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从赚老板一个亿开始！》 第一章 我的脑子好用吗? 嘈杂的后台，程脉似乎睡了一觉。 “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出乱子。”知名女星程萦低声问程脉的经纪人。 经纪人立刻点头道：“程老师放心，都准备好了，以前怎么让她出丑的，这次只会让她蠢到全球出名。” 程萦余光带着几分恶毒看向前面靠墙睡觉的程脉，“不自量力的蠢货，还想和我争程氏集团，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脑子。” “程老师说的对，这种没脑子的蠢货只配当您的垫脚石，参照物。”经纪人谄媚的附和了一句。 “《这就是国风》开播两分钟倒计时，请各位嘉宾老师准备。”场务拿着大喇叭提醒道。 程萦转身离开，经纪人立刻换上了一张刻薄的脸，过去一把将睡觉的程脉拽了起来，“节目要开始了，你快点。” 程脉踉跄了一步，眼神犀利的看向了经纪人，在经纪人被震慑之际又恢复了无神的模样。 经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一定是看错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震慑人的眼神。 她想着又推了程脉一把，“赶紧上台，带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就是国风》是宝石台推出的文化类综艺节目，主要是为了给明星艺人立一个文化人人设，被邀请的嘉宾都会给到答案，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程脉没有拿到答案。 因为她的好妹妹今天让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她出丑。 节目开始正式直播，拿到答案的嘉宾抢答速度极快，彰显着他们“才华横溢”，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程萦。 “看来我们程老师果然家学渊源，不过咱们还有一位程老师好像一直没有答题，不如这道‘三茶六礼’就留给我们程脉老师如何？”主持人收到节目组的授意，意有所指的看着一直靠在边缘的程脉。 程家大小姐胸大无脑，在娱乐圈闹得笑话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程萦蹙眉，一直到现在程脉都没有抢答出丑，这不像是她的性格。 程脉微微抬了抬眼眸，扫过正看她的程萦，“我父亲当初就是着了一个烂婊子的迷，才闹着要和他‘三茶六礼’聘回家的原配离婚。” “程脉你什么意思？”程萦本想看她出丑，却没想到程脉骂了她母亲。 “意思是说，一个无谋苟合生下的私生子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立什么书香世家家学渊源的人设，狗听了都得摇头。”程脉懒洋洋的靠在抢答台，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涨红的程萦。 直播间里正在摇头的观众：“……” 这女人不脑残了？但是嘴怎么这么贱？ 节目组慌乱让人关了直播。 程萦盯着程脉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她要撕烂程脉这个女人的嘴，“程脉，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程脉眼疾手快，拽住程萦手腕的同时另外一手给了她一巴掌，将人扇到在了地上。 主持人本想阻止，却因为这一巴掌以及程脉看向他的眼神愣在了原地。 程脉扯过主持人的衣摆，用力的擦了擦双手，“三万字道歉信，将你这些年做过的恶心事全部公之于众，不然我就帮你。” “还有你。”程脉回头指着跑上来的经纪人，“这么喜欢做程萦的狗，那就好好的跟在你的狗主人身边。” 经纪人满目震惊，一向没脑子的程脉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程脉目光扫过现场所有的人，竟然真的没有一个敢上来阻止她的人。 “有一说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程脉放下这句话，便潇洒离开了。 无人驾驶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了出来，程脉坐在后面捏了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大脑突然被塞进去了太多东西，只是不再是以前的浑浑噩噩，而是条理清晰。 程脉回到程家，往常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片狼藉，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从楼上搬下一尊不知道是什么佛的佛像，哗啦一声，砸在地上的“佛像”碎裂。 “你们，你们是疯了吗？我已经报警了。”程父护着妻子，指着那些男人大声吼着，看到程脉进来立刻质问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找来的？程脉你是疯了吗？” 程脉摘下墨镜，对几个男人挥了挥手，几个男人微微颔首，有序的离开了。 “你看看你这样子，一整个就是小太妹，你和你妹妹比……” “嘘——”程脉竖起无名指放在了唇边，示意程父先闭嘴，“我最近比较无聊，就拿了你的头发和程萦的头发去做了一个dna检测，你猜怎么样？” “程脉。”程夫人尖叫出声，带着恐惧看着程脉，还有碎了一地的佛陀碎片。 程脉笑了笑，将那张检测报告塞进了程父的手里，看了看不远处的管家，据说是程夫人的远方表哥，她一脚踩在了碎片上，发出了细碎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哀嚎。 这声音让程夫人头皮发麻，脸色愈发苍白。 程父看着报告上的结果，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抖着手不敢相信。 “假的，都是假的，这都是她诬陷我们母女的。”程夫人急切的解释着。 “阿姨前几天让刘管家把我骗进地下室关着，我一不小心就捡了刘管家几根头发，然后做了另外一份检测。”程脉拿出另外一份报告，“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阿姨是被刘管家带来我家，并且爬上我爸爸的床的吧？” 事到如今，程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反手便是一巴掌，将程夫人打倒在了地上，“你个贱人啊！” 角落里的刘管家见势不妙，转身便跑了。 程脉余光扫到，只是讽刺一笑。 “都是假的，都是她陷害我的。”程夫人还在狡辩。 而从外面回来的程萦更是疯了一般扑向程脉，她在节目组发疯的视频被人发了出去，现在她的形象全都毁了，都是程脉这个贱人毁了她的一切。 程脉轻松一躲，程萦扑了空，却依旧叫嚷谩骂着试图厮打程脉。 程父满目震惊的看着程萦，在他的印象中小女儿永远都是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如今却像是个满口喷粪的疯子。 不，这不是他的女儿！ 程脉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了程萦的脖子，迫使她只能抬头看着自己，“我的脑子好用吗？” 程萦瞪着程脉，眼中满是恶毒的恨意。 程夫人听到这话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程脉全都知道了，并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毁了她的符阵。 “一个躲藏在黑暗里的渣滓偷了我这么多年的人生不懂得感恩就罢了，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事到如今还这么嚣张跋扈？” 程脉说完满手是血的程萦丢回程夫人的身边，程萦还试图撕扯程脉，却被程夫人拼命抓住，她们现在不是程脉的对手。 程脉起身俯视着地上的母女，程夫人不敢看她。 程脉嗤笑出声，看向一边拼命抖着手的程父，她转身离开的同时朗声道：“从今以后程氏集团由我接手，父亲既然精神不好那就好好休养吧。” 第二章 被迫签约 离开程家，程脉设定好程序去往自己的公寓。 车子刚刚离开小区，程脉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指尖飞快的扒拉着金算盘，报着费用明细。 “家庭伦理信息一万八一条，共计使用两条，总费用三万六千元。” “直播厅全球直播设备使用费五千六百元八十九元。” “邪神破除费用八万七百一十六元。” “等等，破除邪神不是你们的职责吗？”程脉立刻打断。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瞬间消失，女人看向程脉道：“帮人找回神智这种事情很麻烦，而且雇佣身强体壮的男鬼也有费用，我们也是要花钱的。” “男鬼比男模出场费用还高！”程脉道。 有句话很脏不知道应不应该骂出来。 “明码标价，可以查账奥。”女人收起算盘微微一笑，“一共十二万八千七百零五元，您是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一个鬼公司还挺先进，微信给你转过去了。”程脉转了账。 “更正一下，我们是神仙公司，只是雇佣了阴兵而已。”女人快乐的收了钱，继续推销道，“刘波跑了，请问您是否还需要继续追踪。” 刘波就是刘管家，程脉啧了一声，“孬种。” 女人点头认可这句话，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不要就跑了，真孬种。 “当然，如果您选择放弃追踪，我们不确认他会不会回来报复。” 程脉凉飕飕的看着女人，“多少钱？” 女人暗自比了一个yes，老板说的果然没错，一个连自己脑子都看不住的女人果然好骗。 “我们保证将人给您抓住费用是八万八千八十八元，如果需要将他幕后的人抓出来，那么费用将是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元。”老板说优质客户，可以报价高一些。 程脉靠着椅背撑着太阳穴，“请尊重一下我这刚找回来的脑子，算计写在脸上是几个意思？” 女人瞬间收起了精明。 程脉却点破道：“刘波是人，但是背后教给他这些歪门邪道的不一定是人，你是要抓他背后的人吧。” 女人保持沉默。 “但是你如果想要抓他，刘波是唯一的线索，现在能把刘波引出来的人就是我。” 女人眼神开始躲闪。 程脉靠近了女人一些，“我保证帮你们引出刘波，价格不贵，只需要元。” 女人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程脉。 “这价格明码标价，也不贵，考虑一下怎么样？”程脉微笑道。 女人震惊，纠结，挣扎，最后似乎放弃了一般，泄了气，“我们老板想见你。” “你还有老板？” “我们是正规公司，正规公司，工商局备了案的！”女人抓狂道。 抓狂之后又立刻恢复了那副精明女人的模样。 车子被强行换了方向，一路开到了a市着名的贫民区。 脏污狭长的小巷子，刺鼻熏人的腐朽味道，满是小广告的黑色墙壁仿佛都散发着浊气。 程脉亦步亦趋的跟着女人拐进了一个单元楼的地下层，台阶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上面还凝固着不知道是血还是油漆的痕迹。 程脉：“你们真的是正规公司吗？” 她现在很怀疑。 女人的恨天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到了负一层一脚踩憋了一个矿泉水瓶子，她弯腰捡起来，大声吼了出来，“我说了几百遍了，瓶子不能丢不能丢，这东西能卖钱不知道吗？” 吼完之后立刻换了神色，微笑对程脉道：“我们当然是正规公司，那是我们的营业执照，玄贺保健品有限公司。” 程脉：“……”保健品？更像是骗子公司了。 “我们老板在办公室等你，跟我来吧。” 程脉看了看发黄的营业执照，应该有年头了。 一边的角落里还有人在拳打脚踢进行暴力行为，程脉都能听得到里面的惨叫声。 “那是今天早上刚抓到的，晚上在电影院吓人的野鬼，不过你放心，我们是秉公执法。”女人解释。 程脉沉默，这解释不如不说。 身边路过一个年迈的老头，一手抓着一条断了的右腿，走路都是飘着的，还在一个劲的和身边的男人道谢。 “这是车祸死亡的老鬼，不久前右腿被山魈吃了，我们帮他把山魈抓了，找回了他的腿，今天是来送锦旗的。” 程脉麻木了。 女人带她进了最里面的房间，敲门之后里面的人回了一声：“进。” 声音还挺好听，程脉想。 女人将门推开，“老板，程小姐到了。” 商行简从电脑前抬头看了过去，与程脉对视。 程脉动了动唇，想到一个词语，谪仙。 但是想想也不对，这人好像本身就是神仙，用谪仙两个字反而是大不敬。 商行简起身主动迎了过去，“程小姐对我们公司印象怎么样？” 什么印象？ 暴打恶鬼，还是抓着自己腿走路的残疾老鬼？ “如果程小姐觉得印象不错，那就签约吧。”商行简说着伸手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合同。 “等等。”程脉及时叫停，“签什么约？” “从今天开始，我们公司聘请你做我们的财务，这是合同。”商行简将合同递了过去，“程小姐是个赚钱的好手，很适合我们公司。” 程脉：“恕我直言，你们公司这样应该用不到财务。”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财务赚钱。”商行简说的理所当然。 程脉默，这就是传说中的不食人间烟火？ 而且她一个马上就要接手上市大集团的人，现在要来这里做个小小的财务？ “财务是管钱的，不是赚钱的。”程脉友好提醒。 商行简收回了合同，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程小姐天生慧脑，能被人盯上第一次就能被人盯上第二次，程小姐能丢一次脑子不确保会不会丢第二次。”商行简慢条斯理的轻轻威胁，“但是如果程小姐是我司员工，我可以确保程小姐在职期间百邪不侵。” 程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那份合同，行云流水般的签了字，“老板，我什么时候上班？” 商行简对她识时务的态度很满意，指尖点在程脉额间，有一道金光很快消失不见，他缓声道：“那就从先赚一个亿开始吧。” 程脉上班第一天，想把文件夹狠狠地拍在老板头上 第三章 她程脉，今天就是来算账的 入职第一步，认识新同事。 女人名叫沈落，是公司行政，掌管着整个公司的运行，剩余的还有各种抓鬼抓妖等部门，听着就是会被打成封建迷信而不能赚钱的部门。 沈落将账本交给程脉，程脉看都不想看，一眼就能看清楚这公司目前的状况，首要任务是给公司搬家！ “你们神仙不是会点石成金吗？为什么会穷成这样？” “那是扰乱财经市场比例，是犯法的。”沈落叹气道。 程脉沉默了，真的好遵纪守法。 “有个大单，接不接？”程脉突然道。 “什么大单？能有多少钱？”沈落立刻问道。 程脉笑了笑，“我的单。” 程脉和沈落说好单子内容便先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离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阴森气息。 这就是加入神仙公司的好处？ 回去路上，程脉接到了程老夫人的电话，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在电话那边大声叫骂着程脉是整个程家的耻辱，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亲妹妹口无遮拦，甚至辱骂自己继母。 “奶奶稍安勿躁，刚好我这边也有些事情要和奶奶说，奶奶不如把二叔三叔一起叫上，免的我一个个的去找你们了。”程脉说完不在乎老夫人的叫骂，直接结束了通话。 结束之后再新加入了工作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财神爷—程脉：找个会招魂的来，出场费十万。】 程脉发完，看着自己名字前面的前缀，沉默了片刻，神仙公司的人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 十万巨款一出现，三十个人的群立刻刷出了999+的气势，直到一道最霸气的弹幕飘了上去。 【商老板今天赚钱了吗：我。】 程脉看着金光闪闪的名称，沈落是个人才，催老板赚钱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你一个大老板，十万块的出场费你就来了？ 【财神爷—程脉：老板，小事一桩，倒是也不用您亲自出面。 穷鬼1号：就是就是，老板这种事情我们来就行，我们都会招魂。 穷鬼2号：+1 …… 商老板今天赚钱了吗：阎王让她三更死，我能留她到天明。 财神爷—程脉：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发您地址。】 本领高就是了不起。 到了程氏疗养院天已经黑了，管家泊了车，程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既然要算账，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商行简已经到了，就在门口墙边靠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程脉看向了开车离开的管家。 “凡夫俗子看不到本君。”商行简淡淡道。 程脉好奇，一个空有一身法术却连钱都赚不到的神仙到底在得意什么？ 但是这话她现在只敢腹诽，毕竟现在还要靠着大老板活命。 “老板，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保护我不会被打，还要确保老太太绝对不能魂魄离体，直接嘎了，能做到吗？”程脉今天要和程家人撕破脸，但是没想闹出人命。 商行简：“先给钱，再干活。” 程脉抿了抿唇，一个绝世大帅哥，开口闭口都是钱，俗气！ 程脉拿出手机找到商行简的微信加上然后直接转账，“行了吧，可以干活了吗？” “程会计真有钱。”商行简由衷感叹。 程脉：“……”不能继续和老板说话了，他的神格已经完全降落了。 程脉大步进去，二叔三叔都已经到了，正在老太太身边告状，因为今天下午公司宣布董事长提前退休，将董事长的位置交给了程脉。 要知道程氏集团虽然有董事，但是程父和程脉两个人的股权加起来足足有百分之七十，只要两人同意，程脉就是程氏集团新一任董事长。 “程脉你这个贱人，你把你爸怎么了？”程奶奶见到程脉进来，立刻发难，尖酸刻薄的声音刺耳异常。 程脉躲过程奶奶的拐杖，老太太差点摔倒，被程二叔扶了一下。 “脉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先和我们通个气，我们现在也联系不到你爸爸，这多让人担心啊。”程二叔假模假样的说着。 “我爸在家，人很好，劳二叔挂念。”程脉道。 “程脉，你在节目上是做什么？萦萦那么乖巧懂事，你是什么蛇蝎心肠让她那么难堪？老夫人厉声质问。 程脉垂眸笑了笑，“她乖巧懂事？奶奶，过去几年我每每被她算计当众出丑您是怎么说的？您说我丢人现眼。”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程脉反驳道，“奶奶，偏心也要有个度，您这身子如果装不下您这偏了的心，还不如不要。” “你说什么？”程奶奶震惊道，不可置信今天的程脉居然敢这么反驳她。 “程脉，这是你奶奶，你不要太过分了。”程三叔也觉得今天的侄女很奇怪，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晚辈，他还是能教育几句的。 “三叔就先不要忙着教育我，我可听说您最近包养的那个小明星今天下午在医院被查出艾滋了，三叔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奥，对，这件事还没有公布，三叔应该还不知道。” 程三叔瞬间暴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这个消息发给三婶了，三叔不用谢，就当是对三叔当年帮我爸出轨的报答了。” 程脉始终笑着，笑着看这里的每个人。 如果不是她的神智回来，她都不知道她过去的二十年是生活在这群让人作呕的人身边的。 程三叔气急败坏，试图上前打人，却在程脉面前扑的一下跪了下来，嗑了一个重重的响头。 程脉：“……”抿唇憋住，她现在不能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三叔就不用行此大礼了。”程脉走到沙发边坐下，错过了程三叔的磕头大礼，她嫌脏。 程三叔怒急攻心，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程二叔见状，依旧打算做和事老，“脉脉，到底是怎么了，你和二叔说，是不是程萦又欺负你了？” “二叔也不用在这里做好人，二叔敢指天发誓我母亲的车祸和你毫无关系吗？”程脉说着，目光犀利的看向了程二叔。 她程脉，今天就是来算账的。 第四章 果然领导都是特权狗 程二叔双手忍不住握拳，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我当然敢发誓，我……” “轰隆——”一道惊雷落下，直接劈在了程二叔的身上，将人劈到在了地上。 商行简慢条斯理的在程脉肩头擦了擦招雷的指尖，“最烦这种敢做不敢认的孬种。” 程脉余光扫了一眼老板修长的手指，想提醒老板，她现在是客户，而且她的衣服不是抹布！ 只是这动作，她怎么蜜汁熟悉呢？ “二叔，人在做天在看，有些错，犯了就得认。”程脉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了被雷劈焦的程二叔，“不过二叔不敢承认没关系，我帮二叔报警自首了，警察很快就到，二叔一定要记得，是自首奥。” 程二叔焦黑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白能反映出他的震惊，他似乎在程脉的眼睛里看到了当年倒在车轮下的程悦然。 他恐惧到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音。 程老夫人看着地上的两个儿子，一双浑浊的眼中从愤怒到不可置信，“你连你二叔三叔都敢打，你爸爸是不是也被你害了？你这丧心病狂的疯女人，这是我们程家的产业，你爸爸绝对不会交给你的。” “程家的产业？”程脉闻言笑出了声音，“过了这么多年富豪太太的日子，奶奶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这城市集团的程是程悦然的程，可从来都不是你们家的这个程，程氏集团本来就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应该吗？” 程脉拔高了声音，质问面前的人。 程老太太大口喘着气，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商行简以看不清的速度一巴掌将老太太的魂魄抽了回去。 程脉：“……”虽然现在很生气，但还是觉得有些钱，活该老板这种人赚。 老太太气急攻心魂魄不稳，无法完全附体，程脉便眼睁睁的看着商行简呼来扇去，最后不耐烦的压了一张符咒，将老太太的魂魄困在了她的体内。 “麻烦。”商行简不耐烦道，再次将程脉的肩头当成了抹布。 程脉这次不敢动了，不然她怕大老板不爽了扇她几巴掌。 老太太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带着惊惧盯着程脉，这女人不是程脉，是程悦然来锁魂了。 外面警笛声响起，程脉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因为恐惧手脚并用的爬着远离程脉。 程脉却不允许她爬的太远，这是蹲下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温声道：“奶奶，这疗养院您住的开心吗？喜欢住就一直住着，但是您要记得，这地方是我母亲当年出钱为您建的，往后余生您可要好好活着，不要浪费了我母亲的一番心意。” “鬼，鬼，程悦然，是程悦然回来了。”老奶奶念念叨叨，恍然疯了。 警察进来抓人，老太太疯狂指着程脉是鬼，却没有人理会她。 程二叔也好似看到了程悦然，他要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所以在警察来了之后便扑了上去，“是我杀了人，是我杀了人，这里有鬼，你们快带我走。” 程脉走了出去，月亮突破乌云，将皎洁的月光洒向了大地。 程脉抬头看着月光，胸口的浊气吐出了一些。 商行简站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程脉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用安慰我，我没……” “不是，招雷是另外的价钱，不过我可以给你员工价。” 程脉忍无可忍：“不是老板，您就这么缺钱？” 商行简：“我赚钱，有大用。” “那你刚刚直接收了那三个人的命，我能给你更多的钱。”程脉愤怒道。 商行简一副‘你们人类心真脏’的神色，“你想害我被抓？法治社会，杀人犯法的。” 程脉深呼吸，呵了一声，还知道守法，穷的员工工资都发不起，拖欠工资就不违法了吗？穷鬼！ “骂这么脏当我听不到？”商行简警告道，可以骂他贪财，但是不能骂他穷鬼。 程脉余光看到了商行简指尖的电石火花，“没有，我是说老板丰神俊朗，英勇无比，法力高深，主要是，您善。” 商行简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离开，“困了，回去睡觉，记得把钱打我。” 程脉还想说什么，哪里还能看得到商行简的影子。 程脉找到自己的车，“神仙就是好，来无影去无踪。” 一夜之间，程氏集团易主。 女星程萦背地里打骂助理，欺辱同剧组演员的视频层出不穷。 就连程脉的经纪人都因为贪污受贿、拉皮条被抓了进去。 程脉回去后睡了一个浑天黑地。 慢悠悠的吃过早饭过去，刚下车便被狭小巷子里刺耳的警报声震了个灵魂升天。 这警报器她早晚给拆了。 下一秒便被沈落推上了车，沈落随后上车，“去少明山。” 无人驾驶车辆接收不了沈落的语音信息，程脉加了一句车子才发动前往少明山。 “怎么了？” “刚刚接到消息，少明山出现了大量开了神智的野兽，无差别攻击人类。”沈落沉声说道，“偏偏在老板离开的时候闹事，怕是有人故意的。” 程脉：“老板不在a市？” 沈落思考了一下话术，最后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忍了忍又说，“等你转正再和你说。” 毕竟老板的八卦，被每个员工知道是她的责任！ 程脉哀怨的看着沈落，这是个会吊人胃口的。 “你们神仙不是都会瞬移吗？”为什么还要坐她的车？ 提到这个沈落就要抱怨了，“还不是老板明确规定，在市区内不得使用法力，不然我们业务至于这么差吗？” 程脉想到昨天晚上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愤愤的想，果然领导都是特权狗。 车子出了市里直奔少明山。 “你别害怕。”沈落交代了一句便不见了。 瞬间，程脉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一只火化的凤凰，程脉：“……”虽然很酷，但是这很难不怕啊！ “尔等放肆！” 浑厚双重响的重音笼盖整个少明山，程脉只能看到熊熊烈火。 将车停在路边，程脉推开车门下车，路边的茅草屋边有几个互相搀扶的残疾老人，造型不一，有古代装扮，亦有近现代装扮，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身披破旧铠甲。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破旧草屋？ 第五章 偷家?搬家! 山脚下有警察拉了警戒线，还有人陆续从山上被抬下来，只是那些人都看不到山上的熊熊烈火以及茅草屋边的人。 沈落从山上下来，落在茅草屋边，蹲下身子为几个老兵疗伤。 “沈经理，这次是我们疏忽了，昨天晚上打雷下雨，信号不好，信息也发布出去，没能及时将情况告诉总公司。”年纪最大的古代兵叹息道。 “你们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你们，那些人可能都等不到救援到来，山上成精的精怪我已经全部收了。信号塔的事情，我会继续催老板的，你们也知道……” “公司没钱嘛，我们知道。”另外一个年轻兵憨厚说道。 “你们不要担心，老板帮我们找了一个脑子特别好用，特别会赚钱的财务，公司会有钱的。”沈落承诺。 程脉：“……”她听得到，她不聋也不吓。 沈落安抚了几句，留下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扣来的零食饮料便和程脉离开了。 路上，程脉安静了许久。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所以你们早就盯上我了是不是？” 沈落处理完事情，严谨道：“确切的说，是盯上你的脑子了，所以我们一开始选择的其实是程萦。” 程脉一副难怪的模样。 “不过我们接触了一段程萦，发现这女人虽然有脑子，但是心思歹毒，嫉妒心旺盛，一般来说智慧神君的神识就算真的遗落凡间，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作为宿主，老板就查了查，果然查到了有人在凡间使用禁术，移心阵。”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给我下套，就是为了让我和你们公司签约？” 沈落没有丝毫愧疚感，“我们也没有办法，你看公司穷成什么样子了？刚刚那些老兵都是无常帮我们守山的，但凡我们能发出工资来，也不至于干让人家白干活的事情对不对？” “那些老兵是怎么回事？” “找不到尸骨，无法投胎转世，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或黄沙掩尸，或陈雪埋尸，又或者葬身海底的比比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根据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魂归故里，然后碰运气，能找到尸体落叶归根，就可以投胎转世，如果不能，就只能一直这样。” 程脉唏嘘，回头看着依旧坐在茅草屋边的几个人，肃然起敬。 “所以啊，你要好好赚钱，我们才能更专心的帮他们对不对？”沈落啪的一下拍在了程脉的肩头，“少年，任重而道远啊。” 程脉差点被拍出内伤，她现在只想杀人！ “我现在辞职行不行？” “行，不过一旦你辞职，除了那些心思不纯的人之外，我估计还会有不少妖魔鬼怪也喜欢你的脑子，说不定……” “赚钱赚钱，好好赚钱。” 沈落满意笑了。 程脉心道，别人是万恶的资本家，他们是万恶的异能者。 “我之前让你找人假扮我去程氏集团你找了吗？”程脉说起了正事。 “一早就给你办了，接任务的人叫云长生，祖籍四川，最擅长的就是变脸。” “男的？”程脉看了看自己，是她女人的特征不明显吗？ “也能变性。”沈落补充道。 程脉震惊，这兄弟好生厉害。 “今天长生已经变成你的模样去程氏集团了，和你想的差不多，大多数董事都在反对你，而且从今天上午开始，就有层出不穷的骚操作了。” “等的就是他们的骚操作，先让他们作着。”程脉道，“我给你个名单，最近这几天，让他用程氏集团的名义报复这些人，报复的越响亮越好。” 最迟十天，她必然将程氏集团内部的垃圾全部清理出去。 回到公司，沈落很仗义的在不大的办公区还特别为她空出了一片单独的办公室。 只是坐在办公室里，耳边全是各种哀嚎。 他们在暴力审讯今天被抓住的那些山灵精怪。 程脉：“……”在犯罪的道路上是越走越远了。 有墙皮从房顶掉落，落在了她的杯子里。 程脉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颤抖的灯，忍无可忍道：“搬家，必须搬家！” 外面一瞬间没了动静。 沈落探进来一个脑袋，略带兴奋道：“你要趁老板不在偷家吗？” “没错！” 谁爱在这鬼地上上班，谁就在这鬼地上上班。 反正她拒绝！ 程脉是行动派，很快便带着大家去了新环境，原程萦工作室。 程氏集团易主，程萦已经彻底爬不起来了。 程脉带了几个外形比较正常的人过去，里面还有没离开的工作人员，所有人看她都带着鄙夷和憎恨。 “这地好，这位置好，有阳光，小财神，我能坐这里吗？”一号员工兴奋问道。 “啊，有光不行，我怕光哎。”娇滴滴的小男鬼面色苍白，翘着兰花指躲在一边，“这个地方没有光，我喜欢哎。” “这前台不错，我喜欢，还有这电脑，比我们之前的那个老旧台式先进多了，能留下吗？”沈落也兴奋道。 “程大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没离开呢。”工作室的总负责人，程萦的前经纪人上前呵斥道。 程脉靠着前台，看着质问自己的人，“看不出来吗？” “是看出来了，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来惹事，可真的是程大小姐会做的事情。”经纪人鄙夷到。 树精老柳气到伸出枝丫想要抽这个女人，却被身边的小男鬼压住了手腕，“不能违反规定。” 程脉抬手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的看着经纪人，“钟大经纪人没有收到邮件吗？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程萦工作室就解散了，这里，是我程氏集团的地方，你踩着的是我程脉的地板，给你们十分钟，消失在这里，不然我就只能请保安把你们赶出去了。” 经纪人气抖：“小人得志。” 程脉微笑，“所以别惹我，不然我这记仇的小人可能一不小心就让钟大经纪人永远远离这个圈子奥。” 程脉说完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八分钟，赶紧收拾，收拾完给我，滚！” 第六章 上班，先赚老板一个亿 程脉让大家拍照发群里，还在公司留守的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工位。 沈落第一时间霸占了前台，明显很是满意。 程脉意外：“我还以为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会听我一个陌生人的。” “进了一家公司就是一家人，我们又不是你们人类公司，有那么歪七扭八的小心思，一家人就是用来相信的。”沈落笑眯眯的说道，摸着新屏幕感慨，“真好。” 程脉愣住，被血缘至亲算计了那么多年，刚入职第一天，这些虽然不是正常人的人却都选择相信她。 “怎么？哭啦？”沈落看程脉眼睛发红，直接发问。 “没有，谁哭了。”程脉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还有一件事也是迫切要做的，公司名称要改，这都什么看着就要破产的公司名？” 保健品公司？ 看着就像是要去广场和老头老太太宣传买保健品送鸡蛋的骗子小作坊。 “偷家偷这么彻底的吗？老板只是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他不是死了。”沈落提醒。 “不赚钱的老板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程脉问。 沈落：“有道理。” 两人聊着公司改名称的事情，手机传来震耳欲聋的提示音，老板发消息了。 【老板今天赚钱了吗：谁允许你们搬家的？】 兴奋的众人瞬间不敢动了，都看向了程脉。 信息炫彩夺目，想忽略都难。 程脉想，她没脑子的时候都没搞过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特效要钱吗？”程脉看着刺眼。 “包月888.” “给他取消。”一分钱不赚的人还好意思开一个月888的特效会员。 “可是老板……” “让他有问题来找我。”程脉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取消。”沈落速度极快，似乎担心自己晚一秒程脉就不负责任了。 果然，沈落这边取消，那边立刻打来了电话。 “我特效呢？” 程脉拿过沈落手机，“老板，作为公司目前可能是唯一能赚钱的人类，我现在正在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您公款私用的资格没了！不然您花公司一分钱，我就一百倍的贪污公司的钱，第一天上班，我给自己立个先赚老板一个亿的目标怎么样？” 众人瑟瑟发抖，大老板发火可比沈落厉害多了。 “我是老板！”商行简冷笑提醒。 “员工吃不饱，外包没信号，就连那些保家卫国的老英雄们打白工都要自带粮食，你们神仙公司是这么神仙的？你做老板是这么做的？”程脉讽刺。 “嘟嘟嘟……” 程脉：“他挂了。” 沈落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改公司名还有意见吗？” 沈落立刻摇头，这次是心服口服的同意。 程脉是个行动派，几天时间，说搬家就搬家，说改公司名就让沈落去办了。 现在还有个重大问题，就是公司员工大多数没有——身份证。 这就是典型的非法小黑农窑啊！ 程脉要求他们所有人能见光的，学习人类行为准则，主要是用来跑外勤，不能见光的，负责公司内部事宜。 “还要学习啊，我们不是学习的材料啊。”千年成精的小狐狸娇滴滴的说道。 程脉：“你看帅哥的时候可是每个软件怎么用都学的明明白白的。” 小狐狸精：“……” 小程总嘴巴好毒奥。 是的，小财神已经被小程总要求更换了称呼，不然程脉担心自己出去会被打。 “技术人员太少，要完成全国非人类信号搭建的工程量太大，所以……” 程脉：“程序员猝死这么严重，就找不到几个合适的？” 秃头技术员小鬼：“……” 他要不是被老板威胁，谁来这工资都不发的鬼地方上班。 “外包如果全都给他们入编的话，工程量会很大，而且管理起来……” 沈落在程脉看她的时候立刻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传闻当年智慧神君殉道之前可是连路过的狗都要骂一句的人。 天下尔等，皆是蠢货。 她堂堂上古神兽的后裔都已经感觉到压迫感了。 “程脉，来见我。” 未见人，闻其声。 老板回来了！ 所有人看向了程脉，却见她慢条斯理的整理文件。 “先按我说的执行，有问题吗？”程脉微笑。 众人猛然摇头，小程总简直比老板还要可怕。 看着程脉离开，狐狸精糊糊翘着兰花指哀怨：“这小程总果然是没有情丝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你说什么？”沈落正欲出去，听到这话便回头看向了糊糊。 糊糊下巴微抬，“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小程总的时候就发现了，小程总根本就不是智商低下导致的感情迟钝，智商低下是有原因的，感情迟钝则是因为小程总本身就没有情丝，所以就没有七情六欲呗。” “我去，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啊。”技术员小枉羡慕道，“这是我们多少现代人渴望的状态啊。” 难怪小程总那么犀利！ 羡慕了！ “她情丝呢？”沈落担心的却是别的问题。 糊糊微微耸肩，“不知道啊，不是被人抽了，就是自己抽了吧，不过按理说小程总就是个凡人，抽情丝这种活应该做不了。” 糊糊八卦道：“该不会是遇到了和老板一样渣的男……” 轰的一声惊雷。 绝美小狐狸瞬间化成原型，变成了焦毛小狐狸。 糊糊哀嚎：“老板，我错了！” 老板办公室，宽大，敞亮，还有最新高配置电脑设备，以及先进投影设施。 商行简站在里面沉默着。 “老板，你找我？”程脉敲门进。 商行简试图拿出一点作为老板应该有的姿态。 “公司搬家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您是能出钱还是能出力？” 按照沈落的描述，老板就是那镇山的虎。 简言之，除了镇山，一无是处。 商行简与程脉对视片刻，收回了目光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但是我终究是老板。”商行简敲了敲桌面，“尊重呢？” “不说赚钱的事情，刘波您抓住了吗？刘波背后的人您找到了吗？少明山山怪妖精突然暴涨的情况您查清楚了吗？” 扎心三连问。 “老板，你不行啊。” 商行简压了压脾气，最终指着门口道：“你，出去。” “好的。”程脉转身离开。 开门，妖魔鬼怪摔了一地。 第七章 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看谁不爽就打谁? 程脉面不改色的出去。 众人见老板气不可遏的样子，保命优先，瞬间消失不见。 沈落看着消息的人，一群怂包。 “找一只蝼蚁你找不到？”商行简压下脾气，质问沈落。 “最近太忙了，再加上少明山意外，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了。 重点是，搁置这件事还是经过程脉同意的。 沈落怀疑，程脉就是为了奚落老板而已。 “少明山的事情……” “闹事的精怪已经全部抓到了，目前还在审讯，最迟下午就会有结果。”沈落立刻回道。 “不说就打，哪有那么多道理和他们讲。” 沈落默，老板果然越来越像犯罪分子了。 “我去看看。” 沈落惊，立刻跟了上去。 “老板你冷静啊，现在已经不流行强行逼供了，犯法啊。” “叫上程脉。” 沈落立刻停下了脚步，老板这是要杀鸡儆猴？ 但，没用啊！ 程脉连她的真身都没在怕的！ 关押室程脉没有动，依旧在老城区，毕竟这么血腥的地方不适合出现在她明亮的办公楼里。 所以此刻她站在关押室外面，看着里面被打的瑟瑟发抖的精怪们。 沈落一直观察着神色淡然的程脉。 内心不得不感慨：老板，你现在像个猴。 审讯完商行简从里面出来，一副‘怎么样？怕了吗’的神色。 程脉不置一言。 商行简抬手落向程脉肩头。 程脉一躲，让商行简完美落空。 又想把她衣服当抹布，想得美！ 商行简指尖微顿，转手接过沈落递来的手帕，“脑子挺灵活，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少明山。”商行简说着，人已经出去了。 “老板，不如我跟您去？”沈落急忙说道，“程脉她……” 毕竟是个凡人。 “你无所不能小程总不是交代了一堆任务给你？” 程脉跟上去，觉得老板这个“无所不能小程总”几个字在讽刺她。 事实证明，青天白日，老板上山也要坐车。 坐的还是程脉的车。 程脉上车前，沈落眼疾手快将人拉住，低声道：“他这两天心情不好，你让着他点。” 程脉：“……”她心情还不好呢。 上车，语音输入目的地，车子发动离开。 程脉：“老板，你心情不好啊？” 听到尾音的沈落：“……” 闭目养神的商行简：“……” 商行简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以前没脑子，你活不到现在吧。” 程脉：“要不是法力高深，您应该也不能活这么久吧。” “那你说对了，要不要试试？”商行简抬手，有电光火花在指尖蔓延。 程脉想到了被劈黑的程二叔，“您这叫胜之不武。” “你们凡人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看谁不爽就打谁？不然修行个棒槌。”商行简直言。 “老板也是吗？” “我不是，我不努力也没人打得过我。” 程脉记起糊糊说过的，老板从天地初开就在了，没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 长得帅炸天际，下手也是真的狠。 糊糊说的时候都在打颤，毕竟没有谁会把一只妖怪的灵魂揪出来，然后让灵魂看着自己的肉体被烤来吃！ 但是商行简敢！ 他真的敢！ 他没有心的！ 少明山因为刚刚起过山火，目前还是封山状态。 程脉将车停在路边，商行简下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太阳伞。 程脉：“……”就离谱！ 茅草屋边的几个人见到商行简便跑了过来。 “商老板您来了。”热情四溢。 “小程总，您也来了。”礼貌有加。 商行简打着伞看向了黑漆漆的山，“辛苦了。” “应该做的，这也是守护我自己的家乡。”年纪最大的古代鬼兵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不是商老板让我们不再惧怕阳光，我们也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商老板还一直帮我们这些人找尸骨，保护我们不被恶鬼欺辱，这都是恩德，我们都记着的。” “最近有什么人上过山吗？”商行简问道。 鬼兵摇头，“这几天我们轮流守着，因为封山，没见有人来这里。” 商行简点头，抬步进了山。 程脉和几位鬼兵打过招呼之后急忙跟了上去。 只是进了山商行简便放飞了自我，片刻间程脉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会瞬移可真了不起。”程脉只能自己徒步爬山。 “那可是真了不起。”声音飘来，带着丝丝报复的快感。 断他会员，他不会赚钱敢怒不敢言。 但是此刻，到他得意的时候了。 程脉是一个一天微信步数不到两千的人，爬了不过二十分钟已经气喘吁吁了。 “年轻人，体力不行啊。” “年纪轻轻，要多运动。” “本君似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日行十万八千里了。” 程脉喘着气靠在一棵黑焦树干上休息，对于自家老板小学鸡一把的报复方式表示了鄙视。 “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那是猴。”程脉喘了一口气，正欲说什么，突然觉得后背软软的。 嗯？ 她不是背靠大树吗？ 为什么是软的？ 耳边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大树的后侧靠近她。 “老板，问你个问题。” “问。” “你说的百邪不侵是不是真的？”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而身后的树干在向里搜索。 “自然……” “啊——” 商行简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程脉一声并不诚心的尖叫声。 似乎是害怕，但是又带着明显的敷衍。 商行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 “倒是和她一般，敷衍都不肯用心。”商行简喃喃自语了一声，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程脉被大树拖进了树洞里。 “桀桀，桀桀，十天了，我已经十天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的人了。”大树上空传来桀桀桀的笑声，对程脉这个新鲜人类很满意。 程脉揉着被摔疼的肩膀坐了起来，打量着不大的树洞周围，围着树干内侧的地方有几具深深白骨。 她神色依旧淡然，没有丝毫惧怕的感觉。 树妖似乎顿了一下，带着怒意问道：“你不怕吗？” 以前每个被她抓进来的人都会恐惧大叫，她最喜欢看这样的人类。 程脉：“姐姐，姐姐，天津人听到都得骂你。” 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高。 第八章 刘管家打算让我怎么死? “你说什么？”树妖震怒。 程脉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说你鹦鹉学舌都不会，还在这里学吃人。” 程脉说着，不只是不惧怕那些尸骨，甚至还走了过去，“杀了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有人报警人口丢失，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树妖沉默了，在观察程脉。 这分明就是个人类，连个道士都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抓你的人。” “你是道士？” “那倒不是。”程脉数完尸骨，足足有七具，而且看旁边破碎的衣服，并非乞丐流浪汉。 可是a市最近并没有人口失踪的新闻。 树妖怒极，干瘪的枝干从四面八方抽出，意图绞杀程脉，“小小人类，不管你得意什么，今日必将成为我的养料。” 树枝逼近程脉，程脉倒数着数字，“三，二，一。” “老板！” 轰的一声。 枯木被劈开，树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太阳涌进来，程脉看到了靠在对面大树上的男人。 “商，商老板。”树妖瑟缩着颤抖。 商行简随手丢了一只扒了皮的兔子给程脉，“会烤吗？” 程脉：“老板，你多少有点大病吧。” 现在是烤兔子的时候吗？ 而且兔子哎！ 能不能尊重一下她是个女生？ “这兔妖百年间吃了不下百人。” “麻辣的还是清烤的？”程脉试图寻找柴禾。 树妖妖魂还在地上残喘，商行简抬手将树妖真身削成柴禾，架成火堆。 程脉从善如流的将兔子架了上去。 商行简将兔妖妖魂丢在了树妖身侧。 而后， 变出了一把躺椅。 还有配套的太阳伞。 慢悠悠的躺了上去，好一副度假的姿态。 程脉震惊且无语。 “本君向来不喜魂飞魄散这招，手下却有一人能割肉销魂，九九八十一道，而后可将魂魄修复，如此反复，怎么也能撑得个上百年。”商行简指尖点了火，慢条斯理的威胁。 程脉默默地看了商行简一眼。 这货威胁人的手段果然都是一样的。 “说说说，我们说。”兔妖看着自己的本身被烤的吱吱冒油，立刻叫嚷着道，“百年前突有一日我开了神智，在这山里遇到了一个老道士，那道士教了我修炼之法。” “吃人？” 兔妖瑟缩：“是。” “那这些人是哪里来的？”程脉问道。 兔妖呲了呲牙齿，瞧不上这个凡人。 商行简抬手便是无形的一巴掌。 兔妖被抽的滚了几圈，哎吆叫着，忙不迭的回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每年进山的人只要额头上有红点，我们就可以吃，是老道士说的！” “那老道士最近送来的人应该少了吧，所以山里的精怪才会躁动伤害上山的正常人。”程脉猜测，“从半个月前。” “你，你怎么知道？”树妖震惊。 “还真是他。”程脉嗤笑，“刘波找人给我下了阵法，代价就是每年为那人往少明山里送活人给这些精怪吃，帮助他们修炼。” “还不算傻。”商行简口头表扬。 程脉想在兔子上下毒，把这人毒哑。 “那人养了这一山的精怪，目的是什么？”程脉看向自家悠闲养神的老板，“老板？” “船到桥头自然直，杀的一只是一只。”商行简话音落下，两声尖叫，兔妖和树妖的魂魄瞬间消失不见了。 程脉：“魂飞魄散？” 老板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商行简：“只是不喜欢，不是不会。” 说话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出来一套调味料，竟然还有一盘西瓜。 冰镇的。 程脉努力忽视老板的各种骚操作，将话题拉回了正题，“少明山火灾这么大的新闻已经全国知晓，那人应该会来找刘波吧，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抓住那人了？” “少明山只是冰山一角，做这么大的盘算，那道士也不过是其中一环，不过倒是可以顺藤麻瓜。”商行简抽出了一根巧克力雪糕开始吃了起来。 程脉：“……”这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 身上是带了冰箱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各地可能还有很多地方有这种情况？” 商行简点头。 “那你不去查？”还在这里休假？ “你不是在构建非人类互联网吗？联网就快了。”商行简神神在在的说道，是真的一点不急。 程脉吐了一口气出来，认真询问：“弑神犯法吗？” 这次商行简倒是顿了一下，片刻后才悠悠开口道：“不犯法，不过就是个万劫不复而已。” 兔子烤好了。 商行简眼疾手快，等到程脉反应过来，兔子已经到了商行简的手里。 商行简随手丢了一块面包给她。 程脉：“……”是人干的事情? “这兔子罪孽深，怨气入皮入骨，我是为你好。”商行简吃的享受。 程脉愤愤然的咬了一口面包，最好让怨气把他给吃了。 “这面包味道怎么这么怪？”程脉说着，本能去看包装。 下一秒，程脉暴躁大吼。 “商行简，过期二十年了！” 今天就算是万劫不复，她也要弑神！ 程脉还未弑神，沈落的消息来了。 “刘波找到了。” ****** 刘波趁着天黑回了程家，躲过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将满身是伤的程夫人与程萦带了出来。 他在程家这么多年，清楚的知道程家的每条路。 最近是为了躲着程脉，他才不敢回来，但是程氏集团今天内乱，程脉自身难保。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程家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程萦尖锐叫着，被程夫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她奋力挣扎着，不肯承认刘波才是自己的父亲，她是程家的大小姐，整个程家都应该是她的。 “萦萦，听话，我们快走，不然我们真的会被打死的。”程夫人哭着劝说女儿，最近程父看她不顺眼便会打一顿，她已经被打怕了。 “萦萦乖，爸爸保证会带你回来的，到时候整个程家都是你的。”刘波疼惜的说道。 程萦带着恶毒盯着刘波，“那你承诺杀了程脉那个贱人，是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你放心，爸爸的师父很厉害的，只要我们去找他，让她程脉三更死，她绝对活不到五更天。”刘波哄道。 “是吗？刘管家打算让我怎么死？” 第九章 脉脉，你不要我了吗? 程脉笑意不达眼底，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程萦看到程脉，恨意达到最高值，恨不得当下扑过去将她生吞活剥了。 “程脉，网上的事情都是你搞的是不是？是你把我的工作室遣散了？那是爸爸给我的工作室，你凭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工作室被遣散，她的公关不至于跟不上。 程脉：“你爸爸？” 程脉笑了出来。 程萦却听出了她的讽刺，“那又如何，被疼爱了二十年的人是我，你什么都不是。” “大小姐，你现在放我们走，我能让程氏集团的那些人都听你。”刘波想要先将人稳住。 “刘管家为什么觉得程氏集团的人现在不听我的？” 刘波却笑了出来，“大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程氏集团现在是什么情况您也清楚，这些天董事们不服您，私下买卖股权，切断合作方的事情没少做，但是如果大小姐放我们离开，我可以确保那些人将来都会听大小姐的话。” 程脉看着自信的刘波，“刘管家，你说的是这种不听话吗？” 程脉拿着手机播放了最近的新闻，程氏集团多位高管涉嫌泄露商业机密以及贪污公款被带走调查。 刘波震惊，想着自己最近躲在程氏集团地下停车场里见到的‘程脉’。 她一心报复程萦，报复宝石台以及以往踩贬过她的明星艺人，公司里的董事们更是对她不屑一顾。 假的，都是假的！ 刘波想明白后，瞬间发了狠，“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刘波拿出一道符咒，是当初他向道师求来，据说烧了这符咒，便能招来一只恶鬼帮他办一件事。 符咒燃烧，周围突然起了阴风。 很快恶鬼出现，阴森森的恶鬼，奇丑无比。 “是我叫你出来的，杀了她，快点杀了她。”刘波指着程脉叫道，对恶鬼同样害怕。 程脉嘶了一声。 恶鬼被奴役，本就带着怨气，此刻听到命令便血口獠牙的扑扑向了程脉。 只是扑到程脉面前时却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小，小，小程总。” 恶鬼欲哭无泪，他最近在阴间也听说过小程总的名号，传闻商老板的公司老巢都被这位小程总给偷了，并且公司名字还给改了。 主要是，小程总会骂人，路过的狗都不放过的那种。 “你在做什么？是我把你招魂出来的。” “狗东西闭嘴，你要害死我吗？”恶鬼回头，瞪着凸出来的眼珠子恶狠狠的叫骂了一句。 “吃过人？” “没有没有，小程总我保证没有吃过人，就是，就是吓过那么几个人。”恶鬼回头怂成一团，声音也越来越小。 程脉抬了抬手，小恶鬼瞬间消失不见，“谢谢小程总手下留情。” 恶鬼离开，路灯亮了起来。 灯光照在程脉的脸上，与朦胧的月色形成了一道屏障。 “你，你……”刘波倒退了几步，现在看程脉比看恶鬼还要可怕，“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夫人盯着屏障后的脸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错了，我错了，程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抢你男人，我也不应该怂恿程亮杀你，我错了，程小姐我错了。” 刘波想跑，却数次被撞，面前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他却出不去。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我乃玄天道祖第二百五十位徒孙，你敢伤我，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刘波语无伦次的威胁着。 程脉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程夫人，“我知道怂恿杀人不会被判死刑，但是我会为你编织一场梦，一场生来优渥，却年少丧母，中年丧夫，老来丧女，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全都不得好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往后余生，皆是此梦。” 程脉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至于你。”程脉猛然看向了程萦，“也应该感受一下过街老鼠的生活了。” 不远处，沈落站在商行简身边。 “突然觉得她平时对我们已经很温和了。”沈落感概。 噩梦缠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商行简一直注视着程脉，“心狠手辣才不会吃亏。” 显然，商行简很欣赏她的行为。 沈落：“老板，我怎么觉得你……” “事情处理完就回去了，困得要死，回去睡了。” “哎，老板。”沈落还欲说什么，商行简已经不见了。 程萦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刘波和程夫人被警察带走，一个怂恿杀人罪，一个杀人罪，全都是证据确凿。 而程萦道德有损，却未曾触犯法律，所以只是警告了几句。 “程脉，你开心了吗？你害得我一无所有了，你开心了吗？”程萦尖叫出声，挣扎着要起身，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乌云终于蔽了月光。 程脉垂眸看着地上的程萦，拨通了程家客厅的座机。 “把刘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请她离开。” 程萦趴在地上满目恶意的盯着程脉离开的背影，“程脉，你不得好死。” 程脉上了车，外面下起了雨。 将害死母亲的人全都绳之以法了，但是她并没有很快乐。 沈落上车，在她身边坐下，“让长生回来吗？” 程脉恩了一声，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我明天回程氏集团，你先把我之前交代你的几件事办好，有事随时电话联系我。” 程氏集团还有几万人要吃饭。 除了是个小财务，虽然权利很大。 她还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要为程氏集团旗下几万人负责任。 “我让老柳去你身边当助理，老柳做事细心，并且一般的邪物都不是他对手。”沈落主要担心那老道士玩阴的。 这次程脉没有拒绝，毕竟人间都有不遵法的人，更何况那些法律观念淡薄的生物。 老柳第二天上岗，西装革履，很是精神。 程脉上下看着老柳，很满意。 老柳更是昂首挺胸了，殷勤的为程脉打开了车门，“程总，请。” 车子到了程氏集团大厦楼下，老柳第一时间为程脉开门。 程脉：“……倒也不用这样。” “应该的，应该的。”老柳嘿嘿笑，这职务可比去和那些脑子有病的邪物打交道好多了。 “脉脉，你不要我了吗？” 一个小男生哭唧唧的哭着跑到了程脉的面前。 第十章 不是，他脑子有病吧 蛤？ 程脉突然被抱住，大脑短片了三十秒。 被这个拥抱硬控了。 老柳拿着新手机卡卡卡拍照。 【发达了老柳：惊天大瓜！ 发达了老柳：小奶狗血泪控诉小程总是渣女！】 并且发了两人拥抱的照片以及一段小男生控诉程脉的视频。 群里炸了！ 好想去给小程总做助理啊！ 程脉终于回神，用了些力气推开小奶狗。 “龙叙？”这人她记得，没脑子的时候招惹的男大学生。 “脉脉，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龙叙哭的鼻子红红，握着程脉的手星星眼。 程脉试图抽出自己的手，“那个龙叙，我今天有事，明天，明天我们抽个时间聊聊好吗？” “真的吗？脉脉你不会骗我吧？脉脉你都好久不找我了，我还是从新闻上才能看到你的消息呢，知道你忙，人家都不敢来找你。”龙叙善解人意道。 这小男生长得奶昔昔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知道她忙你还来找？”商行简突然出现，一把将程脉的手抽了出来。 并且，将人拉到了身后。 程脉忍不住甩了甩手，“老……商老板，您怎么来了？” 龙叙似乎被怼的愣了一下，委屈的看向了程脉，“脉脉，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那不然呢？”商行简反问。 “你干嘛？”程脉拉了商行简一把，小声威胁，“他只是个孩子。” “对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口味够重的啊。”商行简眼神鄙视。 “那也重不过你上万岁的老头子。”程脉没忍住回了一句，在商行简反击之前将人拽到了自己身后。 “龙叙，我今天有事，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好好聊聊。”人小孩子也没做错什么，而且当初确实是她招惹的人家。 龙叙乖巧点头，“脉脉，那我等你奥。” 说着还对着商行简鞠了一躬，“哥哥再见。” 商行简：“……” 谁是他哥！ 商行简指尖冒电，被程脉一把握住，电的掌心发麻，却还努力保持微笑，“柳叔，送一下龙叙，他在a大。” “好的好的，龙先生这边请，我送您回去。” 好好打探一下，这位龙先生到底是怎么和他们小程总认识的。 龙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程脉瞬间甩开了商行简的手，忍不住吹了吹发麻的掌心。 程脉转身进了集团，商行简自来熟的跟着进去，却被困在了闸机口。 “程董，今天……”秘书迎上来正欲说今天的工作安排。 “程脉。” 程脉脚步顿住，回头看着闸机后面慢悠悠看着自己的男人。 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不开，我就自己进去了。 他要是就这么穿进来，整个公司都得疯。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过去刷了脸让他进来。 “我也要这个权限。” “这是我公司。”程脉怒。 “我是你老……”程脉突然跳起捂住了他的嘴，迫使商行简微微弯了腰。 “你闭嘴，这里我公司，你给我留点面子。”程脉小声威胁。 商行简眼神看了看闸机。 程脉努力遏制住弑神的冲动，将人推开，“杨帆，你找人给他开一个权限，职位，就写我助理。” “助理？”商行简不满意这个职位。 “私人助理。”程脉咬牙切齿道。 “那行。”私人两个字听着还行。 杨帆秘书：“……”啊啊啊啊，吃到新董事长的瓜了。 董事长居然英年早婚，都有老公了！ 而且老公还巨帅！ “你还不走？”程脉赶客道。 “我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商行简说的理直气壮，大有一副‘我是你老板，你的办公室要是比我的好你就完了’的模样。 程脉也不敢真的把人赶走，只能随他去，自己和秘书对行程。 “宝石台目前已经被要求停台整改，还有之前程萦代言的几个品牌也在寻找新的代言人，您之前名单上的几个人都已经遭到了软封杀，您看是否还要继续？” “这件事先放一边吧，让公司中层以上下午两点在大会议室汇报手中项目，告诉他们，汇报结果关系到这次他们是晋升还是被降职，我不想听废话，每个人最好十分钟以内解决。” “好的程董。”秘书将人送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友好的和商行简颔首之后便离开了。 杨帆转身后立刻化身尖叫鸡，抱着手机啪啪打字。 【董事长秘书杨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老板结婚了，老公贼帅！】 被已婚的商行简程脉并不知情。 商行简进去之后便打量着董事长办公室，比他的大了一倍，正面落地窗，还有小休息室。 “我也要。” “要不了。”程脉拒绝，“新公司都是我赊给你的，公司账上就那点破钱，还想要什么城堡？” “那你赚啊。”商行简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感受了一下很舒服。 程脉开了电脑，“老板，您现在特别像一个倒插门的凤凰渣男。” “天地间的凤凰只剩下沈落一只了，她是母的。” 程脉：“……”母的这个词儿，不太好听。 不对，这不是重点。 “老板你怎么来了？” 这才是重点。 “听说小奶狗血泪控诉你是渣女，我来看热闹。” 程脉刷到那条消息了，柳叔看着老实，怎么还有做狗仔博流量的天赋呢？ “那小奶狗看着就不像是要找个女朋友的样。”商行简下定论。 说话嗲的和怡红院的头牌似的，要找也应该找个男的才能阴阳调和。 “你喜欢这种调调的？”商行简语气嫌弃。 “老板，您最好确认您没有法力尽失的那天，不然我能亲手掐死你，假手他人我都觉得对不起您这张嘴。” 商行简舒服的躺下，“你不会有机会了，你这命顶多也就二十年。” “那我可真开心，还有二十年就能脱离你的魔爪了。” “没事，公司也有鬼，终生制员工。” 商行简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抽出一个枕头，躺下。 “这沙发不错，我办公室也搞个，先借你的钱。” 说着，人已经睡了。 程脉：“……”睡睡睡，天天睡，难怪公司穷的一毛钱没有。 程脉忍无可忍，发了一条消息给沈落。 【小财神-程脉：不是，他脑子有病吧。】 第十一章 哥哥不会生气叭 沈落很忙，一时间没回她消息。 确切的说是大家都很忙。 只有大老板一个人很闲。 程脉开了一天的会，一改前些天大家看到的样子，恩威并施开了一部分人，升了一部分人，同时也降级了一部分人。 回来的时候商行简还在睡，她拿着文件便想拍在他脑袋上。 商行简转了个身继续睡。 “倒反天罡。”淡淡斥责，人都没醒。 他睡的越开心，程脉看的越不爽，她将秘书杨帆叫了进来。 “程董。”杨帆看了一眼睡着的商行简，压低了声音，“您找我？” 程脉却没有特意注意音调，而是直接问道：“你说之前程萦代言的几款高端产品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代言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杨帆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了睡着的商行简，“这肯定行啊，就这张脸，不得出道既巅峰吗？” “就是程董您舍得吗？” 这么帅不得留在家里自己欣赏吗？ “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在里面。 “你联系一下负责这方面的同事，我下午带他过去。” “可是程董，您之前也推荐过龙叙。”杨帆小声提醒。 程脉愣住，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龙叙是电影学院大一新生，当初他们认识也是因为龙叙在酒吧被人欺负，她也被程萦奚落，就那种情况下龙叙还想着帮她，后面她才招惹龙叙的。 她好像确实用程家大小姐的身份许诺过龙叙这件事。 “那就给龙叙吧。” 龙叙应该比商行简更需要这个机会。 玄贺保健平正式更名为玄贺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完成执业执照的替换。 公司里除了鬼员工外都申请到了身份证明，算是正规了不少。 沈落最近除了在忙这件事，还在查少明山成精生物的事情。 每天情绪暴躁到飘过去的无辜小鬼都会被骂浪费氧气。 主要是他是鬼不呼吸啊！ 经过十几天的排查，沈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经排查少明山确实葬过一位秦朝的将军，现在棺椁不见了。”沈落心死宣布。 程脉这几天好不容易和小枉从阎王殿要来了几个刚死还没投胎的技术员，回来便感觉到了办公室氛围空前凝重。 把几个新人，不是，新鬼交给小枉，让他带人去熟悉环境。 “怎么了？”程脉过去在商行简身边坐下，看着面色凝重的一群人。 “少明山上跑了个老粽子，重点是不知道跑了多久了，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如果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那绝对是世界级别的大新闻。”糊糊有气无力的说道。 老粽子？ “僵尸？”那玩意不是清朝多吗？ 老柳点头，“并且生前是个大将军的僵尸，武力值保镖的那种。” “僵尸出土必然会引起山摇地动，没有感觉到就说明它是在沈落烧山那天破土的，僵尸出行缓慢，并且畏惧阳光，目前应该还在a市，召集a市所有鬼怪精灵，一定要在月圆之前找到它。”商行简难得认真了许多。 两千年前的僵尸，一旦出土并且遇到月圆，极有可能会直接化犼，他并非不能解决，只是到时必然会牵连无辜。 程脉却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刘波说的什么玄天法师带走？” 沈落摇头，“有点道行的人基本都不敢来a市，是因为他们知道a市有大佬坐镇，但是算不出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那道士只敢用刘波一个人类在少明山上养脏东西。 “查到了。”博古虫精虫虫从外面跑了进来。 博古虫是上古的一种用来记录历史的虫子，有用回溯时空的功能。 “将军名叫宋蒙安，是先秦的一位将军，随先秦帝征战四方，杀伐果决，但是最后因……” 虫虫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谋反叛乱，万箭穿心而死。” “与他一同死的还有他的妻子，但是他们并未葬在一起。” 程脉想了片刻，并未想到有关这段历史的描述。 “成王败寇，史书是上位者的勋章。”似乎看穿了程脉的想法，商行简给出了回答。 虫虫认可的点头。 “可是我在回溯的时候却发现，这位蒙安将军生性豁达，爱兵如子，更忠君不二，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谋反叛乱。”虫虫纠结，虫虫不懂。 “因为，功高震主。”程脉缓声道，胸口隐隐发疼，却不知道为什么。 “沈落，召集阴兵，地毯式排查，务必在月圆之前找到他。” “是。”沈落领命，立刻去布置了。 “征集一些鬼兵去，蒙安将军爱兵如子，如果他还有些许神智，就不会对将士们动手。”程脉叫住沈落，补充了一句。 沈落下意识的看向了商行简，见商行简没有异议，便去执行了。 “你倒是对将领很了解。”商行简赞赏道。 “感觉而已。”程脉蹙了蹙眉头，她有种感觉，那位将军不会是作恶的僵尸，因为他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正想着，程脉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是龙叙。 “脉脉，脉脉，我接到代言啦，是自然美的高端路线。”龙叙兴奋的说着，“脉脉，我可以请你吃饭吗？他们说这个机会是你给我的，我要谢谢你啊。” 小奶狗兴奋且大声，众人看向了程脉。 程脉：“……”就社死，很社死。 “这个不用，你形象比较……” “我听秘书姐姐说，这个代言你本来可以给哥哥的，现在给我了，哥哥不会生气叭。”龙叙担忧道。 众人看向了‘哥哥’商行简。 程脉万万没想到，绿茶婊就在我身边。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看程脉，又看向了糊糊。 糊糊立刻会意，贴到了程脉身上，娇滴滴黏兮兮的道：“姐姐怎么把机会给别人了啊，是不喜欢妹妹了吗？姐姐昨天还说最喜欢妹妹呢。” “啊？” “啊~” 龙叙震惊二连‘啊’。 程脉瞬间结束了通话。 糊糊一下弹跳到了门口，“和我无关，是老板让我这么做的。” 程脉起身，指了商行简半天，转身离开却觉得不爽，又回来骂了一句。 第十二章 拿我开光的东西送你小情人? “狗东西。” 气死她了。 走到门口瞪着糊糊骂了句，“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小程总不要啊，小程总我错了，没钱我怎么去给小哥哥买礼物啊，小程总我错了……”糊糊粘着程脉求饶，她现在好不容易能拿工资了，她昨天才看上一个小哥哥呢，长得可好看了。 程脉气呼呼离开，商行简嗤笑了一声。 众人瑟缩，老板在金钱面前低头了！ 被骂狗东西还笑了！ 太可怕了！ 程脉还是去见了龙叙，她觉得有必要和龙叙解释清楚这件事。 两人约在了咖啡厅，这段时间关于程脉、龙叙和不知名帅哥的绯闻已经满天飞了，就算程脉已经退圈并且正式接手程氏集团了，那能想到程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简直比明星程脉的身份更好用。 龙叙还是一副阳光小男孩的模样，并且在看到程脉的第一时间就安慰她说，没事他理解的。 程脉：“……”你理解什么你理解？ “今天那件事是同事开玩笑。”程脉抿了一口咖啡，还是解释了一句。 龙叙捧住了程脉的手，“所以脉脉还是最喜欢我对不对？脉脉现在好厉害，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脉脉了。” 说着便觉得好懊恼。 程脉悄悄的抽出手，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机会给你了，但是能不能抓住要自己说了算，我能帮你一次两次，帮不了你一辈子。” 在所有人都奚落谩骂她的时候，龙叙是唯一一个为她说话的人。 龙叙或许并不是很聪明，但是程脉想保护这种天真。 “嗯嗯，脉脉，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我努力保护你！”龙叙认真承诺，“所以脉脉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好不好？” 和龙叙聊了一会，程脉送龙叙离开的时候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个平安符。 “你马上要正式的进入娱乐圈了，这个算是我送你的礼物。”是一条项链，小狗骨头，上面刻着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哇，脉脉送我礼物了。”龙叙说着，迫不及待的带上了，彰显了对礼物的喜欢。 “脉脉，好看吗？”龙叙问。 “好看，去吧，回去晚了学校要关门了。”程脉送龙叙上车，拒绝了龙叙送她的好意。 等到龙叙离开程脉才叫来了自己的车，上车果然发现商行简在里面。 “拿我开光的东西送你小情人？”商行简嗤笑道。 程脉输入了口令，车子直接回家。 “娱乐圈那地方鱼目混杂，他不够聪明，带着辟邪，免得被人下了降头。”程脉自己受过娱乐圈的苦，也受过被人算计的苦，所以力所能及吧。 “你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好了？”对程家人，她可是一点怜惜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为我撑过伞的人。”程脉感性道。 “把你脑子找回来，那我不是把你天幕都给你撑开了，你怎么不谢我？” 程脉瞬间收起感性，满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程……” 手机里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两人对视，这是公司发生巨大情况才会发出的声音。 程脉瞬间更改了目的地，正欲和商行简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程脉：“……”会瞬移真的了不起。 这次的目的地是墓地，不算很差的结果。 但是整个墓地都被掀翻了，这是个大问题。 守墓人已经昏睡了过去，葬在这里的魂魄正在七嘴八舌的投诉自己睡着睡着就被掀翻的事情。 糊糊等人正在维持秩序，承诺一定会抓到那个掀他们坟墓的人，墓地的人明天也会给他们修整坟墓的。 “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就一个庞然大物，刷的一下就给掀开了。” “看看我这胳膊，一下子就给我刮了半个去，轮到我投胎我该不会做个残疾吧？” “这事你们不能不管啊，我们这不是人在坟里躺，祸从天上来吗？” 这边还在叽叽喳喳的告状，另外一边商行简看了一个空了的棺材蹙眉。 程脉赶到的时候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渐渐的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看到站在她母亲坟前的商行简和沈落，她面色苍白了几分。 沈落见人来了，也知道这是什么人的坟墓。 程脉几乎是一把推开了商行简，墓地被人掀开，而里面，是空的。 “我妈呢？我妈妈呢？”程脉情绪有些失控，反手抓住了商行简的衣服，“我妈妈呢？我问你我妈妈呢？” “脉脉，你冷静一些，你妈妈的名字还在轮回簿上，所以她魂魄肯定还在。”沈落快速说道，在发现这个件事的第一时间，老板就去地府那边查了轮回簿。 “那是谁带走了我妈妈的骨灰？”程脉冷静了一下，急切追问。 虫虫飞来，很快现身。 将自己回溯录制下来的画面播放了出来。 “是蒙安将军。”虫虫小心道。 只见画面两米有余的蒙安将军一步一个大脚印的上了墓地，一巴掌便能扇飞一个坟包，一个一个，直到掀开了程悦然的坟墓，只见他缓缓的蹲下自己僵硬的身子，双手珍视的将里面的骨灰盒抱了出来，似乎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而后离开。 程脉看到的是他抱走了程悦然的骨灰，但是他们看到的却是蒙安将军小心翼翼的抱走了那个沉睡的灵魂。 “所以，程悦然是蒙安将军妻子的转世，蒙安将军破土而出是为了他的妻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沈落想不明白。 商行简脸色越沉，甚至带了几分薄凉，“如今世间竟然还有此等人。” 沈落不明所以。 程脉直接便问了，“你什么意思？” “沈落，去将刘波的魂拘来。” 沈落应声离开。 不怕老板偷懒不赚钱，就怕老板突然正经。 “神，商老板，您不能这么做，他阳寿未尽啊。”跟来的地府阎王急的满头大汗。 “确认死亡之前，会给他送回去。”商行简淡淡开口，在阎王还欲开口的时候看向了他。 阎王将话吞咽了下去，欲言又止。 “但是到底是他阳寿未尽，还是另有隐情，这笔账本君到时会亲自去地府找你清算。” 商行简一句本君，阎王彻底不敢说话了。 第十三章 原来程总和商老板是这种关系啊 刘波被抓来的时候还在叫嚷着他阳寿未尽，谁也不能要他的命。 沈落直接将人甩在地上，“老板，人带来了。” 刘波还在骂骂咧咧，但是又何尝见过这阵仗，阴深深，又杂乱的墓地，还有那些飘来飘去打量他的魂魄。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刘波吞咽了口水，看着程悦然空空如也的坟墓，试图狡辩，“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脉已经冷静了下来，听到这句话便立刻反驳了刘波。 刘波这才看到程脉。 与周围的魂魄不同，程脉是真正的人。 他小心的打量商行简，心中明了这就是程脉找的高人。 “小小移情阵控不住上古神君遗落的神智，所以定在邪佛里面的阵法是定魂阵。”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刘波分明是魂魄，却感觉自己出了冷汗。 “以至亲之人魂魄入阵，安抚程脉神智，而代价就是程悦然在阵破之前永无法投胎转世。” 程脉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刘波。 “如今叫你来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了。”商行简淡淡道，漠视着刘波，“刘波，榆阳人士，阳寿23，死于20xx年7月13日午夜时分，如今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阎王，我需要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刘波震惊，悍然觉得面前这人就算是法师来了或许也不是对手。 “是，是，商老板放心，我一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给您一个答复。”阎王额头冒汗，心中将这人丢进油锅里炸了又炸。 商行简回头看向了愤怒不已的程脉，“想怎么做？” “我妈妈受了多少年的苦，就让他在十八层地狱轮回多少年。”程脉咬牙切齿道。 “听到了？”这句话是说给阎王听的。 “是，是，处理完这件事我立刻照办。”阎王不敢听不到。 为了赎罪，阎王还小声提议道：“十八层地狱每层刑法都有些生锈，不然让他做个磨刀石？” 这种情况，肯定钝刀子割肉是最疼的。 刘波：“！！！” 商行简看程脉：“你觉得呢？” 阎王也殷切的看着程脉。 “大小姐，大小姐。”刘波虽然没有见过十八层地狱的刑法，但是多少是听过的。 “也好，省了买磨刀石的钱。”程脉盯着刘波，冷情道。 刘波吓到神魂巨裂，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那就按小程总说的办，沈落，先把人送回去，让他好好活几天。” 知道自己死后会经历什么，活着的时候心情一定相当的精彩。 小程总有点心不在焉，公司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出去找人了，就连外包的人都直发的跑出去帮忙找僵尸了。 程脉来公司的这些天改善了他们的生活，大家都是知道感恩的生物。 程脉在公司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打起精神和杨帆联系一下，今天请假一天，让她按照之前的安排执行就好。 沈落买了冰咖啡回来。 “放心吧，看的出蒙安将军带走你母亲的时候态度温和，他不会对你母亲做什么的。”沈落安慰道。 程脉点头，“我没事，我直觉蒙安将军将她带走比她留在那里更安全，我只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查清楚的。” 两人站在前台聊，糊糊背着双手偷干十足的进来，还小心的看着四周。 “糊糊。”沈落叫了一声。 程脉靠在前台看着糊糊惊叫了一声，背着双手退后了一大步。 “小程总，落落姐。呵呵，呵呵……” 程脉歪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她身后，“拿出来吧。” 糊糊试图挣扎，但是想到老板和小程总的地位，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背后的天价外卖拿了出来，放在了台面上。 “那个，我只是帮老板跑腿，我发誓这是老板定的。”糊糊立刻举手出卖老板。 程脉伸手，示意：“发票，拿出来吧。” 糊糊这次笑容都很难维持了。 期期艾艾的将发票拿了出来，希望老板这次不会劈了她。 程脉抽过发票，抬头果然是公司的名称，重点是一份早餐外卖要七百多，这是金子做的不成？ 看过之后，程脉将发票塞进了外卖了，然后递给了糊糊，“去给老板送去吧，700的外卖不得好好尝尝是什么味道的？” 糊糊震惊，糊糊不理解，但是糊糊不敢问。 糊糊拿了外卖一溜烟跑了。 程脉嗤笑出声，“从老板私人账上转7000给我。” 沈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脉心情好了一些，“距离一个亿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对了，小程总，我在楼下的时候看到一辆豪车，有个看起来就有钱的冤大头在咱们楼下转来转去，不知道在转什么。”糊糊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又回头叫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程脉突然想到，“小千在公司吗？” 小千本身是降魔杵成精，目前是‘和谐健康部’的小领导，主要业务便是承接抓鬼斗邪，是公司最赚钱的部门。 “这个时间应该去帮刘总看风水去了，应该还没回来。”沈落回道。 程脉对沈落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落眼睛一亮，送钱的来了。 沈落下楼将人带上来，轩鼎记的朱总，人如其姓，吃的肚大肥圆，腆着肚子笑的好似一个弥勒佛，家里是开连锁餐厅的。 “程董也在，真的是太巧了。”朱总笑眯眯的打招呼。 程氏集团换董事长的事情无人不知，但是换成程家那个脑残大女儿还是让人跌破了眼镜，大家都在等着程氏集团垮掉，没想到已经步入了正轨，传言程氏集团大小姐得了高人指点。 加上程脉故意让人看到自己经常出入玄贺，这些有钱人自然能打听得到。 生意，不就来了吗？ 程脉微笑，“今天刚好有时间，就和沈经理约了时间过来看看，朱总怎么过来了？” “啊，这……” 做生意的有钱人多数都是信这个的，相熟的人也会互相介绍，只是他们和程脉没有那么熟悉，自然忌讳言深。 “程脉！” 这黑心小丫头居然真的扣了自己7000块钱，那可是他两个月的工资！ 愤怒的声音还未落下，朱总已经看到了他。 朱总：“……”这不是，这段时间在网上和程董闹绯闻特别厉害的神秘帅哥吗？ “啊，哈，原来程总和商老板是这种关系啊，我懂，我懂。”朱总笑的别有深意，难怪这位大小姐突然就改命了。 程脉：“……”什么关系？ 您懂什么啊？ 第十四章 辛苦哥哥了 “程脉，进来。”商行简见有客人，还算要点脸，知道关门要钱。 程脉和朱总打过招呼，起身进了商行简的办公室。 沈落看着笑的别有深意的朱总，“朱总，您过来是……” “是这样的，我家餐厅最近不太太平，我怀疑染了什么脏东西，听说咱们公司有这个业务，所以过来问问。”朱总压低了声音，“就不知道程董找的是哪位大师做的法，我也想请一下，放心，价钱不是问题。” 朱总不差钱。 沈落笑，“朱总，您这边请，咱们会议室里详细说。” 程脉进了办公室，脉脉跑的比狐狸真身都快，就差四脚着地了。 “你为什么转我钱？”商行简开门见山问道。 程脉自动过去坐下，这沙发还是商行简闹着买的她办公室的同款。 “老板，我说过，你敢公款私用一分钱，我就翻十倍贪污，这事您忘了？” 商行简单手掐腰，“好，那昨天晚上的出场费呢？你知道我出场一次多少钱吗？” “作为大老板，你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不觉得愧疚吗？这难道不是你应该解决的吗？”程脉反问。 商行简：“我不管，给钱，出场费7000.” “这么高啊，吓死我了。”程脉虚假害怕，下巴点了点外面，“我这不是给你带来了大生意，别说七千，真的谈下来七万都不止。” “那又不是我的钱。”到最后不还是入了公司的账，他一个大老板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千五，有他这么穷的大老板吗？ 门被敲响，糊糊探了头进来，“警局那边传来消息，说刘波死了，突发心梗，估计是被自己吓死的。” 程脉嗤笑出声，“怂包。” 糊糊赞成点头，汇报完主动关门离开，免得老板被骂波及到自己。 “老板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忙了。”程脉无情道。 商行简想着自己的余额三毛钱，出门买块雪糕都不够了。 “给我转1000，身上没钱我怎么出门。”要钱要的理直气壮。 程脉心中怀疑，带着疑惑抓过了他的手机，商行简只有一张银行卡她是知道的，所以很快就查到了余额。 三毛八分。 程脉：“……”她最贫穷的时候都没有这个数字。 “都穷成这样了，还敢吃700的外卖？”程脉嫌弃道。 “他敢卖700，那我不得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敢卖这么贵吗？”商行简振振有词道。 门外，糊糊等人抱着瓜子在听。 老柳：“我有种错觉，老板像个妻管严。” 糊糊：“老夫老妻既视感。” 小枉：“他俩真不觉得他俩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吗？谁家老板和员工这么相处的？” 众人：“……”悟了！ 讨好小程总比讨好老板重要！ 程脉出来之后看着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她满是疑惑的看过所有人。 “都不去忙？”程脉问。 “忙忙忙，现在就去忙。”大家立刻四散开。 小枉期期艾艾的上前，伸手：“研发费用不够了。” 尤其是新来了几个鬼同事，成本更高了。 程脉：“不是刚给了你们三百万？” “就这东西没人做过，和活着的时候到底不一样，研发费用本来就高，再加上银行转换手续费有点高，三百万到我们手里，也就一两百万，不够啊。”小枉哭穷道，“小程总，我们研发部门是真的需要钱，不然进行不下去了。” “行，我知道了，最迟下午给你们转过去。”程脉头大，还好今天有个朱总在，希望沈落能把人谈下来。 小枉握拳开心蹦跳，果然要钱还要和小程总要，老板，啥也不是。 ****** 诡异的道场，处处掩盖密不透风的黑布。 就连进出口都是从地下挖进去的地道，避免任何自然光的进入。 程萦被带入地道，又走了许久才走进了布满灯笼的道场。 “他们说你能帮我？”程萦没有丝毫惧怕，看着背对自己盘腿坐着的道士装扮的人。 “帮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老道士声音嘶哑，手中的拂尘带着油污，散发出丝丝腐朽的味道。 “只要能要程脉的命，什么代价我都可以。”她程萦从出生就应该比程脉那个贱人要强，那贱人本就应该做她的垫脚石，永远被她踩在脚下。 道士嘴角诡异的掀起，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嫉妒，因妒生恨，怨气才深。 只是程脉身边的那人是谁，他盘算不到，才让人觉得麻烦。 但让他放弃上古神的神智，他是不愿的。 怨只怨程萦这个蠢货，二十年都驯化不了上古神的神智，才让人看出了端倪。 ****** 皎皎月光下，经过数日排查，终于找到了蒙安的足迹。 在少明山后面的一片竹林里。 但是也仅仅只是找到了踪迹，并未看到人。 去往竹林的路上，程脉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到是什么地方。 “你之前拍戏是不是去过，好像那是个拍戏常用地。”副驾驶座上的沈落问道。 程脉以前拍戏都是为了给程萦作对比，不是演尸体，就是演被程萦打骂的反派，很多都是在棚里面进行的。 商行简闭目养神，“不重要的地方记它做什么？” “我想起来了，之前龙叙和我说过，他最近在那个地方拍广告。”程脉突然想到。 沈落默默的看了一眼老板，原来所谓的不重要是因为这个。 商行简睁开眼睛看了看程脉，又闭上了眼睛。 程脉：“他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沈落回头看着前面的路，她什么都没看到。 自然美的面霜，主打一个在月光下也能看出柔和的美。 他们到的时候龙叙正在拍广告。 水墨画的长袍，一把竹扇在手，颇有几分风味。 一段结束，导演叫了卡。 龙叙看到程脉便跑了过来，“脉脉，你怎么来了？”说着还礼貌的看向了商行简，“哥哥好。” 商行简：“谁是你哥哥？” 话还未说完便被程脉踢了一脚，他瞪向程脉，程脉并未看他。 “听说你在这边拍广告，我过来看看。”程脉说着还看了看周围，这里人很多，广告制作公司加上自然美宣传部的人，少说也有一百人。 “我就知道脉脉还是最喜欢我的。”龙叙快乐道，“哥哥也跟着一起来，辛苦哥哥了。” 照顾到每个人，一点都不厚此薄彼。 商行简：“……”谁来看他了？ 这个小绿茶！ 程脉抬头看了看月光，如果蒙安将军真的在这里。 这些人就必须马上撤离。 但是需要有个合理的理由。 第十五章 我的人，是你想杀便能杀的? 沈落从一侧回来，低声在商行简耳边说了情况，蒙安将军就在这里，距离此处不到一公里，目前被人拖住了。 声音不算大，但是程脉听到了。 商行简思考片刻，指尖微微一动，捻出一个法决。 乌云突然蔽了日，还有雷声鸣鸣。 “怎么突然要下雨了？不是说今天没雨吗？”导演组那边开始收拾东西避雨，设备金贵，不能淋雨。 “这天看着就要下雨了，今天估计拍不成了，你助理呢？先回去吧。”程脉顺势而为，让龙叙先离开。 “脉脉不和我一起走吗？”龙叙问道。 “我还有点事，一会就回去了，你先回去。”程脉随便找了个理由。 “家都不是一个方向，一起什么一起，让你走就赶紧走。”商行简嫌弃道。 龙叙眨了眨眼睛，“哥哥怎么突然生气了？” 商行简嘶了一声，又被程脉踹了一脚。 小助理从远处跑过来，和程脉打了招呼，“叙叙，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暴雨，马上就要下了，导演让先回去，今天不拍了。” “快回去吧。”程脉让小助理将人带走，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龙叙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乖巧的说了句：“哥哥再见。” 沈落隐藏在一边，几乎要憋疯了。 但是现在不能笑。 等到龙叙的车子离开，商行简才鄙视道：“你喜欢这一挂的？这一看就不适合你。” 程脉：“我只把他当弟弟，弟弟懂吗？” “那你不和人家说清楚，你这和渣女有什么区别？”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沈落，“有没有什么法术能让他闭嘴？” 不远处剧组收拾完在雨滴落下来之前轰轰烈烈的离开了。 雷电劈在了不远处的竹林里，伴随着地面波动。 但是这雷电与商行简刚刚招来的雷电不同。 是渡劫的雷。 “老板，拦不住了，他疯了。”糊糊本身在暴雨中跑的飞快，毛发全都黏在了一起。 地面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剧烈，阴兵也被逼着步步后退。 蒙安将军体型远超两米，或许是因为在地里埋了太久，他的铠甲上满是苔藓，面目苍白。 他每走一步便会将阻拦他的将士抓起丢开。 劫雷劈在他身上，他躲都不躲，直直的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程脉需要抬头才能看到蒙安将军的脸，那是一张刚毅帅气的脸庞，即使苍白如纸，也依旧能看出当初的钟勇。 众人已然到了商行简身边，沈落也拉了程脉一把，将人拉到了商行简身后。 商行简负手而立，站在此处便是结界。 “蒙安将军，休得放肆。”他声音不大，却让那庞然大物停下了脚步。 蒙安将军身体僵硬，他动了动脖子，硕大的手臂抬了起来，指着商行简背后的程脉，“我，要，她，死。” 混厚的声音暴雨中清晰无比，一字一顿，意思明确。 “作何？” “换，人。” “换谁？” “吾，妻。” 蒙安将军说着，继续上前，哪怕商行简的威压已经压迫到了他，他也没有放弃。 “要，她，死。” 蒙安将军一字一字说着，身上的盔甲出现了裂痕，他却丝毫不在意。 “我的人，是你想杀便能杀的？”商行简掌心蓄力，看着逐步靠近的蒙安。 沈落拉着程脉后退了一步，看着商行简一掌将蒙安将军推出十米开外，硕大的身子甩在地上，地动山摇，砸坏了一片竹林。 蒙安直挺挺的起身，抽出了自己背上生锈的宝剑，“要，她，死。” 他速度极快，却触碰不到程脉，因为商行简控住了他手里的剑。 蒙安因为痛苦面部逐渐狰狞，却始终不肯放弃剑指程脉。 “商行简。”眼看蒙安将军越来越痛苦，程脉突然压住了商行简的手腕，“别杀他。” 她说着，看向了蒙安将军，“蒙安将军，是你带走了我母亲的骨灰不是吗？” 蒙安反应迟钝，却能看的出来他将这句话听了进去。 “虫虫，上。”沈落在一边招呼了虫虫，让它去回溯蒙安最近发生了什么。 虫虫立刻化身原型，在蒙安反应时飞进了他的眉心。 “杀，了，你。”蒙安脖子突然梗了一下，左手猛然出击。 剑光划过，商行简单手将程脉按在胸口的瞬间蒙安的左手悍然落地。 蒙安没有疼觉，却被面前这人惹怒了，瞬间爆起，却被商行简以符文镇压，动不得分毫。 “沈落，将他带回去。”商行简依旧压着程脉的后脑勺，不让她看面前掉落的手臂。 蒙安嘶吼着要杀了程脉，却被商行简的道行压得不得动弹。 等到众人离开，程脉推了推商行简的胸口，“哎，还不放开我？” 商行简似乎刚反应过来，毫不温柔的将程脉推开了。 “人菜瘾大，你上前来做什么？就不怕他真的一刀劈了你？” “要劈也是劈我，你担心什么？”程脉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实在忍不住回怼了一句。 “而且他好像把我妈妈的骨灰弄丢了。”程脉担心道。 “所以下次要学会斩草除根。”商行简及时教育。 程脉快走了几步跟上商行简，在上车之后商行简才取掉了她身上的避雨符。 “你知道是谁抢走了我妈妈的骨灰。” “现如今恨你入骨且和你渊源颇深的人也没有几个。” “程萦？”答案也只有这一个了，“可是她怎么会有这个能力？” 商行简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地址，车子便发动了。 程脉看着没节操的系统，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不是她有这个能力，是有人要试探我。” 程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顺现在的事情。 “带你去个地方。”商行简见程脉还在疑惑，便又说了一句，“很快就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细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安抚在里面。 “横竖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出事了。”商行简无奈说着，那样子再说：也就只有我不嫌你麻烦了。 程脉眼神微变，略带嫌弃。 “除了我也没有人能帮你赚钱了吧。” 分明是互惠互利！ 第十六章 记得收钱 “和你说话我得折寿八百年，你还是闭嘴吧。”商行简闭眼，选择拒绝沟通。 “巧了，我也是。”程脉哼了一声，也侧身不搭理他了。 车中安静了下来，程脉拿着手机刷新闻。 气象局正在提醒大家雷电天气，减少不必要出门。 龙叙也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安全到家了，让程脉放心，还拍了一张自己回到家的自拍给她看。 程脉回了让他早点消息。 “老板，老板。”程脉回了消息，突然拍了商行简一把，连着叫了两声。 “没聋，有事说事。” “老板，龙叙项链上的符文红了。”程脉将图片放大，当初让商行简亲手画的辟邪符红了，像是染了血，“他不会是在竹林沾染上什么东西了吧？” “只是红了又不是死了，担心什么？”商行简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那照片，“夺运鬼而已，程董最近这么大张旗鼓捧他，有几个人嫉妒不是很正常的？” “那怎么办？”程脉蹙眉。 商行简将手机丢给了程脉，“让他找小千，记得收钱。” “钱钱钱，三句离不开钱。”程脉叨叨着，将玄贺的公司简介和地址发给了龙叙，告诉他这两份天没事去这个公司，就说是她让去的，前台会告诉他要做什么。 龙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回复说自己很快会去的。 车子停在郊外荒山处，程脉亦步亦趋的跟着商行简。 “这是什么地方？你该不会是想找个地方杀人埋尸吧，就骂了你几句也不至于吧。”程脉抓着商行简的手臂，防备的打量着四周。 “我杀你还需要埋尸？”商行简啧了一句，倒是没拒绝她拽着自己的手臂。 越是向里走这里面越是荒凉，一脚踩在枯黄的叶子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枯叶？ 还是一层层的？ 可是现在才7月，正是叶子最绿的时候。 程脉低头就着月光看着自己脚下的枯叶，又抬头看周围的树，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叶子。 “老板，这地方怎么这么邪乎？”程脉小声道。 “见不得光的东西住的地方当然邪乎。”商行简见她越贴越近，几乎整个人搂抱住自己的手臂了，却没有提醒。 “我，我和你说，我不是怕这里面有什么，我就是怕这东西突然出现，我不是怕它是什么。”程脉紧紧抱着商行简的手臂，还在强调这件事。 “好好好，行行行。”商行简敷衍道。 程脉知道商行简在敷衍自己，她现在不和他一般见识，出去再说。 两人越走越深，中间走过一片泥泞，商行简单手打了雨伞，将程脉完全罩在了伞下。 经过泥泞区商行简才将雨伞收了起来，继续向前走阴森的气息反而没有了。 两人一路向上，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上了山顶。 月光皎皎，回头望去是一片绿意昂山的山腰。 程脉顿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障眼法而已。”商行简抬手，皎洁的月光瞬间不见了，绿意盎然也变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枯木。 “一路走过来什么感觉？”商行简问道。 “阴森，还有血腥味，像是在外面暴晒了一整天，突然进入了开了一整天空调的房间里。”程脉描述。 商行简：“……”突然不想开空调了。 “那人在a市的老巢就在你刚刚走过的地方。”商行简忽略掉她的描述，说道。 程脉愣住，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可是我们过来，只有荒山而已。” 商行简单手扣在她腰间，在程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她从山头跳了下去。 程脉双手扣住他的脖子，没叫，只是紧紧抱着。 两人落了地，商行简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人，“行，看出来是真的不怕了。” 程脉脚下踩了实地，用力踩了几下确认安全才将人放开，“你又不至于摔死我。” 商行简低声一笑，很轻。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几乎看不到一点光，程脉只能抓着商行简的手臂不放。 程脉在这里目不能视，商行简却如履平地。 穿过悠长腐朽的通道，渐渐地有了光亮，是烛光的亮度。 商行简在程脉身上加了隐身诀，两人进去的大摇大摆。 程脉看着面前出现的破旧大门，抬步进去都能激起一层灰尘，里面挂了一院子的灯笼。 “这要是营业性鬼屋都要报警的程度，来个花轿就可以直接进行新嫁衣的玩法了。”程脉手落在门上，竟然可以穿过去，她震惊看向商行简，很是新奇。 “进去看看。”商行简牵起她的手，直接穿门而入。 是个被废弃的道庙，老道士背对着他们，祭台上躺着一个人，程脉上前了一些。 “程萦？”程脉低声道。 程萦躺在祭台上，紧闭着眼睛，轻微浮动的胸口显示她还活着，但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活着。 老道士有所感，猛然回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找骨灰。”商行简提醒道。 程脉点头，开始在鸡祭坛附近寻找着母亲的骨灰盒。 破旧的道观，就连神像都被砸的稀碎，商行简抬头看到了摇摇欲坠的牌匾，玄天道观。 那道士还在念念有词，商行简没有靠近都知道他念的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 “找不到，不在这里？”程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根本就没有母亲的骨灰盒。 “师父，师父，不好了，大粽子被抓了。”外面，小道童连滚带爬的进来，这次他们好像惹到了不能惹的人，那么大的粽子都被抓了。 道士猛然睁开自己的三角眼，“不好。” 说着便要跑。 嘭的一声，破旧的道观大门被关了。 老道士不只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还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弹了回去。 小道士瞬间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叫祖师爷。 老道士挥舞着拂尘，嘴角几乎要念出白沫，最后叫了一句：“何方妖孽，速速现行。” 商行简套出一把躺椅，坐下之后将院子搅动起来，风起尘飞，还有破败的家具发出各种声响。 程脉：“……”不得不说，老板这人能活到现在多久了他法力高深。 “到底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出来。”老道士警戒的看着四周。 程脉：“他还知道装神弄鬼？” 一声嗤笑，清晰明了。 “谁，谁！”老道士听到了。 “骨灰呢？”程脉见他能听到自己说话了，便沉声问道。 第十七章 你卖伞啊? 老道士听到这话，很快反应了过来，哈哈一笑。 “原来是你们，畏手畏脚，有本事出来啊。”老道士觉得他们不敢露面，就是法力不高，不敢正面刚他。 商行简抬手布了一张小桌子，自带茶水壶。 水声清晰明了，老道士顺着声音打了过去，却一个踉跄撞在了墙壁上。 商行简换了个地方继续躺着喝茶。 “趁我还有耐心将骨灰交出来，不然十八层地狱的刑法还需要磨刀石。”商行简品了一口茶，新茶就是好喝。 “你偷我茶叶？”程脉看着他收回去的茶叶盒子，怒斥了一句。 “共享而已，别说的那么难听，”商行简拒绝承认自己是顺手拿的。 “你们，你们还有功夫喝茶？”老道士被刺激到了，怒声叫道。 商行简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你还不把骨灰交出来，那我就只能把你当成磨刀石交出去了。” “畏首畏尾，看我不收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老道士叫着，咬破了手指，还未在符纸上划下符文，便被商行简在无形中扇了一巴掌。 下一秒老道士身上的道袍也被商行简脱了一个精光。 “脏了这身道袍。”商行简厌恶道。 看到老道士身上松软的皮肉更是直接用一道丝带系在了程脉的眼睛上，“别看，瞎了眼。” 商行简话音落下，人离开了躺椅，瞬移到了老道士的身边，“我没工夫和你耗，三……” 商行简掐着他的脖子离了地面，以气息之力扼住了他的嗓子，“二……” 老道士奋力挣扎，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一……” “我，我说。”老道士濒临死亡，数次看到了自己死后在十八层地狱的惨状，一时间大汗淋漓，身下甚至传出了一股尿骚味。 商行简满目嫌弃，将人丢下的时候，甚至记得回头看了一眼程脉，而后将空气中的异味清除。 “在，在她的，她的脑子里。”老道士颤抖着，抬手指着祭台上的在程萦。 “你说什么？” 程脉震惊，这人把程萦的头盖骨打开了？ 程脉跑到祭台边看向程萦，商行简去掉了她身上的隐身符咒。 老道士看到现身的程脉，震惊不已，“怎，怎么，怎么可能?” 他分明就重新起了阵法，就算阵法还没有成功，程脉也应该昏睡不醒才对。 为何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商行简除掉了程萦身上的符咒，祭台很快被鲜血染红，程萦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便不动了。 “破！” 商行简甚至连符咒都没有用，开口便破了老道士的祭台，将骨灰从程萦的头骨下取出，那里是阵眼的位置。 取回了骨灰，商行简将它交给了程脉，回头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老道士。 “以你的道行不要说是定魂阵，就算是移情阵也做不出来，到底是谁教你的？”商行简垂眸看着地上的老道士。 老道士恐惧着，感受着无形中的威压，跪着跪着却突然怪笑了出来。 “嘿嘿嘿，嘿嘿嘿……” 程脉用衣服将骨灰盒擦拭干净，因为这怪异的笑声看向了老道士。 “我自幼无父无母，备受欺凌，他们打骂凌辱我，直到我遇到我师父，是他教我本领，然后，然后我把那些人都杀了，就挂在外面林子里，你知道他们死前有多么的痛苦恐惧吗？” “我把他们挂在那里，让他们就算是死了也要互相折磨。” “这样怨气就会互相争斗，掩盖，就算是法术高深的老道士也找不到这里。” “他给了我新生，但是后来他不要我了，因为我不够聪明，因为我只能学得会那些狠毒下作的术法。” 老道士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在院子里大声笑着，叫着。 “我想告诉我师父，我可以帮他，我可以帮他做很多事情，我也可以变聪明。” 老道士说着，突然瞪着眼睛看向了程脉。 “直到，直到二十年前，我从师父的笔记本中得知上古智慧神君以身殉道之时还有一抹神志遗落人间，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我本想直接杀了那孩子夺了神智，但是我也知道，神智需要驯化，驯化神智是要折阳寿的，刚好这个时候，刘波那个蠢货出现了。” “他们合谋杀了程悦然，又害怕程悦然变成厉鬼回去找他们报仇，就只能找我去镇压程悦然的魂魄。” “你们看，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必有大用。” “那你师父回来找你了吗？”商行简问道。 哈哈大笑的老道士突然哑了，他脖子动的僵硬，看向声音的来源似乎愣了一下。 “只要，只要我变聪明了，只要我把山上的的精怪养成了，他会回来找我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商行简掩盖不住自己的嫌弃，回头看向了程脉，“走了。” 原来是个什么都不是的玩意。 “可是这里……” “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不要报警抓我师父，求求你们不要报警抓我师父。”一边的小道童突然扑到程脉身边，抱着她的腿磕头。 程脉被抱住双腿动弹不得，“你师父杀人了。” “我求求你们，我师父是好人，我求求你们。” 小道童看年纪不过五六岁，穿着宽大的道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着皮包骨头。 商行简垂眸看着小道童，“他并非救你，只是为了要你的命数。” “我知道，可是师父给我饭吃，给我床睡，跟着师父，就没有人打我，骂我，抢我东西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师父吧。”小道童哐哐磕头，额头很快出了血。 程脉蹲下身子阻止了小道童磕头，“我也被打过被骂过，被欺负过，这一切都拜你师父所赐，就连我母亲死后都因他不得安生，他与你有恩，为何要我放过他？” 小道童泪流满面，定定的看着程脉。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把他放在你心底永远都不要再拿出来，然后站起来跟我走；第二，记住我的样子，被警察送到孤儿院之后好好长大，然后回来找我报仇。” 小道童没有动，只是直直的看着程脉。 程脉没有给他太多时间，而是起身向外走去。 “你卖伞啊？这么喜欢给人撑伞。”靠在门口的商行简见人出来，冷嘲热讽了一句。 第十八章 我有个孩子 程脉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回头便看到小道童跪在老道士面前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起身离开。 程脉倒是有些意外，看着走出来的小道童。 “决定了跟我走，以前的事情就要全部忘记。”程脉提醒。 小道童回头看向了里面疯狂大笑的老道士，“逢年过节，我能给他上一炷香吗？” “他的所作所为够他在十八层地狱呆上几百年了，你烧了他也用不上。”商行简无情打击。 小道童揪着自己破旧的衣服小声道：“那我偷偷的。” 商行简扫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打击他。 月光很快出现，照亮了山路。 警察已经到了，商行简和程脉带着小道童和骨灰从后山下了山。 他们带骨灰回了贫民区的审讯室，还没有靠近便传来了打斗声，没了一只胳膊的蒙安将军战斗力依旧爆表。 里面的鬼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好在蒙安并没有对他们下死手。 沈落等人已经用法术将他全身都困住了，无奈根本拉不住。 蒙安将军嘶吼着一手打飞一个鬼兵。 “老板，控制不住了，他要化犼了。”沈落大声叫道。 “蒙安将军，骨灰我带回来了。”程脉在蒙安将军应劫之前，程脉大声叫了一句。 她举着手中的骨灰盒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蒙安将军，“骨灰，我带回来了。” 蒙安停了下来，却是用自己的手死死的拽住了那道劫雷，好似担心那雷劫会劈到骨灰盒子上。 糊糊震惊：“妈哎，被老板砍了一只手都能单手接雷劫，这也太可怕了吧。” 小千弯腰喘息，“吓死老子了，差点被他一口吃了。” 沈落也后退了一步，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能劈手接雷劫的僵尸，一旦升级，那就太可怕了。 “阿，然。”僵硬的声音里面多了几分温度，硕大的手掌轻轻的接过骨灰，像是接住了自己的稀释珍宝。 蒙安握着骨灰盒默默的走到墙角坐下，将骨灰盒抱入了怀中。 程脉慢慢的走近，在确保蒙安没有进攻意图的时候在他的身边蹲下，尝试去触碰他的手。 蒙安对所有人都有戒备，沈落下意识的想要将人带回来。 商行简却突然丢给了她一个睡着的小孩，“去给他洗洗找件干净衣服穿上，脏死了。” 沈落忙不迭的接住，这出去一趟孩子都生了？ 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受伤的去处理伤口，没事的回去休息，明天不上班吗？”商行简下了命令。 有商行简在这里，沈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抱着这个疑似老板私生子的小孩离开。 “我叫程脉，是她这一世的孩子。” 蒙安似乎听不到她说话，只是抱着怀中的骨灰瓶子。 “你可以继续抱着她，只是她魂魄不稳，如果明日落日之前不能让她投胎转世，她就只剩下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商行简无情提醒道。 蒙安猛然抬头看向了商行简，带着怒气。 就连程脉都怒气冲冲的看向了他。 商行简不以为意，在破旧的桌子上坐下，“这些年作为压阵神器，她的魂魄本就损耗严重，二十年已经是极限，就算是明日投胎，也也是我给你们走个后门，倒是也不用谢。” 商行简本想让程脉见她最后一面，在他施法之前，看到了程悦然带着祈求对着他微微摇头。 商行简抬起的手臂又落下了。 程悦然虚空的手落在程脉的脸上，她的孩子长大了，而且长得很好，还遇到了贵人，能真的护她一世安稳的贵人。 商行简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要是没事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家不是挺大的。” 程脉觉得今天的老板真的很欠揍。 “去，你，家。”蒙安将军一字一顿，是说给程脉听的，显而易见这是程悦然的意思。 程脉二话不说，自然是答应的。 除了还有一个要蹭她车的讨厌鬼。 程脉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累了一天一夜的程脉努力让自己清醒，只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是没有忍住睡着了。 睡在了程悦然的怀中。 到家，商行简抱着睡着的程脉回去，蒙安将军捧着骨灰跟在他的身后。 安置好了睡着的程脉。 程悦然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 “当然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做压阵神器？”商行简问道。 程悦然一直看着程脉，即使触碰不到也轻轻拍着她，仿佛当年轻轻哄睡着襁褓中的宝宝。 “我当年被他们拘了去，如果我不同意这么做，他们也会杀了脉脉，比起死，我更希望她痴傻的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程悦然低声说着。 “两千年前你们便是母女。”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程悦然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蒙安，“脉脉幼时最爱她父亲，蒙安每次巡防回来，脉脉总是喜欢坐在他的肩头和别人炫耀她父亲是天地下最厉害的将军。” “本是孩子的一句玩笑下，万万没想到后面变成了别人攻讦他的武器，王兄忌惮蒙安，天下初定便有了他拥兵自重，企图谋反的罪名，这罪名下的可笑，以我们母女为诱饵，骗他入宫，万箭穿心。” “而我儿，不过五岁年纪。” 蒙安单手落在了程悦然的肩头，似在安慰她。 “两千年前，天下大定，上天庭招了一批英雄人物位列仙班，若我没有记错，蒙安将军与夫人皆在名单之上。” 只是当年蒙安拒绝受封，困魂魄于体内，才成了今日的僵尸王。 而将军夫人也选择了转世为人。 “我若做了神仙，便是彻底断了我与脉脉的母女缘分，我以功勋换我们母女缘分不断，只为在这世间，我还能为她遮风挡雨。”程悦然抬手附在了蒙安的手背上，对着他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您是哪路上神，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一世我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继续保护她了，我愿用千年福报换您护她这一生安稳。”程悦然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还，有，我。” “夫人不必。”商行简抬手免了她的跪拜，似乎只是问了一句：“用千年福报只为换她这一世安稳？值吗？” 程悦然回头看着女儿，“为人父母者，为了子女，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若以后您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商行简神色黯然了几分，像是被揭开了一道伤疤：“曾有一子。” 第十九章 他怎么不杀自己证道? 天亮之前，商行简亲自为程悦然点了路引，蒙安将军护送她前往往生之路。 程悦然临走之前再次看过女儿，和商行简行礼后便与蒙安将军相携离开了。 最后一段路，她与蒙安还有些话要说。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沈落才从一侧出现。 沈落很是好奇，“老板为什么不让小程总见她母亲？” 这件事对老板来说分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虽然违规，但是老板也没有遵守过规矩不是吗？ 思念是习惯，而见面再分离，则是要从痛苦重新开始习惯。 不过他们这种鸟不会懂的。 沈落没有听到回答，但是她从老板的眼神中看到了鄙视。 沈落敢怒不敢言。 “这是从程萦身上找到的法器，上面有小程总的气息，虫虫从蒙安将军的记忆中看到当初程萦能找到程悦然，就是因为程悦然受到这股信息的指引，主动靠近才被程萦用计带走的。” 那是一枚通体透亮的雕刻玉鸟，只是眼睛雕刻成了血红色，沾染着邪气。 千年前在一部分不入流的修仙者之间很流行这种法器，主要是用来为主人摄取魂魄助主人修炼的。 后来被商行简尽数毁了。 商行简接过法器，上面的黑气在他指间环绕一圈后消失不见，很快玉鸟也碎裂成了粉末。 “不入流的把戏。”商行简嗤笑出声。 “老板，先不管那人入流还是不入流，线索现在断了啊，那老道士根本不知道他师父姓甚名谁。”沈落提醒道。 商行简抽过沈落的衣袖将手上的碎末擦拭干净，“只要他想要程脉的脑子，这线索就断不了。” 商行简说完，便离开了。 沈落看着消失的老板，又看了看睡的不太正常的程脉。 今天的老板怎么怪怪的。 人怪怪的，情绪也怪怪的。 但是什么地方怪，她也说不清楚。 ****** 程脉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刺的眼睛发疼。 她抬手遮挡住了眼睛，没有第一时间起身。 耳边回荡的还是自己真正睡过去之前她听到的那些话。 没错，她虽然看不到程悦然，却在看似睡着之后听到了所有。 她知道这是商行简为她开了方便之门。 妈妈不想让自己看到她，是因为不想让她面对相见即离别的痛苦。 她成全了妈妈。 商行简成全了她。 “妈妈，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活成您最期盼的样子。”程脉低声承诺着。 起床休整，程脉活力十足的去上班。 心情极好的为商行简带了一份上千元的甜点礼盒。 商行简正打游戏，看着风风火火进来的女人，又看她将一个精致的糕点盒子放在桌上，他突然防备，“做什么?” “谢谢老板，我现在相信老板是个好人了。”程脉笑眯眯的说完，转身又飘了出去。 商行简突然被发好人卡，带着怀疑看着桌上的糕点盒子。 “下毒了？”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各位早。”程脉热情的和所有人打了招呼，而后欢快的进了自己办公室。 众人：“……” 小程总今天好开心啊。 小枉：“我今天去要钱小程总会不会批的快一些？” 说不定他可以试试。 小千：“小程总，给我招几个人啊，忙不过来了！” 小千先下手为强，提了自己的招人需求。 程脉今天很开心，几乎有求必应。 中午沈落和程脉找个地方窝着一起吃饭，沈落好奇问了她今天开心的原因。 开心的就连吃饭都恨不得能哼几句。 “开心还需要理由吗？我能认真且快乐的活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程脉笑眯眯的吃着烤牛排。 “行，趁着你这么开心，刚好也和你说几件事，第一件，老道士被抓，杀了那么多人，死刑肯定跑不了了；第二件事，程萦抢救失败，确认死亡；第三件事……” “对了，小千上午说招人的事情，我，额，蒙安将军这样的是不是无法进入轮回了？我们公司可以招聘他吗？”程脉对蒙安将军的情绪尚且复杂。 他只是自己其中一世的父亲，但是自己却是蒙安这两千多年来唯一的女儿。 “按理说，是可以的。”沈落说道，“只是蒙安将军的外形可能无法对外，小千部门不适合。” “我之前不是让你把那些老兵都入编吗？我想给他组建阴兵军营，你觉得可行吗？”程脉小心提意见，因为这里面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她不确认是否真的可以。 “不归地府管的意思？”沈落不确定的问道。 程脉点头，“既然我们要收编的那些本身就是在地府找不到生平录而无法投胎转世的人，那肯定要有人管的，之前你们是人手不足，现在系统构建好，一切步入正轨，我觉得是可操作的。”程脉认真道，“这样还可以减少那些孤魂野鬼无所事事到处捣乱的概率不是吗？” 沈落觉得可行。 “那我下午去和老板提议一下？” 程脉边吃边点头。 说完了正事，程脉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吃到的今天大瓜，她狗狗祟祟的靠近沈落，小声问道：“你知道老板有孩子吗？” “蛤？昨天那个私生子真的是老板的？”沈落震惊道，她就说！ 程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私生子是谁。 “不是，那就是我捡来的一个小道士，我说的是，他亲生的孩子。” 商行简路过阳台，便看到自己助理和小财务的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商行简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沈落：“不能吧，我只是听我祖先说过老板当年杀妻证道，没听过有孩子这一说啊。” “杀妻证道！”程脉惊叫出声，乍然起身，撞在了商行简的身上而不自知，“他这么垃圾的吗？杀妻证道？他怎么不杀自己证道？他老婆做错了什么？” 沈落看到老板，震惊的一直比划着手势让程脉闭嘴。 “别，别……”别说了！ “自己修炼不行怪女人？这和江山灭绝全都推到女人身上去有什么区别，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干的事情这么不要脸，渣男……” 沈落抢救无效，放弃一般大声道：“老板好！” 程脉：“……” 老板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来着？ 第二十章 老板的豆腐渣工程 “既然这么闲，跟我走一趟。”商行简凉飕飕的扫了一眼两人。 这命令明显是对着程脉下的。 一个鸟一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程脉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饭盒。 “你不会杀人灭口吧？”毕竟这是个连自己老婆都杀的狠人。 “杀你没意义。”商行简说完，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程脉看向沈落求救。 沈落完美保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优良鸟类传统，看向了一边。 “不讲义气。”程脉气愤的骂了一句，塞了最后一口饭才跟了上去。 等人走了沈落才松了一口气，义气是人讲的，又不是她们鸟讲的。 商行简上车后下达命令，去老街。 车灯打闪，厚重的东北大哥声音响了起来，“好的，大兄弟。” 程脉：“！！！” “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程脉怒视坐在身边的男人。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大妹崽放心，我老周开车您放心，我生前是开战斗机的。”看不到的司机话音未落，车子咻的一下蹿了出去。 程脉猛然抓住上方的抓手，才避免自己被甩出去。 “这道，不太适合您开车。”这真的是飞的太低了！ “牛鼻子老道死了，背后的人或许还会派人来找你，周甚生前是特战员，距离投胎还有十年时间，这段时间出来打个零工，就跟在你身边了。”商行简解释道。 程脉握着抓手的手背起了青筋，稳了稳心神看向坐的稳稳当当的老板。 “难道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危险吗？”怕是那些人还没找来，她明天就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程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市内飙车，不幸车祸身亡！】 死了都要给她顶在耻辱柱上的那种！ 商行简余光扫了她一眼，“那就当我杀人灭口了。” 程脉默了，她就知道！ 这个渣男！ 半个小时的车程，周甚用了十分钟便到了。 程脉下车之后狂吐不止，手机上还收到了几条驾驶证扣分的通知，本上只剩下刺眼又可怜的一分了。 程脉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 回头带着笑意看着自家依旧风华绝代的老板。 “从明天开始，老板，您坐地铁出门吧，我这车是开不了了。” “为什么？”大老板不爽，地铁有什么好坐的，人挤人的。 程脉将扣分短信怼到了商行简的面前，“没分了，或者您看看玄贺还能找到第二个有驾照的人吗？” 玄贺的身份证都是沈落找人特批的，还驾照！ 坐地铁去吧！ 商行简有些不爽，高冷的留下了一道命令：“你解决。” 坐地铁是不可能坐地铁的！ 程脉看着转身进地下审讯室的人，直接抬脚对着他的背影踹了一脚。 “法力高你飞啊。” “我是能飞，就怕你跟不上。”商行简无情道。 程脉骂骂咧咧跟了进去。 “来这里做什么？要审什么人，不对，鬼？”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鬼员工都搬走了，走廊里的阴气没有那么重了。 商行简没有回应。 不大的地下室已经完全改成了监狱风，里面暂且关着一些犯了事的妖魔鬼怪。 商行简之前的简陋办公室还留着，两人穿过吱哇乱叫冤枉的牛鬼蛇神区，进了商行简的办公室。 只是进去之后商行简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直接穿过了最里面的墙。 程脉在墙面前停下了脚步。 老板脑子多少有点大坑。 “忘记你是人了。”一道乍然醒悟的声音传来。 程脉手腕突然被攥住，一把拽了进去。 和破旧漆黑的老地下室对比，一墙之隔的地方竟然是一条古道，像是极光开道，但是极其阴森，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下的河水咕嘟着紫色的小水泡。 时而有痛苦的嘶吼声传来。 程脉下意识的抓住了商行简的手臂，“这里是，阴间？” “你上次不是带着小枉来找阎王要人了？” “我，我去的医院啊。”程脉跳脚，谁家好人没事去地府找阎王啊。 “你是我的人，这里没人敢动你，阎王也不行。” 程脉暂时不理会这个谁的人这件事，怕不怕和敢不敢它是两种概念好吗！ “阎王。”商行简站着没动，而是叫了阎王前来。 见商行简没有进去的意思，程脉就放心了。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好好的活人喜欢去地府遛弯的。 阎王带着判官抱着一沓生死簿跑过来，可见早就知道这位“活阎王”会来。 “老板，小程总。”阎王抹了一把自己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刘波的生平都在这里了，他的阳寿本应该在20年前就断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躲过了阴差，更是被续上了命。” 判官道：“已经审过刘波了，但是还没下18层地狱，刘波的魂魄就散了。” “魂飞魄散？”商行简接过生死簿简单翻看了两下便丢给了程脉。 程脉慌忙无比的接住生死簿，内心何止一个慌乱！ 这可是传说中的生死簿！ 老板就这么给自己看了？ “对，我们的人刚将他拘来，还未审问便魂飞魄散了。” “没走奈何桥？”走奈何过前世，断今生，如果走过奈何桥就一定能看到他这一生中出现的人和事。 判断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就是经过奈何桥的时候，魂飞魄散的。” 商行简蹙眉看向了不远处的奈何桥，奈何桥断平生，还从未有过散人魂魄的说法。 商行简似乎在想什么，抬手一把将程脉丢了过去。 程脉来不及反应便被丢在了奈何桥的中央。 阎王震惊：“老板万万不……” 程脉的左边，是她这一生的走马灯，从出生到现在。 而右边，空空如也！ 程脉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压不住的怒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商行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让她做什么就不能好好说，丢她做什么？ 万一把她丢进这脏兮兮的河里怎么办？ “小，小程总，没，没有前生？”判官震惊。 商行简抬手又将人拽了回来。 程脉再次稳住了身体，这次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判官的震惊中，程脉冷静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桥坏了？” 没前生？ 开什么玩笑呢？ 她孙悟空从石头缝里出来的？ “这科技都能出bug，而且这桥看着像豆腐渣工程。”程脉无情讽刺。 阎王倒抽一口气，判官悄悄后退了一步。 “这桥，我造的。”商行简幽幽提醒。 第二十一章 没钱是她的错吗? 程脉觉得自己今天大抵是和老板犯冲的。 不然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了老板的敏感点上。 程脉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尖，倒不见得是害怕。 “那你这质量确实不过关啊。”程脉声音不算小，大家都能听得到。 阎王，判官：“……”他们就知道，凤凰仙君说的果然没错，小程总才是那个牛人啊。 毕竟老板此刻没敢反驳！ 阎王嘿嘿一笑，“那个，可能，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老板，给点钱吧，我们修修桥?” 程脉猛然看向了阎王，要什么？ 要钱？ “我觉得这桥的问题也不是很大，能用就行，公司现在赚钱有大用，不能用在这种小事上。”程脉说的一本正经，她的非人类可使用网络还没构建完。 小枉现在一天给她要八百次钱，哪里还有闲钱给他修这豆腐渣工程的桥！ 商行简嗤笑了一声，径直走向了桥边。 程脉对那黑漆漆紫呼呼的河水有些许阴影，所以没有过去，远远的看着。 “老板看什么呢？” 阎王摇头，“不知道。” 判官：“这桥不会真的年久失修了吧？那以后判案就少了一个铁证啊。” 作为判官，他更担心这个。 不消片刻，商行简抬手，忘川河河水突然高涨，阎王拽着程脉快速后退了一大步，判官拿笔画符挡住了忘川河水。 这水要是落在人身上，活人都能给烧出几个洞出来，更不要小程总这种命格不稳的人了。 “装神弄鬼。”商行简低斥一声，河水降落，他的手中多了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的符文散发着细微的光，像是在挣扎，很快又消失不见。 河水平静下去，商行简转身回来将符纸丢给了判官。 判官双手接过，辨认后瞪大了眼睛，“碎魂咒，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奈何桥上做这种手脚？” 商行简：“问我？” 判官瑟缩，不敢言语了。 “一殿阎王，被人偷家了都不知道，这阎王如果不想做了，倒是可以换个人。”商行简淡淡道。 阎王笑的尴尬，“主要还是没钱，不然我们也能按监控。” 他知道，楼上审讯室那边都按上监控了！ 还是可以监控到妖魔鬼怪的那种！ 商行简看向了程脉，程脉瞪了回去，看她做什么？ 没钱是她的错吗？ 自己作为老板，穷的银行卡里就几毛钱，还好意思看她？ “钱的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但是现在再说你们的问题。”程脉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算是没有监控，你们这好好的地方活人进来你们都感觉不到吗？” 阎王：“……” 判官思忖了一番，道：“老板，小程总，如果我们这边发生了这种情况，十殿之中其他地方是否也被入侵了？我觉得地府通网，迫在眉睫。” 程脉凉飕飕的看向判官，不还是要加快开发，要钱吗？ 商行简要说话之前，程脉将人拉到了后面，明显了要和判官聊聊。 “这件事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有码农猝死，你们要留给我，不能让我自己去医院和你们抢人，并且告诉其余九殿阎王，哪个区域提供的码农多，哪个区域就先通网，不过分吧？” 判官：“小程总，这总是要大家自愿吧。” “就目前这种出生率，还有人死了就能排上号投胎吗？要是有……”程脉说着，回头看向了自家老板，缓声说道：“老板，那得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走后门了。” 阎王：“给，肯定给，只要有人猝死，我肯定第一时间送到小程总那边去。” 只是送过去，人家要不要做打工狗，那是人家的事情。 商行简看阎王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再看满意的程脉，到底还是年轻了。 “记得通知其余阎王，我最近要验收的。”程脉满意点头，并未发现阎王话里面的坑。 “那今天这事儿……” “先查清楚人是怎么进来的，符纸来自哪里，明天下午我要看到你们的结果，还有刘波换命的事情，一周之内，给我一个答复。”商行简说完便要离开了。 程脉立刻递交了手中的生死簿。 阎王没有收。 “给他做什么？带回去的。” “奥奥。”程脉收回，立刻跟上了商行简，被商行简带着离开了这阴森森的地方。 阎王抹汗，“终于把这活阎王送走了。” 恰巧有阴差带着新死亡的人过奈何乔，左右两边都能看到死者的过往，清晰明了。 判官：“桥没问题啊。” 回到阳间，程脉将生死簿交给商行简，商行简让她先拿着，上车之后商行简保持着高冷的沉默。 程脉坐回车上，有周甚在，本该炙烤的车内带着丝丝凉气，倒是舒服。 “老板，背后那人不会比你还厉害吧？”连地府都那么轻易的就进去了，还在地府里杀了鬼。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毕竟那人现在的目标是你。” 程脉震惊，好像是这样！ “老板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程脉笑眯眯的拍马屁，“毕竟我是老板的人。” 商行简扫了她一眼，问道：“这车还能开吗？” 程脉再次想到她的一分，开倒是能开，就是如果还让周甚开，她担心自己会进去。 所以程脉无情道：“地铁吧。” “那你自己去吧。”商行简说着，人已经不见了。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落的电话，“老板违反规则，这个月的工资扣除三分之一，打到我的卡上。” 沈落：“啊？啊！” “小程总，这……”周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自动驾驶，你不要动方向盘。”程脉微笑，她宝贵的一分，不知能还能不能撑住这几个月。 周甚立刻将自己双手离开了方向盘，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动一下。 “还是开战斗机比较爽。”周甚声音嘟囔了一句。 程脉呵呵一声，那是，这地方不够您起飞的。 程脉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赚钱的事情，还是要和小枉他们开个会，把事情先后顺序做个章程出来。 现在看来商行简手上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程脉正想着，秘书杨帆打了电话过来，说朱氏集团的朱总约了见面，问董事长有没有时间。 “朱总？朱彪？”程脉记得这个人，玄贺的大客户。 最是他怎么会去程氏集团找她呢？ 第二十二章 和商老板关系匪浅 程脉让杨帆和人约了下午三点，然后将目的地改到了程氏集团。 “需要和老板说一下吗？”周甚问道。 “没事，不需要。”本身她在玄贺也是不坐班的。 只是在群里和小枉说了一下会议改到下午五点，让他们先吃饭，估计要通宵。 【玄贺技术部——小枉：大佬，我们拒绝996加班制度！ 小财神——程脉：打工人的自觉，做了鬼也要有，给你们加班费。 玄贺技术部——小马：我爱加班！小程总放心，我们一定坚守岗位！ 玄贺技术部——众人：tui~】 程脉看他们开始讨伐小马，笑了笑没有加入。 回到程氏集团，程脉让周甚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这地方阴凉，适合他。 并且楼上就是程氏集团，就算是有人想动手，也要看地方。 程脉刚进办公室，杨帆便跟了进来，“朱总上午过来的，说一定要见您，我和他说了您今天有事情要下午过来，他还在等着。” “没说什么事情吗？”程脉蹙眉，如果真的有什么撞邪的事情，他应该直接去玄贺才对。 杨帆摇头，“朱总没说，但是我感觉他状态不太对。” 状态不对，还非要来找她？ “行，你先出去，三点的时候再和朱总说我到了，请他来见我。”程脉和杨帆交代了便让杨帆先出去。 等到杨帆离开，程脉坐下捏了捏太阳穴。 【小财神——程脉：找个抓鬼的来我公司。ps：老板除外！ 科学安全部——小千：老板，老板，找我，找我，这是我们部门的职责。 小财神——程脉：你不行，朱彪认识你。 行政——沈落：朱总？他怎么了？ 小财神——程脉：跑到我公司来找我，我秘书说他状态不太对。 行政——沈落：那公司没几个他不认识的啊。 后勤保障部——蒙安将军：我，去】 程脉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千年老僵尸都学会用手机了？ 厉害了，我的爹。 蒙安将军来的很快，程脉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上来的，但是他确实已经在自己办公室了。 蒙安是僵尸，并非鬼怪，所以他无法隐身。 “怎么做？”蒙安说话依旧很慢，但是比起之前要好很多。 “父亲，一个原则，不杀人。”程脉记得蒙安一巴掌扇飞一个鬼的场面，鬼死不了，但是一巴掌把朱总扇飞，就不好说了。 蒙安似乎蹙了蹙眉头。 程脉拽了拽蒙安的手臂，“父亲。” “我尽量。”蒙安声音浑厚，并未完全答应程脉。 “父亲就先留在这里，如果我没有危险，父亲就不需要出来。”程脉将蒙安带进了休息室，和他说着。 蒙安点了点头，在门关闭之后，却一直盯着门的方向，似乎只要一有异动，他就会冲出去。 安排好蒙安，程脉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朱彪现在来找她，如果是被人威胁来对付她的，那么证明背后那人并不清楚她和玄贺的剧情关系，并且也不知道商行简的来历。 一个能在地府动手脚的人，却看不透商行简的身份。 只能证明，那是个凡人，有大本事的凡人。 毕竟不管是妖魔鬼怪，还是山谷精灵，只要见到商行简，都会自动的叫一声老板。 程脉思考着朱彪找她的原因，杨帆进来提醒她时间到了，需要将朱总带去会议室吗？ “带朱总来这边吧，你去冲两杯咖啡进来。”程脉说道，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杨帆不疑有她，转身去带了胖嘟嘟的朱总进来。 “程董。”朱彪进来便越过杨帆去和程脉握手，“总算是见到程董了。” 朱彪握着不放，程脉用了些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朱总，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彪看起来似乎很是纠结，在程脉的邀请下落座。 “是这样的，程董您应该知道我在酆城承包了一片地皮，打算盖商场的吧？” 程脉：“……”这真的不知道。 杨帆端了咖啡进来，对着程脉微微点头。 程脉笑：“有所耳闻。” 朱彪接过咖啡便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身边最近不太平，可是谁知道商场那边昨天晚上又出了事情。” 程脉让杨帆出去，看似放松了一些，“出了什么事情？” “施工现场昨天晚上有人从楼上掉下来，直接摔死了。”朱彪说着还抹了一把汗。 “意外事故？”程脉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朱总没有被上身或者利用。 “本来也以为是这样，昨天晚上事发的时候我就让那边的负责人去处理了，一定要妥善处理，安抚好死者家属，赔偿金我们也一定会给到位。” 工地之上谁也不敢保证完全百分百的安全。 程脉听着朱总的处理，已经是最合理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可是，可是那死者家属却来闹，非说是我们朱氏集团不干净，惹了脏东西，现在纠结了一批工人闹着要让我们停工。” 程脉动了动唇，“朱总这应该去找玄贺，找我没什么用吧。” 她又不会抓鬼。 “可是我听说，玄贺抓鬼不出a市。”朱总说着激动了起来，再次上前抓住了程脉的手腕，“小程董，我知道你和商老板关系匪浅，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去和玄贺说一下，只要他们出手，多少钱我都出。” “放手！”浑厚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程脉看着怒气冲冲出来的蒙安，又看了一眼被吓得跌倒在地上的朱彪，一手捂住了脸，完了！ “鬼，鬼啊。”朱彪生大声叫道，下一秒便被程脉捂住了嘴巴。 “嘘……”程脉示意朱彪不要叫，带着几分笑意解释，“这是玄贺的员工，不是鬼，朱总不要紧张。” 确认朱彪不会叫了之后，程脉才将人放开，起身推着蒙安进了休息室。 “没事，他就是有些紧张，父亲安心。”安抚好了蒙安，程脉才出去继续和朱彪说话。 朱彪战战兢兢，脸色惨白。 “程，程董果然，果然和玄贺关系匪浅。”都派了这么可怕，不对，有牌面的人来贴身保护程脉了。 也难怪程脉能在几天之内就完全接手程氏集团，甚至没有几个人敢说话。 程脉，有人脉！ 这么想着，朱彪更确定自己今天来对了。 “朱总，酆城应该有自己的道观，朱总就没想过去道观请人做个法事？”程脉反问道。 说到这个，朱彪好似有些为难，“今天上午就去找了，但是玄天观的师父们说那地方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甚至还呵斥了死者家属，这不一下子就爆炸了吗？” “玄天观？”程脉重复了一下这个道观，刘波似乎提过这两个字。 第二十三章 老板也就是个吉祥物! 朱彪点头，“那是酆城最大的道观了，他们这么做，这不是让我的项目直接黄了吗？” “小程董，您和商总关系匪浅，您帮我求求玄贺的大师们，只要他们出面，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我现在只相信玄贺的大师。”朱彪说着还在表衷心。 “朱总，我和玄贺也是合作关系，您也知道我家之前这情况，那不然我先去帮您问问，成不成的我和您说？”程脉微笑，并未完全答应朱总。 “好，那多谢小程董了，不管这事儿等不等成，我一定重谢小程董。”朱彪得到回应，走的时候都在对程脉感恩戴德。 在他看来，能让程脉一个人人叫蠢的蠢货变成现在模样，玄贺公司是有很多点本事的。 当然，程脉并不知道朱彪内心是怎么想的。 等到朱彪出去，蒙安才从休息室出来。 “酆城，危险，不去。”蒙安冷着脸，依旧觉得朱彪不是什么好人。 程脉笑了笑，但是她觉得酆城这个地方，也不是不能去。 与其一直防备着后面那人对她下死手，不如他们先出手。 只是去的人是谁，这个要好好考虑一下。 下午程脉在程氏集团呆到四点半，处理了一部分需要她处理的事情之后才回了玄贺。 小枉他们还在等着开会，要确认目前的任务优先级。 这会议本是科技部内部的会议，但是商行简就是理直气壮的坐在了首位，一边玩游戏一边等着他们开会。 美其名，他是老板，有必要知道公司的发展进度。 程脉想一脚将人踹走，无奈能力不足。 说好只是让她来赚钱的，结果呢？ 来了之后才发现，公司什么都不是！ 老板也就是个吉祥物！ 小枉部门现在已经有了十个人，其中五个是程脉带着小枉从医院停尸房阴差手里抢来的，不管愿不愿意的，他们已经正式上班了。 目前的任务很紧迫，第一，非人类使用信号塔的构建，这个还好，可以参考人间模型。 第二，非人间的天眼设置，避免再次发生地府被人入侵还没有发现的情况。 这个项目浩大，除了需要技术，还需要卫星gps覆盖。 “小程总，这个真做不了，我们做网络还行，gps您需要航空研究院抢人。”小枉无奈道。 “这个我可以。”一直玩游戏的人突然说了话。 几人都看向了“吉祥物”，不是，大老板！ “老板真的可以？” “太空也叫虚无界，本就是我居住的地方。”商行简说着，看了看他们，这眼神明显就是在说：无知人类。 “只要有承接体，我比gps好用。” “那不还是需要承载体。”程脉小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再次得到了商行简的眼神关注。 “老板厉害老板牛13，我为老板扛大旗。”程脉敷衍的毫不用心，“那这方面技术问题解决了，就是构建接收器的问题了。” 小枉做笔记。 内心再次觉得，老板真牛x。 第三件事，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构建内部接单系统，以及公司对外页面，要告诉外界他们是做什么的。 小马举手：“这是可以说的吗？” 真的不会被举报吗？ “换个方式，换个说法，买个平安符总可以吧？搞点磁疗保健可以吧？网络算命这么火你们不知道？都是商机啊，朋友们。”程脉敲了敲桌面，“不过这个我会和小千那边商讨，让小千出个需求发你们，你们现在需要分出几个人先把公司内部系统构建起来。” “首要任务，公司规范。” 商行简在游戏里被ko了，提示被ko的声音很大，大到疯狂记笔记的大家都看向了他。 仿佛ko了老板的不是游戏对面的人，而是小程总。 首要任务，公司规范。 换句话说：老板搞了上百年，这公司依旧不规范。 小枉咳了一声，毕竟是老板，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构建系统，要钱。”小枉提醒。 “你们先做着，钱会有的，对吧，老板。”程脉笑眯眯的看着商行简，朱彪可是个大客户，老板要是不想放弃这个大客户，就必须接了朱彪的这个任务。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向程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和技术部门开完会，程脉马不停蹄的找小千部门继续开会，顺道说了朱彪的事情。 小千部门最近招了不少人，有人有鬼，也有妖，总之就是五花八门。 小千听了程脉的话，需求他会整理，但是问题是：“要去酆城没问题，但是抓鬼驱邪这些东西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规矩，虽然规矩是我们定的，但是我们自己跨界是不是不太好？” “你们是受人之托，怎么能算是自己跨界呢？”程脉微笑说道，“而且这次是和玄天观接触的好机会。” “给多少钱？”小千搓手，眼睛微微放光，上次去给朱总收了一些邪气，朱总就给了几十万的费用，这可比他们之前出门找生意，一次给两百的大方多了。 “没说，但是肯定不少。”程脉点了点桌面，“这次除了看看那块地皮上有什么东西，主要的是查查天玄观是人是鬼。” “明白，那我明天带俩人过去？”小千笑眯眯的接受了任务，主要是赚钱谁不爱啊。 “行，那你准备一下，不过注意安全。”程脉总觉得那个道观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带几个保卫科的一起去？” “暂时不用，打草惊蛇。”顾行简又发言了。 老板开口了，程脉也就不多说了。 小千走了之后，程脉又和沈落聊了聊招人的事情，还有公司部门规整化的事情，这一聊就到了半夜。 程脉打了哈欠，“程氏集团都没这小破地方事情多。” 还神仙公司呢？ 啥都不是！ “送你回去？”沈落看她哈欠连连，便提议道。 程脉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尽量精神一些。 “和朱彪谈合同的事情，要钱不用客气，他有钱。”程脉还在交代钱的事情。 “放心吧，让胡胡去，保证朱彪给的多。”沈落微笑道。 程脉想到胡胡的妖媚样，还是你们神仙心眼多。 “老板，阎王身边的牛头送了一份文件过来。”胡胡探了一颗脑袋进来，将文件递给了最靠近门口的沈落。 沈落接过递给老板，而商行简只是看了一眼便交给了程脉。 程脉困得神志不清，只是看到结果的时候瞬间精神了一些。 “符纸出自玄天观？” 第二十四章 傻子，回去吧 程脉看商行简，好似没有任何意外的地方。 “这个玄天观，我都想自己去走一遍了。”程脉合上文件，蠢蠢欲动。 商行简看了她一眼，“送货上门，是个好想法。”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程脉暗自骂了一句，将文件还给了沈落，“我先回家了，好困。” 沈落点头，开会这件事，确实很累人。 程脉上车说了回家，便抱着靠枕在后面打起了盹，车上有周甚，商行简还说他生前是特战员，程脉是相当的放心。 无他，对特战员就是这么放心。 程脉没多久便睡着了，甚至不知道商行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老板。”周甚见老板出现，立刻打了招呼。 “你先回去。”商行简让周甚离开。 周甚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他的任务不是二十四小时保护小程总吗？ 愣仲得时候再次被老板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周甚瞬间反应了过来！ 有老板在！小程总能有什么危险！ 周甚想着，便离开回公司了。 回去之后沈落还在好奇他为何提前回来了。 周甚：“老板亲自送小程总回去了，很安全。” 沈落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在化妆准备出去约会的胡胡却啧了一声，“更危险了。” “你说什么？”沈落没听清。 胡胡化好妆，在周甚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周甚满目嫌弃：“吃了几个小孩子。” “死直男，给我滚。”胡胡恶狠狠的说道，拿起自己的包向外走，“我要去约会了，天亮之前不要找我奥。” 周甚看着她的腰扭成麻花，越发的嫌弃，“她为什么说老板送小程总更危险？” 沈落：“我怎么知道。” 大概是这千年老狐狸精脑子不正常吧。 程脉睡了一路，车子在地下停车库停了她都没有醒过来，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在了商行简的腿上。 商行简垂眸看着程脉，如果说程脉是智慧神君选中的神智继承者，那应该是世世积善，身上有大功德才对。 可是程脉身上没有任何功德。 是的，没有任何功德。 程脉悠悠转醒，神智不清楚的时候将商行简当做了抱枕，转身伸着懒腰而后抱住了商行简的腰。 “几点了？到了吗？” 商行简突然被抱腰，程脉那巴掌大的脸埋在他的腰间，透过单薄的衣服，他能感觉到程脉的呼吸。 灼热！ 商行简放轻了呼吸。 程脉回神，猛然反应过来，乍然起身的时候脑壳一下子撞在了商行简的下巴上。 嘭的一声。 一人捂着脑袋，一人捂着下巴，谁也见不得谁的好。 商行简大概也是没想到，这脑袋不大，硬度不小，他的下巴是真的被撞疼了。 程脉捂着脑袋，疼出了眼泪，眼眶也是红的。 “你，你怎么在我车上？”程脉疼的声音打颤，瞪着商行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商行简腰间衣服上的痕迹。 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程脉猛然擦了一把嘴。 丢人！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 商行简低头也看到了那片湿濡，啧了一声。 程脉靠在椅背上装死，这辈子很短，马上就过去了。 但是想到死了也要面对他，程脉更恼怒了。 “赔我一件衣服不过分吧？”商行简丝毫不放过勒索的机会。 程脉正在装死，在思考之前那符咒还能不能用，能不能让她魂飞魄散。 商行简看她没反应，抬手落在了她的头顶。 “你干嘛？”程脉立刻防备道。 “脑袋不疼了？”他说着，掌心微微发热，落在她被撞到的地方。 程脉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商行简碰过的地方确实舒服了很多，她才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等到脑袋上的疼痛消失，商行简的手还没有拿开。 程脉：“不疼了，你还要放多久？” 商行简又顿了片刻才将手拿开。 “你真的想去酆城？” “也不是非要去，先等小千消息吧。”程脉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回去睡觉，老板晚安。” 老板没和她说晚安，甚至没回应她。 程脉也不在意，自己下了车回去睡觉。 “程脉。” “干嘛？”程脉迷迷糊糊的看着车里的老板，等着老板开口。 “傻子，回去吧。”商行简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蛤？ 这一句把程脉骂精神了，叫住她就是为了骂她？ 这老板多少有点大病！ 不，不是有点，老板就是有大病。 小千第二天就和朱总去了酆城，带了一个妖一个鬼，还有两个小道士。 小道士主要是用来探听玄天观的。 至于价格，朱总和胡胡聊的，据说是百万起步，除此之外，程脉还拿到了一个一百万的红包。 程脉啧了一声，朱总果然有钱。 程脉把这个钱入了玄贺的公账，让小枉那边经费宽松了许多。 “这个月员工就多了七八千，工资成了一大笔开销啊。”沈落想想就脑袋大。 “果然还是用白工爽啊。”沈落叹息。 程脉靠在前台吃煎饼果子，“神仙公司，传到网上都得被网暴的程度。” 商行简扫了一眼她的煎饼果子，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给她拿走了。 “我的！”程脉骂了一句。 商行简回头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程脉瞬间闭嘴。 行，不就一个煎饼吗？她再去买一个！ 沈落：“老板下巴被谁打了？” 好大的一块紫青痕迹。 胡胡更是把手机都拿出来了，悄悄跟上老板，“居然还有人能让老板负伤，我要记录下来。” “对了，那小孩在我这里放了几天了，你们怎么打算的？”最近程脉事情多，沈落便没有提这件事。 “小孩能怎么办？送他去上学啊。”这么快乐的事情任何一个小孩都不能错过！ “警察局那边给回复了，这小孩就是个孤儿，之前在孤儿院被欺负，后来自己跑出来了，快饿死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牛鼻子老道，那牛鼻子老道是不做人事，但是对这小孩算是好的。”沈落说道。 “记我名下，送去上学。” “记你名下？一步登天？”程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这身份不是一步登天是什么？ “我不要去上学，我要去抓鬼。”小男孩跑过来，拽着程脉的衣服倔强道。 第二十五章 贴脸开大 小男孩最近几天大概是养的不错，虽然还是瘦骨嶙峋，但是脸上到底多了一些肉。 难怪被欺负。 长得好看就是他被欺负的主要原因。 “抓鬼？才多大就去抓鬼，鬼抓你还还差不多。”程脉揪了揪他脸上为数不多的肉肉，“乖乖去上学，别逼我抽你。” “我不想去上学，那些小孩子都不是好东西，我师父教过我……”小孩提到师父，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程脉，闭上了嘴巴。 他还记得师父对程脉做过什么。 “新时代了，抓鬼都没有文盲了，你小千哥哥还是研究生毕业呢，你这个幼儿园都没毕业的小东西还抓鬼？给我好好上学去，别逼我在你最快乐的年纪抽你啊。”程脉想了想，“他是不是还没名字？” “你要记在你名下也要去做领养手续，我之前问过，那牛鼻子老道一直叫他小鬼，确实没名字。” “我不去读书，不去，不去。”小孩叫着，在看到蒙安之后咻的一下躲到了蒙安的后面，“我要和蒙安叔叔一起去抓鬼。” “还挺会找靠山。”程脉看着躲在蒙安身后的小孩，没有了之前的瑟缩，但是实话实说，很是欠揍。 蒙安似乎很喜欢他，单手将他提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 “我养。”这是认领了他。 “可是父亲他是个人，需要上学。” “我教。”蒙安道。 小孩亲密的抱着蒙安的脖子，“我要蒙安叔叔养。” “他，像你。”蒙安一句话，让程脉没了话。 她记得母亲说过，蒙安将军当年被害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年纪。 就连这性格，大概也是如出一辙的。 小孩坐在蒙安肩头对着程脉做了一个鬼脸，胆子倒是真的大了不少。 “那他总要有个身份有个名字吧。”程脉妥协了，有这么一个孩子跟在父亲身边，或许也是好的。 “念世。”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商行简突然给了一个名字。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名字看向了他。 “念世？有什么含义？”程脉觉得这名字有些大，这小孩不一定能压得住。 “喜欢。”商行简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极其任性。 但是既然商行简都赐名了，小念世的名字就算是定了下来。 但是意外的是，商行简将这孩子记在了他的名下。 商念世。 沈落亲自去办的这件事。 办完这件事，小念世就在这世间有了根。 只是两人依旧好奇。 “这不会真的是老板私生子吧？”程脉碎碎念，不然为什么要和她抢儿子，这小孩分明是她带回来的。 主要是还养在她父亲身边，怎么就非要跟着老板姓了。 沈落看了看办公室那边，确认老板在里面打游戏，才小声说道：“我觉得有可能，毕竟……” “我听的到。”悠悠的声音从老板办公室传了出来，两人立刻闭嘴了。 老板耳听八方，一点坏话都不能说。 但是终有不怕死的，比如此刻没事的程脉，她还真的就跑去了老板办公室。 “老板，念世不会真的是你儿子吧？”程脉贴脸开大，笑眯眯的看着商行简。 商行简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玩游戏，“你猜。” 程脉震惊，趴在桌子上看着商行简，“真的啊？那你为了成神手杀妻证道也是真的吗？” 商行简打游戏的手微微一顿，却也只是一瞬间。 “吾源于天道，生来便是天神。” 程脉啊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妻证道？” 商行简游戏里的人物再次被ko，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好奇女人，再次靠近了一些，两人的睫毛几乎可以撞在一起。 程脉愣住，一时间忘记了后退。 “这么想知道？”商行简说道。 程脉似乎被蛊惑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对于他的话好像也没有理解里面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点了头。 商行简却突然起身后退了一步，“那就想着吧。” 他远离了自己，程脉猛然回神，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暗自唾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差点被他的美色蛊惑了呢。 “你真的要让念世跟着我父亲？他应该去上学。” “蒙安将军文才武略，丝毫不输现如今的任何大家，由蒙安将军亲自教养，难道不比他去学校学到的东西更多？” 程脉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片刻后才骂道，“你骂我呢？” 就说她是九年义务教育下的败笔呗。 商行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程脉骂骂咧咧的气走了。 胡胡在外面照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贴脸开大都能活着出来，小程总果然是老板心尖尖上的人呢。” 程脉停下脚步，看着独自臭美的胡胡。 “你下个月的工资也没了。” 胡胡瞬间震惊，放下镜子一本正经的道：“老板怎么可以这样，不就是贴脸开大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程脉笑了，很好，要的就是这种墙头草的自觉。 沈落的工作能力强悍，程脉只需要理清楚方向她就可以执行，这一点和自己的助理杨帆很相似。 不过这也从侧面表明了一个问题，老板是真不行。 发现问题，就要及时讽刺，程脉快乐输出一波，在商行简抽人之前果断的跑了。 胡胡一度怀疑老板脑子也被人拿走了，不然为什么可以这么纵容程脉这个凡人？ 想当年老板可是把她抽筋扒皮给烤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以她狐狸的第六感来看，这绝对有问题。 “老板，小程总，酆城急报。”小枉着急忙慌的从技术部跑了过来。 刚出来的程脉恰好拦住了小枉。 “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十分钟前，小千发了求救信号，然后就联系不上了。”前段时间，小枉在程脉的要求下所先开发出了内部专用通讯路线，主要用于内部紧急事情沟通。 商行简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什么叫联系不上了？” 小枉急道：“我们尝试了各种方式，内部外部的线路都用过了，但是都无法联系小千，显示他通灵关机，手机不在服务区。” “酆城发展不算迅速，但是也极少有没信号的地方，并且朱总的商场肯定不会在很偏僻的地方。”沈落分析道，“老板，不然我过去一趟？” “你和我去。”这话明显是说给程脉听的。 “我？”程脉指着自己，还未反驳商行简已经出去了，她看沈落，“我？” 沈落点头，推了她一下，“赶紧的去吧，有老板在，你就放心吧。” 看着人出去，胡胡啧了一声，摆腰扭臀的回工位：“我说什么了？公费旅游都安排了。” 第二十六章 影后秦麦 根据要求，他们需要坐公共交通工具过去，也就是飞机。 关于机票定商务舱还是经济舱两人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作为程氏集团的董事长，商务舱是标配。 但是这是为玄贺出差，玄贺没钱买商务舱。 程脉自掏腰包为自己的买了商务舱，结果上飞机之后她的商务舱被抢了，商行简理直气壮的将她丢进了自己的经济舱。 程脉骂骂咧咧的在飞机上为自己升了舱。 商行简心情还不错。 “早知道都买商务舱不就好了？” 程脉抽过毛毯盖好，凉飕飕的瞥了商行简一眼，“钱从你工资里面扣。” “我还有工资这玩意。”商行简明显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该花钱的时候他也有办法。 “脉脉？”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龙叙小跑过来在程脉右边坐下，“哥哥也在啊，哥哥好。” 商行简：“……”到底谁给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喜欢这声哥哥的？ “脉脉，你也要去酆城啊？”龙叙坐下之后，不在乎经纪人让他端庄一点的眼神，继续兴奋的和程脉说话，那模样仿佛一只快乐摇尾巴的小萨摩耶，寻求主人的关注。 经纪人认识程脉，自然知道这是龙叙的金主，只能口头让龙叙注意一点，而后去了后面的经济舱。 “不去酆城我们半路跳机？”商行简凉飕飕的说道。 龙叙被人讽刺了一句，竟然也不生气，而是挠了挠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奥，又不是中转机，不能中途下去的。” 商行简很快就收获了程脉一个飞刀眼，他切了一声看向了外面。 “你去酆城做什么？”程脉收回飞刀眼，语气温和了不少。 商行简余光扫了一眼，整个人看起来更不爽了。 “有个广告的取景点在酆城。”龙叙笑眯眯的说道，“脉脉，你去酆城是出差吗？” “算，是吧。”如果抓鬼也算出差的话。 “那叫千里送人头。”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没忍住拿毯子直接砸在了商行简的脸上，“商总，您还是睡觉吧。” 商行简从善如流，扯住毯子直接盖住了脑袋，眼不见心不烦。 “啊？哥哥是什么意思啊？”龙叙担忧问道。 “他胡言乱语的。”程脉微笑道。 龙叙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继续笑眯眯的和程脉聊天，说自己最近的事情，拍广告的趣事，恨不得把自己一天吃了几口饭都要描述给程脉听。 程脉话不多，但是都在认真听。 她不算耐心很好的人，但是对龙叙，总是有些例外。 一直到飞机降落，龙叙到底是明星，最近热度上来，已经有接机的粉丝了。 经纪人来带他走特殊通告，礼貌的和程脉道了别。 “脉脉，我忙完请你吃好吃的奥。”龙叙走的时候还回头大声说着。 “好，你忙完联系。”程脉笑着挥了挥手，让他先去忙。 睡了一路的商行简起身将毯子扣在了她的脑子上，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聒噪。” 程脉扯下毛毯放在了座椅上，快步跟了出去，“你不是睡了吗？” “一只知了在我耳边叫，我要是能睡着，那我肯定是与世长辞了。”商行简嗤笑出声。 “龙叙每次对你那么礼貌，你对他情绪这么大有意思吗？”程脉不爽道。 商行简呵了一声，“天地独生，没有弟弟。” “你不是还有十一个兄弟姐妹吗？”程脉说完，前面大步流星的商行简突然停下了脚步。 程脉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紧闭双唇。 沈落说过，十二位天神为救天下苍生以身殉道，结果十一位寂灭，独独留下了商行简一人。 “对，对不起啊，我，我不是……” 商行简默了半天只是冷笑了一声，“那小鸟崽子和你关系倒是好，什么都敢和你说了。” 天下独一只的火凤，在商行简的口中就是一只小鸟崽子。 商行简说完便继续向前走了。 不见得生气。 程脉快步跟上去，“老板，你带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送人头的吧？” “用你们人间的话来说，叫诱饵。”商行简说着，回头还好心问了一句，“是不是比人头好听？” 程脉拳头硬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到底没把脾气压下去。 “老板，你最好确保有一天你不会落到我手里，不然我肯定抽死你。”放完狠话，程脉走到了前面。 商行简此刻倒是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侧，“我看你对龙叙挺能容忍的，区别待遇？” 那小子简直比夏天的蝉还要烦人，也不见程脉说一句不耐烦。 “当然是因为……”程脉话音未落，被突然疾行而过的人撞了一下。 商行简眼疾手快将人拉入了怀中，但还是被那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漂亮美艳的女人疾步而过，回头道歉的时候还微微弯了腰，但是很快便跑远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追着她的粉丝，口中叫着小麦，小麦。 程脉认识那女人，秦麦，今年的影后，出过几部大热的电视剧，风头正盛。 不过也仅仅是限于认识，听过，知道。 粉丝群体过去，周围安静了下来，只是搂着自己的人还没有放手。 程脉：“哎，放手了。” 她说完才发现商行简一直看着秦麦消失的方向，并且目光深沉且复杂。 程脉看看商行简，又看了看秦麦消失的方向，“老板!” 她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商行简猛然回神，一把将人推开。 “聋了。”说着便大步向外走去。 程脉微微撇唇，背着双手追了上去，“老板刚刚看那么认真，喜欢秦影后那种的？” “你认识？”商行简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老板，少打点游戏多看点电视，你也能认识她，今年的影后，秦麦啊。” “秦脉？” “是麦，小麦的麦，不是我这个横河山脉的脉。”程脉很认真的解释。 出了机场，商行简停下了脚步。 “走啊，停下做什么？”程脉见人停下，忍不住问道。 商行简：“你打车，我没钱。” 第二十七章 柔弱不能自理商老板 这点小事，程脉懒得和他计较。 只是作为拥有老祖宗完美八卦基因的现代人，程脉还是好奇的追问自家老板是不是看上人家影后了。 商行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程脉哑了。 她试了几次，结果都无法发出声音，最终用口型骂了一句才消停了下来。 而后便看到商行简拿出手机搜索了秦麦的信息。 程脉瞥了一眼便看向了外面，渣男，见色忘义。 “少在心里骂我，我听得到。”商行简淡淡提醒。 到了工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司机还在和他们碎碎念，这地方刚死了人，不太平，让他们不要久留。 他们刚下车，司机便立刻发动车子离开这里了，可见是真的害怕。 工地的外围还有拉横幅的人在，他们并未离开。 程脉和商行简从后面进了工地。 工地里面空无一人，只是满地狼藉，可见白天这里发生过什么。 商场盖了大半，踩着碎石进了大厦里面。 “老板，看出什么了？” “雕虫小技。”商行简淡然说着，拽住程脉的手腕，抬手在她指间划了一道，血液滴落在地上，荡碎了结界。 “嘶……”指尖疼痛入神经，程脉猛然抽回了手，“你干嘛？” “破阵。”商行简说着，已经隐隐能听到声音。 “非得用我的血？”程脉捏着伤口，怒视商行简。 “那倒不是，主要是用我的，我手也疼。”话音落下，小千他们便跑了过来。 程脉深呼吸，一再的提醒自己，打不过，打不过。 “老板，小程总，你们怎么来了？”小千好奇，“这地方我们勘察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啊。” 程脉握着手指看向小千，“你们没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了？” “啊？”小千左右看看，最后看向了外面，天已经黑了。 “是缚地灵。”商行简抬头，大厦还没有封顶，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星空。 “缚地灵？不可能啊，如果是缚地灵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老板，是不是搞错了？”小千再次盘算，依旧没有盘算这里有什么东西。 “桀桀桀，倒是来了个识货的。”尖锐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伴随着阴森森的气息。 像是个六旬老太的声音。 程脉揉了揉耳朵，又是这种桀桀桀的声音，这些妖魔鬼怪就不能更新一下语音包吗？ 小千猛然瞪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是缚地灵，他没有发现！ 程脉靠近了商行简一步，小声问道：“老板，她居然不认识你。” “我区区一介凡人，她为什么要认识我？”商行简说着，一把将程脉拽到了自己面前，让她对上了迎面扑上来的缚地灵。 程脉：“！！！” 那缚地灵一脸褶皱，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呲牙咧嘴的要用脏污修长的指甲抓挠程脉。 幸好，关键时候小千靠谱的拽住了老太的脚，将老太拽了回去。 程脉心惊胆战，怒视商行简。 商行简拍了拍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可吓死我了。” 程脉气急败坏，想杀人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 “大胆妖孽，还不束手就擒。”小千带人与老太缠打在一起。 那老太桀桀笑着，“就凭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边在缠斗，商行简却慢悠悠的在毛坯楼里来回转着，口中还敷衍着，“吓死我了，好可怕啊。” 脚下随意踢着地上的砖块，敷衍的毫不用心。 程脉见小千暂时还是对手，也不想听商行简敷衍的叫唤，干脆堵住耳朵席地而坐。 商行简转了片刻，回头本想和程脉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她坐着的那块石头上。 “小傻子，过来。”商行简顿了片刻，扬声叫了一句。 程脉对他的招呼充耳不闻，反正他叫的是傻子，又不是自己。 程脉没理会商行简，老太却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疯狂的向程脉攻击。 程脉感觉到危险，慌忙起身，被商行简抱住才堪堪躲过攻击。 商行简抱着程脉后退了一步，小千他们再次缠住了老太，只是这次老太将程脉刚刚坐的那块石头塞进了自己怀中。 “让你过来不听。”商行简幸灾乐祸道。 “她怎么突然发疯了？” “你坐在人家儿子骨灰上了，没把你吃了都算客气的。”商行简好心解释。 “那你就不能说明白？”程脉从商行简身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我让你过来了啊。”商行简说的理所当然。 “你……” “老板，别再打情骂俏了，撑不住了。”小千大声叫道。 “谁来这里我都让你们给我儿子陪葬。”老太怒吼着，更加疯狂攻击小千，对商行简更是不屑一顾，“区区一个凡人，进来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哎呀呀，都说了这地方现在不能进来，不能进来，怎么就是不听啊。”一个着急忙慌的小道士从外面进来，手中还拿着几个符咒。 一阵操作猛如虎，很快就定住了老太，叫着让他们赶紧出去。 一直到了外面小道士还在碎碎念，觉得小千等人是要钱不要命的。 “都和朱总说了，等过几天，过几天就能重新开工了，他怎么就非不信。”小道士说着看向了商行简和程脉，“你们，也是道士？” 程脉扫了一眼好似被吓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商行简，开口道：“来旅游，不小心走进去了，还好这几位小道士救了我们。” “那你们也够倒霉的，这地方平时很安全的，就最近事情多，还被你们给赶上了。”小道士说着看着脸色发白的商行简，“不然这样，我道观就在不远处，我看这位先生被吓到了，不如先去我们道观休息一晚上？” “那就麻烦了。”程脉握住商行简的手臂，在小道士看不到的地方掐了一把。 “这位师兄，您看方不方便让我们也借住一晚？”小千立刻说道，“天下道观本一家，我们也是被人骗来的，混口饭糊口嘛。” 小道士看着小千一行几个小道士，刚刚和那地缚灵缠斗了许久，此刻状态都不是很好。 小道士：“好吧，但是你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不要再来酆城了。” “一定一定。”小千立刻说道。 玄天观就在后面山上的半山腰，是酆城香火最为鼎盛的道观。 一行人到了道观门口，小道士进去禀告观主。 商行简站在院中抬头看着玄天观的门匾，目光沉了几分。 小千转了一圈回来，小声说道：“老板，里面供奉的是玄贺神君。” “玄贺神君？”程脉念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商行简，不就是他本人？ “你信徒？”程脉啧了一声。 “骂这么脏？”商行简淡淡道，有被冒犯道。 第二十八章 胆小如鼠的男人 小道士很快回来，说观主已经同意让他们住一晚，但是明天就要离开。 道观的房间都是可以随时入住的，因为现在社会太过浮躁，经常会有年轻人来到道观里面住一段时间。 “小道长，你年纪轻轻法力很高啊，那么厉害的地缚灵你说困住就困住了。”小千钦佩道。 小道士对小千还有些看不上，大有一副你这么笨我就告诉你的得意感。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酆城这地方没有我们玄天观搞不定的事情，主要是你们那些大城市的生意人，非要请什么大地方的人。”小道士说着，撇了撇小千。 大城市的人也就这样。 “这么说，酆城的那些东西都听你们玄天观的？”小千谦逊问道。 “差不多吧。”小道士更得意了。 “我们道观供奉的可是玄贺神君，你知道玄贺神君是谁吗？”小道士鼻孔看人，越发得意了。 “玄贺神君很厉害吗？”程脉虚心求教。 “那当然，玄贺神君生于天地，惠及天下，拯救天下生灵于水火。”小道长洋洋得意的说道。 “这么厉害？难怪玄天观这么出名。”程脉海豹式鼓掌。 小道士开始翘尾巴，“我们师父可是被玄贺神君亲自指点过的，那是得道高人。” 程脉看商行简，继续恭维。 “到了，就是这里，明日清晨你们自行下山就好，如果是来旅游的，千万不要再去那工地了。”小道士见程脉这么捧场自己，觉得孺子可教，所以又提醒了一遍。 “还有你们，明日就赶紧离开吧，我们酆城的事情，自然有我们酆城的人解决。”小道士拿起了范儿，对着小千等人指手画脚道。 小千嘿嘿一笑，表示明白了。 “师兄，多问一句，那老太是何人？为何这么厉害？”小千放低姿态，询问道。 小道士对这态度很满意，又看向了程脉，见她也是一副八卦的模样，便轻咳了一声，道：“小小缚地灵而已，只是年头久了，多少有些道行，一般人很难对付。” “确实，如果不是师兄出现，我们可能就真的完了。”小千一副后怕模样。 小道士更得意了。 “其实这事儿主要也怪那朱总，开工之前没有找我们批算，那地方曾经是古代杀头的地方，冤魂多了去了。”小道士说着，放低了声音，小声道，“百年前一学子因得罪了官家，被陷害斩首，其母撞死在了法场，因怨气过重就成了缚地灵。本也没有什么问题，谁料这工地的人将她儿子的骨头搅进了泥沙里，还盖了房子，老太太才发狂闹事的。” 所以那老太太杀了将自己儿子骨头搅拌成水泥的工人，本来这件事做一场法事，赔偿死者家属一些钱就结束了。 谁料到死者家属闹事，还不相信他们玄天观说的话。 朱总更是个糊涂虫，还真的从他们本地请了别的道士来做法。 现在好了，彻底得罪那老太了。 他们玄天观又得去收那老太了。 “既然知道那里有缚地灵，道观为什么不收？”商行简突然问道。 “主要是以前他们也没闹事，我们也就是警告一下就好了。”小道士无奈道，“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肯定还有的忙。” 小道士说完便离开了。 碎碎念着，大概是觉得小千等人惹了麻烦，还需要他们来善后，要加班，就很烦。 小道士离开之后程脉等人因为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没敢太过放肆，小千等人便自觉回了安排好的房间。 至于来了贼窝的程脉很自觉的全程跟着商行简，关于共处一室这种问题，她根本就不靠谱。 毕竟除非她眼瞎心盲才会看上老板这种人。 看着程脉大喇喇的直接躺在了床上，商行简敲了敲桌面，“有点女孩子的自觉行不行？” 程脉歪了一下脑袋看着不远处的商行简，很快又环胸闭上了眼睛，“玄贺神君惠及天下，拯救苍生。” 睡个沙发怎么了？ 商行简走到床边站定，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要将人拽起来，耳朵却动了动，在程脉开口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翻身上了床。 程脉双目大睁，瞪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 商行简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门缝里进来了，那声音越来越近。 程脉心跳如雷，一直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商行简，商行简神色淡然，似乎对于进来的东西并不在意。 那东西似乎在床边转了一圈，而后便离开了，房间里归于安静。 程脉细心听了片刻，然后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 商行简借力躺在了床的里侧，啧了一声，“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程脉缓了心神，“刚刚是什么？” “闻声虫，你也可以理解为监视器。”商行简闭目解释，“睡觉吧，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程脉：“你就这么睡？” “不然我站着睡？”商行简眼睛都没有睁开，便反问了一声。 “可是……” “睡吧，有我在，谁也拿不走你的脑子。” 本想下床的程脉听到这话，又悄悄的把腿收了回来。 睡一张床而已！ “怎么，怕你把持不住对我做什么？” 程脉直接躺下，“我又不是你孩子的妈，眼盲心瞎。” 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睡一张床吗？ 这么想着程脉也就闭上了眼睛。 倒是商行简因为她的这句话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光深邃如星河，让人看不懂里面到底蕴含了多少东西。 ****** 道观后方，观主正在神像前面打坐。 朱彪被五花大绑的丢在角落里，观主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神色略带不愉。 “观主，要现在动手吗？”男人问道。 “你说那男人是玄贺科技的老板商行简？”观主幽幽开口，明显是在问朱彪。 朱彪呜呜了几声，被男人抽出了口中的抹布。 “你们这是绑架，绑架，我不过就是请了我认识的人来做法，你们这是犯法的。”朱彪叫嚷着，“商老板可是法力无边的，如果让商老板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胆小如鼠的男人？”男人嗤笑道，“区区一介凡人，有什么能耐不放过我们？” 第二十九章 我这么大个活人是看不到? “敢用玄贺做名号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是小心为好。”观主依旧闭眼打坐，似乎并未打算今天动手。 “如果今天不动手，那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那神智一天不到手，圣……” “老八！”观主加大了声音，提醒了老八这里还有一个朱彪在，让他谨言慎行。 老八愤然闭嘴，甚至狠狠地瞪了朱彪一眼。 朱彪愣了一下，瞪他做什么？ 老八正愤然时，抬头却见神君的神像出现了裂痕。 “道长，道长，神像裂了。”老八后退了一大步，神像裂开，是凶兆。 观主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玄贺神君的神像碎裂。 “这，这……”观主起身，试图阻止神像碎裂，却都是枉然，他只能匍匐在地，口中叫着祖师爷仙灵，请祖师爷明示。 只是他口中的祖师爷并未给任何明示。 甚至连暗示都没有。 本以为会睡不着的程脉却一夜好眠，如果不是从商行简怀中醒过来，她想她会心情更好。 程脉猛然起身，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那个……” 商行简起身甩了甩手臂，扫了程脉一眼，“该减肥了，手都压麻了。” 程脉：“……”狗男人，嘴里出不了象牙。 程脉正欲说什么，外面一片嘈杂，程脉转身出去，开门恰好看到了昨天的小道士。 “怎么了？” “我们观中今日有急事，还请道友自行离开。”小道长急切说着，又去通知别的住客了，看的出真的很着急。 程脉回头看向还在揉胳膊的人，“你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了？昨天被你压了一晚上，你说我做什么了？”商行简一本正经的说道。 刚开门出来的小千：“……要么，我先回去？” 他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没听到。 但是真的好刺激啊！ 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只能他自己知道！ 老板，被小程总，压了一晚上！ 一晚上！ 玄天观玄贺神君神仙破碎的消息已经传播了出去，一早上警察甚至还走了两个道长，据说涉嫌绑架。 几人下山，恰好听到香客在聊这件事。 “据说是昨天晚上神君托梦给刘警官，刘警官本来还不信，结果今天早上听说神仙碎了，刘警官就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被绑架的大老板。” “啧啧啧，这玄天观怎么还做这种事情？难怪祖师爷发怒了。” “我听说是那大老板要在我们这里盖商城，结果死人了，人家自己找了道士做法，没找玄天观，玄天观的道长生气就做出了绑架的事情。“ 几个香客越走越远，但是小千等人大概明白了。 程脉：“这就是你的什么都没做？” “玄天观这次还不名声尽毁？”小千得意道。 “只是个修行道士，只要那观主一推二五六，就和玄天观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玄天观也被骗了。”商行简淡淡说道，“不过倒是可以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祖师爷的秋风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你应该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吧。” “那你说我这是要做什么？”商行简反问。 “敲山镇虎。”程脉大概能猜出来，但是她猜不出背后的虎究竟是谁。 “聪明，还有就是……” “小千，没了玄天观从中作梗，缚地灵你现在能收服吗？我想到了一个收编酆城这边非人类的办法。”程脉根本不给商行简说话的机会，已经奔着她的商机去了。 商行简蓦然，很好，这脑子转的很快。 “有点难，但是老板在的话可以试试。”本着小程总在，就要大胆提要求的原则，让老板打个工嘛，没什么不敢提的。 “好，那就今天晚上，我给你全程录像。”程脉已经想好了流程。 小千整理了一下形象，“那我一会去理个发做个造型怎么样？” 小千还在思考自己的造型，杨帆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现在是不是在酆城。 “对啊，怎么了？”程脉走到一边接电话，“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 “有媒体拍到您和龙叙一起出现在酆城，有些媒体就开始胡编乱造，说您……” “说我包养龙叙？”程脉将她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那确实是胡编乱造。” “只是现在风向很不好，所以公关部想问一下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因为是老板的事情，他们也不敢私自做决定。 “怎么，媒体只拍到了你们两个，我这么大个活人是看不到？”商行简嗤笑出声。 “商先生？”杨帆还记得这个人，自家老板带着去过公司，并且开了公司权限的人。 也就是所谓的，正主！ 程脉回头看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人，还真的是没有他不想趟的浑水。 “我一会发你一张照片，等会。”程脉说着便结束了这通电话，将手机丢给了小千，“偷拍会吧？” 小千立刻点头：“会会会，这个太会了。” 在小千还没明白具体要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程脉一把扯过商行简，额头几乎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这么喜欢蹚浑水？我让你蹚个够。” 小千：“哇偶~” 这难道不比抓鬼刺激？ 小千咔咔咔一顿拍摄，对自己的抓拍很满意。 程脉拿到手机，看到这糊的看看能认出人的抓拍，也是很满意，就很明显的偷拍加抓拍。 程脉将照片发给了杨帆。 “找几个媒体曝一下这几张照片，找几个会编故事的，但是记得把龙叙摘干净。” 被用完就丢的商行简听到这话啧了一声。 “明白。”杨帆立刻去安排了。 商行简淡淡看着她操作，凉飕飕的看向了小千，小千瞬间转移了目光，反正现在公司里说了算的是小程总，也不是老大。 除了等晚上去收服地缚灵，他们来这边还有另外一件事，寻找合适的地方作为酆城的办公地点，以及招人。 简言之，就是玄贺要开分公司了。 “实话实说，玄天观是个不错的地方。”程脉回头看着山上的玄天观，处在深山老林里，适合妖魔鬼怪在这里办公。 主要是也适合他们的信号塔搭建。 “买不起吧。”小千震惊道。 “谁说要买了，玄天观观主不是有问题吗？把这个问题解决，不就好了？”程脉微笑道，明显已经打好了主意。 第三十章 一位故人 “强抢啊？” “我们这叫合理接受。”程脉义正言辞道，“不要把我们玄贺说的和强盗似的。” 小千嘿嘿傻笑，玄贺以前可不就是强盗，老大看不爽什么人就打什么人。 当然，鬼也不放过。 杨帆很细心的为程脉在酆城定了酒店，唯一的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个小两居。 小千等人一边看一边哇，“小程总，我们以后出差也能是这种规格吗？” 程脉拿过电脑打开，登陆了玄贺的系统。 “贵公司什么逼格心里没点数？住个小旅馆你们都算是超预算了。”程脉无情提醒道。 小千等人叹息。 程脉和小枉敲定了一下后台系统的设置问题，然后又和沈落对了一下招人的信息发布。 商行简进了房间难得没有打游戏，而是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最近大热的贼匪片，女主就是秦麦。 秦麦是最近两年爆火的女明星，因为其出色的外表，超科班的表演能力，再加上拼命三娘的敬业程度，让她一度斩获最佳新人奖，最佳女主角等奖项。 秦麦刚出道的时候，公司甚至给她炒作过上下五千年第一美女的噱头，只是噱头还没有炒起来，程脉便进入了影视圈。 程脉没脑子，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她有一张绝色的脸。 程脉曾经一度以脸出圈，又很快因为实在无脑而被群嘲。 但是也算是压下了秦麦娱乐圈最美女星的名号。 程脉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恰好听到了秦麦的声音。 门铃响起，程脉让正在吃东西的小千等人先去房间，她去开了门。 “脉脉。”龙叙兴奋的将手中的水果花篮递到程脉面前，“买给你的，都是你爱吃的水果。” 程脉让开路让人进来，“今天的拍摄结束了？” “恩恩，结束我们就回来了。”龙叙说着看到了客厅坐着的商行简，他顿了一下，又很快热情道，“哥哥也在，还好我买了好多水果。” 正在看电视的商行简觉得耳朵发痒，每次听到哥哥这个词，他都想打人。 “程董。”经纪人高林跟在后面进来，“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有个人想问问你。”程脉等高林进来之后才关了门，“秦麦，你对她了解吗？” 商行简听到这话，看向了程脉，似乎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秦麦有兴趣了。 程脉回视，一副不用客气的模样。 “秦麦？脉脉，你问她做什么？”龙叙眉头紧蹙，明显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怎么，你认识？”程脉请他们坐下，拿了矿泉水给他们。 “不算认识，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怎么都听过。”高林说道，“秦麦是一念影视的一姐，三年前因为出演一部仙侠剧出圈，当时一念还炒作过秦麦之后再无真神的噱头，算是一战成名。” 秦麦之后再无真神？ 这噱头可真敢用，也不怕压不住。 程脉看向商行简，这位天地间唯一的真神。 商行简转着手中的遥控器一直在看电视，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没有太多的兴趣。 “不过两年前因为爆出秦麦和一念影视的已婚总裁沈渊白有不正当关系，秦麦名声受损……” “就是小三……”龙叙愤然道。 程脉看向愤愤然的龙叙，他对秦麦的意见好像不是一星半点的。 “你怎么对她意见这么大？”程脉好奇问道。 龙叙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后来沈渊白离婚，秦麦更是被骂的厉害，但是秦麦演技在线，再加上沈渊白手中资源也多，认识的好导演也多，所以最近两年秦麦走的都是名导演，大屏幕，拿了几个大奖，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放了以前的事情了。” “程董怎么突然想到问她了？”高林好奇问道。 “秦小姐和我们商先生的一位故人很相似，就问问。”程脉微笑道。 转着遥控器的商行简突然顿了一下。 程脉猜出来了？ 就因为机场那一眼？ 高林压了压差点扬起来的嘴角，我们商先生，她就知道她家这个小花盆没戏，商老板才是正宫。 “咦惹，哥哥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啊。”龙叙嫌弃道。 商行简动了动手腕，程脉立刻笑着压住了他的手腕，“别的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板动手，这傻小子绝对落不得一点好。 “可是，脉脉，我还有……” 程脉起身拉着龙叙起来，推着向外走，“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可是……” “没有可是，好好休息。”程脉说着，啪的一下关了门。 只是刚刚将门关上，便听到外面的人哎吆一声，她猛然开门，却见龙叙在门口摔了一个大马趴。 俗称：平地摔。 见程脉又开了门，龙叙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我没事，没事。” 就是摔得有点疼。 看着龙叙被高林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程脉关门怒声道：“他只是个孩子，你对他下什么手？” “只是个孩子才应该现在下手，不然等长大了还怎么打？”商行简回的理直气壮，并且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程脉被他气笑，“老板说的有道理！” 商行简呵了一声，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她和我一位故人很相似？” 程脉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过洗干净的葡萄吃着，“老板这种看谁都是垃圾的人什么时候那么认真的注意过一个人，就算是背影老板不都看了几分钟？” “没有几分钟。”最多也就十秒，她这是诬陷。 “夸张修辞不懂？”程脉看着电视里的秦麦，“这样的美人你都舍得杀，老板你没有心。” 商行简眸色沉了几分，“你说什么？” “故人，不就是沈落说的你杀妻证道的那个故人吗？”不然她老板这种人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看一个人。 很复杂，程脉不能全部看懂，但是能看的明白里面的愧疚。 “不过老板，听起来她和那位沈总好像关系匪浅。”程脉八卦道。 不等商行简反驳，程脉的手机响了。 “程董，商老板，救命啊！” 是朱彪。 第三十一章 吾在，道存 朱彪被解救出来之后回了这边的分公司，先是将玄天观骂了一通，就连玄天观的道歉声明他都看不上。 一再要求警察对这件事严查，今天敢绑架他，不知道以前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 警察自然不会姑息，只是安抚了朱彪，让他回家等消息。 骂骂咧咧一通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下，正打算回休息室休息一会，没想到在休息室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这可将他吓了一个够呛。 程脉和商行简等人赶到的时候朱彪正抱着从玄贺买来的护身符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见到两人仿佛见到了救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商老板，商老板，救命啊。”朱彪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两人身后，指着洗手间的方向，“那东西，那东西就在里面，我用，我用符纸定住了。” 说着，还不忘多说一句：“你们公司的符纸可比什么玄天观的好用多了。” 程脉微微一笑，“那辛苦朱总以后多帮我们商老板打打广告，也不贵，一百一张而已。” “一定一定。”朱彪抹汗，别说一百一张，一千一张他都能买一车。 朱彪说着，有些奇怪，为什么是程董宣传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懂了，这就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千开门进去将里面的女鬼收了，一个没什么道行的女鬼，顶多也就是吓吓人。 “这，这么快？都不打一会吗？”朱彪见人出来，忍不住问道。 “科学抓鬼，手铐解决一切。”小千微笑道，扯了扯女鬼，“老实点。” 朱彪此刻看不到女鬼，只能看到小千对着空气拽了一下，并且大声呵斥了一句。 就，比鬼还要吓人。 “朱总，酆城暂时对你来说不是很安全，所以建议您还是先回a市，a市是我们商老板的大本营，一般的脏东西不敢在那边作怪，所以您不用担心。” 简言之，酆城还没有被玄贺收编，暂时他们也不能保证完全安全。 “我那项目……”如果黄了，还是很多钱的！ “朱总放心，商老板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收编酆城，等商老板这边完工，您再过来开工就没有问题了。” 商行简：“……”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来收编酆城的？ 不过正在和朱彪侃侃而谈的程脉并未理会他，可见是程脉自己的决定。 商行简看了看朱彪这分公司的办公室，神色明确：万恶的资本家。 “那是什么？”商行简看着博古架上摆放着的瓷瓶，开口问道。 朱彪等人顺着他的话看了过去，朱彪：“就是个装饰品，如果商老板喜欢，可以拿走。” 朱彪说着，快步过去要将瓶子拿下来送给商行简。 “我不喜欢，鬼喜欢。” 还未碰到瓶子的朱彪咻的一下将手收了回来，一蹦三米远，欲哭无泪的看着商行简，“商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千倒是好奇，拽着女鬼走了过去，将那瓶子拿了起来，女鬼身子瑟缩了一下，小千嘿了一声，“老板，是安魂瓶。” 所谓安魂瓶，就是上千年的陪葬品，里面阴气重，最适合魂魄寄居休养，比如朱彪房间里的这件安魂瓶，就是那女鬼的栖息地。 商行简呵了一声，“倒是比监控器好用。” “什么意思?”这一点程脉是真的没有听懂，所以看向了商行简。 “奥，是一切不法分子用来监控富豪有钱人的手段，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整点动静出来，让这些富豪去找大师抓鬼，不过这手段在a市都消失几十年了，没想到其他地方还这么落后。”小千解释道。 “说，是谁让你寄居在这瓶子里的？”小千这话就是在问那女鬼了。 女鬼本不想回答，但是这个抓她的人法力高深，刚刚只是抽了她一鞭子，就差点把她抽到魂飞魄散。 此刻见小千又抽出了那镇魂鞭，女鬼尖叫了一声立刻回道：“是，是玄天观的龚道长，他说，他说如果我们表现的好，就能提前拿到投胎的号码牌。” “投胎时间都是生死簿算定的，他们有什么资格？”商行简淡声道，“看来酆城的阎王殿我们也要走一遭了。” “就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去阎王殿这种地方？”程脉抓狂，老板到底记不记得她其实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十殿阎王，你才见了几个？”商行简睨了程脉一眼，转身离开，“不是程董口出狂言要收编酆城吗？那就从最基本的地方入手。” “不是，你们家最基本的地方是地府？”程脉追了上去，余下的事情小千自然会处理。 毕竟整个玄贺，除了她也就小千最会赚钱了。 程脉跟着商行简出了大厦，商行简抬手看着月亮，今天是月圆之夜。 程脉也跟着抬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老板在看什么？” “你说的没错，玄天观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商行简突然肯定了程脉白天的话。 “所以呢？” “所以它可以改个名字，就叫玄贺神君观。”商行简一本正经道。 程脉：“……”说白了就是要给自己立观了呗。 “老板，我问个冒昧的问题。” “知道冒昧就不要问了。” “老板这么多年没有自己的道观，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吾在，道存。”简言之，天下有人信道，他的信仰就不会中断。 天下道观香火，皆可用于他身。 “强盗啊。”程脉一副明白了的样子，这可不就是强盗吗？ 商行简瞥了她一眼，在程脉以为自己要被打的时候，商行简倒是淡然的回了一句，“你这么说也没错。” 所以他现在看上玄天观了，玄天观就必须是他的。 酆城的阎王殿与a市的区别甚大，酆城的阎王殿更加阴森，就连奈何桥下的忘川河都带着比a市浓郁的腥臭味。 道路坑坑洼洼，这里面似乎下过雨，地面都是泥泞的。 程脉脚踩雨靴，一步一个脚印，眉头紧蹙，“老板，要是收编他们，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他们修路？” 突然不是很想收编了，因为，没钱！ “程财务很有自觉，按理说确实是这样。” 此刻又成财务了，商老板是懂得按照场景来给她划分身份的。 “酆城阎王，速来见吾。”商行简负手而立，突然就起了范儿。 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 第三十二章 入编了!骄傲!挺胸! 浑厚的声音落下，程脉很快便看到了从远处狂奔而来的人。 酆城阎王，也是十殿阎王之一。 此刻商行简没有隐藏自身的气息，所以酆城阎王恭敬的很。 “商老板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阎王腆着肚子，笑呵呵的看着商行简，像是个弥勒佛。 “我如果不来，还不知道在你所管辖的地方，排队投胎的人还能赚外快，插队偷生，这么先进的办公形式不舍得推荐给其他阎王？” 商行简缓声开口，却压得阎王脊背越来越低，直到完全跪下。 “商老板，我冤枉啊。”阎王哭叫道，“那玄天观打着的可是玄贺神君的名号，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背玄贺神君的旨意啊。” 言外之意，你就算是有神级修炼天赋，修为远远超过他们这些人，但是和玄贺神君相比，那也不是一个量级的。 “敢得罪我，不敢得罪玄贺神君是吗？”商行简嗤笑。 阎王跪着抿了抿唇，“商老板修炼的晚，大概不知道玄贺神君是什么人物，就算是您，也不能违背玄贺神君的旨意啊。” “他何时下过旨意？”商行简反问，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阎王愣了一下，这旨意是下给玄天观的，是玄天观的人拿着玄贺神君批卜过的箴贴来借调魂贴的，这做不得假。 阎王想着，从袖口中的乾坤袋中将箴贴拿了出来，“商老板请看，这是玄贺神君亲自批下的箴贴，允许玄天观从我地府调借魂魄。” 商行简接过那箴贴，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递给了程脉。 程脉带着好奇接了过来，箴贴以金箔为底，朱砂批红，而上面的印章却是写着玄贺神君印几个大字。 箴贴内容显示神君赋予玄天观护佑苍生的权利，让地府全权配合，必要时可调遣地府中的阴魂前往人间。 程脉上下翻看了一番。 “我记得沈落说过，玄贺神君天生恣意妄为，十二真神里面唯独玄贺神君无印。老板，是不是？” 程脉故意问道。 话音落下，阎王抬头愣愣的看着程脉。 这传闻，他好像也听过。 “而且，玄贺神君这毛笔字写的挺现代化啊。”程脉将箴贴递交给阎王，“玄贺神君既然是上古神君，按照你们说的，这些年神君一直神游天外，只是偶尔给与一些指示，那他是怎么略过秦篆，略过汉书，略过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历史，不对，大概是上下八千年的文化历史，写出这么一手，嗯，狗爬字。” 说狗爬字算是客气的。 篆书、隶书、草书、楷书、行书五大书法，他是一个不沾边。 阎王：“……” 这，这谁也没有真的见过上神的笔记啊。 “传言玄贺神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更能博天下强识，超古今大能，这怎么看，都不是神君的笔迹才对，阎王爷，您说对吗？” 阎王拽着那张金箔纸张，不敢说话。 程脉也在看着那张金箔纸，将最后一个理由压了下去，你们家无所不能的玄贺神君根本用不起金箔纸。 25块钱2大包的a4纸他都要去某多找人拼单。 程脉弯腰，在阎王耳边轻轻说道：“所以，这箴贴，是假的。” 阎王眼目欲裂，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脉，好恶毒的一句话！ “生前也算枭雄，死后也有百年年岁了，竟然被个道士骗的团团转，连个凡人都比不上。” 程脉：“！！！”等等，什么叫连个凡人都比不上？ 这话是骂她的吧！ 是吧！ 是吧！ “商老板，这，这怎么办？那玄天观从我这边借走了至少三百人，魂契都被拿走了，我这……” “阎王，别担心，也不是没有办法。”程脉立刻说道，“我们玄贺技术有限公司呢，最近打算在酆城开个分公司，地点也选好了，就在玄天观，您觉得怎么样？” 阎王愣了愣，似乎在反应这句话，之前从a市那边的阎王处得到消息，需要检查修缮地府环境。 说的好听，哪里有钱啊。 以前还好，人间还信奉鬼神，但是现在走的都是相信科学，他们的工作越来越难做，但是总也是要做的。 之前就很羡慕a市的地府，因为有商老板在，a市地府总是能受到照顾，但是他们这些就不同了。 不然他也不会被个小道观拿捏。 “所以我们也要被收编了是吗？”阎王老泪纵横，“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来这个好消息了。” 程脉看着大肚子男人，不对，男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啧了一声，看来他们这些非人类公务员过的也不是很好。 “商老板，小程总让我做什么随便说，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 “召回被借调走的魂魄，具体规则到时候玄贺会公布。” “可是魂契都被玄贺观的人拿走了，那些魂魄也不听我的啊。”阎王喃喃道。 “那就偷回来啊。”程脉说的理所当然。 主要是和商行简在一起久了，流氓气息多少就沾染了些许。 阎王：“……”也没人告诉他这小程总是个流氓头子啊？ “玄天观的玄贺神君像都碎了，你们还怕什么？至于被征召的那些魂魄，我有办法。” 阎王看向了商行简。 “看我做什么？小程总说的话听不到？”言外之意，程脉可以全权代表他下决定。 “好的，好的，我会按照小程总的意思去安排，那小程总，咱们加个微信？”阎王动了动，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没有了，便提着衣摆爬了起来，掏出手机要和程脉加好友。 程脉：“你们这边还挺发达，都用上阴间微信了。” 程脉说着，也拿出了手机，正欲扫码手机便被商行简收了回去，“沈落会拉你进公司群，到时候有事在公司群里艾特就好。” 说完，拉着人走了。 等到商行简和程脉走了，阎王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腰板也挺直了，看着终于追上来的判官，“咱们以后，也是有编制的人了。” 整个鬼，简直不要太神清气爽了。 “听说玄贺科技现在是小程总说了算，您加上小程总微信了吗？” 阎王摇摇头，“商老板不让啊。” 判官恍然大悟，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吃醋了，商老板肯定是吃醋了！” 第三十三章 最毒妇人心 回到酒店，小千兴奋询问抓来的女鬼要怎么办？ 程脉努力打起了几分精神，但是最终开机失败，程脉打了一个哈欠，单手压在了小千的肩膀上，“我只是想赚你老板的钱，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等我睡一觉，明天再说。”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程脉是真的已经困到神志不清了。 小千被门风甩了一天，牵着瑟瑟发抖的女鬼回头看向商行简。 商行简似乎也在思考问题，最终说了一句：“凡人真麻烦。” 都不能二十四小时的工作。 小千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老板您三思啊！” 商行简凉飕飕的扫了小千一眼，“三思什么？我还能杀了她不成？” 小千猛然吞咽口水，他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过听老板的语气，应该不是这个意思，那他就放心了。 不然小程总一气之下辞职了怎么办！ 他们公司才刚刚步入正轨。 ****** “徐观主，徐观主，不好了。”昨天晚上的黑衣男人快步跑进了观主的房间，不等观主开口便自己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之前放在各大公司的魂瓶都被清理出来了，据说是a市来的那个小道士带人去收的。” 观主猛然睁开眼睛，倒三角的眼犀利的盯着黑衣男人。 “收走了？” 男人点头，“姓朱的男人亲自跟着去的，能收的都收回去了，不能收的全都当场砸碎了，里面的魂魄都被那个小道士带走了。” “带去了哪里？”观主终于有些急了。 男人说了他们入住的酒店，观主掐指去算，却算不出什么。 “徐观主，程脉就在酆城，我们家先生是希望您尽快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丢了酆城这块地也没什么，所以趁着他们将注意力放在魂瓶上，我们应该速战速决。” 男人严肃了声音，“现在就把程脉带走。” 徐观主依旧在卜算着，“不妥。” 他算不出别的，但是能算出程脉身边有高人相护，如果强行下手，只会折兵损将。 “徐观主，你可不要忘了老板的意思，如果不是你那傻徒弟在a市做的那些蠢事，也不至于将玄贺的人吸引到这里来。”男人沉声道。 “老板只要程脉，只要你把程脉带给他，他可以过往不纠。” 徐观主眉头紧蹙，被男人命令式的态度气到，冷冷看着他，“你这么厉害你自己去抓啊。” “你……”男人气结，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浮现出了发毛，带着黄黑条纹的毛发，隐隐听的到一声虎啸。 这是一只虎妖。 徐观主并不担心他化形，卜算之后手盘腿继续背诵经书，“想抓程脉，必须让她与玄贺科技决裂，不然谁也别想动她。” 他现在能算出，玄贺科技和玄贺神君关系匪浅，只是算不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仅仅关系匪浅四个字，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说到底你就是胆小怕死，我亲自去抓，如果我抓到程脉，老板那边你就没有那么好过了。”虎妖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这里。 徐观主抬头看着碎裂的神君神像，嗤笑了一声，“孽障终究是孽障，就是蠢货。” ****** 程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她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商行简正在客厅看电视，秦麦的电视剧。 程脉拧了拧自己的脖子，“这山里是不是有什么野兽，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老虎叫了。” 程脉去冰箱那边拿了水喝，总统套房在顶层，从窗子里可以看到外面近在咫尺的山。 商行简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电视。 程脉喝着水看到角落里蹲着的女鬼正在羡慕的看着她。 这区区凡人居然有这么多人保护，昨天虎妖还没靠近，那个抓鬼的小道士，还有这贼帅的老板就全部出动了，她在房间里都能听到那虎妖的惨叫声。 就是为了保护她。 程脉被她吓到后退了一步，反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你等我吃个饭，再说你的事情。”程脉摸了摸肚子，叫了客服送早饭进来。 女鬼不敢动弹，抱着自己的双腿点头，等着宣判。 毕竟在她看来，这个女人脾气还是好的，比那个帅气却暴躁的老板要好多了。 客服很快送了早饭过来，程脉也已经洗漱完了。 “老板，小千呢？”程脉没见到小千等人，便主动问道。 “去收地缚灵了。”商行简道。 程脉奥了一声，本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有事耽误了，不过没想到小千这孩子还是很勤快的。 吃着吃着，群里发了消息，小千收了地缚灵，但是因为地缚灵的特质，所以小千没有办法把她带回来，只能问现在要怎么处理。 【科学安全部—小千：@小财神—程脉，小程总，我抓住那老太婆了。 科学安全部—小千：[视频]】 程脉点开视频看了看，录制的很清楚，尤其是耍帅的小千，很好，可以用作玄贺的宣传片之一。 群里的小伙伴都在笑骂小千做作，小千极其得意，说是小程总让他这么做的。 【小财神—程脉：做的很好，一会让老板给你发红包。】 小千这次真的要翘尾巴了。 正在看电视的商行简，“没钱！” “没事，我有，上次扣您的七千我还没花呢，刚好用作公司内部激励奖金。” 商行简这次终于看向了程脉，想到自己空的比脸还干净的钱包，最终恶狠狠的吐出来一句：“最毒妇人心。” 程脉吃饱喝足，看了一眼电视里面的秦麦，没过脑子便回敬了一句，“和你比，我甘拜下风，毕竟我也不会杀妻证道。” 程脉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女鬼：“！！！” 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我会被杀鬼灭口吗！ 电视里，秦麦正在质问男主：“当初喜欢我的人是你，向我父母求娶我的人也是你，如今却要用我的命成就你的道，凭什么？” 针落可辨的寂静，商行简的沉默让这个空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 女鬼掐着自己的脖子，感觉整个鬼都要被撕裂了。 好可怕的威压。 第三十四章 自杀没好处 程脉多少也能感受到气息的变化，本想道歉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好像冥冥中让她觉得，这个歉她不应该道。 小千将地缚灵捆绑好放在那边，留下人看着，他自己回了酒店。 只是刚进房间便觉得这气氛不对，一边的女鬼都快魂飞魄散了。 “小程总？老板？”这是怎么了？ 商行简直接关了电视，将周身的威压都收了回去。 小千拍了拍胸口，终于敢从门口进来了。 “小程总，人抓到了，接下来怎么办？”小千颠颠的跑到了程脉身边，完全忘记了自家老板是商行简这件事。 程脉看向了躲在一边大口喘息的女鬼，“先从她开始吧。” “好嘞。”小千应着，笑眯眯的转头，然后当面和程脉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那边那个女鬼，对，说的就是你，现在开庭，你，自己站到被告席去。” 小千说的有板有眼，甚至还真的指了一个地方作为被告席。 这一切让程脉叹为观止，不愧是他们科学安全部的小部长，有前途。 程脉起身过去，小千立刻搬了椅子过来，殷切道：“小程总，您坐。” 程脉满意点头。 刚站起身过来的商行简：“……” 到底谁才是老板？ 小千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他回头正对老板凝视着他的眼神。 “老板，您也要坐？”小千真诚发问。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着他，小千看了看四周，“就一个椅子，老板您站会吧。” 程脉舒服的坐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商行简，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很多。 商行简抬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龙椅。 没错，就是龙椅！ 而后慢悠悠的坐下，坐在程脉的上首。 程脉震惊了，小千震惊了，就连女鬼都震惊了。 “不是开庭？审吧。”商行简说着，又拿出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茶壶与茶杯。 商老板又开始品茶了。 程脉默默的说了两个字：“装13。” 商老板品茶不在意。 程脉回头看向抱头蹲在地上的女鬼，“说吧，你现在有机会坦白，为什么要在魂瓶里吓人？” “冤枉啊，小程总。”女鬼现在发现了，这个帅出天际的男人是老板，是大佬，但是大佬听这位小程总的。 所以地位最高的，还是这位小程总！ “因为我是失恋自杀，所以投胎就被延期了十年，这十年里我们都会以魂魄的形式存在，虽然是自己生存，但是还要听阎王的话，我们是被阎王借调到玄天观的啊。” “这件事我知道，玄天观让你们恐吓人类，这件事你不知道不合法吗？”程脉问道。 女鬼瑟缩了一下，“知道是知道，但是玄天观的道长捏着我们的魂契，如果我们不听话，他就能让我们魂飞魄散，而且他还说，如果我们听过，就能让我们提前投胎。” 做鬼也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出生率降低，他们就只能等着。 “能够投胎为人都是历经磨难的，如果活着的时候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时候也没有必要赶着投胎了。” 商行简淡淡说道。 生命诚可贵，如果活着的时候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凭什么还要在拥挤的投胎通道里挤到前面去？ 女鬼不敢言语，更不敢说就是因为这样，插队这件事对她们这类鬼的诱惑力就大。 “而且，而且那老道士和我们说，我们这也不算违法，因为那些有钱人命里有劫数，我们这是帮他们。” “还挺能胡编乱造。”程脉看向品茶的商行简，在他倒茶结束后主动拿了过来，抿了一口。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而是又拿出一个白玉瓷杯，继续倒水。 “对接你们的道士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大家都叫他皮道长。”女鬼态度极好，争取坦白从宽，“小程总，除了吓人我真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做。” “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程脉放下茶杯，悠悠道。 “要，小程总您说。” “带上被玄天观奴役的所有鬼魂，去玄天观要个公道。” 女鬼听到这话，立刻瑟缩着脖子，“小程总，我们的魂契还在他们手里，万一我们去那边……” “你放心，我既然能让你们去，就是让你们去拿回自己的魂契。” “真的可以吗？” “我们玄贺科技服务三界，还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小千双手环胸，十分傲娇道。 玄贺科技？ 女鬼眼珠子转了转，这组织她没听过，可是她悄悄的看向那个喝茶的男人，他只是动一动，就能散发出那么强大的威压，看的出是个很厉害的人。 女鬼思考片刻，小声问道，“那你们玄贺招鬼员工吗？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 女鬼距离投胎还有十年，因为是自杀，父母觉得丢人，逢年过节也没有人给她上香，所以她才接了这工作，没想到还是个该死的越南杀猪盘。 但凡她有个正经工作，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女鬼越想越委屈，最后哇哇大哭了起来，他们酆城的鬼难做啊，尤其是没有家人祭祀的鬼更难做。 程脉：“……”就挺突然的。 程脉看向了小千，小千挠了挠脑袋，“之前人界之外的地方都没有规则，是近些年玄贺成立之后才渐渐有了些许的规则。” “些许？” 那些许？ 她为什么都没有看到。 “万物生灵，本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法则生存。”商行简淡淡说道。 “所以现在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老板，在其位谋其政啊。”程脉教育道，而后才看向女鬼，“这件事玄贺科技后期会出一个章程，到时候肯定会有招工信息出台。” “真的吗？”女鬼眼睛瞬间都亮了，“那我愿意去，我也可以去说服那些人，能给我优先录取权吗？” 女鬼看起来很精明，懂得第一时间为自己争取福利。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自杀的人必然是心灰意冷的人，可是看这女鬼，就算是死了也在很积极的生活。 说到这个女鬼就生气了。 “还不是那渣男，我当时发现他出轨，就和他争执，结果闹到了阳台上，我本想吓吓他，就叫嚷着说要跳下去，谁知道，就踩空了。” 女鬼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就因为她最后叫嚷着要跳楼，就被判定为自杀了。 程脉默默地看着女鬼，那种时候不应该把渣男给推下去吗？ “男人都出轨了，还会在意你死活？”商行简讽刺道。 程脉看向老板，扎心补刀这件事，老板一直是有天赋的。 第三十五章 别脏了‘为你好\’三个字 处理完女鬼的事情，还有地缚灵的事情需要解决。 所以他们再次去了工地，找到了被捆绑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还在愤怒谩骂，大概是因为骂了太久，现在力气没有那么大了。 老太太看到程脉，目光狠毒犀利，尤其是看到程脉捡起那块石头的时候，更是愤怒非常。 下一秒，商行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老太太便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只是看他们的眼神依旧愤怒。 程脉捡起那块石头，真诚的放在老太太的身边，“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令郎的骨灰。” 老太太瞪着程脉，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话，所以有那么一刻钟，她还有呆愣。 “只不过这些年你因为你儿子把自己困在这里，但是你儿子不一定在这里，不然他为何不出来看你？”程脉劝解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太太眼眸欲裂，明显不肯相信程脉说的这句话，“玄天观的道士说了，只要我守住这块地方，只要我守住我儿子的骨灰，我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斩首示众，脑袋还被野狗叼走了，若非罪大恶极，为何留不下一个全尸。”商行简嗤笑出声。 “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是个好人。” “儿子是好人，不见得老的是好人。”商行简垂眸看着老太太，“作茧自缚，自以为是的赎罪，反而是了浪费了康正廉的一番孝心。” 老太太听言，身上开始冒出了黑气。 “小程总小心，她要化厉鬼了。” “你们胡说八道，我杀了……啊……” 老太太还未化厉鬼，便被商行简一巴掌抽回了地上，甚至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手的。 “最烦在我面前装13的人。”商行简甩了甩手，又在程脉肩头的衣服上擦了擦，似乎还不满意，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带水的白玉盆，洗过手后，再次在程脉肩头擦干净。 程脉：“……”她可真的会谢。 老太太匍匐在地上，已经不只是震惊了，这人竟然打算她化身厉鬼，他甚至连开坛做法都没有！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商行简终于满意的放回白玉盆，又抽出了一把椅子坐下，这次拿出的椅子低调了很多，至少不是龙椅。 “康刘氏，清末年间康氏宗妇，为人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容不下丈夫后院的小妾，用尽手段将她们残害致死，此乃一罪。” “你，你是何人？” “家道中落，与丈夫逃亡时途中折杀三位庶子，此乃二罪。” 商行简并未回答老太太的话，而是看向了程脉，“还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吗？” 程脉动了动唇，觉得商行简就是故意的。 “其子康正廉才富五车，满腹经纶，在科举路上一路长虹，无奈其夫是个奸懒馋滑之人，更是好赌，为保康正廉科举无恙，你更是残忍杀夫，抛尸古井，此乃罪三。” 老太太：“那是他们该死，所有拦了我儿子路的人都该死。” “那你可知，康正廉三世青天，本该高坐殿堂，庇护苍生，只差一世，他便可以做一殿阎王，享永世昌盛，皆因你身上罪业累累，他为消你罪业，才选择了死后野狗衔尸，永世不得超生。”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被你害惨了。”商行简一字一顿，字字诛心，全诛在老太太的心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老太太疯狂叫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她做的那一切？ 那分明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只是你用错了办法。” 商行简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程脉一眼，她的母亲为了她放弃位列仙班的可能，只为求得一世给她庇护。 而蒙安将军本不该受他调遣，却为了留在程脉身边，对他俯首称臣。 如此看来，面前的老太太更是面目可憎的厉害。 “大道若简，长生以往，人生逆旅，天地归人。本君于此，逆旅可归人。”商行简缓声道，话音落下，便见一缕幽光从石头中飘了出来。 渐渐地，那幽光中出现了一抹人影。 男人长衫加身，文质彬彬，恍然间似乎能看到百年前的一位风云人物。 “小生康正廉见过前辈，许久不见，前辈风采依旧。”康正廉温声与商行简叙旧。 这一刻，润文儒雅这个词语在程脉的世界里具象化了起来，这人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不像疤痕，更像是一种禁忌。 “廉儿，我的廉儿。”老太太见儿子出现，激动的手足无措，“你，你一直在这里，那为何不出来见母亲？” 康正廉转身对母亲俯首磕头，似乎带着几分无奈，“母亲又何必如此执着，您过往罪孽皆归儿身，您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廉儿，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廉儿。”老太太扑到康正廉身边，伸手摸着他的脸，“我有何罪？那些贱人本就该死，还有那几个小子，我不杀他们我儿就要饿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何错？” “你有何错？”程脉听闻这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错在你生错了年代，错在你试图在三妻四妾的世界里寻求一夫一妻；错在了同样身为女人，你不敢找男人的麻烦，只敢对女人下手；错在了你打着为了自己儿子的名号戕害他人。” “口口声声为了你儿子好，说到底你为的不过是你自己。”程脉怒声道，她母亲是甘愿放弃一切的对她好，而面前这女人，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别脏了为你好三个字。” 商行简握住了程脉的手腕，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什么都没说，不见得这件事就从她的心里过去了。 “康刘氏，你执念于此究竟是为了等你儿子，还是担心自己罪孽深重不敢被地府的人带走，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你还是要自困在此处吗？” 老太太瑟缩了一下，紧握着儿子的手似乎也松动了一些。 第三十六章 你前妻有麻烦了? 康正廉对母亲的反应并未感到伤心，更像是一种释怀。 “母亲在此地盘桓已久，还是早些放下执念，离开这里吧。”康正廉温声劝说着。 老太太却还在强调，“儿啊，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啊。” 康正廉温和一笑，“儿子明白，所以并未觉得如今有何不好。” 康正廉说完，看向了商行简，“还请前辈相助。” 地缚灵若是想要离开被困住的地方，除了自身放下执念，还需要他人施法破除阵法。 “就这么放过她？”程脉不赞同，除了生前造孽，她死后不一样害了那么多人。 “你可想好了？”商行简反问康正廉。 “母子一世，恩怨皆消，便如此吧。”康正廉回道。 “康刘氏，你要继续留在此处，还是要离开？”商行简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太太，像是在例行质询。 “如若这次留下，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往后余生，漫无边际的留在这里。” 程脉就算是不爽，只能瞪了商行简一眼，这种老太婆难道不应该直接下十八层地狱吗？ “我走，我要走。”似乎担心商行简会后悔，老太太言语间都带着急切。 程脉嗤笑了一声。 康正廉撩起长衫下跪，正经的三叩首，拜别母亲。 “一拜母亲生养之恩。” “二拜母亲周全之义。” “三拜，”康正廉停顿片刻，叩首在地上，“三拜母子情断，再无恩怨。” “儿，儿啊。”老太太听着儿子的话，挤出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正欲将人扶起来，却已经被商行简送走了。 康正廉微微闭眼，始终叩跪在地上。 “你就这么把她放走了？那她这些年杀的人怎么算？”程脉等人走了才问商行简，“她生前打着为自己儿子好的名义把自己儿子害的那么惨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她死后的那些人命呢？”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商行简会做的事情。 商行简施法之后用程脉肩头的衣服擦了手，“我只说送她离开这里，离开之后阎王要怎么和她算这笔账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将手擦干净，商行简伸了一把懒腰，“事情解决了吗？可以回去睡觉了。” 程脉看着商行简离开，又看向了此刻才缓缓起身的康正廉，“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康正廉细心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即使上面并未沾上泥土，却始终有着读书人的优雅。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前后更叹息，浮荣何足珍。” 程脉：“……”果然是个考状元的人，但是这开口就李白也是没有必要。 “康状元既然看得透，那就预祝康状元魂兮归兮，尽是故乡。”程脉微微颔首，追上商行简离开了这里。 到了外面，工地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了。 商行简在车上等她，程脉上车之后才让司机开车。 “这位康状元也知道他母亲不会那么简单就投胎转世？”程脉想到康状元刚刚的反应，并未对商行简的那句话有任何的异议。 “能考上状元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 程脉听他冷嘲热讽，“我对你们的规则又不是全部知道，再说了，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依法执行的？” “说的有道理，改天让你死一死。” 程脉：“……”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再理会商行简，程脉联系了朱彪，告诉他工地的事情解决了，让他随时可以开工，就是记得把尾款打给他们。 朱彪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听得程脉想挂电话。 “等等，程董，我这里还有生意，想问问你们收不收？”朱彪好像是猜到了程脉要挂她电话，紧急叫停。 程脉看了看闭目眼神养神的商行简，“你先说。” “a市沈家你知道吗？”朱彪神秘兮兮的问道。 沈家？ 程脉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直落在商行简的身上，“沈渊白？” “没错，就是沈渊白沈总，就是我们a市商圈有个群，我最近不是事情比较多嘛，就在群里说的话多了一些，他们都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刚刚，您给我打电话说事情解决了，我就在群里说了一下。” “然后呢？” a市什么商圈的群她怎么不知道？ 听着像是有生意的样子。 “然后刚刚沈总就联系我，问我能不能帮他牵个线，和你们玄贺做个生意。”朱彪快速说道。 “做生意？”这些说法让程脉笑了笑，“你让他直接联系沈落吧，我和商老板最近都不在a市，沈落会对接他。” “哎，那行，我把沈小姐的微信推给他。” 朱彪又叨叨了几句，然后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程脉结束了这通电话，思考了一下沈渊白找他们能做什么，好似这位百年豪门的大少爷这些年低调的很，除了和影后秦麦的那件事之外，新闻几乎都看不到有关他的消息。 “老板，你前妻的现任情夫好像有点问题。” 开车的老柳因为这句话，车子直接甩了一个s形。 程脉差点被甩出去，结果被商行简拽住了手腕，转眼间安全带系在了她腰间。 “说人话。”商行简眼睛都没睁，收回手的时候淡淡的回了一句。 “小程总，老板，对不起对不起！”主要是那句话真的太劲爆了！ 程脉稳定了被吓到的小心跳，没有责怪老柳，而是针对商行简，“我哪句不是人话了？那秦影后不是你前妻吗？” 虽然是几千年前的前妻了。 但是这不影响，毕竟她还有两千年的亲爹呢。 商行简这次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歪头看向了程脉，“你这么关心她？” 程脉顿了一下，呵了一声，“我这是知道你担心，所以才主动提醒你，不识好人心。” “心眼就那么点，操心太多小心累出毛病了。”商行简重新闭上了眼睛。 程脉看着商行简，似乎很好奇，所以靠近了商行简，“哎，你真的不关心？万一和你前妻有关系呢？” 第三十七章 龙陷浅滩 商行简不说话，程脉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自讨没趣了。 关于康正廉的事情程脉却还是有话要问。 “那位康状元真的没有办法投胎转世了吗？”如果按照商行简说的，康状元向前两世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应该有好报的。 “野狗衔尸，尸骨不全，无法投胎，这是规则。”商行简提醒她。 就好像那些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的战士是一个道理。 只是康正廉的头颅是他自己化身野狗衔走的，至于衔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他不想入轮回。” 程脉看向商行简，“为什么？”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大抵这就是读书人的死要面子吧。”商行简淡淡回道。 程脉嘴角一抽，那老板确实没有面子这一说。 两人并未回酒店，而是去了玄天观。 因为新闻，玄天观今天的香客很少，就连里面呛人的香火味道都减轻了。 小道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早就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程脉进去上香，是个懒洋洋的小道士递了一炷香给她，眼皮儿都没抬起来，看着像是太困了。 昨天被观主开了一晚上的会，怎么可能不困。 而且这神像还是他们临时找来的，玄贺神君的神像早就不能用了，如今的是无上功德道师的神像，上面的灰尘都还没擦拭干净。 程脉抬头与无上功德道师对视，神像目光囧囧有神，程脉却毫无畏惧之感，香燃之后，程脉还未许愿，香便灭了，留下一道青烟。 程脉：“……” 小道士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生气，小声骂了一句，“后勤又采购质量这么差的香。” 程脉：“……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不吉利的提示？” 小道士二话不说将那香抽了回去，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程脉扫了一眼，很好，里面好多没燃掉的香。 “施主放心，就是香不好而已，我再给您换一根。”小道士骂骂咧咧的去扒拉香火，最后找到一根摸着还算干燥的香递给了程脉，“您用这根吧。” 程脉默默看着小道士，这精神状态很好。 商行简靠在香坛前，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确认是洗过的之后便咬了一口，眉头微蹙，这苹果也不怎么好吃。 程脉扭头看商行简，“老板，礼貌呢？” 商行简吃着苹果，抬头看了看那神像，“都当神仙了，吃他个苹果怎么了？” 小道士点头，“施主说的没错，一个苹果都不让吃，也太小气了，我们道观没有这么小气的神仙。” 程脉确认，这小道士是个人才。 商行简吃了几口，确认不好吃，最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再次拿了一颗起来，“不是要上香？” 程脉接过小道士给的香，这次直接没有点燃。 小道士这次怒了，提起衣袍气冲冲的出去了。 看起来像是去找人算账了。 这道观越来越奇怪了。 香点不着，程脉看商行简，“这什么意思？” 商行简吃完手中的苹果，将果核丢在一边，继而开始在神像周围寻找什么，“大概是不敢受你祭拜吧。” 程脉将香火放在桌台上，接着询问，商行简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你找什么？”程脉见他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商行简很快从神像的下面抽出了一面棋子，“就是它。” 程脉走过去，看着手中黄色的旗子，上面用红色朱砂画了很复杂的符篆，像是某种咒语。 “施主，放下，快放下，那是我们的镇妖幡。”刚出去找人算账的小道士又跑了回来，见到商行简手中的旗帜着急叫道。 “这个？镇妖幡？”商行简晃了晃手中的旗帜，“道心有，道行尚浅。” 商行简说着将手中的旗帜丢给了小道士，“拿去见你们观主，就说有人在玄贺神君殿等他。” 小道士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旗帜，“我们观主在闭关，最近都不见客。” 商行简负手而立，抬头看着新神像，只见新神像突然瑟瑟发抖，有裂开的痕迹。 小道士：“！！！”妈妈哎，怎么又要坏了？ “你就告诉他，如果不来，这……”商行简转过身看着他手中的旗帜，“镇妖幡我可要催动了。” 商行简转身之后，神像恢复了平静。 小道士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看神像又看了看商行简，小声询问，“您是，a市的商老板？” 他听到小道消息，a市有位商老板最近来了酆城。 这位商老板是什么来历没人知道，但是没有人不知道，a市没道观，都是因为有这位商老板在。 “是个有脑子的，去吧。”商行简一句话算是对小道士的夸赞，在小道士转身跑出去的时候，商行简突然说了一句，“龙陷浅滩。” 小道士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程脉听到了。 “这小道士你认识？” “算不上认识，与他祖先有过一面之缘。”商行简又摸了一个苹果，一边吃一边等人。 动不动就是人家祖先，程脉想，这大概就是活得久的好处。 “老板，您到底活了多久了？”程脉好奇问道。 “记不清了，天地初始我便在了，几万年？几亿年？谁知道呢。”商行简百无聊赖的回着，大概真的是因为活得太久了，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来历。 程脉对着老板竖起大拇指，别人都是千年老妖怪，老板是上古神经病。 果然活得久的脑子都不太正常。 “又骂我？”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内心的那点小动作洞察的清楚。 程脉微微一笑，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你要这么快和那位什么观主摊牌？” “摊牌算不上，毕竟这老头还有点脑子，没主动来找你麻烦。”商行简将苹果丢掉，又选了一个梨子继续吃，“不过就算他没动手，也不妨碍吓他一下，就看他会不会联系他背后那人。” 程脉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 “昨天晚上的虎啸，不是山里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程脉大概能猜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八章 惨烈吗? 商行简没有回她，但是程脉能猜到。 她这脑子，背后的人确实还没有放弃。 并且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了一个问题，玄天观的这个观主，也不是笨的。 只是观主想坐山观虎斗，探测商行简的身份，商行简却直接对他釜底抽薪了。 道高一尺…… 程脉看商行简，俩人就不在一个层面，商行简才是关系户的老祖宗，所有的关系都是从他这里发出去的。 观主那点阎王殿的关系，根本不够商行简看的。 晚上，一向香火鼎盛的玄天观闹鬼了。 并且还是捅了鬼窝的那种闹鬼，随处可见的魂魄，闹着要公道的男男女女汇聚在观主的房间外。 观主催动手中招魂旗，试图驱使外面的那些野鬼，却始终没有办法生效。 他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 那位玄贺的老板，怕是真的来历不凡。 而道观里学艺不精的小道士们汇聚在一起瑟瑟发抖，手中都带着法器，不管有用没用，就是求个心安。 “三泽，你说网上说的是不是真的，道长们真的用了邪门歪道奴役孤魂野鬼，现在被高人破解了，这些孤魂野鬼就找上门了。” 三泽，便是今天上午接待商行简与程脉的小道士。 和他说话的是他的室友，一同修炼的小道士三成。 三泽此刻握着桃木剑抵着门小心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就算是还没有开天眼，他都能看到那些嘶吼讨要公道的野鬼。 他突然想到今天那位商老板来的时候发生的怪异事情。 “三成，你知道a市的商老板吗？”三泽小声问道。 三成抱着拂尘缩在墙角，“听，听过，但是，但是师父不是说，那就是个江湖骗子吗？” “我觉得不是。”三泽紧握桃木剑，就连他们的道君神像都不敢直视那位商老板。 他还记得有一次有个香客吃了他的果子，那位道君可是让人在门外摔了一个大马趴，可是商老板都快把贡品吃完了，道君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错，就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有那位程女士，他事后去检查过那些香火，都是完好的，他能点的着，理由只有一个，道君不敢受程女士的香火。 外面的吼叫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这门派全部撕裂，就为了找出观主。 三泽看着后面瑟瑟发抖的师兄弟们，咬了咬唇，“拼了。” 说着，三泽抱着桃木剑冲了出去，一路吼叫着到了观主的房间。 还在卖命吼叫的女鬼：“……”这小道士为什么叫的比他们还要大声？ 三泽跑到观主房间，见观主正在和几只恶鬼缠斗，隐约中能听到那些恶鬼叫着让观主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本可以提前几年投胎转世的，却因为被观主哄骗着做了恶鬼，现在投胎已经遥遥无期了。 “妖孽，此处可容你们放肆？”观主怒声叫着，却招架不住这些恶鬼的攻击。 “你骗我们好惨，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也来陪我们。”恶鬼叫着，用尖锐的指甲攻击观主。 “你们的魂契可在我手中，难道你们……啊……” 观主的话还未说完，脸上便被女鬼刮出了几道血痕，只是那伤口冒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黑色雾气。 “观主，快去玄贺真君殿。”三泽四处躲着，大声叫着，商老板既然让观主过去，那就肯定可以救观主一命。 有恶鬼听到声音，转身锁定了三泽，三泽立刻躲在柱子后面，口中默念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那恶鬼确实只是看了那个方向一眼，目标依旧是观主，几只恶鬼一起发力，招招毙命。 观主招架不住，几乎是落荒而逃，手中的镇魂旗也在慌乱中丢在了地上。 观主跑了，恶鬼跟了上去。 三泽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想要跟出去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镇魂旗，他忍不住弯腰捡了起来，上后面的符号和他上午看到的那个好像不一样。 “你在找这个吗？小道士？”女鬼扯着招魂旗过来，丢在了三泽的脚边。 三泽惊了一把，将自己知道的经文全都念了一遍，结果发现女鬼还在，“怎，怎么会这样？” “我们听命于这招魂幡，你念这些有什么用？”女鬼嗤笑出声，“这玄天观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倒是还有一群不谙世事的小蠢蛋。” 小蠢蛋三泽：“……” “放心，有商老板在，我们不敢杀人害命，不过有个小忙需要你这个小蠢蛋帮一下。” 女鬼很快说明了她的来意，要找观主从阎王殿拿回来的魂契，只有拿到魂契，他们这些被奴役的魂魄才能自由。 但是那老道士房间里的法器太多，她也只能在门口站着，根本进不去。 三泽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女鬼的意思。 观主从阎王那里借调来了一批魂魄，用来帮他们抓鬼，提高玄天观的名声，但是这期间做了一些不法的事情，将这些借调的魂魄变成了恶鬼。 简言之就是贼喊抓贼。 三泽三观碎了，三观要哭了，妈妈他不干净了！ “魂，魂契长什么样子？”三泽握了握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女鬼描述了一下魂契的样子，三泽便转身进去找了。 远处看着的程脉没想到那小道士竟然真的这么容易就相信女鬼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说他太善良还是没脑子。 “那老道士去玄贺真君殿了，你不去？”程脉见悠闲品茶的人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便问了一句。 “急什么？”商行简亲自为程脉斟茶，并且递给了她。 程脉垂眸看着清澈的茶水，“谢谢，怕失眠，不喝。” 商行简也不强求，继续品茶。 老柳笑眯眯的跟在身边解释道，“恶鬼怨气不消就无法进入轮回，多少要让这些恶鬼将对这牛鼻子老道的怨气都消了，才算是救了他们。” “怎么才能消？杀了那牛鼻子老道？” “杀了不就成鬼了吗？鬼对鬼，谁也不吃亏，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柳用最温和的话，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这道观凡是参与到这件事的，有一个算一个，今天晚上注定不会消停。”老柳笑呵呵的说道，“至于那群小屁崽子，吓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一般人看不到的单方面屠“杀”。 程脉忍不住看向商行简，秉持着为数不多的良心问道：“老板，手段会不会太过惨烈了？” “惨烈吗？”商行简反问。 第三十九章 袋里乾坤 想想玄天观这些年做的事情，程脉闭嘴了。 此刻商行简再次递了茶水给她，程脉没有拒绝，在他对面坐下品茶。 “你这乾坤袋里到底有多少东西？”程脉好奇，就没有商行简掏不出来的东西。 “好奇？”商行简见程脉点头，伸手将人拽住，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那空间像是一个大型的图书馆，里面有一个一个的博物架，每个架子上都放满了东西，只是，杂乱无章。 程脉置身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图书馆里，除了架子上的，有的角落里还堆着一堆的——古董。 程脉跑过去查看，下面标有印记，上下五千年，没有商行简没有的东西。 “守着金山银山你说自己穷？”程脉气到叫出了声音。 这东西随便拿两件出去拍卖，哪件不是价值连城？ 商行简不知抬手，一个酒葫芦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靠在博古架喝酒，“喜欢你就拿走。” 程脉不喜欢，但是程脉喜欢它能卖钱。 除了一堆古董瓷器，程脉还看到了各种绝版的书籍，以及…… 看着面前葱葱郁郁的金丝楠木，程脉回头看向了商行简，“你乾坤袋里还能种树？” 并且种的还是价格最为昂贵的金丝楠木！ 商行简看了看，似乎也在想这棵树的来历，“大概是不小心带进来的种子，自己就发芽了。” 然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参天大树。 在金丝楠木的后面，有间茅草屋，程脉抿了抿唇，“房子你也收进来？” 商行简顿了一下，只是喝了酒，并未多说什么。 程脉明白了，是他凡间历劫的时候和秦麦居住的地方。 茅屋算不得好，但是看的出来这几千年来被保护的很好，应当是时常修缮的。 “她，已经很爱吃鱼吧。”程脉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这门前，似乎应该有一片蔚蓝的湖。 “你说什么？”商行简有些走神，并未听到程脉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程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刚刚那种想法。 继续参观商行简的乾坤袋，里面东西确实不少，但是也确实杂乱无章，进来这里，怕是也只有商行简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程脉走了片刻，看到一个类似小冰箱的东西。 “冰箱。” 程脉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果然老板的乾坤袋也是与时俱进的。 “能打开吗？”程脉礼貌询问。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商行简啧了一声。 程脉悄悄翻白眼，伸手拉开了冰箱，只是没想到里面同样是个无限空间，程脉拿了一瓶可乐，立刻又续上了一瓶。 “这都被你发现了，如果有朝一日……算了，有本君在也没人能将你逼上绝路。”商行简似乎在自问自答。 程脉却听到了，她回头看向商行简，“如果有朝一日你不是背后那人的对手，我就躲到这里来，倒是也饿不死我，你是这个意思吗？”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只是一种担忧，他说不出为何，但是他就是参不透。 “放心吧，我的命可比你的重要多了，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肯定第一个跑。”程脉说的无情，余光不时的看向那间茅草屋。 “想看就进去看，偷干这么重做什么？”商行简能看到她的每个动作。 程脉嗤笑了一声，瞬间收回了目光。 他和别的女人生活的地方，她没什么兴趣看。 乾坤袋太大，一时半会看不完，程脉不打算继续看了。 商行简对她招手，程脉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做什么？” 商行简拉起她的手腕，在她掌心画了一道符咒。 “这是什么？” 商行简画完之后继续喝酒，“保命符，走了，回去。” 程脉看着空空如何的掌心，快步跟上了商行简，“老板，你真的只是想要我为你赚钱和管理玄贺吗？对我这么好不会是别有所求吧？” “求你没脑子？还是求你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小鬼都对付不了？” 程脉握紧了拳头，刚刚的感动全数收了回来，这男人活该单身上万年。 两人从乾坤袋出来，本在噼里啪啦打字的老柳立刻恭敬了起来，“老板，小程总。” 这声小程总叫的越发真诚。 乾坤袋啊！ 每个人的乾坤袋都是极其私密的存在，尤其是老板的乾坤袋，小程总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进去了！ 就连被老板破壳带大的沈落鸟崽子都没有进去过！ 程脉微微眯眼看老柳殷切的模样，“柳叔，你有点不对劲啊。” “没有没有，那些人现在都在玄贺神君殿，老板是否要现在过去？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那些所谓法力高深的道士们已经被折磨的差不多了。 商行简看向程脉，“不是想要玄天观？” 程脉点头，不管过程，她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玄天观拿下，作为玄贺科技在酆城的分公司。 “商老板，小程总，魂契找到了。”女鬼带着三泽过来，殷切且狗腿的说着。 魂契上面下了禁制，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来偷走，该死的牛鼻子老道。 所以女鬼只能让三泽将魂契带过来。 三泽眨眼看着商行简与程脉，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这俩人不简单！ 观主用非法手段控制这些鬼，让他们作恶多端，但是商老板什么也没有做，这些鬼魂就对他言听计从了。 “施主。”三泽说着，双手将魂契送上，还带着几分忐忑。 老柳上前将魂契接了过来，带着几分笑意交给了程脉。 魂契类似人间的契约书，都会有签订契约人的详细信息，以及如果违约会怎么样的约束词条在。 程脉没有数有多少张，但是放在手里颠了颠，数量不少。 “难怪酆城玄天观的香火这么旺盛，原来全都是自己放出去的恶鬼。”程脉嗤笑出声，本质就是贼喊捉贼。 三泽脸色爆红，他也猜出来道长们是怎么做的了。 “施主，观主他们会怎么样？”三泽还是个善良孩子，是非观还没有被教坏。 第四十章 生路 那些老东西会怎么样，当然要看他们表现的怎么样。 “想知道就跟着过来。”商行简率先离开，允许了三泽跟上。 负责恐吓那些小道士的小鬼们恭敬让路，虽然也很想去看戏，但是他们还要确保这些小道士不会出来坏事。 玄贺神君殿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各类法器散落一地，可见那些老道士们已经黔驴技穷了。 程脉踩了一个桃木剑，抬脚便踢到了一边去，这道观里应该没什么干净东西。 三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将桃木剑捡了起来，在程脉看她的时候，小声道：“花钱买的。” 程脉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回答，想到白天他因为几根香也跑去找后勤的事情。 很好，是个会过日子的孩子。 商行简站在门口，那紧闭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几个参与了这件事的老道士被恶鬼折磨的不成人形，在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们看到的便是负手站在门口的商行简。 有那么一刻，他们似乎看到了他们祭拜多年的神像。 玄贺神君的神像。 “商老板，商老板救命啊。”最先反应过来的道士年轻几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想要出去。 “商老板，您可是答应过我们，这仇要让我们自己报的。”其中一个恶鬼似乎杀红了眼，他本是流浪鬼，熬个几年就能投胎了，结果被这群道士哄骗来了这里，为他们作恶多端，成了恶鬼。 “徐观，认罪。”商行简声音低沉，并非询问他是否认罪，而是直接让他认罪。 徐观伤的最重，他身上多处都冒着黑气，此刻趴在地上残喘，死死的盯着商行简。 商行简无惧他的凝视，只让他认罪。 “我何罪之有？”徐观试图辩驳。 商行简手腕翻动，数百张罪证如雪花般砸落在徐观的身上，他抬步进去，不论是恶鬼还是道士，却都为他让了路。 行至徐观身边，商行简垂眸看着徐观。 “沈落。”商行简话音落下，沈落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她微笑看着地上趴着的徐观，“挑唆地缚灵为你所用，制造灵异事件索取产权方高额报酬，此乃罪一。” “圈禁奴役孤魂野鬼，强迫其作恶人间，此乃罪二。” 沈落说着，抬头看了看神像，“假冒玄贺神君旨意，欺骗阎王，此乃罪三。” “教唆他人戕害智慧神君神识转世，此乃罪四。” 沈落说着，合上手中的功德簿，“且不论前三项，独独最后一项，就足够让你在十八层地狱转一圈了。” 徐观似乎知道大势已去，盘腿坐在了地上，突然诵起了玄贺神君经论。 试图借力玄贺神君。 沈落被他这行为惊住了，回头看向了商行简，“老板，他下一句该不说他背后有人，就是玄贺神君吧？” “愚蠢无知的人类，人间终将迎来灭绝，玄贺神君召集神君们灵识，都是为了救世。” 沈落啧了一声，果然如此——的没有脑子。 徐观加快了诵念的速度，只要神君借力给他，他就可以遁逃了。 商行简依旧垂眸看着徐观，思考片刻后突然说道：“玄贺神君从未有过任何传世经论。”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徐观猛然抬头，瞪大了双眼，这男人说什么？ “徐观留给你们，其余人不得伤其性命，消除恶念，自会有人送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商行简说完，抬手关了大门。 站在门口的三泽能清楚的听到里面徐观的惨叫声。 三泽：“……”观主这是被里面的恶鬼手撕了吗？ 程脉没想到商行简只是进去陈述了徐观的罪行，并没有问任何有关他背后是何人的事情。 “你刚刚和他说什么了？”程脉看的清楚，在商行简关门的时候，那牛鼻子老道瞳孔地震，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商行简看程脉的好奇的样子，微笑道：“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奥特曼。” 程脉无语，她就多余问这句话。 “沈落留下处理后续的事情。”商行简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程脉看看商行简离开，又看柳叔示意在下面等着，也跟着老板一起离开了。 这就是告诉她，她也要走。 程脉看向了无助的三泽。 “放心吧，这小子我会安排的。”沈落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便笑着说道，“我保证三天后，玄天观易主。” 程脉倒是不担心这个。 “道观里有些小道士是无辜的，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还是想办法让他们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忘记。”程脉起初看到满道观的鬼魂都被惊到了，更何况那些刚修行没多久的小道士。 为了让场面更震撼，商行简在道观加了结界，怕是道观里的一条狗都能看到这满道观来寻仇的鬼魂。 “我一会让虫虫来回溯他们的记忆，你放心吧。”沈落接下了这个任务。 至于三泽，程脉走近了他。 “你的记忆我会让他们保留，但是你也看到了，玄贺要接手玄天观是必然的，玄天观名声已毁，过了今晚，更是会声名狼藉，我需要一个人作为玄天观大义灭亲，检举师长贪污收贿，草菅人命。” 三泽脑子还没有完全清楚，所以一直愣愣的看着程脉。 “你知道的，我们没有办法跑去警局说玄天观奴役恶鬼，不然，被抓的可能就是我们了。” 三泽大概明白了。 “玄天观这些年拿了那些商户多少钱我这里有账单，完全达成了贪污收税的标准；至于工地上死的人，皆是因为玄天观的授意，我可以帮你制造证据，证明是徐观买凶杀人，这样，或许能给玄天观一条活路。” 玄天观内部举报，就证明玄天观还没有烂到底，在民众中的名声也会拉回来一些。 三泽这次听不明白了，只是他不明白。 “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为玄天观维护这点名义？” “因为你和那些小道士都是无辜的。”程脉也没有隐瞒。 人言可畏，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单是背着曾在玄天观修行过的名号，就足以让他们背负无尽的骂名。 三泽动了动唇，一直看着程脉。 通过今天晚上，他看的清楚，玄贺科技想要把他们碾死或许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但是这个漂亮姐姐给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一条活路。 现在就看他要不要走这条路。 第四十一章 怎么到处都是前妻 程脉给他时间思考，让他有个决定之后告诉沈落即可。 “如果我检举了。” 程脉转身之后，突然听到少年开口问道。 “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都能留下吗？”道观里有些人是应聘来的，但是像他们这种从小就生活在道观里的，基本是无父无母无家人的孤儿，离开了道观，他们真的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 程脉转身看着为他人争取利益的少年，“当然，只要确认不知情，玄天观就算是易主，也是你们的家。” 三泽握了握拳头，“我知道了。” 他只说了知道了，不过程脉并未问他答案，而是挥挥手离开了。 离开道观，程脉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只是耳朵动了动，背后有树叶涌动，不像是风为之。 须臾后，程脉重新抬起脚步离开了这里。 门外树林里，被打断了前腿的虎妖正吊着胳膊死死盯着程脉。 “虎哥，这商老板看着就不好对付，他到底是什么人？”身边小弟小声问道。 虎妖握紧拳头，牵扯到了被打断的骨头，嘶了一声。 “先回去，我就不信姓商的会二十四小时守着她。”虎妖愤然道，“过不了多久，那男的就没时间了。” 程脉到了停车场，老柳殷切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日出东方，落在了商行简的脸上，他闭着眼眸，似乎在养神。 程脉不得不承认，活得久就是好，什么好看的脸都见过，想用什么脸就用什么脸。 “天生脸。”商行简眼睛都没睁，凉飕飕的说了一句。 程脉啧了一声，弯腰上车，“别人那都是叫妈生脸。” 程脉说完，车中安静了下来，商行简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程脉突然反应过来，微笑道：“你没有母亲，不好意思，不是骂人。” 商行简呵了一声，让老柳开车。 “小程总一招“为你好”用的好，那小子以后怕是要对小程总言听计从了。”商行简虽然下来的早，但是山上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程脉对于他能看不到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是上古神。 “各取所需，并且有的时候恩情大于天，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不然a市山里的那个老道士也不会穷尽一生都在试图报答一个早就不要他的师父了。”程脉承认在对待三泽这个问题上她用了些许心机，但是互赢的结局又怎么不算是圆满呢？ 三泽和那些孩子能洗脱骂名，得到一个庇护所。 而她能得到几个忠心耿耿并且对玄天观最了解的小工人。 “玄天观你打算让谁接手？”这个问题商行简一直没有说，虽然程脉现在掌握玄贺大多数的事情，但是她很清楚什么事情她可以决定，什么事情不可以。 像是玄贺科技分公司总负责人这种事情，她就不能决定。 “等等。” “等什么？” “功德圆满。”商行简只说了这四个字，便不再言语。 “最讨厌你们这种故作高深的人。”程脉抬手对着他垂了一顿空气，远离他之后也开始闭眸养神了。 一晚上没有睡觉，她现在很困，困到养神期间就已经渐渐睡着了。 程脉呼吸逐渐平稳，商行简才睁开眼睛看向了她，他目光深邃不见底，抬手抽过一边的毛毯落在她身上，再次闭眼的时候交代了一句。 “开慢点。” 老柳应了一声，从后视镜笑眯眯的看着后面的人。 他们这些明眼人，不对，明眼妖怪都能看出来老板对小程总的不一样。 程脉睡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见过商行简的乾坤袋，她做了一晚上围着那个破房子转的梦，梦到最后居然有人杀她。 然后，她惊醒了。 程脉气喘不止，额头上汗珠密布，那种被杀的感觉太真切了。 不远处的沙发上，商行简正在看电视，电视里的秦麦饰演在凡间历劫的仙人，此刻刚好被爱人捅了一刀。 程脉行动比脑子快，迅速下床过去夺了遥控器，关了电视后端起桌上商行简的水大口灌了下去。 商行简：“……”本想教育她两句，但是看她模样又改了话术，“做噩梦了？” 程脉灌了半肚子茶水，情绪总算是缓和一些了。 “梦到脑子被挖了？”商行简猜测。 程脉缓和过来，情绪也稳定了，见商行简正在看她手中的杯子，她抿了抿唇，理不直气也壮的说道：“喝你一口水怎么了？” 说完，放下杯子，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顺拐了，可能看起来会更有气势一点。 商行简闷笑，最后笑出了声音，在枕头砸来的时候抬手接住。 程脉气恼的敲了敲脑袋，她怎么会做那么离谱的梦呢？ 去洗漱的人走到浴室门口，又回头看向打开电视继续看的人，还是秦麦。 程脉咬了咬唇，“老板，咱们的协议还是有效的吧，只要我是玄贺的员工，你就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吧？” 商行简转了转手中的遥控器，在程脉着急再问之前淡声道：“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有这句话程脉就放心了，噩梦可能是她这两天神经太紧绷导致的。 程脉进去洗澡，商行简似乎在看电视，只是注意力却没有集中在上面。 沈落规矩的从外面敲门进来，商行简听着浴室的声音，想着程脉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才让沈落汇报消息。 “老板，这是秦麦的所有资料。”沈落将文件递给商行简，幽怨的看着自家老板，“老板，你可不能对不起小程总啊。”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简单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沈渊白找玄贺什么事情？” “奥，沈渊白有个前妻您知道吧？” 听到前妻两个字，商行简眉头蹙了一下，最近怎么到处都是这两个字？ “知道。” “她那个前妻据说最近神经有些不正常，多次跑到沈家闹事，和沈老太太说沈渊白被妖孽附身了，这个妖孽，指的就是秦麦。” 商行简翻看文件的手指顿住，“查到了什么？” 第四十二章 你们老板有他要陪的人 沈落本来只是一场豪门闹剧，没想到真的去查还真的查出了点东西。 沈渊白的前妻叫罗琳雯，和沈渊白算是门当户对，婚姻关系可以叫做联姻。 罗琳雯是m国常青藤的高材生，几年前更是和沈渊白一起被称为商业街的金童玉女，一时间风头无两。 直到秦麦出现，沈渊白和罗琳雯之间就出现了各种问题，最终以离婚收场。 不过两人离婚还算体面，算是和平分手。 罗琳雯也有自己的产业，目前市面上多数的儿童玩具都出自罗琳雯的公司。 “不过从上个月开始，罗琳雯的情绪就开始出现不对劲了，曾经多次去找过沈渊白，一开始沈渊白还会见她，不知道在见面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最近几次沈渊白都没有见她，罗琳雯气急败坏，就找上了沈家老太太。” “这里面和秦麦有什么关系？”商行简更在意这一点。 “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按理说沈渊白因为秦麦和自己的妻子离婚，这几年也一直力捧秦麦，但是秦麦和沈渊白关系并不好，还有仇。” 商行简终于来了些兴趣，看向沈落。 沈落继续说道：“秦麦有个孩子智力不足，就是因为当年早产造成的，早产的原因没人知道，只能从当初被医院删除的信息里面查到，当年秦麦去医院的人就是沈渊白。” 听到孩子因为早产智力不足的时候，商行简垂了垂眼眸。 见老板一直没有好说话，沈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说下，“老板？” “孩子不是沈渊白的？”从洗手间出来的程脉明显也听到了前面的话，似乎也知道商行简为何沉默。 秦麦，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这一世的秦麦，还有因为早产智力不足的孩子。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的就差贴着商行简的脸告诉他，秦麦和那个孩子与他关系匪浅。 沈落蹙了蹙眉头，“这个查不到，秦麦和沈渊白关系不好，但是这些年一直是沈渊白在照顾他们母子，前两天那孩子在出了点事情，沈渊白估计是因为这件事才没有理会她前妻。” 程脉想到前两天在机场见到着急离开的秦麦，应该就是为了孩子。 “所以，沈渊白找我们说他前妻疯了，希望玄贺科技过去帮他驱邪？” 沈落点头。 “不算什么大事，随便找个人过去就能解决。不过沈渊白还提了一个问题，他说，他怀疑那孩子不是早产导致的神智不足，更怀疑被人偷了脑子。” 偷脑子这件事没有人比程脉更了解的，而且程脉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被人换了脑子的人，再次遇到他们不能不谨慎。 “沈渊白说的？”商行简回了神，再次确认。 沈落点头，“至于有什么证据，他说没有，只是怀疑。”说着还看向了程脉，那意思就是说，程脉突然变聪明这件事让他起了疑心，怀疑那孩子也经历了和程脉一样的情况。 “先去解决他前妻的事情，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会去见那孩子。”把计划都崩到他的脸上了，不去见见，太可惜了。 沈落应了下来，接下来和程脉汇报了一下目前公司改革的进程，一切都在程脉的计划中，估计再过两个月，就能真的走上正轨了。 沈落汇报完便离开了。 程脉看着垂眸看秦麦资料的商行简，“这么在意不亲自回去看看？” 商行简看过之后将资料丢进了垃圾桶里，“眼神不好就捐了，不然有脑子没眼睛也是个二级残废。” 程脉嘶了一声，她哪里瞎了。 沈落还有事情没说，回来便听到了这句话。 所以现在是要怎么样？ 她走？ “那个，玄天观的那个小道士让我告诉你，他同意检举，但是需要你写一个保证书给他，保证不会牵连那些无辜的小道士，如果他们想要留下，你就不能赶他们走。” 保证书？ 程脉：“还挺严谨。” 写个保证书就能让那些战战兢兢的孩子安心，程脉没有什么不能写的。 所以她去拿了纸笔，写完之后签字盖章，然后交给了沈落，“先给他看，等到检举成功，再给他。” “明白。”沈落接过，这次是真的走了。 沈落离开，程脉叫了早饭送上来。 商行简临时有事，也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让小千和老柳留在酒店保护她。 至于商行简去什么地方，他不说别人也不敢问。 但是程脉知道，从沈落说了那个孩子之后，商行简的情绪就有了异样。 这早饭吃的索然无味，一共也没吃几口。 “小程总，不好吃啊？”小千吃的很开心，觉得这总统套房的早饭已经是五星级大饭店的水准了。 老柳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份楼下十块钱一碗的酸辣粉。 “没胃口？吃这个，这个好吃。”老柳意有所指的说道，“多加了醋，开胃。” 饭盒打开，浓郁的醋味溢了出来，她凉飕飕的看向了柳叔。 柳叔笑，示意程脉快点吃。 这醋确实开胃，程脉还真的拿起筷子多吃了几口，酸的牙软，也不知道柳叔放了多少醋进去。 小千抱着天价海鲜粥，只是闻着就觉得口舌发软了，小程总居然还能吃的下去，真的是好胃口。 “你们说，我怎么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背后那人？”程脉一边吃一边问道。 小千吸溜了几口海鲜粥，“急什么，慢慢找呗。” 万一真的找到，到时候小程总安全了之后离开玄贺怎么办？ 他们岂不是又要回到以前的小地下室去了？ “就是，小程总，路都是要慢慢走的，更何况背后那人看着就不简单，别着急，有老板陪着你慢慢找呢。”柳叔笑嘻嘻的说着。 程脉没笑，这话不好笑。 “难道你不相信老板会一直陪着你？”老柳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样子，仿佛程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程脉幽幽的看着老柳，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你们老板有他要陪的人，我就不排队了。”程脉说着，拿着吃完的饭盒起身去丢。 转身，与忙完回来的商行简四目相对了。 第四十三章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商行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 老柳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正在吃饭的小千使眼色，“吃完了吧，吃完了走，玄天观的事情不是还没有处理完吗？” 小千“啊”一声，那边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完了吗？ 徐观的魂魄都被鬼撕裂了，其余人病的病，伤的伤，那些鬼也都送回了地府，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 只是不等小千自己思考过来，老柳已经拽着他离开了。 果然单身的小孩脑子都不够灵光。 等下老刘和小千消失之后，程脉似乎才反应过来。 商行简背在身后的指尖动了动，看了看四周，“吃了什么？这么酸？” 程脉此刻有些不爽，让她更加不爽的是她知道自己不爽的原因。 “打算开个醋厂，商老板有意见？”程脉脾气极差的将手中的饭盒丢进了垃圾桶里，打电话让前台给她换个房间，这房间醋味太大。 商行简靠在门上看着程脉进去收拾行李，信步跟了进去，丢了个东西给程脉。 程脉本能接住，带着不耐烦看商行简，“什么？” 低头看手里是一枚类似戒指的指环，白玉质地，说戒指不正确，像是扳指。 上面刻着雪花寒梅。 “你之前不是对我乾坤袋比较感兴趣，难得玄天观的仓库里有一枚，那些牛鼻子老道不知道怎么用，就当做是一般东西丢进角落里了，刚好拿来给你用。” 所以，商行简刚刚是盘算到了这枚玉扳指的乾坤袋，才过去拿了过来的。 程脉的心情很没出息的好了很多，虽然知道不应该。 “这东西我也不会用。”程脉递还回去。 本质上她和玄天观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凡夫俗子。 商行简走到她身后，握住她伸出去的手腕，“我教你。” 商行简靠的太近，近到让程脉的心跳能清晰的在两人之间跳动。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程脉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像是突然被电了一般，瞬间跳开。 “那个，我找沈落叫我就行。”程脉捂住拇指上的扳指，不想承认自己算是落荒而逃。 她最近肯定是因为一直和商行简在一起，所以脑子才越来越不正常了。 商行简怀中空了，但是也不失落，而是点头，教她使用一个小小的乾坤袋，沈落还是能做到的。 程脉转着手中的扳指，像是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玄天观的事情我还要等到起诉之后才能离开，老板要是有事，可以让柳叔和小千留下陪我。” 如果分开点距离，说不定她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能消失了。 商行简目光从她摩擦扳指的小动作上撤了回来，“怎么，刚收了礼物就要卸磨杀驴？” “你要这么骂自己，我也没意见。”程脉本能回嘴。 而且让他提前回去是为了他好，毕竟秦麦的事情在a市，他回去才好坐镇。 商行简依旧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脉。 程脉摩擦过扳指，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老板，这可是你赔罪的好机会，不管怎么说，你杀过人家，这忙你得帮。” 提到这事，商行简的脸色沉了几分，看她的眼神都跟着冷了几分。 “我脑子有坑回来管你。”商行简说完，便消失不见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似乎走的时候脾气还挺大。 程脉微微撇唇，“我又没说错。” 程脉还是如愿换了房间，毕竟是总统套房的客人，酒店的服务是一级的好。 换好房间，沈落被商行简从道观叫了回来，换了老柳和小千过去。 沈落进门便看到程脉正坐在电脑前和杨帆开视频会议，她自己点了点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她开完会。 程氏集团已经重新回到了正轨，正常运作下程脉不打算继续扩张，打江山不如守江山，现在这样就很好，所以一般杨帆不会有事情找她。 今天找她完全是因为程父早上去了公司，要将手里的股份卖给程脉，程父手里有百分之五的股份，程脉一直没动，是因为看不上。 程父这次突然要卖股份，让程脉有些好奇。 “他说为什么了吗？” 视频那边的杨帆微微摇头，“没有，就是急切的想买，而且说不会卖给别人，只会卖给您，只是看状态，挺着急的。” 程脉指尖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杨帆看了一眼，好奇董事长为什么会带这种和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东西，这不是那些土大款的老男人喜欢带的东西吗？ “你和他说，等我回去我去找他，至于我什么时候回去，要看我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程脉不会太给程父面子，比起程父这个这一世的生理学父亲，她更敬重她的蒙安父亲。 “既然着急，那就让他多急一急。”程脉缓声道。 又和杨帆聊了一些其他的工作，程脉才结束了这次的会议视频，起身走向了沈落，“你怎么回来了？” “老板让我回来的呗，但是背后那人出来，老柳他们应付不来。”沈落在程脉过来的时候单手搂住了程脉的肩膀，“八卦一下，你和老板最近怎么了？还有那个秦麦是谁？” 程脉和沈落关系不错，她年少时因为智力不足，没有朋友。 沈落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你不知道？”程脉好奇，“你不是知道他杀妻证道的事情吗？” “那我也是听说啊，他杀妻证道的时候我连个蛋都不是呢。”沈落忙说道，“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秦麦是老板凡人妻子的转世吧？” “我猜应该是，你都不知道你老板看到她的时候那个眼神有多深邃，啧啧啧，深情又愧疚。”程脉嗤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老板，当年虚空界坍塌，三界灵气溃散，十二真神以身殉道才阻止了虚空界继续坍塌，堪堪维持住了人界，当时老板正在人间历劫，无情道是他可以最快回归神位的方式，苍生和爱情，你怎么选？” 沈落看着程脉问道。 第四十四章 玄贺科技，重在科技! 这问题一时间问到了程脉。 苍生和爱情，她选什么？ 现在所有的修仙剧几乎都是神仙为了爱情放弃所有的剧情，为了自己的爱人甘愿和所有人为敌。 沈落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间也有些恍然。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老板身边的吗？”沈落突然问道。 沈落是世间最后一只火凤，就连是神仙名单中，火凤也是排名靠前的神仙品种之一。 “十二真神以身殉道，虽然阻止了虚空界持续崩塌，但是除了不需要灵气的人族，其余群族迎来了上千年的至暗时刻，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灵气不足，我父母逐渐衰弱，世间生灵也逐渐寂灭。”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出现了，在我父母寂灭前夜，他出现了。” 或许只有历经绝望的人也知道那一刻天神出现，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老板把我带走，把我丢进云层里，以日月之光孵化我，然后跟着他四处寻救生灵，就算老板总说他是无聊才四处跑的。”沈落想到那个时候，分明已经过去了上百年，她却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些事情。 “你知道玄贺为什么那么穷吗？”沈落笑了笑，“因为人界和鬼界息息相关，老板几乎耗尽了灵力才将地府重新构建起来，这几年他一直在休养生息。” 商行简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这个世界稳定运转，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在万事万物之间，他一向懂得取舍。 以前杀妻证道，是为了拯救苍生。 现在率先舍弃妖邪灵怪，构建地府，是为了让世界维持平衡运转。 “那其余的十一位真神呢？” “寂灭了，所以说，咱们老板才是虚空亲儿子。”沈落一副‘咱有靠山’的得意模样。 “那虚空界还会继续坍塌吗？”程脉突然问道。 “呸呸呸，小孩子童言无忌。”沈落立刻拍了拍程脉的肩膀，这话可不兴说，万一真的有那一天，那就只有老板一个人可以顶上去了。 那大概就不是寂灭，而是彻底和虚空界融为一体了。 “他们拯救苍生，谁拯救他们？” “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沈落回道。 神爱世人，终将因世人而死。 程脉沉默了，心脏隐隐觉得不舒服。 她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接下来沈落教她怎么使用乾坤袋，这扳指的空间不大，也就一间二十平的房间大小，因为程脉是肉体凡胎，神识进不去乾坤袋，所以沈落教了她咒语，装进去和拿出来的咒语。 咒语晦涩难懂，程脉开始打退堂鼓，但还是被沈落摁着背了下来。 而关于玄天观的事情，由于媒体施压，玄天观道士举报，再加上玄天观观主横死，这件事开庭很快。 在证据确凿的条件下，官方很快就出了这件事的公告。 玄天观高层管理人员装神弄鬼，涉嫌诈骗大量钱财，并且存在谋财害命的事实真相，对于这些事情，被抓的几个道长供认不讳。 而对于他们口口声声说玄天观被恶鬼包围的事情，众人只当他们疯了。 当天晚上，道教协会出了公告，将玄天观逐出协会。 一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朱彪那边的工地敲锣打鼓重新开工，还邀请了舞狮队，好好的热闹了一场。 意外的已经归咎到了玄天观的身上，朱彪给足了赔偿后，并且承诺以后会对死者的孩子供养到大学毕业，以后也可以进入朱氏集团工作。 这是天大的好处，死者家属没有再闹。 程脉感慨，朱总还是会做生意的。 这行为不只是拉回了之前工地出事的负面影响，还为朱氏集团拉了一波好感。 除此之外，朱彪还在酆城给他们打了一波广告。 对外宣传是玄天观背后动的手脚，但是朱彪私下和人吃饭，多少都会介绍一下玄贺科技。 所以玄贺科技最近的生意单子剧增，招人迫在眉睫。 有朱彪做中间人，玄天观被玄贺科技买了下来，当然，借的是程脉的钱。 程脉打完款，看向了笑嘻嘻的沈落，“老板一个人还没赚到，他先坑走了我几千万。” “会还的。”沈落保证道。 程脉呵了一声，这钱能不能还回来，她自己能不知道？ 到最后还不是需要她自己赚钱。 “之前我让你招人的事情怎么样了？”他们不会在酆城留太久，这个基地建完就要走了。 “你那天晚上让小千录制的降服缚地灵的视频，我让小枉发在他们最近开发的平台上了，报名的人不少，赛选了一部分，你过去看看？” 程脉在酆城的这段时间，沈落他们也做了不少事情。 比如小枉上线了新平台，这个平台类似于人类的百度，360等，妖魔鬼怪只要有手机，都能登陆他们的平台，而且用的也是他们的信号，人类是不能登陆的。 程脉好奇，“我的手机能上吗？” “能，小枉给你开了权限。” “厉害了小枉，不枉费我前期给他批了那么多的钱。”程脉说着，已经打开了沈落说的网站，居然还有论坛模块。 上面大多都是在感慨玄贺科技出的这东西好，让他们的信息来源更多了。 “现在的覆盖面还不算很广，我们下一步的想法是推广到各个地方，做到信息统一化。”沈落现在也学会了他们这一代人的管理形式，而且工作起来确实比以前更方便了。 “挺好，比我预想的要好。”这么多天，终于有一件让程脉开心的事情了。 “就是，小枉说，他那边还需要人。” “给，要什么给什么。”程脉现在心情极好，因为这意味着玄贺这个手工小作坊，正式进入科学时代了。 玄贺科技，科技两个字，终于体现出来了。 “小程总，小程总。”小千着急忙慌的从外面进来，跑的气喘吁吁，“那个，出事了。” 程脉心中咯噔一声，和沈落对视之后问道，“怎么了？” “玄天观，玄天观那些小道士，走魂了。”小千指着玄天观的方向叫道。 第四十五章 走魂 所谓走魂，也就是在正常状态下魂魄离开了身体。 但是走魂也分两种，自发的，被动的。 三泽等小道士看起来像是自发的，但是没有理由。 此刻三泽和另外八个小时候都在玄天观的院子里，动作还是正在打扫落叶的样子。 玄天观被封，里面人并不多，目前只有玄贺科技过来的几个人。 九个小童形状各异，像是蜡像一般站着。 程脉站在三泽身边，等着沈落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确实是走魂了，不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这么多人一起走魂还是少见。” 走魂的人不能碰，就类似晚上梦游，一旦碰了，魂魄就有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到身体里了。 “能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吗？”这话问的是小千。 小千摇头，“早上我过来和他们说把院子打扫一下，过几天就会有新的人来，然后就去大殿收拾神仙，等我出来就这样了。” 小千也施法看了，确定就是自发走魂，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程脉叫过来。 程脉正欲说什么，沈落却突然境界，拉着程脉的手腕后退了一步，凤凰磁棒现世，圈住程脉。 “鬼鬼祟祟，是见不得人吗？”沈落盯着那九个少年，厉声叫道。 程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保护在沈落的羽翼下也没有多问什么。 一团火烧向九个少年，小千叫了一声后退一大步，眼睁睁的看着九个少年变成了虚空，地面上的阵法展现了出来。 “传送符？”小千震惊道，而阵眼就在刚刚三泽站的地方，也就是程脉第一时间站的地方。 小千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差一点小程总就被抓走了，还要有沈落在。 “小凤凰？”浑厚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带着几分玩味，“原来如此。” 声音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你先别走，你把那些孩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程脉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肯定不是好人。 “智慧神君拥有万千聪慧，不如就自己寻寻。”声音由近及远，“记住，你们只有八个小时时间，时间一过，他们就会彻底成为孤魂野鬼。” “程脉，这是我给你的考验。” 落下这句话，声音彻底消失。 小千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程脉垂了垂眼眸，思考片刻，大步跑去了三泽之前休息的房间，房间里杂乱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继而又跑去了大殿，大殿神像坏了一半，还没有清理走。 程脉跑到神仙后面，空心的神像肚子里，躺着几个看似熟睡的少年。 小千：“不可能，我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绝对没有人进来过。” 程脉看了一眼时间，又问沈落，“以你的能力，能悄无声息的将他们送到这里来吗？” 沈落看看外面，又看了看几个少年，“很难，或许只有老板能做到。” 但是这明显不像是老板的恶作剧。 所以背后那人，绝对不容小觑。 “老板人呢？”小千看了看周围，好似从刚刚就没有看到老板了。 “奥，有事，回a市了。”沈落解释道。 小千微微嘟囔了一句，“老板还有有事的时候？” 程脉垂了垂眼眸，并未多说什么。 “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先找魂。”程脉看向小千，“你去一趟阎王殿，让阎王派人找一下，酆城就这么大，多找些人就算是地毯式寻找八小时就能找到。” 小千点头之后离开。 “我去个地方，你……” “我要跟着你，老板有令，要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你也看到了，背后那人实力或许在我之上，就当我跟着过去拖延一些时间吧。”这个时候沈落不敢托大，她甚至都在怀疑，背后那人的能力是不是和老板持平。 程脉想了想，没有拒绝，和沈落一起离开了玄天观。 两人到了山下打车，程脉说了一个地点，很远，在酆城的边缘地带。 “前几天过世的工人家？”沈落隐约有些印象，只是记不太清楚。 “恩，去找个人。”程脉说着，再次看了看时间，似乎真的只是在专心这一件事。 沈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直似笑非笑的观察着程脉，从她说了老板回a市了，就一直在观察程脉。 但是程脉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让她觉得老板卖身这件事，大概是没有希望了。 “找谁？” “到了就知道了，希望他还在那里。”程脉没有明说，而是靠着椅背继续看小枉开发的系统，并且在公司大群里单独给小枉团队发了一个大红包。 公司大群已经从一开始的二三十人扩展到了300多人，这都是沈落的功劳。 程脉不说，沈落便不问。 一直到了那个村子，和酆城的繁华不同，这村子明显破败，程脉并未进村，而是进了一侧的小树林。 阳光正好，穿过树叶斑驳了地面。 程脉一脚一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沈落越发好奇，“要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忙。” 程脉走到一颗大树前，抬头看着云茵盖顶，她抬手拍了拍那棵大树，“是个好地方，你乾坤袋里有露营用的东西吗？” “蛤？”沈落觉得自己和程脉关系算是姐妹了，但是姐妹这是在做什么？ “我看商行简乾坤袋里什么都有。”可是连和自己老婆的家都放进去了呢。 “有倒是有。”沈落说着已经拿了出来，“但是你要做什么？” “露营啊，看不出来？”程脉微微一笑，真的开始认真露营了。 沈落：“不然你以后还是少和老板一起出差吧。” 不然她担心她的好姐妹也会变成和老板一样的脑回路清奇之人。 沈落话音落下，被一道干雷劈了，瞬间变成了黑脸小秃鸟，但是也只是一瞬，让人看个乐子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有本事劈我，老板你有本事回来解决这烂摊子啊。”沈落不爽的骂了一句，在雷声轰轰的时候，沈落毫不客气的跳到了程脉的身边。 而后，雷声截止。 第四十六章 听起来像是骂我 程脉沉默片刻，认真评论：“他心虚了。” 沈落大笑出声，和程脉开启户外烧烤了。 沈落收拾出来一块地方，真的架起了火，两人开始烧烤。 “你不会真的就是来这个地方烧烤的吧？”沈落看程脉认真烧烤的模样，在吃到第一口肉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程脉继续烧烤，“你不是人，不知道人的想法。”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骂我，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沈落认可。 “我让小千查过，从安全架上掉下去的男人叫周龙，四十二岁，三年前被公司裁员之后跟着同村的人进了工地，家里有一妻一子两女，一家五口全靠周龙一个人在工地搬砖养活，重点是，周龙五年前在酆城市里为自己的儿子买了一套房，他们身上还背着房贷。” 沈落听着，不太能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心有执念，必成恶鬼，商行简告诉我的。”程脉将烤好的青菜递给沈落。 “你怀疑是周龙成了恶鬼，让那几个少年走魂了？”沈落最后一句听明白了，“但是就算化身恶鬼，他现在也没有这个能力才对。” 毕竟做鬼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融魂贯通的，心有执念，只是成为恶鬼的一个先决条件，能力也是要后期修炼的。 “等等看。”程脉有种直觉，那人敢给她八个小时，那这八个小时之内那几个孩子就不会出事。 “如果那人真的那么厉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抓走？”程脉有想不通的问题就问，免得自己想错了方向。 沈落认真想了想，“应该也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没有办法以实体出现，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绑架你。” 程脉依旧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问，便不再说话了。 山中有小妖过来向沈落请安，毕竟沈落的出身高贵，小妖们就算不认识，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 程脉对这些小妖怪见怪不怪，有些甚至还没有化形，大概仅仅是开了神志。 “不是说灵气溃散吗？为什么最近有这么动物成精？”a市的山上也是，继续这么下去，妖怪数量激增，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落挥手让那些小妖离开，她也好奇，“最近确实有些不正常，除非有大能即将寂灭，自身灵气开始溃散，但是也不应该啊，现在哪里还有大能自身的灵气能这么充盈的？” 两人对视，都觉得奇怪。 想不明白，就继续等天黑吧。 “等到天黑，鬼都跑了，你们打算抓个什么？”商行简从远处过来，将周龙丢在了地上，“等他？” “老板？”沈落立刻起身，“您不是回a市了吗？” “造谣遭雷劈。”商行简扫了她一眼，在她的位置坐下，顺手拿起烤串吃了起来。 程脉看向商行简，似乎也在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我做什么？”商行简边吃边说，看都没看她一眼。 程脉轻咳了一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周龙。 “那几个孩子的魂魄在哪里？”程脉开门见山，问道。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周龙四十多岁，但是因为这两年压力太大，看起来像是五六十的样子。 “我也不承诺你别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死了之后不归国家管，要等到国家再次管你，你也要有投胎的可能。” 程脉起身走近周龙，“阎王也好，神仙也罢，过了今天，酆城玄界是玄贺科技说了算，你实在不想说，我们也有时间和你耗着。” 周龙听言，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脉。 “你惨遭横死心有怨气我理解你愤怒，但是那些孩子是无辜的，你现在这么做，和那些残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男人踉跄着爬了起来，愤怒的看着程脉，“我本来有个不错的工作，家庭幸福美满，可是三年前，商业寒冬，我们这些年纪大率先被开除，我一家五口要养啊。” 男人叫着，“你知道我的压力多大吗？我努力找各种工作，我也没有埋怨过，没有抱怨过，但是为什么死的人是我？” 真的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程脉都开始觉得他惨了。 “大概是上辈子没做好人。”商行简淡淡补刀。 程脉微微歪头看向正在吃烤串的商行简。 “看我做什么？程大判官继续断案啊。”商行简示意她继续。 程大判官？ 程脉觉得商行简这是骂她呢。 “汲汲营生，温饱线上的人谁活得不难？” 但是这不是他残害别人的原因。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那几个孩子的魂魄在哪里？”程脉不信什么事不过三，她给机会只给一次。 “既然都没有好下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起来有恃无恐。” 男人哼了一声，确实有恃无恐。 程脉转身拿了一串烤肉，递给男人，“吃吗？奥，你吃不了，大概未来几百年也吃不上了。” 周龙盯着肉串，滋滋冒油的肉串带着他记忆中的香味。 很快，很快他就又能吃到这种美味了。 程脉将烤串放了回去，“先不说害死你的地缚灵，你知道玄天观的观主为什么会被恶鬼撕碎了魂魄吗？” 这件事周龙知道，别说周龙，酆城的鬼魂野鬼就没有不知道的，前几天晚上玄天观神官失灵，数百恶鬼涌进玄天观，最后玄天观的道长一死多伤。 知道被撕碎了魂魄，却很少有鬼知道为什么，毕竟那种地方他们可不敢进去。 “徐观从阎王殿拿了那些人的魂契，并且威逼利诱那些人帮他作恶，利诱之一就是可以让他们走后门提前投胎，这条件熟悉吗？” 周龙愣了一下。 “好了，我们现在在说回在地缚灵，她杀了你，算是你最直接仇人，但是她有一个儿子，身上背着三世功德，命数好的如果投胎转世，那大概也是首富之子的命，这命数，闪闪发光吧。” 周龙惨白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他看着程脉的眼睛都瞪大了许多。 似乎震惊于她知道的情况之多。 第四十七章 红袖添香，状元郎 “你说你这一世过的太惨，如果能换来那么一个人生，不论让你做什么，都要赌一把对吗？” 程脉看着周龙形变于色，这一世过的太苦，想为下一世博个好命。 程脉不能说他错，毕竟人嘛，谁不想博个好命。 但是他搏命的方式却是错的。 “那老太婆害死了我，我借用她儿子的命数不合理吗？那人本来就不打算投胎转世，借给我怎么了？”周龙厉声质问道，因为情绪太激动，他甚至站不稳，又跌在了地上。 “常言道凡人看世界，只有名利；鬼神看世界，不过轮回；康正廉看不上的轮回在你眼里皆是名利。但是这世间万物，讲求的还有一个道法自然，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哪怕是抢，也抢不去。” 商行简为自己泡了茶水。 “但是这道法自然，自然也有不自然之处，譬如你抢不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却能丢了本属于你的东西。” 商行简极少和人讲道，因为在他看来，天下熙熙攘攘，不过都是须臾。 他见过无数生死轮回，更见过诸多世事不如意；他送走过诸多好友，更目睹过真正的天地寂灭。 人生恍然在世，又恍若从未入世。 这世间，于他而言，不过而而。 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商行简，他话中竟然带了诸多自嘲。 周龙跌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商行简。 “所以本来就是天地不公。”周龙喃喃自语道。 “天地不公，皆是轮回，若是轮回，又何来不公？”商行简微微向前倾身靠近了周龙，“牛鼻子老道喜欢和你们讲天道自然，老秃驴们喜欢和你们讲因果轮回，可不管是天道自然，还是因果轮回，规则终究只是规则，能决定结果的，是自己。” 周龙目光从固执到迷茫，又从迷茫到痛哭不已，像是一个婴孩，突然找不到方向。 程脉从商行简说话开始，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规则终究是规则，能决定结果的，是自己。 因为这句话，程脉觉得胸口窒闷，隐隐带着绞痛。 似乎这话谁都能说，但是不应该是商行简来说。 周龙痛哭之后似乎幡然醒悟了过来，喃喃的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那少年确实是他引出来的，因为他是玄天观最后一个被残害的人，那小道士心善，便真的出来见他了。 然后他将引魂符放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待到少年回去之后，便有人催动了引魂符。 但是他不知道催动引魂符的人是谁。 “引魂符是谁给的你？”程脉追问道。 “我不认识，那人带着一个铁链子，不，那是一个鬼。”周龙回道。 “铁链？勾魂使者？是地府的人。”沈落说道。 商行简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知道答案还不去找？” 沈落立刻点头，然后去了地府。 程脉坐下，夺过最后一串烤肉，“最后一串了，你怎么那么能吃。” 商行简手空了，说了一句小气，自己又拿了一些肉串出来烤，“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要不是他，这人还不会开口呢。 “你算什么恩人？你不是玄贺的老板吗？这不是玄贺的工作吗？”程脉拒绝被他邀功。 周龙：“……”要不先说一下要怎么处理他？ 不然这么看着，虽然闻不到，吃不到，但是记忆里还有烤肉的味道，这真的就很痛苦了。 “他怎么办？”程脉没有忘记周龙，问道。 “虽然死后没做什么好事，但是把康正廉的头骨挖出来也算功德一件，生前也算遵纪守法，排队投胎去吧。”商行简开了口，就等于定了周龙的路，不需要过阎王那一关了。 “状元郎的头盖骨找到了？”程脉明显起了几分兴趣，看向周龙的眼神都没有那么针对了。 商行简多了几分不爽，“那状元郎的头骨找到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开心什么？” “红袖添香状元郎，还是三世状元郎，谁能不喜欢？”程脉对康正廉确实有好感，这种好感更多的是敬佩，一个人一世可为苍生奔走，二世依旧兼济天下，三世日若非受人牵连，依旧是举世名臣，这样的人本就值得尊敬。 商行简凉飕飕的说了一句肤浅。 程脉不介意，她就是肤浅怎么了？ “老板，你之前说要等接手酆城的人功德圆满，等的就是状元郎吧？状元郎自困多年，但是如今知道周龙也是因为他，导致几个少年被走魂，怕是不会束手旁观，所以他一定会去救人。” 商行简独自饮茶，但是也没有否认程脉的推断。 “你早就算到今天的事情了，你也在等是不是？”程脉觉得自己猜对了，商行简这种人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他既然算定了状元郎会来，就不会让这件事出意外。 “你猜。” 程脉：“……”猜他大爷。 “天生地养，没有大爷。”商行简悠悠开口道。 程脉：“……”会读心真的了不起，她不想了还不行吗？ “状元郎能来吗？”如果状元郎能来，那酆城她就可以彻底放心了，没有比状元郎更适合这个地方的负责人。 “问我？去问你的状元郎啊。”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实在没忍住甩了一个白眼给他。 周龙得到确切的结果，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跑远了还能听到程脉让他下载什么app，他回答的敷衍，只想着赶紧跑了才是正道。 程脉见他跑出了残影，啧了一声。 “还要继续等吗？” “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等？”商行简说着，抬手便从地下弹出了一个年份已久的头骨。 程脉心惊肉跳，猛然站了起来，后退了一大步，“商行简！” “红袖添香，状元郎。”商行简将头骨放在了一边，提醒程脉刚刚说过的话。 就算是状元，她也没打算对着一个头骨红袖添香好吗？ “再说了，你选这个地方不就是知道周龙会来这个地方吗？既然他找到了头骨，当然要带在身边，有什么问题吗？”商行简反问。 程脉深呼吸了数口气，这是问题所在吗？ 第四十八章 那商行简呢?他活够了吗? 程脉眼神凉飕飕，但她也不吃吃亏的性子。 “老板，你说不是你的不能强求，是你的也有可能被收走，这是你的，指的是秦麦吗？” 商行简倒水的手微微一顿，缓缓将水壶放下，抬头看向了程脉。 果然，能让商行简神色有异的，只有秦麦。 空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声音，程脉也垂了眼眸，沉默烤肉。 香气四溢，四周的野兽蠢蠢欲动，却因为商行简在这里坐镇，没有一只野兽敢过来放肆。 “你知道地府为什么会有孟婆吗？”商行简沉默片刻后问了一句，见程脉眯眼看他，便淡淡说道：“轮回轮回，便是忘记前生，重新开始。天地宇宙初开之始，就对人间充满了偏爱，众人与天地齐寿，却能体验万千人生。” 不像他们，与天地齐寿，却始终只能看世间变换，岁月流长，记忆生死离别，永不得解脱。 程脉似乎从商行简的语气中读出了无奈，但是这种无奈却又似乎是自己的切身感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处在食物链的顶端，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想打什么人就打什么人，怎么可能不开心？”商行简情绪调换，一副无比得意的模样。 程脉：“……”如果不是太了解他的脾性，她差点就相信这人的鬼话了。 不过等等，她和商行简也不过认识一个多月，她怎么就太了解他的脾性了？ 这习惯真可怕。 程脉沉默喝茶，掩盖住自己这突然而来情绪。 果然男人长得太帅除了会诱惑别人，没有人好处。 “又在心里骂我呢？”商行简没等到她说话，便悠悠的问了一句。 程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既然这里没事了，还是先回……” “坐下，野餐就要有野餐的样子。”不等程脉离开，商行简便拉着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拽着坐下。 “你想要的结果会有人给你带来。”商行简明显对野餐这件事很有兴趣，没打算现在就走。 程脉被他拉了一个踉跄，坐下之后才稳住了身子。 “老板，人家都快贴脸和你开大了，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 “现在的诱饵不是你吗？他都不敢光明正大来找你，可见也是个见不得光的怂包。”商行简说的理所当然，“再说了，你加入玄贺的条件不就是让我保护你吗？” 程脉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好像是没有问题，但是又好像都是问题。 “那我问你，你之前为什么不问徐观他背后的人是谁？”程脉问道。 “一个学艺不精的杂学小道士，他能知道什么？”商行简主动烤好了肉串递给她，“没价值的事情做多了更容易弄巧成拙。” 程脉已经习惯了商行简在不正经中偶尔正经一次，她接过烤串看着商行简继续忙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商行简心情很好，烤肉累了就起身看看风景，甚至还转移到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彻底坐实了度假的事情。 就差给他搞个小竹筏，他还能漂流一会儿。 程脉在看帖子，新系统上线，反应还不错，至少玄贺科技的名声开始向外扩张了。 帖子视频最火的要属小千斗抓地缚灵的那一段，直观展现了玄贺科技的硬实力。 眼看夕阳西落，还没有消息传来。 “打个赌，你猜背后那人是谁？” “我脑子有病和你打赌？”程脉扫了一眼商行简，这人早就算明白八百年后的事情了，和他打赌，她不是没事找事吗？ “脑子好用了就是不好骗了。”商行简惋惜道，“我还在这里，你担心什么？” 虽然这话很自大，但是这句话安抚性也很高。 商行简不急，就证明这件事还在他的算计之内。 “钓个鱼吧，想吃鱼了。”商行简说着，将鱼竿拿了出来，真的开始钓鱼了。 程脉过去垫着脚尖看了看他的鱼钩，果然是直的，搁这里玩姜太公钓鱼呢。 晚风徐徐吹过，程脉依旧时不时看一眼山下的方向。 在夕阳完全落下之后，商行捡起了鱼竿，“来了。” 话音落下，沈落揪着一个人回来丢在了地上，“老板，找到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酆城判官。 判官已经被审问过一轮，该招的都招了，此刻也没有了精气神。 一根判官笔，万千神鬼命。 有判官与徐观合作，难怪那些魂魄会被欺骗。 商行简将钓上来的鱼甩到了烤架上了，开始垂钓第二条。 程脉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看向了判官，“你已经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图的是什么？” “我生前是牛马，死后也在做牛马，我现在不图别的，就图一个魂飞魄散，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判官笑了笑，看着程脉，“这人人艳羡的位置，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循环往复，我也想投胎，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这难道有错吗？” 判官是个文化人，就算是质问别人也带着他的书生气。 程脉回头看了一眼商行简，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又看向了判官，“为什么不和阎王提这件事？让他放你去投胎？” “他？”判官低低一笑，带着自嘲，“小程总为什么不愿意换掉您的助理呢？还不是因为用顺手了。” 杨帆的能力卓越，所以就算她是父亲留下的助理，程脉也一直在用，因为培养一个能力卓越的助理太难了。 判官没有用自己卖惨，而是让程脉体会到了感同身受。 也正是因为这样，程脉大概也能理解阎王为什么一直不看放判官离开，一个得力助手，赶得上一个公司的酒囊饭袋。 而地府和阳间不同，阳间你可以辞职不干，但是地府不行。 “前些年他还会口头答应，但是每次答应之后，让我喝了孟婆汤，反手还是给了我判官的位置。” 程脉：“……”还能这么操作？ 果然当领导的真的没有几个好东西！ 当然，她自己除外。 “或许是孟婆汤喝的多了，渐渐的也就没了效果，我才知道自己这牛马到底被用的有多顺手。”判官自嘲出声，“小程总，我罪不可赦，不求别的，只求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再入轮回。” 他活累了，也死累了。 第四十九章 惋惜自己没见到状元郎? 酆城的事情在程脉的意料之外，其余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判官这个事情，她一直没拿定主意。 顾商淮摆明了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仿佛他们怎么做都可以。 “还在头疼判官的事情？”沈落拿了早饭进来，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程脉。 程脉接过早饭，“你老板一推二三五，是一点都不管，我能怎么办？” 沈落在她对面坐下，“其实判官这个事情呢，有错就罚，也算是完成他的心愿了。” “这件事你说到底是谁的错？”程脉看着米饭，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拿过了一根油条，“判官没错，阎王也没错，凡间尚且只道人才可贵，更何况他。”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程脉捏了捏额角，“先不说这件事，你之前说，你们找到三泽他们之前，是状元郎先找到了他们?” “没错，实话实说，这个状元郎确实有点东西，就是怎么都不肯加入玄贺。” “这么轴？你帮我约一下他，今天晚上我在玄天观等他。” “你有办法说服他？”沈落就知道程脉肯定有办法，“不愧是继承了智慧神君神智的人。” 程脉带着好奇问道：“这个智慧神君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是蛋的时候听我父母说起过，智慧神君是十二战神里面唯一的女上神，不过传闻她和老板关系不太好，因为老板觉得他比智慧神君聪明。” 程脉啧了一声，老板这脸皮是真的厚。 “而且听闻智慧神君深居简出，但是上古时期妖兽天神纷争巨多，一多半都是智慧神君解决的，反正就很厉害。” 看的出沈落也是智慧神君的小粉丝。 “那你先吃饭，我去找那个状元郎，约一下今天晚上的时间。”程脉点头，让沈落先去忙。 ****** 玄天观的后山，有一个观海台，商行简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大海。 康正廉过来之后在他身后行了礼。 “商前辈。” “百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便是这副模样，没想到百年过去了，还是如此迂腐。” 康正廉微微一笑，并未因为这话生气。 “上次得见前辈，是为了清除恶灵，百年过去，前辈终于愿意整顿宣玄界，为玄界立规矩了。” 商行简抬手拿了座椅出来，康正廉微微颔首后在商行简的对面坐下。 “我若还在，有无规则自然都无所谓。” 商行简这次倒了酒。 康正廉顿了一下，看着为自己倒酒的商行简，“前辈此乃何意？” 商行简将酒壶放下，“这酒是当年你送给本君的，就当是煮酒论英雄了。” 康正廉心思转动，明白了商行简的意思。 “前辈……” “苟活了数千年，已经足够了。”商行简转着手中的酒杯，抬头看着天空，“只是这世间，只有一个程脉撑不起来，她手里需要有人。” “前辈觉得在下可以？”康正廉问道。 商行简将他的头骨放在了桌上，“酆城暂且还能稳得住，本君给你三年时间。” 康正廉垂了垂眼眸，“三年吗？” “三年后，沈落会来酆城找你。” “那您呢？”康正廉说完便想到了，“竟然不足三年了吗？” 商行简不甚在意，喝了酒起身，“今天晚上程脉会找你，但是我相信状元郎有办法拒绝她。” 康正廉起身，撩起衣袍下跪行送别礼，“学生，恭送先生。” ****** 月上枝头，程脉在玄天观门口走来走去，今天一天商行简都不在，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 “你转来转去做什么？状元郎答应了要来就一定会来。”沈落坐在台阶上，看着心神不宁的程脉。 “老板一天都不在，我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主意。” 沈落扭头看向程脉，“你最后一个词还挺礼貌。” “毕竟我也不想被雷劈。”程脉说道。 沈落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了解老板的。 “小程总，小程总。”刚刚醒过来的三泽从里面跑了过来，“小程总，有个状元郎让我将这封信给您。” 程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劈手将那封信夺了过来，拿在手中晃了晃，“我说什么了，商行简，我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 沈落还想解释什么，程脉已经跑下山去了。 “哎，你等等我，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沈落快步跟了下去，“你打不过老板的。” “那不见得。”程脉捏着手指咔咔作响，她今天不打死商行简，她就姓商。 “要不你先看看状元郎写了什么？”到了车上，沈落提建议。 程脉先顺了两口气，还是将信打开了。 状元郎人长得好，字也写的好，就是做人不太讲究。 先是在开篇道了歉，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因为他要赶着时间去借尸还魂，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回来接手酆城的事情，至于酆城目前的困局，状元郎也在信里给了解决方式。 并且一二三都给罗列清楚了。 程脉看完将信甩给了沈落，沈落简略看了一遍，“这是好事啊，都不用我们劝说了，三年而已，很快就到了。”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会你按照状元郎的建议先去解决了判官和阎王的事情，今天晚上没事就不要回酒店了。” “啊？你要做什么？” “倒反天罡。” 回到酒店，沈落看着程脉杀气匆匆的回了房间，默默拍了拍胸口，希望老板今天晚上能有好运。 程脉推门进去，“商行简，耍我好玩吗？你给我出来。” 商行简还真的从浴室出来了，只围了一条浴巾。 程脉猛然转身，背对了商行简，“你干嘛不穿衣服？” “你这就不讲理了，你洗澡穿衣服？”商行简走到桌边拿起了水杯，“再说了，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 程脉深呼吸了几口气，到底没有转身，不然她担心自己会被肉体所蛊惑。 “你是不是去找过状元郎？”程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商行简拿了衣服出来换上，“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大老板。” 程脉回头见人还没有系好扣子，闭了闭眼睛，“你下次插手什么不插手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一整天都在担心一件事。” 商行简换好了衣服，看着程脉的背影，眸色沉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惋惜自己没见到状元郎？”商行简低笑道。 第五十章 回家 程脉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商行简没被打死纯粹是因为他法力高深，不过就是可惜当年智慧神君怎么就没动手打死他呢？ “老板要插手这件事为什么不提前说？”程脉怎么都压不住气愤，不然她今天早上就回a市了。 商行简换好衣服还有心情整理一下，“我如果说刚好遇到就聊了几句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还刚好遇到，如果不是他主动，谁能遇得到他？ 商行简低笑出声，不过还真的没想到这状元郎看着温润优雅，还能搞这么一招，他放状元郎找个理由说服程脉，他倒好，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借尸换命这人是酆城首富冷家的小儿子，今年刚好十五岁，这孩子天生羸弱，但是命数极好，他命中有一劫，活不过今晚，但是冷家老爷子一生积善行德，我们做神仙的，自然不能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 所以这件事也算是两相成全。 “明知故犯？”玄贺科技新出的规章制度里面可明确规定不允许借尸换命。 “罪业落在我头上，你担心什么？”商行简罪多不压身，这么多年来也没少做破坏规则的事情。 程脉tui了一声，她才不担心这人。 只是觉得商行简最近有些奇怪，“老板，你最近勤奋的让人害怕。” “就是你们拖得太久了，我实在看不过去，毕竟丢的是我的人。”商行简话音落下便被程脉用抱枕砸到了脑袋。 商行简不怒反笑，一把抓住了抱枕，“酆城这边的事情解决，明天回a市。” 回a市程脉就要面对程父，比起不愿面对程父，她其实是不想。 下了飞机，程脉和商行简分别，一个回玄贺，一个回家。 从出事之后，程脉就没有回过程家，程家佣人早就换过一批，现在只留下了两个日常照顾程父的保姆。 家里死气沉沉的，程脉进去保姆送了茶上来便下去了。 程父整个人瘦了很多，眼袋下垂，挂了厚重的黑眼圈。 “你不是想要程氏集团吗？只要拿走我手里的百分之十，程氏集团就都是你的了。”程父满身疲惫，桌上放着早就起草好的转让协议。 “是转让还是卖给我，爸爸到现在都不敢明着和我说吗？”程脉嗤笑出声，“你现在不愁吃喝，突然想要这么一大笔钱做什么？” 程脉不傻，如果不是为了钱，她爸这人肯定会死抓着股份不放，这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尊严。 程父终于汇聚了一些精神气，他看着程脉。 程脉也在看着他，程父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死气沉沉。 “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我，拿了钱，我就会出国，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程父说出自己要钱的目的，“还有你奶奶和三叔，我们会一起出国。” “奶奶？”程脉低笑出声，她差点都要把老宅里的那些人忘记了，“你们这是放弃二叔了？” “他死有余辜。”提到自己的二弟，程父古澜无波的神色中终于有了几分厌烦，他是出轨，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害死自己的妻子。 而自己的好弟弟，亲手策划了车祸。 事发到现在，程脉总算在她这个所谓的父亲身上看到了一点点男人的影子，但是她依旧没有收购程父的股份。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我不会动，而且你也别想着出国，至于奶奶和二叔，他们在老宅会过的很好，爸爸不会担心。”程脉说着起身，“这才多久？我妈在她身边过了几年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她才过了几天就受不了找你求救了？爸，你孝顺你的母亲，我为我的母亲报仇，事到如今，我们就各凭本事。” 程父听着女儿的话，知道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她终究是你奶奶。” 程脉低笑，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找了一个和母亲年岁相当的保姆，只是那脾气比母亲大的多，保姆在家里不用做别的事情，就让老太太伺候她就好。 但是程脉有要求，不能对老太太动手，这已经仁慈许多了。 不过看来那保姆做的不错，至少老太太都跑来告状了。 “我连自己爹都不孝顺，奶奶算什么东西。”程脉回头看向程父，“爸，舆论从来都是向着主权者的，她私下做过什么我很清楚，但是你看有一家媒体敢报道我虐待老人吗？” 程父在商场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法则。 “我会好好给你们养老送终，只是别的事情，希望爸爸不要再白费功夫了。”程脉走到门口，回头看向了依旧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当年您搞不明白怎么当父亲，现在同样搞不清楚怎么当儿子，我妈当年看上你，是她瞎了眼。” 程父依旧坐着，似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身体细微的抖动表明了他并非毫无反应。 程脉从程家出来，她今天明确和程父说了，她不会让程家老宅里的人好过，她程脉是小气的人，有仇必报。 但是今天过后，她就真的和程家断绝了一切血缘关系，她在这一世，再无亲缘。 程脉回头看着程家别墅，从清晰到模糊，继而又回到了清晰，程脉此生，从此就孑然一身了。 “囡囡，回家。”蒙安左肩上坐着一念，右手向着程脉伸了过去。 硕大的手掌撑开，像是为程脉撑起了一把伞，程脉回头看着父亲，沉默片刻后将手放在了蒙安的手中。 “父亲。” “我们回家。”蒙安牵住了她的手，就好像当年牵住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带着她从孩子群里回家吃饭。 “回家回家，我们回家。”一念坐在蒙安肩头，拍着小手叫着回家，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觉得这地方阴深深，凉飕飕的。 蒙安体型硕大，脸色苍白，就算是穿了定制的服装，走在路上依旧是会被人回头看的那种。 但是蒙安毫不在意，他肩头扛着一念，手中牵着程脉，带着他们从这里离开。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奔驰从他们身边路过，车中的秦麦怀中搂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孩童，那孩子两三岁的模样。 程脉在车子路过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从滑下的车窗里看到了那个孩子。 她脚步停下，目光久久没有收回来。 那孩子是…… 第五十一章 夜半敲门声 车子一闪而过，程脉也很快收回了目光。 回家之后程脉直接躺下补眠，她在酆城情绪一直紧绷着，到了此刻才真的放松下来。 蒙安让她好好休息，他就在这里守着。 一念也嚷嚷着让她去休息，他也可以保护程脉。 年纪不大，大话吹得不少。 程脉这一觉睡的很沉，但是并不安稳，总是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场景，她试图走近看清楚一些，但是她走近，那些场景就会走远。 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耳边有梵音响起，厚重非常。 渐渐地似乎还有人扬起了道幡…… 程脉一路走向前，一脚踩空，她惊叫一声，被人拽住了手腕才发现已经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她抬头看到了周围唯一清晰的人。 “老板。”程脉叫道。 商行简带着几分笑意，却渐渐地变了模样。 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那人双唇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下一面便将程脉推下了悬崖。 “啊……”程脉猛然惊醒。 天还没亮。 窗外月光灼灼，程脉起身走了过去，开窗试图用秋风将自己身上的冷汗带走。 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房门被敲响，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过去开门。 蒙安带着一念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程脉，见人没什么事情，却还是问道：“做噩梦了？” 程脉看到蒙安，惴惴不安的心稳定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蒙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她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起来吃点东西吧。” “师父做了鸡蛋羹，特别好吃。”一念说着还舔了舔舌头，明显已经吃过了。 “这么好，刚好我饿了。”程脉捧场的说着，跟着蒙安他们去了客厅。 鸡蛋羹软滑香甜，还加了几滴香油，比任何餐厅做的都好吃。 “好吃，我喜欢。”程脉吃的满足，给足了蒙安面子。 蒙安嘴角扯出一个笑，“你小时，便喜欢。” 程脉吃鸡蛋羹的动作顿了一下，知道蒙安说的是她两千年的那一世，她没有任何记忆，但是父亲全都记得。 程脉正想着，有人敲门。 程脉抬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商行简？ 那不可能，他进来从来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程脉一直没开门，敲门声便一直在。 有规律的三下一停顿，像是机械敲门的动作。 程脉看向了蒙安，并不打算去开门。 这个时间，这种方式，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 一念从蒙安肩头爬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口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依旧是三下一停顿。 一念在门口停了一会才跑回来，又爬回到了蒙安肩头，“我看到了，是个女人，呆呆的女人。” 女人？ “鬼？妖？”程脉问道。 一念摇了摇小脑袋，“是人。” 师父有教他怎么分辨邪物，灵兽还有人。 程脉看向了蒙安，“父亲？” “开门吧。” 得到蒙安的许可，程脉走到门口，“哪位？” 咚咚咚，咚咚咚…… 依旧是三声一顿的敲门声。 “如果不说是谁，我就不开门了。”程脉从猫眼向外看，门外空空如何，她带着怀疑看向一念。 小一念立刻举手发誓，“我真的听出来了，就是人。” 小一念说完，外面的敲门声停止了，相继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程脉微微蹙眉，明天就让杨帆过来在她门口安装一个监控器。 思考再三，程脉还是开了门，刚开了一个小缝隙，倒在门口的女人便跌进了家里。 程脉后退了一步，倒在地上的女人露出了脸。 “奥，我认识她，昨天她去过玄贺。”小一念小手指着地上的女人说道，他记忆里可好了。 “罗琳雯。”蒙安说道。 罗琳雯？ 程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沈渊白的前妻。”蒙安看她疑惑，便又多说了一句。 程脉恍然，难怪觉得眼熟。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程脉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并没有动手将人拖进来的打算，是人是鬼她都不知道，她绝对不会拿自己冒险。 蒙安垂眸看着罗琳雯，目光扫过她整个人，“傀儡术。” 程脉在玄贺科技的案件档案里见过这个，不算是什么邪恶的法术，大概就是可以暂时让人变为傀儡，让这个人为他所驱失。 但是因为傀儡术时间有限，一般都是用来做些恶作剧。 所以是有人用傀儡术让罗琳雯找到她这里来的？ 程脉看向门外的电梯，电梯的后面还有一户人家。 一梯一户，每个业主都只能刷开自己这一层这一面的电梯。 既然是傀儡，那就是自己上来的。 程脉想着，越过罗琳雯向外走去。 越过电梯，就是另外一户人家，此刻那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程脉正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转醒。 罗琳雯醒过来之后，先是迷茫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她似乎有些懊恼，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正常的。 程脉看着罗琳雯起身，没有立刻开口。 反而是罗琳雯站起来之后看向了程脉，“不好意思，我刚刚有做什么打扰你的事情吗？” 说话清晰，理智，并且很有礼貌。 程脉摇头，“你，没事吧？” 罗琳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我最近有了夜游症，很抱歉打扰到你了。” “最近？”程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罗琳雯。 美丽知性，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也可以让自己保持尽可能的优雅与礼貌。 所以之前她去沈家闹，以及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有人对她用了傀儡术。 “没错，最近，不过您不用担心，我明天就会搬到其他地方，不会再打扰到您。”罗琳雯捏了捏额角，其实她今天就应该搬家的，但是因为秦麦的事情，才没来得及。 “罗小姐……”在罗琳雯要回去的时候，程脉将人叫住。 罗琳雯猛然停下了脚步，带着疑惑看向程脉，“您，认识我？” 程脉友好伸手，“玄贺科技，程脉。” 本能的，在秦麦和罗琳雯的事情上，她站罗琳雯。 第五十二章 你的考试 玄贺科技，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尤其是科学安全部，最近业务量突然暴增，小千回来之后便忙的脚不沾地，沈落已经给他增加了十个新人，依旧不够用。 而小枉那边在新系统上线之后本以为可以轻松一些，但是总有些问题被发现，提出，甚至还有不少用户找上门。 对，也只有大晚上他们才敢找上门。 沈落对于现在的状况却很满意，大家忙起来好啊，忙起来就证明外面没有那么乱了。 感慨完看到老板那边灯火通明，沈落想了想走了过去，敲门进去。 “老板，还没回去？” 商行简没有回头，一直看着窗外的月亮，沈落带了几分好奇走了过去，也跟着老板看月亮。 “老板还在担心血月的事情，或许之前只是意外，自然现象，这两年不是没有出现过了吗？” 血月，是虚空崩塌之兆，当年虚空界坍塌之前，就曾经连续出现过十天的血月。 沈落没见过，却听过不少次。 而就在两年前，血月再次出现，只有一瞬。 商行简收回目光，看向了沈落，“怎么没回去休息？” 沈落笑了笑，跟着商行简走到会客厅那边，“小千给我叫着要人，我就过来看看，看他们这么忙，我还挺开心的。” 忙起来，就证明事情正在一步步的变好，受血月影响的那些生灵恶鬼都会渐渐出现。 商行简向外看了一眼，小千还在外面叫着分派任务。 挺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板，脉脉那边只有蒙安将军在可以吗？”沈落有些担心，毕竟她听到过背后那人说话，听起来不像是个等闲之辈。 尤其是蒙安将军还带着一个小不点。 “有的时候，脑子这东西……” “小千，我找你有点事。”外面，传来程脉的叫声。 沈落看了看老板，又看向了外面，最后走了出去。 小千从万千资料里面抬头看到来人，推开资料跑了过来，“小程总，怎么了？” “插个队，这是我邻居罗琳雯，最近遇到了点事情，你帮着解决一下。”程脉将罗琳雯带过来。 小千眨了眨眼睛，将程脉扯到了一边去，“小程总，这件事我们不是接了沈总的活吗？” 程脉看着小千神神秘秘的样子，“一个律师行接了原告的案子就不能接被告的案子了吗？” 小千疑惑：“能吗？” 程脉：“能吧。” 赚钱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 两人相互对视，最后程脉排版，“你们部门又不是只有一个人，不是分了几个小组吗？让不同的小组负责不就行了？” 小千认真想，觉得还是小程总说的对，这话有道理。 赚谁的钱不是赚。 “那我安排？”小千眼中就快出现金钱了，笑眯眯的搓了搓手，“赚钱了赚钱了，又要赚钱了。” 现在又可以去小枉那边炫耀了，他现在可是公司最赚钱的部门。 程脉微笑点头，就喜欢小千这孩子，对赚钱的热爱和她一样浓烈。 “一会让虫虫去回溯一下她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人对她使用过傀儡术。”程脉交代道。 “脉脉，老板让你进去。”沈落从老板房间出来，笑眯眯的叫了程脉。 “知道了。”程脉不急着进去，而是看向了跟着她过来的罗琳雯，“实话和你说，我们也接了沈渊白的需求，但是你放心，玄贺科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出所有作恶的人，不论那人是谁。” 罗琳雯白天来过这里，但是她被拒绝了，原因是沈渊白也来过。 “谢谢。”罗琳雯真心道谢。 程脉挥了挥手，转身去了老板办公室。 程脉敲门三下，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老板，你叫我？”程脉说完，关门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打游戏的男人，怎么都觉得他就是闲的。 “送你几个字，知人知面不知心。” 程脉过去依靠在他桌边，探头看了看他的游戏界面，“老板，要输了。” 程脉话音落下，商行简的手机上便出现了ko的页面，并且变成了黑白的。 程脉啧了一声，她就说了吧。 她伸手拿过商行简的手机，重新开了一局，“老板，打官司还要双方都在场呢，既然沈渊白和秦麦都上场了，没理由罗琳雯不能上场。” 商行简手机被拿走，他似乎也不介意，就看着程脉在靠在他桌上拿着他的手机打游戏，他靠在椅背上，一直看着程脉的背影。 “你觉得罗琳雯是好人？” 程脉打游戏的动作没有停下，“老板觉得秦麦是好人？” 商行简没有回答，程脉自然也没有回答。 “不过也是，我今天意外看到了秦麦身边有个孩子，那孩子长得……”程脉操控手机砍出关键的一刀，出现了胜利画面，然后才回头看向了商行简，“老板小时候一定也这么可爱吧。” 程脉说着，将手机拍在了商行简的手里，“老板，你觉得秦麦是个好人，是因为你了解她，还是因为你觉得你对她有愧疚？” 程脉的手还未离开手机，就这么隔着手机叠在商行简的手里，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商行简并未急着拿回手机，就这么交融着呼吸，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世间还有一种法术，它叫障眼法。”商行简缓声道，继而抽回了手机，起身远离了程脉一些，“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肉眼，天眼，法眼，慧眼，佛眼，道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实，抛却一切虚空，才能真正窥探一二。” 程脉保持原有动作静止了一会儿，将这话听进去之后才站直了身子，“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既然她看不透，她直接问可以吗？ 商行简走到窗边背靠栏杆看着直接询问的程脉，“这是你的考试，刚开卷就要答案，你礼貌吗？” “我的考试？”程脉不懂，“我什么时候报名了？” “倾尽玄贺之力保护你，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一场考试而已，小程总不会考不及格吧？” 商行简用了激将法。 第五十三章 邪气云城 商行简抬手让她出去，出去的时候顺道把门关上，不要影响他打游戏。 程脉没有多问，因为她很清楚，就算是她问了，商行简也不会多和她说一句话。 离开商行简的办公室，出去找了沈落。 沈落刚为大家订好了也少，见她出来招手让她过来。 “酆城的事情阎王暂时代为管理，玄天观重新装修，大概需要三到五个月，暂时由三泽他们盯着装修的事情。” 程脉点头，酆城的事情算是先告一段落了。 此刻罗琳雯还在会客室，虫虫刚进去没多久。 “沈渊白的需求单给我看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商行简这个人如果真的要徇私枉法，也没有人能阻拦他。 并且他也没有和自己解释的必要。 沈落从一堆文件里面找到了写了沈渊白名字的需求单，“没什么特殊需求，就是觉得他前妻被脏东西附体了，希望我们过去看看。” 只是他们的人去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如果是傀儡术，那就说的通了。 傀儡术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法术，并且没有什么后遗症，用过之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是他们经常用来捉弄人的小法术之一。 “传闻这个傀儡术是当年玄机神君无聊中搞出来的小玩意儿，毕竟是上神搞出来的，不会伤人。” 玄机，十二神之一，擅长术法。 程脉看完沈渊白的需求单，“所以如果这次不是罗琳雯意外拍了我的门，你们还想不到是傀儡术？” “三组提过这种可能，只是傀儡术雁过不留痕，没有亲眼所见，就算是老板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沈落解释道。 程脉没想到这法术可以无痕到商行简都辨别不出来。 “这法术难学吗？”程脉问道。 “如果是以前灵气充沛，修真界繁盛的时候，不难。不过现在，一般修行成精的小妖怪很难学会。”这也是她们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傀儡术的原因。 “你觉得，罗琳雯会不会是受害者？” 沈落笑了笑，“这我还真不知道，罗琳雯这个人，按理说命数很好，不过看样子，她这一生过的并不顺遂。” 程脉将沈渊白的需求书还给沈落，回头看着虫虫精神不济的从会客室出来。 “怎么样？” 虫虫看起来很累，就算上次去回溯蒙安将军的记忆都没有这么累。 “这位罗小姐脑子里的东西太多，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找到一点奇怪的东西，半个月前，这位罗小姐去过一次云城，但是去做了什么，我看不到，里面一团模糊。” 沈落微微挑眉，“连你都看不到，看来有人还在她的记忆里做了手脚，是个厉害人物啊。” “半个月前？云城？” 虫虫点头。 “沈渊白第一次找玄贺大概就是半个月前，所以罗琳雯去过云城回来之后，就去沈家闹了。”如果是这样，那么罗琳雯去云城做了什么，就至关重要了。 罗琳雯被人回溯的记忆，目前还在沉睡中。 程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沉睡的罗琳雯，她为什么去云城，又在云城发生了什么？ 还有商行简说的那句，这是她的考试，又是什么意思？ “想什么呢？给你点的马卡龙。”沈落送了甜品进来，看程脉在发呆，将手里的马卡龙递给她，“花的老板的钱。” 程脉接过打开，“他还有钱？” “预支的下个月工资。”沈落现在胆子大了，反正老板的钱到最后也不一定是老板的。 沈落看了一眼罗琳雯，人还没有醒过来。 “你不会打算去云城吧？那地方邪门，你最好不要去。” “邪门？怎么邪门了？”程脉边吃边问，老板的钱，不吃都觉得可惜了。 变胖的威胁怎么比得过老板买单的快感呢？ “这么说吧，酆城最多就是多了点不法之徒，但是云城这个地方，自古就是兵家争夺之地，这种地方什么最多？” “战死沙场的将士？但是这可怕吗？”那些都是英雄，没什么可怕的。 “哎，问题就在这里，云城没有地府，却有一支阴兵队伍，人数高达数万人。” “人数？” “啊，鬼。”沈落及时更改了自己的说法，“老板曾经去和他们的将军聊过，但是那将军是个硬骨头，拒绝臣服任何人，而且这个鬼将军性格乖戾，做事全凭心情。” “所以老板就放任他了？” “老板说那是他应得的。”沈落微笑，“反正老板回来之后就说过，云城是那位鬼将军的地盘，任何人都无权置喙。” 又是个有故事的鬼将军。 “后来云城地震，死了不少人，同时也震出了地下的不少邪物，那些邪物一夜之间全部撕碎了，云城戾气就渐渐地汇集了起来，所以这年云城经济发展不起来，所有去云城的人，回来总是要病一场，云城就有了邪城的称呼。” 程脉记忆中的云城只是地理课本上的，只知道这个城市位于边缘地带，唯一的印象就是经济落后。 “去过云城的人都要生病，这么奇怪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吗？” “一年到头能有多少去云城的？那些人顶多觉得自己感冒了，再加上那些凡人看不到戾气，去了那里也只是觉得气候潮湿不舒服而已。” 程脉点头表示明白了，“所以罗琳雯的傀儡术可能是从云城带回来的，但是你不觉得不合理吗？” 云城距离a市十万八千里，就算是豪门八卦多，也只是在这个圈子里的传播，又怎么会传播到那种地方去，还让人拿这件事来做恶作剧。 这更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人醒了，你可以自己问她。”沈落下巴点了点罗琳雯。 果然，罗琳雯眉头蹙了蹙，正在慢慢转醒。 沈落端起她吃完的包装盒，“我先出去，有事你叫我。” 程脉看着罗琳雯醒过来，虚扶了她一下，“罗小姐，清醒了吗？” 罗琳雯拍了拍脑袋，似乎还在缓神，缓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多了。” 程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罗小姐，请问你半个月前为什么去云城？” 第五十四章 奇怪的事情 罗琳雯顿了一下，像是本能的疑惑了一下。 程脉不着急，等她回复。 “前段时间我家里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我父亲让我去过一趟云城，不过事情解决之后第二天我就回来了。”罗琳雯没有隐瞒，对程脉满是信任的样子。 “你父亲？”程脉听过罗家，但是也仅仅只是罗家，毕竟罗家的生意和程家，沈家是比不了的。 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和沈渊白联姻。 罗琳雯点头，“我这情况是和我去过云城有关系吗？” 是猜测，似乎也是确认。 “目前还不确定，但是罗小姐目前的情况最好和沈先生说清楚，毕竟抓到操控你的人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又会做什么事情。” 罗琳雯听到这话，却忍不住自嘲一笑，“他不会相信我的，他现在心里只有那对母子。” 提到秦麦母子，程脉询问了一句，“罗小姐，问个私人问题，如果您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 “小程总请问。”罗琳雯叫了小程总，是因为她自己有分寸，这里是玄贺科技，不是程氏集团。 这位程氏集团的董事长如外面传说的那样，和玄贺科技的关系密不可分。 “秦麦的孩子是沈渊白的吗？” 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是程脉要问。 罗琳雯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诚如程脉自己说的，这确实是个私人问题。 所以罗琳雯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不瞒小程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沈渊白和秦麦把他保护的很好，至于是不是沈渊白的孩子，我没有证据证明是，更没有证据证明不是。” 好似回答了，又好似没有回答。 程脉微微勾唇，“多谢。” 天微亮的时候，程脉让人送走了罗琳雯，要将人送到家里，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道带回来。 临走前程脉建议她最好将这件事告诉一位自己熟悉亲近的人，尽量在下次被人用傀儡术的时候有人可以跟着她，不至于出事。 送走了罗琳雯，沈落从前台站起身看着程脉，“你不会真的要去云城吧？” 程脉转身回来靠在前台，确实在认真的想这个问题，“我和你说，我昨天晚上从我爸那边回来的时候意外遇到了秦麦，看到她怀里有个孩子，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沈落立刻问道。 “那孩子……” “未来城电影院发现求救信号。” 程脉的话还未说完，沈落电脑里的软件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沈落说完之后将电脑推给程脉看。 程脉瞬间站直了身子，低头看着上面的求救信号，消息是电影院经理发来的，着火的影厅是三号激光厅，虽然已经报警了，但是他们觉得不对劲儿。 三号厅的安全出口锁扣已经打开了，却怎么都推不开，就连其他正常进出的门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怀疑这是非自然现象，就向玄贺科技发出了求救信号。 “小千，你带一组的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遇到警察，切记不要和他们有任何冲突交流，目的是把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程脉叫了小千过来，让他先带人过去。 小千接了命令，叫了一组的人集合。 “小程总，那报销……” 毕竟打车过去也是很贵的，他们都没钱。 “报！”程脉啧了一声，看着他们欢快离开，又看向沈落，“平时是不发他们工资还是怎么样？” “小孩子嘛，谈个恋爱找个对象的，不都是花钱的地方。”沈落回了一句，看着影院经理发来的图片，里面火势很大，但是这门就仿佛被焊上了一般，怎么都打不开。 “你刚刚要说什么？”沈落突然想到事情发生之前程脉似乎要和她说什么。 程脉在想火灾的事情，突然听到沈落又问刚刚的事情，“没什么，你帮我查一下三号厅刚刚播放的是谁的电影。” 沈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查了，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影片就好查了。 “三千桃花，主演，秦麦。”沈落很快给出答案，只是给出答案的时候顿了一下，“这个秦麦有点东西，所有和她有关系的事情好像都不是那么正常。” 这样就不得不让他们怀疑，这个叫秦麦的，本身就不正常。 “去查查她？”沈落建议。 程脉回头看了一眼商行简的办公室，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你去找老板，让老板去查。” “那你想多了，知道老板为什么是老板吗？就是因为他老是坐在他的板凳上不动，而且他会告诉你，什么都让我做了，你们做什么。” 明显沈落以前就被这么对待过。 “你告诉他去查秦麦，他肯定去。”程脉低声建议，“相信我，你去试试。” “真的？”沈落半信半疑，“总觉得你在骗我，但是看在咱们姐妹情深的份上，我进去问问？” “去去去。”她想看看，商行简到底会不会管这件事。 沈落起身拿了一个苹果进去，毕竟是进去找人帮忙，伴手礼还是要带上的，虽然这是程脉挑选完剩下的，但是不重要。 又没给他咬一口。 沈落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 手中苹果没了，人也不怎么开心。 程脉：“没答应？” 沈落摇头。 程脉：“答应了？” 沈落还是摇头。 程脉：“……”这是什么意思？ 薛定谔的''答应''？ “老板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眼睛就看，有脑子就想。”沈落说完，看着程脉，“这什么意思？电影院的事情和鬼有关系？” 程脉换了手托下巴，另外一手轻轻敲打桌面，“我怎么觉得从酆城回来之后，老板就有点奇怪，说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你们之前在酆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沈落立刻附和道。 在酆城程脉几乎二十四小时和商行简在一起，也就中途他出去过几次。 “在酆城见到了秦麦。”最奇怪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件了。 毕竟玄天观的事情对玄贺科技来说，是正常工作范围。 “秦麦？”沈落更疑惑了，这和秦麦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意思？” 第五十五章 情敌? 程脉看向里面依旧在打游戏的商行简，她只是好奇，关于秦麦的事情，商行简这究竟真的是不管，还是放任。 还有那个孩子，如果要说和商行简没有一点关系，程脉不信的。 “去电影院看看？”这会儿没别的事情，程脉还真的想去电影院看看这件事到底和秦麦有没有关系。 “走。”沈落没有得到答案，越发好奇。 玄贺科技距离未来城不算远，开车大概半小时就到。 有沈落跟着，蒙安将军便留在了公司。 车上，沈落一直笑着和程脉说，刚刚蒙安将军看她的眼神里里面都带着哀怨，仿佛自己抢了他的工作。 虽然现在蒙安负责鬼魂野鬼组建的工作，但是他还是将程脉放在第一位的。 程脉也很清楚这一点，程父从未给过她的父爱，她从父亲的身上得到了。 所以这一世不管她能走多久，她都满足了。 未来城因为电影院起火，现在已经封了起来，逛街的客人还没走，都在隔离带的外面看着，等结果。 程脉和沈落在路边找了位置停车，从她们的地方可以看到那边的浓烟滚滚。 “现在估计进不去，警察把四周全都封了。”沈落能进去，但是她现在不能带着程脉进去，更不能把程脉一个人留在这里。 程脉抬头看着烟熏火燎的房顶，“小千他们进去了吗？” “应该是进去了。”沈落看了看时间，话音刚落下，里面就有人向外跑了。 是电影院里被困的人出来了。 “吓死了，吓死了，那火贼大。” “好可怕啊，再也不要来这里看电影了。” 跑出来的人三五成群的和朋友劫后余生。 “我就坐在门口，可是那门分明没有锁，工作人员却怎么都拉不开，我男朋友也过去拉了，根本拉不动，呜呜，太邪门了。”一个女孩和过来接她的朋友哭诉着。 “别想太多，就是门卡住了，后来不是被人拉开了吗？” 男生说的人，就是后来假装路人进去的小千。 “那以后我也不来了，太可怕了。”女孩叫着，情绪明显还没有完全恢复。 程脉和沈落站在一边看着这群人渐渐走远，而不远处消防员已经开始灭火了。 “万幸没有人受伤。” “这么大的火既然没有人受伤，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身边有两个女孩路过，小声的说着。 “据说是电影屏幕先着的火，从秦麦脸上开始着火的，那画面，特别邪门。” 女孩们也走远了，声音听不清晰。 沈落微微挑眉，“这可真是个不能不见的人。” “看什么呢？”商行简突然出现，靠在程脉身边跟着她们两个探头。 程脉受惊回头，又恰好撞在了他的下巴上，程脉嘶了一声，“你干嘛突然出现？” “早上了，没钱买早饭，沈落不在我只能出来找了。”商行简揉了揉下巴，啧了一声，“脑壳还挺硬。” 程脉揉了揉脑袋，“难道不是担心秦麦出事，所以出来看看的？”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要认为你是在吃醋了。” 程脉瞪了他一眼，“饿着吧你。” 商行简见人走了，抬步跟了上去，“早饭啊，去吃早饭，我给你说，我这人饿了脾气就不好。” 沈落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两人，充分觉得自己没有跟上去的必要。 程脉上车，商行简立刻跟了上来。 “早饭。”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行，吃早饭是吧，柳叔，去新刊街。” 商行简目的达到，拿出手机继续玩游戏。 “这件事不用多想，和秦麦没什么关系。”玩游戏的时候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和秦麦没关系，那就是和罗琳雯有关系，毕竟现在明面上有恩怨的这就是这俩人。”程脉不屑道，“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商行简等待进入游戏的时候看向了程脉，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动动这里，想想和秦麦有恩怨的，除了罗琳雯，还有谁。” 程脉愣住，商行简已经开始玩游戏了。 “脑子还给你不是让你来充当门面的，至于我和秦麦，你这个山西老陈醋可就吃的不正宗。” “滚。”程脉骂了一句，她才没有吃醋呢。 商行简笑了笑，接着打游戏，早饭还没吃到，怎么能滚呢？ “你的意思是，沈渊白？” “我可什么都没说。”商行简换了一个方向，看都不看她了。 程脉双手环胸，指尖轻轻点着手臂，“老板，沈渊白算你情敌吧，你算不算背后捅刀子？” 当她是傻子吗？ “能做本君情敌的，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所以老板其实是有情敌的。”程脉抓住了这里面的关键词，“能让你记住的情敌，那证明你秦麦当年也不是非你不可啊。” 商行简指尖微微一顿，眸色沉了几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那你还真猜对了，能做我情敌的，混沌初开到如今，也就只有那一人。” 这话说的完全不像是玩笑话，程脉很难想到商行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脾气再怎么倔，都能被这杀猪刀给驯服。”程脉就当是这些年把他的韧劲儿给磨灭了。 商行简当做没听到，继续玩游戏。 车子进了新刊街，程脉让柳叔在一家门头看起来就很贵的餐厅门口停下。 商行简拿着手机下车，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今天这么大方？” “请老板吃饭。”程脉微笑。 商行简打完一局游戏，将手机收了起来，看程脉出示了自己的会员卡才被放进去。 果然进去就是花钱的地方。 “程小姐，您的包厢在这边。”服务员带着微笑将人引到包厢门口。 而另外一间的包厢里面，是秦麦。 秦麦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商行简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包厢，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脉，“在这里等我呢？” “给老板一个追星的机会，怎么样，我贴心不贴心？”程脉学着他的动作，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五十六章 孩子是谁的? 程脉此刻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以前当明星虽然也是被人骂的命，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明星都爱去什么地方吃饭。”以前她的经纪人就没少打着她的名号带着人来这里吃饭。 不然她的卡也不能变成金卡。 商行简看都没看里面正在吃饭的人，只是在看着程脉，“有个问题啊，我是谁？” 程脉上下看着商行简，这是近乡情怯，人傻了？ “程董？”里面的沈渊白带着疑惑叫了一声，确认了是程脉之后便起身走了过来，“程董一个人过来吃饭？” 程脉猛然看向商行简，商行简依旧保持着他的微笑。 程脉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失误了。 程脉保持微笑，看向了沈渊白，“我房间在隔壁，朋友还没到，打扰到沈总了？” 沈渊白微微摇头，“只是刚好看到，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既然程董约了朋友，那就不打扰了。” 程脉点头，转身去包厢的时候咬牙低语：“怂包也不过你这样吧。” 商行简大步走在她前面，“非也，我这是在救你。” 程脉没忍住翻白眼，进了包间之后商行简率先坐下，程脉不满跟着坐下，“那你怎么不敢去见秦麦？” “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觉得我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果然吃醋会让人一叶障目。”商行简自己拿了水壶倒水，“点菜，我饿了。” “饿不死你。”程脉不爽说着，却还是拿过了菜单开始点菜。 “死有很多种办法，但是饿死万万不能，生来不去品尝美食，那老祖宗为什么又要帮你们优选这么多好的食材？”商行简自然有他的一套理论，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虽然他从来就不需要吃五谷杂粮，但是不妨碍他喜欢品味人间酸甜苦辣。 程脉点了他家招牌，商行简又加了一份蒸饺和一份豆花。 “评论说这俩好吃，经典。”可见是做过功课的。 “你确定？”程脉扫了一眼菜单，又看向了商行简，最终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按照这个上吧。” 服务员离开后，程脉才说道：“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嘘。”商行简微微上前倾身，无名指竖在了她的唇边。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程脉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商行简似乎听到了她的心跳，微微勾唇，又回到了一个礼貌的位置，抬手划了一道符，压在了墙壁上。 下一秒，隔壁的声音便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恨我吗？”沈渊白带着自责的声音传来。 “我说过当年的事情我谁都不怨，但是你不该拿罗琳雯下手，云城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让她去云城呢？”秦麦声音里，是压制不住怒气。 “她不去云城，死的就要是我们。”沈渊白压低了声音，“我去过玄贺科技，也找人去看过罗琳雯，玄贺科技的人根本看不出她是怎么了，所以玄贺科技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秦麦冷笑，“酆城玄天观已经没了你知道吗？” 沈渊白，“那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玄贺科技只是捡了便宜。” “而且玄贺科技能那么快拿下玄天观那块地，不就是因为他商行简巴结上了程脉吗？程氏集团底蕴深厚，买个道观而已，还不是她程脉抬手的事情。” 正喝水的程脉：“……” 原来她现在在外人眼里是这么个形象。 商行简啧了一声，托着下巴看着程脉，“程董破费了。” 程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先忍着。 “总而言之，玄贺科技不是那么好惹的，到现在那位商老板都不肯出来见你，你就不怕他早就料到了一切？”秦麦沉声道。 “听听，听听，一个外人都能知道我料到了一切，有个人还在给我按恋爱脑的罪名，我冤枉啊。”商行简唉声叹气到。 程脉微微眯眼看着面前作妖的男人，“秦麦是假的？” “是真的。” “那不就得……” “不过真的有点假，假的有点怪，怪的有点……”看服务员端着早餐进来，商行简脸色瞬间变得开心了起来，“怪的有点饿，先吃饭。” 他说着，不着痕迹的抬手，将符咒去除，隔壁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程脉：“……”吃饭难道就不能偷听了？ “当然不能，影响我食欲。”程脉没有说出口，但是商行简知道，他率先将目标对准了蒸饺。 程脉对他的谬论不予评价，脑子里都是刚刚他们的对话。 所以沈渊白和秦麦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并且这件事和云城有巨大的关系。 至少他们两个去过云城。 商行简吃了一口蒸饺，脸色一变，不对劲。 他又喝了一口豆花，脸色更难看了，虽然没吐出来，但是看的出的嫌弃。 “为什么这么难吃？” 程脉慢悠悠的喝着口中的豆浆，“人间险恶啊老板，有的人花高价吃到了难吃的东西，就会打好评，原因是，我都吃了，总不能放过别人吧。” “险恶，太险恶了。”商行简说着，拿出手机拍了照片，“我也要发个好评。” 程脉：“……老板，做个人吧。” 商行简写的好评差评程脉不知道，她依旧在想隔壁的事情。 “所以多年前秦麦和沈渊白去云城和云城的什么人做过交易，现在人家来索要报酬了，沈渊白就将自己的前妻祭奠了出去？” 如果是这样，那沈渊白这人可太恶心了。 “一半一半，不全对。”商行简写完评论放下手机，拿过程脉的豆浆喝了一口，然后直接霸王夺食得留了下来。 “什么意思？” 商行简开始探索其他的小糕点好不好吃，但是也有耐心和程脉讲她遗落的点，“沈落当初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秦麦小三插足？” “秦麦和沈渊白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好？” “秦麦有个孩子，但是智商……” 说到这个，程脉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孩子，她肯定道：“可是老板，那孩子是你的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错。” 第五十七章 不要脸! 商行简满足吃饭，听到这话仿佛说的也不是他的孩子一般。 “这么确定？” “我见到了，和老板您，一模一样。”程脉一副不要否认的确定样子，她可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出错的。 “这双招子看着也是个摆设，真的不想要就捐了吧。”商行简无情道。 “这也是障眼法？”程脉不信，谁敢在商行简这个太岁的头上动图。 吃饱喝足，商行简总算是满足了，他放下筷子将蒸饺推到了程脉面前，“赶紧吃，别浪费。” 程脉：“……人干事？” “怕你饿。”商行简一副为你好的模样，带着笑意让程脉吃饭。 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秦麦和沈渊白吃过早饭离开了。 程脉向外看去，却被商行简捧着脸转了回来，“吃饭。” 程脉满目嫌弃的推开了商行简的手，同样也推开了那份蒸饺，而是又要了几份早点。 商行简见她还吃的下去早饭，心情极好的靠着椅背。 “今天这场闹剧不过是个引子，真的想查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商行简勾唇一笑，“晚上告诉你。” 程脉抬头看天，她就不知道不能相信这个男人。 电影院着火的事情被冲上了热搜，同时还有被烧的刚好是秦麦的脸也冲上了热搜，结合最近沈渊白前妻的事情，一时间又将几年前的新闻牵扯了出来。 影后的热度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大，秦麦的工作室忙的脚不沾地，就为了解决这件事。 所幸这种和灵异有关的新闻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更像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合作方这个时候和她解约，那么粉丝就可以攻击这个品牌搞封建迷信。 这件事在媒体上闹得如火如荼，龙叙还上赶着插了一脚，发了微博内涵秦麦插足别人婚姻。 程脉：“……”这和那小子有什么关系？ 龙叙不出意外被经纪人揪着耳朵骂了一通，还好现在他还是个小糊逼，就算是发了，关注到的人也不多，不然就他那点小粉丝，他被秦麦的粉丝屠了她都找不到尸体给他收尸。 “我说的都是实话。”龙叙揉着自己的耳朵躲到程脉后面反驳，“她就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程脉搞不懂这小子忙完不回家，为什么跑到她这里来。 毕竟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时间陪这小子玩的样子。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秦麦？”程脉好奇问道，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龙叙说因为秦麦是第三者，所以他看不上这种女人。 但是这解释，程脉不信。 “就，就她……” “说实话。” 龙叙微微撇唇，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明摆着不愿意说实话。 “如果不肯说，那就回家去，我还要忙。”程脉无情下令。 “脉脉，我忙完回来就来找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赶我走啊？”龙叙摇着程脉的手臂撒娇，“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啊，我都定好位置了。” “定好位置了？带我一个？”商行简靠在门口，不知道出现了多久了。 龙叙回头看向了商行简，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只定了两个位置，哥哥不然下次吧。” “这样，”商行简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那你就别去了，这样就两个人了。” 程脉震惊，程脉不可置信。 就连龙叙都震惊到张大了嘴巴，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不要脸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商行简不要，他就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 “脉脉。”龙叙一把握紧了程脉的手臂，“我和你说我为什么讨厌她，但是你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程脉微微挑眉，还学会威胁人了。 商行简啧了一声，这小子出去一趟学坏了。 程脉点头答应，龙叙得意的看了商行简一眼，“哥哥只能下次了。” 商行简缓声道，“没事，哥哥吃得到。” 龙叙不明所以，看向了程脉。 程脉隐隐觉得商行简大概又会不做人了。 龙叙紧张兮兮的带着程脉离开，那着急的样子仿佛后面有鬼罪。 到了车上程脉还问，“你不是挺喜欢你哥哥的吗？”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和哥哥比，我还是差点！” 程脉本以为龙叙在谴责商行简，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在反思自己不如商行简不要脸。 程脉哑然，这是商行简遗落人间的亲弟弟吧。 约好的餐厅在一个胡同里，还不到五点，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看的出生意确实火爆。 店铺是个二层小楼，名字叫先秦一隅。 程脉抬头看着那个名字，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看的出出自大家之笔，只是这么出名的餐厅，她竟然没有吃过。 龙叙和这里的人认识，他过去沟通了一下，便有人带他们进去。 这大概就是走后门的快感？ 龙叙不只是定了位置，竟然还能是包间。 “出息了啊，这么难定的地方你还能订到包厢。”程脉在龙叙拉开椅子正欲坐下，商行简已经坐下了，甚至看她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笑意。 程脉：“……”论不要脸，龙叙确实还差了许多。 程脉快速拉出另外一把椅子，“我坐这里就好。” 然后在龙叙要坐下的时候一把将自己的包拍在了商行简的身上，“这把椅子放包吧，我拿东西顺手一些。” 程脉说完，似乎感觉到服务员瞪了她一眼，她抬头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难道是她的错觉。 “也好。”龙叙笑眯眯的说着，越过程脉在她的另外一侧坐下了，“就按照我之前点的菜，现在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应了一声便下去让人上菜了。 程脉不着痕迹的扫了商行简一眼，便看向了龙叙，“现在可以说了吗？” 正在殷勤为她冲洗杯子的龙叙哀怨的看向了程脉，但是也知道分寸，“其实讨厌秦麦真的是因为她插足别人的感情，尤其是在自己有男朋友的前提下。” 程脉目光落在龙叙的手上，手背之上青筋都崩了出来，可见是真的对秦麦意见很大。 “所以这个男朋友是……” 第五十八章 洗刷冤屈? 龙叙总是情绪写在脸上，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总能看出来。 程脉见过他开心，也见过他愤怒，此刻看起来也有些伤心。 秦麦的这个前男友对龙叙来说应该很重要。 “他叫商简行，是我在孤儿院的哥哥，从小就特别照顾我。” 商简行？ 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商行简，巧合如果多了，可就不是巧合了。 “商简行？所以一开始遇到商行简的时候，你就一直叫他哥哥？”她本来还以为这是龙叙的自来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龙叙闷闷不乐的转着手中的杯子，“商哥哥和我哥哥长得确实很像，但是我知道不是，毕竟我哥哥没有这么——不要脸！” 龙叙说着，还咬了咬牙齿，明显还在记仇。 “哥哥很温柔，很好，孤儿院里的孩子总是被欺负，哥哥总会保护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孩子。”龙叙提到商简行，眼睛微微发红，可见是真的很思念这位哥哥。 饭菜上来，看着色香味俱全。 龙叙情绪恢复的很快，拿起筷子递给了程脉，“所以秦麦真的不是个好人，我哥哥刚出事，她就巴结上沈渊白了，脉脉你相信我。” 程脉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你了，你吃饭吧。” 程脉不动声色的放下了筷子，余光却看到商行简已经动手将大蹄髈拿走了一半。 程脉：“……”不要脸是真的不要脸。 龙叙笑眯眯的要给程脉夹菜，程脉侧身挡住了那快要空盘的盘子，“那个，我刚刚看到大厅冰柜里有瓶装的酸梅汤，你能帮我去拿几瓶吗？” “这里有现做的，我帮你要一扎。”龙叙说着便要叫服务员。 “不用。”程脉急忙将人叫住，“我最近特别喜欢冰柜里的那家出的瓶装酸梅汤，你要不方便，我自己去也行。”程脉说着便要起身。 龙叙却快速站了起来，“脉脉我去就好，你先吃饭。” “好，多谢。”程脉维持笑容看着龙叙快乐的跑了出去，脸色才沉了下来。 “还真的是个快乐的小二傻。”商行简啧了一声，又抓了一块酱牛肉，妥妥的肉食性人类。 程脉靠在椅背看着商行简吃东西，“要点脸也干不出来这事儿，龙叙说的话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不过你这小奶狗倒是听话。”商行简吃的没工夫多思考，但是也没有忘记多说程脉几句。 “老东西知道的还挺多。”居然连小鲜肉都知道。 “年纪大，不是老东西。”商行简纠正道，“再说了，本君这是与时俱进，又不是深山里的老妖怪。” 程脉撇了撇唇，看他这样，和深山里的老妖怪也没什么区别。 “脉脉，楼下有好几种酸梅汤，我都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哪个是你喜欢的，我再让人多给送来一些。”龙叙抱着七八瓶酸梅汤进来，全都放在桌子上之后还喘息了几口，可见几瓶酸梅汤也不好拿。 只是龙叙放下酸梅汤之后看到桌上空了的几个盘子，眨了眨眼睛，又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脉脉，你是真的饿了啊。” 程脉：“……”突然觉得这不是一句好话。 “服务员……”说着便要叫服务员再次加菜。 程脉嘴角一扯，算是给了一个笑，飞刀眼瞥了一眼吃的正开心的商行简，都是他害的自己！ 龙叙开心坐下，将酸梅汤都推到了程脉的面前，“看看，哪个是你喜欢的？” “这个，第三瓶。”商行简点名。 程脉低吼：“你闭嘴！” “啊？脉脉，你说什么？”龙叙正在等回答，听到程脉低吼了一声，但是又好像不是和他在说话，所以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除了第三瓶，其余的我都挺喜欢的。” “奥奥，那我都给你打开，不过还是要少喝，一样喝一口就好，这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里面都是添加剂。”龙叙假装大人一般的教育到，手中动作没有停下，还是将酸梅汤全都帮忙打开了。 只是瓶子还没开完，经纪人便打了电话过来，让他赶紧回去，有个导演现在刚好有时间，如果能争取下来，就是男二的角色了。 龙叙不开心，他还在和脉脉吃饭呢。 “去吧，工作重要，我吃完就回去了。”程脉劝说不开心的龙叙，让他工作为重。 “好吧，那脉脉，我下次再和你一起吃饭，我先走了。”龙叙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等到包间的门被关上，商行简立刻去掉了隐身术，拿过刚刚被排除的酸梅汤打开，“这小子倒是对你一心一意。” 程脉东西没吃多少，看商行简倒是吃的开心。 “那个商简行真的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化身什么的？”程脉对这件事表示怀疑。 “我以为你要为我洗刷冤屈，说那孩子和我无关了呢。”商行简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去查一下那个商简行当年是怎么出事的，为什么他刚出事，秦麦就和沈渊白在一起了，问题不就解决了。” “人都死了，去哪里查？”程脉本能说道，不过说完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不对啊，我们现在可以找鬼魂问话啊。” 这可不就是真正的，死人会说话。 商行简满意点头，“还行，反应有点慢，但是能反应的过来。” 程脉：“……”她只是一时半会不太习惯人死之后才能找到魂魄这件事好吗？ 程脉甩了商行简一个白眼，打了沈落电话，让她查一下一个叫商简行的人，最近几年过世的，应该还没有排上投胎，找一下他的魂魄。 “商简行？老板的兄弟？”这名字也太相似了吧。 “你老板岁享千秋，不要诅咒我。”商行简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程脉默默的看向了他，骂人的眼神有点脏。 沈落那边传来清晰的键盘声，她在系统里查找，公司用上系统之后查找事情都简单多了。 “这几年过世的名单里没有叫商简行的，名字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程脉看向了商行简，恶从胆边生，“不然你查查有没有一个叫商行简的，嘎了。” 沈落那边的键盘声戛然而止。 第五十九章 管一管 商行简不气恼，反而是看着程脉倒反天罡，只是悠悠的说了一句：“胆子挺大。” 程脉现在胆子确实大，因为她发现商行简也就是看着厉害，并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沈落那边自然不会查到，所以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商简行死了，但是找不到他的魂魄。 “谁和你确定他死了？”商行简突然反问了一句。 “龙叙啊。”不是刚刚才说过，这人这么快就失忆了吗？ “那没脑子的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商行简将对龙叙的嫌弃表达的淋漓尽致，一桌子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看在他请客的份上，这件事倒是可以管一管。” 程脉眼睛一亮，跟着商行简出去，“去云城？” 商行简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对云城这么感兴趣？” “不是，是我不觉得和我无关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边，去云城说不定能抓到背后那个人，我总不能让你们保护一辈子吧。”程脉又不是傻子，而且她现在身边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也是个麻烦事情。 商行简停下脚步，程脉差点碰到了他的后背，蹙眉看着突然停下的人。 商行简目光沉沉的看了她片刻，最后似乎认可了她的那句话，回头继续向前走，“放心，会抓住的。” 程脉再次追了上去，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 然而商行简并没有带她去云城，而是去了别墅区，程脉家的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别墅加山水共计占地十万亩，算的上a市最大的小区。 进了守卫森严的大门，进去还要开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程脉家的停车场，但是明显商行简不是去探望程父的。 所以过了程家，还要继续向前。 “既然觉得她有问题，那就从她开始查。”商行简懒洋洋的解释道。 “理由呢？用什么理由去拜访？”难道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 “是个好问题。”商行简一副真的被为难到的样子，只换来了程脉一个不优雅的白眼，“那就烦请程董带我追星了。” 程脉眼神飘了过去，商行简这分明就是在骂她，就因为她之前说商行简追星秦麦了。 虽然这理由很不真心，但是明显可用。 车子在秦麦家门口停下，有保姆出来开门，询问他们的来意。 程脉指了指程家的方向，说是邻居，过来拜访一下。 在这里做保姆的，都是有些人脉的，看程脉指的方向便认出了人，“原来是程董，您稍等一下，我去和秦小姐说一下。” 保姆没有权利将人请进去。 程脉看着保姆进去，又回头看商行简，“拜访，礼物呢？” 她可没有准备礼物。 商行简啧了一声，将手边的树枝折了下来，下一秒树枝变成了一个大牌礼盒，是包。 程脉伸手接过，“全球限量版包包，老板对时尚还有研究？” “上次在你衣帽间看到了。”商行简丝毫不觉得进入女下属的衣帽间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程脉微微眯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去她的衣帽间了？ “程董，秦小姐请您进去。”保姆很快回来，礼貌的将人请进去。 程脉颠着手中的礼盒，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秦麦刚好从楼上下来，程脉看她神色不是很好，礼貌上前一步，却被商行简拉住了手腕。 “别靠她太近，她身上有东西。” 商行简说完，不着痕迹的将程脉向后拉了一些。 这种时候程脉向来是相信商行简的，她看不到程脉身上的东西，但是对商行简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应该是我去拜访程董，只是听闻程董不住这边，便一直没有去拜访。”秦麦一言一行都很礼貌，让保姆去倒茶，“这位应该就是商老板吧。” “你认识他？”程脉问道。 “之前看到过你们的新闻，很般配。”秦麦邀请他们坐下，“而且之前我的经纪人也去过玄贺科技，只是当时玄贺科技的事情太多，我们就排不上队。” 程脉看看秦麦，又看了看商行简，“秦小姐应该早点说的，毕竟商老板还是你的粉丝呢。” “荣幸之至。”秦麦微微颔首，没有太激动，但是也没有很冷淡，就，恰到其份的热络。 全程商行简几乎没有说话，但是始终坐在程脉的身边，听着两人说话。 偶尔会握住程脉的手腕，垂着手腕，似乎只是在把玩她的手腕。 程脉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商行简就是个傀儡人，真正的商行简此刻在楼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商行简之间蕴含了几分热度，程脉便收回了手腕。 “时间不早了，这是我的名片，秦小姐如果有事找玄贺科技，可以直接找我，别的不好说，走个后门还是可以的。”程脉将名片递了过去，便要告辞了。 邻居拜访，半个小时足够了。 秦麦将人送到门口，再三感谢之后看着他们上车离开，而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指尖捏着名片，下一秒名片便燃烧殆尽了。 离开了秦家，程脉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门口的一幕，不过很快收回了目光。 “傀儡术？”程脉率先开口。 “学聪明了。”商行简将车里的几个长耳灵收了，重新换了几只让他们传播信息，只是这信息就是被更改过后的了。 “那行为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的，我又不傻。” 秦麦的行为和罗琳雯的还不太一样，秦麦的行为更像是正常人的行为，而罗琳雯更像是个疯子。 所以背后那人就算是要利用这两个人，也给了区别待遇。 “你在秦麦家里发现了什么？” “秦麦的儿子确实没有神智，不过不是沈渊白说的被人偷走了，而是生来就没有七魂六魄，这倒是个好玩的事情。” 程脉不明所以。 “生来没有七魂六魄，证明这具躯体没有魂魄入体，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这具躯体本身就不应该存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天劫。” 可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没有出生的婴儿，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天劫。 第六十章 有钱可以踹老板! 这就到了程脉的盲区，不过她向来看的开，既然看不懂那就不要懂好了，反正要处理这件事的人懂。 “你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啊。”商行简看她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话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程脉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叫能者多劳。” “看来是时候让沈落给你加点课程了。”商行简无情宣布。 “没必要，这个没必要。”程脉立刻拒绝。 路过程家，程家早已经灭了灯，里面一片静谧，看来老程同志现在很养生的很好，都知道早睡早起了。 商行简也看了一眼，但是仅仅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个程家，邪气冲天。 “老程要卖股权，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程萦死了之后魂魄也一直没有去系统报道，总觉得她是个隐形炸弹。” “那你的感觉没错。”商行简敷衍的明显，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在敷衍。 “你知道什么？”程脉立刻追问道。 商行简微微一笑，“所以学点本事还是有必要的。” 程脉瞬间变脸，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这该死的男人。 见程脉不接话了，商行简反而笑出了声音，笑声刚刚扬起，便被程脉带着怒意踹了一脚。 商行简没躲，毕竟程脉这一脚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多学点东西以后总能用到。”商行简又说了一句。 程脉微微歪头看向了商行简，“我现在怎么觉得你妈味上身呢？” 商行简呵了一声，骂了句没良心就不搭理她了。 程脉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商行简最近这行为颇为恨铁不成钢。 “老板，最近是不是……”程脉的话还未说完，商行简便下指令停了车，程脉向外看去，电影院？ 程脉带着不解跟着下车，“来这里做什么？” “看看那些人在电影院动了什么手脚。” 因为火灾，商场还没有开业，此刻商场的灯全都灭了。 官方给出的回答是线路老化，整改之后就可以重新开业了。 程脉跟着商行简进入漆黑的商场，“不是，就非要大半夜进来？夜班给的加班费高？” 每天晚上都和做贼似的，这谁受得了？ “我确认是你非要管龙叙这事的。”商行简瞥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腕，隐身进了电影院，错过了拿着手电筒巡逻的保安。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个主意不错。” “什么主意？”程脉跟着商行简进了影厅，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出过主意给他。 “夜班加班费高。”商行简微笑道。 程脉甩开他的手，下了台阶来看被烧坏的影屏前面，中间很大一个洞，据说当时那个地方出现的就是秦麦。 后面的线至少有上千根，偏偏就烧了这中间一块，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奇怪。 程脉查过看后面，正欲回去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一道还没有完全烧干净的符纸上，她弯腰捡了起来。 “老板，这个是什么？”程脉有问题就问，在商行简开口之前说道：“不说就是你不知道，不要试图用教育我掩饰这个事实。” 商行简啧了一声，“行，知道怎么怼我了。” 商行简接过那半张符咒，上面的咒文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商行简看过之后将它化为灰烬，“雕虫小技。” “什么意思？” “五行火位符，可以为火定位。”商行简说着，指尖为笔，空气为符纸，在空中画了符咒，一掌打到了第一排的座椅上。 程脉不明所以，商行简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离上震下，点火噬金，破。” 短短几个字，程脉甚至什么都没做，那座椅便着火了。 下一秒，商行简抬手灭了火。 程脉：“……我，我点的？” “只要符咒和火位符定了，就是一只猪来，都能随时点火。” “你骂我是猪！”程脉怒视。 商行简整理了衣服，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对，猪不会说话，除非是猪妖，你还比猪厉害一些。” 很好，老板诋毁员工，又要扣工资了。 “不过这符咒是我之前无聊随手画出来的，只是用来戏耍而已，从来没有外传过，这个人倒是有些东西。” 程脉看着商行简，“画符这么简单的？” 怎么听着像是随手就来的样子？ 傀儡术也是，只是老板随口一说，就成了。 “不简单，但是我是商行简啊。” 程脉觉得眼睛疼，以后绝对不能和老板呆在一起太长时间了。 “看来这火是烧给我看的。”商行简嗤笑出声，“而且还是位老朋友。” “你还有朋友？”程脉真诚发问。 商行简认认真真的看着程脉，似乎在说她这个问题很不礼貌。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 “你说的对，这世间能和我做朋友的，都死了。” 程脉：“……”行吧，当她没说。 “那现在怎么办？”知道背后那人会使用傀儡术，会使用引火符，接下来呢？ 商行简伸了伸腰，“去看看那个猪妖，不是，放火的人。” 程脉：“……”真的要忍不住想杀人了。 大半夜的，程脉困得连连，跟着商行简跑了半个城，终于在十二点的时候回到了公司。 整个大楼只有玄贺科技还灯火通明，办公区可比白天热闹多了，白天不方便出来的，现在都在。 玄贺这边开了一个小小的审讯室，主要是临时关押重要罪犯的。 程脉跟着商行简进去，结果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皮毛黝黑的獠牙野猪。 程脉：“……” 商行简吆了一声，“还真是个猪妖啊。” “问你的问题吧。”程脉实在没忍住动了脚，在商行简小腿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 门外众人：“……” 他们看到了什么？ 小程总敢踢老板！ 而老板敢怒不敢言！ 果然…… “哎，出去不能乱说话，老板和小程总是……”沈落试图和这些新人解释。 “果然有钱的才有发言权！”两只小妖精一副下定决定好好搞钱的模样，毕竟如果有钱，都可以踹老板了！ 沈落默默的放下了操着老母亲的心，这个里面，本身就没有几个正常人。 第六十一章 鱼汤 程脉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给别人带去了什么影响，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打了老板的感觉还是很爽。 所以一下子心情都好了很多。 门外的妖魔鬼怪明显都在蠢蠢欲动，沈落思考再三提醒道：“也不是所有人有钱了都能对老板动手，你们要知道小程总是个例外。” 前提是，老板纵容着。 沈落站在门外看着里面被打了还笑的不值钱的老板，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程脉的身上，总觉得，怪怪的。 传言不是说，当年老板和智慧神君是对不对付的吗？ 可是老板对小程总的态度可不是这个意思。 猪妖年纪不算大，也就百来年的年岁，此刻见了商行简只敢躲在角落里猪叫。 商行简坐下后小千立刻将审讯记录给他看，商行简没接，反而是程脉接了过去。 这小猪妖原本是云城一座小野山上的野猪，十年前的一天晚上，突然吸入了月光灵气，开了灵智，所以这十年来就一直修炼。 前段时间有人找到他，说看它有天分，可以收它做徒弟，帮助他尽快修炼出人形。 程脉甚至不需要继续向下看，都知道是个什么故事，看似无伤大雅，但是这种故事多了，难免有种让人觉得背后那人是在和他们恶作剧的感觉。 总之，这种感觉很欠揍。 “为什么要针对秦麦？”程脉问道。 小野猪哼哼了两声，无辜反问：“谁是秦麦？” 一直生活在山里的野猪，人类都不认识几个，更不要说追星了。 所以说，这就是个靶子，都不需要问太多。 “教你法术的人长什么样子？”商行简问道。 小猪妖瑟缩了一下，抬起小爪子指向了商行简，“有点，有点像你。” 程脉也看向了商行简，“商简行？” 但是今天晚上秦麦看到商行简的时候，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外人却都说好似见过商行简。 就连龙叙也只是觉得商行简亲切，一味的叫哥哥，却从来没有说过商行简长得像商简行。 一件不大的事情，却疑点重重，这才是问题所在。 小猪妖被收监了，程脉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这里就没有一个人是人，他们不需要睡觉，但是自己需要。 “休息室我睡一觉，没事别叫我。”程脉打着哈欠挥了挥手，连回家的力气都没了。 商行简一直坐在审讯室没有动，像他却不是他。 “老板。”沈落见人一直没有出去，便进来叫了人。 商行简应了一声，起身向外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最近让蒙安将军跟着程脉，不管遇到任何人，哪怕是我，都要保证程脉身边有人。” 沈落顿住，跟在老板身边怎么也有上千年了，从未见过下这种命令的老板。 “老板的意思是，有人冒充你？”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或许不是冒充。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我先去休息了。” 沈落：“……老板，我已经一千多数了。” “行行行，小鸟崽子长大了。”商行简伸着懒腰回办公室，“最近让人去一趟程家，程萦应该在那边。” 商行简走了几步又倒退了回来，“不用抓，就看看她要做什么。” 如果目标真的是程脉，那么程萦就是一个很好的利用者，说不定他们能够查出什么。 商行简说完便回去了。 “哎，老板，小程总在……行吧，反正你俩奸情也不是一两天了。”沈落说完，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这次竟然没有劈她，真是难得。 程脉最近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身在玄贺科技，本身就安全。 她悠悠转醒，侧身在日光朦胧中看到了坐在桌边品茶看书的身影，隐约间，她好像见过这副画面。 只是画面里的男人玉冠束发，一袭白色长袍，见到自己醒来，那人带着笑意起身，“醒了？昨晚落了雨，有几条晕头转向的小鱼在院子里迷了路，今早我们便有口福了。” “十四个小时，还真能睡，说你是猪果然没错。” 温柔的男人突然消失，欠揍的声音来的猝不及防。 程脉瞬间清醒，看着已经站到了床边的商行简，忍不住低吼了一句，“我真是脑子有病，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你说什么？”商行简没听清，便弯腰靠近了她几分。 程脉毫不客气的将人推开，掀开被子下床，“我说老板好，老板妙，老板就该在池塘里呱呱叫。” 程脉去洗漱，商行简和在她身上点了跟随一般跟了过去，靠在门口看着程脉刷牙，“去喝鱼汤吧，突然想喝鱼汤了。” 程脉刷牙的手猛然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想喝自己去呗，叫我做什么？” “没钱啊，我下个月的工资不都赔给你了？”商行简说的理直气壮，好像没钱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程脉刷完牙一把推住了门，“我要上厕所。” 商行简立刻放开了自己压在门上的手，“那鱼汤……” “你非要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和我说你想吃什么？”程脉咬牙问道，如果他真的是这么重口味的人，她倒是也没意见。 商行简挥了挥手，让她好好上厕所，他出去等。 商行简从休息室出去，还在思考鱼汤的事情，沈落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老板，你猜的没错，程萦确实在程家，程家的地下还埋了一个大阵，除了程萦，应该还有别的在生死簿上找不到魂魄，但是小千他们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沈落可是见人出来就急忙过来汇报了。 “看一下秦麦是什么时候搬到程家附近的。”商行简昨天看到的程家怨气冲天，就不像是只有那么一两只孤魂野鬼的样子。 沈落点头要出去，商行简再次将人叫住，“给我找一家好喝的鱼汤店。” “鱼汤店？”沈落疑惑，老板不是不喝鱼汤吗？ “脉脉想喝鱼汤？”沈落小心翼翼的询问。 商行简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对，没错，就是她想喝。” 刚出来的程脉：“……” 万年老王八，可真的是脸都不要了？ 第六十二章 上门女婿 沈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沈落还是去找鱼汤店铺了。 程脉用眼神鄙视，商行简毫不在意，而是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程脉。 程脉接过，看了一眼便认真了起来，一页页的翻看全部看完。 “一开始被你砸掉的几尊神像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大阵贯穿整个程家。”商行简靠在桌边，看着神色凝重的程脉。 “老程是不是有危险？”程脉想到最近老程不正常的操作，她不喜欢自己这个父亲，但是也不想看着他死。 “阵法太大，小千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要看他们要用这个阵法做什么。”商行简淡淡说道，“一开始应该确实是为了控住你，只是现在你离开了那里，我想那人应该更改了用途。” “需要回去一趟。” “暂时不需要。” “为什么？” 商行简看着沈落进来，微笑道：“因为要去喝鱼汤。” 程脉：“……”这鱼汤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等等！ 程脉带着狐疑看向了商行简，他不会是看到自己做梦了吧？ 带着这份狐疑，程脉还是和商行简去喝鱼汤了，就在公司附近，这家排队的人不多，毕竟也没有什么人一大早就来喝上千一份的鱼汤。 到了酒店商行简便跑去了后厨，据说是亲自去选鱼了。 在程脉看来，鱼汤难喝根本不是鱼的问题，是鱼做汤就难喝。 商行简倒是喝的开心，活似多少年没喝过鱼汤似的。 商行简确实大快朵颐，一边吃还要一边评价，仿佛这鱼汤真的价值上千一般，这店家不请他去做宣传都亏了。 商行简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看着程脉，“这什么表情，不喜欢鱼汤？” 程脉垂眸看了一眼，“苦的。” 不是说辞，而是她从小就觉得鱼汤是苦的，一点都不好喝。 商行简的神色几不可见的愣了片刻，却很快恢复了正常，亲自帮她盛了一碗，“那证明程家的厨子不行，尝尝这个，保证好喝。” 程脉眼神下撇，明显不信。 “试试。”商行简继续劝说道。 程脉见他这么真诚，倒是拿起了勺子，只是程脉还没有喝进去，便觉得腥气反胃，直接推开了。 商行简垂了垂眼眸，有伤痕闪过，也只是一瞬。 “你不是吃完了？我现在不饿，去程家。”程脉起身顺了几口气，“那个，我就是不喜欢鱼汤，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商行简一口闷掉了那碗鱼汤，啧了一声，“看来你这辈子没有品尝美味的机会了。” 程脉看了看桌上被肢解掉的鱼，又看被喝光的汤盆，那确实谁也比不过老板会享受，胃口又大。 重点是，还百吃不胖。 两人离开餐厅，商行简又去排队买了两杯奶茶，在程脉还没有开口说不喝的时候，商行简两杯全都插好了吸管，一杯一口。 “全是我的，你想喝自己去买。”护食的很。 程脉再度吸气呼气，老板就不是个正常人，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程脉及时转移了话题，以免自己被气死。 “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回去陪老父亲同住。” “你觉得这理由合理？”程脉，一个全a市都知道将父亲架空，辣手开掉父亲心腹的心狠手辣的女人，会突然变得孝顺？ 这比她突然变得有脑子还不可理喻。 智商突变可以解释为韬光养晦，对后妈等人一击即中。 可是她都拿到一切了，还要回去陪着那个毫无感情可言的父亲，就有些胡扯了。 “说的也是。”商行简一边喝奶茶一边说道，“那不然这样，我吃些亏，你就说是带着新女婿上门。” “噗，咳咳……”程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眼睛都比平时大了几分，看着商行简的眼神更是恐惧，“你说什么？” “新女婿上门啊，你们凡间不是最讲人生大事吗？生老病死，这结婚不是生的第一步吗？”商行简说的理直气壮。 “老板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是能伸能曲，为了完成任务，没少被人带回家吧。”程脉嗤笑出声。 “哎，那你错了，你是第一个，荣幸吧。”商行简一副‘不用叩谢’的得意模样，让程脉真的很想动手。 “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还有别的女婿能带给你爸？” “小千就不错。”既然要查这件事，小钱也可以。 商行简奥了一声，“那你问问他敢答应吗？” “问就问。”程脉说着，打了小千的视频，说了自己的想法，让小千过来。 小千听着还挺兴奋，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却在刚答应之后听到了一声轻咳声，小千立刻说道：“但是我最近活太多了，估计是抽不开身啊。” 程脉不死心的又问了几个科学安全部的人，每一个都和她叫着好忙好忙，甚至还有趁机让她快点招人的。 很好，一个个地抓鬼的时候都比都厉害，遇到商行简一个咳嗽就变成了怂包。 “嗓子不舒服就去医院。”程脉凉飕飕的说道。 商行简心情极好，甚至还能说多一句，“科学安全部确实应该招人了，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车子进了别墅区，程脉没让人下车，不过也没有好脸色给她。 商行简并不是在意别人脸色的人，此刻还是握住了程脉的手腕，“还记得怎么进入我的乾坤袋吗？” 程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商行简教过她那段咒语，其实还挺好记得，所以程脉点头。 “感觉到不对立刻进去。”商行简低声说道。 程脉看向程家的方向，隐约觉得商行简今天晚上要开大，不然不会这么和她交代。 “知道了，我比你惜命。”毕竟商行简是真的死不了，但是她能死，会死。 商行简听到这话，突然就笑了。 “也是，你这命还很值钱。”说着，便将人放开了。 程脉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要不是她的命值钱，商行简当初也不会主动救她。 “很危险？”程脉担忧。 “那倒不是，主要是你在妨碍我打架。”商行简微笑道。 她这点好心，纯属多余。 第六十三章 入住程家 程脉的车子停在门口，佣人立刻过来为她开了车门，恭敬的叫着大小姐。 商行简自己推开了车门下来，佣人看到后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 程家之前的佣人都被换掉了，他们还没有见过商行简。 程脉看向正等着自己介绍的商行简，淡淡道l：“江湖骗子。” 商行简笑了出来，笑的有些过于好看了。 程脉暗自唾弃自己没出息，转身进了大厅。 商行简笑过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留下佣人不知所措，骗子也能放进去吗？ 程脉进去客厅没有人，佣人急忙跟进来，说先生在楼上夫人的房间里诵经。 这个夫人，是程脉的母亲。 程萦母亲嫁进来后本来的主卧就被封了，最近程父喜欢留在那个房间里。 程脉眉头蹙起，虽然知道那房间里早就没有任何和母亲有关系的东西了，但是程脉还是觉得厌烦。 上楼的时候商行简啧啧有词，“下次应该让蒙安将军跟着一起来，这次属于失误了。” 程脉无情拆穿道：“你是喜欢看热闹吧。” “死又死不了，不就是图着这点热闹活下去的吗？”商行简做任何事情都是显得理直气壮，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我父亲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因为不配。 “那可不好说，男人这种生物，你不懂。”妻女全被欺负，是个男人都得出来把这人脑壳给拧掉。 如果不是程悠然临走之前不让蒙安将军对程老头怎么，说不定这里早就出现一具无头尸了。 上楼到了房间门口，商行简垂眸看着从门缝里溢出来的邪气，而后看着这些邪气渐渐的缠在他的身上。 程脉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她便推开了门。 主卧的格局基本没有动，只是在衣帽间加了一个佛龛，程父就在里面跪在佛龛前诵经。 “装模作样。”程脉大步进去，一把推翻了佛龛。 商行简看着佛头被摔断，单手捂住了脸，法术没学会多少，这狐假虎威倒是用的顺畅。 “你这是做什么？”程父怒声斥责，“就算是你对我这个父亲不满，也不应该不敬神明。” “神明当然要敬，只是不知道你敬的是哪路神明？”程脉弯腰看着跪着的程父，“爸，您这是拜的什么佛，求的什么愿？说不出来说不定我能满足您呢？” 程父眼角起了不少的皱纹，一直盯着程脉。 “不过不说也没关系，我最近几天会住在这边，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说也可以。” 程父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你要回来住？” “怎么，我不能回家住吗？”程脉反问了一句，“你最近闹着要把股份卖给我，舆论媒体都说是我们关系不和，我总要做出些样子来不是吗？” “回家还要带保镖吗？”程父看了一眼商行简，因为看过程脉的花边新闻，所以知道这人是谁。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说是吧？”程脉微笑道，“我不管你是真心礼佛还是要做什么，都离我妈妈的房间远一点，不然下次我可能摔的就不是这一尊野佛龛了。” “于妈，送先生回房间。”程脉向外叫道，让人将程父送回房间。 程父被送走，程脉满是嫌弃的将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了出去，看着眼烦。 商行简靠在一边看着她丢东西，“保镖？” 程脉微微挑眉，“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保镖费用怕你付不起。”毕竟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商行简做保镖，程脉还是第一个，要怎么收费，他要好好想想。 “怎么收费？”程脉好奇问道。 “等我想到再说。”商行简看了看四周，“躲得倒是快，就这么一会功夫，就见不到几个脏东西了。” “打草惊蛇了？” “不见得是打草惊蛇，只是回去找个能主事的人来试探一下我到底是什么人。”商行简收敛了周身的气息，甚至让那些脏东西带了一些他的气息回去，就是要给那些人看，他就是个普通人。 “那你要怎么查？找阵眼吗？”小千之前破阵都是这么做的。 “阵眼还用找？”商行简反问了一句，“果然手下的人还是法力不到家，回去就让沈落加强学习进度。” 程脉：“……”一不小心把人给坑了。 “程大小姐，你的保镖我，今天晚上住哪里？”商行简靠着门，笑眯眯的看着程脉。 程脉愣住，忘记他们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如果商行简和她分开住，那有危险的人就是她。 她微微抬头看向了商行简，怎么都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我早就和你说女婿上门这个说辞最好，你非要顺着那老头来个保镖，现在怎么办？”商行简一副欠揍的模样，仿佛就在等着看程脉的好戏。 程脉径直走过他，在路过他的时候停下脚步，“我这人啊，就喜欢占保镖便宜，怎么样？” “程董好口味。”商行简捧哏道，“那不知道程董打算怎么占我便宜？” 程脉上下看着商行简，再次深深的怀疑，这人是活太久了，人都过的变态了。 不，不是怀疑，这人就是个变态。 程脉带商行简去了自己房间，虽然从出事之后她就没有回来过，但是房间依旧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很干净。 商行简进去之后一点都不客气的四处打量，“程老头这件事做的还算人事。” 程脉：“老板，进入女孩子房间最基本的礼仪您都不知道吗？” “你是女孩子？”商行简回头发出了灵魂一问。 程脉面无表情。 商行简继续探索，“吆，这小奶包子是你小时候，长得还行啊。” 床头柜上的照片，是程脉两三岁的样子，那个时候程脉还被照顾的很好。 程脉夺过照片压在了枕头下面，“不要乱看。” 商行简已经拍好了，并且大方的分享给了蒙安将军。 正想反驳的程脉看到他发给了谁，一时间哑炮了。 商行简发完之后继续打量她的房间，“程脉，脉者，山之根本，人之根本，山木之术，人体之能，生路遇火，命归黄泉。” 商行简说完轻轻将放在桌上的一个小木牌推倒在地，而后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床上，“现在这房间舒服多了。” 程脉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又看向了商行简，什么意思？ 第六十四章 风水宝地 正式入驻程家，第一晚相安无事。 早上和程父同桌吃饭，商行简不请自来，等着开饭。 程父平静了一晚上，此刻在看商行简，“谁家保镖还能上桌吃饭？” 商行简似乎没听到，对餐前点心很喜欢。 程脉淡淡回了一句，“二十年前一个保姆都能上桌，这规矩不是您定的吗？” 提到程萦的母亲，程父的脸色沉了几分。 而程脉话音落下，便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她不动声色的冷笑了几分，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的温度变化。 “你年纪还小，终身大事不着急，但是也不要和什么小明星，什么小公司的暴发户搅合在一起。” “听起来还真的是慈父发言呢。”程脉微微一笑，在保姆上菜之后将鱼汤推到了商行简面前。 程父眼角抽了一下，“你不是喜欢鱼汤？” “喜欢鱼汤的是程萦，我最讨厌鱼汤。”程脉说完看向了程父，“我回来不过是演几天戏，你没必要跟着当这个演员。” “你就非要这个样子说话吗？”程父怒摔筷子，瞪着程脉。 从血缘来说，程脉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这个女儿早就和他断绝关系了。 “那您希望我怎么说话？和程萦似的扒着您叫爸爸？”程脉不轻不重的反问道，“我没做过吗？可是您并不稀罕不是吗？” 程父愣住，握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 那个时候，在两个女儿都是亲生的情况下，他确实更喜欢聪明的程萦。 “刘妈，给我做份螺蛳粉。”程脉挑选了一下饭菜，将筷子一丢，便重新点了饭。 商行简啧了一声，程父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那东西的味道经久不散，“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程脉心情好了许多，“其实这玩意我不算爱吃，但是我吃这个能让你不爽，我就觉得我也不是不能吃。” 程父气的摔筷子走人了。 程脉呵了一声，就这点度量，还想和她上演什么父女情深，还是免了吧。 “惹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是让躲在暗处的那人有更好的理由巴结程父了吗？ “没什么好处，就是舒服。”程脉托着下巴，用筷子搅拌着饭菜，平时这样早就被骂了，但是她现在就是想要这么做。 看程父气急败坏，她心里就开心。 商行简不再说什么了，开心就好。 “就是这个大粪，不是，螺蛳粉你非吃不可？”商行简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 程脉撇头看向商行简，“老板你不行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传说唐朝的时候就流行了，这可是经历过历史长河的考验的。” 商行简：“唐朝？只是唐朝？”那也没有多少年。 程脉动了动唇，“算了，和你这种木乃伊说时间就没意思了。”还不如等着吃她的螺蛳粉。 商行简低笑出声，没有继续和她呛声。 吃过了早饭，商行简和程脉离开了满是螺蛳粉味道的餐厅，到了外面放风。 美其名房间里味道太大，她要出去到院子里走走。 佣人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想办法消除房间里的味道。 程家很大，有一座主楼，两座小偏楼，内部有走廊链接，但是外部又是完全互相独立的小楼。 商行简来了这里像是个好奇宝宝，这也问，那也问，最后程脉恨不得拿起双面胶把他的嘴巴给黏上。 不过商行简见好就收，也知道程脉的点在什么地方。 到了院子里站定，程脉抬头看着三楼窗户最大的一间房，“那就是程萦的房间，一开始是我的，但是她闹着要，程老头便把房间给她了。” “是个风水宝地。”商行简实话还说，“不过福浅的人怕是压不住。” 程脉嗤笑一声，结果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这别墅是当年我妈妈和程老头结婚的时候买的，名字其实在我妈妈名下，后来我妈妈过世，程老头就把房子的名字改成了自己，美其名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还给我。” 结果，这房子还不是让他给了那母女。 “因果轮回，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是要还的。”商行简抬头看窗子后面的程萦来了一个对视，他不闪不避，甚至还勾了一下唇角。 程萦震惊，猛然消失在了窗口。 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看什么呢？”程脉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窗口，便问道。 “没什么，去后面转转。”商行简收回了目光，和程脉一起去后院。 程萦还在拍着胸口，回头便和程父撒娇，让程父赶走程脉，因为她觉得程脉是带了大师来抓她的。 程萦虽然没脑子，但是她会卖惨，会在程父被亲女儿忽略之后提供父女价值，知道怎么说程父还会听她的。 这一点，程脉几辈子都学不会。 “如果姐姐带来的那个人真的是道士，我就不能继续陪着爸爸了。”程萦苍白的脸上带着哀戚，“我已经知道错了，人都不在了，姐姐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程父年纪大了，不求程脉能为他养老送终，程萦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是自己养大的，想着能在她这里得到一些为人父的快乐。 可是现在程脉又来了，程父也有不悦。 “你放心，她不会呆太久的，你这几天不要出门就好。”明显的，程父不想去和程脉硬刚，程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女孩了。 程萦抿了抿唇，也懂得适可而止。 “都听爸爸的，其实我也只是想陪着爸爸而已，我觉得爸爸太孤单了。”程萦委委屈屈的说着。 程父更加感动了。 到了后院，原本的小花园此刻都已经光秃秃的了，园艺师被开除了，据说是程父觉得这院子里不需要那么多植物，招引虫子。 程脉看着面前枯萎的花园，回头看向了商行简，“这就是你要着找的地方吗？” 商行简微微挑眉，“是，也不是。” 程脉：“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的很烦，就不能一次说清楚？” 商行简看着枯枝残叶在风中颤抖，垂眸勾了唇。 第六十五章 蠢笨东西 带商行简在家里转了一圈，并未从商行简口中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这个晚上大家照常虚伪的吃饭，浅显的聊天。 程父吃了几口便借口吃饱回去了，程脉也不在意。 佣人过来询问她后院种玫瑰的事情，程脉嗤笑了一声，“马上秋天了，种什么玫瑰？” 佣人顿了顿，“先生之前说看这个空旷，想要种玫瑰，园艺师明天就到。” “我知道了，等明天园艺师到了再说。”程脉知道佣人这是提前和她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免得突然来了人，但是她不知道，就会怪罪他们这些人。 佣人应声下去了。 程脉指尖点着桌面，老程不会突然就想种玫瑰，种玫瑰是假，这个园艺师应该有点东西。 商行简目光落在了她的点着桌面的指尖上，这习惯倒是一直留着。 “哎，你说。”程脉食指突然点在桌面上，看向了商行简，“我人都来了，程萦这么恨我，不应该现在就出来掐死我，怎么会这么安静？” “你怎么知道她没想过杀你，你又看不到她。” 商行简说完，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周围。 “所以啊，技不压身，现在拜师，还来得及。” “不要，你可以承诺过，会保护我的。”程脉能看到一般的鬼，但是这种被阵法圈养的鬼对她来说是完全看不到的。 想到这里程脉下意识的靠近了商行简，“所以，这家里到底有多少脏东西？” 商行简想到程脉拥挤的房间，还有他随便抬头就能抓住一直盯着自己的小鬼。 “不多，不够蒙安将军一巴掌拍死的。” 程脉点头，那应该不多。 商行简笑了笑，“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打算去找老程下个棋。” “自己送上门？”商行简觉得程脉此人，多少有点皮在身上。 程脉不置可否，“我要看看老程到底要怎么作死。” 程父回到房间便关了门，程萦立刻从窗后走了出来，“爸爸，姐姐还没走吗？” 程父眉头紧蹙，“她又看不到你，你怕她做什么？” “可是她身边那个人就是当初来我们的家的道士，爸爸，姐姐不会是想要收了我吧？可是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想好好陪着爸爸。”程萦无泪哭泣，“我知道我活着的时候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姐姐真的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程父神色暗了几分，程萦越听话，他越是觉得程脉不懂事，一点都不孝顺。 “她就是来演几天戏，过几天就走了。”程父不悦道，“你放心，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等我把股权卖了，就去请无上法师帮你做法，让你免受地狱之苦，好好去投胎。” “谢谢爸爸。”程萦一副乖巧模样，拿捏了程父为人父的心情。 内心却一片不屑，程父这个人很好拿捏，只要是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事情，只可惜程脉那女人，永远都不会撒娇。 只要拿到程父的钱，无上法师就能招收更多的妖魔鬼怪对付玄贺科技，到时候商行简自顾不暇，程脉那女人的命就是她的了。 夜幕降临，程脉带着棋盘撬开了程父的门。 程萦闻声立刻躲了起来，程父开门，冷冷的看着程脉，“在家里没人了能看到，你做戏给谁看？” “给能看到的东西看。”程脉微微一笑，主卧里刚烧过东西，还带着香火味道，程脉微微歪了一下脖子，看到里面还没有烧干净的剪纸衣服，“这是烧给谁的？我妈可穿不了这么花哨的衣服。” 程父脸色一变，便要将程脉赶出去，“我要休息了，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时间还早，您之前不是最喜欢下棋吗？我还没有陪您下过，不然今天咱们就下一局。”程脉说着，不等程父拒绝便走了进去。 商行简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伯父，打扰了。” 程父在门口站了一会，片刻后才关门回去，“你会下棋？” “刚学会没多久。”程脉已经摆好了棋局，坐等程父过来。 商行简余光扫过满目恨意的程萦，不动声色的在程脉身边坐下。 程父也落座，程萦的棋是他手把手教的，他也教过程脉，但是程脉太过蠢笨，后来他就放弃了。 “他们说你以前都在韬光养晦，为什么要这么做？”程父落下一子，看向程脉。 “他们说什么您就信什么？”程脉低笑出声，“之前程萦母女还有刘管家做的一切您都选择性失忆了？” “我更相信你是在韬光养晦。”程父沉声道。 “如果我承认我是韬光养晦，就可以证明程萦无罪？您真的以为我说句话她就可以不用为犯过的罪付出代价了吗？”程脉声音不急不躁，白色棋子在指尖转动。 程父没有言语，却能从棋盘上看的程脉下棋的凌厉，她未曾想过给自己留活路。 “刚学下棋就能下成这样，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程父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只可惜这个女人的心不是向着自己的。 程萦见一直没有人发现自己，便大着胆子靠近了他们，就在此时，商行简突然抬头，目光直视程萦，程萦一个瑟缩，却见商行简将落在程脉鬓间的白毛摘了下来。 所以这人并没有看到她。 程萦有些得意，虽然会点东西，但是也不过如此。 所以程萦大着胆子又靠近了几步，甚至想撕咬程脉一口。 程脉落下一子，看不到程萦却能感觉到寒气。 “脑子好用也要用它的人会用，有些蠢笨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拿到了我的脑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程萦一口还没有咬下去，突然和程脉对视了。 程萦震惊的倒退了一步，程脉勾了勾唇角，低头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个没脑子的蠢笨鬼。” 程父一子落下，啪的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 “这就叫尖酸刻薄了？”程脉慢慢抬头看向了程父，“比起程萦，万分不及其一。”程脉说着，落下最后一子，缓声说道：“养这么一屋子脏东西，您晚上真的睡得着吗？” 第六十六章 始终是被放弃的那个 程父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一双浑浊的眼睛便看向了程脉，他没有特别的震惊。 “整天留在这屋子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告诉你，我活得像个人吗？”程父知道败局已定，还是下了一枚棋子。 程脉听着程父的谴责，“这就算监视了？” 程父缓了片刻才放弃了继续下棋，“我知道自己没多少年活了，我只不过想有生之年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吃个饭，这要求很难吗？” 程脉觉得可笑，“曾经你有很多次机会能安享晚年，但是你自己放弃了不是吗？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程脉说完，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怒视她的程萦，“一个生前都恨不得吃垮你的人，死后又怎么可能真的孝心大起，我看你不是老了，而是心盲了。” 程父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我倒是想不心盲，可我的亲生女儿在做什么？她把她的父亲像是犯人一样关着。” 程父突然爆发，将整盘棋挥在了地上，“你现在是来做什么，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吗？程脉我告诉你，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程脉脚底炸开了多枚棋子，噼里啪啦的。 “你家？”程脉嗤笑。 这一笑，彻底击垮了程父，他发疯似的大叫道，“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不要学你母亲那样，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聪明人，我们这些人都是蠢的。” “我母亲本就聪明。”程脉冷眼看着程父，“自己失败还不肯承认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我告诉你，我今天来还真不是为了你，只是不想让那些东西脏了我母亲的房子。” 程父气抖冷，看程脉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憎恨起来。 “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不是有那份检测报告，程萦才是你的女儿吧，毕竟你们连性格都那么相似，自以为是，其实什么都不是。”程脉字字犀利，“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你做什么表面父女，只要咱们都相安无事，这辈子能过就过去了，但是不肯放过我的人是你。” “你少在那里含血喷人。” “你要卖股份不就是为了程萦，她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云城有个特别厉害的法师，能够帮她念往生咒，让她今生做的孽都一笔勾销，但是那个法师收费很高，所以你砸锅卖铁也要凑钱给她是吗？” 程父本能的想反驳，却发现程脉其实都知道了。 “她只是个孩子，做错事情的是她母亲，她们命都没了，还不够还你的吗？”程父低吼道。 “如果说，那些钱是她交给那个法师用来对付我的呢？如果是她想要我的命呢？”程脉盯着程父问道。 她声音甚至都比以往抬高了一些，犀利又咄咄逼人。 想要答案，似乎又不敢要答案。 程父被这突然的质问问到，他甚至迷茫了几分，“不会的，她不会的，她说她只是不想进地狱，所以……” “所以你选择相信她是吗？”程脉补充了程父没有说完的话，带了几分自嘲，“原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永远都是那个被你放弃的首选。” “那是因为你自己做事不留余地，怎么让别人给你留余地。”程父斥责道。 程脉笑，笑容中对上了程萦带着得意的神色。 “和我比，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就算死了，爸爸也不会喜欢你。”程萦越发得意，甚至飘到程脉面前耀武扬威。 “什么张口就吠的脏东西。”商行简看似挥了挥身上的泥土，却一道金光将凑到程脉面前的程萦扇到了墙壁上。 一个魂魄，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上，落下的时候还滚了几圈，金光加身，让魂魄感受到了被灼烧的痛感，程萦尖叫出声，在这黑夜异常可怕。 程父被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到，下意识的想去将程萦扶起来，却又无从下手。 “爸爸，救我。”程萦疼到蜷缩，本能的畏惧商行简。 “你说你厌烦被人二十四小时跟着的日子，那你知不知道，拜你的好女儿所赐，我才是那个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人的人，因为我不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我们随时都打算扑上来狠狠的咬我一口，然后要我的命。”程脉看着满目心疼的程父，但是这心疼不是给自己的。 程父听到这话，似乎愣了一下，就连动作都迟缓了几分。 “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别人只是想拿回去而已。”程父喃喃自语着。 程脉突然就笑了，笑的大声，笑的几乎掩盖住了程萦的嘶吼声。 “我拿了别人的东西？她算什么东西？她偷走用了十几年的东西就成了她的是吗？”程脉指着程萦质问程父，“所以，在你心里，我才是偷东西那个是吗？” 程父被程脉问住，一个是在地上哀哀戚戚叫自己爸爸的女儿，一个是在咄咄逼人质问自己的女儿。 “可她已经还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程父也被问急了，怒声反问道。 程脉安静了下来，让自己的情绪完全的沉淀下来。 她冷静又克制的说，“我说，她要杀我。” 程父似乎真的急了，甚至开始口不择言，“你现在身边都是能人，她能杀的了你吗？” “这话真的可笑了。”商行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抬手便是一道禁言咒，那女人鬼叫的头疼，“难道真的被杀了之后才能来你身边讨个公道？那公道是给谁的？给你自己让你自己安度晚年的？” 程父被骂到了脸上，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 “不过是生前做了些不入流的下作事情，怎么就沦落到要下十八层地狱了？”商行简抬手将程萦招到脚下，弯腰看着疼到扭曲的程萦，“那个无上法师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入轮回也要来这里？我猜，是他承诺你一定会把程脉的命交给你处理对不对？” 程萦疼到不能发言，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商行简。 商行简将人踢开，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看着程父，“看，她承认了。” 不开口反驳，那就是承认了。 第六十七章 越来越奇怪的感觉 “不是的，爸爸不是的，这都是他们胡说。”程萦试图否认。 程父有些颓然，怔怔的看向了程萦，看着她急切的解释。 他又看向了程脉，“这么说，你的这位……朋友，比那位法师还要厉害是吗？”他将保镖两个字咽了下去，但是也没有承认程脉和他有别的关系。 他这话落下，一直在否认的程萦都安静了下来，直直的看着程父。 “她有魂魄，你妈妈是不是也有魂魄，既然他这么厉害，一定能让我见到你妈妈的魂魄吧。”程父说着，眼神中升起了希望。 “你觉得她会想见你吗？”程脉反问。 “不，不用她见我，只要让我见见她就好，只要能让我见到她，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所有的。”程父越发激动，似乎已经确定自己下一秒就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程脉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好笑。 “既然这么想见她，那明天中午，后花园。”程脉缓声道，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商行简起身，看了看自己刚坐过的椅子，本想收起来，但是认真想了想，实在是觉得晦气。 离开房间，程脉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等商行简过来。 “你那椅子不是古董？就这么不要了？” “出门时从公司随手顺的，不是古董。”商行简靠在栏杆上看着程脉，“说不定他是真的想见你母亲呢？” 程脉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楼下，“曾经我也以为他多少对我妈妈有那么点感情，后来我才知道，他这种人最在意的永远都只是他自己。” 如果真的在意，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去过墓地。 “说不定他是真的想借程萦去见什么法师，然后觉得可以见到你妈妈。” “他死了不是更快？” “说的有道理。”商行简觉得这确实也是个一个新思路。 房间里传来动静，应该是沈落他们到了。 程脉站直身子回去，商行简却没有立刻回去，依旧站在那个地方，似乎对客厅的布局很有兴趣。 程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叫他，直接进了房间。 这次过来的人只有沈落，主要是担心打草惊蛇，而且沈落一会也要离开，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老板要的麒麟血，这东西宝贝的很，你收好了。”沈落将手中指甲盖大小的小瓶子递给了程脉，“真的不用我留下帮忙？” “老板说不用，他能解决。”程脉接过，只觉得那小瓶子隐隐发烫，里面不像是装了血，更像是装了火。 “那你也注意安全。”沈落看了看窗外，不再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程脉留在房间开了电脑，处理了一会工作商行简才回来。 “桌上，沈落送过来的。”程脉下巴点了点桌边，继续处理她的事情。 商行简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床边躺下，“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没个十万八万的报酬可是解决不了的。” 程脉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行，给你十万。” 反正到最后还是她的钱，毕竟让老板犯错简直比减肥不吃米饭还简单。 商行简满意了，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就连呼吸都渐渐的跟着平稳了下来。 等到房间里没有了任何声音，程脉才抬头看向了睡着的商行简，公司里的那些人好像都不需要睡觉，唯独商行简，仿佛时间都是偷来的，抓住就要用来睡觉。 鬼使神差的，程脉起身走向了商行简，站在床边看着商行简睡觉。 商行简就算是睡着脸上似乎都带着笑意，这是人类很难做到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相？ 程脉倾身靠近了商行简，似乎要将他和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叠起来做个对比，看看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能占我便宜。”商行简一手将她的脸推开，人都没有醒来，侧身接着睡。 程脉一把推开他的手，谁占他便宜了。 “你起来，这是我的床。”程脉说着便要拉着商行简起身。 “我今天要养精蓄锐，明天才能背后那人引出来，别惹我，明天打不过怎么办？” 程脉：“……”信他个鬼，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是他的对手。 “背后那人真的能来吗？” “不能，但是这次来的肯定不是酆城那群酒囊饭袋一样的人。”商行简明显看不上酆城的那些人，希望这次来的人不会让他失望。 程脉拿枕头抽了商行简一下，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你们不是都能掐会算吗？”但是这个技能一直到现在，她好像都没有见他们用过。 所以一开始她才会觉得这群人都是江湖骗子。 “最基础的东西，他们能掐会算到的东西，我一眼就能看穿，真的厉害的反派，都不是你能掐会算就能找到的。”商行简也不知道睡了还是醒着，但是丝毫不妨碍他回答问题。 程脉弯腰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眼皮下的眼珠动都没有动，这是真的睡着了？ 可是睡着竟然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商行简，你是不是知道背后那人是谁？”程脉突然问道。 回应她的是安静，还是安静。 程脉微微撇唇，这问答机居然还能选择性回答。 “秦麦真的不是你前妻？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你儿子？”程脉愤愤不平的问道。 回应她的依旧是沉默，沉默之后是安静。 难道这个问题和背后那人是谁一样难回答？ “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东西。”程脉骂了一句，转身继续去忙。 “我是神，不是人，人间那套不适用于我。” 这句话回答了。 人依旧保持着睡着的模样。 程脉回头看，睡着呢。走了几步再次回头，依旧睡着。 如此这般几次，程脉突然顿住了，隐隐的，总觉得这场景出现过，但是更多的细节她就感觉不到了。 程脉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越来越觉得商行简这个人很熟悉？ 难买到是因为她继承了智慧神君的神志？ 那感觉很明确，不像是随意出现的。 第六十八章 生灵之道，在于无道 想不明白，程脉回到书桌前去查了十二真神的信息，结果发现网上寥寥无几，仿佛这几个人本来就是虚构的一般。 沈落说过商行简和智慧神君的关系不算好，如果是这样，自己不应该对他有越来越熟悉的感觉才对。 程脉托着下巴不自觉的看向了睡着的商行简，片刻后突然回神，自骂了一句花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肯定是因为商行简长得太好看的原因，毕竟好看的人总是会占一些便宜的。 天还未亮，外面便传来了车子引擎的声音，程脉醒来的时候在床上，她蹙了蹙眉头，商行简不在房间，应该是他出去的时候将自己抱上床的。 “还算有点良心吧。”程脉捏了捏脖子，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来了？” 程脉换了衣服出去，整个别墅里还很安静，她能感觉到周遭的寒气，只是那些寒气不敢太过靠近她。 这里面或许就有想要弄死她的程萦。 程脉没有理会这些东西，走到扶梯处楼下也是空无一人，她背靠栏杆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商行简站在玻璃顶的最上面。 “老板，看日出呢。”程脉打了招呼，“我也想看。” 商行简负手而立，听到这话垂眸看向了程脉，他看到的画面与程脉所看到的有所不同，他能看到程脉周边的邪祟，能看到萦绕着她的黑气，更能看到那些对她保持着攻击姿态的恶鬼。 而就在这些邪祟包围的状态下，她仰着笑脸和自己说，她想看日出。 生灵之道，在于无道。 商行简笑了笑，蹲下身子垂眸与她对视，“今天没有日出，不过你如果求我，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什么叫麒麟吞日。” 程脉疑惑，想到了那一滴麒麟血，“原来老板开大招也要借助道具啊。” 商行简笑而不语，抬手间程脉已经到了他身边，而下面那些恶鬼对于商行简的能力有些震惊，甚至眼神中出现了戒备。 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个凡人道士这么厉害啊！ 其中一个恶鬼猛然看向了程萦，“你不是告诉我们，那只是个吃软饭骗钱的小白脸吗？” “对啊对啊。” …… 楼下吵了起来，商行简听得清楚。 吃软饭骗钱的小白脸？ 嗯，这形容词不错，他喜欢。 程脉被他拽着手臂站稳了身子，穹顶是椭圆形的，程脉需要抓着商行简的手臂才能让自己站稳。 此刻天空灰蒙蒙的，确实没有日出。 “今天会下雨吗？” “大概会吧。”商行简抬手在她前面立了一道结界。 程脉将手放在上面推了推，看不到，但是很结实。 就仿佛同样的高空占道，两边没有遮拦，和有一边有遮拦相对比，有遮拦的总是让人安心很多，虽然脚下的领域一直都是那些领域。 依次程脉放开商行简，安心的站在房顶上。 从房顶可以看到别墅区的全貌，甚至可以看到秦麦的家，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的人而已。 后花园里，园林师傅已经到了，一个小团队，大概有七八人。 拉过来的几车玫瑰都已经摆放在了地上，有人在为花园做规划。 商行简斜躺在房顶上，随手拿出一张小桌子，上面放了水果和糕点，“给点时间让他们发挥。” 程脉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就是现在商行简搬出来一张床躺下睡觉，她都觉得正常。 只是…… “这点心你哪里来的？”程脉看着造型精致的糕点，明显是糕点铺子里面出的精品糕点，就是那种一口就能让普通打工人破产的那种。 商行简慵懒躺着，捏着一块桃花酥，“这个？上次去什么酒会，那些人只顾着喝酒，为了避免浪费，我就都收起来了。” 程脉：“……”她就知道！ 这是毫无神性的老板能干出来的事情。 “应该没人看到吧。”她现在已经不求别的了，只求玄贺科技的脸面还在。 商行简认真想了想，最后实话实说，“沈渊白应该看到了，他那天看了我好几次，不过我遥请过他，他没搭理我，没礼貌。” 遥请，遥远的对着人家举了举糕点。 程脉面无表情的看着商行简，“你不要忘了他和秦麦之间隔着一个和你相似的商简行，而且那孩子，和你很像。” “奥，难怪，难怪他那么仇视我。”商行简很冒昧的恍然大悟，一点诚意都没有。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大早不能和这种人置气，不值得不值得。 这么想着，她情绪好了很多，坐下之后拿起梨花酥吃了一口。 商行简立刻追问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我可是真空保存的，一年多了，都没变味。” “咳咳咳……”程脉差点被噎死，及时被商行简喂了一口水才将糕点咽了下去，“你说多久？你多久前见过沈渊白？” “一年前吧，可能更久，不过这糕点确实没变味，你放心吃。”时间对商行简来说，是最无聊的东西，他懒得去记。 “我没问你糕点，我问你沈渊白。”程脉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被她错过了，主要是商行简这人不靠谱。 商行简啧了一声，继续吃东西，“是糕点不好吃，让你还想着那男人？” 这话难免染了些别的味道在里面。 程脉努力咽下糕点残渣，平缓了一下被呛到的嗓子，“沈渊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一直在盯着沈渊白，就等着看他要做什么？”看似疑问，但是程脉几乎可以确认是这样没错，不然商行简不会平白无故去参加什么酒会，并且特意引起沈渊白的注意。 商行简又拿出一瓶酒，酒酿弥漫，带着几分笑意看向程脉，“这酒名叫龙王醉。” 程脉不明所以，看着那水晶瓶里的石榴红液体，像是普通的人参泡酒，好像只是起了一个听起来很牛逼的名字。 只是看着看着，程脉突然震惊，里面的人参竟然变了样子，像是……一根筋。 筋？ 龙王醉？ 龙筋？ 第六十九章 我在，死不了 她好像摸到了什么，但是也只是冰山一角。 这一角小到她连寒气都感受不到。 商行简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瓶，那龙筋似乎还有灵识一般，竟然能在酒中盘桓，只是还未苏醒。 “沈落和你说过什么？” 沈落和她说过很多，但是程脉不知道他说是什么事情。 将沈落之前说过的话全部复盘了一遍，程脉很快抓住了重要信息。 “天地灵气枯竭，只剩下人类存活，可是几百年前灵气突然复苏，是因为老板你重返人间。”不是这么说的，但是大概是这个意思。 “灵气复苏，生灵开始重新拥有机遇，但是人间霸权上千年，怎么可能容忍这些生灵与他们共存。” 程脉看着商行简说中的酒瓶，“沈落还说，你曾一夜之间血洗天下道观，重伤无数寺庙。” 是为了给这些生灵争取一线生机？ “岁星曾经预言，天地崩溃，万物寂灭，平衡得失，终将归虚。”商行简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程脉。 岁星？ 是人还是星星？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所有生灵都是自然的主宰，一家独大，终将归为空虚，但是有些人就是不懂。”商行简说着，看向那边正在摆阵的园艺师，“他们试图驯服神仙，驯服妖灵，驯服恶鬼，驯服世间一切非人类的生灵为他们驱势，这是贪念。” 程脉垂了垂眼眸，“在历史上，这些生灵是不是也对人类进行过屠杀？”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灭绝了。”商行简微笑道，“你猜，我既已寂灭，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一个已经寂灭的上神，却在千年后重返人间，怎么可能是巧合。 程脉觉得沉重，这种沉重压着她，就好像已经压了她数千年。 “岁星，是谁？”程脉突然问道。 “智慧神君。” 程脉突然有种果然的想法，因为她继承了岁星的神智，所以她才能感觉到这份沉重。 “我能解决这些事情吗？” “当然不能，你只是继承了她的神智，不是继承了她的神力，在异想天开什么？”商行简无情戳破。 程脉没忍住一脚踢在了商行简的腿上，“不只是神智，我还继承了她时时刻刻都想掐死你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商行简爆笑出声，单手开了酒瓶，灌了一大口。 程脉：“！！！”人家的龙筋还在里面泡着，他就真的当成酒喝了？ “麒麟泣血，天龙归位。”商行简将酒瓶置入空中，指尖翻转凭空画符推入酒中，以麒麟血燃烧。 天空突然起了雷鸣，黑云压城，黑龙之中有龙啸声，震耳欲聋。 结界被突然而至的血雨冲出了边界，程脉站在结界中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却能看到外面宏壮的一幕。 金龙破云而出，为漆黑的云襄上了一层精光，巨龙盘旋，电光四射，地上的大阵被连根拔起，又被麒麟血液烧成灰烬。 商行简不知何时已经站不在了龙头之上，声音破空而来。 “吾在此，尔等认罚。” 话音落下，便是雷鸣电闪。 程脉始终站在结界之内，因为大阵被连根拔起，她能清晰的看到结界之外试图攻进来的恶鬼与邪祟。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 他们没有思绪，如傀儡出行，只为完成目标。 被雷劈了一波，还有另外一波补上。 源源不断，络绎不绝。 程脉目光所及，都是这些东西，老程竟然真的在家里养了这么多脏东西？ 战鼓声起，似有千军万马奔赴而至。 蒙安将军肩托一念，长枪立地，“动我儿者，死！” 蒙安将军带来了阴兵，与这些邪祟恶鬼战斗在一起。 程脉看向远处的那道金光，和商行简交手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程脉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烟雾。 距离太远，她看不真切。 突然，结界破碎，商行简现身拉住了程脉的手腕，“走。” 他掌心发寒，似乎因为刚刚的战斗受了伤。 程脉却没有动，商行简回头看向了程脉，“事情解决了，这些东西蒙安将军会出来，我们……” “商简行。”程脉打断了他自以为很好的演技，没有丝毫惧怕。 商简行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他突然笑了笑，笑的很不自然，“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别学他，恶心。”程脉厌恶道。 商简行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微微眯眼盯着程脉，“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岁……” 一道天雷劈到了他的脚下，他只能后退一步。 程脉趁机跑了出去，房顶之上随处可见都是打斗恶鬼邪祟，程脉终究是个人。 她身形灵活的试图靠近蒙安。 “父亲。”程脉被恶鬼抓住了双腿，她大叫一声，蒙安的长枪从天而降将那恶鬼打了一个魂飞魄散。 程脉挣脱，再次向前跑，商简行却比她快，“你现在不过区区一介凡人，能跑去什么地方？” 程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看向了商行简的方向。 那边依旧电花火光，巨龙盘桓。 “等他来救你吗？怕是来不及了。”商简行说着，伸手去抓程脉。 程脉微微咬唇，在商简行马上要抓到她的时候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程脉一屁股跌进了商行简的乾坤袋，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她哎吆了一声，发现自己落在了草屋的院子里。 揉着屁股起身，暗自决定她以后一定要在这乾坤袋里搞些毯子床垫，不然每次这么跌进来，非给她跌成残废不成。 “倒是不傻。” 是商行简的声音，外面还有斗法的声音。 程脉缓和了尴尬的屁股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要打这么久？” “猫捉老鼠，逗趣而已。” “我差点就死了。”程脉怒声叫了一声，但是也知道商行简每次将事情说的特别简单，就一定不简单。 至少今天来和商行简交手的这个东西，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我在，死不了。” 一模一样的话，是商行简第二次给她承诺了。 第七十章 桃花树下桃花酿 程脉自动将这句话忽略，商行简这人说话，十句能信一句就不错了。 “那个商简行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仿佛是，入了魔的商行简。 “说是人你对他算是客气了。”商行简话音落下，人已经出现在了程脉的面前，手中还捏着一条五步青的七寸。 程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只看了一眼那条五步青，“这就是和你打架的妖怪？小青？” 上演白娘子传奇？ 商行简一把爆了它的内丹，将那条五步青丢在了地上，五步青立刻蜷缩成了球。 程脉毫不掩盖自己的恶心，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是个有天赋的，不过选错了路。”这也是为什么商行简一开始没有下死手的原因。 “房间的桌上有个酒瓶，你去拿出来。”商行简看似心情很好，甚至还搞了一盆水出来，决定亲自抽了这蛇筋，蛇骨来泡酒。 程脉嘴角一抽，头也不回的去了房间。 房间不算大，里面的东西整洁有序，桌上的还有一面梳妆镜，她指尖落在上面，没有丝毫灰尘。 忍不住向外看去，这地方对商行简一定很重要，才会每天都进来打扫。 是他凡间历劫时住的地方吧。 和他那位前妻。 “就在窗边桌上，看到了吗？” 程脉猛然回神，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找到了。”看到桌上的莹白胖肚酒瓶，程脉一把拿过然后拿了出去，“这个吗？” 商行简显然心情很好，即使刚刚将蛇筋蛇骨抽了，手上也是一片清爽。 “这桃花酿还是当年……”商行简突然闭麦，将蛇筋和蛇骨放了进去，“蛇长一寸，可活一年，这蛇酒怎么也能让你多活几年，送你了。” 程脉后退了一步，嫌弃的明明白白，他没说完前面的话，但是程脉大概听懂了，这酒，是当年他和人间那妻子一起酿的。 “几千年的酒，谁知道会不会喝死人。”程脉嫌弃道。 商行简听闻，大笑出声，只是笑的让人心烦。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也进来了？”程脉不爽的转移话题。 商行简将酒重新封好，看到门口的桃花树便走了过去，还假模假式的拿了一把铁锹，然后挖坑，埋酒。 “黛玉葬花你葬酒？”脑子没有百年的脑血栓干不出来这事。 “主打一个附庸风雅。”商行简埋完桃花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桃花树上有桃花飘落，落在了刚刚的小土堆上。 “商行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程脉突然觉得心里不舒服，具体为什么不舒服，她不想去深究。 “哪个问题？”商行简明知故问，仿佛就是为了看程脉生气，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加的有活力。 程脉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她现在不生气了，只是用眼神瞄了一眼地上的蛇皮。 “你说这玩意啊？”商行简走回来踢了一脚地上还有神识的蛇妖，“几百年前从我这里得到机缘，修炼出神识，后来算计在天龙历劫的时候与人合谋抽了龙筋，断了龙骨，得了天龙机缘，修炼成妖神。” 程脉垂眸看着地上轻轻抽动的蛇皮，“和他合谋的人，就是一直害我的人？” “可以这么说。”商行简一脚将无骨蛇妖踢出院子，嫌弃道：“脏东西。” 程脉默默回头看向了树下，您刚刚还用这脏东西酿酒呢。 “东西是脏东西，但是这蛇筋蛇骨是好东西，毕竟是炼化了天龙的筋骨。”商行简解释的头头是道。 程脉对这件事不发表意见了。 “所以问出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大概知道，不过我还需要确认。”商行简紧蹙眉头，似乎这人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人绝对不好对付。 就连商行简这样的人都要思忖再三，甚至不希望那人是他想的那个。 “那商简行……” “看人打了两个小时，肚子好饿，找点东西吃去。”商行简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院子，出去找吃的。 程脉：“……”转移话题简直不要太明显。 程脉低声骂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那桃花树，还是跟了出去，“你等等我，这里有什么能吃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程家别墅被毁了，姓程的那个老东西报了警，这些事情最是烦人，等沈落解决完我们再回去。” “一时间不知道是你烧了八辈子高香才得了沈落这么个人，还是沈落做了八辈子孽这辈子才遇到你。”程脉奚落道。 “那必然是她烧了八辈子高香才能遇到我。”商行简自答道，“而且按照你们人间的说法，她应该叫我一声爹，毕竟是我把它孵化的。” 程脉：“丢在稻草堆里任她自生自灭的孵化过程吗？” 当她不知道吗？ 商行简再次大笑出声，并未多解释什么，毕竟用几千年的修为就为孵化一只蛋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 “看到前面那河了吗？”商行简带人来到了河边，问程脉。 程脉：“我瞎？”就在眼前她还能看不到，“不过你往乾坤袋里装房子也就算了，你还装山河？” 这就是有世间顶级法器的底气吗？ “美景这种东西，看上了就得扣下，免得便宜了世间那些不懂得珍惜的人。”商行简拿出自己老朋友烧烤全套，示意程脉去抓鱼。 程脉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 “我刚打了一架……” “看别人打架。”别以为她刚刚没听清楚。 商行简被哽住，觉得这孩子现在不好骗了。 “行吧，这样，我们做个交换，你抓一条鱼，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商行简看似妥协道，“你不是想知道商简行的事情吗？抓一条鱼回来，我就告诉你。” “不骗我？” “绝对不骗。”商行简举手发誓，虽然就算是说谎，天雷也不敢劈他，不过这不重要，程脉不知道就好。 程脉半信半疑的走去河边，想法抓鱼。 商行简看着人过去，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手腕上缠着的金色小龙探出了小脑袋，担忧道：“神君被那畜生咬了一口，当真没事吗？” 第七十一章 没被毒死? “一个畜生而已。”手背上的痕迹早就清掉了，至于里面怎么样，只有商行简自己知道。 小金龙环绕他的手腕转了几圈，一直想不明白神君当时到底为什么会走神。 “商行简，我抓不到。”程脉在浅水滩折腾了好大一会，最后气急败坏的在水里踹了一脚，还是叫了人。 商行简啧了一声，慢悠悠的起身走了过去，“抓鱼都不会，以后可怎么活？” “我有钱。”程脉彻底放弃，这辈子注定和鱼无缘。 商行简不用法术，非要自己动手抓，美其名这叫乐趣。 程脉断定，他就是脑子有病。 商行简将裤腿撸了上去，低头看着水里的鱼，“自己抓到鱼才有味道。” 程脉甩了甩脚上的水，回去在躺椅上坐下，“那你自己抓吧。”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抓了。 商行简似乎很纵容她，程脉甩手不干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程脉坐下之后和沈落联系了一下，得知沈落现在还在警局处理事情，不过倒是有件事需要他们去解决一下。 秦麦的那个孩子之前被波及，找不到了。 程脉愣了一下，坐正了身子，“什么叫找不到了？” “据说是今天早上自己跑出去的，后来就消失在监控里。”沈落去看过那个监控，那孩子确实是突然消失的，但是现在不确定是不是被影响到了。 “今天早上？”程脉想了想，“那孩子能自己走路？” “能，走路不稳，但是能走。”沈落回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和老板说，秦麦也在警局，对了，沈渊白也在，都是为了孩子失踪的事情。” “她和你说什么了？”程脉问道。 “没有，只是在报警孩子不见了，仿佛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沈落回头看了一眼警局里面，“这女人很奇怪，一直坚持是沈渊白把她的孩子藏了起来，要求去搜沈渊白的家。” 程脉听出了一头雾水，“这俩人之间的情况还真的是扑朔迷离，警察怎么说？” “最是猜测，没有证据，而且沈渊白一直说让秦麦去他家找人，但是秦麦以影响不好作为理由，只让警察去。” 程脉托住了下巴，开始看商行简抓鱼，指尖轻轻的点在膝盖上。 “罗琳雯呢？最近在做什么？”程脉再次问道。 沈落那边顿了一会儿，应该是去查她想要的信息了。 程脉不着急，慢慢等着，桌上放了糕点，她伸手捏过一块，慢慢吃着。 “罗琳雯最近几天一天一直在家，小千让人过去守着她，倒是没有出现傀儡的事情。”沈落查清楚回来了。 程脉还未说什么，商行简就将一条鱼甩到了桌上，得意的看着程脉，“怎么样？” 程脉被溅了一脸水，用眼神提示商行简，你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我知道了，你先处理别的事情吧。” “好的，祝你们度假愉快。”沈落立刻接话，笑眯眯的祝福。 程脉：“……”虽然但是，这种祝福蜜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程脉结束通话，看着在桌面上蹦跶的鱼，“秦麦他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想问秦麦，还是想问商简行，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商行简坐下开始烤鱼，烤的有模有样的。 “我们成年人讲求什么都要，先说商简行，再说秦麦。” “还挺贪心。”商行简笑骂了一句，“商简行，确实和我渊源颇深。” 这个渊源颇深，就要讲到数千年前，商行简道心初破，魂魄生了邪念，他将这些邪念剥离出来，然后汇集在了南极冰川之下。 后来他自贬入凡，历经情劫，试图堪破无情道，将邪念彻底斩断。 只可惜虚空界突然坍塌，他杀妻证道回归神位，与众神以寂灭的代价维持住了虚空界，但是没想到，南极冰川下的邪念会趁机逃了出来，修行千年，就成了人形。 程脉：“……”那不还是他吗？ “虚空界为什么会塌？”程脉托着下巴像是听了一个故事，还给出了听后疑问。 “我以为你要问我，我产生了什么邪念？”商行简啧了一声，拿过盐巴做作的洒在烤鱼上，“不知道，虚空界存在亿万年，就算是我们也不能堪破其一二，大概是心情不好，所以就想塌着玩玩吧。” 也有可能是因为，天地之间不再需要真神。 程脉明显不信这个理由，她觉得商行简应该也知道，只是那个理由让他很无奈，无奈的甚至不想去说。 “我以为，你们天神都是无所不能的。” “是无所不能啊，毕竟我想打谁，谁就要站在我面前挨打。”商行简自大道，“这青蛇不就被我抽筋削骨了，我多厉害。” 程脉满目嫌弃，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吧。 商行简将烤好的鱼递给程脉，程脉拒绝三连，“不要，不吃，难吃。” “我做的，好吃，你试试。”商行简强行安利，“你要是吃不上这口鱼，我死都不安心。” 程脉：“你不是是死不了吗？在这里pua谁呢？” 拒绝三连后，果断后仰了许多。 商行简突然大笑出声，“真不吃？那我可自己吃了？” “吃吃吃。”程脉说着，抓着糕点盘子离远了一些。 “可惜了，我这么好的手艺。”商行简自吹自擂，开始吃鱼。 程脉看着他吃，对鱼没有兴趣，但是商行简这人吃饭，确实容易让人有胃口。 秀色可餐？ 程脉猛然回神，她可真是个色狼啊。 “你以前就是这么做饭给你前妻吃的？”程脉话语没过脑子，直接秃噜了出来，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咽回去不是她的作风。 商行简吃了一口鱼肉，看向明显有些懊恼的程脉，“就做过一次。” 鱼汤。 程脉觉得有些饿了，拿起一块桃酥慢慢吃着，“那她没被毒死？” 商行简笑骂她这是不相信自己的手艺。 “你刚刚除了商简行，还想问什么？”商行简几口吃了一条鱼，简直就是饕餮过境，让程脉看了一个目瞪口呆。 这人是吃饭？ 难道一个公司都能让他给吃穷了。 第七十二章 急着见小男友? 见程脉一直看着自己，商行简并不觉得自己问的有什么问题，“年纪大了，记忆里没那好。” 程脉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杀人灭口。 但是关于秦麦和沈渊白等人的信息，商行简还是没有和程脉讲的太清楚，美其名，她的能力还没到能听这个故事的程度。 程脉这次是真的想打人了，那他让自己问做什么？ 商行简心情却很好。 程脉起身去找博物柜，还不如去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可以拿出去卖了赚钱钱呢，不然赚的他那些钱都不够他吃饭的。 商行简继续烤自己想吃的东西，由着程脉去探索。 程脉发现商行简真的存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琴棋书画也有不少，都堆在一个角落里，博物柜上放着的是各种精雕细琢的瓶子，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上亿的起拍价。 地上散落着几个画轴，程脉弯腰去捡，之前看到过落款商行简的画，这里面的画应该也有他自己画的。 比如，他那个前妻。 开与不开在心中纠结，程脉眸色沉重的仿佛在决定一个价值上亿的合作要不要签约。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美色误人，商行简就是个祸害。”程脉骂骂咧咧的将地上的画轴捡了起来，全部塞进了一边的画缸里，并未打开。 她和商行简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恰好借用了智慧神君的神志，对商行简他们有用，他们才会保护自己的。 “程脉，你不要想太多！”程脉暗自提醒着自己，转身又去看别的东西。 博物架上的水晶琉璃瓶看着就贵，拿出去也卖不出，还有白玉盏，琉璃灯等等。 其中有一盏外形是星星的灯盏，里面竟然不是正常的灯芯，像是漂浮的什么东西。 程脉带着好奇将灯盏拿了过来，灯盏竟然亮了。 里面漂浮着的竟然是——星河！ 这灯盏不大，却似乎将整个银河系都装了进去，打开便是绚烂美景。 “这是我生辰的时候岁星随手从星河中抓来的，那个人啊，懒得很。”商行简吃着肉串靠在不远处的博物架上，似乎还在谴责早就不在的好友，过于小气。 程脉立刻将灯盏放了回去，银河便消失了。 “给你送礼物，不是给你送毒药，你就感恩戴德吧。” “巧了不是，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程脉继续看别的东西，她每每在意一样东西，商行简都能给她讲出来历，程脉终于明白，这座看起来最干净的博物架上，都是另外十一位真神送他的礼物。 这里面很多东西都蒙了灰，唯独这里。 商行简应该很思念他的那些朋友吧，他真正的朋友。 商行简常说，他活了太久，如果不找点有意思的事情，那就太难了。 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间。 唯有虚空镜的那些真神可以称之为他真正的朋友，但是他们都不在了。 商行简，应该很孤独吧。 “哎，想什么呢？”商行简塞了一根肉串到程脉口中，在程脉瞪自己的时候立刻说道：“牛肉，你能吃。” 程脉握住竹签，狠狠的咬了一口，这种人才不会孤独，他恶趣味多的很。 “你之前说我能力还不足是什么意思？”程脉吃着肉串，问道。 “神智还未全开，就你这冒冒失失的性格，真的知道了什么，非得去敌人军营自动送人头不可。”商行简也没有隐瞒，“我倒是能单枪匹马英雄救美一下去，不过代价有点大，你还不配。” 商行简话音落下，似乎知道程脉要动脚，一下跳出三米远，“你看你看，非要问，说了实话就生气，你这暴脾气，怎么……得改改。” 程脉冷冷的看着商行简，“老天让你活下来，是因为你嘴太碎，人都寂灭了，嘴还飘在空中是吗？” “哈哈哈哈，你这说法我觉得也有道理，等我再次寂灭，我肯定去问问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商行简大笑出声。 寂灭两个字就那么轻松的说出了口。 程脉却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抓了一下，在心口，像是一只小手，很轻的抓了一下，又一闪而逝。 而不远处的商行简又吃了起来。 程脉：“……”他是猪吗？ 商行简坐在躺椅上，左手可乐，右手烤肉，“人间美味，总是百吃不厌啊。” 行，确认了，就是一个猪。 程脉继续观看博物架，细看才发现下面还刻了名字，看的出是手刻的，并非用了法术。 程脉再次看向那边快乐度假的商行简，如果这男人不长嘴就好了。 奥，那他应该就没办法吃的那么开心了。 算了，千万年的老头，让他吃吧。 他们的度假并未持续太久，沈落就发来消息，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不过程父那边有事情需要程脉自己去解决，还有程萦又跑了。 “什么？她是蜈蚣还是地鼠，能打洞？”程萦就算是做鬼，都没有做恶鬼的能力，在百鬼交战的战场，她居然还能跑了？ “应该是被人带走的，我现在怀疑是程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忽略掉的，但是背后那人需要。” 程脉知之甚少，所以只能看向商行简。 “一个小鬼而已，丢了就丢了。”商行简似乎并不在意。 “对了，还有一件事，龙叙也去你家了，一早就过去了，哭着喊着要见你，丢人的很。” 商行简不在意的姿态立刻收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向程脉，“小男友挺粘人啊，知道你出事，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 “那比不过你前妻，出事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状告情夫偷孩子。”程脉不过脑子的怼了一句，“还吃，走了。” “急着见小男友？”商行简收起自己的烧烤小套件，也不忘记回敬一句，“一大早就过去，他住哪里？消息得到的还挺快。” 他住什么地方程脉还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商行简这嘴巴是真的涂了砒霜。 “废话这么多，走了。” 两人离开乾坤袋，从别墅后院出来，程脉刚刚过来，便听到龙叙连哭带嚎的跑了过来，“脉脉，你吓死我了。” 第七十三章 你还想和多少人谈感情? 龙叙一个熊抱上来，差点把程脉抱断气，她费力将人推开了一定距离。 “冷静点，我没事。”程脉将人推开一臂距离，防备着他再次抱上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到有地方爆炸，又想到你好像之前说过要回家住，我担心就过来了。”龙叙说着还在上下观察着程脉，就怕自己一个看不清楚，错过了什么。 商行简站在一侧轻咳了一声。 龙叙顺着咳声看了过去，“哥哥也在？哥哥没事吧？” 这询问里面的关心，就敷衍了许多。 “哥哥很好，姐姐也很好，小朋友是没有事情做吗？”商行简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将程脉拉到自己身后，“你经纪人叫你呢，还不快点过去。” “可是我……” “工作重要，我没事，爆炸的时候我不在家里。”程脉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工作好不容易有些了起色，就要努力做下去，去吧。” 龙叙有些不开心，但是他不想让程脉觉得他不听话，只能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经纪人微微颔首算是和程脉打了招呼，带着龙叙上车还在和他说今天的行程。 “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程董，但是今天这个代言人家是奔着程董来的，如果我们放弃了，不是打程董的脸吗？”经纪人知道怎么劝说自己的艺人最有效果。 “我知道的，走吧。”龙叙微微叹气，看起来更可怜了。 别墅会毁了大半，对外公布的是煤气爆炸，或许也会这么处理。 程脉看着半坍塌的房子，又看向了不远处颓然坐在院子里的程父。 她看了许久，在沈落要过来叫人的时候走了过去。 “我在现在的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蠢货。”程父坐着没有起身，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废墟，“我见到他了，那个僵尸。” 程脉眉头紧蹙，“他有名字。” “那不还是个妖怪。”程父突然大声叫道，“你妈妈临走之前宁愿见他都不肯见我，我才是她这辈子的丈夫。” 程脉看着突然发疯的程父，平静的问道：“他能几千年挚爱一人，你能两年只爱我母亲一个人吗？” 他不能，在和母亲结婚的第二年，他就勾搭上了别人。 “比起他，你更不配为人。”程脉说的毫不客气，“你真的不知道程萦想要的是我的命吗？还是说，其实你知道，所以你才纵容。” 程父双手抖了抖，不敢去看程脉。 “卖股份，需要人陪，为程萦求情，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你为了借刀杀人的手段，你想拿回程氏集团，我就必须死。这样的你，怎么能算是愚蠢？”程脉一句句的将残忍的真相抛出来，就这么直白的摊在了父女两人的面前。 程父双手不抖了，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直视着程脉，眼中再无之前任何的瑟诺与恐惧。 “程氏集团是你妈妈一手建立的，但是这些年，将程氏集团发扬光大的人是我，我的东西可以给你，但是绝对不是被你抢走。”程父盯着程脉，“你是韬光养晦也好，是真的被人下了咒诅也好，你可以聪明，但是不应该把野心打在程氏集团的身上。” 父女两人在阳光下对峙，谁也不曾后退一步。 “你母亲的事情我有罪，但罪不至死。”程父没有参与到那件事里面去，或者他只是想做每个男人都想做的事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刚过易折，程脉，是你先不给我留活路的。” 程脉被程父质问，她觉得血液在翻腾，生气又觉得可笑。 “所以，你要亲手折了我是吗？”程脉反问。 “你既然已经没有把我当做父亲了，为什么又要来质问我，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程父死死盯着程脉，“至少我不会质问你，为什么要对你的的父亲下这么狠的手。” 质问声落在空气里，每个字仿佛都在敲打着程脉的耳膜，震动着心脏。 “程脉，当个傻子不好吗？”程父突然自嘲道，似乎是在说给程脉听，似乎又是在惋惜什么。 “当个傻子继续被你们折磨羞辱吗？” “那至少你能活着。” 程脉和程父几乎同时吼了出来，回音落下，空气陡然静止了起来。 程父握紧了拳头，几息之后才缓缓松开，“要么你今天杀了我，要么就是他日我杀了你。” 程脉咬着唇，舌尖传来了血腥的味道。 “你有本事，就和我光明正大的斗一场，把程氏集团从我手里抢回去，少在这里和我说打打杀杀的话，法治社会，你想犯罪我还不想呢。”程脉留下自以为是的狠话，转身便离开了。 一直到她走远，程父双眸紧闭，“为什么就不能蠢一些呢？” 程脉回去路上一直很安静，安静到身上写着闲人勿进几个大字，这次就连商行简都没上前招惹她。 沈落坐在前面时不时的向后看一眼。 “要不，我去把那老头抓来打一顿？”给她消消气？ 程脉抬头看向了沈落，“他说对了一句话，我从恢复神志之后就没有把他当成过父亲，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沈落：“……”人间的感情太复杂，她不是很懂。 “是我忽略了，一个能把程氏集团发展到今天的男人，不可能是一个酒囊饭袋，被我几句话就按在家里不动弹的。”程脉快速思考从接手程氏集团之后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事情。 商行简：“所以，你刚刚不是在伤心？而在思考怎么对付姓程的老头？” 果然，这女人就是最无情的。 程脉：“不然呢？伤春悲秋，等着人来砍我？” 沈落默默的坐正了身子，是她多余担心了。 商行简啧了一声，道了一句无情。 “等我有命的时候再和你们谈感情吧。”现在她甚至觉得，依靠玄贺科技，真的不一定能保的住她的小命。 小命，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更安全。 “你们？你还想和多少人谈感情？”商行简抓住之言，立刻追问道。 第七十四章 先赚老板一个亿，不是难事 沈落自动捂住了耳朵，这话她不能听，怎么听都是老板在矫情。 程脉凉飕飕的看了商行简一眼，商行简并不觉得自己矫情，甚至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程脉。 程脉：“……”这感觉就离谱。 回到玄贺科技，除了抓了一批的恶鬼，邪祟基本都清除了。 这群恶鬼已经分批审问完了，基本都是没有家人祭祀，距离投胎时间又久，有人给祭祀品吃，也就跟着去了。 具体要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人提前联系他们，让他们去一个地方打群架，打完就能领祭祀品，打一次能领几天的祭祀品。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不需要直接接触，背后那人确实聪明。 打架斗殴多了自然就成了恶鬼，而恶鬼的投胎时间是要延后的，来往反复，就进入了死循环。 小枉举手道：“目前已经全网发布消息消息，为所有的魂魄登记，只是基数太大，所以速度慢了一些。” 但是成绩大家也是可以看出来的，最近小千他们出动的频率比之前小了很多，秩序也在慢慢的恢复。 “老板要去见见那些恶鬼吗？” “一些小吗喽，问不出什么。”商行简打完两局游戏，收起了手机，“我出去一趟，最快三五天，最迟一周，蒙安将军最近就跟着程脉，不要让任何陌生人有机可乘。” 程脉本在思考小枉说的话，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了商行简，“你去做什么？” “见个老朋友。”商行简没有过多解释，人已经出去了。 程脉抿唇看着他离开，又看向了沈落，沈落立刻举手发誓，“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毕竟我也很震惊，老板居然有朋友。” 众人表示有道理，老板有朋友，是目前他们公司成立以来最神奇的事情。 程脉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杨帆下午给她打过电话，集团那边有事情要处理，她必须过去一趟。 依旧是老柳开车，蒙安将军带着一念前往。 程脉进了公司敏锐的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她目不斜视的进了办公室。 杨帆看了蒙安一眼便礼貌的收回了目光，“老程董过来了，这次不是来卖股份的。” “我知道，送杯咖啡进来。”程脉进了办公室，程父正在窗边看着。 听到声音，程父回头看向了程脉，余光扫过蒙安，“就这么怕我会杀你？” “死谁不怕？”程脉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如果我真的要死，至少不是死在你们手里，让我的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程父转身回来将文件放在了桌上，“你们现在用的材料商内部一直有吃回扣的大问题，如果不能及时止损，不出三个月，必然出纰漏。” 程脉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又看向了程父。 “不是在帮你，只是需要钱的不只你一个人，我就算是想拿回程氏集团，也不是以攻讦你的方式毁了它，那对我来说得不偿失。”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分善恶。” “那你又怎么确定商行简做的就是对的？”程父反问，“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过你那时年幼，大概是听不懂的。” 程父靠近了几步，“解决不了这件事，你在程氏集团的脚跟就没有那么稳了，程脉，你还是太年轻了。” 程父说完，看着杨帆进来，杨帆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移了目光，似乎不太敢直视程父。 “杨帆能力很强，用好了，是你的一把利剑。”程父说完，收回了放在杨帆身上的目光，路过程脉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是，利剑永远都是双刃的。” 程父说完，便向外走去，路过杨帆的时候端起了那杯咖啡，“多谢。” 这次程脉算是被程父压着打了一次，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新姜回味甘甜，老姜才是辛辣，这男人必然不是省油的灯。”蒙安将军下了定论。 “可是师父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一念吃着棒棒糖拆穿了蒙安将军。 “所以，他才厉害。”让他以前觉得这男人是个怂包，不只是骗了他，几乎骗了整个玄贺科技的人。 一念奥了一声，继续吃糖。 “程董。”杨帆似乎有些紧张，她本来就是老程董的人，只是在关键时刻站队了程脉。 程脉握着手中的资料，“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叫你，放心，我没多想。” 程脉安抚一笑，杨帆安心了不少，微微颔首之后便出去了。 等到杨帆出去，程脉才卸了力气倒在了沙发上，“我竟然觉得我有能力把他打趴下，果然人太骄傲了不是什么好事。” 蒙安将军看着颓然的程脉，“你已经很厉害了。” 程脉微微歪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巨人父亲，“父亲总是这样，哪怕当年您的死和我有关系，您从来都不觉得我有错是吗？” 过往对蒙安来说，还很近，他沉睡千年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功高震主，你只是一个理由而已，不是你，他们也会寻找别的理由置我于死地。”蒙安淡然道，“这凡尘间，最是难测是人心。” “可是那老头只给了脉姐姐三个月时间，如果脉姐姐解决不了这件事，公司就会没有吗？”小一念微微歪头，“那我的棒棒糖怎么办？” 程脉啧了一声，这个小吃货！ “不是三个月，你真以为他会安静的给我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也会动作，程氏集团虽然换了一批血，讲求的也不是死忠，但是一个公司最认可的，还是能力。”程脉打起了精神，她知道这一次爸爸绝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程脉拿出手机问了小枉，将系统全部构建起来大概需要多少钱。 小枉震惊：“小程总你发财了？” 那可是很大很大一笔钱！ “杀鸡取卵不可取。”蒙安将军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便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我不动程氏集团的钱。”程脉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她如果私自挪用了公司的钱，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用公司的钱，她可以从老板那里下手。 按照老板的家底，先赚老板一个亿不是难事。 第七十五章 不像有的男人 程脉让小枉不要有后顾之忧，尽快将系统覆盖到全国，至于技术员的问题，她去全国各地的阎王殿要人也要要到足够多的程序员。 “为什么不让凡间的程序员加入呢？活人总比死人多。”小一念好奇道，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程序员，理工男，极致唯物主义者，你告诉他，您好，我们公司想要邀请您为我们设计一款妖魔鬼怪使用的软件，您看这工作您喜欢吗？”程脉都不用去细想，都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大概会被人当做疯子直接举报了。 想想那画面就美妙的让人头皮发麻。 程脉不想了，她决定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程父带来的文件她还需要仔细看。 所有的谎言都是七分真三分假，她要找出那三分假出来，才能赢回这一局。 供应商出问题，还是最重要的供应商，一旦事情是真的，一条生产线上的电子产品都会受到影响。 程脉下午和负责供应商的部门开了会，让他们再去仔细调查一下供应商的话到底可信还是不可信，下周一上班的时候给她一个回复。 会议开完，杨帆和程脉一起回去，杨帆问道：“这几天我也会找时间去查查，免得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程脉并非全然信任那些人，但是有些话是要说给杨帆听的。 杨帆听到这话，神色果然有些细微的变化。 “您说。” 程脉拿了一张名片出来，“这是朱氏集团的朱总，你明天带些礼物过去找他，就说是，之前在酆城多谢他帮我。” 杨帆接过名片，朱彪她认识，之前还来过公司，“您在酆城出什么意外了吗？” “就这么和朱总说，他知道。” 杨帆收起了名片，“好，我明天就去办这事。” 程脉忙了一天回家，饭是买的，人是摊的，脑子也是放松的。 沈落提着饭盒进来，“你最爱的那家大肘子拌饭，我给你带来了。” 程脉在沈落过来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脖子，“果然关键时候能靠的住的人只有姐妹。” 沈落拽着她起身，“我刚刚让蒙安将军带着一念去休息了，今天晚上我在这边。” 程脉借力起身，又滑到地毯上坐着，打开了饭盒，大肘子的香味立刻窜了出来，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活了啊。” 不像有的男人，只会想着给她吃鱼。 沈落跟着她坐下，单手支撑着脸颊看着她满足吃饭，一边和她简单说着玄贺科技新系统目前的推动进度。 程脉大口吃了半个大肘子，接过沈落递来的纸巾，一边擦嘴巴一边说道，“我今天在程氏集团开会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要招几个懂市场营销的人，我发现咱们公司没有这个。” “市场营销？” “就是向外推广咱们产品的部门。”程脉灌了一口可乐，“就是你看外面那些广告，基本都是市场营销做的。” “懂了，就是给公司下广告的。”沈落听明白了，“只是这是个新职业吧，死人多吗？” “不是，这个行业呢，其实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比如秦朝，有个人开了一家烧饼店，这店位置不好，在一个巷子的最里面，烧饼和酒不一样，他的香味能跑多远？这个时候有个书生过来和老板说，我能每天给你带来十个以上的客人，不过你每天要先给我三个饼，这老板就答应了，毕竟他一天也卖不出多少？从第二天开始，这书生还真的能给他带来买饼的人，老板就问这些来买饼的人是怎么找到他的，那些人就说一个书生在巷子口吃那烧饼，看着真香，问了之后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的。” 所以销售这行业，自古就有，就看是不是有这种天赋。 “托？” “也不能说这么难听，就是能把东西推广出去的人才就叫销售。”程脉吃的差不多了，盘腿和沈落掰扯，“小枉那边需要人手，这个可以先和全国各地的阎王要人，不给就打一顿。” 沈落：“你变了，你变得流氓了。” “活在流氓堆里谁还能一直是小白花。” “虽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你在骂我。” 程脉：“……”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问题。 “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去找各地阎王要程序员，然后成立销售部门，招揽一部分销售人才。”沈落总结了一下现在要做的事情，只要有目标，她都可以很好的执行。 程脉喜欢和沈落合作的原因也在这里，只要她点了方向，沈落就能很好的执行，总比有些人说消失就消失的好。 沈落靠着沙发看程脉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脉脉，你会是喜欢上老板了吧？” 程脉猛然看向了沈落，“这么明显？” 这次轮到沈落反应迟钝了，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了？ 都不矜持一下，都不否认一下？ 沈落：“倒也不是，就是……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老板怎么看都不太合适，老板那人没心。” “你等等，谁说我要和他在一起了？” “那你不是喜欢他？”这话给沈落搞不会了。 “喜欢就要在一起？”程脉切了一声，将剩下的几口饭吃了，收拾饭盒丢进了垃圾桶里，而后看向了沈落，“其实你们当初选择帮我不全是因为觉得我会赚钱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在谋划什么，但是我愿意相信你们是为了天下苍生。” 哪怕，最后要自己的命其实是这些人。 沈落被程脉突然的认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难得愣住，甚至迫切的想要解释什么。 谁都怕死，程脉尤其怕死，不然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轻易被威胁的。 但是隐约中她有些感觉，她会心甘情愿赴死。 这种感觉是日益加重的，很奇怪。 沈落却突然笑了出来，“你一个凡人，能做什么？好好赚钱，帮玄贺科技把三界秩序搞好，就是天大的功德了，到时候就算是天真的塌了，也有我们这些人顶着，砸不到你一点。” 第七十六章 找上门 吃饱喝足，程脉和沈落转移到阳台上去看星星，今天的天气不错，星空闪耀。 程脉突然好奇上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沈落也不知道，她从破壳就跟着商行简在凡间流浪、修炼，其实也算不得修炼，商行简这人恶趣味很浓，有的时候把她丢在坡草堆里十年八年想不起来，等想到的时候她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 又或者兴趣突然起来，揪着她的翅膀把她丢进大裂谷里，让她自己想办法上来。 还有一次，直接把她丢进了北极海，她可是火凤凰，差点给她根骨全都冻裂了。 就这样过了上百年，沈落化神，在南海遇到还和小泥鳅似的龙崽子，她才知道她百年化神已经是奇迹了。 程脉听着沈落讲他们的过去，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商行简能干的出来的，但是谁又敢说在沈落历劫的时候商行简真的不在周围为她护航呢？ ****** 天之涯海之角，商行简正在悠闲的品茶赏月，月是当年月，人亦是当年人。 商简行捂着伤口狼狈逃窜至此。 商行简听到声音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三十七个小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一点自己的本事都没长啊。” 商行简话音落下，手中杯子里的水化身结界，将商简行圈在了里面。 商简行挣脱不开，只能盯着商行简，“就算你当年强行将我抽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岁星依旧杂念丛生不是吗？” “杂念？”商行简砸吧了一下这两个字，“虽然低俗，但是你智商有限，你能说这俩字我心甚慰。” 商行简起身走向了商简行，“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毕竟你由我而来，我死那天你自然也会跟着消散，你告诉收买你的那人，与其想着统治世界，不如好好想想，虚空碎裂，他将何去何从。” 商行简说完，抬手在商简行脸上的黑色纹路上抹了一下，最后嫌弃的在他的衣服上插手，“竟然不是化妆，我还以为你为了显示自己是个反派，专门给自己搞了个烟熏妆呢，太丑了。” “商行简。”商简行怒骂出声，却很快被商行简禁言。 “聒噪。”商行简嫌弃的说着，上下看着商简行，“还好把你抽离出去了，不然这么烦人的人竟然是我自己，太可怕了。” 商简行眼神骂人，骂的很胀。 “小黑啊，姑且先这么叫你吧。”商行简围着商简行转了两圈，这全身黑气可不就是小黑吗？ “回去告诉你主子，有时间我还能陪你们玩玩，但是他如果插手玄贺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你就让他守好他的老巢，不然我明日就可以让他无家可归。” 商简行盯着商行简看，似乎在询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就因为神渡万物生灵，不论好坏是吗？ 商行简笑而不语，收了在商简行身上的神通，而后离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且记大道至简，万物皆自然。” 空中，只留下了商行简的这句话，像是点化，又像是警告。 商简行被放开，见空中落下一物本能伸手去接，接入手中，是个巴掌大的塑料收纳袋，他带着疑惑打开，里面是断裂成节的蛇骨。 一十八节，是当年被砸断的龙骨节数。 “蛇胆本君就留下了，就当做是这些年你们困住天龙的代价。”千年蛇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总要收些利息。 商简行握紧了手中的收纳袋，看着商行简消失的地方，这蛇妖他们用尽天地灵宝供养了千年，就这么被商行简抽筋扒皮了？ 商行简，法力究竟高到什么地方？ 并且他身边现在已经集齐了火凤天龙，如果让他找到麒麟青鸾，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 程脉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沈落在处理新部门的事情，见人醒过来主动打了招呼，“给你买了早餐，洗漱过后刚好能吃。” 程脉扒着卧室的门看着沈落，“真羡慕你们这些人，都不需要吃饭睡觉的。” 沈落认真想了想，“但是你们可能只需要996，我们却要.” 程脉转身去洗漱，“好可怕，做人真幸福。” 沈落笑了笑，继续和小枉说需求，让他尽快在系统页面出一个招工的信息，主要是招销售主任和销售人员，生物类别不限，只要销售能力强悍就好。 沈落交代完这些信息，小枉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沈落看完起身去了浴室门口，靠着门说道，“秦麦在公司，点名说要见你。” 程脉刷着牙开了门，“见我？让我帮她找孩子？” “不是，她说她知道是谁在害罗琳雯。”沈落将手机抬到程脉面前，“但是具体的要等见到你才能说。” 程脉加快了刷牙的动作，漱口之后拿过毛巾擦嘴，“秦麦这个时候来投诚，肯定有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去见见她，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沈落点头，认可程脉的这句话。 简单吃了些早饭，程脉和沈落去了公司。 在路上联系杨帆，让杨帆那边有结果之后和她说一下。 沈落看着程脉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只是体贴的帮她带了水杯。 到了玄贺科技，小千跑过来指了指会客室，说秦麦一早就来了，一直等着呢。 “我进去看看。”程脉将水杯交给沈落，推门进去后并未关门，“秦小姐？” 捧着杯子暖手的秦麦听到声音便站了起来，程脉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杯子上，普通的玻璃杯，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她的掌心边缘微微泛红，可见是被烫的。 “秦小姐，你手……”都没知觉的吗？ 秦麦似乎刚反应过来，立刻将杯子放在了桌上，“冒昧来访，主要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明白。”程脉在她对面坐下，示意她也坐下。 秦麦坐下的时候看了看她的后面。 “我们老板这两天有事，不过秦小姐可以先说事情，看看我们能不能解决。” 秦麦听到这话才收回了目光，直言需求：“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第七十七章 真真假假 “你的孩子？”程脉并未提及她从别的地方得知的和这件事有关的事情，“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你们查了多少，是不是查过沈渊白这个人，但是沈渊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秦麦情绪还算稳定，如果说这是伪装，那么她的伪装也是成功的。 “秦小姐为什么觉得我们会查沈渊白这个人？”程脉不答反问。 秦麦看着程脉，似乎在观察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假装。 程脉任由她打量，此刻送了咖啡进来，程脉接过之后轻声道谢，秦麦收回了目光，垂了下去。 沈落只是进来送咖啡，送完后便离开了。 “玄贺科技，做的就是抓鬼斗邪的生意，您之前去找我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秦麦直白道。 咖啡很苦，但是提神。 “所以接下来我能相信秦小姐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吗？”毕竟现在这三个人身上有八百个心眼子，商行简不在，她不一定可以辨别出真假。 秦麦再次握紧了杯子，这似乎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程脉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点着，等着秦麦回应她。 “我第一次发现沈渊白不对劲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我和他不熟悉，但是我男朋友和他熟悉，所以也就见过几次。” 男朋友，商简行，也算不上一个好东西。 不对，那就不是个东西。 “我男朋友是做古董鉴别的，在当时也算小有名气。” 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东西，古董鉴别可不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了吗？ “有一次沈渊白差点被骗，是简行帮他鉴别了假古董，那次为他挽回了几千万的损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熟悉了起来。” 合理，没什么问题。 但是程脉保持怀疑态度。 “简行接触到沈渊白之后，渐渐的找他鉴宝的人越来越多了，也是那个时候沈渊白和他提议让我去做明星，说我长成这个样子，不做明星可惜了。” 是做明星来钱更快吧，他们需要钱。 这话程脉没说。 “我出道的路是沈渊白为我铺的，但是外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在后来我和简行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都能见到他和沈渊白在一起，他们关系好的仿佛亲兄弟，简行总是在我面前说沈渊白是他的贵人。” 送钱的贵人？ “直到五年前，简行在我面前提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每次问，他都说是因为沈渊白结婚了，最近不怎么玩古董了。” 程脉终于来了些兴趣，因为抓不住沈渊白这个活财神了，所以商简行要换人了？ “其实这本来也是正常的，毕竟沈渊白的背景在，玩古董只是人家的兴趣，但是那段时间沈渊白却总是来找简行，他们偶有吵架，具体争执的什么我也不知道，简行告诉我，让我不要再和沈渊白来往。” “那个时候我恰好怀孕，便想着暂时给自己放假，在家休养，但是沈渊白找不到简行，就总是来找我。” “所以外界传言沈渊白出轨你？” 秦麦点头，“再后来，简行为了让他不要再纠缠我，就约了他在外面谈，结果，简行就再也没有回来。” 金蝉脱壳玩的还挺厉害，这样既能陷害沈渊白，还能脱离秦麦。 “这件事沈渊白怎么说的？” “他说他和简行分开的时候，简行还好好的，简行失踪的事情和他无关。”秦麦嗤笑出声。 程脉将这件事顺起来便能明白，所以这些年秦麦对沈渊白的态度仿佛有仇，但是沈渊白却很照顾他们母子。 “你为什么说是沈渊白绑架了你儿子？他有什么动机吗？”程脉再次问道。 “因为怀孕期间我伤心欲绝，所以那孩子生下来便神志不全，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问题，他总能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古董里面一眼就看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从一岁半的时候，就有这个能力了。” “所以你怀疑沈渊白是因为这件事才绑架你儿子的？但是你不是说他已经不玩古董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其他的了。”秦麦情绪激动了一些，她急切的看着程脉，“但是我知道，我儿子肯定在他的手里，他还是了我男朋友，现在还想害死我儿子。” 秦麦很聪明，她看似说了很多，但是来回总结起来，却是车轱辘话偏多，程脉没有点出来，只是安慰道，“好，这件事玄贺科技接下了，秦小姐先回去等消息，我们晚上去沈家摸一摸。” “好，多谢。”秦麦终于放开了水杯。 “沈落，送秦小姐出去。”程脉叫了沈落送客，并未表现出来任何异样，仿佛只是谈了一单生意。 秦麦微微颔首，起身向外走。 “对了，我们老板叫商简行，挺巧的对不对？”在秦麦走到门口的时候，程脉突然说了一句，说完不等秦麦反应出什么，便说道：“路上小心，我们明天见。” 秦麦不明所以，还是离开了。 沈落前脚将人送走，后脚便跑了过来，关门之后便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说什么了？” “一堆话里，真真假假，全都有。”程脉将剩下的几口咖啡喝完，“不过我现在确定这个秦麦绝对不是无辜的，沈渊白，秦麦，商简行这几个人，都是在为那人敛财，至于罗琳雯有没有参与进来，待定。” “你的意思是，内讧？” “也不一定，万一这是人家为我们下的套呢？”程脉手肘压在了沈落的肩头，“说不定人家就是冲着老板来的，迷魂阵摆的越复杂，这件事就越难理清楚。” 沈落想了想，认可程脉这句话。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沈落看程脉认真了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发现秦麦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 “胡扯。”程脉立刻反驳道，“我是发现，卖古董确实赚钱，你们活了这么久，乾坤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贡献一点呗。” 程脉在沈落耳边恶魔低语，笑的不怀好意。 沈落立刻捂住口袋跑了出去，“我什么都没有，你去拿老板的买，老板几千年前的都有。” “而且你不是发誓要赚老板一个亿吗？这是好机会，你加油！”沈落逃跑，还不忘为她加油。 第七十八章 他们什么时候同居了? 沈落跑的快，不过更坚定了程脉要拍卖古董的想法。 只是要怎么操作，她还要仔细想想。 程家，主楼正在重建，程父此刻暂住北楼，家里的佣人已经被辞退。 房间里，程父正在和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是那人却是看不到的。 “玄贺科技逐渐起了规模，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们这些年的计划都会付诸东流，你要如何和道主交代？” 程父并不在意这带着威胁的话，打火机的蓝色火苗明明灭灭，“你们给我长生，我给你们钱，这是我们的约定，别的事情和我无关。” “可是现在你还能拿出多少钱？连程氏集团都不是你的了。”那人拔高了些许声音。 “按照之前的规定，我每个月该给你们多少还是给你们多少，这些从来没有变过，至于我有钱还是没钱，那是我的事情。”程父说着，回头锁定了一个方向，“倒是你们，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商行简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可以单手拔掉你们设计了几十年的大阵，并且简简单单就将灵蛇堂主抽筋扒皮断骨的人，你们还是小心为好。” 程父的建议不算诚心，或者说是没有一点诚心。 空气中有烟雾缭绕，那人动了气，只是那黑气也只敢围着程父环绕，不敢真的对他做出什么。 程父也不惧怕，回到书桌前看着桌上的文件，“我要长生，你们要钱，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回去告诉你的道主，如果他不想合作了，想杀我，那他随意，指望沈渊白和商简行那样的废物为他供应资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房间里波动的空气平静了下来，程父知道那人离开了，他嗤笑出声，拿了文件离开了书房。 在钱权起决定性作用的时候，会赚钱的那个才是军家必争的人才。 …… 杨帆去拜访了朱彪，带回来一个消息，朱彪说小程董客气了，他下周有个新商场的奠基仪式，后面有个酒会，让程脉赏个面子过去。 “又开商场？”程脉羡慕的眼睛发红，这才多长时间，都买了两块地皮盖商场了。 “朱总就是房地产起家的，他手里的地皮本来就多，这几年虽然房价紧张，但是因为政策问题，朱总之前手里的那几块地皮，反而因为中心南移，成了炙手可热的宝地，都逐渐开始盖商场盖房子了。”杨帆解释道。 程脉化身红眼怪，难怪朱彪会被人盯上，太，太有钱了！ “之前收他钱果然还是收少了。”程脉喃喃自语，谁知道这还是个隐藏大佬呢？ “什么？”杨帆没有听清楚这句话。 “没什么，你回一下朱总，下周我肯定准时到。”程脉拍了拍自己的脸，赶走嫉妒，“你把目前我们所有合作商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送过来。” “好，我现在就去做。”杨帆应声离开。 程脉见人出去回到办公桌后面开了电脑，查了朱氏集团，朱氏集团在a市的排名并不算靠前，所以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 而且朱彪这个人，胖乎乎，大大咧咧的，看着也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 “你说，朱彪现在到底有多少钱？”程脉托着下巴问。 “不知道，不过可以让沈总查一下。”蒙安将军有问必答，就算自己不知道也可以给出其他的方案。 “与其等她查，不如直接问我。”商行简推门进来，晃了晃手中的门禁卡，“还行，没给我取消了。” 程脉看向消失了几天的人，默了片刻。 蒙安将军带着一念起身，“老板回来那我先回去了。” 最近阴兵的规模扩大，他要忙的事情也变多了。 商行简挥手让他先回去，信步走到程脉身边，“朱彪，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电脑页面上，还是朱彪笑成弥勒佛的照片。 程脉似乎刚反应过来，见人气色挺好，不像是去打架了。 “你去做什么了？”程脉还是没忍住问道。 “见了个老朋友，不重要。”商行简站在程脉身后，单手压在她的手背上，操控鼠标向下滑了几下，看看百科资料上是怎么写朱彪的。 程脉：“……”这男人现在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了是吗？ 环在商行简手腕上的小金龙盘旋了两圈，以神识问道：“神君为什么不告诉她？这可是被心疼的好机会啊。” 小金龙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神识也没有办法说话了，它呜呜两声，终于安静了下来，内心却小小的吐槽了一句，神君就是闷骚。 见朱彪的资料不多，在程脉发火之前，商行简很有“分寸”的将人放开，依靠在桌边，“赚得多花的多，存的少，这样谁也不会盯上他。” 程脉不正常的心跳因为他的撤离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却也听清楚了商行简的话。 “你的意思是，朱彪早就知道有钱就会被人盯上，所以一开始就是能赚钱，却也能散财？”如果是这样，那偌大的a市，怕是只有朱彪一个聪明人。 “大智若愚，朱彪此人，是个妙人。”商行简点了点桌面，至少他之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但是朱彪是主动找我们的，他这是什么意思？”程脉记得，第一次见到朱彪，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边不干净，所以找他们去除邪的。 “不是下周去参加他的酒宴，到时候去了不就知道了。”商行简微微一笑，伸着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我去睡一会。” 程脉：“……”睡觉不会自己回家，非要来蹭她的休息室？ “对了，”商行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向了程脉，“我知道你最近缺钱，为了省钱，我把我房子退了，一个月能省七八千呢，从今以后，我就跟你住了。” “商行简！”程脉震惊叫道，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差他那七八千块钱吗？ 不是，这不是钱的问题，她同意和他同居了吗？ 也不对，他们什么时候同居了？ 这人都给她气糊涂了！ 第七十九章 打直球? 商行简真的去睡觉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保护谁。 就他这样做保镖的，她被妖怪吃了这人都不一定能知道。 但是程脉也没有打扰商行简休息，继续忙工作的事情，并且让来汇报工作的人都放轻了动作。 众人：“……”明白了，刚刚那位上来的，才是他们董事长的正宫，什么小明星都是玩玩而已。 有钱真好！ 休息室里，商行简打坐调息，手背之上有黑色的血液汩汩冒出，滴落在地板上，便烧出一个黑色的洞来。 金龙在他手腕缠绕，避免毒液上涌，“那蛇妖究竟是什么道行，竟然连神君都无法将毒液全部排出。” “天灵地宝喂养出来的畜生，天下致毒之物全在它口中。”商行简脸色退掉了血色，额上甚至起了一层薄汗。 血液渐渐地变成红色，商行简才收了法力，抬手间地板恢复原样，他也躺了下去，和程脉说他要休息不是作假，他确实有些累了。 金龙的绿豆眼中很是担忧，“神君。” “一时半会死不了，不用担心。”商行简闭着眼睛缓声道。 “不是，是小程总进来了。”小小绿豆眼从商行简衣袖里悄悄看着进来的人，用神识提醒着。 商行简猛然睁眼，恰好与程脉对视。 程脉盯着他，眉头紧蹙，似乎不明白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为什么会看起来——生病了？ 神也会生病吗？ “你没事吧？”程脉在床边坐下，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需要去医院吗？” “你觉得我去医院合适？”商行简放松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睡一觉就好了，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给我搞俩大肘子去，我醒来吃。” 程脉忍住翻白眼的动作，还大肘子，她把他两条腿砍下来给他炖肘子去。 不过商行简受伤这事让程脉在心中敲响了一道警钟，原来商行简也会受伤。 商行简受伤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就连沈落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商行简脸色真的不对，程脉一度怀疑他就是想留在自己这里蹭吃蹭喝的。 “到底是什么人还能把你伤成这样？” 晚上带他回家，程脉在餐桌上还是忍不住问道。 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商行简放开了吃，“别造谣，伤成什么样了？就被个小畜生咬了一口。” 商行简强行挽尊。 程脉想到那条被商行简抽筋剥皮的青蛇，“一条蛇还能咬到你？” 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商行简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这嘴是借来的？现在不说话就没机会说话了是不是？吃饭吃饭。” 程脉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商行简不躲也不气恼，继续慢悠悠的吃饭。 “秦麦去找过你？”为了不让她继续盯着自己伤，商行简转移了话题。 “去了，说了些事情，真假不好说，不过我觉得秦麦对那个孩子是真的在意。”程脉记得秦麦和她说话时的神色，“而且严格来说，那孩子也算你的吧。” “举报你污蔑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商行简用筷子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那孩子七魂六魄没了六魂五魄，严格来说算不得人，至于秦麦的话，你听听就得了。” “那就不管了?”程脉蹙眉。 “管，但是不是我们管。”商行简吃完了一份米饭，见程脉一碗米饭就吃了几口，干脆拿了过去，“不是还有一个罗琳雯吗？既然她信誓旦旦那个孩子就在沈家，那就罗琳雯去找。” 程脉看着面前的空碗，又看商行简，老板是不是人先不说，但是他是真的狗。 “罗琳雯为什么要帮秦麦？” “如果她去云城是被沈渊白设计的，就连傀儡术都是沈渊白的手笔，你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她会不会去找沈渊白？” 会，是肯定会。 “但是证据呢？” 商行简翻手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程脉带着好奇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莹白的玉佩，但是看样子应该是配套的。 “沈家和罗家算是联姻，当年他们离婚说是和平离婚这事你记得吧？” “恩。”罗琳雯也说过，算是和平离婚。 “其实算不上，罗家这些年的发展少不了沈家的帮助，沈家老爷子当年下聘的时候给过一块玉佩，后来罗家把玉佩搞丢了，离婚的时候沈家要求罗家返还，罗家还不上，所以这几年沈家都在背地里打压罗家，前段时间，有人和罗琳雯说，玉佩在云城一家拍卖行出现了。” 程脉拿起那块玉佩，质地一般，做工也不算精妙，“沈家这么在意这块玉佩，是因为这块玉佩不仅仅只是一块玉佩吧。” “猜对了，但是具体是做什么的，我还不知道。”商行简无脑夸赞道。 “所以这场戏其实是沈渊白自导自演的？” “聪明。”商行简再次认可。 “沈渊白自己偷了玉佩，又把罗琳雯引到云城，就为了给她下傀儡术？就为了让她在媒体面前发疯？”怎么看都觉得这行为有些不对劲，程脉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吃饱了吗？”程脉问道。 “干嘛？” “去见罗琳雯。” “我还……”商行简最后一口还没吃完便被程脉拽着向外走了，“你急什么嘛？” “我着急，很急。”程脉拉着商行简到了对面，毫不犹豫的敲门。 商行简站稳身子，啧了一声。 里面的人问了一句是谁，程脉回了一句，罗琳雯很快便过来开门了。 “小程总？商老板？快请进。”罗琳雯很客气的将人迎了进去，热情的去倒水，“本来还想明天去玄贺科技的，上次回来之后，我真的就没有出过事了。” 商行简进去后并没有落座，还在看了看房间四周，和对面的格局是一样的，只是房间里的东西更少，像是随时会跑路的精装房。 罗琳雯见商行简在四处打量，并不觉得被冒犯，甚至还解释了一下，“最近正打算搬家，可能会搬回家里和父母一起住，这样也……” 罗琳雯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程脉递了一个她很熟悉的盒子给她。 不只是罗琳雯愣了一下，就连商行简都震惊了，就这么打直球的给了？ 第八十章 这不正常 程脉确实没打算和罗琳雯搞什么弯弯绕绕，所有的说辞都不如直接来更有效果。 果然罗琳雯在看到玉佩之后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这……你们……” 激动之余还记得自己并未和程脉说过玉佩的事情，此刻看着两人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意外。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罗琳雯接过玉佩，询问道。 程脉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神情，她的激动不是假的，她的震惊也不是假的。 听到罗琳雯的话，程脉看向了商行简，“最近影后秦麦去警察局告沈渊白的事情你知道吧？” 这件事在媒体上闹得很大，罗琳雯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罗琳雯点头，但是兴趣不大，明显对那两个人要做什么她都没有兴趣知道。 “秦麦找到我们，希望我们能帮她找到她儿子，我老板去过沈家……” 程脉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剩下的话聪明人都懂，至少罗琳雯懂了。 罗琳雯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眼中的愤怒掩盖不住，却还始终在程脉等人面前保持着自己的姿态。 程脉说完和商行简起身，“至于罗小姐身上傀儡术的事情，这种傀术在云城极为盛行，既然罗小姐去过云城，在那边被有人之人种下这种蛊术的可能性也不小，至于为什么，怕是只有罗小姐自己去找答案了。” 罗琳雯努力在愤怒中保持平静，她起身送客，“多谢小程总和商老板，这件事我知道了，关于这次的费用，我明天就去玄贺科技结清，辛苦你们大晚上跑一趟。” “应该的。”听到要去结账，程脉心情都好了很多，道别之后便和商行简一起离开了。 回到家中，商行简推开程脉去冰箱里找吃的。 程脉：“……”这哪里是中毒，这是饿死鬼上身了吧？ “冰箱都快空了，你补点东西。”商行简抓了一个面包，一边吃一边提要求。 程脉冰箱里就没有过这么多东西，要不是这人来，她也不会…… 算了，不和这男人一般见识。 “你刚刚在罗琳雯家里看什么？”程脉决定不和他计较冰箱的问题，不然生气的还是自己。 对于程脉现在能看出自己的行为商行简并不意外，毕竟这么久了，看不出来才是脑子不好使。 “太干净了。” “因为她要搬家？” “不是，不久之前她家里到处都是邪灵怨气，这次竟然干干净净，一丝不剩。”商行简自然不会看家里的家具多少，他看的都是别人看不到的。 这些程脉能看到的很少，商行简说过给她开天眼，但是程脉拒绝了，不想和那些东西时时刻刻来个亲密的四目相对。 所以她能看到的，基本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比如正常的鬼怪，比如良民，不对，良鬼。 “因为去过玄贺科技，拿了符纸？”之前傀儡术的时候，罗琳雯就去过玄贺科技了。 “也不是，像是，被吃了。”商行简靠着冰箱，咬了一口面包，随口说了一个词。 程脉愣住，被吃了？ 被谁吃了？ 那个家里唯一能看到的人只有罗琳雯。 程脉想了想，试图理清楚一些事情，叫了沈落和小千过来，在书房里找到她的写字板，目前a市看似平静，其实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这个怪圈是被人特别构建的。 a市的秦麦，商简行，沈渊白，罗琳雯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圈，其中这里面，秦麦是影后，来钱最快，秦麦现在一部戏的价格动辄一个亿，所以这里面不可能没有人操作。 商简行目前行踪不明，他的能力不详，但是肯定不弱，毕竟他的本体就是商行简。 沈渊白，沈氏集团现任总裁，沈氏集团的财团大小虽然比不过程氏集团，但是绝对比的过秦麦。 最后一个就是罗琳雯了，罗家家道中落，不算有钱，怎么看都是被放弃的钱袋子，所以罗琳雯被针对理由就很充分了。 “你落了一个人。”商行简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程脉分析，“程老头。” 程脉顿了一下，虽然现在程氏集团她掌权，但是程父已经和她宣战了，所以程氏集团也是他们的重要资金来源之一。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程氏集团都是主要的资金供应链。 “所以他不敢在a市搞些花里胡哨的怪异事件，而是主打搞钱？”难怪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发现，背后那人果然聪明。 沈落眉头紧蹙，看着程脉写下的几个名字，“如果是这样，他们会不会在我们推进系统的过程中使坏，影响我们推进系统和全平台的构建。” “他们只会在完工之后抢现成的，毕竟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用的，没有人会拒绝科技的存在。”商行简慢悠悠的说道。 程脉看着将椅子坐成摇摇椅的男人，这男人吊儿郎当的模样有的时候还真的欠揍，还有这总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也一样。 “老板好像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管？”程脉突然发出良心一击。 商行简摇晃的动作猛然一停，椅子只有后面一只腿着地，却稳如泰山，商行简看向程脉，很快椅子另外三脚着地，啧了一声，“小学一年的试卷，有让北大清华院长出面做题的道理吗？” 程脉&沈落：“……”虽然知道是真的，但是老板你这样多少有些不礼貌了。 商行简起身拧了拧脖子，伸了一个懒腰，“思路是对的，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明天等着罗琳雯的举动不就好了？” 看着老板自然的进了客房去休息，小千终于举手说道：“我有个问题啊，老板为什么要住小程总家里？” 沈落回头看着终于说话的小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题很好，下次不要问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盯死了这几个人，然后顺藤摸瓜？”沈落问程脉。 程脉在商行简回了房间之后还在思考自己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如果你是背后那个人，这几个人是他在a市的手下，你会让谁来抓我？” 最近她身边虽然一直有玄贺科技的人，但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仿佛没有人针对她一样。 这不正常。 第八十一章 太顺利 小千不明所以，没有人针对不是好事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落八个字概括了程脉为什么觉得不安的原因，知道目标还好防备，可是现在她们找不到那个目标人物。 小千明白了，也开始变得担心了起来。 沈落看了看时间：“那你先休息，我去跟着罗琳雯，看看她今天晚上有什么动作。” “好。”程脉捏了捏额角，现在去想去排除也找不到答案，不如先好好休息。 “对了，老板说罗琳雯家里的脏东西似乎全都不见了，罗琳雯现在背景也不清晰，你还是要小心。”程脉想到今天晚上的事情便提醒了沈落，“a市现在看来不见得完全是你们的地盘。” 沈落仔细揣摩了一下程脉的话，潜台词大概是在说：你们虽然之前叫嚣着把精力都用在a市了，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落哀怨的看向程脉，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呢？ 程脉没在意她哀怨的眼神，走到门口开门送客，“走吧，我要休息了。” 沈落和小千离开，只是出门的时候程脉突然将人叫住，看到两人回头看她，纠结了一番，“路上小心。” 商行简受伤的事情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既然这样，她就不说了。 沈落&小千：“……”小程总这次怎么这么客气？还让他们路上小心？ 程脉不理会他们诧异的神色，无情的关了门。 回到房间看着小黑板上的名字，暂时没有思路，她就不去想了，还不如回去睡觉，睡饱了才有精神接着想事情。 程脉这一觉睡的很沉，周围似乎全都陷入了说不出的静谧中，漆黑一片，就连声音都没有。 她是被房间外面锅碗瓢盆叮咚作响的声音吵醒的，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怪味？ 程脉突然想到商行简在她家，她火速起床冲了出去，开门之后怪异的味道更加浓烈，房间里烟雾缭绕。 “商行简，你做什么呢？”程脉挥着面前的烟雾叫道，这不是在炸厨房，这是在炸她的家才对。 商行简满脸漆黑的从厨房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断了柄的煎蛋锅。 程脉忘记了咳嗽，活生生的被商行简的这个造型硬控了几分钟，最后实在没有忍住爆笑出声。 这应该是商行简最狼狈的时候吧。 商行简眉头紧蹙，似乎带了怒火，一把将坏掉的平底锅丢掉，一个净衣咒，商老板还是干净的商老板。 “这凡间的煤气灶太难用了。”商行简抱怨，他只是想做个早饭。 “所以，你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做早饭？对自己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偏差？”程脉好不容易让自己忍住了笑容，一边去客厅那边开了窗户，并且打了家政的电话，让人过来收拾残局。 “我就是想试试，谁知道这玩意这么难用。”商行简还在抱怨，这玩意和烤鱼完全不一样，烤鱼他可是信手拈来。 “老板你烤鱼不是挺好的？” “那是，一流。” “所以你活了这么久，也就只会烤个鱼？”程脉瞥了一眼厨房，简直惨不忍睹。 商行简哑声，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因为这千年来，他只自己做过烤鱼。 “家政一会就过来，走吧，我们出去吃早饭。” 商行简立刻跟了上去，对这个提议很满意，却还在挽尊，“你等着，我早晚能做出一份早餐来。” 程脉按下了电梯，带着疑惑看商行简，“毒素入脑了？你怎么突然对做饭这么情有独钟？” 商行简默了片刻，扫了她一眼，“去吃对面那家蟹黄包，好吃。” 程脉咬牙，五百多四个小笼包，能不好吃吗？ “心理学上有个说法叫弥补心理，你这么执着于做饭，不会是因为你在后悔没有给你前妻做过饭吧？”程脉突然反应过来，又冷笑了一声。 吃她的，用她的，结果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个不知道投胎多少次的前妻。 程脉越想越气，走的都快了许多。 商行简满口说她诬陷，倒是慢悠悠的跟着上去。 高端早点产不只是高端在食材上，也高端在环境上，小包厢，有山有水有树林，低消两千起，而这只是一顿早饭。 程脉不担心达不到低销，毕竟商行简一个人就能吃出大几千。 包间里除了可以赏风景，还有点事可以看。 晨间新闻在八点半准时结束，进入娱乐版块。 程脉慢悠悠的吃着，商行简两提吃完，她一个还在口中。 “今日凌晨，沈氏集团总裁沈渊白被带走调查，报警人系着名演员秦麦，目前沈氏集团对于这件事还未做出任何反应。” 新闻画面是记者在沈氏集团楼下，因为沈渊白被带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没有任何人拿到一手资料，自然都错过了采访沈渊白的机会。 沈渊白被抓，但是秦麦还在，秦麦工作室目前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倒是罗琳雯发了一篇微博，文案：天道好轮回。 程脉看到新闻便拿着手机开始刷微博，“罗琳雯的行动力比我预想中的要快，她居然真的会和秦麦联手？” 商行简一心干饭，对新闻没有任何反应，程脉说话他才回道：“顺势而为，瓮中捉鳖，焉知你他谁是蟞。” “骂我？”程脉凉飕飕的看向了商行简，最后带着威胁看他的小笼包。 商行简立刻将小笼包捂住，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必然有妖，我是提醒你小心。” “只提醒我？要你做什么？”程脉愤恨骂道，东西没少吃她的，关键时候只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肯定有大事要做。”商行简三两口将小笼包全部吃完，程脉没有办法威胁自己，“昨天沈落不是去监视罗琳雯了吗？你把人叫来问问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不就好了？” 程脉带着怀疑看着商行简，“你昨天不是去睡觉了吗？” 为什么还能知道他们后面说了什么？ 难道是装睡？ 第八十二章 要去云城? “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装睡？”商行简傲娇道，这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程脉似信非信的打量着他，“该不会是受伤疼的嘤嘤哭，所以才听到的吧。” 商行简微微挑眉，向着她的方向倾了一些身子，“我要是嘤嘤哭，你会怎么样？” 过于靠近的距离让程脉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程脉抿唇垂眸看着和自己极度靠近的商行简，不见羞赧，也不见有其他动作，“老板，我觉得……” “脉脉，老板，我……来的不太是时候。”沈落进来的快，话说的快，改的更快，话音落下人已经出去了。 商行简后退了一些，程脉不动声色的压了压自己的呼吸，轻咳一声。 “沈落，进来吧。”程脉说着，又按下服务铃，重新要了几屉包子。 沈落这次进来的时候先是探了一个脑袋，见到里面确实安全才敢进来。 “我去你家找你，发现家里没人，就出来了。”沈落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会是有人杀到你家里去了吧？” 她可是看过那惨状的。 程脉接过沈落手中的平板，看她剪辑出来的重点画面，“确实被人打砸了一番，你不如问问你老板是怎么做事的？” 沈落带着责备看向自家老板，“老板您这能力不行啊，让您保护人怎么还保护成这样了？一个只会用火的妖怪都打不过？还能让人家把房子烧成那个样子？” 逮到机会，她可要好好的说说老板了。 商行简早就坐正了身子，现在正不爽的看着沈落，以前不觉得她勤奋有什么错，但是现在就觉得，这小鸟崽子是不是太勤奋了？ “那个只会用火的妖怪，是我。”商行简凉飕飕的回了一句。 沈落：“……”对不起，打扰了，不知道你们两个又在玩什么‘考斯普雷’，下次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昨天罗琳雯先去见了秦麦，又去了沈家闹，然后秦麦进去找到了她的儿子？”程脉将平板扣在了桌面上，从视频上来看，顺序是这样没有错。 “没错，罗琳雯昨天在沈家大闹了一通，佣人都出来看热闹，秦麦恰好趁着这个时候找到了在二楼房间里的小孩。”沈落的蟹黄包上来了，她也不和程脉客气，一边吃一边说。 程脉想了想，将平板又递给了商行简，“太顺利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商行简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并没有做任何评价，还不如和沈落抢吃的来的刺激。 “你担心这是他们的计谋，他们在将计就计？”沈落没抢过老板，但是她不敢反驳，只能哀怨的看了老板一眼。 “算计你们将计就计用这么简单的方式，他们也没这么傻。”商行简满足吃东西，填着他那无底胃。 沈落隐隐觉得老板这句话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 “沈渊白在警察局吗？我们去见见他。”程脉这次决定主动出击，就从沈渊白着手。 “不久之前被他家人保释出来了，但是秦麦坚持要告，估计在等开庭。”沈落说道。 沈家确实有这个能力，毕竟现在罪名还没有定。 不在警察局，那就去他家里去见。 反正这个人，程脉今天是肯定要见到的。 吃过早饭，沈落回公司，程脉带着自己的“保镖”去沈家见沈渊白。 沈家门口现在围满了记者，正常途径怕是进不去了。 所以程脉看向了商行简。 商行简神神在在的抱着手机打游戏，“青天白日，你想我被抓进精神病院，不行。” 程脉凉飕飕的看着他的手机页面，无情道：“是不是还有五天就要买季度卡了，一张季度卡168，你还有钱？” 商行简一听，立刻看向了程脉，“被抓进精神病院那肯定是小千那种学艺不精的。” 远在公司兢兢业业上班的小千打了一个震天的喷嚏：“……” 总感觉有人骂他，骂的还挺脏的。 “沈总，这边有个情况。”小枉从程序部出来，叫了一声沈落。 沈落正在和新招来的前台，也就是一只小狐狸讲基本操作，听到小枉的声音便让小狐狸自己学着来，她先去忙。 沈落过去的时候，办公区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前台，被沈落一个飞刀眼吓得立刻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到了程序部，小枉让沈落看自己的电脑，“沈总，我们的平台目前是全国上线的状态，注册量在昨天突破一千万了。” “这是好事啊。” 小枉点开了另外一个页面，上面是注册地图分布，有一个地方红到发黑，注册量高达三百万，几乎是一个地区的全部非人类生物量。 这个非人类生物量，指的是魂魄，开了灵智的生灵等，和那种正常的鸡鸭鱼猪牛马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数量其实很大了。 沈落单手压在了桌面上，看着地图上的位置，“云城？” “没错，就是云城，而且这些注册量是昨天晚上突然增加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枉提醒道，虽然现在这些注册用户还没有做什么，但是他们不能不防备。 “云城。”沈落站直了身子依旧看着电脑，“这么迫不及待的引着我们去云城，看来这个地方还真的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小枉带着担忧看向沈落，“沈总，云城那边咱们还没有设立分部，这么多人一晚上注册，我担心系统会出问题。” “你最近点几个能力好的人，啊，不是，鬼，跟我过去一趟。”老板和程脉忙着别的事情，云城只能是她去跑一趟了。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板和小程总？”小枉先告诉了沈落，拿不准主意。 “要说，但是不是现在。”沈落算是跟着商行简长大的，虽然不知道商行简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老板最近有大动作，还是他一个人的大动作，别人窥探不来。 小枉点头，“那我收拾一下，随时可以和沈总去云城。” “你们要去云城？”刚回来的程脉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第八十三章 神君历劫，也是穷鬼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去云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什么时间去的问题。 程脉听小枉将刚刚的问题又说了一遍，“主要是咱们那边没有分部，如果那边的用户出问题，我们也不好解决。” “不如我和小枉先过去，如果真的解决不了你和老板再过去？”沈落建议道，因为她知道程脉在这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行，那你们先过去，有事情随时和我联系。”程脉评断过轻重缓急之后做了决定，程氏集团还有事情要解决，她是真的走不开。 商行简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等到沈落和小枉准备去云城的事情了，程脉才看向了商行简，“我总觉得你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奇怪，甩手掌柜？” 商行简懒洋洋的靠着桌沿，“你见过谁家老板自己干活的？” “再说了，玄贺科技构建的事情你们要亲力亲为，这样以后出事你们才能第一时间出面解决，靠着我打下来的江山，将来谁还能给你们面子？” “有你玄贺神君的名头不就好了？” “想的挺美，忙完了吗？忙完了回去。”商行简在她脑壳上推了一下，转身向外走。 程脉看着他的背影，秀眉紧蹙，商行简绝对有问题。 而且问题还不小。 “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到底是什么问题。”程脉嘟嘟囔囔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 程脉在第三天拿到了供应商的资料，查到的东西就算是片面的，也足以让程脉惊觉起来。 “他们给程氏集团的材料都是合规的，但是背地里也做了不少残次品，如果这样的新闻传出去，受影响的绝对不只是他们，还会有我们。”杨帆也没有想到那些供应商还会看人下菜碟。 “不是如果传出去，是一定会传出去。”程脉翻看过几份资料，“先叫停生产线上的所有产品，然后把所有的芯片拿去做检查，每一份的检测报告都要贴出来。” “可是风声起来之后，大家不会在意这个风到底对他们有没有伤害，他们只会看到起风了，从他们墙壁上刮下了尘土，即使这一粒尘土对他们没有任何损失，他们也会迎风而起，指责风的不对。”杨帆提醒道。 做检测，等于是无用功，毕竟大家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先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关注一下媒体这两天的动向。”程脉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示意杨帆去做。 杨帆见程脉决心已定，便不再说别的，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程脉再次将报告看了几次，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程氏集团是个大的黄金库，但是就算是这样，商行简也没有想过从程氏集团拿一分钱，他宁愿用她的脑子发展玄贺科技，也不会做这种伸手要钱的事情。 当然，吃饭除外，在吃饭这件事上，商老板极其不要脸。 程脉想着，商行简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程脉抬头懒洋洋的看了过去，见人脸色不是很好。 “看来只是抽筋扒皮便宜它了，竟然可以把你伤到这种地步？”几天时间过去了，商行简每天还在向外排毒。 商行简虚弱的靠在门上，“所以要吃点好的补补。” “喝你的蛇骨酒去吧。”程脉就知道他开口离不开吃，“只有盒饭，爱吃不吃。” 盒饭还是让杨帆刚定的，她现在没时间出去吃饭。 商行简不挑，什么都吃。 毫不客气的拿过饭盒，打开边吃，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手下的人办事还挺快。” “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爸留下的人，我当初都没动，想着都是能干活的，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作用了。”程脉仔细看完，抬头看向了商行简，“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他们用钱主要是用来做什么？” “能做的事情很多，除了鬼，妖怪精灵都能幻化成人形，在人间生活肯定要钱，如果他是要大规模的闹事，你可以想象成，练兵。” 程脉愣住，如果是练兵，那钱就不只是流水的问题了。 “这种练兵和你们现在的部队不同，那些东西都是无法隐形的，所以不能在正常的地方进行大规模的练兵，所以只能买山买地，再加上武器制造等等，用钱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你想想吧。” 程脉不敢去深想，这里面的东西太大了。 “他要和人间抢主权？”程脉喃喃自语道。 “比起抢主权，他的野心应该更大，但是这些事情都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商行简再次提到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将吃完的饭盒一把投进了垃圾桶，“小程总天生聪慧，这种事情难不倒你的。” 程脉：“……”不是，这人是猪吗？这就吃完了？ 主要是为什么这人吃的多，又吃的快，还不胖呢？ 商行简总能在气人之外更加气人，随手拿了一杯奶茶出来，插了吸管开始喝，“在练兵的又何止是他，蒙安将军不是也在练兵？” “这不一定，父亲练的是阴兵，而且是为了阴间持续的。”程脉立刻反驳道，“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 商行简笑了笑，不置可否。 程脉也不和她争执这个，“过两天就是朱总的酒会，酒会上会有一场拍卖活动，范围不算大，但是去的都是有钱人，我打算卖点你东西。” “自己去拿。”商行简并不在意那些在别人眼中看来全是古董的宝贝，在他看来，就是些放着落灰的存在。 “什么都能拿？”程脉别有所指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出自什么心态，但是她就是问了。 只是没有明白的问：草木屋里的东西也能拿吗？ 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冒昧，但是她就是冒昧了，冒昧的等着商行简回她一个答案。 商行简喝奶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了程脉，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只要你觉得值钱的，都可以。”商行简坦然道。 这样反而让程脉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不过几分钟后，她就知道商行简为什么那么坦然了。 因为，草木屋里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神君历劫，也是穷鬼！ 第八十四章 偶提往事 商行简在程脉看向自己的时候微微一笑，笑的着实有欠揍那味了。 比起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草木屋，还是博物架那边的东西更值钱，所以程脉便去了那边找东西。 字画年代越久越值钱，但是瓷器玉器价格更甚，程脉有些纠结自己要带什么出去。 “那套白瓷钰瑶茶具，应该有几千年了，一个国王送我的礼物。”商行简下巴点了点了博物架上的一套茶具，“卖几个亿应该不是问题。” 程脉回头看他，几千年的王？天下割据的时候？秦朝统一之前？ 这玩意比她投胎转世的时间都要久！ 程脉仔细去看了那套茶具，莹白的壶体看不到一丝杂质，壶身壶嘴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让人看着舒服，就连手感，都温润得手。 这竟然是老祖宗几千年的手艺？ 她敢断言，就算是放在现在，用科技与狠活，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就这一套卖了不可惜？” “这里的东西哪样不是孤品？”商行简并不在意这些，世间瑰宝他见过太多了，能用钱去衡量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正的好东西，在山川自然，在浩瀚星空。 程脉想了想，觉得商行简说的也有道理，而且就是孤品才值钱，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本身也不是收藏家，没有抱着一堆死物堵死自己活路的想法。 所以程脉将那套杯具拿了出来，决定这次拍卖就拍卖这个了。 选好了东西，程脉出去在网上查了和这个有关的信息，网上现存的信息很少，这套茶具名叫：金光钰瑶盏。 真正的金光钰瑶盏在阳光的照射下能够折射出一道金光，经久不散，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程脉拿起手中的一个杯子，顺着窗边太阳的看了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 程脉：“你给我虚假产品？” 商行简在沙发上葛优躺着玩游戏，“你把窗户打开。” 程脉带着半信半疑将窗户推开。 “把杯子探出去。”商行简继续说道。 因为高楼窗子不能完全撑开，程脉只能从下面将杯子放到窗外，一道金光霎时间洒了出来，不刺目，却闪耀。 程脉难得震惊，下意识的将杯子攥紧拿了回来，带着惊喜看向了商行简。 “现代的玻璃都经过高科技，对太阳光阻碍的作用，所以对金光钰瑶盏没有作用，这也是你们现在主要鉴别金光钰瑶盏的手段之一。” 程脉：“所以，除了你这一套，还有别的？” 这价格应该就不高了。 商行简啧了一声，“这件事真的要说起来还要怪你。” 程脉：“不要觉得我没什么转世的记忆就胡乱给我塞罪名，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商行简一啧，她就知道这人大概率又要作妖了。 商行简终于放下了手机，坐正身子打算和程脉掰扯掰扯，“这件事说远也不远，你如果不信也可以去问蒙安将军，那年你应该两三岁，本君路过你家门口的时候，也就讨了口水喝，结果你盯着我杯子不放，连哭带闹加打滚的，非要那杯子，啧啧啧，这蛮不讲理的脾气真的是延续了几千年啊。” 程脉：“……”我信你个鬼，你个万年老男人坏的很。 “所以世间仅有这一套，但是杯子却少了一个，那一个就是留存与世的，目前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谁知道被你随手丢什么地方去了。”商行简说着还唉声叹气了一声，好像是在谴责程脉不负责任。 程脉瞪他，他再次神神在在的躺下，“这事你要不信你去问蒙安将军，他肯定还有印象，毕竟也不是所有人在地上打滚能打出陀螺的效果。” “你闭嘴吧你。”程脉不敢去想那个画面，明显她已经相信了商行简说的话。 “如果是这样，那么找到保存着那个杯子的人，这套金光钰瑶盏说不定能卖到更高的价格。”程脉想着，果断回到办公桌前，为那套金光钰瑶盏拍了照，然后发给了朱彪，让朱彪散个消息出去，她要在拍卖会上拍卖这套金光钰瑶盏。 朱彪震惊，朱彪立刻回了电话给她。 “金光钰瑶盏！还是一套！你要拍卖这个？不是，你居然有这个？”朱彪语无伦次，一时间不知道在说什么，“妹子，你实话和哥说，程氏集团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有事你和哥说，这东西要是真的不能卖啊，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 朱彪已经觉得自己和程脉很熟悉了，称兄道妹也没什么问题。 朱彪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程脉也不觉得被冒犯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自己最近手头有点紧，刚好想起来我妈妈留给我一套东西。” 商·妈妈·行简：“……” 接收到商行简的目光注视，程脉微笑回应，没说是老祖宗就不错了。 “这样，那你等等，这东西虽然我现在买不起，但是我知道有个人肯定买的起，你就等我消息就行。”朱彪由衷说道。 “行，那就谢谢朱总。” “咱兄妹还客气什么，以后我仰仗你的地方还多呢。”朱彪豪迈大笑，毕竟玄贺科技这个靠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靠的上的。 但是他能！ 傲娇挺胸！ 程脉和朱彪又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商行简见她放下手机，指着自己问道：“我，你妈？” “说辞，说辞，懂？”程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爸爸？” 程脉认真想了想，“你想当渣男，还是大粽子？” 商行简：“……”没一个他喜欢的选项，算了，妈就妈吧。 “再说了，我妈已经不在了，就算我爸质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到底是不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这才是程脉说那话的主要原因，因为她确定，程父那天肯定也会在场，并且关于供应商的事情，程父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她不能不防着。 “程董，罗小姐想见您，说和您有约，现在是否让她进来。”杨帆敲门后问道，因为她没有看到预约信息，所以要问一下程脉。 第八十五章 站在结局里…… “让她进来吧。” 商行简看了一眼时间，“来的还挺快。” 罗琳雯被杨帆带着进来，而后出去关了门。 “罗小姐，请坐。”程脉起身迎了过去。 罗琳雯道谢后落座，“我今天过来主要是道谢的，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他们沈家都做了什么？” 罗琳雯真诚道谢，还带了礼物过来。 而后将这件事简单和程脉说了一遍，玉佩确实是沈家人拿走的，就是想要用这件事拿捏他们家继续为沈家做事。 “程董可能不知道，沈家主打餐饮行业，他们家的迎宾酒一直是我们家供应的，而且这种酒也只能供应他们，这是当初定下娃娃亲的时候签的协议。” “迎宾酒？沈家迎宾酒我倒是听过，沈家酒店承接很大一部分的酒宴都是因为这酒，原来是罗小姐家传的。”程脉之前做过功课，知道沈氏的迎宾酒，但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这几年餐饮行业低迷，沈氏集团也是依靠这迎宾酒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客源，之前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我爸就想说把之前的合同改了，迎宾酒不再单独供应他们一家，毕竟我们酒厂也要活。” 可是谁知道后面沈家做的那些事情，一件比一件还要让人不耻。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能发现沈渊白的真面目。”罗琳雯再次道谢，“不过我今天来除了道谢，还有另外一件事。” 程脉听她讲完渊源，终于来了她先听的部分。 “昨天晚上在沈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罗琳雯说着，将手机拿出来找到了自己偷偷录制的视频，放给程脉看。 视频角度刁钻，能看的出是从一楼偷偷拍到二楼，有个画面一闪而过，似乎是袈裟。 程脉回头看向了商行简，“和尚？” “很明显。”商行简只是看了一眼。 “沈家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还是希望程董和商老板小心，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杨帆，送一下罗小姐。” 程脉叫了杨帆进来送人，等人走了之后才问商行简，“程家找道士，沈家找和尚，找的倒是挺全乎的。” “披着一层衣服好办事，这不是人间常用的套路吗？”商行简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他只是好奇背后那人是就这么把沈家放弃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上赶着放弃怎么看都有问题。 程脉双手环胸，指尖轻轻点着下巴，“a市的寺庙大大小小的有不少，如果要排查有问题的，有个大工程。” “妖僧不入殿，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和道士不同，和尚讲求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奉献精神，真的是有问题的和尚是不能进入寺庙的。 而道教那地方主要讲求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商行简也觉得这有道理。 “那现在要做什么？” “等，等着看沈家要做什么。”商行简淡声道，“不是还要准备卖东西，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被教育的程脉沉默了，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不去见见那个孩子？” 她只见过一眼，那孩子和商行简是真的相似。 “有缘的时候自然会见到。忙你的去吧，不知道在操心什么。”商行简推了程脉一下，让她去工作，不要打扰他玩游戏。 程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商行简已经躺在沙发上打开了游戏，碎碎念了一句便去忙别的了。 商行简玩着玩着睡着了。 这一觉，让他进入了虚空。 他看着虚空境的四周，除了星光就是漆黑一片。 就连虚空镜中心的生死树都已经枯竭了。 “你分明已经知道结局了，又为什么做这么多无用功。” 商行简负手而立，并未回应虚空传来的声音。 “站在结局里，看着所有人走向死亡，本就是你的宿命。” 商行简终于抬头，看向黝黑的方向，“落笔之前，没有结局。” “至于你看到的结局，”商行简背在身后的手捻了捻，“也不一定是真的。” “神君……” 商行简抬手阻止了它说话，“我看着她一次一次的走向死亡，一次又一次……” 虚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那枯败的老树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地覆灭，才能永生，然自然规则下，总有变数，还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几千年了，神君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若真的有变数，您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来过？”老树似乎很无奈。 “大概是，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商行简自嘲说完，抬手将神力注入老树，为老树博取一份生机。 老树冒了新芽，不多，稀稀疏疏的。 商行简收回手，闭眸调息了片刻，而后才恢复神色。 “撑不了多久了，撑不了多久了。”老树还在哀怨，“虚空界撑不了多久了。” 商行简低笑出声，“您老爷子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这多年了，每次都是这么句话，若是她来了，怕是又要骂你几句矫情了。” “若今天站在这个位置的人是她，自然也不会让你这般折腾，早就批了我老爷子一了百了，全球重启。” “吆，您知道的还挺多，还知道全球重启。”商行简靠在老树上休养，“不过倒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她总是那个理智。” 老树再次叹气，“你们几个啊，本应薄情至简，偏偏给了你七情六欲，让你舍不得让这世间消亡，可是坚持有什么意义呢？结局已定。” “结局未定。”商行简闭着眼睛继续反驳，“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站在结局里，我也一样。” 老树用抽芽的枝条靠近商行简，在抽他之前被商行简一把抓住了。 “老爷子，您这招数都不能换换？”商行简将树枝甩开，继续闭目养神。 “天下早就不是你的责任了，神君，卸下吧。”老树叹息道。 商行简这次没有回应老树，似乎真的睡着了。 老树再度叹息，最后用枝丫将人拥住，为他逐渐冰冷的身体保持一点点温度。 第八十六章 遗言? 商行简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程脉都要觉得他嘎了。 程脉蹲在他身边，手指探在他的鼻尖，呼吸还算正常，可是万一不准怎么办？ 所以她默默地将掌心放在了商行简的胸口，试图感受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 跳的还挺快的。 并且商行简这种除了吃就是睡的人居然还有胸肌，这可真的是不合理。 程脉正想着，手背突然被人覆住，“占我便宜？” 商行简还带着困倦，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脉。 程脉不急不缓的将手抽了出来，“你有什么便宜好占的，主要是下班了，你总不能让我自己走？万一我出事怎么办？” 商行简醒神片刻，坐起来的时候笑骂了一句冷血，人终于彻底的精神了。 “下班了，该吃晚饭了，走吧。”商行简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打算去觅食。 程脉无语看了一会天花板，还是抬步跟了出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你都吃到什么地方去了？” 商行简只笑不语，进了电梯还是懒洋洋的，“这吃饭就和手磨咖啡是一个道理，你说手磨咖啡到最后味道真的有那么好吗？你们有钱人不是还是喜欢那那么调调。过程，最重要。” 程脉：“……”突然被内涵到了。 两人离开公司并未去餐厅或者酒店，而是回了家，下午下班之前程脉和阿姨说过，让家政阿姨做过晚饭离开，所以现在家里应该有晚饭。 家里是有晚饭，但是两人好像忘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回来的晚了，饭菜凉了，微波炉要怎么用？ “麻不麻烦。”商行简说着便撸袖子要自己下场。 而缠绕在他手腕上的小天龙以为自己的表现的机会来了，一口天火喷了出来，而后…… 烟雾警报器响的震天，桌面完全烧着了。 程脉看商行简，商行简一个行水决扑灭了大火，并且收了烟雾，“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想用这招的。” 本来色香味俱全的桌子，此刻成了落汤鸡，先不说味道，至少这样子，让人确实没有食欲。 最后还是程脉找了两份泡面出来，两人今天唯一的晚饭了。 “我很好奇，你前妻一定很会做饭吧。”不然这人得饿死，而且那小房子虽然破旧，但是收拾的却干净，看的出是个很勤奋的人。 商行简吃泡面依旧高兴，“不会。”商行简认真想了想，“什么都不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程脉觉得他在污蔑，“这样的人你喜欢她什么？” “有些人累了太久，被人宠一世也是应该的。” 程脉搅拌着泡面，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大快朵颐的人，他应该很爱很爱他的那个前妻。 “能和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程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概觉得自己是在找虐，但是她就是想问。 商行简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将最后一口面吃完，似乎在想怎么形容那个人，“矫情，英雄主义，脾气大，稍有不顺就发火，最主要的是，没什么脑子。” 程脉：“……”怎么听着都好像是在骂人。 但是商行简这话说出来，又带着无限缱绻。 “对了，最主要的一点，喜欢口是心非。”商行简不怕死的又加了一条，“你就说这样的人，除了我也没人能忍受的了吧。” “所以你把人家杀了。”程脉无情提醒道。 商行简大笑出声，看程脉吃的困难，很友好的盗走了她一半的泡面，“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需要自私一点，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一样的选择摆在你面前，你要记得，天塌了不是你自己可以顶着的。” 程脉眉头蹙起，在看商行简的时候，他已经无脑的开始吃抢来的泡面了。 程脉搅拌着为数不多的面条，“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还有别的口味的泡面吗？我喜欢老谭酸菜的。”商行简说着，已经自己抱着泡面边吃边去找新的了。 程脉看着商行简离开的背影，又看向了窗外明显放晴了许多的夜空，天塌了是什么意思？ 程脉垂了眼眸，指尖轻轻描绘着泡面盒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如果玄贺科技到时候真的划分了人界和灵界的区域，你要想一个问题，鬼界怎么办？”商行简靠在厨房门口，难得认真的和程脉对话。 “灵界？”程脉疑惑。 “除了人和鬼之外的所有，懒得去给他们仔细划分了，你就当全都是灵界吧。”商行简似乎有隐隐的不耐烦。 程脉嘴角一抽，这都能是理由。 “玄贺科技分管灵界，像是那种大型的妖怪是肯定不能生活在市区的，但是像糊糊这种没什么坏心思的狐狸精之类的小妖怪，其实可以和人类一起工作，只要一直受玄贺监管就好，至于鬼界……”程脉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现在体系还没有完全构建起来。 “不着急，你还有时间慢慢考虑，我只是提醒你一点，人界和灵界需求不同，但是地方就这么大的地方，人心不可测，妖心也一样，如果让他们生活在一起，你就要考虑时间久了会不会生出事端。” 程脉抬头看向了商行简，突然正经的让人不是很习惯，“不是还有你吗？” 商行简突然笑了出来，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偷懒，想的挺美，这是你的命题，少牵连我。” 程脉嫌弃的将他的手推开，认真的看着商行简，“你最近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你有危险？” 总觉得商行简最近像是在交代遗言。 “胡说八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对我造成危险？”商行简自大说完，程脉便看向了他的手背，不久之前刚被毒蛇咬过。 商行简不甚在意的轻咳了一声，“那是意外。” 小天龙趴在商行简手腕上小声吐槽：“是，是，是意外，要不是听到有人的叫声，也不会出现意外。” 声音很小，但是程脉隐约听到了什么。 “谁在说话？”程脉顺着声音看向了商行简的手腕。 第八十七章 商行简神色不变，“听错了，没声音。” 程脉带着疑惑看向了他的手腕，那声音分明就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商行简给她看手腕，空无一物。 障眼法这法术她不会，但是她知道。 商行简知道她看出来了，毕竟他也没有太用心去敷衍。 ****** 酒会那天，程脉和商行简到的不算早，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进行着交际。 程脉接手程氏集团以来一直在玄贺科技，生意场的人对这位程家大小姐的知之甚少。 反倒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程父此刻正在和人攀谈。 商行简靠近程脉啧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你到底还是不行啊。” 程脉一直看着不远处的程父，看他只在的与别人谈笑风生。 “程小姐，这位是程小姐吧？”一男人看到程脉，夸张的叫着，叫完还看向了程父，“程董，这位应该就是你家那位貌若天仙的程小姐吧。” 程父不应也不反驳，与程脉对视着。 朱彪听到这边的动静，推开了朋友走了过来。 “赵董这话说的不对，怎么能叫程小姐了，这位可是名正言顺的程董，老程董，您说对吧。”朱彪笑眯眯的说着，没有叫小程董，而是叫了老程董，这里面的意味便很清晰了。 男人愣了愣，一时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程父放下酒杯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商行简，继而看向了程脉，“朱董说你要拍卖金光钰瑶盏？” 程父说的太过自然，让程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不爱这些东西，刚好朱总有这么一个场合，我就拿出来了给大家凑个乐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程脉也没有仔细提那套茶盏。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你自然有处置的权利，只是终究是你们留下的，哪怕不爱，最好也好好保存着。”程父像是个苦口婆心的父亲，在规劝自己不听话的女儿。 程脉此刻却听清楚了，她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东西留着不过是睹物思人，您当初不也是将我母亲的东西全都丢了吗？” 父女两人对峙着，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朱彪看看这父女俩，又看向了站在程脉身边看戏的商行简，他悄悄过去扯了扯商行简的衣服，“商老板，您不管管？” 这么下去多尴尬啊。 他后面可是还有拍卖会呢。 商行简“啊”了一声，“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管？” 商行简刚说完，便被程脉毫不留情的踹了一下，商行简一副‘你看’的模样，他哪里有资格说话啊。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程脉，做生意没那么简单，不是依靠几个装神弄鬼的人就能成功的。” 装神弄鬼的人还在装死，听到这话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了程父。 程父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这种威胁是看透一个人的所有的威胁。 商行简，这人究竟是谁？ “程先生说的没错，做生意确实不简单，单单依靠几个装神弄鬼的人确实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程先生，有句话叫夜路走多了，总归会遇到鬼的。”商行简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冷。 “至于程先生要做什么，我奉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商行简一手握住了程脉的手腕，将人拉在了自己身侧。 商行简说完便拉着程脉离开这里，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了程父，“按理说你们的事情我不应该插手，不过，我这人就看不得自己的人被威胁，所以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是不是我的对手。” 商行简确认当天程父看到了全过程，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商行简一路拉着程脉到了吧台前，将人甩开便去拿吃的了。 程脉：“……”感动这东西，就是用来浪费感情的。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应该？ 是不应该，还是不能？ “帅不帅？我觉得我刚刚可帅了。”商行简靠着吧台，迫不及待的邀功道。 程脉学着他靠着吧台，“我一直觉得你怪怪的，商行简，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商行简挑选了一块糕点递给她，“就是我能力太强，天地为了维持平衡，会禁止我直接参与你们事情，避免我拉偏架，只有出现你们解决了不了的事情，比如上次的事情，我才可以出手，这是为了保护你们。” 商行简解释的合理，合理的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漏洞。 毕竟能力太强悍的人，确实需要制约，不然就太可怕了。 “会怎么样？” “顶多，劈我几道天雷，毕竟它也灭不了我。”商行简不甚在意的说道，“不过我也不是真的会对那老头做什么，所以这天雷劈不到我。” 程脉将信将疑，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而是看着那边继续寒暄的程父，“商场上的这些人，肯定更认真的还是他，别人不会管你们家的伦理家长，只管能不能让你赚钱。” 商行简顺着程脉的眼光看了过去，“程明这个人，九世善人，一世堕魔，让人看不出真假。” 程脉听到这话直直的看着商行简，“什么意思？” 九世善人，那功德不是比状元郎还要高？ 她父亲？ 那个渣男？ “命格上批了堕魔屠城，千年忘川后才投胎为人，堕魔原因似乎被他自己掩盖了，看不真切，但是屠城是真的。”商行简一直看着程父，能看到他的每一世，独独看不清楚他的上一世。 “忘川？” “鬼魅忘川，几十年前消失了，里面有数以千万的怨灵恶鬼，以往罪大恶极的人会被投放在那里面，被万鬼啃噬千年，直到魂魄殆尽，但是如果可以度化鬼魅忘川里的恶鬼，便可登临仙界，不过上一个登临仙境的已经是几千年的事情了。” 所以商行简看不到被程父涂抹掉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你怀疑他度化了鬼魅忘川，所以鬼魅忘川才会消失？”程脉觉得这不可信，程父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那人自私的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第八十八章 另外一种重生 “a市这个地方，卧虎藏龙，精彩的很。”商行简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那边觥筹交错的人群。 程脉最近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话中有话，有的时候她自己都会震惊，分明和他认识没多久，却总觉得已经熟悉到两人生来就在对方的生命里。 她虽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是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不是这样的错觉。 不管a市到底有多么的卧虎藏龙，程脉担忧的是刚刚程父的那句话。 “我怎么听他的意思，另外一个杯子是我这里？”这样一来，她想要卖高价的希望不就破灭了吗？ “也不奇怪，你母亲是带着记忆在找你，那杯子当年是被你拿走的，你母亲见到之后收藏了也不意外。”商行简确实不知道那个杯子在什么地方，毕竟如果不是程脉突然将这套茶具找出来，他大概一直都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个东西。 想到母亲，程脉情绪低了几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妈妈现在已经放下执念了，新的一世，她会活得很好。 “算算时间，再过几个月她就要重新来到这个世间了，你想去见见她吗？”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小胚胎，估计连她这一世的父母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程脉想去，但是她不能。 “等等吧，再等等。”等她的身边再安全一些的时候。 就算她不说，商行简也知道她的担忧，他不劝不安慰，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道，她要自己悟明白。 朱彪在那边和客人寒暄完，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弥勒佛一般的看着两人，“老程董过来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怎么也要提前和你说一声不是？” “我知道，他过来有他的目的，和你无关。”毕竟腿长在程父的身上，要去什么地方谁也管不到。 朱彪就喜欢程脉这种利索劲儿，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老板做久了都会有些只要有问题，就是别人的问题，老子是绝对不会出错的错觉。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推给你的下属，而下属必须背锅。 久而久之，他们这些做老板的那难免有些迷失自己的方向。 “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你上次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没找到，估计不是a市本地的人，不过就算是没有那一个，你这一套也能拍出一个天价，你是不知道你这消息放出去，别说全国，全球好多收藏家都让人来联系了我，只要确认是真的，不愁卖不出去。”朱彪的声音压得很低，程脉用这个方式想脱手这茶具，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是她授意组织的。 “我请了鉴别专家过来，到时候会现场鉴别，不过我不出面，朱总帮我张罗一下？” “懂，这事你就交给我。”朱彪说着指了指二楼，“那边有个包厢是我给你们留的，一会你们就在那里看着就行，这些人都知道是你的藏品，你出面难免会上来和你寒暄，烦得很。” 程脉笑了笑，“朱总懂我。” “那我新楼盘开业的事情？”朱彪笑眯眯的问道。 程脉自然回应道：“奠基当天，我们小千肯定亲自带人过去，这次给您打八折。” “哎~这样我可不就放心了。”朱彪捧着自己的大肚子笑眯眯的招手让人带他们去二楼的包间，一会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商行简和程脉去包间的路上，“赚个钱这么难，你还给他打八折？他可比你有钱多了。” “那是，人家背后有没有吞金兽。”程脉凉飕飕的说道，让他看清楚她现在过的这么穷到底是为了什么。 吞金兽商行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是有人养，他没有。” 朱彪秘书：“……”他聋了，他真的聋了！ 小程董为什么这么喜欢软饭男，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前有龙叙，后有三无小公司的老板，到底是为什么？ 秘书忍不住再次看向了商行简，长得，可真牛13. 甚至不能用帅来形容，就是，很牛13. 到了包间，秘书引着他们进去，确认了他们没有别的事情需要自己做，转身便跑了出去。 程脉见人跑的飞快，有些不明所以。 商行简看到桌上的糕点一应俱全，对朱彪的不满收敛了一些，“还挺会投其所好。” 这次算他聪明，可以给他打八折。 两人在桌边坐下，房间里有现场直播的电视，也能从窗边自己看到下面的拍卖台。 楼下已经完成了翻台，拍卖师就位维持着秩序，程脉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程父，眉头蹙了蹙，在思考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前面的几件东西中规中矩，直到拍卖师将金光钰瑶盏拿出来，现场一片哗然，拍照打电话的人都多了起来。 专家更是激动恨不得这一秒就上去做鉴定，金光钰瑶盏啊，不是一个，而是一套，全球仅此一套的金光钰瑶盏，流传自几千年前，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能制造出这种东西了。 对于真假这个问题程脉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商行简这里没有赝品，想要找个赝品也挺难的。 “我很好奇，你能看到朱彪的前世今生吗？”程脉不担心下面，反而有心情八卦朱彪这个人。 商行简吃人嘴短，但是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落下，“会赚钱，人又抠抠搜搜的，长得还胖，你猜猜。” “财神？” “赵公明若是还活着，早晚掐死你，换一个。”商行简瞥了她一眼，想当年财神也是因为那张脸被无数小仙女告白过的人。 不是财神，还要和财有关系的神话人物？ 程脉认真的想了想，“貔貅？”只进不出不就是貔貅吗？ “猜对了，没奖励。” 程脉再次看向了朱彪，这次看朱彪简直就是在看金山的样子，“貔貅为什么也能转世为人？” 种族不同吧！ “天地覆灭的时候有许多成仙的妖兽选择剥离仙体，将神格凝练成人格，当然，多数是舍不得自己的仙体和神格的，并且还对天地抱有幻想，貔貅这样的，大概就是懂得什么叫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他幸存了下来。” 以人的形态幸存，但是会赚钱的技能还保留着。 谁又能说，这不是另外一种重生呢？ 第八十九章 深沉?不存在的 下面的拍卖进行的如火如荼，价格已经叫到了两个亿，并且还有人继续加价。 程脉起身看向楼下，拍卖的气氛一向都是紧张的，“全球大部分的经济都掌握在一小部分的手里，而其他的所能分摊的，还不足十分之一，但是仅仅是这十分之一，也足以让很多人为之奋斗一辈子。” 这些有钱人，收藏家，开口便是几个亿的支出。 “位置不同，对金钱的概念自然不同，生来就是亿万富翁的人，自然花钱如流水，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商行简倒了茶，起身过去站在程脉的对面看着楼下。 “而乍然暴富的人对金钱却是另外一种态度，他们渴望抓住更多的金钱，把金钱看的比生命重要，钱对他们来说，是他们兴奋的催化剂。” 自然，也是犯罪的诱导剂，能不能撑得住，就看每个人的意志力。 “所以那些所谓的富二代小少爷初入职场就金融诈骗的，基本都是不可能的。”商行简最后一句话好像点了题。 程脉本来还在听他说话，但是听到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点问题，她带着鄙视的眼神看向了商行简，“那是别人写的剧本，又不是龙叙自己写的。” 龙叙前几天接了一个剧本，很开心的和程脉分享了，当时商行简就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剧本，当时没说话，合着找机会呢。 “再说了，龙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对有钱人的世界不了解，看不出剧本的问题。” 商行简凉飕飕的看向了她，程脉直接瞪了回去，他还有理了？ “你到底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成见？你们上辈子有仇？你能看出他的以前对不对？” “这个是真看不到，就是不喜欢。”商行简实话实说道。 “还有你看不出的人？” “你。”商行简说完，不过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多少钱了，这单生意做完，你想赚我一个亿的梦想就算是实现了。” 程脉和商行简似乎达成了某种不能说的共识，只要商行简开始转移话题，就证明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楼下的拍卖也进入了尾声，程脉听到一个七亿的数字。 果然，很快朱彪便亲自上来和程脉说好消息了，买家是m国的一个华侨，最终出价7.5个亿，只要他们这边同意，手续他那边全权处理，很快就能把钱打过来。 程脉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提醒了朱彪一句，“记得交税。” 朱彪大笑出声，“良民，不干偷税漏税的事情，肯定交税。” “行，那今天的事情……” 程脉的话还未说完，手机响了起来，是杨帆的电话。 程脉让朱彪等一下，她接通电话。 “程董，不好了，供应商爆雷了，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多，除了芯片，还有锂电池等零件的几个供应商都出事了。” 杨帆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耳中，电视上正在同步播放程脉以亿万高价卖出杯盏的新闻。 “目前咱们新品还没有上市，已经上市的电子产品也开始被退单了，主要是，股价一直在降。”杨帆说着，还看了看办公室外面，“几个部门的领导都在等您回来开会。”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你让他们稍安勿躁。”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程父似乎总是在用事实告诉她，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 回去路上，程脉一直在想这件事，从他出现在酒会现场，到他和自己交流，一直到拍卖之前离开，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是其实什么都做了。 “他今天来酒会就是要告诉让所有人知道，他不会把程氏集团放出去，而我只是一个任性到要拍卖自己母亲遗物的大小姐。”程脉咬了咬唇，“这样只要他把供应商的消息放出去，我再想去找新的供应商，基本就不可能了。” 商行简听着她说，对于程明能做出这种事情并不意外，他有这个智商与手段。 “你之前不是说他不会毁了程氏集团吗？” “所以他要在全国人都知道我刚拿了几个亿的前提下曝光这件事，这样我只能把这笔钱投入程氏集团……” “所以这回旋镖扎我身上了？”商行简声音气到劈叉，这钱是他的！那老东西还真的敢想。 程脉听他劈叉的声音，心情瞬间没有那么糟糕了。 “神君大人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人心险恶吧。” “险恶，太险恶了。”险恶到商行简现在就想去把人抓来打一顿，不过现在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你不会真的打算把我这笔钱投进去吧？” “不然呢？”程脉反问。 “不是，这钱他……”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直接甩手不要程氏集团了，反正你那一堆东西随便卖卖也能支撑的住玄贺科技，只是这样，程氏集团旗下数万名员工都会一夜之间失去工作。”程脉觉得程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为了那些员工也不可能对程氏集团置之不管。 商行简握紧了拳头，人类真的是太险恶了。 “数万人，和他屠城相比，如何？”程脉突然问了一句。 商行简沉默了片刻，程氏集团具体多少人他不知道，但是当年那座城他知道，也不过数万人之多。 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 “我有事先走，一会让蒙安将军在程氏集团等你。”商行简说话间，在程脉周身下了一个结界，人便消失不见了。 程脉：“……” “神仙就是好，说走就走。”程脉微微撇唇，会瞬移是真的厉害，如果她也会瞬移就好了。 车上被商行简下了结界，到了程氏集团地下停车场，蒙安已经带着一念在等着了。 一念坐在蒙安肩头吃着棒棒糖看着程脉下车。 “哎，看来只有老板在忙的时候，师父才能抢到来陪着你的机会。”小一念一副少年老成的小模样。 程脉跳起来将他的棒棒糖夺了过来，“话这么多，牙齿不疼了？” 说着将棒棒糖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小一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棒棒糖，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第九十章 念世小天才 这件事说到底就是程脉识人不清，所有人只字不提这些供应商当初是怎么和他们称兄道弟的。 程脉在开会期间一直没有说话，那些谴责的声音也越来越没有收敛。 杨帆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看着他们此刻如同跳脚的野鸡，丝毫不懂这个时候跳的越高，死的越快。 而程脉接手程氏集团之后聘请的几位管理层人员正在试图解决问题。 一场会议开了大概三个小时，程脉指尖点了点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 “大家的意思我都记住了，谁是为了公司，谁是别有居心我也听明白了，最迟明天会给大家一个答复，如果只是想让我拿钱填窟窿的人，也不用等了，毕竟出了事就等着领导去解决的人，我不知道留着他的意义是什么？” 程脉说完，起身看着下面还要说话的人，便扬声打断，“供应商是谁谈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负责项目的人知不知情，这些问题我不问，是因为我比你们更清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的程董回不来。” 这些人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想离开她也愿意送他们一程。 程脉出去之后，程脉一派的人自然也都跟着出去了，他们还要解决问题，至于别人的下场，和他们没有关系。 有人试图叫住杨帆，杨帆却没有理会他们，收拾完文件便离开了。 “这程董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解决？” “等着吧，到底年轻，早晚还是要把那笔钱吐出来。”行政部老大嗤笑出声，拍了拍自己肥肥的肚子慢悠悠的出去了。 “这副打劫的嘴脸可真难看。”念世小小年纪都能看的出来。 程脉坐下之后微微挑眉，“这不叫打劫，打劫，是明确的告诉你，他是盗贼，要抢你的东西，而他们，还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皮，来拿你的东西。” “奥，这就叫厚脸皮。”念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厚脸皮的伪君子真小人。” “聪明。”程脉夸奖道。 杨帆带着文件进来，对蒙安与小念世已经很熟悉了，知道他们和程脉关系匪浅，自然不会隐瞒着他们。 “今天晚上程氏集团早就已经停产并且召回重检的消息就会放出去，我已经找了几家公信力度很高的媒体，会一同做出检测证明，并给曾经购买过我们产品的客户只要去相关单位检测出我们的产品有问题，我们这边都会给与退款退货处理。”杨帆将方案放在了桌上，和程脉汇报接下来的工作。 “只是供应商怕是一时半会谈不下来，后续我们的产品量我们或许会出现跟不上的情况。”杨帆和程脉说着目前他们困境。 程脉看了看方案便扣在了桌面上，“供应商的事情我会想办法，a市的不好找，外面的总能找到，你这两天去和行政的赵总谈一下离职的事情，看他是想要主动离职，还是我们做开除处理。” 杨帆愣了一下，“赵总？” 刚刚在会议上，唯一一个没有说过话的人难道不是赵总吗？ “你去做就行，后天我会带新的行政经理过来报道，让他尽快离开。”不怕狗咬人，就怕狗不叫。 这位赵总掌握着全公司的员工的信息，平时在公司里不声不响，看似隐形人一样，但是偏偏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程脉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让杨帆去做。 等到杨帆出去，程脉才去认真看那一份方案。 小念世从蒙安肩头滑了下来，跑到桌边垫着脚尖想看程脉在看什么。 程脉一手点在他的小脑门上，“你看什么？” 小念世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最近这段时间他被蒙安养的很好，已经是个胖墩墩的小家伙了，坐在程脉腿上都有明显的重量。 程脉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小念世伸手去抓她桌上的文件，并不否认他吃的多，师父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是师父的爱。” 程脉翻白眼，难怪把她父亲唬的把他当亲儿子养了。 程脉手下用力，将他的小脸捏红了一些，小念世现在脾气很好，只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去扒她桌上的文件。 程脉看向了蒙安，“父亲，他这脾气可不像我，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谁敢这么掐我，我能咬死他。” 蒙安僵硬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即便僵硬，也能看的出他对自己孩子的爱。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蒙安问道。 “我能解决，都不是大事。”程脉抱着小念世放在地上，“一边玩去，不要打扰我工作。” 小念世从她桌上拿了一支笔下来，程脉连带着给了他一张纸，让他自己去一边画着玩去。 小念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果然去一边玩了。 小嘴巴里还在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画什么。 他自己折腾了一会儿，拿着画好的纸过来，递到程脉面前，“看，瞬移符。” “去去去，我忙着呢，没时间看你……”程脉的话还未说完，人就不见了。 蒙安猛然起身，“人呢？” 小念世眨巴了一下眼睛，“去找老板了吧。” 毕竟师父说，这叫心想事成转瞬移符。 蒙安看着不安的小念世，又看向了他手中的符纸，符文没错，确实是瞬移符，但是这个是他前几天才教他画的。 “你画了几次？” 小念世听出师父不是在责备自己，立刻开心的道：“第一次。” 蒙安：“……”这孩子，莫不是个天才。 不，肯定是个天才。 程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了商行简的身边，在摔倒之际被商行简扣在了怀中，避免了仙女脸先落地的尴尬。 程脉和商行简对视，气氛有那么一刻钟的静谧。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牛顿都解释不了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她现在就是出现在了墓地里，还是在商行简的怀中。 “有些意外，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程脉用指尖压在了商行简的胸口，一点点的将自己向后退出他的怀抱。 第九十一章 说了，也没全说 商行简看着程脉从自己怀中出去，她身上还带着瞬移符录下的痕迹。 “听闻蒙安将军最近发明了一个符咒，叫心想事成瞬移符，想我呢？”商行简心情极好的和程脉说笑，毕竟这个答案很难叫人不愉悦。 程脉翻了个白眼，“念世自己画着玩，就把我画到这里来了。” “几岁小孩都比你厉害。”商行简啧了一声，彻底放手。 程脉站稳身子看向了四周，商行简的背后就是她妈妈的坟墓，墓碑早就休憩过了，不过现在里面住的是谁程脉不知道，空了个墓穴总会有些孤魂野鬼来住。 “你来这里找我爸？”程脉没有看到程父，只是这地方让她不是很开心，在她看来，程父出现都是脏了她妈妈的地方。 哪怕里面并不是她妈妈。 “他在这里，我当然要来这里找他。不过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商行简给了程脉一个惋惜的眼神，早来一会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人，口嗨几句呢。 程脉眉头紧蹙，一直看着商行简，“你一直在a市，是不是因为a市汇集了最多你想找的人？” 不论是剥落了神格的人，还是被神识附体的人，都在这个城市。 而商行简在聚集这些人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纠正你一个问题，不是我要找这些人，而是这些人注定了集中出现在这个城市。”然后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你和他聊了什么？”程脉这次直接问了。 商行简笑了笑，“聊聊他背后那人到底是谁，要做什么？也和他聊聊，我是谁。” 程脉带着怀疑看着商行简，似乎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假程度。 “你和他达成合作了？”不然商行简不可能自爆身份。 “我说了，但是他不信，非说我装神弄鬼，我就找了几只真的鬼把他送走了。”商行简说着还挺委屈。 程脉相信这是商行简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他这身份说出来就像是唬人的，谁会相信。 “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当初我说了，你就真的相信了我是神君的？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 程脉愣住了，更确切的说，这问题把她问住了，她好像真的没有想过怀疑商行简。 就好像她知道他本就是神君，这一点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她也知道。 商行简单手落在她肩头，“不愧是本神君看上的人，就是有脑子。” “爪子拿开，不然给你剁了。”程脉盯着他的手，凉飕飕的威胁。 “拿什么拿？下山了，要起风了，冷啊。”商行简说着，不顾程脉挣扎，直接搂着人向着山下跑去。 程脉：“……”有些人，是真的不能给他好脸色。 “放手。” “不放，赶紧的走了走了。”商行简耍赖，就是不肯放手。 程脉最后因为挣脱不开，只能由着他去了。 “其实我找程明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记忆？”商行简下山下到一半，开始和程脉说这件事了， “你的意思是，他有前世的记忆？” “不只是他，最近这这些年，a市有多个人都突然觉醒了以前的记忆，就从你出生开始。”商行简说道，“这些人算不上正常人，却一直混迹在人群里，让人很难发现。” 程脉听着，思考着自己周围的人，“是因为沈落说的，灵气在复苏的原因吗？” “不，是虚空界的裂痕越来越大了，这不是灵气复苏，是灵气倾斜，一旦虚空界的裂痕彻底被打开，地球，承载不住，结局就是生灵全部覆灭，地球被撑到爆炸。” 程脉脚步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商行简。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把玄贺科技的系统搭建起来，彻底区分人人界和灵界，将倾斜出来的灵力汇集到灵界，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小程总，任重道远啊。”商行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认真的拍了拍程脉的肩膀。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只要人界和灵界完全分开，虚空界的灵气就不会四处扫射，自然也不会被撕裂了，那可是十一位上神身陨才封起来的裂痕，如果不是天地力量，很难崩开的。”商行简说的理直气壮。 程脉却似信非信，毕竟商行简的这张嘴，不靠谱的时候多。 “相信我，我还能骗你不成？”商行简说着捧着程脉的脸揉了揉，“笑一笑，这么严肃做什么？” “这么大的压力给到我，你说我严肃什么？”程脉说话呜呜咽咽的，一直瞪着商行简让他放手。 商行简心情极好，一直看着她挣扎，眸光渐渐地沉了几分，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也只是在看她。 程脉挣扎着发现了商行简的异样，她放慢了挣扎了，最后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商行简的脚上。 商行简怪叫一声将人放开，抱着自己的脚跳了起来，“你踩我做什么？” “看清楚了，我是程脉，不是你前妻。”那眼神分明就是透过她在看别人，渣男！ 程脉越想越气，负气转身下山。 商行简看着人气呼呼的跑了，放下本就不怎么疼的脚，顿了一下便追了上去，“我看谁了啊，不是一直在看你吗？你想知道我都和你说了，你不想知道的我也说了，别生气啊。” 程脉继续向下走，就是不肯搭理他。 商行简围着她转圈，“我今天怎么也让你赚了几个亿，给个笑脸啊。” “几个亿，最后不还是要花在你的身上？”程脉冷笑出声，就因为这笔钱，她还让程明坑了一次，结果这人还在这里和他聊往昔。 商行简笑的满足，慢悠悠的跟着程脉，“吃软饭就是好啊。” 程脉猛然停下了脚步，商行简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差点将人撞倒，他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暗自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差一点。 程脉：“……”更生气了！ 她到底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才会喜欢上这个人的？ “所以呢，结局是什么？他真的带着他以前的记忆？”程脉刚刚气糊涂了，没得到具体的答案呢。 第九十二章 到云城 “不是和你说吓跑了吗？”商行简收了手不逗她了，避免最后自己真的被打了。 程脉默默的看着商行简，她现在算是发现了，商行简这人的话，可信可不信，要全靠自己判断。 “不说算了。”明显这话程脉就没有相信。 商行简也不解释，背着双手跟了上去，“你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正常推进，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且……”程脉说着说着，商行简却突然停下来，神色都跟着凝重了起来，“怎么了？” “沈落出事了。”商行简话音落下，单手拉住程脉便离开了这里。 山中漆黑浑浊的空气中，有打斗的声音。 小枉慌不择路，一边跑一边叫着自己只是个程序员，除了码代码，什么都不会。 沈落化了真身，以真火焚烧追击上来的敌人，却因为躲在暗处的人太过阴险，身上已经多处受伤。 “别嚎了，快跑。”沈落听着叫的比被她焚烧的恶鬼还惨的科技鬼，忍着脾气吼了一嗓子，如果不是因为程脉说这是他们公司排位第一的科技人员，她真想一翅膀给他扇出去，管他是不是会魂飞魄散。 小枉也想快跑，但是他真的跑不快，生前就是因为久坐不动才英年早嘎的啊！ 一道道冰箭如暴雨般射来，专门攻击沈落的弱处，沈落被射中翅膀，滚落了下来，她化出人形，单膝跪地盯着那些冰箭疾驰而来。 沈落目光中露出丝丝狠戾，支撑在地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明显是准备奋力一击，也绝对不能让这些人将小枉带走。 “尔等放肆！”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下一刻商行简便站在了沈落面前，负手而立间已经起了一道屏障，遮挡住了那些冰箭。 “沈落。”程脉第一时间去扶沈落，检查她的伤势，手臂，胸口，还有腰部多处都在流血。 程脉心疼了。 这是一种直观的感受，在她的记忆中，沈落是很强悍的存在，她是可以一个人火烧一座山妖孽的妖神。 可如今却遍体鳞伤。 商行简回头看了一眼沈落，眸色中隐隐起了怒气，他养大的鸟崽子他都没打过一下，这些人该死。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这东西玩阴的，冰克我，才能伤我，不然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沈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靠在程脉肩头还在安慰程脉。 商行简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收紧，那些被阻挡在屏障外的冰箭并未消失，而是被弹了回去。 片刻后，程脉听到了一阵阵的嘶吼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伤了。 程脉：“他，弹回去了？” 不只是弹回去，并且杀了射箭的人。 商行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商行简收了身上的威压，转身回头垂眸看着沈落，看着衣服上的血迹最后还是抬手为她疗伤，“鸟崽子，出去不要说是我徒弟，笨死了。” 虽是责备的话，沈落却听得笑眯眯的。 她可是神君的亲生徒弟，还是唯一一个。 “嘶……” “你慢点。”程脉见沈落疼的倒抽了一口气，急忙开口说道。 商行简微微挑眉，收回了为她疗伤的手，下一刻沈落便变成了一只巴掌的小凤凰，吱吱叫，也是小奶音。 那双绿豆大的小眼睛瞪着商行简，软乎乎的小爪子踩在程脉掌心。 程脉看着自己掌心的小萌物，瞬间看向了商行简。 “伤的太重，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减小伤口，你那么喜欢它，这几天你就带着它吧。”商行简对沈落恼怒的眼神视而不见，小鸟崽子还敢算计他了？ 沈落抖着小身子埋在程脉手心嘤嘤嘤，老板就会欺负人。 程脉：“……”太可爱了，想rua。 程脉想着便动手了，轻轻的在她的脑壳摸了摸。 沈落：“……”掐腰瞪程脉，却因为太胖腿太短，掐腰的时候把自己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程脉没忍住笑了出来，沈落自卑了。 小枉见老板和小程总来了，终于放心了，悄悄的转移了过来，“老板，小程总。” 小枉以前觉得老板没什么用，只是个吉祥物，可是今天过后，他绝对认可老板就是实力强者，追着他们打的那些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那冰箭都快变成暴雨来袭了，但是，他们老板一下子就解决了，还用彼箭干掉了彼人！ 重点是，老板只是那么站了一下！ 老板的法力，深不可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落现在不能说话，程脉只能问小枉。 小枉刚跑了太久，此刻还很狼狈，见到他们之后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缓和了一会情绪才慢慢开口道：“我和沈总来了这边之后先去找了些野鬼，问他们知不知道玄贺科技的事情，但是我们发现，这边几乎没有野鬼，他们见到我们都很戒备，后来有个老大爷告诉我们说，他们有个首领是一只千年老鬼，就住在这山里，我们想问什么事情，可以来找这个首领，他们有规矩，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可是谁知道，这山上全是埋伏！ 全都是！ 小枉说到最后，人都气愤了起来，“怎么这么排外啊！这些人，不对，这些鬼，也不对，这里的妖怪都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小枉生在a市，死在a市，死后又被招进了玄贺科技，这一生几乎没有什么跌宕，除了英年早逝，他这一世可以说平安顺遂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如果这地方的妖怪能和你讲道理，这里就不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了。”程脉对着商行简招了招手。 商行简：“什么？” “给我个荷包，软一些的。”她知道商行简的乾坤袋里有。 商行简目光不善的盯了一眼小鸟崽子，还是拿了一个荷包出来，棉布的，重点是做工，不能说是荷包，只能说是个柱形的袋子。 程脉沉默了一下，商行简竟然还有这么丑的东西。 不过胜在布料还行，程脉还是接了过去，“你自己缝的？” 街上三毛钱买一个都比这好看。 商行简微微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毕竟有的人的直线活也就这样了。 程脉小心的将沈落放进了袋子里，而后挂在了自己外套的扣子上，然后才问小枉，“所以你们今天的目的本来是去见那只千年鬼王？” 第九十三章 交代 小枉点头，但是谁知道刚进山就被伏击了，还是被乌泱泱的妖怪伏击的，沈总说的对，这地方果然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不过此刻山林里安静了许多，或许是被商行简刚刚那骚包的操作震慑到了，也或许是伤亡惨重，至少这会儿没什么东西出来作乱。 程脉跟在商行简身边，看小枉走的战战兢兢的，她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怕鬼啊？” “当然怕啊。”小枉如果不是因为胆子小，真的好想拽着老板走。 程脉：“你不就是鬼吗？” 小枉：“那你是人，不也有怕的人吗？我是鬼，我就不能怕鬼了？” 程脉哎了一声，竟然没有办法反驳，这话还真的有道理。 越是向里走，就越能感觉到阴森，程脉一脚踩在了树枝上，咯吱一声，她正欲低头去看，却被商行简拉着手臂捂住了眼睛，“向前走。” 程脉眼前突然发黑，一步一步的似乎总是踩在树枝上， 小枉尖叫吱声，几乎是跳着走的。 这一山，都是白骨，累累白骨。 太可怕了！ 小枉尖叫声还没有落下，便被商行简带着警告看了一眼，小枉立刻捂住了嘴巴，呜呜呜，他也害怕啊，老板怎么还区别对待。 在小枉叫出第一声的时候，程脉就有预感，她一脚踩下去的，应该不是树枝。 一直走到一片平坦的地面上，商行简才将人放开，抬手便是一道符咒。 “青山埋忠骨，魂归天地间，破！” 一道金光划破长空，月光破了黑暗，洒落下来。 小枉看了一个目瞪口呆，这就，全部净化了？ 一整座山？ “何方鬼祟，出来见吾。”商行简立在月光之下，声音不算大，却足以响彻整个山脉。 山林起了风，悉悉索索。 程脉被风迷了眼，商行简抬手为她挡住了风。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毛头小子，这里岂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声，每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的东西砸在地上。 程脉顺着声音看去，那庞然大物渐渐的出现在了视线里。 那是一只巨型长毛猩猩，像是金刚。 程脉需要抬着头才能看到它的脑袋。 长毛猩猩身上带着一股腥臭味，不像是正常的臭味，更像是死后的腐烂味道。 长毛猩猩低头看着商行简等人，“就是你这人类……” “混账东西。”长毛猩猩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商行简一巴掌抽在了地上，“本君最讨厌被人俯视，尤其还是你这么个东西。” 长毛黑猩猩在这山里称霸上百年，从未受过这委屈，所以他挣扎吼叫后，突然哭了起来。 程脉：“……” 离谱了不是？ 你是个凶兽好不好！哭什么！ “再哭坟头给你撅了。”商行简淡淡的出声威胁。 嚎哭声戛然而止，被迫趴在地上的黑猩猩瞪着商行简。 程脉愣了愣，“他就是那千年鬼王？” 竟然是个猩猩，而不是个人。 “是谁让你将他们引来这里的？山里的那些精怪都是谁安排的？”商行简明显看的出，这庞然大物也不过是个没脑子的靶子而已。 “云城是我们的地盘，你们的那什么软件搞那么大阵仗，是你们先不遵守规则的。”猩猩吼叫道。 “规则？谁定的规则？定的又是什么规则？”商行简垂眸看着大猩猩，“规则在我这里，我说是什么规则就是什么规则。” 黑猩猩还想说什么，可是商行简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一掌拍碎了它的魂魄。 程脉：“！！！” 什么都没问呢，这就杀了？ 程脉看向了小枉，“千年，鬼王？” 小枉：“老板不止千年。” “你就这么把它杀了？什么都不问？” 商行简杀了黑猩猩，“一般这种没脑子的大块头都是出来送命的，脑子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商行简继续向前走，“千年鬼王，骗他们的说辞，也就这俩人还真的信了。” 挂在程脉扣子上的沈落叫了一声，像是在反驳自家老板的话。 小枉张了张嘴巴，也想反驳来着，但是他不敢，毕竟他也不是老板养大的。 “这里的信号怎么样？”这话是在问小枉。 小枉立刻回答道：“信号一般，人间很少有把信号塔搭建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面的，但是如果我们要自己搭建，怕是有难度。” “什么难度？”程脉大概明白商行简的意思，他要搭建信号塔，灵界的信号塔，“钱吗？” 小枉摇头，“这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之前我也说过，网络和信号塔不是一个体系，这方面的人才其实也有，但是不确定人间的搭建方式是不是适用于我们，所以问题很大，大概和我们当初造原子弹一样难。” “云城这边有一部分擅长雷电和挖掘的妖怪，可以考虑一下，将云城作为信号塔的总部，具体情况后面你们和沈落商量。”商行简继续向前走，似乎正在巡视自己的商业阵地。 “老板，又要去阎王殿抢人吗？”小枉觉得现在每个阎王殿肯定都要把他们拉入黑名单了，还没有执行只是因为不敢而已。 “要人意义不大，妖界有种生物叫知了鸟，天生善学，找到她这件事就能解决。”确切的说，是要鬼的寓意不大，鬼要投胎，而这将是未来千万年的事情，只能存留那几年的时间完全不够。 “所以，云城的山是将来的划分点之一？”她记得之前商行简说过，将来人间和灵界必然是要分开的，不然要面临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算是。” 小枉跟在他们身边，自己明明每句话都在听，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听不懂了呢？ 他们在说什么？ “在我的地方这么理直气壮的谋划将来，是不是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浑厚的声音传来，同时伴随着黑气缭绕。 程脉：“不是马前卒的来了？” 和刚刚那个比起来，这才是有威慑力的给黑暗力量才对，她能清晰明确的感觉到。 第九十四章 阴险的男人 来人自一团黑气中走了出来，一身漆黑的衣服，就连妆容都仿佛带着烟熏妆。 “反派元素这么明显的吗？”程脉低声和商行简咬耳朵。 “演技也略显浮夸。”商行简很配合她，并且和她一起咬耳朵。 被吐槽的人感觉到了自己被忽视，微微眯眼盯着他们，“你们杀了长毛！” “元益，时隔多年，你的造型还是让人，一言难尽。”商行简直面吐槽黑衣男人，“二十一世纪了，修修你那鸟窝一般的发型吧。” 元益，原是太行山脉上的一只酸与凶鸟，也算不上纯正酸与凶鸟，真正的酸与凶鸟是一种非蛇非鸟的三足怪鸟，样子像蛇，却长了两对翅膀三只脚以及六只眼睛。 而眼前这个，最多算是变异的酸与鸟，连凶都算不上。 “商行简，你还活着？”元益眯了眯眼睛，终于认出了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是谁，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千年前。 千年前的商行简还是个四方游历的臭道士，可是千年过去，他却丝毫没变。 “巧了不是，还是我。”商行简微微一笑，“上次三足断了你两足，毁了你四只眼睛，本意想着是让你痛改前非，不要再为祸人间，可是现在看来，就算是变得像是人的样子，依旧不会做人事。” 商行简说完这话实话还有些生气，天下生灵于他而言无善无恶，能救他都会救，但是总有这种不争气的，让人生气。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在元益要对他动手之前一掌拍着元益下跪，“你祖先在的时候尚且不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粗俗无礼的？” 程脉和小枉只觉得后退了一步，因为现在的老板仿佛教导主任，刚刚抓到要爬墙出去上网的男生，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元益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上古神兽就这么被商行简一巴掌压得跪下了，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元益此刻好像真的意识到，这个臭道士或许不是简单的修炼成了。 “自然是一个好人。”商行简自然而然的说道，“这地方风水不错，既然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把我们引来，那我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程脉看着商行简，第一次觉得有人居然可以把流氓流到这么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的。 不过这也确是商行简的风格。 “想要我的地盘，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嘭的一下，元益被拍在了地上，依旧是脸着地。 元益：“……”他都还没有出手！ 商行简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之后脚尖抵在了他的后背上，“以后要打架就直接动手，不要搞这么花里胡哨的，我是不是教过你？” 商行简踩着他的后背，微微靠近了他，“那么多冰箭找来也没少费力气吧，对我身边的人倒是了解，不过你对我好像没有那么了解。” 元益动弹不得，甚至连看都看不到商行简一眼，他分明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可以在弹指之间猎杀半座山的精怪。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弃暗投明，从今天开始协助玄贺科技的人把这山清理干净了；二，死。” 元益趴在地上无声愤怒，“你就不想问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吗？ 这男人为什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都想好怎么回答了！ “预设了答案的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商行简翻手间掌心出现了一碗漆黑的药汤，“一还是二？” 元益嗅到了汤药的味道，他知道这是什么，孟婆汤。 果然是个阴险的男人！ 他竟然可以随手就拿出地府里的孟婆汤。 “心理活动不要这么丰富，我能听得到，告诉我你的选择。”商行简似乎非要等着他说出一个答案，即使他已经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了。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与你祖先有过一面之缘，她曾给过我一段机缘，我便应过她，若是后世遇到酸与后人，不杀。” 商行简说完，好似知道元益在想什么，又补了一句，“我说的不杀，只是我不会主动动手，若你为祸人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元益思索之后，还是选择了孟婆汤，因为他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商行简的对手。 见人做出了选择，商行简收回自己的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早这么选不就好了，浪费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反正我马上也会忘记，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元益寻遍了自己的记忆，都没有哪位上神或者上仙是商行简这个样子的。 “既然都是要忘记的事情，又何必知道？”商行简示意他快点喝，喝完还要去办事。 元益见问不出什么，仰头便将孟婆汤喝了。 程脉：“这就喝了？一点都不反抗的？” “恩，骨头软。”商行简一副看不上的模样，分明刚刚威胁人的人就是他。 小枉躲在一侧瑟瑟发抖，这难道不是被老板的威压震慑的吗？ 元益懵了一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带着迷蒙，甚至问出了经典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啊，你叫元益，是我们玄贺科技的员工，主要是负责清理山魈山鬼的，刚遇到一只法力高深的妖怪，你没打过，不过我把它赶走了。”商行简的谎话脱口就出，熟练又自信。 元益迷茫了一下，对商行简的话深信不疑。 “多谢老板，我好像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 “没事，你现在要去这山里找一只知了鸟出来，你先去找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 “我自己吗？”元益记得刚刚老板说，他没打过这里面的妖怪。 “这是你的地盘，你最了解，放心吧，比你厉害的，都被解决了。”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元益说着，转身离开了，带着一身的黑气。 程脉感概：“厉害的不明显，蠢得过于直接。” “那是因为他对面的人是我，换个人你试试，早就成他肚子里的食物了。”商行简自大道。 第九十五章 会死吗? 元益去找知了鸟，商行简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打算一边休息一边等人回来。 小枉拿出自己的电脑，查看云城的消息，目前使用熟练还在增加，系统还处在平静的区间内。 程脉在商行简对面坐下，山里的环境一下子好了许多，不会让人觉得阴森了。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山里？” “毕竟在海里还要变出一条船来，万一被发现，就要被当中难民打捞起来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商行简解释的不是很用心。 自然是因为山川河脉才是最终的分割曲线。 程脉自然也不信他随口说出的话。 “老板，小程总，云城这边的用户增长量好像停止了。”小枉将电脑推到程脉面前，让她看。 程脉看着最上面的小红点不再浮动了，“这是已经全部都注册完成了？” 如果全国各地都是这个速度的话，那她真的做梦都要笑醒了。 “小程总，有消息你看。”小枉点开一个页面，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听说这是什么玄贺科技搞的系统，说是要帮我们解决问题。 多少年了，还在这里胡扯呢，要是真的有人能解决我们这么多年的问题，自己把那些人都杀了不就好了？ 可不就是，人类占据的是我们的底牌，这玄贺科技不帮着我们，反而帮着那些人类，玄贺科技才是最大的问题。】 一时间，论坛上被这种言论充斥着，并且越来越多。 “这就是网民的力量，不管是在什么维度空间，效果都是一样的。”商行简悠悠然的说道。 “那，我们管吗？”小枉不明白老板这么说的意义是什么，还是问了一句。 商行简微微挑眉，看向了程脉，“小程总觉得呢？” 程脉靠在椅背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先不管，舆论发酵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都是传播的一种方式，他们想要上论坛，就要先注册，暂时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不管。” “你们程总说的对。”商行简附和道。 程脉微微眯眼看向了他，这话用他说？ 程脉继续说道：“你随时监控着舆论，如果他们非要挑起事端，必要时也不是不能武力镇压。” 小枉应了下来，“其实我觉得还是因为大家沟通交流太少，关系才会这么僵硬的，我们所惧怕的鬼，又何尝不是别人思念的家人呢？” 小枉低声道，明显也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但是人死后，是不能主动回去看望家人的，这样只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至于山里的那些精怪，这些年好多山林都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他们的生存环境受到威胁，难免心理不爽。”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不全是他们这些人的错。 程脉听着小枉的话，能听出小枉的意思，妖魔鬼怪也不见得都是坏的，但是人也不见得都是好的。 如果真的有战争，人不一定会输，他们也不一定会赢。 天下共主，才是最好的结局才对。 程脉看向了商行简，商行简微微挑眉，“这是你们的课题。” 程脉想骂人，这分明是他抛出来的问题。 “这种小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有大事。” 又是这个说辞，每次都是这个说辞，也不知道他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情？ 程脉看了看时间，“快天亮了，杨帆等不到我的消息估计会很着急，天亮之前我们能回去吗？” “那要看知了鸟配不配合了。”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一个是救人，一个是将知了鸟带回去，进行信号塔的培训。 程脉起身看着周围的树林，又回头看向了商行简，“你都掀了他几个地盘了，他还不出来吗？” 背后这个人有些过于神秘了，神秘的仿佛不存在一般，仿佛商行简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商行简慢悠悠的品茶，“有可能是出不来，比如，被困在某个地方了。” “就算是这样，但是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不然为什么每次抓住那些人，他总是说杀就杀，就算是不杀，也会灌下一碗孟婆汤，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商行简为她倒了茶水，“我能保你的命，你只要做到我让你做的事情就好，其余的，都不是你应该管的。” 程脉有些气恼，过去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商行简，我们难道不是合作吗？你不应该对你的合作伙伴坦诚一些吗？” 小枉默默的缩了缩身子，希望战火不要蔓延到他的身上。 商行简看向了小枉，小枉立刻用电脑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他不在，他不在，他们可以假装他不在。 商行简笑了笑，对程脉居高临下的看他并没有传说中的不喜欢，而是仰着头带着笑意看着她，对着程脉招了招手。 程脉带着疑惑弯腰，靠近了他一些，“你最好说实话，不然……” 商行简抬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程脉：“！！！” 呼吸打在了皮肤上，带了几分灼热的气息，让人一时间大脑陷入了空白。 他这是，犯规！ “不要和我并肩作战，因为他们都死了。”商行简缓声说着，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的都落在了程脉的耳中。 十二位上神，死了十一位，独留了商行简一人。 程脉目光沉沉的看着商行简，里面不乏让人看不懂的心疼。 但是商行简能看懂，就是因为能看懂，他才更加不会将程脉拉进这个漩涡里。 所以商行简轻轻一推，将人推开了一定的距离，“放心吧，天亮之前肯定能把你送回去。” 有了新鲜空气，程脉的呼吸顺畅了许多，她依旧看着商行简，看着他又开始慢条斯理的搞他的泡茶艺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商行简，你要做的大事，会死吗？”程脉突然问道，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便一直盯着商行简，不错过他的任何小表情。 商行简放下杯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又笑了，“死？我吗？” 第九十六章 知慧慧 说完这句话，商行简反而大笑出声，笑的爽朗且欠揍。 “我这命啊，硬的很。”笑过之后商行简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像是觉得不够似的，又抬手揉了揉程脉的脑袋，“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程脉嫌弃的推开他的手，自己整理了一些头发，这人这么讨厌，估计也是死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 “为什么这些小妖小怪都不认识你？” “都怪本神君以前太深入简出了，以后还是要张扬一点好啊。”商行简靠在躺椅上晃着，好似很惋惜自己的知名度不是很高的事情。 鸟崽子吱吱叫了一声，分明就是神君总喜欢打着别人的名号下界闯祸，不然当初也不会和智慧神君交恶！ 不过鸟崽子的鸟语程脉听不懂，只是不太相信商行简的话罢了。 他们在山里等了许久，元益才回来，带回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小孩子，那小姑娘看年纪不过七八岁，此刻正在掐腰上下跳着咒骂元益。 元益面无表情的将人丢了出来，小姑娘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脚步。 “元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抓你姑奶奶我，你知不知道你奶奶活着的时候，见到我都要叫声祖宗！”小姑娘掐腰就是一阵输出，明显是被气急了。 元益看了她一眼，走向了商行简，“老板，人带来了。” “老板？”小姑娘微微眯眼，“你那个黑心老板终于出面了？我告诉你，你这种助纣为孽的……”小姑娘转身正要指着商行简开骂，却突然哑了声音，就连指着他的手指都慢慢的变弯了，并且换了方向。 商行简面带微笑的看着小姑娘，等着她继续骂。 “呵呵，呵呵，商，商老板怎么会来这里？”小姑娘瞬间握拳，似乎刚刚颐指气使正在骂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找你。”商行简回道。 小姑娘倒抽了一口气，转身便要跑，“我突然想到我家还有孩子要吃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站住。” 小姑娘刚转身还没跑两步便被定住了身形，完全动不了。 “商老板，我最近真没做坏事，就连元益这不肖子孙我都有时常帮您教训一下，他最近没少干混账事，要不是我压着，肯定早就闯大祸了。”小姑娘欲哭无泪，根本不是这该死的男人的对手。 商行简起身走到小姑娘身边，“这么多年不见，知知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小姑娘本以为他要夸自己，笑脸扬起了一半，又迅速落了下去，“商老板不会夸人就不要强夸好吗？” 商行简笑了笑，对程脉招了招手，“这就是你要的人，交给你了。” 程脉终于回过了神，只是还有些怀疑，“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一些。 “叫谁小姑娘呢，我可是……”小姑娘愤怒道，打不过商老板，还打不过一个，等等，凡人？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你，你过来我看看。” 她现在无法动弹，只能让程脉走过来，在人走过来之前，她上下看了一遍，确定是个凡人。 “商行简，你让我听一个凡人的话，你过分了！”小姑娘炸毛吼叫道，连商行简的大名都敢吼了。 商行简掏了掏耳朵，对她的愤怒并不在意。 “还有，叫谁小姑娘了，我比你祖宗年纪都大！”小姑娘继续炸毛，气死她了，真的是鸟落平阳被人欺。 “她父亲乃是蒙安将军，你不见得比她祖宗年纪大。”商行简提醒道。 “蛤？”炸毛小姑娘瞬间哑火，上下看着程脉，蒙安将军的女儿她见过，但是面前这人分明就是个凡人，哪里像是个活了两千年的妖精。 “她骂你是妖精。”商行简一本正经的拱火。 程脉：“……” 小姑娘：“……” 要脸？你个上万年的老男人要脸？ 小姑娘见程脉瞪了商行简一眼，这该死的男人居然真的闭嘴了，瞬间明了这小姑娘有点东西。 “你们找我什么事情说吧。”虽然不耐烦，但是听得出退步了。 程脉看商行简，用眼神示意：给人放开。 商行简抬手解了禁忌，一点犹豫都没有。 小姑娘能动弹了，还在喃喃自语，“真是奇了怪了，不是传言这该死的男人只对智慧神君言听计从吗？” “你说什么？”程脉只听到了一个智慧神君，并未听清楚别的字。 “没什么，你们找我做什么，说吧。”小姑娘说着揉了揉鼻子，“还有，我的名字叫知慧慧，不要叫我知知，恶不恶心。” 程脉抿了抿唇，想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那我就长话短说，玄贺科技要建造灵界专用的信号塔，我们目前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希望你可以去学习，然后主导这方面的设计。”程脉简明扼要说明他们的需求，并不打算在这里攀关系浪费时间。 知慧慧虽然一直在深山隐居，但是外界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她向来不管这些事情，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所以听到这话便蹙了蹙眉头，又看向了商行简，“我倒是知道一些什么网络论坛的事情，商老板搞这个做什么？” “管管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妖魔鬼怪。”商行简靠在树上，说的理直气壮。 知慧慧直接翻了白眼，“千年前我让你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万物皆有定律，自然就应该按照自然的规律去发展，你们是死是活，那是你们的造化，和本君有甚关系？” 知慧慧学的摇头晃脑，连那欠揍的情绪都学了出来。 程脉悄默默的看向了商行简，是他能说出口的话。 “男人都是善变的，比如我。”商行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善变的理直气壮。 知慧慧骂了一句狗男人，结果头上的毛发被劈的炸了起来。 知慧慧：“……”生气！但是打不过！ 知慧慧随手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向了程脉，“人间那么多专家，随便抓几个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学？” 程脉心中了然，没拒绝就是有希望。 第九十七章 吃软饭的男人 并且程脉第一时间选择了出卖商行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商老板说人类寿命有限，最好不用。” “那死了不是一样能打工？”知慧慧言语犀利且有道理。 “总要给人间留些人才不是？”商行简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薅羊毛不能太过分，并且建立新制度，科技人才不能全是鬼，这样不利于平衡。 知慧慧觉得他矫情，但是不敢反驳。 “你该不会是担心自己学不会吧。”商行简震惊出声。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知慧慧学不会的东西！”知慧慧气到跳脚，抓着程脉的手臂问道，“什么时候去学，现在就走。” 程脉：“……”好一个没脑子的小孩姐，天才果然都是与众不同的。 找到了知慧慧，商行简本应该将沈落留下先看着元益，免得有人偷塔，毕竟元益这话总没脑子的鸟容易被带歪。 但是沈落现在重伤，需要休养，商行简只能让蒙安将军过来处理这边的事情，刚好可以将这座山作为他练兵的场所之一。 提到蒙安将军，知慧慧语重心长的看着程脉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程脉被雷了一个五雷轰顶，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孩姐，听着她大言不惭的说小时候抱过自己，那种感觉就，很奇妙。 程脉笑笑不说话，这话她没有办法接，微笑是她的里面。 蒙安和小念世来的很快，小念世坐在蒙安将军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程脉，“我就说了吧，师姐心里想的就是老板，看，果然和老板在一起。” 程脉一个飞刀眼过去，小念世笑的更加欢快了。 商行简听到这话心情倒是很好，微微挑眉和小念世对视，交换了一个他很棒的眼神。 小念世更快乐了，如果有尾巴，他一定会翘起来。 被老板夸奖了呢。 “蒙安将军，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更威武了。”知慧慧挥了挥小手打招呼。 “好久不见，知知。”蒙安将军道。 挥手的知慧慧瞬间变脸，“叫我知慧慧。” 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蒙安将军没有应承这个反驳，而是看向了程脉，“可有受伤？” “她和老板在一起，怎么会受伤？”小念世一副明白人的小样子，晃着小脚丫说道。 程脉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从老道士那里带回来，应该直接杀掉。 “父亲，我没事，这边的事情就要麻烦父亲了。”程脉回了蒙安的话，“这山里情况复杂，还有些逃逸的山野精怪，您都要小心处理。” “我知道。”蒙安轻轻将大手落在程脉的头顶，控制着力道，“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公司的事情不要着急。” 程脉心中动容，只有父亲会在意她累不累，而不是在意工作有没有做完。 “我知道。” 商行简摸了摸鼻尖，总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元益。”商行简叫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元益，“山里的事情你要配合蒙安将军，缉拿逃逸的山灵精怪，还有将山里开了灵智的生灵全部归档。” “是，老板。”元益立刻应道，看向了高大的蒙安将军，知道这是自己的领导。 程脉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牵着蒙安将军的手去了一边，将元益的情况和蒙安说了一遍。 “父亲务必小心。”程脉再次交代道。 “放心。”蒙安将军并不把这些肖小放在眼中，但是面对女儿，他还是会温柔回应。 “那我先回去了，父亲有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好，照顾好自己。” 和蒙安将军道别之后，程脉才跟着商行简离开，这次离开带上了知慧慧。 回到a市，天刚刚放亮，程脉打了一个哈欠，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提神，她现在还不能休息，今天还有程氏集团的事情要处理。 知慧慧在程脉的办公室四处打量，“人间现在都发展成这样了？这房子还不如以前的好看呢。”说着人走到了窗边，向下看了一眼嘿了一声，“这么高？” 这一点是以前比不上的，这都快进云层了吧。 程脉刚冲泡好咖啡，便被商行简截胡了，程脉瞪了他一眼，再次为自己冲泡咖啡。 回头的知慧慧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嘶了一声，小情侣，没眼看，没眼看。 她就说第一次见到这俩人在一起，就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看老板那不要脸的样子，和当年在凡间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我公司，需要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吗？还是你和沈落住一起？”程脉记得沈落有个两居室的小公寓，知慧慧倒是可以住在那边。 “不用，给我找棵树就行。”知慧慧挥了挥小手，她好养活的很。 商行简随手一指房间里的发财树，“就那了。” 程脉嘴角一抽，觉得商行简这脸皮真的是厚到了一定的程度。 知慧慧看了一眼，很是满意，“也行，就这里吧。” 知慧慧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嗅了嗅他们手中的杯子，“什么味道，好难闻。” “牛马提神必备神器。”程脉感慨了一声，端着咖啡去处理工作。 知慧慧背着双手继续打量着房间，是在打量也是在学习。 程脉坐下后将荷包解开放在了桌上，里面的沈落已经睡着了，商行简说这是她自己疗伤的一种方式，程脉并不打扰她。 程脉需要工作，商行简却合衣躺在了沙发上补眠。 知慧慧转了一圈看到，啧了一声，“依旧还是吃软饭的男人啊。” 程脉刚打开电脑，听到这句话看向了知慧慧，“依旧？” “他在凡间有过一任妻子这事情他和你说过吗？”知慧慧一副八卦的模样，如果没有说过，那就是渣男，还是大渣男。 见程脉点头，知慧慧的兴奋变成了失落，行吧，还挺坦诚。 程脉却看向了养神的商行简，原来以前也是在吃软饭，呵，男人！ 知慧慧跑到程脉身边，扒着桌沿看程脉的电脑，“所以我什么时候去学习？” 小孩姐一心要学习，打算用成绩打脸大老板！ 第九十八章 谈恋爱什么的最烦人了 小孩姐一心向学，程脉却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所以还需要让人去查一下目前的泰山北斗都是什么人，目前都在什么地方。 运营商，大的电子产品厂商应该都有这类人才，因为程氏集团主做产品，从未涉猎过这一块。 程脉承诺会很快帮她找到学习的地方。 “商行简，你说程明守着程氏集团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想过开发信号塔这件事？”科技在发展，这一点程明不可能想不到。 商行简合了合衣服，侧身继续睡觉，“大概他老板是个榆木疙瘩吧。” 程脉仔细想想，几个月前商行简也是个榆木疙瘩，整个小破公司还在地下室呢，连审讯室都有。 所以程脉不再问了。 杨帆今天来的同样很早，不过今天程脉比她还要早，所以程脉难得见到了吃着早饭不那么优雅的杨帆。 “杨特组。”程脉在茶水室旁边端着咖啡打了一声招呼。 “程董？”杨帆似乎愣了一下，急忙跑到自己工位将包和包子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不用着急，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先吃饭。”程脉示意她吃饭，只是目光在她的装备和早饭上扫了一下。 杨帆略带尴尬，程脉却没有多看，“现在时间还早，商行简在里面补眠，你过一个小时再来我办公室吧。” “好。”杨帆又恢复了那副女强人的模样，对老板口中有个男人在老板办公室补眠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八卦姿态。 程脉端着咖啡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头看向了杨帆，“杨特组，记住，一直到上班时间的前一秒，你都不属于公司。” 杨帆这次愣了一下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程脉已经走进了办公室，杨帆抿了抿唇，垂眸看着自己桌上吃了一口的包子，神色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脉回了办公室，一脚踢在了商行简的小腿上，“我想吃包子，皮薄馅大的那种肉包子。” 商行简被踹了一脚，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弯腰悬在自己上方的程脉，看了一眼继续睡，他似乎很困倦，“你看我像不像包子，要是像，直接吃了得了。” “我怕塞牙。”程脉再次踹了他一下，倒是没坚持包子的事情。 “不过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在睡觉。” 商行简打了一个哈欠，“你渡化一山英灵试试，我保证你昏睡十年八年醒不过来。” 程脉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山枯骨，还有被商行简一句话渡化的英灵，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以为很简单呢。” 毕竟商行简一句话就搞定的事情。 “一山被困数十万的英灵，想要一句话渡化，需要消耗数千年法力，小姑娘，你这一句简单可不简单。”知慧慧晃着脚丫坐在单人沙发上喝咖啡，人间的咖啡和中药似的，这小姑娘怎么能这么爱这个？ 程脉被小孩姐叫小姑娘，在视觉上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感，但是她不敢乱说话。 “而且这世间，能一句话渡化数十万英灵的，据我所知，千年前还有一人，但是那一人堕入了无间地狱，所以现在也只有老板一个人能做到了。” 知慧慧说着，放弃了咖啡，果然还是果汁比较适合她的口味。 “老板，你知道千年前那人是谁吗？你能渡化是应该的，毕竟你法力高深，也不差这几千年，但是千年前那人是谁？”知慧慧好奇道，千年前她还在山里修炼，并不清楚，等到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尘埃落定了，人都进无间地狱了，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她自然只知道一个皮毛。 “你猜。”商行简眼睛都没睁，说的口的话却很气人。 程脉隐约有种预感，所以她又问了一句，“无间地狱是什么地方？” “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升级版，在无间地狱里每天要轮回经受酷刑，并且每日都要经历自己人生最痛苦的一段经历，反正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就算是上神走一遭，也得被剥掉一层神格，对吧，老板。”知慧慧知道商行简去过，并且是商行简自己去的，没人知道为什么。 小道消息说他是去寻人的。 程脉心中疑惑增大，她本以为是程明的前世去过，但是听知慧慧这话，为什么觉得那人应该和商行简关系匪浅呢？ 但是程明和商行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他们甚至都不是一个阵营的。 十二上神，目前程脉只知道商行简和智慧神君岁星，那么另外十位分别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 商行简是在找他们吗？ “不要胡思乱想。”商行简突然打断了程脉的想法。 程脉凉飕飕的看着睡觉的某人，“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乱想了，我又不是你能看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商行简听到这话，还不要脸的笑了。 程脉恼怒的抬手就要打，只是还没打下去，商行简突然向她伸手，掌心赫然放着一屉包子，商行简此刻睁开了眼睛，“刚出炉的，吃吧。” 知慧慧翻了个白眼，从单人沙发上跳了下去，“没眼看，我的眼睛瞎了，沈落你老板脑子是不是病了？” 知慧慧跑去找沈落了，堂堂神君居然干这种事情，还干的这么顺手。 没眼看没眼看。 包子突然怼到了面前，香味四溢，但是程脉的第一反应却是：“你买包子还偷人蒸笼？” 商行简坐了起来，将包子放在了桌上，“神仙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一会就给他还回去了，吃不吃？” “吃。”程脉滑坐在地毯上，买都买了，不吃白不吃。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刚刚不是一直在和自己说话吗？ “分了一抹神识出去买的。”商行简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上吃包子的程脉，嘴角勾了勾，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能吃是福啊。” “狗爪子拿开。”程脉发现最近商行简特别喜欢摸她的脑袋，和逗儿子似的，忒欠揍。 知慧慧：“……”啊，她智慧的小耳朵啊，也聋了。 谈恋爱什么的最烦人了！ 而且老板居然喜欢这一卦的，真的是震惊了她的鸟生。 第九十九章 区区几十年，太短了 沈落懒洋洋的趴在桌上修养，她早就习惯了，这俩形影不离的人身上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哎，寡王才能一路硕博啊，小程总糊涂啊！ 程脉眼大肚子小，一共也没吃两个就饱了。 商行简倒是不讲究，把剩下的全部吃完了，包括程脉剩下的那半个。 程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吃剩饭，她喜欢商行简这件事毋庸置疑，而且她能感觉到商行简对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谁也没有开口捅破这件事。 现在前路未明，这样也挺好的。 程脉想着，垂了垂眼眸，不再多思考这件事。 “我一会去开会，你记得把人家蒸笼还回去。”程脉吃饱喝足，起身去休息间洗手，顺道和商行简说了一下她下一步的计划。 “程氏集团肯定要重新换掉一大批的供应商，玄贺科技最近不是收编了许多灵界的生灵吗？我想着既然要开发云城，就在那边多建几个工厂，和程氏集团达成合作，这样可以给那些灵界的生灵提供工作岗位，也能降低两界矛盾。” 商行简在听，只是口中还有食物，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其实他的想法是两界不要有太多交集，毕竟历史证明，曾经的六界是不会和平共处的。 并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个鬼界，鬼界属于人界，是和人界往复循环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死亡率高于出生率，总是有些鬼轮不到投胎，人间管不到，如果他们不管，也会造成混乱。 这些问题程脉想不到，但是他不能不想。 “不急，再说。”商行简咽下包子，呜呜隆隆的回了一句。 程脉洗过手出来，蹙眉，“没有太多时间给你再说了。” 程氏集团寻找新的供应商迫在眉睫。 而且选择和玄贺科技合作程脉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在玄贺科技有话语权，并且灵界的生灵在出品速度上程脉不担心。 商行简终于吃完了剩下的包子，回头看向蹙眉的程脉，“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就要考虑到一个问题，你死后，玄贺科技和程氏集团要如何相处？” 像是诅咒，但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 “你能确保程氏集团的下一个接班人也和你一样，可以将两界都当成自己的责任？” 程脉是个人，是个人她的生命就有定数。 区区几十年，太短了。 “几十年，总能想出解决方式的。”程脉现在只想解决眼前的困局。 商行简动了动唇，没有几十年了。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行，你觉得可行就去做，等沈落身体恢复一些，让她配合你去做。” 程脉注意到了商行简的欲言又止，总觉得商行简在心里憋了一个大秘密。 “就算以后真的有问题，不是还有你吗？我怕什么？”程脉故意说了一句。 这句话将商行简气笑了，突然回了一句，“如果我……” “什么？” “没什么，我去换蒸笼。”商行简说着，拿起蒸笼离开了。 程脉神色越发凝重，如果他怎么样？ “沈落，你老板怪怪的。” 沈落抬了抬小鸟头，眼神回复：谈恋爱的人都不正常。 但是程脉看不懂。 商行简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程脉身边没人，他不能离开太久，沈落这个鸟崽子现在没什么大用。 程脉开会很快，基本就是处理了一下目前的舆论，以及宣布开除行政部经理的事情，后面掀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她不在意，她的目的达到了。 程脉回来看到站在窗边的程明，又看向了嗑瓜子的商行简，商行简看程脉看自己，很自然的回道：“我请他吃了，他不吃。” 程脉“……”天地有这样的神，何必担心这天地不会沦陷？ “你把赵思开了？” “您消息还挺快，还是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就给您放消息了？”程脉也不和他客气，“您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程氏集团受影响，您的钱不也是会减少？” “供应商我已经谈好了。” “可是现在董事长是我，不劳您操心，您就每个月拿着您的分红就好了。”程脉走到程明身边，与他对视，“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觉得那些墙头草一样的员工还会请求您出山吗？” 程明看着程脉，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至少，现在没有人敢阻止我进来。” 程脉看了看外面，上次他进来还会有人和自己说，这次完全没有了。 “爸，程氏集团上下共计七万六千三百八十一名员工，其中有一半的员工身负残疾，这是我妈当初定下的规矩，要留下至少四分之一的岗位给到残疾人士，后来您接手了程氏集团，将这个概率提到了二分之一，当初很多人都说你是为了收买人心，毕竟我妈刚死，你就让小三过门了，但是真相是什么，现在是不是可以重新论证一下了？” 程明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收紧，一直看着程脉。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会拿出拍卖的钱投入到程氏集团里，但是也不会对那些残疾工人置之不理，所以不论你想做什么，在这一点上，咱们父女俩难得是一致的。” “玄贺科技有更广阔的空间给你发挥，程氏集团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擦手，你妈妈当初建立程氏集团就没想过要留给你。”程明难得主动提起了妻子，“你真的以为你出事的事情你妈妈不知道吗？” 程脉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看向了程明，“你什么意思？” “老程董，输给自己的女儿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叫青出于蓝，你应该开心才对。”商行简突然开口说道，“一大把年纪了，出来和孩子计较这些，难免有失身份。” 程明顺着声音看向了商行简，商行简微微勾唇，“老程董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程明放松了拳头，反问道：“你又能护她多久？” 商行简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明，“大抵比你久一些吧。” 久一天也是久一些不是吗？ 第一百章 三问记者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焦灼，程脉不喜欢这种氛围，尤其是程明现在一心都是为了她的姿态更是让她莫名厌烦。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么前二十年又算什么呢？ 打你一巴掌骂你一顿，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这个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不论如何程氏集团的管理权我都不会还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程脉语气中多了不耐烦，希望程明能听得明白，马上离开。 程明自然也听出这话里的不耐烦，只是目光沉沉的看了程脉一眼，便离开了。 “有病。”程脉忍不住骂了一句。 商行简微微颔首，认可了程脉对程明的评价。 程氏集团的事情刻不容缓，程脉和商行简的提议也需要进行下去，自然她只是在和商行简提议，毕竟在玄贺科技她的话语权现在要比商行简高。 云城要处理，山里的工厂也要建造，放心程脉也规划好了，目前就是电子产品的零配件的生产，到时候知慧慧建造信号塔的时候也阿訇就地取货。 下午商行简让杨帆联系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带着知慧慧过去见了见，老专家，本以为是程氏集团想涉猎这一块，没想到只是让他收一个小孩子做学生。 这不是胡闹吗？ 这孩子看年纪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就算是天才那也应该去接受正规的学校。 程脉本想解释，但是被知慧慧拉住了手腕，她可以自己解决，她可见过太多这种以貌取人的人了。 看着知慧慧拉着老教授离开，程脉还有些担心，商行简倒是不负他吃货的名号，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吃东西。 “放心吧，她能解决，如果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我们费尽心力找她出来做什么？” 程脉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提醒一句，你是顺道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才去找的，并没有费尽心力。” 商行简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的话。 反正人在外面面子是自己给的，说成什么样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知慧慧带着老教授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老教授就变了态度，特别热情的主动要收知慧慧为徒。 程脉看向知慧慧，知慧慧像是一只傲娇的小孔雀一般看着程脉。 行，是她想太多了。 解决了知慧慧的事情，程脉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知慧慧被老教授带走，程脉和商行简吃完饭后才离开，只是不知道是谁泄露了程脉的行程，刚出了酒店，程脉便被记者围住了。 “程董，程氏集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您却没什么作为，请问你目前是怎么计划的？” “有传言程氏集团将大面积裁员，率先会从残疾人士下手，程氏集团从建立之初就有招收残疾人士的传统，并且在社会层面获得了诸多的正面影响，程董现在裁员残疾人士就不怕失了民心吗？” “程董一直将自己和公司分的那么开，是因为早就做好了即将关闭程氏集团的准备吗？” 一个个的问题层出不穷，程脉始终冷眼看着这些提问的记者。 “第一，程氏集团发生的事情算大事吗？如果这就算大事，那只能说你们没见过世面。” “第二，传言不等于真相，传言我要裁员，我就要裁员吗？那传言你是我儿子，你现在会叫我一声妈？” “第三，如果程氏集团的流动资金连这么点问题都解决不了，大众才更应该怀疑程氏集团是不是要完蛋了。” 程脉冷眼扫过在场的记者，“我不知道是谁挑唆你们来问我这么没有脑子的问题的，既然来了，那我也问问你们，程氏集团成立至今，有做过一件危害社会的事情吗？a市各大企业每年捐款扶贫总额度加起来已经超百亿，你们想过报道吗？a市多个企业招收残疾人士的时候你们不曾大肆报道，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传闻，你们就要为那些残疾人士出面了？他们努力找工作的时候，你们有想过报道相关信息帮助他们吗？” “如果都没有，那就闭嘴。” 程脉的声音掷地有声，看着现场的记者只敢交头接耳，没有话筒再次怼到她面前了。 “商场不是娱乐圈，真的这么想写别人家的八卦，不如转行去做狗仔，财经频道的记者，可以口诛笔伐，但是请你们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你们是记者，不是狗仔。” “那程董所说的过去五年购买过程氏集团相关电子产品的用户均可以凭借购买渠道和使用期限证明来验证退货，这是很大一笔资金，是否是真的？既然程董觉得这件事不是程氏集团的错，为什么还要为这件事买单？”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索赔呢？”程脉反问。 她又不是傻子，谁坑的她，这钱自然应该谁来出。 程脉的话落下，下面的记者霎时间安静了，这位当初在娱乐圈混成花瓶美人的大小姐是真的不一样了。 “对不起，我们程董今天没有采访安排，请大家离开。”杨帆第一时间赶过来，因为有人在最初就搞了直播，她看到了。 “后续相关细节程氏集团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但是现在是私人时间，请大家先离开。”杨帆拦在程脉前面，将程脉和记者分开，“程董，您先离开，这边我来处理。” 杨帆除了自己过来，还带了保镖。 一直看戏的商行简好似这会才反应过来，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目光扫过那些记者，“可以走了？” 程脉应了一声，被商行简拉着手腕离开了这里。 人群里，有人拍了两人离开的照片。 一直到了车上，程脉还带着怀疑看着商行简，“你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做什么了？” “这么帅气的时候我必须留给你啊。”商行简一副求夸的模样，“至于我做了什么，你等着吧。” 程脉越发好奇了，按照商行简这种小气的人设，应该是没做什么好事。 “你对那些记者做什么了?”刚刚他那么安静，肯定又是神识跑出去做什么了。 第一百零一章 必须要去的地方 商行简神秘一笑，还是没有说。 程脉心中想了很多种可能，毕竟商行简这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路上程脉的手机一直弹出消息，程脉带着疑惑点开，是小千等人发来的消息，a市记者集体塌房，新的塌房方式出现了。 程脉看了商行简一眼，将链接点开，里面图文并茂，并且还配有视频解锁，什么时间哪个平台的记者去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具体表现为：嫖，醉驾等等踩在法律上蹦迪的行为。 放在最上面的几个就是今天围堵程脉的记者，还是问问题最犀利的几个。 程脉看完看向商行简，“你做的？” 虽然不怎么光明，但是看着确实有些爽，他们不是喜欢用舆论压人吗？那么也应该让他们感受一下舆论是什么样子的。 “不经意找了点视频，又不经意的放给了他们的对家，这种人，得罪的肯定不是一两个。”商行简说的坦然。 程脉收起了手机，侧身看向了商行简，“这算不算泄露别人隐私？” “公开场合的监控视频，大家都能看，怎么能算是隐私呢？”商行简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没钱还想着嫖，什么野鸡地方都敢去，怪谁呢？” 程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的好像有道理。 那种地方的监控管理本来就松懈，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管，如果不是商行简去找，大概那些人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 “你还故意又连带了几个，这是打算让那几个人不只是网络社死，现实中也不好过。” “这才叫连本带利。”商行简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程脉觉得也是，这话总有仇必报的性格她也喜欢，商行简这人，可真的长在了她喜欢的每一个点上。 “小程总，之前出现在沈家的老秃驴找到了。”小千来了电话，对大师的称呼也不礼貌。 程脉看着商行简，不是牛鼻子老道，就是老秃驴，他们这群人，早晚被人收拾了。 “在哪里？”程脉收回想法，问道。 “寒山寺，在泽西。” “我以为在姑苏呢。”程脉淡淡的回了一句，在手机上找到了泽西这个地方，一个需要把地图放大才能看到的地方，距离a市倒是不算远，四五百公里的样子。 “小程总，不然我先去看看？”小千说道。 “不用，今天晚上我和商行简过去看看。”有了沈落的前车之鉴，程脉不是很想让他们先过去，至少要先排除有没有危险再派人过去。 “那我这边等你们消息。”小千很快回道。 结束了和小千的通话，程脉看向了商行简，“泽西，那老和尚在的地方。” “泽西？”商行简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龙陷浅滩，临泽而栖，倒是个应该去的地方。” 程脉听言，想到了那条被抽了龙骨的金龙，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那金龙是在那里被抽了龙骨。 “所以龙骨可能就在泽西？”程脉由表及里，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更应该去。 盘在商行简手腕的金龙开始躁动，却没有制造出更大的动静。 商行简轻轻点着指尖，似乎在安抚金龙。 “睡会吧，今天晚上不是还要熬夜。”商行简没有回答她，而是将椅背放下，让程脉先休息。 程脉还想说什么，但是躺下之后却困意来袭，只来得及打了一个哈欠，交代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叫我，还有事情没处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睡熟了。 等到程脉睡着，金龙才从商行简手腕上盘旋出来。 “老板真的要去泽西？”金龙似乎对自己的龙骨不是很担心，更担忧的是商行简要去泽西这件事。 “泽西困地，龙骨坐镇，就算是大罗金仙去了，也会被困的。” 商行简垂眸看着睡着的程脉，“大罗金仙到底是仙，放心，它困不住我。” 金龙再次盘旋了两圈，绿豆眼落在了程脉的身上，“泽西不是小程总能去的地方。” “泽西之下困的东西，唯独她能放出来，包括你的龙骨。”商行简知道这样冒险，但是没有第二个选择。 金龙烦躁的转了几圈，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无骨的龙身都要立起来了，“泽西曾是智慧神君的领地，只有智慧神君才有操控泽西的能力，可小程总不是只继承了智慧神君的神智吗？” 金龙说完，再次看向了程脉，有种预感隐隐产生。 但是商行简此刻已经在闭目养神了，并不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金龙：“……”传闻智慧神君岁星与玄贺神君一同诞生于天地间，两人从诞生便不对付，见面十次有十一次都在打架，最安静的几年大概就是智慧神君闭关，而玄贺神君下凡历情劫。 后来，就天地塌陷，众神泯灭了。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程总不只是继承了智慧神君的神智而已？ 好奇，但是没人告诉他答案！ 这件事怕是只有老板一个人才知道答案。 虚空中，老树又出现了衰败之象，商行简再次将神力注入。 “何必呢？你明知道结局。”老树叹息道，“我现在的力量已经遮掩不住多少东西了，神君，天地覆灭是必然走向。” 老树逢春，商行简收回了自己的手，“世间没有任何必然的事情，你如此，我亦然。” “今日是泽西，明日就有可能是别的地方，世间所不能容纳的东西会渐渐地浮现出来，神君，来不及的。”老树动了动叶子，很是无奈。 “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再有一些时间就够。”商行简在大树下坐下，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再给她一些时间，就够了。” “若她知道真相……” “仲秋，苍生与你我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题，你知我知她更知。”所以就算是知道真相，她也知道自己要怎么选择。 哪怕最终她会恨自己，但是他们的选择始终是一致的。 “我休息一会儿就走了，仲秋无须担心。”他只是太累了，在走向结局的这条路上太累了。 第一百零二章 寒山寺 程脉这一觉睡的很沉，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商行简合衣躺在身侧，看起来睡的比她还要沉。 程脉多看了几眼，难免有些发呆，商行简算是她身边出现最晚的人，可是对程脉来说，对他的熟悉感却是最浓厚的。 熟悉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不到摸不到，但是看到这个人你就会觉得，你们早就认识了几百年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你们更加的了解对方。 她和商行简就是这种感觉。 对，是她和，而不是她对。 她有种直觉，商行简对她也是一样的。 程脉托着下巴一直看着商行简，想到了秦麦，就算秦麦不是他的那个前妻，但是商行简在凡间还有一个和他牵挂很深的女人，商行简没有提过，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 程脉微微蹙眉，突然意识到，不管是哪个原因，她好像都不太喜欢。 “这是饿过头了想吃了吗？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商行简人还没醒，但是懒洋洋的声音先出来了。 程脉收起所有情绪，坐起身伸了懒腰，看向了车外的夜空，“饥不择食的只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程总，我们到泽西了。”老柳拉开车门笑嘻嘻的答道，一个成熟的司机，要懂得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出现。 程脉放下伸懒腰的双手，从车上跳了下去，车子停的地方是在泽西的寒山寺景区停车场，自驾游的人不多，停车场的车也不多。 程脉拧了拧脖子，一觉睡的太沉，全身都僵硬了。 寒山寺的灯光还亮着，一路上山还有民宿，所以景区属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商行简自己推开车门下车，对于老柳这种狗腿的迹象早就见怪不怪了，现在玄贺科技的狗腿们一心只有程脉。 商行简抬头看着寒山寺，又看了看周围，“是个好地方。” 程脉看向商行简，“直接上山吗？” “找个地方吃饭，不然我担心你能饿到把我吃了。”商行简微笑道。 程脉：“……”有些人啊，长得好看是好看，无奈是用嘴换的，就应该活成个哑巴才好。 从停车场出去走一段就有小吃街，人不算多，多数是住在民宿里的，晚上出来觅食。 两人找了个火锅店进去，晚上吃火锅的更少，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店家见有人过来，热情地迎了过来，拿了菜单，“两位是来旅游的吧，我们家这火锅才是整个寒山寺独一份，两位尝尝？” 商行简接过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品微微挑眉，“寒山寺不是寺庙吗？你们也能吃肉？” “嗨，寒山寺是寺庙，但是来拜佛也不是和尚，这小吃街什么烧烤炸鸡没有，不影响的。”店家笑呵呵的说着，“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老板通透，那就来个鸳鸯锅，这里的肉都来一份，再来一瓶，龙王醉。”商行简熟悉的点菜，最后将菜单还给了店家。 店家看看商行简，又看了看程脉，“你们两位点这么多，吃不完。” “吃的完，我能吃。”商行简微笑回应。 店家看看商行简，长得挺高挺帅，但是看着也不胖，这肉可有几十盘呢。 店家又看向程脉，见程脉淡定的倒水，付钱的都没说什么，他也就不劝了，“行，一会给您上菜，这龙王醉您是真会选，来我们寒山寺就要喝这龙王醉，在别的地方都喝不到。” 店家多说了几句才下去准备上菜。 程脉等店家走了，突然问了一句，“他刚刚看我那一眼想什么呢？” “想我点这么多，我们家付钱的人会不会有意见，老板眼神挺好，至少我们家付钱的人是你。”商行简自觉端过程脉倒好的茶水，语气都带着几分欠揍的得意。 程脉就不应该问，给他嘴贱的机会了。 “寒山寺脚下，又是酒又是肉，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 “两位，您的龙王醉先上来，你们尝尝。”老板先送了一壶酒上来，“这酒不烈，醇香浑厚，入口还带着回甘。” “多谢。”商行简接过后先为程脉倒了一杯，示意她先尝尝。 程脉极少喝酒，但是不是不能喝。 而且龙王醉这名字太熟悉了，程脉还真的想要尝尝。 程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味道略带熟悉，所以程脉又喝了一口，而后将酒杯放下，“确实不烈，老板这酒是您自己酿的？” “这酒啊是用我们这里独有的山泉水酿的，别的地方喝不着，传说那泉水是当初龙王休憩的地方，所以泉水甘甜。” 程脉听懂了，就是龙王的洗澡水。 但是应该不是，那泉水下面埋着龙骨。 “那你们先喝着，火锅马上就来。”店家说着便退下了。 “迎宾酒？”程脉看向商行简，这酒的味道独特，和罗家特供给沈家的迎宾酒味道极其相似。 商行简也倒了一杯，只是没有喝，而是在指尖轻轻转着，“你现在还觉得罗琳雯是无辜的吗？” “你的意思是，罗琳雯告诉我们有老和尚，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程脉不解，“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女人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程脉不爽。 “也是，你这种和女人没什么关系的性格，确实不太能明白。”商行简放下酒杯，靠近了程脉一些，“你想，沈渊白虽然是和商简行合作的，但是明面上都知道他是为了秦麦，罗琳雯因为沈渊白差点家破人亡，并且沈家那么算计罗家，罗琳雯不蒸馒头争口气，也要拼死搞死沈渊白，其实很合理。” 程脉听得震惊，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商行简，“你对女人的想法还挺了解。” “本人，能掐会算，吃了不是神仙的亏吧。”商行简得意道。 程脉突然不想吃饭了，想打人。 “罗琳雯这次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毁了寒山寺的泉眼，我猜她大概是不知道龙骨的事情。”商行简点明了罗琳雯的想法，虽然被利用很不爽，但是歪打正着，这也是他要来的地方。 第一百零三章 九首妖虎 “你不是能掐会算？”程脉反面讽刺道。 “有些事情算多了不好，尤其是女孩子的心事。”商行简再次为她倒了一杯酒，“多喝些，以后可就喝不到了。” 程脉：“……” 盘在商行简手臂上的金龙：“……” 这话就很不礼貌，但是它也不敢多说什么。 商行简点的菜陆续端了上来，菜品倒是都正常，味道也还可以，只是程脉吃的少。 商行简倒是吃的开心，不过他也没有面对吃的不开心的时候。 吃过了火锅，程脉付钱和商行简一起离开，上山的路大概还要走两个多小时，缆车已经关了，所以只能走上去。 也有人在夜爬，稀稀疏疏的，偶尔能看到那么一两个。 程脉爬了半小时就走不动了，不是斜坡就是台阶。 “走不动了。”程脉双手压在了膝盖上，抬头看着遥遥无期的山路，只觉得眼前一黑。 商行简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程脉，似乎思考了片刻，最后认命一般的走回来在程脉前面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程脉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趴在了商行简的身上，“早这样不就好了，害我走了那么久。” “那可真对不起您那双尊贵的腿。”商行简稳稳的将人背了起来，“该锻炼了，看看这肉都松成了。” “狗爪子给我安分点。”程脉说着锁了一下商行简的喉，谁家屁股上的肉是硬的？这人就是故意占她便宜。 商行简后仰了一些，啧了一声，就算背着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的上山。 “这山上的空气挺好的。”比起云城那黑云压城的空气可好太多了。 “钟灵毓秀的灵气充盈之地，空气能不好吗？”商行简回道，“到了山上空气会更好。” 但是数万年前，这里曾经是沼泽遍地的阴暗之地。 是岁星用来流放关押恶灵以及凶兽的地方。 程脉趴在商行简肩头微微蹙眉，“总觉得这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概因为有龙骨镇山吧。”商行简敷衍的并不是很用心。 程脉也懒得听他的话。 商行简腿长步子大，很快就将那零零星星的人落在了后面。 一路顺着水流声，商行简带着程脉找到了老板说的泉水。 那山泉绵延了整座山，泉眼位于山顶的一个山坳里，就在寒山寺的背面。 寒山寺的灯光终于灭了，僧人大抵都休息了。 万懒俱静的山里，只有月光相伴。 程脉从商行简背上跳下来，看向那不大的泉眼，又顺着溪流向下看去，不远处泉水便汇聚成了一两米宽的河流。 商行简抬手，金龙从他手臂上盘旋而出。 程脉回头便看到了那条缩短版的金龙。 程脉：“……”这和第一次见到的霸气金龙一点都不一样。 金龙从商行简手臂上爬下去，很快消失在了泉眼里。 “它……” “龙骨是它的，它能更快的找到龙骨被镇压在什么地方。”商行简解释的时候还不忘记拿出两把椅子，“月光不错，今晚适合赏月。” 程脉在商行简身边坐下，现在对于他这种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人已经太习惯了。 “它一直在你身边？”那岂不是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这金龙都知道？ 商行简闻言，“怎么，在我睡着的时候还做了别的事情怕被看到？” 程脉：“没错，想掐死你的，” 商行简大笑出声，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这世间啊想我死的人很多，无奈我就是死不了，老天尚且要不了我的命，何况尔等。” 商行简看月光，而程脉在看他，“什么叫老天都要不了你的命？” “他们死了，可我还活着，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啊，所以为什么你还活着？” 商行简收回目光，悠悠的看着程脉，“不就吃了你一顿火锅，你竟然惋惜我为什么没有死？” 这女人没有心！ 程脉动了动唇，这话好像是不太对。 “口误。”程脉解释。 “呵，真实想法吧。”商行简生气了，一顿饭就能哄好的那种生气了。 程脉扯了扯商行简的衣袖，商行简哼了一声，继续不理他。 程脉摸了摸鼻尖，都怪她之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没想到还真的一个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金龙回来的很快，回来之后盘回了商行简的手腕上，“寒山寺的地基是用我的龙骨修建的。” 所以要抽回龙骨，整个寒山寺必然坍塌，又是一个大项目。 商行简倒是无所谓，抽了就抽了，但是程脉不得不多想一些，寒山寺还有太多游客，那些游客都是无辜的。 要让游客全部离开，还要想个办法。 以及寒山寺里的僧人哪些是无辜的，哪是不是人，都要盘查清楚。 “寒山寺虽然小，但是到底是个寺庙，如果我们贸然出手，我担心国家都会找上我们。”程脉蹙眉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商行简微微挑眉，“说说。” “搞一场地震预警，先把人搞走。”反正到时候抽龙骨的时候必然也是地动山摇，先搞个预警反而可以让大家更容易接受。 “倒是个好主意。”商行简说着，大手一挥，地动山摇。 程脉：“……” 程脉一把抱住了商行简的手臂，先给个预警啊。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不远处的寒山寺有了动静，灯光亮了僧人急了，还有游客惊慌失措的向外跑。 程脉正欲说什么，商行简一手揽着她的腰上了树，站在树干上看着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多了几个人。 几个和尚。 程脉被商行简稳稳的搂着，并不担心会掉下去，而是看着下面为首的人，“是沈家的那个。” 下面的几个和尚四处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甚至还有和尚做了法，但是都寻不到任何气息。 老和尚微微眯眼，抬头去看，程脉和他对视，心下跳了几分，但是老和尚却好似没有看到他，又继续去别的地方寻找了。 商行简指尖翻转，抛了一张符纸出去，贴在了老和尚的背上，那老和尚竟然是一只九首妖虎，并且每一个脑袋都是不同的生灵。 程脉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第一百零四章 束凶铃 “上古时期曾经有一类生灵，生而无首，五官皆在腹部，其中口舌尤其，可吞噬万物，若能吞噬其他灵物，便可取其首级自用。” 商行简为程脉解释道。 程脉心中骇然。 “不过当初岁星将其灭族，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还有后人。”这话似乎不是在和程脉，而是在自言自语。 程脉不是第一次听到岁星这个名字，“灭族？” “岁星主管凶兽与世间太平，所以这世间存活下来的凶兽都是你的仇人。”商行简微笑解释，“现在知道有我在你有多安全了吧？” 程脉的沉默震耳欲聋。 商行简兀自笑了，在下面的人离开之后才带着程脉从树上下来。 “这背后的人能操控如此多的凶兽，看来就是冲着你来着，毕竟灭族之仇，可不是随意就能策反的。”商行简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笑眯眯的看着程脉。 “商行简，你还能幸灾乐祸的更明显一些吗？” “大概可以，不然我试试？”商行简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下。 程脉留下一个白眼，看向了寒山寺那边，“这些人完全撤离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而且那些人明显是来找你的，说不定他们也会趁着这段时间做些别的事情。” “无所谓他们要做什么。”商行简走向寒山寺那边，“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程脉疑惑，却还是没有追问，而是跟了上去。 寒山寺依山而建，完全嵌入在山峰中，此刻因为撤离里面的人显得有些慌乱。 商行简带着程脉穿墙而入，进了大殿。 此刻大殿里烛台倒塌，明显是因为刚刚的地动山摇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程脉抬头与佛祖对视，佛祖被点了睛，端坐在上，满目慈悲。 然而程脉却知道，世间早就已经没有真佛了，不论佛像多么的相似，都没有真佛入住。 大殿的后面是方丈的房间，此刻门开着，方丈还在里面打坐，对外面的地动山摇似乎没有任何感觉。 “施主还是来了。”方丈双手合十，缓声说道。 程脉看向商行简，商行简自然落座，似乎不懂得客气为何物，还自动的饮用了桌上的茶水。 “敬明方丈别来无恙。” 方丈像是终于念完了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眼是看向程脉的。 程脉不明所以，故而看向了商行简。 方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程脉：“……”怎么感觉是要超度她？ “前辈曾让老衲保管的东西看来今日是可以物归原主了。”方丈说着便起身去拿东西了。 程脉听到了这声称呼，前辈？ 所以刚刚的施主是在叫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脉蹙眉问道。 商行简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雪山毛尖，尝尝，这可是外面尝不到的好茶。” 程脉接过，目光扫过他的手腕，“又是龙骨水泡的茶？” 那外面的人确实喝不到。 商行简低笑出声，为自己倒了一杯。 方丈很快从房间出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看不过商行简之后将盒子交给了程脉。 “施主。” 程脉放下水杯将盒子接了过来，在确认商行简让她打开之后便将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串铃铛，冰透的铃铛，像是冰雕师父用寒冰雕刻出来的，没有丝毫的杂质。 说是铃铛，更像是艺术品，因为看样子不会响。 程脉没有动手去拿，视觉上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这是什么？”程脉先问了商行简。 “午夜凶铃。” 程脉：“……”如果真的是午夜凶铃，她第一个在他耳边摇响，看看能不能吓到他。 商行简微微挑眉，凶兽最怕的铃铛，可不就是午夜凶铃吗？ “岁星的本命神奇，千年前出现在此地，我便交给方丈保管，只是没想到，找你倒是用了千年。” 程脉啪的一下将盒子盖上了，“我只是继承了她的神智，但是我也是一个凡人。” 所以什么神器根本不是她能驾驭的，而且她感觉商行简是想用这神器冻死她，看着就很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商行简示意她拿起来，“万一是瞎猫遇到死耗子呢？” 程脉凉飕飕的看了过去，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此乃束凶铃，是智慧神君岁星上神的法器，岁星上神寂灭后，束凶铃便再未响过，寒山寺世代方丈皆为守护束凶铃，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方丈说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是不是物归原主还不好说，毕竟瞎猫也不见得能碰到死耗子。”程脉嗤笑说道，再次将盒子打开，目光沉沉的盯着束凶铃。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程脉再三看向商行简，商行简不催促，似乎就等着她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束凶铃是必须拿起来的。 “有没有使用说明书？”毕竟那个岁星听起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得罪的还都是凶兽。 商行简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遗憾摇头。 程脉死死盯着那铃铛，在手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猛然收了回来，“如果它响了，我会怎么样？” 一两只还好，万一一群凶兽来了，商行简能保护她吗？ “大概，有那么点自保能力了吧。”商行简似乎在敷衍。 敷衍到程脉都不相信他说的每个字。 本着横竖都是一刀的想法，程脉快速伸手将束凶铃拿了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铃铛没有任何动静。 程脉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落，看向了商行简，“看来你的死耗子计划没用了。” 商行简一直看着程脉手中的束凶铃，看着她将束凶铃放在手中把玩，或许是因为此刻觉得没有危险了，她放松了许多。 束凶铃在程脉手中像是一颗被盘熟了的核桃，熟练的在她指尖转动。 商行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程脉被他笑的毛骨悚然，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下意识的看向了手中的铃铛，但是这玩意响了？ 只是因为她是凡人听不到而已？ 第一百零五章 怨怼?我炸了地球! 程脉一直看着商行简，似乎看出一丝他的良心出来。 商行简终于放下了杯子，起身走到了程脉的身边，“你现在没什么法力，不响是正常的。” 程脉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怒视商行简，“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紧张的！” 这人的恶趣味怎么这么浓烈？ “还你破铃铛。”程脉越想越气，直接将束凶铃拍到了商行简的身上。 只是她刚转身离开，那铃铛又自动回到了她的手中。 程脉：“……” “和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商行简举手发誓，走到程脉身边，垂眸看着落在她手里的铃铛，“且先拿着，会有用的。” 商行简说完，回头看向了方丈，“多谢方丈，尔等此间恩怨便是了了。”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将人送走，继而继续打坐诵经。 程脉和商行简离开之后，程脉回头看着被关上的房门，“这方丈是什么人？不对，你说他活了千年？” “他就是个人，哪里能活千年？不过是有一段恩怨在凡尘而已。”商行简带着程脉继续向后走，“千年前的寒山寺还是个没有香火的废旧寺庙，若非金龙在此处蒙难，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间寺庙。” 商行简一边走一边和程脉解释道，“我算到真龙劫难，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抽了龙骨，我只能将它先收入身边，不过遇到束凶铃是个意外。” 程脉认真听着，这是第一次商行简主动和她讲过去的事情。 “当年虚空镜裂痕一战，天神寂灭，除了他们的部分神识，还是他们的灵器也散落人间，真神不在，其实灵器也不过就是个装饰，没什么用途，恰好此时路过一个穷游的老和尚，我便做主将寒山寺给了他，代价就是守护束凶铃，直到我回来取。” “那和尚就答应你了？不继续穷游去了？” “倒也不是，那和尚有段未尽的缘，本是一国之主君，算是明君，造就了几十年的太平盛世，他有一幕僚，人称夕月公子，此人智多近妖，与那和尚也算是志趣相投，志同道合。” 程脉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这关系…… “那和尚终生未娶，本也不是什么错事，偏偏他是一国之君，一时间夕月公子就成了众矢之的，终究没躲过众人的唇枪舌战，自刎朝堂。” 程脉默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和尚也是个狠的，当场落发出家，再不管朝堂之事。” 程脉：“……”她不知道这俩人当时经受了多大的压力，所以没有办法去评判这人做的对还是错。 “太平盛世一夕之间坍塌，尚在襁褓中的亲族侄子被推上皇位，很快人间便民不聊生，这债，便算在了夕月公子的身上。” “为什么？”程脉震惊，难道夕月公子不是被逼死的吗？ “老和尚是因为他死，才选择了放弃一国之君的位置，才导致了民不聊生，这就是原因。”商行简停下脚步看向了程脉，“就在这民不聊生的几十年里，有个将军，屠了城。” 程脉猛然看向了商行简。 “民不聊生，国家溃败，蛮夷大肆入侵，虐杀欺凌中原百姓，所有被侵略的城市都会变成人间炼狱，而朝廷早就没了反抗之力，有位将军，死守城门数十天，在城门将破之时，下令屠了全城，而他立在城墙之上，被万箭穿心而死。” “如果夕月公子没有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商行简告诉她为什么，“如果夕月公子没有死，数千万的中原百姓也不会死，那些拼命守卫疆土的将士更不会死，这就是为什么。” “是世俗，是舆论，是那些唇枪舌战的朝臣将他逼上了死路，但是上天不会谴责世俗，不会谴责舆论，天之道，从来没有道理可讲，在其位谋其政就是道理，不论何时何地，你都要记住，在其位谋其政。” 程脉微微发愣，甚至觉得有些冷，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商行简，听着商行简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 不是吊儿郎当的揶揄，也不是漫不经心的敷衍，更不是漠视一切的随意。 “商行简，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瞒着她？ 商行简突然笑了出来，抬手落在了程脉的脑袋上，“只是讲个故事，怎么还吓到了。” 程脉：“……”谢谢，此刻一点都笑不出来。 商行简安慰过后继续向前走，“所以老和尚等不到夕月公子的转世，因为夕月公子早就没有了转世的可能，而作为惩罚，老和尚就只能背负着盛世功德，一直活着，与夕月公子永远阴阳相隔。” 程脉慢慢的跟着，但是心事很重。 “后来你帮了他？”程脉问道。 “算是吧，我夺了他的永生，为夕月公子寻了一缕生机，代价就是世代守着寒山寺，直到我再次回来。” 程脉震惊于商行简的能力，这世间仿佛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你不怕违背天道吗？”小说里说，天道是最厉害的存在。 “我这种bug，天下无敌。”商行简说的得意。 程脉对他的厚脸皮习惯了，“所以夕月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夕月公子，你会不会心生怨怼？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可是结果却只得了一个不得好死的结局，甚至还要背负那么多世俗压给他的罪名。” “怨怼？”程脉嗤笑出声，“我会炸了这个地球。” 如果是她，那就大家都别活。 商行简大笑出声，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啊，所以谁又能要求他做个好人呢。”商行简惋惜了一声，“从来都是世人欠他，而他不曾真的欠世人什么。” 程脉听着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是细听之下又觉得合理。 “那人，我见过？”似乎是疑问，但是程脉又很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人她肯定见过。 一个和寒山寺相关的男人。 程脉隐约能抓住一个影子，但拿不准到底是谁？ 第一百零六章 因果轮回 商行简带着程脉一路到了寺庙的后门处，后门出去便是一条蜿蜒的小路，直通山下。 此刻已经有官方人员组织在这里让大家撤离了。 “那边两位，可能马上就会有地震，快点下山，不要在山上逗留了。”工作人员见到他们便叫着让他们快点下山，跟上大部队。 所有人都在仓皇却还算有秩序的撤离着，程脉和商行简没有做异类，而是跟了过去。 “也没听说有地震预警，怎么就地震了呢？” “可不就是，我手机可不是那什么水果手机，地震预警可是三秒就会反应过来，可是也没预警啊。” “别说了，命重要，还是快点下去吧。” 他们下去的时候有部队正在上山，明显是要排查危险的。 程脉和这些军人擦肩而过，她回头看去，这些逆行而上的人各个神情坚定。 所以一个物种可以长存下来，从来都不是没有理由的。 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在逆流而上。 疫情中的医生，灾难中的武警，战争中的战士…… “商行简，在别的物种里面会有这样的人吗？”程脉低声问着，指了指那些逆流而上的人。 商行简找了个机会拉着程脉去了一边的树林，躲过了工作人员的视线。 “妖有妖王，仙有玉帝，魔有魔尊，怪有怪圣，但是他们的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谁能打，谁就是王，谁是王，谁就可以唯吾独尊。”所以有的时候灭绝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鬼呢？” “鬼不同，鬼虽然有阎王，但是阎王也是人死后而成，他们那一套践行的依旧是人间的那一套，所以人界存在，鬼界不灭，鬼界始终中立，因为万物皆可化鬼，神除外。” 神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魂魄一说。 两人重新回到泉眼处，等待山上的人全部撤离下去，程脉却有些担心那些上山的勘测的战士，虽然她知道地动山摇不会真的对他们造成生命危险，却担心被他们发现奇怪的地方。 泉水还在从泉眼继续向外涌出，只是涌现的比刚刚要大了许多，似乎有水淹寒山寺的错觉。 程脉微微眯眼，看着泉眼处开始湍急的流水，“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动了龙骨。”商行简说着，一手握住了程脉的手腕，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程脉再次站稳身子，人已经出现了一个山洞里面。 山洞潮湿，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岩壁上并非石头，而是深深白骨。 程脉：“……”程脉下意识的握住了商行简的手。 商行简脚步一顿，被程脉推了一下，“走啊。” 商行简垂眸落在了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唇角微微勾起，反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继续向前走。 “还记得a市的尸林吗？”商行简问道。 程脉自然点头，小念世前一个师父搞得，残忍又恶心。 “除了用尸林汇集怨气掩盖山体，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做为掩盖另外一种东西的掩体，就是万骨重楼。” “万骨重楼？”程脉抬头看着那比比皆是的白骨，像是用白骨建造的房子，但是这分明就是一个山洞。 “几千年的一个禁术，因需活人剔骨太过残忍，所以被清梵取缔，凡是会此邪术的人当年都被清梵超度了，没想到还有人能找到这种邪术。” “清梵是？” “清梵神君，主，超度。”商行简认真的想了想，为好友安排了一个听起来能听懂的身份。 其实清梵神君并非和尚，只是他对应的道法是释然便是放下，可超度世间万物。 程脉默默的记住了这个人，十二神君里面她已经知道三个了。 继续向里走，阴森的感觉越发浓烈，程脉忍不住蹙眉，缠绕在手腕上的束凶铃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程脉似乎听到了鬼号的声音，凄厉又痛苦。 她忍不住握紧了商行简的手。 商行简握着她的手，另外一手落在了程脉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背上，“龙骨应该就在前面了，抽出龙骨我们就离开。” 商行简难得好声好气的安危一次程脉，而不是幸灾乐祸的看她恐惧。 程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害怕，但是失败了。 主要是这地方太特么的阴森了。 “那这些白骨怎么办？”程脉就算是害怕也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可是这怎么看都有数以千计的白骨，“你能渡化吗？” 商行简啧了一声，“超度不是我的强项，再说这里面的冤魂早就不是一般的冤魂了，除了清梵，大概没有人可以渡化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抽出龙骨之后，毁了这里，让他们彻底魂飞魄散。 程脉看向四周，眼中带着不忍，他们生前受尽苦难，死后也不得安息，现在就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救不了他们，那不如想着为他们报仇，也算是全了他们一世的执念。”商行简并不会为这些人惋惜，有些事情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清梵的死，世人又能无辜到哪里去？ “清梵常说，一切不过是因果轮回，无计可施的事情，都有它必然的理由。”商行简缓声道，“所以不需要为世间任何你无能为力的事情惋惜，那是他们曾经有过的因，才有了如今的果。” 程脉有被安慰道，虽然不多。 “你呢？有无计可施的果吗？”程脉突然问道。 商行简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这一笑，竟让程脉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程脉：“……”果然美色误人！ 男人一样可以祸国殃民。 “若是我的果，就算无计可施，我也会劈出一条路来。”商行简一改之前的姿态，这话说的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 “走吧，前面就是了。” 程脉被商行简带着向前走，商行简分明就是话里有话，所以他总说的他有大事要做，就是在劈路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因，让他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也要重新劈一条路出来？ 商行简，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百零七章 算什么? “想什么呢，突然这么安静。” 商行简突然开口，打断了城买的思绪。 “你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程脉心里有气，忍不住驳了一句。 商行简突然被她言语刺了一剑，微微挑眉，“倒是也没有时时刻刻窥探你内心想法的癖好。” 程脉毫不掩饰的翻了一个白眼，明显对这些不是很相信。 “不是快到了吗？还有多久？”程脉转移了话题。 商行简也不和她坚持这个话题，“前面就是了。” 经过密密麻麻的白骨通道，光线变得明亮起来，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上可通天，而山洞之上盘旋着一根龙骨。 程脉震惊于眼看到的场景，龙骨盘旋，看不到首尾，周围还有别的凶兽的白骨镇压，危险环视，压迫的龙骨动弹不得。 程脉不自觉的放开了商行简的手，走到了山洞的中间抬头看去，若非知道真相，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震撼的壁画。 没有之一。 商行简掌心空了，他失落了片刻，很快便将手握拳敛在了背后。 震撼之后，程脉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所以她看向了商行简。 商行简抬头看着嵌在墙壁之内的骨骼，“这里的凶兽多数都是死在你……岁星之手，所以这件事只能你来做。” 程脉蹙眉，“可我不是岁星。” 而且束凶铃也没有响，证明她操控不了束凶铃。 冥冥中，她并不是很希望自己是岁星这个人。 甚至还有些排斥。 总觉得岁星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我就没办法了。”商行简又开始耍赖，抽出自己的御用看戏小凳子坐下，“实在不行就在这里等着吧。” 程脉：“……”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她还是想掐死这个男人。 这男人不沾花惹草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知道他的脾气就足以把人气死是不是？ 所以不需要再找别的女人来让她生气了。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继续抬头看着上面的白骨。 “你总要给我一些提示吧。”不然她真的无从下手。 商行简慢条斯理的品茶，看着程脉在下面转来转去，“岁星脾气不好，你不然发个火试试？” 程脉悠悠转身看向了商行简，觉得商行简在指桑骂槐，说她脾气不好。 商行简依旧笑的欠揍，甚至看了看腕表，“还有时间，不要着急，慢慢来。” 程脉自动把耳朵闭了起来，不想听他说话。 可商行简并不是那么听话的人，看程脉踱步，那张嘴叭叭的就没停下。 程脉本就烦躁，被他絮絮叨叨念的更烦了。 “给我闭嘴。”程脉怒吼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落下，墙壁竟然跟着颤抖了起来。 程脉：“……” 商行简：“看吧，我就说有用吧。” 程脉这时没空搭理他，而是专注看向了松动的墙壁，束凶铃从她的手腕滑到了她的手心，微微震动着。 程脉垂眸一直盯着束凶铃，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商行简没有抬头去看，只是握着杯子的指尖起了一道白痕，他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霸道话语。 “吾之地，岂容尔等造次。” 话音落下，一道红光照亮了整个山洞，凶兽嘶吼，山体震动。 商行简稳如泰山，甚至连杯中的水都未曾泛起一丝涟漪。 他始终盯着杯中的茶水，未曾抬头去看那抹身影。 龙吟虎啸，响彻山峦，商行简抬手一挥，一道巨大的屏障罩住了这里，将那声音全部笼在了山洞之中。 凶兽白骨化为粉末，龙骨被一节一节的抽出。 商行简指尖在桌面轻轻点着，一下两下，似乎在算着时间，又似乎只是百无聊赖的点着耗时间。 金龙从他手腕中飞出，商行简身形比他更快，接住了昏睡过去的程脉。 他垂眸，眼中是程脉看不到的心疼。 金龙收回了龙骨，化身为人，稳了好久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甚至还兴奋的检查着自己的四肢，他的身体终于回来了。 “老……”金龙正想和老板分享自己的喜悦，但是一眼看过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现在大概不是好时候。 商行简抱着程脉起身，大步离开的时候回了一句，“三泽在玄天观，你若是要找他现在就可以去。”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了这里。 金龙猛然看向了商行简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才低声道了谢，转身也消失在了这里。 程脉这一觉，觉得自己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像是有人在她脑袋里打了一架，晃得她脑袋发晕，不只是如此，她还觉得自己手疼胳膊疼。 程脉坐起身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掌心，隐约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是要去做什么。 所以，龙骨她抽出来了？ 也不对，应该不是她抽出来的，而是那位智慧神君。 “别动，上药。” 程脉刚要掀开被子下床，便被进来的商行简阻止了，他压在程脉肩头让她躺回去，自己坐在床边为她的手掌上药。 龙骨之上有倒刺，程脉掌心说出都出了血丝，需要上药。 “你见到她了？”程脉看着为自己小心上药的人，突然问道。 商行简上药上的认真，“没见。” 他确实没见，因为他始终没有抬头。 程脉一直看着商行简，有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挺奇怪的，“你不想见他们吗？”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见？ 哪怕是叙叙旧也好？ “终将分离，没必要再见。”商行简缓声道。 程脉因为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商行简捏着她的手不让她后退，“也是个傻的，就不知道带个手套？” 程脉再次抽手，“你聪明你怎么你怎么不给我带？”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总觉得过于沉重。 尤其是程脉，她隐约觉得自己不敢去听后面的话。 “你睡着的时候你那个助理打过电话，我接的。”商行简依旧在认真上药。 “说什么了？”程脉想，大概是罗琳雯来试探什么了。 第一百零八章 我和你是同事 ，你却想当我爹 “罗琳雯打电话想约你吃饭，我让她拒绝了。”商行简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细心的为她上药。 “见还是要见的，不过不是这时候。”程脉掌心泛着火辣辣的疼，上了药才缓解了一些，她本能的去看商行简的手腕，那里已经没有了金龙盘旋。 所以金龙应该是走了。 “那条龙呢？”程脉没有看到，便主动问道。 “收回龙骨他就恢复自由了，去玄天观寻人了。” “玄天观？”程脉重复了一下自己这个名字，像是想到了什么，“去找三泽？” 她记得商行简当初给三泽的批语就是龙陷浅滩。 “恩。”商行简为她上好药，为了要药性发挥的快一些，他垂首轻轻吹拂着她的掌心。 程脉愣住，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收回，却被商行简用力的握着手腕。 “别动。” 程脉放弃挣扎，看着为自己吹伤口的商行简，“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也是没想到你这肉体凡胎会这么脆弱。”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让她徒手去抽龙骨的。 程脉：“……”虽然有被不礼貌的冒犯到，不过也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就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程脉软和了语气，难得没有呛他几句。 商行简抬头瞥了她一眼，将她手甩开。 程脉被甩，心情依旧不错。 只是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程脉眉头又蹙了起来，“我又不是手断了，你包成这样我怎么用手？” “不好看吗？多好看啊，还有蝴蝶结呢。”商行简自觉自己包扎的很不错，毕竟玄贺神君这辈子也没给谁包扎过伤口。 程脉翻转了一下自己厚重的手，很想问一句，这到底好看在什么地方了。 “老板，脉脉。”沈落在门口敲了敲门，提醒他们自己要进来了。 商行简起身将药箱合上，让沈落进来。 沈落因为身体原因，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云城那边有消息，蒙安将军的电话。”沈落晃着手中的手机，在看到程脉的右手后，眨了眨眼睛，“你手断了？” 说完便被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一眼。 沈落立刻闭嘴，好像猜到了什么。 程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商行简，技术不到家还不让说了？ 沈落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在老板的头上拔毛，所以极其狗腿的将手机递给了商行简，商行简没收她才递给程脉。 程脉右手没有办法握手机，只能左手接了电话。 “父亲。”程脉道。 蒙安将军那边除了正常搜山的事情，就是知道了寒山寺的事情，所以打电话问问程脉有没有问题。 程脉心中多了几分暖意，总有那么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在关注着她。 和蒙安将军再三保证自己没事之后又聊了一些云城的情况程脉才结束了和蒙安将军的通话。 “我爸呢？”程脉将手机还给沈落，又问了一个问题。 沈落眼神转了转。 “他又做什么了？” 沈落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说了你别生气。” 程脉没有回答自己会不会生气，只是看着沈落。 “沈氏集团昨天签约了几家新的供应商，是程明牵线的，并且那几个的风评都很好，所以沈氏集团目前的情况正在好转，你也知道的，他本来就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话语权还是很大的。” 沈落说完还在小心的看着程脉，程脉并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有些沉。 “其实我觉得……” “我知道了。”程脉打断了沈落的话，程明这事算是偷家，在她忙别的事情的时候偷塔。 程脉是真的不生气，在知道屠城真相之后她更不生气。 她的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程脉想一直到现在，她看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程明，一个可以屠城，一个可以渡化整个无间地狱的人，背后的深度必然是深不可测的。 那程明所服务的人是谁？ 或者说，有谁值得他去服务？ 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在摆弄药箱的商行简，商行简似乎感应到了，恰好看向了她，“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见见我爸。”程脉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 “你好好躺着吧，头不疼了？手不疼了？身上不难受了？”商行简三连问将人摁了回去，“人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不成？” 程脉起不了身，只能瞪了商行简一眼，“那我想吃小笼包，你去给我买。” “沈……” “你去。”程脉左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明确她的需求，在商行简开口之前坦白道，“没错，我就是要支开你，我有话问沈落。” 商行简果断闭嘴，“很好。” 所以他去了。 沈落嘴角一抽，你们小情侣都是这么玩坦白的吗？ 等到商行简离开，程脉才让沈落在床边坐下。 “你要问我什么？”沈落问道，“关于老板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多，所以……” “不是老板，你知道清梵神君吗？” “清梵神君？主渡化，善人间，但是据说，他也善杀戮，我只是偶尔听说过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出生的时候这些人早就寂灭了。”沈落做了几千年的蛋，听自己父母说过一些，后来就是跟着商行简流浪的时候偶尔听闻过一些。 “主渡化，善杀戮。”清梵神君，清梵…… 程脉一直重复着这些关键词，总觉得有些事情她应该快要猜到了。 但是又觉得有些离谱，我和你是同事，你却要当我爹的离谱。 或许这一切只是巧合？ “脉脉，怎么了？”沈落见程脉在发呆，便叫了一声。 “没事。”程脉回神，只是大脑还在思考。 “你这手，不然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实在是太丑了，她都不忍心看了。 “挺好的。”程脉看着自己的粽子手，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 沈落一副被无语到的模样，恋爱狗果然脑回路都不正常，这到底哪里好了？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说老板和智慧神君关系不好，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我应该信你吗? 沈落带着疑惑看向程脉，今天的问题确实有必要支走老板，但是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些问题呢？ “老板和智慧神君的恩怨？”沈落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都是传言，毕竟现世的人谁也没见过他们两个相处，就是都说他们是同一天诞生的，似乎是使命不同，所以关系一直不好。” 每一位上神的诞生都存在他本身的使命，如同智慧神君的使命是救世，所以她的法器是束凶铃，束缚世间一切对天下有害的生灵。 每一位神君都有每位神君的使命，只是玄贺神君的使命，好像没有人知道。 “但是我觉得哈，我觉得传言有误，他俩关系应该不是不好。”沈落小声和程脉八卦，“不然老板对你的态度也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八卦的有理有据。 “他又不在，你这么小声做什么？”程脉看她狗狗祟祟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 沈落：“……习惯了习惯了。” 沈落很快恢复了正常，“反正关系不好都是传说，真的关系怎么样，现在怕是只有老板自己知道。” 程脉垂了垂眼眸，手腕上还系着束凶铃，有一件事她可以百分之八十的确认，她不是继承了智慧神君的神智，她，就是岁星本人。 或许是因为剥落神格的原因，她的本体只能在身体里沉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醒来。 得知这个答案并不会让程脉开心，甚至隐隐带着不安，这种不安，是来自岁星的不安。 虚空界为什么会坍塌？ 程脉想不出答案。 “脉脉，脉脉？”沈落突然轻轻推了她一下，“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了。” 程脉回神不再去想那些让人伤神的问题，“没什么，就是在想他买个包子怎么还没回来？” 沈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板，有钱吗？” 程脉：“……这是个好问题。” 此刻没钱的商老板正站在小笼包的店铺前思考怎么开口说没钱的事情。 “两屉小笼包打包，和这屉的一起算。”程明拿手机付了钱，接过打包好的小笼包转身离开。 商行简拿着自己的包子转身跟了上去。 “老程董还自己出来买早餐？” “商老板不也是？”程明面无表情，神色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些不耐烦，“不过商老板看着有些落魄。” “主要是钱都被程脉赚走了，老程董这是生了个好女儿。”商行简加重了女儿两个字，惹得程明看了他一眼。 程明上车，商行简自然的跟着上了车。 程明：“……你做什么？” “走回去包子都凉了，程脉娇气，不吃凉的，老程董送一程？”商行简继续微笑。 程明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司机看向自己的时候说了程脉居住小区的地址，看的出还是让步了。 商行简自觉的从程明的小笼包里面拿了一颗出来，吃的也自然。 程明将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最后将那一包都丢给了他。 商行简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他自己吃的开心就好。 “程氏集团的事情你做的不地道，背后偷塔这行为过于狗了。”商行简淡淡谴责。 程明不轻不重的看向他，“一心不可二用，你如果想让她做什么，就专心去把一件事做好。” “这叫能者多劳。”商行简吃过早饭，拧了拧脖子，“时间不多了。” 程明眉头微蹙，口中的包子食之无味。 “我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我们的目的最终殊途同归。”商行简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和程明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推开车门下车，关门之际又补了一句，“清梵。” 车门被关上，也隔离了程明阴沉下来的脸色。 商行简带着程脉想吃的小笼包回来，并且十分大方的告知程脉，小笼包的钱是程明付的。 程脉：“……你遇到他了？在我家楼下？” “你爱吃的不是公司楼下的那家？”商行简反问，什么时候成楼下那家了。 程脉动了动唇，沈落叫了一声，听不下去了，她还是出去吧。 程脉心情有些许的好，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你和他说什么了？”程脉打开小笼包，问道。 “一些无所谓的废话罢了。”商行简倒了水，喝着水看程脉吃小笼包，“下次给你买鱼肉包子。” 程脉：“你对鱼肉鱼汤是有什么执念？” 商行简没有回答，程脉也没有继续追问，似乎两人只是无聊的聊了那么一句。 等到程脉吃的差不多了，商行简递了杯子给她。 “程明刚刚倒是说对了一句话，你确实不太适合一心二用，玄贺这边离不开你，程氏集团那边不行就放手吧。” “放手？给敌人送钱？”程脉喝水将小笼包冲了下去，想都不想的就反驳，“这次是事情赶到一起了，也不是没有破局的办法。” 商行简微微挑眉，“贪多嚼不烂。” “是不是程明和你说什么了？”程脉危险的眯眼，她还没有去策反程明，程明就把商行简给策反了？ “说了，不过不至于把我给策反了，我要是被策反了，你们都可以撂挑子不干了。”商行简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放在桌上，“玄贺科技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我也知道研发那边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分身乏术。” 程脉似乎在听商行简说话，又似乎在评判这句话里面的深意，“你和程明达成了某种协议？还是你知道背后那人是谁？要做什么？所以决定放任他们了？” 商行简靠回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程脉，“有的时候人太聪明了，就会应了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我在怂恿你把重心完全放在玄贺科技上。”商行简微笑道，一副‘我分明是在策反你’的模样。 程脉静默不言，只是看着商行简. 如果是以前，这话说不定她就真的相信了。 商行简也任由她看着，“你也看到了，玄贺科技要铺开的摊子有多大，私心而言，我肯定更希望你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玄贺科技身上。” “我该信你吗？” 第一百一十章 真真假假 商行简与程脉对视，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说可以相信，也没有说不能相信。 程脉在等，只要商行简说，她就信。 可是似乎她听不到这个答案了。 “世间之事，说的有可能是假的，做的有可能是假的，浮沉三千，真真假假，谁能说的清自己的做的事情是真的又是假的呢？”商行简抬手落在程脉脑袋上，起身靠近了她一些，额头几乎贴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但是，不论真假，我都不会害你。”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落下，商行简在她耳边停留了片刻，才恢复正常重新坐下。 “你爸那小老头能和我说什么？无非就是我蹭他的车回来，他不爽说了我几句，我还能和他一般见识？”商行简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回到床边带着笑意看着程脉。 程脉心下混乱，冷冷的盯着商行简，有的时候她真的想在他这嬉皮笑脸的面皮儿上狠狠甩上一巴掌。 但是又该死的舍不得。 “你的大事怎么样了？”程脉冷声反问，也算是放过了刚刚那个问题。 “还行，稳步进行，比我预想中的快。” 清梵觉醒，就证明其他人也会渐渐觉醒，对他来说，是好事。 “程明，是清梵神君。”程脉又问。 程明，程明，是澄，是明，给天下一片澄明。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商行简啧了一声，“你看你看，你想和人家当同事，人家却想当你爹，啧啧啧，发现没有，还是我好吧。” 程脉：“……果然如此。” 程脉微微抿唇，再次带着危险的眼神看向了商行简，“你不只是和智慧神君关系不好吧，不然为什么清梵神君对你也是这种态度？” “你们主要是嫉妒，嫉妒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商行简大言不惭。 程脉一副我听你胡扯的模样，商行简笑的越发开心。 程脉更气了，想打人。 商行简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程氏集团的事情交给程明吧，不确认他是否恢复神智之前你可以抓着不放，但是既然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他不论是为谁做事，都不会危害世人。” “可他曾经屠过城，是你说的。” “杀生为救生。”商行简辩解道。 “你就这么相信他？” “因为他是神。”是神，就要心系天下苍生，哪怕牺牲自己，也要守护苍生。 “神，就不会做坏事吗？”程脉再次问道。 商行简突然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少看些电视剧吧，真正的神没有儿女情长。” “那他还想做我爹。” 这问题着实让商行简愣了一下，愣过之后倒在床上笑的不能自已。 程脉气的抬脚踹了他一脚，有这么好笑吗？ “神也总有一些小癖好嘛，好为人父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商行简被她踹的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为程明开脱，“毕竟当年十二天神有十个想当你爹的也不奇怪。” “你想当我儿？”程脉都没问，就知道那唯一一个不想当她爹的人是谁？ “我啊？”商行简双手叠压在脑袋下面，却也只是感叹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回应。 程脉突然起身，跨坐在商行简腿上，掌心压在床面支撑在商行简脸侧。 商行简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见她避开了伤口便没说什么，与她对视，“怎么，霸王硬上弓？” 程脉不理会他的揶揄，就这么悬在他的上方看着他，“和我说说你凡间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程脉第一次主动的，并且想要细节的知道那么个人的存在。 “她爱吃鱼对吗？” 商行简与程脉对视，两人都不会错过各自眼神中的每一个细小的情绪。 商行简保持着本来的动作没有动弹，“时间太久，早就忘记了。” “你说谎。”程脉无情拆穿，“乾坤袋里的房子不染前尘，除了你还有谁能一直打扫着那里？” “一个没用并且不值钱的破房子，你却一直带着，你真的能忘记吗？” 商行简微微挑眉，“不带着你受伤了能有地方休养？” “不要转移话题。”程脉蹙眉，凶巴巴的威胁。 商行简笑，不转移话题也不说话了。 程脉手根撑在床上实在是累，最后索性直接趴在了商行简身上，侧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能听到他的心跳。 商行简顿了片刻，最终抬手落在了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没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紧张，一切都能解决的。” 程脉没有动弹，她确实紧张，除了紧张还有害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怕她应付不了商行简所谓的大事。 “你是不是还要找其他人？”程脉问道。 清梵是第一个，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还有其他的神君会陆续被找到，全部被找到之后呢？ 程脉发现，她怕的便是这个之后。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看命吧。”商行简又在插科打诨。 “老板，脉脉，电话接不接。”沈落站在门口大声叫道，她连门都没想过推开，担心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毕竟这俩人现在还没捅破窗户纸，就已经肆无忌惮了。 商行简落在程脉背上的手微微一顿，思考片刻后说道，“这鸟崽子越长大越不讨喜了。” 程脉压在商行简的肩膀起身，利索的下了床，没理会他这句幼稚的谴责。 商行简没起身，依旧躺着。 程脉也没管他，走到门口开门接过了手机，“小千，怎么样了？” 小千今天早上被派去了寒山寺处理后面的事情，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山里的生灵不多，统计之后开了灵智的也就几十个，不过这山上的情况不是很好，泉水干枯，树木也开始凋零了。” 程脉回头看向了沈落，沈落微微耸肩，“龙骨压阵，寒山寺才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山上的植被一向是被灵气滋养的，现在没了灵气，干枯也是正常的。” “先处理那些开了灵智的生灵，是收编还是怎么样你们提个章程过来。”程脉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无首妖兽我和商行简见过，但是昨天一直没有遇到，你们切记小心，不要……嘟嘟嘟……” 电话被突然切断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觉醒? “小千？小千？” 程脉对着电话叫了几声，依旧是被挂断的状态。 程脉蹙眉看向沈落，“小千他们出事了。” 沈落神识外放，过去查看情况。 程脉目前也只能等消息。 商行简从房间出来，看了一眼出神的沈落，径直去了洗手间。 程脉目光跟着他进了洗手间，商行简关门之前还问了一句，“要进来？” 结果被程脉拿抱枕丢了过去，商行简笑着接住，丢回来之后才关了门。 小千他们没有出事，只是山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人，他们担心被发现，所以躲起来了。 程脉得到回答才算是放心了，难怪商行简刚刚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罗琳雯不是要见我吗？和她约个时间。”程脉和沈落说道。 沈落拧了拧脖子，“现在就见吗？不是要去程氏集团？” 程脉就看商行简这个时候出来了。 程脉也只是看了商行简一眼，淡声说道：“程氏集团不是有人能处理吗？” “这是，认输了？”沈落哪壶不开提哪壶，在接受到程脉的警告眼神后果断闭了嘴，并且在自己的嘴巴上上了封条，就当她没有说过。 程脉越想越气，顺带的看商行简都不顺眼，恨不得给他几个飞刀眼。 商行简皮厚，不怕她看，甚至拿过遥控器开了电视，继续看他还没有看完的电视剧。 程脉气不过，真的过去动脚踢了他一脚，商行简这次没躲，让她生生踢了一脚，这一脚如果不让她踢到，这气大概是消不掉的。 “就算我不提，你以为这程氏集团真的是你说了算的？”被踢了，商行简也就敢说了，“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你的人，所有在公司里站队的人，都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真的有能力的人，只会心甘情愿服务更有能力的人。” 这道理程脉能不懂？ 但是懂道理也不代表她愿意就这么放手。 “不说别人，就说杨帆，你确定她真的就是你的人？”商行简不怕死的继续气人。 沈落一巴掌捂在了脸上，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老板在找死这件事上，总是做的格外顺手。 “我去和罗琳雯约时间，先走了。”沈落不多留，立刻离开。 程脉单手掐腰垂眸看着商行简，“说啊，接着说。” 商行简觉得要点到为止了，不然他可能今天就能被程脉弄死。 “我的意思是，你顾全大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识大体的人了。”商行简改了画风。 程脉并没有被安慰到，依旧想打人。 商行简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这次程脉和商行简都安静了下来，商行简的手机，几乎没有响过。 因为知道他号码的人就没有几个，并且知道他号码的人都不会电话找他。 商行简看着上面那一连串数字，没有立刻接通。 程脉也看到了，本地号码，她也不认识。 “接。”程脉让他接电话。 商行简直接将手机丢给了程脉，他懒得接电话。 程脉瞪了他一眼，按了接通。 “商老板，我是朱彪啊。”朱彪笑呵呵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程脉：“朱总？” “吆，小程总，终于是找到你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只能找到玄贺了，结果你们也不在，就找胡小姐要了商老板的电话，你们还真是在一起啊。” 这是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商行简的电话，并且打了过来。 “我手机呢？”程脉想着自己刚刚还和小千通过电话，四处看了看，在沙发上抓了起来，结果发现没电了。 从昨天到今天，就没有充过电。 程脉悠悠的看向商行简，商行简轻咳了一声，昨天拿手机打游戏，忘记充电了。 “手机没电了，朱总是有什么事情吗？”程脉抓着手机去充电，顺便问了问朱彪。 “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上次拍了那套茶具的人回国了，想见见你和商老板。” “见我们？钱货两讫，为什么还要见我们？”程脉说着还在看商行简。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那人坚持想要见你们，托我问问。”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朱彪没有告诉那人程脉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不见。”商行简开口了，什么阿猫阿狗他都要见见，那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 “那行，我和他说。”朱彪要的就是一句话，不管见还是不见，他都是个中间人。 只是在朱彪挂电话之后，他好似又想到了一件事，便说道：“对了，那人还说，如果你们不见的话，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们，说十年前，他在北极海钓的时候被冰川卷走，有个人救了他，那人是个神志不全的，但是却能控制海水。” 商行简听到这句话，指尖微微一顿，“救他的人在什么地方？” 程脉不明所以，但是也明白商行简这是要见人了。 “朱总，你约个时间，让他带着他说的这个人来见我们。”程脉当下和朱彪约了行程。 “行，那我看着安排，安排好了联系你们。”朱彪也不多问，只去做事情。 程脉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放在桌上，“那人是谁？” “神君司澜，主海洋之力。”商行简指尖在手臂上轻轻点着，“是或者不是，见见就知道了。” 程脉却带着怀疑，“如果真的是神志不全，他怎么会主动来找你？” “所以要见。”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见见。 “因为认出了那套茶具？”程脉猜测。 “不会，我得到那套茶具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这个过来的。”比起那套茶具，商行简更倾向于诸神觉醒。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好事，证明他之前做的事情都有了效果。 商行简目光沉沉的看着程脉，只等诸神觉醒，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所以，分割线的事情更要加快。 “知慧慧那边有什么消息？”商行简突然问道。 程脉：“她昨天刚走。” “奥，太慢了。”商行简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程脉：“你要做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商行简越是不说，她越是觉得不安。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提醒 “秘密。”商行简继续卖关子，摆明了不会讲这件事。 朱彪那边很快给了回复，那个富商说什么时间都可以，他们现在就在朱氏集团旗下的星级酒店入住。 “那我让他现在就约时间。” “不着急，你不是要见罗琳雯，约在罗琳雯之后见。”商行简一副傲娇模样，“他们想见就见，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程脉：“……”你这人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偶像包袱，还面子？你有什么面子？ “哈哈哈，商老板说的没错，那我就给你们安排在后天怎么样？”朱彪还顺着商行简的话去说。 程脉只得同意，不然能怎么办呢？ 朱彪去安排这件事，程脉也要去见罗琳雯。 罗琳雯明显着急见她，似乎二十小四小时都在等着她。 但是程脉还是拖到了晚上才去见，并非商行简的不要面子的说法，而是她觉得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去见。 毕竟是罗琳雯利用他们在先。 至于这期间罗琳雯着急成什么样子，都不是她要管的事情。 两人出门的时候程脉打了个冷颤，商行简抬手便多了一件大衣，“马上入秋了，你这小身板还穿裙子，不冷？” 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对她这衣着不满很久了。 程脉收紧了大衣，扫了商行简一眼，“你对a市还是不了解。” 虽然入秋了，但是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今天十度明天就有可能三十度。 不过商行简这随手就能为女生披衣服的行为还算可以。 沈落为她们约的地方就在玄贺科技楼下，有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咖啡店，但是因为死贵，去的人不多。 毕竟玄贺科技里面都是苦哈哈的妖魔鬼怪，没有太多的闲钱品味生活。 程脉和商行简到的时候罗琳雯立刻起身，似乎还带了几分以前没有的紧张。 程脉没有理会这种紧张，她不紧张程脉才要生气了。 所以程脉也没有以前的客气，在罗琳雯对面落座。 罗琳雯在他们坐下之后才跟着落座，“我点了咖啡，不知道程董和商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就随便点了……” “太晚了，咖啡就不喝了，免得睡不着。”程脉打断了罗琳雯的话，“罗小姐这么急着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琳雯愣了一下，毕竟程脉对她一直算是客气，但是这次多少有些脾气在的。 罗琳雯自己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她也不搞什么虚的去解释什么，而是拿了银行卡出来，推给了程脉。 “我知道我之前是在程董和商老板面前班门弄斧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请玄贺科技出手的费用，我和朱总打听过，五百万，应该够了。”罗琳雯说着，再次将银行卡向前推了一些。 程脉只是看了一眼那张银行卡，没有立刻去拿。 “玄贺科技既然开门做生意，有生意自然会接，罗小姐没有必要耍这个心眼。”程脉松了口，却也没有拿钱。 罗琳雯神色苦涩了几分，自己点的黑咖啡几乎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在提神，又好像是在壮胆。 喝完之后才看向了商行简，“我偶然间听闻商老板和秦麦似乎还有些关系，还有秦麦的那孩子，别人没有见过，我却见过，不论如何，我都要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不是吗？” 正在玩游戏的商行简突然被中伤，他抬头轻飘飘的看向了罗琳雯，看完又看程脉，“她这可是诽谤。” 罗琳雯：“……”那孩子可是她从沈家抱出来，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罗琳雯急切的想和程脉解释什么，但是被程脉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便歇了心思去解释。 “如今迎宾酒的原材料已经没了，出不了酒也不是我们家的错，我们家和沈家就可以断的彻底了。” “罗小姐应该不只是想和沈家断的彻底那么简单吧，毕竟如果是我，沈家做的那些，不让他家破人亡都算我大度。”程脉嗤笑出声。 罗琳雯垂了垂眼眸，在掩盖眼中的情绪。 “罗小姐想做什么可以明确的说，这次我们算是各取所需，但是下次如果罗小姐还是觉得可以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玄贺科技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毕竟我们的人和沈渊白背后的人比起来，也不见得谁是个好人。” 程脉说着还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商行简一眼。 商行简立刻举手发誓：“我可是个好人，大好人。” 程脉信他个鬼。 罗琳雯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了几分，被程脉点明了心思也没有太过慌乱。 “我是要沈氏集团身败名裂，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做，程董放心，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敢在利用玄贺科技的任何人。”罗琳雯承诺道，甚至不敢去看商行简那个人。 玄贺科技，最可怕的不是程脉，而是商行简。 这是个能洞察人心的人。 “罗小姐最好说到做到。”程脉不信她的话，但是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将银行卡收了起来，算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只是在罗琳雯起身的时候程脉还是提醒道，“罗小姐，马上要下雨了，罗小姐还是小心看路，雨天路滑，不要走错了路。” 罗琳雯脚步顿了一下，轻声道谢之后便快步离开了。 程脉靠在椅背上看着罗琳雯跑的匆忙，啧了一声，她有那么可怕吗？ “你说罗琳雯投靠了谁？如果她真的有能力搞垮沈氏集团，还会等到现在？”程脉说着，用手肘碰了碰商行简。 商行简手下一抖，漏了两个小兵，他被打了一半的血，他怒气上来，在看向程脉的时候怒气又很自然的消失无踪，一副“死就死了”的大度模样。 “a市是一座巨大的金山，程氏集团，沈氏集团，朱氏集团等等这些大公司，都是金山一角，谁想将这金山聚拢起来，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商行简大方解释，不敢生气。 “程明？”但是罗琳雯是怎么和程明扯上关系的呢？ 商行简这一局已经无法逆风翻盘了，不在乎是否会被队友举报，直接挂机看向了程脉，“a市这盘棋，比你想的复杂。”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赴死都这么积极? “那你和我说到底有多不简单。”程脉直白询问。 商行简动了动唇，起身伸了个懒腰，“去找个地方买奶茶，老外喝的咖啡实在是喝不惯。” “老外不在你们的保护范围内？”程脉良心发问。 商行简啧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程脉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 两人离开了咖啡店，罗琳雯点的咖啡一点都没有碰，商行简宁愿去排队买奶茶。 程脉懒得去排队，找个地方坐着等他。 人就在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也不算危险。 程脉低头拿着手机处理消息，对周围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视而不见。 程氏集团的内部官网已经在宣扬程明即将回归的事情，甚至还有人在分析，程明和程脉谁更适合管理公司。 杨帆一直没有给她消息，没有问这件事，也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程脉看着杨帆的对话框，商行简说的话她不是不明白，但是从进入程氏集团开始，就一直是杨帆为她打理一切，她曾经真的以为至少杨帆对她是真心的。 商行简买了三杯奶茶，大方的递给了程脉一杯，靠坐在花坛边看了一眼程脉的手机，“想问就打电话问清楚，至少死也要死的明白一点。” 程脉退出了对话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商行简，“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我问你不是更快？” “那不见得，毕竟人心善变，我怎么可能猜得准别人下一刻的想法。”商行简喝着奶茶，心情好了几分。 程脉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认真喝奶茶的商行简，“人心善变，这么深刻的想法，你也被骗过吗？” “你猜。”商行简卖了一个关子。 程脉不猜，商行简在世间这么多年，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毕竟天上呆久了，脑子不灵光也很正常。 “你已经确定清梵神君神智恢复了，现在司澜神君也有了消息，接下来呢？还要继续找其他的人，找齐之后呢？”程脉问道。 商行简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找齐之后……” 商行简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程脉，“如果我说，找齐之后是为了让你们再次赴死，你觉得我还应该继续找他们吗？” 程脉没有太过震惊，这和她设想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商行简之前说过，虚空界裂痕又在扩大，以前是十二真神以身殉道的，现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的使命不就是守护苍生吗？ “有的选吗？”程脉反问。 “你寻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寻你？”不然司澜神君也不可能会来找他们。 商行简低头笑了出来，有的选吗？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商行简突然问道，“诸神寂灭我为什么还能找到他们的神识附体，这些你应该都很奇怪。” 程脉确实奇怪，但是更清楚商行简的恶趣味，“别问，我不猜。” 商行简被驳了一句，突然大笑出声，开心的不能自已。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商行简也不在意，只是笑，一直笑。 程脉凉飕飕的看着他笑，脑子是越来越有病了，竟然觉得他能这么开心的笑也是不错的。 等到商行简终于笑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会告诉你的，只是还不是时候。” “等我死就到时候了？” 商行简顿了一下，竟然没有安慰她，反而说道：“大概吧。” 程脉被气到起身就走，商行简急忙起身跟上，“你看你看，你问我我说实话，你怎么还生气了？” 程脉不想理他，怕把自己给气死。 天上打了雷，路上行人都加快了脚步，或者回家，或者去找避雨的地方。 程脉抬头看天，商行简随手打了一把透明的雨伞，不妨碍她看天。 “还真的要下雨了。”程脉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暴雨天，似乎这天都被捅了一个窟窿似的。 “走吧，一会下大了这雨伞没什么用。”商行简过去牵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下完，天估计就要变冷了。” “可不是嘛，我要回家把我的厚衣服全都拿出来。” “快回家快回家，公司这个点才给下班，牛马的命不是命吗？” …… 路上行人匆匆，各种对话层出不穷，生活百态，细节人生，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有她自己独特的人生。 程脉听不了太多，但是能偶尔听到几句别人的对话，她感悟不是很真切，但是她知道商行简喜欢听这些话，他有的时候会一个人坐在步行街或者人多的商场里，什么都不做，就听这些对话。 程脉没有作为上神的记忆，她不懂这种感觉，但是她懂商行简，商行简爱着这个世间，比任何人都爱着这个世间的一切。 “商行简，你是不是救过那状元郎的命，我看那状元郎对你感恩戴德的。” 商行简微微挑眉，“还想着那状元郎呢？” 程脉：“……你重点是不是有问题？我问的是状元郎现在怎么样了吗？” 商行简哼了一声，带了几分傲娇，“这天下，谁不是我救的？” “是是是，你牛你了不起。”程脉敷衍道，同样不用心。 商行简笑骂了一句，和程脉回到车中，外面暴雨下了下来，路况不好，他们暂时没打算走，就坐在车里等雨小一些。 “算不上救，只是偶尔在凡间行走的时候点拨过他几次。” “考状元的几次？”程脉猜测，这不就是给人开小灶吗？ 商行简没有否认。 程脉上下看着商行简，商行简这人多少有些护短的好习惯在身上，不相关的人他也许会随手帮一下，但是不会每一世都盯着一个人去点拨。 所以这位状元郎的身上，应该也有人的神识在，只是肯定不是十二真神的，不然商行简不会将人放走。 不是神，那就是仙。 “商行简，我如果一直恢复不了神智，还能赴死吗？”程脉突然问道。 商行简突然笑了出来，“赴死都这么积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暴雨 程脉最终没有联系杨帆，不是不能承担结果，但是觉得没有必要。 只是有些心情不好而已。 商行简看着外面的大雨，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了，毕竟躲雨，是人的本能。 程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路灯还亮着，对面商店的门也还开着，大概是等着下班时间。 里面的收银员不时的向外看一眼，不满带着担忧，如果这雨不停，她大概今天就要住在店里了。 商行简在看外面，而程脉在看商行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 商行简终于收回了目光，和程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一直看我做什么？”商行简眉宇间都染了笑意。 程脉没有躲，也没有因为他这句揶揄就怎么样。 “商行简，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程脉承认自己就是个颜控，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商行简微微挑眉，“你觉得谁敢在我面前说我长得好看？” “说的也是。”程脉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合理，“那我就是第一个？还挺荣幸。” 程脉说完看了看时间，“走吧，这雨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停，总不能在这里等一晚上。” 明天他们了还要去见司澜神君，商行简不需要休息，但是她需要。 老柳过来开车，如果不是程脉在车上，他应该可以将这车开到起飞，但是程脉在，所以他开的中规中矩。 程脉在车上联系了知慧慧，结果知慧慧说她很忙，让程脉听话一点，不要打扰她，而后无情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程脉震惊的看向商行简，“我这是被嫌弃了？” 还嫌弃的这么明晃晃的。 商行简微微一笑，“显而易见。” 程脉要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就不去打扰知慧慧学习了。 今天下雨，老柳将车子停在停下停车场，他们直接从电梯上去，可以避免淋雨。 程脉上楼的时候就在打哈欠，靠在电梯上看着商行简，“我怎么觉得你和清梵神君关系不是很好。” “那是你的错觉，我这么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团宠。”商行简大言不惭的说道。 程脉毫不掩饰的翻了白眼，却没有反驳他的这句话。 回到家里，程脉再次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去睡觉了，困死我了。” 商行简没有阻止她回房间，只是看向外面的大雨时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这雨下的突然。 沈落去查了，结果先是就是自然现象，没有任何人为操作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她又觉得老板应该不会出错，所以来回检查了好几次，就连系统构建的同学也跟着查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是自然现象。 商行简得到回应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天气预报显示明天下午雨水会停下，主要原因是受到台风影响。 商行简嗤笑出声，窗外起了风，不算大，只是让这暴雨看起来更加吓人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赴约(一) 程脉一觉睡到天亮。 对于商行简总是半夜爬她床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了。 程脉醒来商行简转个身还是继续睡，一时间不知道需要睡眠的人到底是谁？ 醒神后程脉起身去洗漱，洗手间的门没关，沈落来了便直接进去了。 “虽然知道你不太想听，但是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程明回程氏集团了，很低调，对外宣布前段时间他生了一场大病，才让你处理公司的事情。” 可以说是很给面子了。 程脉刷着牙齿，一大早听到这话真是不太想听，但是这事情她必须听。 “然后呢？”沈落应该打听到的不只是这一点事情而已。 “然后程氏集团一大半的人又变成了墙头草，你那个助理，还是董事长特助。”沈落和杨帆见过几次，本来觉得是个能力不错的女强人，现在她都跟着疑惑了，这个杨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脉漱口洗脸，抽过毛巾的时候回了一句，“有些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们不会对一个人忠心，谁能力更强，她就服务谁，这无话可说。” 杨帆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能说她墙头草，她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找准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落不懂。 “你们人类心思真复杂。”沈落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你们今天是不是还约了人？我过来的时候雨还很大，而且一时半会的大概是不会停了。” “不妨碍。”程脉现在怀疑，这场暴雨是因为司澜神君的到来才来的，一个可以控制大海的人，来场暴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脉洗漱完成商行简才慢慢转醒，多少带了些起床气，处在看谁都不顺眼的阶段里。 沈落也不去蹙眉头，在餐桌前和程脉一起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还不忘说几句老板的坏话，结果被商行简凉飕飕的看了几眼才闭嘴。 早饭是三明治，雨太大，沈落只能去便利店随便买了一些。 商行简从洗手间出来后明显嫌弃这早饭，打了哈欠没有动手的打算，反而是拿出了手机开始玩游戏。 沈落感受到了明确的嫌弃，来自老板对她早餐的嫌弃。 不过程脉不嫌弃就好，反正也不是专门买给老板的。 “朱总一早就打了电话，约了今天下午三点，我没让他来玄贺科技，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沈落回头和商行简说道，也只是说一下。 商行简没有回应，继续打游戏，沈落微微撇唇，网瘾少年就是他们家老板这样的。 下午三点，程脉看了看窗外，有种预感，这雨能下到下午两点。 果然，下午两点，雨停。 从这里到公司，恰好一个小时的时间。 商行简早饭没吃，午饭也没怎么吃，出门前让人把咖啡店改成了酒店，还要星级大酒店。 程脉捏了捏额角，看着商行简理直气壮的结束了和朱彪的通话，这分明就是过去蹭吃蹭喝的。 “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学着点。”商行简理直气壮的教育道，“你现在都没工作了，要学会节省。” 程脉觉得，想刀一个人的眼神真的很难藏得住，她为什么没工作，这人心里没点数？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赴约(二) “有道理。”程脉收起了拳头，有些人对她为什么会失业这件事是只字不提，渣男也不过如此了。 商行简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是在查那家酒店最贵的菜是什么。 程脉：“难道不是查口碑最好的？” “便宜没好货，点贵的没毛病。”商行简自有他的一套理论，“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要把这两个字实践好了，此生无憾。” 程脉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其他神君看起来关系和商行简不是那么好的原因了。 毕竟她也想打人。 到了酒店，服务员带着他们了进了包厢，朱彪等人还没到，商行简倒是不介意，只是让服务员先上菜。 服务员没有多问便下去准备了。 程脉坐下看着周围的装潢，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上菜之后商行简是真的就自己一个人开吃了，顺道还记得帮程脉剥个虾，“吃你的就行，有求于人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态度。” 程脉没他脸皮厚，反而是对他的话有些好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来了。”商行简说着，示意她看向门口。 程脉顺着他的话看了过去，朱彪走在前面，后来进来的白皮肤男人推着一个轮椅，重点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肤白胜雪，那一头白发直垂腰间，他闭着眼坐在轮椅上，看不到任何生气，却不见死气。 程脉一直看着他，本能觉得他很熟悉，就算她没有任何的记忆。 司澜神君，主海洋万物，一头银发，举手投足之间都该带着几分温润。 “商老板，小程总，久等了，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史密斯先生，还有……”朱彪看了看轮椅上的沉睡睡美男，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介绍这位。 “澜，他的名字叫澜。”史密斯的汉语说的不好，但是能看的出是专门练过的。 “他是我的，恩人。”史密斯知道他们知道他和澜的关系，却还是说了一遍，显示自己对澜的在意。 程脉目光始终放在司澜的身上，对史密斯先生的介绍也只是听了一耳朵。 “他叫司澜。”程脉看着司澜，纠正了史密斯的话。 司澜神君，是曾经这个世界的海洋守护神。 “司澜？”史密斯一字一顿的重复了这个名字，眉宇间松了几分，“你们真的认识他对吗？” 从澜对那套茶具有感觉，他就知道他应该来这里一趟。 程脉终于从司澜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了一直在吃东西的商行简。 商行简似乎要等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才愿意分神给这些人，也不算是给这些人，而是看向了司澜。 司澜依旧沉睡着，商行简蹙了眉头，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麻烦。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程脉看出了商行简的想法，所以主动询问了史密斯。 “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边吃边说。”朱彪作为中间人，热络的为大家周全。 等到史密斯先生落座他才说道：“之前一直沉睡不起，我找了许多医生都没有用，后来也找过巫师等，只是前不久，我意外拍了一套茶具，将茶具放在澜的房间，发现他有了些动静，所以便联系了朱先生，听朱先生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带着他来找你们。” 话说的很慢，但是程脉能听懂。 “就因为他当初救过你？”程脉很好奇，这个外国人因为一段救命之恩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史密斯看着司澜，目光绝对算不上清白。 程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对帅哥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你们能救他是吗？”史密斯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殷切了几分。 程脉不确定，所以看向了商行简。 商行简抬手落在了司澜的手腕上，神力贯穿司澜全身经脉，找不到他的一丝神格。 商行简神色越发凝重，他发现程明的时候程明的神格就是恢复的，他本以为其余诸神只是还没有清醒，神格应该是健全的。 就连程脉也只是神格沉睡，一时间无法清醒而已。 程脉一直看着商行简，自然不会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她几乎没有在商行简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商行简？” 商行简收回了自己的手，“沈落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我送你去清梵那边，我需要去北极一趟。” 他要亲自去找司澜的神格。 程脉震惊，程脉不解，甚至觉得他脑子是不是被眼前的情况震惊坏了。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先不说她的同事想要当她爹，并且还付诸行动了这件事有多么的恶劣，就是程明把程氏集团拿走这件事，她也不能这么快就接受。 “我跟你去北极。”程脉立刻决定，“最近也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云城的事情稳步进行中，就连知慧慧那边也要过几天才能收尾。” 所以她离开几天问题不大。 商行简微微挑眉，“这么舍不得我？” 朱彪：“……”他老头子眼睛瞎了。 史密斯：“……”虽然他是个外国人，但是他能听不懂啊！ “你们要去北极，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北极很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澜是在什么地方救了我。”史密斯立刻推荐自己，明显对这件事很上心。 商行简对于史密斯要去没什么意见，就是对程脉。 “那边很冷，你留在这里。”商行简不想她去挨冻。 “我要去。”让她留下面对程明，她还不如去冻着，“你就当是我舍不得你好了，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现在交通发达，我护照应该还没到期，反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商行简被她这无赖行为气笑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的是口不择言。 “小程总，那边确实温度很低，而且商老板肯定是去去就回，不如……”朱彪跟着劝说道，结果话没说完被程脉看了一眼，朱彪立刻反水道，“商老板这么厉害，保个温肯定没问题，对吧，商老板。” 商行简微微挑眉，朱彪这种狗腿子，果然一如既往。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凶之虎鲸面世 程脉要去这件事，程脉以压倒式的结果胜利，毕竟商行简知道，如果自己拒绝，她肯定会想尽办法自己跑去。 不担心她自己跑去，而是担心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要去北极，史密斯就只能自己去，商行简先带着司澜和程脉过去。 史密斯：“……”难道就不能多加他一个？他可以给钱！ 商行简沉默了片刻，对给钱这种上道行为给予了很大的评价。 程脉无语看天，是她的老板没错了。 钱对史密斯来说不算什么，就是一串数字，而且他发现这位商老板只要有钱就特别好说话，而且还好吃。 所以史密斯先生可以说完美的拿捏住了商行简。 就算是去北极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史密斯都能信手拈来，还能找到食材。 程脉默然，这是个人才，能成为世界级别的富豪不是没有理由的。 所以商行简从一开始的不爽带着一个第三者，变成了满意。 程脉更是无语，拿捏老板，过于简单。 史密斯喜欢探险，在北极这边有他自己的探险基地，可以说是很豪华的探险基地。 史密斯遇到司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所以他们先在基地入住休息。 史密斯为他们安排了基地里面最大的冰屋，里面设备很先进，还有暖气。 商行简进去之后看着里面的装修，啧了一声，万恶的有钱人。 程脉：“一间房？” 史密斯：“你们，不是情侣吗？” 商行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程脉看他的时候才收敛了一些，嘴巴上却没有任何收敛，“说的对。” 说完便被程脉踹了一脚，商行简也不躲。 史密斯安排好两人入住，便要带着司澜离开了。 “让他留下，你先回去。”商行简恢复了正经，需要让司澜留在他们身边。 “可是……”史密斯不放心，也舍不得和司澜分开。 “如果你想他快点清醒过来，就把他留在这里。”商行简毫不客气的说道。 史密斯动了动唇，想说不然他也留下可以吗？ 这房子四个人应该也不算拥挤。 但是看着商行简的眼神，他果然闭了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程脉脱掉了羽绒服，在床边坐下，“商行简……” 商行简正在看司澜，听到这话回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程脉突然不想问了，而是看向了司澜，“他到底怎么了？” “神格丢了。”商行简说着，又看向了程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确认了程脉的神格确实在体内。 他探过清梵的神格，也在体内。 可是司澜的神格却丢的干净。 “丢在这里了？” “不确定，所以要找。”探完神格，商行简没放手，反而把玩起她的手指了。 程脉：“……”这么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了？ 商行简还笑，就是这么光明正大。 史密斯先生送了晚饭过来，自己充当工作人员推了餐车过来，无非就是想在这里蹭顿饭，多看司澜几眼。 程脉吃饭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史密斯先生，史密斯不时的就看看司澜，并且一直欲言又止。 “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吗？”程脉见他样子可怜，主动抛了一个话题过去。 史密斯先生立刻开口说道：“当时他将我从海里救了出来，奄奄一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这样。” 说着，还有些难过，觉得是因为自己还让司澜变成了这样。 “这二十几年里，他一直这样，生命特征都存在，就是无法清醒。” 二十多年？ 程脉看着史密斯先生，果然不结婚让人看起来都年轻，不管对男人还是对女人。 毕竟史密斯先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其实已经快要五十岁了。 “他失去意识之前发生过什么你还记得吗？”程脉再次问道，多问一些，总会多一些线索。 史密斯先生对司澜的事情都记得清楚，唯独这件事他想了许久，“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是我家族的人找到了我，我看到那艘船之后很开心，回头想和澜说我们得救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程脉愣了一下，想到了四个字：强弩之末。 一直到最后司澜也不过是硬撑，确认这个凡人真的得救了，才放心离去。 神性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表达。 “那船呢？”商行简却突然问道。 “在我们回到港口前，船就裂了，大概是因为冰山撞击了太多次。”史密斯惋惜道，“不过船长说幸好那船撑住了，要不然我们可能都要葬身冰川了，所以那船的骨架还保留着。” 程脉下意识的看向了司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行简眉头紧蹙，让史密斯现在就带他们去见那船的骨架。 史密斯不明所以，但是能感觉到商行简的严肃，所以当下便放下了刀叉，带着他们出去。 “那船就在基地，是我们的保护神，每次出去探险，大家都会祭拜一下。”史密斯还在解释着。 程脉让他不要说了，明显商行简不爱听这话。 即使穿的够厚，寒风还是刺骨。 商行简握着程脉的手为她驱寒，只是脸色看起来比这寒风还要难看。 船的骨架就立在冰川上，看的出是一艘巨轮。 程脉看不出什么，却有感觉。 商行简目光沉沉的盯着骨架，他能看到萦绕在上面的神力，很薄弱。 而在神力之下，还萦绕着一股蓬勃的黑气。 深海凶兽虎鲸。 商行简抬手在程脉眼前划过，一道清明的光闪过，程脉看到了盘腿坐在船舱内的司澜，而在司澜的身下，镇着一只硕大的虎鲸。 司澜周身被虎鲸凶气缠绕，无法挣脱。 程脉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又看向了商行简，“大凶？” 若非司澜神君一直镇压在这里，这里怕是早就化作一滩海水，北极冰化，后果可想而知。 海洋泛滥，海啸汹涌，全球怕是都要化作一片汪洋。 “你们看到什么了？是澜吗？”史密斯见他们一直没有说话，便紧张问道。 商行简此刻才看向了史密斯，似乎要看清楚他的前世今生，看他是如何将天地四凶之一的虎鲸引出来了深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需要我发火吗? 史密斯被商行简看的心头发虚，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被一个年轻人这般打量过。 “商老板，怎么了？”史密斯主动问道。 商行简终于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海面。 程脉始终眉头紧蹙，手腕上的束凶铃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对付不了这么大的凶，还是因为她控制不了束凶铃。 “所以，需要我发火吗？”她控制不了，然后有人能控制。 商行简神色本来凝重，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脉觉得商行简这就不尊重她了。 商行简轻咳了一声才压住自己的笑意，“这东西虽然难对付，不过这些年也被司澜磨得没了爪牙，不用担心。” 程脉见商行简说的轻松，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任他，毕竟商行简这人做事，一向和常人不同。 商行简没让程脉动手，自然有他的考虑，如今司澜和虎鲸浑然一体，如果真的要收了虎鲸，司澜肯定会受影响。 “那现在怎么办？”既然找到了司澜的神格，肯定是要将他的神格还回去的。 “急什么，天寒地冻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程脉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着急，还是有他自己的恶趣味在里面，反正这态度让程脉看的想打人。 史密斯动了动唇，也想说什么，但是在绝对压力面前，他是不敢说话的。 见过之后商行简似乎安了心，只是在海边站了一会便要往回走。 “这就，回去了？”程脉越来越搞不懂商行简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不回去你留这里过年？不冷？”商行简好脾气的反问。 程脉动了动唇，想骂人。 但是没了商行简为她取暖，是真的冷。 史密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们找到了澜一直昏迷的原因，可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不是要救澜吗？”史密斯着急问道。 商行简回头看了史密斯一眼，牵着程脉离开，“救人也要有章程，莽撞行事你赔得起她的命吗？” 史密斯明显能听出这个她是程脉，而不是说的司澜。 在这位商老板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程脉。 所以就算此刻有意见，史密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天机不可泄露。”商行简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且等着吧。” 程脉走快了几步，不然她怕被打。 回到基地，史密斯还是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一度让程脉觉得，人家可能下毒了。 商行简吃的没有任何负担，顺道还能和程脉说没毒，“我这可比银针好用，放宽心。” “银针测毒十有八九是不准的。”程脉无情提示，不过还是吃了。 商行简带着笑意看她吃饭，“这么相信我？”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程脉哼了一声，这地方太冷，她饿的也比平时快一些。 “难道不是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商行简对她自己找的理由不满意，这话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利用她。 商行简不承认，不接受这个理由。 “别吃了，重新说一个。”商老板很介意，不重新说出来，这饭是不会让她好好吃的。 程脉手中的筷子被夺走了，看着对面小学生一样固执的商行简。 “快点，再给你一次机会。” 程脉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位大哥年岁几何？ “行行行，是你舍不得我死。” “态度真诚一点。” 程脉怒：“不要得寸进尺。” “是你先在敷衍我。” 史密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场景，一时间进退两难。 最后是程脉看到了史密斯，让他进来，然后趁着商行简不注意一把夺过了筷子。 有外人在，商行简便不和程脉纠结这个问题了。 “有事？”只是态度依旧不太好。 史密斯先生做了一辈子的大老板，所有的伏低做小都用在了这个地方，但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至少在他认识的所有修真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商行简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