了一下,觉得长度上差不多,又用眼往下瞟了瞟,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好,小老弟,这次辛苦你一趟,哥哥在上面给你顶着,你放心大胆下去。不过千万不要逞强,能搞定就搞定,实在不行就上来,咱们回去慢慢再整,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络腮鬍将登山绳结结实实系在我腰上,又将另外一头系在他自己的腰上,然后给了我一把匕首,让我别在腰间。席苗又递给我一根长长的木棍,小声说:"千万小心点。"我点点头。 席苗和胡教授也都将绳子牢牢拽住,三个人一点一点从悬崖上将我往下送,我一只手紧紧抓住登山绳,一只手提着木棍,一寸一寸往下坠。 峡谷的风很利,感觉比在冰川上面大得多,估计是空气对流的缘故,我虽然不怎么怕冷,还是感觉后嵴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顺着绳子一边下坠,一边不时低头往下看,找准那片白花的所在,不断变更角度,以免偏移了方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渐渐看清脚下这片白花的真面目。这是一块突出在峭壁上的岩台,突出部分不足一米,但是很长,整个石台呈狭长型,已经在冰面以下。岩台上有斑驳零散的积雪。有一长熘硕大的花朵沿着石台和峭壁的结合部生长着,花色淡黄,很是扎眼。 我的心情很激动,果然是雪域的宝贝雪莲花,眼看就要到手了。就在这时候,头顶突然风声一响,一只白色的长毛怪物不知从哪里直窜过来,长长的胳膊朝我脸上抓去,我大吃一惊,急忙松开抓住绳子的手,将木棍挡在面前,总算躲过了怪物的攻击。 我吓得面色蜡黄,不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刚才光顾着注意雪莲花了,也没看清这东西从什么地方蹦过来的。等那毛绒绒的怪物再次窜上石壁的石台,我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这是一只长得有些像狼又有些像狐狸的东西,叫不上名字,不过看身形异常矫健,在悬崖峭壁上蹦蹦跳跳,行动自如。 它浑身雪白的皮毛,长长的嘴巴,一双蓝眼睛射出两道兇狠的光。但却长着一张狐狸般的笑脸,只不过那笑容不是正常的笑容,包含着一股冷冷的邪意,我看得不禁心头一颤,整个身子都在随着绳子在空中转动。 上面的络腮鬍好像感觉出来下面有些异样,在上面大喊大叫,但峡谷中风声很大,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许他们在上面感觉绳子的剧烈晃动,以为我在下面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大声询问。 我没功夫搭理这些,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只雪白的毛茸怪物就站在我头顶的石壁上,嘴巴一呲,露出白森森的獠牙,猩红的舌头不时伸出嘴唇外,舔着嘴巴上面的黑鼻子,舌头上冒着热气。 我看得头皮一麻,决定不再理睬它,抓紧将雪莲采了,赶紧上去是正戏,当下继续往下滑落,就在我即将到达那块突兀的石台时,突然,眼睛落到了石壁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上,不由差点叫出声来,就在雪莲花所在的石台前,恰好有一个粗圆的石洞,洞有一米半高,那石洞的边缘上居然还坐着一只相同的雪白的狼形怪物,看个头更大一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好像随时可以扑出来将我咬死。 第169页 我看得心惊肉跳,不禁暗暗叫苦,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逞强,贸然进入这是非之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坐着的白色怪物突然直起腰来,这下我看清楚了,这是个巨大的傢伙,个头足足有将近两米,比刚才那个大多了,这东西浑身抖了抖,将一些石屑碎末抖掉,然后呲着牙,目露凶光,就朝绳子这边走过来。 我一看急忙将木棍提起来对着它,没想到头顶那个小一点的怪物突然一个冷不丁从上面石壁蹿下来,一下子勾住绳索,朝我头上直直地坐下来。我被它结结实实一蹲,差点掉下去,好在绳子是系在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但那根细绳被它盪得左右摇摆。这傢伙的屁股结结实实坐在我头上,一股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我的眼睛被它长长的白毛遮住,什么也看不见,急得我满头大汗。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别在腰间的匕首,急忙扔了木棍,一把抽出匕首,没头没脑地朝头顶就捅,一股热乎啦啦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我感觉头顶勐然一轻,只听一声惨叫,头上的毛绒怪物一个跟头翻下绳索,直往万丈深渊坠去,我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我轻松片刻,站在石台上那只巨大的白毛怪物眼睛都红了,吼叫着就朝这边扑过来,我手中已经没了木棍,根本没办法阻止它靠近我,无奈只好一只手端稳了匕首,将刀尖对准那怪物,一只手死死抓住登山绳索,以防出现万一。 大个头怪物的智商明显高于那个小个子,它呲牙咧嘴来到石台前,看我掏出一把利器,并没有贸然冲过来,而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大声吼叫,两只前爪不时在我头上抓来抓去。我只好一次次用脚蹬开石壁,以便让身体离开那怪物更远一些。 可能是绳索也基本上放到头了,也可能是上面的人感觉出来我在下面出了意外,总之,下坠的绳子总算稳住了不再下坠,我的身子在悬崖旁边不断地荡来荡去,好像一只飞燕。那白毛怪物就蹲在石台上,不断将爪子伸出,就在我一个没留神,这傢伙居然抓住了晃来晃去的绳索,我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只见这白毛怪物将绳索牢牢抓在手中,张开长长的嘴巴,将绳索放进嘴中使劲咀嚼,我眼睛就是一黑,这东西居然想将绳索咬断,要把我也摔死在这深不见底的峡谷中。 "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我已经能看出尼龙的登山绳上已经开始起毛,我的热汗一下子流遍全身,不消片刻工夫,这根绳子就将被这怪物的獠牙啃端,我急得简直要发疯了,急忙一使劲,双手抓住绳子,脚掌踩住悬崖的石壁,三两下就攀到了石台的边上,用手勉强扣住那平伸出来的石台,想攀上岩石。 正在啃咬绳索的白毛怪物一见我也攀上石台,立即放下嘴里的绳子,一个箭步冲过来,张开白森森的獠牙大嘴,照准我的脖颈就是一口,就在它的鼻尖几乎要贴近我脖子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用右手一挡,只听一声惨叫,再看那只怪兽,已经变成了一大坨漆黑的焦炭,从悬崖的石台上直挺挺栽了下去。 第十六章 穷追不捨 [本章字数:290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7 12:00:00.0] ---------------------------------------------------- 第十六章 穷追不捨 我不禁长长舒了口气,不敢怠慢,急忙手脚并用,奋力攀上了那块突兀的岩台。就在这时,一股寒意顺着左胳膊袭来,我将手摁在石台上,剎那间一道冰墙矗立在眼前,将石台包围得结结实实,我终于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石台上,感觉浑身几乎快散了架。 坐罢多时,终于慢慢缓过劲来,仔细打量这片石台。这是一块突出在峭壁上的石台,面积不大,但弯弯曲曲延伸很长,估摸也能有十个平方,最令人惊奇的是,石台靠近峭壁的地方,生长着一大片淡黄色的雪莲花,花朵硕大,幽香扑鼻。而在这狭长的石台中央,居然有个黑乎乎的洞,刚才那只巨大的白毛怪兽就是从洞中钻出来的。 我非常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野兽生存,它们又是怎么样来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绝境之处的。歇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復了不少,我决定不忙采雪莲花,先进洞看个究竟,免得又被什么怪东西给砸了黑砖。 我慢慢贴近洞口,只觉一股腥臊的恶臭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呕吐。我用手挡住鼻子,强忍住噁心慢慢走近洞口,贴着洞口的石壁站定,探头探脑想要看个明白。 洞口不算太大,能够进入的光线不是很多,几次小心翼翼地探视之后,我确定洞内没有大型野兽。不过为以防万一,还是拾起洞口外一些碎石头扔向洞内进行试探,除了传来石块落地的声音,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声响,我这才完全放了心。 我解下系在腰上的登山绳拴在石壁上一角突兀处,然后捏着鼻子猫腰钻进洞内。光线很暗,往里走了十几步,能见度不到半米,又等了一会,让眼睛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总算看得清晰了些。 虽然还是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模模煳煳可以看出洞内的容积其实很大,石洞从外到内空间逐渐开阔,而且这个洞明显有下斜的走向,不知道通向何处。洞内深处微微传来空气的流动,吹在脸上感觉不是很强烈,但仔细一些还是能感觉得到,我想刚才那两只袭击我的白毛怪物很可能就是从洞的另一头钻进来的。 第170页 在洞内呆上一段时间后,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味,我放下捂住口鼻的手,感觉好像有股微微的香味,让我非常奇怪。身体贴着石壁一侧,尽量不挡住从洞口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又往里走了十几米,那股香味果然更加强烈,我头脑一阵清爽,心中的郁闷顿时减轻许多。 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蹑手蹑脚继续往里走,只走了不到十米,就发现地上好像有堆树叶柴草般的东西,我害怕是怪物卧在地上,急忙抽出匕首蹲下身子仔细往里瞅,瞅了好一阵,确认不是动物,才凑近一摸,感觉是树枝树叶和动物毛髮一类的东西。我怀疑这里就是那两只白毛怪物的巢穴,不由心中一阵狂跳,伸手朝里面摸去。 巢穴很大,各种枯枝败叶也很多,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那股浓烈的香味显得更加浓郁,我顺着气味的方向摸过去,果然在巢穴的中央部位,有堆好像鹌鹑蛋一样圆圆的怪东西。怪哉,这是什么玩意,难道是那两个怪东西下的蛋?不可能,我随即摇摇头,没听说这么大的长毛四足兽还能下蛋的,它们又不是鸟,再说哪有这么香的蛋,另外从手感上也不像是鸟蛋一类的东西,感觉表面有些粗糙,好像还有些细毛什么的。拿出来一个凑在眼前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香气扑鼻,完全遮盖住了原先的腥臊气味。不过这洞中十分古怪,不适合长期在这里抹黑,万一再从某个地方窜过来一只怪东西,黑灯瞎火的,非吃亏不可。当下我决定先拿出来蛋,速速离开洞穴再说。 我一边闭着眼睛摸,一边将摸到的蛋状物小心翼翼全揣在了怀里的衣兜中。一共有九颗大小不一的蛋,散发着浓烈的香味,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揣在了身上,最后又仔细摸了一遍,除了厚厚的垃圾以外,确认再也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于是迅速撤离。 进洞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闭着气一熘小跑钻出石洞,来到了峭壁外面的石台上,这才感觉全身的衣服几乎快被汗水湿透了,可见刚才的紧张程度。因为精力太过集中,一点也没感觉出来。来到光明处,一股虚脱般的疲乏感才袭上四肢。 这时候我真想躺在石台上美美睡一觉,可转念一想上面的几个人不定急成什么样,我只得强打精神,再次抽出匕首,小心翼翼来到石台壁角处,将一朵朵雪莲花连根拔起,然后再一颗颗塞进胸前的衣服中。等把一片雪莲全都拔完,全身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再放东西的地方。上衣用皮带扎进裤腰,前心后背全都变成了口袋,一股股清香从衣服中外溢,让我几乎崩溃的体力一次次得到补充。 也不知到底磨蹭了多少时候,终于打点完一切,我起身将拴在石壁上的绳子解下来重新系在腰间,借着风声,隐隐约约能听到从上面传来焦急的唿喊声。我将绳子顿了顿,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使劲往下拉了拉绳子,好给上面的人一个信号。绳子果然很快被一股力量拉紧,借着绳子的升力,我用脚蹬着岩壁一点点艰难地攀升。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终于能看清悬崖的边缘了,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就在绳子升到离悬崖不到十米的距离时,我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吱吱”的奇怪声音,好像是动物在嘶叫,心中不由一惊,急忙低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只见陡峭的悬崖上,居然趴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白毛怪物,长相和开始那两只一模一样,也不知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刚才居然一点也没发觉。只见这些白狐一样的怪物在悬崖峭壁间身形矫健,上蹿下跳,左蹦右跃,一点点的石壁凸起都能成为它们借力站身的地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最近的一只怪兽已经差不多离我只有十米的距离,我吓得大叫。上面的人一定听到了喊声,绳索上升的速度明显加快。我顾不上疲劳,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攀上冰崖,一个鲤鱼翻身跃上了冰面,几乎全身虚脱。 络腮鬍、席苗和胡教授都在冰面上扯着绳子死命地往后拽,我一爬上悬崖,急忙大声唿救:“快,快快,后面有怪物,就,就爬,爬上来了。”络腮鬍反应最迅速,一个箭步冲过来,将手脚酥软的我往后面一拖,顺手抽出腰间的那把瑞士军刀。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毛茸茸的白色怪爪也搭上了悬崖,紧接着,半个身子就出现了,正是那种长着一张长长的狼吻却带着一脸诡秘冷笑的怪物,它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显然愤怒已极,我看了不禁暗暗心惊。络腮鬍手疾眼快,一个飞脚将那怪物踢出去十多米远,只听一声惨叫,那团白毛怪物栽进茫茫悬崖之下。 但是,很快又有好几双白毛怪爪同时攀上了悬崖,我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这次无论如何也躲不了了,勉强站起身子,从席苗手中接过一根木棍,准备和这群白毛怪兽大战一场。席苗也有些紧张,她和教授也都各操傢伙,随时准备加入战团。 就在这时,已经有好几只白毛怪物同时从悬崖下跃起身子,随时可能登上冰川。络腮鬍一见,忙将军刀抛在空中,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瑞士军刀象离弦之箭从一双双扣在悬崖边上的白毛怪爪上依次划过,一阵惨叫连连,血光四溅,四五只白毛怪物吃痛不过,再次纷纷掉下悬崖,后面的白毛见势不妙,吱吱怪叫着四散奔逃。 络腮鬍嘿嘿一笑,将手一扬,瑞士军刀象有灵性一样飞落掌中,络腮鬍顺势收在兜中,然后不慌不忙转身回来。我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这傢伙果然身手不凡,弹指之间就将一大群白毛怪物全都降服,确实有两下子。 第171页 络腮鬍走到我面前,嘻嘻一笑:“好,不错,哥哥我没看走眼,果然有种,怎么样,到手了吗?”我点点头,眼前一黑,感觉双腿灌铅一般沉重。 席苗看我状态不好,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赶快下山,到营地再说。” 众人均点头贊同,就这样,我一瘸一拐地跟着大家回到营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毛毡子上,再也起不来。 第十七章 雪山狐宝(上) [本章字数:232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8 12:00:00.0] ---------------------------------------------------- 第十七章 雪山狐宝 席苗急忙给我端来一杯开水,又拿来两块饼干让我吃了,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我解开上衣的扣子,将一颗颗完整的雪莲拿出来摆在地上,不多不少正好十三棵。 众人看得又惊又喜,我将採集雪莲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席苗看着我,露出欣喜的神色,接着她又露出非常诧异的神情,说:“你身上怎么还有一股香味儿?” 我这才想起怀中还揣着几颗古怪的蛋。从洞中出来,由于忙着採集雪莲,也没顾得上仔细去瞅那究竟是些什么货色。一路上被那些白毛怪兽追得三魂丢了七魄,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怀里的宝贝。刚才一阵紧张和疲劳,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经席苗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洞里摸蛋的事情,急忙把进洞简单探险的事情给三人说了一遍。 络腮鬍一听,牛眼圆瞪,故作大惊小怪:“哦,还有这等事,你刚才怎么不说,是不是想独吞宝贝。小弟弟,这样的精神要不得啊,无产阶级可不能存私产哟。”我被他说得脸一红,急忙辩解:“不是的,我刚才一紧张,忘了这茬了。” 席苗接过话茬,瞪了一眼络腮鬍,把嘴一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觉悟那么低,还在这里教训人呢!” 络腮鬍刚要反驳,胡教授打断他的发言,说:“好了好了,开玩笑也不看个时候,虎子,你究竟遇见什么了,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我急忙将贴身衣兜中圆滚滚的东西掏出来摆在地上,这才看清楚这些古怪的蛋的真面目。这都是些鹌鹑蛋大小的红色球状物,十分坚硬,但却明显不象蛋,也不可能是任何一种蛋类,因为最外面的壳上明显包裹着一根根丝状的东西,好像是纤维,又像是草筋,也看不清楚,一个个异香扑鼻。胡教授、席苗、络腮鬍都十分好奇,分别拿起一颗仔细研究,我也拿起一颗,放在鼻孔下一嗅,一股十分好闻的清香显得非常浓烈,通过鼻孔直透人的骨髓,浑身都感觉轻飘飘的,异常舒服。 络腮鬍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你从那些巢穴中摸来的?难道是那些白毛怪物下的蛋,不象啊,这东西不象蛋,难道是麝香,要不怎么这么香?” 席苗摇摇头:“不可能,麝香不是这个味,白毛怪物肯定不是麝,怎么可能是麝香?” 胡教授听着他俩争,一直没说话,他不时将这些蛋状物放在鼻孔下嗅,眉头紧锁,然后又拿起那一颗颗完整的雪莲花仔细研究,过了半天,我发现他的眉心渐渐舒展,脸上露出异常欣喜的神色,我猜这老头八成想到了答案。 一边席苗和络腮鬍还在争辩不休,这俩人好像天生的冤家对头,向来意见不合,在一起不是吵就是争。我看胡教授的神色越来越明朗,就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席苗,示意她别再和络腮鬍拌嘴,听听教授怎么说。 席苗冰雪聪明,一看我捅她,立马住了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教授,问:“教授,你的意思呢?” 教授若有所思,说:“我也不敢十分肯定,不过我看这东西应该是一种叫狐宝的药材。如果真是的话,我们可算误打误撞交大运了,虎子立了大功。” 狐宝?我、席苗和络腮鬍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不知道这究竟是种什么玩意。别说见,以前连听说也没听说过。 络腮鬍伸长了脖子,将一颗红球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翻来覆去地嗅,一脸疑惑,说:“唉,哎哎,老胡,你说清楚点,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胡教授又仔细研究了一番,以比较肯定的语气说:“我虽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分析,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狐宝,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能得到一颗就十分幸运了,这次虎子一下子取出来九颗,是天大的运气。” 席苗兴奋地说:“教授,你说说看,狐宝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教授盯着一颗颗红色小球,也有些兴奋,说:“要说这狐宝,你们肯定有些陌生,我以前其实也没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过。但狐宝和大家见过的牛黄狗宝有相同的地方,你们大概都对牛黄狗宝有所耳闻。” 他这么一说,席苗首先反应过来:“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牛黄狗宝就是牛和狗身上长出来的石头吧?” 胡教授点点头,解释说:“不错,狗宝其实就是狗胃里生长的一种结石,牛黄则是牛胆囊结石,其实都是动物内脏病变的产物,但由于牛黄狗宝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一直被认为是中药上品。这狐宝啊,也是一种很罕见的东西,和牛黄狗宝的形成有类似的过程,不过狐宝比牛黄狗宝罕见多了,也珍贵得多,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第172页 不等他说完,络腮鬍打断了胡教授的话:“唉唉唉,我说老胡啊,你的意思那些白毛怪兽都是狐狸?” 胡教授点点头:“一开始我不敢肯定,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些白毛怪物就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狐狸,叫雪山麝狼狐,又称冰狐狼,是麝家族一个极其罕见的高山亚种,没想到在这里被我们遇上了。” 雪山麝狼狐?这个怪怪的名字我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地问胡教授:“教授,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胡教授解释:“有动物学家考证,雪山麝狼狐其实是在数万年前,一种高原麝和狼狐的杂交物种,后来独立发展成一支奇特的物种。这种动物一般都生活在4000米以上的雪线,数量极少,兼具麝、狐和狼的特性各一部分。它的性格十分奇特,胆子极大,同时也极小,一般不和其他物种并存,靠各种苔藓类植物和少量雪山植物为食,偶尔也捕食小型鼠类。早在一百年前,欧洲探险家首先在喜马拉雅山脉发现过麝狼狐,后来有人说在新疆的雪山也有,没想到被我们遇上了。刚开始看见时,我就感觉很奇怪,这种动物样子极像狼,又有些类似狐狸,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等我看到这些红球,嗅到一股奇怪的麝香味,才明白这其实就是麝狼狐体内的狐宝。这是麝狼狐吃了未成熟的雪莲花和雪莲果以后,由于消化不良,将食物残渣在体内慢慢淤积起来,为了不致让雪莲的大热毁了身体,无奈只好用麝香一点点将淤积包裹起来,天长日久就形成了狐宝。这东西是药市上有名无货的宝贝,有些中医行医行了一辈子,也没亲眼见过一次真正的狐宝,因为狐本身就是一种神出鬼没的物种,那些罕见的狐宝就更难以被人遇上,今天我们是撞了大运,否则,这辈子也别想见到这么多的狐宝。” 第十七章 雪山狐宝(下) [本章字数:270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9 12:00:00.0] ---------------------------------------------------- 听了胡教授的介绍,我感觉很兴奋,问:“这些红球球的狐宝到底能治什么病?” 胡教授笑了笑,道:“我不是医生,也说不好狐宝的具体药用价值。不过以前有位中医朋友,曾给我提到狐宝这件事。他说世上最难医的病是癌症,最难求的药是狐宝。如果能求到狐宝,治疗癌症不在话下,言下之意这玩意是治疗各类癌症的特效药。” 络腮鬍嘿嘿一笑,搓着手:“嘿嘿,看来这是挺值钱的宝贝了,我先,先替你们收好,省得弄丢了。” 席苗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去:“美得你,这是虎子捨命才从悬崖上弄来的,你收着?你收着卖钱喝酒啊?脸皮真厚!” 络腮鬍一脸无辜,吧嗒吧嗒嘴:“你看,你看,我只是说替虎子弟弟收着,又没说要他的,你急什么?再说了,虎子弟弟下去不假,咱三个不也没闲着么,这功劳多少也得有老毛一小份吧?九颗狐宝,说什么也得有我一个的份吧?你说是吧,老胡,一颗狐宝究竟能卖多少钱?” 胡教授一皱眉:“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卖钱?怎么干革命工作!要给年轻人做个榜样。” 络腮鬍嘻嘻一笑:“得了吧。老胡,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大家都别端架子,谁不知道谁啊!革命者怎么了?革命者也得吃喝拉撒不是?革命也不能一天到晚光喝西北风啊?你就给我说说,一颗小红球能值几个钱?说说,说说嘛。” 胡教授被他缠不过,只好说:“价钱我真不清楚,就没听说市场上有卖狐宝的。我给你说过了,这玩意是有市无货的宝贝,普通人别说一辈子,三五辈子也见不上真正的狐宝什么样子。自古以来,黄金有价药无价,你说一条人命能值多少钱?如果真象我那位中医朋友说的,这东西能治癌症,你说能卖多少钱?一千块是它,一万块也是它,十万块还是它,这叫宝贝无价,就看买家。” 络腮鬍两眼瞪得牛蛋一般,兴奋得脸颊都红了,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虎子弟弟,哥哥不说,你说,这里面有没有我老毛一颗的功劳?” 我笑了笑:“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虽然出身农民,这点还是看得开的。如果大哥急用,九颗狐宝都是你的。” 络腮鬍大巴掌一轮,排在我的肩头上,好像半扇门面砸上面,疼得我一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只听络腮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就沖这句话,兄弟,哥哥交定你这个朋友了。我毛某人绝非贪财之辈,但活得坦坦荡荡。九颗狐宝如果将来真能出手的话,我只要一颗的钱,绝不多拿一分钱,口不应心的是孙子。” 我觉得络腮鬍这人虽然大大咧咧咋咋唿唿,但总算是个明白人。缺点是有,但谁没有缺点?想到这里,对他的好感不禁增加几分。 席苗一撇嘴,没搭理。我装作没看见,继续问教授:“教授,狐宝对抵御高寒环境有没有效果。如果有,咱岂不是又增加了一份保险。” 胡教授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哎呀没想到啊,我们几个老同志还不如一个年轻人对革命工作上心啊,惭愧惭愧。回去我一定好好探讨探讨狐宝的医用价值,咱不能光想着卖钱,干好工作才是正事。” 席苗说:“教授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提醒一句,将来你询问狐宝的药效,不要告诉别人我们有九颗,就说我们偶然见过一颗。不然的话,组织上知道这件事,把剩下的几颗宝贝都收去,我怕有人要大失所望了。”说着,眼睛故意瞄了瞄络腮鬍。 第173页 络腮鬍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嘻嘻一笑:“我这人,从来不和女人计较,只要说得有理,说什么都贊成。老胡,席小姐说的不错,你将来别那么实在,把老底都兜出去,省得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狐宝是大伙捨命挣来的,你别都拿去做好人。我可提前告诉你了,如果不听,就把你的那份献出去,别扯上我们。” 我被他两个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哭笑不得,大家说说笑笑兴奋了半天,这才决定第二天等阿不杜勒来了以后就打道回府。 到了第二天上午,阿不杜勒果然来了,我们将行李重新装上车,坐车回到温宿县城,又住到了旅馆中。 住宿的安排还是老样子,络腮鬍和我一个房间,席苗和胡教授一人一间。到了晚上,吃过饭,大家聚到我和络腮鬍的房间开了个小会,简单总结一下前段时间的工作,顺便计划一下后面的安排。 胡教授说:“同志们,虽然我们来温宿时间不长,但大家表现都不错,特别是虎子,功劳很大,这次去汗腾格里冰川,要不是他,我们很难弄到那些东西。离组织上要我们真正出发的时间还很早,大家考虑一下,下一步还要做些什么工作。” 络腮鬍收起他那一贯不正经的嬉笑,正襟危坐,说:“别的我看没什么,只是你和席苗的身体不行,还不能适应高原高寒环境,得抓紧时间锻鍊和熟悉,不然的话,我看到时候你们去不了。” 胡教授说:“的确,那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我插言道:“现在我们有了雪莲,为什么不找人问问,天山雪莲可不可以抵御高寒缺氧的自然环境?如果能讨得一个方子,岂不是事半功倍?” 席苗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教授,我看我们应该去找人好好问一问,天山雪莲究竟能不能配制什么好的方剂,让我们早日适应高寒缺氧的冰川环境。”、 胡教授点点头:“嗯,是个不错的思路。不过温宿肯定不行,至少要到乌鲁木齐,我明天就坐火车去乌鲁木齐一趟,看看能不能寻得什么好的配方。” “我和你一块去。”席苗当仁不让,要陪着胡教授一起去乌鲁木齐。络腮鬍点点头:“也好,老胡,你和席小姐一块去,互相有个照应,再说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事也能商量商量。不过要快去快回,不能耽搁太久,咱们的时间不多。”大家又说了一会话,最后终于决定,胡教授和席苗跑一趟乌鲁木齐,我和络腮鬍留在温宿待命。 第二天,教授和席苗就要出发。络腮鬍对我挤挤眼:“兄弟,先把狐宝借我一颗。”我有些纳闷,这傢伙现在要这东西干啥:“哥,你有用?”络腮鬍神秘地一笑:“你别问,等将来就知道了,先给我一颗,肯定是正事。” 我见他说得郑重其事,只好给他拿了一颗。络腮鬍接到手一转身就走了,我急忙跟过去,只见他走近席苗的房间,敲了敲门,门开了,席苗一脸疑惑地看着络腮鬍,络腮鬍嘻嘻一笑,没等主人答应,闪身进了房间。 我看得迷迷煳煳,心说这个络腮鬍到底想干什么呢?但自己又不好意思跟过去打听。过了好一会,络腮鬍回来了,一脸兴奋。 我问他:“哥,你干什么去了?” 络腮鬍嘿嘿一笑:“兄弟,咱就要发财喽。”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络腮鬍只好给我明说,他把一颗狐宝交给席苗,让她到乌鲁木齐找找识货的主,问问这么一颗狐宝究竟能卖多少钱。 我有些好奇:“席苗会干?” 络腮鬍牛眼一瞪,撇撇嘴:“你以为她什么人?真就那么坚不可摧?女人嘛,还有不想过好日子的?再说了,咱一不偷二不抢,咱是凭真本事吃饭,又不犯法,怕什么。她一开始有些犹豫,但禁不住我一番开导。我说,席苗,你干不干?你要不干,将来我们发财了你别后悔啊。她被我一激就接了任务,啊哈哈哈。” 我摇摇头,对这个络腮鬍真没办法。这小子简直就是个财迷,我不明白他怎么混进革命队伍的,这么多年居然没出事,没让组织上给逮着?倒真是奇怪。 第十八章 莫名来袭 [本章字数:259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0 12:00:00.0] ---------------------------------------------------- 第十八章 莫名来袭 送走席苗和胡教授的当天下午,我还想在房间里看书。络腮鬍一把拉起我:“走,到街上熘熘去。” 我说:“干什么,有事情么?” 他笑了笑:“没事,就是出去转转,喝点小酒,天天呆房间里你也不嫌憋闷?大哥带你看看。人生苦短,该享乐就得及时享乐,也不能光琢磨工作。” 我无言以对,只好收拾收拾衣服,跟着络腮鬍出门。 街上并没有太多娱乐,只能是看看西域风光。转了一圈很快就过了新鲜劲。到了太阳还剩树梢高的时候,络腮鬍拉着我钻进一家街边小店,要了两个菜,两瓶啤酒,和我对饮。 我不胜酒力,刚想推辞,络腮鬍已经把玻璃杯满上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陪他喝。 络腮鬍兴致很高,天南海北地穷吹,我在一旁静静地听他神侃。两瓶啤酒下肚,他又叫了两瓶,“砰”地打开瓶盖,“咚咚咚”给自己满上,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第174页 我有些诧异络腮鬍的海量,禁不住说:“大哥,看来你挺能喝啊?” 络腮鬍眉飞色舞:“小弟,大哥不是给你吹,十瓶八瓶的扳不倒我。不过呢,在内地没机会这样喝,这是在边疆,很多条条框框不好使,若不然,想这样可意地痛快,门都没有。我除了去国外执行任务才能这样酣畅淋漓,好几个月没这样痛快了。” 我心中闻之就是一动,去国外执行任务?什么意思,难道络腮鬍还去过外国? 我看周围没人,悄悄地问他:“大哥,你还去过外国?” 络腮鬍明显酒意发挥,脸上红晕不散,精神也更加兴奋,见我问他,就神秘兮兮地笑笑:“这是对你说,千万别给我露出去。大哥我去过的地方多了,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不是给你你吹,毛某人做活绝对干净利索。我从来不用手枪,那玩意害事,既不方便又不安全,我只需要一把小刀。嘿嘿,小弟弟,我知道你这人够意思,若不然大哥也不会说这些。哎,喝酒喝酒,别光我一个人喝,你也喝点。” 我只好端起玻璃杯虚应故事。面前两盘小菜,一盘花生米,一盘白切羊肉很快就下去一半。络腮鬍四瓶啤酒下肚,兴致越发更高,又要了两瓶啤酒,象喝开水一样直接对嘴吹开了。我暗暗吃惊,不想让他喝太多,怕万一出事就麻烦了,就急忙劝他:“大哥,酒多伤身,还是别喝了,咱们回旅馆休息吧。” 络腮鬍嘻嘻一笑,小声地说:“虎子弟,没事,毛某人千杯不醉,放心,绝对误不了事。别看我喝了几瓶啤酒,哥哥我心亮得很,任何一蛛丝马迹都休想逃过毛某人这双招子。你恐怕还没有注意吧,对面小吃铺有个小子一直在盯我们的梢,嘿嘿,这小泥鳅,想跟毛爷玩猫腻,瞎了他的狗眼。老子打了半辈子鹰,还会在乎这小麻雀,嘿嘿。” 我一听就是一惊,急忙抬头朝对面看去,路对面也是个小吃铺,果然有个藏民打扮的人正面朝里坐在临街一张桌子前喝茶。他带着帽子,穿着藏民特有的袍子,看不清脸。不过,我心中突然一动,因为这背影好像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 我还想看得更清楚,那藏民打扮的人却突然站起身来,向小吃部后面走过去,只见他掀开一个门帘,一闪身就出去了。 我心中大惊,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刚想站起身来,络腮鬍一把拉住我,把我摁在板凳上,沉声说:“别慌,不要让人看出来,咱们继续喝酒,这群王八蛋不是一个人。你不用担心,有哥哥我呢,咱们继续。敢惹我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老胡和席小姐都不在,我怕坏了大事,若不然刚才趁小解的时候就放倒他们了。 我想起刚才络腮鬍起身小解,这才明白他原来是去探察虚实去了。我以为他啤酒喝多了,没想到他却心明眼亮,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心中不由暗暗佩服。 我拿眼睛瞟了瞟外面,感觉没什么异常了,这才轻声问络腮鬍:“毛大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有人盯梢的?” 他微微一笑:“自咱俩从旅馆出来,到这个小吃部,一直都有人跟着。我怀疑咱们这一路的行程都有人在暗中盯梢,哼哼,跟我玩这一套,小子,瞎了眼了。” 我听了不禁有些暗暗担心,说:“那,这样说,席苗和教授他俩是不是也被人盯上了?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络腮鬍沉吟了一下,说:“暂时还不要紧,我已经告诉席苗了,要她加强警惕。这伙人现在还不想动我们,他们只是暗中观察,如果想动手早就动手了,所以咱们目前还是安全的,你不要慌,暂时还得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切照原计划进行,到了时候再说。” 第六瓶雪山啤酒下肚以后,络腮鬍终于放下手里的酒杯,拿眼瞟了瞟外面的大街。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路灯也显得有些昏暗。 坐了一会,络腮鬍叫来老闆,结了饭帐,起身要回去。他一走三晃,脚步踉跄,看样子已经有了七分酒意。我不禁暗暗着急,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相信这小子的话,以为他有多大的酒量,没想到比我也强不了多少,才几瓶啤酒就有些东倒西歪的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好紧走几步,扶起络腮鬍,走出饭店,沿着街道朝住宿的旅馆走去。出了饭店不到二百米,恰好有一段该拐弯的丁字路口,路口的路灯已经损坏,路上漆黑一片,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扶着络腮鬍刚转过弯,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从黑影处闪现,直冲着我们的方向过来,我心中就是一惊,暗道不好,有人要找事。 三个年轻人走到我们面前不到五米的地方站定,借着远处模煳的灯光,我发现这是三名少数民族的青年,个头都在一米八以上,留着小鬍子,叼着香菸,显得吊儿郎当。络腮鬍耷拉着脑袋,满口的酒气,嘴里嘟嘟囔囔,身子半靠在我肩上,我只好半携半拉地拖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我们刚走到三位年轻人面前,突然,中间的那位伸手掏出一把匕首,照准半醉不醒的络腮鬍就是一刀,我大吃一惊,虽然刚才已经对这三人提起了戒心,没想到他们一出手就是狠招,加上络腮鬍已经是半个醉人,我们更显得势单力薄。 说时迟那时快,我再想提醒已经晚了,只见寒光一闪,不等我叫出声来,匕首已经插进了络腮鬍的肋下。我大吃一惊,心说这下完蛋了,络腮鬍非被刺死不可。 第175页 谁知道那小子的匕首刺了进去,手却拔不出来了。他用力过勐,连自己的手臂也跟了过去,被络腮鬍一条胳膊牢牢地夹住,络腮鬍突然清醒过来,飞起一脚,正踢在那小子的小腿迎面骨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阵鬼哭狼嚎般地惨叫,一条人影就在我面前飞起,行刺的彪形大汉就像一片树叶飞起了身子,落在五米外的公路上,双手抱腿,叫唤不已。另外俩小子一看不妙,急忙跑到受伤的那人身边,一人一边不由分说架起胳膊,一熘烟消失在黑暗里。 络腮鬍精神立变,一点颓唐的醉态也不见了,抽出夹在咯吱窝里的匕首,顺手扔在路旁,拽起已经惊呆的我,叫了声:“快走。”一熘风跑进旅店里。 关上门,停了片刻,我才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膛。热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淌得满脸都是。 第十九章 黄金武士 [本章字数:258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1 12:00:00.0] ---------------------------------------------------- 第十九章 黄金武士 络腮鬍倒像没事人一般,先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然后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支香菸,慢悠悠地喷云吐雾,一点紧张的样子也没有。 我长出一口气,问他:“大哥,刚才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你不要紧吧,没受伤吗?” 络腮鬍轻蔑地一笑:“哼,给我玩这个,毛爷我宰人的时候这伙东西还在他娘肚子里呢,要不是考虑有任务,我今个一脚踢死他,才踢断他一条狗腿,便宜他了。妈的,打劫劫到程咬金,不长眼睛。” 我仍旧有些担心:“大哥,我看这里不安全,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为防万一,要不咱们挪个地方?” 络腮鬍略一迟疑,随即摇摇头:“不用,他们这次来的不是三两个,应该是一帮人,咱们已经被盯上了,挪到哪里都没用。一动不如一静,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他们能怎么样,等教授和席苗回来再作打算。” 我一想络腮鬍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我们恐怕已经在人家的全程监控之下,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索性大着胆子,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上午,络腮鬍换了身衣服,领着我照样招摇过市,在温宿县城到处熘达,该吃吃,该喝喝,表现得非常正常。一天下来,我倒没再发现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不禁有些疑惑。络腮鬍解释说这些人都在暗中,我们在明处,又不明白他们的身份,很难辨别的。 第三天我没出去,窝在旅馆里看书。主要看祝先生留下的那三本笔记,《大瑜伽》、《梅花易数》,还有那本活动记录。这段时间工作忙,没时间仔细去看祝先生的活动记录,只是抽空把瑜伽经的要髓又熟悉一遍,经常练习练习,感觉收穫不小。 关于梅花易数,看了许多天,只能说粗通皮毛,虽然有所心得,不敢说精通,还得慢慢思考和实践。祝先生在笔记中说得很清楚,学习梅花,一靠天赋和努力,二靠不断的实践总结,着急不得。 络腮鬍倒是很清闲,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不然就是到处熘达,他对书兴趣不大,用他的话说,脑子里压根就没长着看书的细胞。这人是个行动派,功夫极高,而且还有一手意念控物的绝活。我一直对他的真实身份很疑惑,过了很久,终于从席苗口中知道一些关于络腮鬍的背景资料,那已经是若干年之后的事了。 络腮鬍蒙上被子唿唿大睡,我落得清静,就顺手翻起祝先生的第三本笔记,才看了不到十页,就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 原来,祝长生从沙姆巴拉出来后,一直在西藏进行活动,后来,他居然还混进大昭寺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喇嘛。 大昭寺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现在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大昭寺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我不明白祝长生是怎么混进大昭寺的,这个在笔记中他没有细说,我也弄不明白。不过他在笔记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 “今日,听格桑活佛说起日本黄金武士的事情,感觉十分诧异,没想到沙姆巴拉和日本黄金武士也有关系,看来日本人的确是进入了沙姆巴拉,而且说不定也和纳粹一样,利用这条通道藏匿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我还想问得更多,但格桑说他也不清楚里面的事,也是偶然才从老师那里风闻一些。” 二战期间,日本以武力践踏亚洲各国,一直执着而隐秘地实施一项掠夺被占领国财富的“金百合计划”,计划最主要的组织者均为皇室成员。日本战败投降前夕,数以万吨的财宝被藏匿在菲律宾各地以及随船沉于海底。奇怪的是,战争结束后,这笔财富像蒸发了一样,在史料上难见其踪。 日本陆军上将,绰号“马来亚之虎”的山下奉文在战败前夕,曾密令自己的心腹将一船金银珠宝偷偷运送回日本,这个消息随即被美国人获悉,结果派飞机在中途炸沉了伪装成普通商船的运宝船。这船宝贝不过是日军在东南亚各国掠夺总量的九牛一毛,更多宝藏据传被隐匿在菲律宾的群山之中。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据称就曾意外得到一窖日军藏宝,从而富甲天下。 但更多的藏宝从此却无影无踪,战后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寻宝人走进菲律宾的崇山峻岭,和南海去日本的海洋水道附近,到各个被认为有可能藏宝的地方进行探索和挖掘,始终一无所获。日军藏宝和纳粹宝藏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半点下落。 第176页 祝长生却在笔记中记载,根据他的调查,日本人曾经二战末期贿赂过西藏喇嘛上层,用一大笔借路费买通了达赖喇嘛的默许,让大部分的日军藏宝通过尼泊尔和不丹的路径进入中国西藏,从此无影无踪。祝长生根据各方面的情况进行分析,最后得出的推论是,日本人很可能也是借道沙姆巴拉,将一大批掠夺来的宝藏转移到了神秘的雅利安城。 看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心惊,如果祝长生笔记属实的话,看来日本人寻找和利用沙姆巴拉并非仅仅是做精神实验那么简单,他们也和纳粹一样,想利用这个神秘的通道转移和藏匿大批从亚洲各国搜刮来的金银宝贝。 二战后日本被美国长期占领,军国主义靠战争发的不义之财藏在日本本土肯定不安全,为防万一,还是藏在别的地方更保险一点,神秘的雅利安城无疑是最佳选择。问题是,纳粹会不会允许日本人无偿利用自己苦心积虑才修好的终极堡垒?德日的第二次合作究竟靠什么东西在维持? 我继续翻阅祝长生的笔记,发现他记载得并不通顺,内容零零碎碎,很显然,这不是一本日记,而是多年后祝先生靠回忆记录的一些自己认为有可能会为后人提供线索的生活片段。很多记录都是只言片语,刚看出个眉目就断线了,我还得一点点分析、琢磨和推敲,才能将这零零碎碎的东西逐渐串联起来。 我看了两页,感觉头脑哄哄,就合上本子,喝些开水,打算清醒一下脑子。这时候络腮鬍却睡醒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显得十分惬意。 看我还坐在床上发愣,络腮鬍笑笑,凑过来:“嗯,抽一支?”我一看络腮鬍递过来的香菸,摆摆手。络腮鬍把香菸重新装回烟盒,长嘆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生苦短,何必在意太多。你们这些书生啊,就是太迂腐了,呵呵。这几天书看得怎么样了,能不能给老哥卜上一卦,我看看你进步如何?”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刚入门,还没有学懂精髓,怕卜不好。” 络腮鬍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不实践你怎么进步,不实际操练操练你怎么知道自己哪方面还需要加强?是不是?我虽然不懂这个东西,但在163我有个忘年交,是个姓宗的老爷子,占卜称得上一绝,我就不明白他是怎么鼓捣的,简直就能看透你的内心,呵呵。这都是天才啊,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老爷子绝对会喜欢你的。我听他说过,凡是从事这个职业而能有所造诣的大都不同凡人,老哥我看你就是个好苗子。说实话,你不适合干这打打杀杀的活,听哥的话,等这一票结束了,最好急流勇退,不要再掺和了,不然会拔不出腿来的。” 第二十章 抽丝剥茧(上) [本章字数:248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2 12:00:00.0] ---------------------------------------------------- 第二十章 抽丝剥茧 我静静地听络腮鬍讲话,心中在快速思索,他为什么会给我说这些?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试探我的,现在摸不透此人的底细,还不能贸然表态,所以我只好笑笑:“大哥,谢谢你,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眼下咱们还得想办法怎么渡过难关才是。” 络腮鬍也许看出了我的顾虑,嘿嘿一笑:“好吧,小弟弟,你只要记住哥哥我今天说过的话,以后肯定会想通的。若干年之后,一定会感激我的,嘿嘿。算了,现在不说这个了,你给老毛卜上一卦,看看我前生今世的运气如何?” 我心中一动,络腮鬍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梅花易数作为一种实践性极强的技艺,光学习理论不行,必须亲自实践操作才能进步,现在正好没事,周围也没闲人,不妨趁现在拿络腮鬍进行一次实践,看看我的技术究竟如何。当下就点点头,对他说:“大哥,我刚开始学,不一定能卜准,你权当做个游戏,算错了别笑话我。” 络腮鬍嘻嘻一笑:“看你说哪里去了,哥哥怎么能笑话你呢,我还指望小弟弟以后发达了能接济老哥一把呢,呵呵。” 我笑笑,对他说:“那好吧,大哥,你随便点卦吧,我帮你看一看。” 络腮鬍低头一看,眼睛落到面前桌子一张人民日报上,顺口道:“这是一张报纸,就以人民日报的报头人民二字卜一下老毛的运气如何?” 我拿过报纸,思索了一下,说:“以人民二字推断,上为兑为泽,下为巽为风,此乃六十四卦中的泽风大过。大过卦,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不能以常理推论。看来大哥是个行非常之事的人。外卦为金,内卦为木,兑主杀伐,巽主柔顺,看来大哥在外是虎,在内似猫。如果我看的不错,您应该是个经常在外面行使杀伐的非常之人。不过本卦变卦为?,巽木为干金反克,此乃大忌。现在正值夏季火旺之时,干金一时尚不能奈何巽木,星转月移,等干金旺相之后,就难保万无一失了。大哥,我说句话你别在意,你刚才劝我急流勇退,我现在也用这句话劝你,该罢手时且罢手。?为决断,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久恋此道必为刀兵所害。” 络腮鬍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勉强一笑:“呵呵,行啊,看不出来,怪不得席苗说你是天才,我以前总以为那是偏颇之词,今日看来,她的话虽有私心的成分,倒也不算言过其实。好好练,你一定会成为箇中翘楚的,我相信你。不错,算的不错,大哥服了。” 第177页 头一回占卜就取得好成绩,我也感到十分高兴,对学好梅花易数的信心更大了。络腮鬍说:“我对这玩意其实挺信的,以前在163遇见过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才,刚开始想不通,后来见多了,也就慢慢习惯,琢磨通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能因为自己没见过或没这种能力就否认别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我们不知道的天外天楼外楼多去了,不能自己见识不够就闭着眼睛不承认事实。就拿我来说,如果要告诉别人有人能用意念操控金属,很多人打死也不会信,一定认为那是胡扯,呵呵。人的见识其实太狭隘,活到今天,我才总算理解大千世界的真正含义。” 络腮鬍一边吸着烟,一边滔滔不绝地大发感慨,我也不禁心有所动。听他说用意念操控金属的事,不禁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问他:“大哥,你是怎么用意念操控刀子的,是先天就会还是后天练就的?” 络腮鬍呵呵一笑,说:“这事说来话长,我打很小就有这种能力了。小时候在老家经常被各种器物划伤,爸妈非常头疼,不明白我为什么总爱招惹刀叉一类的锐器,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终于发现我的双手好像是块磁石,能随时吸引各种金属。上初中时在学校和人打了一架,有个小子打不过我,就用随身带的水果刀刺我,被我一扬手将刀刃反转,把那小子的大腿刺破了。他爹是个当官的,据说还是个什么书记,把我告到公安局,说我持刀行兇。我被警察带走后,说清了原委,但他们根本不信,说我胡扯,认定是我持刀将对方刺伤的。我急了,说不信咱可以当场试验,结果有个上年纪的老公安就拿了把刀子放在桌子上,要我当场表演。我离开那张桌子五步远,凌空就抓起了刀子,在空中做了好几个持刀动作,警察这才相信那天是见了活鬼。呵呵。虽说如此,由于对方家长是当官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还是把我关了两天,又写了保证书,才放出来。” 我问他:“那后来呢?” 络腮鬍笑了笑:“从公安局出来以后我就出名了,人人都知道我会特异功能,到处都有请我表演此术的,弄得学校也不敢要我了,就这样我退学了。退学以后跟着一位拳师学了三年武术,后来就参了军。在部队的时候,不知道163的人怎么打听到了我,从部队把我选走,就这样一直干到现在。” 我没好意思问他在163究竟都是做什么工作,估计就是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索性不惹人烦了。络腮鬍见我不说话,就问我:“虎子,你怎么回事,我听席苗说你家是东北草原的,怎么也混到这个队伍里来了?” 我把以往的经歷简单说了一遍,络腮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找上你也是误打误撞碰巧了。”我说:“可能吧,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找上我不一定是瞎猫逮死耗子,也许真是另有隐情。”络腮鬍点点头:“这个也不好说,他们的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这次都是因为那个香山女人拼命推荐,非要我做探险队的保镖,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鬼地方。” 说起香山女人,我立刻就想到了珍姨,这个谜一般的女人一直是我一块心病。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始终不明白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问络腮鬍:“你说的是珍姨吗?她究竟是什么人,席苗怎么总叫她珍姨?她们难道真是亲戚?” 络腮鬍仰天大笑:“珍姨?她是哪门子珍姨,这娘们的真名实姓连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化名叫罗珍。别看这娘们水葱一般嫩,她可不是一般人物,身手了得。我曾和她出过一次公干,宰人那叫一个利索,毛某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让我真心佩服的,不论自己人还是对手,算起来总共不超过五人,她是其中之一。不但身手敏捷,而且鬼精灵一个,给五车猴子都不换。女人一旦聪明过头就是妖怪,那娘们就是个妖怪。她那个香山小楼是个公共联络点,我在那里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客人,她可不是等闲之辈,你以后对她要谨慎着点。” 我听罢大吃一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我早对这个珍姨存有疑心,没想到那么娉婷风度的妇人居然还是个女罗剎,看来真是人心隔肚皮,里外两不知。我初涉江湖,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浅,络腮鬍算是给我上了极其珍贵的难得一课。 第二十章 抽丝剥茧(下) [本章字数:244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3 12:00:00.0] ---------------------------------------------------- 为了表示感激,我拿起热水瓶给络腮鬍的水杯续上开水,尽量对他毕恭毕敬,络腮鬍对我这种虚怀若谷的谦卑作风很满意,继续指点我:“小弟弟,不是大哥摆老资格,这一路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菜鸟,毛还嫩。另外,别怪哥哥说话不中听,你也不是干这行的料,走到这里完全阴差阳错。你是个文人,搞搞研究还可以,打打杀杀不行,将来有机会还是弄笔钱远走高飞,这里的水太深,连我都有些憷头,更不用说你了。他们找上你可能是你身上有特殊的利用价值,否则不会让你跟到今天。听哥哥的话,有机会抽身就抽身,千万别在这行打转转,不知道哪天就把你陷进去了。我不行,陷得太深,一时半会难以拔腿,如果有机会我早走了。革命的事,谁愿意干谁干,老子卖命卖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喽。” 第178页 我非常惊讶络腮鬍在我面前发这么多牢骚,他居然也不怕我泄密。络腮鬍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出来我的紧张,笑了笑:“大哥这二十年别的没练习,专门练习看人,比你的占卜也差不了多少。我一眼就看出你和我一样,其实也不是他们核心的人,所以才敢给你说这些。哥哥也相信你不会把今天的谈话传出去,否则就不和你说这么多了。” 我就像被老师当场抓住做错事的学生,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解释:“不会的,哪能呢!”络腮鬍哈哈大笑,我趁机熘回到自己的床上,总算掩饰了一场尴尬。 第二天,我继续在房间里看书,练功,络腮鬍则继续睡懒觉,这傢伙好像从来不会睡醒,躺到床上就鼾声大作,那个香劲别提了。不过他只要一旦起床熘达,则通宵达旦不知疲倦,精力旺盛非比寻常,这傢伙真是一个怪人。 我和络腮鬍在旅馆呆了足足半个月,终于等来了教授和席苗的消息,他俩风尘僕僕从乌鲁木齐赶回来了,临来时和旅馆通了电话,让我们到汽车站去接,我和络腮鬍一大早就赶到汽车站,终于接到了教授和席苗。 大家寒暄一阵,碍于人多嘴杂,没敢在外面长谈,就匆匆赶回了旅馆。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四个人重新聚到我和络腮鬍的房间,开了个碰头会。 络腮鬍首先发问:“怎么样,老胡,收穫如何,找到配方了吗?” 胡教授点点头,说:“费了不少劲,总算不虚此行。我先去了新疆中医院,找到一些老中医,向他们了解有关的知识,最后还和北京的专家挂了长途,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弄到一个配方,将雪莲和其他药材配合起来熬成汤汁慢慢饮用,对提高人体生理性能大有好处,不但御寒,对抵抗各种极端物理环境都有好处。” 我听了不禁大喜,心想这下终于解决大问题了,也没枉费我一番攀岩逃命的努力。 胡教授又说:“我这次去,不但问了雪莲的秘方和功效,还问了关于狐宝的事。有个老中医告诉我,狐宝分为很多种,品相悬殊,主要和麝狼狐吃的食物有关,最上乘的就数雪莲狐宝,其实是灵芝狐宝,再其次是人参狐宝,最普通是百草狐宝,我们这次得到的九颗狐宝就应该是雪莲狐宝。” 众人大喜,络腮鬍急忙问席苗:“我安排你的事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席苗笑着说:“巧了,我趁教授在中医院研讨配方的时候,带着狐宝到边疆饭店转了一趟,你猜怎么着,我遇到一个苏联人。我看他器宇轩昂,不像个下三滥,就把他叫到一边,问他认不认识狐宝。没想到这傢伙竟然是个行家,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没敢拿实物,只是拍了一张照片给他看,这个苏联人眼睛立刻大了,让我开个价钱。我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一位朋友的,想让我帮他找个买家,问他能出什么价格。这个苏联人思索了半天,最后神秘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问我怎么样?” 三根手指?什么意思,我和络腮鬍面面相觑,不明白苏联人打的什么哑谜。我问:“三根手指是不是指三千块钱?”那时候三千块钱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络腮鬍在一旁打断我:“三千块钱?他做梦去吧,想白捡便宜啊,三千块钱门都没有,至少得三万。” 一颗小小的红球就能值三万,那是怎样一笔巨款啊,我实在有些想不通,觉得络腮鬍信口开河,想发财都想疯了。没想到席苗却笑了笑:“你们都没猜对,是三万卢布!” 初听之下,我倒没感觉什么异常,因为当时我对苏联卢布的了解几乎一片空白,不明白三万卢布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在一旁的络腮鬍却差点跳起来,手中茶杯的开水也泼溅出大半,烫得他呲牙咧嘴,但还是没忘记问席苗:“你说什么,三万卢布,大鼻子说得是三万卢布?” 席苗也掩饰不住兴奋,点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确实发财了。按照当时的国际货币比价,1美元兑0.9卢布,卢布比美元还值钱,这个苏联人愿意出三万卢布购买一颗狐宝,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三十多万,几乎就是一个不可想像的价钱。 络腮鬍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嘴一咧,笑道:“三万卢布一颗,九颗就是二十七万,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三百万,咱们四个每人七十多万,发财了,哈哈哈哈。”突然,络腮鬍瞟了我一眼,补充说:“当然,虎子功劳最大,应当多分一些,我们三个每人五十万,虎子一百五十万。”络腮鬍算盘打得叮噹响,好像已经有一大堆钞票摆在面前等着大伙坐地分赃。 席苗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财迷,一天到晚就知道发财分钱,就这觉悟还能干革命?” 络腮鬍不以为然:“得得得,少给毛某装大瓣蒜,谁不知道谁啊,有财不发,标准傻瓜。发财跟干革命两码事,这叫一边革命一边发财,扒屋的掏麻雀,外拿,天经地义,懂不懂,和工作扯不上干系,我们只要完成任务,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我被络腮鬍这套怪论逗得哭笑不得,席苗干脆不搭理他。胡教授摆摆手,说:“你呀,就是不给年轻人树个好榜样,我的话还没完呢。这次我还打听到,这种狐宝对提高肌体生理功能的效果比雪莲还好,人家老先生说了,如果能服用一颗雪莲狐宝,管保在任何极端环境下都能支撑一阵子,我想啊,这几颗狐宝不能卖,得留着,说不定将来还有大用。” 第179页 络腮鬍一听就急了:“什么,吃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知道这吃的是什么吗?这是比黄金还黄金的宝贝疙瘩,就,就这么啊呜一口吃了,到天明变成大便?哎哟,我说老胡,你怎么想的,这一口就是三十多万啊,你吃得下去吗你?你好意思吗你?这是大伙,当然,主要是人家虎子捨命弄来的,不好好换俩银子花,出什么馊主意!” 席苗白了他一眼:“教授的意思先不忙着卖,将来说不定还有大用。干大事怎么能在乎这俩小钱,是不是?” 第二十一章 金蝉脱壳 [本章字数:261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4 12:00:00.0] ---------------------------------------------------- 第二十一章 金蝉脱壳 席苗说罢看看我,那意思叫我劝劝络腮鬍,别总跟着唱反调。我也觉得现在不能着急想发财的事,毕竟我们的任务还八字没一撇,现在就琢磨攒钱不大合适。如果运气差一些,将来有没有命去消受这笔横财都是问号,所以眼下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想到这里,我对络腮鬍说:“大哥,教授说得有道理,咱们将来真要到了那个地方,说不定就能碰上纳粹或日本人的藏宝,呵呵,假如真被我们找到了,凭你的身手,钻石、黄金、珠宝、古董,还不是想拿几样就拿几样,怕发不了财?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顺顺利利到达那里,走不到南极,找不到雅利安城,一切都是泡影。这几个小钱不算什么。另外,这几颗狐宝咱们暂时先带身上,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食用,教授的意见其实也是一种保险措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将来路上用到,咱又都卖掉了,后悔来不及,是不是?和命相比,钱还不算什么。假如真用不着,将来有的是机会处理掉这几颗宝贝,反正也放不坏,是不是?” 络腮鬍听罢我的话,沉吟一会,说:“好,就听虎子的,反正狐宝主要是你的功劳,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象吃炒黄豆一样就这么消化了,太浪费了,老天爷知道这件事都不会原谅咱们。” 看络腮鬍妥协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席苗脸上也重新泛起笑容,气氛终于缓和下来。胡教授说:“我们出去这些日子,你们在干什么呢,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沉,就把这些天我和络腮鬍遇到的一些事给他们说了一遍,席苗和胡教授听了也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席苗说:“哦,原来你们也遇到麻烦了,我和教授在车上就被人一路跟踪,不过还好,没遇上明火执仗的。但我感觉这次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温宿呆不住了,咱们在这里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我想,是不是请示一下上面,先回北京再说。” 络腮鬍点点头:“言之有理,这些天我和虎子就等着你俩回来商量此事。事急从权,不用请示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必须抢在对方前头。老子倒不是怕那群小崽子,我担心一个大意被他们钻了空子,出了闪失就麻烦了。我的意见兵贵神速,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我和席苗都吃了一惊,这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络腮鬍解释道:“我们在温宿,你们去乌鲁木齐,两下的人都被人家盯上了,说明这个地方已经呆不住。现在你们刚回来,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要在温宿休整一段时间再出发,我们偏不给对方留任何喘息的时间。你们上午回来,咱们下午就搭车返回乌鲁木齐,然后直奔火车站,坐车回北京,他们肯定来不及反应,就能摆脱这群尾巴了。” 胡教授点点头:“嗯,意见很好,我贊成。兵贵神速,咱们这就准备,下午两点整正就有一辆返回乌鲁木齐的长途班车,咱们到时候直接上车,快速返回。” 大家简单议论了一下,一看时间,差不多上午十二点,于是各自回去准备行李。络腮鬍把自己的小包裹简单打点一下,然后哼着小曲就出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我和席苗以及胡教授都没有看见络腮鬍,席苗问我:“毛红刚干什么去了?”我说我不知道,席苗瞪了一眼,嘆了口气:“哎,这傢伙,无组织无纪律,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胡教授倒很坦然:“毛红刚是个难得的行动型人才,这人虽然贪财任性,但政治可靠,工作能力绝对让人放心。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们不要苛求于他。特殊工作需要特殊人才,对这样的人应该抓大放小,不计小节。不过你们放心,他一定是干正经事去了。” 我和席苗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对教授的判断半信半疑。吃过饭,大家继续各自回房休息,没有表现出半点要退房走人的意思。按照络腮鬍的要求,必须要在最后一分钟才能退房。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四十分,络腮鬍还没有回来,我不禁有些暗暗着急,说好了两点钟返回,现在还剩下二十分钟,这傢伙居然还没傍影,别再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暗暗焦急起来。不但我,席苗也一连过来两次询问络腮鬍回来没有,我摇摇头,席苗眉头紧皱,看得出她也有些担心。 又过了两分钟,教授也沉不住气,过来问络腮鬍回来没有,我摇摇头。三人都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进来,正是络腮鬍,我见他安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第180页 席苗忍不住抱怨:“你跑哪里去了,也不和大家说一声,说好的……”没等席苗把话说完,络腮鬍手指往嘴唇上一树,做了个噤声的暗示,席苗只好把下半截牢骚又咽回肚里。 络腮鬍沉声说:“快走,各人把各人的背包拿好,别遗落了东西,计程车就停在旅店门口,不要说话,大家快跟我走。” 大伙一听也不敢再废话了,急忙回到各自的房间,挎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跟着络腮鬍一熘烟来到旅馆大厅柜檯前。络腮鬍叫来服务员,算了一下帐目,然后掏出几张钞票,撂下一句话:“同志,谢谢你们几日来的殷勤照顾,不用找零了。”话落人去,已然来到旅馆门口。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黑色伏尔加,络腮鬍一拉车门,首先钻到副驾驶座位上,我们三人也挤在后排座椅上,伏尔加一熘烟儿直奔长途汽车站。 温宿县城面积本来就不大,再加上旅馆和汽车站距离不太远,不到五分钟,就来到长途汽车站,我们钻出伏尔加,络腮鬍扔下一张钞票,头也没回,领着大伙直奔发往新疆乌鲁木齐的长途客车。 赶到车前,车子正好就要启动,我们叫开车门,上了汽车,络腮鬍和售票员交涉两句,大伙补办了车票,长途客车停了两分钟,终于再次发动起来,朝乌鲁木齐方向驶去。 一路无话,经过长途颠簸,客车终于到达乌鲁木齐长途客汽站。下了汽车,络腮鬍领着我们马不停蹄,连饭也顾不上吃,直奔乌鲁木齐火车站。到了火车站,络腮鬍让我们先在外面等着,一个人钻进了站长办公室。过了五分钟,只见一个民警模样的人出来,朝我们一招手,大伙迟疑着走过去,才发现络腮鬍也从房间里面出来。 民警领着我们从候车大厅一间偏僻的侧门出去,直接上了站台,然后登上一列靠在轨道上的卧铺车,四人鱼贯进入一间靠门的卧铺包厢,络腮鬍谢了民警,掏出一包北京香菸给那人,人家不收,笑了笑扭头走了。 络腮鬍关上包厢门,一屁股坐在铺位上,长舒一口气,笑了笑:“各位辛苦了,欢迎回家,嘿嘿。” 席苗禁不住好奇,问:“你到底在干什么,把大伙整得神经兮兮的。” 络腮鬍一笑:“大小姐,我也不想这样,不这样不行啊。不这样就甩不开那群尾巴。火车十分钟后启动,到时候咱们慢慢聊。” 络腮鬍出门要了壶开水,买了只烧鸡,和一叠馕,大伙简单吃了点东西,总算缓解了一下长时间紧绷的情绪。过了一会,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底下穿过,我感觉屁股下的床铺一颤,接着从前方传来蒸汽机车沉重的喘息声,火车缓缓离开了乌鲁木齐火车站。 第二十二章 推心置腹(上) [本章字数:218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5 12:00:00.0] ---------------------------------------------------- 第二十二章 推心置腹 火车开动了,我们四个人关上包厢的门,络腮鬍拿出烧鸡和馕,又倒上开水,笑嘻嘻地说:“几位,对不住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到了北京,我请你们到全聚德吃烤鸭去。” 我边吃边问络腮鬍:“我们在旅馆等你,你跑哪里去了?” 络腮鬍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我找阿卜都勒去了。” 我非常惊奇:“你找他干什么?” “嘿嘿,”络腮鬍一脸坏笑,解释说:“我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我们又不知道对方是谁。我怀疑这个阿卜都勒也是对方一个眼线,或者,即便他本人不是,会不会无意中替那些人收集信息呢?这都很难说。所以我故意找他,对他说明天上午八点我们要再去一次汗腾格里冰川,让他开车送我们。这样,就放出去两个风声,一是我们暂时不打算离开温宿,第二,我们还要去冰川,这伙人知道我们的意图后,就不会盯得那么紧,然后我临时找来一辆计程车,马上转移,等到了长途客车站,对方就是发觉不妙也来不及反应了,呵呵。我故意在外面熘达到很晚,就是让那些暗中监视的人看见,知道我们正在优哉游哉,不可能立马动身要走。” 听了络腮鬍的话,我非常佩服他的思路和做法,感觉这个人确如胡教授所说,是个行动型的人才。这傢伙看上去大大咧咧,好像对什么都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心思十分缜密,行为举止蕴含着普通人猜不透的深意,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好在我和他是一伙的,不用担心他算计我。 席苗说:“那你也该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免得大伙都替你着急呀。” 络腮鬍笑笑说:“提前告诉你们,戏就做不真了。你们知道我的意图后,就会放下心来大模大样地等,甚至如果队伍的人数再多一些,还可能发生其他意外,所以,我习惯了一个人做事,你以后还得慢慢适应。” 席苗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络腮鬍也不介意别人的态度,继续吃烧鸡喝开水。后来我终于明白络腮鬍的苦心,这傢伙说的是实话,他以前出去做事,一般都是单身,偶尔会有个帮手,很少有超过三人联手的时候,这次我们四人同时出动,已经超出了他的传统。他的办事经验是:任何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搞砸。这是他多年来一个人独闯江湖最宝贵的经验,他把这叫做“独行侠规则”。 第181页 火车上一路安宁,看来我们的确顺利地摆脱了尾巴,但我心里始终有个阴影挥之不去,这些暗中盯梢的究竟是些什么人?那三个暗中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这次到西域,可以说不显山不露水,也不是正经公干,只是提前预演一下,彩排一下,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我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水太深,络腮鬍也不敢肯定这些人的身份,只是让我别多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我这时候才感觉到络腮鬍先前告诉我的话很有道理,这行不是我这种人擅长的,将来有机会,还是跳出来的好,只不过我在心中也有一个大大的不安,我还能稳稳噹噹跳出去吗? 到了北京,下了火车,别的先不做,络腮鬍果然带着我们四个去了全聚德,一口气点了四只烤鸭,他一人就干掉两只,把我吃得目瞪口呆。这家创建于1864年的中华老字号名不虚传,烤鸭做得一绝,只可惜不是吃烤鸭的最好季节。络腮鬍说,要想吃绝味烤鸭最好在秋季,因为秋季天高气爽,无论温度湿度都最适宜于制作烤鸭。秋天的鸭子也比较肥壮,所谓“秋高鸭肥,笼中鸡胖”。而夏天空气湿度大,人们本就不喜油腻,鸭坯也会湿漉漉的,这样烤出来,鸭皮不松脆,发艮。 听着他滔滔不绝对吃烤鸭的心得,我很诧异这个宰人的祖宗居然对美食也这么有研究,不禁大为感慨:“大哥,看不出来,你对吃还挺讲究的,我还以为你吃什么都不在乎呢。”络腮鬍酒足饭饱满脸红光,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拿牙籤剔着牙,对我说:“小弟弟,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生活有无数的可能,人生的终点站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可能面前戛然止步,对自己过分苛刻就是一种莫大的愚蠢,要抓住一切机会去做那个时间该做的事,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呵呵,这就是老毛我的生活观。” 我非常感慨络腮鬍的生活感悟,这傢伙虽然读书不多,但人生经验看来比我丰富得多,怪不得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络腮鬍虽然没有读万卷书,但他行了万里路,所以对人生的理解一点也不比我这个书呆子肤浅。 打过牙祭,我们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席苗说,让我和胡教授先找家旅馆住下,她和络腮鬍回去汇报,等上级来了通知再说下一步的打算。我和教授在东直门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络腮鬍和席苗安顿好我们就走了。临走时络腮鬍偷偷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给我的零花钱,我开始不想要,络腮鬍把眼一瞪,脸上显现出愠色,我只好收下。 第二天,我给英子汇去了五百元,这是我对家乡最大的牵挂,在红星屯生活的十七八年中间,英子对我照顾最多。五百元虽然不是个什么大数字,但也不是个太小的数目,差不多是那个年代一个普通农户一年的收入,我断断续续出来差不多快一年了,觉得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 寄完钱回来,继续在宾馆看书,教授在他的房间中看书,我们互不打扰,除了吃饭在一起,平时一天到晚基本上不在一起。我总觉得这个胡教授身上好像有问题,他这么大年纪还跟着年轻人到处跑,这次又要去南极,的确表现得很古怪。但络腮鬍说他是核心圈子的人,我不能去问,也不能打听,我的角色差不多就是一个临时找来的帮手,是没有资格知道太多细节的,所以,有几次我真想到房间里跟他聊聊,但走到门口还是压抑住冲动,我不想给教授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也不想让别人感觉我有什么企图。我只想这趟差事尽快结束,能重新回到普通而平静的生活中去。 第二十二章 推心置腹(下) [本章字数:255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6 12:00:00.0] ---------------------------------------------------- 一个星期后的傍晚,我吃过晚饭,正躺在床上休息,有人敲门。来的居然是席苗,我很意外,也很高兴,终于还是把她等来了。不过我就看见她一个人,没看见络腮鬍。 我问席苗:“毛大哥呢,没和你一起来?” 席苗摇摇头:“没有,他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先来了。” 我问她:“汇报得怎么样?下一步的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席苗点点头:“上面已经正式批准了这次行动,很快就要动身。”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席苗看着我,没说话,但我感觉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想说,我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笑了笑:“你想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俩,说吧。” 席苗长嘆一口气,说:“我问你,在温宿的时候,毛鬍子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我不动声色,但却点点头。 席苗盯着我的眼睛,不让我迴避她的目光,继续说:“他说什么?” 我说:“他告诉我,根据他的观察,我不是干这行的料子,他让我以后有机会趁早脱身。”我没有隐瞒络腮鬍的话,因为我觉得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因为我的确不像个探险家,更像个乡村教师,我干不干这些神秘的事情好像并不影响国家安全。 席苗移开了目光,低下头,舒了一口气:“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说:“其实我的确不是干这行的材料,虽然你们没有明白告诉我在做什么,不过我也不是大傻瓜,多多少少能感觉出来一些,你们好像都是国家特殊工作人员,”我尽量避免用特务或特工这样敏感的字眼,“我不是你们圈子的人,说实话,虽然很好奇,但并不是很热心这种事,我不喜欢整天生活在刀尖上,还是嚮往平静而祥和的生活。毛大哥说的有道理,以后有出路了,我会考虑离开的。” 第182页 席苗低下头,沉默了好久,一句话也没说,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对不对,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心话,而且已经出口了,不可能再收回来。 最后席苗抬起头,说:“对不起,你来这里都是我的建议,也许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把你拖进来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种生活,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她的话究竟有多少分量我还不知道。但看得出她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不像在试探我。于是我笑了笑,说:“别这样说,我进来其实是自愿的,如果我不想进来,你们谁说也没用。现在没外人,我问你一句话,行不行?” 席苗一下子抬起头,脸色有些微红,好像有些吃惊的样子,盯着我,说:“你,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打算在这行干一辈子?” 席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好像非常严肃的样子,我的心一沉,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有些不高兴,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我还是坚持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今天的谈话都是私人闲聊,我不会泄露你的任何想法,我希望你也不要泄露我的。我只想知道,假如将来有机会可以让你离开这个行当,你愿不愿意?” 席苗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像在揣测我话中的意思,我知道她在犹豫,就从怀中掏出祝先生的第三本笔记,递给她,说:“对不起,有件事没告诉你,朱玉盒子里其实有三本笔记,我只给你们看了两本,这是第三本,现在给你看看。” 席苗犹豫着接过笔记,翻了翻,脸色大变,低声问我:“这就是盒子里面的第三本笔记?”我点点头。 她问我:“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 我说:“你看看扉页,这本笔记是祝先生送给我的私人信件,我觉得私人信件没有公之于众的必要。因为祝先生的故事里也牵涉到你,所以让你也看看。” 席苗快速翻了翻笔记,又仔细看了那封写在扉页的信,重新合上本子,喃喃道:“怪不得,她果然没说错。” 我不明白席苗说的什么意思,就问她:“什么果然没说错?” 席苗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珍姨告诉我,朱玉盒子里应该有三本笔记,还有一本笔记没拿出来,果然在你这里。” 我一听后嵴背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珍姨怎么知道朱玉盒子里一定有三本笔记,她又没亲眼看见我取笔记的情景。 前后思考了一下,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她一定是从那两本笔记的重量上感觉出来应该还有一本笔记才够得上原来的分量,对不对,呵呵,她很聪明。不过这也没什么,盒子是我发现的,也是我拿出来的,盒子里的东西又是别人送给我私人的信件,拿不拿出来供大家阅览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失礼的事。我前前后后跟着你们跑了那么多地方,几次差点把命丢掉,到现在你们不也是把我看做外人吗?呵呵,我都不介意,她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席苗的脸腾得就红了,眼中那种严肃的神色瞬间不见了,有的是温柔和歉意,轻声对我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珍姨一开始就告诉我你身上一定还有第三本笔记没拿出来,让我找机会好好给你谈谈,不过我想你既然不拿出来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也就没逼你要。我相信时间到了你一定会拿出来给我看的。珍姨也不是不相信你,因为这行有这行的规矩,不同一般的部门,招募新人要通过严格而繁琐的考验考察,不然会给国家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我不是国家正式工作人员,但阴差阳错,多次和这样的人合作,明白这碗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的,再说,我也不羡慕这碗饭,人家相不相信也无所谓,想到这里,刚刚的憋气不禁菸消云散,笑着对席苗说:“没什么,我并不在乎你们告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是好奇心太重的那种人。不过,我相信祝先生说过的那些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决定了,将来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选择离开的。我希望你也能离开,当然,这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很喜欢这种生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罢,我起身倒了两杯开水,递给席苗一杯,说:“笔记中有许多重要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完,记得比较凌乱,有些我不大明白,你好好琢磨琢磨,也许对这次的行动有用。” 席苗接过开水,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神色恢復了平静。过了一会,她把那本笔记装在自己身上,对我说:“你的话我会考虑的。我们明天上午再去一次香山,还在珍姨那个小楼,这次要商讨具体的行动。我先走了,还要告诉教授一声,明天我会来接你。”说完,她起身开门走了。 席苗走后,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知道上面知道我的这种情绪后会不会对我採取什么措施。但我无能为力,我就像被关在笼中的猴子,什么时候愿意放出来翻两个跟头就放出来耍一番,不愿意耍了就重新关进笼子里,一点自主权都没有,说实话,我开始不满意自己的处境了,所以才说了刚才那样的话。心中有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沉沉睡去。 第183页 第二十三章 休徵行动 [本章字数:264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7 12:00:00.0] ---------------------------------------------------- 第二十三章 休徵行动 第二天上午九点,席苗准时来了,叫我收拾收拾东西,马上跟她走。我来到楼下,才知道帐单早就被席苗结了,我落得清静,钻进吉普车,教授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三人驾车朝香山驶去。 走进那个熟悉的院落,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络腮鬍正坐在当门的沙发上。看得出他精神头很好,满脸的鬍子颳得精光,露出铁青的肤色,显得非常干练。 七八天不见这傢伙,别说,还真挺想他。我非常高兴地过去跟他打招唿,握手。络腮鬍见了我也非常高兴,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大声地说:“怎么样,小弟弟,北京的宾馆住得还习惯吧?钱花完了没有,花完了哥哥我这里还有。” 听络腮鬍提起钱,就想起我给英子寄钱的事,虽然这事我没给任何人说,但心中还是有些虚,脸上不禁也有些红了,嗫嚅着说:“没,没有,就花了五百,这不,还剩五百,都还你,大哥。” 络腮鬍哈哈大笑:“你呀,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给你钱干什么用的,就是让你花的,你不吃不喝要钱干什么,要学会享受嘛。这些钱是哥哥我私人奖励你这次西域之行表现的,不用还了,将来你发了财,哥哥还指望你接济呢,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毛大喇叭,你不要再给年轻人灌输资产阶级享乐思想那一套了,呵呵,虎子来了,快进屋,快进屋。”人随话到,我一扭头,就看到娉娉婷婷的中年美妇珍姨从里屋走出来和我打招唿,我急忙起身致意。 珍姨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精神,衣服也很合体、华贵,就像老电影中那些贵妇人和阔太太,这样的行头即便在北京,也是很少能公开看见的。她走近我的时候,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就钻进了鼻孔,我不禁心跳加速。 珍姨紧紧拉住我的手,一点也不避嫌,好像我是她的晚辈,笑呵呵地说:“听席苗和毛红刚说,你这次西域之行又立了大功,哎呦,果然后生可畏啊,席苗一再向我推荐你,我刚开始还有些犹豫,这样看来,的确是难得的人才,今日我请客,大家都坐下来说话。” 大家在沙发上重新罗圈坐下,刘妈端上香茶,大家边喝边谈。 首先谈了这次的西域之行,接着珍姨就说到当下的情况:“上面已经正式批准了这次南极行动,而且给定了一个名字,叫做休徵行动。” 休徵行动?听着这个怪怪的名字,我一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胡教授解释说:“这是取自中国古代二十四孝中的一则故事,叫卧冰求鲤。晋人王祥,字休徵,琅琊临沂人。生母早丧,继母朱氏多次在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使他失去父爱。有一次继母朱氏患病,大冬天想吃活鲤鱼,王祥就解开衣服卧在冰上,冰面忽然自行融化,露出一个水洞,从水里跃出两条鲤鱼。继母食后,果然病癒。” 珍姨点点头:“就是这个故事,上面要我们发扬王祥卧冰求鲤的精神,这次到南极,即便踏破铁鞋,也要找到隐藏在冰川下面的鲤鱼,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家畅所欲言,看看对这次行动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不妨现在就提出来,也好完善计划。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体的智慧总要好于个人决断。” 络腮鬍首先发言:“我先说两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次的活不比以往,不像以前那样在陆地上,这次是去冰川,而且在南极,弄不好还要潜水,这是水活,要想顺利完成任务,必须要有专门的工具和装备才行,否则,根本玩不转。我们的本事不是擅长冰和水的,所以,装备一定要可靠、先进。我早就踩好盘子了,我认为这些都是这次行动必须要装备的东西,其中许多国内根本买不到,要到香港通过黑市才能弄到,大姐大你看着办吧。买东西的事不要你操心,但银子嘛,你给上面说说,多多益善,这可不是我贪心,哥几个的小命就全指望这些东西了,你总不至于要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玩吧?”说着,递给珍姨一张纸条。 珍姨笑笑说:“装备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上面会配备的。”虽然这么说,还是把络腮鬍写的那张纸条接过来,一看眉头就是一皱,看得出,她对络腮鬍开列的那些物品清单有些为难。珍姨看罢,就把那张纸条传给我们,要我们也看看,我一看纸条上列着长长一熘,呵,东西还真不少,而且很多都是洋玩意,有鲨鱼腮式水下唿吸器、吸盘式脚手蹼、全防护高强保温潜水服、欧克水下手枪、高爆定向水胶炸药、氢氰酸空气污染剂、混沌地理坐标仪、无烟微波加热器、靶向式头盔瞄准器、微光太阳能帐篷、伸缩式高强电击棍、水下强光手电、全脂高能压缩食品、水下照明器材、防水萤光笔、玻璃纸、瑞士潜水手錶、潜水照相机等等。 胡教授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由眉头紧锁,问络腮鬍:“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吗?这得花多少钱?” 络腮鬍微微一笑:“这只不过是我暂时想到的,还有一些没有想全的,以后慢慢补上。这些东西大部分国内都搞不到,要到香港的黑市上去弄,我简单核算了一下,最起码至少需要二十万美金。” 第184页 二十万美金!络腮鬍的话吓了我们一跳,这可是个相当天文的巨额数字。珍姨皱着眉,说:“上面说了,东西会尽量给我们配备的,这些东西嘛,我看……” 没等她说完,络腮鬍就冷冷一笑:“你们配备的东西不是不实用,就是质量不过关,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大姐大,我说过了,这可不是去欧美执行任务,毛爷我什么都不要,连手枪都不用,只要一把小刀就ok了,这是去以前谁也没去过的南极,不是玩命,胜过玩命。别怪我把丑话说前头,你们随便去多少人我不问,你们配备什么装备我也不问,我要去,这些东西一件也不能少,否则就不去。” 我没想到络腮鬍的脾气上来会这么倔强,怕他把话说死了,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就捅了他一下,说:“东西慢慢搞,反正时间还有一些,不着急嘛。” 络腮鬍笑了笑,说:“小弟弟,你不懂,不是毛某人不通人情,也不是我怕死,这些东西的确一件也少不的,我倒不是愁钱的问题,我担心能不能搞全这些货物。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情可不好玩,大姐大,我把话说明了,你最好多申请一些经费下来。” 珍姨沉着脸,半晌没说话,但络腮鬍一点也不松动,最后珍姨无奈,只好点点头,说:“好吧,我把你的意见反映上去,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有些事我也不方便在这里公开,反正经费很困难的。上面只答应给两万美金,余下的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想就是再申请,也不会达到你那个数字,你要有心理准备。毛大喇叭,我记得你也是共产党员,和组织讨价还价好像不是党员的作风,这牵涉到国家利益,不是你说不做就不做的。条件嘛,我会尽量争取,但困难再大也得迎头赶上。如果什么困难都没有,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络腮鬍这次倒没词了,他苦笑一下,对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好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没法子的事。你尽量争取,余下的我们想办法。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去是完成任务的,不是去送命的。装备的事,还是希望上面认真考虑一下。不该花的钱咱不能乱花,可不该省的钱也别乱省,到时候得不偿失后悔来不及。” 第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本章字数:262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8 12:00:00.0] ---------------------------------------------------- 第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最后珍姨宣布,组织上决定,我们这些人先行一步,到香港待命,等物质装备运送过去,同时顺便练习一下潜水,这主要是针对我和教授说的,络腮鬍和席苗都是多面手,只有我和教授需要突击培训一下。 大家很快就收到上面制作的新的身份护照,我们一行四人首先顺利地来到了香港,住进了香港英皇大厦第63层。 夜晚,华灯初上,站在英皇大厦的窗户前,我看着下面的世界一片华彩,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和内地完全不一样的风采,这是一片极尽繁华同时又充满无限诱惑的土地,这片土地同时扮演着天堂和地狱的角色,对我这个从草原上出来的农家子弟来说,这里的景色和风土人情已经远远超乎了想像。 络腮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这次出行,他显得有些郁闷,我想这主要是和他要求的那些装备和经费的缺口太大有关系。一路上,络腮鬍不再神采奕奕,而是一直吸着闷烟,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络腮鬍见我对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就问我:“想什么了?是不是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迷惑了?呵呵” 我一惊,急忙转回头,发现是络腮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啊,是毛大哥,我在欣赏夜色呢。” “可以理解,我一开始来到香港,也被这里的繁华深深吸引住了,呵呵,”络腮鬍一边吸菸一边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然后仰躺在沙发上,继续说:“我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呵呵,人生该做的我都做了。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里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对我的帮助很大。” 我也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没吭声,听着他继续自己的故事。 “虎子,你感觉到没有,我有一种预感,这次行动好像不大顺利,我们的装备不行,到那地方就是送死,呵呵,什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要看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去讲,现在必须来真格的,没有应手的东西上去我们就得冻死,还谈什么行动。刚才香山那娘们给我来电话了,说上面最终决定拨给我们五万美金的经费,还说已经是上限了,五万美金顶个屁用,连我需要的四分之一都不够。哎,发愁啊。”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劝劝这位先前还被我认为无所不能的络腮鬍,因为我对这行几乎完全陌生,他们带着我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更没资格对一个老江湖的深思熟虑说三道四,只好默不作声,低头喝茶。 络腮鬍感觉无聊,顺手抄起一叠报纸来看,看着看着,他突然咦了一声,立马直起身来,仔细去看报纸上的新闻,双眼重新迸发炯炯有神的目光,那个玩世不恭且无所不能的络腮鬍重新在我眼中活了起来。 我刚想凑过去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突然,络腮鬍兴奋地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摔,“啪”地一声脆响,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子在抽什么风。络腮鬍一下子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满面红光,低声对我说:“好了,我们的问题解决了。虎子,把狐宝给我一颗,我去解决大问题。” 第185页 那九颗狐宝都被我装在身上,一直贴身藏着,我把它们看成至宝,一刻也不敢大意。席苗和胡教授都告诉我,一定要保管好这几颗宝贝,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所以我一点也不敢马虎。 见络腮鬍伸手要狐宝,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就问他:“你要,要拿东西干什么?” 络腮鬍一脸正经:“你别问,回来我再给你说,先给我一颗,保管是正事,救我们的命,快点,给我一颗,别耽误大事。” 救我们的命?我不明白络腮鬍究竟在说什么,但看他一本正经和急切的样子,还是从怀中打开油纸包,从中取出一颗交给他,络腮鬍接到手里看也没看就一熘烟出门而去,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刚才自己究竟是不是做对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络腮鬍也不见踪影,倒是席苗过来了,看我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我怎么了,我一想这事肯定也瞒不住大家,就对她说了实话,席苗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能给他狐宝呢,这傢伙做什么你都不清楚,为什么不找教授和我商量一下?” 我也有些委屈:“当时事情太紧急,他逼得很紧,好像真有什么正经事,我也没时间再去找你和教授商量,再说,为了一颗狐宝,我那么不信任他,好像,好像也不太好吧?” 席苗气得狠狠瞪了我一眼,顿了顿,只好无奈地坐下,低头不语。突然,她看见了被络腮鬍摔在茶几上的那叠报纸,眼睛一亮,问我:“刚才毛洪刚就是看的这叠报纸?” 我点点头,席苗马上拿过来,仔细翻看,我也凑过来看,是一卷《星岛日报》,她仔细地翻着每一页,一条新闻一条新闻去读,过了大约半小时,席苗严肃的脸上突然慢慢绽开了笑容,小嘴一抿,笑着对我说:“这个毛鬍子八成是去讹人家去了。” 讹诈?我不明白席苗讲的什么意思,想让他说得更具体些,席苗摇着头:“我现在不敢肯定,但猜他八成去敲冤大头的竹槓去了。不着急,明天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说罢,席苗站起身来,对我说:“你也累了,先休息吧。”然后就走了。 我看着席苗离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急忙也去翻席苗刚才看过的那页报纸,果然,在报纸的第八版上有则不太醒目的新闻标题,“汶莱苏丹幼子因骨癌本周到港治疗”。看到这里,我马上就明白了席苗的意思,心中不由砰砰直跳。 直到下半夜,我睡得迷迷煳煳中才发现络腮鬍回来了,他看我已经睡倒了,洗了把脸,也没叫我,上床就唿唿大睡。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房间的门被人敲得砰砰直响,我心说这里的服务生素质真差,怎么进客人的房屋这么粗鲁,也不怕惊吓了客人,就有些不高兴地开了房门,但一开房门,我立刻就感觉不对劲,只见门口站着黑压压一片人,最前头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文质彬彬,还比较面善,让我心惊肉跳的事这人后面站着七八位满脸横肉的大汉,一个个黑色西装,带着蛤蟆墨镜,腰间鼓鼓囊囊的,有几位手腕上明显还纹着青色纹身,最外面的两位一人手中提着一个大黑皮箱子,一看这群人的架势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除了最前头的那位中年人外,剩下的人我估计没一个好东西。 我被眼前这群人惊得张口结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正在发愣期间,为首的那人首先微微一笑,露出满口黄灿灿的大金牙,说:“请问,毛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我一听找毛先生,脑子刚开始还没转过弯来,我心说这群人走错门了吧,老者见我没回答,再次展露他那满口的大金牙,问我:“请问,毛先生是不是住在6328号房间?” 我还在纳闷,就听屋里传来络腮鬍的声音:“虎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让他们进来吧。” 我如获大赦,急忙回答:“啊,是是是,请进请进。”这伙人也不客气,跟着大金牙唿唿啦啦全进了房间,我数了一数,除了大金牙,还有九位黑衣男子,个个身材魁梧。我一看心中就是一惊,不知道络腮鬍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找来这么多瘟神。我一时拿不定主意继续留在房间里陪着络腮鬍,还是熘出去给席苗和教授通风报信。 第二十五章 虎口夺食 [本章字数:317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29 12:00:00.0] ---------------------------------------------------- 第二十五章 虎口夺食 就在我犹豫间,只听得大金牙嘻嘻一笑:“毛先生,你好啊。请问,昨晚是不是阁下去医院送的这张照片?” 我看到大金牙手中捏着一张五?照片,身后那九个黑衣大汉呈扇子形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气氛非常肃穆。 络腮鬍穿着睡衣坐在大金牙面前的沙发上,一副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口中,划着名一根火柴,将香菸点燃了,好像根本没看见大金牙身后那九个黑衣人,对大金牙一笑:“呵呵,来得好快啊,请坐,坐下说话,敢问先生怎么称唿?” 大金牙慢慢坐在络腮鬍面前另一张沙发上,脸上呈现出微微笑容,不过语气很干脆:“毛先生,鄙人姓田,你叫我老田好了。我受东家委託,想问问这张照片究竟怎么回事。我们的时间不多,请毛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第186页 络腮鬍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急不躁,吸了口烟,笑了笑,递给大金牙一支香菸,大金牙谢绝,伸着脖子等络腮鬍解释。 络腮鬍见大金牙单刀直入,根本不留迴旋的余地,于是开腔道:“好吧,既然田哥这么爽快,毛某也就不躲躲闪闪的了。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汶莱苏丹的小儿子因骨癌来香港就医,巧了,兄弟手中正好有颗千年不遇的圣药,雪莲狐宝,想问问苏丹阁下对这颗狐宝有没有兴趣。我呢,留着这颗狐宝也没什么用,我需要钱,汶莱苏丹呢,他也许需要灵丹妙药去治病,两家各有所需,我想我们似乎可以谈笔交易,所以呢,昨晚冒昧去医院递了封信,没想到阁下这么守信,大清早就跑来了,你看我连衣服都没穿就接待客人,失礼了,请各位莫要见怪。”说着,朝这群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大金牙听罢一笑:“呵呵,毛先生真是救命的菩萨,果真如此,那是我们王子殿下的福气。不知道毛先生说的狐宝何在,能否让田某先睹为快?” 络腮鬍呵呵一笑:“东西就在身上,当然会给你验的,但不知田哥的现金准备得如何。” 大金牙打了个响指,后面马上有人递过来一只箱子,大金牙把箱子摆在茶几上,当场打开,我透过人缝一看,差点叫出声来,箱子里果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叠叠钞票,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络腮鬍扫了一眼,嘻嘻一笑:“田哥果然诚心诚意,不过毛某一向不用港币,只要美金。这样吧,既然你们亮了家底,我也不小家子气,先把狐宝给你看看,让你们放心,然后咱们再谈生意。”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纸包来,递给大金牙。大金牙立刻恭恭敬敬地接过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扑鼻的香味马上在屋里散播开来。大金牙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把狐宝凑在眼前和鼻子底下,像猎犬一样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足足过了有五分钟,才把这颗狐宝放下,颤抖着声音说:“不错,果然是雪莲狐宝。敢问毛先生从何处得到这颗狐宝的?” 络腮鬍呵呵一笑:“按说呢,我是不能告诉你们这颗狐宝的底细的,但看在田哥一片至诚的份上,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呢,这狐宝不是我的,是我一位朋友的,托我带到香港找个好买家。狐宝是从新疆弄来的,具体怎么得到的我也说不好。我现在想知道田哥的东家究竟想不想要这颗狐宝?” 大金牙满脸堆笑,说:“想,想,请毛先生开个价吧?” 络腮鬍笑吟吟地举起一根手指,眼睛盯着大金牙:“如果田哥的东家真想拿走狐宝的话,我要这个数。” 一万?十万?我一时没弄明白络腮鬍的这根手指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大金牙笑着说:“毛先生的意思是?” “一百万美金!”络腮鬍收起笑容,变得无比严肃,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一百万美金!屋里的空气瞬间就凝固了,接着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几名黑衣人已经开始按捺不住,我看到有人的手直往腰间去摸,我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腰间全都别着傢伙,是手枪。 大金牙的笑容也慢慢僵在了脸上,他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好像蒙上一层寒霜。但他没有立刻发怒,也没有发话,那几个黑衣人只是窃窃私语了一阵,见大金牙没有任何指示,才逐渐平静下去。 我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心说这个络腮鬍可真敢要啊,一张口就一百万,这么大的竹槓,难为他居然也敢下手。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兵强马壮,看来这个竹槓不好敲,弄不好我们还要倒霉,我不由为络腮鬍暗暗着急。 大金牙沉默了一阵,脸上重新浮起笑容,对络腮鬍说:“毛先生,做生意要讲究信用,可不要敲竹槓哟。雪莲狐宝虽是天下圣药,可也不至于价格高到你要的那个数字。我已经打听了,这种狐宝,国际市场价最多也就三四万美金一颗,可您一张口就是一百万,这个好像……啊哈哈哈。” 络腮鬍也露出了笑容,说:“田哥,请原谅我的快人快语。不错,雪莲狐宝的国际市场价的确是三四万美金一颗,可你别忘了,这东西在市场上有价无货,有银子没处买去。这是第一。第二,人和人不一样,命和命不一样。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普通人的命也许只值三五万美金,汶莱王子殿下的命就不同了。我记得,汶莱苏丹可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元首,身价几十个亿的美金,可谓富甲天下。他这个小儿子又是他的命根子,花一百万美金对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也许是个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可对苏丹陛下来说,不过九牛之一毛而已,也就是普通人花上三两元买个冰淇淋,根本算不上什么。我这人最实在,一分钱一分货,从来不会信口开河。买卖公平,各遂心意。你们要是看上宝贝,就掏钱拿走,要是嫌贵,恕不远送。” 络腮鬍牙尖嘴利,说话干板夺字,根本没有迴旋的余地,大金牙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他慢吞吞地说:“这么说,毛先生是不肯掉价,坚持要一百万美金喽。” 络腮鬍笑着说:“我已经算慈善家了,没开口要一千万美金已经很给面子了。你回去告诉苏丹陛下,如果想要宝贝就拿一百万美金,要现金。不要,我明天就离开香港。到时候他再想救小儿子的命就不那么容易了。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和人命比起来,钱还算不了什么,我想,苏丹陛下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算不清这个帐的。” 第187页 大金牙突然目露凶光,冷冷一笑:“毛先生既然这么明白钱和命的关系,为什么不替自己好好想一想呢?”话音刚落,只见九名黑衣壮汉突然齐刷刷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络腮鬍。我一看眼睛就是一黑,心说完了,今个被这络腮鬍害死了,人家终于翻脸了,我就知道竹槓没那么好敲的。 络腮鬍倒是出奇得镇定,他连头也没抬,笑呵呵地看了大金牙一眼:“怎么,你们是买不起还是准备来硬的?” 大金牙恶狠狠地说:“毛先生,我不想这样做,你别逼人太甚,我只想毛先生出个公平合理的价钱,最好不要让自己人财两空哟。” 络腮鬍冷冷一笑,右手突然一挥,只见九位黑衣人手中的枪突然全部脱手,朝同一个方向飞去,稀里哗啦,落在房间的屋角处。这一切几乎就是在电闪雷鸣般的一剎那完成的,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九人已经两手空空。 接着,络腮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一下子顶在大金牙的脖子上,阴阴一笑:“嘿嘿,田哥,做生意嘛,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生意不成情意在,干嘛要这样强人所难呢。你们愿要就拿钱,不愿要就走人,拿枪逼着人家掉价好像不是君子所为吧?” 大金牙的一张胖脸顿时变得煞白,他做梦也没想到手下九个人一眨眼就全被这嬉皮笑脸的傢伙缴了械,他刚才都看清怎么回事,这才明白自己今日碰上吃生米的了。急忙换上一副笑脸:“毛,毛哥,别,别,别,对,对不起,我们愿意拿钱买狐宝。”说着,他让手下把另一只皮箱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打开,是整整齐齐一箱美金,里面还有几块金砖,结结巴巴对络腮鬍说:“毛,毛哥,这是一百二十万美金,请,请验收。” 络腮鬍轻轻一笑,把匕首抽回来,顺手把箱子里的金砖拿出两块,扔给大金牙:“果然爽快。兄弟谢谢了,这两根大黄鱼,给兄弟们买杯茶喝。这样就对了,做生意嘛,各取所需,干嘛要伤了和气。这是货物,请收好。苏丹陛下是世界闻名的大财主,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你们回去领赏吧。” “是是是,打扰了,打扰了。”大金牙一边收起狐宝,一边朝几位手下一努嘴,一群人耷拉着脑袋稀里哗啦全都退出了房间。临走前,大金牙居然还没忘记对我和络腮鬍谄媚地笑了笑,反手轻轻关上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远去。 第二十六章 移师鱼坝 [本章字数:250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30 12:00:00.0] ---------------------------------------------------- 第二十六章 移师鱼坝 等这群不速之客走远,我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不得劲,全身几乎要瘫痪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头上的冷汗一阵阵直冒。 络腮鬍倒很镇定,他笑了笑看看我:“受惊了,小弟弟。咱们的钱够了,这次行动总算有了保障,呵呵。几个小泥鳅,想跟毛爷玩横的。”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我几乎反射性地跳起来,看着络腮鬍。没等络腮鬍开口,门口响起席苗的声音:“有人吗,虎子在吗?” 是席苗,我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打开房门,果然是席苗和教授,他们看我魂不守舍的目光,急忙走进房间,看到茶几上放着的装满现金和金条的皮箱和墙角一堆乌黑锃亮的手枪,不由大吃一惊。 席苗进来就问:“我刚才看见楼道上有群人匆匆过去,难道是从你们这屋走出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向她汇报一遍,席苗听得眼睛都圆了,急忙来到茶几前,提起箱子一看,果然满箱子齐崭崭的美金,还有几块金条,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问络腮鬍:“这是多少钱?” 络腮鬍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边吸着烟,一边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说:“他们说一百多万美金,我还没来得及检查,但看上去应该差不多吧。” 教授走过来,对络腮鬍道:“哎呀,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唿,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络腮鬍微微一笑:“打招唿?打招唿有用吗?老毛我心中有数,你们不用跟着操心,这些都有我来搞定,你到南极后再慢慢琢磨那里的问题吧。长话短说,现在钱到手,这里不能住了,马上退房,咱们赶紧离开,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再说。”说着,络腮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麻利地穿上衣服,将黑箱子合起,提在手中。 我有些吃惊:“怎么,这就走?为什么这么着急?” 络腮鬍看了我一眼,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要一文不名,走到哪里都放心,如果带着满满一箱子现金,走到哪里都像逃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着。我们敲了别人那么大一笔竹槓,难道就没人见财起意?我倒不是怕有人找麻烦,关键现在有正事要干,咱们和这些地痞流氓耗不起时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络腮鬍说得很有道理,大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迅速准备好行李,到前台结了帐单,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英皇大厦。 第188页 来到路上,络腮鬍叫了两辆taxi,领着我们七拐八拐,一路换了五六次出租,又杀了两趟回马枪,最后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驱车到达一个叫做佛堂角的地方,下了出租,又步行两三里路,才找了个叫鱼坝的小村子住下来, 佛堂角位于香港九龙的东南角,是个三面临海的区域,从这里坐船可以直达南洋。旧社会很多两广福建一带的华侨就是从佛堂角扬帆出海,到东南亚寻找自己的天堂世界的。 鱼坝是个小村子,住了一百来口人。络腮鬍领着我们进了鱼坝,找到一个叫肥仔的渔民。肥仔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头不高,黑瘦黑瘦的,但显得非常精神,脸上起了一层水锈,一看就是常年和大海打交道的。我不明白这么干瘦的人怎么会起一个肥仔的名字,想想真是好笑。 看样子络腮鬍和肥仔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人见面后非常亲热,握手寒暄不已,络腮鬍又把大伙一一向肥仔作了介绍,彼此见过面后,肥仔非常高兴地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络腮鬍是个有心人,沿途买了许多东西,这次全送给了肥仔,肥仔十分高兴,一个劲地感谢。回到家就把他老婆和孩子都叫出来,迎接远方的贵客。 这是一个标准的渔民之家,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看来香港也不尽然遍地黄金,穷人还是很多的。鱼坝村一共住了二十几户渔民,大家的境况基本上差不多,都是以海为生,平时打打渔,拾些海鲜,偶尔采点珍珠,用肥仔的话说,刚顾得上嘴巴而已。 大家坐下喝茶,肥仔陪我们唠嗑。等旁边没了外人,连肥仔的老婆和孩子也都出去以后,络腮鬍从腰间“啪”抽出一叠美钞,放在肥仔家的小木桌上,足有两千美金。肥仔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脸上闪耀着红光,但没有动手拿钱,只是对络腮鬍一个劲点头哈腰:“毛哥,不要这样,你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兄弟好啦,我肥仔上刀山下火海绝对在所不辞,皱皱眉头就不是兄弟,让我下海死在海里。” 络腮鬍呵呵一笑:“肥仔,哥哥说话算话,我说过,只要有我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这些零花钱你先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给你老婆换身衣服。这个月你暂时不要出海了,我有些事情要拜託你。不过,既非上刀山,也非下火海,这些都用不着。我只要求两点。第一,借你家临时落脚,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可能要一个月,也可能更长,或者更短。你嘴巴紧点,对外就说是朋友来玩,不要多嘴。第二,你抽空教教我这位兄弟,还有这位老爷子,喏,就是这两位,教他们练习潜水。我知道你是个鱼精,所以大哥这趟专门找你做教练。我们要到南洋出趟公干,等我把一切打点好了,马上启程。哥哥临走还会照顾你的。” 肥仔把胸脯拍得山响:“放心吧,毛哥,小事情啦,全包肥仔身上。从今天起,我把老婆和孩子都打发到亲戚家啦,这样清静,省得女人眼尖嘴快,吃喝拉撒睡,一切我肥仔负责好啦。至于潜水,那更不在话下,我可以保证,不出半月,他们都成为潜水好手,绝对让毛哥满意啦。” 肥仔办事果然利索,上午就让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去娘家小住,然后亲自下厨,给我们整了几个小菜,虽然不甚奢侈,但别有一番风味。 饭后,他又把自己的家仔细打扫一遍,清理出几个房间,把几张床重新换了新铺盖,又装上新的蚊帐,我们这才住下。 趁肥仔出去张罗其他事的时候,我问络腮鬍:“大哥,这人是谁啊,你怎么跟他这么熟悉?” 络腮鬍嘿嘿一笑:“这是我三年前公干时偶然遇到的一个小子,那时候他正走背字,因为耍牌被人出了老千,赔得差点跳海,我恰巧路过,看这小子可怜不过,就替他玩了几把,终于把那些赌债给他还上。从那以后,这小子对我感恩戴德,我几次住在这里,他都配合得很好。这小子家庭负担重,孩子多,日月过得一直不太好。我给他两千美金,差不多够他一年的收入了,他还能不屁颠屁颠给我办事?这地方幽静,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同时佛堂角三面临海,水上交通四通八达,咱们要离开也非常方便,正式启程之前就把这里作为大本营了。” 我非常佩服络腮鬍的安排,住在这里的确很省心。和席苗、教授商量了一下,他们也感觉很满意。就这样,大家就在肥仔家住下来,肥仔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和流动放哨,大家在屋里说点什么也很放心。 第二十七章 厉兵秣马(上) [本章字数:217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1 12:00:00.0] ---------------------------------------------------- 第二十七章 厉兵秣马 到了第三天,络腮鬍要进市里一趟,让肥仔租了一辆卖鱼的小货车,说是去弄装备。临走前,络腮鬍要肥仔带着我、教授还有席苗顺便到海上看看,练习一下潜水。 席苗其实会潜水,而且潜得还不错,她跟着主要是照顾我和教授,同时这也是络腮鬍多了个心眼,用他的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不知道哪天小命就玩丢了。 我们是坐肥仔家的小渔船出的海,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海上波浪也很小,难得的晴朗日子,肥仔说这正是练习潜水的好时节,我听了非常高兴。其实我会游泳,只不过没受过正规的潜水专业训练,对潜水不是很熟悉。 第189页 肥仔是个天生的鱼精,他在海中很少戴唿吸器,都是一个勐子扎进水里,屏住唿吸在水下呆上两三分钟,他说,这段时间足够摸鱼捉虾采扇贝了。只有到了相当水深的海中,他才会戴上自制的简易唿吸器,在水下换气。 肥仔首先教我们进行自由潜水,所谓自由潜水,也就是不携带气瓶而尽可能深地潜入海中,像鱼一样。肥仔告诉我们:“自由潜水者最常见的训练方法是瑜珈、长跑和体操。关键在于尽量平稳唿吸,减少血氧消耗量,遇到意外情况时能保证冷静。自由潜水应始终牢记两点,第一,不要单独训练或跟没有经验的人一起训练,第二,遇事冷静,不好慌。” 听说练瑜伽功对自由潜水很有好处,我非常兴奋,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没有中断对大瑜伽唿吸术的训练,而且已经渐渐进入到相当境界,我想只要能控制住自己的唿吸,就一定能尽快掌握潜水的真谛。 肥仔反覆教导我们自由潜水的要领以后,由席苗先陪着我下海。第一次在真正的大海中舒展身体,我的心情很激动。但心情激动是潜水的大敌,因为心情激动需要消耗更多的氧,这对潜水运动无疑是致命伤,所以,前两次潜水我都完成得不很完美。但慢慢的,终于熟悉了周围的环境,逐渐平静了心情,同时将大瑜伽唿吸术施展开来,将心跳控制在一个极限的低水平,我在水中越来越得心应手,潜水的时间越来越长,下潜的深度越来越深,到最后,我居然也能轻松就下潜到三四十米的距离。 肥仔对我的进步十分惊奇,在得知我以前并没有潜过水,也根本不是渔民,没有住在海边的经歷后,更是惊讶,说:“哎呀,这位小哥,果然天才啦,这样的进步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到老龙窝掏金珠了。” 席苗见我进步神速,也非常高兴。只有胡教授,毕竟上了点年纪,对潜水一直领会不深,进步也不是很迅速,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着急一天半天的。 到了下午,远处的海面上渐渐瀰漫一层白茫茫的雾汽,熟悉气候的肥仔说恐怕要起海风了,我们要尽快回去避避风头。我这才依依不捨地爬上渔船。肥仔打开马达,渔船立即起航,大伙顺风而回。 回来的路上,我问肥仔:“哎,肥仔,你刚才说的去老龙窝掏金珠是怎么回事?” 肥仔见我问他,一脸兴奋,回答道:“老龙窝是距离鱼坝村二十多里远的一处水域,那地方水流湍急,十分危险,但海洋生物十分丰富,特别那里的水下生活着一种金珠扇贝,这种大贝孕育一种叫做金珠的珍珠。普通的珍珠要么白色,要么银白色、黄白色、浅粉红色、浅蓝色等,而金珠的颜色是金黄色,十分华贵,向来是上层社会的抢手货,民谚有一两金珠十两金的说法,而且个头越大的金珠越值钱。如果能摸到鸽卵一样大的金珠,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即所谓的龙胆珠。” 我听得很兴奋,下决心等将来有机会了一定要去试试,我倒并非十分稀罕什么龙胆珠,只是觉得这些事特别好玩。潜水能带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在天空中飞翔一样,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事。 回到家里,没过多久,海上果然起了风,而且还下了一阵小雨。到了傍晚,络腮鬍也回来了,看情绪很兴奋,一定是办成了事情。 吃过晚饭,大家闲聊一阵,我和络腮鬍回房休息。回到屋里,络腮鬍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他已经找到黑市的军火商,对方答应帮我们搞到那些装备,不过需要二十五万美金,比原计划的稍微多了一些。看来络腮鬍估计得还不错,幸亏他敲了汶莱苏丹一大笔竹槓,不然的话,我们的装备还真是大问题。 “虎子,今天进展还不错吧?我听席苗说你进步很快。”络腮鬍问。 我笑了笑:“我练过大瑜伽,对唿吸术掌握得还可以,对潜水大有帮助,所以上手就快一些。” 络腮鬍点点头,道:“不错,自由潜水的关键就是控制人体耗氧量,在水下任何不当的动作和情绪都会加剧对氧气的消耗,所以只要掌握好肢体动作和心跳情绪,我想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们要到的地方是极地,那里的水可不象这里的海水,是十分寒冷的,必须进行重装水肺潜水,我让你先进行自由式潜水,是为了让你们尽快熟悉海洋环境,以及在水中进行活动和唿吸的技巧,等顺手了,就必须穿上干式潜水服进行训练,你加把力。今天的训练说不定有朝一日都是救命的技术,来不得半点马虎和懈怠。”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络腮鬍继续说:“现在一切进展得都还顺利,就等着装备到手了,然后我们就得迅速南下。” 我问他:“我们要怎么去?还是这样一路旅行着过去吗?” 络腮鬍说:“不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我们。香山娘们说了,时间到了,她会和我们联繫的。” 我说:“我们这样跑来跑去的,她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会不会错过行程?” 络腮鬍笑了笑,说:“不会,我们在移动,她没动,她的电话号码不变,随时可以和她保持联络。席苗那里有一台定向微波电台,随时能接收北京的信息,放心吧,都在线上拴着呢,想跑也跑不了。” 第190页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早就在计划中考虑周全了,我其实是多虑了。 第二十七章 厉兵秣马(下) [本章字数:227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2 12:00:00.0] ---------------------------------------------------- 第二天,天气放晴,我们一行四人全都出海,肥仔开船,络腮鬍显得很轻松,他来海上完全是陪着我们训练的,也是多日来难得的放松。 我们来到昨日练习的地方,按照操作要领继续进行训练。今天我明显比昨日熟练多了,而且,为了能在水下多停留一些时间,我尝试运用大瑜伽的唿吸术,将心跳控制在最慢范围之内,在水下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两分钟最后居然坚持到四分多钟。 等我从水中钻出来,肥仔惊奇地看着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他一个劲地看船上的闹钟,不相信似的晃了晃,确认一下是不是闹钟的指针出了问题,最后确定钟錶一切正常,的确是我在水下憋气将近四分多钟,肥仔这才疑惑地摇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转头对络腮鬍说:“毛哥,这位小哥是个奇人啊,我出海潜水这么多年,水性好的也见过上百了,从没见过一下水就能憋气超过四分钟的。那些常年在风浪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鱼猴子最多也就在下面呆上两三分钟就很了不起,这位小哥下水能呆上这么长时间,是天生的水妖啊。” 络腮鬍笑着说:“我这位小弟弟可不是一般人,肥仔,我告诉你,他现在还不是很熟悉潜水,等完全适应了,在下面呆上半小时也没问题,将来你就知道了。” 肥仔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嘴里说道:“厉害,厉害。等这位小哥再训练一段时间,我带你们到老龙窝去,说不定能发一大笔财呢。” 络腮鬍很感兴趣,就问肥仔老龙窝是个什么地方。肥仔就把那天告诉我的话又给他说了一遍,络腮鬍一听就来了兴致:“哦,是吗,还有这么好的地方,那一定要过去看看,咱不图什么金珠银珠的,过去看看,顺便也提高一下潜水的技艺。” 我知道络腮鬍言不由衷,这小子是个财迷,他说不图金珠银珠肯定是假的,有宝贝可拿他是不会放过的,见肥仔说老龙窝有宝贝,络腮鬍早就心痒难耐了。 又过了几天,我和胡教授天天在海中扑腾,我的技术进展迅速,很快就能在水中得心应手了,连席苗也没我潜水时间长游得距离长,胡教授进步慢一些,不过基本上也掌握了自由潜水的要领。 络腮鬍买的货陆陆续续弄来,他隔三差五就出去一趟,开着租来的一辆小货车,上面放些鱼虾以掩人耳目,到了晚上,就把装备藏在车厢里拉到鱼坝来。 半个月后,我已经完全熟悉了自由潜水,而且在水下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最长一次居然超过了十分钟,这是一个破天荒的记录,肥仔已经不再惊讶我的表现,而是转为了崇拜,对我的态度更加恭敬。 络腮鬍说:“虎子,听肥仔说,你和老胡基本上已经熟悉潜水的要领,从明天起我们练习水肺潜水,装备已经买来了,都是量体打造的最好的东西。” 水肺又叫自携式水下唿吸装置,人们潜入水中,可凭藉它自由唿吸。与自由潜水不同,水肺潜水需要大量装备,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被称为潜水三宝的面镜、唿吸管和蛙鞋。由于要到南极工作,络腮鬍这次购买的是一种特制的全防护高强保温潜水服,用的材料是一种美国最新科技产品,穿上去很舒适,也很暖和,而且,最奇特的是,这套潜水服的肚脐处有一个很隐秘的按钮,按动按钮,潜水服的特质纤维可以向人体供给最多不超过一百分钟的热量,让体温保持在安全范围内,帮助人体在高寒环境中不至于低温休克,这是当时最先进的一种干式潜水服。 水肺潜水带着的是压缩空气瓶,并非很多人认为的氧气瓶,利用水下唿吸器在水下进行唿吸,是真正潜入水底的一种潜水。全套水肺潜水装备包括面镜、唿吸管、脚蹼、唿吸器、潜水仪表、气瓶、浮力调整背心和潜水服等,潜水员在开放水域潜水时,还会携带潜水刀、水下手电乃至鱼枪等必要的辅助装备。 我们配备了最好的装备,严格按照操作流程进行训练,因为络腮鬍要求大家一上来就要按照最高标准去做,这是救命和护命的技术,来不得半点马虎。 我练习得很认真,进步得也很快。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掌握了水肺潜水的基本动作要领,而且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好成绩,虽然没有上次自由潜水的成绩那么惊人,也令人印象非常深刻。 由于氮气的麻醉效应,一般来讲,潜水的安全深度在50至60米左右。更深深度的潜水要用氦气替代氮气作为中性唿吸气体,氢氧混合气由于安全等原因,一般不被採用。我们用的是压缩空气,肥仔要求大家的潜水深度不要超过五十米,因为大家都是生手,他害怕我们出事。络腮鬍也说要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反正时间还很富裕,大家权当是大战前的休憩,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经过多天的艰苦训练,我的潜水技术已经非常娴熟,可以很轻易地就下潜到六十米的深度。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有意识地试着再次运用大瑜伽术,看看能不能给水肺潜水带来革命性的突破。 第191页 果然,当我调整了自己的唿吸和心跳以后,消耗空气的速度明显下降,下潜的深度明显加深,在水中停留的时间明显加长。同样一罐空气,我几乎可以比别人多使用一倍的时间,这是非常理想的好成绩。 席苗也为我取得的好成绩感到高兴,肥仔更是对我刮目相看。在鱼坝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络腮鬍需要的装备基本上全都陆续到货了,我和胡教授的潜水技能也基本上过关。尤其是我,已经能熟练应付水中各种突发环境,对自己的南极之行更增添了一份信心。 席苗用定向电台进行联络,请求下一步的行动指示。香山传来命令,要我们原地待命,很快就有人来和我们联络。 听说很快就可以离开鱼坝,在这里已经呆得有些闷得我非常高兴,络腮鬍也很高兴。一个多月来,我们的各项进展都比较顺利。装备到手,大家的潜水技能得到提高,行动看起来顺风顺水,很快就要踏上新的征程。 络腮鬍说手中还剩下七十五万美金,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笔巨款,就拿眼瞟了瞟席苗,想让她说该怎么办。 席苗见我看她,脸微微一红,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又看了看胡教授,觉得老爷子德高望重,应该能拿一个比较稳妥的主意。 第二十八章 龙窝涉险 [本章字数:271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3 12:00:00.0] ---------------------------------------------------- 第二十八章 龙窝涉险 胡教授说:“我们的任务还没有正式进行,怎么又提到分钱。小毛,你怎么净搞这些不靠谱的事情?” 络腮鬍嘿嘿一笑,说:“老胡,不是我说你,你这人这辈子读书都读迂了,哎呀,真是可怜。咱们去南极,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将来有没有命回来都不好说。生死富贵,各凭天意,大家要在正式行动前把一切可能的后顾之忧都处理好。钱这东西,既是宝贝,也是祸害,没有了想破脑袋要去挣,真挣到了还得想破脑袋去花。咱们这种人,干这么危险的工作,该享受的时候就得好好享受,谁知道明天会如何呢,对不对。要不趁现在把这点银子分了,等将来没了机会,你们还不得把老毛我骂死。哎,这样吧,东西是虎子弟弄来的,你说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大家把眼睛全盯在我身上,我一下子被弄得慌了手脚,再要推辞,络腮鬍瞪起了眼睛:“小弟弟,怎么扭捏起来了,东西是你的,现在装备都到手了,剩下就是赚的,你说了算,我毛某人第一个贊成,别推辞了,你说怎么办?” 我看再也推辞不下去,只好硬起头皮,看了一下大家,说:“这样吧,既然大家一定要我说个方案,我看这样办。东西虽然是我弄上来的,但也是大家的功劳,没有你们,我早就被那群白毛怪物给吃了,也就轮不到今天了,所以功劳大家均摊。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所有狐宝加起来也不值一百万,这些钱基本上是毛大哥的功劳,我们三人不过是跟着享福。我看这么办,把零头五万拿出来路上用,剩下七十万,毛大哥四十万,我们三人每人十万。” 络腮鬍一听,马上摆摆手:“不不不,这样不合适,大家兄弟一场,我毛某人决不做欺兄灭弟的事,虽然老毛爱财,但不会什么钱都拿,不会昧了良心,这不行不行,我看干脆二一添作五,大家均分了吧。” 我立即打断他的话:“这样吧,大哥不要再推辞了,我、席苗和教授每人十五万,你二十五万,就这么定了。既然要我做主,就听我的。’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络腮鬍推辞一番也就接受了,最后他兴奋地说:“好,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毛某,我明天请客,咱们到市里转转,我让大家玩个高兴。” 络腮鬍拿出黑箱子,将剩下的七十五万拿出五万放在一边,余下的按照我的提议分成四堆,大家各自领了自己那一份。 生平第一次得到这么一大笔属于自己的现金,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知道这么多的现金该怎么花,我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享受这笔巨款。想来想去,我想到一个主意,就敲开席苗的房门。 席苗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见我敲门,就让我进来,问我有什么事。我把十五万现金拿出来,说:“这十五万元现金交给你保管。” 还没等我说完,席苗就推辞说:“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还是自己找个银行存起来,以后慢慢用。” 我笑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存钱,你先替我收着。这次行动,如果一切都顺风顺水,我回来再妥当处理。万一出了什么麻烦或者意外,这笔钱就一分为二,一半归你,一半请替我寄给红星屯老家的英子,好吗?” 席苗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最后轻声地问我:“你很喜欢英子,是吗?” 我笑了笑:“我是很喜欢英子,不过,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英子对我照顾最多。如果万一将来有什么不测,请帮我把这笔钱的一半寄给她。” 席苗没再说话,也没再推辞,默默替我收起了现金。我看她不再拒绝,关上门走了。 当晚,络腮鬍很高兴,对我说香港什么地方最好玩,哪里的美女最多,谁的歌唱得最好,等等,这小子对这里非常熟悉,我想他以前肯定经常在这里消遣。 第192页 我说:“毛大哥,我听肥仔说,这里的海上有个叫老龙窝的地方,那里盛产一种金色的珍珠,我很想去那里看看。咱不图什么珍珠,我就想去看看,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真正的潜水技术。” 络腮鬍一拍脑袋,说:“对呀,我怎么小富即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好,我找肥仔说说,明日咱不去玩乐,先去老龙窝看看,说不定真能掏出金珠呢。” 他一跃下床,关上门就去找肥仔。我看他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好笑,这小子,就是一标准财迷,一提到发财,两眼贼亮,真是不可救药。 肥仔果然答应明天可以带我们去老龙窝看看,但他一再告诫我们一定要小心,因为老龙窝的水流十分湍急,而且海下的地形十分复杂,有许多珊瑚。 顶级的金珠扇贝一般都生活在红珊瑚的附近,平均深度在水下一百多米的地方,这里是水肺潜水的极限深度,除极个别的好手外,一般很少有人能下潜到这个深度。较浅一些的海域偶尔也能见到金珠扇贝,但个头要小得多,珍珠的成色也差得远,所以自古以来为了进老龙窝取宝,不知道有多少渔民和採珠人命丧鱼腹,连具囫囵尸首也不曾落下。 我们一行五人带着全副装备登上肥仔的渔船大清早就出海了,走了差不多二十里,终于来到那个叫做老龙窝的地方。这里海面开阔,除了有微微波浪以外,看上去倒很平静,并不像肥仔说得那样吓人。 不料肥仔微微一笑,说:“各位老大,你们不知道,这地方看上去好像一马平川,其实下面暗潮涌动,情况十分复杂,千万大意不得。如果老龙窝真像表面上那样驯服,这一带的渔民早就发达了。据我所知,仅我们一百来口人的鱼坝村,这十几年间葬身在这里的採珠人就有七八位,佛堂角一带的渔民为了捞取龙胆珠命丧黄泉的足有上百位,千万马虎不得。五年前有家姓黄的,兄弟三人同时在这里失踪,他妈眼睛都哭瞎了。” 我知道在海上的所谓失踪,基本上和死就是一个意思,超过一定时间,连万分之一的生还希望都没有。络腮鬍一撇嘴:“别说得那么吓人,我们来这里就是练练技术,也不稀罕什么金珠银珠的,大家小心一些就是了,互相不要离开很远,不会有事的。如果连这么一点小水洼都征服不了,我看也别去南洋公干了,趁早打道回府,省得丢人现眼。” 我一想络腮鬍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连老龙窝都不敢下去,还怎么去南极寻找魔窟雅利安城,那里面的机关和危险不知道比老龙窝要厉害多少倍。当下,大家决定,留下胡教授在船上守护,我、席苗、络腮鬍和肥仔四个人下去摸摸,主要是训练一下,看看我们的装备使用情况,顺便,如果运气好,也不排除摸摸金珠扇贝,说不定能撞点运气呢。用络腮鬍的话说,这叫一边革命一边发财,两不误。 到了海里,我很快就感觉到肥仔果然没有骗人,这里的水流随着深度的下降越来越湍急,一开始还只是轻微的水流,到后来我简直把持不住自己的身体,被强筋的杨柳沖得东倒西歪,勉强稳住心神,默念大瑜伽的唿吸术咒语,将功法渐渐运行开来,才终于站稳了脚跟。 我看了看席苗和络腮鬍他们,情况不比我好多少,也是被湍急的暗流沖得身体乱晃。大家一路下潜,很快到达六十米左右的深度,基本上就到了正常潜水的水平。透过目镜,我四下看了看,发觉这里的水质非常清澈,阳光透过海水,可以将眼前的很多东西都看见。各色各样颜色鲜艷的热带亚热带海鱼在我面前悠闲地游过,人稍微一动,那些鱼儿就迅速离开。 第二十九章 海底宝藏(上) [本章字数:237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4 12:00:00.0] ---------------------------------------------------- 第二十九章 海底宝藏 正在欣赏周围的美丽景色,不想,一股巨大的暗流突然从背后袭来,我一个没注意,被暗流裹着就翻倒在海中,接着就感觉身上好像被人压了一块重石,不由自主地下坠。 我大吃一惊,急忙抬起手臂一看,潜水錶上的深度读数正在迅速上升,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不好,我正在迅速下潜,必须迅速升起,否则很容易出事。但我还是拼命稳住激烈的心跳,命令自己立刻恢復平静,免得快速消耗空气,那样的话,即使我能上去,也会出意外。 大瑜伽的神奇功法在关键时刻再次施展奇能,我很快就进入龟息的状态,将唿吸和心跳调到一个极限的低频,然后慢慢踩水上升。刚刚升起不到一米,突然,我的眼睛被脚下一大片模模煳煳的红色所吸引,那是什么东西?我看了看压缩空气的读数,才不过仅仅用去三分之一,还有足够的空气可用,当下心情立刻放松,我决心下去看看那些红色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继续慢慢下潜。 盯着手腕的潜水錶,一直到深度指针指向127米的数字,我终于来到这片红色的周围,那是一片红珊瑚,非常漂亮的一片红珊瑚,非常大的一片红珊瑚。这片珊瑚主要是由红珊瑚组成,也有一些少量的其他品种。样子千姿百态,有的像鹿角,有的像树枝,有的像茅草,还有各种各样说不上来的奇特形状,令人眼花缭乱。 我不由心中大喜,看来到了老龙窝的底部了,这就是肥仔所说的那个盛产金珠的地方?我怎么连一个最小的贝壳也没看到,只看到各色各样的小鱼从摇摆不定的珊瑚礁中进进出出,我非常纳闷,心说难道这里的金珠扇贝都搬家了?还是数十年来被贪婪的人类全都赶尽杀绝了? 第193页 我一边想,一边不停地围绕着丛丛珊瑚仔细搜索,寻找着金珠扇贝的蛛丝马迹,转了很大一个圈子,也没有丝毫收穫,就在我打算放弃要升上去的时候,突然,一个藏在珊瑚深处的巨大扇贝打开了它那粗糙的贝壳,我大吃一惊,那傢伙足有农家做饭用的锅盖大小,甚至比锅盖还要大上一圈。不过由于隐藏得很好,再加上它那巨大的身躯上面布满了水藻和各种沉积物,如果不是它主动打开贝壳,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打开水下强光手电照过去,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照之下,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只见一枚硕大的黄灿灿的金丹正躺在贝壳的中央,在灯光的刺激下若隐若现,闪耀着迷人的光华。 是金珠,果然是金珠,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我拼命地平稳情绪,想让自己尽快安静下来,但巨大的幸福感还是将身心瞬间融化,我真的看到了独一无二的龙胆珠。 我游到扇贝跟前,刚想伸手去取龙胆珠,突然,扇贝一下子合拢了贝壳,水流呈箭状喷射出来,把我顶得立脚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在海床上。 我一看来硬的不成,只好慢慢迂迴到那扇巨贝的后面,想把这傢伙从后面提熘起来,弄到船上去。 果然,我从后面将扇贝慢慢抬起,感觉这东西的分量还真是不轻,心说,好沉啊,妈的,足有好几百斤,这样大的扇贝,我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扇贝大约也感觉出了不妙,立刻张开上下贝壳,然后又迅速合上,想尽力夹住袭击它的敌人,但我在扇贝的后面,它根本伤害不了我,只不过巨贝一张一合对水流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冲力,把从后面抱住它的我立刻顶得后退了好几米。 我死死抱住扇贝的后壳子,一点也不敢松手,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落,被它趁机夹住了手脚,那可就麻烦了,不死也要残疾。 扇贝几个回合都没能摆脱背后的拥抱,显然也有些急了,加大了贝壳张合的速度,反冲水流的力量越来越大,将我的身体顶得越来越快,几乎有些吃不消了,就在我扭头想看看退路的时候,突然,眼前的景象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就在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赫然矗立着个大石柱子,上面长满了各色珊瑚。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那颗珊瑚柱少说也得有三米方圆十米高下,可谓一个大傢伙。眼看我就要被这大怪物给反顶在柱子上,冷汗几乎一下子流遍全身,妈的,难道小爷要在这里归位吗?!不行,我得赶快撒手,可不能为了宝贝丢了性命,太不值得了。 就在大扇贝再一次做出反推努力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一松手,将身体迅速撇到一旁,只听得"咚"一声沉重的闷响,那扇巨贝就像一枚重型鱼雷,一下子击中身后的柱子上,大扇贝一个跟头栽倒到地上,一动也不动,大概是被撞晕了。 我叫了声好玄,刚才要不是眼疾手快,这会肯定被撞碎了腰骨,躺在地上和这扇巨贝一样半死不活了。 平静了下心情,我抬头用强光手电去照那根大珊瑚礁柱,吃惊地发现,礁石居然被兇恶的大扇贝给撞出一个洞来,落了一地的碎石头渣子。我心说这东西真他妈邪门,怎么这么大的劲,怪不得肥仔说龙胆珠不好采,深度且不说,单这个头就够呛,刚才如果不是巧合,还真拿这玩意没办法。 我再次游近撞晕了的扇贝跟前,思索着该怎么把这个庞然大物给弄上去,突然,我被脚下掉落的礁石碎块给吸引住了,我发现这些碎块好像并非普通石头,怎么看怎么像是水泥块。这就奇怪了,一百多米深的海底,怎么可能会出现人类建筑材料呢。 我拾起那些碎块,经过仔细辨认,最后确定,这绝不是什么珊瑚礁,这就是一块水泥。我不由好奇心大起,急忙游上去查看刚才被扇贝撞坏的那个窟窿所在,一检查不要紧,手电透过小窟窿往里一探,一下子就照到一堆金灿灿的东西,我大吃一惊,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小心翼翼伸手去掏,结果从里面掏出一个金酒壶来,酒壶的造型十分别致,好像是个古物。 看着眼前这把金光灿灿的酒壶,心说这他妈的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珊瑚礁里面怎么可能还藏着酒壶呢。再往里一照,结果发现一叠一叠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金银器物,还有黑色箱子之类的东西夹杂在里面,我伸手又是一掏,结果从里面摸出一个金碗来,造型古朴,碗底还镌刻着一朵荷花,这下确认了,我发现的这根珊瑚礁绝不是真正的珊瑚礁,而是一根伪造很好的人造建筑,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金银珠宝。由于天长日久,水泥塔的外周已经长满了各式海藻和珊瑚,看上去就像是海底的一根珊瑚柱,如果这次不是被扇贝意外撞坏了塔壁,不知道还等到猴年马月才会被人发现,也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第二十九章 海底宝藏(下) [本章字数:225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5 12:00:00.0] ---------------------------------------------------- 在海中或在地理偏僻人迹罕至的荒岛上藏宝是人类一项歷史悠久的发明。歷史上世界各地的海盗都曾做过类似的事,併名噪一时。最早的海盗当数北欧维京海盗,他们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一直侵扰欧洲沿海和英国岛屿,其足迹遍及从欧洲大陆至北极广阔疆域,欧洲歷史上的这一时期被称为"维京时期"。 第194页 不过今天的人们对海盗最熟悉的记忆不是维京人,而是加勒比海盗。随着新航路的开闢,新大陆的发现,殖民地的扩张,航海贸易业热了起来。世界各地的海洋上游曳着各种各样满载黄金和其他货物的船只,加勒比海盗应运而生。在这个自由与荣誉共重、炮声伴随海风齐飘的海盗黄金岁月,一批着名的海盗头子涌现出来,基德船长、"黑鬍子"蒂奇、"黑色准男爵"罗伯茨等都成为了海盗史上的传奇经典。 有许多大海盗为了将抢掠来的金银珠宝重新藏匿而不被人找到,各自用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招数,其中将大批金银珠宝藏匿在人迹罕至的荒岛上某处神秘的角落,再留下一些印记或地图,以便将来某一天回来发掘享用,就是一种通行做法,至今在世界各地还流传着各种版本的藏宝传说,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淘宝者疯狂追寻,有不少人甚至为此送了命。 不过,将宝贝藏在陆地上终归仍然不甚安全,除了极个别的意外,终归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相比于陆地,漫无边际的海洋更是安全的所在,所以,一些不义之财也常常选择海洋作为自己的藏匿地,这一做法尤其为二战后期的日本军国主义所青睐。 日本在二战中从中国和东南亚各国掠夺了大批财富,其中相当一部分被秘密运到日本,藏在废弃矿井和群山里。日军驱使数万朝鲜劳工挖掘了巨大的地下工事群,然后将他们秘密杀害,以防秘密泄漏。 二战后期,日军处境极为不利,战场节节失利,为了进行最后顽抗,也为了战后重新崛起,日军加快了从被占领国运输金银珠宝回本土的步伐,但美军击沉了大量的日本运输船,其中有不少是伪装成普通运输船的运宝船。比如,有一艘叫"阿波丸"日军运输轮被美军击沉,船上装载着40吨黄金, 12吨白金, 15万克拉工业钻石。 美军的巡逻和轰炸使得为数众多的黄金等贵重物品无法通过海上运回日本。为了保护掠夺财富的安全,天皇命令将劫掠财宝登记註册,然后迅速埋藏于菲律宾全境175处的"皇家藏宝点"。 1945年,美国军队逐渐逼近日军占领的菲律宾。当时,日本一度仍幻想与盟国实现有条件停战,并在战后保住对菲律宾的占领,这样的话便可以将这笔宝藏从容地运回日本,但日本人的企图没有得逞。 另外还有大批财富被转移到另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那就是海洋。据说,当时的日军第14方面军司令山下奉文就曾密令将一大批金银财宝藏匿在中国南海一带,以便将来秘密取走。这其中包含了大量高价值的古董,都是掠夺财宝中的精品。 日军工兵选择了距离海岸线不太近也不太远,同时有珊瑚生长的海底进行藏宝,这样的地点很利于工兵操作。他们首先在珊瑚礁群中用人工方法塑造一个伪装的礁盘,然后把里面掏空,将大批宝藏埋进去,然后再用特质水泥封好口子。天长日久,人工礁盘上也会被不断扩张生长的珊瑚占据,这样除了藏宝人以外,任何人也不会发现看似平常无奇的美丽珊瑚的内部,居然会有数不尽的宝藏,这实在是巧夺天工的藏宝计策。 看着眼前这根巨大的珊瑚柱,我既好奇又兴奋,柱子上的珊瑚和其他珊瑚品种几乎没有什么差异,唯一的区别这是一根高约十米,直径三米左右的粗大柱子,在一片低矮的珊瑚礁盘中显得异常特别,不过,如果不是特别细心,来这里採珠的极少数渔民绝不会想到他们眼前居然就有着一座阿里巴巴的巨大宝藏,如果不是巨贝的拼命摆动和意外撞击,我也不会发现这里的秘密所在。 透过被扇贝撞破的小窟窿,我把强光手电轻轻探进去,眼睛趴在洞穴外仔细往里看,满目都是刺眼的金黄色,数不尽的各色金器和大大小小的黑色箱子一层层码在里面,堆得结结实实,我刚才费了很大劲才抽出一把金酒壶和一个金碗,由于重量的原因,它们已经有些变形,我不知道这么大的一根珊瑚柱里面究竟藏匿了多少金银,但我明白,我肯定遇上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为了彻底查清楚柱子的秘密,我慢慢游上柱子的顶端,仔细观察这根柱子上有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柱子的顶端也长满了珊瑚,我小心翼翼在有缝隙的地方仔细观察,果然发现,柱子的顶端其实是个巨大的水泥盖,最上端有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巨大铜环,估计是当初用来开启这个水泥仓库的。 我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刮掉一小片中央区域的珊瑚和海藻等覆盖物后,一行日文就跃入眼帘,“工兵第125联队大尺佑香小组”,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昭和十九年八月”的字样,现在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日军的一处秘密藏宝地,昭和十九年即一九四四年,已经到了日本败亡的前夕,他们将一部分财富藏在这里是完全有可能的,眼前的事实就是铁证。不过,从我手中金器的造型来看,金碗的外壁上雕刻有各种佛像造型,好像是寺庙中供奉神佛的法器,应该是泰国缅甸等东南亚一带的流行式样。我想,这窖宝藏也许是日军在东南亚各国的搜刮,但具体情况要打开以后才能搞清楚。 不过,我已经来不及仔细考证这些了,我的知识储备还达不到做研究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压缩空气已经消耗大半,没有时间再待下去了。靠着大瑜伽的神奇唿吸术,我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肯定将这些宝贝弄不出去,而且,现在似乎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第195页 稍微思考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去打扰这座宝藏,我不能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因为我的处境也不妙,还需要观察。想到这里,再次下到珊瑚柱底部,将金酒壶和金碗重新塞进珊瑚柱里面,又把撞碎的大块水泥拣起来,重新塞住洞口,将外面一切都处理完毕后,确信即使有人再闯进这里,也很难重新发现这个秘密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第三十章 金珠巨贝 [本章字数:282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6 12:00:00.0] ---------------------------------------------------- 第三十章 金珠巨贝 回到海底,我吃惊地发现空气压力报警器已经亮了,看来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返回海面。好在这时候,刚才被撞晕的那扇巨贝也慢慢恢復了神智,又在张合贝壳,不断地喷水。我再次将它吃力地抱起,这傢伙又是一阵扑腾,搞得我手忙脚乱。看着它一张一合的样子,我突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把它作为一个助推器,将开口朝下,藉助巨贝喷水的力量将我顶上去? 想到这里,我立刻跃起了身子,将大扇贝口朝下立起来,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上面,巨贝仍旧在做垂死挣扎,大壳一张一合,果然,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从海底顶了上来,我双手死死扣住巨贝粗大的纹理凹槽不放,同时用力踩动脚蹼,将它也带到上面。 大扇贝被彻底激怒,急速地吞吐着海水,我和它迅速上升,但同时心跳也加快了很多,感觉唿吸越来越浑浊,不好,就要缺氧了,我用力踩水,竭力加快上升的速度。就在脑子迷迷煳煳,双手几乎快要抱不住怀中巨贝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我终于跃出了海面,急忙张嘴深深唿吸了一大口湿漉漉的空气,真甜。喘息了好一阵,才慢慢缓过劲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方传来急切的唿喊着,我扭头一看,是席苗和络腮鬍他们正在找我,发现我浮上水面,络腮鬍急忙让肥仔开着小渔船过来接应。 看到席苗和络腮鬍他们,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抱着同样已经筋疲力尽的扇贝在水中差点虚脱。等大家七手八脚把我拉上船,络腮鬍又下水将巨贝弄上渔船,我瘫在船帮上一动不能动,几乎快站不起来了。 “你到底跑哪去了?可把我急死了?”席苗收拾好缆绳,端着一碗开水过来,眼睛充满了关切。 我勉强笑了笑,喘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刚才在水下被一股激流冲到下面去了,等到了下面,突然遇到这傢伙,我一看是肥仔描述的那种金珠扇贝,就想把它弄上来,没想到这东西挺有灵性的,看我过来,喷水跑了,我就在后面追,一直追到有一片珊瑚的地方才把它堵住,不过很难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制服,差点累死了。” 席苗埋怨道:“你呀,真不知道你脑子想什么呢?这种事也能逞强的?可急死人了,你知道你这次下水多长时间?” 我问她多长时间,她瞪了我一眼:“都快两个小时了,你的空气罐早应该没气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憋过来的,我们找你都下去好几次了,一直没找到,差点把我急死。什么破珍珠那么宝贵,出了事情怎么办。你不像有些人,要钱不要命。”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身后立马传来一个声音:“啧啧啧,谁又在指桑骂槐,在背后说老毛的坏话呢?我怎么就要钱不要命了?” 我一听他两个又要干架,急忙岔开话头打圆场:“谢谢大哥出手相救啊。” 络腮鬍呵呵一笑:“小弟弟,你是命大福大造化大,我这次也有些蒙头,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正待再次下水,一定要到最深处去找,没想到你居然毫髮未损地上来了,而且还带上来这么个宝贝,好好好,回去咱就弄开这个傢伙,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金珠。” 我微微一笑:“里面肯定有金珠,我亲眼看见了。” “是吗,”络腮鬍一听大为兴奋,扭头就招唿肥仔“你小子别围着那腥货转圈了,虎子弟弟说了,里面肯定有金珠,咱们回家就把宝贝弄出来,” 肥仔满面红光,搓着手来到我面前,一竖大拇指,道:“小哥果然神通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金珠扇贝,以前有人弄上来脸盆大的,已经很罕见了,这样巨大的体型,一定不是浅水中能养活的,我看深度要超过百米以上才有可能,你怎么潜得那么深,这可是很危险的啦。” 我不禁对眼前这个黑瘦的肥仔暗暗佩服,这傢伙一眼就看出这种扇贝的生活区域,果然是条鱼精,不过,看样子他也很少下到那么深的地方,不然不会说这种话,然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试探着问:“怎么,你们都没有到过百米以上的深水中去过?” 肥仔摇摇头:“小哥开玩笑啦,我们这种装备,怎么可能下到那么深的地方,不要说空气不行,水压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除非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专业打捞队才有可能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否则,九死一生的啦。” 席苗拿了些药片,端来一碗开水餵我吃,说:“听见了吧,以后别那么没脑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肥仔嘻嘻一笑:“不过啦,我们这次发财了,如果里面真有金珠,估计肯定不止一颗,说不定会有好几颗呢,呵呵。” 第196页 大家说说笑笑,开着渔船回到了鱼坝村。刚进村子,几乎所有渔民都被惊动了,因为没人见过有人能从海中捞上这么大的扇贝,全村老幼都被吸引过来,围着看稀奇。 渔民们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眼中露出兴奋羡慕乃至嫉妒的神情。肥仔笑嘻嘻地给邻居们打招唿,同时向人介绍我的英雄事迹。大家的眼光一下子聚拢在我身上。一个老渔民过来说:“这位小哥哪里人士,好身手啊,这么大的巨贝,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啊。”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络腮鬍已经把话头岔开了。大家把扇贝抬到海滩上,肥仔叫了两名年轻力壮的青年渔民,用鱼叉和撬棍等将大扇贝的口费力撬开。扇贝也许是知道自己气数将近,死命咬住不松口,一个青年渔民不耐烦,将尖锐的鱼叉从缝隙中插进去一阵乱搅,血水顿时顺着大口子流出来,我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心中一阵抽搐,感觉很不是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扇贝终于还是没能抵御住最后的折磨,被人撬开了贝壳,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唿,络腮鬍走过去一看,肥仔的笑容都快成菊花了:“毛哥,快看啊,一堆啊,一堆金珠,我们发达了。” 我的心情突然很糟糕,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也失去了看稀奇的冲动。席苗安顿好我,也和教授一起过去看究竟,我则躺在沙滩上眯着眼睛想心事,脑袋很乱,理不清头绪。 海底宝藏的事一直震撼着我的身心,我的心情既激动又不安,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先让这个秘密继续沉睡一段时间,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过了一会,嘈杂的人群过来把我围住,我看到络腮鬍一脸兴奋地用衣服兜着一小包东西,屁股后面跟着唿唿啦啦的人群,肥仔走得最靠近,脸上露出渴望而讨好的神情。 络腮鬍来到我面前,将衣服朝地上一放,大声说:“小弟弟,别睡了,看看咱们的战利品,你又立了大功。” 我急忙起身去看,只见一小堆金光灿灿大小不等的珠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刺人眼睛,那金珠上面还带着根根血丝,我看得一皱眉,用手一摸,滑腻圆润,略带着一股腥味,显然是刚刚从贝肉中剥离的缘故。 我数了数,居然有三十多颗大小不一的金珠,最大的一颗有小鸡蛋大小,还有几颗鸽卵大小的,剩下二十多颗个头稍小,如孩子们玩耍用的玻璃球。 三十多颗珍珠象一堆金灿灿的金子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我看到围观者的眼睛都放出火来,一个个看着我的脸不说话,好像我的脸上也有一颗特大号的龙胆珠。 “怎么会这么多,不是说一个扇贝只能孕育一颗珠子吗?”我问肥仔。 肥仔解释:“不是的啦,这种扇贝大小不一,孕育的金珠数量也不一样,小个头的扇贝只能孕育一颗金珠,大一些的可能会孕育两颗,甚至三五颗的都有,像这么大号的巨贝很少有人捞过,估计寿命在百年以上,这中间有很多机会可以孕育金珠,像这颗鸡蛋般的金珠,没有近百年的时间根本育不成,这些鸽卵一般的也得要五十年的时间,剩下的也要二三十年才能长成。” 络腮鬍问:“如果我们不把珠子取出来,是不是还会长得更大?” 第三十一章 整装待发(上) [本章字数:163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7 12:00:00.0] ---------------------------------------------------- 第三十一章 整装待发 未等肥仔回答,有个年长的渔民插嘴道:“未必,听我爷爷说,金珠扇贝的寿命和人类差不多,一般不会超过百年,极个别有能超过一百二十岁的,但肯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岁。从这扇巨贝的体积和壳上的沟壑来看,至少有一百来年的寿命了,如果是人,也差不多该寿终正寝了,即使我们现在不把它逮住,也没多少时间好活了,所以这些金珠基本上也算长到了极限,这可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最大最多的金珠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给这扇巨贝带来的厄运有些不安,听老者这么说,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络腮鬍说:“好了好了,不说了,虎子弟弟,咱们回去吧,把这些金珠带到市场上,卖个好价钱,咱弟兄好好喝一杯。” 我站起身,长长出了口气,问肥仔:“依你看,这些珠子能卖多少钱?” 肥仔沉吟了一下,说:“我们在这一带的海中採珠也不是一两年了,这里最小的珠子也算我见过的大个了,在香港深水?珠宝市场差不多能卖到十万港币一颗,鸽卵一样大的很少有人能採到,前几年邻村有个叫黄道坤的小子走狗屎运採到一颗,听说卖到八十多万港币,后来那小子就搬到市区去了,至于这颗最大的,市面上没见过,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我问肥仔:“你们这个村子总共有多少户人家,多少人口?” 肥仔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迟疑地说:“我们鱼坝是个小村子,总共只有二十二户人家,算上我共有四个家族,一百一十来口人。今天恰巧他们都在这里帮忙,你有什么事么?” 我笑了笑,对络腮鬍说:“大哥,这里的人很好,日子过得也不咋的,这样吧,见者有份,也算咱们做场慈善了。其他三个家族,每个家族送给他们一颗较小的金珠,算是对他们帮忙的报答,你看如何?” 第197页 络腮鬍惊奇地看着我,刚开始没明白我说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了,转身对人群说:“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的运气也不错啊,我小弟说了,除肥仔外你们这三个家族每族送一颗金珠,算是对大家帮忙的感谢。” 人群顿时欢唿起来,几个年长的渔民过来一个劲地对我道谢,神情虔诚极了。看得出,他们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出来的,突然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这让我想到了红星屯的那些村民们,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不如这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经歷过这一切后,我对金钱的渴望在逐渐消退,特别当我看到那一大堆神秘的金银就在眼前的时候,我知道除非有天大的意外,我可以随时拥有那些宝藏。但现在还有些事没有完全解决,还不能离开队伍,所以,还得继续做完我应该做的事。 三颗金珠被另外三家的族长领回去了,他们一再的感谢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很多人也对肥仔很感激,因为是肥仔的客人给他们带来了好运,肥仔的威望和人气一下子在鱼坝村飙升了许多。 回到家中,肥仔对我们的照顾更加殷勤和周到,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我把络腮鬍、席苗和教授找过来,问这件事该怎么办。 络腮鬍说:“虎子,这下你在鱼坝村出名了,弟弟,他们都把你当做活菩萨了。三颗金珠,每颗至少十万元,够他们几年的打渔收入了,这下他们可捡到宝贝了。” 我笑了笑,说:“大哥,钱财乃身外之物,可重也可轻,光天化日之下,咱们捞到那么多金珠,这里的渔民全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一个子也不往外露,是会遭人忌恨的。送给他们一点,大家的心理就平衡了。” 络腮鬍一竖大拇指,说:“高,虎子你做得对,哥哥我佩服你。的确,众目睽睽发横财,独吞宝贝很容易惹人眼红。不过咱们在这里也不能蹲了,必须马上走,迟则生变。” 席苗说:“我昨天就收到珍姨的来电,说这两天就派人来接应,正巧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机离开。” 络腮鬍说:“人是小事,关键是这些装备,要妥善地弄走,千万不能丢了,或者弄坏了,这是关键。” 胡教授说:“席苗,你给阿珍再发个请示,让上面来人先把装备打包弄走,然后大家再上路也不迟。” 大家又前前后后计划了一阵,最后,络腮鬍说:“虎子,金珠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带着珠子去南极吧?” 我想了想,说:“听那些渔民说,这些珠子都是很值钱的东西,我想,要不这样吧,小珠子给肥仔几颗,剩下的全卖了,大珠子先留下来,等以后再说。” 络腮鬍点点头,说明天就带我去市里联繫买家处理掉金珠。 第三十一章 整装待发(下) [本章字数:168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8 12:00:00.0]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把肥仔叫过来,拿出五颗金珠,对他说:“肥仔,这次能捞到金珠,你的功劳很大。大家都是好兄弟,发了财不能独吞。我和毛哥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五颗金珠,一颗是对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们的酬劳,其余四颗是我和毛哥、席小姐以及教授每人送你的一份心意,只要不赌钱,够你这辈子花销的了。我们很快要走,你帮着把一些事情照顾一下。” 说罢,我拿出五颗金珠送给他,肥仔激动地就差给我跪下了,看得出,他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捧着金珠的手不停地颤抖,也没那么多讨好的话了,一个劲地点头、傻笑。 席苗在一旁看着,说:“好了,你和教授在家,帮着看管行李,我和虎子、老毛去市里一趟,很快就回来。” 肥仔满口应承,我门坐上租来的卖鱼小汽车,带着金珠,朝市里驶去。 络腮鬍就是络腮鬍,果然手眼通天,神通广大,通过熟人,很快就联繫到收购珠宝的买家,除了最大的那颗和四颗小一号的,剩余的全处理了,共卖了三百五十多万港币,络腮鬍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领着我和席苗到威灵顿街中外闻名的兰桂坊好好享受了一顿大餐,我又让络腮鬍领着到时装店给席苗买了身比较得体的衣服,席苗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要,我说:“穿上吧,这么漂亮的衣服,也就在外面能穿一穿,毛哥说的对,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一下。” 席苗听了我的话,没再推辞,就穿上了。她的身段很婀娜,穿着这么得体的衣服,很是惹眼。席苗的脸红红的,看得出,还是非常开心的。 我们一路高兴地走着、逛着,在一家大型商店的门口,络腮鬍说进去看看,找点好东西捎上,我们正要进去,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熟悉背影在对面的一条街一闪而过,我的心当时就“咯噔”一下,马上意识到我看到熟人了,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席苗看我没有进去,好奇地问我:“看什么呢?发什么呆啊。” 我轻声对她说:“我刚才好像,好像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职业习惯使席苗马上提高了警惕,刚才还沉浸在漂亮衣服中的愉快心情马上一扫而光,她立刻也往那面去看,但什么也没看到,就问我:“你看到谁了?” 第198页 我不敢肯定自己一定就看清了那个人,但我的视力很好,而且由于一直练习大瑜伽的缘故,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我自信自己不应该走眼,但是,刚才实在时间太短,那人几乎就是一闪而过,我没能看清他的完整影像,甚至连背影也没看得十分清楚,只是那么不经意中一扫,心中就打了个机灵。但是我明白,我很可能看到了什么。 络腮鬍也退回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好像看见什么人了,他轻松的表情也为之一变,问我是谁,我说我不敢肯定,但好像就是在温宿对我们盯梢的人。 络腮鬍神情微微一变,嘴里嘟囔着:“什么?是那小子?不可能吧,你没有看花眼吧?难道我们一直被人暗中监视?”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肯定,但还是小心为上。 络腮鬍想了一下,说:“走,继续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继续我们的,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狗日的敢盯老毛子的梢。” 我们三人继续往商店走去,络腮鬍在里面买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东西,都装在货车上,然后大家继续赶路。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头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后面跟踪,但走了一段,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这几天连日劳累,有些神经过敏了。 席苗说:“我们就要启程了,带着这么多现金不方便,要不,存到银行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在花旗银行香港九龙分行,我们包了一个专柜,将剩余的五颗金珠寄存在里面,将三百多万现金分成四份存上,然后就离开了。 一路上络腮鬍很是兴奋,说:“老毛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了,以往出去不止十次八次,但从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次总算应了那句一边革命一边发财的老话了。这些福气都是虎子弟弟带来的,哥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个福将。” 听着那句一边革命一边发财的名言,我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没有笑出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席苗,发现她今天真是漂亮。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一点都不错,席苗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么一打扮,更加楚楚动人。 正看得出神,席苗突然也扭过头来看我,把我吓了一跳,脸立马红了,急忙正襟危坐看着车前方。 回到鱼坝,已经是傍晚了。刚进肥仔的家,我就感觉气氛不打对劲,走进屋里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只见珍姨坐在胡教授对面的凳子上,正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回来。 第三十二章 启程南美(上) [本章字数:163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09 12:00:00.0] ---------------------------------------------------- 第三十二章 启程南美 我有些惊奇,珍姨怎么会来到鱼坝村的?我们走的时候她还没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等了我们多久了。 看见珍姨,想起我们这一天来的所作所为,好像有些不务正业,感觉不好意思。勉强笑了笑,喃喃道:“您,您来了多久了?” 珍姨看上去很正常,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意思,一脸和蔼,说:“你们回来了,我等了快一天了。听老胡说你们去市区了?” 没等我回答,络腮鬍也跳下车,进了院子,看见珍姨,咧嘴一笑:“呵呵,终于来了,好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我们也算告一段落了,大家都在这里呆腻了,正等着你下命令呢。” 珍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激动,随即笑笑说:“你这个大喇叭,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段时间发了不少横财吧?你就利用年轻人创收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耽误了正经事,否则,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络腮鬍把脑袋一晃,笑着说:“瞧你,我毛红刚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你说说,哪次任务不是干得漂漂亮亮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业余时间做点小生意,补贴一下家用,也是为了革命工作嘛。毛主席教导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珍姨终于露出熟悉的笑容,说:“好了好了,你就别狡辩了。” 大家进屋,坐下喝水说话。络腮鬍打发肥仔去外面买菜,做饭,屋里只剩下我们五个,络腮鬍这才轻声问珍姨:“怎么样,上面说什么时候动身了吗?” 珍姨说:“现在已经进入秋季,南半球的春季到了,上级安排可以先行一步,走走看看。你们的装备我已经安排运走了,我们这一路慢慢走,经澳大利亚,过纽西兰,然后去智利,最后经火地岛进入南极。” 我们?我心中一动,我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珍姨也要加入去南极的队伍? 络腮鬍也听出了话外之音,说:“怎么,你也要去南极吗?” 珍姨微微一笑:“怎么,我不能去吗?” 络腮鬍显然没料到珍姨会半途加进来,很是有些意外:“那你刚开始为什么不说?我可没为你操办装备啊。” 珍姨微微一笑:“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我们掌握的情报有变,需要临时调整计划,上面认为我跟着你们更有利于此次行动的开展。” 我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我和络腮鬍有些惊讶外,席苗和胡教授的表情很平静,很可能他们早知道珍姨会半路进来,看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许多层次,我和络腮鬍显然属于比较外围的人物。 第199页 络腮鬍一摊双手,摇了摇头:“你们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次不比以前,没有装备你很可能过不去,不是我吓唬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珍姨微微一笑,说:“毛大喇叭,既然你能搞四套,干嘛不能搞五套?你们分了那么多油水,送我一套装备又如何?我可不想把你的所作所为向上级汇报啊,呵呵。” 络腮鬍长嘆一口气,苦笑着说:“你就是个扫把星,你一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好好好,再给你弄一套,不过,咱们说好,下不为例,这是最后一次,我现在既没钱,也找不到人,你以后别总叫我做这种堵窟窿的活。”大家哄堂大笑。 我们的装备不见了,看来是珍姨安排运走了,他们没说,我也没多嘴。大家在鱼坝又呆了两三天,等络腮鬍又搞掂一套装备后,我们终于启程离开鱼坝,直接从香港去了澳大利亚的墨尔本。 一路南行,大家走得并不快,因为珍姨吩咐现在还不到登陆南极的最佳时间,我们也算提前一步,边走边玩了。 好在络腮鬍身上带的银子够多,在墨尔本转悠了多天,倒也没有感觉手头太紧。珍姨一直没说什么,不过我从她的眼神中能会感觉出来她应该对我们先前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只是不想点破而已。 一路辗转,等好不容易登上火地岛,我终于隐隐约约感觉出这次活动的寒意。 火地岛位于南美洲的最南端,面积约48700平方公里,是拉丁美洲最大的岛屿。1881年智利和阿根廷在火地岛划定边界,东部属阿根廷,约占全岛面积的三分之二,西部属智利,约占全岛面积的三分之一。主岛略呈三角形,西部和南部山地为安第斯山脉的余脉,地面崎岖,海拔约为1500至2000米,最高峰约甘山2469米。 火地岛是世界上除南极大陆以外最南端的陆地,南面隔着德雷克海峡与南极大陆相望,最近处仅800公里,这里是从大陆去南极的最佳跳板,珍姨说,我们就选择从火地岛去南极大陆。 第三十二章 启程南美(下) [本章字数:16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0 12:00:00.0] ---------------------------------------------------- 但我不明白该怎么去南极,虽然这里距离南极大陆最近,可也有八百公里之遥,我们该怎么去南极,总不能飞过去吧。而且,在火地岛我们是外国人的身份,办的是旅游过境签证,也不可能在这里无限期逗留,如果不能在最佳时间去南极,任务就岌岌可危了。 络腮鬍也向珍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但珍姨显然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急躁,领着我们在火地岛进行了详尽的游览和考察。我发现,她每到一处都会嚮导游打听当地的风土人情,特别是歷史沿革,好像她真是一个兴致勃勃的游客,而不是一个身负特殊任务的人。 我对她的这种镇定自若十分佩服,感觉这种气定神闲的镇定充分显露出此人的不同凡响。络腮鬍曾告诉我珍姨其实是个难缠的厉害角色,以前我没有亲眼见过她出任务,只是在香山别墅和她见过几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阔太太,现在看来,珍姨的城府和手段不在络腮鬍之下,怪不得连络腮鬍都对她礼让三分。 在火地岛足足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终于来到秋季的九月,南半球的气温在逐渐回升,来火地岛旅游的游客也与日增多,为了不引起多余的麻烦,珍姨和络腮鬍经过商讨后决定,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让我不明白的是该如何行动,但也不方便多问。前面有车,后面有辙,既然有领头的,乐得不操心,我闷声不响地跟着众人,看他们怎么着。 九月底的一个清晨,络腮鬍驾驶着头天在乌斯怀亚港租赁的一艘旅游快艇,带上足够的补给,一行五人就悄悄出发了。走的时候乌斯怀亚还沉睡在清晨的朦胧薄雾中,虽然是南半球的春天,但海上寒气依然很凛冽。望着大海翻滚不休的波涛,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凭着这艘快艇就能去南极?我们的装备呢?这样过去岂不是找死? 络腮鬍驾驶着游艇,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不说话,我窝在下层船舱中,拉紧身上的衣服,看着玻璃窗外翻滚不休的海浪,心潮澎湃。 席苗却在船舱一角和珍姨一起摆弄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传来刺刺啦啦的声音,很像无线电里发出的噪声,我立刻就明白了,那应该是小型电台一类的东西,她们两个在联络什么信号。 胡教授站在一旁,看着席苗鼓捣那个盒子,也一言不发。过了大约三四个小时,我估计快艇已经到了公海,阳光也早就升到了头顶上方,温度开始回暖,我再次向窗外望去,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一望无垠的南太平洋上了。 这时候,在前舱掌舵的络腮鬍突然发问:“怎么样,你们收到信号了吗?我们该往哪里走?” 珍姨看了他一眼,说:“十点钟方向,他们正在一百海里外等着。” 他们?我闻言心中一动,他们是什么人,难道还有人参加这次休徵行动? 船舱还是没人说话,我只好强压下去心中的好奇,等着“他们”的出现。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平静了多时的电台终于再次响起来,这次噪声更大,简直有些刺耳,不过我看席苗和珍姨的情绪却更加兴奋,间或还能听到珍姨在席苗耳边小声说:“嗯,是它,就是它。” 第200页 我的听力很好,拜大瑜伽所赐,我的感官功能异乎寻常得灵敏,虽然她们小声讨论,但还是被我听了去。 突然,珍姨大声告诉络腮鬍:“九点半方向,航速15节,小心。” 游艇微微调整着方向,速度也开始慢下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珍姨再次命令:“暂时熄火,等待信号。” 南太平洋的波涛相当勐烈,游艇在这里几乎就像一片树叶,随着起伏不定的水浪上下起落,我心中不禁为之骇然。 但周围一切都很寂静,没有任何机器的声响,也没有看到任何生物的影子。我不明白珍姨为什么要把游艇停在这样一个风急浪大的地方,但只好等着。 大家都把眼睛望向四周,除了飞溅的白色水沫,并看不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电台再次响了,这次珍姨明显兴奋起来,她用有些激动的声音告诉络腮鬍:“快,注意,他们就要来了,我们再稍微后撤一点。” 游艇迅速后撤,就在这时,我惊讶地发现,就在快艇南面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一大片海水突然上拱,好像水下有头巨兽正在上升,接着,一个黑色塔状物体渐渐露出水面,黑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上面有 三个清晰的白色阿拉伯数字401,接着又露出了巨大的黑黝黝的嵴背。 当这个黑黝黝的怪物最终停在距离我们五十多米远的洋面上时,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几乎有一百米长,差不多十米宽。娇小的游艇在它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我的心简直都要跳出来了,老天爷,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吉凶难料(上) [本章字数:177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1 12:00:00.0] ---------------------------------------------------- 第三十三章 吉凶难料 就在我错愕不已的时候,从那黑乎乎的黑塔中钻出许多人来,站在巨大的嵴背上列队,好像在欢迎什么人。珍姨在电台中说了句什么,然后命令络腮鬍驾驶着游艇慢慢靠近那巨大怪物。这时候,我终于确认这是一艘巨型潜艇。 潜艇上放下两艘米黄色的充气皮艇,珍姨马上命令我们放弃游艇,将所有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带到皮艇,五个人分乘两个皮艇,迅速接近了巨大的怪物。 这是一艘潜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国当时最先进的的核潜艇,也是第一代攻击型核潜艇(ssn),代号091,编号402。上船之后我们被人迅速带进舱内,径直进入一个放置两张上下铺铁床的舱室。 我和络腮鬍被安排在这个密闭的舱室住下来,席苗和珍姨不知道去了哪里,胡教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被告知,潜艇需要继续潜水航行,到了目的地会叫醒我们。 我和络腮鬍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席苗临走的时候好像想对我说什么,但看了我一眼,又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出来,我关上舱室的门,看着她跟着珍姨远去。 我躺在狭小的床铺上,问络腮鬍:“大哥,你知道这趟行动有潜艇参与吗?” 络腮鬍摇摇头,沉吟了一下,说:“香山娘们一开始没有对我说这些,我还纳闷她把装备都弄哪去了,现在估计肯定在这艘潜艇上,看来她要用这艘潜艇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我继续问:“这是一艘什么潜艇,你能看出来吗?” 络腮鬍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艘核潜艇,最新型的,属于国家机密。怪不得我们上船后径直被带到这里,不让随便熘达。” 我那时并不清楚核潜艇的意义何在,也不明白核潜艇和普通潜艇的区别,只是感觉很好奇,觉得上面动用这么先进的装备运送人员,规格很高。 络腮鬍说:“看来这次行动非比寻常,原来我们估计得太轻松了,这是一次非常机密而且非常重要的行动,我想我们只是这次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不是这次行动的全部。如果没有猜错,这次去那里的绝不仅仅是我们五个人,应该还有更多,弄不好都在这条潜艇上,咱哥俩注意点,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我怎么总感觉不大对头,嗯,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听络腮鬍这么说,也觉得好像是有些问题。上了船,我和络腮鬍被单独安排,明摆着是有些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看来络腮鬍说对了,我和他的确只是外围人员,没有权利知道最核心的秘密。这个倒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别被稀里煳涂地给卖了还不知道。我不能执行一次稀里煳涂的任务,我不要求什么奖励,也不再期望上大学,只想平平安安回去,我的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可不能为了一件根本不知道真相的行动丢了性命。 想起老龙窝的那个宝藏,我的心情微微有些激动,已经打定主意该怎么做了,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躺了一会,络腮鬍突然说:“唉,虎子,你不是学会占卜了吗?你现在卜一卦,看看前途吉凶如何?”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急忙正襟危坐,稳定了一下心绪,对络腮鬍说:“事由心生,这个提议是你先说的,就由你来卜卦,我看看如何,你随便点卦吧。” 络腮鬍看了一下周围说:“这是一张双人床,我睡上铺,你睡下铺,要不,就以上下二字看一看吧,我倒想知道,香山娘们究竟想把老毛我弄到哪里去。” 第201页 我略一沉吟,在心中迅速卜卦,进行推演,不由暗暗吃了一惊。 络腮鬍看我半晌没说话,盯着我的脸问:“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说啊,这里就咱弟兄俩,你说,没事的。” 我小心翼翼地说:“上下为离,离者火也。来到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得到的却是一火卦,十分奇怪。火性炎上,又为太虚,这一趟只怕和火光一样,有其形而无其实,即便我们能到达那里,也难以做成什么事情。离乃六冲之卦,沖者为散,这一趟只怕会石落雀群,惊散一众人等,而我们却难以达到目的。” 络腮鬍听得懵懵懂懂,问我:“你能看出这趟究竟要去干什么吗?另外,我们会有危险吗?” 我说:“离卦象曰:明两作离,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我看这次休徵行动主要目的也不在于实际要做多少事,而是主要想探查一些真相,证实一些事情。但是本卦衰微,吉凶难料,福神空亡,难保平安。这次行动一定会有重大牺牲,只不过这些好像应验不到你我的身上,而是其他人。” 络腮鬍闻听就是一皱眉:“其他人?什么意思?” 我说:“福神虽然空亡,但却临身而动,只要我们见机行事随机应变,我想安全尚可保证,但离像为火,在这冰天雪地的南方,一点微末之火置于万千冰水之中,要说丝毫无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断定此次行动会有重大牺牲,只是很可能会应在别人身上,你我要有心理准备。” 第三十三章 吉凶难料(下) [本章字数:161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2 12:00:00.0] ---------------------------------------------------- 络腮鬍面色凝重,继续问:“你能看出,他们要寻找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吗?” 我在心中仔细推演,沉吟了一会,继续说:“我的根基尚浅,尚不能十分肯定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不过,就事论事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珍姨说是找雅利安城,我看她只说了一半,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在里面,离为火,为文明。本卦又是个重卦,离上有离,火上有火,此乃大离,我看,她们要找寻的并不仅仅是雅利安城,应该还有比雅利安城更重要更惊世骇俗的文明和文化。我们也许会看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现象或者东西。” 络腮鬍长出一口气,半晌无语,仰面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妈的,这就对了,你说的应该有几分道理,我也感觉此行太过神秘和古怪。咱弟兄两个招子放亮点,千万别稀里煳涂丢了性命,我看这趟差事凶多吉少,不大对头。” 我俩正躺在床上说着,门前响起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是珍姨、席苗和胡教授他们三人。三人进来,反手把门关上,在我们对面一张双人床上坐下,络腮鬍急忙从上层卧铺跳下来,我也赶紧坐起来。 珍姨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到时候会有人叫你们,你们俩清点一下,别落下什么东西,上去后一段时间不能回到这里。。” 络腮鬍问:“在哪里登陆?” 珍姨说:“我们将在威德尔海玛塔公主海岸的挪威角登陆,将有五十名陆战队员随行,到时候我来统一指挥,登陆后潜艇将会暂时离去,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后我们会到达目的地,一个月后返回,到时候潜艇会来接走我们。” 络腮鬍问:“我们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你能不能说句实话?” 珍姨笑了笑:“你的任务是负责保卫探险小组进入,到时候就知道了。” “雅利安城?”络腮鬍反问了一句。 珍姨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但没有解释。 络腮鬍冷冷一笑:“我说阿珍,到了现在你还想把我们弟兄蒙在鼓里?也未免太小心了。我可告诉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你们大概要去那里寻找什么更奇怪的东西吧,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这趟差事凶多吉少,你最好把紧要事项告诉其他人一声,免得人家稀里煳涂就送了性命。” 珍姨非常惊奇地看着络腮鬍,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寻找什么?” 络腮鬍轻蔑一笑,切了一声:“你不用自作聪明,我实话给你说了吧,看见这是谁了吗?”他用手一指我,接着说:“这是活佛转世,通晓天地玄机的,你瞒我可以,可你瞒不住他。我刚才也是闲来无事,让虎子占了一卦,我可告诉你们,卦象非常不利,你不相信也无所谓,不过我信,我现在把丑话说前头,你们知道的东西未必就比我们更真实。呵呵。如果你继续闷大葫芦,别说姓毛的到时候帮不上你们,死了人我可不负责。” 珍姨一脸惊奇,眼睛转到我身上,轻声地问:“你刚才占卦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毛大哥让我看看此行的吉凶,我想这也没什么,就占了一卦。” 珍姨急忙问:“卦上怎么说?” 我把刚才的情况对她简单叙述一遍,然后说:“我也只是偶然为之,技术上也许并不过关,不敢肯定一定如此,但情况的确是这样,我看我们这次也就是看看,难以做到什么,而且前途危险重重,还是小心为上。” 珍姨盯着我问:“依你看,我们此行将会看到什么?” 第202页 我笑了笑:“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另一种文化或文明。” 她继续问:“你有把握?” 我摇摇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有七八成。” 这时候,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胡教授突然问我:“虎子啊,你认为我们能看到那种文化或文明吗?” 我想了想,说:“运气好的话,看也许能看到,但很难做什么。如果在这种地方真有一座雅利安城,那一定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的事,这种科技是正常世界难以企及的,所以,我们根本算不了什么文明人,也许就像是个懵懂的孩子想去窥探大人的奥秘一样可笑。虽然这次行动动用了这么浩繁的人力物力,但我认为,主要还是靠运气,如果运气不好,我们所带的一切装备和所有人员都将不堪一击。离为大火升腾之象,这是一种幻像,最终化为太虚,好像一团看上去无比灿烂的火焰,真正升腾到空中以后,很快就将化为乌有,所以,万万不可大意,弄不好我们不但做不了什么,还会断了回来的路。” 第三十四章 纳粹秘史(上) [本章字数:172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3 12:00:00.0] ---------------------------------------------------- 第三十四章 纳粹秘史 珍姨脸色煞白,半晌无语,最后,她才平静地说:“既然你们知道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其实呢,并不是我有意瞒着你们,这里面有工作纪律,所以请你们谅解,老胡,你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们吧。” 舱室中寂静下来,胡教授停了一会,才嘆了口气,说:“我早就对阿珍说过,有些人是无法隐瞒真相的,虎子就是这样的人。好吧,既然你们也猜出了八九不离十,索性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不过,这对外仍然是绝密消息,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说过的话希望大家一个字也不要泄露。纪律总还是要的,这关乎国家利益,再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希望大家理解。” 络腮鬍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吭声,静静听着这位胡教授诉说来龙去脉,胡教授终于慢慢道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歷史事实。 1945年德国战败后,盟军在受降德国海军时,吃惊地发现,有54艘德国u型潜艇和6000多名技术人员以及科学家,竟然从纳粹海军的名单上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些潜艇究竟去了哪里,它们是否在秘密运送某些绝密的研究成果?美国军方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推测,纳粹德国很可能在南极建立了秘密基地,这些失踪的科学家和潜水艇极可能被秘密转移到了南极。后来,美国军方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跳高行动”就是基于此原因。 据传,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希特勒在苏联红军攻破柏林之时,并没有自杀,而是乔装打扮,带着大批亲信、科学家等6000多人,乘坐纳粹研究出来的v系列“碟形飞行器”和u型潜艇,逃至南极,并通过隧道进入南极地下。纳粹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即“雅利安地下城”。 迄今为止,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几十年了,纳粹德国的战争暴行尽人皆知。然而,在那场血腥战争的背后,却隐藏着一段段鲜为人知的歷史以希特勒为核心的纳粹高层,曾一度处心积虑地秘密研制飞碟之类的奇幻武器,并幻想藉助神秘的魔法力量,征服整个世界。 在被盟军占领的德国,美军特别调查小组从科研机构中获取了大量宝贵情报及资料,其中包括完整的v系列飞弹与图纸、远程火炮的设计资料等。然而,在搜集的情报和资料里还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特别小组竟然从中发现了一架形状奇特的飞机照片,这是一架机翼呈现圆形的飞机,它不同于德军以往的任何飞机。特别小组还在一座废弃的仓库里,发现了已经被德军破坏殆尽的这种飞机残骸。 从党卫队缴获的大量设计蓝图和草稿则让调查小组更为惊讶,这些蓝图和草稿显示:仅在1934至1940年间,纳粹德国就陆续制造了至少七款rfc系列的飞碟样机。1934年,德国沃瑞尔协会生产了第一架碟形飞行器rfc-1,传言rfc-1飞碟使用了所谓的外星技术。 胡教授说:“我们还不能确认地球上存在外星生命,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点,更没有证据证明早在四十年前纳粹就能和外星文明勾结在一起。如果纳粹真有那么大本事,也许就不会在二战中败得那样惨,说不定他们早就统一了欧洲乃至全世界,经过慎密研究,我们认为纳粹与外星文明勾结一说并不属实,应该是后人臆造的产物。” “但是,”他话锋一转:“没有外星文明参与并不代表就没有其他力量参与其中,我们很难想像,在四十年前,凭着纳粹的一己力量能在南极的莽莽冰原下面建起一座足以容纳几万人的城市,而且几十年来一直正常运转而不被外界发现,这是正常世界根本无法想像的事情。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又是怎么样安排自己的生活?几十年过去了,即便真有人进入雅利安城,当初带进去的东西也早就消耗殆尽了,金银再多,总不能填饱肚子,这一条就无法解释。” 胡教授说:“还有美国的行为也令人非常费解,当初美国人为了搜索纳粹残余势力,煞费苦心地组织了一场跳高行动,却半道戛然而止,从此绝口不提此事,被外界逼急了就胡乱搪塞几句。战后几十年,美国的科技却突飞勐进一枝独秀,从此当上了世界警察,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为外人难以接触的阴谋或秘密都很难说。还有日本人,他们在战后也和纳粹一样,消失了无数的宝藏和人力,我们要弄清这里面的关系,就必须亲自去一趟南极,看看究竟有没有可疑的蛛丝马迹。假如雅利安城真的存在,不仅能解开歷史上的一桩悬案,更重要的是,这将是科学史上的奇蹟,能带给当今科学界无比的震撼。将来的世界是个科技的世界,谁掌握了第一科技,谁才可能在残酷的竞争中生存下来。” 第203页 第三十四章 纳粹秘史(下) [本章字数:171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4 12:00:00.0] ---------------------------------------------------- 胡教授继续说:“十年前,一个澳大利亚渔民深入南极沿海海域捕捞磷虾,突然被一艘从水中升腾起来的巨大碟形飞行物吓坏了,那艘水下飞碟直径足有一公里那么大,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城市,渔民甚至能看到这艘圆形飞行物底部有无数的窗格,从中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但这个巨大的怪物从海中出来的时候居然悄无声息,好像只是一个影子,而不是实在的物体,并很快就消失在天空中。巨型飞行物从水下钻出来,海洋上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浪,实在令人费解。渔民回去以后精神恍惚,到处诉说自己的经歷,别人都认为他一定是眼睛花了,或脑子坏了,但此人坚持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后来渐渐精神失常,被送进了墨尔本精神病院。澳大利亚军方知道了这一事件后,秘密派人到精神病院接走了这位渔民,在美国人的帮助下,用催眠术还原了整个事件的真相,最后确定整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这个人不是天生的白痴,而是脑子受了严重刺激才精神错乱的,从此后,对南太平洋水下不明飞行物uso的监测渐渐完善起来。美国人动用最先进的科技,在澳大利亚建立军事监控基地,对南太平洋以及环南极洲地区进行24小时全天候不间断检测,终于发现,在南太平洋以及环南极地区的海洋中,经常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uso,但限于条件,他们不可能跟踪这些怪物,几次努力均以失败告终,据此推测,南极地下一定存在着什么,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些神出鬼没的uso就和这些秘密有关。联想到雅利安城的歷史传说,我们认为,起码有相当一部分传言是值得探究的。” 听到这里,络腮鬍突然问:“南极地区这么大的面积,我们到哪里去找雅利安城?” 珍姨说:“五年前,国家得到一条绝密情报,在南极洲玛塔公主海岸一千多公里的腹地,卫星云图显示明显异于其他地方,有一小片区域,面积不到一百平方公里,气温异乎寻常得高,而且积雪融化,形成了一个十分罕见的冰上湖,经过研究认为,那应该是地热造成的,可那里的地质结构并没有任何火山运动的迹象,我们认为,那里的地下一定存在着某种神秘的热量活动,是这种热量活动促成了沉积千万年的冰壳融化而成为湖泊,换句话说,那里的湖泊应该是一个地下热量的出气孔。近年来,根据情报,美国人和日本人不断秘密前往此地进行各种神秘活动,我们认为这非常奇怪,甚至可以这样说,雅利安城说不定就存在那个湖泊的地下或者周围。” 络腮鬍问:“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地就是那个湖泊了?”、 珍姨点点头,说:“嗯,根据卫星遥感数据,可以基本上定位那个湖泊的所在地,但在冰原上进行活动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仅有我们五个人还不行,上级又批给了五十名陆战队员随时听用,这就是这次行动的大致情况。” 络腮鬍问:“那我们的装备呢?还有这五十名陆战队员的装备怎么办?” 珍姨笑了笑,说:“我们的装备都在潜艇上,登陆后用雪地车拉走,陆战队员的装备不用我们操心,上级给准备好了。” 络腮鬍摇了摇头,嘆息一声:“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多不禁用,你要注意些,别害了人家。这地方可不比其他地方,战斗是小事,环境能杀人,可要谨慎了。” 珍姨点点头,表示明白。最后她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试探着问:“你们的消息是湖泊下面就可能藏着雅利安城?” 胡教授解释道:“只是推测,并不肯定。上次西藏之行让我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那个湖泊的位置是不是也是一个时空奇点,那个所谓的雅利安城并非存在于真实世界中,而是存在于一个虚幻的空间,或者另一个空间,这都很难说,毕竟,如果连沙姆巴拉的出口都那样诡异,连通它的城市本身一定也不寻常,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些只有我们到了以后才能解开谜题。” 胡教授的话让我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两度进入沙姆巴拉时的情形,突然感觉到,这次的行动也许会大大超乎意料之外,想起刚才占卜得到的“离“卦,心想,那不就是一场幻觉吗?妈的,难道这一切真的那么巧合! 珍姨看我狐疑不定的神色,脸色微微一变,问道:“虎子,你想说什么?” 我沉吟了一下,轻声说:“没什么。这次行动结果很难预料,不知道你们究竟掌握多少核心的东西,但我的预感很茫然,这次进去要做好充分准备,我想,胡教授刚才的推测不无道理,那地方不可能一帆风顺,特别,万一又是一个时空奇点,我们这次进去这么多人,恐怕风险很大。” 珍姨点点头,说:“已经来了,风险再大也得进去看看再说。” 第三十五章 离奇死亡(上) [本章字数:169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5 12:00:00.0] ---------------------------------------------------- 第三十五章 离奇死亡 大家又七嘴八舌说了一阵,最后珍姨领着席苗和胡教授走了,舱室内只剩下我和络腮鬍。络腮鬍习惯性地掏烟,但一想到船上的规定,只好摇摇头,说:“算了,虎子,别想那么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咱们先好好睡一觉,妈的,好长时间没睡过安稳觉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休息一下,等会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第204页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反正已经来到这里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就是前面摆着油锅也得跳下去涮一涮,索性绝了胡思乱想的念头,蒙头大睡。 就这样差不多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中间有人敲门送来两次饭菜,饭菜很丰盛,荤素搭配得很营养,我和络腮鬍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有人过来收拾完餐具,端走。 在潜艇上生活除了空间憋屈,不能随处走动,空气有些污浊以外,伙食上倒还说得过去,不知道其他的海军部队是不是也这样。 睡足了精神,络腮鬍自言自语地说:“老毛这辈子别的不怕,最怕让别人侍候,一旦被人当老爷供着,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准是又玩脑袋别裤腰上的游戏,这次我看玄。” 正叨咕着,舱门响了,我打开一看,是席苗,她进来说:“珍姨让我告诉你们,一小时后下船,你们抓紧时间仔细收拾一下,别落下什么东西。”说完关上舱门走了。 我和络腮鬍急忙起床整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就是穿好衣服,洗了把脸,络腮鬍将一把瑞士摺叠军刀别在裤腿里,这是他须臾不曾离身的护身武器。他的拿手绝活就是用刀,速度、力道和准头都令人咋舌,可谓一绝,我多次见他使用这把摺叠军刀。 我没有什么可携带的,装备都在珍姨那里,我就空身一个人跟着。 潜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靠岸并停了下来,过了半小时,席苗再次过来,让我和络腮鬍过去,我们跟着她走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一间稍微大些的舱室,发现珍姨和教授已经在那里了。 珍姨说:“虎子,你和老毛抓紧时间换衣服,我们就要上岸了。”在她面前,放着几个大纸箱,里面分别放着羽绒服、羽绒背心、夏用考察服、工作服、风衣、保暖内衣、工作皮鞋、雪地鞋、水靴、线袜、袜套、鞋垫、毛绒帽、皮帽、皮手套、毛线手套、墨镜、风镜等。 络腮鬍看了一眼,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干起服装生意来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珍姨笑笑说:“我原来就给你说过,上面会给我们配备装备的,你还不信,这都是量身定做的,有些还是从国外进口的,在极地工作,普通服装根本不行,必须换上这个。你搞得那些装备主要是水下用,在雪地上不实用,好了,我不多说了,你们抓紧时间换衣服,我和席苗到那边还有点事,二十分钟后准时出舱。”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乘坐小型皮划艇终于登上寒风凛冽的南极大陆。我这才吃惊地发现,已经有一群人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穿着同样的极地服,全副武装地在岸上等着我们,而且还有三辆小型雪地履带车静静地停在雪地上,看样子已经上来一段时间了。 雪地履带车后拉着长长的特制雪橇车厢,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装备。雪橇车厢下面不是轮子,而是两根两端上翘的特制滑竿,周围有一米高矮的铁皮,好像一个小型拖车厢,可以载人,也可以装货,十分方便。三辆履带车肯定坐不下五十五个人,而且还有那么多装备,所以只能用作牵引车,人和货物主要都在后面的雪橇车上拉着。 巨大的潜艇再次下潜,很快就消失在一片蔚蓝色的海洋下面,不见了踪影。珍姨带着风镜,来到那一对陆战队员面前,对领头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了句什么,这些人出来五个人,剩下的分成三队,纷纷跳进雪橇车厢中,拉上帆布蒙头,裹得严严实实。 我和席苗、络腮鬍钻进了一辆履带车的驾驶室,前面有一名驾驶员。雪地车开动起来,拖着后面长长的雪橇在雪地上飞驰。 这支奇怪的队伍就这样在茫茫雪原上飞速而进,我们坐的是第二辆车,珍姨坐的是第一辆车,我们都跟在第一辆车后面。雪地车的速度很快,扬起的雪花形成一道白色的烟雾,被凌冽的寒风夹杂着团团飞舞。 虽然已经到了南半球的夏季,但南极大陆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这已经是我们所能遇到的最好天气了。 我的感觉还行,不知道是羽绒服的保暖作用,还是我的体质本来就对寒冷有一种天然的抗御,反正我觉得自己对这里温度的感受还可以,没什么过分不适的感觉,但席苗却显得面色有些苍白。我又拿了一件大衣给她,她犹豫了一下就接住了。 第三十五章 离奇死亡(下) [本章字数:161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6 12:00:00.0] ---------------------------------------------------- 我们清晨八点多钟登上陆地,上车后几乎没停,珍姨带着大伙一口气跑到下午三点多,终于在一片山坳处停了下来,然后,前车传下话来,就地扎营、休息。 五十位陆战队员迅速被编成三组,在雪地上找好位置,扯起了军用帐篷,并把雪橇拖车上的装备也堆在帐篷中,主要是用来压风,这里的风速实在太大了。 络腮鬍在众多的行李中终于找到我们的行李,全包扎得好好的,分成五个大包,我们也在一个靠近雪地车的地方扯起了自己的帐篷。 忙活完一阵,大家各就各位,这才传下话来,各自生火做饭,吃东西休息,明天上午继续行军。 我和席苗、络腮鬍、胡教授以及珍姨在一起吃饭。饭菜还不错,都是特制的罐头食品,其实就算不是罐头,在这里一般也不用担心食品变质的问题,这里的气候很容易保质食品,只是加温食品稍微麻烦些。 第205页 吃饭的时候,珍姨说:“照目前的速度,我们每日大约能走一百多公里,十二三天后大约可以到达目的地。” 络腮鬍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头也不抬,问:“你和老胡身体如何,能熬得住吗?” 珍姨点点头:“我没事,老胡暂时还行,再往里走,海拔渐渐高起来,空气密度可能不如这里,我们还得等等看。” 我发现,无论我们行军,还是吃饭,包括休息等等,那群所谓的陆战队员都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物专门负责指挥,他只和珍姨联络,对我们几个则看也不看,好像我们并不存在。 吃过饭,大家在帐篷里坐下,商讨一下这次行动的情况,说说下一步的打算。 席苗说:“到目前来看,一起都很顺利,我觉得这次行动策划得还是很成功的,先前估计的不利因素也许太多了。” 珍姨说:“多考虑一些不利因素总不是错,不出现麻烦当然最好,一旦出现了也能有个思想准备。” 自进入南极大陆以来,我老觉得心神不稳,总感到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一切都看上去很正常,正常得超出想像,然而这种异乎寻常的顺利究竟是不是好事,我很难给自己一个断论。 果然,在进入南极大陆第七天的夜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天明六点多钟时的一声惨叫,终于将这种正常彻底终结了。 我和络腮鬍从帐篷中一咕噜爬起来,随着大家就朝一个帐篷中跑,等跑到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围观了,一旁席苗和珍姨也从帐篷中钻出来,急匆匆往那个帐篷跑。 到了地方,我终于发现,这个双人帐篷的门帘大敞,帐篷里面一片凌乱,血迹斑斑,帐篷里的两名战士则踪影不见。 “怎么回事?”珍姨非常镇定地询问一位值班的战士。 这位值班的陆战队员显然也有些紧张,忙道:“报告领队,今年早上例行检查,我发现这个帐篷不大对劲,门帘好像被什么人撕开一点,就急忙去喊,但里面没人应答,我打开帐篷一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珍姨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值班的,你们值班的另一个人呢?” 队伍晚上值班实行轮流双人哨,因为天气恶劣,每班两名陆战队员,一小时一换,这样大家都能得到休息。 人群中走出一位战士,说:“报告领队,我就是另一个值班队员。” 珍姨看了他一眼,问:“你们值班巡逻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吗?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两个人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一点点察觉。 珍姨一皱眉,弯腰钻进帐篷。络腮鬍也跟着进去,将里面的行李全部拿出来,但什么也没发现,除了睡袋上的几片血迹以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留下。 珍姨钻出帐篷,络腮鬍则在里面用手电仔细去照帐篷里面每一处角落,一双眼睛像鹰一样在各种物品上扫来扫去,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也钻出了帐篷,一言未发。 珍姨命令陆战队员重新集合,报数点名,最后确认,就是那个帐篷里的两名战士失踪了,其他人都在。大家商量了一下,陆战队留下八人生火做饭,剩下的全都派出去,分成四个搜索小组,每组十人,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珍姨规定搜索不得超过三公里,一小时后不论结果如何全部返回待命。 我们回到自己的帐篷,珍姨看了看外面没有可疑人员,轻声地问络腮鬍:“你看出什么来了?” 络腮鬍面色平静,说:“这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在五个小时之前,是颈动脉被人割破而死,死得非常迅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珍姨“哦”了一声,问:“你的依据呢?” 第三十六章 兇案再起(上) [本章字数:173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7 12:00:00.0] ---------------------------------------------------- 第三十六章 兇案再起 络腮鬍笑了笑,说:“杀人的方法我至少研究过五百种,其中光用刀子杀人的技巧我就琢磨过不下二百种,这种小伎俩还瞒不过老毛的眼睛。从血迹的凝固程度和喷溅痕迹,以及喷洒地点都可以证明我的推断。这两个人肯定死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我唯一感觉奇怪的是,兇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进入帐篷的。外面有人巡逻,营地不算太大,灯光视线还可以,如果有人从外面进入营地,巡逻者不可能不发现,除非巡逻的人和兇手是一伙人,故意替他们隐瞒,或者干脆就是兇手。但这些陆战队员都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有人进入他们的帐篷却毫无觉察,而且稀里煳涂地就被人割了脖子,那未免太草包了,这一点我不大相信,另外,我们住得这么近,如果受害人有任何反抗的声音,很难瞒得过身边帐篷里的人,这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但昨晚却是寂静异常,任何声响也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两个战士是神不知鬼不觉被人秘密处死的,兇手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傢伙。” 珍姨面色苍白,半晌无语,最后说:“难道是我们队伍内部出了问题?这五十个人的资料是我亲自审核敲定的,每个人都反覆研究多遍,绝对不应该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6页 大家默然,碰到这种事,没有足够的证据,谁也不敢乱下结论,怕冤枉了好人。 后来出去寻找的陆战队员全都回来了,什么也没找到,大家在一片沉闷中吃了早餐。珍姨带着络腮鬍又去检查了一遍出事的帐篷,最后确信没有任何遗漏和可疑的地方,这才罢手。 队伍重新上路,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股不祥的感觉渐渐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感觉有一双魔手始终跟在队伍的旁边,正越来越近,我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第二天行军,照样又是连续跑了八九个小时,然后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找了个相对高亢的小山坡安营扎寨。 今天的天气很糟糕,从傍晚开始就大雪不断,一直下了整整一夜,等到天明我和络腮鬍打开帐篷时,积雪几乎淹没了大半个帐篷。 我正要清扫帐篷前的积雪,突然外面又有人喊叫起来。我和络腮鬍互相看了一眼,几乎神经质地就在齐腰深的积雪中朝人喊的地方爬过去。 又有人死了,而且尸体不见了。区别是,这次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两顶帐篷里全都血迹斑斑,尸体则踪影不见。 珍姨脸色铁青,正领着一帮人站在其中一个出事的帐篷前沉默无语。络腮鬍来到近前,分开人群,走了进去,和昨天一样,帐篷里面一片狼藉,到处血迹斑斑,但唯独不见受害者的尸体,不知道兇手究竟使用了什么方法,把尸体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了。 络腮鬍在帐篷里研究了半天,又转到相邻的另一个帐篷,里面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他简单看了看就出来了。然后吩咐这群陆战队员,仍旧分成四组,分别朝四个方向去搜索,不过每组人员减少为八个,营地里留下十二个人,帮忙处理善后事宜。 搜索的结果和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任何发现,四队人员全都垂头丧气回来,因为昨晚下了大雪,地面上积雪很深,路很难走,大雪掩盖了一切痕迹,几乎什么也没找到。 由于接连两天出现了古怪的兇杀事件,珍姨命令队伍原地休息,休整一天再走。安顿好陆战队员,我们五人聚集在帐篷里商量此事。珍姨说:“我问过值班人员了,情形和昨天一模一样,而且这次值班人员不是昨天的那两个,是另外两个人。如果说昨天的值班人员有嫌疑的话,则今天的事情就很难解释了,除非我挑选的五十人中间有不止一个的兇手,这种概率显然极低。” 络腮鬍看了她一眼,说:“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受害者的帐篷,和昨天一样,下手狠毒、利索、神不知鬼不觉,帐篷中没有打斗的痕迹,受害者没有任何反抗,完全是在无意识中被人夺去了性命。妈的,老毛多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活了,看来,我们的朋友来了。” 珍姨看了看我,突然问:“虎子,你的意思呢?”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我不懂现场勘查,不过有个预感,不知道对不对,我怀疑兇手不是从帐篷外面进去的。” “什么?”听了此话,珍姨不由大吃一惊,问我:“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说:“我怀疑兇手是从下面上来的。”说着,我用手指指了指地下。 “你是说兇手从冰雪中爬出来的?”这次连胡教授也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说:“不敢肯定,只不过怀疑是这样。你们想,这些战士都是训练有素的,从外面进去一则容易被值班人员发现,二则进入帐篷也容易惊醒里面的受害者,只有从下面上来,才会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而且令人防不胜防。” 第三十六章 兇案再起(下) [本章字数:158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8 20:00:00.0] ---------------------------------------------------- 络腮鬍听到这里,一跃而起,急匆匆出了帐篷,大伙大吃一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跟过去。只见络腮鬍来到出事帐篷跟前,命人将帐篷彻底收起来,然后用铲子仔细地剷平地上的积雪,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络腮鬍不管不顾,继续往下挖,就在挖了将近一米以后,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现象出现了,只见两具白森森的尸骨正被埋在坚硬的冰层中,骨头上已经没有半点皮肉。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一个令人完全不能接受的结果,在一米多深的冰雪之中,受害者的尸骨整整齐齐躺在里面,身上一丝不挂,血肉俱无,只剩下骨架,这是普通力量绝对难以办到的。 珍姨阴沉着脸,再也没有那熟悉的甜蜜蜜的笑容,阴冷得有些可怕,只见她指挥几个战士,将两具尸骨弄出来,络腮鬍继续用破冰斧往下砸,这时候,一个模模煳煳的人形阴影嵌在冰层中一动不动。 众人再次吃了一惊,又有几名战士下去破冰,但是那人状阴影只是模模煳煳嵌在冰层中,看不太清楚,而且无论人们往下挖了多深,他始终都像个影子嵌在里面,离我们不远也不近,好像在保持着一段固定的距离。 折腾了大半天以后,络腮鬍终于决定放弃,他爬上差不多快两米深的冰坑,喘着粗气说:“妈的,搞不过它,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能藏在这么冰冷坚硬的地方,看来这地方鬼得很,大家要注意安全。” 珍姨面色铁青,指挥着战士将另一处出事帐篷也收起,在下面的雪地上挖掘,果然,也在下面一米多深的冰雪混合物中找到了两具同样已经是白骨的尸体。大家把四具白骨弄出来,在营地外面重新刨了四个坑,安葬下去,上面还堆了四个雪坟,众人在坟前敬礼、默哀以后,这才回到营地。 第207页 络腮鬍坐在帐篷里喝茶,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他才问我:“虎子,你是怎么看出下面有蹊跷的。” 我说:“我只是偶然想起来,下面可能有一条通道,但不敢肯定。昨天就这么想过,今天一下子牺牲了四位战士,我想唯一能做到这点而又不被人发现的通道只有在地下。” 络腮鬍摇摇头:“哎,这一点我早该想到,但没放在心上。昨天我也检查了帐篷下面的地面,很平整,没有任何人为扰动的痕迹,所以就大意了,要不然,这四位今天不会死。都怪我啊,哎。”说着,有些懊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席苗在一旁问:“那冰中的阴影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兇手?” 胡教授说:“好像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珍姨沉默了好大一会,抬头问络腮鬍:“现在几乎哪里都不安全了,下一步怎么办?尤其是晚上睡觉怎么办?” 络腮鬍说:“我出个主意,从今夜开始,每顶帐篷两位战士必须保持一睡一醒,两个人不能同时睡着,醒着的人为睡觉的人放哨,武器上膛,随时戒备,我就不信逮不住这小子。” 珍姨点点头表示可以试一试,然后将命令发布下去,要求所有帐篷重新搭建,集中排列,以便万一出事临近的战友可以就近施援。 两天丢掉六条人命,这对所有人都是一个重大的心理刺激,我想,就是不发命令,恐怕也没人能睡得着。到了晚上,各个帐篷都灯火通明,看来大家都睡不着。这也不是办法,你能一夜不睡,两夜不睡,总不能永远不睡,只要不彻底除掉这个傢伙,总有一天他会趁你睡着的时候要了你的命。 所以,为了彻底去除这块心腹之患,还必须按照原计划行事。珍姨命令所有帐篷立刻熄灯,马上进行睡眠状态,帐篷里的灯火这才陆续灭了。 黑灯瞎火中,我看见络腮鬍点上一支香菸,吧嗒吧嗒地吸,火红的菸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菸草的味道迅速窜遍了整个帐篷,我不善菸酒,对菸草的味道也比较敏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络腮鬍听到我咳嗽,急忙狠狠得吸了两口,然后掐灭火星,在黑暗中对我说:“虎子,虎子,我知道你没睡着,起来,跟哥说说话。” 我从睡袋中爬出来,说:“你有什么事,大哥?” 络腮鬍轻声地说:“你怕冷么?”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说:“不怕,怎么了?” 络腮鬍嘿嘿一笑,道:“要不怕冷的话,起来,跟我到雪地车驾驶室去,咱俩在那里呆一夜。”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地问。 络腮鬍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别问了,天明再给你解释。” 第三十七章 透明凶魔(上) [本章字数:180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19 20:00:00.0] ---------------------------------------------------- 第三十七章 透明凶魔 我只好从睡袋里钻出来,重新穿好衣服,络腮鬍让我先出去,他在黑暗中悉悉索索摸了好一阵,才蹑手蹑脚从帐篷里钻出来,轻轻拉上帐篷的门帘,然后拉着我猫腰钻进雪地车的驾驶室,轻轻带上车门。 我俩动作飞快,加上雪地车和我们的帐篷离得最近,居然没被巡逻人员发现。 进了驾驶室,我轻声地问络腮鬍:“大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感觉今天夜里会有人偷袭咱们俩?” 络腮鬍说:“我现在不放心的不仅是这个队伍的人,还有这片白花花的雪地。狡兔三窟,高枕无忧,咱们不能在地上睡觉了,那小子动作太迅速,我担心即便发现了他也难以制服他。” 我有些纳闷:“那咱们出来又能怎么样,还不照样让他熘之大吉?” 络腮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地说:“嘘,小点声音,不要着急,看我的,今天晚上只要他敢来,毛爷一定要了他的命。” 我不再说话,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车外。大雪停了,天空阴沉沉的,一盏照明灯在另一台雪地车顶棚上照着整个营地,给值班巡逻的战士提供方便,远一点的地方则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看着窗外的雪景有些激动,半夜过后,一股浓浓的睡意不可抵挡地袭来,眼皮不断打架,最终再也无法张开,上下眼皮终于黏在一起,在迷迷煳煳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间,只听得“砰砰”两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彻底惊醒,吓得神经质一跳,头皮碰到了车顶蓬,疼得我一个激灵,所有睡意全部消退。 整个营地警铃大作,到处一片通明,我惊骇地发现,我和络腮鬍的帐篷已经被炸得粉碎,几乎连巴掌大的整片都不见了。 一片狼藉中,一幕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几乎全身透明的人影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如果不是他在移动,如果不是灯光强烈,到处被照得亮如白昼,很难看清那人的形状,他几乎全身透明,但在探照灯强烈的照射下还是被反射出了全身的轮廓。 正在惊愕中,无数火力突然响起,子弹交织象雨点一般射来,打在那人的身上,将他击得东倒西歪,然而却没有倒下,只见那人象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地就往空白雪地上跑,说时迟那时快,络腮鬍一个箭步冲下驾驶室,将手一挥,一道白光过去,只见那怪物一个跟头栽在雪地上,迅速和雪花融合成一体,等众人跑到跟前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雪地上留下了小半截左腿。 第208页 大家围拢过来,看着空无一物的雪地,面面相觑。络腮鬍一言不发,伸手将那条断腿捡起来,仔细地研究。 我挤过来,也摸了摸那条断腿,有一种玻璃的感觉,异常光滑,然而却有一股温度,不像玻璃那样冰凉,而且也有相当的韧度,用肉眼看几乎通体透明,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居然是条人腿。没有血管,没有神经,没有骨骼,没有肌肉,也没有皮肤,好像就是用一整块水晶雕刻而成,大约是刚刚从肌体上断裂,抓在手中还能感觉出整条断腿在微微颤动。 珍姨走过来,接过这条断腿,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问络腮鬍:“这是什么东西?” 络腮鬍苦笑:“妈的,老毛我见过的稀奇古怪也不在少数,这玩意还是头一回看见,玻璃人么?怎么这么奇怪。” 胡教授也过来了,珍姨把断腿交给他,胡教授仔细地琢磨这条断腿,半晌无语。 珍姨让其他人先把营地打扫一下,将炸碎的破破烂烂都处理了,这才将大伙遣散,各人回各人的帐篷待命。我们五人到胡教授的帐篷商议。 珍姨问:“老胡,你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胡教授沉吟了一下,说:“这应该还是一条人腿,是正常的人腿。” 络腮鬍说:“正常的人腿?开玩笑吧?你的腿是这样,还是我的腿是这样?我在帐篷放了两颗触碰式手雷都没能将这傢伙炸死,你不会告诉我那傢伙也是正常人吧?” 胡教授摇摇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这条人腿以前应该是正常的,一定是什么人用了非常特殊的方法将肌体进行了某种改造,才将正常的人体组织变成这样,坚硬,柔软,隐形,和冰雪具有极大的亲合力,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技术。” 席苗说:“教授,你的意思是说,那东西就躲在冰雪下面?” 教授点点头:“很有可能。从他能迅速在冰雪上消失这一点来看,他应该能融合在冰雪中,利用某种特殊的构造将身体遁化,可以肯定的是,这傢伙并没有死,至少没有死得很彻底,他也许正躲在某个地方疗伤,暗中观察我们的动静。” 珍姨点点头:“难怪,我说先前死了那么多人居然找不到兇手的痕迹,虎子告诉我下面有通道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定是这东西趁大家睡熟以后从地下钻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害了他们,然后又迅速隐身地下,同时将尸体也带到下面。” 第三十七章 透明凶魔(下) [本章字数:151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0 20:00:00.0] ---------------------------------------------------- 席苗问我:“你俩怎么跑到驾驶室里去了,你们怎么知道今夜会有人袭击?” 络腮鬍一笑:“所有帐篷都处于戒备之中,偷袭者一定会发觉,只有我的帐篷毫无动静,他有可能上当。我在睡袋中藏着一些衣服和两颗手雷,只要他摸到睡袋,就会爆炸。我不敢肯定他一定会上当,但可以试一试,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就上了当,哈哈哈哈。”络腮鬍得意得大笑。 珍姨说:“他虽然上了当,但还没有死,还可能会继续偷袭我们,以后怎么办?” 席苗说:“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胡教授说:“看来我们这次行动的保密性也不是想像得那样高,说不定早就有人盯上了我们,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罢了,下一步的行动要极其小心,不然还会有人牺牲。” 络腮鬍说:“这些我们都知道,眼前的关键是以后怎么休息,反正总不能天天就这么候着吧,三五天过后大家都疲惫了,这傢伙来了,那还得了?” 我说:“看样子这个人在极力利用雪地,他很可能离开雪地或者冰水一类的东西就行动不便,也不利于隐藏,所以以后睡觉帐篷不能搭在地上,要架起来。我们这里有三台雪地车,还有很多雪橇车厢,我建议把帐篷建在雪橇车厢上,或者用架子架空,下层留出来一定的空隙,安排人轮流看守,那人只要一离开雪地,就会被人发现,这样就不会被他所害了,你们说呢?” 珍姨点点头:“虎子说的有道理,适者生存,这里是到处冰天雪地,那人的长处就在于能非常奇妙地利用冰雪,我们必须扬长避短,不和他在冰雪上相斗,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帐篷都搭建在雪橇车厢上,或者用铁架子支起来。” 这样果然睡了两夜安稳觉,那个透明怪物再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知难而退。 队伍继续前进,珍姨说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差不多快到那个冰湖了。大家闻听精神抖擞,身上充满了力气。 不过,越往里走,地势越高,空气越稀薄,而且风也越大,不少人很快出现了冻伤的症状,虽然这些陆战队战士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好手,但这不是在战场上,面对的是无形的敌人,但残酷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真刀真枪的对手,除了极少数以外,绝大多数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极端严寒。 南极的气温虽然低,在地球上其他地方也不是特别得独树一帜,南极的风能杀人那才是千真万确的。南极洲平均风速17.8米/秒,沿岸地面风速常达45米/秒,最大风速可达75米/秒以上,是世界上风力最强和最多的地区。 第209页 大风能带走相当多的热量,在这种本来就天寒地冻的环境中终日刮着强风,气温显得愈加低,终于,有人抵挡不住了,出现了低温症。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丧失方向感,皮肤呈灰白色,手脚僵硬,不听使唤。珍姨、胡教授和席苗的情况看上去也很不妙,尤其是胡教授,肌肉开始僵硬,瞳孔开始放大,意识明显受阻。 我一看事情不对,立马找络腮鬍商量:“大哥,怎么办,我看这些人很危险,咱们要再不想点办法,这些人很快就可能会冻死在路上。” 络腮鬍说:“那怎么办?我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我说:“那些雪莲和狐宝我都带着,现在是时候了,再不拿出来,就得有人丧命。” 络腮鬍脸色铁青,想了一阵,最后嘆口气:“妈的,可惜了那堆宝贝。算了,救人要紧,你快去和席苗弄一下,先把人救过来再说。” 我找到珍姨和席苗,把想法跟她们一说,她们也贊同。就这样,我将所有剩余的雪莲和狐宝全都拿出来,交给席苗。 珍姨命令队伍找个稍微背风的地方休息,搭建帐篷,生火取暖。席苗则按照先前胡教授交给她的配方,将雪莲配合一些中药熬成热汤,又将狐宝弄碎放在里面,煮了满满一锅,每个人都喝了一碗。 我虽然也感觉有些冷,但自恃扛得住,不想喝,席苗不愿意,执意要我也喝一碗,我只好从命。 络腮鬍端着药汤,一边仔细地小口抿,一边摇头晃脑:“哎呀,可惜,可惜,这碗汤得值多少银子?这哪是药汤,简直就是金水银水啊,就这样祭了五脏庙,啧啧啧啧。”边摇头边嘆息。 第三十八章 冰山温湖(上) [本章字数:163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1 20:00:00.0] ---------------------------------------------------- 第三十八章 冰山温湖 珍姨脸色苍白,看着络腮鬍,冷笑一声:“你就是个死不悔改的老财迷,到了这份上还惦念着那俩钱,看来第一个先冻死你才对。” 络腮鬍倒不介意,嘻嘻一笑:“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爱搞独裁一言堂,为什么不能发扬一下民主精神,让群众参政议政。我说的是事实,你知道这锅汤价值几何?告诉你,要让老毛我卖,卖出的银子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人都多,呵呵,就这么被咱们这些人西里唿噜全喝了,天明变成一泡尿,难道不是很可惜吗。我不过发发感慨而已,又不是真不捨得,干吗咒我?” 我听得偷偷直乐,这个络腮鬍到了什么时候也不忘记算帐发财,我真服了他了。 珍姨气得不搭理他,自顾自喝汤。胡教授身体最弱,席苗把剩下的一些又给他喝了。 真东西果然见奇效,一个时辰后,出现低温症的人员全都甦醒过来,身体情况有了明显好转。珍姨让席苗把剩下的渣子重新添水,又煮了一锅汤,同时吩咐各帐篷自己生火做饭。汤熬好后,让温度反应敏感的人又多喝了一碗,然后才开始吃饭,到了午夜时分,队员的情况已经基本上正常,连胡教授的肤色也重新变得红润,看来雪莲狐宝的确名不虚传。 第二天一早,清点队伍人数,一切正常,虽然气温还是比较低,但大家已经活动自如,履带雪地车重新上路,我们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经过不断调整方向和角度,到了第十三天的上午,队伍终于来到一座山峦下。这是一座巨大的白色雪山,到处都是冰雪,连绵成一片,没有明显的地理界限,只能凭感觉区分那里是山地,那里是平原,其实南极几乎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平原,即便是平地,也是海拔一两千米的冰原。 看上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山,因为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不知道周围究竟有多长。队伍停下来后,珍姨一再摆弄着坐标仪,反覆对证一番后,对胡教授说:“从地理坐标上看,这里就应该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听了她的话不由大为惊疑,这就是目的地?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那个所谓的冰湖呢,怎么连湖泊的影子也没看见。 络腮鬍也觉得有些奇怪,问珍姨:“哎,我说你没搞错吧,这就是你说的地方,怎么连半点湖泊的影子也没看见,你不是说这里有一个不算太小的冰湖么?” 珍姨也有些纳闷,反覆校验手中的仪器,最后道:“不错,应该就是这里,我已经反覆校对过多次,经纬度一点不差,误差不会超过三百米。” 席苗的眼睛落在面前这座突兀的大山,说:“难道湖泊在山上,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络腮鬍看了一眼山峰,说:“在山上?为什么?” 席苗说:“既然下面没有,上面肯定有,除非湖泊从来不存在。” 络腮鬍摇摇头,表示难以置信,但还是决定上去看看。经过商议,我和络腮鬍带领十名队员爬上雪峰一探究竟。 大家穿好防护服,在络腮鬍的带领下,带着绳索一步步向雪峰峰顶爬去。 山峰看上去似乎并不高,但爬起来很吃力,主要是气候太糟糕了,勐烈的狂风吹在身上,让人立足不稳。极低的气温让脚下的雪花早就积压成冰,踩上去光熘熘的。幸亏我在温宿的汗腾格里冰川训练过一段时间,才不至于手足无措,饶是如此,折腾了很大功夫才接近山顶。 第210页 就在刚刚爬上峰顶的一剎那,喘着粗气的我一下子就窒息了,眼前出现了一片烟雾缭绕的蔚蓝色海洋,在山峰的峰顶,果然是一片湖泊,水清澈得发黑,水面出奇得平静,好像外面的寒风根本刮不到这里来,水面上雾气腾腾,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 湖泊在山峰峰顶的凹陷处,很像是一个火山口形成的湖泊。从峰顶往下走地势很平缓,我和络腮鬍交流了一下意见,决定下去看个究竟。 大家坐在冰雪的地面上,顺着地势往下滑,很快就下降了五十六米,地势越加平缓,不超过二十度,大家又往里走了一段距离,终于来到这片神秘的湖泊旁边。 走得近了,终于看清,湖泊上的雾气竟然是蒸汽,来到水边,伸手一摸,所有人都禁不住呀了一声,湖水竟然是温热的,在这平均气温零下几十度的南极,居然会在雪山的凹陷处有一个温泉湖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有人还是不敢相信,索性摘掉头盔,撩起一些湖水朝脸上洒去,果然是温热的,大家禁不住喜出望外。一路走来,天寒地冻,差点要了人的命,现在面前居然出现一个温泉湖泊,大自然的奇蹟真是匪夷所思。 第三十八章 冰山温湖(下) [本章字数:172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2 20:00:00.0] ----------------------------------------------------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乐天的络腮鬍这次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反而双眉紧锁,对我说:“虎子,你怎么看待这个湖泊?” 我想了一下,说:“这下面一定有巨大的热量来源,所以才能融化这么多雪水,以致形成了这么大的湖泊。至于这股热量的来源,我却想像不出。” 络腮鬍点点头:“有道理,热量的来源不外乎两点,最正常的就是火山运动,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有鬼。回去,把老胡弄上来,他对地质的东西很熟悉,让他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头,安排几名队员在山峰上拴好登山的绳索,留下五个人在山上守着,我和络腮鬍带着其他人先下去报告发现。 珍姨见我下来,急忙问:“怎么样,上面的情况如何?” 我说:“上面的确有一个很大的湖泊。” 珍姨一下子笑了,喃喃道:“这就对了,看来我们果然不虚此行。” 络腮鬍跟上来补充道:“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会想到,这不是一个冰水湖,而是一个温水湖,湖水很热,里面的气候很好,风也很小,是个天然的疗养院,呵呵。” 珍姨大吃一惊,急忙问究竟怎么回事,络腮鬍把我们的发现给她详细说了一遍,大家非常吃惊。胡教授又问了一些细节,络腮鬍说:“我也说不好,你最好自己上去亲自看看,我们下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再说。” 最后珍姨决定留下一半人看守装备,剩下的全部上山,席苗、胡教授也一同上去,经过一番折腾,终于第二次登上这座雪峰。 我已经累得有些吃不消,坐在上面大口喘气。胡教授和席苗也累得够呛,好在有登山绳的帮助,上来轻松了许多。 等大伙终于再次来到神秘的湖泊前,所有人被这眼前壮观神奇的景色所震撼,虽然一路上我做过千万种估计和打算,但绝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珍姨蹲在水边上,用手撩着温暖的湖水,眼睛望着充满雾气的前方,若有所思。 胡教授也仔细观察整个地形,由于湖面上的蒸汽很大,水面的整体情况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眼前不大的一片。 珍姨问胡教授:“老胡,你的意见呢?” 胡教授双眉紧锁,脸色凝重,过了半晌才说:“奇怪,这个地方不像是火山口,怎么会出现这种形状的湖泊?” 席苗问:“山上就不能形成这样的大湖么?” 胡教授说:“山上不是不能形成大湖,但这个湖泊很不一般。正常情况下,湖泊的形成有其内在的成因。从湖泊的成因上说,大致分为九类。第一类是构造湖,特点是湖形狭长,水深而清澈,滇池和青海湖就是这类的代表;第二类是火山口湖,形状圆形或椭圆,湖岸陡峭,湖水深不可测,代表是白头山天池;第三类是堰塞湖,由火山喷出的岩浆、地震引起的山崩和冰川与泥石流引起的滑坡体等壅塞河床,截断水流出口,其上部河段积水成湖,代表是五大连池。第四种是岩溶湖,由岩溶洼地、岩溶漏斗或落水洞等被堵塞,经汇水而形成,代表是贵州威宁的草海。第五种是冰川湖,由冰川侵蚀形成的坑洼和冰碛物堵塞冰川槽谷积水而成,北美的五大湖就是这种。第六种是风成湖,最着名的是敦煌附近的月牙湖。第七种河成湖,由河流摆动和改道而形成。鄱阳湖、洞庭湖以及内蒙古的乌梁素海都属于这类。第八种是海成湖,由泥沙沉积使得部分海湾与海洋分割而成,通常称泻湖,杭州西湖属于这类。最后一种叫?湖,因海湾被沙洲封闭而演变的湖泊,一般都在海边。可眼前的这个湖泊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湖泊。” 络腮鬍说:“老胡,你嗦嗦说了大半天,我都被你搞晕了,这些先放一边,你到底看出这个湖泊怪在什么地方了?” 胡教授沉吟了一会,说:“这地方,按说不应该生成湖泊的,而且还是一个温水湖,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下面存在大量热能。但这种热能的来源十分怪异,这里不是火山活动地区,按常理不可能积存那么多的热能,我想,假如雅利安城真的存在,这地方倒的确十分符合判断。” 第211页 珍姨说:“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让下面的同志都上来,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商量一个好对策,然后再说。” 大家用滑轮机械将下面的行李一件件拉上去,包括雪橇车厢也弄了上来,除了三台雪地车实在太笨重没法弄上来,只得作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大本营搬到了山上。湖边的气温明显比外面高出许多,人在这里感觉很舒服,不少低温厉害的人也彻底恢復了正常,大家总算放了心。 等收拾完一切,光线开始黯淡,但这里已经出现极昼现象,即便晚上,太阳也漂在地平线上,光线仍然可以看清百米以外的物体。吃过晚饭,我和络腮鬍被叫到胡教授的大帐篷中,珍姨和席苗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 第三十九章 一波三折(上) [本章字数:161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3 20:00:00.0] ---------------------------------------------------- 第三十九章 一波三折 珍姨开门见山,一见我们就问络腮鬍:“你对眼前这个湖泊有什么看法?” 络腮鬍说:“我不是搞研究的,对胡蒙瞎猜不感兴趣,百闻不如一见,要想弄清问题的真相,天明下去看看就行了。” 胡教授点点头:“有道理,现在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有下去亲自看一看,才能做出正确判断。” 珍姨点点头,大家商量了一会,最终决定到天明由络腮鬍带着几个队员先下去一趟,探探虚实再说。 回到帐篷,我心乱如麻,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就问络腮鬍:“大哥,依你看这里有可能是雅利安城吗?” 络腮鬍点着一根烟,十分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停了一会儿,说:“谁知道,这都是那香山娘们的主意,谁知道真的假的。不过,这地方不同寻常,咱兄弟小心点,千万别折在这里。” 我没有做声,心中却在默默思索,绞尽脑汁将这一趟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看看究竟有哪里不对头。 突然,我灵机一动,何不就地起卦,看一看前程吉凶如何。 想到冰天雪地的南极,就以冰雪为题,心中默念,测一测眼下的蹊跷。 冰雪,上水下火,水火既济,心中不由一沉。 络腮鬍看我脸色不定,问我:“咋了,虎子,你想到什么了。” 我笑笑,说:“没,没什么。” 络腮鬍不相信,盯着我的脸色,继续问:“咋了,我看你脸色不对啊,小弟弟,是不是又起卦了了,告诉哥哥,你都看到了什么。” 既然络腮鬍已经看出了端倪,我也不好再隐瞒下去,说:“刚才起了一卦,得到的是水火既济。” 络腮鬍迷惑地看着我,没有吭声,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这一卦是先吉后凶的象。卦辞曰,水火既济,亨,小利贞,初吉终乱。意思很明白,开始还马马虎虎,最终乱成一团糟。象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既济,已经成功的意思,可周易贵变,认为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福祸互变才是正理,好事情的后面往往接着坏东西,所以既济卦是周易六十四卦中倒数第二卦,接着既济卦的就是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未济,也就是不成功,所以这是个看上去好像大功告成的卦象,实则盛极将衰,马上就要走下坡路了,占得此卦要预防祸患来临。” 络腮鬍吧嗒吧嗒嘴,将烟屁股捏灭了,装在一旁的垃圾袋中,沉吟了半晌,说:“能看出有什么祸患来临吗?” 我说:“此卦水旺,变卦为革,双水居中,双鬼相邻,看来祸患一定就在水中。既济,上水下火,水下有火,如果没有看错,湖水下一定隐藏着你我不能预测的秘密和利害。不过,世爻旺相,父母贴身而生,看来你我的安全尚无大碍,只是这一趟的其他设想,恐怕大半会付之东流。” 络腮鬍长嘆一口气,说:“老子干了半辈子,回回都在刀尖枪口上来走,见多了这些,倒也不十分惧怕生死之事。只是这回和以往不同,我不知道自己在和谁斗,呵呵。如果老天保佑,做完这一票,能保全脑袋回去,一定想办法脱身。我已经三十多了,到现在还没有老婆孩子,我老娘都愁出白头髮了,哎。” 我一时不明白络腮鬍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以前也没见过他这样消沉,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 络腮鬍微微一笑:“兄弟,哥哥遇上你是福气,谢谢你。等这趟回去,你也想办法找点正经事做,别在这趟浑水中搅合了,时间长了没好。我看席苗对你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把她带走,找个世外桃源过小日子去。”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络腮鬍这时候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 络腮鬍没有注意我的表情,只管自言自语地诉说:“哥哥虽是个粗人,可这双眼睛亮得很,什么也休想瞒住我。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席苗两个眉目传情,心有灵犀,只不过,那妮子聪明得紧,一向表现得很矜持,还以为我老毛是傻子,哈哈哈哈。不过,这也不怪她,她跟着那香山娘们,身不由己,毕竟是组织的人,一切要经过组织安排,她不敢表露。我早看出来了,哎,可怜可怜,自己的感情不能自己做主,生活也够苦闷的了。其实,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席苗是孤儿出身,和你差不多,怪不得你们俩个对眼投缘。” 第212页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席苗竟然也是孤儿,这倒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于是急忙问:“她是孤儿,你怎么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 一波三折(下) [本章字数:173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4 20:00:00.0] ---------------------------------------------------- 络腮鬍嘻嘻一笑,又点着一支香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凡是与我老毛合作的人,我都尽量弄清楚对方的出身和背景,因为不同的出身和背景会给这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打上深深的烙印,从而判断出这个人可能的举动和发展趋势。香山娘们告诉过我一些席苗的事情,说她是一位军中高干的养女,是个孤儿。至于具体怎么孤的,她也不大清楚。” 我问:“那胡教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络腮鬍说:“那老傢伙的来歷十分神秘,我一直在打听都没找到正主,只知道他是隐秘战线上的一位资深人士,别看表面上文质彬彬,一副大学教授的样子,实则深不可测,吃过大盘荆芥,资歷比咱这些人都老得多,你没看见连阿珍都对他毕恭毕敬,一口一个老胡。上头把他安排做这次考察队的智囊,肯定有其深意。” 我长嘆一口气,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对络腮鬍对我急流勇退的劝告深以为然。 络腮鬍说:“别想这些了,先好好休息一夜再说,天明就知道分晓了。” 第二天一早,早早有人喊我们起床。络腮鬍打着呵欠,从睡袋中钻出来,嘴里嘟囔着:“鬼叫什么,才几点,还让老子活不活。” 帐篷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叫你昨晚不好好睡觉,嘀嘀咕咕到半夜说什么呢,快出来看看,出大事了。” 是珍姨的声音,我和络腮鬍一个机灵,急忙穿好衣服,爬出帐篷。 眼前的境况让我们大吃一惊,只见已经有许多人正站在湖边指指点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络腮鬍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珍姨。 珍姨脸上不动声色,说:“湖水结冰了,你过去看看。” 结冰了?我和络腮鬍大吃一惊,昨天还好好的,湖水甚至还是温的,怎么一夜之间说冻就冻上了。 来到湖边,果然,昨日还雾气腾腾的湖面已经完全变了样,水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用冰镐勐砸也只是一个白印,一眼望去,光滑如镜的湖面全都蒙着一层厚厚的冰壳,一直伸向远方。 席苗和胡教授也站在湖边,正说着什么。一见我和络腮鬍过来,急忙向我们介绍情况。 络腮鬍问:“湖水从什么时候开始结冰的,谁最先发现的?” 席苗说:“刚才我们询问昨夜值班巡逻的人了,说是从凌晨一点多钟,就发现湖面上的蒸汽消散了,刚开始还以为是晚上气温下降,值班的战士没在意,到今天早上最后一班巡逻的人才发现湖水不正常,过来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水,全都结成了厚厚的冰。” 络腮鬍笑笑说:“老胡,你是专家,说说高见,我等愿闻其详。” 胡教授苦笑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络腮鬍瞥了一眼身后跟来的珍姨,笑嘻嘻地说:“我说领导,这下完蛋了,湖水结冰了,咱们下不去了,我看任务到此为止吧,大伙打道回府,你跟上面就说情况有变,如何?” 珍姨微微一笑:“哼,就是变成鳖,你也得给我钻下去。万里迢迢来到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你说不干就不干?好了,别贫嘴了,说说你的意见。” 络腮鬍微微一笑:“还能有什么办法,炸呗。用炸药炸开冰层,下去看看究竟有什么古怪。” 珍姨点头同意,安排队伍做饭进餐,然后收拾好一切,准备炸冰破洞,看看情况。” 吃过早饭后,络腮鬍收拾了一捆塑胶炸药,用长长的导火索引了,在距离湖边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引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满天的冰屑被风一吹,落得到处都是。 爆炸过后,大伙走近一看,好傢伙,冰层被炸塌了老大一块,方圆足有十几米,有人用冰笊篱捞上来一块碎冰,惊得目瞪口呆,冰块足有一米厚,怪不得刚才用冰镐都砸不动。 络腮鬍笑着说:“好了,冰壳破了,咱们商量一下,看看谁先下去探探虚实。” 珍姨看了看周围,说:“下面的情况不清楚,先不要急着都下去,派几名战士下去看看,毛大喇叭,要不烦请你跟着下去看看。” 络腮鬍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好事找不到我。好吧,既然你安排了,老毛我先辛苦一趟,领着几名弟兄下去看看。” 众人开始换衣服,络腮鬍带着五名陆战队员穿好了潜水服,看着他们就要跳进冰洞,我的心勐然一颤,对珍姨说:“要不,我也下去吧。” 珍姨有些惊奇地看着我,说:“为什么?” 我说:“下面情况不明,我怕会有什么意外,我和胡大哥联手,胜算更大一些。” 珍姨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你有禀赋护身,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好吧,你快点换衣服,跟着一起下去。” 我急忙跑到帐篷处,迅速找到潜水衣,穿戴好。席苗这时跑过来,看着我,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来,最后只是轻轻说:“你可要小心点。”我点了点头,带上武器和水下强光手电,走向冰洞。 第213页 第四十章 九死一生(上) [本章字数:165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5 20:00:00.0] ---------------------------------------------------- 第四十章 九死一生 络腮鬍戴着面罩,对我树了树大拇指,笑了笑。我没说话,跟着潜水队员一个接一个跳进了湖中。 刚到水中,我立刻就感觉不对劲,湖水不再温暖,而是变得冰凉刺骨,和昨日我们刚来到时看到的景象大不相同,怪不得上面的冰层那么厚。 大家排成品字形下潜,周围很快就变得漆黑一片,只见几道强光手电同时打开,我们跟着络腮鬍朝水下游去。 为了节约使用空气,我从开始就施展起大瑜伽术,将唿吸和心跳调整到一个极限的低水平,以便能将压缩空气利用的时间更长一些。 潜水錶的指针在不断上升,深度从三十米一路攀升,四十米,五十米,眼看就到正常潜水的极限深度,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手电照耀之处,还是无边无际的水流。 游在最前面的络腮鬍往后一摆手,五名陆战队员立刻停止了脚步,我急忙游到络腮鬍的身边,想问问他究竟怎么办? 络腮鬍看我过来,对我指了指下面,看着我的反应,我知道他是问我还敢不敢继续下潜,就点了点头,络腮鬍笑了笑,对那五人做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然后和我一前一后继续下潜。 湖水冰冷刺骨,好在我们穿的都是最好的保温潜水服,再加上我的体质对低温也有相当好的抵抗力,所以还没觉得特别不舒服。 络腮鬍果然不凡,只见他动作利索老到,一手拿着鱼叉和强光手电,一手拿着定向式高强电击器,在黑暗中不断往下摸索。 突然,我发现在眼前的水中好像有鱼儿游过,不过只一剎那的功夫就不见了,心中不禁暗暗好奇,这种地方也能有鱼儿生活,真是太奇怪了。 我抬腕看了一下潜水手錶,心中不禁一惊,指针正慢慢指向一百的数字,看来我和络腮鬍已经下潜了将近百米。 就在我错愕不已的时候,突然,络腮鬍停住了脚步,我一个没提防,差点撞到他身上,络腮鬍一把拉住我,往下指了指,首先关闭了手电,我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络腮鬍指了指我的手电,我这才明白他要我也关闭手电,我狐疑地将手电关闭,周围顿时一片漆黑,我突然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十分奇怪的空间里。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我觉得自己好像就躺在黑夜里的床上,根本不像是在水里,我知道这是感觉开始发生迟钝的缘故。 突然,我惊奇地发现,在漆黑一片的深处,有模模煳煳的光线透露出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幻觉,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仔细看,最后确认那就是一点光线,的确是一点光线,千真万确的一点光线,虽然不算很清晰,但却实实在在。 我顿时激动起来,这里黝黑冰冷的水中竟然出现了一片光线,难道那就是雅利安城? 络腮鬍观察了一会,重新打开手电,拽了拽我的胳膊,示意我跟着他继续下潜,我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和络腮鬍朝着那点朦朦胧胧的灯光游过去,大约过了十分钟,那点灯光渐渐变大变亮起来,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点灯光,也不是什么一片灯光,而是一团灯光,正在惊愕不已的时候,忽然游在前面的络腮鬍忽然好像撞在了什么上面,一下子停止不动了。 我正在纳闷他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突然被一面看不见的墙挡住了,脑袋重重地磕在上面,撞得眼冒金星。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撞在一块坚硬的东西上了。 络腮鬍熄灭了手电,我也急忙熄灭了手电,我俩仔细打量眼前的这堵看不见的墙,完全看不见,用手仔细抚摸这才发现,这是一块完全透明的玻璃,或者是海冰之类的东西,因为透光性太好,所以在眼前几乎就像什么也不存在,不是身体撞在上面,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伸手抚摸这块玻璃一样的东西,发现它光滑如镜,而且无边无际,我和络腮鬍围着这块大玻璃摸索了半天,游出去很远,也没摸到它的边际在哪里。但是,凭着敏锐的触觉,我发觉这不是一块完全平整的玻璃,而是稍微有些弯曲的弧度,看来,这个大玻璃并不是一块镜子,而是类似球面的东西。这应该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把什么东西禁锢在里面了。 络腮鬍大概也感觉出来了异常,不再去寻找玻璃的边际,转而仔细观察从里面投射出来的光线,我们发现,这个巨大奇怪玻璃外壳的里面,是一大片发光的东西,因为离得很远,看不大清楚,但看得出应该不是生物光源,而是人造光源,因为生物光源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功率和体积。 第四十章 九死一生(下) [本章字数:169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6 20:00:00.0] ---------------------------------------------------- 我俩将面罩贴在玻璃上,仔细去看里面的情形,终于,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凝神静气后,我发现厚厚的玻璃下面,居然是一个热闹的城市。能模模煳煳看到许多高楼大厦,还有一些体型不可思议的正在活动着的机械一类的东西。 我和络腮鬍都傻了,没想到在这片奇怪的冰山湖泊的下面,果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难道这就是纳粹建造的雅利安城? 第214页 我俩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我发现从玻璃内部出现了一队人,正是那种几乎全身透明的怪物,却浑身泛着蓝幽幽的萤光,正朝着我和络腮鬍的地方过来。 我们大吃一惊,不好,被人发现了。我俩掉头就跑,奋力地朝上游去,一边游一边扭头朝后看,那队奇怪的人已经逼近了玻璃的表面,他们身上泛着淡淡的蓝色萤光,我看得非常清楚,一共有七个人。 络腮鬍显然也急了,沖我一摆手,手脚并用,急速朝上面游去。 我尽量压住自己的心跳,一边迅速上升,一边拿眼睛的余光瞟向下面,想看看这七个奇怪的傢伙究竟还有多远,谁知道用眼睛一瞟不要紧,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这七个蓝幽幽的鬼火般的东西居然就跟在我们身下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也在迅速上浮。 手忙脚乱中,我看见上面的水中晃动着横七竖八的手电灯光,是那五名陆战队战士,游在我身边的络腮鬍突然摇亮了一支萤光棒,丢在水中,然后加速上浮。 接着我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横七竖八的白色水剑,我知道,是上面开火了,陆战队员正在射击下面那七个蓝幽幽的怪物。 我和络腮鬍奋力上游,终于来到陆战队员停止的地方,络腮鬍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先上去,这时候,那鬼火般的七个怪人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后,大家立刻紧张起来,各种各样的武器都使用上了,但子弹只是阻挡了蓝色透明怪人的前进脚步,并不能致其于死地,看来这是一群打不死的东西。 场面很快失控,由于我们的速度比不上这几个怪物的速度,大家不敢扭身跑,怕一个不小心背后中招,只能且战且退,但混战中还是有人遭到不测。只见一个怪物侧面迂迴到一位战士的身后,趁他不注意,手臂一挥,那名战士的脖颈处立刻渗出一片殷红,一阵脚蹬手刨后,四肢停止了摆动,身体径直往深渊处坠去。 有人牺牲,这下场面更加骚动,但已经无力回天,络腮鬍从腿上拽出匕首,黑暗中抛出去,有两个玻璃怪物立马将身体闪避在一旁,和我们保持一段距离,好像十分清楚这种匕首的利害,我们趁机又往上游了几米。 就这样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等水錶的指针显示,我们头上还有差不多十米的距离时,队伍已经被沖得七零八落。由于战斗剧烈,肢体活动频繁,本来供应充足的压缩空气被快速消耗,有两名战士已经空气告罄,很快出现了缺氧状况,活动开始变缓,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那伙闪着蓝色萤光的东西趁着我们阵脚大乱之际,迅速冲上来,对准两名明显缺氧的战士,每人就是一下,一阵剧烈的抖动后,两人渐渐停止了挣扎,身体慢慢下坠,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络腮鬍急得两眼冒火,他急忙指挥着剩下的两名战士抵抗,我也将手中的高压电击器对准跟在屁股后面穷追不捨的两个傢伙一阵勐按按钮,但两个鬼东西身形灵巧无比,迅速后撤,然后又迅速冲上来,显然成了附骨之蛆,我不由一阵慌乱。 就在四人好不容易游到上面,伸手一摸,没有看到久违的空气,却被一层厚厚的冰盖阻挡住了,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搞错了位置,原来下去的冰洞不在这儿,但大家游来游去,换了好几个地方,仍然看不见有冰洞的地方。 我的冷汗一下子流遍全身,完了,出不去了,被困在厚厚的冰壳下面了,这下完蛋了,不要说对付不了这群蓝光怪物,就是憋也憋死在这里。 络腮鬍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急切地抚摸着冰壁,从一个地方游到另一个地方,想找出刚才我们下去的冰洞所在,然而折腾了好一阵子以后,他失望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冰洞,我们迷路了。 那七个透明怪物反而平静下来,远远地跟在我们下面和旁边,离我们足有十几米远,却不再上来围攻,只是在一旁呆着,妈的,我的心一沉,这些东西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窘境,知道我们反正出不去了,与其现在冲上来拼死滥打,还不如坐等我们的空气消耗殆尽,让我们自己慢慢憋死,好歹毒的心肠。 我看了一下空气压力指针,心头一凉,压缩空气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凭我的能力,最多还能坚持二十分钟,至于其他人,我估计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只会比我更糟糕。 第四十一章 逃出生天(上) [本章字数:179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7 20:00:00.0] ---------------------------------------------------- 第四十一章 逃出生天 果然,剩下的两名陆战队员也开始不正常起来,开始手刨脚蹬浑身抽搐,显然,这两人的压缩空气已经告罄,他们已经陷入轻度缺氧状态,如果不能迅速出去,这两人恐怕很快就会窒息。 络腮鬍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至少看上去还比较镇定,他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扭头望向我,那意思好像想让我想个办法。 我心中苦笑,妈的,这时候我能有什么办法,头上的冰层厚达一米,就是用炸药炸,剂量小了也未必炸得穿,况且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就是想炸也没时间,我身边的这两位已经开始抽搐了,情况越来越紧急。 就在这时,最令我担心的一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围观在一旁的七个蓝光怪物正在迅速朝我们这边游过来,显然,他们也发现我们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想趁火打劫,趁大家首尾难顾的时候发起最后的攻击。 第215页 络腮鬍立马警觉起来,他竭力晃动身边那两位战士的身体,但两人已经明显反应迟钝,而且身体开始往下出熘,看样子快不行了。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三条浑身泛着蓝幽幽光芒的傢伙已经到了我身边,我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长相,准确的说,那不叫长相,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在本该长满五官的脸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在中间高耸一个凸起,好似人的鼻樑,凸起两旁有两个凹窝,但里面既没有眼珠,也没有任何缝隙,没有眉毛,没有耳朵,没有嘴巴,也没有头髮,整个头型就好像一个刚捏出大致轮廓的半截子泥人,只不过眼前这个头颅不像黄泥做就的,倒十分像极了冰雕,如果不是在黑暗的湖水里他浑身放着幽幽蓝光,真的很难看清这个东西的轮廓。他身上并没有穿衣服,浑身赤条条的,但却活动灵活,游得像条鱼,这个东西没有戴任何唿吸器具,好像他根本不需要唿吸,或者能自动吸取水中的氧气。 就在三个怪物冲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也看清了它的四肢非常奇怪,特别是两只手,没有正常人类的五根手指,却像一根尖锐的刺,我恍然大悟,这东西大概就是用这根刺夺人性命的。 说时迟那时快,还在我为眼前这几个似人非人的怪物错愕不已的时候,一个沖在最前面的怪人已经抡起了他那长长的尖刺,我大吃一惊,再想举起定向高压电击器已经来不及,只好举起左手,下意识地去挡那根尖刺,只觉得一阵极寒顺势而出,眼前的三人瞬间被包裹在一大块冰疙瘩之中动弹不得,我能看见最前面的那张怪脸已经极度扭曲,身体还保持着前沖的姿势。 我瞬间明白过来,急忙将右手顶住头上的冰层,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手上的质感一松,头顶原本硬梆梆的冰块不见了,我急忙往上一冲,竟一下子跃出了水面,紧接着,络腮鬍的头也露出了水面,他一手揪住一只胳膊,正极力往上拽,我立马过去帮忙,我们二人手忙脚乱地把昏迷不醒的两个队员拽上冰面,剩余的那四个怪物也紧跟着追上来,吓得我连蹬带踹,手脚并用往后面的冰上滑出了好远,总算没被其中一个怪物拽住脚脖子,吓得我大喘粗气。 络腮鬍甩出一把匕首,其中一个怪人急忙一缩脖子,匕首贴着它的头皮飞了过去,正巧划在他身后的另一个怪物的胳膊上,只见刀光一闪,一条整齐的臂膀就脱离身体飞了起来,其他三个一见情况不对,急忙下潜,水面上终于恢復了平静。 我和络腮鬍顾不上休息,急忙撤掉两名战士的面罩,两人已经陷入昏迷,络腮鬍说:“快,快做人工唿吸。”说着,就趴在一个战士的嘴上吹气。 我刚要学着络腮鬍的样子给另外一人做人工唿吸,冰面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一看是珍姨、席苗带着一大群人跑过来,全身瞬间没了力气,差点虚脱在冰面上。 席苗麻利地接过两名战士,和其他人一起抢救。由于治疗迅速,这两人身体素质也不错,不大会,两人先后甦醒,听着围观的人发出兴奋的唿声,我知道两人的命算保住了,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我和络腮鬍躺在帐篷里,席苗端来了姜汤,我和络腮鬍每人喝了一碗,浑身的血液终于缓过劲来,身上开始有了暖意。 珍姨这才开口问络腮鬍:“怎么样,下面的情况如何?” 络腮鬍将我们这一路的所见详细给她和胡教授说了一遍,然后问:“妈的,究竟怎么搞的,我们上来的时候找不到下去的冰洞了,你们怎么看着的。” 没等珍姨说话,这次胡教授首先解释:“哦,你别急,是这样的,我们怕你们下去迷失了方向,一直派人在洞边守候,但就在二十分钟前,怪事发生了,守候的人报告说,冰洞有重新冻结的迹象,阿珍命令用冰镐和笊篱不断搅动湖水,以防结冰。但是,洞口冻结的速度十分怪异,还没等我们准备停当,洞口已经完全堵实,冰层迅速加厚,很快就和原来一模一样了,几乎看不出破坏过的痕迹,真是太奇怪了。” 第四十一章 逃出生天(下) [本章字数:1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8 20:00:00.0] ---------------------------------------------------- 珍姨补充说:“等冰洞完全封严以后,我就知道下面肯定出了事,正要派人准备炸药把湖面再次炸开,你们就弄破了冰层,从里面钻出来了。” 络腮鬍看了看我,说:“妈的,什么鬼地方,怎么说冻就冻得那样快?” 我说:“昨天看见这个湖泊的时候,这里还一片春意盎然,而且是一湖货真价实的温泉,今天早上就冻得叮噹响,用冰镐都磕不动,根本就不是正常现象,这是非自然力所致。看来有人不希望我们下去,不希望我们知道更多,所以才动用手段将湖面封了。” 珍姨点点头:“不错,虎子说的有道理。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样快的转换自然环境绝非正常现象。你们在下面也看到了奇怪现象,看来我们来对了,这里果然藏着秘密,秘密就在下面的玻璃墙内。” 络腮鬍苦笑:“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在一百多米的水下,我看能去的人不多。还有,那些古怪的透明怪物非同寻常,这次若不是虎子恰巧跟着,所有人都得完蛋。没有十足把握下去准是个死。老毛不是怕死,只是不打无把握之仗,我看这事不能着急,得好好合计合计,万里迢迢都来了,也不在乎一天半日的,与其下去死在里边,不如好好筹划一番,拿个稳妥的主意再说。” 第216页 珍姨听得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这件事看来是我想简单了,我们是要好好考察考察再说。老胡,你的意见呢?有什么好主意?” 教授想了想,说:“红刚说得对,是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个湖很成问题,开始还……”还没等他说下去,突然有值班战士过来报告,我们原先撇在山下的三台履带式雪地车不见了。 原来我们爬上雪峰以后,把所有辎重,包括那些雪橇车厢都一一用滑轮绞索给拉到山上来了,唯独三台履带式雪地车因为太过笨重,试了几回都没能成功,只好暂时弃在山下,等任务完成以后再说。 本来以为这里空旷无人,机车放在下面应该很保险,不料刚才在外围值班警戒的战士伸头望山脚下看,一眼就发现原本放置三台机车的地方空空如也,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去看,这次看清了,果然是三台雪地车不见了,这才急忙过来报告。 珍姨和络腮鬍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带人到周围的山坡上看个仔细。我也跟着人群过去,站在山峰的山嵴上往下看,下面的大地一片空旷,哪里还有什么机车,大地上白茫茫一片,空空如也。雪地车果然不见了。 络腮鬍这下子可急了,他看着那位值班的战士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机车不见的?” 那位战士显然也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在刚才,不超过十分钟。” 络腮鬍又问:“上一次最后看见机车的是谁,快站出来。” 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战士,年纪二十上下,个头不太高,但十分精神。 络腮鬍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卫东。” “你最后一次看见雪地车是在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这名叫李卫东的战士挠挠后脑勺,说:“大约一个小时前,我换班的时候,往下面瞟了一眼,发现三台机车还在那里。” 接替李卫东的正是发现机车不见的那位战士,说明机车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内不见的。络腮鬍和珍姨商量了一下,当机立断要下去看个究竟。 我说:“大哥,我跟着你下去。”络腮鬍点点头,珍姨又安排四个人也带着武器一同下山探个明白。 一行六人顺着登山绳,一熘烟滑下了山峰,很快就来到原本停放雪地车的地方。 我们上山的时候,因为机车太笨重无法弄上去,珍姨安排把三台雪地车并列放在一起,用一块军用帆布蒙了,上面还涂抹了大红的颜色,以方便在山上能看见这些标志。现在所有这一切全不见了。 地上空空如也,帆布也不见了,可是周围并没有车轮开动的痕迹,看不出雪地车究竟朝哪个方向走了。 大家在原地到处寻找,几乎把方圆五百米之内的地方全走遍了,仍然一无所获,地上空空如也,雪地平滑如镜,任何痕迹也看不见。 络腮鬍非常泄气,说:“我操,完蛋了,这下完蛋了,没有雪地车我们根本走不出这块冰原,不要说有人截击,就是累也得把我们这些人累死,这下倒省事了,谁也甭想回去了,妈的。” 几名战士没有吭声,看得出,脸上也都写着沮丧的神色。 我也非常吃惊,心朝一个无底的深渊不断下坠,一股寒意慢慢从后嵴背生发,朝全身各个毛孔进逼。 就在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心就一下子沉下去,因为我感觉有些不对头。 第四十二章 错乱时空(上) [本章字数:1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29 20:00:00.0] ---------------------------------------------------- 第四十二章 错乱时空 就在我愣愣地仔细瞅着地面的时候,络腮鬍走过来,问我:“虎子,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苦笑:“大哥,坏了,咱们恐怕回不去了。” 络腮鬍没听明白我的话,急忙问:“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坏了?” 我指了指地面,对他和其他四名战士说:“你们仔细看看,这里和原来咱们来过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几个人听我这么一说,急忙仔细去看脚下的土地,这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络腮鬍眼睛最毒,第一个跳起来:“妈的,怎么回事,这不是咱们原来来过的地方。” 我点点头,说:“这的确不是咱们原来停车的地方,地上没有任何痕迹,连来的时候留下的车痕也看不见,这两天可是晴天,这地方却没有任何痕迹,你们再看看周围的地貌,也和原来咱们停过的地方大不一样,如果我们眼睛没瞎,只有一个解释,这是另外一个地方,绝对不是原来停放雪地车的那个地方。” 络腮鬍满脸惊骇,仍然半信半疑,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表示难以置信。其他四位战士也纷纷表示这绝不可能,我们只不过从山上下来,怎么可能仅仅一夜之间,一个地方完全不存在了。 我知道这些人没去过沙姆巴拉,没见过时空转换的怪异,一下子不能接受这种现实,只好对他们慢慢解释:“我知道这一切对你们来说非常难以理解,我也觉得很怪异,但我们得承认现实,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头一次来到的新地方,绝不是先前大家停放雪地车的地方,我们恐怕已经走入了另一个时空。” 第217页 络腮鬍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他双眼凝视着我,说:“你说什么,另一个时空,究竟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一时也跟他解释不明白眼前的事实,因为我也搞不清楚时空转换的秘密,虽然自己已经亲身经歷过两次这样的古怪,但其中的道理并不清楚,更不可能给这群初次接触时空错乱的人解释清楚。 最后,我嘆口气,说:“你们别问了,我也说不好。不过,可以告诉你们,接下来我们有可能会遇见更加怪异的事情,大家注意,从现在开始,任何不可能都可能成为可能,你们将来就会知道了。” 大家又检查一阵,最后确认任何东西也没有了,而且整块地方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和当初我们来过的那地方大相迳庭,这才不得不接受我的意见。 最后络腮鬍决定放弃,大家上山再说。就这样,一行六人来到山前,重新爬山。 来到山下,我的心再次一沉,因为来时的那根登山绳不存在了,络腮鬍也大大吃了一惊,说:“怪了,我记得明明有根登山绳耷拉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我苦笑:“这就是时空转换的结果,我想那根绳子也在时空转换的时候一同消失了,下面让人吃惊的事情恐怕远不止这些。” 等我们唿哧唿哧好不容易攀上雪峰山顶的时候,虽然我在心中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可能结果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片冰天雪地,而是一个大湖,烟雾缭绕,波浪滚滚,和我们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大同小异,而湖边连个鬼影也没半个,哪里有什么珍姨、席苗和胡教授,哪里有什么营地,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和我们下去的时候判若霄壤。 络腮鬍的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嘴巴大张,好半天合不拢。其他四个人也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面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天,大家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络腮鬍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从腰间摸出一支烟,点着了,吧嗒吧嗒地吸,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湖泊,一言不发。我和几个战士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半天,络腮鬍吸完了两支香菸,这才回头看了看我,勉强一笑,说:“虎子,过来,把你先前的理论再给哥哥说一遍,我听听究竟咋回事。” 我蹲下身子,把自己在沙姆巴拉遇到的类似的奇怪经歷给他们简单叙述一遍,然后说:“如果不是在七星古城遇见过类似的古怪,我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我们又一次走进时空拐点了。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刚才下去的地方,而是我们还没来到的地方,换句话说,我们走回了过去,落在了时间的后面。” 络腮鬍若有所思,最后缓缓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大理解,也有些不太相信,不过,我想这次总算听懂了你的意思,你是说老毛我走回了过去,来到了我们根本还未来到的一个世界,或者说时空?” 我苦笑:“很拗口,不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第四十二章 错乱时空(下) [本章字数:170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30 20:00:00.0] ---------------------------------------------------- 那几个战士还是不明白,给绕得头昏了。其中有一个实在忍不住,说:“既然我们没有来过这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在正常的时空中,你说的是真理。没去过的地方就是没去过,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我们可以到达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甚至是时间,比方说,我们甚至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曾祖父的童年世界里,这是时空错乱和重叠的结果。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自己的固有世界,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下去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新的环境,上来发现自己又到了另一个新环境。” 那个战士还是不理解,继续问:“第一次我们上山的时候也下去了,为什么再次上来这里没有发生变化?” 我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尖锐,想了想说:“关于这个,我也说不大好。不过,我第一次去七星古城的时候,一切也是很正常的,第二次去了才开始发生变化。我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出现过,一定另有原因,只不过现在我们还弄不清楚罢了。” 我努力按照自己的理解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向这几位解释,可惜,一则我的理解也很肤浅,不可能象胡教授那样从理论上给予根本透析,二则,一个从未遭遇时空错乱的人一下子很难理解眼前的事实,尽管我说得嘴冒白沫,这几位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络腮鬍一摆手,说:“算了,不用纠缠了,大家尊重现实吧。看来我们确实走迷了,回不去了,估计很可能见不到大部队了。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最关心的是眼下咱们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给养怎么办?现在什么都没了,难道靠喝西北风离开这里?大家说说看,怎么样才能不把小命丢在这里?任务的事且放一边,先顾命要紧。” 这的确是最现实的困难,几乎所有给养都留在营地,因为没有人会想到能发生这样的古怪,所以几乎都是只身下山,现在一下子变成了绝境,没有补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第218页 一个战士嗫嚅着说:“要不,咱们徒步走回去?” 络腮鬍微微一笑:“徒步走回去?就算饿不死,也得冻死。从这里到咱们上岸的地方至少有一千五百公里,咱们走不出一百公里,全得变成干尸,呵呵。” 大家顿时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眼下的困难再明白不过,没吃没喝没有装备给养,这是最大的困难。人是铁,饭是钢,这一条就结结实实卡了脖子,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想吃饱肚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湖泊,又有人突发奇想:“这里有水,保不准就有鱼,咱们下去摸些鱼虾,也能填饱肚子。” 我苦笑,说:“且不说这里的湖泊中有没有鱼虾,就是有,也很难捉得住,这可不是小坑小河,大家拉起手来就能掀个底朝天,这是一片大而深的水域,没有装备,怎么下去?靠什么捕鱼?” 一条条计策提出来,又被一条条否决。络腮鬍这次没有参与大讨论,而是在一旁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我感觉已经说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络腮鬍突然站起来,问我:“你刚才说时空转换会有一个坎,是吧?” 我点点头:“是啊,上次在西藏,七星古城和那座七宝寺都是坎,过了那道坎,就不知不觉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络腮鬍突然非常兴奋,说:“依你看,这里时空转换的坎在哪里?”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络腮鬍的意思,不由也激动起来,看着眼前的湖泊和山峰,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层,对呀,既然有坎,为什么不可以退回去?” 络腮鬍笑道:“按照你的说法,时空转换就像进入一扇门后突然换了一个空间,既然如此,我们退回门外,不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吗?” 我想了想,感觉有道理,不过,很快就泄气了,说:“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想回到过去恐怕不大可能。” 络腮鬍闻言就是一惊:“为什么?” 我说:“我以前听祝先生说过,时空奇点是一种几乎随机的通道,我们每通过一次,就会重新扰动平衡,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即使重新退回去,也很难恰好回到原来的世界,唯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到虫洞,从那里直接返回自己想去的世界,只是现在没地方去找新的虫洞。” 络腮鬍仍不死心,说:“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值得试一试。我想这道古怪的坎就在这座山峰上,我们下去一次,然后再爬上来,如果你的理论可靠,就会遇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不管怎么说,比现在要强,这里没吃没喝,呆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反正没有退路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下去就下去,说不定能闯到生路呢。 第四十三章 极地丛林(上) [本章字数:171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5-31 20:00:00.0] ---------------------------------------------------- 第四十三章 极地丛林 大家商议已定,决定再次下山,重新闯一次时空奇点,看看能不能将我们带出生天。 下山的路相对好走一些,大家连滚带摔地再次从山上下来,虽然不知道这次迎接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但知道如果这里真存在什么古怪的话,一定就在这座山上。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点在哪里,但只要我们下了山,再上来肯定和现在不一样。 果然,当大家再次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眼前的情形让人目瞪口呆。 那三辆原本已经消失了的履带雪地车竟然再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仍然原样未动,还蒙着草绿色的军用帆布,就在刚才大家团团寻找而未果的地方,静静地矗立着。 所有人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全说不出话来。我明明记得,刚才就在这里,六个人找了足足两个小时,连根针也没看见。雪地上一片干净,不但没有雪地车的踪迹,连人的脚印也没看见一只,而现在,雪地车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儿,地面上的脚印一片狼藉,这才是真实的一切。 络腮鬍喘着粗气,说:“妈的,真是撞鬼了,果然是这样。” 说着他走向帆布覆盖下的雪地车,拉开帆布一角,往里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我们走过去,围着雪地车转了好几个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络腮鬍解开帆布棚,拉开其中一辆雪地车的门,弓身钻了进去,他在里面到处搜索,找到一只桶,然后摸到车厢底部,放了一些机油。 我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就问他:“大哥,你干什么?” 络腮鬍笑笑说:“这里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些燃料,我们得带一些上山,万一回来再找不到机车,就完蛋了。” 我一想,也是。这地方天寒地冻,如果没有燃料,很快就会陷入绝境。如果找不到食物,大家肯定撑不下来。 我又去其他两个车厢做了一番彻底的搜查,只找到吃剩下的小半包压缩饼干,已经冻得像铁饼,但还是捨不得扔,小心翼翼地揣在贴身的衣兜里。 天色已经转到下午,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大家的体力消耗得很厉害,但谁都不提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想这件事,一想这件事就会击溃神经,必须硬熬着,挨过一分钟是一分钟。 第219页 一切整顿好,络腮鬍说:“弟兄们,加把劲,咱们还得爬上去,爬上去说不定就会别有洞天,说不定上面会有一桌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们去吃呢,呵呵。” 人群中传来几声笑,但笑得很勉强。情况十分严峻,我们只能靠毅力苦熬。 再次踏上攀登的路程,感觉比上次吃力许多。来回在山上上下两趟,体力消耗太多,仗着年轻,有把子冲劲,还是咬着牙往山上爬。 雪山和其他山峰不一样,这里的每一步都非常吃力,因为脚下滑熘熘地,不容易找到着力点,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络腮鬍找到半山腰一角稍微平坦的地方,将身子斜靠在地面,唿哧唿哧喘了几口,说:“妈的,老子万里迢迢来这鬼地方,任务没完成,反倒在这里搞起拉练了。” 我笑了笑,说:“这里的环境可是千载难寻的,你在其他地方怎么能找到一步一重天的感觉呢。” 络腮鬍也笑了,说:“我见过的惊涛骇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都是跟人斗,有规律可循,现在瞪眼看不见敌人在哪,空有一身本事,找不到用武之地,反而在这里练起爬山来了。香山娘们要是早告诉有这一出,打死我也不来。” 我说:“她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让我们轻易下山,我估计这阵子她也正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我们呢。” 络腮鬍嘆口气:“她比我们好过得多,起码有吃有喝,晚上有地方睡觉,这他娘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想喝口热水都找不到,还不得把人急死。哎,早知道如此,那时候在香港就不存钱了,哥哥领你到处逛逛,看看各国美女,花完算了。现在要把这条小命扔这里,那边还存着一大笔钱,太他妈的冤了。” 我俩东一榔头西一镐地扯了半天,感觉身上的劲也缓得差不离了,再次奋力向上爬。那四位战士的素质显然不错,起码比我要好,看我们在半山腰歇息,人家没怎么休息,还是一步步往上攀登,等我再次起身上爬的时候,有一个已经在前头好远了。 就在我刚开始攀登没有爬出去多远,突然,头顶上有人喊叫起来,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差点失手从山壁上掉下去。 等仔细去听,终于听清楚是最先爬上去的那个战士在叫我们:“你们快点啊,快点看啊,快看这里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听,马上激动起来,手脚并用,加快了攀登的速度。当我的头顶再一次露出山峰的时候,不由得惊呆了,眼前的大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茂密丛林。 第四十三章 极地丛林(下) [本章字数:168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1 20:00:00.0] ---------------------------------------------------- 络腮鬍也爬上来了,看到了眼前这不可思议的现象,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看见了鬼魂。我们六个人全部爬上山后,大家小心翼翼地从山嵴上走下来,来到原先是片湖泊现在却成了森林的地方。 不错,这就是一大片绿色植物,一眼望不到边,树木不高,很多是低矮的灌木,但也有不少奇怪的藤蔓类植物,有小鸟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急促地飞来飞去,我还看见有只田鼠钻出来半个脑袋看了看着群陌生的访客,一转眼熘得踪迹不见。 往森林的远处望去,有片较高的毛竹,这地方居然还能长竹子?这真是滑稽到天边的笑话,但是,这些东西的确就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络腮鬍喃喃道:“怎么回事,我的眼睛花了么?这他妈的是热带灌木林?”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知道答案,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究竟是否真实。 络腮鬍问我:“你说时空错乱是不是就可以不顾气候环境了?” 我摇摇头,说:“不好说,也许另一个时空里的物种不那么在乎气候环境。” 络腮鬍笑了:“算了,妈的,爱咋咋地,既然来到了,既来之,则安之,先找找,看能搞点吃的东西不?” 说着,他抽出腿上的摺叠军刀,那是他始终不离身的终极武器,幸亏如此,我们才不至于赤手空拳。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走进去,到处翻看灌木,看能不能在灌木丛下找点充飢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大会,络腮鬍居然捉到一条蛇,他一只手掐着蛇的七寸,一只手捋着蛇尾巴,笑嘻嘻地走出来。 我一看,原来是条眼镜蛇,个头还不小,足有一米五左右,膘肥体壮,三角形的头颅下面膨胀着皮肤,大张着嘴巴,被络腮鬍的右手死死地捏住七寸,一动不能动。 络腮鬍走到我跟前,将蛇头踩在脚下,一刀从颈后斩断,然后倒过来,用刀子将皮剥开个口子,用手指撑开,一手拽着雪白的肉体,一手扯着蛇皮,左右交错一用力,蛇皮就像裤子一样整个被脱下来,只剩下一条白花花的肉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接着,络腮鬍将刀子捅进蛇腔子,一下从头豁到尾部,用手挤出蛇胆,顺势丢进嘴巴,一仰脖咽下去,好像在吃炒豆子,看得我目瞪口呆。 络腮鬍笑笑说:“蛇胆可是好东西,行气祛痰,明目益胆,我怕你不习惯,先吃了,回来哥哥再给你抓条来,让你也尝尝鲜。”我急忙谢绝。 第220页 这时候,有两名战士手里抓着几只肥大的田鼠也过来了,到了外面三下五除二处理得干干净净。络腮鬍又到里面弄来了几截粗壮的毛竹,还盛满了清水,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找到的,用最大的一截毛竹噼开做了个锅,把蛇肉和鼠肉清洗干净。络腮鬍用竹籤子将蛇肉和鼠肉串好了,放在三角木架子上等着翻烤。 一位战士搞来一抱柴禾,络腮鬍淋上一点油料助燃,将火烧得旺旺的。然后又做了几截竹筒,倒入水,在火上烧。 不大会,鼠肉和蛇肉的香味四散飘散开来,我觉得肚子更饿了,看着烤得发红髮亮的肉,禁不住一次次咽下唾沫,一旁竹筒里的开水也烧滚了,“咕嘟咕嘟”不断地喷涌,有战士将竹筒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在一边。 络腮鬍看看烤得差不离了,这才将肉取下,用刀子划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肉食之一,在草原上打猎自然也少不了吃肉,但在这地方居然还能吃到这么香的肉食,是我万万没想到。更重要的,原本陷入绝境的我们一下子找到食物,这让每个人都极大地增强了活下去的信心。 络腮鬍一边象吃烤肠一样将一截截蛇肉用刀子挑着送进嘴巴,一边笑道:“弟兄们,这下成了,咱们用不着去找大部队了,在这里我看也饿不死,嘿嘿。 所有人都笑起来,这是一种极度压抑之后又极度放松的笑,是人的精神极度紧张之后又极度松弛的愉悦。 吃喝完毕之后,我躺在松软的泥地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想藉此缓解下一整天的劳累,然而,刚刚躺在地上,马上感觉出有些异样,大瑜伽给我了异乎寻常的感觉能力,我突然觉得从地下传来一阵轻轻的但又非常清晰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我勐然间坐起来,惊慌地望着四周,络腮鬍正想饭后做阵神仙,被我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得把点菸的竹棍都扔了,急忙问:“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爬在地上仔细倾听那奇怪的脚步声,果然,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终于已经能分辨出脚步声正在迅速接近我们所在的地方,显然是朝我们这边过来的。 没等我作出反应,络腮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警惕地望向四周,同时沉声招唿众人:“快起来,往后撤,有东西过来了。” 第四十四章 疑心暗鬼(上) [本章字数:180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2 20:00:00.0] ---------------------------------------------------- 第四十四章 疑心暗鬼 我和络腮鬍都趴在地上,仔细倾听脚步声的来源,最后终于确定,那是人的脚步声,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正在急促地奔跑。 我非常纳闷,这里居然有人,妈的,别再是那种神秘的透明怪物吧,要是这时候从森林里钻出来一群那种怪东西,几乎赤手空拳的我们可真对付不了。 络腮鬍立刻吩咐大家往后退,一直退到雪山的山嵴处,找个相对坑洼的地方,勉强将身子藏好。 我也将自己藏在一块石头的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往外看。结果,只看一眼我就差点叫出声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席苗,她身后还跟着五个模样非常狼狈的战士,看起来她们刚刚遭遇了不幸。 怎么回事?席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已经迷失在另一个时空中了吗?为什么在这里也能遇见席苗,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迷失,只是自己记错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络腮鬍,络腮鬍也看了我一眼,眼中同样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这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络腮鬍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只好把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只见席苗一行六人猫着腰钻出丛林,一眼就看见了我们留在地上的灰烬和吃剩的骨头,立刻警觉起来,几个人马上拿出武器,十分警惕地向四周探查。 这群人四散分开,到处搜寻着可疑的东西,席苗却径直朝我藏身的方向走过来,好像她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她惊喜地喊了一声:"是虎子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立刻从大石头后面站起身,大声地朝她唿喊着:"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席苗立刻就看见了我,脸上呈现出十分激动的神色,收起武器就朝我这边跑过来,络腮鬍再想阻挡已经来不及了,看我暴露了行踪,也只好从藏身处站起来,但手中依然捏着那把刀子,对周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席苗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哎呀,急死我了,你们究竟跑哪里去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没办法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笑。 其他人也聚拢过来,大家重新见面,彼此都认识,很快就发现的确是从前那些人,没有什么不正常,这才放了心。 我把我们的经歷对席苗简单说了一遍,问她:"你们怎么回事,珍姨和胡教授呢?" 席苗嘆口气,将她的经歷也说了一遍。 原来我们下山以后,过了两个多小时一直没有回去,山上的人担心我们在下面出了问题,珍姨要亲自带人下去看,被胡教授阻止住,说她是队伍的主心骨,不能贸然下去,万一出了问题,就全砸了。 第221页 就这样,商量来商量去,决定由席苗带着七个人下山接应我们,没想到她们下去以后不但没找到雪地车,也没找到我和络腮鬍,这才慌了,转悠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线索,急忙重新上山汇报,没想到上山后才发现境况全变了,不但珍姨和队伍不见了,眼前的湖泊也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片丛林,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她们进入丛林就往里面找,一面找一面喊,谁知道越走越远,到最后居然摸到丛林内部去了,不但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连出来的路也弄丢了。 络腮鬍平静地听着席苗的诉说,突然打断她:"你不是说带了七个战士下山吗,怎么只剩下五个了?" 席苗喘着气说:"我们转悠了大半天,不但什么都没找到,还把出来的路弄迷煳了,大家只好慢慢往回走,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遇到一个冰洞,有个战士刚刚靠近洞口,突然消失不见了。一开始我没注意这些,等感觉不对头,才发现有人失踪了。大家急忙折回头寻找失踪的人,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我也不敢在这里多逗留,因为里面有各种蛇类,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大家,着急出来再作打算,没想到这时候又有战士贴近冰壁上一个冰洞,我看得逼真,从溶洞旁冰壁上伸出来一只透明的胳膊一下就卡住了那位战士的脖子,将他从外面拖过去。我和其他几人见状急忙上去拉他,没想到看似空无一物的冰壁突然长出了无数藤条,长长细细的,一下子就将我们的去路拦住,大家用火力将这些古怪的东西逼住,这才勉强脱身,但还是有几个人被藤条抽在身上,火辣辣得疼,我刚才看了一下,已经出了水泡。" 我这才注意到有两三个战士背上和手臂上的衣服都已经破烂,看上去好像是被带火的棍子抽过一般,裸露的皮肤颜色通红,长满了水泡,十分?人。 我问席苗:"这就是那些古怪藤条的杰作?" 席苗皱着眉点点头,我暗暗嘆了口气。 络腮鬍一言不发,看着席苗和其他五人,过了一会,才说:"你们都吃了吗?" 几个人摇摇头,看来还不如我们,多少混了顿饱饭。 络腮鬍说:"这样吧,琐碎事以后再说,先弄点吃的,餵饱肚子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大家点头同意,于是络腮鬍叫上我们的人进灌木林找点东西,让席苗和她带的五名战士先在外面休息一会。 第四十四章 疑心暗鬼(下) [本章字数:153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3 20:00:00.0] ---------------------------------------------------- 进了灌木林,走出去大约五六十米,渐渐看不见外人的影子,络腮鬍让其他四个人先去抓些蛇鼠什么的,却拉着我走到一角偏僻的地方,蹲下身子轻声问:"虎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苦笑着:"我,我说不好。" 络腮鬍冷笑一声,说:"这件事不对头,我觉得有古怪,怎么那么巧,她们就恰好在这地方。你不是说这是一种错乱时空吗,既然错乱,那就说明我们很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怎么那么巧还能碰到一起?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上来的时候这里可不是丛林,这里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第二次上来才变成这个样子,她们怎么上来一次就赶到这里了,我看这里有古怪,你说呢?" 我也觉得有些不大正常,可看见活生生的席苗就站在我面前,要硬说她不是真的,无论如何让我无法接受。 我嗫嚅着说:"大哥,这,这件事,我也说不好,你说怎么验证?" 络腮鬍嘿嘿一笑:"哼哼,这个很容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问她几个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就能验证真假了。" 我问:"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络腮鬍一笑:"你别管,看我的就行了,不过,千万提高警惕。老毛一个人惯了,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不放心,但愿是我多虑了,但想得多一些总比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搞掉脑袋要好。等会无论我做什么,你不要惊慌,也不要阻拦,我这也是对组织负责,知道吗?" 我只好点点头,心中狐疑,不知道这个络腮鬍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这时候,四名战士已经又捕捉了一些小动物,一条草蛇,两只刺猬,和两只田鼠。络腮鬍砍了些竹筒,搞了些水,大家这才鱼贯走出丛林。 席苗六个还坐在地上休息,看我们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一个个喜形于色,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络腮鬍笑嘻嘻地走过来,说:"你们真是有福啊,刚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却有人侍候着,这人和人的命运就是不能比啊。" 席苗刚要表示感谢,络腮鬍冷不防突然抽出一把军刀,一下子顶在席苗雪白的脖子上,同时厉声喝道:"别动,谁敢乱动我先一刀子捅了她。" 所有人都被络腮鬍这一手吓傻了,全都僵在了地上,我也吓得来个倒喘气,头一下就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苗的脸"唰"一下就白了,白得毫无血色,两只眼睛满是惊恐之色,过了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有些惊恐地说:"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络腮鬍冷冷一笑:"对不起,席小姐,暂时先委屈你一会,回答两个问题,答对了,我给你道歉,答不上来或者错了,你就认命。" 第222页 席苗满脸狐疑,说:"什么问题。" 络腮鬍冷冷地看着她,说:"听好了,我问你,在香港渔坝,咱们的珍珠一共卖了多少钱?" 席苗顺口答道:"276万4千港币。" 络腮鬍一愣,接着问:"虎子手中有多少现金?" 席苗怔了一下,脸色微微一红,接着说:"他没有,他的那份都给我了,我帮他存起来了。" 这下轮到络腮鬍吃惊了,他慢慢放下刀子,脸上浮出尴尬的笑容,刚想说什么,没想到席苗脸色一沉,变戏法一般从袖筒中擎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络腮鬍的胸膛。 我急忙上去劝解:"别别别,席,席……" 没等我把话说完,席苗冷冷甩过一句:"没你的事,我也有两个问题想问问毛红刚同志,回答错了,我就送你去见你的主子。" 络腮鬍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一时间不由有些紧张,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浮起一丝勉强的笑,说:"对不起,席小姐,是我多虑了,我给你道歉。" 席苗却不为所动,俏脸一寒,冷冷的说:"少给我装模作样,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络腮鬍只好收起他的那副嬉皮笑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请吧。" 席苗冷冷地说:"我们的装备是怎么搞到的?" 络腮鬍愣了一下,急忙说:"我敲了汶莱苏丹一大笔竹槓,通过黑市上的一个朋友,搞到的装备。" 席苗不动声色,接着说:"在潜艇上的卧室里,你和虎子都说了些什么?" 这下络腮鬍倒有些吃惊了:"怎么,我们说什么你也知道?" 第四十五章 重归于好(上) [本章字数:163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4 12:00:00.0] ---------------------------------------------------- 第四十五章 重归于好 席苗没有理睬,只是把黑洞洞的枪口一举,脸色更寒,络腮鬍只好止住话头,急忙说:“好好好,我说,我说。” 接着,络腮鬍就把我和他在潜艇小卧室的对话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席苗的脸色这才慢慢缓和下来,将手枪重新收了起来。 我急忙过去解释:“不要误会,毛大哥也是以防万一,并没什么恶意,实在对不起。” 席苗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络腮鬍重新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笑笑说:“好了,都是我多疑,得罪大小姐了。虎子弟弟,这些道歉的话不用代劳,我亲自说对不起。对不起了,战友同志,您受委屈了,请原谅俺的无心之错,看在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的份上,给个机会吧,呵呵。” 席苗根本没扭头,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她手下的那五个人一看领头的走了,也急忙跟了过去。 我一看傻眼了,这不是闹分裂吗,大家好容易才聚到一起,怎么能分开呢。 刚想追过去劝阻,络腮鬍一把拉住我,故意高声说:“这里可是错乱时空,别说我没告诉你们,一步走错也许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这里步步有陷阱,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句话果然有效果,席苗一下子停住脚步,愣了一会,又气唿唿地走回来,远远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脸色阴沉,不理我们。 络腮鬍倒不介意,嬉皮笑脸地说:“好啊好啊,迷途知返就是革命的好同志,谁还能不犯点错误呢,犯了就改,改了再犯嘛,嘿嘿嘿嘿。”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顿时友好了许多。这时候络腮鬍指挥几个战士赶紧处理食物,剥皮洗肉,整顿柴火,一群人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又一顿烤肉就准备好了,看着木架上被烤得油光发亮的肉串,几个饿了一天的战士禁不住满脸兴奋之色。 络腮鬍将肉分给大家,又拿了一大块蛇肉交给我,朝我努努嘴,那意思让我送给席苗。 我心中苦笑,心说这傢伙真够刁钻的,居然想到让我装黑脸,席苗就一定听我的?万一她余怒未消,我不是自找难看吗。 可又不能不去,一来这是络腮鬍交给的任务,二来席苗折腾到这里毕竟也是为找我们才落得如此,算来算去还是自己这方面理亏,所以还得好好向人家陪个不是。 席苗坐在离人群较远的一块石头上,我手中拿着蛇肉,心中有些忐忑,浑身都不自在,最后鼓了鼓勇气,终于还是来到她跟前,蹲下来,陪着笑脸,说:“肉烤熟了,你,你吃点吧?” 席苗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也没吭声。 我心中苦笑,只好慢慢解释:“你看这事,真对不起,千万别往心里放。其实呢,毛大哥这么做虽然有些过分,也是为了任务,不能不加一份小心。我们下去以后,根本就没找到雪地车,再上来你们就不见了。等第二次下去,雪地车又完好无损地出现了,再上来就到了这里。我怀疑这就是咱们在西藏遇见过的错乱时空,所以对你们也碰巧出现在这里,我也觉得十分好奇,这种可能性毕竟太小了。如果祝先生说的不错,我们再次见面的机率几乎为零,也许不会比中一次香港六合彩头等奖的幸运高到哪里,你说,能不让人起疑心吗?也别怪他做事鲁莽,毕竟事出有因,再说也是为了工作。” 第223页 席苗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但还是没说话。我只好再次硬着头皮赔情:“别怄气了,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下一步怎么办,还得你和毛大哥拿主意。这次任务变数太大,死人不断,任务却没什么进展,我看情况不妙。还有一件事,你别生气,我发现这几个人中有些人好像不大对劲。” 席苗愣了一下,轻声地问:“什么意思,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狼吞虎咽的一堆人,轻声地对席苗说:“我只是感觉,并没有确切证据,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这几个战士中间有那么一两个人的表现不大对劲,说不好究竟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时空错乱会对有些人造成某种影响?毛大哥的多心也不全是坏处,有些东西你还真的不能不防。” 席苗愣了一会,脸色突然郑重起来,轻轻对我说:“你不说我还真的差点忘了,我带的这几个人中间,好像也有一个不大正常,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就碰到你们了。” 我看她态度转化了许多,就立即把烤肉递过去,说:“你先吃着,饿了一天了,不吃东西可不行。” 席苗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住了蛇肉,慢慢吃起来。 第四十五章 重归于好(下) [本章字数:175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5 12:00:00.0] ---------------------------------------------------- 我坐在旁边一块小石头上,对她说:“这次要想出去恐怕很难了,你注意到没有,这座山非常奇怪,山上山下好像有个奇怪的场笼罩着,就像咱们在西藏沙姆巴拉遇见的那样,这是一个不断变换的时空奇点,我们很可能会走进自己不可知的地方去,也可能从此再也找不到珍姨和教授,也许会遇上最可怕的敌人。而且,我有个预感,要想从这里安然脱身,再想原路返回恐怕已经不可能,只有通过和在沙姆巴拉一样的方法才成。” 席苗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我想了又想,只有找到一个虫洞,也就是类似沙姆巴拉那种大气泡,才能瞬间回到正常世界,否则,就算转死在这里,恐怕也只能从一个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 席苗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自从下山没找到你再爬上来发现这里已经大不一样后马上就想到了时空的问题,目前看来好像也只有这种解释靠谱,问题是我们怎么确认哪个时空是真实的,哪个时空是不真实的,哪个时空能通向真正的雅利安城。我看这里就像小白鼠钻的迷宫,我们从一个四方格子钻到另一个四方格子,却总是找不到正确的出路,怎么办?” 我说:“临来的时候,我在潜艇上曾经起过一卦,就知道进来之后会面临极大变数,不过你放心,从卦上看,我们还不至于困死在这里,只是比较难办罢了。我想,是不是我们的思维太狭隘了,这个迷宫其实并不像通常想像的那样,而是另有玄机?” 席苗看着我,问:“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说:“我们把这一层层的空间看成独立的,认为这些空间不连贯,只能从一个空间蹦到另一个空间,但你想到没想到也许存在另一种可能。” 席苗急忙问:“什么可能?” 我说:“这些空间既可能是发散的、独立的,也可能是集中的、互联的,好像一个万花筒,表面上看每朵花都在自己的筒子里,实际上它们的根是联繫在一起的,我猜我们遇到的这几个时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能通向雅利安城,这实际上是人为布置在雅利安城外围的虚幻时空,可能是作为一种防御手段,也可能有其他用途,每一个时空都有虫洞可以通向核心,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罢了。” 席苗频频点头,说:“不错,你这么说我好象明白了,我们原先第一次看见的时空其实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只不过碰巧遇见了其中一个而已,现在我们身处的世界是另外一个空间。在第一个空间可以通过冰湖下面的潜水找到奇怪的玻璃墙,在这个空间中应该也能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可以通过它们照样进入雅利安城。” 我笑道:“一点不错,这就像是个刺猬式的时空结构,刺猬身上每一根毛都是中空的,这些刺猬毛彼此既是独立的,也是联通的,联通的部分就在刺猬皮肤下的肌肉里.我们现在就在其中一根刺猬毛的里面。” 正说到这里,络腮鬍走过来,笑嘻嘻地说:“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老毛的坏话呀?” 席苗一听是络腮鬍的声音,脸色一沉,没有搭理他。 络腮鬍也不介意,走过来,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说:“别生气了,席小姐,我在这里给您珍重道歉了。其实呢,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我不能不验证一下,并不是对你本人有什么想法。你想想看,假如,万一你们要是赝品呢?难道你希望我和虎子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暗算了?是不是。在这个古怪的地方,一切都有可能,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席苗静静地听着,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络腮鬍突然压低声音,说:“哎,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我发现这边有人不大正常。” 这下倒把席苗的小脾气给吓跑了,几乎和我同时问:“你发现什么了?” 第224页 络腮鬍微微一笑:“我发现有两个弟兄吃东西很不正常,吃的非常少,而且一扭头都悄悄地吐了,嘿嘿,你们不会认为他俩在节食吧?” 席苗急忙问:“是谁?” 络腮鬍说:“你手下有一个,我手下也有一个。现在还不能确认他们有问题,不过小心一些没错,不是我多疑,这可不是在北京王府井大街上,呵呵,你们俩都留个心眼。” 我问:“下一步怎么办?” 络腮鬍说:“我想听听席女士的高见?” 席苗说:“刚才虎子说的很有道理,这里很可能就是一个集约式复合时空,我们每走一步都可能会进入另一个时空中,如果再这么瞎转悠,很可能在进入真正的雅利安城之前就迷失在层层叠叠的幻影时空中了。我的意见既然来了,就不要再瞎转了,干脆就在这里深入下去,直接进入雅利安城。” 我说:“现在好像只能这么办了,咱们的条件太差,既没有装备也没有食物,如果再折腾,也许会越折腾越差,反而不如这里有利。我看可以深入一下,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生路。大哥,你说呢?” 第四十六章 梦幻人生(上) [本章字数:169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6 12:00:00.0] ---------------------------------------------------- 第四十六章 梦幻人生 络腮鬍说:“好吧,我也有这个意思,现在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我们三个人也不是不行,再加上手下还有九个人,我看也差不多了,就闯他娘的一下子。反正这地方好在有食物,一时半会还饿不死人,多少还有些武器弹药,就这样拼了。” 我们商量已定,络腮鬍把我们的意思给大家说了一遍,大伙都表示没意见。 席苗说:“现在情况非常诡异,你们也都看见了,我们面对的是看不见的敌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牺牲了两名同志,不能再乱闯乱撞了,大家互相配合,咱们就从这里直接进去,说不能还能找到大部队。” 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队伍归拢。络腮鬍首先把武器弹药都集中起来,看看一共还有多少家底,然后好再分配。 大家都把自己身上带的武器弹药拿出来,一共是九把手枪,两把微沖,一把绳枪,各类子弹一千八百余发,一把摺叠式军刀,急救药品和绷带若干,几乎没有食物储备。 我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什么武器。刚才下去的时候就没有带武器,只从怀中摸出一本笔记,就是祝先生的第三本笔记,一直都带在身边,须臾不曾离身。 络腮鬍看了看说:“好了,就这么多,我重新分配一下,你你你,每人一把手枪,子弹一百五十发。微沖虎子和席苗各一把,剩下的子弹给你们平分,我还是这把刀子,用不着枪枝了,急救的东西席苗带上,书还给虎子。就这么定了。大家不要慌乱,遇见情况一定要沉稳,别浪费弹药,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开火,一切听我的指示,记住,互相配合才是取胜的最大保证,可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 我心中暗笑,个人英雄主义的话最好还是留给自己吧,但没有说出来。分配已毕,大伙排成品字形跟在络腮鬍后面慢慢朝灌木林深处摸去。 我和席苗一左一右紧跟在络腮鬍后面,席苗告诉他刚才她们遇到的情况,络腮鬍一边听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灌木丛中不时有各种小动物从我们眼前快速跑过,大家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刚走出五六百米远,突然,我看见一旁有堵低矮的冰壁,冰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洞,好像一块放置了多日的腐败奶酪。 席苗神色马上紧张起来,轻声地告诉络腮鬍,刚才她们就是在这里遇袭的。 络腮鬍立刻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大家立刻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冰壁。 这是一块高度不大但体积不小的冰奶酪,上面蛀满了各种各样的圆形孔洞,小的仅能容下一个拳头,大的能让人半弓着腰通过,非常奇怪。 络腮鬍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慢慢从腰间抽出那把摺叠军刀,突然扔过去,锋利的军刀划着名冰壁的表面一下子刺了进去,并快速地拉开了一条口子,突然,一阵可怕的声音过后,我惊奇地发现,这块奇怪的奶酪冰墙在剧烈地抽搐,变形,就像一块柔软的橡皮泥,又像一条受伤的鱼,体积一下子膨胀了许多,大伙吓得急忙后撤了好几步,那冰壁又一下子缩小了许多,最后一连串喘息般的怪声过后,眼前这块奇怪的冰墙迅速消逝,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冰山,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这座冰山就像是从一挂帘幕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就一眨眼的功夫,便屹立在大伙的面前。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究竟出了什么鬼。我低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十分惊讶地发现脚下的灌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再往身后和周围一看,脑子立刻就懵了,我发现我们正站在熟悉的冰面上,身后所有的灌木都不存在了。 大家一下子就乱起来,所有人都叽叽喳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站在我身边一个陆战队战士突然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大吃一惊,想摆脱,却被对方有力的胳膊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剧烈挣扎时,一个巴掌没头没脑得打在我头上,我一下子张开了眼睛,吃惊地发现眼前却是席苗那张俊俏而紧张的脸。 第225页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心中愤怒地吶喊,我在质问这些人,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心中急得冒火,却发现珍姨走过来,看了看我,然后说道:“好了,虎子醒了,席苗你好好看着他,什么地方也别去,你们几个赶快帮着把虎子抬到帐篷里去,别着了风凉。” 几只有力的手拖住我的身子将我架起来,飞快地抬到一个温暖的所在,席苗也跟着进来,拿出了听诊器和小药箱,给我测试各种生命体徵,接着拿出注射器,往我的胳膊上打了一针。 我一下子感觉异常疲惫,眼皮不停地打架,眼前的一切重新迷离起来,终于又在迷迷煳煳中沉沉睡去。 第四十六章 梦幻人生(下) [本章字数:166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7 12:46:57.0]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切都清晰多了,珍姨、络腮鬍、胡教授都坐在我身旁,席苗弯腰端着一碗东西进来。 络腮鬍笑道:“虎子醒了,嗯,好了,这下彻底好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络腮鬍急忙过来扶住我,说:“别急别急,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復,还不能起来,先躺一会。” 我只好半躺半靠地依在一堆行李上,过了好一会,才感觉浑身有了点劲,就问珍姨和络腮鬍:“我刚才怎么了?” 络腮鬍笑道:“你小子还不知道,你从冰窟窿里出来,一个仰八叉摔在冰面上,后脑勺撞在了冰块上,昏迷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我们的席大医生,你呀,小命就没了。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说着,朝我挤眉弄眼神秘地笑。 我被他这个怪样子弄得禁不住勉强一笑,这时才听珍姨说:“好了,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这次多亏有你,如果不是你,咱们这次下水的几个同志恐怕全得遭难,哎,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这才想起来和络腮鬍带着几名战士下水探险的事情,终于明白故事的前半截是真的,后半截只是幻觉和梦境,可梦境中的东西居然那么真实,到现在依然歷歷可辨,真是让人大惑不解。 正在这时,帐篷外面突然有人说话:“报告领队,山下的同志突然失去联络,怎么也联繫不上。” 珍姨急忙站起身来,问:“怎么回事?” 有人在外面说:“我们刚才和下山查找机车的同志进行无线电联络时,突然失去了全部信号,调整了好几个频道,都无济于事,怎么办?” 我在帐篷里听得清清楚楚,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感觉浑身都在下沉,急忙问身边的胡教授:“教授,怎么回事,什么下山了,寻找什么机车?” 胡教授嘆息了一声,说:“今天早晨就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有同志报告说用望远镜突然看不见我们放在山下的机车了,阿珍派了两名战士下去查看,一去就是三个多小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不,又报告说失去联络了。” 珍姨进来,面带忧色,对胡教授说:“教授,我看这件事有蹊跷,要不然我带几个人下去看看?” 络腮鬍说:“你别去了,留在这里掌握全局,我带几个战士下去看看就行了。” 我一听就急了,马上说:“不行,你们都不能下去!” 我这一嗓子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特别大,帐篷里所有人都被吓懵了,大家吃惊地看着我,面面相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 我咳嗽了几声,喘息着对珍姨说:“不要,不要下去,千万不要下去。那两个战士回不来了,你们下去也回不来。” 珍姨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看着我说:“虎子,你没有事吧?” 我点了点头,努力地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对她和胡教授说:“请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再派人下山,下去多少失踪多少,一个也回不来。” 胡教授也感觉十分奇怪,问我:“虎子,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苦笑一下,说:“我刚才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就是下去寻找机车,结果两批人都失踪了,消失在异度空间里,再也无法和大本营会合,我相信这个梦境是真的,你们千万要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处在一个异度空间里,这里和山下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只要一下山,马上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回来,所以,下去多少人就失踪多少人,千万不能下去。” 络腮鬍眼睛瞪得老大,惊奇地看着我,用那只结实的大手抚摸着我的额头,笑着说:“你小子没发高烧吧?怎么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胡话。” 我笑了笑,说:“毛大哥,我真的不是开玩笑,请一定要相信我,我刚才真的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这些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反正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座山真的有些古怪,我们根本不可能再通过正常的方法回去了,要想回到原来的世界,来时的交通工具都用不到了。” 络腮鬍不解地问:“那怎么回去?” 我笑笑:“我们是怎么从沙姆巴拉逃出来的,你问问教授就知道了。这里应该和那里一样,不是正常空间,根本不能通过正常的路径回去。” 胡教授点点头:“虎子说的有道理,也许他是对的,阿珍,暂时不要再派人下去了,反正只是机车,如果没事就一定还在,如果有事下去也是没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研究一下怎么进入雅利安城,至于机车的事,我看是不是暂时放一放?” 第226页 珍姨面带难色,说:“我倒不是担心那几台机车,我是放心不下那两名战士,如果我们不下去,那两人回不来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 第四十七章 梦境重现(上) [本章字数:171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8 13:13:25.0] ---------------------------------------------------- 第四十七章 梦境重现 帐篷里立刻陷入沉默,牵涉到革命战友的生命,的确是很难坐视不理的东西,如果就此撒手,其他人会不会有想法,作为领队,珍姨不能不考虑这个因素。 最后,珍姨决定,再派四名战士下山,并且给他们规定,无论找到找不到先前两名失踪的战士,一定要在五个小时内赶回来。这四名战士带上足够的武器弹药和食物装备,顺着登山绳一熘烟就下了山。 大家坐在帐篷里等消息,席苗还在忙里忙外地照顾我,我的身体迅速好转,已经能进行简单的活动了,但席苗却不让我做更多运动,说是身体刚恢復,需要慢慢调养。 两个小时过后,帐篷门口再次响起一位战士的声音:“报告领队,第二批下山的同志突然间失去全部联络信号,请指示。” 这一下所有人的脸全白了,珍姨的脸色更加苍白,瞬间好像失去全部血色,我看她身子一晃,好像站立不稳,过了好一阵才镇定下来,问:“什么时间的事?” “大约五分钟前?” “所有频率频道都试过了?” “全都试过了。” “备用电台呢?” “也试过了,没有信号。” “好了,你先下去。” “是。” 珍姨重新进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教授和众人,说:“老胡,看来的确是出问题了。” 教授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半晌才问我:“虎子,你先前说你做了一个梦,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我于是就把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大家详细说了一遍,众人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一直等我说到最后甦醒的一刻,帐篷里还是静默无声,所有人全都陷入深思。 最后,还是胡教授最先开口,他对珍姨说:“阿珍,你认为如何?” 珍姨显然有些沮丧,但还是很镇定,点了点头:“很有参考价值,值得我们以后注意。’ 胡教授说:“虎子的前世是七星活佛,他是一位修为很高的佛教高僧,本身就有非同寻常的禀赋。我相信他在昏迷的时候大脑一刻也不曾停止工作,或许已经穿越了这里的异度时空,所以才能有先前的梦境。这个信息十分重要,我看咱们不能再莽撞了,必须审时度势,按照非常规的办法来。我也感觉这里的情况不对劲,先前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子,一夜之间换了天地,这本来就不是正常时空所能造就的现象,现在的事情越发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或许真的已经迷失在雅利安城外围的时空陷阱中了,不能再分散人力了,必须保持一个拳头,行动要一致,不然人越来越少,任务就更加难以完成了。” 一直没有插话的席苗突然问:“教授,你说的时空陷阱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授说:“根据虎子所说的经歷,我怀疑有人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十分奇妙的错乱时空,也就是在雅利安城的外周用一种我们目前还不能理解的方法,布置了数个乃至无数个可能发生的世界,让来到这里的人不明就里,稀里煳涂就闯进其中的一个,误以为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从而在里面乱撞,然后不是将装备消耗干净困死,就是被各种杀人机关干掉。好比中国古代的连环翻板阵,一不小心掉进去,再也爬不出来,即使能从其中一个侥倖脱身,也会连续掉进第二个陷阱,总有一个能困死对手,只不过在这里他们把简单的翻板坑换成了天衣无缝的立体世界,让人们根本不能发现破绽。” 这一种说法十分奇怪,大家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吊起来了,络腮鬍问:“哎,我说老胡,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有些玄乎,这青天白日朗朗干坤,难道还能有假的不成?” 胡教授微微一笑:“那是你没去过沙姆巴拉,如果上次你也跟去了,就不会质疑这件事了。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绝对不可能的事。希特勒的雅利安城或许根本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修建在茫茫冰原下面,我觉得那时候的第三帝国还没有这种异乎寻常的科技,他们要有这个本事,也就不至于在二战中落败了。除非他们藉助了某种神力,或者说某种我们还不能理解的力量。” 络腮鬍问:“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被骗了?” 胡教授摇摇头:“不不不,我绝对相信在这块冰原的下面、内部或者某个角落,存在着某种我们迄今还不知道的重大秘密,但是,这个秘密的真相和我们先前的猜测和估计可能大相迳庭。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一切皆有可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奇怪。” 络腮鬍说:“你说的也许有一定道理,不过关于空间的说法我还是不能接受,老毛只认唯物主义,不能被证实的猜想我总是不大放心。” 席苗说:“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死脑壳一个。” 络腮鬍笑着说:“我就这样,相信唯物主义,怎么了,难道还有错。连毛主席都要我们相信唯物主义。“ 第227页 第四十七章 梦境重现(下) [本章字数:166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09 12:13:45.0] ---------------------------------------------------- 胡教授说:“毛主席还要我们讲究实事求是。一个理论,只要能解释一种现象,就可以假定它是正确的,然后再慢慢求证,这叫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综合目前掌握的一切资料,我认为,雅利安城有可能并不存在于我们那个空间,也有可能是德国人玩的一个障眼法,在没有最后到达之前,在没有得到最终结果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把结论下死了,不要把脑筋搞僵了,这样不利于我们得行动。” 珍姨说:“教授说得对,现在的情况一切皆有可能,咱们走一步看一步。” 席苗说:“那么下一步怎么办?还要再次潜水进去那道玻璃墙?” 珍姨迟疑了一会,说:“先等等,看几位下山的同志还能不能回来,然后再做打算。” 一直等到下午七点钟,太阳再次斜斜地挂在天际一角,那六个下山的战士一个也没有回来,电台也没再联繫到任何信号,看来,这六个人是彻底消失了,说不定已经爬上来了,只不过,不是钻到了我们这个空间,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 珍姨最后不得不沮丧地宣布六人失踪,并决定不再派人下山,现在大家终于开始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也许已经消失于正常的世界。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几个人聚集到胡教授的帐篷中,我的身体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 珍姨说:“老胡,你先谈谈吧,下一步怎么办?” 胡教授说:“我考虑了很久,感觉虎子的刺猬毛假设很有点道理,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些空间理论,而是所有的空间都有一个虫洞可以进入雅利安城,换言之,从雅利安城可以掌控一切进入此地探测的人们,也许我们就像玻璃瓶中的甲虫,一举一动早就被人观察得一清二楚,只是我们自己还不知道而已。现在必须找到进入雅利安城的虫洞,打进去,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珍姨点点头,说:“好吧,既然如此,大家说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办?” 络腮鬍说:“还能怎么办,只能下次潜水,再次下到那个玻璃墙前,看看能不能进去。” 我摇摇头,表示反对,说:“这个路子不大好,第一,我们的人没几个能潜到那么深的深度,如果还是单枪匹马地进去两三个人恐怕无济于事,第二,那些玻璃人已经注意上了我们,下面的警戒一定更加森严,所以,即使我们能进去,也会面临极大的危险,这个方法不大好。” 络腮鬍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既然这里的时空是变换的,我们何不寻找一个相对能增加保险,或者相对有利于我们攻击和防卫的地形?在冰下和水中可不是我们的专长。” 席苗说:“你的意思是?” 我苦笑:“没有好办法,如果这里确实寻找不到合适的下手地点,看来我们只能劳累一点,下山一趟,然后再爬上来,找一个比较适合进攻的环境才好。” 珍姨说:“哎呀,那样可就兴师动众了。” 我说:“没办法,欲速则不达,最笨的方法也许就是最有效的。不过,要走一块走,要留一块留,绝对不能再分散了,不然少个人就少一份力量,我们连对方的底牌都没看见,已经接二连三折了这么多人,要再不谨慎,力量可就大打折扣了,到时候完成任务的希望也更加渺茫。” 大家最后终于议定,明日假如真的找不到好的突破口,就只能下山辛苦一趟了。 我和络腮鬍回到自己的帐篷,我仰面躺在睡袋上,感觉浑身酸疼,看来摔跤后遗症还没有完全过去,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络腮鬍问:“哎,虎子,你那么相信你的梦境?” 我长长出了口气,半晌无语。是啊,络腮鬍的问题也正是我在纠结的问题,我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的梦境,万一要是错了呢,万一那六名战士在下面出了什么其他的问题坐困愁城,眼巴巴等着我们去救,而我们却没有去,我岂不成了杀人兇手,这样一想,心里着实难以平静。 但是我又确实难以说服自己不去相信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境,那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歷歷在目,好像自己刚刚经歷过一样,一点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的意思,这实在让人难以解释。 我以前做过许多梦,刚醒过来的时候还能记个大概,很快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骨架,最后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而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好像那就是一次真实的事件,无论如何不能不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我甚至一度以为现在才是梦境,刚才和席苗、络腮鬍领着九个战士在丛林中奔命才是真实的存在。 梦和现实有时候真的难以分辨,庄周梦蝶的故事就是这样,我的故事也是这样。 第四十八章 急速下降(上) [本章字数:165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0 12:33:20.0] ---------------------------------------------------- 第四十八章 急速下降 络腮鬍看我不做声,问:“喂,想什么呢,说话呀。” 我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笑了笑:“啊,对不起,刚才太疲惫了,有些走神了。” 第228页 络腮鬍点着一支香菸,说:“没什么,你先躺一会。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对自己一个梦就那么相信?梦有真实的么?” 我说:“有一个外国姑娘,我忘记是哪个国家的了,可能是英国的,她的男友参军打仗去了欧洲大陆,战争结束后,男友却失踪了,军方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尸体,只能按照失踪阵亡人员处理,给男友家人一笔抚恤金了事。但这个女孩始终不相信男友会死,总认为他还活着,家人无论怎么安慰都不能排解她的这种情绪,大家以为肯定是姑娘思念男友情重,精神上一时不能自拔的缘故。可过了一段时间,这位女孩无缘无故做了个梦,梦见男友正被埋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里,身边堆满了各种瓶子,正在低低地啜泣,地下室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瓦砾。女孩醒来后就给家人讲述自己的梦境,请求家人去救男友,但没有人相信她,都认为是她用情过深,思念过重的缘故。梦由心生,是她自己用情太深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境。不料这个女孩接连几天做了好几次同样的梦,连细节都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男友还活着,被埋在一个深深的地下室中,身边堆满了瓶子。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只身来到欧洲大陆,到男友战斗过的战场搜寻和梦境相似的废墟,最后,她果然找到一处非常类似自己梦境中的废墟,僱人刨开这一大堆残砖破瓦,经过整整一周的挖掘,就在人们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从下面传来微弱的求救声,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终于在深深的地下室将奄奄一息的男友救了出来。原来她的男友在搜索地下室的时候,上面的楼房突然中炮倒塌,被炸成了一堆废墟,将他深深地埋在里面。偏巧地下室是个葡萄酒窖,男友就是靠这些葡萄酒撑过了将近两个月。由于上面的废墟被横七竖八的横樑和支柱格挡,所以并没有压实,中间有许多空隙,还有些空气能流通进去,才不至于窒息,由于葡萄酒在三天前被喝完了,这个倒霉的男人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等死。如果不是有一个坚信梦境的女友,他也许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里面,这个故事据说是真实的,就发生在上世纪的欧洲。” 络腮鬍吃惊地说:“哦,还有这样的奇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说:“我爷爷是个精神学家,他研究了人类精神各种各样的复杂和诡异现象,这是他笔记中记载的一个事例。这个例子说明,人做梦并非全是胡思乱想,有时候也可能是由于神奇的脑电波感染所致。对做梦这种司空见惯的生理活动,人类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揭开其实质,只是断章取义,破解了一部分原因。我祖父认为,做梦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成为一种预言,也可以成为一种能量。” 络腮鬍点点头,说:“这个说法有点意思,看来你小子某些方面是比我强啊,好吧,既然你也这样说,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们明日见分晓,看看情况会如何变化。”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床,帐篷外面就有人吹响了起床的哨子,我和络腮鬍睡眼朦胧地从睡袋中爬起来,刚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席苗在外面喊:“虎子,虎子,你们起来了吗?” 我急忙应答,拉开帐篷的双层门帘,席苗正站在门口,只见她急切地说:“快起来,珍姨叫你们两个过去,快过去吧,看看那边又出现新情况了。” 又出现新情况了?我闻言就是一惊,急忙钻出帐篷,来到湖边。 第一眼看见湖面我就惊呆了,原本平坦的湖面上一夜之间隆起了一座冰山,几乎将整个湖面全部占据了。 这是一块洁白的闪耀着刺目光泽的冰块,最近处距离我们的营地不到二十米,陡峭直立,高耸入云,因为太过雄伟,看不清上面究竟有多高,人站在下面只感觉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珍姨和胡教授领着一群人正站在冰山下,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我们走过去,才发现冰山的底部有许多大型溶洞,大部分都有三四米高,五六米宽,好像一个个大厅,人走进去非常宽敞。 络腮鬍一边系纽扣,一边说:“哎哟,他妈的这也太古怪了,我们正要离开再作打算,没想到一夜之间又变了个样,看来这地方是有古怪啊。” 珍姨听到说话声,回头看是我们过来了,有些兴奋地招唿:“快过来看啊,这座冰山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形成的,你们看看怎么回事。” 第四十八章 急速下降(下) [本章字数:173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1 12:20:53.0] ---------------------------------------------------- 我走到胡教授跟前,仰头观看这座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块,顿生一种莫名的敬畏。我问教授:“教授,这地方的环境倏忽而变,不知道您怎么看这件事?” 胡教授沉吟了一会,说:“我刚才跟阿珍说了,我考虑了很久,只有一种解释比较靠谱,那就是我们原先设想的这些外围空间是按照一定的规律不断移动的,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一个地方的自然景观就会出现较大的改观,就像走马灯一样。” 我点点头,说:“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制造,给我们的探险增加难度。本来刚来的时候是一池温泉,一夜之间冰封大地,让我们很难潜水,后来看我们潜水成功,索性又制造一座冰山,彻底断进入水下的通道,难度逐步升级,这好像不是偶然现象,应该考虑是否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 第229页 教授点点头,说:“你的想法也有道理,看来是我们低估这里了。下一步的行动会遇上什么样的困难谁也说不好,我看小心为上啊。” 珍姨点点头:“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到了这一步,我看也别想太多了,已经耽误许多天了,得抓紧时间,咱们今日就动身,必须尽快进入,免得再生意外。” 队伍分成两个小组,除去在路上牺牲的六人,在水下牺牲的三人,和昨天失踪的六人之外,陆战队还剩下整整三十五人,加上我们五个,总共四十人。珍姨吩咐留下五人、一部电台和一些武器弹药食品等看守营地并作为外应,剩下的人全部进冰洞一探究竟。 为以防万一,我们把绝大部分装备,包括武器弹药、食品药品、潜水设备、通信工具等等全都分成均等的重量,打成包裹,分给每个人,胡教授年纪大了,由其他同志帮着带上,就这样,队伍陆续从冰山最开阔的一个洞穴进去。 巨大的冰块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青白色,洞穴的开口已经很宽敞,但往里走了不到五十米,突然变得极其宽阔,而且开始分叉,地势也有下行的趋势。滑熘熘的冰面踩上去很不稳,不断有人摔跤,好在队伍用一根绳子连在一起,前后照应着,又有冰爪子帮助抓住两侧的冰壁,总算能勉强通过。 光线很快暗淡下来,往里走了不远几乎变成一片漆黑,离开了工光源寸步难行。大家都把手电筒打开,只见长长的队伍中横七竖八的手电筒光线到处摇晃,招唿声也不绝于耳。 我、络腮鬍、席苗和教授等人走在队伍靠前的位置,珍姨和两个战士走在最前面,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胡教授不时用凿冰锤敲击周围的冰块,观察一下里面的成分,然后队伍在慢慢前行。 每走一定的距离,珍姨就用萤光笔在冰壁上画上一个记号,黑暗中这些萤光记号非常醒目,离很远都能看得见萤光。 胡教授还是不停地观察冰山的碎冰块,好像能从中发现什么秘密。 我不禁感到很好奇,忍不住悄悄地问:“教授,我看你总观察这里的冰块,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 胡教授说:“理论上说,冰山冰的平均年龄在五千年以上,没受过工业污染,是真正干净的冰。观察冰山冰有助于了解冰山形成的歷程和气候的变迁。” 络腮鬍说:“那你看这里的冰山怎么样?” 胡教授迟疑了一下,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需要再看看再说。” 我听了心中一动,不能完全肯定,什么意思,难道观察一块冰有什么特别的难度吗? 就在队伍缓慢前行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珍姨一声惊唿,接着我就感觉连在身上的绳子勐得往下一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方撞去,绳子的拉力越来越大,我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全都收脚不住,被拽倒在地,还没等我用冰爪子抓住周围的冰壁,人已经在滑熘熘的冰道上迅速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后面的人也和我一样,一个个猝不及防被拽倒在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着朝下方坠去。 冰道的坡度越来越陡峭,身体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再加上周围的冰壁坚硬而又光滑,简直没有一点可以着力的地方,整个队伍就这样迅速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滑了过去, 惊唿声、喊叫声乱作一团,我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人体的传输带上,身不由己地跟着下走。 黑暗中也不知道究竟下滑了多长时间,多远的距离。人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只觉得身子不断地被绳子拽着左摔右撞,几次都撞在坚硬的冰壁上,两眼发花,好在身上的衣服特厚,加上冰道光滑,没什么尖锐的突起物,并没受到特别大的伤害。 经过一阵提心弔胆的过山车般的下坠之后,终于感到冰道的坡度好像在抬升,下坠的速度也在逐渐下降,接着,就听有人几声惨叫,身体后面的绳子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拽住,扯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厥,但总算停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上) [本章字数:171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2 12:21:33.0] ----------------------------------------------------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 到处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估计不少人的手电都丢在了路上,或者被撞坏了。好在刚才被拽倒下滑的一剎那,我将手电藏在了腋下,虽然一路上被摔得七荤八素,却总算没有丢掉。 周围一片哀鸿遍野,呻吟声,骂娘声响成一片。络腮鬍一个劲地叫唤:“我操,你们他妈的搞什么,急速下降也不打个招唿,这下子把肠子都摔断了。” 终于有人打亮了手电,接着更多的手电零零星星从前到后亮起来,看来不少人和我一样,都把装备保护得很好。 我也从腋下抽出手电,拧亮观察周围的情形,这才发现我们其实停在一片较为平坦的冰面上,不过,整个队伍从中间被摺叠起来,挡住我们去路的是根粗大的冰柱。 仔细观察后我这才明白,由于下滑的速度太快,而且冰道有一定的弧度,在突然遇到宽敞的空间后,后尾被甩到一旁,不再以一条直线前进,恰巧前进的道路中间有根粗大的冰柱,我们才幸运地挂在了冰柱子上,刚才几声惨叫,是恰好正面撞击冰柱的几名战士的叫声。 第230页 大家镇定了一下情绪,勉强爬起来,把中间正面撞击冰柱的三名战士身上的绳子解开,发现实在撞得不轻,特别最中间迎面撞上去的那位战士,已经昏厥了,头上血流不止。席苗赶紧过来给他上药、包扎,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大家都聚拢过来,发现三名战士除了伤情最重的被撞昏外,另外两名胳膊上的骨头也有骨折的危险,还有几个人虽然没有撞在冰柱子上,但在下滑的路上被来回撞在冰壁上,也有轻重不等的伤情。 络腮鬍气得大骂:“妈的,怎么搞的,你们怎么领路的,这么陡峭的坡怎么会看不见,直接就摔下去。” 珍姨走过来,说:“行了,大喇叭,别叫唤了,这事谁也想不到,我们三人正走着,没想到脚下同时一空,直接就摔了下去,大家一个连一个,这才滑到这里,谁也不想这样。” 胡教授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被拽着稀里煳涂摔下来,虽然没有直接撞到冰柱子上,也摔得不轻,躺在一边脸色苍白。 我爬过去,问他:“教授,教授,你不要紧吧?” 胡教授呻吟了一声,半晌没有回话,我又问了一遍,他才勉强睁开眼睛,笑了笑:“没,没事,就是心跳太快,有些喘不上气来。” 我想他肯定是年老体衰,心脏功能出了些问题,这一路叽里咕噜滚下来,老头有些吃不消,就担心他可能撑不住。 胡教授看了看我,轻声说:“虎,虎子,我没事。” 我说:“教授,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吗?冰山中间怎么会有这么长深的洞穴,冰里面难道不是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吗?” 胡教授喘息着,小声说:“正常情况下,冰山中很难形成溶洞,就是有些空间也不会形成这样的规模,这一定是座非常奇怪的冰山,或者是有人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冰山。” 制造冰山,我有些没明白胡教授的意思,冰山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制造的出来? 还没等我继续问胡教授问题,就听见有人又喊叫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有五六把手电在前面胡乱地照着,几个人正站在那里伸头往下看。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爬起来也跟过去瞧仔细,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处冰崖,下面深不见底,就在我们被挡住的冰柱往前不到三十米,就是一处绝壁悬崖,如果刚才不是恰巧有根冰柱挡住了去路,我们这几十号人恐怕全部一个不拉地都得掉下去,看到这里,我不禁后嵴背直冒凉气。 络腮鬍、珍姨和席苗也带着人过来察看地形,他们看到眼前这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也都变了脸色。 络腮鬍一吐舌头,说:“妈的,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冰山内部有这样的悬崖,这要掉下去还不得摔得粉碎。刚才幸亏挂在了冰柱上,不然咱们这些人全都得下了饺子。” 珍姨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发令枪,“啪”打出一发曳光弹,顿时,整个冰洞被刺目的白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我立刻闭上了眼,过了好几秒钟才慢慢重新睁开眼睛,打量眼前的冰山世界。 在刺目的曳光弹的照耀下,我们惊讶地发现,眼前是个巨大的冰洞,下面非常深,根本看不到底,而且有股股凉气从下面冒上来,冰洞呈不太规则的椭圆形,长半径不低于一百米,短半径不低于八十米,我们下来的冰道恰好就在冰洞这边戛然而止,好像这个冰道就是专门为了运输什么物体进入冰洞而设计的滑道,我们不过是误入了运输货物的滑道,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 冰洞的对面,还有不少洞穴,走向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这边一样的设计,总而言之,这里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下水道,把从各处输送来的东西全一股脑地倾倒在眼前这个巨大的冰洞中。 第四十九章 洞中迷洞(下) [本章字数:161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3 12:20:32.0] ---------------------------------------------------- 就在我还在为眼前的一切怔怔不已的时候,突然,站在旁边的席苗一把抓住我,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急切地说:“快看,对面的冰壁上是不是有几个人?” 我急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曳光弹最后的燃烧中,我突然发现就在冰洞对面的冰壁中,模模煳煳有十几个人正在行进中,而那些人的身影和装束都让人感觉再熟悉不过,我一下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急忙盯着那群人影观看,突然,一股冷汗从头顶慢慢下落,我浑身冰凉,大脑一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因为,我分明从那群人影中看出了有个年轻女人的身影,那居然就是席苗。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席苗,再去仔细观察那群人影,果然,那年轻女人的身影像极了席苗,而就在席苗的身边,一个高大威武的中年人的脸庞整好也扭向了我这边,我吓得差点蹦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络腮鬍,不错,一点不错,绝对是络腮鬍,我天天和这傢伙在一起,对他比对自己还熟悉,绝对是络腮鬍没错,我一下子就懵了。 曳光弹的亮度终于渐渐暗淡下去,我突然发现络腮鬍也在十分惊讶地望着我,好像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我,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我知道,他八成也看到了对面冰壁中的怪异。 手电筒重新亮起来,我把灯光对准对面冰壁照过去,但光线太弱,什么也看不见。珍姨没有再发第二颗照明弹,凌乱的灯光将周围照得好像更黑暗了。 第231页 珍姨让所有人都远离那个冰洞,我们重新退回到队伍被挡住的那根冰柱附近。 胡教授还在那里坐着,脸色很不好看,看来刚才那一顿急速下坠,老头元气大伤,身体有些吃不消。 珍姨过去问他:“老胡,怎么样,你觉得如何?身体不要紧吧?” 胡教授勉强点点头:“还好,还好。” 珍姨让陆战队的带班队长将队员重新集合,除去三位刚才被冰柱碰伤的以外,点了一下人数,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这边只剩下我们五个,大家围着教授席地而坐。 络腮鬍这时候突然问我:“虎子,刚才你看没看见对面好像出现了一些人的影子?” 我心中就是一沉,心说这傢伙的眼睛真毒,他果然也看到了那一幕。我没有回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络腮鬍轻声地说:“如果我没看错,我怎么觉得那里面有你我的身影,还有席苗和几个战士,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我的眼睛花了?”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真是我们的眼睛花了。 胡教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虎子,怎么回事,你们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把刚才在曳光弹下看到的一幕奇怪的景象给他简单说了一遍,胡教授皱起双眉,半晌无语。 我说:“上次从冰洞中钻出来的时候,我昏了过去,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和毛大哥下山寻找雪地车,结果走入了循环时空,后来席苗下去找我们,也迷失在了里面,而我们却碰巧在一个时空中邂逅了,正当我们准备联合起来进行探险时,我突然清醒过来,发现只是一个梦,然后就是和大家一起来到这里,本来我以为那就是个梦,没想到刚才我站在冰洞旁边时,突然发现梦中的探险小组就在对面的冰壁之间穿行,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没想到他们都看到了那副景象,我实在不能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席苗说:“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真奇怪。” 珍姨说:“老胡,你怎么理解这件事?” 胡教授半晌无语,好像还没有理清思维,还没有组织好能完美解释这件怪事的说辞,就在这时,周围一下子静寂下来,旁边那些战士的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我有些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在慢慢变得清晰,手电筒的光线却渐渐黯淡下去,我惊奇地扭头四下里张望,突然发现,就在刚才我们站过的冰洞旁,里面射出一片强烈的光线,在冰山的反射下,原本漆黑的冰洞渐渐明亮起来,而且越来越明亮,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显现出原本的轮廓,而且这种光线比较柔和,比刚才的曳光弹照得还清楚,我终于看清了我们目前的所在。 冰洞的亮光在逐渐增强,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下面徐徐上升。大家不由自主都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武器,我和席苗挡在教授的前面,以防不测。 终于,一个奇怪的东西渐渐升到冰洞的表面,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有种最诡异的力量一下子扼住了喉咙,让人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章 透明牢房(上) [本章字数:165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4 12:54:29.0] ---------------------------------------------------- 第五十章 透明牢房 那是一个碟形圆盘,高约三米,半径在六七十米之间,差不多把整个冰洞都塞得满满的。它不断地旋转着,不过速度不是很快,周围有许多窗格一样的东西,从里面射出明亮的光线,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但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圆盘的移动几乎不带一丝的声音,如果不是刚才有亮光吸引了我们,它就是来到身边也不会发觉,真是太奇怪了。 络腮鬍站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庞然怪物,嘴巴张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和席苗也痴痴地看着这个东西,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突然,圆盘停止了转动,除了亮光,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圆圆的怪傢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五分钟以后,碟形圆盘突然徐徐打开一扇窗格,从中伸出个悬梯样的东西,缓缓搭在冰洞旁的冰面上。接着,另一扇窗格也打开了,又是一条悬梯伸出来,搭在冰面上。 我以为里面肯定会走出来敌人,或者某种非常可怕的妖兽,把我们统统干掉,心中非常紧张。有人已经把武器端在手上,只等从里面走出任何可疑的东西,大家一通火力,将它打个稀烂。 然而里面什么也没出来,四周依然安静地令人窒息。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虎子,你好,请进吧。” 我大吃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唿喊我的名字,急忙扭身去看周围,却发现大家的脸上全是一片错愕和惊慌,好像看见或听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我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心中慌得要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条腿根本不听大脑指挥,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步步强直地移动,走向那条明亮的悬梯。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在慢慢走向悬梯,都是一脸的惊慌和疑惑,就连一直躺在地上的胡教授,居然也象我们一样,贴着冰面滑向了悬梯,好像屁股下面安着小轮子。 第232页 我们的伤员,我们的装备,我们的一切都在慢慢地移动,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停下,也没有人反抗,全像木偶一样机械地走着。我的心中突然无比宁静,就像走向家园,我知道,别人身上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们被人俘虏了。 我、席苗、络腮鬍、珍姨以及胡教授从一个悬梯走进去,剩下的人从另一个悬梯上走进去,到了里面,我的大脑突然一片模煳,就像从极黑的深处突然被置于强光之下,大脑瞬间消失了一切清醒的意识,模模煳煳中只是感觉身体一震,脚下的地板在向一个不知名的深处坠落。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终于发现自己身处何处了。我正在一座城市的上方,在一个巨大的建筑中,而这座建筑不是用普通的砖瓦建造的,这是一座几乎完全透明的大厦,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所有东西都像漂浮在空气中,目力所及几乎和平时在旷野中一样。 这是一座不知道建在什么地方的城市,因为上方是黑暗的,只有四周一片灯火通明,一眼望不到边。但我却没有发现灯盏装在什么地方,就在自己呆的这座房间,到处亮如白昼,却连一盏电灯也看不见,好像是在晴日的旷野中。 突然,在隔壁一间同样透明的房子里,我看见席苗也被关在里面,她正趴在玻璃一般的墙壁上急切地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但我一句话也听不见。她的位置在我看来,就像一条被嵌在冰里的鱼,上下左右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如果不是看到来回移动身体,我一定会认为她就是被嵌在冰中。 房间没有门,没有任何可以进出的缝隙,我不明白自己是怎样被人关在这里的。摸摸四周的墙壁,冷冰冰,非常光滑,好像是冰,又好象不是,不明白是什么材料,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如果不是还能实实在在摸到坚硬墙壁的话,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悬在半空。 等我完全镇定下来时,这才吃惊地发现,前后左右全都关满了人,我们的人,络腮鬍就在我的下方,珍姨在另一面,而胡教授离我隔了两个人的距离,那些战士也都象标本一样漂浮在上下左右,看来我们这次全军覆没,还没摸到雅利安城门口就被人包了饺子。 究竟什么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截击了我们?我甚至还没看清对方究竟是谁,看来双方的科技水准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在那些人看来,我们这支队伍也许就像一列蚂蚁,扛着长长的树枝,去进攻一头公牛,呵呵,真好笑。我先前还在为这次註定失败的行动绞尽脑汁。怪不得有人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在高等智慧面前,低等智慧实在是不值得理睬的一群。 第五十章 透明牢房(下) [本章字数:165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5 12:51:51.0] ---------------------------------------------------- 席苗还趴在墙壁上望着我,看着她眼睛充满了急切的神色,不知道她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我也望着她的方向,我们相距不足五米,却像隔了两个世界。 突然,我心中一动,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虎子,虎子,你能听见我吗?” 我简直惊呆了,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迴荡,那是席苗的声音,我简直有些欣喜若狂了,突然听到同伴的声音,孤独感一下子消失了许多。 我急忙大声说:“是你吗?席苗,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那声音立刻再次响起:“是的,我是席苗,你不用大声说话,在心里给我说就可以了,我们可以用心灵直接交流。” 我急忙闭上了嘴巴,在心里说:“怎么回事?席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席苗回答:“不知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和你一样了,我不知道我们被关在什么地方,我想,这地方或许就是雅利安城吧?” 我问:“刚才我看你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什么也听不见,现在为什么能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席苗轻轻一笑:“你忘了咱俩的身份了?那些人以为我们也和其他人一样,关在这里就不能交流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席苗的前身是莲花圣女,当时就是为了感应七星活佛的存在才被日本间谍劫走的。我和她能进行特殊的信息交流,可以不受时空障碍的干扰,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以前天天在一起,反而忽略这点了。 我又惊又喜,说:“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原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席苗说:“我也是被逼急了,突然想起来用这个办法试试,没想到还真成。” 我顿时感觉一些放松,问她:“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还能逃出这里吗?” 席苗说:“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对方是谁,不知道他们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还得等等再说。” 我说:“嗯,见机行事吧。这些人也许并不想马上要我们的命,不然用不着这样大费周折,在洞中直接把我们干掉就行了。” 席苗点点头,说:“嗯,有道理。给你说件事,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留心有没有和我们在沙姆巴拉见过的大气泡相似的机关,那是我们能逃离这里的关键。如果看不见那东西,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就是走出这里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 我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脚下一松,吃惊地发现身体正向下方坠落,我急忙用手去抓四周的墙壁,却什么也抓不住,脚下的冰块好像融化了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掉入了络腮鬍的房间,还没等明白过来,身体继续坠落,好像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电梯中,无论左沖右撞,始终不能改变下坠的趋势,就这样,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穿过络腮鬍的房间,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继续下坠,又通过一些人的房间,一直来到深深的下层,在一个亮如白昼的房间里,终于停住了身体。 第233页 这是一个特别宽敞的房间,墙壁却不再透明,好像毛玻璃,有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一把椅子,有个人正低头坐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根本没注意我的到来。 但我却感觉一阵诡异,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慢慢升起,因为我发现这个人真得非常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我稳住心神,突然,身边墙壁一开,又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旁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席苗。我大吃一惊,刚要张口说话,没想到耳边顿时响起席苗的声音:“嘘,不要说话。” 我这才明白过来,也用心灵感应的方式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席苗说:“不知道,我看你下去了,自己脚下的冰面也开始松软,就一直落到这里。” 我问席苗:“你能看出这人是谁吗?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啊?” 席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定睛看了看眼前坐在椅子上的这个男人。那人依旧低着头,头髮很长,几乎将整个脸面都挡得干干净净。我只是觉得他的身影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但又感觉这人似曾相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突然,我心中激灵灵打个寒战,是他,难道是他,我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在这地方怎么会见到这个人,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极力压抑内心的激动,不过,这种情绪还是被身边的席苗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也感觉有些惊异,问我:“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这人究竟是谁?” 还没等我回答,坐在椅子上木雕泥塑一般的那人终于缓缓抬起头,随着他的面孔一点点在眼前清晰起来,我的心也开始一点点下坠,猜测终于变成现实,到底不出我之所料,果然是他。 第五十一章 魔路穷途(上) [本章字数:157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6 13:11:33.0] ---------------------------------------------------- 第五十一章 魔路穷途 那人居然是张连长,在沙姆巴拉中消失的张连长。他还没死,他就稳稳噹噹地坐在我们面前的椅子上,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头髮长了些,脸色苍白,样子有些古怪,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我和席苗,有一些倨傲,也有一些得意。 尽管我刚才已经猜出是他,尽管我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但看到这张面孔果然清晰地呈现在面前,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席苗也倒吸一口凉气,“啊”了一声,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情绪十分紧张。 张连长冷冷地看着我俩,冷冷的,没有一丝反应。我也没吭声,眼睛也在盯着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过了良久,张连长终于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个古怪的笑容,用一种以前我从没听过的冰冷声音说:“你好啊,虎子。” 我心中紧张地要死,但明白既然到了这里,害怕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是死是活都在人家手上掌握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如此,不如索性豁出去,视死如归一些。再说,我也不想在席苗面前装熊。 于是,我也非常平静地回了他一句:“你好,张连长。” 张连长有些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嘴角咧了咧,表示听到了我的问候,然后沉吟了一会,说:“不想知道一些什么吗?” 我微微一笑:“当然想。” 张连长再次抬起头,扬起铁青的下巴,斜视着我俩,说:“想知道什么?说。” 我平静地说:“我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是,作为一个日本人,你是怎样混进中国的军队的?” 这个问题很突兀,不但身边的席苗十分惊奇地看着我,就连张连长刚才那种倨傲得意的神色突然间也消失了许多,他显然有些惊奇这个问题,说:“你凭什么说我是日本人?” 我冷冷一笑:“一个真正的中国军人不会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跟我说话,尤其还是一位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不管以前你是谁,不管原来你做过什么,你现在的位置决定了你的身份,你绝对不是中国人。在这个世界上,脸长得像极了中国人,但做事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想,除了日本人,恐怕没有别的选择。东南亚不少国家也有这种面孔,但他们一没这个能力,二也没这个胆子。所以,我猜你九成是日本人,对不对?” “哈哈哈哈,”张连长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好,好,好,说得好。不错,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日本人,但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只算半个日本人,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却是朝鲜人,呵呵。” 我淡淡一笑:“这无关紧要,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把我们弄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张连长冷冷一笑:“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我没有回答,冷冷地看着他,听他进一步往下说。 张连长说:“这个问题我其实说不好,我想还是请你们的教授来解释比较合适。” 教授?我心头一动,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张连长身后的墙壁突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门,胡教授从中箭步走了过来。 看到胡教授进来,我的胸膛像被人重击一拳,两眼发黑,差点跌倒。 胡教授来到房间里,先是和张连长握了握手,然后才来到我身边,笑着说:“真不容易啊,能把七星活佛请到这里来真是不容易。” 第234页 我勉强笑了笑,盯着教授问:“教授,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好了?” 胡教授神色平静,说:“没什么,谢谢活佛的关照。哎呀,真得好好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一路关照,我还真走不到这里来。说吧,活佛,你想知道哪些东西,我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伙伴,可以吗?” 我不动声色,说:“是吗,今日让人高兴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既然两位这么看得起我,那就请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心里明白了才好下决心与你们合作。” 胡教授刚要说什么,张连长一举手挡住了他,然后拍了一下巴掌,过了一会,又有两人从上面坠下来,是珍姨和络腮鬍,两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张连长笑了,说:“大家都聚齐了,嗯,很好。教授,你可以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如果不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岂不是太遗憾了。” 胡教授点了点头,看着在场的众人,微微一笑,说:“各位辛苦了,想不想听个故事?”说着,他就娓娓道来一个久远的故事。 第五十一章 魔路穷途(下) [本章字数:188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7 13:51:50.0] ---------------------------------------------------- 事情还得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当二战接近尾声,纳粹和日本军国主义败局已定,两个国家都开始筹划自己的退路。 德国人是标准的科技崇拜者,他们不太相信日本人那套,更愿意相信科技的力量可以将第三帝国从失败的深渊中拯救出来。早在1941年,纳粹就开始了原子弹、飞弹和圆形飞行器等一系列高科技杀人武器的研究,企图藉助这些东西赢得战争。 但事与愿违,纳粹的科技努力屡屡受挫,不但因为当时的科研环境很糟糕,还因为盟国对德国的科技研究採取了一系列的破坏措施,使得纳粹的研究功败垂成。 纳粹的原子弹研究实际上早于美国,如果不是由于战争的原因,纳粹德国实际上最有可能炸响人类第一颗原子弹,但纳粹的原子弹计划被战争因素大大延误和干扰了,到后来,英国人派出特工人员,严重地破坏了纳粹位于挪威的重水工厂,并把最后一船重水和研究设备也炸沉在通向德国的湖水中,从而基本上终结了纳粹的原子梦。 不过,德国人不甘心失败,他们另闢蹊径,找到了传说中的沙姆巴拉,并借道沙姆巴拉到了一个当时无人敢想的地方,南极洲。 纳粹最终居然真的在南极洲大兴土木,建造了一个小型避难所。虽说是小型,只是和后来的雅利安城相比,其实规模已经相当可观。后来,德国人凭空消失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宝,据说就是运到了这个避难所。不过,这仅仅只是故事的开始。 希特勒真的死了,他并没有进入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避难所。不是他不能,而是这个人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他是一个十分严重的自恋狂,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失败。在他看来,与其躲进不见天日的南极地下苟活,不如自杀更能体现领袖的决绝和魄力,所以,在苏联红军最后攻克柏林的前一段时间,他多次拒绝心腹要人的劝说,执意要在总理府地下掩体中与第三帝国共存亡,就这样,这个双手沾满一千多万无辜者鲜血的魔头踏上了不归路。 但是,纳粹并没有就此消亡。希特勒死后,不仅邓尼茨继承了他的衣钵,而且还有一小部分纳粹狂人藉助当时的技术和种种神秘的东西,带着大批科技人员和说不清的金银财宝,一批批人间蒸发,从此杳无音信。 美国人首先发现了不对劲,所以不顾二战刚刚结束,欧洲几成一片废墟,各国百废待兴的现实,率先进入南极,寻找蛛丝马迹,这就是我们先前所说的“跳高行动”,不过美国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遭受了重大损失后知难而退,所以纳粹余孽保全了下来。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很多都经过媒体公开报导过,所以并没什么新意,有新意的不是纳粹,而是日本人。很多人只知道纳粹和雅利安城的关系,但却不知道日本人才是建造雅利安城的最大功臣。 二战后期,日本军国主义明显感觉末日临近,却又对一败再败的战场形势束手无策。军方高层只能寄希望于奇蹟发生,这个奇蹟就是建立在中国东北丛林中的零号基地的精神武器之研究。这个骇人听闻的实验由当时日本国一流的精神学家彬原樵尾主持,里面的故事在《零号基地》里有详尽记述。 彬原樵尾的实验进展并不顺利,后来还是不得不利用特务搞到我爷爷的研究资料才突破瓶颈问题,但这时候,战争已经到了尾声的尾声,留给他大展宏图的时间已经告罄。最后,日本人不得不将研究资料悉数带走,残害了留在基地里的所有人体试验品,并把日本卫兵和服务人员也全部制成殭尸,封堵了出口,彬原樵尾逃之夭夭。 二战结束后,为审判战争罪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了以东条英机为首的二十八个策划并发动侵略战争、给中国和东南亚各国带来深重灾难的甲级战犯,惩罚了恶贯满盈的战争狂人。1948年11月4日到12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宣读了数十万字的判决书。12日下午,军事法庭判处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广田弘毅、坂垣征四郎、木村兵太郎、松井石根、武藤章等7人绞刑;判处荒木贞夫、桥本欣五郎、?俊六、平沼骐一郎、星野直树、木户幸一、小矶国昭、南次郎、冈敬纯、大岛浩、佐藤贤了、岛田繁太郎、铃木贞一、贺屋兴宣、白鸟敏夫、梅津美治郎等16人无期徒刑;判处东乡茂德有期徒刑20年、重光葵有期徒刑7年。但是在中国东北搞细菌战研究的大战犯,日本731部队的部队长石井四郎却暗地里和美国人搞起了交易,用自己十几年的细菌战研究成果换来了美国人的庇护,从而逃脱了惩罚。 第235页 还有一个人的逃脱,更是很多人压根都没想到的,那就是彬原樵尾。由于日本的精神武器试验是绝密中的绝密,即便日军高层,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其余凡是和这个秘密有过接触的中下层人士基本不得善终,美国人也被蒙在鼓中。 彬原樵尾战后先是躲在了日本松本县乡下的一个高中同学家中,后来又辗转流窜于日本各地,居无定所。无论到哪里,他都随身带着一只黑色大皮箱,这就是他从零号基地最后逃出来时带出来的绝密资料和实验样品,当然,还少不了一小瓶氰化钾毒药,以便随时应付不测。 第五十二章 机关算尽(上) [本章字数:172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8 12:00:00.0] ---------------------------------------------------- 第五十二章 机关算尽 知道零号基地秘密的少数几个人死的死,逃的逃,这个秘密基本上就成了永远的秘密。除了彬原樵尾,世上几乎没什么人能原原本本地搞清楚这个骇人听闻阴谋的来龙去脉。但是,还有一个人在大力支持彬原樵尾的未竟事业,这个人就是彬原樵尾的亲弟弟,彬原健。 彬原健本来也是一名医生,二战后期被哥哥彬原樵尾秘密召到零号基地参与研究工作。后来,在彬原樵尾的授意下,彬原健踏上了西藏之旅,寻找与纳粹合作寻找沙姆巴拉的机会,以便在战后能利用沙姆巴拉继续精神实验研究。这个故事在《沙姆巴拉》中有详细记载。 彬原健果然不辱兄命,他凭藉过人的智慧和狡猾的心机,藉助祝先生、莲花圣女、七星活佛和几个纳粹分子的帮助,居然真找到了沙姆巴拉,并利用时空转换巧妙地逃脱了纳粹分子的控制,回到了日本。在军国右翼分子的帮助下,彬原健在北海道一个秘密居所找到了兄长彬原樵尾,向他详细讲述了自己西藏之旅的奇怪见闻。 彬原樵尾听完彬原健的介绍后大喜过望,立即动用自己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组织了一批包括日本特务在内的军国右翼分子,取道台湾和南洋,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歷尽千辛万苦,最后踏上西藏的土地,重新进入沙姆巴拉。 日本人这次进入西藏带走了大批金银财宝和其他物资,人员准备得也比较充分。由于当时中国共产党对西藏的统一主要还处在对拉萨高层政策攻心的半妥协状态,所以西藏的管理实际上仍处于达赖喇嘛的旧式统治之下,尤其广大的雪原腹地,藏民们基本上仍然过着暗无天日的农奴制生活。 日本人只用了一点金银和珠宝,就打动了达赖喇嘛的心,致使拉萨对这批不怀好意的日本人的进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彬原樵尾终于在离开中国五年之后,再次悄悄踏上中国的土地,从此进入沙姆巴拉,且一去不返。 胡教授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我却听得嵴背发凉。珍姨一直很平静,她看着胡教授,听着他得意地笑,过了许久,才说:“老胡,你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胡教授止住笑声,鼻子里哼出一声,面色一寒,说:“阿珍,你别忘了,你现在落到了我们手中,最好还是乖乖配合点,免得我把你做成殭尸。” 珍姨脸色一白,随即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 教授慢慢走向我,脸上重新堆下笑容,说:“年轻人,嗯,不错,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和智慧,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人之一。怪不得那些人都夸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我哥哥听了你的事情后,一定要我再去找你,我告诉他时过境迁,我未必能找得到你,但他死活不信,一定要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我无奈只好踏上时空之旅,费尽千难万险才把你弄到这里。” 我突然开口道:“这么说你是彬原健喽?” 胡教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次郎,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这小子是天资第一号的聪明人,怎么样,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不简单啊。比毛红刚强多了,你才是我们用得着的人才。” 我淡淡一笑:“谢谢夸奖,这没什么了不起,毛大哥和珍姨只不过没去过沙姆巴拉,也不知道你和我的那段故事,他们就是听了你的话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却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所以你一开口我就明白了。你哥哥叫你去找我?你哥哥是谁,是不是那个彬原樵尾?至于这位次郎先生,如果我猜得不错,是不是过去被我冻在冰疙瘩中的鸟次郎?你没死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呵呵。” 张连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狰狞可怖,他双眼瞪着我,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眼睛布满血丝,好像一头愤怒到极点的公熊,随时可能冲过来将我撕成碎片。 我心中吓得扑腾扑腾直跳,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说:“用不着这样,鸟次郎先生,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我们都没生气,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你别忘了,我命在旦夕的时候可是会发火的,我想,你不大可能两次都那么幸运地躲过一灾。呵呵。” 这一招果然见效,张连长,也就是那位鸟次郎果然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下来,看来对我还是颇有些忌惮的,看着他有些颓丧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暗中长出一口气。 胡教授倒是见怪不怪,他笑着说:“好啦好啦,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我们上次不就合作得很好嘛,这次一样也能合作得很愉快,我相信几位都是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多说。这么样吧,大老远来了,这种待客方式确实不礼貌,几位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我来。”说罢,非常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236页 第五十二章 机关算尽(下) [本章字数:163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9 13:14:52.0] ---------------------------------------------------- 珍姨看看我,想说什么,我用眼神制止了她。络腮鬍这次倒真的很乖,自从上面下来后,一直在观察,一句话也没有说,大概他已经发现在这里费话没用,找到对方的破绽才是正题。所以一路上一言不发,两只眼珠子却叽里咕噜乱转,东瞅瞅,西瞅瞅,好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到什么都很新奇。 这里的确很新奇,我们跟着教授还有张连长走出这间半透明的房间后,就来到了外面,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得怪异的城市,到处都是怪异的透明房子,空中还漂浮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圆盘状物体,和将我们弄进来的那种差不多,只不过个头要小许多。 最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大街上到处都是那种透明的玻璃人,只不过,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群,手中拿着奇怪的工具,来来往往,却对我们视而不见,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和我在湖水中见到的情形大不一样。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就紧走几步,来到教授的身后:“教,不,彬原先生,能告诉我这些奇怪的透明人是怎么回事吗?” 彬原健笑了笑,脸上显示出得意之色,说:“既然到了这里,告诉你也无妨。这些人就是我兄长的得意之作,他们是精神物化技术和基因技术的光辉结晶。这些人实际上并不是活人,他们只是会活动的尸体而已。” 会活动的尸体,这个说法令人大吃一惊,我万万没想到,这些看上去十分怪异而且打起仗来兇恶无比的傢伙竟然是尸体?这实在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彬原健得意地笑着:“不错,这些透明人的确是用尸体制作的。先给新鲜尸体注射t-002,让这些尸体重新恢復活动能力,然后再用盟友的基因技术将这些尸体冰晶化,又叫玻璃化,这样,就能将一具尸体制造成几乎完全透明的样子。” 珍姨也禁不住十分好奇,问:“这样做有什么用处呢?” 彬原健看了她一眼,说:“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冰晶化后的尸体可以保持永远不腐,而且在一种特殊的磁场照射下,这些尸体可以从冰中吸取自然能量,这样能使冰尸获得几乎无穷的能量。他们可以和自然界中的冰无限亲和,在冰中就像人在水中一样运动自如。只要给这些冰尸发送活动命令,你就不用担心他们完不成任务。唯一的缺点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冰或冰水,所以这些冰尸在南极地区是真正的不死战士。” 我终于明白在路上袭击我们的那个古怪的透明怪物是什么东西了,忍不住问:“这么说,在路上袭击我们的那个透明怪物也是你的安排喽?” 彬原健阴阴一笑:“我不过想知道这些冰尸对付你们的陆战队士兵效果如何,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若不是让你和毛红刚给骗了,我还想再多试验几次。” 我恨得牙根痒痒,盯着他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停止了袭击,反正这些冰尸几乎是打不死的,你们的这种傀儡有很多,为什么不继续组织袭击?” 彬原健嘿嘿一笑:“我不过想知道冰尸的战斗力,并不想打草惊蛇,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什么人在攻击,并做了充分的准备,我自然也就不能再冒险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你们起了疑心,不到这里来,那才叫因小失大。” 我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最能装蒜的老傢伙,但是现在不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前途未卜,最主要的还不知道这些日本鬼子千辛万苦把我们骗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所以还不能就此火拼。 彬原健领着我们七转八转,在一个冰山样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说:“各位,我并不想破坏我们的交情,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吃亏,只要大家好说好商量,我不但会让你们完成任务,还会让你们满载而归。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你们不是喜欢金银吗?我记得在香港的时候,虎子弄了几颗珍珠,把大家都乐坏了,呵呵,我不是看不起大家,你们那叫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财富。我这就领你们去看看真正的宝藏,让你们开开眼界。” 说罢,彬原健在冰山的一处用手按了一下,原本完整如一体的冰山裂开了一个缝隙,恰好能容一个人进去,彬原健首先侧着身子挤了进去,鸟次郎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我们,我略微一迟疑,也钻了进去,接着是席苗,接着是珍姨、络腮鬍,最后鸟次郎也钻进来,那条裂隙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彬原健拍了一下巴掌,原本漆黑一团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我立即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老天爷,我们到了阿里巴巴的洞穴。 第五十三章 终极控制(上) [本章字数:186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0 12:39:11.0] ---------------------------------------------------- 第五十三章 终极控制 这是一个宽阔无比的巨大洞穴,平整的地上竖起了林林总总的冰制架子,架子上堆满了金砖银条,还有数不尽的各种金银器皿。在不知名的灯光照耀下,闪耀着熠熠光彩,照得人眼睛发花,心跳加速。 彬原健领着我们在架子之间狭窄的通道上徐徐而行,我看见还有不少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样子非常奇特,非金即银,或铜或玉,看样子是从各地搜刮来的文物,还有一些透明盒子,里面装满珍珠钻石一类的宝贝。 第237页 整个洞穴呈不规则圆形,大得令人瞠目结舌。这个巨大的洞穴究竟藏了多少金银珠宝,我不敢去想,但我知道一定是个极其巨大的天文数字。 彬原健在一处拐角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沖我们阴阴一笑,道:"各位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一处仓库,不过,这仅仅是其中之一,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光是金银就不下于五万公斤,呵呵,想要钱,尽管拿,能拿多少就算多少,只要大家合作愉快,钱不是问题,怎么样?" 珍姨冷冷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老胡?" 彬原健笑笑说:"痛快,我就欣赏这种爽快的性格。不过,没谈正事之前,我想首先澄清一个问题,我不是你们的老胡,你们的老胡早就不存在了,我和老胡是两个人,我只是暂时借用了他的躯体,这一点请务必搞清楚,你不用这样义愤填膺,毕竟,我不是你们的战友,我只是你们可以合作的对手,咱们之间不存在情感恩怨。呵呵。" 这一次络腮鬍终于沉不住气了,说:"你说什么,暂时借用,你究竟什么意思,老胡呢,你们把老胡弄哪里去了?" 彬原健冷冷一笑,说:"哦,咱们的国标杀手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么?我还以为你只热衷于杀人呢。怎么跟你这种人解释呢,说深了怕你不理解,这么说吧,你知道人体就像一架机器,而大脑才是主管这台机器的终极程序。如果你能把一个人的大脑或大脑思维控制了,或替换了,这个人表面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就是我说的借用,你明白吗?" 络腮鬍一脸错愕,很显然,他没有完全听懂这段解释。我比他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有些稀里煳涂,因为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肉体不变的情况下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问题直到多年之后,我才彻底感悟。 络腮鬍怔怔地看着彬原健,半晌无语。彬原健笑了笑:"好了,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好好配合就行了,绝没有亏吃。如果不配合,别怪我不讲交情。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不想把彼此的关系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说:"好了,教授先生,别卖关子了,你想要我们做什么,请直说吧。" 彬原健微微一笑:"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大家合作愉快,一定会让彼此都满意的。我说过,这里的金银将来你们可以随便带走,只要能帮助我们完成实验就行。" 我心中一动,问道:"什么实验?" 彬原健说:"t-003是精神研究的终极阶段,我们已经攻克了理论瓶颈。从理论上说,只要能制造出完美的t-003,就可以制造出无所不能的神,但是,经过长期实验,我们的实验对象都没能达到预期目的。许多被注射了t-003的试验样品很快就彻底死亡,或者出现精神错乱。我哥哥曾经千百次考究其中的秘密,发现我们的理论推导没有错,且样品质量也可以得到保证,但就是不能用于正式试验,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们许多年。直到最近,才终于发现问题之癥结所在,那就是普通人的精神力达不到足够抗拒t-003副作用的层次。他们就像一头瘦弱的骡子,被强制负重上百吨的货物,不但寸步难行,而且只要货物上身,马上就垮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我哥哥认定,世上能够服用t-003的人极其罕见,你明白吗?" 所谓的精神力,就是意念,是生物体脑组织所释放的一种不可见的力量。世界上很多科学都以精神力为研究主题。精神力同时可以感知外界游离的魔法元素,通过一系列控制,转换成可见的魔法。 世上有些人可以直接用意念去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有个丹麦人可以用眼睛的凝视直接点燃物体,这就是很典型的精神力表达。大多数普通人也有精神力,但由于禀赋和其他原因,他们的精神力很微弱,且不能聚焦,所以即使苦思冥想,也很难把这种力量直观地表达出来。因此,很多人根本没注意到这种力量的存在,或者根本不相信意志其实也是一种能量,这毫不奇怪。 举个例子,人和人之间都存在万有引力,但没有一个人能感觉出来万有引力的存在,感觉不出来只是因为这种吸引力实在太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并不等于万有引力不存在。极个别人,他能亿万倍地放大这种力量,并让其为己所用,这就是特异功能的表现。爷爷的笔记中讲过精神研究的终极表现,我翻来覆去地看过这些文字,过去一直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第五十三章 终极控制(下) [本章字数:157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1 12:19:07.0] ----------------------------------------------------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明白,彬原樵尾这个大恶魔正站在人和神之间的门槛上,只要我能帮他一把,他就可能成为有史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神"。 见我没有回答,彬原健笑了笑说:"虎子,不,七星活佛,你是世上唯一一个具有无限精神力的人,只是你自己并没有察觉,也不能控制。你知道为什么每到生死关头,你的双手就会不由自动迸发出冷热二气吗?呵呵,那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其实就是精神力的自主防卫作用。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其实是个死不了的人,无论什么人想用什么办法对付你,你都会在生死关头释放出精神力扭转局面保护自己,不过,在自然条件下,你能做到的也仅仅如此而已。更多更巨大的能量你还不能发掘,如果你答应合作,我们会为你提供更广阔的表演舞台。" 第238页 我淡淡地说:"难怪你们这么看得起我,这么处心积虑,好吧,我对这个很感兴趣,能让我知道一下该怎么配合你们吗?" 见我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应允了这件事,彬原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也许认为我一定会破口大骂,或者拒不合作,没想到没费什么功夫就让我动了心,简直有些喜出望外,急忙说:"好说好说,只要你服用t-003,我们就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我点了点头,问:"能告诉我,在你们的设计中,服用t-003以后,我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吗?" 彬原健说:"根据我们的实验表明,普通人服用t-003,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马上死掉,要么变成疯子,但你不是普通人,如果你服用了t-003,可以用精神力去控制任何你想控制的东西,人、物、有生命的、无生命的,一句话,整个世界。你可以让流淌的河水瞬间结冰,也可以让冰天雪地在最短时间内体会到春天般的温度,你可以让任何人去做你希望他去做的事,而对方只能心甘情愿地去做,你可以得到这个世上你想得到的任何东西。" 我点了点头:"呵呵,听上去很美,但我不明白,如果我成了那种超人,你们怎么办呢?你们岂不是一腔热血付诸东流,你们躲在地下几十年,象老鼠一般鬼鬼祟祟不敢见太阳,辛辛苦苦搞了这么多年的阴谋诡计岂不是都要破产?我既然成了神,为什么还要听凭你们的摆布?我可以立马命令你们这些战争罪犯和刽子手走出这个见不得人的魔窟,去接受正义的审判,到时候你们岂不是亏大了?" 彬原健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果然是活佛心肠,快人快语,光明磊落,在下十分佩服。这一点还请活佛放心,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老话,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既然我们敢邀请你参与这个项目中来,我们手中一定会留有最后的杀手锏。在你服用t-003之前,我们会首先给你服用一种精神药品,叫直线快车,这是一种能进行点对点单向控制的精神药物,我哥哥会单向对你进行精神控制,然后才会让你服用t-003,这样,即使你成了无所不能的神,还是不能自主决定去做什么,必须要通过我哥哥的精神指令才能下达最终控制力量,所以,你是伤害不了我们的。" 我冷冷一笑:"哦,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成为你们的超级傀儡,利用无穷的精神力去替你们做你们想做的事,我不过就是一个能量巨大的玩偶,是不是?" 彬原健点点头:"嗯,不错,的确如此。不过,活佛请放心,这个时间不会很长,终极精神控制虽然一开始对普通人的损害很大,但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而且,控制者可以逐渐锻鍊自己的精神力,逐步适应这种巨大的能量负载。我哥哥最终会逐渐适应这种力量,到时候你就不必再为我们办事了。" 我问道:"那你们干吗不自己慢慢去适应这种精神终结者,还要煞费苦心地藉助我去完成这项实验?难道是t-003不完美么?" 彬原健说:"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是随便谁都能接受的,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对人的冲击力超乎想像。就像电灯在刚被点亮的瞬间,电压高得离谱,所以电灯被烧坏通常都发生在通电的瞬间,t-003也是这样,我们做过无数次人体试验,始终不能找到安全接受者,所以,最后只能求活佛帮助。" 我笑了笑:"很好的设计,我想知道我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好处?" 第五十四章 星战计划(上) [本章字数:161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2 12:51:17.0] ---------------------------------------------------- 第五十四章 星战计划 彬原健笑了,好像盛开的菊花,说:"如果活佛答应这次合作,第一,事后我可以把你们全部安全送出这个空间,让你们回到正常世界。不但如此,我还会每人送你们一大笔金子,让你们这辈子包括子女孙子女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我还会帮助你们完成自己的使命,你们不是要探究雅利安城的秘密吗,可以,我可以把德国人的秘密和盘托出,让国际社会尽情去惩罚落网之鱼,我还告诉你们,雅利安城的宝贝是这里的百倍之多,德国人的储藏超出了人类幻想的范畴。怎么样,你们有名有利,还不辱使命,我们的条件不算很差吧?" 我点点头,说:"很好,条件的确很优厚。但我不明白,你们日本人究竟想做什么?做地球的主宰吗?" 彬原健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证明一件事,精神力量绝对胜过一切科技。我哥哥在这里搞了几十年的研究,就是要向世人证明,神是可以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出自人的手中。" 我笑了笑:"假如我不答应合作呢?" 彬原健刚才还激动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接着又象灌了猪血一样变得血红,然后又变得雪白,脸上罩着一层寒霜,过了许久,说:"如果活佛不答应,那就只好委屈几位了。你们的那些战士,包括留在外面的那几位,都在上面挂着呢,只要我启动机关,他们立马就会变成冰尸,就和现在大街上跑的这些人一样,他们不再是你们的人,而是成为我们的傀儡。至于你们几个,呵呵,我想你们一定会答应的,迟早会的,因为你们都是聪明人,哈哈哈哈。" 第239页 彬原健说着,突然闪到一个过道里面,转眼间不见了,我大吃一惊,急忙过去一看,才发现就在彬原健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上有一道正在迅速缩小的缝,一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里面。 席苗、络腮鬍和珍姨也跑过来看,一切已经恢復了原样,什么都没有了。我苦笑一下,说:这里到处都是机关,我们无能为力。" 络腮鬍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回去看,却发现那个张连长也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应该就是趁我们刚才慌乱的时候也跑掉了。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珍姨看了我一眼,说:"虎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啊,我现在也没主意了。" 席苗说:"看来日本人是铁了心要把你弄来,我想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络腮鬍点点头:"是啊,既然他们煞费苦心终于把我们骗来了,估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我看这事还须从长计议,不能太冲动了。" 珍姨点点头,面色凝重。 我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珍姨,有几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珍姨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说:"说吧,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我说:"按说这些事我不应该问,但现在非比寻常,如果不能团结一致,我看这地方真的很难闯过去了。我想知道,胡教授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和我们在一起?" 珍姨怔了怔,嘆了口气,说:"好吧,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就给你们说实话吧。这个老胡啊,是我党一位资深的地下革命干部,解放前就在国民党的心脏单位工作多年,卓有成效,是党安插在南京国民政府的三颗钉子之一。解放后,应他本人要求,依然没有公开身份,而是在国内一所大学里做了专职地理教授,还曾去日内瓦参加过国际地理研讨会议,是国际地理学界一位资深人士。其实,他是我党一位优秀的情报专家,主要从事与地理地质有关的情报研究。"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去西藏沙姆巴拉要他跟着,这次来南极还要他跟着,本来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应该再跟着年轻人到处拼命,果然是身负重任啊。 珍姨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我们,继续说:"大约在十年前,胡教授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络得到一条重要信息,美国人要与残留在世界各地的二战纳粹分子和日本军国分子做笔交易,他们要以继续庇护这些人类余孽为条件换取纳粹和军国分子的科技资料与黄金储备,以加强华盛顿的军事和经济力量,以便和莫斯科抗衡,在冷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 珍姨长舒了一口气,说:"根据绝密情报,美国政府为了彻底击败苏联,正准备实施一项庞大的星球大战计划,这是人类歷史上最雄心勃勃的军事构想。"接着,她大致给我们描述这个计划的框架。 第五十四章 星战计划(下) [本章字数:183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3 12:13:23.0] ---------------------------------------------------- 星球大战计划,strategic defense initiative,简称sdi,又叫战略防御计划。核心内容是:以各种手段攻击敌方的外太空洲际战略飞弹和太空飞行器,以防止敌对国家对美国及其盟国发动核打击。技术手段包括在外太空和地面部署高能定向武器,如微波、雷射、高能粒子束、电磁动能武器等,或常规打击武器,在敌方战略飞弹来袭的各阶段进行多层次拦截。 计划主要由"洲际弹道飞弹防御计划"和"反卫星计划"两部分组成,预算高达1万多亿美元。拦截系统由天基侦察卫星、天基反飞弹卫星组成第一道防线,用常规弹头或定向武器攻击在发射和穿越大气层阶段的战略飞弹;由陆基或舰载雷射武器摧毁穿出大气层的分离弹头;由天基定向武器、电磁动能武器或陆基或舰载雷射武器攻击在再入大气层前阶段飞行的核弹头;用反导飞弹、动能武器、粒子束等武器摧毁重返大气层后的漏网之鱼。经过上述四道防线,可以确保对来袭核弹99%的摧毁率。同时在核战争发生时,以反卫星武器摧毁敌方军用卫星,打击削弱敌方的监视、预警、通信、导航能力。 珍姨说:"这个计划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美国人在蓝本中提出了多项高端科技,x-30、x-33,这在当今科技看来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另外还有就是那笔庞大的计划经费也很令人生疑,美国人哪来的一万多亿美元搞一个军事计划,难道他们就不吃不喝了吗?根据克格勃和世界多国军方的情报分析,美国人一定会启动这个计划,但计划包含了太多幻想的因素,他们究竟怎么想的,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没有外来援助,实行星球大战计划几乎不可想像。胡教授根据一条极端机密的线索得知,美国军方实际上早就就和隐藏在地下的纳粹余孽以及日本军国分子达成了默契,以庇护这些人的生存为代价换取科技和经济利益,这就是我们之所以要启动这项探险的原因。" 络腮鬍眨巴眨巴眼,有些不解地问:"什么,你说明白一些,美国人要挟雅利安城的纳粹余孽,还有这些日本人,美国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珍姨说:"美国军方早就知道雅利安城的秘密,早在二战刚刚结束的时候,美国人就进行过一次着名的跳高行动,后来行动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而且美国对此事忌讳颇深。那并非因为美国人没找到纳粹,恰恰相反,他们找到了还在雏形的雅利安城,出于种种原因,没有採取杀手,而是和这些人达成了默契。放任这些战争失败者在冰天雪地之下发展自己的事业,前提是必须定期向华盛顿提供某种利益。我们认为,应该是科学技术和一定的黄金储备。" 第240页 络腮鬍笑道:"哦。美国人想当黑社会老大么?还要别人缴保护费?" 珍姨说:"雅利安城的建造是人类建筑学和军事工程学的一个奇蹟。美国人没把握在南极洲彻底摧毁这样一座城市,而且更重要的是彻底摧毁这样一座奇蹟对华盛顿而言意义不大,而留着这样一个能下蛋的金鹅却是更有利可图的买卖。所以,华盛顿隐瞒了全世界,不断从南极洲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从一个方面保证了对世界霸权的垄断,这可比彻底摧毁敌人强多了。" 我说:"那日本人是怎么搅合进来的,雅利安城不是纳粹的城堡吗?为什么他们会允许日本人借光?" 珍姨面带忧虑,说:"这也是我们这次休徵行动要弄清楚的另一个重要真相。我们推测,日本人在前期参与了沙姆巴拉的寻找,后来就逐渐融合到这个阴谋里面,成为阴谋的一部分。日本人以财富和精神武器的研究成果为诱饵,唆使纳粹同意自己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利用这个世外桃源发展自己的力量,企图重新实现大日本的战略幻想,我想,这恐怕是日本人的小算盘,至少应该是他们算盘的一部分。" 我听得目瞪口呆,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寒意从嵴背慢慢扩散至全身。这时候,头顶空旷的地方突然传出来一个笑声:"哈哈哈哈,真聪明,不愧是中共的间谍之花,推理分析得合情合理,不错,你都说对了,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不照样落在我们的手中。好了,别枉费心机了,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合作,这才是正事,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们最好赶快下决定。" 是彬原健的声音,这老小子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偷听了我们全部的谈话。 珍姨轻蔑地笑了笑:"呵呵,你用不着这样装神弄鬼的,想这样逼迫我们与你合作?少做梦!" 上面的声音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嘆口气说:"好吧,看来你们中国人的那句老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们这样,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话音刚落,我们面前的冰壁突然徐徐打开一道裂缝,接着,脚下的冰面也开始自动运转,就在大家错愕不已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我们四个人已经被送出了冰塔的外面,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第五十五章 教授之死(上) [本章字数:177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4 12:46:40.0] ---------------------------------------------------- 第五十五章 教授之死 来到冰塔外部,原本矗立在我们眼前的高大透明建筑不见了,转而变成一大堆排列整齐的冰制小格子,体积比原来的空间小了数十倍,我们的战士全部被关在里面,就像被关在透明容器里的小白鼠,一个个在里面不停地叫喊,样子非常急躁,但他们喊叫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好像全部被这冰制的外壳吸收了。 接着,一个身影出现了,就站在我们对面的另一个房子里,那也是一间透明的房间,不过体积显然比其他房间要大许多,里面还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我认出来,就是我和席苗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进去看见彬原健的那间。 彬原健对着我们阴阴一笑,说:“我请各位看场好戏,不过,我要首先说明的是,这可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要把这笔帐都算在自己的头上,我并不喜欢出现这样不愉快的场面。” 我的心勐然一紧,感觉就要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在一愣神的功夫,突然,一个冰格子从一大堆冰格子中间慢慢抽出来,移到了我们的面前。 看不清冰格子是怎么移动的,没有绳索,没有依託,就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那么下来,径直来到我们的眼前。 冰格子里面困着一个人,我一看,认识这个人,是那群陆战队士兵的一个小头目,经常和珍姨联繫的那位同志。 只见他被困在冰格子里已经动弹不得,手和脚都被挤压在一个十分拥挤的空间里,只有眼睛还在叽里咕噜地转动,表明此人现在还没有死亡。 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几位,你们不是对透明人很感兴趣吗,呵呵,我就请各位亲眼看一看透明人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冰格子里的那个战士突然口歪眼斜,身子剧烈地抽搐,好像已经窒息,就在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一口殷红从他口中喷出来,将眼前的透明冰块印成了一大片血红的红色。 我的心跳几乎到了极限,这是平生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在我面前以这种方式活生生被人夺去生命,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接着,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块冰格子在慢慢收拢,将那战士的尸体紧紧包裹在里面,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的皮肉、毛髮、衣服等等一切都被透明的冰块逐渐融化在里面,那片殷红的血迹也渐渐消失不见,最后,这团冰块被挤压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这个战士的尸体几乎就像一个木乃伊,不过不是干尸,而是冰尸。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惊讶地发现,这具新鲜的尸体正在发生难以置信的变化,身体的轮廓在慢慢模煳,变淡,人的五官都逐渐变得空灵和透明,到最后,他居然完全变成了一具几乎完全透明的尸体,就像一尊冰雕。 第241页 接着,一根长长的玻璃管子伸过来,对准冰尸的后脑勺狠狠地扎进去,我看得浑身发麻,好像那根透明管子正扎在我的身上。接着一阵烟雾样的东西从透明玻璃管中被慢慢注射进去,冰尸缓缓睁开了双眼,好像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接着他抽动了几下手脚,居然渐渐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我们,一言不发。 扎在冰尸后脑勺处的管子再次缓缓消失,冰尸扭了扭脖子,没有理睬我们,转身从大家面前走过,走上了大街,消失在一片透明的人流中。 我们四人都没有吭声,大家全被眼前这怪异的一幕惊呆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也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恐怖诡异的事情。 彬原健却笑嘻嘻地从透明控制室内走出来,来到距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站定后说:“怎么样,各位,都看清楚了,我没有骗你们吧?就是这样,这就是不死战士的制造过程。首先把人杀死,然后冰晶化,最后注射t-002,一个新鲜的无敌战士就这样诞生了,他不用吃喝,不用休息,永远不知道飢饿和疲惫,而且一般的弹药根本不能轻易摧毁他,这就是名副其实的不死战士。我们把零号基地的尸体和头颅全部秘密运到这里,已经制造了成千上万的这种战士,呵呵,我们不怕你们的文明,我们完全有能力摧毁一切我们想摧毁的东西。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怎么样,还要我多说吗?是不是还要我再重演一番刚才的游戏?其实,耽误时间完全没有必要,无论如何你们是走不出这里的,除了合作,你们别无选择。没有选择的答案就不要苦思冥想了,呵呵,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道理还要我多说吗?” 我气得唿哧唿哧直喘,络腮鬍在一旁拉住我,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做了傻事。珍姨却一直很平静,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的彬原健,说:“好吧,你的要求我们可以考虑,我问你一件事,胡教授呢?你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彬原健哈哈大笑:“胡教授?哈哈哈哈,胡教授,哈哈哈哈,我说你可真聪明啊,我不就是胡教授吗?你还要到哪里去找胡教授呢?” 第五十五章 教授之死(下) [本章字数:165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5 12:18:59.0] ---------------------------------------------------- 珍姨脸色一沉,说:“你不用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根本就不是胡教授,我问你,真正的胡教授还能不能回来,他究竟在哪里?” 对面的人一下子止住了笑声,脸色阴沉下来,愣愣地看着我们,半晌无语,过了好一阵,才冷冷道:“好吧,这是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了,这也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用大家不喜欢的合作方式,所以才苦口婆心地劝你们,如果你们再要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强人所难了。” 说罢,彬原健突然停住话头,人也一下子变得如木雕泥塑般,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我们惊奇地看着这个人,不明白他在玩什么花样。但他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个死人。 络腮鬍壮着胆子首先走过去,看了看那人的身体,不由得“咦”了一声,我们也赶紧跟过去一看,不得大吃一惊,原来躺在地上的正是胡教授,他双目紧闭,嘴唇青紫,情况好像非常糟糕。 席苗赶紧过去,扶起胡教授,又是掐人中,又是按穴道,折腾了好半天,胡教授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我们,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在珍姨的指挥下,大家七手八脚把胡教授抬离了地面,弄到一个稍微高亢的地方。现在手边什么药品也没有,席苗只能用按摩和唿喊叫醒胡教授。经过大家一番努力,胡教授终于再次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我们,勉强做了个笑容,喉咙滚了几滚,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赶紧点点头。珍姨又让席苗给胡教授捶捶后心,他勐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浓痰,脸色终于慢慢恢復了一点红晕。 珍姨在胡教授耳边轻轻地问:“老胡,老胡,你不要紧吧,能说话吗?” 胡教授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的意思。 珍姨急忙接着问:“老胡,究竟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胡教授轻轻呻吟着,喘息着,好像每喘一下都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最后,他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环视了大家一眼,轻声说:“我们上当了,自从我们进入南极以后,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在半路就着了道,被人控制了精神。我心里明白,但却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对方的思维走。你们也被他们掠过来了吧,这下麻烦大了,我们很难出去了。” 络腮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胡教授摇摇头,说:“这里应该是雅利安的一个卫星城,并不是雅利安城,因为在这里没一个德国人,全是日本人。雅利安城不可能只有日本人而没有德国人。离开这里的办法很可能不在这里,而在雅利安城,就是通过时空隧道直接回去。” 我问:“就像我们上次在沙姆巴拉里做的那样?” 胡教授点点头,咳嗽了两声,看了看我,用手抓住我的胳膊,微微一笑,说:“虎子,他们这次处心积虑就是要得到你,你一定要保重,孩子,大是大非的问题可不要犯了错误,一定要想办法领着大家出去,能走几个是几个。这里的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他们的科技已经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经济储备也非常充足,现在只差最后一个突破,只要成功了就可能破茧而出,重演独霸世界的美梦,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242页 我点点头,问:“我明白你的意思,教授,那我该怎么办呢?” 胡教授微微一笑,眼神突然迷离起来,好像一个突然耗尽了全部能量的灯泡,亮度在迅速衰减,我们急忙抱住他,叫着,喊着,但胡教授依然很快陷入了昏迷,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胡教授抓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动了一下,嘴唇也微微一动,我急忙附耳在他的嘴边,只听他说了句极其微弱的话:“见机行事。” 接着,我就感觉伏在胳膊上的手臂一松,胡教授的脑袋迅速耷拉了下来,脸色变得苍白而宁静,没有一丝血色,席苗把手指附在他的鼻孔旁,半晌无语,最后看着珍姨,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泪水。 胡教授死了,在一个完全想不到的地点用一种完全想不到的方式死了,这次我可以肯定,在我们眼前咽气的就是教授本人,而不是彬原健或其他任何人。虽然我还有些搞不清楚在胡教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这老头临终表现是真实的,一点也不做作,一点也不虚伪。不论先前我对他有过多少怀疑,但最后他的表现还是很令我感动,尤其他最后告诉我的四个字“见机行事”,让我一下子在混沌中多少有了些方向感,我好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第五十六章 深入虎穴(上) [本章字数:178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6 12:08:29.0] ---------------------------------------------------- 第五十六章 深入虎穴 席苗仍在低低地啜泣,好像一时间还不能接受教授离去的现实。 络腮鬍和珍姨都站起身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我也站起身,看了珍姨一眼,问:"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珍姨没有回答,突然反问我一句:"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一直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没什么自己的打算,就是有,也没人给我这个独立自主的机会。 我说:"我不知道。你们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珍姨说:"胡教授临终前怎么说的?" 我想起那四个字,说:"他告诉我要见机行事。" 络腮鬍点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先别把话说死,也不用太灰心,说不定还有扳本的机会,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信就这样输定了。" 席苗也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泪水,对珍姨说:"教授怎么办?" 珍姨的脸色抽搐一下,最后轻轻说:"人已经死了,怎么办都没意义了。再说,现在也轮不上我们做主,就把老胡先放这儿吧,完成任务要紧。" 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向我们这边过来,是那个张连长,这傢伙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像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走过来。 他在离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大家,眼神象冰一样冷,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嘴角抽动一下,象是要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还是没能做得完美,最后肌肉僵硬了,重新恢復了那副死亡般的冰冷,开口道:"时间不多了,彬原先生让我问问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我知道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出一步,看着对方,说:"好吧,我们接受你的建议,我想见见彬原先生,可以吗?" 珍姨说:"虎子,你,你想好了吗?" 我回头看了看众人,说:"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家哑口无言,络腮鬍也失去了他一贯的精明强干,自从进入这个地方以后,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突然,席苗的声音响在了我的耳旁,她显然是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在和我交流:"你真的打算和这群日本鬼子合作?" 我也用同样的方式和她沟通:"我当然不会" 席苗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这地方显然不是核心要地,我们还没有接触到敌人的机密重地,如果不答应他们,我们就不可能进到敌人的心脏,也不可能找到时空通道。胡教授告诉我要见机行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然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席苗说:"那你千万要小心,一定要提高警惕,别上了人家的当。" 我点点头。席苗又说:"你看我们有机会逃出去吗?" 我苦笑一下,说:"说不好,也许能,也许不能,不过,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得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争取。假如能出去,我不想再干这行了。你呢?" 席苗没有说话,我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珍姨也看了看席苗,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将头扭开了。 对面的张连长冷冷地看着我们,半晌无语,最后终于开口:"那好,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在张连长的身后,不知道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走在路上,我轻轻地问络腮鬍:"大哥,你的匕首还在吗?" 络腮鬍嘟哝着骂了一句:"妈的,早就没有了,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了,估计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狗日的鬼子卸了装备。" 我苦笑一下:"等会儿,你可得机灵着点,万一干起仗来大伙可全靠着你呢。" 第243页 络腮鬍嘿嘿一笑:"别怕,小兄弟,到时候咱弟兄都机灵着点,我不信凭你我还摆不平这群小鬼子。" 前面的张连长带着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终于来到另一座冰塔前,这座冰塔乍看去和先前我们进去的那个有些像,但更大,更雄伟,像一个雄伟的大山包。更令我感到惊异的是,这不是先前那种圆滚滚的形状,而是一个四稜锥状的尖塔,模样像极了埃及金字塔,但比金字塔更加壮观。 张连长走到冰塔前,伸手摸了一下塔身,只见一条裂缝迅速从塔身上裂开,从里面射出明亮的光线来。 就在我们感觉诧异的时候,张连长一扭头,对大家说了一句:"就是这里,你们进来吧。"说罢,他一纵身跳了进去。 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来到塔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略一迟疑,我第一个弯腰钻了进去,后面的人见我进去了,也一个接一个钻了进来。 刚一进去,我就觉得不大对劲,脚底下突然一空,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我情知不好,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感觉身子好像坐进了一辆过山车,从极高的高度径直摔下去,眼前的光线晃得人两眼发花,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的心跳几乎到达极限,就在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下的地面突然降下速度来,我立足不稳,一个跟头摔出去,叽里咕噜滚了好远,终于趴在地上。脑袋被摔得"嗡嗡"地直响,眼前一片漆黑。 第五十六章 深入虎穴(下) [本章字数:165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7 13:10:53.0] ---------------------------------------------------- 等我终于迷煳过来,睁眼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禁不住大大吃了一惊,眼前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席苗还躺在地上,珍姨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身体踉踉跄跄还没有站稳,络腮鬍则站在我身后,一眼不发地盯着眼前。 我急忙过去把还躺在地上的席苗拉起来,终于将摔得半昏半迷的席苗弄醒,她看清了眼前的这群人,也禁不住吃了一惊。 这群人中的绝大多数我都不认识,不过还是认识几个,有彬原健,就是原来假扮胡教授的那个,但他的容貌已经不再是胡教授的了,而是换了一个人,我清楚,就是在沙姆巴拉中我见过的那样子。 还有张连长,我认为他就是鸟次郎,还有一个人也出现在眼前,居然是上次我们去西藏的那个嚮导嘉措,这个人的出现倒是让我大大吃了一惊。我原本以为他也是鸟次郎的,后来看到张连长,心中有些迷煳,不知道是我看走了眼,还是自己根本就认错了人。 后面还有很多人,有穿着和服的,有穿着西装的,还有两三个高鼻深目的西洋人,在这群人的正中间,有把黑色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老头,面色清瘦,目光阴鸷,正死死地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我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很不自在。 彬原健哈哈一声,走出来,向我一抱拳:"活佛,你终于来了,有失远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因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是不是。很好,很好,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我一摆手,说:"慢,你把我们诳到这里来,与你们合作,可以。不过,我想先弄清楚几个真相,可以吗?" 彬原健哈哈一笑:"可以,七星活佛既然到了这里,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究竟都是谁?" 彬原健低头和坐在最中间椅子上的那老者耳语了几句,然后抬起头来,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雅利安卫星城日本之舟的金字塔实验室,这位椅子上的先生就是我哥哥彬原樵尾,他和你爷爷仉人杰教授还是一师之徒呢,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呵呵。后面这些都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精英。" 我用手一指张连长:"这人究竟是谁?" 张连长的脸色一阵抽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彬原樵尾急忙笑着解释:"这位就是我的助手,鸟次郎先生,怎么,你不会不认识吧,我认为你应该认识他,我们以前在西藏合作过的。" 我冷冷一笑,用手一指嘉措:"那这位呢,也是你们大日本的精英?" 彬原健哈哈大笑:"不不不,活佛弄错了,这位不是我们日本人,他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过是个藏民,叫嘉措,你上次不是还曾雇他做过嚮导吗?"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我原以为这个嘉措也是个日本特务,甚至一度认为他就是那个鸟次郎,后来看到张连长的时候,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直在纳闷这件事,现在听彬原健说他就是嘉措,实在令人大感意外。 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彬原健笑了:"怎么,活佛不相信?呵呵。中国人还是有不少我们日本人的朋友的,象拉萨就有很多开明高僧和我们处得比较好。如果没有达赖先生的默许和帮助,我们怎么可能从容地从沙姆巴拉进出这么多的人员和物资,呵呵。在西藏,我们有许多战友的,嘉措就是大日本最忠诚的朋友,哈哈哈哈。" 嘉措一直本着的脸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他看着我微微一笑:"你好啊,虎子兄弟。其实,自从你们踏进西藏的第一步起,就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在?果的时候,你不让我跟着进通天窟,但那地方是我常来常往的地方,你们才是真正的客人,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呢,哈哈哈哈。" 第244页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带着得意且有些嘲讽的笑,我这才明白这个嘉措后来果然和张连长一起去了沙姆巴拉,这个叛徒果然和日本人混到了一起。 彬原健笑了笑:"其实你们不了解的东西多得很,不着急,既然成了朋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的。" 我没有理睬他,接着说:"我再问你一件事,我妈妈怎么回事?我这次来南极,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要寻找我妈妈,你既然有诚意合作,告诉我,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彬原健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神色一下子僵硬下来,所有人都不再说笑,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好像我问到了一个令大家都十分忌讳的问题,看着彬原健欲言又止的尴尬神色,我心中隐隐感觉出一丝不安。 第五十七章 金字塔能(上) [本章字数:183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8 12:35:20.0] ---------------------------------------------------- 第五十七章 金字塔能 过了半晌,彬原健清了清鼻腔,算是打破了难堪的沉闷,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活佛,有些真相的获得是需要代价的,我已经告诉了你很多东西,我想,你们是不是也拿出些诚意来表示一下,这样才算公平,是不是?” 我一听就明白,这傢伙摆明是不肯告诉我什么了,只好点点头,说:“那好吧,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些什么呢?” 彬原健见状大喜,急忙低头凑近那中间坐椅上的老者耳边,小声低估了几句,然后再次直起腰来,笑嘻嘻的告诉我:“活佛,我们是不是该进实验室了,先进行第一步的实验后再说。” 没等我回答,席苗第一个冲上来,对我说:“千万别答应他们,小心上了他们的当。” 珍姨也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告诫:“虎子,想好了,千万别冲动,我看这群人口是心非,不会实行诺言的。” 络腮鬍也过来,对我说:“虎子弟弟,你考虑得如何了,有把握不出问题吗?如果没把握,就不能贸然答应。” 我苦笑一下:“哪有什么把握,不过,现在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正在这时,站在对面的彬原健见我们几个嘀嘀咕咕,小声讨论,有些不耐烦,清了清嗓子,高声说:“我看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既然没得选择,再怎么讨论也是枉然,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你帮了我们,我马上就会帮助你们。” 我稳了稳心神,上前两步,那群人见我过来,立刻戒备起来,不少人手中的武器都端起来了,彬原健用手一摆,这群人才算稍稍安静。 我说:“君子以信义为本,既然我答应了你们,一定会履行诺言的。不过,正式合作之前,我还必须检验一下你们的许诺有多少可信度。请原谅我的多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我为鱼肉,不得不多个心眼,可以吗?” 彬原健眼睛一瞪,对我说:“你想怎样检验?” 我笑了笑,说:“很简单。我们要离开这里,重新回去。我想知道,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把我们安全送回去?万一合作开始,你们却食言了,怎么办?或者你们不想食言,但却没法送我们安全返回,又怎么办?问题不解决,我们无法全面合作。” 彬原健愣了一阵,最后开口道:“好吧,这个其实很好办。我们就在这个实验室里就可以把你们送回原本世界。” 我望了他一眼,手一摊,嘴一撇,做了个不甚理解的姿势,请他解释。彬原健只好接着说:“你们进来的时候也许已经看到了,这是一个金字塔型的建筑物,而且非常巨大。知道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建筑物么,因为我们需要利用巨大的金字塔能打开可以扭曲时空的虫洞,以方便进出原本不在同一体系的空间。” 我问:“什么叫金字塔能?这是一种什么能量。” 彬原健见我啥也不懂,为取信于我,只好嘆口气,给我深入浅出详细解释了这种能量的奥秘。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下半叶,法国人鲍维斯到埃及胡夫大金字塔参观游览,发现在塔高三分之一处叫做王室的厅堂内,有只垃圾桶。尽管温度相当高,但堆放在桶内猫狗之类小动物的尸体,经过很长时间竟然没有腐烂变质,反而脱水和木乃伊化了。于是,鲍维斯突发奇想,回去后动手做了一个按比例缩小的金字塔形构造物,把死猫放在它三分之一高处的平台上,结果死猫同样没有腐烂,而是木乃伊化了。用其他有机物质做同样试验,仍然得到同样结果。此后,许多人作了进一步的实验,证明在金字塔的该位置还能保存食物、剃刀刀片等许多东西。由此,人们估计在金字塔形构造物内有一种能量,对称地汇集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微波,使它们谐振增倍,从而构成了“金字塔能”。 彬原健解释道:“金字塔能是一种十分神秘和可怕的能量,如果聚集足够多的金字塔能,那就不仅仅是保存尸体和储藏食品这么简单的功用了。古埃及的法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建造体型巨大的金字塔,并不仅仅是保存尸体。其实,在埃及那种沙漠环境,随便把尸体放在沙子里过上一段时间,就能形成永远不腐的干尸,根本没必要建造那么巨大的金字塔。这不能纯粹从炫耀的角度来考虑,我们认为法老们或许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利用巨大的金字塔能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送到来世,以便继续存活和享乐,这才是他们不辞劳苦修建巨型石碓陵墓的真实目的。事实证明,也许这些几千年前的古人真的曾经成功过,在最大的几座金字塔内,从来没有发现过法老的遗体,也没有被盗的歷史记录,这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现象。我们纳闷的是,假如他们真的復活了,这些知识究竟是谁告诉他们的,这些古代的皇帝们自身可能具有这样的思维么,这是一个大问题。后来通过实验,我们发现,只要金字塔足够大,而且材质合适,就可能利用金字塔能来制造虫洞,回到自己期望的世界中去。我们已经利用这条通道来回多次穿梭于地下和现实世界中,并对你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进行严密监视,只不过你们自己还没有感觉出来罢了。” 第245页 第五十七章 金字塔能(下) [本章字数:153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29 12:04:39.0] ---------------------------------------------------- 听完彬原健这段大论,我简直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所听的都是事实。彬原健见我们面面相觑,好像有些不太相信,微微一笑,对我们说:“你们在新疆温宿遇到的袭击,在香港遇到的监视,都是我们的人从这里直接回去的。” 络腮鬍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原来那些袭击的人竟然是你们?” 彬原健得意得点点头,说:“我们不过想开个小小的玩笑,同时也想知道你们的能力究竟如何,有没有安全到达这里的潜力,如果实在没有,不如直接做掉算了。那么一点小问题都摆不平,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呵呵呵呵。” 我气得恨不得上去一拳揍歪这傢伙的鼻子,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然后接着问:“你们可以从这里出去我相信,但出去的人怎么回到这里呢?” 彬原健嘿嘿干笑了两声:“那是我们的事,这个,我想活佛就不必寻根刨底了吧。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笑了笑:“好吧,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说得再好不如亲眼看一看。我倒要亲眼看一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利用金字塔能把人送出这个地底世界的,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应我,我们看过,认为属实后马上就会和你们合作。如果你们不让看,仅仅是耍耍嘴皮子就想让我们相信,我想这个有点困难吧?” 这时候,一直站在彬原健身后的那个嘉措走上来,在彬原健耳边轻轻地说:“先生,干吗和这小子费话,我带几个兄弟上去直接把他逮住弄过来不就行了?”他的声音很轻,但我练过大瑜伽的功夫,还是将这些话全部听在了耳朵里。 彬原健看了我一眼,长长出了口气,哑着嗓子对他说:“不行,其他人无所谓,这小子不行。他是个精神力极强的人,我们很难将他制服,就算能用强力,万一出了差错,就得不偿失了。我们要实验成功,不需要死人。你下去,我自有办法。” 嘉措恨恨得看了我一眼,只好悻悻退下。 我轻轻一笑,说:“怎么,嘉措先生还想群殴,要倚强凌弱吗?” 彬原健神色一怔,脸上有点不自然,但马上就恢復了常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哪里哪里,活佛想多了。你是我们请来的贵宾,我们怎么可能无礼呢?既然活佛有兴趣去看看,我这就安排。” “慢,”我制止他,说:“既然两方进行合作,那就不是敌人,而是朋友,我想没有把朋友关在牢房里招待的礼节吧?请彬原先生下令先把我们的人从那些冰疙瘩中放出来,在这里见见面,握手言欢,让大家都见识一下你们的奇蹟装置,如何?” “这个……”,彬原健一听我这个要求,脸上马上显现出难色,看来他觉得这个条件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时候,在彬原健的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嗷嗷直叫,突然箭一般就从队列中冲出来,不顾彬原健的阻扰,径直就向我们四个人冲过来,看来,这群鬼子耐不住性子,看到哄不住我们,准备来硬的了。 大家立刻警觉起来,虽然个个赤手空拳,但敌人已经来到眼前,不应战也不行了。络腮鬍拉好架势,准备肉搏。珍姨和席苗也各自做好防御准备。 沖在最前面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精壮汉子,看身手很是不凡,他几个箭步就窜到了我的眼前,突然飞起双脚,直取我的肩膀,想要一下子将我打倒在地。 我一看大惊,也顾不上耍贫嘴了,急忙侧身想闪开,但那人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容我有喘息的时机,还没等我挪动双脚,就觉得脖子被人一前一后死死夹住,勒得我眼冒金星,接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勾住,飞了出去,“啪”一下子摔在地上,两眼发花。 还没等我爬起来,耳边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过来,我勉强睁开眼,模模煳煳看到眼前有群服装杂乱的人朝我奔来,接着有人拽住了我的脚踝子,我情知不好,一扬手,只听一片惨叫,眼前一亮,沖在最前面的七八个人已经化为了灰烬,有个人的半截大腿还冒着青烟,在地面上反射性地直抖。 所有人都吓坏了,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时,我另条胳膊一扬,只听得“咕咚”一声,三个站在侧面的汉子象半截倒塌的墙壁一样,一起裹在巨大的冰块中仰面躺倒在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 第五十八章 能量光球(上) [本章字数:173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30 16:01:47.0] ---------------------------------------------------- 第五十八章 能量光球 转眼之间,形势发生逆转。就在对方还没有明白过来,愣愣不知所以的时候,络腮鬍一个箭步过去,将几名敌人打倒,一闪身将他们身上的武器全部收缴,接着,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站得稍远的那群人身上手枪、子弹、匕首等武器一阵飞舞,全落在络腮鬍的脚下。珍姨和席苗看见,急忙上去一人手中拿了几件。 席苗顺手扔给我一把突击手枪,又给了我几匣子弹,我急忙接过。 对方大惊失色,一阵骚动。突然,在我们之间有道透明的冰墙升了起来,将两边的人隔开。络腮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点射,嗒嗒嗒嗒,子弹打在透明的冰墙上,只是打出了一片白点,并没有穿透,我大吃一惊,才明白横在中间的不是普通的冰块。 第246页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过了许久,彬原建长出一口气,说:“大家既然合作,就不应该这样对待彼此,不是吗?” 我微微一笑:“是你的人先过来袭击我的,我可没有过去主动攻击你,我想,这场不愉快的责任不应该由我来负责吧。” 彬原建怔了一下,有些张口结舌,他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吧,过去的就算了,不管谁是谁非,希望大家放下芥蒂,精诚合作,活佛看好不好?” 我点点头:“可以,来到这地方,根本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合作就要讲诚信,我们的人还在你手中扣着作人质,这恐怕不像是做朋友的态度。既然你口口声声讲团结讲合作,为什么不先放了我的同志。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彬原建哑口无言,半晌无语,最后,他扭头轻声对自己身后一个穿和服的傢伙耳语了几句,那傢伙一扭身从后面出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突然,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接着,一队人马叽里咕噜从旁边一条冰道上滚下来,一下子滚在我们的脚边,大家定睛一看,正是那些被关在冰疙瘩里的陆战队战士。 大家又惊又喜,互相握手寒暄。珍姨趁机把武器分给大家,虽然还不够每人一把,但大部分人都已经领到了武器。 席苗清点了下人数,发现除了在中途牺牲和到这个地下魔窟以后牺牲的那位小队长与教授外,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都聚齐了。我心中一阵宽慰,没想到我们这些人居然还能会合在一起。 对面传来彬原建的声音:“怎么样,小活佛,我这次够讲诚信的了,请吧?” 我笑了笑:“谢谢你,彬原先生,早如此不就少了一场误会了。这样吧,你领着我们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通道,只要眼见为实,我这就和你们去实验室,如何?” 对方沉默了一会,我看见彬原建和坐在椅子上一直没说话的那老者又低头耳语了一阵,他们说的是日语,我能听得见,可惜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这两个东西叽叽咕咕商量了好一阵子,最后彬原建才直起腰来说:“好吧,小活佛,咱们丑话说到前头,这是你最后一个要求了。如果再要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你别看你们有了点人,还有了些武器,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只要轻轻动一个小指头,你们全都得完蛋。不过呢,对朋友我不会这么干,所以希望各位放聪明点。我已经一让再让了,就是想表达我们的诚意,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我没有做声,突然,席苗的声音响在我耳边:“你打算怎么做?” 我在心里告诉她:“见机行事,我们必须找到回去的通道,到时候再想办法出去。” 席苗显然有些焦急:“你可千万别吃他们给你的药。” 我说:“我明白,你放心吧。” 这时候,突然我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移动,大家纷纷慌乱起来,转眼间,周围一切已经变了个样,抬头再看,对面那群长短不一的日本鬼子不见了,我们这些人正自动排成一列队伍,身不由己地随着脚下的冰面开始移动。 大家开始有些慌乱,但毕竟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很快镇定下来,一言不发,随着移动的地面往前走。 两边都是透明冰壁,我们被夹在冰壁中迅速往下滑行,我突然看到在远远的前方,有一大片明亮的东西,亮得刺人双目,不知道是什么。等走近了才发现,那就是一大团亮光,不过,光是从一个巨大的亮球中发出来的,看到这个东西,我心中立马一动,哦,难道这就是金字塔实验室的能量球,和我在沙姆巴拉中看到的那个黑色能量球有异曲同工之妙? 身后的席苗突然对我说:“你看了吗,前方那个光球,难道那就是通道?” 我点点头:“嗯,看到了,十有八九就是。” 席苗说:“我们能从哪里逃走吗?” 我苦笑一下:“看样子有难度,彬原建不会轻易地就让我们走近那个光球,他也怕我们逃跑了。” 第五十八章 能量光球(下) [本章字数:170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1 12:30:09.0] ---------------------------------------------------- 队伍很快在距离光球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住了,眼前出现了一道厚厚的透明冰壁,就像刚才在大厅中出现的那道冰墙一样,冰冷而坚硬,就在冰壁里面,围绕着巨大的光球,有一排士兵正荷枪实弹背向而立,大约五米远一个,背朝光球,脸朝外面,表情肃穆,看样子是警卫人员。 看到这里,我终于放心了,估计这东西就是彬原建说的金字塔能量球了。这个球体十分巨大,个头要比在沙姆巴拉中看到的那个黑色球大上十倍,而且通体放着耀眼光芒,好像一个太阳,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热度,那些距离光球很近的警卫也没有表现出大汗淋漓的样子,好像这个刺眼的光球只有光芒而没有热量,就像一个冷光球,真是奇怪极了。 就在我满腹狐疑的时候,突然,在队伍的前方,彬原建再次出现了,他脸上堆着笑容,对我说:“怎么样,小活佛,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能量球,它充分利用了金字塔能,在此聚集了极其巨大的能量波,只要有异物进入,就会立刻激发能量波,重开时空界限,出现虫洞,送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去。” 第247页 我点点头,不无赞嘆地说:“虽然咱们谈不上朋友,另外我对你们的这套做派也不欣赏,但不得不承认,你们有些东西的确是大大走在了外面世界的前头,而且领先还不是一年两年,这一点我深表佩服啊。” 大概是看到我的这番表达发自肺腑,彬原建有些得意忘形,他笑着说:“呵呵,小活佛总算说了句公道话,我们在这里埋头苦干了几十年,不光研究精神终极武器,还和德国朋友一起藉助外力研制了很多东西。你现在看到的能量球只是其中之一,你们根本想不到,雅利安城其实根本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艘宇宙飞船,它……”突然,彬原建意识到自己也许说得太多了,立马止住了话头,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往下讲了。 听到这里,我立马想起那些漂浮在南太平洋上的uso的传说,心中一动,哦,难道那些从水面以下飞起的飞碟就是从雅利安城中放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个神秘的雅利安城究竟在哪里? 想到这里,我沖彬原建微微一笑,说:“雅利安城是艘飞船也没什么,它不经常放出很多子飞船在南太平洋上巡弋吗?呵呵,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这番话原本不过是故意套彬原建的,没想到他一脸吃惊,看上去好像很疑惑的样子,我明白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彬原建喃喃道:“这个你们也知道?” 我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德国人的歷史性习惯就是常常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对手,认为自己的力量绝对战无不胜,这也就是它连续两次发动世界大战,两次都落得凄凉败北的因素之一。你们日本人也是,虽然国土狭小,但野心勃勃,贪心不足,妄想一个早上就改变世界地图。你们也是太自信自己算计能力的一个民族。说实话,大和民族有许多优点是很值得我们中国人学习的,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我们不那么好战,不那么野心勃勃,常常得过且过,随遇而安,屈己待人,与邻为善,只有被逼得毫无退路的时候才大吼一声,扭转干坤,呵呵。和中国人耍野蛮的对手一开始总能得到便宜,然而最终一定会被撕碎。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得到便宜就卖乖,得到甜头就得陇望蜀,而绝不会甘愿罢手,所以小人得到便宜后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最后惹毛了君子,被一巴掌拍碎在地上,这就是歷史的嘲弄。这样的故事从古到今一演再演,周而復始,而人类绝不会甦醒,因为人性中存在着巨大的天然缺陷,这也是人不可能成为神的先天性因素之一。” 彬原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灰一阵青,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极为难看。他死死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没理会他的态度,继续侃侃而谈:“我知道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的说法,这没什么,事实会证明什么叫黄粱一梦,呵呵。如果你哥哥真有成为神的潜质,他哪里用得着还要藉助我的躯壳?从这点就可以肯定,即便我帮助他,他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神,就像两头驴子绑在一起不会成为真正的老虎,两只山羊绑在一起不会成为真正的狮子一样。我成不了神,他也一样,我们两个加起来还是一样,就是把你拉进来也是枉然,呵呵,真是天真,如果人多了就能成神,这世上的神早就多得连牌位都安不下,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好了,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货,既然你们煞费苦心把我请来了,我说得再对估计你也听不进去,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这样,你让我的人进到光球附近,我跟着你去实验室。” 第五十九章 换位人生(上) [本章字数:167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2 12:18:11.0] ---------------------------------------------------- 第五十九章 换位人生 席苗急忙上前一步,对我耳语道:“你真的要去实验室?” 我点点头,在心中对她说:“我必须去,一定要找到这些人的破绽,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我看准机会就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席苗还是不放心,这时候络腮鬍上来对我说:“虎子,哥哥陪你走一趟。” 我正要开口,珍姨过来道:“虎子,你就和老毛一起进去,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万一出了什么事,总比你一个人强。” 我只好点头答应,对珍姨小声说:“好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能脱身,我和毛大哥就从里面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往下沖,一定要进到那个光球里面。如果出不来,你们就自己想办法脱身。这里的情况大家基本上都清楚了,如果能回去你们也可以对上面有个交代,现在就只剩下怎么脱身了。” 珍姨点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我扭头对彬原建说:“我进去后,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的人出去?” 彬原建呵呵一笑,说:“只要活佛跟我进到实验室,接受我们的第一步实验,我马上就下令放人。” 我点点头,抬腿就走,络腮鬍紧跟其后。 彬原建一看,急了:“哎,我只说让你进去,可没有让你带人进去。” 我笑笑:“我一个人进去,连个见证人都没有,到时候你们万一说话不算话怎么办?我带个人进去,也好做个见证。你们的人那么多,难道还怕我多带一个人吗?” 彬原建张了张嘴,怔了半晌没说话,最后只好点头:“好吧,这是你最后一个要求,再不能节外生枝了,活佛,那咱们就请吧。” 第248页 我和络腮鬍这才跟着彬原建往里进,临走时,席苗对我说了一句:“你们小心些,见机行事。” 我和络腮鬍绕来绕去,跟着彬原建往前走。络腮鬍有些不放心,低声对我说:“虎子,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把握,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你不要担心,他说的那种用于单向控制的精神药品其实是有缺陷的,我爷爷在笔记中曾经论述过这个。这个老杂毛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我就不信他能成神,你在一旁看着,不过一旦出现意外,马上就走。” 络腮鬍不无担心地说:“那你呢?” 我说:“如果能成功,我就不怕什么精神控制,如果不能成功,那就说明我的能力其实并不像他们期望的那样高,他们抓了我也是无用。总而言之,我们是必胜的一方,你放心好了。” 络腮鬍有些迷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你自己小心些,我就在一旁看着,只要有可能,我背也要背你出去。” 我们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一座高大的建筑旁,彬原建伸手往银白色的墙壁上摸了一把,原本严丝合缝的冰壁突然缓缓裂开一条缝隙,而且越来越大,里面灯火辉煌,估计这里应该就是实验室了。 彬原建站在门口停住脚步,对我一偏脸,说:“活佛,这就是中央实验室,进去吧。” 我点点头,迈步进了门,络腮鬍一扭身也跟了进来。 进到里面,我抬头一看,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林林总总摆满了无数的架子,架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有些粗大的罐子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类器官,看样子好像是泡在某种溶液里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里面的灯光很强,有一群身人正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等着我们的到来。这些人个个身穿一水的白色外套,脸上捂着严严实实的口罩,只剩下两颗眼睛露在外面。 人很多,粗略数一数大约不下二十个,旁边还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看样子是警卫人员。 人群正中,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我一眼认出这个干瘦的老者就是刚才在大厅中见过的那位,彬原建自称哥哥的,应该是彬原樵尾。 彬原建将我和络腮鬍带到这群人跟前,紧步上前,伏在椅子上那老者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阵日语,老者点点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体。 最后彬原建抬起头来,对我一笑,说:“小活佛,请吧,请上实验台吧。” 那群白大褂突然往两旁一闪,后面露出一个硕大的台子,上面铺着白色床单,台子上还罩着许多大小不等的管子,看样子很像做各种精密实验的场所。 络腮鬍拉了我一把,说:“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点点头,来到这群白大褂的前面,对彬原建说:“我怎么做?” 彬原建笑了笑:“你躺在台子上,我哥哥也躺倒台子上,我给你俩做一个脑电波联通术,然后就可以了。” 我说:“那你什么时候放我们的人?” 彬原建说:“只要手术成功,我立马下令打开通往时空隧道的障碍,让你们的人尽数撤离。” 第五十九章 换位人生(下) [本章字数:1701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3 12:10:54.0] ---------------------------------------------------- 我想了想,抬步走上石阶,爬上了宽大的白色实验台。 这时候那老者也被人搀扶着慢慢登上台子,靠着我缓缓躺下。 那群白大褂见我们都躺下了,急忙一拥而上,整理起台子上的那些管管套套。 有人将一根一头带着喇叭罩一样的东西套在我头上,我立刻感觉有一股吸力紧紧扣住头皮,然后,有人又将管子的另一端套在睡在我旁边的老者的头上。 这群人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在我的手上、脚上、胸脯上,特别是头皮的各个部位都戴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和套子,我感觉浑身就像被人用一根根橡胶绳子紧紧捆住,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候,我看见络腮鬍一脸疑虑地也凑上来看我,我沖他勉强一笑,刚想表示自己情况良好时,就觉得脑袋一阵巨疼,浑身五脏六腑想被人抽去了似的,脑袋嗡嗡一阵鸣响,接着就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耳边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唿喊我,好像是席苗,又像是络腮鬍,勉勉强强睁开眼皮,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候,我立刻发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堡垒,一群人正在奔走唿号,还有一些人正在紧张地跑来跑去,场面极为混乱。但那里的场景我还是很熟悉,因为去过那里,就是零号基地。 突然,脑子中亮光一闪,我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温文尔雅的青年学子的形象,我还在和这个学子轻声交谈:“仉君,你对精神异化有什么看法么?” 那位学子轻轻一笑:“彬原君,我个人认为精神不过是物质的一种特殊形态,精神不是可有可无的虚幻,精神是来源于物质并且反映物质的一种特殊物质状态。导师的看法很有道理,我认为等将来科技发达了,一定可以将人类精神物化或者固化,最起码可能将精神固定下来,这是非常现实的猜想。” 第249页 我笑了笑,说:“仉君的看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打算从事这方面的研究,等回到日本,我一定要在最好的实验室中从事人类精神的前沿研究,你呢,仉君,你有什么打算?” 青年学子长嘆一声,脸色暗淡下来,说:“我的祖国正陷入一场水深火热之中,我恐怕没有你这样的福气,我回去只能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我的民族减少一点肉体上的病痛,为我的同胞尽一点自己的心意,其他的,暂时不敢他想。我已经通过一个朋友向南京政府卫生部门递交了个人申请,希望能回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我说:“仉君,你是非常有才华的科学家,导师多次对我赞扬你,说你是难得的人才,他有意想把你留下来,主持他的实验室工作。这里的工作条件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答应留下来做番事业呢?既然你的国家不能为你提供必要的科研环境,留在这里岂不是对你的研究更为有利?” 对方苦笑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有自己的看法。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讲究忠君报国,现在没有皇帝,不需要忠君了,但报国的思想还是不能丢的。我的祖国现在正需要自己的子女大力报效,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同胞颠沛流离缺医少药而自己却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安心做科研呢?世上有许多东西是比个人名利更重要的,那就是自己的良心。我不能看着我的同胞一直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必须要回去,哪怕只能救一个病人,也是一生最大的安慰。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们翻身做了主人,我的国家也像你的国家那样繁荣富强,再出来做研究也不为迟,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啊。” 我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说:“仉君,你们中国人真是很难理解的,尤其传统的儒家学子更难以理解,好吧,虽然我对你的选择表示惋惜,但还是很敬重你的这份心意,但愿在不久的将来你也能在学术上有更大的突破,希望我们回去以后常保持联络,我非常欣赏你,希望你能多多帮助我。” 青年学子点点头,一脸诚恳:“不客气,彬原君,彼此彼此。” 突然,我的大脑在慢慢甦醒,我迷迷煳煳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台子上,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一动也不动,我吓得激灵灵打个寒战,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又好像自己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这时候,一个声音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活佛,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急忙一眨眼,使劲摇了摇脑袋,重新睁开眼,终于发现我已经坐起来,身边还是那群白大褂,旁边的老者也被人扶起,重新坐在椅子上,唿哧唿哧喘着粗气,好像非常疲劳的样子。 “虎子,你还好吗?”又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我一抬头,发现是络腮鬍,他满头大汗,正紧张地盯着我,一只手却伸向了腰间。 第六十章 远走高飞(上) [本章字数:1682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4 12:20:46.0] ---------------------------------------------------- 第六十章 远走高飞 我忽然意识到,我刚才是被人按在台子上做了手术,急忙双手浑身上下乱摸一气,却也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一挺身跳下来,踉踉跄跄好容易站直了身子。 我看了一眼彬原建,说:“彬原先生,你下令吧,现在可以放我们的人出去了吧?” 彬原建嘻嘻一笑,说:“你说什么啊,活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一听就懵了,不明白我的意思?什么意思?这傢伙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在做完第一场实验之后就答应放我们的人出去吗?怎么,他想赖帐? 我刚要说什么,脑袋立刻像被人重击一下,意识一下子全丧失了。一个声音响在脑海里:“彬原先生,你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不用去管这些下贱人的死活,我们现在需要征服整个世界,这才是我们要做的。” 我心中骇异急了,这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思想,但又的确是我自己的思维,我不相信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意表达,但又不能不承认这就是,脑子一阵迷煳,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了。 就在这时,身旁的络腮鬍一把抓住了我,大声说:“虎子,你忘了,你忘了你是谁了?你忘了席苗了吗?她就在外面等你!” 提到席苗这个名字,我心中再次咯噔一下,心智重新恢復清醒,马上意识到这是彬原樵尾对我进行精神控制。我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突然又想起爷爷的那本笔记。 我集中精神,利用大瑜伽的唿吸术,尽力调节精神、心跳和唿吸,逐渐将心智调整到一个正确的状态中来。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在头脑中升起:“别挣扎了,你是我们的人,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人,不要被敌人搅乱了心智……” 但我这次确信那声音不是自己的,那意识也不是我自己的,我立刻按照笔记中记载的办法,将自己平生经歷过最幸福和最难过的事情迅速交替在脑海中轮迴,用最强烈的精神刺激来抵消外来脑电波的侵扰和占据。 我的大脑中一阵混乱,无数的声音不停地从各个角度传过来,简直不能辨清它们。一个个人,一幕幕场景,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真实的和不真实的,清晰的和不清晰的全部交织在一起,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第250页 突然,眼前一阵光亮,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幻像全部消失,我就像在迷宫中左沖右撞却幸运撞开了那道正确的门的小白鼠,心中一下子敞亮许多,而这时候,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突然双手抱头,从椅子上滚到在地上,翻滚不止,痛苦嚎叫,我已经看见他的嘴角沁出了殷红的血丝。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那群白大褂一看这样子也都禁不住大吃一惊,纷纷上去看个究竟,彬原建也吓了一跳,弯腰去扶躺在地上打滚的老者。 我还疑惑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络腮鬍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跑。 这时候,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卫兵全都冲上来,络腮鬍早有准备,嗒嗒嗒,一阵扫射,跑在最前面的几人一头栽倒在地,后面的人马上四散奔逃,纷纷找东西掩护,趁着场面一片混乱,络腮鬍拽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冰壁前面。 进来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重新合拢了,冰壁变得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的痕迹,后面的人叽哩哇啦地鬼叫着就跑过来,子弹划破空气的尖锐悽厉声在我头顶扫过,我急得两眼冒火,伸手往冰壁上一推,只听得哗啦一声,眼前严严实实的冰壁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冰洞,外面的光线重新透过来。冰壁四周还冒着丝丝蒸汽,络腮鬍一看大喜,一把提起我,我们两人一起抱头就冲出了实验室。 出了实验室,不顾浑身疼痛,我急忙将另一条胳膊搭在冰壁上,一道白光闪过,刚才的冰窟窿再次被冰块堵住,严严实实地堵住,里面的人大喊大叫,子弹打在冰壁上的声音清晰可辨,我长出一口气,心说好悬,差点就出不来了。 还没容我喘上两口气,络腮鬍从地上一跃而起,拉着我弓腰朝我们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路上不少士兵模样的人冲过来,都被络腮鬍一仰枪头打翻。 我们俩连窜带跳,一路狂奔,终于远远看见了前面有群人正在朝我们跑过来,我定睛一看,跑在最前头的正是席苗,她一边弓着腰朝我跑过来,一边不时朝一个方向射击。 等碰了头,席苗已经汗流满面,她喘着粗气问我:“怎么样,你们怎么样?怎么跑出来的?”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大口大口地喘气,说:“彬原建那小子骗我们,根本就不打算送我们出去,他只是在利用我们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容易从里面跑出来了,我们快走,珍姨在哪儿呢?你们能进去吗?” 第六十章 远走高飞(下) [本章字数:172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7 18:09:05.0] ---------------------------------------------------- 席苗和我们一边往回跑一边说:“珍姨已经在那边和日本人交上了火,打得正激烈,伤了好几位同志了。我们费尽力气,怎么也弄不开这道墙壁,珍姨见你们出来,叫我接你们回去,大家共同商量该怎么进去。” 络腮鬍边跑边说:“这道墙壁绝不是普通的冰墙,肯定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不然的话彬原建不会放心我们在这儿的,他肯定算准了我们出不去才安心让我们的人在这儿等死,快过去看看怎么样了。” 等我们跑回到原来的地方,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七八位同志,估计都不行了,珍姨也一脸狼狈,看我们过来,急忙大声招唿:“这儿,这儿,你们快过来,想办法弄开这道墙壁。” 我急忙过去,俯下身子看着眼前这道透明的冰壁,发现果然很奇怪。刚才急着进去交涉,没仔细研究这道栅栏,现在终于发现这不是一般的冰墙,而是一种似冰非冰的奇怪物质,用子弹在上面都打不出一点白印。 “你们别做梦了,嘿嘿”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的角落传过来,我心中一惊,那是嘉措的声音,扭头一看,这小子正和张连长在一起,领着十几名透明人朝我们这边进攻。 嘉措继续喊:“你们就别做梦了,还是投降吧,那是高分子冰,经过特殊制造的,用枪弹都打不动一点点的,你们就别想着出去了,还是乖乖同我们合……” 没等他把话说完,突然,这小子往后一扬,一下子倒在地上,我发现旁边络腮鬍铁青着脸,手中的枪口正冒着青烟。我心中恶狠狠骂道:“打得好,这个杂碎!” 张连长大吃一惊,急忙将半露在外面的脑袋缩回去,同时却命令那些透明人加紧朝我们进攻。 这些透明人基本上都是不死之身,子弹打在身上除了稍微阻碍一下他们前进的速度外,并不能致其死命。 络腮鬍一边还击,一边大声叫嚷:“打脑袋,打脑袋,别打身子,打脑袋。”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改射透明人的脑袋,这一下果然见效,那些被一枪爆头的透明尸体果然很快失去了行动力,只能在地上乱蹬乱爬。 但是很快就有人出声:“不好,没子弹了。” 我这才想起这些武器都是刚才在大厅中络腮鬍抢过来的,弹药本来就不多,一阵,弹药很快就要告罄。 珍姨也急出了汗,沉声命令:“不要随便开枪,留着一些子弹备用。” 就在这时候,被我封闭的实验室冰壁终于被里面的人弄开了,一群人嗷嗷叫着就朝我们的方向冲过来了,我急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突然,手掌摁着的地方终于轰隆一下被无名之火烧开了一个不大的通道,正好能容一人钻进去,我大喜,急忙将脑袋钻进去,一下子就跨了过去。 第251页 众人大喜,纷纷一个接一个从外面钻过来。我刚从地上爬起,还没站稳当,就见有几条人影从里面冲出来,子弹的唿啸声擦肩而过,我也没顾得上细看,一扬手,只听得咕咚一声,跑得最近的几人已经被冻在冰块中成了尸体。 我抬头左右一看,只见席苗已经负了伤,正一瘸一拐地朝我这边跑过来,我急忙迎上去搀着她,弯腰朝那个巨大的光球跑去。 身边早已乱作一团,不断有惨叫声从耳边传过来,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扶着席苗一个勐冲来到光球前,只见左右都有士兵冲上来,情况十分危急。 我已经不管不顾了,随便后面发生了什么也顾不上,因为手中没有武器,就算想管也管不了,心说能跑一个算一个吧,一个勐子我拉着席苗就冲进了光球中…… 我和席苗终于重新回到了香港,又找到那个叫渔坝的小村子,而且找到了肥仔。因为上次我送他不少东西,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村里的首富,盖了好大一片漂亮的别墅,还买了两三条渔船,僱人下海,成了老闆。 肥仔见到我非常吃惊,而且很客气,难得他居然没有忘本,知道自己的今天都是拜何人所赐。 我请他帮忙给我买一条好船,说是自己要去南洋做点生意。等席苗伤情痊癒了,然后和席苗一起去了老龙窝…… 再后来我移居到阿根廷,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这个国度的牧场,和我老家的差不多,甚至比老家的还漂亮,我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牧场,还是过着优哉游哉的游牧生活。 就这样我和席苗一直静静地生活了两年,我们不想回去,不想打听那次究竟回来了几个人,只想躲在地球的一角过无人打扰的安静生活。 但好景不长,这种生活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就在两年后的一个傍晚,我和席苗照例在牧场上散步,当我们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我们的房子前。 “啊,是络腮鬍?!”席苗眼尖,禁不住惊叫一声。 我大吃一惊,抬头细看,可不是,只见那傢伙正叼着香菸满脸含笑地朝我们走来…… 《本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