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火灭》 第1页 [军事小说] 《焱火灭》作者：十月的烈火… 【完结】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三十六封遗书》 暮色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太阳西坠，人归家、鸟还林时，黑乎乎的云彩像奔马一样来回的翻滚着，天色黑沉沉地暗了下来。列车在黑灰色的天空下唿啸的前进着，天赐望着窗外的一切，又回首望了下肩膀上好像两把锋利无比的“砺剑”似的熠熠生辉的学员肩章，左手里紧握着赵天国送他的那枚军勋章，右手拿着几个好兄弟最后一次在“打铁”集训时的合影，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感觉过去一切，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第一章坎坷踏红门 一 青春无悔，当我们抉择的那一刻，人生的价值将在此体现…… 九月的鲁西显得格外的清凉，农田里秋收后的气息依然在漫天遍野的弥散着。 天赐拉着一车悃着满满的玉米杆吃力的前进着。因为几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田间的泥土路在经过机动车的碾压之后，像八十岁老人脸上皱纹一样已经凹凸不平了。 刚进家门天赐就见父亲像吃了蜜似的乐着迎了上来，这种表情在父亲的脸上除了自己中考时出现过以外，已经有三年没有露面了。 “爸，你高兴什么呢？先别乐了，帮我把玉米杆卸下来再说吧。”天赐埋怨着说。 “二小，你真给爹长脸，咱祖坟上这下也添光了。”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这么高兴，今天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话音刚落，母亲和前院的堂哥、堂嫂、邻居几个人便随即进了家门，让天赐疑惑的是母亲手里还提着两只白条鸡。 “老弟，恭喜啊，咱老魏家终于出一名大学生了，今天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大堂哥安福边说边走近地板车旁帮天赐卸玉米杆。 原来天赐考上了省建筑工程大学，通知书刚送到家里，这也是老魏家祖坟上出现的第一个大学生，这用农村的话说就是荣光耀祖了，当然值得高兴了。 天赐在家排行老三，上有一哥和一姐，哥哥当了五年兵，退伍后就留在了省城打工。因为家里实在供养不起两个孩子读书，于是姐姐在高中毕业后便嫁人了。天赐之所以叫天赐，是因为在他出生后的第三天突然患上了肺炎，按当时农村的医疗条件是没有办法治癒的，大夫说这孩子最多还能活到晚上八点，让天赐爸做好思想准备。但是出奇的是这孩子不仅撑过了晚上八点，而且还健康的活了下来。为此，天赐爸认为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儿子，故给这孩子起名天赐。 晚饭过后，堂哥、堂嫂和邻居陆续回了自己的家，母亲去厨房收拾锅碗。父亲魏尽忠和天赐走到院子的石磨旁，两个人斜靠着做了下来。 此时的天赐并没有展露出一丝的喜悦，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能被入取，按往年的录取线，他这个刚压一本线的分数最多能被一个好点的二本学校入取。填报志愿时，他想到了父亲的艰辛，母亲的操劳。在他看来，父亲修鞋为生，能把他供到高中毕业已经是超出父亲的能力了。如果再上大学的话，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足以累倒体弱多病的父亲，他不忍心加快父母的苍老，报考该校就是希望不被入取，这样可以以没考上或考的学校不好为由不去上。但事与愿违，这所学校今年扩招，凡是报考该校分数达到一本线的学生全被入取了，这让天赐有些无奈。 “二小，把你的入取通知书拿来，给老爹念念上面都是写的什么？”父亲笑呵呵的边说边把一支手捲菸放在了嘴边。 天赐似乎没有听到父亲话一样，依然双手拖着下巴望着星星为数不多的天空。过了一会儿，父亲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你还有十来天就该去报到了吧，明天犁完地，带上酒带上香你跟我到祖坟上去谢恩。后天让你妈拿上200元钱带你去镇上买身新衣服，再买双那个牌子叫什么克的运动鞋，去省城上学咱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学费你更不用担心，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不就是几千块钱么，爹好弄。”父亲魏尽忠底气十足的说。 “爸，那叫耐克，你知道一双正品的耐克鞋多少钱吗，就是便宜的估计也得五百多，买什么衣服，我那衣服都好好的，这你就别操心了，想买的话我自然会给你们要钱去买的。” 正准备点菸的魏尽忠突然愣了下来。 “什么鞋还能值五百多，没事尽胡扯！” “你还不信，耐克鞋稍微好点的就一千多呢！” “你三叔去年从广州打工，人家老闆送他那双鳄鱼的才三百多，我就不信那破鞋还能值一千多？”疑惑的说。 “给你说你也不懂，我今天干了一天的活感觉特别的累，我先去睡了爸，你和妈也早点休息，明天还得犁地。”天赐低沉的说，随后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夜晚对于魏尽忠来说是难眠的，因为儿子的学费毕竟不是小数目，虽然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底气十足的样子，但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担忧。 三日后一大早，天赐便找上严堂林、邱刚一同去了学校，冷冷清清的校园只有几位老人在操场的健身器材旁锻鍊身体。细细算来，他们三人离开学校已经两个月零七天了。 第2页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2) 这所学校虽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是对于林安市来说却是一个培养栋樑的宝地，也是众多家长希望孩子到此就读的地方。就去年的统计，全校共计高中毕业生780人，上一本线的就达到了135人，上本科线的276人，升学率可谓排在全林安市学校前列。用农村人的话来说能考上大学那可是祖坟上烧了高香的，可喜是的他们三人都成了其中的幸运儿。天赐是被省建筑大学入取，邱刚被省医科大学入取，当然严堂林也不落后，被省电力学院入取。而今天，面对着通知书上的数千元学费的标註，他们的内心并不是充满着兴奋的喜悦，更多的而是忧虑。 邱刚下有一个妹妹，家住在东城县城，和天赐、严堂林家庭条件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父亲自己开了一家私人医院，家里不说有个上千万的存款估计也得个几百万。严堂林和天赐同村，父母同样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地为生，家中兄弟三人，他为老大，两个弟弟一个读高二，还有一个刚上初中，自己三年的高中学费都是亲戚家借来的。学费对于邱刚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他却和天赐、严堂林有着共同的观点，既然高中毕业了就不应该再依託家里了，更不想读那个医科大学，然后在安安稳稳的回家接父亲的班。他的梦想是做一名军人，用他个人的话来说，好男儿不当兵就愧对这一米八零的身高。 他们三人当中，严堂林的年龄最大，办事也最稳重，所以任何事情只要他一定夺，这事准办。邱刚虽是富家子弟，但是他的生活方式完全和天赐、严堂林吻合，他之所以能和天赐严堂林玩的一起的原因是他从小就在农村奶奶家长大，习惯了农村人的朴实生活，更看不进去城里孩子那种娇娇滴滴的气息，三年的高中生活，天赐和严堂林吃什么饭，他就吃什么饭，从不奢侈，因为三人当中天赐年龄最小，所以邱刚也担当起了一个二哥的责任，“自私”两个字在他的身上也彻底的抹去了。 早在高一刚认识的时候，三人就在学校的后花园里举行了“桃园三结义”，结拜了兄弟，并立下誓言一定共同努力，到时再报考同一所军校，报效国家。但后来随着文理分科的不同，三个人被分到了三个班，在报考志愿的时候天赐和严堂林从一个老师那得来消息说：报考军校虽然不用交学费，但在体检录取的过程中要是不送礼、不走后门，报考也白搭。听完了这话他两人的心凉了半截，军校也没报成。 这一次，看来只有当兵才能圆了他们“桃园三结义”的梦想了。 三个人在严堂林的定夺下，决定各自回家和父母商议此事。 天赐一路上像是吃了迷魂药似地昏昏悠悠，走到家门口时，第一反应就是两眼一抹黑，大脑一片空白，严堂林都回家把午饭吃了，他还依然骑在车上一只脚踩在门口的粪堆上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发愣…… 三天前，父亲在拿到儿子的“省建筑大学入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几乎挨家挨户告诉了全村人：“二小考上大学了，二小以后要吃面粉了，二小以后又出息了！” 父亲还专门让妈买了两只鸡，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了亲戚和邻居。这个和臭鞋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修鞋匠，终于有点成功的感觉了！虽然他修了一辈子的鞋没什么出息，但在他眼里，能把儿子培养出来，不让儿子在家种地，不再接他的班，已经算得上一个成功的父亲了，儿子这次考上了省重点大学，户口迁到城里，以后就是城里人了，以后就扬眉吐气了。天赐想到父亲这几年为了自己的学费在大街上常年饱受风吹雨打，并且还烙下了一身的病，为的就是给他挣一块钱，让他把书读好，希望将来能有点出息，。 天赐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憔悴的父亲，他有点后悔，后悔当初填报志愿时为什么不报考军校，哪怕试一试也好，也许被入取了呢？ 晚饭后，天赐早早的回到了在家的房间，袜子、衣服也没脱便上了床，他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向父亲谈及此事。 “先斩后奏”对天赐来说是最可靠的办法了，当然这也是做糟糕的办法。天赐从床上“噌”的一下跳了下来，他想到了抓阄的办法，虽然这种办法是原来班里的成绩差学生考试最常用的选择手段，但这次对于他却是一次命运的抉择。天赐仔仔细细的写了两张纸条，一张上面写的“当兵”，另一张上面写的“大学”，然后又认认真真的叠好，生怕自己认出。把两张叠好的纸条放在一个纸盒里之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他人生的抉择。当摸到纸条的那一刻，他开始紧张起来，纸条拿在半空的那一刻，他有突然又放了下去，直觉告诉他这张不是“当兵”，想也没想的去抓另外一个。睁开眼睛，两只手抖抖索索的打开纸条，“大学”两个字直逼他的双眼，天赐担心起来，难道这是天意？第二次，“当兵”，天赐那颗紧张的心慢慢有些好转。第三次，纸条拿出来之后，天赐没有急于的打开，而是迅速跑到院子的压井旁边洗了个脸，又到堂屋爷爷的遗像前磕了三个头，回来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当兵”！天赐唰下激动的跳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用打火机把通知书点着了，把最后没烧完的一角放在桌子上。 第3页 虽然这个决定气的父亲躺在床上打了几天的点滴，既然通知书已经没了，父亲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儿子丢掉了“吃面粉”的事实，对天赐来讲，结果总算大功告成。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3) 严堂林到家后，父亲并没有阻止他当兵的事情，因为即使他不当兵，大学也不一定能上成，父亲一直在找机会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在读书。 过了两天，只是严堂林自己开始担心起来，因父亲长年多病，家里的负担带重了，他怕父亲一个人承担不起来。本来读高中的学费都是从亲戚家借来的，他答应父亲高中一毕业就外出打工挣钱，供两个弟弟上学，这一当兵事情又成了西北风，刮的无影无踪。 高考后的这两个多月，严堂林去了村里的窑场拉砖坯子，虽然又热又累，但两个月下来也挣了个一千多块钱。 就在严堂林痛苦犹豫的时候，邱刚给他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忙。这天邱刚听说父亲医院里要招两个清洁工，一个月工资六百，就顺便问问严堂林和天赐村上有没有人愿意干。严堂林立即想到母亲还在家闲着，就给邱刚说了。毕竟三人兄弟一场，在邱刚的央求下，邱院长只好答应每月再加一百块钱作为伙食补助。 次日，严堂林母亲去医院上班报到见到了邱刚父亲，高兴地直跺脚，感激的说：“邱院长，真是太谢谢您了，以后我一定会把这工作干好的，从小我在家就喜欢打扫卫生。” 邱院长给严林妈沏了一杯茶，说道：“大姐，你不用客气，反正你不来，医院还得找别人过来，你家小林给我家那小子又是好同学，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打个招唿。” “俺家娃当兵这事不知道能不能走成呢？咱家一没钱，二没人的，真苦了这孩子了，你家刚子估计没问题吧，你已经都找好人了吧。”严母感慨道。 “当兵？他们三人不是商量好一起去上大学吗，怎么扯到当兵上去了？”邱院长疑惑的问道。 “是啊，你不知道吗，娃、你家邱刚和天赐三人不是商量好一起去当兵的吗？天赐还把他通知书烧了呢，气的他爸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这时，邱院长才知道儿子的好多事情都在瞒着他，和严母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便气气沖沖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二 眼看儿子入学报到的时间马上一天天的临近，邱院长开始反思起来。一是自己工作上忙没来得及关心儿子的事，二是自从和妻子离婚以后，儿子很少好妻子待在一起，这次高考完就想让儿子和他妈好好待一段时间，过几天一上乐大学又没机会了，没想到短短的两个月，竟然连儿子当兵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道。思虑间，邱院长拨通了前妻的电话。 “喂，美兰吗？哦，我是海东，我问你件事，儿子当兵的事情你知道吗？” “哦，知道的，儿子跟我讲了，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也为孩子的前途照想一下吧，当兵能有什么前途。”邱院长的语气开始加重起来。 “孩子都那么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了，你总不能老拿你的观点去左右孩子吧，这事只有他同意，我没意见。” “你，你怎么这样，算了，这事不用说了，绝对不可能，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和县武装部将部长关系很不错，他绝对走了不。”说着邱院长便把电话挂了，随手将手机仍在了沙发了。 在邱海东看来，他拼命的工作挣钱就是为邱刚准备的，女儿长大后嫁了人就姓了别人家的姓，和他也就没有多大关系了，他之所以这么几年没有再结婚也是为邱刚的成长考虑，这下儿子要放弃上医科大学的机会去当兵，纯属天方夜谭。 这日，邱刚把天赐、严堂林召集到了县城，这个善于调情的傢伙，当他得知天赐、严堂林已经说服家人去当兵的事情没有问题时，三人数他最高兴了。真是命中注定啊，我们三人的命运就是老天安排的，终究还是捆在了一起。 没人再担心应徵不上的问题，也没有人敢去想应徵不上会是一个什么后果，邱刚明白县武装部将部长和他爸关系非常的好，如同手足，他两个担心的问题在邱刚这全被解决了。邱刚第一次以县友谊医院院长公子的身份向两个好兄弟保证：第一，只要身上没有太大的伤疤，没有遗传病和传染病就保证能被应徵上；第二，即使在部队提不了干，也不会再让两个好兄弟回家种地，大不了和他一起经营自家的医院。 两个人都被他的真诚所打动了，没人不相信他，也不敢不相信。于是，天赐再不用为烧了通知书而后悔，严堂林再也不用担心家里的负担过重。三个好哥们高高兴兴的爬到了学校教学楼六楼的楼顶，那是学校海拔最高的地方了，可以鸟瞰整个学校，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天赐体会到了他的高瞻远瞩和精明的判断力。 为了慰劳一下最近一直恐慌的心，三个人又在操场上狼嚎着疯跑了几圈。今天也是三个人在决定当兵之后的第一次相聚，邱刚一看到正午点了，决定请他们两个好好搓一顿，“两位新兵同志，跟我走吧，邱连长今天带你们去我二姨家的酒店好好享受一下，请你们吃大餐。” 第4页 “哎呦，哎呦，这可不得了了，军装还没穿上的就当连长了，看来你这位连长是欠收拾啊。”天赐说着便准备好架势向邱刚走来。 “嘿，天赐，你自己能收拾了他么？还是我来增援吧。”严堂林调侃道。 说笑着，三个人走向了“天池大酒店”。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4) 在这座县城最高档次的酒店里，在邱刚的指引下，天赐和严堂林点了一桌子从没吃过，确切的说是从没见过的菜和一件啤酒。两个大土包焦急的望着满桌子的菜，就等着邱大公子下令开始。邱刚看着这两个人可怜吧唧的样子不以为然，稳稳噹噹的做在那里，独自开了瓶酒先灌了一口，咧嘴笑着道：“快动手啊，两位新兵同志。”接着三人便边吃边喝起来。 一会儿，邱刚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道：“哎，你们俩个考虑好要当什么兵种没有，反正我是想当特种兵，太他妈的刺激了。” 天赐皱了皱眉头低地说道：“先别管什么兵了，能当上就不错了，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还是喜欢当武警，专门看犯人的那种，这样我还可以为那些受害人间接的出把气，我才不想当什么特种兵。” 邱刚差点被噎着：“真是个本地产，那叫内卫，没出息的傢伙，你还有点出息没，武警多危险啊，现在社会上的恐怖事件啊、抓捕重要毒贩啊等等哪个不是武警出面解决，说不了哪天你就成烈士了。” “老大，你想当什么兵，不会也想当武警吧！”邱刚接着对严堂林道。 “老严同志想去养猪，到时候退伍回家以后，再找个媳妇，和他一起开个养猪场什么的。”天赐仰着脸狂笑道。 “养猪怎么了，怎么也算得上一门技术啊，又没有什么危险，多好。”严堂林一本严肃的说。 “哦，原来老严同志想做“主”官啊，那且不是猪圈的一把了，到时候全猪圈的猪都得听您老指挥啊。”邱刚调戏道。 这下可惹火了严堂林，邱刚虽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但他怎么也不是校田径队队长严堂林的对手。还没等邱刚反应过来，严堂林一把掐住邱刚的手腕，狠狠地捏了下去，痛的邱刚直喊哥。 天赐等他们两个闹完，又给他两个满上了酒，继续说道：“邱刚，你爸不是和县武装部长关系不错么，你怎么不打听打听今年都会有什么兵种？” “还没到时候你着急个屁，要是有消息了我还能不告诉你们不成，不过听将婷说去年有三个兵种过来了，一个高炮旅，一个武警内卫，还有一个空军地勤的，估计今年是不会来了。” “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有什么消息了你就通知我和天赐一声，正好这几天我们在家帮着干点农活，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严堂林补充道。 天赐开始沉默起来，无论邱刚怎样的答应，其实他内心里还是在不停的担忧，毕竟自己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烧了。 三个好兄弟高高兴兴的闹到了下午四点才分开，临走前，邱刚做个ok的手势说道：“等我好消息吧兄弟们。”然后就各自的散开了。 邱刚直奔了县友谊医院，他认为现在该是和父亲摊牌的时候了，如果父亲不答应他去参军，那他绝对是去不了的，那他在两个好兄弟面前许下的承诺也就不会对兑现。 晃晃悠悠的他直奔了医院院长办公室，遗憾的是敲了我半天门也没人答应，于是便借了医院一个大夫的手机拨通了邱院长的电话：“喂，爸，我在你办公室门口，你在哪呢？”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到医院来找我吗，你跑到医院干什么？”邱院长斥责道。 邱刚愣了一下，连忙说：“爸，我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谈谈心。” 邱院长气沖沖的说：“是不是当兵的事情，当兵就别想了，我给你将叔叔打过招唿了，他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邱刚一种委屈的感觉直冲心头，埋怨道：“爸，我们都两个多月没见面了，你都不能和儿子沟通一下吗？” 邱院长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既缓慢又平和：“好吧，晚上回家聊吧，哦，对了，你看看你妈有没有时间，也让她一起过来吧。” 挂完电话的邱刚直奔了妈妈那里。 旁晚时候，邱刚和妈来到了位于县城中心“空中花园”别墅区。这个陈旧的小区对于邱刚妈美兰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别墅区的楼房有些破旧，但是这也邱海东曾经带她走过红地毯的地方，那时邱海东还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军官，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切都不属于她了，包括身边的儿子。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估计父亲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邱刚和母亲就先进了房。 照顾邱院长生活的是邱院长远房的一个亲戚，大概四十五岁左右。自从邱刚母亲从这里搬走之后，这位远房的亲戚基本上就没笑过。 保姆一看女主人和小主人回来了，激动的惊慌失措，忙给两位主人找拖鞋，美兰望着保姆那双充满了泪水的眼睛，两人抱在了一起。 为了调节一下压抑的气氛，邱刚忙说：“阿姨，紫寒最近常回来吗？” 保姆边倒水边说道：“回来过三次吧，哦，对了，明天就该回来了，昨天她还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呢，还说听说你要去当兵，这次一定要回来看看你。”说道最后时，保姆脸上已经写满了笑容。 第5页 邱刚边开电视边疑惑的问道：“阿姨，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当兵的，我记得没告诉过您。” “哦，我也是听紫寒说的。”保姆忙解释道，生怕出什么差错。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5) 此时的美兰望着房间所熟悉的一切，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和保姆或者邱刚答话了。望着卧室墙上挂着的足有两米的结婚照，她静静的沉思起来。十二年前，丈夫还在市消防支队特勤中队任职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还是亲密如一，由于丈夫的工作繁忙，并且从事的工作危险性太大，在自己的强烈威逼下，丈夫才决定转业的。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丈夫转业后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基本上再也没有陪她逛过街，偶尔一次逛街还遇到一个穿军装的军人，回家后便和她吵了起来，从此以后，吵架对于她两人来说也如同一日三餐，一年不到的时间，两人便把手中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了绿色的离婚证，也许丈夫不让儿子当兵也应该有他的想法。 突然楼下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梅兰，是丈夫回来了。 走进房间，邱海东换完鞋抬头便看到客厅看电视的儿子和从卧室走出的妻子，冷冷的道：“哦，都来了。” 邱刚对父亲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知道今天有母亲在他是不用发言的。父亲虽然和母亲离了婚，但是这么多年只要涉及到他和妹妹的问题是父亲和母亲从来都是商量这来的，并且解决的非常好。听到父亲的到来，邱刚随手把电视掉，一声不吭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最近挺忙的吧，以后还得多注意休息。”美兰亲和的说道。 “还行，不算太忙，就是最近卫生局的经常过来检查，天天就应付他们了。” 邱海东看着沙发上儿子，不耐烦的说：“我回来你连个招唿也不打，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尊敬，就这种状态还去当兵？” 邱刚迅速站了起来：“爸，你应该相信我，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兵的。” 邱院长严肃的目视这自己的儿子，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当兵这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你直接当你的兵就是了，还和我商量干什么？” 话刚结束，前妻美兰轻轻的拽了下他的衣袖，示意让他去卧室。 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两个人没有共同走进这间挂着他们结婚照的卧室了，此时的邱海东慢慢的平静下来。 “你对儿子当兵的事有什么看法？”美兰抚摸着窗前的檯灯说道。 “我只希望儿子这一生不要有太多的坎坷，不要像我一样搞的妻离子散而已。”邱海东感嘆道。 “儿子长大了，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应该支持才对的。” “那你想过没有，当兵的目的是什么？提干？还是为了体验生活？还是为了真正的去让他报效祖国？要是为了体验生活就没必要去，还是把名额让给那些农村的孩子比较好，为了提干的话，以后就是真正提了干，生活未必过的幸福，要是为了报效祖国的话，估计你也没有高尚的想法，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说到这，邱海东用一种埋怨、委屈的目光注视着美兰，让美兰不知所措。 “之前的事，我已经后悔不已了，你不要再埋怨我了，我知道你转业的全部责任都在我的生活，我是对不起你，儿子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商量清楚再说。”美兰委屈的说。 “他要是真执意要去的话，我是阻止不了他的。” “你不是和武装部将部长关系部错么，到时候你能不能请他吃个饭，让小刚去一个相对舒服点的地方，或者能去一个比较近的地方行不行，到时候我们想他了也能去看看他。”美兰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这就是你让儿子当兵的意图吗？哦，是让他当兵去了，还是让享受去了，放心吧，我会安排的，不去消防就是了。” 在两人定夺了之后，吃完晚饭，美兰打的回了自己的家，毕竟她已经有了新家，这个地方只是她的过去，邱刚并没有跟妈妈走，而是留下了陪陪父亲。万事皆像邱刚预想的那样，事情很顺利的得到解决，现在对他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陪陪父亲，因为还有两个好兄弟在等着他的回话。 邱海东只答应儿子，如果两个人身体上没什么问题就保证他们走，但没有保证说三个人能进一个部队。但是，对于邱刚来说已经很知足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报名应徵入伍了。 三 两个月后，报名开始了，邱刚在县武装部直接报的名，天赐和严堂林也在村里报上了名。 这段时间天赐除了偶尔看看书外，就一直在家里干农活了。因为父亲患了阑尾炎动了手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也就全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农活对于天赐来说还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是家里的两头猪和几只羊可是把他折腾坏了，有时自己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得去河边给羊割草，忙了一上午脸顾不上洗下还得给猪餵食，两个月下来，整个人竟瘦了十多斤。 天赐这次参军是有打算的，放弃了上一本大学机会，既然选择当兵就得当出个名堂，在他眼里能让父亲和母亲过上好日子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考上军校提了干，因为父亲修鞋很被别人看不起，就连他在学校的时候，县城的很多学生都挖苦他，见了他就说臭皮匠生出个诸葛亮这样的话，因此他从来不会谈什么同学感情。三年的高中生活，天赐的生活圈里除了邱刚和严堂林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他始终相信初中毕业时班主任徐发明写在他留言本上的那句话：“天道酬勤，回復嘲笑着最好的办法就是成功”。 第6页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6) 报名后的第二天，天下起了大雨。天赐在村北头小卖铺里接到了县友谊医院邱院长的宝贝千金邱紫寒打来的电话。这让天赐很是感到意外，邱紫寒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难道他哥哥有什么事情要通知我？难道当兵的事情又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我和紫寒通信的秘密被邱刚知道了？村里的泥土路在大雨的浇灌下非常的难走，天赐一路上竟想这些问题，以至于走到小卖铺的时候全身已经淋的像只落汤鸡。 还没等天赐说话，紫寒就像一把机关枪似地直向天赐扫射而来：“天赐，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难道就那么低吗？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就给我回了两封且不说吧，还有你信里的那首诗什么意思，什么要不相交线变成平衡线的，你什么意思啊。” 天赐紧握着手中的电话，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位千金大小姐。 等紫寒的气慢慢降了下来，天赐才乐呵呵的说道：“大小姐，您别发那么大的火好不好，这样容易毁容的。” “先别改变话题，回答了我的问题再说，你到底什么个意思啊？”紫寒开始撒娇起来。 “我只是随手写的而已，真的没什么意思，要不我在诗里的平行线变成相交线总可以了吧。”天赐幽默的调侃道。 这下可把紫寒惹火了，在电话的另一边气的直跺脚，继续道：“你别在这装好人了，你快说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你这样欺负我，要是被我哥哥知道看了肯定饶不了你，哼！” 天赐这下才认真起来，其实他和紫寒认识的还不到半年时间，对紫寒的性格和脾气并不了解。一共见了两次面，是有一次紫寒去学校看望邱刚时认识的。只是每次紫寒和哥哥写信，信封里总会加上写给天赐的一封，半年来，两个人除了通上几封信外，也没多说过几句话。 紫寒在天赐眼里永远只是个认识的人，最多称得上一个普通朋友。像天赐这样连普通的男生朋友都没几个的人更谈不上喝任何的女生有来往了。虽然天赐对紫寒非常的有好感，但是他的内心最清楚一个修鞋匠的儿子，一个百万富翁的千金，怎么也是走不到一块的，悽然这样还不如少联繫，免得动了真情最后彼此在伤害了对方，再说，像他现在的处境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目前还是先把事业稳定下来再说。 可是事情走到紫寒这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天赐就是她一直寻找的心中宝马王子。一米七八的标准身高，秀气的皮肤，完全不像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特别是天赐的文采很让紫寒崇拜，在她眼里，像天赐这样有责任心、有志气、有远大理想抱负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寥寥无几了。从第一眼看到天赐起，她就按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紫寒见天赐半天不说话，就拉着长呛无奈的说：“天赐，算了，你也别为难了，你不想理我，我也没有办法，以后我会尽量不打扰你的。” 天赐一听，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赶紧说道：“紫寒，你别生气，我不是不给你回信，这两个月我真的没有时间，我爸在医院住了二十天的院，家里的农活我天天都干不完，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什么也不用干能好好的休息一天，心情也不好，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好。” 听到这些话，紫寒的心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委屈瞬间转变成了内疚。 “那现在叔叔的身体恢復的怎么样了？代我向他问个好，改天有时间了我去看我他。” “谢谢你的关心，现在恢復的还不错。”天赐真诚的感激道。 天赐的交友原则就是不管人品怎样，只要能尊敬他父亲，他就认为这个人可交。 紫寒：“你什么时候能在家，我叫上哥哥一起到你家去一趟行不行。” 天赐思考了一下：“也行，到时候我再把严堂林叫过来，正好我们三个合计一下下个月初体检的事情。 虽然紫寒有点不情愿的把电话挂掉了，但她还是非常的高兴，因为可以去天赐家好好和这小子聊聊了。 自从上次和天赐、邱刚分开后，严堂林又回到了村上的窑场干了两个月拉砖坯子的活，体重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增加了七、八斤。虽然他和天赐住在同村，但是有时都比较的忙也很难的见上一面。 这一次决定报名参加，父亲还跟他下了一个硬指标：“去了之后，要么入上党转了士官，要么就考上军校。”总而言之必须在城里站住脚才能回来，要是提前回来了，连媳妇也不给他找，更不谈盖房子的事了。 离徵兵体检还有将近一星期的时候，邱刚带着妹妹邱紫寒骑着他那专用的踏板摩托车来到了天赐家里，严堂林赶在了他们前面先到的天赐家。这天，因为天赐旁门的一个亲戚过世了，天赐的爸和妈都去弔丧了，正好也没在家。 一进天赐家门，眼前的一切让紫寒惊呆了，四间的土坯房，厨房是用木棍和树枝简单搭造的，院子的西南角一个猪圈一个羊圈也都是用篱笆围起来。走进堂屋，更是让紫寒这个千金大小姐吃了一惊，三间堂屋是直通的，堂屋中间一张破旧不堪的大方桌，下面的小方桌估计也得比她的年龄大，东面的一间放的全是粮食和你用工具，西面的意见有两个没上漆的衣柜和两只不大的床，估计是天赐的爸和妈休息的地方。在往墙上看，正中间除了有几张各个“神仙”的头像外，就数天赐的奖状最有档次了。 第7页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眼前的一切让紫寒的唯一感觉就是天赐这个人是她值得託付一生的男人，虽然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爱，但是她相信她的感觉没有错。 “欢迎你们的到来，条件有点差，请不要嫌弃。”天赐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嫌弃什么，我和哥哥从小不就是在农村奶奶家长大的麻，都一样的，走到这反而感觉像自己家了。”紫寒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段话，天赐心里一种说不出的甜蜜直入大脑。 但是这让旁边的邱刚感到匪夷所思，他不明白一向很高调的妹妹怎么和天赐扯到一起了。 因为当日晴空万里，天赐就把小方桌搬到了院子的中央，又在紫寒的帮忙下拿了几个凳子，然后几个人就围着坐下聊了起来。 “怎么样邱刚，我们马上就要体检了，你那有什么消息没？”严堂林问道。 “呵呵，请两位兄弟放心，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只是……” “只是什么啊，快说。”天赐着急的问。 “只是没有我想去的特种兵，也没有你们两个去的武警内卫和后勤兵。”邱刚慢慢悠悠的道。 眼前的紫寒看不过去了：“哎呀，你就别在磨磨蹭蹭的了哥，快告诉他两个吧，看他俩着急的。” 邱刚把两手腕放在桌子上道：“那我就直说了，今年来的也是三种，有消防、空军地勤和水电武警，再精确的告诉你们，一个救火、一个擦飞机还有一个就是和建筑工人似地去建房子。” 严堂林疑问道：“晕死，真的假的。” “放心吧，我这全是从武装部长那里得来的消息，错不了的。” “看来我们兄弟这辈子是没有摸枪上战场的命了。”天赐无奈的感嘆道。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们总得选一个吧，要不然走不了且不是更麻烦。”紫寒插了一句。 邱刚：“我感觉我们还去去空军地勤吧，虽然开不上飞机，但是也能大饱一下眼福吧。” 严堂林：“我看我们还是去水电武警比较好，这建房子也是一门技术啊，以后要是退了伍最起码我们还能找个工作干干。” 这两个人谈话气的旁边的天赐直咬牙：“你们是不是就那么大点出息，一个去擦飞机，一个去盖房子，得了吧。” “那你说去哪？总不能一个不去吧，难道你还想去救火啊！”邱刚说道。 “嗨，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去，我们当兵不就是为了途个报国吗，我对消防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你忘记咱们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学校要派几个学生去消防队培训吗？我当时也在其中，他们虽然艰苦，虽然危险，虽然摸不上真枪，但是她们却被人民称为新世纪最可爱的人，当时一个领导还讲，在和平时期唯有消防部队是一个时刻战斗在一线的部队，天天去救人，去为人民服务多爽啊，呵呵！”一口气说完，搞的天赐两眼直冒金花。 “你们俩个就别考虑了，我们就选择消防了。”天赐继续补充道。 天赐这样极力的推荐他两人去消防部队是有原因的，当然不是他去县消防队体验过生活的缘故。 前年暑假的时候，他去姑妈家帮忙，正好碰上姑妈邻居的家发生了火灾，因为这家是做木板生意的，大火着的特别的厉害，眼看一个村都要被这大火吞噬，关键时候市里的消防队赶到了，消防员连续战斗了四个小时才把大火扑灭，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还有一个小战士累的晕倒了，还是他和几个年轻人把那个小战士抬到救护车上的呢，从那时起他就对消防兵有了亲所谓有的崇拜和尊敬。他想，既然去不了内卫，选择消防是最合适的了，因为不管怎样，作为一个农村孩子选择当兵来说，能为人民服务怎样都行的。还有一点值得珍惜的是，刚才邱刚说到消防时，他迅速联想到了“119”，因为他的生日就是11月9号。 严堂林疑惑道：“那是不是只能学救火了。” 邱刚随后道：“我才不想去呢，当兵别说摸武器，连个见武器的机会都没有，多遗憾啊。” 这下天赐急了，说道：“你是不是当兵就为了学技术啊，消防也有汽车兵、炊事班啊。”接着把脸转向了邱刚：“还有你，平时吹的挺大，关键时候吓的屁股尿流，你就是当了特种兵估计也是个逃兵。” 邱刚听到天赐这番话，气得脸通红。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争啦，就选择消防吧，天赐说的对着呢，我同学哥哥就是消防兵，去年还被评为”全国十大忠诚卫士”呢。”旁边的紫寒赶忙劝阻道。 一向最后定夺的严堂林这次也屈服于天赐的门下了，当然邱刚也不例外。 决定了参军消防之后，三个人走到天赐家南边的土墙边，由天赐代笔在墙上狠狠的写下了“现身消防终身无悔”八个大字。 中午饭是天赐做的，他这一动手不要紧更是赢得了大美女紫寒的芳心。紫寒对他更是宠爱有加，又是帮他洗菜，又是帮他刷碗的，让旁边的邱刚看着很不对劲。 吃饭前，天赐让严堂林帮忙去小卖铺买四瓶啤酒，积极的紫寒非要争着去，结果忘记嘱咐她买啤酒还是白酒了，最后竟然买了四瓶56度的二锅头回来，搞得大家直瞪眼，只好让严堂林二次取经。 第8页 晚上，严堂林回了自己的家，邱刚和妹妹没有回去，天赐把紫寒安排到叔叔家，让她跟堂姐凑合一晚上，邱刚就和天赐挤到了一个床上。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8) 刚把灯拉灭，邱刚就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接着就给了天赐一脚，说道：“你小子也真是够没良心的，说，你和我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前一段时间她给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就感觉不对劲，快说，你小子是不是在打我妹妹的注意。” 天赐的心瞬间紧张起来，忙解释道：“没，没有啊，我哪敢，只是通了几封信而已。” “一派胡言，真是个伪君子，你还装蒜是吧。”说着邱刚便把天赐给紫寒写的信扔了过去。 这一下反击的让天赐措手不及，天赐涨红着脸叽咕道：“这，这，这都是误会，是，是……” “你是什么是啊，真是混蛋一个，竟然去哄骗一个无知的高中女孩孩，现在你知足了吧，你都成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了。”邱刚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他的一番话，句句都让天赐无语回应。 天赐不知道该怎样向眼前的这位好兄弟解释，只是感觉后悔莫及，后悔当初不该和紫寒联繫，“自作孽，不可活”这句他常评价别人的话，今天他认为用在自己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天赐用一种歉意的眼光看着天赐，吞吞吐吐的说道：“要不，要不你现在揍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也保证以后再不跟紫寒联繫了。” 邱刚绷着个脸皱着眉头：“你，你是不是就这点出息。我看，我阻止你们是对的，只是紫寒被你的假象矇骗而已。但我得提醒你，紫寒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你小子必须想办法好好哄着她，让她安心的学习，要是她成绩下降了，考不上大学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个混蛋。” 天赐无奈的边挠头边点头的答应着，其实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严堂林就早早的过来送邱刚，临走的时候，紫寒依依不捨的望着天赐，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邱刚嘱咐道：“这几天你们两个在家要多注意了，身上别受什么伤，到时候体检再过不去就麻烦了。” 继续调戏道：“还有严堂林胸上的胸毛那么长，不行就颳了它，免得再出什么问题。”说笑着便开起摩托车直奔县城。 四 体检那天，正赶上古集镇庙会，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上都赶庙会去了，当然天赐和严堂林的父母也不例外。天赐一大早就来到了严堂林家，两人合计了之后骑上自行车便去了县民兵训练基地（体检的地方）。 事情果然如邱刚所料，这年来东城县徵兵的果真是h省消防部队、某水电武警部队和河北的空军地勤。 天赐和严堂林在基地门口等了邱刚一个多小时也不见踪影，于是两个人张望着走了进去。 体检结束以后，天赐在大门口见到了提前出来的严堂林。 天赐：“怎么样大哥，你没什么问题吧。” 严堂林：“问题倒没有，就是在验尿的时候，我只顾撒尿了，忘记用发的那个小皮碗接了，最后就接了几滴，那女大夫嫌太少，非得让我回去重接，但是我实在尿不出来了，就借了旁边那个哥们的，这应该没事吧。” 天赐心里咯噔一下，抓住严堂林的领子：“你傻帽啊，没事个屁，你怎么没考虑一下那小子万一有什么病呢？看你怎么办。” 听到天赐把事情说的如此严重，严堂林开始担心起来，慌慌张张的说道：“那，那该怎么办啊，要是那哥们真有个什么病，他走不了不要紧，这不是把我给害惨了吗？” “这事怎么能怨别人呢？你不要人家还能给你啊，你就为自己祈祷吧。” “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严堂林反问道。 “我倒不是什么大事，大夫只是说我眼睛有点近视，反正不打枪，问题应该不大。”天赐咬了咬嘴唇平和的说道。 “你可别说没什么大事，万一有事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严堂林的话也给了天赐一个提醒。 “你说的对，也没看见邱刚这小子，说好一起来的，难道他又反悔了？我们得赶快找找他去，现在只有他能帮助咱们俩个了。”天赐的语气明显加快起来。 “天赐，你看背后。”严堂林提醒道。 天赐往后一扭头，只见邱刚左手提着一个方便袋，里面好像装的水果，右手提着一大瓶1000毫升的可乐向晃晃悠悠的向他们走来。 还没等天赐、严堂林开口，邱刚便大声的说道：“怎么样同志们，体检没什么问题吧，知道你们早上没吃饭，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说着邱刚提起手中的面包、火腿肠和左手的可乐让他两人看。 “谁稀罕你的东西。”天赐仰着脸说道。 “哎呦，我这且不是狗咬吕同斌不知好人心了。” “先别斗气了，你一上午都去哪了，不是说好一起的吗，你是不是反悔了？”严堂林说道。 “我哪有反悔，只是我们不在一个体检区而已，体检分两个地方，一个在友谊医院，一个在这。”邱刚委屈的解释道。 知道了这些，天赐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第9页 “你是绝对没问题的了，在你爸医院里体检你肯定是通过了，我们两个有问题了，你看怎么办。”天赐沉重的说道。 “出什么问题了？”邱刚边说边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严堂林，示意让他提着。 “严堂林验尿时用的别人，我是眼睛有点近视。”天赐继续道。 “晕死，你怎么连尿都借别人，也真够可以的。”邱刚无奈的望着严堂林。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9) 严堂林明白这事做的实在太离谱，不管是天赐说他还是邱刚说他，他都没有一句反抗话，甚至脸上一点反抗的表情都没有。 “没事，验不上就算了，你们两个没事就行。”严堂林失望的说道。 邱刚：“没事的，现在别说了，先去我家吧，我自有办法的。” 随后三人一起回了邱刚的家。 午饭后，邱刚知道父亲去陪卫生局的来访人员吃饭了，确认没有和将部长在一起后，接着拨通了将部长的电话：“喂，将叔叔吗？哦，叔叔你好，我是邱刚。” 因为和邱海东的关系一直比较好，生活中将文生看邱刚也就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邱刚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就是过年过节他也没有接到过这孩子的电话。 “额，怎么了小刚？” “叔叔，有件事想找您帮下忙，哦，还有，是我爸让我给您打的电话，他说这事情找您就行。”邱刚紧张兮兮的说道，这种利用父亲的关系撒谎办事，对邱刚来说还是第一次。 将文生笑了一下说道：“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给叔叔说就是了，客气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有两个特别要好的同学也想去参军，今天体检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一个验尿的时候用的别人的，怕出事，另外一个眼睛好像有点近视，叔叔这事情能不能帮下。”邱刚细声细语的说道，生怕将部长听不清楚。虽是邱刚说话，但是旁边的天赐和严堂林把耳朵凑在电话旁边，屏住唿吸的听着，心情比邱刚紧张了百倍，因为这毕竟关系着他两个的命运。 蒋文生一听是这种事情，向邱刚要了天赐和严堂林的姓名之后，只说让邱刚转告这两个同学等结果就是了，便挂了电话。 严堂林听到这个答案高兴的跳了起来，但奇怪的是天赐没有任何的反应。天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早上从家里出来，他就感觉非常的不对劲，好像又什么事情发生似地，心里怪怪的。 晚上，邱刚留天赐和严堂林在他家住上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走。严堂林到是挺乐意，天赐怎么说都得回家，在邱刚和严堂林的强烈劝阻下，他才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一晚上没合眼的天赐，一大早还没等邱刚和严堂林起床他就骑上自行车赶回了家里。但是到家后，天赐惊奇的发现家里大小门都紧锁着，跳过墙去眼前的一切更是让惊慌失措起来，地板车没了，猪圈和羊圈也都空空的，都过窗户探望进去，父亲的床上也只剩下了一张凉蓆，被子褥子也没了。此时的天赐真的是像发疯一样，满院子直喊：“爸，妈，爸，妈。”精神恍惚的天赐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两双手抱着头思考着，他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的功夫他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想也没想的迅速爬了出去，是西旁的李大娘，看到李大娘的那一刻，天赐再也憋不住，泪水一下子全拥了出来，抓住李大娘的手哭着问道：“大娘，我们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爸和我妈都去哪了。” 李大娘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卷，边给天赐擦泪水边说道：“孩子，你去哪了啊？昨天怎么没有回来啊。”显然李大娘的声音中夹杂着极大的同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大娘，俺家的猪和羊呢。”天赐继续追问道。 “你爸昨天出事了孩子，他和你妈从庙上回来后，一看时间还早就骑着自行车非要摆摊子修鞋去，晚上回来的时候被车撞了，肇事司机也跑了，多亏咱村上的人路过，看到你爸躺在公路下面的沟里，才把他抬了会来。”说着，李大娘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回到家一看太严重，便去坡留村骨科医院了，你妈去照顾他了，你妈怕猪和羊在院子里不放心，怕被别人偷就先牵到我们家了，这个你放心。”李大娘继续道。 “大娘，那就先麻烦您了，您先帮忙给俺看着家，我现在就去医院。”说话间，天赐骑上车就走了。 坡留村医院是古集镇有名的骨科医院，离天赐家大概有四十多里地。天赐一路上骑得风快，平时他总是和其他同学炫耀自己的车多么的熘，但今天他发现这破车是真的很慢。一路上他想了好多，他想到了父亲万一起不来该怎么办，他想到了如果自己当了兵谁来支持这个家，他还想到了……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天赐才赶到了医院。 在详细的向母亲和大夫了解了父亲的伤势之后，他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大夫告诉天赐说父亲的左上锁骨断裂，手术后大概半年左右才能彻底的恢復好。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因为母亲不放心家里于是把钥匙给了天赐就让他回去了。 天赐从医院赶回家的过程中，恰好部队家访的过来了，是g省消防总队的，一共来了四个人，一个上等兵司机，一个武警少校警官和一个上尉警官，还有镇武装部的部长。四个人一看天赐家大门紧锁，于是在邻居的指引下来到了天赐大伯魏尽良家。魏尽良见到几位大人物的到来显得受宠若惊，在给几位大人物倒了水之后，在少校警官的提醒下，便进入了话题。 第10页 少校警官：“魏大叔您好！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魏天赐同志的具体情况，希望您积极配合一下。” 魏尽良急忙答道：“没问题，领导想了解什么尽管问。”魏尽良挺胸抬头的坐在凳子上，双手伏膝盖上，貌似犯了罪在接受什么询问似的。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 上尉警官：“魏天赐同志参军的事，你们家人有没有什么意见，是否支持他去参军呢？”上尉警官边说边伸手拿桌子上的茶杯。 魏尽良思考了片刻答道：“唉…，不是我不给这孩子添好言，这孩子实在是做的让人说不过去。” “哦？”，少校警官疑惑的哦了一声。上尉警官接着看了少校一眼，手中的茶杯又放回了原位，两人都感觉非常的好奇。因为没到这之前，两位已经到天赐所在学校详细了解了情况，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对天赐的评价都非常的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特别是在文采方面，更是对天赐赞赏有加，现在又听到这番话两人不疑惑才怪。上尉警官忙说道：“此话怎讲，魏大叔。” 魏尽良深深嘆了一口继续说道：“这孩子很难管的，他爸他妈都管不了他，现在他爸正在住院，正式家里需要人的时候，他又报名参军，这不是不孝吗。还有，这孩子的脾气非常的大，发起脾气来，说都不怕，就说前几年吧，我和他爸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他竟然拿铁锹吆喝着要打我，我是谁？我是他大伯，要是换成别人他不得真打啊。”魏尽良说着便装模作样的哭泣起来。 两位警官和镇武装部长看到此情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说家访能遇到这种情况也是首次。 魏尽良说的事的确发生过，但是经过不是这样的。那是五年前，天赐还在镇上读初二，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大伯、大娘和堂哥还有堂嫂几个人围着天赐爸一个人打，天赐见此情景二话没说就拿起铁锹向大伯冲去，天赐大伯一看此情景撒腿就跑，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天赐为此还被叔叔狠狠的揍了一顿。 天赐走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在路过大伯家门口的时候，他奇怪的看到一辆写有“公安消防”字样的警车停在了大伯家门口。他想不明白大伯家怎么会有消防上的亲戚呢？假如是部队家访的话也不会去大伯家啊，他家又没有当兵的，堂哥的孩子都五岁了。他想去看个究竟，但是由于大伯家和自己家因为宅子地的纠纷已经有五六年不说话了，他也不好意思去，于是不情愿的回了家。 刚到家门，严堂林就过来了：“天赐，我们体检合格了，我们都通过了，家访的来我家了，他说我没问题,他们怎么对你说的？” “家访的过来了？是不是开的一辆白色的警车，上面写着“公安消防”的字样？”天赐赶忙问道。 “是的，白色的。” 天赐一听，车子没插就跑了出去，只见那辆白色警车缓缓的从大伯家门口使出，直奔通往县城的大路。天赐想也没想又快速的跑回院子，扶起躺在地上的自行车急忙追了上去。 天赐再一次埋怨自行车是如此的绉。 幸运的是村上凹凸不平的这段土路并不是白色桑塔纳的强项，还没等车出村，天赐便追了上来，直接把自行车堵在了警车的前面，幸亏上等兵司机反映灵敏来了个急叉车，警车才没有和自行车接吻。 天赐看到一个肩膀上扛着一颗星的警官下来，忙说道：“首长好，我就是魏天赐，我爸住院我去医院了，我是不是合格了？” 少校警官表情严肃的说道：“魏天赐同志，你怎么那么不注意安全呢，要万一剎不住车，撞到你怎么办。”说话间上尉警官也下了车。 天赐一看肩膀上有三颗星以为比刚才一颗星的大，立即站直敬了个军礼说道：“首长好!”上尉警官看到天赐的表现立即笑了起来，原来天赐是用左手敬的礼，上尉连长帮天赐纠正了动作之后，说道：“魏天赐同志，我们今天对你的情况做了进一步的了解，我们认为你今年不去参军为好，还是在家照顾一下你父亲比较好，等你父亲康復了，你明年去参军不不迟。”上尉警官并没有把真实的原因说出了，上尉说话间镇武装部长已经把天赐的自行车挪到了一边。 天赐不知该如何向两位警官讲情，傻傻的站在那发愣。少校警官向上尉警官点了个头便上了车。警车从天赐身边经过那一刻，天赐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像失明了一样感觉眼前一切都是模煳的，他明白警车的离去就意味着他不能参军了，“绝望”第一次走进天赐的脑海。 “孩子，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青春不易言败。”外公去世时嘱咐天赐的话再一次浮现在天赐的耳边。“是的，任何事情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我的生日就是11月9日，我命中注定就是消防兵。”天赐对自己狠狠的说道。 天赐迅速的骑上旁边的自行车，向警车追去。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参军，我要参军，我一定要参军”这句话一直在天赐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着。 “指导员，那个小伙子又追上来了，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上等兵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了天赐，提醒少校警官道。 第11页 “走吧，别管了，这孩子要是到了部队不遵守纪律的话，又是一个大麻烦。”上尉警官嘱咐道。 “我看这孩子不像他大伯说的那种不听话，是不是因为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好，他大伯才那样说他。”少校警官向后扭着头望着正在追赶的天赐说道。 天赐望着正前方的警车追赶着，汗水从额头上留了下来，散乱的头髮被汗水湿透后一缕一缕的紧紧贴在头皮上。“我要参军，我要参军，我一定要参军”的念头依然在天赐的大脑里浮现着。 第一章 坎坷踏红门 (… “教导员，我感觉着小伙子不错，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不是把他的作文拿出来让您看了吗。”上等兵四级瞅了一眼倒车镜里的天赐说道。 “首长，我要参军，我的生日是11月9日……”，追赶中的天赐发了疯似地吼了出来。 “停车。”少校警官命令道，接着几个人连同上等兵司机一起下了车。 离警车大概十米左右的时候，天赐蹭的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自行车按着之前的方向直奔公路下方的水沟里。 望着直奔而来的天赐，少校警官强烈的感觉到这孩子以后绝对是一个“兵王”。 天赐跑到几个人跟前，二话没说，“扑腾”一下双膝跪倒在地，接着就是“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反应灵敏的上等兵司机迅速把天赐搀扶了起来。还没等少校开口，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的天赐哽噎着着说道：“首长，请您带我走吧，求您了首长，为了参军我连大学录取通知书都烧掉了，我保证我绝对是一个好兵的。” 连续担负了六年徵兵工作的少校赵天国第一次被这样的情景所感动，有如此强烈参军欲望的小伙子还是第一次遇到，当他听到天赐喊出“11月9日”的时候，瞬间他的脑海呈现出十三年前在执行一次抗洪任务时的画面：当时他不小心滑到了洪水中，是班长王大帅把他救出来的，当时他还开玩笑的问班长生日，班长只告诉他是11月9日，接着又返回去救人了。他答应班长，在班长过生日时一定把父亲传给的军勋章送给班长。但是自从班长那一次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想到这赵天国的眼睛湿润了。现在，面对眼前这位未来的“兵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魏天赐同志，好汉是不流泪的，军人是更不该流泪的。”赵天国说道。 天赐立刻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来回蹭了几下。 “好，我现在作为你的首长给你下达第一道命令。”赵天国用严肃的口气说道。 受宠若惊的天赐迅速站直打了个敬礼，答道：“是，首长。”经过上尉警官的调教这次不但没有用错手，而且非常的标准。 “我命令你从此以后不许轻易流眼泪，记住，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赵天国命令道。 “是，首长，新兵魏天赐保证完成任务。”天赐答道，天赐脸上明显多了几丝的喜悦的表情。 “好了，你回家就等好消息吧，政审通过了。”赵天国抚摸着天赐湿透的头髮微笑着说道。 天赐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得到证实之后，此时的天赐实在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激动了。 赵天国临走前把时刻携带在身边父亲传给他的那枚勋章送给了天赐，望着远去的警车天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紫寒寄来的“十字绣”和“入伍通知书”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天赐父亲在动完手术后，为了省钱，没过几天就回家疗养了。等镇武装部部长把没有简章的冬作训警服送到天赐家的时候，天赐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冷静。严堂林穿上警服后围着村子转了一整天。最激动的就是邱刚了，直接从武装部接了一个解放军的中尉军衔带上骑着摩托车转了半个县城。 一周后，三个好朋友与其他的一百多号新兵整齐有序的站在县民兵训练基地的大院里，基地喇叭里传来激情昂扬的歌曲《咱当兵的人》，武警消防的新兵和水电武警的新兵分成了两支队伍，空军地勤的新兵直接从武装部出发，共同等待着送往市火车站的客车。 大门外有一支更大庞大凌乱的队伍，那时这些新兵的亲人。在二十分钟前，这里曾是泪的海洋，几乎每一母亲和儿子告别时都泪如涌泉，每一位少女都为自己的兄弟或恋人伤心的抽涕…… 天赐没有让亲人来送，因为父亲还在卧床不起，需要人照顾。早上母亲强行来送他，他编了个谎言说领导说不许家人送，天赐母亲知道儿子从来没有对她撒过谎就相信了。但是天赐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母亲哭的如泪人一般，一向坚强的父亲也在被窝里一个人悄悄的哭了起来，母亲给他准备了几双刚绣好的鞋垫和十个煮熟的鸡蛋塞在了军用包里。天赐不让母亲送的原因是他不想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他怕自己哭，因为他在悄悄的执行赵天国给他下达的第一道命令。 邱刚的父亲和母亲都来了，与众不同的是邱刚的行李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多，那是母亲为他准备的路上吃的火腿肠、面包，等食品。 严堂林直接了拉了一个加强班，父亲专门借了村长家的拖拉机把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拉来了。 第12页 天赐看到别人亲人为家人送别的场面后，泪水在眼里来回的打转，最后强忍着用鼻子吸了一下，把泪水咽了下去，手里紧紧的握着赵天国送给他的那枚军勋章，默默的望着窗外…… 紫寒赶到民兵基地的时候，车队已经出发了。在得知哥哥和天赐再前面第六辆车的时候，疯狂的追了上去…… 紫寒在缓缓开动的汽车外面追赶着，手里拿着天赐写给她的信，这一切都被旁边的邱刚看在眼里。他什么也没说，待妹妹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呆呆的上下打量着坐在旁边的天赐。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 第二章新兵连 一 一名军人，任何时候，都不曾忘记新兵连的喜怒哀乐，都不曾忘记新兵连的第一任老班长，都不曾忘记新兵连的第一个春节，因为新兵连是成为一名真正军人的洗礼…… 经过了十四个小时的长途颠簸，列车于次日早上七点到达山东丽州市火车站。 天赐一路上基本上没有合眼，从离开东城县的那一刻起，他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似地，一分一秒的计算着，希望早一点踏入警营的大门。和天赐相反的是从林安市火车站上了车到目的地丽州市的整个路途中，邱刚就像吃了安眠药似的头也没抬一下睡了一路，中途开饭他都没醒。严堂林是睡一会吃一会，邱刚带的食品这一路基本上全被他报销完了。 邱刚是在集合哨和班长的喊声中醒来的，睁开眼之见周围的新兵们都在叮叮咣咣的收拾各自的行李，邱刚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见旁边的天赐和严堂林已经整理完毕站在过道上了，边收拾行李边气唿唿的说道：“真不够义气，也不知道提醒一下，什么玩意啊你们。” 听到这话，天赐和严堂林想笑但死憋的脸通红也敢没笑出来，因为一个中士班长正站在邱刚背后直直的瞪着他， “靠，谁把我的火腿肠和饼干吃了，我日，丫的真够有种的，可乐也给我喝了。”收拾行李的邱刚发现装食品的袋子空空的，大声吼道。 “啪”的一下，邱刚只感觉后脑勺一疼，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兵站在他背后，不用问也明白肯定是这位老兵打的他。还没等邱刚说话，中士说道：“你吼什么吼，不就是一点吃的东西吗，那么自私干吗，吃了就吃了，没浪费不就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邱刚以为是这位老兵吃的，就没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声的答道：“邱刚！” “赶快收拾好你的行李，准备下车了。”中士对着，邱刚嘱咐道。邱刚没有出声，继续收拾他的包。 “同志们注意了，我们按顺序下车，不要挤，也不要慌，大家都听班长们的指挥。”一位少校警官拿着扩音器站在车厢最前端讲道。天赐一听感觉这声音特别的耳熟，于是就踮起脚跟向前瞅了瞅，原来是去他家家访的那位首长赵天国，天赐心理暖唿唿的，又随手摸了下上衣兜的那枚勋章。 丽州市火车站前的广场格外的大，在车站门口接新兵的几个年轻警官和十几个士官早已等候多时。在十几个老兵的指挥和带领下，一百来号新兵齐刷刷的站在广场中央，由于做了晚上的列车，列车里的暖气早已让这帮新兵们忘记现在还是十二月的冬季，并且在北方，因此个个都冻的直哆嗦。 在整个队伍里，严堂林显得的格外的突出，他站在排头的位置，因为整个广场上所有穿军装的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还是干部唯有他光着个头没戴帽子。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 一位上尉警官走到了严堂林的跟前，严厉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严堂林。”严堂林挺直腰板的说道。 “等等，给你纠正一下，团级以上的领导才能称首长，明白吗？称我队长就行了，你是不是感觉你很特殊，我问你，帽子哪去了？” “报告队长，明白了，帽子在刚才下车的时候，不知被谁从背后给摘去了，没，没找着。”严堂林的话还没完全落音，在场的新兵们“哄”的全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中尉警官边扭着头边大声呵斥道。这一呵斥不要紧，十几个老兵全都走进了队伍里，在队伍中间来回的走动，全场立即肃静起来，所有的新兵虽然站的不标准，但都昂头挺胸站的笔直，生怕被老兵们抓住马脚。 站在第四排第三列的邱刚开始得意起来，全场的新兵也就数他没敢大声的笑出来，确实这事情是他干的。但是他“作案”的全部过程都被刚才的中士李书亭看在眼里。李书亭走到中尉警官旁，把嘴凑到警官耳边，窃窃私语的说了几句又回到队伍的后面。 随后，上尉警官快步的走到了队伍的前面，两个下士士兵跟随其后。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前两列，蹲下！”上尉警官下达了这一系列口令之后，说道：“同志们，从现在起，你们就不再是一个地方小青年了，你们要学会角色的转变，虽然还没授衔，还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但从穿上这身警服的那一刻起，你们已经是一名准军人了，军人是正直的化身，你们的一言一行在其内心里都要有一个意识，“我是一名军人”。军队是有铁的纪律的，更何况，我们消防部队是时时刻刻都战斗在一线的部队，更得有铁的纪律。我不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没有走出这个新兵连就被退回去。但是，今天个别同志的表现让我真的很失望，竟然把战友的帽子给藏起来，还没走到营地就发生这种事，这样的兵我们怎么能要呢，以小见大啊同志们，我希望是谁干的谁就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就是好同志。”上尉警官说完望了望站在后面的邱刚。 第13页 “报告，严堂林的帽子是我拿的。”邱刚听完上尉警官的话想也没想的就打报告站了出来。 “很好，能站出来承认错误就是好同志，但是你摘战友帽子的动机是什么呢？”上尉继续问道。 “报告队长，我和严堂林是好朋友…” 还没等邱刚说话上尉接着说道：“喔？奇怪了，是好朋友就该互相照顾才对，怎么能对好朋友背后下黑手呢？” “报告队长，在下车的时他没有叫醒我，最后拿行李时搞的我慌慌张张的，我这是生他的气。”邱刚回答道。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3) “好了好了，把帽子换给严堂林同志，入列吧。”上尉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邱刚一副委屈的样子快速的跑到严堂林跟前，然后帮严堂林戴上，严堂林撅着嘴也没敢出声。 “大家一会乘车到了支队之后，一定要严守纪律，不要大声喧譁，时刻听命令行事。”上尉警官补充道。 看着一身帅气的上尉警官，天赐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羡慕的目光，他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这位上尉警官一样，肩膀上挂上三颗星，神气的站在队伍前面讲话。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从广场的南面开来过来了三辆大巴。在十几个老兵的指挥下这一百来号新兵顺利上了车，天赐和严堂林被安排在2号车上，邱刚独自一人上了最前面的1号车。 半个小时后，三辆大巴在一辆猎豹越野警车的开路下，缓缓的驶进了丽州市公安消防支队的大院。车还没停稳，坐在2号车最后排的天赐就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快看，快看，还有装甲车，还有炮筒，原来消防也有这种作战武器装备。” 全车人在听到天赐的喊声后，也都站的站趴的趴向窗外望去，在车的左侧一排营房下面确实停了一辆坦克和几辆大型消防车。 后来，天赐才明白，那并不是什么打仗用的装甲车，那是专门处理大型火灾或特殊救援任务的消防坦克，和天赐了解的坦克不一样的是这两坦克装打出来的不是炮弹，而是水或泡沫等灭火剂。 一百来号新兵各自提着自己的行军包，背着被子晃晃悠悠的站在支队大院里。因为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九点，支队开饭时间早已过去，支队参谋长朱立国又命令特勤中队炊事班下了一大锅面条，正应了老闆姓那句“出门饺子进门面”的老话。 在去退伍去餐厅的路上，两个下士老兵戴着帽子扎着腰带，手上还带着白手套从天赐和严堂林身边走了过去，两个人回着个头看的是目不转睛，天赐随口说了句：“真帅气。”“没事，我们马上也和他们一样了。”严堂林说道。这话正好被旁边带队一位下士听到，下士看了一样天赐和严堂林自言自语道：“一群新兵蛋子，过两天就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了。” 听到这话，天赐和严堂林心理都“咯噔”一下担心起来，也许这部队真的是外面形容的那样老兵把能新兵揍个半死。 走在天赐旁边的是位个头稍微矮点的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有一米七左右，但是全身看上去非常的扎实，天赐看了看他，还没等天赐开口，这小伙子就主动搭起话来，“嗨，兄弟，你是哪个镇的？我是苏集镇的，我叫徐富贵。” 旁边的严堂林插话道：“啊，呵呵，真巧，我姑妈家就在苏集镇。” 天赐笑了笑说道：“那我们离的还真不远，我叫魏天赐是古集镇的。”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4) “不过，我看着你感觉很面熟，你是不是在县一中毕业的？”徐福贵问道。 “呵，是的，难道你也是在一中毕业的？那咱们真算是有缘了。”天赐亲戚的说。 “是，但是我没毕业，我比你晚一届，唉…按道理我今年才算高三，但是高二毕业我就去外地打工了。”说起这话徐福贵感觉满肚子心酸似的。 还没等天赐询问具体怎么一回事，队伍已经带到支队特勤中队餐厅门口了。 支队为新兵们准备的早餐时面条，这也是歷年来的规矩，俗话说：出门饺子进门面。 如果不是颠簸了一晚上，让这帮来自南方的新兵蛋子感觉到又累又饿，估计他们才不会吃这清水面条加咸菜的饭，而徐富贵同志因没吃饱第二次盛饭吃时发现大锅只剩下几根被滕干的面条粘在锅底上，无奈之下借了天赐一部分。最不幸运的就数严堂林了，因为在火车上把邱刚的两大包火腿肠和一袋饼干外加一瓶可乐全给喝了，不知什么原因肚子开始疼了起来，疼的撇不住，无奈之下跑到邱刚面前问邱刚那火腿肠是不是过期了，不仅没有得到答案，反而又暴露了直接的“罪行”，要不是肚子疼的厉害和领导在旁边，邱刚气的当场就想揍他一顿。 饭后，一百来号新兵集合在支队特勤中队训练塔前面的空地上，等待着上午十点半支队领导的检阅。 上午十点半，支队首长准时出现在了训练场上，支队领导一亮相，震撼了在场的所有新兵，走在前面的五个是清一色的两槓三星，后面的十几个有两槓二星，一星，还有尉官不等，这让站在第一排的天赐、严堂林还有徐富贵看花了眼，他们哪里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领导，邱刚倒是没有感多大的感觉。因为邱刚父亲和东城县武装部部长关系比较好，县武装部部长本来就是正团级人物，所以他感觉不足为奇。 第14页 虽然这些新兵还没有接受任何正规的军事训练，但是在支队领导面前个个都是绷的直挺挺的一动也不敢动。 新兵新训前的动员不用说也是有支队长和政委两位主官讲话，但是对新兵们来说他们是陌生的，开始一位威武高大的两槓三星首长讲话新兵们并不知道是支队长还是政委，待这位首长讲话最后时，说道：“下面请政委同志为大家讲话，请大家欢迎”和下一位个子稍矮的两槓三星首长开始说道“刚才支队长同志为大家…”时，新兵们才知道刚才讲话的是支队长同志，现在讲话的是政委同志。在学校听惯了校领导长时间的发言时，天赐、邱刚和严堂林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支队两位首长只是简单的讲了几分钟，就匆匆离去了，让他们感觉到不愧是消防部队的领导，消防部队也不愧是一支时刻战斗在一线的部队，连讲话都是简单明了的。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5)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报数！”支队领导离去后，一位中尉警官向新兵下达口令。待第一排报数完毕后，中尉警官接着转向右后方不远处一位少校警官的方向，面向少校警官敬了个礼，报告到：“指导员同志，丽州市消防支队全体新兵集合完毕，应到104人，实到104人，请指示。”中尉警官铿锵有力的嗓音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新兵，一种激动的心情随着血液贯穿着全身，天赐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警营，我来了，警营，我爱你！”。少校下达了一个稍息的口令，并回了个礼，全体新兵稍息后之间少校警官抱着全体新兵的档案走了过来，开始天赐还不知道是哪位首长，当少校警官走到队伍的前列时，天赐才惊喜的发现又是赵天国。 赵指导员站在队伍前面还没开始讲话，一阵“一、二、一，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将所有新兵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赵指导员的背后不远处，清一色的戴着大檐帽，扎着武装带，戴着白色手套的士官班长跑了过来。 随带队班长的一声“立——定！”口令，所有老兵步伐整齐的停了下来，并一字排开。 赵指导员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就提着行李到站到班长后面去。点到天赐的时候，天赐拿着自己的行李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位班长对他笑了笑，走到跟前才发现是在火车上教训邱刚的那位。邱刚的名字在天赐后面，邱刚想也没想的就跟着天赐走，站在了天赐的身后。严堂林和他们两个中间隔开了几个人就分到了其他班，徐富贵幸运的和严堂林分到了一个班。 二 这一百来号新兵被编成了一个大队，两个中队。新兵大队的营房在特勤中队的后面，两栋两层搞的楼房，前后排开。天赐和邱刚被分到了一中队四班，严堂林被分到了五班，庆幸的是三个人全被分到了一个中队。直到第一次开班务会，邱刚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分到四班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四班班长就是在列车上批评他的那位山东大汉李书亭，他认为自己的印象分在班长面前是暂时提不起来了。 午饭非常的丰盛，和早餐不一样的不仅是“内容”，就连外表也非常的时尚化——不锈钢自助餐盘，并不是大家所想的全班围着一个圆桌。 这顿饭新兵们吃了将近半个小时，刚出食堂大家就听见一阵电铃声，接着只见五个特勤中队的战士穿着灭火战斗服，腰带上挎着六七个不同的工具上了一辆消防车，消防车拉起警报就快速的开出了支队的大门，前面的火警电铃声和学校的铃声没有任何的区别，所有的新兵都愣了下来，感觉非常的新鲜。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6) “哎，部队不是吹号或者吹哨吗，难道部队也和咱们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一样，干什么事情都得用电铃吗？”感觉好奇的严堂林对着身边的天赐说道。天赐确实也对刚才的出警情景产生了好奇，但是不是电铃声，还没等天赐回答，一位炊事班的上等兵接道：“老兄，这可不是学校的上下课铃声，这是火警铃声，电铃一响说明有出警任务了，要么是火灾，要么是抢险救援，这没有什么稀奇的，等到你们新兵下连到了中队以后，让你们出个够，过年都不会放过你们，呵呵。” 上等兵的一番话让旁边的天赐、严堂林等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认为过年就是休息的时间，部队也是需要过年的，之前他们在电视上也经常看过部队过春节的情景，在部队过春节，连站岗都是由军官担任，新闻联播上每年都播这种情景。直到第二年春节，天赐才深刻的体会到上等兵的话是多么的真实。 在回班里的路上，天赐看到前面晃晃悠悠的邱刚，几个大步追了上去，拍了一下邱刚的肩膀说道：“哎，刚才他们特勤中队出警的情景你看到了吗？” 邱刚：“看到了，怎么了？”。 天赐：“你什么感觉？是不是感觉非常的帅。” 邱刚瞥了天赐一眼，不削的说道：“帅？没感觉到，狼狈倒是感觉到了，你看那上车的样子，有提着靴子的，还有抱着头盔的，丢盔弃甲，像打了败仗似的。” 天赐听到邱刚的这番描述，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让他感兴趣的是刚才上车的那五个战士中拿水枪的一个，天赐认为，在消防部队水枪当然是最重要的武器，这和电视里打仗时的机枪手一样，能拿枪证明这个人很厉害，天赐只是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拿着水枪出警。直到天赐下连后第一次出警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出警时是那么的“狼狈”。 第15页 天赐本来睡在了下铺，但是因为邱刚知道自己的班长是李书亭之后，就感觉倒霉，心情不好，天赐就主动和他换了一下铺。 他们刚进班，就看见坐在写字檯前趴着写东西的班长李书亭。天赐问了声班长好，就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被子去了，邱刚看到李书亭没看他，就没有出声，往床上一趟，两眼一闭，养起神来。 李书亭扭头一看，其他战士都在休整自己的被子，唯有邱刚两脚一交叉的躺在床上养着神。他原本对邱刚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这会又搞特殊，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站了起来，椅子往后一挪，一声严厉的吼道：“邱刚！谁让你躺床上睡觉呢！” “到！”邱刚迅速的站了起来！ “报告班长，现在是午休时间。”邱刚回答道。 这话一说，让李书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午休个屁，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跺出去，你这是搞个人主义，你要是拉了咱们班后退，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7) “是，班长。”邱刚说完立即蹲下捏起被子脚来，脸色不知道是气的通红还是委屈的发紫，一脸紫红的绷着个嘴。 李书亭觉得自己有点过火了，缓和一下语气，说道：“兄弟们，现在确实是午休时间，当兵就是来吃苦的，何况你们刚到部队，后面等着你们学的东西多着呢，现在对你们来说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这直接影响到你们下连队后的表现。” 邱刚听到班长如此的解释，站了起来，低着头，说道：“班长，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偷懒了。”李书亭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拍了拍邱刚的肩膀，又继续坐在写字檯旁写东西了。 因为刚到部队的第一天，新兵们昨晚又做了一晚上的火车，今晚就没有组织什么活动和训练项目，全中队组织观看了新闻联播之后，各班各自带回休息了。一身精神气的天赐，老感觉想表达一点什么，回到班里后向班长借了笔和两张纸，就趴桌子上写了起来： 警营抒怀 没有理由骄奢和懒惰 推开幸福的大门 上帝赠了我一件礼物 一张印有金色警徽的警营入伍通知书 踏上这片圣土 我的心情是激昂的 同时更有一种紧迫的使命感 因为那八个字深深烙于我的心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深知 为人民服务 将是警营教会每一个士兵做人的责任 …… “大队长好，中队长、指导员好！全体起立！”班长李书亭突然下达口令道。正写的津津有味的天赐听到口令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钢笔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大家请坐，坐吧，我只是随便看看。”大队长邵怀玉摆着手亲和的说道，身后跟着一个上尉，一个中尉，大家都能认得出后面的上尉是指导员王鹏，中尉是中队长朱明。邵怀玉成原是曹县大队的大队长，现在临时借调到新兵大队担任大队长职务。 邵怀玉走到写字檯旁边，把钢笔捡起来之后说道：“这位小同志，写什么呢，能让我看看吗？” “大队长请看。”说着就把纸拿起来递给邵怀玉。知道此时，天赐才得知邵怀玉是他们新兵大队的大队长。 “呵，好一个赴汤蹈火，好一个为人民服务啊，之前就听特勤中队赵指导员说，他在你们学校调查时，听你老师讲你文笔不错，确实是不错。”邵怀玉笑着说道。 “大壮啊，你可是有福气了，你们班有个才子你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啊。”邵怀玉接着说。 “大队长您过奖了，我，我是瞎写的。”天赐明显的有点紧张。 “瞎写？瞎写都能写这么好的话，那好好写岂不是写的更好，对了下周咱们新兵大队要办一个‘《新训快报》到时候你要多搜集你们中队的先进事迹，日常生活中的故事等，多给快报编辑部投稿，这对你也是一种锻鍊。”邵怀玉说着又把纸连同钢笔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8) 接着对身边的李书亭说道：“好，你们继续吧。”便离去了。 这一幕让旁边的邱刚看着极不舒服，现在不知道严堂林怎么样，反正自己是刚一起步就已经落后于好兄弟魏天赐了。 晚上洗漱完，邱刚一边装扑打着床单上的灰尘，一边低声的对天赐说：“你小子真有福气，刚到部队第一天就被领导看上了，看来以后是前途无量啊。” 天赐知道邱刚是出于内心的不平衡才说出这样的话，就笑咪咪的安慰邱刚：“你小子身体素质好，从明天开始训练之后，估计你的才华就该展现出来了，我写的再好，新兵连一过去，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去死，别委屈自己了，谁不知道基层更缺文笔好的。”邱刚说道。 “扯淡，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天赐语气开始硬了起来。 “呵，我说错了，赐哥。”接着邱刚就钻进了被窝。 提起山东大汉李书亭同志，那可是整个丽州市消防支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支队副参谋长吴天祥称他为“铁汉”。不仅他是个人物，他的叔叔更是全省消防部队值得学习的大人物，这也是他立志参军消防的原因。 第16页 叔叔李国强曾经也是一名消防兵，参加过89年黄岛油库大火的灭火任务。那一年李书亭五岁，叔叔参加完那次灭火战斗后，就负伤退役回了老家。从那以后，每逢放学回家，叔叔就给李书亭讲消防部队的事，灭火啊救人啊等，特别是讲到黄岛油库大火时，他更是听的入迷，而且不停的让叔叔给他讲消防队一些感人故事。初三刚毕业，他就悄悄的瞒着家人去武装部报名参军，因为身高、体重、年龄都不够，直到高三毕业才报上了名。后来又连续两年因为来当地徵兵的没有消防这个兵种，就主动放弃了，直到第三年才应徵入伍来到了消防部队。 李书亭入伍第一年参加支队大比武的时候，个人加集体共十个项目，他自己就拿了三个全支队第一，一个全支队第二。李书亭所在的东明大队给他报请三等功，时任东明中队中队长的赵天国硬是不同意，拍着桌子说道：“这简直是开国际玩笑！虽然个人业务素质在全支队名列前茅，但是个人作风问题还得加强。”赵天国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9) 李书亭在下士第一年时，在探亲返回的列车上认识了一个叫甜素素的女孩，据她本人讲是山东某大学的大二学生，人长相还算水灵。一个军人一个大学生，两人在列车上聊了一路，彼此对对方产生了好感，于是两人互相留下了电话号码和通信地址。三个月后，两个人经过几封信和几个电话的了解，很顺利的建立了恋爱关系。有一天，那女孩子突然把电话打到了中队部，告诉李书亭家里出了急事，父母当紧看病，想借李书亭五千块钱，一个月后还他。听到对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软的李书亭也就顺其自然的相信了，于是就把自己的一点困款加上从战友那里借了点，凑齐了五千块钱给女孩寄了过去，这一寄不要紧，女孩从此和他断绝了联繫，李书亭是干着急没办法。大约两个月后，直到警察找到李书亭调查情况时，他才得知那女孩真实姓名叫王娟，是一个专门以感情骗取现役军人钱财的骗子，恋爱没有谈成，五千块钱也打水漂了，为此，时任中队长的赵天国说他作风有问题，他这样的虽然这只是一句简单的玩笑，但一下激怒了脾气倔强的李书亭。 李书亭气沖沖的走到赵天国的办公室，“我就是简单的谈了一次恋爱，为什么说我作风不好。” “你要是作风好，还能在火车上瞎认识女孩？还能被别人骗走五千‘大洋’？” “钱是我自己的，我情愿被骗。”这一说，搞的赵天国哭笑不得。 三等功批下来之后，硬是自己瞎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和任何女孩子来往，直接送到了支队政治处，引起了整个支队的轰动。 春夏秋冬四季轮迴，大自然的脚步从来没有因为人的忧伤而驻足不前。 转眼三年过去矣，李书亭由下士第一年升到了中士第一年，三年内无论是家人还是战友只要一提给他介绍对象的事，他就得翻脸，通常台词就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三 第二天早上出操回来，全班的新兵都在整理各自的内务，李书亭在一个上等兵的帮助下抱来了一堆长方形的小木板，一人两个，分发到了每个新兵的手上。 “班长，发木板做什么用？”邱刚好奇的问道。 “木板已经给大家发下去了，把被子都好好的整整，现在是你们打基本功的时候，如果现在你们的被子变形了，可以说你们在部队的日子里，被子都不会叠出多好的模样。”李书亭没有理睬邱刚，而是面向大家说道。 天赐接过木板，继续用手沾着牙缸里的水捏着被子脚。 李书亭:“你用那么多的水，你的被子不潮？你晚上怎么睡觉？” 天赐：“班长，这个脚老整不齐。”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0) 李书亭很不耐烦的环顾了下四周，目光停留在天赐下铺邱刚的被子上，别说像豆腐块，说像豆腐乳就已经够抬举他了。走上前去顺手把邱刚的被子扯开摊在了床上：“邱刚，这就是你叠的被子？谁教你这样叠的？。” 邱刚：“报告班长！你为什么扔我的被子？这是我们县武装部部长亲手教的。” 李书亭气的咬牙：“什么年代了？那是十几年前的叠法。” “怎么叠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将被子叠成豆腐块！”什么不知道是什么风把王鹏刮到了四班，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 李书亭一看指导员大驾光临，很有理的说道：“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人家都仔仔细细的整，就他懒的要命，还说自己叠的好。” 王鹏笑呵呵的拍了下李书亭的肩膀：“他们要是一进来都叠的非常好，还要你们干啥，是吧？” 王鹏又扭头看了下邱刚：“你这还像个新兵的样子?入伍才几天就敢喝班长顶嘴了！” 邱刚吸了吸嘴唇，很难为情的对李书亭说道：“班长，还是您再给我讲一遍吧。指导员批评的对，我以后一定好好向您学习。” 李书亭没有理会邱刚，把大家叫到身边，摊开自己的被子讲解起来。邱刚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站在人群后面发呆。 天赐想去很想去看看严堂林情况如何，但是又不敢出风头，怕被班长臭骂一顿。但是眼前邱刚这位好兄弟的表现很让他感到担心，这还没开始正式的训练，就已经被班长盯上了，那他以后的日子还不得难过死。 第17页 天赐是个直脾气，他寻思必须马上找机跟邱刚谈谈。在他心里，邱刚已经不仅和他是同学和好朋友的关系，有了紫寒的出现，天赐更是把邱刚当自己的亲哥看待，他不希望邱刚再这样下去。 其实天赐想多了，邱刚虽然是班长李书亭的眼中钉，但是在部队这个大群体里，总是能找到几个情投意合之人，但相比缺点来说，他的优点已经被某些人暗暗看中，这人莫过于新兵一中队中队长王鹏了。若说李书亭厉害，那他走到王鹏面前可所谓小巫见大巫了。 王鹏在上中学时，因为见义勇为就被家乡评为全县“十佳共青团员”，次年入伍到山东消防。刚下新兵连的第一天，就遇到一个严重火灾，可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一口气连续救出了七条人命，当年就被丽州市授予“十大忠诚卫士”荣誉称号。入伍第二年，在一次抢险救援任务中，又表现突出，立了个三等功，当年六月就被保送到了昆明消防指挥学校。提干之后，更是一发而不可收，自己研究的井下救人双套结绳法，推广到了全省消防部队，所带领的中队又被公安部授予集体二等功，今年二十五岁，正连职，也算是这个支队较为年轻的干部了。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1) 王鹏在丽州支队称的上是个风云人物，他与朱明、赵天国，曹县中队指导员马向阳，定陶中队中队长王浩，并称为“丽州五虎”。虽然“丽州五虎”有点江湖味道，但是在丽州市任何的火灾现场或是抢险救援现场，只要有他们几个的身影，问题绝对能得到解决。 王鹏之所以被大家当做偶像，除了他精悍的业务素质外，那就是他还有一个明星女友。 王鹏的女朋友苏旧是丽州市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他们是在一次抢险救援任务中认识的。当时王鹏刚刚军校毕业，电视台要做一期关于消防救援的节目，正好那天消防队接到一个落井救援任务，王鹏带队出的警。电视台就派苏旧跟着採访了王鹏，因为当日下雨，王鹏就拒绝电视台採访，没有完成採访任务的苏旧被台领导批评了一顿，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小女孩委屈的哭了一整天。 回来后，王鹏被大队领导臭骂了一顿，说他破坏警民关系，于是就主动到电视台向苏旧道歉。王鹏一身威武的英姿，虽然苏旧没有接受，但是却赢得了电视台其他几个女孩的芳心。后来苏旧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追求王鹏，凡是消防上有什么大的出警任务，苏旧总是出现在现场。在部队业务精通的王鹏竟然和人家小姑娘玩起了捉迷藏，苏旧有一次以採访的名义专门去找王鹏，他竟然说不认识苏旧，伤心绝望的苏旧直骂王鹏是兵痞子。 虽然两人断了联繫，但苏旧并没有善罢甘休，苏旧去传媒大学培训完之后，直接担任了电视台生活频道的主持人，并专门主持《聚焦消防》栏目。 让战友们最难忘的还是2003年八一军民联欢晚会的那次演出。已经是电视台红人的苏旧一首催人泪下的《为了谁》，让所有在场的官兵为之感动，最后时她眼中包着泪花含情脉脉的说：“这首歌要献给所有的战友和军人亲属，以及我一直深爱的那位红门英雄！” 在场的消防官兵一百多人，大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但王鹏却被感动了。苏旧的说话的回音还没消失，王鹏从被指定的一个小朋友手里抢过鲜花，直接冲上了舞台，苏旧的泪水像露珠般的滑落下来。场下瞬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场的无论是解放军还是武警内卫还是消防的官兵全被这一幕感动了。 话又说话来，新兵们对王鹏这位指导员的传奇经歷了解甚少，初踏红门，他们只是感觉这位干部如此的年轻，几个星期后，当王鹏亲自为这些新兵做示范动作时，他们才知道指导员是如此的牛气。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2) 至于王鹏是为何看上邱刚这小子，答案不难得出，“壮士惜壮士，懦夫恋懦夫”。新兵们刚进营地，他就听说了邱刚藏战友帽子的“壮举”。后来又听李书亭说这小子总爱出个风头，王鹏更是打心眼里对邱刚宠爱有加，他认为这样的兵往往能培养出过人的业务素质，不管是火场还就救援现场，要的就是清醒灵活的头脑，以及过人的胆量，在新兵连第一天就敢顶撞班长，说明这小子还有点胆量。 晚饭后，全体新兵组织打扫训练场，天赐给邱刚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熘到了训练塔下面。天赐明白他把邱刚叫出来只是建议而已，这完全是出于那种潜在的亲情，邱刚的脾气他很了解，总是不屈服于人，也许他说了之后，邱刚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会更加的张扬。 天赐：“你以后得收敛下自己了。” 邱刚：“为么？” 天赐：“你没发现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邱刚：“不懂啥意思。” 天赐有些无奈：“呵，班长你都敢顶，那你以后还怎么过？新训才刚开始。” “魏天赐同志，这个不用您老人家操心，少爷我自有分寸。”邱刚拉着长音，说着便两手一套兜的扭头要回宿舍。 “你把紫寒的地址给我吧！” 邱刚停了下来，望着天赐没有说话。 “行吗？”天赐一种央求的语气说道。 第18页 “兄弟，你把自己当谁了？那是我邱刚的妹妹哎！等你有资本了再说吧。”邱刚说完转头消失在天赐的视野中。 今晚没有月亮，今晚也没有星星，只有几片比夜空还黑的乌云挂的半空，天赐突然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他依恋的紫寒，想到了追赶警车的时情景。明天，就是新训的正式开始，他使劲全力的握着训练塔的支柱，这也许是一种暗示，一种积攒了多年力量等待着爆发那一刻的暗示。 四 新兵训练的前期科目主要是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这两项基本功打牢了，接下了才是消防业务训练，俗话说：“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新兵训练的前一个月无非是军姿，齐步，跑步，正步，四面转法，跨立，立正稍息，敬礼，队形转换，步法转换，出列，请示报告等这些基本内容。后期才是水带操，百米翻越板障，穿着消防战斗服，穿着空气唿吸器，穿着防毒衣（防化服），二节拉梯登楼，挂勾梯登楼，消防水带连接，消防射水等消防基本业务的训练。 前两个星期的训练，四班以及整个新兵一中队来说，受表扬最多的就是天赐，一周的军姿训练，让身材本来就标准的天赐变得更加威武挺拔。俗话说一个人的悟性是天生的，天赐就被列入其中，每学一个新动作只需班长纠正一二次便可以。在加上《新训快报》上四班的番号是逢期必登，使得班长李书亭对他是宠上加宠。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3) 特别是在大队长邵怀玉一次视察时，二排长杨彪极力的把天赐推举上去，让天赐的大头照和名字也刊登在新训快报上。这个毕业于武警最高学府武警学院高材生，头上戴着“武警最高学府毕业生”的头衔，总是重复一句话：“军人，就是天生的硬棒。”偶尔给大家贯穿一下武警学院的校训：“进德修业精武博文。” 邱刚随嘴上没说，但心里多少有点酸，准确的说是不服气。严堂林到是挺为天赐感到骄傲，还时不时的给旁边的徐富贵说道：“天赐，我兄弟。”其实邱刚的悟性不比天赐差，身材可以说比天赐还威武。在没入伍之前他就已经从武装部要了一本《解放军队列训练条令条例》，除了每天拿着个大木棍练托枪操枪的动作没有派上用场，其他动作也基本上能做个大差不差，没有理由比不上天赐。但他是个好张扬个性的人，班长或排长给他纠正工作时，他总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冒。班排长走了之后他还不耐烦的嘀咕几句。 队列训练中，正步的练习可以说是一个苦功夫，邱刚为了不让自己落后，晚上大家休的时候，他一个人悄悄的跑到楼后面练起了正步。这一切正好被散步的王鹏看到，王鹏喊了声：“停”。邱刚一看是指导员，以为自己又闯祸了，连忙说道：“指导员，我错了！”没想到王鹏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给他开起了小灶。 王鹏走到他跟前说：“你这样怎么能练出来，我给你说个敲门吧。归纳成几个字，正步的要领‘五个劲，三个快’。”王鹏边说边伸出右臂，踢出左腿，“摆臂时手腕用劲，踢腿时小腿用劲，摆臂踢腿的话就得同时用劲，教落地时全身用劲，臂腿到位还要不松劲”，王鹏“唰唰”踢了几个正步，最后一步时左腿没有落地：“踢腿摆臂要快，落地也要快，重心要移动的快。” 说完，收回退，走到前面水泥地上的线缝前，说道：“看到这条线没。记住，齐步走，体重前移步法稳，脚跟着地上体跟，两脚行进一条线，右脚靠腿取捷径。好了，以后再训练这两个科目时，按照我教你的顺口熘去做，绝对没有错，现在赶快回去休息吧。” 在一旁的邱刚听的是茫茫然，不知所以。 临走时，王鹏又回头说道：“别泄气，其实我新训那会的成绩特别的差。大家都不知道的，我在新兵连时也经常被班长或排长提出来作示范，但往往都是反面的。”王鹏幽默的笑了笑，接着补充一句道：“记住，天道酬勤，怕累的人累一辈子，不拍累的人累一阵子。” 在回宿舍的路上，欣喜若狂的邱刚不断重复着王鹏送给他的那一句话，“天道酬勤，怕累的人…，不怕累的人……”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新兵训练场上。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4) 累！ 绝对的累！ 全身的疼，发麻！ 寒风像八月的玉米叶一样，从每个新兵的脸上剌过，但依然带不走每个战士额头上的汗水。在这一百多号新兵里，没有一个人会明白为什么一个军姿要练那么长时间。 “报告！”队列中一个新兵报告道。 “讲！”不知是哪位班长应称了一下。 “报告班长，我要上厕所。” “不行！”班长很严厉的回覆到。 “是”。新兵答道。 邱刚用眼斜了下身边走过的班长，加了一个多小时的屁股开始慢慢放松下拉，今天他故意把内腰带扎的很松，让裤裆尽量的往下，目的就是在练军姿时，屁股若是加的不紧，班长也看不出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的班长哪一个不是有两年以上带兵经验的，这点小计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第19页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邱刚的整个屁股都放松了下来，“真管用，竟然没被发现，早知道，前两天我也这样的话，就没那么累了。”邱刚心里暗自高兴道。 站在邱刚身后的天赐，已经对双腿和两个胳膊没有了感觉，昨下午的走鸭子步，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两腿酸痛是什么滋味。两眼直盯着邱刚的后脑勺，脑子里构思着紫寒去火车站送的他的情景，幻想着第一次穿着威武的军装去学校看紫寒，然后紫寒一下扑在了他的怀里情景。这也是他站军姿的秘诀，只要听到站军姿的命令，他的脑海里就像看电视剧一样，来回的播放着，其实也就是意识转移法。 “邱刚！” “到！” “出列，到前面来下。”是王鹏叫的他。 “是。”邱刚迅速抱臂，跑步到王鹏跟前。“报告，指导员，四班战士邱刚报到！”邱刚铿锵有力的说道。 “哦，看你军姿站的不错，你们班长刚才也向我表扬你了，这样，从今天起，以后再全中队集体军姿训练的话，你就站到前面来，给大家做个示范。”王鹏话里有话的说道。 邱刚犹豫一下：“这，是！指导员。”说完邱刚便面对着大家拔起了军姿。邱刚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挑中示范兵，确实单独被挑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现在即使裤裆再送，也不能偷懒了，邱刚郁闷的不行。 “小子，以后不要自作聪明，踏踏实实的！”班长李书亭靠到邱刚耳朵后面，小声的说道。 刚才还意识模煳的邱刚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似乎已经明白指导员为什么这样特殊照顾他了，一脸的无奈，内心感嘆道：“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5) 严堂林站在了队尾，因为刚开始时动了一下，班长就把他帽子反过来让他顶上，然后告诉他帽子掉了就让他多加半个小时，因此除了两眼目视着前一位同志的后脑勺和心里面时刻担心着帽子别被风颳掉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和想法。最近他一直没有休息好，他睡在徐富贵的下铺，徐富贵在家时就有个绰号，叫做“一夜三次起”，这小子每天晚上都会上三次厕所，更巧的是每次上厕所回来上床时，总是踩醒严堂林，这几天严堂林也正在找机会和他谈谈这事。 中午，新兵大队接到通知，下午市里的领导要来慰问新兵们。于是，午饭后各班只是整理内务打扫宿舍卫生，然后在宿舍内原地待命，等待着市领导的到来。当然市领导来慰问肯定少不了电视台的也过来，电视台的过来就肯定少不了一中队指导员王鹏的明星女友苏旧的光临。新兵们原来只是听说指导员的女朋友貌似天仙，但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一来，新兵们总算可以亲眼目睹了。 下午三点半，在一辆警车的开道下，一辆奥迪a6后跟一辆米黄色韩国现代客车，缓缓驶进了丽州市消防支队的大门，早已在大门两侧列队好等待着欢迎的新兵们个个昂头挺胸。 这次来的领导是市委副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其实让大家感兴趣的并不是市领导的大驾光临，而是指导员女友的到来。市领导一下车，新兵一中队的兄弟们就把目光集中在了极为领导身后拿採访话筒的同志，一米六八的高挑个，鹅蛋的脸庞，黛眉蚕目，高高鼻樑，红润的嘴唇，外加一身灰色紧身运动服，让新兵们不由自主的为指导员竖起了大拇指，可所谓英雄配美女啊。 当新兵们都发出“哇塞”的感嘆时，天赐并没有这样想，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心中的公主紫寒小姐，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确实是句真理，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邱刚提醒他的那句话，“等你有资本了再说吧”。 最近让天赐感到迷惑的是在这个群体里，并不是所有的新兵都是为“报效祖国”而来。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天赐就大量阅读了一些关于部队的书籍，也曾找过村上退伍的老兵聊过天，虽然和消防的关系不大，但都同属于部队这所大学校。在他看来，一个群体如果没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很难达到协同作战需要的效果，特别是像消防这样时刻战斗在一线的部队。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赐的生活力也不再仅仅是邱刚和严堂林，当然他们两个的生活中也不仅仅有天赐，新兵们慢慢的互相开始熟悉了起来。当大家私下互相谈到参军的目的时，有的说是为了一展宏图，有的说是为了混口饭吃，也有的说是为了学个技术，将来回到农村不再种地，但是这些都不是天赐想要的答案。目的不同，当然最后的结果也不会一样。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6) 天赐自从进警营第一天时见了赵天国一面，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二的时间没有看到他身影了，天赐很想知道赵天国在丽州市消防支队是个多大的官，更想了解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想法并不是为了攀关系，而是在找一种无形的心理安慰。 次日晚饭后，班里组织学习了一个多小时的条令条例，然后天赐开始整理一中队各个班送来的稿件，准备往《新训快报》上投稿。李书亭做在床上悠闲的擦着皮鞋，其他的战士有整理被子的，有写日记，也有练习打背包的。“邱刚去哪了？”李书亭对着大家说了声。全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 第20页 “妈的，无法无天了。”李书亭生气的妈了句。话刚落音，只听见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天赐，天赐，不好了，出事了。”邱刚着了魔似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咋了！”天赐不急不躁的说道。 邱刚两手托着膝盖，半弯着腰，边喘气边看着天赐“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大惊小怪的。” “严，严堂林住院了。” “啊，怎么回事，快说。”天赐着急起来。 “他，他吃过饭，和他班里的几个人一起偷偷的去了训练塔，从二层上掉下来了，现在已经被送进医院。” “我晕，这个混蛋。”天赐说着把笔扔在了桌子上，大声的骂道。 班里的其他战士，包括李书亭在内，都呆呆的望着他俩。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去哪了？”李书亭恶狠狠的望着邱刚说道。 邱刚没有说话，直盯着天赐。 天赐走到李书亭跟前，低着个头“班长，我想请个假，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 “去看看五班的严堂林现在怎么样了？” “五班的战士和你有什么关系。” “五班班的严堂林和我是一个村的，高中三年我、邱刚还有严堂林三个人的关系比较好，当兵也是三个人一起商量好才来的，现在他出事了，我们不能不管。”天赐边说边后头看可看身后的邱刚。 “呵，我说你们平时怎么走的那么近，我没资格批你们的外出假，你去找指导员或中队长吧。”李书亭瞥眼看了看邱刚。“你先给指导员或中队长打个电话吧，看看他们在不在，排长感冒了，你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两个人听了班长的话之后，就跑到了一楼值班室。天赐拿起电话，思考了一会，拨通了中队长办公室的电话，“嘟，嘟，嘟”三声后，对方说道：“您好。”天赐一听不是中队长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深沉的说道：“请朱队接电话。” 对方听电话的是个小战士，小战士一听像是支队首长的口气，连忙跑去叫中队长。 正在和其他几个干部一起的大牌的朱明一听支队首长打的电话，迅速扔下手中的扑克牌，快步跑到办公室，拿起话筒，“您好，我是朱明！”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7) 天赐：“报告队长，我和邱刚想请假外出一趟。！” 朱明无奈的不得了，什么支队首长，明明是四班战士魏天赐。 朱明咬着牙气唿唿的说道：“有什么事？” 天赐：“我和邱刚想请假外出一趟，看看严堂林，也没别的事。” 朱明差点被这小子气晕过去，新兵还不到一个月就请假外出，还是晚上，这不是扯淡吗？朱明严厉的训斥道：“出什么出，不行，有什么事明天说。”接着把电话一摔。 天赐默默的挂下了电话，邱刚急了，什么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真是的，还是我来打吧，说着，拿起电话按下了“重播”键。 朱明正要准备出去，左腿刚迈出，右腿还没离地，只听见“叮铃……”， 小战士拿起电话，邱刚：“请中队长同志接个电话。”新兵一听加了“同志”二字，立马把电话递给了朱明。 邱刚：“报告中队长，我是邱刚，我们想请个假，您能给批下吗？” 朱明：“不行，明天再说。” “啪”的一下，话筒再电话机上弹了一下，幸亏小战士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让电话落地。 朱明气的直骂娘，坐在床上点了只烟，也不知是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对身边的小战士说道：“娘的，现在的新兵真难带，能把人气个半死，要是能打的话，我能把他们揍个半死，知道疼就老实了。” 一支烟没抽完，只听“叮铃铃……”，朱明这下算真恼火了，没等小战士拿起电话，他就一个大步过去拿起话筒吼道：“两个臭小子，给我滚到中队部来，就现在。” 对方挂掉了电话。 朱明随手又点了一支烟，然后挤了下鞋带，心里想到等着两个小子过来了，一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老实”。顺手将半截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了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只见大队长邵怀玉丧着这脸过来了，后面跟着参谋长吴天祥和司令部的两个参谋。 邵怀玉直盯着朱明，眼神里不能说有一股杀气，也得说有一股怨气，冷冷的说道：“你小子厉害啊，我和参谋长给你打电话你都让滚过来，我们滚过来了……” 朱明一下傻了眼，真想找个洞一头扎进去。 参谋长打电话就是询问严堂林伤势的问题，王鹏带严堂林去医院前再三嘱咐朱明，要是支队领导打电话问起此事，就先简单解释一下，明天再向领导做详细汇报。这下省事了，不仅不用电话里解释了，也省了一趟专门去领导办公室。 五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8) “请假事件”很快在全支队蔓延开来，朱明也很快成了全支队的“名人”，近一段时期内，在丽州消防支队大小干部嘴里，他就成了随时可谈的话题。严堂林的伤势不能算严重，左下一肋骨断裂，差不多需要住一个月的院。但是对于新兵一中队来说也算是个很大的教训了，王鹏和朱明还有一排长杨彪纷纷向支队首长做了检讨。邱刚和魏天赐被关了两天禁闭，要不是班长李书亭死皮赖脸的向中队长说情，估计他两个不得背个处分才怪，就正因为他们两个，整个四班在第一个月的综合评比中光明正大的拿了个“第二名。”，当然有严堂林同志的存在，“第一名”也非五班莫属了。 第21页 自从禁闭室出来以后，天赐每天晚上临睡觉前都会认认真真的检讨自己，邱刚也彻底的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出风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在班里多数。细细算来，他们三个入伍已经四十多天了，一个人受伤，两个人被关禁闭，三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新兵们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主要是以体能和简单的消防业务操练为主，虽然李书亭对他们两个“怀恨在心”，事过之后也没没有再说什么，然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两个小子像是吃了兴奋剂似地，任何的训练都可以用两个字在形容，那就是“拼命“。赵天国一直想到新兵大队看看天赐的表现如何，毕竟魏天赐是他亲手带过来的兵，也对他很有感情。只是北方的冬季干旱少雨，是火灾高发期，特勤中队平均每天的出警次数都能达到三次以上，这回他三人的“遭遇”全支队的人都知道了，更何况赵天国。本来打算这个周末过去看看，但是老家又打来电话，说老母亲病重住院了，让他立即赶回，接了电话又随即带上9岁的女儿请假回了安徽老家。 了解赵天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人，生活中也很少开玩笑，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书法，俗话说：什么样的干部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在他的带领下特勤中队随便挑一个战士书法都是值得一赏的，当然特勤的战士们也一般都很少笑，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赵天国，而是因为赵天国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是一个领导的身份了。在特勤中队战士们的眼里，指导员就是他们标准形象，一个真正男人的代表。他很看不起支队个别干部的“享受”思想，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就想进一切办法往机关里挤。去年支队领导考虑到他与妻子两地分居的问题，就想把他调到司令部担任参谋职务，他硬是不去，最后还是留在了特勤中队。赵天国的妻子和女儿一直在安徽老家，谈到他身边的这个女儿，里面还是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19) 那是2002年春节前的一天，当时赵天国还是特勤中队的中队长，正好那天是他值班，中队接到指挥中心出警支援的命令，是丽州市德安县某鞭炮场爆炸，赵天国带了两辆12顿泡沫消防车赶赴过去，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奋战大火才得以扑灭。但是，在临收队时，他们在鞭炮厂的后面发现了一个6岁的小女孩，后来才得知是鞭炮厂老闆的女儿。因去了幼儿园，没有留在鞭炮厂，才得以脱险，小女孩的父母双双伤亡…… 后来赵天国就把小女孩领养到了身边。 周六下午，新兵大队二楼活动室。 活动室前排桌子上摆了十部移动式座机电话，每个话机的后面站了一排等待给家里打电话的新兵。天赐和邱刚站在4号话机后面队列的中间位置。由于时间的限制，天赐每次都得打两次，第一次通知三叔，让他叫下父亲和母亲，第二次才能和父母说上话。邱刚是就不用了，直接拨打父亲或的手机就ok。很快电话就轮到了邱刚，邱刚拿起电话犹豫了片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我邱刚。” “噢，小刚，吃饭没有。” “吃过了，家里最近挺好吧，紫寒回来没。” “家里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妹妹马上期末考试，没回来，我给你寄的烟你收到没。” “哦，还没有！” “对了，你妈昨天给我来电话，商量着在过年前想去看看你，你看你需要什么，给你带过去。” 邱刚一听爸妈要来看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新兵还没下连，自己表现的又不怎么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来。忙说道：“你们可千万别来，才来几天，你们就来看我，我没别的事情了，战友还等着打电话呢，我先挂了爸！”说着就把电话挂掉了。 天赐看着挂了电话的邱刚，脸上明显多了几份伤感。轮到天赐的时候，天赐先是让叔叔去叫下爸妈，然后就挂掉了。 等大家都打完，天赐走到李书亭旁边，“班长，刚才我爸妈不在电话机旁，我现在想再打一个。”李书亭点了下头，示意让他去打。 “喂，爸！” “呀，小，在那咋样啊！”天赐父亲听到儿子的声音，悠然的激动。 “挺好的，你身体恢復的咋样了。” “好，好，好，都能慢慢干活啦。”父亲的大嗓门让天赐身边的战友都听的清清楚楚。 父亲干活？天赐眉头一皱，咬了下嘴唇：“爸，你可别去干活，等身体恢復好了再说，你和妈多吃点好的。” “恩，好好好，你啥时候给家里寄几张照片，二小，你妈前两天想的哭，我还说她瞎哭。” “恩…,等授了衔在说吧。”可能是时间有点长了，天赐斜眼看看坐在门口的班长。 “goon.”李书亭幽默的说道。 天赐微笑着继续：“爸，妈呢？”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0) “哦，你妈去庙里上香了，头两天咱村上的大春退伍回来了，他给你妈说你们消防兵天天都得救火，危险的很，命都在悬崖边上挂着呢，你妈听了后，就天天去庙里上香，保佑你平安，你可得多小心啊，二小。” 第22页 “没事，别听他瞎说，爸，那我下周再打，我先挂了。” “好好，挂吧，挂吧。！” 挂了电话，天赐望了望李书亭，李书亭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回班。”说着两个人走了出去。 “走，你跟我把被子收了去。”李书亭说着就下了楼，天赐紧跟其后， 路上。 “你爸身体怎么样了？”李书亭问道。 “基本上康復了，谢谢班长！”天赐感激的说道。 “谢个屁，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没事，等你发了津贴你可以给家里寄点，不够就从我这拿，你爸说的对，咱消防确实比其他兵种都危险，不过，人活着不就图个潇洒吗？记住要潇洒，自己活的有价值就行了。” “恩，班长，我对不起你，从来到一直给班里抹黑。” “呵呵，谁不犯点错，不过看你犯什么错了，有些错犯了没事，但是有些错你一生都不能犯一次，优秀是需要付出的。”李书亭边说边走，走到篮球架下坐了下来。 “班长，你说怎样才能称的上一名优秀的军人？”天赐注视着李书亭，像一个饥渴的婴儿，渴望着母亲的乳汁。 “优秀？优秀是相对而言的，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要有太多的欲望，你就会优秀。” “此前，你是一名学生，该做的事情是学习，只要学习好就是优秀，而现在，你是一名消防兵，你只要把一个消防兵该做的做好，不要有太多的需求，火场上能经得住考验你就算优秀。”微弱的阳光照射到篮球架的支撑住上，柱子的影子在扑打李书亭的脸上，像一块巨大的刀疤，从左眉毛斜着霹雳而下。 “你有什么打算，是打算锻鍊一下，还是打算在部队待混下去？”李书亭继续问道。 天赐沉默了一会，说道：“来之前是打算在部队一展宏图，但是前两天王勐（四班一个新兵）告诉我没有关系和钱的话，别说考军校，就是连士官别想，他叔叔就原来就是消防兵，好像还是个军官，他说这些都是他叔叔告诉他的。” 王勐，和天赐邱刚、严堂林同属一个市人，1米68的身高，脸型下宽上窄，单眼皮，进部队前留了一头长髮，可能是之前甩头髮习惯，进了部队留了平头之后，总是不停的右上方做甩头髮的动作，也许这是在家从小养成的臭毛病，基本上说每句话之前都带一个值得他挨揍的前缀——“我日”，就为此前缀，已经不止李书亭一个班长教训他了，但是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特长，就是会伺候班长，只要班长的衣服脱下来往床上一扔，这小子保证第一时间把衣服拿到手，然后给班长把衣服洗掉，父亲是林安市水利局某领导。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1) “别听他妈的胡扯。”李书亭显然听到这话有些气愤，继续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叔叔现在是什么官了？” “听他说好像转业了。” “呵呵，那就对了，凡是抱着这种态度的人，不可能在部队待长了！”李书亭自信的笑道。 “为啥？”天赐有些疑惑。 “呵呵，简单，你知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吧。” “恩，知道。” “那不就妥当了，这些人态度不端正，怎么能待长了呢，当时间久了，部队发现他不是一块为人民服务的料时，就该请他出去了，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呵呵。”李书亭笑道，眼神里透析着一种幸福和自豪感。 “你不了解了解咱们的总队领导，支队领导，包括你认识的赵指导员，他们谁有关系，谁有钱？哪个家里不是穷的叮噹响，但是他们却做领导了，为什么？当然是他们有能力了，人民需要他们罢了，所以，以后私心杂念不要再有，一心的把一个战士该做的做好就是了。”李书亭嘱咐道。 “班长，你说的欲望指的哪些？”天赐继续问道，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渴望。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现在给你说了也是多余，人要做出一件事情有很多渠道。都说现在是金钱和关系的社会，但我不这么认为。你是可以通过钱，也可以通过关系，但是当你既没有钱，也没有关系时，你就不去做了吗？我告诉你，还有一个更可靠的办法，那就是能力，用你的能力去征服一切。虽然付出不一定得到回报，但你不付出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李书亭拿起凉在篮球架上的被子，天赐迅速接了过来，两人向营房走去。 夕阳在连绵云山的笼罩下，微笑着完成了一天的使命，把仅余的一点阳光也普照给大地，无私的撒给世间万物。 天赐望了望夕阳，虽然微弱，但是他却看到了自信，看到了希望，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书亭，心里充满着无数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李书亭和他今天的聊天，也算是天赐走出校园以来，上的第一堂人生哲理课。 六 北方冬季的夜晚是寒冷的，室内外的温差对这帮新兵们就是一个无形的考验。天赐在四点多假装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叫醒邱刚，两人把衣服穿、鞋子穿好了。起床号划破夜空的那一刻，两人第一时间着好装，扎上武装带，戴上大檐帽站在了李书亭的面前。 第23页 “嗨哟，你两个够快的啊！”李书亭边穿衣服边说道，“表现不错。” “一次两次起的快不行，要把这个作风养成了，坚持下去才行。”话刚落音，“嘟……”一阵急速的哨声传来，“快，集合了。”李书亭催促道。 王勐鞋带还没来的及系，就带上帽子，边往下跑边扎武装带的往外跑。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2) 只听见扑腾一声，“哎呦。” “我日，谁踩的。”王勐边迅速的爬起边骂道。只听见邱刚在队列里憋红着脸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列队完毕以后，王鹏走到前面：“由于今天的雾太大，就不出大操了，各班带回打扫卫生、整理内务。” 十点多的时候，雾气才慢慢散开，按训练计划，上午是队列训练，下午心里素质训练。因为消防毕竟是一个高危险职业，时刻面对着危险，时刻和死神打交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了解的人都知道，如果在火场上使用空气唿吸器，一般空气瓶的空气能支持半个小时左右，如果心理素质的人使用，差不多半个小时没问题，如果一人心理差的人使用，估计二十分钟就没气了，这就是差别。十分钟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在那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十分钟可能会多救出一个人，十分钟也可能让自己逃生出来，十分钟也许能做更多更大的事情。作为一个消防兵，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质的必不可少的， 下午两点，训练场上。 各班集合完之后，一排长杨彪：“向右看齐……”，因为风大，杨排长的声音明显有点小。 不知是王勐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听见，扭头望了望站在左边的天赐傻笑着说道：“排长下向前看的口令，你向右看干什么？”天赐没有出声。 杨彪气沖沖的走到王勐跟前：“你笑什么呢？” “报告排长，我笑他动作做错了。” 杨彪：“你把《队列条令》里，在队列里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那段给我背一遍，我听听。” 王勐响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杨彪：“你到底会不会背？” 王勐：“报告排长，我不会背。” 杨彪皱了皱眉头：“好，你今天下午不用参加训练了，目标，走前方训练塔，跑步走。” 王勐迅速抱臂向训练塔方向跑去。 大约距离训练塔三十米处，杨彪：“立定！向后转，蹲下！” 接着杨彪让一个战士给王勐送了一本《条例条例》书，并传话给王勐，收操后，要检查他的背诵情况。 王勐以为排长只是一时的生气，没想到这个蹲下，竟然一个半小时后才听到“起立”的口令。 “哥们，往下倒啊！”几个新兵催促道。原来站在双槓上的魏天赐同志，一次次的闭眼，就是不敢往下倒。 “不行，不行，还是让下一个来吧，我怯这玩意。”天赐说着“砰”的从单槓上跳了下来。 “哎呦，你真耸！”邱刚骂道。 李书亭和其他几个班长开完碰头会走了过来。 “大家体会的怎么样了？”李书亭说道。 “班长，每个人都练习了一遍，就魏天赐一个人没有…”一个新兵说道。 “你，上去！”李书亭指着魏天赐说道。 天赐再一次的站在上面，待下面的那八个人准备好之后，李书亭走到双槓的另一端。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3) “魏天赐，接招！”只见李书亭双手握住双槓，一仰脚，向天赐踹去，天赐一看班长一脚踹了过来，不自然的就倒了下去，就这样完成了他心里训练的第一课。 收操后，排长下命令让王勐归队，谁知这小子别说走了，站都没站起来，最后还是李书亭派了两个新兵把他扶回来的。 晚饭后，新兵们先是组织清扫了半个多小时的训练场，然后又组织收看了新闻联播。今晚的科目是学军歌。从新兵们第一天进警营学的《学习雷锋好榜样》，到昨晚的《爱国奉献歌》，总共加起来不多不多也得有二十多首了。其中让天赐最喜欢的就是《战士就该上战场》，而邱刚最喜欢的则是《革命气节歌》，严堂林这会估计还在医院的病床上休息呢，刚进来没几天就进了病房，估计等他出来之时，新兵们把该学的也学个差不多了。 今晚主要练习的是队伍行进中唱歌，两个新兵中队一个在训练场的北侧，一个在训练场的南侧，对着来，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谁也不服谁。后来之间南侧的二中队跑来了一个新兵，直奔朱明面前：“队长好！我们队长说你们敢不敢和我们二中队拉歌。”一向不服输的王鹏当然不会让步了，说道：“呵，你队长口气还真大啊，就怕他拉不过我们一中队，好把，让你们队长带队过来吧！” 杨彪把队伍集合完之后，朱明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大声的说道：“同志们，二中队的人给我们挑拉歌来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把他们拉跑。” 全中队的五十来号人齐声协力的说道：“有！” “好，要让他们悄悄我们一中队不是随便能惹的！”朱明继续说道。 第24页 “杨彪，一会你带着大家，记住要是被人家拉趴下了，你们今晚就不用休息了！”朱明继续道。 在新兵二中队队长王浩的亲自带领下，二中队朝一中队方向跑步而来。 双方各自整好队之后，对阵开始了。 杨彪站在凳子上，先发制人：“二中队来一个…”，一中队的全体战士们紧跟其后。 二中队的当然也不会落后：“一中队，来一个，来一个呀嘛来一个。”两班人马就这样对持这。 谁知杨彪最近一直感冒，没喊几下，嗓子就喊不出声了，眼看就要被二中队的拉败，关键时刻，怎能少得了邱刚同志的表演，于是邱刚同志主动请缨，开始了新一轮的双方对阵。 邱刚：“二中队唱的好不好！” 一中队战士：“好！好！好！” 邱刚：“再来十个八个要不要！” 一中队战士：“要，要，要！” 邱刚：“让你唱你就唱…” 一中队战士：“扭扭捏捏不像样！” 邱刚：“像什么…” 一中队战士:“打姑娘…” 邱刚：“冬瓜皮，西瓜皮…” 一中队战士:“不要耍赖皮！”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4) 邱刚：“一二三四五…” 一中队战士:“我们等的好心苦！” 邱刚：“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中队战士:“我们的等的好着急,快，快，快！” …… 结果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朱明队长按照规则不得不带领一中队全体新兵为二中队的同志们献上一首歌，并且在全中队战士面前说的：“向二中队学习。”然后下达了敬礼的口令。 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从新兵们说话的嗓音来看，他们确实卖力了，个个都嗓子哑的说不出话了，朱明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天的训练下来，让每一个新兵都渴望着吹洗漱哨那一刻，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深夜两点，王鹏、朱明宿舍内，一排长杨彪和二排长李涛坐在沙发上。 王鹏：“时间差不多了吧。” 朱明：“差不多了，估计他们都已经熟睡了！” 王鹏：“那就吹吧。” 杨彪：“是！” “嘟…嘟…嘟”一阵急速的哨声传来。 “快，紧急集合！”应验丰富的李书亭迅速大声的提醒到全班的人。 “快打背包！” 只听见全屋叮叮噹噹收拾东西的响声。 “我鞋子呢，我鞋哪去了？”邱刚着急的问道。 “先收拾其他的，快点。”李书亭催促道。 “这裤子怎么这么小，提不上去了。”不知是谁说了句。 大家迅速的往楼下跑去，邱刚由于少了一只鞋，只能穿着一只，另一只脚只穿了袜子，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 魏天赐第一个沖了下来，之间指导员、中队长还有两个排长已经在那侯着了。 “呵，你小子够快啊！”王鹏说道。 随后各班的战士陆陆续续跑了下来，邱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凌晨两点的寒风让站在队列的新兵们冻得直发抖，新兵们有抱着被子的，有手里拿着腰带的，还有光着双脚的，各种各样。各班汇报完之后， 王鹏：“看看，先看看你们现在的状态，才一个星期没有练，就成这样了是不是，好了各班先带回把。” 邱刚好像那只光着的脚被石子扎了下“哎呦”一声，正好被王鹏听到，“邱刚，过来一下。” “你怎么就穿一只鞋子？” “报告指导员，另外一只鞋没找着。” “先回吧，明早饭后你和魏天赐到我办公室来下。”王鹏继续道。 第二天早上，出操回来，四班营房内。 新兵们都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天赐准备叠被子时，发现有一只鞋子在床上，愣了下。 “邱刚，你看这只是不是你的鞋子？”天赐对正在上铺叠被子的邱刚说道。 “晕死，怎么在你那？” “呵呵，不好意思邱总，估计是昨晚我打背包时，把你鞋子卷里面了。”天赐笑着，幽默的叫了声邱总。 “哥们，你也太损了吧，昨天指导员还批评了我一顿呢？”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拉，你说怎么办吧。”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25) “周末帮我两件衣服，这事就算扯平了，哼哼，否则我会记仇的哈！”邱刚做了一个奸诈的表情。 “才洗两件衣服，要是我的话，这一个月的衣服都得全抱给他。”王勐插话道。 “关你小子屁事！”天赐扭头望了下王勐说道。 “对了，指导员说早饭后让咱俩个去找他！”说着邱刚从床上蹦了下来。 饭后，天赐和邱刚向班长李书亭请了个假，来到了王鹏的办公室。 王鹏正在写材料，先是让天赐和邱刚做在沙发上等他一会，两个人没敢动，一直乖乖的站在那里。 第25页 “知道我叫你们两个什么事吗？”王鹏头也没抬的说道。 两个人互相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报告指导员，不知道。”天赐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对了！”王鹏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是这样的，你们的好友严堂林同志恐怕以后不能和你们在一起了。” “他，他怎么了指导员？”邱刚着急的问道。 “是不是他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天赐接着到。 两人眼中同时充满了泪花，他们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但是有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第二章成长新兵连 七 随着05年春节的临近，新兵大队接到支队支队司令部通知，要在春节前搞一次体能考核。 体能训练通常被新兵们成为真正的“魔鬼训练”，用王鹏的话说，这是新兵从一个地方青年转变为合格军人的关键，体能训练的不仅是身体，更多的是意志立和战友间一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生死与共的精神。 新兵大队由每天下午的一次五公里越野跑增加到每天早晚各一次，下午的更改为负重跑，虽然对新兵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却验证了部队上一句句俗话：爱兵如爱子，训兵如杀鸡。 四班为了挽回上次综合评比中的丢掉的荣誉，每个新兵都向班长李书亭提交了一份保证书和申请书，保证全力以赴为四班夺回荣誉，申请加小操。 周二下午，支队营房外国道上，全体新兵在进行负重五公里越野跑。 虽然正值严冬，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没有穿太厚衣服。 天赐和邱刚在队伍的中间夹着，刚开始跑时，两人的脸冻的直发紫，跑了大概五分钟后，汗珠开始从额头上透析出来。 “班，班长，我，我好像坚持不住了。”邱刚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捂着肚子跑着说道。 “怎么了你，刚一半你就不行了。”李书亭大声的说道。 “我，我想拉，拉…” “不行，把屁股给我夹紧了，给我跑。” 邱刚一脸痛苦的表情，抬手用胳膊蹭了蹭头上的汗，吃力的前进着。 “加…油，邱刚，该…加…速…了。”天赐靠到邱刚身后，用手推了推邱刚。 因为之前朱明已经在全中队下过命令，谁要是在二十三分钟内跑不完全程，就得重新跑，直到过关为止，所以每个新兵都用了吃奶的劲，拼命的往前沖。每个班的班长都在自己班新兵的背后急促的吆喝着，鼓励着。李书亭干脆在路旁找了一根树枝，四班的同志们谁也不想在这时候被班长抽，更是咬着牙，挤着眼冲刺着。 “兄…弟，别推我了，我，我真跑不动了。”邱刚嘱咐在背后推他的天赐道。 “邱刚，你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给我冲上去。”李书亭跑到邱刚的背后，拿着树枝比划着名抽打的动作。 邱刚只顾喘气，没有回答李书亭的话，天赐依旧在背后推着他。 “天赐，帮我把背后备用的背包绳取下来。”李书亭说道。 魏天赐跑到李书亭取下了备用的背包绳递给了李书亭。 李书亭甩手扔掉了手中的树枝，边跑边把绳子的一段系在了腰上，又把另一端系在了邱刚的腰上。 “班长，我…不能…拉…你的后退。”邱刚吃力的说道。 “小子，我们四班是一个集体。”李书亭拉着邱刚咬着牙吃力的千金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进着。 旁边的天赐看到李书亭吃力的样子，顺手从背后抽下了自己的背包备用带，一段系在自己的腰上，快速的到了李书亭的一侧，把另一端系在了李书亭的腰上。 跑在前面的李志（四班一新兵）回头看到了他们三人互相牵引着前进的情景，也把速度降了下来，扯下自己的备用带，接了上去。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八个，九个，四班的同志们一个个全取下了自己的背用带接了上去，吶喊声，和唿啸的北风声，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如同云层中咆哮着的一青龙般，在奋力的翻腾着。 临近终点时，李书亭大声的吼道：“忠诚可靠、赴汤蹈火、服务人民……” 四班的兄弟们也随之异口同声的唿喊道:“忠诚于党，赴汤蹈火，服务人民……” 国道上，步行的行人停下了，骑自行车的人停下了，开车的人们摇下了车玻璃停下了… 他们好奇，好奇部队战士的训练是如此的苦；他们感动，感动战士们是如此的团结一致；他们骄傲，骄傲他们的拥有这样一支忠诚的军队；他们欣慰，欣慰他们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群体在保卫者他们的安全… 也许他们明白，也许他们不明白，这就是我们新时代公安消防部队精神：忠诚可靠、赴汤蹈火、服务人民这一幕也被所有在场的支队领导和大队领导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 泪水夹杂着汗水从李书亭的面颊缓缓流下，这是为高兴而流的泪水，泪水随之流入笑着的嘴里，一根绳两个人，两根绳三个人，三根绳四个人…九根绳十个人，此生的情谊就在不觉中牢牢地系在一起，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都不会分的开了！ 第26页 五公里结束回来，新兵们都像无嵴椎动物似的，齐刷刷的躺在了宿舍的地板上，闭上眼睛立即就能睡着。“五公里后歇一歇，嫦娥来了也不接”成了大家通用的顺口熘。 考核当天，四班拿了两个奖项，一个综合成绩第二名，在支队领导的特批下，四班又拿了个“团结进步奖”。 第二章 成长新兵连 四 随着时间的推移，枯燥的生活慢慢的走进了每个人的内心，正是验证了那首《当兵的哥们》里唱出的那样，谁要有情书大伙争着乐…… 周六早饭后，新兵们都在各自的整理内务。 “通信员刚找过我们班长，好像有我们班的信。”不知谁在四班门口散步了这个消息，于是七八个人不顾手中的被子，“轰”地一下向李书亭这边拥了过来，处了天赐外，邱刚也也加入了其中，因为天赐明白除了邱紫寒能给他写信以外，没有人能给他写，再说之前给邱刚要紫寒的地址他也没给，所有不可能有他的信。 新兵们挤在李书亭面前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个个都有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挤在后面的进不来急的抓耳挠腮，等着寻找机会钻到钱面去，而挤在中间的邱刚往前不能，干脆把头调到合适的位置，目光穿过前面的缝隙，死死的盯在了李书亭的手上。 李书亭侧着做在床上，不慌不忙的擦着手中的皮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之前好出风头的邱刚再也忍不住了：“班长，有我的信吗？” “信？噢！对，今天有信，我差点忘了。”李书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皮鞋，左手从口袋里慢慢的掏出一封信，把收信人的名字朝向他这边。 九个人才一封信，如果是班长的，大家且不是空喜一场？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不免想知道是谁的，然后能分享下其中的快乐，到了新兵连快两个月了除了周末给家里能打个电话简单的说几句外，实在是想了解下部队以外的生活。 邱刚正伸手去抢李书亭手中的信，李书亭做出要打的姿势，邱刚很快又把手缩了过去。李书亭把信藏在身后，终于发话了：“魏天赐，你给家人写信没？” “没有，肯定没我的！” “班长大人，您老就别急俺们了，肯定有我的，绝对没错，嘿嘿！”邱刚傻笑着说道。 “你们都别挤了，是魏天赐的信！” “啊，什么？”天赐惊奇的跑了过来，从李书亭手里接过信，确实是写给他的，信的右下方写道：林安市第一高级中学高三.（二）班邱紫寒。 大家随即失望的各自回到原位整理自己的东西，邱刚郁闷的甭提多难受了，虽然他没有看到那是妹妹写给他的信。 大家刚散开，李书亭变戏法的又举起了一封信，“还有，还有”刚才的几个人有一窝蜂的拥了上来，这次李书亭没有再藏，是李志的信，直接交给了他。 可是这次没拿到到信的人没有走，以为班长还在给他们变戏法。李书亭笑呵呵的说道：“弟兄们，这次真没有了。”大家才失落的散开。 不要说李书亭这种给大家发信的方式“残忍”，自从上次考核四班出现了人拉人的情景后，四班的小兄弟们在他的内心永远的刻上了印记，他只是希望给他们增添点快乐罢了。 拿到信的李志，高高兴兴的坐在床边读了起来。 天赐拿到信后没有打开，只是看着信封思考着，他想不到邱紫寒怎么会有他的地址，接着扭头看了看邱刚，明白也许是邱刚告诉的紫寒，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邱紫寒给他写信，而没有给哥哥写。 天赐打开信，才知道里面还加了一封，写着“邱刚收”。 “邱刚，你的信。” “我的信怎么在你信封里装着？”邱刚疑惑的问。 “呵呵，是紫寒写的。” “这个臭丫头，竟然写你收，连他哥哥他都忘记了。” “嘿嘿，谢谢你兄弟。”满面春光的天赐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切，现在知道谢了啊，不是背后骂我的时候了啊。” “晕死，我啥时候背后骂了？再说骂你用不着背后，呵呵。” “上次给我要紫寒地址的时候，敢说你心里没骂我？” “我对天发誓，真没有！”说着天赐举起了拳头，做出宣誓的姿态。 “别慌，把你信给我，我得审查下里面有没有非学习内容！” 天赐迅速把信装到了口袋里，“呵呵，这你您可做不了主啦！” 邱紫寒那天从火车站回来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拿着天赐原来写给他的信一遍一遍的回味着，他不知道何时还能给这位心中的王子相见，一晚上没合眼的她，在第二天期末考试上，直接在考场上睡着了。 在最近一次去看望母亲的时候，才从母亲那要到了哥哥的地址，之所以没写哥哥收信的原因是，担心邱刚拿到信后不把信转给天赐。 俗话说：美女配英雄，说邱紫寒是位大美女一点不为过，这个被称为林安市第一高级中学的校花，不仅人漂亮，父亲又是百万富翁。但是魏天赐能否称的上一个英雄还要看他以后的造化了。 第27页 五 授衔的日子定在了06年1月14号，周六的上午。这一天对丽州市消防支队的全体新兵来说，是一个今生都让他们难忘的日子，这一天他们将从一个普通百姓到一名军人的真正转变，今天起，他们的人生中再也离不开“军人“二字，无论是在部队做现役军人，还是退伍后当一名退伍军人，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党为国和为人民牺牲一切的准备…… 严堂林回家后，因为怕给家人丢脸，就一个人悄悄的留在了东城县打工，期盼着年底新一轮徵兵的开始，春节也没有回家，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工地过的，也就是这个孤独的春节，才唤醒了啊内心深处的那份爆发力，唤醒了他的勇气。 春节对于天赐和邱刚来说，很平淡，唯一的插曲就是邱刚在表演节目时，一首《军中绿花》唱哭了所有新兵大队的战友，魏天赐给家里寄了200块钱，过年那天因为叔叔家的电话忙，也一直没打通，但是幸运的是在邱刚的帮助下，和邱紫寒在电话里聊了几句。 春节过后，新兵们进行了二十天的稍微简单的消防业务业务训练，用班长们的话说，消防业务不像其他的兵种，这辈子估计都学不完，只有从实战中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天赐和邱刚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中队，邱刚去了一中队，天赐被分到了曹县中队，曹县的占地面积和人口都排在了全国第一，因此灭火和救援任务都比较的重。原本赵天国想把天赐分到特勤中队，希望自己多给这个小伙子一些指点，但是当天赐听班长说整个丽州市消防支队，数曹县中队的辖区面积最大，于是就主动请缨去曹县中队，希望能参加更多的任务，能为人民做更多的贡献…… 第三章 (1) 第三章 一 没有真正经歷过火场的人，永远感受不到火魔背后的恐惧，一个消防兵也是从第一次参加灭火任务的那一刻开始成熟…… 在丽州市曹县县城的北关，丽商路的西侧，有一座威武的大院，鲜红的外大门，院内配合着八个红色车库门，这就是曹县公安消防中队的所在地。 进入大门，院内大楼外墙上，赫然的写着十二个金黄色大字，忠诚可靠、赴汤蹈火、服务人民，在阳光的照耀下，字体的颜色金光闪闪、犹如美猴王从炼丹炉出来时的火眼，焕发着无穷的正气，一股正义的象徵会自然的有感而发。 上午，天赐和其他的四个新兵还在赶往曹县中队的车上，中队的二十余名官兵正在紧张的忙碌着，八辆消防车和一辆消防摩托车整齐划一的排在大院里，官兵们贴标语，挂灯笼，准备锣鼓，热切的等待着新战友的到来。 三月十五日，上午10点，一辆挂着武警消防牌照的金杯车，停在了消防中队的门口。 瞬间，锣鼓声、热烈欢迎的口号声响起，大院的喇叭上也跟随响起了让人热血沸腾的《爱国奉献歌》。 五个新兵，在中队全体战友的热烈欢迎下，雄纠纠气昂昂的踏进了中队的大门。 天赐走在排头，踏进大门警戒线的那一刻，天赐的内心像熊熊的大火在燃烧一样，全身沸腾起来，他明白这一刻才是他消防生涯的开始，他想不到自己两年后会怎么样，是留士官，是考学，还是退伍回家，他也没有再想下去，他只明白，这一刻起，他的目标就是踏踏实实的做一名合格的消防兵，再也没有过多的欲望。 让天赐感到既惊喜又诧异的是在整个欢迎的队伍里夹杂着几张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他新兵脸班长李书亭，以及新兵连排长杨彪、还有曾经见过未曾说过话，丽州消防支队五虎之一的指导员马向阳。 欢迎仪式结束后，天赐和新兵李志被分到了战斗一班，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担任一班班长的李书亭，肯定希望自己带的兵，跟着自己了。王勐和另外两个新兵被分到了战斗二班，收拾完之后，在李书亭的带领下，几个人先是参观了器材库、车库、以及灭火求援所用装备。 走进器材库，一个大大的钳子引入了天赐的眼帘，“班长，这个大钳子是干什么用的。” 李书亭拿起大铁钳：“大家看好了，这个可不能简单的叫大铁钳，这个钳子的名字是液压万向剪切钳，主要用于狭小空间的破拆作业，它的特点是体积小、易操作性能好，这个钳头事可以旋转的。”李书亭拧着剪切钳的头，给大家做着示范。 “班长，这个大箱子里装的什么？”一个新兵问道。 第三章 (2) 李书亭走到器材库墙角处，把箱子提到门口，打开箱子。 “这是重型防化服，主要用于重度化学灾害现场全身防护，配有外接长管空气唿吸器接口，可与移动供气源配合使用。”李书亭用一嘴不标准的普通话讲解着。 让新兵们感到惊讶的是，基层中队的灭火救援装备太多了，新兵连学的那点东西和这些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为了欢迎新兵们的到来，在大队领导的安排下，中队特意组织了会餐。基层中队的伙食让这帮来自山村的新兵们，感到无比的高兴，午餐十二个盘，两个汤，鸡肉鱼肉先不说，仅天赐长这么大第一次品尝的就三种，乌龟顿乌鸡、大龙虾、螃蟹。 当筷子夹起大龙虾的那一刻，天赐没有立即享用，而是沉默了一会，他想到了老家的爹娘，十九岁的他就吃到了如此丰盛的佳肴，他在想爹娘已经年过五十的人，也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何时能让爹娘也尝一尝这些“山珍海味”。 第28页 下午新兵们领导个人灭火救援的装备后，第一项任务就是擦车，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消防上也是如此，车辆都保养不好，怎么去救火救人呢？这也是指导员马向阳贯穿给新兵们的思想，只有在日常中养成了严谨的工作作风，在火场上才不会掉链子，才能够更好的发挥，为人民群众挽救更多的生命财产。 按照执勤安排，今天执勤的干部是指导员马向阳，执勤战斗班正好是魏天赐所在的一班。 下午，中队前院，战士们都在洗车，整理器材。 天赐拿着橡皮管在沖洗昨晚出警用过的65型水袋，李书亭走了过来。 “班长好！”天赐说道。 “别那么客气了，这不是新兵连，自家人。” “是，班长。” “你拿刷子唰唰，光沖也沖不干净。”李书亭指点道。 天赐顺手关掉水龙头，拿起刷子顿了下里，李书亭正要转身，被天赐叫住：“班长，我有件事。” “啥事？” “我什么时候能跟着出火警？” “哎呦，小子那么着急干吗，以后又你出的，今天若是有火警的话，就让你跟着去。” “是，谢谢班长。”天赐乐的绷不住嘴。 天赐和其他四个新兵们的动作，被二楼中队部的马向阳看的一清二楚，善于观察也是马向阳在丽州消防支队出了名的特长。能被称为“丽州消防五虎之一”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善于代兵，善于用兵，能让手下的兵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特长。 第三章 (3) 马向阳，山东人，一米八二的威武身材、中尉警衔、配上一身墨绿的军装，格外精神，张口说话，山东人特有的大嗓门格外洪亮，虽然没有像王鹏那样的明星女友，也没有王鹏那样轰轰烈烈的个人歷史，但是此人是中士提干出身，能混到现在，全靠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中队，所有的战士包括合同制消防员，没有不服气他的。但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执着，凭藉着多年的战斗经验，一般不会去学习什么理论知识。 “叮…玲玲！！！”一阵急促的火警电话声响起。 “喂，您好，曹县消防中队。” “喂，消防队吗？我们家着火了，你们快来救火啊！” “您不要着急，请迅速告诉我您的地址，以及所着的物质是什么？” “什么？我也不知道具体着的什么，请你们快点过来，在和平路幸福小区，三号楼202，快点，麻烦您们快点！ “请问您的姓名？这是您的电话吗？喂，喂，餵？”对方挂断了电话。 接警室通信员列印出出警单，迅速跑到中队部，交给了马向阳。 “按电铃！”马向阳说道，接着穿起指挥服下了楼。 一阵急速的电铃声响起…… 一班所有的战士迅速的扔下手中的活，急速的向车库奔去，穿上靴子、抱着衣服、头盔、工具上了车，等大家全都上去车了，天赐还在扎腰带。 “魏天赐，你快点！”李书亭吼道。 天赐捞起头盔迅速的上了车。 “你磨机什么呢？” “我还没穿好，不是还不到三分钟时间嘛！”天赐边戴头盔边说道。 “虽然是三分钟，但是能提起的我们为什么不提前？” 李书亭的一番话让天赐想到入伍第一天，在支队大院看到特勤中队出火警时的情景，当时邱刚还用“丢盔弃甲”来形容，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丢盔弃甲”，而是“争分夺秒”。 两辆车，一辆四顿水罐车和一辆八顿a累泡沫车，在响亮火警警笛的警报下，快速的使出了中队的大门，哨兵迅速敬礼，目送消防车的远行，虽然是军礼，但是背后确承担者无数的祝福，希望战友们平安归队。 马向阳和五个战士坐在前面首发车里，李书亭、天赐等四个人坐在后一辆车里。 “恭喜你，下连第一天就碰到了火场！”李书亭扭头望着后排的天赐说道。 天赐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第一次出警，他脑子里在不停的构想着灭火的场景，火场的情形也来回的在脑海中浮现着。紧张、激动、兴奋、害怕在他的内心不停的翻滚着，会不会有人伤亡？也许自己还能救出一个人来，自己会不会受伤？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他不停的问着自己。 第三章 (4) 十分钟后，消防车到达了幸福小区。 小区里整个三号楼的居民全都聚集在了楼下，哭泣声、吵杂生乱成一片。马向阳下车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房主，及时了解了情况，着火原因是因电引起，然后引燃了电脑，房主开始採取了自救的方式，没想到电脑着火迅速产生了巨大的有毒烟气，随后又引燃了卧室的被褥，幸好房主一个人在家，及时逃离出来，没有人员伤亡和被困情况发生。 在确认房间内电已经停掉后，马向阳迅速命令从一号车上出两支水枪，水袋直接从楼道铺设上去，然后和李书亭两人到房间里勘察了下情况。 抢鼻的烟气让人无法唿吸，浓烟已经蔓延了整个房子，卧室的火还在着着，寸步难行，这还不算什么大火，没有亲身经歷过火场的人，是永远也想像不到火魔的可怕，着火后人民的第一行为就是逃离现场，但是对于消防兵而言，他们不能退，越危险他们越得前进。 第29页 “指导员，怎么办？”李书亭大声的问道。 马向阳和李书亭走到每口，因为空间太狭窄，只能满足出一支水枪人员的空间，对着对讲机：“战斗员迅速戴上空气唿吸器，出一号水枪，二号水枪原地待命。” 接着四个消防员背着沉重的空气唿吸器迅速把水袋铺到了二楼。其中天赐留在了二楼拐角处，察看着水袋有没有大腕的地方，其余三个人抱着水枪进了房间。 马向阳也随即拿了个水毛巾捂着嘴，打着手电筒进了房间。 楼下，消防车内车载电台上响起，“打水，打水！” 上士司机李文杰启动供水泵，水流迅速充满了整个全程铺设的水袋。 “加压，加压！”听到电台发出加压的命令后，李文杰接着加大油门。 魏天赐傻乎乎的站在那，不知所措，毕竟第一次经歷火场，内心依然紧张的不行，现实的火场远远没有他想像的那样，开始的兴奋、激动和喜悦也被紧紧统统给代替。 “魏天赐，进来，到厨房看看，把煤气罐般出来！”马向阳在房间门口对天赐说道。 天赐快速的带上面罩，打开唿吸器，进了房间。 紧张！ 绝对的紧张！ 害怕！ 绝对是害怕，天赐的心率跳到了急速。 照着手电筒，摸索着走进了厨房，在看到煤气管后，天赐把防爆手电放在兜里，两手开始打起颤来。“煤气罐要是爆炸了怎么办？”他想到。他后悔，后悔出警前没有提前写好遗书，万一爆炸了，自己牺牲的话，给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双手哆嗦着，拔掉了煤气管，提起煤气罐就沖了出来，一口气直冲到楼下，“快闪开，要爆炸了！”天赐出了楼道门向楼下的群众吼道。 第三章 下面围观的人们一听“要爆炸了”，一个个如老鼠见了猫似地，扭头就拼命的往后跑。吵杂声、嚎叫声再次混成一团。 “停水，停水！”李文杰听到停水的命令后，停止了供水。 “收工！”马向阳下达收工的命令后，楼下原地待命的几个人迅速跑到铺设的水袋旁捲起水带。 几分钟后，马向阳和几个战士走了出来，看到楼下的煤气罐，有环顾了下四周，马向阳感觉有点出奇的静，出这么多警，没有一次像这样没有群众的围观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人都跑那去了？“马向阳望着李文杰问道。 “呵呵，都吓跑了。”李文杰，双手拄着方向盘笑道。 “吓跑了，怎么回事？”马向阳有点不解。 “呵，呵，你问他就知道了。”李文杰指了楼道门口的魏天赐。 马向阳扭头对着天赐点了下头，示意问下怎么回事。 “我把煤气罐提下来时，感觉罐体非常的热，以为要爆炸了，就喊了声，让他们闪开，他们就跑掉了。” “要爆炸？谁告诉你的要爆炸？”马向阳皱着眉头问道。 从指导员说话的口气中，天赐感觉到自己肯定错了，就没敢回答。 “要是快爆炸了，我还能让你个新兵蛋子去拿？” “去，把罐给我提到房主门口去。”马向阳继续道。 天赐有点不解，在新兵连班长就教导，若是民房发生火灾尽可能的先把煤气罐这种危险品提出来，难道自己当时听错了不成。 归队的路上，天赐看着前排的李书亭。 “班长，今吗天为什么不能把那个煤气罐提下面来？” 李书亭后天望了一眼天赐，“提倒是能提，但是那种情况下没必要，其实没什么危险的，因为房间里的火只是局限于卧室，还没有蔓延到厨房，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指导员让你提出去，是以防万一。” “那我提到下面也没有错吧。”天赐继续追问道，感觉指导员委屈了自己似地。 “呵，你提到楼下是没错，但是你说的那句话就有错了，还不明白？” 天赐想了想，“班长，我明白了，这叫扰乱民心，本来火场上人们的心情都够紧张的了，然后我又制造紧张，对不对！” “呵，看来你还不傻！” 天赐的内心多了几份喜悦，他想到了高中老师说过的那句话，人总是在错误中学到东西，在失败中找到成功。 晚饭后，几个新兵和两个合同制消防员把餐厅收拾了一遍，就去警营数码影院收看新闻联播去了。基层中队的生活和新兵连的生活比起来，是比较轻松。 熄灯前，天赐拿出日记本，这次他写的不是日记，而是遗书，他不希望下次出火警时再前怕狼后怕虎的担心。 遗书 今天我经歷了自己消防生涯上的第一次火场，我不是故意紧张和害怕的，我只是担心，担心万一……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何时结束，也许在今晚，也许在明天，也许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也许一直到老。作为一名军人，一名消防兵，我不应该太在意“死”，但是我还是担心，因为我这一生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我唯一的牵挂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太辛苦了，我很想让他们过上好点日子，母亲再也不用再三熟天下地干活，父亲再也不用三九天去大街上给别人修鞋。假如我牺牲了，可能部队会给一些抚恤金，希望战友们把钱给我爸妈，用这些钱把房子翻盖一下，下雨时再也不用担心漏雨，下雪时再也不担心房子被压塌。亲爱的爸妈，只能为你们做到这一点了，恕儿不孝！ 第30页 魏天赐 2006年3月15日晚 第四章 (1) 第四章 一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中队后院训练塔下，中队长朱明正在组织战士们挂勾梯登楼的训练。 朱明一副及其严肃的表情，脸色黯淡无神，战士们没一个敢偷懒耍滑的，都明白一向和蔼开朗的朱队这种状态，肯定是内心有什么烦心事。 “朱队，马指导让您去中队部一趟。”李书亭从朱明背后走了过来说道。 “什么事？”朱明问道。 “不知道，您去看下吧，指导员在上面等着呢！” 朱明顺手捞起挂在双槓上的作训服，边走边穿的去了二楼中队部。 进了门，马向阳正坐在沙发上抽菸，看见朱明进门，顺手拿了支“白将军”扔了过去，朱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吗，烟丢在了地上。 “哎呦，真笨！”马向阳开玩笑到。 “呵呵，老了，老了，未老先衰啊！”朱明回復到。 “怎么了，什么事？”朱明坐在了另个一个沙发上。 “没啥事，找你聊聊，你好不了解我，我能有什么事。”马向阳顺手把火机丢了过去。 “给我说说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自己有什么办不了的事。” 也许在这个中队最了解朱明的人莫过于马向阳了，两人新兵连是战友，后来下连又分到了一个中队，再后来的几年，朱明考上了昆明消防指挥学校，朱明回来的那年，马向阳正好提了干，两人最后又在一起搭档了四年。 朱明点着手里的烟，深吸了一口，全身依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没什么。” “哎呀，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也装蒜了。” “你弟妹要给我提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朱明瞥眼看了下马向阳嘆气道：“唉…，无所谓了，顺其自然吧。” “分手？什么原因问了没有。” “还能有什么原因，老生常谈呗，还是原来的原因。” “还是让你转业的事？”马向阳问道。 “嗯，是！”朱明又顺手拿了支烟点上说道。 “你问清楚没，这次是她的意思，还是她父母的意思？” “她的意思，都给我讲明白了。” “要不让你嫂子再她做做思想工作？” “上次都是嫂子给她的做的工作，这次再做能行吗？”朱明有点疑惑。 “试试吧，周末我回家，再问问你嫂子，你那边好好的跟弟妹再好好聊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事情说开，弟妹又是明白人，一定通情达理的。” “你也不用太郁闷了，我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呢，让你啥事了呢，让你这么不爽，事情总是有办法的。”马向阳继续道。 第四章 (2) “放心吧，我会调节的，我先下去盯着点，别让这群小子再偷懒。”朱明起身道。 “行，你先去，别在郁闷了哈，回头我让你嫂子帮你处理下。” 朱明走后，马向阳拨通了爱人朱莉的电话，把事情向朱莉叙述了一遍。马向阳的爱人朱莉是计生办的一名职工，自从两年前和马向阳结了婚，已经连续两年被评为县民政局评为“十大爱心军嫂”了。 在带新兵时，朱明就知道天赐的文笔不错，因此和马向阳商量了之后，决定给魏天赐按一个中队文书的职务。 没过几天，在马向阳爱人朱莉的极力说合下，朱明女朋友孙倩才答应和朱明和好，恰好的是还有半个月就是孙倩的生日，这几天可是把朱明急的火热火燎，不知道该给女朋友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才好。 最近整个曹县的天气是连绵春雨，因此出警的次说相对少些。 周五晚饭后，朱明回到办公室把一天的工作日记完成，又抽了根烟，掐指一算，马上女朋友的生日了，到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开始犯难起来，烟抽完就起身去了各个班转转。 “队长好。”，“队长好！”…… 看到朱明的到来，战士们全都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该干啥干啥，我就是随便转转！”朱明背着手悠闲的说道。 一个放在写字檯上的精美木制工艺品小船引入了朱明的眼帘，朱明走了过去，拿起小船，“挺美，这是谁的？” “报告队长，我的。”天赐说道。 “不错，你买的？”朱明继续问道。 “不是，自己做的，从后院菜地里捡的一块软木，回来自己刻了刻。” “嗨，你小子还有这手艺，什么时候学的？” “在老家的时候，我姑父就是做木匠活的，小时在他家住亲戚跟他学的。” “挺好！”说完朱明把小船放回了原位，接着一拍手激动了一下，似乎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回到中队部，朱明就拨通了县武警中队李队长的电话。 “喂，您好！哪位？”话筒传来的居然是个女士的声音，朱明差点怀疑自己是否打错了。 “找李队。”朱明打电话的方式永远都是生硬而简洁。 第31页 “哦，您稍等，他出去了，一会让他给您打回去。” 半个小时后，朱明的电话响起。 “喂，朱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刚才怎么……”显然朱明对刚才的女士接电话有些疑问。 “哦，你嫂子从老家过来了，昨天到的。” “帮我找些你们打靶余下的子弹壳。”朱明干练的说道。 “哦，老弟，你要它作甚？” 第四章 (3) “你就别问了李哥，我有事。” “只要不是做违禁物品就行，明天我派人给你送过去，对了要多少？” “百十来个吧，越多越好！” 挂完电话，朱明又把中队採购员叫到了办公室，安排採购员外出採购时帮他带两卷双面胶。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又飘起了茫茫细雨，武警中队李队长派人把子弹壳给朱明送了过来，9点多的时候，採购员把双面胶买了过来。接着朱明安排魏天赐帮他用木头雕刻四个小车轮，没人知道朱明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也没人敢过问，战士们只是感觉队长这一两天比较反常。 随后，朱明又准备了剪刀，牛皮纸等，进了干部宿舍。 中午开饭时刻，朱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子弹壳做的装甲车工艺品，乐呵呵的进了中队部，马向阳和李文杰都在探讨井下救援结绳法的问题。 “怎么样，帅吧，我自己做的。”一进门，朱明把工艺品放在他两个面前，拍着胸脯自信的说道。 两个人拿起工艺分，看了看。 “朱队，这玩意到处都可以买到，呵！”李文杰说道。 “意义不一样，你懂个屁，老马你感觉呢？”朱明接着问向马向阳。 “还不错，不过作为生日礼物，是不是寒碜了点兄弟！”马向阳说着把工艺品拿在手里来回瞧了瞧。 朱明仔细想了下，确实寒碜了点，但是他的目的不是在于礼物，而是在于过程，他希望女友过生日那天，来中队一趟，当着大傢伙的面对孙倩说几句内心的话，让孙倩感动一回，希望以后能多支持他的工作。这个小东西能不能给他带来好运，其实他也不知道，就看周末女友生日时，他的表现了。 二 天后的一个下午，接警室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餵您好，曹县消防中队！” “喂，消防队吗，我们这有三个人被困井里了……” 经简单了解情况后，确认是城关镇东果园村的3名村民被困井内生死不明，朱明迅速下令按电铃。 “叮铃铃铃…叮铃铃…” 正在收看新闻联播的战士们，听到火警铃声响起，扔下手中的一切迅速跑下了楼。 天赐进了车库后，生怕像上次那样耽误时间，二话没说穿上靴子，掂起战斗服和个人装备上了今天值班的二号车，心想这次班长肯定不会再说自己了。 “魏天赐，你装什么洋相呢？快点！”李书亭窗外骂道。 “不是灭火，是抢险救援，快去换抢险救援服。” 确实，天赐下车才发现战友们都穿的橘红色的抢险救援服，不是灭火战斗服，慌慌张张的换上抢险救援服上了抢险救援车。 第四章 (4) 二十分钟后，救援车在东果园村村干部的引领下来到事发现场。 事发现场是在村外的一个田地里，小小的井口被群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朱明先让几个战士把现场围观的群众向外赶了赶，然后在井口方圆十米处拉上了警戒线。 经现场勘察，三名群众因就对方相继下去的，但是都没有上来，估计是气体中毒，现场的井口非常的窄，井里面的情况如何根本无法得知，如果背着空气唿吸器下去，是极为的困难，为了安全期间，朱明决定自己先背上唿吸器到井底查看一下情况，朱明明白此时此刻时间是多么的宝贵，时间就是生命，三名群众目前的状况生死不明，耽误不得。 警戒线外围观的群众呆呆的望着这五名消防兵，从群众的眼神中，会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几位人民子弟兵的身上。 背上唿吸器，在李书亭几人配合下，朱明把绳索套好正准备下井，以外的情况发生了，一名20岁左右的女孩冲过警戒线，哭喊着向井口跑来，一口气趴到了井口上， “爸，妈，弟弟，你们快出来啊，你们说话啊…啊。”姑娘失控情绪在朱明几个人不知所措。 “姑娘，姑娘，你别着急，我们一定把你家人就出来，请你先配合我们的工作。”朱明拉着姑娘说道，接着李书亭、天赐两人拉着女孩的胳膊，试图把让她让开，由于女孩的情绪过于激动，根本听不进去劝告。 “你不起来，我们就没法救你家人的。”朱明显然急了起来。 女孩听到此话，转身面向他们三人磕了几个头，反应灵敏的李书亭迅速将姑娘拉了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爸妈就出来。” 这种情形震撼了在场的每一名消防官兵，特别是魏天赐，让他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作为一名消防兵肩负的责任是多么的重大，救人民群众于危难之中。 第32页 在几名好心群众的帮助下，小女孩哭喊着被劝阻到警戒线以外。 但是无论是灭火一线还是救援现场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的，朱明刚一下井，就被拉了上来，因为自己身体稍胖，刚下到第一节就被卡住了，只能换人。 天赐看了看朱明，有抬头望了下夕阳，闭了下眼睛，走到朱明身边：“队长，让我下去吧。” “你怎么能行，新兵蛋子哪来的经验？” “现在不是谈论经验的时候，一是我比你们都都瘦，二是在老家的时候我就下井就过几次人的，也算是有经验了。”天赐说这句谎话是，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弥补下自己的罪过，身为人民子弟兵就人民于危难之中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小女孩刚才的面向他磕的几个头，让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内疚。 第四章 (5) 朱明看了看旁边的李书亭。 “指导员，让他下去吧，新兵连他训练的也不错，在老家救人的事情特勤赵指导员在家访时也听说了。”很明显李书亭的一番话让朱明对天赐有了几分信心。 “好吧，就你了！”朱明说着，几个人就帮忙把朱明身上的绳索解下来，往天赐身上套。 套好导向绳，背上唿吸器，天赐拿着个手电筒被一点一点的送了下去。 在下井的过程中，头盔不停的和井壁摩擦着，像是两方对阵般，井下的情况远没有天赐想的顺利，下到大概20多米深的时候，摸索中，天赐感觉碰到了软绵绵的东西，第一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人，便用大绳将这位村民系好，在对讲机的传唿下，井上等待的朱明几人小心的把天赐和这位村民拽了上去。 天赐上来后，迅速的更换了一个空气唿吸器，扭头望了眼警戒线外焦急等待的那个女孩，准备再次下到井底。看到身心疲惫的他，朱明决定换一个人下去。 “队长，他们都不熟悉井底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气体中毒，我现在刚摸清，还是让我来吧。”天赐诚恳的说道。 “要不我来吧，我也有经验。”旁边的李书亭感觉到天赐有点体力不支，说道。 “班长，我能行，就让我下吧。” “那好吧，一定注意安全，感觉不行就迅速说话。”朱明说道。 在自己的一再要求下，天赐再次下到了井底，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天赐很显然感觉顺手了很多，只是感觉两只胳膊像是打了麻药似的有点麻木，很快第二个落井村民被救了上来。 第二次上来时，更换空气瓶时，天赐没有再回头望那个女孩，只是感觉自己头晕晕的，10分钟后，最后一位村民也被救了上来，在外面等候的120急救车迅速把被救的村民送到了医院抢救。 任务完成了，天赐上了后的那一刻，一股劲趟在了地上，双眼紧闭。 朱明、李书亭等人，一见此情景被吓了半死，几个人迅速围到了天赐的身边。 “魏天赐，魏天赐！”李书亭趴在天赐身边大声的喊道。 “魏天赐，魏天赐！”几个人几口同声的唿喊着。 着急！ 担心！ 害怕！ 复杂的心情在没一人的内心翻滚着，他们着急，着急急救车刚走战友就躺下了；他们担心，担心魏天赐醒不过来；他们害怕，害怕失去一个心爱的战友…… “快，快叫救护车！”朱明紧张的边说边把天赐抱在怀里。 朱明话刚落音，只听，“队，队长，醒啦，醒啦，呵呵！”李志叫喊道。 朱明再低头看天赐时，发现确实醒了。 第四章 (6) “队长，没事，我只是累了，想歇歇！”躺着的天赐不知道是幽默还是无意的说道。 “你个臭小子，快把我们吓死了。”朱明说着把怀中的天赐往地上一搁。其他几个人迅速把天赐扶了起来，帮忙把空气唿吸器卸下来。 旁边围观的群众被刚才的一幕吓的目惊口呆，看到天赐在李志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好，好！”群众里不知那个人喊了两声，接着现场的群众们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朱明吩咐战士们收拾工具，准备归队。天赐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踪影，对着身边的李志问道：“哎，刚才那女孩呢？”、 “走了啊，去医院了，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了。” 天赐才反应过来，眼神里似乎充满了什么失望。 村民们的掌声和欢唿声，瞬间让天赐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这种感觉除了第一次穿上军装时有过一次，这算是第二次。 刚到发动车，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大爷住这个拐杖走到车前，朱明见老大爷过来，便下了车。 “孩子，你们就一次人多少钱啊”老大爷问道。 朱明怕老大爷耳背，把嘴靠到老大爷跟前说道：“大爷，您误会啦，我们救火救人都不要钱的，我们是义务的。” 老大爷似乎不明白义务什么意思：“啥，义务？” “哦，就是免费的，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只要您有困难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会第一时间感到的。” 老人听到这些话，抓住朱明的手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眼中含着泪花：“好，好，好，人民子弟兵好，共产党好！”这一幕让车里的战士们深深的感受到了人民对子弟兵的厚爱，天赐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名消防兵是如此的光荣，如此的骄傲。 第33页 归队后，朱明把天赐今天的表现向马向阳和大队长邵怀玉汇报一遍，随即中队晚上召开了个小会，把天赐表扬了一番。 晚上熄灯前，天赐感觉不太对劲，似乎需要自己做点什么，想来想去才发现问题出在遗书上，决定重写。 遗书 当我今天成功的把那三位村民救出来时，我才清醒的发现我的职业是如此的神圣，说实话，当我下去救第三个人时，我没想着还能活着上来，我那时真的很累。今天一个老大爷说了句“人民子弟兵好，共产党好”，我感触颇深。如果我在以后的某一天牺牲了，我希望上级领导也能追记我一个共产党员，然后战友们能为了立一块碑，上面写上：“人民子弟兵，共产党员魏天赐。” 第四章 (7) 国家如果能给抚恤金的话，就希望战友们用那些钱帮我爸妈把房子简单的翻盖一下，钱有剩余就把这些钱用到消防宣传上把，希望老大爷今天问的问题不要再发生。 魏天赐 2006年4月3日 第五章 礼物事件 (1) 第五章礼物事件 周六上午，早饭后，马向阳回到中队部，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全是爱人朱莉打来的，随即回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 “哦，你刚才咋一直不接电话啊，我打了七八次都没接。” “吃饭去了，什么事？”马向阳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呵，是这样，前两天我同事帮我在网上订了套内衣，我寻思着咱两不是都不回家吗，我就写的你的地址，到时候你注意查收一下，估计今天就该到了，就劳驾马指导了。”朱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知道了，记住以后可不许了，让兄弟们知道多丢人。” “知道啦，那行你忙吧。”朱莉说着挂掉了电话。 马向阳把手机塞进兜里，摇着头苦笑了笑，写起了执勤日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 “报，报告！” 马向阳抬起头有，是哨兵。 “什么事？”马向阳放下手中的笔。 “指导员，门口来了几个群众，拿着锦旗和鞭炮，说是来感谢咱们的。”哨兵激动的道。 “人呢？” “在门口，我没让他们进来。” “恩，先等等，我给大队长汇报下，你先回去站哨。” “是！” 马向阳拨通了大队长邵怀玉的电话，“喂，餵大队长，几个群众过来给咱们送锦旗的过来了。” “好，好，你先把人集合一下，在门口站个队，我和教导员马上下去。” 马向阳把全中队人员集合完，带到大门口，两边分别一字排开。这几位送锦旗的群众正是那天被天赐从井中救出的那三位和他们家人。 看到大队长和教导员走来，其中一名男子点燃了手中的鞭炮，接着三个人把锦旗打开交到了大队长手里，一名大概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仅仅的握住大队长的手：“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领导，我们全家人谢谢你们了。”泪水随之从男子双目滑落，边擦眼泪边说道：“我们一家三口，这辈子都报不完你们的恩情啊！” 大队长邵怀玉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接着在大队领导的带领下，这几位群众被带到大队党委会议室。 霎时一个人的身影把两边站立着的战士们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邱紫寒？她怎么来了，不是，紫寒没她高，紫寒是长发。”天赐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 天赐看到这群人背后站立着一个女孩，长相和邱紫寒简直是同若一人。身材高挑、身体如火、双腿修长、样貌俏丽、胸脯高耸….. 第五章 礼物事件 (2) 待前面几个人进了大门口，姑娘站在两排队伍的中间，双目来回的环顾着，忽然这双水灵灵的大眼走到天赐这停了下来，战士们的目光也随着女孩的身体的走动而移动。女孩羞羞的微笑着，半低着头，走到天赐身边，“谢谢你那天把我爸妈和弟弟救出来。”说完此话女孩腼腆的咬了咬嘴唇。 姑娘的这一举动是天赐没有想到的，更是没有预料到的，天赐把胸脯挺了挺，“这，这都是应该的。” 两边的战士们都被姑娘的举动惊呆了，李书亭傻傻的望着魏天赐，像小孩似地把嘴里咬着左手食指。 姑娘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快速的塞到天赐手臂和身体的缝隙了，抬头羞涩的看了天赐一样，转头想党委会议室的方向跑去。 还没等天赐反应过来，俏皮的王勐唰的一下把信强在了手里，接着其余的人也一哄而上，把王勐围在了中间，“哦，看信了，看信了。”大家挑逗着，一起跑回了宿舍。等天赐紧张的平静下来时，其他人早已消失在院子里。 “王勐，你个混蛋。”天赐骂着疯狂的跑回宿舍。 一进门，之间大家正围着，一点一点的打开信。 “王勐，你个混蛋，你给我拿来，这是给我的信。”天赐说着就要过来抢，被李书亭挡了下来。 李书亭：“你抢什么，救人又不是你自己的功劳，有快乐和兄弟们分享下怎么了？” 第34页 说的也是，救人是大家的功劳，天赐就想了想做到床边。 “班长，念不念？”王勐俏皮的问道。 李书亭看了看天赐，明显是让信的主人发话。 “念吧，念吧！”天赐站起来，走到信的旁边，继续道：“呵呵，没什么，念吧，又不是给我自己的。” 王勐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字的念了起来， “尊敬的兵哥哥，您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你是军人。首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你的出现，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现在也会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们家三条命都是您从新给的，我不知用何等方式来报答您，因为我目前还是个学生，只能简单的说声谢谢，谢谢您和您的战友们……” 读到此处王勐暂停了下来，调侃道：“听听，听听，这本来就是给大家写的信嘛，人家都是战友们了....” “别磨叽，快念！”李书亭嚷道。 “是，班长！” 第五章 礼物事件 (3) “队长好！”不知是谁在背后喊道。大家迅速向门口望去，一看是队长朱明，王勐迅速把信掖进裤兜了。“别闹了，书亭你带几个人把数码影院布置一下，把椅子排在两边，中间留些空间。” “哦，魏天赐，你过来下。”朱明接着扭头回了中队部。 天赐以为信的事情被队长知道了，把没读完的信从王勐手里要了回来去了中队部。 “队长，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天赐进门就立正站好的说道。 “噢？”一句话把朱明搞的丈二的和尚莫不住头脑，心想难道这小子犯什么错了，竟然不打自招了，还真是瞎猫碰见死老鼠了，朱明咳了下嗓子，“知道错了啊，还不把事情交待清楚。” 天赐把口袋里的信掏了出来，放在朱明面前，说道：“我出警时没给那女孩留地址、姓名，是她自己写的，我，我还没看玩呢。” 朱明开看信看了看，随手把信放在了抽屉了，“你不知道条令条例怎样规定啊，你知道我们是不能和驻地姑娘有联繫，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队长，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和这女孩子联繫的，请您放心。” “恩，这事我先给你记着，不能再有下次了哈。” “是，谢谢队长！”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帮我办点事，但是要保密。”朱明伸出右手食指比划着名。 “什么事队长，我一定保密！” “那好，你把这个工艺品拿到外面去田庄路口那个工艺品店包装下，这是十块钱，差不多够了。”说着把自己制作的那个小坦克递给天赐。 出了大门，天赐自言自语到：“今天真是走运，队长竟然给了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把送锦旗的群众送走后，马向阳回了中队部，手里拿着个精美的礼品盒。 朱明：“人走了？” “走了！” “拿的什么？”朱明好奇的问道。 “哦，你嫂子的东西，让我帮忙带家去。” “这盒子挺漂亮，来让我瞧瞧！” 马向阳把礼品盒递给朱明，“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朱明刚把礼品盒拿在手里，手机响了，是女朋友打来的。 “喂，我到你们门口了。” “好的，好的，你稍等下，我下去接你。” “谁打的？”马向阳问道。 “你弟妹，今天不是她生日吗？我想给她个惊喜。”朱明笑道。 “哎呦，你怎么没打个招唿，怎么庆祝下。”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我让书亭把数码影院收拾了下，一会把兄弟们集合下，正好也是周末可以放松下，唱唱歌什么的。” 第五章 礼物事件 (4) “礼物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让魏天赐出去给我包装下，一会当着大伙的面让她打开，给她个惊喜，呵呵。” “好，好，赶快去接下。” 朱明下去后，马向阳把战士们集合到数码影院。 天赐回来时，发现中队部桌子上已经有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为了防止两个礼物搞混了，就把包装好的小坦克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孙倩在朱明的带领下，进了数码影院，一进门，早已在这等待的战士们立即高唿起来，李书亭打开音响，在一首《军中绿花》的伴奏下，让孙倩深情的感受到这群消防兵们是如此的可爱，也让她对男友的职业从内心里给予了肯定。 “呵呵，大家不要闹，不要闹，先静一静，静一静。”朱明乐呵道。 “队长，今天是嫂子生日哎，你的礼物呢？”俏皮的王勐调侃道。 朱明环顾了下，看到门口的魏天赐，“魏天赐，东西拿来没？” “拿来了队长，放在你桌子上了。” 朱明把孙倩推到空地的中间位置，从李书亭手里接过话筒，“兄弟们，先静一下，让我说两句。”朱明摆着手乐的合不上嘴。 第35页 “李志，你到我办公桌上把礼物拿来。” “是，队长大人！”李志蹭的跑了出去。 这种情境下，被围在一群新世纪最可爱的人中间，用最纯真的方式来表达中间的爱情，别说是准军嫂孙倩，就是换一个女孩，估计也不会忍心拒绝对方如此真诚的爱意。 “队长，给。”李志把礼物递给朱明。 “嗯？怎么和马向阳爱人的东西一样，难道是在同一个店包装的？”朱明看到李志递给他的礼物和马向阳早上拿回办公室的礼物一模一样，有点疑惑。 站在旁边的天赐也有点不解，但是他不知道朱明办公桌的那里礼物是马向阳的，就没有多做解释。 “队长，是什么呀，打开让我们悄悄呗！”一个战士说道。“对，对，让我们悄悄呗。”其余的几个战士也跟着挑逗起来。 “急什么？”，朱明把走到孙倩面前，把礼物递到孙倩手里，又回到自己的原位。 孙倩羞涩的望着朱明，等着他说话。 “倩，今天是你的生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朱明深情的说道。 孙倩羞红着脸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天当着兄弟们的面，我想对你说几句发自内心的话，认识两年来，可以说我不但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反而让你担心了两年，特别是你每次听说我出火警时，就担心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感谢你，今天就让在场的兄弟们为了作证，我保证...我保证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的…”说着这，朱明停顿了一下，哽噎着继续道：“…爱你…呵护你！”。 第五章 礼物事件 (5) “好，好！”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喊道，接着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朱明这段催人泪下的表白，让孙倩激动的难以表达，感动的泪水在红馁的脸颊间滚动着。 “恩，我，我相信你！”孙倩哽噎着说道。 “好，好！”掌声参杂着哄闹声再次响起。 “这是我特意亲手为你制作的生日礼物，你打开吧！”有了前面的一段告白，朱明明显自信很多。 “现在吗？我回家再打开好吗？”孙倩有点难为情。 “没事，你就在这打开，正好也让兄弟们看看我的手艺！” “打开吧，嫂子！”战士们说道。 孙倩仔细的一点一点把外面的包装纸和胶布揭开，她本希望自己独自享受这份喜悦，现在看来是不现实了，把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立即又把纸包上，孙倩的脸霎时变得通红，表情也随着严肃起来，“朱明，你怎么，你怎么送这种礼物？” “怎么了，礼物不好吗？”朱明问道。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孙倩及其怀疑的问道。 “当然啊，兄弟们作证，我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呢？” “我无语……”孙倩一副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呵呵，这可是我当兵以来培养的唯一爱好。”朱明依然很自信的答道。 “看来，我来我之前是看错你了。”孙倩的语气低沉起来。 “没事，没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可不在意这个，嘿嘿，我还是蛮大度的吧。” “是，是大度，大度的让我难以接受！” 旁边的战士们对他两个的谈话有点不解，“嫂子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悄悄啊！”王勐催促道。 “拿出来，拿出来吧。”朱明也跟着催促。 “好，我要拿出来你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啊，我得让大家悄悄我的手艺呢？” “朱明，你真变态，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孙倩吼着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向朱明扔去，接着扭头跑了出去。 “啊，怎么是女人的内衣？”李志惊讶的说道。 一套肉色透明的女人性感内衣，在场的人全被惊呆了，被搞得哭笑不得，朱明拿着手里的内衣，不知如何做解释，也没顾得上去追孙倩，只是一味的发呆。 这里面唯一能知道真相的也就马向阳了，这明明是老婆在网上订购的内衣，怎么当成朱明的礼物了。马向阳快速走到中队部，发现自己桌子上有一份个包装好的盒子，才知晓是李志拿错了。 “李志！”马向阳叫到。 “到！” 第五章 礼物事件 (6) “你刚才怎么给队长拿的礼物？”马向阳一脸的严肃。 “我，我就在队长桌子上拿的啊！” “放屁，队长礼物明明在这。” “我保证是在队长桌子上拿的。” 在得到确认之后，了解到是魏天赐放错地方了，马向阳先是把天赐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又把事情认真的和朱明解释了一番，事情已经如此地步，这和当初希望的恰恰相反，朱明并没有去批评天赐，和没有埋怨任何人，一个人关在了干部宿舍，晚饭也没下去吃，战士给他端上来，他又让端了回去。 “礼物事件”没像新兵连发生的“请假事件”那样，传的满城风雨，晚饭后，马向阳就和战士们开个小会，说是任何人都不能把今天发生的“礼物事件”给说出去，为此战士们也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的遵循着一日生活制度。 第36页 对天赐来说，内疚和自责是必然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队长添乱，在新兵连时他和邱刚就给朱明制造了个“请假事件”，这次又把队长的好事搞砸。他感觉在以后的日子里队长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但是让天赐感到意外的是，队长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并且还把信还给了他，那天朱明把他叫到办公室，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两个人足足聊了尽两个小时，朱明的话也给天赐很大的提醒。 朱明说：“其实，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虽然你那天做事不妥当，但是根本原因不在你这，她要是真爱我，绝对会支持我的选择，再一个更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误会和我分手。你记住，你以后找女朋友，一定看她支持不支持你的选择，特别是你的事业，人家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在默默的支持着，这句话确实是真理。”这让天赐无意间想到了邱紫寒，他不知道以后能否和邱紫寒走到一块，更不知道邱紫寒是否支持他的事业。 让天赐喜庆的是，一个多月后，他还收到一封来自家乡的信，不是别人，正是美女邱紫寒。让天赐感激的是邱紫寒信中说她每隔一个星期就是天赐家一次，还经常带同学帮天赐父母去干活，并且每次去都会给天赐父母带些水果和肉等，信中还嘱咐天赐让他在部队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受奖，不要担心爸妈的身体，有她在，天赐父母以后绝对会吃好喝好，特别的希望天赐早日的穿着一身威武的军装出现在她面前。信没读完，泪珠已经在天赐眼里打转了，他不知该如何报答她，只能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激，同时感到无比的内疚，内疚的是那天给他信的那姑娘在信里向他表白，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还是给她回了信，这让天赐感觉非常的对不起邱紫寒。 第五章 礼物事件 (7) 自从下连后，天赐和邱刚也没有联繫过，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情况如何。但让天赐更担心的还是严堂林，回家后的他不知道能不能面对如此大的打击，很想能和严堂林联繫上，但是又没他联繫方式，只是期盼着10月份新一轮徵兵的开始，希望严堂林能顺利的入伍。 前段时间，天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拿出赵天国送给他的那个军勋章拿出来摸一摸，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得一枚属于自己的军勋章，但是这种行为和想法一直持续到和特勤中队共同执行一次灭火任务时，见到赵天国的那一刻。这也让天赐想到新兵连时班长李书亭给他说的那些话，“不要有太多的欲望，把一个消防兵该做的事做好”。 人的成长身体方面占一部分，但更重要的还是心理方面。 最近，曹县中五个合同制消防员因为嫌工资太低，相继辞职，这对曹县中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任务重，人员少，为此大队长邵怀玉向支队打了几次报告，希望支队能给曹县中队抽调几个人过来，补充下战斗力。 但是对天赐来说，这些人的离开，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个问题，荣誉是无价的。这几个合同制消防员走之前，天赐专门找他们聊了聊天，其实他们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单一工资的问题，要只谈论工资，那么这些合同制消防员的工作都是天赐他们这些义务兵工资的两倍。 就像其中一个人堆天赐说的那样，“我们不是仅仅看重工资，我们也看重荣誉，你们是现役军人，崇尚荣誉是你们的价值取向，而我们呢？你们工资少，但是你们穿的是军装，你们可以立功受奖，那些荣誉不是拿钱就能换来的，而我们只有受奖，却没有立功这一说，你们牺牲了那叫烈士，我们要是牺牲了谁给我们称烈士，即使给了烈士我们也不敢当啊，因为我们确实不是军人。”这些话再一次触动了天赐内心深处那份所谓的“情结”。“是的，荣誉不是用钱能换来的。” 天赐第三次拿出自己写有遗书的笔记本， 遗书 第五章 礼物事件 (8) 我总以很多事用钱就能解决问题，我总以为假如我某一天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父母是我唯一的牵挂，但是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人，我爱的那个人，邱紫寒。中队几个合同制消防员的离开，让我深刻的意识到荣誉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并非钱多钱少的问题。很多人以为消防兵和野战部队不同，不出城市，哪来的那么多苦和累，其实他们不明白有多么的危险，没个人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不表现而已，不管是火场上还是救援现场，我已经不再想到“死”这个字，因为那种情形下，我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个人问题，能挽回多少损失是多少，能多救一个人是一个。我很内疚，因为我的过失，队长和女朋友分手了，队长说他女朋友不支持他干消防这个高危险职业才是分手的罪魁祸首，队长是个好人，他从事的职业也是好职业，何为好职业?我认为有价值的职业，我们天天干的事，要么救火，要么救人，特别是每次就完之后，能得到人民群众的赞扬和掌声。真的希望支队能给我们中队多调几个战士，队长说我们不是为了轻松，只是怕我们在大火场面前因为警力不足而延误时机，当然支队说的也不算，哪个中队不缺人？队长说，别兵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我们消防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在这里，每时每刻我们都不敢放松，更不敢胡言乱语，因为火场随时都会发生，真的希望我们消防部队的队伍再强大一点，现在我们中队还有15个现役战士，去掉四个司机，一个话务员，能参与战斗的也就是十个人了。我想，真的遇到大的火场，我们只有拿命拼了，如果我牺牲了，我只希望能多给我们中队补充几个人，让他们去救更多的人。 第37页 魏天赐 2006年5月12日 第五章 礼物事件 (1) 第五章礼物事件 周六上午，早饭后，马向阳回到中队部，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全是爱人朱莉打来的，随即回拨了过去。 “喂，怎么了。” “哦，你刚才咋一直不接电话啊，我打了七八次都没接。” “吃饭去了，什么事？”马向阳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呵，是这样，前两天我同事帮我在网上订了套内衣，我寻思着咱两不是都不回家吗，我就写的你的地址，到时候你注意查收一下，估计今天就该到了，就劳驾马指导了。”朱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知道了，记住以后可不许了，让兄弟们知道多丢人。” “知道啦，那行你忙吧。”朱莉说着挂掉了电话。 马向阳把手机塞进兜里，摇着头苦笑了笑，写起了执勤日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 “报，报告！” 马向阳抬起头有，是哨兵。 “什么事？”马向阳放下手中的笔。 “指导员，门口来了几个群众，拿着锦旗和鞭炮，说是来感谢咱们的。”哨兵激动的道。 “人呢？” “在门口，我没让他们进来。” “恩，先等等，我给大队长汇报下，你先回去站哨。” “是！” 马向阳拨通了大队长邵怀玉的电话，“喂，餵大队长，几个群众过来给咱们送锦旗的过来了。” “好，好，你先把人集合一下，在门口站个队，我和教导员马上下去。” 马向阳把全中队人员集合完，带到大门口，两边分别一字排开。这几位送锦旗的群众正是那天被天赐从井中救出的那三位和他们家人。 看到大队长和教导员走来，其中一名男子点燃了手中的鞭炮，接着三个人把锦旗打开交到了大队长手里，一名大概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仅仅的握住大队长的手：“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领导，我们全家人谢谢你们了。”泪水随之从男子双目滑落，边擦眼泪边说道：“我们一家三口，这辈子都报不完你们的恩情啊！” 大队长邵怀玉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接着在大队领导的带领下，这几位群众被带到大队党委会议室。 霎时一个人的身影把两边站立着的战士们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邱紫寒？她怎么来了，不是，紫寒没她高，紫寒是长发。”天赐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 天赐看到这群人背后站立着一个女孩，长相和邱紫寒简直是同若一人。身材高挑、身体如火、双腿修长、样貌俏丽、胸脯高耸….. 第五章 礼物事件 (2) 待前面几个人进了大门口，姑娘站在两排队伍的中间，双目来回的环顾着，忽然这双水灵灵的大眼走到天赐这停了下来，战士们的目光也随着女孩的身体的走动而移动。女孩羞羞的微笑着，半低着头，走到天赐身边，“谢谢你那天把我爸妈和弟弟救出来。”说完此话女孩腼腆的咬了咬嘴唇。 姑娘的这一举动是天赐没有想到的，更是没有预料到的，天赐把胸脯挺了挺，“这，这都是应该的。” 两边的战士们都被姑娘的举动惊呆了，李书亭傻傻的望着魏天赐，像小孩似地把嘴里咬着左手食指。 姑娘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快速的塞到天赐手臂和身体的缝隙了，抬头羞涩的看了天赐一样，转头想党委会议室的方向跑去。 还没等天赐反应过来，俏皮的王勐唰的一下把信强在了手里，接着其余的人也一哄而上，把王勐围在了中间，“哦，看信了，看信了。”大家挑逗着，一起跑回了宿舍。等天赐紧张的平静下来时，其他人早已消失在院子里。 “王勐，你个混蛋。”天赐骂着疯狂的跑回宿舍。 一进门，之间大家正围着，一点一点的打开信。 “王勐，你个混蛋，你给我拿来，这是给我的信。”天赐说着就要过来抢，被李书亭挡了下来。 李书亭：“你抢什么，救人又不是你自己的功劳，有快乐和兄弟们分享下怎么了？” 说的也是，救人是大家的功劳，天赐就想了想做到床边。 “班长，念不念？”王勐俏皮的问道。 李书亭看了看天赐，明显是让信的主人发话。 “念吧，念吧！”天赐站起来，走到信的旁边，继续道：“呵呵，没什么，念吧，又不是给我自己的。” 王勐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字的念了起来， “尊敬的兵哥哥，您好！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你是军人。首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你的出现，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现在也会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们家三条命都是您从新给的，我不知用何等方式来报答您，因为我目前还是个学生，只能简单的说声谢谢，谢谢您和您的战友们……” 读到此处王勐暂停了下来，调侃道：“听听，听听，这本来就是给大家写的信嘛，人家都是战友们了....” 第38页 “别磨叽，快念！”李书亭嚷道。 “是，班长！” 第五章 礼物事件 (3) “队长好！”不知是谁在背后喊道。大家迅速向门口望去，一看是队长朱明，王勐迅速把信掖进裤兜了。“别闹了，书亭你带几个人把数码影院布置一下，把椅子排在两边，中间留些空间。” “哦，魏天赐，你过来下。”朱明接着扭头回了中队部。 天赐以为信的事情被队长知道了，把没读完的信从王勐手里要了回来去了中队部。 “队长，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天赐进门就立正站好的说道。 “噢？”一句话把朱明搞的丈二的和尚莫不住头脑，心想难道这小子犯什么错了，竟然不打自招了，还真是瞎猫碰见死老鼠了，朱明咳了下嗓子，“知道错了啊，还不把事情交待清楚。” 天赐把口袋里的信掏了出来，放在朱明面前，说道：“我出警时没给那女孩留地址、姓名，是她自己写的，我，我还没看玩呢。” 朱明开看信看了看，随手把信放在了抽屉了，“你不知道条令条例怎样规定啊，你知道我们是不能和驻地姑娘有联繫，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队长，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和这女孩子联繫的，请您放心。” “恩，这事我先给你记着，不能再有下次了哈。” “是，谢谢队长！”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帮我办点事，但是要保密。”朱明伸出右手食指比划着名。 “什么事队长，我一定保密！” “那好，你把这个工艺品拿到外面去田庄路口那个工艺品店包装下，这是十块钱，差不多够了。”说着把自己制作的那个小坦克递给天赐。 出了大门，天赐自言自语到：“今天真是走运，队长竟然给了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把送锦旗的群众送走后，马向阳回了中队部，手里拿着个精美的礼品盒。 朱明：“人走了？” “走了！” “拿的什么？”朱明好奇的问道。 “哦，你嫂子的东西，让我帮忙带家去。” “这盒子挺漂亮，来让我瞧瞧！” 马向阳把礼品盒递给朱明，“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朱明刚把礼品盒拿在手里，手机响了，是女朋友打来的。 “喂，我到你们门口了。” “好的，好的，你稍等下，我下去接你。” “谁打的？”马向阳问道。 “你弟妹，今天不是她生日吗？我想给她个惊喜。”朱明笑道。 “哎呦，你怎么没打个招唿，怎么庆祝下。”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我让书亭把数码影院收拾了下，一会把兄弟们集合下，正好也是周末可以放松下，唱唱歌什么的。” 第五章 礼物事件 (4) “礼物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让魏天赐出去给我包装下，一会当着大伙的面让她打开，给她个惊喜，呵呵。” “好，好，赶快去接下。” 朱明下去后，马向阳把战士们集合到数码影院。 天赐回来时，发现中队部桌子上已经有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为了防止两个礼物搞混了，就把包装好的小坦克放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孙倩在朱明的带领下，进了数码影院，一进门，早已在这等待的战士们立即高唿起来，李书亭打开音响，在一首《军中绿花》的伴奏下，让孙倩深情的感受到这群消防兵们是如此的可爱，也让她对男友的职业从内心里给予了肯定。 “呵呵，大家不要闹，不要闹，先静一静，静一静。”朱明乐呵道。 “队长，今天是嫂子生日哎，你的礼物呢？”俏皮的王勐调侃道。 朱明环顾了下，看到门口的魏天赐，“魏天赐，东西拿来没？” “拿来了队长，放在你桌子上了。” 朱明把孙倩推到空地的中间位置，从李书亭手里接过话筒，“兄弟们，先静一下，让我说两句。”朱明摆着手乐的合不上嘴。 “李志，你到我办公桌上把礼物拿来。” “是，队长大人！”李志蹭的跑了出去。 这种情境下，被围在一群新世纪最可爱的人中间，用最纯真的方式来表达中间的爱情，别说是准军嫂孙倩，就是换一个女孩，估计也不会忍心拒绝对方如此真诚的爱意。 “队长，给。”李志把礼物递给朱明。 “嗯？怎么和马向阳爱人的东西一样，难道是在同一个店包装的？”朱明看到李志递给他的礼物和马向阳早上拿回办公室的礼物一模一样，有点疑惑。 站在旁边的天赐也有点不解，但是他不知道朱明办公桌的那里礼物是马向阳的，就没有多做解释。 “队长，是什么呀，打开让我们悄悄呗！”一个战士说道。“对，对，让我们悄悄呗。”其余的几个战士也跟着挑逗起来。 “急什么？”，朱明把走到孙倩面前，把礼物递到孙倩手里，又回到自己的原位。 第39页 孙倩羞涩的望着朱明，等着他说话。 “倩，今天是你的生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朱明深情的说道。 孙倩羞红着脸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天当着兄弟们的面，我想对你说几句发自内心的话，认识两年来，可以说我不但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快乐，反而让你担心了两年，特别是你每次听说我出火警时，就担心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感谢你，今天就让在场的兄弟们为了作证，我保证...我保证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的…”说着这，朱明停顿了一下，哽噎着继续道：“…爱你…呵护你！”。 第五章 礼物事件 (5) “好，好！”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喊道，接着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朱明这段催人泪下的表白，让孙倩激动的难以表达，感动的泪水在红馁的脸颊间滚动着。 “恩，我，我相信你！”孙倩哽噎着说道。 “好，好！”掌声参杂着哄闹声再次响起。 “这是我特意亲手为你制作的生日礼物，你打开吧！”有了前面的一段告白，朱明明显自信很多。 “现在吗？我回家再打开好吗？”孙倩有点难为情。 “没事，你就在这打开，正好也让兄弟们看看我的手艺！” “打开吧，嫂子！”战士们说道。 孙倩仔细的一点一点把外面的包装纸和胶布揭开，她本希望自己独自享受这份喜悦，现在看来是不现实了，把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立即又把纸包上，孙倩的脸霎时变得通红，表情也随着严肃起来，“朱明，你怎么，你怎么送这种礼物？” “怎么了，礼物不好吗？”朱明问道。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孙倩及其怀疑的问道。 “当然啊，兄弟们作证，我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呢？” “我无语……”孙倩一副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呵呵，这可是我当兵以来培养的唯一爱好。”朱明依然很自信的答道。 “看来，我来我之前是看错你了。”孙倩的语气低沉起来。 “没事，没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可不在意这个，嘿嘿，我还是蛮大度的吧。” “是，是大度，大度的让我难以接受！” 旁边的战士们对他两个的谈话有点不解，“嫂子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悄悄啊！”王勐催促道。 “拿出来，拿出来吧。”朱明也跟着催促。 “好，我要拿出来你别后悔。” “我后悔什么啊，我得让大家悄悄我的手艺呢？” “朱明，你真变态，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孙倩吼着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向朱明扔去，接着扭头跑了出去。 “啊，怎么是女人的内衣？”李志惊讶的说道。 一套肉色透明的女人性感内衣，在场的人全被惊呆了，被搞得哭笑不得，朱明拿着手里的内衣，不知如何做解释，也没顾得上去追孙倩，只是一味的发呆。 这里面唯一能知道真相的也就马向阳了，这明明是老婆在网上订购的内衣，怎么当成朱明的礼物了。马向阳快速走到中队部，发现自己桌子上有一份个包装好的盒子，才知晓是李志拿错了。 “李志！”马向阳叫到。 “到！” 第五章 礼物事件 (6) “你刚才怎么给队长拿的礼物？”马向阳一脸的严肃。 “我，我就在队长桌子上拿的啊！” “放屁，队长礼物明明在这。” “我保证是在队长桌子上拿的。” 在得到确认之后，了解到是魏天赐放错地方了，马向阳先是把天赐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又把事情认真的和朱明解释了一番，事情已经如此地步，这和当初希望的恰恰相反，朱明并没有去批评天赐，和没有埋怨任何人，一个人关在了干部宿舍，晚饭也没下去吃，战士给他端上来，他又让端了回去。 “礼物事件”没像新兵连发生的“请假事件”那样，传的满城风雨，晚饭后，马向阳就和战士们开个小会，说是任何人都不能把今天发生的“礼物事件”给说出去，为此战士们也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的遵循着一日生活制度。 对天赐来说，内疚和自责是必然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队长添乱，在新兵连时他和邱刚就给朱明制造了个“请假事件”，这次又把队长的好事搞砸。他感觉在以后的日子里队长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但是让天赐感到意外的是，队长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并且还把信还给了他，那天朱明把他叫到办公室，不但没有批评他，反而两个人足足聊了尽两个小时，朱明的话也给天赐很大的提醒。 朱明说：“其实，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虽然你那天做事不妥当，但是根本原因不在你这，她要是真爱我，绝对会支持我的选择，再一个更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误会和我分手。你记住，你以后找女朋友，一定看她支持不支持你的选择，特别是你的事业，人家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在默默的支持着，这句话确实是真理。”这让天赐无意间想到了邱紫寒，他不知道以后能否和邱紫寒走到一块，更不知道邱紫寒是否支持他的事业。 第40页 让天赐喜庆的是，一个多月后，他还收到一封来自家乡的信，不是别人，正是美女邱紫寒。让天赐感激的是邱紫寒信中说她每隔一个星期就是天赐家一次，还经常带同学帮天赐父母去干活，并且每次去都会给天赐父母带些水果和肉等，信中还嘱咐天赐让他在部队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受奖，不要担心爸妈的身体，有她在，天赐父母以后绝对会吃好喝好，特别的希望天赐早日的穿着一身威武的军装出现在她面前。信没读完，泪珠已经在天赐眼里打转了，他不知该如何报答她，只能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激，同时感到无比的内疚，内疚的是那天给他信的那姑娘在信里向他表白，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还是给她回了信，这让天赐感觉非常的对不起邱紫寒。 第五章 礼物事件 (7) 自从下连后，天赐和邱刚也没有联繫过，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情况如何。但让天赐更担心的还是严堂林，回家后的他不知道能不能面对如此大的打击，很想能和严堂林联繫上，但是又没他联繫方式，只是期盼着10月份新一轮徵兵的开始，希望严堂林能顺利的入伍。 前段时间，天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拿出赵天国送给他的那个军勋章拿出来摸一摸，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得一枚属于自己的军勋章，但是这种行为和想法一直持续到和特勤中队共同执行一次灭火任务时，见到赵天国的那一刻。这也让天赐想到新兵连时班长李书亭给他说的那些话，“不要有太多的欲望，把一个消防兵该做的事做好”。 人的成长身体方面占一部分，但更重要的还是心理方面。 最近，曹县中五个合同制消防员因为嫌工资太低，相继辞职，这对曹县中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任务重，人员少，为此大队长邵怀玉向支队打了几次报告，希望支队能给曹县中队抽调几个人过来，补充下战斗力。 但是对天赐来说，这些人的离开，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个问题，荣誉是无价的。这几个合同制消防员走之前，天赐专门找他们聊了聊天，其实他们离开的原因并不是单一工资的问题，要只谈论工资，那么这些合同制消防员的工作都是天赐他们这些义务兵工资的两倍。 就像其中一个人堆天赐说的那样，“我们不是仅仅看重工资，我们也看重荣誉，你们是现役军人，崇尚荣誉是你们的价值取向，而我们呢？你们工资少，但是你们穿的是军装，你们可以立功受奖，那些荣誉不是拿钱就能换来的，而我们只有受奖，却没有立功这一说，你们牺牲了那叫烈士，我们要是牺牲了谁给我们称烈士，即使给了烈士我们也不敢当啊，因为我们确实不是军人。”这些话再一次触动了天赐内心深处那份所谓的“情结”。“是的，荣誉不是用钱能换来的。” 天赐第三次拿出自己写有遗书的笔记本， 遗书 第五章 礼物事件 (8) 我总以很多事用钱就能解决问题，我总以为假如我某一天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父母是我唯一的牵挂，但是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人，我爱的那个人，邱紫寒。中队几个合同制消防员的离开，让我深刻的意识到荣誉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并非钱多钱少的问题。很多人以为消防兵和野战部队不同，不出城市，哪来的那么多苦和累，其实他们不明白有多么的危险，没个人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人不怕死，只是不表现而已，不管是火场上还是救援现场，我已经不再想到“死”这个字，因为那种情形下，我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个人问题，能挽回多少损失是多少，能多救一个人是一个。我很内疚，因为我的过失，队长和女朋友分手了，队长说他女朋友不支持他干消防这个高危险职业才是分手的罪魁祸首，队长是个好人，他从事的职业也是好职业，何为好职业?我认为有价值的职业，我们天天干的事，要么救火，要么救人，特别是每次就完之后，能得到人民群众的赞扬和掌声。真的希望支队能给我们中队多调几个战士，队长说我们不是为了轻松，只是怕我们在大火场面前因为警力不足而延误时机，当然支队说的也不算，哪个中队不缺人？队长说，别兵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我们消防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在这里，每时每刻我们都不敢放松，更不敢胡言乱语，因为火场随时都会发生，真的希望我们消防部队的队伍再强大一点，现在我们中队还有15个现役战士，去掉四个司机，一个话务员，能参与战斗的也就是十个人了。我想，真的遇到大的火场，我们只有拿命拼了，如果我牺牲了，我只希望能多给我们中队补充几个人，让他们去救更多的人。 魏天赐 2006年5月12日 第六章 “古城相会”… 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忧愁和误用伤，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留下的欢乐和笑靥就在记忆深处歷久弥新。 “遗书”，这个看似严肃而又伤感的名词，这天赐这里，已经远远超越了它原有的意义。 自从中队几个合同制消防员走了之后，战友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除去每天的战备执勤外，中队前后院的卫生等全都压在了几个新兵的身上。天赐不仅没有给紫寒回信，就是给家人打电话，也由原来的一周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两周一次。就这样，天赐把邱紫寒也逐渐“淡忘”了，“忘”的让他不敢再去想。 第41页 在他看来，这种“淡忘”也是有原由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仅仅停留在高中时代清纯的梦里，邱子涵马上面临着高考，也许她上了大学之后，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越加明显。另外，天赐感觉也许某一天自己就顺其自然的成为烈士了，他不想让他爱的人为他忧伤，他感到他和邱子涵之间越来越多的不真实。 这天上午，中队出警回来，停在路边的一个消防栓旁，给车加水。马向阳接了一个电话，“喂，什么？真的假的啊！” “好好好，太感谢领导了，谢天谢地，我们中队的力量又庞大起来了。”马向阳激动和高兴的表情，让战士们很好奇，不知道指导员添什么天大的喜事了，让他如此的高兴。 李文杰好奇的问:“指导员，什么事，让你这么喜！”。 “猜！” “我猜？猜不出，很少见你这么高兴过。” 马向阳点了只烟，高兴的说：“支队给咱们调来了三个战士，全是新兵！”。 在旁边沖洗水袋的李书亭：“啊，真的啊！嘿，这下我们可轻松了！” 李书亭继续问道：“从哪个中队调来的？” 马向阳：“从东明中队！” “嘿，那王鹏且不得气个半死，呵呵，肯定恨死你了，马指导。”李文杰挑逗的说。 “东明中队本来就人多，这次新兵下连，支队一下子分给他们14个新兵，才给咱们5个，太不公平了。”李书亭说道。 “指导员，你得多给我们班分两个，我们班急需补充，几个合同制一走，我差点成光杆司令。”李书亭看着马向阳说道。 马向阳：“没问题，没问题，还没见到人呢，别是几个生瓜烂枣就行，到时候干啥啥不行，我可就麻烦了。”马向阳拉着长腔。 旁边的天赐和李志几个人认真的停他们聊着，“天赐，说不了这几个人咱们还认识呢？”李志小声的对天赐说道。 第六章 “古城相会”… “可能吧！”，天赐看来，支队能给调过来几个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大队长和教导员已经连续向支队打了三次报告，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支队领导肯定会考虑的。至于认识不认识，这个对他来说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人就行。邱刚虽然也在东明，但是天赐认为即使东明中队的新兵都来，王鹏指导员也不会让邱刚过来，毕竟新兵下连时邱刚是王鹏点名要走的。 回到中队，天赐几个人把战斗服叠好，刚出车库门口，“魏天赐！” 天赐听见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邱刚，可是激动的无法表达，几个飞步，跨到邱刚身旁，二话没说又是抱又是亲的。 “嘿嘿，怎么是你啊！” “嘿，你小子还不希望我过来怎么着。”邱刚说着，两手揪着天赐的耳朵。 “好啊，你小子现在那么壮，比我还结实哈。”邱刚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天赐。 “呵，是吧，来，让我看看，又帅了没。”天赐说着，靠到邱刚身前，又是摸邱刚衣领，又是摸脸蛋。 “得了，得了还帅呢，现在黑的跟烧煤窑似地。” “在出警回来的路上我就听说调来几个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你能来。” “为啥我不能？” “你们指导员王鹏那么器重你，怎么让你来了？”天赐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回头跟你再细说，先带我熟悉熟悉咱中队呗！” “嘟…嘟….”一阵哨声传来。 “走，开饭了，先集合，吃完饭，我再带你转！”说着，两人向后院跑去。 中队餐厅内，三个大圆桌摆满了丰盛的菜，每个桌子上还放着三瓶250ml的饮料，这种待遇除了过节会餐以外，平时是很难享受到的。很明显，今天的饭菜也是为欢迎几名新兵的到来准备的。 大家打开饮料，把杯子斟满，马向阳站了起来。 “兄弟们，今天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值得我们庆祝是，咱们中队又多了三个家庭成员，首先我代表曹县中队，对邱刚、徐富贵、胡涛三个战士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来，因为执勤期间，我们不能喝酒，今天就以饮料代酒，我们共同的把这一杯干了！”说完，马向阳仰头干掉了杯中的饮料，随后，战士们说着，笑着，共同的站起来把杯中的饮料干掉了。 饭后，天赐和邱刚两人来到中队后院。 “从下连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过的怎么样？”天赐问道。 “怎么说呢？两个字凑合吧！”邱刚嘆气道。 “跟我讲讲！” 第六章 “古城相会”… “下连后，前一个月我都没出警，中队长把我安排在通讯室了，让我接了一个月的电话。那一个月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简直就要疯了，别说出警了，就是日常的训练我都没参加，我当时就想到当逃兵了。”邱刚一脸无奈的表情。 “怎么回事，王鹏指导员不是挺器重你的吗？”天赐问到。 “是，确实，但是我下连第二天，王鹏指导员请探亲假了，我们中队就分来个实习中队长，据说是大学生入伍的那种，业务素质还不如我们新兵。”邱刚说道一半停顿下来。 第42页 “那怎么了，继续。” “那天下午，他组织我们训练单槓二联繫，我感觉自己做的不标准，就想让他给我们做个示范，他不做，几个战士就起闹，他很无奈的就上了岗，但是没两下就掉了下来，后来才知道他也没练过，就在天津消防警官培训基地，培训了几个月，素质还没我们好。队长以为我是故意让他难看，第二天就找了个理由，说我普通话好，把我调到通讯室接电话了。” “那，你指导员回来后呢，你没找找他？”天赐问道。 “找了，指导员回来后，我就被调到战斗班三班了。” “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想想，整整一个月时间哎，学习还不进则退呢，何况是训练了，第一次中队组织佩戴空气唿吸器操作考核，我就光荣的拿了个‘第一’。 “靠，你厉害啊，一个月没训练，你还能拿第一！”天赐惊嘆的说道。 “赐哥，倒数的哎！” 听到这话天赐噌的笑了，“别管怎样，你不干总得有人干的，大家分工不同罢了。” “你努力的赶就是了嘛。”天赐继续道。 “我感觉自己还可以，但情况不同，东明县化工企业多，消防重点单位就上百家。”邱刚说道。 “那你们任务且不是比我们还重？” “但是，东明不发生火灾没事，一发生火灾全是大火灾，我在东明这几个月一共出了几次警，我们指导员说你们这一个月平均下来每天将近三次。” “这个是不假，确实，这几个月出也出了将近50次警了。” “所以，这次听说支队要从我们中队调三个人来曹县，我第一个写的申请书，开始指导员和中队长不同意，中队长以为我为了躲避他才写的申请，还专门找我谈心。” “最后怎么同意了？” “呵呵，我磨了他三天，天天在屁股后面跟着他，他骂也好打也好，我就是坚持过来，最后无奈的同意了，呵呵。”邱刚很有成就感的说道。 “你牛！”天赐伸出大拇指。 第六章 “古城相会”… “不知道严堂林怎么样了，也不和咱们联繫下，我没事就担心他！”天赐抬头望了望夕阳。 “哦，对了，我忘记给你说了，他没什么事情，现在在我爸医院里当保安呢，我爸安排的，今年年底身体没事的话，再让他继续应徵入伍。” “晕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也是，也不说给写封信，或打个电话！” “哎，不对吧，他不是不让家人知道吗？”天赐继续道。 “哎呦，兄弟，你以为咱们那个县城有多大啊，一个屁大的地方，乡里乡亲的谁还去不了县城。”邱刚回復道。 “是这样的，他不是在工地打工吗？我爸现在在和别人一起合伙搞房地产呢，有一次我和几个合伙人去看工地，正好碰到他了，给他做了做思想工作，才去医院上班的，那是刚过完年的事了，不过还不算多没面子，我爸让将部长给他开了个假证明，证明是自动退的，说是不想干消防没前途，严他爸不但没骂他，反而感觉严堂林有出息了，呵呵。” “这样我就放心了。” “呵，厉害，你厉害，你爸也厉害，都当房地产老总了，那你还当兵干嘛邱公子，回家当二老板去嘛。”天赐故意的继续道。 “去死，别挖苦我哈，小心我办你。” “好好好，你厉害。”天赐说着竖起大拇指。 聊完，两个人回了宿舍。 邱刚如愿以偿安排在了天赐所在的战斗一班，同被分到一班的还有徐福贵。李书亭看到邱刚分到本班，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内心依然是喜悦的，毕竟这个兵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叮…铃…铃…”一阵急速电铃声响起，“开下去，火警！”李书亭催促到，刚出门，马向阳手里正拿个出警单往下走，“是抢险救援。”马向阳说。 战士们迅速跑到车库，换上抢险救援服。 “指导员，什么情况？”司机李文杰问道。 “一个居民把钥匙忘家了，让我们帮忙拿下。” “晕，这事找开锁公司啊。”李文杰埋怨的说。 “主要是有人被困在里面的，一个小孩，走吧，发动车！”随着警报的拉响，抢险救援出快速的使出了中队的大门。 “邱刚，你小子真幸运，刚来第一天就跟着出警。”天赐整理着救援服的腰带说。 “呵，这是命，对吧班长！”邱刚斜眼看了看靠窗户的李书亭说。 “你命好？魏天赐没告诉你他下连的第一天就跟着出火警了，还亲自提了个快‘爆炸’的煤气罐出来呢，是吧指导员。”李书亭拍着的座椅，对马向阳说道。 “嘿，可不是嘛，真厉害，快爆炸的都敢提。”马向阳笑着夸张的说。 第六章 “古城相会”… “哎呀，班长，知道，我求你们了，你们别在损我了，我都知道错了。”天赐不好意思的说。 第43页 旁边的李志和王勐也在绷着个嘴乐，只有邱刚煳里煳涂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由于今天县城里赶会，车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报警地点，南关朝阳小区。 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向救援车跑来，马向阳下了车。 “领导，您来了，谢谢，谢谢！”年轻人感激的说，接着就是给马向阳让烟。 “哦，谢谢，不会抽，不会抽！”马向阳谦让着，说实话马向阳的菸瘾不是一般的大，但是他有个原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抽群众的一支烟，连喝水都是随车带的，在他看来，救火救人几人是自己的义务，就得义务到底，这样也无愧于这身橄榄绿。 “你先带我去看看情况吧。”马向阳说道。 “好的，好的。”接着马向阳跟着年轻人进了三号楼。 年轻人把马向阳领到三楼303房，“这个就是我家。”年轻人说。 马向阳看了看，又从猫眼里向里望了望说：“你小孩在里面？” “是，是。”年轻人说。 “那怎么没动静？”马向阳疑惑的问。 “孩子小，才几个月大，估计这回睡着了。”年轻人忙解释。 “孩子妈呢，钥匙就你一个人拿着？” “是，是，孩子他们去小孩姥姥家了，在四川呢，因为太远孩子太小，就没带孩子。”年轻人边说边再次让烟给马向阳。 “你怎么证明这房子就是你的呢，拿你身份证让我看看。”马向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年轻人摸了摸口袋，表情慌张起来，“领导，身份证在房间里，你打开后，我拿给你看行吗？” “那你得先给我们证明下自己的身份啊！”马向阳不想和年轻人磨机，有点急了。 年轻人把旁门两户叫了出来，两个老太太，后来又把物业的人叫了过来，得到确认后，马向阳用对讲机通知了下面等待李书亭他们，拿着工具箱上来。 对于开锁这点芝麻大的事，对于李书亭他们简直就是喝凉水一般，几分钟的功夫，们就被强行打开了，可怜就可怜那锁了，算是正式退出服役期了。 打开门，马向阳看了看年轻人的身份证，确认了其身份，就带队回来了。 路上，只是邱刚一脸失望的表情，他原以为是个很大的抢险救援，但结果他手都没动。 “哎，真失望，只是个开门的任务！”邱刚感嘆道。 “别急，以后有你苦的时候，让你出个够！”马向阳说道。 第六章 “古城相会”… 普通人若是知道邱刚这种想法，很定会骂这小子不安好心，生怕人家出的事情小，但是作为一个消防人，马向阳这个指导员绝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过来人，他能体会到一个新战士是什么心态，一个义务兵，没有什么工资，一个月拿着200块钱的津贴，往实在的说这点钱连抽菸都不够，每天和死神打这交道，苦和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这些新兵们来说，他们最想要的，就是每次救完火或救完人之后，那种及其强烈的荣誉感，哪怕只是群众们的一点掌声，或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赞扬声，足矣。 晚饭后，宿舍内。 因为是周五，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战士们都去数码影院看电影了，邱刚在整理自己的内务柜，天赐写今天出警的简报。 “邱刚，紫寒该考试了吧。”天赐问道。 “恩，可不是，今天都5月29号了，还有一个星期。” “那你也不打个电话嘱咐下她，让她别过于紧张，把你的经验传授传授。”天赐说。 “你懂什么，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给她压力，能她考完了再问也不迟！” “说的也是！” “对了，紫寒给你写信没，她上个月给我要你地址来着，我给她了。”邱刚问道。 “写了，写了一封！” “那就好，你的回信现在对她就是最大的鼓励，这我就放心喽…。”邱刚双手托着膝盖站了起来，“真不明白这妮子怎么就依恋上你这小子了。”邱刚继续道。 天赐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一种愧疚的感觉悠然而生，信都没有回，何谈写些鼓励的话。天赐忐忑不安的看着邱刚，不知该如何向邱刚解释。 “邱刚，我…”天赐吞吞肚肚的，话没有说完。 “你，你怎么了？” “紫寒给我写的信，我，我没回！”天赐鼓起勇气，注视着邱刚，他明白，他必须勇敢的面对邱刚，他没有理由去逃避或着去撒谎。俗话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天赐并非无义之人，紫寒对他父母如此的关心，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报答她了。 “什么，你没回？”邱刚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的，我没回！” “你，你什么意思，你…,呵，我，我没有好说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紫寒联繫！邱刚苦笑道。 邱刚是个明白人，人家不情愿，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天赐冷落了紫寒，他一直担心紫寒会冷落天赐。说实话，邱紫寒也不是乱花钱的姑娘，她哪来的钱每个星期都去看天赐父母，还不是哥哥邱刚给他寄的，美兰每个月都会给儿子邱刚汇300块钱，让邱刚训练累了多吃的好的，邱刚就给妹妹转汇过去，让紫寒多买些东西去看天赐父母，当然这些事邱刚父亲邱海东是不能知道的。但是，邱刚感觉他做的这一切似乎多余了点，妹妹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他也不能说什么，沉默也许是他表达内心感受最好的方式。 第44页 第六章 “古城相会”…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会的，前几天你还没来，因为走了几个合同制消防员，快把我们忙坏了，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天赐忙解释道。 “没事，没事，无所谓的吗，您别说了！”邱刚的一个“您”字，让天赐感觉到无比的内疚、自责。 天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许遗书是证明他“清白”的最好方式。 天赐小心翼翼的从床头柜里拿出那个“沉淀“的黑色笔记本，“邱刚，你能不能看个东西？”天赐紧紧握着笔记本。 邱刚没有回答，像没听见似地，捏着被子角。 “这是我的遗书…”天赐低沉的说道。 “遗书？”邱刚勐的站了起来，把笔记本夺到手里，愣了下来，果真是遗书，这个属于快要离开人世的人所拥有的东西，怎么天赐写了遗书，难道…，邱刚没有再敢想下去，全神贯注的认真的读者遗书里的每一个字： “ 遗书 我总以很多事用钱就能解决问题，我总以为假如我某一天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父母是我唯一的牵挂，但是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人，我爱的那个人，邱紫寒……” 邱刚把日记本合上，轻轻的放在天赐的手里，紧皱着眉头，眼神里说不出是悲伤、愤怒还是激动，两人再次的双目互相注视着，瞬间，两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一封遗书，把两人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不管是为国还是为己，邱刚都感觉天赐是值得竖起大拇指的。确实，像他们这样天天和死神打交道的人，是该早早的为自己准备一份遗书，谈不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算是时刻为党和人民献身一切了。 何为忠诚？何为伟大？在这个复杂社会，来自工作、生活等各个方面的压力，让很多人都难以唿吸，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极力的挣扎着，原本地位普通的“诚信”，在这个时代也上升到了上流社会，成了高贵阶级的一个分子。“自私”已经达到了她前所没有的地步。然而，这群橄榄绿们，却依然默默无闻的为党为人民无私的奉献着，他们没有奢望带多的回报，只希望一点点赞扬或一点点掌声，或许你什么都不给，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抱怨，这就是忠诚，这就是伟大…… 晚上熄灯后，邱刚借上厕所的机会，从接警室偷拿了个可携式防爆手电筒，从自己的学习记录本上撕下两张白纸，蒙上被子，一个字一个的写道： “ 遗书 第六章 “古城相会”… 若是没有天赐今天对我感触，也许我还胆胆怯怯的当着这个所谓的兵，可以说每次出警我的内心总是有那么一点的担心，不知道为何原因，也许是心理的一种自然反应吧。爸妈还有妹妹，虽然我开始的梦想是当一名“真正”的军人—特种兵，但是选择了消防也算是“上错花椒嫁对郎”吧，我终身无悔，因为我是新世纪最可爱的人。天赐在他遗书里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生命就结束了，确实，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时结束。但是作为一名消防兵，我必须做好随时为党和人民牺牲的准备，原因很简单，我是一名军，假如我牺牲了，我希望爸妈能復婚，这样，我心里就不再感觉我是个单亲家庭了，你们也不要伤心，没必要，你们应该骄傲，因为你们的儿子死的有价值。 邱刚 2006年5月28日 第七章 洗礼 (1) 第七章觉悟 这天，大队领导接到通知，说是明天县里要在县人民会堂开个会议，让消防大队派辆车过去执勤。 第二天早饭后，马向阳带着李书亭等人，开着中队最“豪华”的斯太尔王泡沫车去了执勤地点。 消防官兵执勤和内卫执勤还不太一样，不需要站岗。说是执勤，其实就是到现场原地候命，会场上千号人，若是发生火灾或是其他情况，消防能在第一时间出现，以保证参会人员的安全。这种轻松的活中队的战士当然都想去，但是，考虑到接警问题，一般中队都会把几个老兵留下，确保有足够的战斗力出警，执勤的活去一个班长和几个新兵就足够了。 曹县人民会堂前面是县人民广场，这也是曹县的形象工程，正是初夏时节，广场周围的走廊里乘凉的人很多。马向阳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向车窗外扫了一眼乘凉的人们，心中无数的感慨。突然手机响起，马向阳一看是大队长邵怀玉打来的，“喂，大队长！” “向阳，我问你个事！”大队长邵怀玉着急的问道。 “您说，大队长！” “你们上周是不是去南关朝阳小区出了一个帮人开锁的警！” “是，怎么了，大队长！” “那你回来一趟吧！” 这话被坐在后排的李书亭、天赐邱刚等人听到，几个人以为是群众过来送锦旗的呢，高兴的不得了。 “我让朱明带几个人过去替你们，你们赶快回来！”邵怀说道。 “是，大队长，是我自己回去，还是都回去。” “上次你们出警的几个都回来！”，“嘟…嘟…嘟”邵怀玉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第45页 马向阳有点不解，帮人开门这么小的事，又不是救人，还送什么锦旗，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李书亭有点好奇，“指导员又有群众给咱们送锦旗啦！” 李志：“班长，是不是回去又要合影啊，嘿嘿。” 魏天赐：“你就知道合影、合影，出息真大！” 李志：“哎，那怎么了，我高兴！” “行啦，别吵啦！”马向阳训斥道。 “不知道，听大队长口气好像不对劲，回去再说吧。” 十分钟后，朱明带队，开着一辆水罐车过来接替马向阳。 车还没挺稳，朱明已打开窗户向马向阳喊道：“老马，快回去，大队领导都在中队等你呢！” 马向阳看朱明也这么着急，忙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第七章 洗礼 (2) “你快回去，回去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朱明说道，朱明之所以没告诉马向阳发生什么事，是想到老马是个急性子，要是告诉他中队发生这种事，不火冒三丈才怪，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再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出个什么交通事故，就划不来了。 马向阳一路上紧绷着个神经，实在想不出发生什么事，但现在能肯定绝不是好事。 车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看到中队门口，围着一群人，手里还拿着铁锹等工具。 马向阳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感觉就是中队出事了，大队长让他回来，肯定是来处理矛盾的。 马向阳让李文杰停在了路边，然后带着李书亭几人先去看看情况。 十来个中年人手里都拿着铁锹等工具，在门口站着，吵杂着。马向阳挤了进去，正好看到邱刚、孙战京两人在门口以夸立的姿势守着。邱刚一看马向阳和李书亭等人走了进来， “指导员！” “出什么事了？”马向阳问道。 “你先上去吧，大队长和教导员在办公室等着你呢！“邱刚说道。 “好像上次你们开锁的事情。”孙战京补充道。 “开锁？”马向阳疑惑道。 马向阳快步向大队二楼跑去，李书亭也随后跟上去。 天赐走到邱刚旁边，“邱刚，出什么事了？” “咱们上次去开锁的那一家，他们找过来了，妈的，这帮人真没良心。”邱刚骂道。 “到底怎么了？” “上次去朝阳小区开的那个锁，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主人，这不主人找过来了。”邱刚向门外的那群人点着头。 天赐向门口看了下，十来个人聊着天，一看就知道是来助威的，可能是由于天热的原因，都靠在了楼下的阴凉处抽着烟。 “房主呢？”天赐问道。 “房主在大队长办公室呢！” 天赐随手擦了下头上的汗，仰头望了望火热的太阳，“快开午饭了吧！” “切，还开饭？你没见开始的情况呢，你们没来时，这帮人吵着闹着要砸咱中队呢，要不是大队长来的及时，估计都干起仗了！”邱刚气愤的说道。 “怎么？还有打起来？” “拦都拦不住，哎，我都无奈了，算哪一回啊这是，做了好事，还被人骂！” “恩，我先去车库。”说着天赐向车库走去。 马向阳打了声报告，进了大队长邵怀玉的办公室。一进门，只见大队长抽着烟在办公桌前坐着，教导员坐在沙发上，旁边长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茶几上摆着厚厚的一叠复印的文件。 第七章 洗礼 (3) “向阳，上次你们是不是去他们家开的锁！”邵怀玉向长沙发上的两人点头问道。 马向阳转头望了望两人，“不是！” “你们和我们指导员把情况说说吧，上次是他带队去的，他最了解情况！”邵怀玉对着沙发上的两人说道，然后又看了看马向阳。 “你为什么开我们家的锁？”年轻女子吼道。 “慢慢说，慢慢说，不要急！”教导员摆着手说道。 “我什么时候开你们家所了？”马向阳反驳道。 “南关朝阳小区3号楼303房间！”女子继续道。 “我们是抢险救援，那男的说小孩被困在里面了，我们才去救的，况且他也给我出示了身份证，邻居也证明了。” “小孩！你见小孩了？我是他前妻，我们根本没要小孩！”女子质疑道。 “这…”马向阳沉默下来，脑海里回忆着当时救援的情景，确实，根本没有看到小孩，但是马向阳仍然一头的雾水，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今天过来的原因是什么，能不能说清楚，我现在不明白怎么回事。”马向阳平和的说道。 “这是还是我来说吧！”沙发上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继续道：“这是我闺女，上次给你们打电话要开锁的那个是俺家姑爷。他们两个结婚半年，因为不合适，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的，那小子又在外面找了一个，我姑娘就和他提出离婚了，一个月前办的离婚手续，法院把房子判给我闺女了，这不手续都在这呢。”中年男子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叠复印材料，“前两天我闺女回娘家住了几天，回家后发现房子里空空的，家具、电器等全被拉走了，连床都没留下，邻居说是那小子拉走的，我们就带人找到他家，但是他家人说是你们消防队给开的锁，让拉的，我们不信，还专门回去问邻居呢，邻居说确实是消防队给开的锁，你说这事我们不找你们找谁，你们总得给个说法吧。” 第46页 马向阳听完中年男子的叙述，向前把茶几上的材料拿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瞬时火冒三丈，原本急性子的他，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愤怒，“妈的，这王八蛋，我找他去！”说着就要出门。 “回来，急什么急！”邵怀玉嚷道。 马向阳怒气冲天的止住脚步，转身望着邵怀玉。 “你连人家家都不知道在哪，还去找人家？”邵怀玉责问道。 “那，那怎么办？”说实话，参军十余年，马向阳出警几千余次，遇到如此窝囊的事还是头一糟，自己一是气愤，被人煳弄欺骗的感觉；二是对自己的过错也是悔恨莫及，当初自己要是工作在严谨些，这事情也绝对不会发生。不是担心损失什么，大不了自己出钱赔了就是，关键是对中队造成的影响不好，另外无论对新兵还是对老兵，从心里上讲都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伤害。 第七章 洗礼 (4) “这样吧，把你们和拉你东西那人的家庭住址、姓名、电话等详细信息留下，给我们一周时间我们去处理，你们先回去，你们在这呆着也处理不了，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们就等我们答覆吧！”邵怀玉对女子和中年人说。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男子反问道。 “这个您放心，一个星期后我们绝对给你答覆，我们这是军事单位，说话算数，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邵怀玉嘱咐道。 “那行，我们一个星期后再过来，走闺女！”男子起身叫起女儿拿起茶几上的材料走了出去。 事情的来龙去脉被门外的李书亭听的一清二楚，一股强烈的愤怒情绪直冲大脑。 两人走后，马向阳坐在了沙发上，教导员老樊递给他一支烟点上。 “大队长，这是都是我的错，我该负全部责任，哎…”马向阳一脸的无奈。 “你负什么责任，这是也不能怨你，行了这事我处理吧，你先别管了。” 邵怀玉仰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哟，一点了，赶快去吃饭，下午还有一堆事等着要做。”说着几个向餐厅走去。 一进门，眼前的场景让大队领导大吃一惊，三个大圆桌上筷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战士们以同一个姿势，两手放在膝盖，腰挺的笔直，表情严肃的坐着。见此情景的马向阳，内心如火燎般难受，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外人眼里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但是在战士们心里这是一种对军人尊严的藐视。出生入死他们不怕，赴汤蹈火他们情愿，但是付出了，确被骂，他们难受，他们伤心，他们怀疑每天所想的一切，所做的这一切是否值得。 “哟，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不吃饭！”邵怀玉看到如此尴尬的氛围，不得不打出圆场的话。“老王，是不是你今天又把饭菜炒煳了，兄弟们都吃不下去啊。”邵怀玉对灶台旁站着的中队炒菜师傅老王说道。 “啊，嘿，大队长，是，是，今天用火小了点，都没炒熟！”老王傻笑道。 战士们依然不动声色的坐着，表情依然的严肃，这种严肃绝不是装出来的，从每个人的眼神里能看的出，这是发自内心的。 马向阳按捺不住了，把目光停留在了李书亭身上，“李书亭，组织你班的人吃饭。” 又把目光转向了李文杰身上，“李文杰，快让你班的人吃饭！” 噌，李书亭站了起来，“大队长，上次的事和指导员无任何的关系，是我们的错！” “哦？”“就因为这事不吃饭？”邵怀玉微笑道。 第七章 洗礼 (5) “大队长，我们想不明白，做了好事为什么还被骂，今天要不是您来的及时，假如他们咋咱们的东西，您是我们是还手还是不还手？”李文杰站起来说道。 天赐也很想跟大队长辩论一番，但是一个列兵在这种场合下，没有班长的指令他是没有发言权的。天赐和邱刚用眼神交流着，天赐望着邱刚胳膊上的伤。在他们看来似乎写那封遗书是多余的，特别是邱刚，那群人来闹事时，他还平白无辜的挨了一棒子。 “好事？”邵怀玉走到餐厅中央，提高了嗓门：“你们感觉你们做的是好事吗？” “大队长，不是好事，难道，难道是坏事不成，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李书亭嘀咕道。 邵怀玉顿时火冒三丈，长嘘了一口气，“马向阳，集合你的人，到会议室。” 会议室，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邵怀玉站在前面，面对着大家。 “兄弟们，细细算来，这身军装我已经穿了整整23年零6个月了，我也是从一名普普通通的消防战士走过来的，作为一个过来人，今天我想给大家纠正一个严重的错误。刚才，李书亭同志说咱们是做了件好事，在这里我想问一问大家，认为我们日常的出警，不管是救火还是救人，或是帮助老百姓做些其他的事，认为是好事的请举手。” 战士们一个个不动声色的坐着，没一个人动。 “没事，认为是就举，这个没关系的。”邵怀玉补充道。 话落音，下面像是共同商量好了似地，除了马向阳和朱明外，全部举起了手，邱刚第一个，天赐紧跟其后。 第47页 邵怀玉点了点头，“嗯，好，放下吧！”，深唿了一口气，继续道：“兄弟们，咱们都错了，包括我在内，我也曾有过这样的观点。哦，今天我讲的这一切和上午闹事那事没有任何关系。干消防这行，相对而言确实比较危险，但是，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全县人民的安全，这是我们的使命，我们的工作，难道，难道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被老百姓称咱们做了好事吗？做好事，好事是咱们工作以外的好事，我们做的都是我们最基本的，我们应该做的罢了。假如我们不是干这行的，比如是在一个家政公司上班的，那时候，我们给客户打扫完房子或是干完活，也能称得上好事吗？你们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话说回来，我们不是一样吗？” 邵怀玉越说越激动，从兜里拿出手帕擦了下头上的汗，“我们每天的吃、穿、用、住，包括我们的车辆装备和器材，哪样不是老百姓给的？是，你们可能认为这是国家给的，县里给的，那么，国家的钱是哪来的？县里的钱是哪来的？不一样也是……”邵怀玉看到下面各个人热的直流汗，让马向阳把后面的空调打开。 第七章 洗礼 (6) “其实，我们把自己应该做的事做好，比什么都强，你们要记住，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要奔着一刻无私的心去看工作，这样我们才能算的上一个合格的消防人，老百姓夸咱们，咱们就高兴高兴，不夸咱们咱们也高兴，要是被人骂了，我们还能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吗？头上这颗警徽吗？” “我不太会讲话，希望兄弟们不要在意，开饭吧，还有一大堆工作等咱们干呢，下午要是饿着肚子出警，那就不好了！”说完，邵怀玉饭也没吃，直接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天赐望着大队长的背影，沉静下来。 没有大队长今天的教导，我原以为自己非常的伟大，还死皮赖脸的给为自己写了遗书，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我再一次的体会到新兵连时班长和赵天国指导员教导我的那句话，“不要有太多的欲望。”，是的，把自己应该做的任何事都当成是好事，这已经是比想得优秀士兵、入党、立功、考学等更大的欲望了。我想邱刚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平白无故的挨了一棒子。我突然发现我的遗书里提的要求太多了，我只是一个普的消防兵而已，何谈让组织来追记党员，何谈抚恤金，这是我的职责，我的使命。我突然又想到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一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想用到我这就是，问心无愧死而后已。 马向阳最担心的事，被大队长给很轻松的解决了，战士们不再有任何的怨气，工作积极性不仅没有拉下，反而干工作更有劲了。李书亭为此还专门给支队政治处的干事要了本有个军人核心价值观的书，认认真真的带着本班战士学习了一遍。 一个星期后，在县公安局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中年男子。在当地公安的强制执行下，男子把所有的东西还给女方之后，又被拘留了三天，“开锁事件”就这样被解决了。但对马向阳来说，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最起码，在以后出警过程中，这种事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邵怀玉感觉这件事情很有代表性，为了避免兄弟中队又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专门把此时上报给了支队领导，支队党委经过决议后，向全市消防中队下发了通知，通知要求如果有类似的事情，一定让当地派出所民警到场，给予协助解决。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1) 第八章 六月的曹县已是骄阳似火，天气燥热的让人窒息，远远望去，中队大院的沥青路面晒的像被洒了一层水的似地。“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句口号在曹县消防中队绝非一句空话。 正午时分，烈日在这群消防兵面前，似乎已经低了头，没有人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包括平时训练中最怕晒的王勐，也没有抬头望一眼它。 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从障碍板上翻过，像一只只小老虎，有力快捷的动作潇洒而利落，“汗流浃背”已经在这帮兵们的身上已经失去了发言权。 马向阳随手扯起衣领，擦了下头上的汗，皱着眉头看了看手机，：“收操！”转身向水房走去。 集合完，以兵带干三级士官李文杰做了简要的点评，解散后，战士们疯狂的向水房跑去。等大家都洗完了，魏天赐才拉这个腿，乖乖的走了过来。 “唉，你咋才来。”邱刚拍着魏天赐肩膀说道。 “斯…，别碰我，疼着呢！”魏天赐“斯”的一声，低头看了看裤裆。 “怎么了？” “刚才在翻阅障碍板是，不小心搁住下面小弟弟了，开始没感觉，现在火辣辣的疼。”魏天赐一脸痛苦的表情样。 “乖乖，不会是…，我看看，我看看！”邱刚挑逗着，就要扒魏天赐的裤子。 “起来，起来！”魏天赐拿手挡着。 “嘟...嘟…”一阵哨声传来，“开饭了，快去集合！” “你快去，给班长说声，我这疼着呢！”魏天赐说道。 邱刚飞快的向前院跑去。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李书亭在队伍前面指挥道。 第48页 “1,2,3…14,15。” “怎么少一个？” “报告班长，魏天赐受伤了，在水房呢！”邱刚说着向水房方向点了个头。 “受伤了？怎么回事。”站在一切的马向阳询问道。 “报告，他在翻越障碍板时，各住小弟弟了，走，走不了了。”邱刚话没落音，引来了大家一阵闹笑。 “带走，先开饭！”马向阳命令道，随后向水房走去。 天赐向门外望了望，看没人，小心翼翼的解开裤子，检查着受伤部位，自言自语道：“娘哎，肿了！”，“出警没受过伤，训练竟然…”。 “咋弄的，没事吧！”马向阳走了进来，天赐迅速提上裤子，想也没想的说：“没事，没事指导员，大腿根磨了点皮而已。” “来，扒开，让我看看，都疼成这样了，还没事？” “没事，真没事，现在不疼了，你看。”魏天赐解释着，走了几步，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没事。 “恩，真没事？”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2) “没事。” “没事就好，吃饭去吧！”马向阳向外走去，魏天赐咬着牙跟在马向阳后面。 魏天赐不会说自己有事，他也不可能说自己有事，一星期没出火警，让这帮小老虎们有点不适应现在安逸的生活，只要接警师电话响起，一个比一个跑的快，赶快询问哪里发生了火灾，或哪里需要抢险救援，生怕出警时拉下自己，天赐更是积极，他才不想因为这点小伤，万一这两天出火警，再没自己的份。 “大家多喝点绿豆汤，解暑的，这天能热死人！”马向阳嘱咐道。 “指导，天热倒不怕，这一个多星期，连个火警都没有，心里挺憋的慌！”李书亭端着大碗的绿豆汤说道。 李文杰：“确实，突然间发现自己也成了摆设了！” 邱刚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我做梦都想出警了！” 魏天赐只顾着吃饭，完全不顾大家在说什么，他不会去想这些，在他看来，想这些，就是希望，希望的就是有欲望，把事情干好，有火警救出，没火警就训练、学习，再也不会想任何的“歪门邪道”。 “行啦，一群乌鸦嘴，一年不出火警且不是更好！”，马向阳对战士们的谈话有些不满，“出警就意味着有火灾，谁希望自家着火或有事找咱们？”，“以后都得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 “指导员别生气，呵呵，别生气，吃，吃。”，“兄弟们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肯定不希望有火灾发生的！”李文杰夹着一个黄瓜条放在马向阳碗里。 “哟，李队，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马向阳说道。 “我？还不是跟领导您学的，什么样的领导就带出什么样的兵呗！” “扯淡，快吃你的饭！” “马指导，怎么没见朱队，从早上都没见他，还给他留饭不。”餐厅厨师老王问道。 “哦，不用留了，他跟大队领导去支队开个会，下午才能回来。” “那就不留了！”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速的电铃声传来。 “妈呀，说曹操曹操到！”邱刚惊讶的说道。 “别吃了，快走！”马向阳催促，战士们迅速扔下手中的碗筷，向车库跑去。 “这帮兔崽子，让你们瞎说。”马向阳骂道，手里拿着一半没吃完的馒头。 电话员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下来，“指导员给你出警单！” “哪里？着的什么物质？”马向阳接过接警单。 “清河路的青苑纸业有限公司有麦秸垛发生火灾，据报警人称，现在火势很勐烈，马上危及到厂房。” 直觉告诉马向阳，这次绝对是一场硬仗。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3) “一班、二班、特勤全部出动，出三辆车，a累泡沫车，和1号、2号水罐车！”马向阳向大声的命令道。 快！ 迅速！ 绝对的迅速！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三个车库大门全部打开，战斗员们全部登车，三辆车全部发动着，等待着指导员马向阳的一声令下。 “出发！” 1号车在前，2号车中间，a类泡沫车紧跟其后，三两车在急速的火警警报声的伴随下，使出了曹县消防中队的大门。 当1号使出大门的那一刻，门口哨兵庄严的提起右手，打出敬礼的姿势，哨兵的双目随着消防车的移动而移动着，目送着战友们的远去，直至最后一辆车使出大门后，哨兵依然没有礼毕，直至消失在哨兵的视线中，他才以更强有力的姿势把手放下。作为一个哨兵，没人能体会到他的内心在想什么，中队战斗员全部出动，只有战士们自己才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一名军人，此时此刻，他只能以敬礼的方式向战友们致敬，为战友们祝福，希望战友们凯旋归来，平安归队。 马向阳坐在最前面的1号车内，李书亭、孙战京、李志、魏天赐、邱刚、王勐坐在后排。 第49页 “你们不说了吧，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大的。”马向阳说道。 “呵，指导员你怕啦！”李文杰说道。 “放屁，我怕么，老子参加的火场不计其数，还怕这个？”马向阳说着有失自己身份的词语。 “那你还怨是我们是的干么？” “不是怨，那话就不能说！” 三两消防车拉着警报，从城区通过，行人个个都停了下来，好奇的望着驶过消防车互相议论着。 “锋利”的火警警报声已经淹没了魏天赐腿根部的疼痛，魏天赐望着窗外的一切，感觉行人都在以一种渴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内心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有感而发。 二十分后，消防车到达了火灾现场。 现场混乱！ 绝对的混乱！ 火势兇勐！ 绝对的兇勐！ 在烈日的配合下，火魔已经猖狂的让这帮消防兵愤怒。 为了让充足的警力参加战斗，马向阳先是让先到场的派出所民警组织警戒，让围观的群众全部撤离现场，在向当事人详细的了解了情况之后，英明果断的布置了灭火方案。 “李书亭，你带个人到前面侦查下！” “是！” “魏天赐跟我走！” “把面罩拉下来！”马向阳嘱咐道。 经侦察发现起火的麦秸垛有4个，全部靠近厂房，且附近就还有一大堆木材，在着火的麦秸垛上面还有电线穿过，目前，有一个厂房已经被引燃，情况十分严峻。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4) 马向阳迅速下达了作战命令，命令第一战斗小组李书亭等人，从麦秸垛与厂房的中间进行扑救，控制火势向厂房蔓延，第二战斗小组，出一支枪，从着火麦秸垛的正面进行扑救，命令第三小组协助第一小组用水枪打湿木材堆和未引燃的麦垛，防止火势蔓延。 李书亭带领着魏天赐、邱刚、李志三人，深入到其中一个着火麦垛和被引燃厂房的中间。 “班长，让我掌握一次水枪吧！”李书亭把握着水枪，喷出的水龙，迅速向火魔扑去，魏天赐作为2号战斗员，很想趁这次机会能实现它驾驶水枪的愿望。 “你行不行啊！”李书亭大声的吼道。 “下次吧，这次又点大！” 十五分钟后，大火藉助烈日的优势，已经把战士们的战斗服烤的发烫，辐射的高温让战士们的脸如掉皮一样的难受。 第三小组慢慢向第一小组靠近，第三小组掌握水枪的是上等兵孙战京。 “战京，快，向我没身上打水！”李书亭向孙战京喊道。 “什么？向你们身上打水？” “是，快点，受不了了，马上成羊肉串了。” “压力太大，不行，把你们沖趴了！” “快，让减压！” 孙占京后面的三组2号战斗员徐福贵一手夸立着抱着水袋，一手从孙战京肩膀上取下对讲机。 “三组减压，三组减压！” 三组的水枪的压力迅速降了下来！ “再减，再减，战斗服需要加湿！” 水枪的压力再次降了下来，孙战京把目标对准了李书亭、魏天赐等人，微弱的水柱打在了李书亭、魏天赐几个人的身上。 “真爽！”李书亭喊道。 “谢谢孙班长！”邱刚随后喊道。 “客气啦！”孙战京吼道。 接着，第二小组也靠了过来。 “瀑”，大水从天而降，落在了二小组孙战京几个的身上，孙战京扭头一看，指导员马向阳拿着个水桶站在他们身后。 “谢啦，指导员！”孙战京笑道。 再兇勐的大火，在这帮英勇的消防战士面前，都得乖乖的低下头。 歷经四十分钟的艰苦奋战，大火终于被扑灭。 战士们疲惫把水袋收好，休息了片刻，等指导员把现场记录做好，登上了消防车。 路上，马向阳一直没有说话，战士们躺在后座上，眯着眼睛，中途马向阳电话响了起来。 “指导员，刘楼村，一名患有精神病的中年妇女轻生跳入深井，现在正等待着去救援！” “什么，多长时间了？”马向阳着急的问道。 “你们刚走，他们就打来报警电话了，估计一个多小时了！”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5) “你不早点打电话！” “我一直给你打，你没接！” “知道了！” 挂了电话，马向阳翻开手机通话记录，确实有十几个显示中队号码的未接来电。 马向阳拿起车载电台的对讲机，“2号车和泡沫车先回,2号车和泡沫车先回，记得把水加满！” “2号车收到，完毕！” “泡沫车收到，完毕！” 马向阳扭头看了看，后座疲惫不堪的李书亭几人。 “走，刘楼村！”对司机李文杰说道。 “怎么又有火警了？车还没加水呢！” “不是，是抢险救援！” “那不会去换抢险救援车了？” 第50页 “不了，时间来不急了！”马向阳看了下表。 李书亭：“指导，哪里又出事了？” 李文杰减速，把车掉头，消防车向刘楼村使去。 马向阳：“刘楼村，一妇女落井了！” 魏天赐：“啊，又是落井，我有经验，上次就是我下的！”。 邱刚：“行了吧，有吹牛！” “别抢功哈，上次抬举你了！”李书亭用手指点了下魏天赐的头。 天赐两手趴向前排座位，“哎呦！”只感觉裤裆内一阵火辣辣的疼。 马向阳：“怎么了？” 魏天赐害怕失去这次表现的机会，忙解释道：“没事，没事！” 马向阳的电话再次响起。 “喂，老公，你在哪呢？”是马向阳爱人朱莉打来的。 “哦，我在出警，怎么了？” “给你说个好消息！”朱莉及其高兴的说道。 “什么消息？”马向阳平和的问道，在他看来，老婆基本上没有真正值得他高兴的好消息。 “我，大夫说我怀孕了！” “啊，真的啊！”马向阳惊喜的说道。 “好，好，我先出警，回中队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马向阳乐的合不上嘴，向李书亭要了支烟。 “呵，我老马，我老马要当爸爸了！” 李文杰：“嗨哟，这可是个大事，回头好好庆祝庆祝！” 李书亭：“指导，指导，是男孩是女？” “呵呵，刚怀上！”马向阳得意的吐着烟圈。 邱刚：“班长你也太心急了吧，嫂子刚怀上你就问是男是女！”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乐和起来，只有魏天赐独自一人默默的微笑着望着窗外。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有一天，也像指导员这样，接到爱人的电话，听到自己要当父亲的消息，当然他也希望这个爱人就是邱紫寒。 消防车到达刘楼村口时，一个中年男子不停的向消防车摆手。 马向阳下了车，男子推着自行车向马向阳走来。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6) “领导你好，我是村支书，已经在这等很久了，你们终于来了。”中年男子说。 “对不起，对不起，刚出了个警。” “具体什么情况？”马向阳问道。 “走，先跟我来把，就在村东头，咱们边说边聊。” 由于农村的路窄，且全是土路，消防车刚进村就被卡住了，马向阳命令战士们带上工具步行前进。 “是这样的，跳井的是个妇女，五十多岁，有精神病，丈夫死的早，去年他儿子在打工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人也没了，从那以后她也就烙下这病了，天天在村里找儿子，看见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喊‘二牛’。” “等等，他儿子叫二牛？”马向阳问。 “是的，小名二牛！” 跟在两人身后的天赐，听到“二牛”心里“咯噔”一下，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家时，母亲也是以“二牛”来称唿自己的。 “您继续！” “从那以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似的，脑子一会好，一会坏的，哎…！”村支书无奈的嘆气道。 “她跳井已经不是一次了，刚我们都救他几次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给你们打电话的。” 在村支书的引领下，马向阳几人到达了出事地点。 马向阳先是通知了县人民医院，让急救车迅速赶到，在查看了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即组织营救，因为落井者毕竟有精神上的不正常，假如让人员下井，病人万一脑子不清晰，再把战士拉下井，后果将不堪设想。 突然，在喊话中隐隐约约的听到落井者说“我命大，我死不了，我还不想死了呢，我还没给俺二牛取媳妇呢！”。 当务之急，马向阳决定採用双套结绳法，把跳井者拉上来，但是採用此方法必须有被困者的配合才行。 “指导员，让我来把！”魏天赐靠到马向阳跟前说道。 “你？不行。” “指导员，我，我也叫二牛的，在家我的小名就是二牛的！”魏天赐眼中充满着渴望，眼神。 马向阳也许明白了魏天赐的用意，也许只是感觉他想表现自己。 “来吧！” 魏天赐趴在井沿上，把头盔取下来，递给后面的邱刚。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句“妈”，让所有在场的人惊呆了，马向阳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兵能用这种方式去和落井精神病人沟通，所有的人都能听的出，这个“妈”，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一丝假意的存在。 落井者：“能啊，你是谁啊，你是二牛吗？”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我是二牛，我是你儿子二牛啊!”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7) 落井者：“啊…啊…”妇女听到是儿子二牛后，立即大哭了起来，哭声经过井壁传到井口时，是如此的伤痛。 第51页 魏天赐强忍着内心的难受：“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你冷吧？” 落井者：“二牛啊，妈可把你等来了，妈以为你不要妈妈了，妈可把你盼来了？” 魏天赐：“妈，你告诉我你冷吗？” 落井者：“妈冷孩子！”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你感觉水深吗？” 落井者：“深！下边深着哩，二牛你可别下来，下面还得有两三人深。”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你的腿在撑着两边(井壁)吗？” 落井者：“咋不撑！不撑我早淹死了，妈就等你过来就妈呢。” 魏天赐转身，“指导员，把绳子续下去吧！”两滴清澈的泪珠已经悬在了魏天赐的眼角，马向阳呆呆的望着天赐，停顿了一下，几个人慢慢将套好的绳子续了下去，邱刚也被魏天赐的举动震撼了，忽然间他们感觉自己也成了二牛，不光是天赐一人。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你看到绳子了吗？” 落井者：“看到了，咋弄啊二牛？”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把绳子从你头上套过去。” （落井者很吃力地往自己头上套绳结……）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记住，千万别松腿，用腿蹬着两边(井壁)，一点都不要松啊……再往胳膊下边套（绳子）……” 落井者按要求做好后，马向阳几人放下第二根绳子，魏天赐用同样的方法引导她给予配合……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之后，落井精神病人终于把两个绳结艰难的套在自己身上。为确保安全，魏天赐继续引导她进一步配合——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拍着手）你能看到我的手吗。” 落井者：“看到了，还咋弄啊？”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两手十指相扣……不对……从绳子外面做，你看到我的手了吗？（“看到了”）……不对……从绳子外面做，两手十指相扣。” 落井者：“是这样吗？”（她把两手绕到绳子另一侧一边做一边说） 魏天赐：“妈，别害怕，我一定能救你！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妈，记住，千万别松手，千万别松手啊，低下头……对，就这样。” “赶快拉——快——快——快”，一声令下，早已做好准备的马向阳几人一鼓作气，把落井者拉了上来。 “好——好——”，顿时，全场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第八章 心灵的唿唤 (8) 当马向阳几人迅速把她抬上120医务担架从其身上解绳结时，她的手还紧紧的十指相扣。 魏天赐瞬间双腿跪地，抱头痛哭起来。 在场的群众们被这个消防兵的举动再一次的惊呆了，他们不理解，一个和落井着无亲无故的消防兵，此时此刻却有如此深厚的情意。 落井者被抬上救护车时，魏天赐迅速站了起来，几步跑到马向阳身边，“指导员，让我跟着去吧！” 马向阳感觉魏天赐肯定因为过去的什么时失去的理智，“不行，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得归队！” “指导员，你看我这！”魏天赐把裤子爬开，也顾不上害羞！ “已经肿的不能走了，你就让去吧，我去看病！”魏天赐乞求道。 马向阳一看吓了一跳，天赐的睪丸部位，已经肿的像鸡蛋那么大了。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说，万一有什么事咋办！”马向阳生气道。 “快去，快去！”马向阳推着魏天赐上了救护车，“书亭，你也去，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回头再给你们送钱！”马向阳催促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说着魏天赐关上了救护车的门。 救护车拉起了警报，向村外驶去…… 没有人知道，包括魏天赐也许忽视了，今天恰好也自己是母亲的生日，两人星期前，天赐就和母亲说好，要母亲今天中午去三叔家等他电话，也没有人知道天赐母亲已经在电话旁等了近两个小时，在默默的等待着儿子的祝福…… 第九章 走红 (1) 到达医院后，魏天赐没顾得上看自己的伤，而是一直守护在中年妇女身边。由于入院先交押金，魏天赐就将自己省吃俭用节俭下来的三个月津贴，交付给了医院。经过一下午的观察治疗，中年妇女并没有什么大碍，晚上便被旁门亲戚接回了家。要说可怜就数魏天赐了，中年妇女走后，他找到大夫，不知大夫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告诉他要是再来迟一步，估计以后就得变成“太监”了，让他入院治疗一个星期，当时吓的他魂都快掉了，接着就给指导员打了电话，向马向阳借钱，准备入院治疗。 当天晚上，马向阳就让李书亭送来了一千块钱，并让李书亭留下照顾魏天赐，魏天赐被安排在县人民医院住院部一楼106号病房，院方考虑到魏天赐的特殊身份问题，就把他单独安排了一间屋。 第52页 第二天早上9点，大夫给魏天赐做了个小手术，把睪丸内的积液抽了出来，说是再住上几天的院，打上几天吊瓶，消下炎就能出院了。 中午，病房内。 魏天赐静静的躺在病床上，注视着头顶上快速旋转的吊扇。 李书亭手里提着一个白色方便袋，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哟，想什么呢！”李书亭问道。 “班长，回来啦！”魏天赐坐了起来。 “给，你要的凉皮和烧饼，烧饼里给你夹了些牛肉！” “还夹肉了，呵呵，谢谢班长，谢谢班长！”天赐接过烧饼感谢道。 “感觉好点没！” “恩，好多了，现在不怎么疼了！” “怎么感觉你那么对对劲，想什么呢，来，跟我说说！”李书亭坐到床边，关切的说。 魏天赐有事没事，肯定瞒不过李书亭的眼，自从昨天入院后，到今天中午，说的没有十句话。要是以前，像这种两个人独处的机会，魏天赐不知道又向李书亭问了多少个问题，李书亭还经常说他能不能少问些为什么，但今天这种特殊的表现，确实让李书亭有点不大适应。 魏天赐沉默了一会，嘆了口气。 “班长，我越来越搞不明白咱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以前你告诉我不要有太多的欲望，我就不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感觉作为一名军人，荣誉胜过一切，但是自从上次大队长给咱们开完会，说不要把自己干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当成是好事，这是自己该做的，我就感觉做这些事连一点荣誉感都没有，没有任何的价值！” “天赐，在你眼里什么事才算有价值！”李书亭试探的问。 “嗯…，最起码是大部分人都做不了的，或者值得人们称赞的，还有就是做好事，无论什么样的好事，只要是好事全都有价值。” 第九章 走红 (2) 李书亭没有想到，这小子在短短的半年时间竟然转变如此的大，李书亭也为当初教育魏天赐的那些话而感到有一点点的后悔，他只是希望魏天赐能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合格的消防兵，优秀的消防兵，不希望魏天赐刚踏进部队就被捲入所谓的“潜规则”中。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魏天赐也是个凡人，一个正常的凡人怎能少了七情六慾，自己的没有做到的事情为何还强加于自己的兵。但是，李书亭可不这样想，他感觉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到，才希望自己能带出个像样的兵。也许是之前的思想让魏天赐走了极端，自从魏天赐刚军营时，赵天国把魏天赐追警车的事给李书亭讲了一遍，李书亭总认为魏天赐是一头沉睡的雄狮，一直没甦醒过来，他不知如何唤醒眼前着头雄狮。 “那，你感觉扫地这活有没有价值？” “这有什么价值，是个火活人都能干！要是义务的给别人去扫地，那叫做好事，就有价值了。” “让你这样说，大街上的清洁工做的活就没价值了？”李书亭疑问道。 魏天赐看了看李书亭，嘴唇微动下，没说话。 “你小子走进误区了！”李书亭用手指点了点魏天赐的额头。 “走进误区？什么误区班长！”魏天赐有些不解。 “呵呵，很简单的，大家常说金杯银杯不如口碑，你说最近的了好事不算，必须让老百姓说才行！” “平时感觉你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候加卡壳？”李书亭继续道。 魏天赐拍了下最近的脑袋，不知是明白了，还是继续他的不解。 “该打针了！”只见一个年轻女护士走了进来。 “哎，你妈出院了，你却病了！”小护士带着同情的语气说。 “谁妈兵了？”李书亭疑惑的问。 “他妈呗！”护士点头示意是魏天赐。 “别胡扯了，那哪是他妈，那是我们昨天下井救的一名群众！”李书亭解释说。 魏天赐只顾着护士医疗盘里的三瓶吊瓶，全是500毫升的，“天，这得什么时候能打完！” “怎么当兵的害怕打针不成？” “怕倒不怕，关键是时间太长，憋的难受！”魏天赐无奈的说。 “对了，昨天那个不是你妈啊！” “呵，以前不是，估计现在是了！”魏天赐微笑着回答说。 这句话让护士不解，但是旁边的李书亭却体会到天赐说这话有何意！ 晚饭后，魏天赐突然想到昨天是母亲的生日，也没母亲打电话，母亲肯定担心的不行。于是就拿李书亭的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撒了谎，告诉母亲昨天这边停电了，所有就没打成电话，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后，才把一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第九章 走红 (3) “小子，闷一天了，我带你处处熘熘吧。”魏天赐愣了下。 魏天赐入伍以来，班长第一次这样有雅兴的找他聊天，也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的放松，两人并排背着手走着。夏夜如墨，夏风振衣，两人围着医院的大院走了好久，突然，李书亭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勐的向前面围墙投去，吓了魏天赐一跳。 “小子，长这么大，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李书亭问道。 第53页 “恩，有，怎么了？” “对了班长，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恩，问！” “你那么大了，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我看中队其他班长，都有对象，平时也没见你提过。”此时的魏天赐表现的有些天真。 “不能因为一次打击，这辈子就打光棍吧！”魏天赐继续说。 “打击？什么打击？”李书亭问。 “不是你以前坐火车认识个女孩，后来骗你几千块钱么？” 李书亭有些惊讶，也有些气愤，这事都过去两三年了，这些新兵们怎么知道的？ “这事，你啥时候知道的，听谁说的？”李书亭停了下来。 “在新兵连时就听说了啊，其他班的新兵告诉我的，说是他们班长告诉他们的，让他们以后下了连不要瞎认识当地的女孩，以防上当。” 魏天赐的问题让李书亭真正的感受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真理，眼神中夹杂着愤怒和几丝的忧伤，魏天赐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班长内心一定有什么心事。 “班长，对，对不起！”魏天赐明白自己的多嘴，让班长的心情糟糕起来。 李书亭强压住内心的肝火，“没事，这事和你无关！” “天赐，班长确实是被骗过，确实也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但是…”李书亭暂停一下，“但是，他们只是说我在火车上认识女孩被骗了，却不知道我为什么去认识那个女孩？” “班长，为，为么？”魏天赐好奇的问。 “人们总是爱看别人外表的一面，无论你做了好事被表扬了，还是做了坏事被批评了”，两人坐在了石凳子上，李书亭继续说：“假如你成功了，他们就会不太的夸赞你，说你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能干，他们却不知道你背后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知道为什么吗？” 魏天赐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只看到你光彩的这一面，根本就没超你背后看，事情都是一个道理的，他们都说我瞎认识女孩子被骗，却不问问我为什么偏偏和那女孩聊上了，难道我相信一见钟情？我不信的，只是，只是感觉她特像一个人。” “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魏天赐问。 “是的！” 第九章 走红 (4) “那你和她怎么没在一起，班长？” “呵，人世间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李书亭感慨道。 “她和我是高中同学，相识了三年，后来她考上了大学，我选择了当兵，两人才互相表达爱意。在我下士第一年时，我们在信里商量好过年回家定亲，我也给父母商量好了，彩礼都准备好了，但是当我走到家时，一切情况都变了…”在战友面前一向坚强自信的李书亭，此时也显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 “是不是她不同意了，班长！”魏天赐上手托着下巴，入神的望着李书亭。 “不是她，是她家人不同意。她父母嫌我家太穷，我当个兵，退伍了也没什么出息，跟着我肯定没好日子。” “她家人不同意？她家人不同意她就和你分手吗？” “是我提出分手的！”李书亭低下头语气深沉的说。 “啊，为什么？”天赐对班长的决定感到不解。 李书亭深唿吸了一口气。 “亲没定成，我们力量就商量好先不定，等我退伍，我们去一个城市发展，先结婚，之后再告诉家人，但是…” “但是我们之间的联繫被他哥哥知道了，他哥就带着人到我们家三天两头一闹事，叔叔也被他们打了，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开始家人怕影响我工作，就没敢跟我说。后来，一个老家的哥们到丽州市打工，来找我告诉我的。” “就，就这样，你们就分手了？” “你慢慢就会明白的，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为自己活的，因为，因为我们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们的命是爹娘给的，我们要尽孝，我们要生活，不仅为自己而活，是为家人而活，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假如，我和她在一起，我就不能回家，又没能力把父母接出来，那我的父母怎么过，我难道为了自己的幸福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吗，被人欺负吗。” “你以后也是，一定学会现实，不为别的，也要多为父母想想！” 望着班长如此难过的心情，魏天赐不知如何去掩盖班长脆弱的一面，一种五名的担心从心中升起。人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了？真正的爱情难道就没有前途吗？魏天赐想起了他和邱紫寒，想起了队长朱明和女朋友孙倩，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内心充满了迷茫。他不敢想自己退伍之后，是否遇到班长同样的问题，虽然邱刚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邱紫寒还有一个当医院院长、房地产开发商的爸爸，无论结果如何，现实终归是现实，总是要面对的，不知是谁错了，也许都错了。 四天后的一个上午，魏天赐出院了。 出了医院大门。 “班长，你能不能接我一百块钱？”魏天赐很难为情的问。 第九章 走红 (5) “恩，干嘛使？” 第54页 “我想去刘楼村一趟，去看看那个大妈！” “哦？呵呵，你真想做大妈的儿子‘二牛’啊！”李书亭笑道。 “不是，就是感觉她挺可怜的，想去看看！”天赐不自然的挠着头。 “没事，先回中队，兄弟们都等着你归队呢，到中队你肯定会惊喜一场！” “惊喜一场？”魏天赐有些不解，他想兄弟们不嘲笑他已经够抬举他的了，毕竟下面受伤和别的部位不同，这地方出点问题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他一直在向一个标准军人的目标努力，要是再背上一个“公公”的大名，那他只有在被窝里偷着哭的份了。 “哟，大明星回来了。”刚进门魏天赐就看见孙战京沖他喊道。 “大明星，俺跟您合个影行吗？”李志扛个扫把向魏天赐走来。 “你胡扯什么呢？”天赐说道。 “嘿，出了点小名就了不地了啊！”李志拍着魏天赐的肩膀说。 魏天赐意料之中的“公公”没有挂上，却应了个“大明星”，心里有些不解。刚进中队大楼就听见二班的几个战士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中队几个班长，立功的就好几个，也没这么宣传自己，他，一个列兵，才来几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战士们见魏天赐走了进来，像没事似的，马上停止了议论。魏天赐有些丈二的和尚莫不住头脑，索性不去理会，直接回了一班宿舍。进门碰见了邱刚。 “哎，小子，行啊你，上报纸了你，现在都是全市的大明星了！” 魏天赐明显的感觉到邱刚的口气显然是讽刺他。 “邱刚，你什么意思？什么报纸、大明星了的？我刚出院好不好，哪跟哪啊？” “哎，做人实在点好不好，别和凉水装晕了，市日报刊登你了救落井精神病人的先进事迹，你还装？”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到达怎么个意思？有报纸吗？我证实下！” “在通讯社的报刊栏里呢，你自己去看！” 魏天赐赶紧跑到通讯室。一进门，电话员李林和王勐两人正翻着个报纸看。 王勐一见魏天赐走了进来，就挖苦道：“哎，兄弟，你真厉害，一个人把人就出来了，我和指导员几个人就站在旁边看了，你是救人去了，还是去开演唱会了？搞的还挺新鲜。” 魏天赐一把夺过报纸，市日报第三版一个让人感动的名字引入眼帘：《魏天赐：人民的好儿子“二牛”》，经常和文字打交道的魏天赐一眼就看出这篇文章的分量，在党报上刊登，并且占了整个版面的一半。 第九章 走红 (6) 魏天赐这下真的迷煳了，他想不到短短的几天时间，竟然发生了如此荒唐的事，这不是明显吃独食吗，如何跟兄弟们交代呢。 魏天赐扔下报纸向中队部走去。 “报告！” 魏天赐打报告进了门，正好指导员、中队长还有以兵带干的李文杰副队长都在，马向阳办公桌上摊着几份登有魏天赐事迹的报纸。 “康復了？”马向阳微笑的问。 “是，指导员！” “康復了就好，赶快收拾收拾去吧！” “指导员，这，这报纸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上报纸了？”魏天赐莫名其妙的问。 “哦，你表现那么好，在你的心里疏导下，把精神病人安全的救了出来，又帮病人交了入院费，值得宣传，值得表扬，你可为咱们中队争大光了。”马向阳兴奋的拿起报纸夸赞道。 “上次你一个人不是也下井救了三个人吗，还为咱们中队挣得了一面锦旗，上次就亏待你了，这次肯定要宣传宣传你。”朱明高兴的说。 “指导员，队长，不管灭火还是救人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我是一个消防兵，这事都是我该做的，上次大队长开会不也是这么说的么，没什么好宣传的。” 虽然报导的基本是事实，但魏天赐始终认为都是自己该做的，并且没有兄弟们的配合个帮助，他自己也不可能把人救出来。 “你是典型，值得大家学习，该宣传！”李文杰补充道。 魏天赐不知该怎样向三位领导解释，“再说，这，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中队每个人都有份，怎么就上我自己一人，兄弟们都开始嘲笑我了！” “没事，没事，先不用管个别人怎么说，这是你该得的，宣传你，也就等于宣传咱们中队了，宣传咱们中队也不就等于宣传咱们中队的每一个人了？明白吧。”马向阳解释道。 “没事，先回吧，你替病人交的那几百块钱，大队领导说周末给你补上。” 魏天赐不情愿的走出了中队部。 虽然魏天赐感觉有点烦恼，个别同志有点意见，但是对于马向阳、朱明以及整个曹县消防中队来说，都是好事。他两个是中队的主官，当然不能宣传他们俩，想宣传中队，无非就是挖掘先进典型，以此来反映曹县消防的工作业绩。话又说回来，魏天赐这次的表现，确实让马向阳感到惊讶，一个列兵能如此的抓住精神病人的心里，宣传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55页 对魏天赐来说，他哪懂的什么心理疏导，只不过听到落井妇女的儿子也叫“二牛”后，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就动了个人感情，出于激动和难受，才说出哪些不含任何水分动人的话的，连魏天赐都想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想起说哪些话了。 第十章 铁骨透析 (1) 第十章 魏天赐的先进事迹被报导出来后，引起的支队党委的高度重视，支队也想让树立魏天赐这个典型，准备给魏天赐进行支队嘉奖，一时间搞的全支队沸沸扬扬，特别是曹县中队，战士们更是议论纷纷。一个新兵，入伍半年就荣立支队嘉奖，在这丽州市消防支队还是首例。 周六上午，丽州市电视台要派人过来採访了魏天赐，当然这让不是别人，正是东明消防中队中队长王鹏的“明星”女友苏旧。 一大早马向阳就通知了魏天赐，让他换上常服，好好打扮打扮。毕竟要上电视了，为此，曹县中队的战士们早上好专门搞了个卫生大扫除。 早饭后，马向阳和朱明两人把魏天赐叫到了中队部，两人商量着在市电视台记者没来之前，先让魏天赐做个彩排，以防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好怎么说了没？”马向阳问。 魏天赐：“没有，不知道说啥好！” 朱明：“哎，昨晚教你的都忘了？” 魏天赐：“没…没忘！” 魏天赐把头低了下来，他已经做好接受两位领导批评的准备。 马向阳点了根烟，“没忘就好，照着昨晚上教你的说就行！” 魏天赐抬起头来，一副无奈的表情，“指导员，可，可我不想说瞎话！” 朱明：“你，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叫瞎话，这是在帮你塑造形象！”朱明显然对魏天赐的表现有些生气。 马向阳示意让魏天赐把茶几上的菸灰缸给他放过去。 马向阳：“一会记者来了，一定好好表现，不要紧张，怎么教的你怎么说，千万别忘记把大队领导名字带上。” 魏天赐：“指导员，可，可情况确实不是昨晚队长说的那样，再说，再说大队长和教导员那天也没去，我怎，怎么说？” 朱明火了，站了起来，看着马向阳指着魏天赐：“你，你说这小子，你说这是憋了哪根筋？” 马向阳冷笑了下，“先回去吧，临场发挥就是了！” 让马向阳和朱明不能理解的是，这种被宣传报导的好事，多少人都争着抢着想要的，走到魏天赐这却成了一盘狗屎，一文不值了。 魏天赐从中队部出来后，很想找李书亭聊聊，但是他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通讯室，用通讯室的电话给李书亭打了个电话。 李书亭一看是来电显示是通讯室的号码，挂掉直接去了通讯室。 “谁打的电话？”李书亭进门问道。 魏天赐：“班长，我，我打的。”，魏天赐抬了下手。 魏天赐的举动让李书亭再次感到反常，他想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事了，不然，几步远的路程也没必要打电话。 第十章 铁骨透析 (2) “走，会议室！”李书亭说。 两人来到了中队党委会议室。 魏天赐：“班长，我，我真不想上电视，上报纸的事已经把我折腾的够难受的了，再上了电视，我真没法过了…我！” “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全支队都知道你，昨天特勤赵天国指导员给我打电话还问你情况了呢，他也特别的高兴！”李书亭拍着魏天赐的肩膀。 魏天赐皱着眉头，眼神里漂浮着几丝的担忧，“班长，这哪叫宣扬我，这，这不是害我吗，本来上报纸后，班里的人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了，这要是上了电视，我不就成了大家的仇人了…我！” 李书亭微笑了下，“怎么会，兄弟们为你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宣传你我们也沾光呢！” 魏天赐委屈的样子，让李书亭发笑。 “可，可队长昨晚教了我一段话，不让我说实话！” “咯噔”，一下，门开了，是徐富贵，“李班长，指导员叫你，在中队部！” 李书亭进了中队部。 马向阳：“书亭，你一会好好让魏天赐准备下，别让他犯晕，这关系到咱中队荣誉问题，这都和年终考核挂钩呢！” 朱明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给，这是昨晚的採访稿，王鹏队长专门给他女朋友要的，以防乱套，一会王队长女朋友来，问的问题都在这上面呢，回答的内容我都整好了，你拿回去，再让魏天赐好好熟悉下。” 李书亭接过稿子看了一会，“恩，好的，我相信他肯定没问题！” 出了门，李书亭愣了下，把纸团成一团，丢在了楼梯口的垃圾桶了。 一班宿舍内。 王勐坐在写字檯前，拿着个苍蝇拍，有节奏的拍打着桌子，李志、王勐、孙战京、徐富贵几人打着牌，邱刚手里拿着一本写有“火场供水”的书翻着，孟良缝这上次出警被挂破的作训服，胡涛和李林各自玩着手机。 王勐：“唉…，你说这好事咋不叫我贪上呢，我情愿出两千块钱！” 第56页 李志：“你说他做什么了，不就是和落井那人多说几句话么，再说又不是他自个的功劳，没我们他还救人，走路都是问题…” 孙战京：“我都马上两年了，说不准年底就退伍了，救的人不比他多，也没见上个报纸，给个嘉奖的，这还上电视了这。” 王勐：“富贵，你说呢？” 徐福贵：“嗯？哦，我没觉的不好，天赐确实该表扬，我感觉！” “去，去，去，什么啊，看样子你也是个吃独食！” 徐福贵傻笑了笑 邱刚斜眼看了看他们几个，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十章 铁骨透析 (3) 九点多，一辆写有“丽州市电视台”的白色金杯车使进了曹县消防中队的大门。一阵集合哨响起，战士们迅速跑到楼下。 一个长发美女从车上下来，接着几个青年人拿着录像机、三角架、大话筒等採访设备下了车，不用介绍，大家也知道那美女是东明消防中队王鹏队长的女朋友。 马向阳和朱明走上前去，后面跟着两个战士。 马向阳向苏旧握手，“苏记者，欢迎，欢迎您的到来。” 苏旧微笑着：“谢谢，谢谢！” 接着朱明伸出手和苏旧握手，“幸亏，辛苦了苏记者！”，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 苏旧微笑道：“哎呦，辛苦什么，一家人咱不说两家话的。” 苏旧看了看表，“老马，你们那个小战士呢？现在就开始吧，下午市里还有个重要的会，我们还得赶回去。” 马向阳：“那么急吗？” 朱明：“嘿，苏大记者再急也得吃过中午饭走啊。” 苏旧从下车，那樱桃般的嘴唇就没有合上过，一直面带微笑：“朱队，我来到这还客气不成？正事要紧，採访完了，怎么都好说的。” 马向阳：“那行，人在楼上呢，你看在哪採访好！” 颇有经验的苏旧考虑也没考虑，“就在你们车库吧，背景就用你们放战斗服的装备架吧，那样更让观众贴近咱们消防。” 马向阳：“那行，就听您的，朱队你安排两人帮忙把设备抬下。” “你们两个把车库打开，再去会议室搬两个凳子下来。”马向阳对旁边的两个战士说。 一会，李书亭带着几个人把录像机等装备吗也拿到了车库，等电视台的几个工作人员把设备安装调试好之后，苏旧再一次的看了下手錶。马向阳、朱明几人在门口候着，这种专业性的东西，帮不上忙，只好在呆呆的看着电视台几个工作人员忙里忙外。 “老马，让你的人，下来吧，咱们开始！”苏旧说。 “好，好，快去，把魏天赐叫下来！”马向阳对身后的胡涛说。 一会胡涛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指导员，没找到，好像没在楼上，喊了几声也没应。” “咦，这能跑哪去？”马向阳有点着急。 朱明：“没在班里。” 李书亭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指导员，我去找找。” “快，快去，这小子！” 李书亭推开会议室的门，魏天赐正坐在那发呆，傻乎乎的摆着一副标准的坐姿。 李书亭走上前去，“还愣着干嘛，都等你呢！” 魏天赐望了望李书亭，没有说话。 “快走，快走，一会领导发火了。”李书亭扯着魏天赐的衣服。 第十章 铁骨透析 (4) “班长，我，我没有…” “没什么？” “我没有上电视的…欲望！” 李书亭：“你现在没有也的给我有了。”，说着把魏天赐拉了出去。 马向阳看魏天赐从楼上下来，“你跑哪去了？不是告诉你让你在宿舍候命吗？” “指导员，他，他在会议室睡着了。”李书亭说。 “睡着了？”朱明有些怀疑。 “恩，为了准备今天的採访他昨晚一晚上都没睡。”李书亭帮魏天赐辩解着。 马向阳：“快点，苏大记者都等急了。” 魏天赐极不情愿的进了车库，看到苏旧连招唿也没打，丧着个脸坐在了凳子上，又抬头看了看那莫大的摄像机镜头。 苏旧也很不解，从自己五年前的第一次接触消防战士到现在，还是首次遇到像魏天赐这样一脸情绪的。 “准备好了吧？”苏旧对后面几个工作人员问道。 操作摄像机的年轻人点了下头，苏旧回点了下。 马向阳和朱明怕魏天赐说不好，想在关键时刻给他个提醒，就站在车库门口，观察者。 苏旧清了清嗓子，问魏天赐准备好没，魏天赐没有回答，又问了一遍，魏天赐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斜身望了望门口的指导员和队长。 苏旧考虑到可能是魏天赐守着中队领导过于紧张，起身走到马向阳和朱明身旁：“你们俩个迴避下吧，最大限度的为採访创造个安静的环境。” 马向阳和朱明听到苏旧的话，只好先迴避下，临走时朱明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魏天赐。 苏旧把话题对着魏天赐，第一次介绍採访的魏天赐不知道是看苏旧还是看镜头。 第57页 苏旧：“你看我就是了，不要紧张，咱们就当聊天，好吗？” 魏天赐点了点头。 苏旧把视线转向摄像机的镜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丽州市电视台《生活》栏目组来到了曹县公安消防中队，提起消防，我们并不陌生，但是提起消防兵，也许我们了解的不是太多，今天我们栏目组採访的这位消防战士呢，在6月19号曹县刘楼村解救一落井精神病人时，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人民子弟兵的可爱，他用自己的行动透析了人民子弟爱人民，他就是曹县公安消防中队战斗一班列兵魏天赐。 苏旧把目光转向魏天赐，“魏天赐同志，你好！据我们的了解，当时落井的那名妇女是位精神病患者，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你是怎样想到以心理疏导的方式让精神病人积极给予配合的呢？”，随后话筒对准魏天赐。 魏天赐傻傻的看看话筒，又看看苏旧，接着又斜眼看了下镜头，“那，那妇女没精神病，那不叫精神病，分裂，大夫说精神分裂！” 第十章 铁骨透析 (5) “停！”苏旧对后面的工作人员喊道。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回答的，稿子你们队长昨晚没给你吗？”苏旧问。 “给了，但是那上面说的不对！”魏天赐用反驳的语气说。 苏旧皱着眉头，表现出一脸的无奈，感觉眼前的这位小战士诚实过头了。 “小魏，是这样的，咱们这个採访是以宣传为主，你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那个就是，这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大有帮助的。”苏旧解释道。 “我，我能说实话吗？”魏天赐问。 “就是让你讲的实话啊，但是关系到採访内容太过于单调，我们必须再加些东西。”、 “单调？”魏天赐沉默了片刻，继续道：“不单调，不单调，我保证不单调，我们内容丰富着呢，我们指导员、队长、班长等等，他们的故事特别多，还，还特别的有意思。”，说着，魏天赐用手比划着名。 “但是，但是他们的故事和这次救人没关系啊！”苏旧微笑的说。 魏天赐站了起来，“怎么关系？没有之前的事做铺垫，怎么能发展到现在呢？” 苏旧没有说话，仔细的观察者眼前的这位“倔驴”，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假如，假如您之前不选择记者这个行业的话，您现在能有机会到我们中队採访吗？肯的没有吧。”魏天赐及其认真的争辩道。 “嗯，是，有道理！”苏旧微笑着点着头。 魏天赐的观点已经让苏旧在内心里对採访前的安排有了重新的调整。她想尝试一次，看一看这个消防兵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如何，假如片子不能通过，大不了再来一次，就当这次是对消防战士一次真实调查了，也算是为以后的採访打个基础。 “小魏，这样吧，咱们现在重新开始，不管我问什么问题，你就如实回答好吧，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越真实越好！”苏旧说。 当苏旧真正答应了魏天赐的要求后，魏天赐又开始犹豫起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吗？”苏旧看魏天赐犯愁起来，问道。 “那，指导员和队长那边怎么接待？”魏天赐把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 “哦，这个你放心，我会说的，保证没事！” “好吧！” “苏记者，可以开始了吗？”可能是等的时间太长了，后面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 苏旧看了看魏天赐，示意问他准备好没有，魏天赐点了点头。 “开始吧！”苏旧说。 苏旧：“魏天赐同志你好，当时你是怎么想到用心理的方法去疏导落井者给予积极配合的？” 魏天赐：“我，我哪懂的什么心理疏导，只不过时个人感情吧了！” 第十章 铁骨透析 (6) 苏旧：“个人感情？你认识落井者吗？” 魏天赐：“不认识！” 苏旧：“不认识，不认识怎么能谈个人感情呢？” 魏天赐：“我们刚进村的时候，他们村支书给指导员说落井者有个儿子小名叫‘二牛’，去年出车祸死了。我当时听到后，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因为我在我们家排行老二，小名也叫‘二牛’，所以在我见到她第一眼时，她说她要等儿子‘二牛’过来救她，我就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妈。” 苏旧：“据说你们是从另外一个火警现场赶过去的，你当时还受了伤，怎么又坚持跟随出警了呢？” 魏天赐：“啊，受伤的事你也知道？”魏天赐的脸霎时变的通红。心里想到，但愿苏旧不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苏旧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当时没感觉到伤口疼，只感觉到累，二是上车后我们才接到的命令，再说，我们都好长时间都没出警了，心里也挺痒痒的，嘿嘿！”。 魏天赐越说越兴奋，和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这边表现也让苏旧感到欣慰。苏旧向背后的工作人员打了个ok的手势，只见工作人员按了摄像机上的一个按钮，摄像机上亮起一个红点。 第58页 原来，苏旧之前和魏天赐的谈话只是一个引导，摄像机并没有开，苏旧感觉魏天赐兴奋起来，已经进入状态了，採访才算正式开始。 苏旧：“这次你被树立为咱们丽州市消防支队的先进典型，对于这个荣誉你是怎么看的？” 魏天赐：“怎么看的？一点不情愿，说实话，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下井救人都不是我的功劳，不被评上还好，被评上之后，我都不好意思面对中队的兄弟们。” 苏旧正要开口，魏天赐抢险了一步，“哎，你们怎么不採访採访其他人呢，我们指导员，爱人去医院，他都没时间陪，我们队长，特别是我们队长，因为选择干消防这个职业，他女朋友都跟他分手了，对了还有我们班长，每次出火场，总是沖在最前面，还有，还有邱刚，他为了想多为人民做点贡献，专门从东明调过来的，走我带你们去採访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榜样。”魏天赐兴奋的说着，就站起来往车库外走。 苏旧没顾不上那么多了，慌忙的拿着话筒紧跟在魏天赐后面，苦就苦在后面那个抗摄像机的年轻人了，扛着个偌大的高清摄像机吗，追赶着。 魏天赐把苏旧领导宿舍时，班里的战士们正在看电视，看到魏天赐的进来，大家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当苏旧和后面的“摄像机”进来时，在李书亭的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以标准的军姿站立起来。 第十章 铁骨透析 (7) 魏天赐兴奋的对着镜头，走到李书亭身边，拉扯着他，“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班的人，这，这个，是我们战斗一班的班长李书亭，他才是我们中队真正的英雄。” 李书亭像被灌了迷魂药似地，全然不知。 “这是邱刚，我的好哥们，从东明调来的。这个，他叫王勐，他叫李志，有任务时，我们总是在一个组。”魏天赐走到每个人的面前一一介绍道。 “对了，还有，还有‘国宝’，孙战京班长，我们班唯一的一个上等兵，这是胡涛，合同制消防员，本地人，独特产！”魏天赐接着介绍道。 战士们情不自禁的个个露出一份天真可爱的笑脸。 在办公室焦急等待的马向阳和朱明，听到隔壁一班宿舍内吵吵闹闹的，两人以为是战士闹矛盾，就过去看了看情况。 一进门，两人愣住了，魏天赐和苏旧，还有“摄像机”怎么在班里。 魏天赐望见指导员和队长来了，立即立即拉着苏旧指着马向阳、朱明两人说：“指导员和队长过来了，他们，他们才是你真正要採访的人，要宣传！” 此时的苏旧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感觉这次拍摄，机会太难得了，这种场面不是仅仅考排练就能出来的，它是需要真正感情的。凭藉着有过採访消防兵多次经验的苏旧即刻把目标转向了马向阳和朱明两人。 “马指导员您好，好像消防部队有这句话，叫做：除不完的火魔，学不完的消防。看到咱们的消防战士如此的可爱，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这句话？”苏旧问。 苏旧的问题，给马向阳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看着苏旧背后那摄像机的镜头正对着自己，马向阳不得不回答苏旧的问题。 “呵，这，这个…”，马向阳思考了下。 “我就直言的说吧，这句话有两层含义。首先是说消防也是个技术性的职业，装备多，更新换代比较快，学无止境；其次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面临的问题越来越严峻，传统的灭火和救援战术已经远远不能满足现实问题的需要。这就要求我们每一位消防员必须努力成为学习型、智能型等高素质人才。”马向阳满腹经纶的回答道。 “谢谢您的回答。”苏旧微笑的说道，接着把目标转向了朱明。 “朱队长您好，听战士们说，你为了选择消防这个职业，女朋友都和你分手了，可鑑你消防这个职业在你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我想问下，消防这个职业在你的生活、精神上占据了什么位置？” 不提女友的事，马向阳也许不一定能回答出苏旧的问题。但苏旧恰恰提到了朱明的伤心之处，这让朱明感触颇深。 第十章 铁骨透析 (8) “自从踏进红门那一刻起，我就在基层灭火一线工作，可以说消防队是我第二个家，他伴随了我近十年，消防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我们消防部队，每当新消防车和其他的新装备列装时，‘消防人’都像迎接刚诞生的婴儿一样，充满了兴奋和自豪；每当一辆旧消防车退役时，‘消防人’，特别是那些曾经和这辆车共同战斗过的人，都会尽量从四面八方赶来，为它送行，面对着这辆车的退役，许多‘消防人’都会潸然泪下。我想此时此刻的他们一定是百感交集，因为‘消防’已经深深地溶进他们的血脉之中，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种对消防的感情在我们消防部队就是这么一代一代地传承着。”朱明一口气说完，双目中包含着感激的泪花。 多愁善感的苏旧也被两位基层消防指挥官的回答，深深的打动了，有想到自己的男友也是这个特殊群体中的一个分子，清澈的泪珠从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角中，如丝带般滑落而下。一直以来很想问爱人的话，苏旧今天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这个问题问谁已经不重要了，她想问任何一个‘消防人’，也许答案都是一样的，答案都是发自内心的。 第59页 苏旧回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战士，发现，后面的人已经不止一班的那些了，似乎全中队的战士全聚集了过来，消防部队的这种酸甜苦辣，除了他们也许没有第二个群体能真正体会到了。 后面的几个电视台工作人员也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了，聚精会神的用摄像机记录着战士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苏旧把目标再次转向马向阳，“马指导员，所有人都知道消防是一个职业风险比较大的工作，可以说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和死神较量。我想问的是，如果让你，哦应该是你们，包括咱们中队所有的战士，如果让你们重新选择的话，你们还会选择干消防这个职业吗？” “当然，这个问题可以不上屏幕的，作为消防上的一名准军嫂，我想听句实话。”苏旧补充道。 马向阳抬头扫了一圈周围围观的战士说：“这个，我得先问下大家我有没有资格代表兄弟们发这个言！” 话刚落音，战士们不约而同的齐声道：“能！” “那好，我想，我们还会选择干消防的。消防是男人的事业，是一个好哪儿施展才华、体现价值的最佳平台之一。在我们消防部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能经得起在火场的考验，今后就能坦然的面对人生中的任何坎坷和磨难。虽然消防具有高风险的职业特点，但是如何化风险为坦途，既是对我们消防官兵的一种考验，更是锻鍊和提升消防官兵综合素质的一个平台。越是环境条件艰苦，越能够干出成绩。更何况消防在维护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安定中，永远发挥的都是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穿的军装，我们头上顶的是国徽，我相信我们永远不会有愧于党和人民对我们的厚待的，我想就这些吧。” 第十章 铁骨透析 (9) 此时的苏旧已是热泪盈眶，说道：“今天，我就大胆一次，我想代表全市的广大人民群众向你们说一句，谢谢，你们辛苦了，你们不愧是我们新世纪最可爱的人。” “最后，面对着全市的观众，你们想说写什么？用一句话能代表的。”苏旧问。 朱明正要说，旁边的魏天赐按捺不住了，俏皮的说：“这个我来说，这个我来说，今天主要是採访我的好不好。” “好好好，你来说！”马向阳说。 战士们兴奋的互相挑逗着。 “你们能排着队，站好吗，这样给观众的视觉会更好些。”苏旧安排道。 战士们跑到楼下，在值班班长的指挥下，迅速排列了一个整齐有序的队形，马向阳、朱明、魏天赐站在了前面，等几个工作人员把摄像机、大话筒等设备架好，苏旧对这战士们做了ok的手势。 魏天赐：“选择消防，终生无悔！” 战士们紧跟其后：“选择消防，终身无悔！” 马向阳：“永远忠于党和人民！” 战士们：“永远忠于党和人民！” 朱明：“永远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 战士们：“永远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 响亮的口号声，如雷贯耳，震撼、威武，声音在整个消防中队的大院内迴荡着，慢慢的飘向空中，飘向整个县城，几句简单的口号，但是字字无不透析和诠释着这群“消防人”对党和人民的无限忠诚。 第十一章 争“先”记… 第19章 弹指间，日子又快到九月了。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对于曹县消防中队以及整个丽州市消防支队来说，日子肯定是难忘的。 苏旧採访完回去后，把採访内容做成了一次纪实片，节目在电视台一经播出，立即引起了丽州市各界群众的广泛共鸣，霎时间，全市掀起了一场“关注消防共度平安”的热潮。 丽州市民政局为了更好的搭建警民共建关系，在八一那天，还专门为丽州市消防支队的大龄青年官兵和丽州市事业单位的单身女青年组织了一次联谊会，幸运的朱明自从上了电视后，竟然成了联谊会的“珍品”，很多条件好的女青年都主动找上门来，有的甚至直接托支队领导做红娘，这让刚刚从感情漩涡爬出来的朱明受宠若惊。求爱信，一封接一封的向曹县消防中队传递着，这些信也成了战士们训练间隙的欢乐品，正是验证了一首名叫《当兵的哥们》歌里唱的那样，“理髮不上街啊…黑哟…都会针线活…谁要有情书…大伙争着乐…”。 魏天赐和曹县消防中队的战士们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曹县人民的宠儿，即使战士们出门买东西，提及是曹县消防中队的，群众们要么不收钱，要么低价出售。当然，这群消防兵们也不会占群众的任何便宜。 至于马向阳，自从苏旧採访走后，对报导后的效应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快要做父亲的人，除了忙工作外，有那么一点时间还想多陪陪夫人朱莉，要么就看一些关于养育胎儿的书籍，对朱莉来说他已经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丈夫了，现在只能尽力争取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最近曹县消防喜事连连，但魏天赐虽然脸上表现的特别开心，内心却心如火燎。万事皆有因，作为一个男人，在惆怅时，无非是由工作或者感情引起，工作上刚刚受到支队的嘉奖，是无可挑剔，唯有被情所困了。 第60页 自从5月底接到邱紫寒的一封来信后，魏天赐隔了一个星期才给她回信，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没有收到邱紫寒的回信不说，自那以后就连邱刚也没在魏天赐面前提起邱紫寒一个字。 这一周，丽州市消防支队为了纪念89年黄岛油库大火胜利灭火十七周年，各中队专门组织了战士们观看了现场灭火视频，并组织学习了黄岛英雄的先进事迹，魏天赐习惯性的在每晚睡觉前把一天的心得体会记下来，这也几乎成可他每天必做的事。 “是忘我的投入到训练还是马不停蹄的干其他工作，无论如何我都拜託不了梦境，无论是夜梦还是白日梦，总是缠绕着我...” 魏天赐又拿出很长时间没有动过的诗词本，深情的写道 “遥望黄岛 第十一章 争“先”记… 站在八月的华北大平原 遥望，十七年前， 那个，让我和我的诗歌撕心裂肺的地方， 那个，让我和我的祖国泪流满面的地方， 那个，永远刻着十四位消防英雄名字的地方 黄岛啊，喊一声你的名字 泪水还会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 黄岛，我知道，在熊熊大火的边沿 你用烧伤的手架起钢铸的水枪来摧垮火魔的进攻 你用鲜血来保卫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 你用生命来捍卫了我们共和国消防卫士的尊严 但是，我还是想问问—— 那张被大火烤的发肿的脸还疼吗？ 那双被浓烟燻的发红的眼睛还流泪吗？ 那两只被水枪磨破的手还滴血吗? 黄岛，我知道，当年被你救出的那些年轻人 现已人到中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知道，你走的无怨无悔…… 但是，我还是想听听—— 你催促战友们加水的那沙哑的声音 那声调是多么的高昂和震撼 那声调里，还有多少牵挂和担心 我还知道，这十七年你一直在注释着我们, 因为,我们的身体里同样在流淌的是新世纪消防兵的血 你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灿烂 因为,你看到了齐鲁大地到处都在延续着黄岛精神 我还知道，八月，是你收穫的季节 你在撒下热血的土地上 和着泪水种下的消防精神 正在齐鲁大地活跃的成长,那成长的气息传遍了整个祖国 那是关于生命意义的又一个闪光的意象 站在八月的华北大平原 遥望，十七年中，那个让我和我的诗歌 喊了千遍万遍的地方， 那个，让我和我的战友 牵肠挂肚的地方 黄岛啊，喊一声你的名字 我的心依然滚烫——滚烫” 夜里，天赐再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嘆气声一个接一个。 李书亭半做起来，嘱咐道：“小小年纪嘆什么气，赶快睡觉。”魏天赐停止了翻滚，似乎也停止了唿吸，侧身望着门口下铺的李书亭。 “班长，我感觉自己的私心杂念又起来了，是不是很没出息？”魏天赐突然轻声的问。 “你脑子整天想什么了，还嫌自己不过忙是不是，快睡，别把大家吵醒了。” “哦！”魏天赐失落的答道，李书亭的话确实管用，魏天赐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很长时间没有做梦了，今晚魏天赐却在梦中听到几个沙哑的吶喊声，“加水，快！”，梦见自己正站在黄岛油库4号油罐前和英雄们并肩战斗着，后方不挺的有人在鼓励他们，“坚持住，坚持住！”，忽然旁边的5号油罐一阵巨响，火浪向魏天赐几人冲来，魏天赐急促的喘息着，一片冷汗附在了额头。 第十一章 争“先”记… 鬼点子颇多的王勐最近一直寻思着怎样让自己好好“火“上一把，也能成为一个明星级人物，当然这种积极向上的想法是不好事，但是要是出发点不正确，那就是画蛇添足了。王勐的这种想法也是归功于他当水利局局长的父亲，他把魏天赐上报纸和电视的事情告诉父亲之后，父亲就许诺道，要是儿子王勐也上了报纸或电视，就奖励5000块钱。 这天是自由活动，一班宿舍几个战士在打牌，邱刚和王勐在下象棋，魏天赐在旁边呆呆的看着。 “天赐，你又是上报纸又是上电视的，之后什么感觉，是不是超爽。”王勐突然问道。 “嗯？”魏天赐不知没有听清楚王勐的问题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哪天我要是像你一样被报导一下，就好了，哎呀，那简直是美极了！”王勐作着及其滑稽的表情。 “你是下棋呢，还是聊天呢！”当带着走下一步棋的邱刚着急了。 “上个报纸又那么好吗？”邱刚继续道。 “有，怎么没有，我爹说了，只要我能上报纸，他就奖励五千大吵呢！”王勐伸出五指比划着名，小声的说道。 “乖乖！”魏天赐惊嘆道，这个数目在他眼里是想也不敢想的。 邱刚把嘴凑到王勐耳边小声道：“喂，你想不想出名，我这有个好方法，保证管用！” 第61页 王勐怀疑的望着邱刚，“你有法？我就不信了，你有办法还能那么积极的让给我？” “你看，你看，你这人咋不识好呢，我一直很低调嘛，不信算了！” 旁边的魏天赐感觉自己在这是多余的，再说也不想听他们议论上报纸、电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什么办法，说说看！” “想知道啊，想知道我还不说了呢！”邱刚故意道。 成名心切的王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邱刚说能有什么好办法，“说吧，说吧，两包‘玉溪’，怎么样？”王勐渴望的望着邱刚。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邱刚也没想到，王勐竟然如此大‘大方’。 两个人来到后院厕所，两各自点上支烟。 “说吧兄弟，我保证兑现！”王勐着急道。 邱刚探头望了望厕所外面，蹲下来，“你想出名，那还不简单吗？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 “一条呢，是你在出警的时候，能够表现的非常的突出，就像魏天赐那样，但是…，但是这种机会你太渺茫了，你业务素质又一般，对的吧。” 王勐沉默着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大口烟，“刚哥，你就直接说第二条吧。” “稍等，让我仔细想想！”邱刚似乎还有第二条的路的具体方案。 第十一章 争“先”记… “哦，有了，四个字，‘见义勇为’，你可以去见义勇为啊！” “见义勇为？”王勐不解。 “昂，你看看哈，假如你哪天外出了，碰到个抢劫的，然后把贼抓住了，或者…，或者抓个小偷什么的，然后把他从到派出所，人家群众和派出所还能白了你不成？” 邱刚这样一描述，王勐感觉自己的‘出名’计划更加迷茫了，请假外出也只能是白天，在光天化日之下，哪里的抢贼等着自己去抓。 “不现实吧，我感觉这还没上条路机会大呢！”王勐失落到。 “怎么不现实，这大家上遍地是小偷，只是你没注意而已，人越多的地方，也就是小偷经常出没的地方，只要你善于观察，绝对能发现。” 有邱刚这么一提醒，王勐顿时如梦初醒，“哎呀，刚哥，我太崇拜你了，回头这事要成了我送你一条。” 晚上，王勐到库房拿出几盒父亲给邮寄来的“玉溪“，给了邱刚两盒，其余的还给全中队的会抽菸的战士们分了分，以表内心快要成名前的激动。 这个晚上对于列兵王勐来说是漫长的，同时也是甜蜜的，脑子里不停的浮现着自己的靓照被报纸刊登的情景，不停的闪烁着自己抓住小偷那一刻的激动，群众们的掌声、赞美声，领导的表扬词，歷歷在目。 不幸的事情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在第二天上午的攀登障碍板训练中，王勐大腿肌肉拉伤，一瘸一拐的从训练场回了宿舍。 “这真是个‘不幸的孩子’”。望着从身边走过的王勐邱刚自言自语到。 两天过去了，在大家看来，王勐的腿伤似乎越来越严重，别说参加训练，连坐凳子和上床都成了问题。 周六一个早，李书亭就进了中队部，马向阳和朱明两人都在。 “指导员，王勐的伤好像挺严重的，今天他感觉膝盖骨也有点疼，我看也不像简单的肌肉拉伤，还是出去看看吧。” “那行，王勐这小子有点小孩子气，正好是周末，你过去陪护一下，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点哈。” 填好请假条，马向阳签了字，李书亭搀扶着王勐出了大门。 “好了班长，您回去吧，我自己去就是了，不用麻烦您了。”王勐不好意思的说。 “麻烦什么，谁让你是我的兵，没事，我给指导员说了，我陪你去！” “啊！”王勐惊讶道。 “啊什么？” 王勐的心跳明显加快起来，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班，班长，我自己去，自己去，医院又不远，我直接在这打个的过去就是了。” 李书亭以为因为自己是王勐的班长，班长当陪护，王勐是不是太紧张。“你自己行不行，不行再找个人陪你去！” 第十一章 争“先”记… 这样一说，王勐更惊慌失措了，“班长，我又不是小孩了，我都是军人了，这点事在麻烦大家，也太没面子了您就放心吧。” 李书亭微笑了下，感觉眼前的这个胆小鬼真的是张大了，最起码学会坚强了，学会不再主动麻烦别人了，“那行，有什么事及时给中队打电话！” 上了计程车，王勐“耶”的叫了一声，吓的计程车司机差点失去方向。 “哈哈，兄弟们，等着我上报纸的好消息吧。”兴奋的自言自语道，搞的司机直发愣。 这事搁到谁头上能不高兴，何况是整日风风火火的王勐，为了今天的胜利外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装病了三天，没来没伤，为了不让大家怀疑，装都快装出伤来了。 “师傅，目标，眼镜城。”王勐指着前方命令道。 第62页 司机斜眼撇了下王勐，王勐的举动让他深刻的体会到，部队的生活确实是不同寻常，外出一次反应就那么大，这兵都当傻成这样了。司机师傅的这想法若是被身边的王勐知道，王勐绝对会用一句古代的名言回復他，他会理直气壮的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走到眼镜店，王勐跳来跳去，最后把目标定在了那个大墨镜上，他想电影上的便衣警察或保镖们不都是带这种眼睛吗？墨镜是武威，但是这个欠考虑的小同志却没有身上这身灰色运动服配上那老大级别的墨镜，是多么的“吸引”路人的眼球，直接把眼镜店的老闆的目光吸引的店外百米开外。 曹县商贸城在县城中心南湖广场北侧，是全县最繁华的地带，全县唯一的一条步行街就座楼于此，王勐进了步行街， 按照邱刚事先的说法，这个地方也是王勐寻找目标的最佳选择，王勐下了计程车，带上慎人的墨镜向步行街走去。今天是周末，来这里逛街的人顺其自然会比往常多几倍，王勐选择了门口一个“海拔”稍高地带，注视着在此过往的行人。 让王勐不解的是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一个都会回头望一望他，若是有搭伴的人，还会互相嘀咕几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王勐开始按捺不住了，想一想也是，小偷只会在人群拥挤的地方动手，怎么可能在门口动手，还是流动的观察比较好，于是向街里走去。 王勐仔细的观察者周围的行人，突然一个“小偷”很快引起了王勐的注意，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动手的机会。王勐这次很稳重，像电视演的一样，耐心的等待着小偷动手，然后一举抓个正着，正好这里的行人也多，到时候掌声和赞美声肯定激烈，即使不留名，到时候再假装把士兵证掉出来，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消防队的王勐不成？想到这，王勐脸上露出了几丝笑意。 第十一章 争“先”记… 王勐的神经绷紧起来，开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小偷”的每一个动作，“小偷”也许是发现了王勐的跟踪，几次回头望了望王勐，就迅速的把头转了回去。 这让王勐更加肯定此人就是小偷，王勐换了位置继续继续跟踪者。 一会“小偷”靠到一个中年妇女的身边，窃窃私语的说完，便大步的向前走去。“有同党？”王勐考虑道，此时必须先抓住一个，要是抓女的虽然顺利，但是到时候这女的要是万一不承认，你又不能问不能说的，且不是吓忙活一场，想到这，王勐也快步的向“小偷”跟去，“小偷”的步伐越来越快，王勐的步伐也越来愉快。 两人一前一后的人群中快速的穿梭着，若是站在楼顶俯视，画面和电影里警匪战没什么两样。 很快中年男子走出了步行街向左拐去，王勐也加快了步伐紧跟上去，到拐角处王勐发现中年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就大步跑了起来，毕竟是军人，轻装破起来还是可以用个“快”字来形容的，“小偷”回头望见王勐追了过来，也跑了起来。 在前方的又一个拐角处，小偷拐了进去，说不幸还真不幸，竟是个死胡同，中年小偷只好停下来接受王勐通知的就擒。 王勐跑到第二个拐角处，一看是个死胡同，那“小偷”累正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就来了个“急剎车”挺了下来，两手一插兜的透过墨镜注释的“小偷”。 “哼，跑，我让你跑，使劲的跑！”王勐晃着腿冷冷的说道。 “快点，拿出来吧，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王勐催促“小偷”把赃物交出来。 看来此人还是一个识时务者，听到这话，抖索着迅速将各个口袋的赃物全逃了出来，突然双腿规定，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您饶了俺吧，俺就这么多了，今天是带俺老婆来城里看病的，钱基本上都快花光了，就剩这么多了，俺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婆还有病，您就可怜可怜俺吧！”中年男子说着不停的磕起头来。 听到这话，王勐“腾”的一屁股顿在地上。 第十二章 感情危机 (1) 第20章 邱紫寒走出丽州市火车站的那一刻，兴奋的双臂打开，拥抱着这里的每一个分子，秋风从她耳边微微吹过，丽人的长髮随风飘起，面对着这个陌生而又亲戚的小城，不仅是高兴更是兴奋，不仅是兴奋，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激动，因为有两个最值得他牵挂的男人就在这里。 为了能和离他进一些，邱紫寒依然放弃了上好点学校的机会，自作主张的填报了丽州师范学院，本来想着给魏天赐一个惊喜，但是在她进丽州师范学院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刊登魏天赐事迹的那份报纸，望着报纸上一身戒装的魏天赐，这为多愁善感的女孩开始犹豫起来，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选择来到魏天赐身边，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再影响了魏天赐在部队的表现，在她看了就罪不可免了。为了不影响魏天赐的工作，邱紫寒只有强忍着独守寂寞，但是“丽州消防新闻网”也成了她每天必打开的网页。这位大美女在丽州师范学院没多久，也被全校公认为06级的校花。 随着11月9日一年一度的全国“119”消防宣传日的临近，丽州市已经是连续十六年开展“119”宣传日宣传活动，丽州市今年的消防宣传口号是“让消防走进丽州每一个角落”。当然，丽州师范学院因为是密集场所，顺理成章的被列为重点宣传场所之一。 第63页 这天上午，邱紫寒和几个同学从图书馆出来，看见七八个身穿警服的战士在一个少校的带领下，站在学院达到的两旁，几个人每手里都拿着厚厚的一摞印有消防安全常识宣传材料，给过路的学生们发放着，邱紫寒随口问道：“呀，那么多军人，干嘛的他们。” “今天是‘119’消防宣传日，消防队的战士过来坐宣传的！”邱紫寒一个同学答道。 “消防宣传日？哎呀，你先帮我拿下，我去去就来！”邱紫寒把书递给旁边的一同学，向消防战士跑去。 几个消防战士的到来，对邱紫寒来说是个偌大的惊喜，假如这里面的人有认识魏天赐的，想了解他的情况，且不是很简单吗？邱紫寒一口气跑到离她最近的一个战士身旁，“武警同志您好！” 这是个下士军衔的士官，战士见到一位美女的到来，微笑的点了点头，随手递给邱紫寒一张宣传画。 “同志，请问您认识魏天赐吗？也是你们消防的，是个一年兵。”邱紫寒描述道。 “魏天赐？”战士思考了下，“对不起不认识，请问他是哪个中队的？” “是曹县消防中队的？” “曹县的？对不起我不认识，我们都是特勤中队的，您问问他们几个吧，不过，估计他们也不认识！”战士回答道。 第十二章 感情危机 (2) “哦，上过报纸的那个新兵，你们不认识吗？”邱紫寒有些疑惑。 这时战士才突然的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哦，哦，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我不认识他，但是知道他，怎么了同学？” “我想了解下他的情况，我是他妹妹，好的，谢谢您了。”邱紫寒听到这个战士并不了解魏天赐的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再说下去。 邱紫寒失落的两手一叉腰，望了望最远处的少校警官，不急不忙的靠上前去，“首长您好！”邱紫寒打着不标准的敬礼道。 “哦？同学，有什么事？”少校警官微笑道。 邱紫寒习惯性的把两小时背在后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爱的注释着少校警官。 “请问你要打听谁？” “是一个新兵，你们消防的，叫魏天赐，是曹县中队的！” 提起魏天赐，少校警官来了神，“你认识我们的小英雄？” 邱紫寒愣了下慌忙的说道：“不，不认识！” “那你有什么事吗？” “有，是这样的，我是他妹妹的同学，他妹妹说他在这边当消防兵，让我帮忙捎个东西给他，我一直没机会见他，您能不能帮我带下。” “他还有个妹妹？”少校警官疑惑道。 邱紫寒知道自己编错了谎，急忙纠正过来，“哦是表妹，表妹。” “那好吧！” 邱紫寒小步快速的跑到宿舍，把修好的十字绣装在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里，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回少校警官那，递给少校警官，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便跑到几个同学身边，望着邱紫寒远去的身影，少校警官笑了笑。假如这个少校警官不是赵天国，一个少校级别的人物，在执勤期间，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列兵捎东西呢，况且他也不是魏天赐的直接领导。 这个晚上对于邱紫寒来说是清醒的，她不敢想魏天赐看到那个十字绣之后会怎么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会那么仓促的东西给少校警官。 没多久，赵天国就让曹县中队司务长把东西给天赐带了回去，信封上没写名字，十字绣上只是简单的绣了一幅一箭穿良心的图案，在得知这封信是从丽州师范学院捎来时，又是自己的表妹，魏天赐以为是之前来给消防中队送锦旗的那个女孩，因为她当时给魏天赐写的信，地址就是丽州师范学院，魏天赐生怕邱刚知道，就把十字绣藏了起来，就当此时没有发生过。 春夏秋冬的四季轮迴，大自然的脚步从来没有因为人的喜怒哀乐而停止不前。 尽管是初冬，但中队大院的06年的树叶基本已全部退役，偶尔几片没有凋零的树叶也失去了它原本的面色，令人忧伤的灰黄色感觉，而且，落地的这些树叶也变的脆弱无比，只需轻轻一动，就会粉身碎骨。 第十二章 感情危机 (3) 要说把军人比喻成绿叶，那是不恰当的，绿叶在完成了一年的使命退出“现役”时，它的本色也随之消去。但是军人不同，退伍了，本色却永远的烙印于身上，以至于到老都不会去掉，以至于他能把这个本色传递给他的后代或者无形中透析给身边的人。 从起床号响起到熄灯号吹响，孙战京在车库里待了整整一天，不是擦车就是擦装备。那身穿了两年的灭火战斗服打开又叠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闻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这天一大早，曹县消防中队的大院内，就放弃了如此潸然泪下的歌，歌声在整个大院内来回的迴荡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了解部队的人都会明白播放这首歌代表着什么，对任何一个部队来说，这一天都是难过的，这一天的时针都是“不准”，转速太快，让人难以沉默或者思考。 第64页 孙战京不急不躁的收拾着行李，魏天赐几个人在身后帮着小忙，这个早饭打击吃的都比较慢，马向阳和朱明两个主官也没有催促，一班的饭桌上，几个人夹着碗里的米粒，一粒一粒的向嘴里送，唯有孙战京一人头也不抬的大口大口的吃着。 李书亭顺手加了一块鸡蛋送到孙战京碗里，接着，李文杰、魏天赐、邱刚、李志等，整个饭桌上所有的人都相继给孙战京夹着菜，只见孙战京大口的吃饭，却没见碗里的东西少，反而在增加，大家明白，他吃的不是饭，是难受、伤心、战友之间的不舍。 为一个人送行，就一个人，整个中队就为一个人，那将是一个什么场景。 虽然是一个人，但是程序、退伍仪式一样都不能少。 曹县消防大队会议室内，每个人都的心情都无法印制的被送入一个低谷，恰巧的是，这天早上8点到10点是魏天赐的岗哨，岗亭下的魏天赐眼不眨一下的注释的前方，寒风从耳边嗖嗖的刮过，但是“冷“在他这里已经失去的尊严，在所有人都埋怨着时针太快时，他却暗自的发狠道时针如此的慢，要是孙战京在这期间告别生活两年的中队，他只有目送战友的份了，因此他想让时针走快点，在他下了岗哨孙战京再离队，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战友走出这个大门时，能拥抱一下。 大家为了能让战友笑着走出这个大门，脸上的表情都肆无忌惮的背叛了内心的感受，仪式结束后，邱刚把孙战京叫了出去，两人不知在外面谈了什么，竟然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曹县消防中队的游艺室内张灯结彩，会议桌围着四周摆开，前台的音响里播放着《兄弟情深》。 会议室墙上的横幅写着：“战友一路走好战友中队永远都是你的家”。 第十二章 感情危机 (4) 战士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孙战京和邱刚两人踏着背说笑着走了进来。 除了岗哨和接警员，一个中队的人都在会议室安静的坐着。 孙战京一进门，马向阳和朱明都站了起来，战士们也都紧跟其后的站了起来，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喧闹中，条幅上的字才清晰的映入孙战京的眼帘。然而，他好像没看见一样，微笑着，用朦胧的眼睛扫视这大家。渐渐的，掌声消退，会场平静下来。 “呵，这……这么热闹啊！”孙战京假装了一下，奋力的笑了笑，“嘿嘿，时间！队，队长，咱中队的时间是不是不…不准呀！”这一次笑，孙战京可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笑着，突然转过身，双手扶墙。 全场的眼睛，都把目标定格在了他的身上。突然，“死皮赖脸”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倘若能准备上一杯好酒，战友之间的生死之情也许会表现的更加明显，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酒自古以来也是为人送行的最佳“玩意”，但是这不是在其他兵种，这是在消防部队，这是在一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的部队，火警的电铃随时都有可能拉响，假如现在又火警，这群“消防人”依然会放下手中的一切，前往火灾或救援现场，即使孙战京一个人离队，即使孙战京当了两年的兵，最后连个为他送行的战友都没有，他们也依然没有选择，因为他们的内心都已被烙上“我是一个消防兵”的烙印。 二班的一列兵，拿着话筒跑到前台，嚎叫着孙班长我会想你的，我们都会想你的，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等他放下话筒，一群人像发了疯似的把他拽了下来。 不知何时，战士们竟然拥抱在了一起，哭声、骂声混成一团，有人说嚷道：“你小子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混，我明年退伍了去投奔你！”有人喊：“你再哭就不是男人！”，“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你就是王八！” 马向阳和朱明呆呆的站在外围，显得非常的尴尬，就双双转过身去。 “指导员，队长！”马向阳和朱明回头，孙战京站在他们身后，通红的双眼加上勉强的笑容，感你觉非常的不协调。 马向阳张开双臂，想给这个亲手带了两年的士兵一个拥抱，但孙战京以标准的军姿站立着，完全没有和马向阳拥抱的意思，马向阳不情愿的把手臂放了下来。 朱明已经抬到半空的双臂也落了下来，两人睁眼看着孙战京一个一个的和其他人拥抱，感觉脸上被抹了辣椒粉似地，火辣辣的热，接着把目光转向了门外。 “指导员，队长！”不知孙战京何时又站到了两人的身后，这次他俩没有说话，事实上说是在等孙战京说话。 第十二章 感情危机 (5) “对不起，这两年我没有当一个好兵，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消防人’，请你们原谅！”，啪的一声，两年内对孙战京来说，最标准的一个敬礼出现了。 “你能长大点吗？你什么时候说句人话？”朱明感觉孙占京这是对自己的虐待，两年时间，出警560余次，还能对自己要求到什么程度，在他看来，中队已经很委屈他了，不仅是他，以及所有从这里走出的“消防人”。然而，从这个大门走出的任何一个人，都犯了一个通病，都感觉自己做的还太少，自己还有能力为曹县消防中队出一把力，为曹县人民尽一份泽，但还是没能如愿。 第65页 孙战京掂起抱向门外走去，战士们在身后紧跟着，他不让任何人为他提包，大家不解，也许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吧。 魏天赐还在站着哨，这一次他享受的是中队干部待遇，也会让他难忘终生。 孙战京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面对着岗亭里的魏天赐，他军旅生涯中第二个标准的敬礼出现了。 魏天赐同样也以铿锵有力的姿势回了礼，这个敬礼一直等送孙战京的车消失在魏天赐的视野中，准确的说是车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慢慢的，慢慢的把手放下…… 春节，这个对于中国人来说最传统的节日，在曹县消防这里却成了柴油和人力、水的消耗品。 对于曹县消防中队来说，除夕这天，也是一年当中最忙的一天，执勤官兵都没有归队，所有的车辆基本上都没有熄火，直到大年初一早上十点，都还没有回“家”，这一天对于曹县消防中队来说是平静的，一个大院，总共加起来没有三个人，但是对于接警室来说是“热闹”的，对于接警员和战斗员来说是忙碌的，火警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消防车在这个火场刚结束，就迅速的加上水向另一个火场奔去，大家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寒冷，北方的冬天的冷的，冷的让人发抖，战斗服全被车载水湿透了，里面的衣服也被汗水渗湿了，然后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下又结了冰，战士们没有叫“冷”，也没有喊“累”，依然忘我的冲锋着。结了冰的战斗服在和水的再一次交融下又溶化，冰和水之间的不得不说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了……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第21章 大年初一，上午10点多，出警的车辆陆续归队，一天一夜的连续作战，“疲惫”已经不能代表他们内心的感受，下车的那一刻，魏天赐才真正的体会到新兵连时，班长的话，过年是消防中队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也明白了指导员为什么让大家在腊月二十九哪天，提前给家人打电话拜年。 大家把僵硬的战斗服用力的扯下来，熏的黑乎乎的脸蛋洗都没洗一下，便上被窝沖。 这是魏天赐在部队过的第二个春节了，两个春节，虽然都只在部队，“享受”的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待遇。他不想让这个除夕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他想给自己留点什么，他怕，怕这次也是在部队过的最好一个春节，他再次拿出曾经写有遗书的黑色笔记本： “经有人这样评价我们的消防兵，‘他们以火一样的激情投身火场，他们怀揣群众的利益走向危险，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捍卫了武警消防兵这一崇高的职业……他们勇往直前、捨生忘死的英雄气概，更将长留在人们的心里，那将是对敬业精神最好的诠释’，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做这段话的主人，我想邱刚、李志、王勐他们也不够，班长应该够了，指导员、队长也够了，但是有一个人是问题，就是孙战京，不知道退伍后的他心情怎么样，生活怎么样！ 青春献消防，烈火铸忠魂”是每个消防兵溶浸在骨髓里的誓言；“忠诚可靠，赴汤蹈火，服务人民”是每个消防兵心中永不熄灭的明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在与火魔的斗争中，我们有了赴汤蹈火的勇气，有了前仆后继的顽强，有了众志成城的团结，有了敢于胜利的信心。 过年了，又一批新兵踏进了梦想已久的军营，不知严堂林通过没有，去哪了？是来消防立刻，还是去其他兵种了，这个兔崽子，也不说给我和邱刚联繫一下。紫寒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上大学了。时间能沖淡一切，这句话我原来真的不相信，不过现在是可信无疑了。‘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形容我和邱紫寒是再恰当不过了，班长教导我不要有什么欲望，那是在工作上，我突然发现用到感情上会更合适。不想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出火场，省点力气吧！” “魏天赐，邱刚！昨晚又你们的电话，是从洛阳某个军区打来的！” 两个人感觉有点疑惑，自己怎么会认识洛阳某个军区的人呢？魏天赐倒没有想太多，只是邱刚一听某个军区，直接想到了莫非是父亲找关系要把他和魏天赐调到大部队去？这个想法直接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形成了定位，接着邱刚就借班长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打了一个通宵麻将的邱海东，刚刚进入梦乡就被儿子的电话吵了起来，迷迷煳煳的拿起手机，“噢，小刚，怎么了？”邱海东对儿子说话的口气，永远都是以“冷”来形容。 “你是不是要把我和魏天赐调到解放军去，别费劲，我不去，魏天赐也不会去的。”邱刚嘟囔道。 还在半睡眠状态的邱海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什么？把你俩调到解放军去？”，“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邱刚这下可真是不解了，父亲竟然不知道，那就真没招了，挂了电话揉着脑袋回了宿舍。 “指导员，市郊区一化工厂油罐区着火，支队119调度中心命令咱们出两辆泡沫车前去支援，正在洗脸的朱明听到这个消息，像是吃了火药似地，说了句有失身份的话：“奶奶的，还让人活不活了！”仍下手中的毛巾向通讯室跑去。 第66页 曹县距丽州市五十多公里，至少是一个小时的车程，有着十几年兵领的马向阳深知这次对又是一场恶战。 马向阳将要前去支援的战士集合起来，“同志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累，在这新春佳节之际，别人都在团聚，而我们还战斗在灭火救援一线，你们不埋怨吧，呵，当然，你们埋怨的话，也不会在这说，废话不多说，同志们，市区一大型化工厂的油罐区发生火灾，市119指挥中心命令我们去支援，到达现场后要严格的同我指挥，一定腰注意自己的安全，谁要是给我伤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出发！”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登上前去支援的车。 两辆鲜红的战车，在警笛声和鞭炮声的掺杂下向火灾现场驶去。 车上，魏天赐琢磨着指导员之前的话，他不能理解，可能其他人也不能理解，指导员很少在出火警前讲话的，因为这些话是训练场上说的，今天却有些反常。 班长曾告诉魏天赐，面对危险最好什么也不要想，因为到那时大脑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人的很多行为都是下意识。要想使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快速而准确，只有训练训练再训练，让每个技术动作，让每个处置各种火灾事故的方法在脑中根深蒂固，在心里扎根生长，到时才能达到一种“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就像当别人叫你的名字时，你可以基本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回答一样。 “训练时的一碗汗可以换来火场上的一碗血”，这便是马向阳赋予战士们的训练理念。 可惜的是他们太注重行为能力的训练而忽视了心理能力的训练。当心理承受能力几近崩溃时，平时再好的训练也会大打折扣。战士首先具有的应该是战斗意识，没有了这种内力的支撑，那么他在火场上的一切行为就如同玩偶般机械，更谈不上随机应变。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到达现场后，战士们，特别是魏天赐这几个一年兵们，惊呆了…… 今天的火场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心理承受能力。滚滚的浓烟不像是油罐着了火而是像在这儿刚爆炸了一颗原子弹；焦土、碎石、废墟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就像一颗颗手榴弹仍向了我的大脑，炸得“嗡嗡”直响；刺鼻的焦油的味道已经让我有了呕吐的感觉，绵绵不绝的热浪像是一片片钢刀剐在脸上。这时的魏天赐下意识动作只有一个：僵住。 “全体人员集合！他娘的，愣着干吗，快点！”如果不是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道德修养颇深的马指导员不可能骂娘。 “现在分配作战任务，一班！” “到！”李书亭整理着头盔的帽带沙哑的答道。 “你们配合三中队的同志们负责在一号罐和二号罐见设置水墙，严防火势的进一步蔓延，随时注意风向变化。” “二班长！” “到！” “你带领战士配合二中队的同志们负责一号罐体的冷却，注意距离，不要靠得太近。” “是！” 随着马向阳的一声令下，同志们的战斗意识终于被激活，勇气战胜了之前的恐惧。一班是设置水墙，属于开闢敌后战场，因为一班是在上风向，火势暂时还不会向这边蔓延。如果它要是来个“回马枪”的话，一班这边立马将成为一号前沿阵地，捅屁眼的活儿也就变成了打脸的活儿。身后的储油罐那时就会像一颗到了点的定时炸弹在一班身旁开花。魏天赐不希望他们的身体也开花，但现在的确处在“含苞待放”的状态。 春节丽州的天气，还可以用寒风刺骨来形容，但战士们在厚厚的战斗服的包裹下，再加上周围烈焰的烘烤，全身仍然被汗水湿透。体内严重的失水使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流失。这从他们抱水枪的姿势就可以看出。刚开始，他们是站姿抱枪式，后来成肩扛式，再后来他们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把水枪架在腿上。， “班长，我帮你抱会水枪。“这时，魏天赐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干得说不出话来。 “你的手。”李书亭的声音中也明显的透着虚弱。 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后勤人员为他们端水送饭的。战斗的残酷就在于尽量去剥夺人的一切生存需要。被汗水渗的战斗服，不久已被烈火靠的发焦。 “天赐，去降下温。”李书亭喊道。 “哪儿？这儿？”魏天赐指了指水枪。他想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撤下一支水枪给他们沖凉用的。 “加压，加压！”也在参与战斗中的马向阳对着对讲机喊道。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水带在高压下开始膨胀起来，只见水带有一处在高压的膨胀下一出现了一小处裂缝，一股水柱喷薄而出。这对于一个快成葡萄干的人来说无异于生命之泉。 “你先去。”李书亭咬咬牙，挺了一下腰杆。 魏天赐慢慢放开手中的水带，快步跑向“喷泉”。清凉的水滴溅在脸上，一下清醒了昏沉的大脑。魏天赐贪婪的吮吸着水柱，感觉比可口可乐都要来劲，他甩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模煳的双眼看到不远处班长李书亭费力的扛着水枪。严重的体力透支和巨大的水压使得李书亭本挺拔的腰杆又微微弓起，身子似乎摇摇欲倒。他面前的浓烟与烈火在其头顶的上空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第67页 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魏天赐的眼睛有些湿润，整个世界在一瞬间消失，视线中只留下了李书亭那摇摇欲坠但依然坚强的背影。 魏天赐快步跑回李书亭身边。“班长，你也去冲下，我替你！” “注意观察火势，随时确定风向。人需要休息，可那个火势不需要休息的。” “是!班长，你去吧，这交给我。” 魏天赐对李书亭的火场经验没有任何的怀疑，李书亭对我的火场行动也很放心，这也是两人一年来一直做搭档的直接原因。 李书亭回来的很快，脸上的水珠顺流而下，在他的耳垂、鼻尖、下巴上形成一颗颗亮晶晶的珍珠，兀自闪动，衬托着李书亭憨厚老实的脸。 “班长，这个火已经着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那么大，这样下去我们能抵得住吗？”恐惧的心里再次吸附到魏天赐的心房。 李书亭看了看越聚越多的消防车，越来越多的增援力量，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可语气里依然充满了自信与乐观：“放心，我们是铁打的，还能灭不了它？” 胜利，需要用代价来换取，有时候，这个代价显得是那么的惨重。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直稳定燃烧的油罐突然发生了变化。浓烟被滚滚烈焰所代替，火焰的颜色也由橙红色变成红白色，更要命的是风向也突然改变，火借风势迅速扑向其他罐体。 油罐危险！这是要发生爆炸的前兆！ “油罐要爆炸了，大家快撤！快撤！”马向阳发现火情恶化，果断下令。 他们用坚定的信念和超乎寻常的忍耐力让自己坚守阵地，然而一声的“撤退”让这帮消防兵们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致使在撤退时都有些步履沉重，虽然这是在逃命。但魏天赐更感觉自己像个溃兵，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魏天赐恼怒地将水枪摔在脚下的水泊里，长时间的站立使他的双脚已经麻木，再加上体力的严重透支，刚跑几步就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的水洼里。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天赐！天赐！”在旁指挥的李书亭看到魏天赐摔在地上迅速跑过来，一把将魏天赐抱起“小子，没事吧。” “没……没事，咳咳……班长我们快撤。”刮向魏天赐他们这边的黑烟似乎更浓了。 这时，邱刚和李志两人也围了上来。 “走，我们一起走。”李书亭刚将魏天赐扶起，只听“砰”得一声，耳边似乎响起了炸雷，大地也在摇晃。巨大的冲击力将我们又重新按在地上。 二号罐发生了爆炸！罐体的钢结构被巨大的爆炸力炸得“粉身碎骨”，一块块钢板被直接抛向云霄。罐体的原油如万魔出洞，铺天盖地而来。流淌在地上的原油被明火迅速引燃，如同一条条吐着红芯子的巨蟒向魏天赐他们进逼。 忽然间，魏天赐觉得头顶有块阴影将他和李书亭、邱刚、李志几人笼罩，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袭来。 “快闪开！”一股大力将魏天赐远远地推开。只听身后“咣”得一声，一块钢板砸在了李书亭的身上。 “班长！班长！”魏天赐连滚带爬的跑到李书亭身边，只见李书亭满脸血污，双眼紧闭。 “班长！班长！快醒醒，快醒醒。”邱刚也使劲摇晃着邱刚，可李书亭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行，背也得把班长背回去。”魏天赐看了看压在李书亭身上的钢板，也就是几十斤，这个重量搬起来是没问题的。可当几个人的手刚碰到那块钢板，一股钻心的灼痛险些让每个人差点背过气。 原来，钢板经过大火长时间的烧烤已变得滚烫，根本没办法下手。魏天赐赶紧摘下头盔，舀起地上的积水，泼在钢板上，顿时随着“滋滋”声一股雾气腾起。就在舀第二下时，李书亭突然发现一股黑水向这蜿蜒而来。不好！原油开始向这边流了，一旦被引燃，大家将葬身火海。魏天赐赶紧向钢板泼了第二下，然后将消防手套叠在一起垫在手上，刚一使劲，只听邱刚“啊”的一声惨叫，几个人急忙停手。 “班长！你怎么了？” “天赐，别……别……”李书亭声音微弱，语气却有些急促。魏天赐赶忙趴到李书亭嘴边。 “腿……腿，我的腿……”魏天赐爬到邱刚腿边仔细一看，钢板已经将班长腿部几处衣服烫穿和皮肤黏在一起，还散发着焦煳的味道，情况紧急，魏天赐咬了咬牙：“兄弟，你先忍着点，只要掀掉钢板就能背你出去了。” 李书亭的神志开始清醒，眼睛也有些活络了。他看到地上流淌出来的原油，催促道：“快跑！快跑！别管我，大火马上就烧到这了，到时就晚了。” “不！我不走，我们一起走。”魏天赐又想去掀钢板。 第十三章 烈火铸警魂… “班，班长，我不怕死的，我遗书早就写好了，就等着这一天那！”魏天赐生怕李书亭听不到，大声的喊道。 “我也写好了，我也不怕！”邱刚随后说道。 “傻瓜，我的腿已经不行了，就是拿掉钢板也是没有用的。快跑，我命令你！快跑！”李书亭万分的着急。 第68页 “不，不，我们不走，”李书亭环顾着四周看有没有其他还没撤退的战友，可周围浓烟滚滚，能见度不足十米。“怎么办？怎么办？班长，你就坚持下。”三个人咬了咬呀，强忍着钢板的剧烈高温，把钢板抬了起来。三个人的手心都被粘粘在了钢板上，但是可幸的是却没人一丝疼痛的感觉。 李书亭“啊—”的一声，从心底发出的怒吼抽出了最后的一份力量，魏天赐、邱刚、李志三人抬起李书亭起身快速冲出了浓烟与烈焰。魏天赐看着怀里的李书亭，透过泪水模煳的双眼和跳动的火焰，李书亭充满欣慰与舒心的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