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之捡漏王》 第1章 发财梦破灭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狭小的洗手间内，刚刚洗漱完毕的魏阳对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还算帅气的脸，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然后回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前去上班。 这里是坪洲近郊的一个城边村。 两年前，从国内某不知名二本大学珠宝设计专业毕业的魏阳来到了这里，在坪洲的玉石一条街一家专卖翡翠原石的店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后，就在这个租金廉价的城边村里租下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一直住到至今。 房子很小，房间加客厅再加厨房洗手间，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平方，而且还是那种光线阴暗的握手楼。 周边的环境也很差，道路狭窄，垃圾和污水满地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味。 但魏阳却相当满足。 每天一起来，他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先给自己励志一番，然后才骑着他那辆便宜买来的二手电动车去上班。 今天也是如此。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临出门时，他又给自己打了一遍鸡血。 很显然，身处窘境的他内心其实还是挺渴望发财的。 这很正常。 毕竟他身处一个擅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在他的身边，天天都有谁谁谁昨天又切暴涨了，一夜挣了一套房或一辆车的财富神话故事在流传。 梦想还是得有的。 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一名最底层的翡翠民工，但总得趁年轻，为梦想去奋斗。 梦想也并非遥不可及的。 尽管在两年前，他堂堂一本科生还在干着那些搬石头、洗石头、切石头、开窗、拉货、送货等真正翡翠民工所干的杂事。 可是在一年多前，他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勤奋、努力、踏实、好学等特质，得到了在业内有坪洲黄金瞳美名的老板平哥的欣赏，将他收为了自己唯一的徒弟，开始教他一些基础的相玉知识。 他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改善。 工资少涨了一些不说，老板兼师父还开始教他赌石，欧尔让他参点小股，让他时不时有外水入账。 就好比在前几天，平哥就看中了一块两百万的原石，就让他入了十万元的股，然后原石在开窗之后，还真涨了，价值起码翻了一个倍。 而且，据老板说，那块原石昨天已经卖出去了，今天应该可以分红，这样一来，他就能连本带利入账二十来万。 因此，发财的一天对以前的他来说可能还只是梦想，那今天梦想就会照进现实。 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一出门，心情愉悦的他先在村口的路边摊上给自己买了两个肉包子当早餐，这才又骑着电动车往玉石一条街方向奔去。 很快，他就抵达了玉石街的公共停车棚。 加油！ 努力！ 发财！ 在停好了电动车后，他又一次用力地挥了挥拳头，然后一边啃着已有些发凉的肉包子，一边往店里走。 翠生缘，就是他所在翡翠原石店的名字。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里。 只不过一到店门口，他却发现似乎有些异常。 店门已经开了。 只不过在店门口，却站着几名比他早到的同事。 一个个神情看起来都有些着急、慌张。 “魏阳，你怎么才来啊？” 刚走近，一向跟他关系比较好的胖子梁夏就先埋怨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完蛋了，平哥好像跑路了。” “不可能吧？” 魏阳心里猛地一咯噔。 然后顾不上跟其他同事打招呼，拔腿就往店里冲。 入眼是一片狼藉。 像是糟了贼似的。 原本摆放精品原石的那些展柜，现在一个个都玻璃门洞开着，里面那些值钱的原石已不见了踪影，地上也散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石头的底座、擦石头的毛巾、登记用的本子、翻倒的垃圾桶之类的。 再往里，老板办公室的门也是洞开的。 里面更乱。 原本在宽大的老板台上，是摆放有电脑显示器、文件夹、茶具等一些老板常用用品的，现在，这些东西全都到了地上，一看就是在狂怒之下扫落下去的。 最为关键的是，老板台后那两个平时一向秘不示人的大保险柜，此时的门也是大开的，原本收藏在里面的那些收藏级原石、珠宝首饰、现金之类的，也已不见了踪影。 假如是遭贼了，这些保险柜可没那么容易打开吧？ 那确实是跑路了！ 魏阳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地问跟在他身后的梁夏：“有联系平哥吗？” “有，电话打了，微信语音也拨了，全都打不通，张姐还特意上了趟楼，发现他家门也是开的，里面根本就没人。” 胖子回道。 这下魏阳彻底绝望了。 要知道，因为店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值钱，因此平哥就租住在玉石街的楼上，一旦店铺里有啥动静，用不了两分钟，他就能赶到。 而现在，他连人都没了，这不是跑路了还能是啥？ 此时的他已不再疑有他。 在珠宝这一行业，尤其是原石销售领域，老板带货跑路是常有的事。 每年至少都会有那么一两遭。 而老板们之所以跑，未必一定是经营不善，而是这一行经营的一大特点所导致的，那就是同行串货。 翡翠原石真的很值钱。 巴掌大小的一块，只要勉强能加工做货，基本上就是五位数起步。 品质稍好一点的，能被称之为高端的，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 能达到收藏级别的，那百万只是起步，几千万甚至上亿也有可能。 就是这么夸张。 而价格一高，销售渠道自然就没那么畅通，在这种情况下，同行串货就成为了业界的常态。 你这块原石品质够好但价格太高，一时半会卖不动？ 要不放我这边来试试？ 万一我这边有客户看中了，那大家都有得赚。 翡翠这一行，别看交易额很大，但圈子却很小，那些稍稍做得有点规模的，老板们相互之间基本上都认识，也经常有业务往来，因此同行串货就成为了常态。 也正因为优质翡翠价格实在太高，因此在熟悉的商家之间，短期内串货是用不着付押金的。 这就导致了，串的货一多，老板的贪念一起，就直接卷货跑路。 当然，真正敢下狠心卷货跑路的，一般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比如说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等，否则的话，真没必要为此去断送自己的前程。 那平哥有必要卷货跑路吗？ 按道理应该是没有的。 别看翠生缘并不大，但生意却做得不小，尤其是那些中高端的翡翠，在这里一向都卖得很好，保守估计，一年下来，翠生缘的利润起码近千万。 也正因为如此，不少同行才放心大胆地把货放这来卖。 那平哥为啥要跑呢？ 魏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大约在半年前，平哥结识了一位大客户，然后这位大客户主动提出带平哥去澳门玩，带他去认识一些不差钱的港台大老板。 效果也相当的明显。 自从平哥去了澳门之后，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一些原本卖不动的收藏级翡翠，也逐渐有了销路。 但副作用也是有的，那就是平哥自己也逐渐迷上了去澳门。 基本上每个周末都会去上一趟。 难不成是赌博赌出大窟窿了，不得不卷货跑路？ 十有八九是这样！ 一个新的推测从魏阳脑海里冒了出来。 细细一想，越想越有可能。 大概一个多星期之前，平哥从澳门回来之后，神情似乎有些沮丧、忧伤，但很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跟大家说，他在澳门又认识了几个港台那边的大老板，很喜欢高货…… 然后高提成为诱饵，一个劲地唆使大家去找熟悉的同行拿货。 包括魏阳这边，都通过一位给某位大老板当助理的女同学，拿了一块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过来。 还有，就在前些天，平哥还在同行那里看上了一块价值近两百万的翡翠毛料，然后说那块原石必大涨，要带大家发财，唆使大家掏钱入股。 当时的魏阳就是这么被平哥忽悠入股的，当时他的存款不够，不得不又找同学借了两万块钱，才勉强凑够入股的最低标准十万。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平哥精心设下的圈套。 妈的，这狗日的，竟然连徒弟都坑！ 魏阳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他心想，这下完蛋了。 不仅发财梦破灭，连老本都搭进去了。 他越想越心慌。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胖子还在问：“魏阳，现在咋办？” 在胖子身后，还有数位同事也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别看魏阳年轻，可他作为平哥唯一的徒弟，当平哥不在时，店里的很多琐事都是他在做主，因此，哪怕现在平哥已经跑路了，当大家都六神无主时，也还是习惯性地指望他来拿主意。 这让魏阳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报警了吗？” “还没有。” “先别报，先给客户打电话，你们从谁那里拿了石头，就赶紧通知他们，等他们来了再做决定。” 魏阳的主意很快来了。 这下平哥真的把大家给害惨了。 骗了大家的钱入股不说，还害得大家从同行那里借了不少货，一旦处理不慎，很有可能把大家的前程都给搭进去。 在吩咐完大家之后，他自己也从兜里摸出了手机，赶紧给自己的那位同学打起了电话。 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啊！ 要是对方追究自己，怎么赔得起？ …… ———————— ps：本文全属虚构，如与现实有所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第2章 血上加霜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第一个客户闻讯匆匆赶来了。 正是魏阳的大学同学姚之璇。 陪着她的老板琳姐。 她们一进门，美丽的琳姐立刻杏眼圆瞪，问起了他：“魏阳，啥情况？你们老板真跑路了？” “应该是。” 魏阳一脸惭愧地回道。 从颜值上来说，不管是姚之璇，还是琳姐，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只不过此时的魏阳根本就无暇欣赏美色，而是在想，如何来给琳姐一个交代。 说起来，这事还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两年前，魏阳和姚之璇结伴来了坪洲找工作，当时的魏阳无人问津，而颜值出众，且口齿伶俐的姚之璇却得到了同样美丽的琳姐的欣赏，成为了这位缅甸华侨，据说还是大矿主之女的大老板的助理。 再后来，经姚之璇搭桥，他也认识了琳姐，然后又把琳姐介绍给了平哥，再之后，两家公司就开始有了业务上的往来。 因此，尽管这次他从琳姐那里借的那块春料，是平哥先给琳姐打了电话，并且还是以公司名义借的，但真要论起因缘，还真是脱离不了他的干系。 妈的，真是被平哥那混蛋给害死了。 这下该怎么跟琳姐交代呢？ 魏阳忍不住暗暗爆起了粗口。 “琳姐，实在是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在快速描述完具体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之后，魏阳又诚恳地向琳姐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没事，你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已经很好了。” 稍稍出乎魏阳意料的是，此时的琳姐并没有暴怒不说，反而在轻声安抚他。 这可是三百多万啊！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肉疼？ 不过想想也是。 三百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一笔无法承受的巨额财富，可是对于身为缅甸大矿主之女，在全国多地都开有大型连锁玉石珠宝店的琳姐来说，可能还不值为此惊慌失色。 只不过这涵养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她越是这样，魏阳就越是惭愧，连忙建议道：“要不……咱们还是先报警？” “也行。” 琳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 魏阳连忙又拿出电话报起警来。 正当他刚报完警，门口却又冲进来一人，雷鸣般的暴躁声也同时响起：“梁夏，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 又一位受害者来了。 魏阳定神一看，来者是一位条纹衬衫扎在西裤里的微胖中年男子，一看那标志性的光头，他即刻就认了出来，这是隔壁店铺的老板李老板。 胖子的前东家。 这可是一位出了名的暴脾气。 大概在一年多前，成天挨骂的胖子终于受不了了，一气之下就从李老板那里辞职，跳槽来了翠生缘，跟魏阳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 别人一跳槽，往往会跟老板反目成仇，这两人倒好，自从胖子跳槽来翠生缘之后，跟李老板的关系反倒变得融洽了很多。 这也连带着，两家之间的业务往来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 魏阳一看，就心知大事不妙。 果然，李老板一进门，就指着胖子破口大骂，而心里有愧的胖子却畏畏缩缩地躲在了人高马大的他身后，不敢上前直面正雷霆万钧的李老板。 只是这么一来，李老板就更是气炸了，他扭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顺手就从门口的架子上拿起了一块翡翠原石摆件，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一边冲还一边喊：“梁夏你个王八蛋，亏老子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害得老子损失那么大！” 糟糕，要出人命了！ 魏阳一听就知，李老板这是损失大了，急眼了，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假如任由他这么冲到胖子面前，那胖子肯定是死定了！ 要知道，这可是硬度比钢铁还硬的翡翠原石，没有哪个血肉之躯能受得了它一击。 他一看架势不妙，连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阻道：“李总，你消消气，这事也不能全怪梁夏……” 可此时已失去理智的李老板根本就不听劝，他一边左手推魏阳，一边还挥舞着手握原石的右手，想绕过人高马大的魏阳去砸他身后的胖子。 混乱中，魏阳突然觉得额角一片火辣，他伸手一摸。 满手湿漉漉的。 妈蛋，又受了无妄之灾！ 而且还是血光之灾！ 他即刻就知道，在阻拦过程中，自己的额角应该是被李老板手中挥舞的原石给蹭破了，但他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又用尽全力单手保住了李老板，另一支手拼命去夺李老板手中仍在挥舞的原石。 “李瑞阳，你疯了吧？” 而站在不远处的琳姐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这总算是让李老板稍稍冷静了下来。 而那块原石，也总算是到了魏阳的手中，只不过他伸手一看，原石上已沾满了鲜血。 他的血。 趁着琳姐在劝说李老板的空隙，魏阳连忙走去了门口，把那块滴血的原石丢进了马路牙子的灌木丛中，这才又回到店里。 这块原石本身并不是啥值钱货，只不过其坑坑洼洼的外形酷似一骷髅头，就被去缅甸采购原石的平哥顺带收了回来，弄了个架子做成了原石摆件摆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只是魏阳没想到，平时连狗都懒得理的这破玩意，今天却让他又一次遭受了无妄之灾。 如此不详的东西，还是丢了好！ “李瑞阳，你是不是玩不起？非得弄出人命来，把自己也搭进去你才罢休吗？” 当他手捂额头再次进到店里时，原本还保持淡定的琳姐此时却已经训斥起了李老板。 两人原本也是认识的。 并且还有生意往来。 只不过同是老板，但地位上却是有差别，别看李老板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小，可是在家里有矿的琳姐面前，却啥都不是。 大多数时候，是他有求于琳姐，从维恩公司那边拿货。 因此，琳姐一出声，年龄比琳姐还大上十来岁的他，即刻就乖得跟只小绵羊似的，一个劲地点头服软。 “你看你，把魏阳的头都砸出血了！” 而魏阳一进去，琳姐又接着呵责起李老板来。 李老板也连忙双手抱拳致歉：“魏阳小兄弟，今天是哥对不住你。” “没事没事。” 魏阳连忙回道。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可琳姐却说道：“怎么会没事？你看你，都流了那么多血，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之璇，你陪他去，坐我车去。” 紧接着，她又不容分辩地下达了另一条指令。 …… 尽管血流了不少，但有经验的魏阳知道，这应该只是一点皮外伤，用不着上大医院去那么夸张。 因此，在姚之璇的押送之下出了门之后，他往右一拐，准备拐向玉石街后一家熟悉的私人小诊所，去随便包扎一下。 “喂，你去哪？琳姐的车在这。” 没跟上他步伐的姚之璇却呵住了他，指了指停在路边一台银白色的玛莎拉蒂。 “不用去医院，也就一点皮肉伤，去后面的小诊所看看就好了。” 魏阳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行！ “李瑞阳那王八蛋，竟然敢打你，你必须去医院，然后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讹他个十万八万，让他受点教训再说。” 姚之璇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让魏阳颇感头疼。 在学校时，姚之璇就有小辣椒的美名，啥事，你别欺负她，那就啥都好说，一旦欺负她，她就势必跟你没完。 而现在，在跟了琳姐那位颇有实力的大老板两年之后，她的这一特性似乎又进一步放大了。 可问题是…… “别这么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再说，现在平哥跑路了，店里群龙无首，一会警察到了，我还得赶回来录口供呢。” 魏阳不得不出声安抚道。 这并不是他不想讹李老板，而是双方确实是太熟。 尽管人家是老板，他是打工仔，双方地位悬殊。 最大的问题在于，等这事了结之后，他还得在圈内混，真要是讹狠了，把人给得罪了，以后他在圈子里也不好做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现在囊中羞涩。 去大医院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那得多少钱？ 其实这两年下来，他在省吃俭用的情况下，其实还是存了些积蓄的，可是前些天受平哥唆使入股，他不仅把自己的积蓄都赔光了，甚至还负债累累。 其中就包括从姚之璇那里借的两万块。 现在，他账上也就剩下八百来块钱了，而接下来，很快又得交这个月的房租，他原本是指望这个月的工资来维持生计的，可现在平哥一跑路，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熬？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哪有心思去讹李老板？ “你啊……算了，不说你了。” 也好在姚之璇并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之人，他那么一说，很快就妥协了，跟着他去向了后面的小诊所。 伤势比魏阳想象的要严重一点点。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点点皮外伤，清洗一下伤口，涂点药就好了，可最终却是缝了三针。 这又引来了姚之璇的埋怨：“你啊，毕业都两年了，怎么还跟在学校时一个德性？明明不关你事，却还是一有事就往前冲，也不想想后果。现在好了，破相了吧！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呵呵，没事的，你知道的，我皮粗肉厚，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 魏阳不得不又一次赔上了笑脸。 这倒是大实话。 在学校时，他就是运动爱好者，不管是在篮球场上还是足球场上，他都是拼命三郎，因此受伤是常事。 都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功勋章，对于这点小伤，哪怕是会留下少许疤痕影响他的帅气，他也没太当一回事。 两人很快又回到了店里。 警察已经来了。 …… 第3章 峰回路转 ilwxs.com 警察已经来了。 更多的事主也闻讯赶来。 因为事主实在是有点多，损失也相当惨重，警察干脆在翠生缘门口拉上了警戒线，又在店里设置了临时办公点，一个个将人叫进去做起了笔录。 当魏阳顶着一块纱布回到店门外时，翠生缘门口正围着一大堆人，有损失惨重的事主，有翠生缘的员工，更多的是闻讯过来看热闹的。 而琳姐，则安静地站在一边。 在她的身边，还陪着一言不发的李老板。 他很自然地回到了琳姐身边。 “魏阳，咋样，严重吗？” 一看到他额头上还贴着膏药，琳姐又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多大事。” 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魏阳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陪着他回来的姚之璇却不满地瞪了李老板一眼，毫不客气地说：“缝了三针，估计要破相了。” 这下琳姐不干了。 她转向了李老板，问道：“李瑞阳，这事你打算咋办？你一大男人，总得把责任给负起来吧？” 她摆出了一副要替魏阳出头的架势。 这下李老板尴尬了。 他只能讪讪地说道：“魏阳小兄弟，实在是对不起，我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实在是补偿不了你多少……” 他从屁股上摸起了钱包。 最终，两千块钱被他当成补偿塞到了魏阳手里。 说实在的，真要是涉及到破相的话，算起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交通费，后续整容费及赔偿金等，这两千块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以李老板的身价，也显得实在是有点磕碜。 不过魏阳一想到日后还有可能相见，也就没多说啥，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它们。 总比没有的好！ 有了这两千块，又勉强能熬上个把月了。 他如此想道。 很快就轮到他进去做笔录了。 作为刘国平，也就是平哥唯一的徒弟，魏阳属于店里的重点被盘问对象，他也没做丝毫隐瞒，把自己所知的，甚至他猜测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平哥也确实是够狠的，警察告诉他，此次的受害者，除了店里入股的员工之外，货主多达十几人，被卷走的翡翠原石总金额高达三千多万。 而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隔壁店的李老板，总损失高达五百多万。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里装的是他的私人物品。 按照警察的说法，等一会录完口供之后，翠生缘就会暂时被封起来，谁也不让再进去。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失业了。 不仅是失业了。 而且还把自己两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积蓄搭进去了不说，还负债两万块。 那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他有些茫然。 正常来说，当他已经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后，继续在玉石一条街找份工作应该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当人家听说他是从翠生缘出来的时，会不会觉得晦气？ 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干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 就在他近乎呆滞状态的迷茫中，警察已经完成了笔录工作，在又给了苦主们一个简单的交代之后，开始关店贴封条了。 人群也逐渐散去。 唯有魏阳还抱着个纸箱子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店铺上方的招牌。 “魏阳，我们先走啦。” 琳姐跟姚之璇也准备走了。 临上车前，姚之璇没忘记跟魏阳打声招呼。 “好的。” 魏阳木然地回了一句之后，又深情地看向了那个他呆了两年，让他成长，但最终又让他一无所有的地方。 而这一幕，也算是触碰到了姚之璇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她想了想之后，钻进了车里，朝已经上车的林琳说：“琳姐，要不咱们干脆把魏阳招进公司吧。” 一向在工作上很有分寸的她，终于忍不住向上司提不当要求了。 “啊？怎么说？” 这要求确实有点不当，结果是弄得琳姐都有些讶异。 姚之璇又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往原石事业部安插人吗？魏阳恰好有这方面的经验，要不干脆先把他安排进去试试水呗。” “他行吗？” 琳姐皱了皱眉。 但语气明显有所松动。 姚之璇连忙趁热打铁道：“别的我不敢保证，可是在人品方面，他绝对是靠谱的，最起码一点，有跟我这层同学关系在，他至少不会跟那帮人沆瀣一气。” “这样啊……那也行，我问问他。” 就这样，原本已经上了车的林琳又下了车，冲着还傻站在那里的魏阳喊道：“魏阳，你接下来有啥打算？” 这算是又把魏阳的魂给招回来了。 他先惊讶地看了林琳一眼。 对于这位端庄美丽又大度的美女老板，他还抱有深深的歉意，于是只能再次歉意一笑：“看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要不这样吧，你干脆来我维恩帮我，就当欠我的吧。” 林琳却又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 这下可是把魏阳给整懵了。 要知道，琳姐旗下的维恩玉石珠宝可是业内有名的大公司，业务所涵盖的范围，不仅包括翡翠原石，还有玉石加工、翡翠成品、珠宝镶嵌等。 论实力，论规模，比翠生缘要大上太多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它招人的要求很高，很多资深人士削尖了脑袋也未必能进得去。 而现在，我刚害得琳姐损失了好几百万，她竟然还让我进维恩？ 魏阳确实有点懵。 他忍不住想，琳姐真的是让自己去还债吗？ 显然不是。 别看他已经入行两年，可是他很清楚，他所学到的那点本事，放到维恩去啥也不是，估计只能勉强打打杂。 所以，这不是要债。 而是继续施恩。 可能是看在姚之璇的份上。 “这……” 魏阳迟疑了一下，不知是该直接答应还是该客套一番。 就在此时，他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应她。” 啊？ 魏阳连忙扭头看了一下。 他身边并没有别的人，只有在不远处，同样手里抱着个纸箱子在等他的胖子正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这明显不是胖子的声音！ 难不成，是脑袋被李老板拍了一下后，出现幻听了？ 第4章 你是谁? “我说快答应她，傻不拉几的！” 正当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语气还很不好。 这下，魏阳确定，这并不是幻听，而是真有个人在跟他说话，他很想问：你是谁？ 可那样确实会显得很傻。 于是，顾不上客套了，他先连忙回应琳姐说：“那就太感谢琳姐了，我啥时候过去上班？” 他决定先打发走琳姐再说。 琳姐也确实是想走了，她回了一句：“明天吧，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养伤，明早来玉器城找我。” 然后，她又重新上了她那辆玛莎拉蒂，飘然离去。 只不过在车启动之后，也忍不住对姚之璇说了一句：“你说他到底行不行啊？看起来好像有点傻傻的。” 很明显，对于魏阳这一人选，她并不是那么满意。 …… 而琳姐的车一走，魏阳这边，正在等他胖子却又走了上来，跟他说：“魏阳，今天多亏你了，否则我就完蛋了。” 很显然，这是感恩来了。 谢谢魏阳帮他挡了一灾。 确实如此。 梁夏之所以还没走，确实是想感谢魏阳，因为若不是魏阳帮他挡了一下，说不定他早已被李老板砸倒在地了。 “走，中午好好请你喝一杯去。”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感谢方式。 只不过情绪还有些低落的魏阳却不太想去，于是婉拒道：“嗨，咱兄弟还客气啥啊！” “那不行，必须去，咱不能公司倒了，兄弟情分也因此没了。” 胖子却执拗地说道。 而且还给出了一个让魏阳无法拒绝的理由。 说得也是。 随着翠生缘的关停，他跟胖子的同事情分也就到头了，假如在这个时候不续一续情谊的话，两人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那行吧。” 一看差不多也到饭点时间了，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经胖子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继续质问那苍老的声音是谁，于是，他又最后看了一眼店铺，准备迈开步子，离开这个耗费了他两年青春，最终却让他变得负责累累的伤心之地。 可就在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又突然冒了出来：“嗨，傻小子，把那块石头捡上。” 啊？ 魏阳顿时就呆住了。 假如不是这个苍老的声音提醒，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把一块害他遭受血光之灾的原石丢进了人行道边的绿化带里。 而这一声提醒，也小小地吓了他一跳。 啥？ 这声音竟然跟那块骷髅头原石有关？ 以血引魂？ 那岂不是……我碰上灵异事件了？ 他顿时就觉得毛骨悚然。 尽管这已经是一个科技时代，可是在他的老家，内地的那个小县城，却还流传着很多跟灵异事件有关的传说，并且很多人还对此深信不疑。 魏阳原本是不信的。 可现在…… “咋啦？你怎么还不走？” 身旁的胖子又催促起了他。 “哦，没啥，我差点忘了。” 强按住恐惧，魏阳走向了人行道边的绿化带，弯腰从里面找出了那块曾让他遭受血光之灾的骷髅头原石。 更让他恐惧的事情来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用沾满了他自己鲜血的左手从李老板手里，把这块石头夺过来的，因此，这块石头当时也沾上了不少他的血。 可现在，那些血迹已经不在了，它的皮壳又恢复了它原有的灰白色。 如此看来，那些血被它吸收了？ 这让他更是确定，自己确实是碰上灵异事件了，于是，他看着石头上的坑坑洼洼，又一次呆住了。 “咋啦？这破石头又不值钱，你还捡它干嘛？” 一旁的胖子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哦，没啥，一想到在这干了两年，钱没挣到不说，还把老本都给搭进去了，就很不甘心，就把它拿回去当纪念吧。” 魏阳醒悟了过来。 按照他老家的说法，一旦碰上灵异事件，是不能随便跟人说的，否则会有大灾大难，因此，他即刻又强装镇定，不动声色地把石头塞进了纸箱里。 胖子也不疑有它。 …… 两人的午饭是在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吃的。 可能是因为工作丢了，钱也被骗了的缘故，同样心情不好的胖子非得拉着魏阳喝酒。 并且很快就喝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开始抓着魏阳的手来煽情：“魏阳，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一辈子！以后有啥事你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遇到鬼了的魏阳自然没喝多。 因此，对于胖子的煽情，他是一笑了之。 一辈子的兄弟？ 呵呵，看具体表现吧！ 他确实没有因为胖子的煽情而感动。 因为翡翠这个行业，是整天跟巨额金钱打交道的，因此也是最为考验人性的一个行业。 他在这个行业里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已经见多了在利益趋势之下人性扭曲的事，因此，对于胖子的话，他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太当真。 “真的，你别笑。” 梁夏却执拗地说道。 “好吧，当一辈子的兄弟。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魏阳连忙岔开了话题。 这算是戳到了胖子的又一件糟心事。 正常来说，在翡翠这一行，但凡有点经验的，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这一行虽然从不缺人，但却紧缺经验丰富的熟手。 但也有例外的。 比如说像他们这种老板跑路，消息已经在整个圈子里传开了的，若不是知根知底，整个圈子里还真没几个愿意收他们。 因为怕晦气。 比他在这一行干得更久的胖子显然比他更了解这一点。 因此，当他这么一问，原本还情绪激昂的胖子立马就泄气了，一声叹息之后，他嘟哝道：“唉，林总怎么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帅的缘故？” 语气里满是羡慕妒忌恨。 这也忍不住让魏阳再一次琢磨起来：是啊，琳姐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长得帅的缘故。 尽管他确实有点小帅。 阳光帅气的脸庞，外加长期运动所养成的1米82的健硕身材，除了肤色稍稍黑了一点以外，从外形上来说，他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假如他条件再好一点，出手再阔绰一点，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应该是无数少女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对象。 但他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外表，在琳姐眼里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加分项，但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 道理很简单。 像琳姐那个层级的人，啥样的帅哥没见过？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抛开琳姐的矿主家女儿、大老板身份不提，单是从私下里的接触来说，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温和，善良，好说话，不强势…… 琳姐身上的这些特点，确实跟小说、电视里那些骄横跋扈的豪门千金有很大的反差。 但这仅限于私下里。 一旦到了工作、生意上，魏阳可是见惯了她的犀利、强势，甚至狠辣。 这是一个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楚的人。 因此，他也没理由相信，琳姐是因为同情他而招他。 那到底是为什么？ 具体的答案，或许只有他去了维恩公司才知道。 于是，对于胖子的这一问题，他又是一笑了之。 胖子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接着又说道：“其实李老板也跟我提了一嘴，问我要不要再回去帮他，可是他那暴脾气，我实在是怕了，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跟我翻旧账，那我就完蛋了。 “所以……我决定哪也不去了，自己单干。” 胖子说出了他自己的打算。 单干！ 魏阳不得不说，这可能是胖子眼下最好的选择。 跟他不一样的是，胖子是中学一毕业就跟着同乡来了坪洲，算下来，已经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了，因此，除了鉴石的水平跟他差不多以外，在人脉方面可是要比他强很多。 而翡翠这一行，就是凭本事和人脉吃饭的，因此只要有眼力跟人脉，那哪怕是单干，也是饿不死人的，稍稍勤奋一点的，甚至比给人打工还要强。 说实在的，假如琳姐没向他发出邀请，那魏阳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不定也是单干。 摆地摊也好。 帮别人拿货送货也罢。 反正，干的是低买高卖，赚点差价或中介费的活。 因此，对于胖子的决定，他无话可说。 只有忠告。 “那也行，不过既然你把我当兄弟，那兄弟我也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贪。” 这是魏阳唯一能告诫胖子的话。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在翡翠界，流传着无数一夜暴富的财富神话，但真正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都是忽悠外行飞蛾扑火的鬼话。 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一夜暴富？ 真正的行家！ 那些凭自己的本事，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货的资深玩家。 像他跟胖子这个级别的，想从真正的行家手里捡漏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那些外行？ 而不管是他们这种半桶水的行家还是外行，之所以下地狱，全都是因为一个贪字。 戒贪，才是在这一行长久生存下去的至上真言。 这也是他唯一能送给胖子的。 …… 半个来小时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一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从纸箱里取出了那块害他遭受了血光之灾的骷髅石，问道：“你是谁？” 第5章 阴魂不散的相玉师 你是谁？ 这一问题在魏阳心里憋了已经很久了。 尽管他胆子一向很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一点都不担心。 “我是谁？ “呵呵。 “听说过阴魂不散吗？ “你就当我是个不散的阴魂吧。” 回应又来了。 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只是这一回应，却又一次让他变得毛骨悚然。 不散阴魂！ 按照他老家的说话，不散阴魂是灵异事件里最为凶险的一种，它往往代表着冤死和不散的怨念，一旦被不散阴魂附身，往往是甩都甩不掉。 不死不休。 是凶兆！ “你……附我身上来干嘛？我又跟你无仇无怨。” 他又壮着胆子说道。 “谁让你用鲜血激活了我呢？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机会，我不上你身还能上谁？” 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但却让魏阳极其的无语。 因为我用鲜血激活了你，所以你就必须附身到我身上来？ 他忍不住拿起那块灰白皮的原石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从他有限的原石知识来判断，这是一块莫西沙场口的头层原石，表面的沙粒有些粗糙，还不均匀，形状也很怪异，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货。 只是他没想到，如此丑陋的原石里，竟然还住着一个不散的阴魂。 而现如今，这阴魂已经附着到了他身上。 这让他怎么着？ “怎么，怕了？” 可能是二十多年没说过话的缘故，那阴魂似乎有些话痨，魏阳一沉默，他反倒主动问了起来。 “呵呵，我一大活人，怕你一死鬼干嘛？” 魏阳壮着胆子回道。 事实上，其实他心里真有些怕怕。 “呵呵，不怕就对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跟我无仇无怨，那我也没必要害你。” 阴魂又出声了。 这总算让魏阳稍稍出了一口气。 他又壮着胆子问道：“那……你想让我干嘛？” “合作。 “我帮你发家致富，你帮我复仇，咱们各取所需。” 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一时间，魏阳又不知该说啥。 呵呵，你帮我发家致富，我帮你复仇？ 发家致富是他所梦想的，但因此就随便把自己牵扯进他人的恩怨之中，却非他所情愿，因为他不清楚，这得面临多大的风险。 钱这东西，总不能有命赚，却没命花。 再说，他又凭什么相信一阴魂能帮他发家致富？会画饼的人多去了，但魏阳却并不怎么喜欢吃。 “呵呵，你不相信我？” 阴魂似乎猜透了魏阳的心意，不等他回应，阴魂又说道：“那走吧，出去找个卖原石的地方，我先给你证明一下再说。” 魏阳：“……” 你所谓的帮我发家致富，就是帮我赌石？ 他稍稍有些抗拒。 赌石这东西，他并不是没尝试过，但基本上每一次，都是亏得血本无归。 后来平哥告诉他，赌石这东西，在没有学精学透之前，最好不要碰。 道理很简单。 玩这一行的，无一不是在这一行浸淫了很多年，交了成百上千万学费，已很少看走眼的老行家，想从这样的老行家手里捡漏，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因为如此，同是从事这一行业的，那些做明料的，做成品的，哪怕也是老行家，也从不轻易碰原石毛料。 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只不过…… 在电视里，在小说里，关于神鬼附身、异能附身，从而靠赌石走上致富路的故事他也没少听说，而现在，这样的好事似乎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在这一刻，他犹豫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确定？” “你放心吧，老夫在矿上呆了十几年，又从事原石相玉十多年，生前就已经是行内出了名的相玉师，还能蒙你一小屁孩不成？” 阴魂的回应又瞬息即至。 确实有些话痨。 但魏阳却心动了。 相玉师！ 在翡翠这一行业，相玉师可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概念，没有个几十年的经验，没有个七八成的赌涨记录，没经过行内人士的公认，没有很好的口碑，没有在圈内形成足够的名气，一般人是不敢自称相玉师的。 就好比说平哥、李老板、琳姐那个级数的，哪怕水平已相当了得，专业知识也足够丰富，也还是不敢随便自称相玉师。 怕被同行笑话。 这是一个不需要本钱，仅凭眼力，也能让自己活得很滋润的职业，而在整个翡翠行业内，数十年下来，够资格称相玉师的屈指可数。 而现在，这阴魂竟然自称是相玉师。 真的假的？ “如假包换。” 魏阳只不过稍稍动了一下念头，还没出声，阴魂的回应又来了。 难不成我根本就不需要出声，他就能清楚我的想法？ “没错。” 既然他敢自称相玉师，那他生前一定是在圈内很了不得，也很有名气的人物吧？那他到底是谁呢？ “好奇心害死猫，在你够资格之前，最好不要对我生前的身份太过于好奇，小心又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魏阳：“……” 一连两次，他只不过是稍稍动了一下念头，阴魂的回应就来了。 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细思极恐。 所以，我的心思在这家伙面前已经没有了秘密可言？ “是的。 “不过你这么称呼我，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算算年龄，我都已经够当你爷爷的了，所以，你好歹称呼我一声老爷爷吧。” 魏阳：“……” 他一时间无语了。 也不敢随便动啥心思了。 “走啊，你还磨叽干啥？” 阴魂却又一次催促起了他。 其实并不是魏阳不想发财，也不是他不相信阴魂，而是他囊中羞涩。 在今早之前，他账上就只剩下几百块钱生活费了，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指望着这个月的工资，可他没想到，竟然连老板都跑路了。 这让他还能指望啥？ 也好在琳姐从李老板那里帮他要了两千块钱营养费。 他就靠这两千来块钱来交房租，以及下个月的生活费了，可现如今，这不散阴魂却让他去赌石，这让他如何是好？ 去就去！ 没理由发财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自己却因为怕花钱而将其拒之门外。 他心一横。 第6章 大冤种来了 在翡翠玉器这一行，坪洲确实很有名气，尤其是这里的玉镯、玉扣等光身件，在国内外都闻名遐迩，坪洲也由此获得了国内四大玉器市场之首、国内最大的缅甸翡翠玉石集散地等称号。 很明显，坪洲是以玉镯等成品出名。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翡翠原石可卖。 事实上，翠生缘所在的玉石一条街，里面的店铺大多都是卖原石的，而成品则集中在玉器城。 还有，坪洲的原石公盘同样在国内外也极为有名，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同样是国内极为重要的原石集散地之一。 而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规模庞大的早市和夜市，也是卖原石和片料的。 那该去哪呢？ 早市和夜市暂时不用想，还没到点开。 玉石一条街上的那些店也算了。 毕竟那里卖的都是中高端原石，并且还是以开窗料居多，就他那点钱，连毛都买不到。 那就只有去原石超市了。 魏阳很快就有了目标。 顾名思义，所谓原石超市，是仿效现实中百货超市的一种翡翠销售模式，在原石超市里，翡翠被按品质一个个地摆到了货架上。 明码标价。 谢绝还价。 换做是平时，魏阳是很少去逛原石超市的，这是因为，原石超市所针对的目标客户是游客而非同行，因此，里面的翡翠是以中低端品质的原石为主，并不具备太高的性价比。 只不过现在，他因为囊中羞涩，就只能去原石超市碰运气了。 只是…… 那个自称为相玉师的话痨老头，真能帮他从原石超市挑到好东西吗？ 他严重表示怀疑。 要知道，既然原石超市针对的是不懂行的游客，那它里面充斥的，要么是低品质的公斤料，要么干脆是打灯好看，但实际上跟大理石相差无几的嫩空料，只有少量真正有可能切涨的原石掺杂其中。 而那些少量有可能切涨的原石，又不具备明显的切涨特征，因此，非经验丰富的高手是很难将它们挑出来的。 最起码他跟胖子这个水平的不行。 否则的话，他们早把这里当提款机了。 而那些真正的赌石高手，又不稀罕来这种低端地方。 因此，他之所以把目标定在原石超市，也带有一丝考究一下那个自称为相玉师的不散阴魂的鉴石水准的意味。 “哼！”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很明显，当他怀疑那不散阴魂的鉴石水准时，他有些不满意了。 于是他收敛心情，骑着他的那台破电动车，又一次抵达了玉器一条街。 这里最大的原石超市就在街口最为显眼的地方。 大老远就能看到。 不得不说，游客的钱确实是好赚，当他抵达超市门口时，那里正围着不少人。 男女老少都有。 不少人身上还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有的头上还戴着旅游帽，具备极为明显的游客特征。 并且还是结伴而来。 “涨！” “涨！” “涨！” 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激动的高呼声。 这也是原石超市的一大特色。 在这里，游客买下原石之后，一般都要求当场切开来看运气，因此在超市的门口，就摆着几台切机，有切大石头用的油切机，也有切小石头用的水切机。 而每次切石头，负责帮忙切石头的伙计还没动刀，石头主人的同伴就会开始高呼“涨涨涨”，一个个喊得面红耳赤。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 因暴涨财富神话所引发的疯狂。 可事实上…… “哇，老板发财了，这原石涨了，涨大了！” 当魏阳走近时，人群中很快又传来一声听起来稍稍有那么一丝夸张的高叫声。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切石头的伙计在表演。 目的是刺激更多的游客去买石头。 别说是游客，就连他自己，一听到这夸张的高喊声，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我去！ 不就是一块普通糯种吗？ 连化都没化，也敢说涨大了？ 真敢说啊！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翡翠是否有价值，是看品质的，而品质又以种为首，从低到高分别是豆种、糯种、细糯、糯化、糯冰、正冰、高冰、玻璃。 通常来说，细糯以下是不具备加工价值的，因为做出来的成品价值还没有加工费高，纯粹是浪费钱。 因此，像切石伙计手里这块所谓大涨的普糯原石，换做是在翠生缘里，切出来后基本上是丢垃圾堆的货色。 唉，游客的钱真好骗啊！ 感慨了一声后，他抬腿迈进了原石超市。 经历了这一幕之后，他进一步降低了对这次牛刀小试的希望，但秉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原则，他还是咬牙走进了光线昏暗的店里。 这也是各类原石经营店的一大特色。 因为挑原石要用到玉石专用强光手电来看原石的种水，因此绝大部分卖原石的地方，光线都是昏暗的，有窗户的基本上用遮阳帘封死，只在店内开几盏光线昏暗的小灯。 这里也是如此。 “老板，想要什么品质的？” 一名伙计即刻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尽管挂着超市的名，可原石这东西对于游客们来说还是太过于陌生，因此，超市里必须配备导购员。 “带我去看两千的吧。” 魏阳直接报出了他的目标。 在原石超市里，最便宜的原石一百块，贵一点的两百、五百，至于超过一千的，则已经算得上是超市里的高端货。 尽管他现在很差钱，但并不指望从最便宜的料子里挑出好东西，因此，他直接报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好的，老板，请跟我来。” 伙计的语气更热情了。 笑容已充盈他脸上。 很显然，对于这些底薪不高，全靠提成来养活自己的伙计来说，两千元已经算得上是大生意，一旦成交，提成可不低，差不多抵得上他一天的工资，因此他即刻就拿出了他全部的热情。 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还问：“好的，你喜欢啥场口的，我们这里有莫西沙、木那、莫湾基、南齐……” 一长串经典原石场口名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算半个内行的魏阳。 原石超市这种破地方，有真正的正场口原石吗？ 大部分是品质要差上很多的偏场口吧？ 就算有，也是正场口原石挑手们看不上的公斤料吧？ 所谓公斤料，是指那些批量论斤卖的原石，价格通常从二三十到两三百一公斤不等，具体分品质。 通常来说，公斤料是低端料的代名词。 不过现在魏阳也没资格讲究，于是他惜字如金地回道：“都行。” 只是这么一来…… 哇塞，这家伙连场口都不挑，难不成是根本就不懂场口的大傻子？ 大冤种一个？ 伙计心里暗暗一喜。 要知道，在原石超市里，价格低的原石是很好卖的，顾客一进来，基本上是二话不说就出手，而一旦到了千元以上的原石，就不那么好卖了。 毕竟千元以上，价格已经不算便宜了，因此玩这种品质的，顾客通常都已具备一定的赌石基础，他们经常会各种挑不说，还会极其挑剔，很有可能挑半天，最终却以品质不行为由而放弃。 也只有那些啥也不懂的大冤种，才会任由糊弄。 眼看成交在望，他更为热情了，立刻又说：“那我先带你去看莫西沙场口吧。” 很快，他把魏阳带到了超市最里面一个更为阴暗的角落。 第7章 丢人丢大发了 “老板，这就是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在缅甸的众多场口里，莫西沙场口绝对是最为出名的一个，它以出产高品质的种水料出名，种水之王的美称，所以又称之为神仙场口，有这里所产的原石……” 一到点，伙计又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 很显然，他确实是把魏阳当成大冤种来对待了。 要知道，越是大冤种，就越是不能怠慢，因为只有将他们服务好了，才能彻底激发他们的购买欲望，才有可能买完一块再来一块，切个没完。 于是，他卖力地在魏阳面前卖弄起他死记硬背下来的场口知识来。 确实是死记硬背下来的。 通常来说，在这种原石超市当伙计的，工资都不会高，因此自然也就不可能招到赌石知识丰富的熟手，于是，超市只能招新人，通过死记硬背的方式，逼他们把必要的常识给背下来。 这种硬背下来的常识，应付游客是够了，可是面对真正的行家的话，就属于班门弄斧了。 所以，魏阳有点嫌他呱噪了。 这倒不是他没耐心，而是伙计这么在他耳边叨个不停的话，他还怎么跟自称为相玉师的不散阴魂沟通？ “闭嘴，再吵的话，我换人。” 于是他直接说出了最为有效的一句。 伙计的声音戛然而止。 魏阳的耳边总算是安静了，他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在最前面那堆被称之为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堆上慢慢扫了起来，一边扫一边默念：“这些行不？” “都是垃圾。” 不散阴魂的回应也瞬息即至。 只可惜回应让魏阳非常失望。 但很快…… “咦，停，看看那块。” “哪块？” “弥漫皮的，很多裂的，皮上还有一条铁锈线的那块。” 不散阴魂的回应很明确，魏阳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很快就找到了他所指定的那块原石。 所谓弥漫皮，是指各场口的头层石，这一层的原石一般皮壳颜色都比较浅，通常以黄沙皮、白沙皮为主，因此在以黑沙皮为主的莫西沙场口里很好找。 至于很多裂，再加上铁锈线，那就指向更为明确 但很快他又失望无比。 “你确定？ “这块原石的沙粒明显不匀，一看就是变种的，沙细的地方又不紧致，一看就是种嫩，还那么多裂……” 他拿起了原石，用强光手电细细照看了一下后，即刻就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毕竟这是两千块钱。 足够支撑他起码半个月的生活费。 尽管他不算是赌石高手，但好歹是跟过平哥那么久的人，最起码的常识还是稍稍懂一点的。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挑原石分为好几个步骤。 一是远灯看皮壳。 看皮壳的沙粒匀不匀，看翻砂紧不紧实，看原石形状是否棱角分明…… 只有符合这些种老的特点，这块原石才值得进一步细看。 而现在，这块原石很显然不符合这些特点。 沙粒不够匀。 变种的可能性很大！ 沙细的地方一点都不扎手。 十有八九种嫩！ 沙粗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可能切出来根本就没用！ 整个石头摸起来很圆润，一点都不棱角分明。 这也是种不够的表现！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石头上还有很多裂，一看就知道，可能连块完整的牌子都取不出来。 所以，他连鉴石的下一步骤，压近灯，都懒得去做了。 “你在质疑我？ “你懂个屁！ “别废话，快点，压灯。” 可能是他质疑的缘故，不散阴魂竟然爆起了粗口。 一听就是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家伙。 惹不起！ 一看架势不妙，魏阳连忙收起了继续质疑的念头，开始依他的吩咐往原石上压灯。 而压灯的结果也似乎进一步印证了他的判断。 他从原石上沙最细的地方压灯。 不得不说，压灯所表现出来的水头还是可以的，只可惜灯光有些浑浊，一点都不清澈。 这恰恰是种不够的压灯表现。 至于沙粗的地方，就更不必说了，压灯不仅更浑浊，水头还短，一看就知道变种了。 唯一值得一提的…… 是它在灯光的照射下，雾层是浓浓的黄色，这说明它有很大可能性出黄斐。 只不过就算是出黄斐，假如种不够的话，价值也不大。 绝对是不值两千块的垃圾！ 魏阳进一步的判断来了。 “就它了！” 谁知，不散阴魂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判断，冷不丁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魏阳不干了。 毕竟花的是他的钱，而且这还是他接下来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于是他憋不住了，又默念道：“你确定？” “屁话！要是谁都能看懂，哪有你捡漏的机会？” 不散阴魂的粗口又来了。 魏阳：“……” 要是谁都能看懂，哪有你捡漏的机会？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 他原本还想继续争辩一番的，但他转念一想：不就两千块吗？咱亏得起！ 就当那血白流好了！ 于是，他也朝那乖巧地守在他身边的伙计说：“就它了。” 这是明显的成交意向。 伙计却愣住了。 啥？ 你装模作样看了好一会，结果就挑了这么一破玩意？ 在这一刹那，他脸上闪过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要知道，当魏阳让他闭嘴，并且从口袋里摸出专业的强光手电时，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碰上专业的高手了。 谁知，魏阳根本就没有认真挑，只是用手电随便扫了一遍，然后就挑了这么一块很多裂的破玩意。 这能是啥好东西？ 这明明是只能用来糊弄游客的嫩空料好吧！ 尽管在鉴石方面，他并不是很专业，但好歹已经在原石超市干了一段时间，因此，最基础的鉴石常识还是具备了的。 于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靠，我还以为碰上高手了呢，原来是个喜欢装逼的大傻叉！ 他暗暗鄙夷了一声。 当然，鄙夷归鄙夷，他还是立即把魏阳带到了收款台。 等魏阳痛快地付完款后，他的殷勤又来了：“老板，要现切吗？” 殊不知，此时额角还顶着一小块纱布的魏阳脸上正火辣辣的，若不是之前他顺路买了个遮阳帽来遮挡伤口，此时他，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啥？ 你竟然让我当众切？ 好歹我也是在玉石一条街混了两年的人了，却买了这么一块破石头，还当众切的话，若是碰上熟人了，让我以后还怎么在玉石一条街上混？ 于是，同样也认为它不是啥好东西的魏阳，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用。” 他确实不想当众丢那个人。 很快，他就手拿原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石超市。 不过问题也来了。 不在原石超市切的话，这块石头还能去哪里切？ 假如是在今天以前，他还是有地方可选的，毕竟翠生缘那里，作为一家专卖翡翠原石的商家，不管是开窗机，还是水切机，亦或是油锯，都一应俱全。 只可惜翠生缘现在已经被封了。 那咋办？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又一次拨通了梁夏的电话：“喂，胖子，你在哪？” “我在家啊，谁啊？” “我，魏阳。” “魏阳你个狗日的……哦，是魏阳啊，啥事？” …… 很明显，中午喝高了的胖子此时还在睡觉，是在迷迷糊糊中接的魏阳的电话，以至于差点就把惊扰了他好梦的魏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管怎样，石头总算是有地方可开了。 胖子的住处就在玉石一条街附近。 相比魏阳的城边村握手楼，已有多年积蓄的胖子的住处环境可是要好上不少，不仅干净、卫生、安静，还要大上很多。 这也为胖子在住处置办切石机、开窗机创造了条件。 只不过…… “喂，兄弟，你怎么也玩起原石来了？不会是穷疯了，指望赌石来发财吧？快，拿给我看看，看你挑石头的水平咋样，有没有进步。” 在再见到魏阳时，胖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揶揄。 别看他中午还在说要把魏阳当成一辈子的兄弟，可酒醒之后，他该嘲笑的还是照样嘲笑，一点都不客气。 好在魏阳早就习惯了。 只可惜真正的打击还在后面。 原石一上胖子的手，他即刻惊叫道：“靠，你疯了吧？这种破玩意也买来玩！” 紧接着，他把石头往魏阳手里一塞：“喂，兄弟，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哥虽然也不富裕，但多少接济你一点还是可以的，你用得着这样去博吗？就算是博，你也专业点啊！好歹你也是玩了两年石头的人。” 很明显，他比魏阳更不看好这块石头。 魏阳：“……” 妈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坏老头！ 第8章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确实是有点丢人。 要知道，他现在面对的，可不再是原石超市里那个陌生的伙计，而是一个认识了快两年的同行兄弟，现在他把这样一块嫩空料带到胖子面前，胖子又岂能不嘲讽他？ 打击还没完。 “多少钱买的？” “两千。” “我靠，你有病啊！就这破玩意，五百块钱给我都不要。” 当他如实告知胖子这块石头的入手价时，胖子的打击又一次来临。 这让魏阳羞得差点连耳根子都快红了。 好在他是小麦色肌肤，不怎么看得出来。 而关键时刻，不散阴魂又出声了：“哼，自以为是的废物又一个。” 机关枪来了。 一下扫倒两个。 魏阳真不知道，都到要见分晓的时刻了，他还哪来如此强烈的自信。 难不成……真是我跟胖子都看走眼了？ 带着一丝怀疑，也带着一丝期盼，他开始给自己行为找理由：“没事，我也就是心情不好，随便找了块石头来发泄一下。” “哦，这样啊，那你自己来吧。” 胖子总算放过了他。 不过听得出来，他还是根本就不看好这块石头，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抢着开。 “那你随便切一刀吧，切机在洗手间。” 他又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不，我还是先扎一针吧。” 魏阳却摇头道。 平哥虽然跑路了，但多少还是教了他一些东西的。 比如说对原石得有敬畏之心，一旦碰上有品质的原石，得先开窗看颜色看种水，然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况决定如何下刀，不能随便一切了之。 魏阳原本是不看好这块原石的，但既然坏脾气老头那么对它有信心，那他就不能随便对待。 他可以质疑坏脾气老头的眼力。 但不能失去对原石的敬畏之心。 “那你随便。” 胖子又指了指客厅一角工作台上的开窗机。 魏阳即刻就拿着石头走了过去，在工作台前坐了下来，熟练地给机子上了根合适的t头针，然后打开了主机。 开窗手柄立即嗡嗡嗡地快速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将开窗机专用滴水器打开，将原石表皮先打湿，又拿起强光手电细细压了一遍，然后挑好了下第一针位置。 就是那处沙细但皮滑不扎手，他认为种嫩的地方。 紧接着，他拿起了开窗手柄，一针扎了下去。 可紧接着…… “靠，怎么这么硬？” 他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也怪不得他惊叫。 要知道，尽管翡翠是有名的硬玉，莫氏硬度高达6.5-7.5，仅次于金刚石等宝石，可胖子的这台开窗机，转速可是高达五万转。 在这么高的转速下，种稍稍嫩一点的原石，基本上是一扎一个坑，跟切豆腐似的，轻松得很。 可现在的手感却告诉他，这块原石的种不仅不嫩，还老得很。 难道真看走眼了？ 他稍稍楞了一下。 而原本对这块原石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胖子也闻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继续质疑：“很硬？不可能吧？” 只可惜魏阳根本就无暇理会他。 他又稍稍加了一点力，继续给原石扎针。 确实很硬。 但原石原本那灰白色的表皮还是被他扎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玉肉。 魏阳就着工作台上的专用强光灯细细一看。 靠，还真是黄翡！ 而且种水起码在糯冰以上！ 最为关键的是，它的颜色还是黄翡里面极为难得的蜜糖黄，也就是橙黄！ 他一下就惊呆了。 又一个靠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而好奇心也被他彻底勾了起来的胖子也凑了过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原石，然后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强光手电，慢慢地压了过去。 “靠！” 很快，同样一个脏字从他嘴里蹦了出来，然后又一次问道：“你说你多少钱买的？” “两千。” 这下魏阳的回复终于有些底气了。 “靠！” 同一个脏字再次从胖子嘴里蹦了出来。 紧接着…… “让开让开，让我来。” 他竟然鹊巢鸠占，抢过了魏阳的活，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大约个把小时之后。 原本皮壳完整的原石，沙细的部分几乎已经全部被他擦开，露出了里面一大片金黄色的玉肉。 “靠靠靠，这下你真发财了，这品质，抠戒面都勉强够了。” 他最终的结论也来了。 够戒面级别的黄翡！ 这是啥概念？ 在所有的翡翠饰品里，对品质要求最高的就是戒面，不仅要求种水得足够高，而且还得底妆干净，无棉、无裂、无瑕疵，若是色料，还得要求色泽鲜艳、颜色均匀。 至于具体的种水，如果按照行家的标准，非色料起码得正冰以上，色料则起码糯冰。 也正因为如此，能抠戒面的原石一般都不会太便宜。 确实发了！ 至于具体发多少……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就这样卖，估计起码能卖个三四万，这样风险会小一点。 “二是再来一刀，博一下黄雾层的厚道，若是够厚，价格再翻上一倍都有可能，但风险也照样存在，要是切不好，雾层不够厚，也有可能变得不怎么值钱。 “你怎么选？” 胖子的专业意见紧跟着也来了。 对此，魏阳丝毫不表示怀疑，毕竟胖子已经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对于这种开窗料的定价和继续动刀的风险，比他还要拿得准。 可问题是他怎么选呢？ 其实此时的他已经有点懵了。 入手价两千，开个窗后就能卖三四万，足足涨了近二十倍？ 这假如要是在原石超市那里开出来，估计超市老板得用高音喇叭狠狠地宣扬一番了吧？ 这绝对算是一个小小的财富神话。 说实在的，这样一结果，也远远超出了魏阳的预期，他原本想着，就算坏脾气老头没有吹牛，那他两千买进，然后开了之后能卖个万八千，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谁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在开之前，不管是他，还是胖子，都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一块开不出啥好东西的破石头。 谁知打脸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他感觉自己对翡翠的认知已经彻底被颠覆了。 “喂，你在想啥呢？到底是切还是不切，你给句痛快话啊。” 正当他发愣时，胖子又催促起了他。 魏阳：“……” 到底是切还是不切呢？ 第9章 孺子可教 切还是不切？ 换做是在以前，魏阳一定会选择不切，因为近二十倍的涨幅，已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可现在他却决定先问问坏脾气老头的意见再说。 此时的他，已不再怀疑老头的鉴石水平。 “你等等，别说话，让我静静。” 他先制止了梁夏的喋喋不休，并且直接闭上了眼睛。 并不是他真要静静。 而是他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来跟坏脾气的老头对话一番，将其中的道理问个明明白白。 遇事刨根问底，将其弄个明白，也是魏阳的一大特点。 一番对话快速进行之中。 “这究竟是咋回事？” “知道原生色和次生色吗？” “知道。” 尽管魏阳那个已经跑路的挂名师父喜欢藏私，可能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教啥都喜欢教一半藏一半，点到为止，但毕竟现在是网络时代，大部分的基本常识都可以在网上查到。 因此，对于原生色和次生色的基本概念他还是懂的。 翡翠的颜色种类极为丰富，有绿、红、黄、蓝、紫等，而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绿、红、黄，也就是所谓的红翡绿翠，翡翠这一名字的来由。 所谓原生色，是指翡翠的颜色在翡翠成矿之初就已经形成于翡翠中，比如说大部分绿色。 而次生色，是指翡翠原石从矿脉上脱落之后，受周边环境的影响，在后天浸染进去的。 翡翠的翡色，也就是红黄色，就是典型的次生色，其主要的成色原理，都是因为铁离子渗入翡翠原石内之后致色，至于是红还是黄，则取决于铁离子浓度等因素。 “那原生矿和次生矿的概念你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 所谓的原生矿，就是指位于翡翠矿脉上的大片原石，而次生矿，则是指原石受地质变化的影响，从原有的矿脉上脱落，然后长期经受流水的冲击，受泥沙的堆埋，受各种离子的浸泡，在高压低温的环境下进一步成矿。 比如说和田玉的山料就是典型的原生矿，而和田玉的籽料则是典型的次生矿。 只不过因为地质形成条件的不同，在翡翠这一块，绝大部分都是次生矿，成片的原生矿极为罕见。 也正因为如此，翡翠的山料跟和田玉的山料也不是同一个概念。 “那交代作用的概念呢？” 坏脾气老头的又一个问题来了。 这一次魏阳愣了一下，才老老实实地回道：“好像在网上看到过，但具体不是很懂。” “这是最为关键的知识点。 “所谓交代作用，是矿物学上的一个专业名词，是指离子等外部物质，在温度、压力、化学溶液等条件的作用下，和矿物中原有成分发生交换和替代化学反应，从而生成新的矿物成分。” 不得不说，老头的脾气虽坏，但话痨的特征，让他在解释起具体的原理时，是一点都不保留。 这绝对能让魏阳大受其益。 “弄懂了这些知识点，那具体的原理就很好解释了。 “没错，这块原石的原生矿确实种嫩，在地质作用下，所形成的裂也确实有点多，可既然黄斐是次生色，种嫩，裂多，却反倒成为了便于铁离子渗入的关键原因。 “而原石上的那条铁锈线的存在，也恰恰证明了，这块原石此生环境周边的铁离子不是一般的丰富。 “种嫩，裂多，铁离子丰富，原石形状圆滑，这些条件综合到一起，就可以判断，这块原石的次生环境具备极好的交代作用条件，有机会形成品质较好的红黄翡。 “至于种嫩的问题，在交代作用极为充分的情况下，原石颗粒之间的空隙有了铁离子等矿物质的充分填补，自然就会后天弥补。” 坏脾气老头的具体解释来了。 听得魏阳只有佩服的份。 在此以前，他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疑难问题，可他每次问平哥，得到的答复都是模棱两可，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既系统又专业。 也难怪他说自己是相玉师！ 这水平，确实比他所见过的所有赌石高手，都要强上不少。 至此，魏阳已彻底不对老头的鉴石水平有任何质疑。 当然，他还有疑惑之处要问。 他直接问道：“那为啥它在外表上会有种嫩的表现呢？”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他跟胖子之所以判断失误，原因就在于他们被这块原石的外在表现所迷惑，也只有把这一问题彻底弄懂了，下次再碰到同样的问题，他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种嫩的表现，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原石的形状，二是皮壳表现对吧？” 坏脾气老头却反问道。 是的。 魏阳表示认可。 翡翠的成矿，有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 通常来说，翡翠的原生矿形成必须具备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高压低温，因此，翡翠的原生矿一般只会形成于几大地质板块相互挤压的交接处。 比如说缅甸，就位于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的交界处。 类似的，还有俄罗斯、日本、美国、危地马拉等，这些国家位于地质板块的交界处，都存在少量翡翠原生矿脉。 只不过这些地方所产的翡翠矿脉，因板块碰撞的激烈程度不如缅甸，因此品质上也不如缅甸的。 要知道，太平洋板块和亚欧板块的挤压，可是形成了有名的青藏高原和珠穆朗玛峰，而缅甸就位于这一地质带的尾部。 当然，最终出现在市面上的翡翠，原生矿是极为罕见的，大部分都是此生矿。 而次生矿的形成，大部分又经历过一次流水搬运过程，最后在河床中沉淀下来，再之后，地壳在板块挤压之下继续变化，河流改道，原有的河床被抬高，最终其中的翡翠被挖掘出来。 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正因为次生矿翡翠大多经历过一次流水搬运过程，因此业内判断翡翠是否种老，有一个基本的常识，那就是原石的形状是否棱角分明。 至于道理，就是只有种老、质地坚硬的翡翠，它的棱角才不会在河流搬运、碰撞过程中被磨去。 而种嫩的翡翠，则会跟河床中的普通鹅卵石那样，变得圆润、光滑。 魏阳即刻就回想起了翡翠成矿的最基本常识。 一想到这…… “所以，这块原石之所以圆润光滑，是因为它的原生矿种嫩，所以先被河水磨圆，再在被抬高的河床中通过二次成矿变得种老？” 他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 而他的悟，也极为难得地换来了老头的一句夸奖。 这确实很难得。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的鉴石水平可是被老头各种嫌弃。 因此，魏阳连忙继续问道：“那它的皮壳为啥又这么光滑，根本就没太明显的翻砂表现，灯光表现也很浑浊呢？” “这也正是原生矿种嫩的原石皮壳风化之后的一个特点。 “因为原生矿种嫩，所以它的皮壳也极容易被风化，而风化之后，又容易形成皮质细腻的面粉皮、石灰皮等，具体打灯表现为不通透、浑浊等，很容易迷惑人。” 老头的答案又来了。 再一次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那我再问你，这块原石还要不要继续切？” 被胖子问过的那一个问题，再一次被老头摆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 这是在继续考验我吗？ 第10章 涨爆了 “切！” 在继续细细琢磨了一遍之后，魏阳毫不犹豫地回道。 “理由呢？” 老头确实有继续考究的意思。 魏阳刚一回，他的新问题随之而来。 只不过这已经难不倒魏阳了。 “既然这块原石的原生矿种嫩，这就意味着，在次生成矿过程中，铁离子渗进去就更容易，这也意味着，这块原石的黄雾层绝对不会薄。” 他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所谓黄雾层，就是指翡翠皮壳之下可以加工的黄色玉肉，因为黄斐是后天致色，并且相当一部分原石一打灯，都呈黄色雾层表现，所以行内人普遍习惯以黄雾层相称。 “孺子可教。” 他的回答，又一次换来了老头的一声称赞。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敢保证，这块原石起码有一半厚度是黄斐，运气好的话，满黄都有可能。” 他最终的定论也来了。 有可能满黄！ 此时的魏阳已不再质疑坏脾气老头的专业，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切！” “你确定？” 这可是把胖子小小地吓了一跳。 “切！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反正我这块原石是便宜买来的，怎么也亏不了，那没理由不大胆博一博。” 魏阳又坚决回道。 因为没法解释也不想泄露坏脾气老头的存在，他只能换了个理由来搪塞。 紧接着，他从已被他的勇气惊呆了的胖子手中取过了原石，走向了洗手间方向。 这一次，他准备自己亲自操刀了。 按道理来说，当原石品质达到一定程度后，为减少材料的损耗，会尽量去专业解石工厂采用耗时较久的线切。 但这块原石用不着。 因为在原石上，有着一条几乎已贯通整块原石的大裂，在这种情况下，用水切机顺着大裂切即可。 而在切石这一点上，打杂打了很久的魏阳已算得上是专业人士。 很快，整块原石就在水切机的咆哮之下被分成两半。 是不是满黄？ 魏阳很想立即看。 但他觉得，自己刚来时，可是被胖子狠狠地鄙视了一把，因此他觉得，有必要趁此机会狠狠地打一下胖子的脸了。 于是，他看也不看，直接把原石递给了一直守在他身后等结果的梁夏。 很快…… “靠！ “靠！ “靠！ “你个狗日的，运气咋这么好呢？” 胖子很快又惊叫了起来。 这打脸的效果满意至极。 但魏阳还是假装不知情地问道：“咋啦？” 其实已经从坏脾气老头那里提前知晓了大致结果的他，可以肯定，最终的结果绝对不会差，但他还是故意表现得很平静。 这平静却让胖子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把已被分成两半的原石往魏阳手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看。” 这绝对是妒忌！ 魏阳得意地笑了笑，从胖子手中接过了自己在老头帮助下牛刀小试的第一个作品。 运气确实够好的。 结果跟最为理想的状况还是稍稍有些差距的。 它并不像老头所预测的那样，最终出现了满黄，而是在原石的最中央，还有鸡蛋大小一团没有被渗色。 但这未必是坏事。 因为，原石原本的底色竟然是蓝色！ 而铁锈线的存在，被切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大约两三毫米宽的红色带子。 如此一来，这块原石竟然成为了极为难得一见的黄、红、蓝三色！ 也就是所谓的三彩！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这块原石的种水稍稍再好一点，这样的特色料，起码能卖出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天价。 当然，种水稍欠也确实是它的缺点。 在一分为二之后，整块原石的种水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沙细的地方，种水确实达到了糯冰，而沙粗的地方，种水却只有糯化，而且肉还稍粗，这让整块原石的价格大打折扣。 还有运气好的地方。 那就是从原石的表面来看，裂确实有点多，可是在切开之后，魏阳却发现，真正深入到了原石里面的，只有几条并不影响取件的大裂，剩下的，全部是皮裂。 这样一来，就算是变种的地方，也可以来取具备一定价值的双色甚至是三色牌子挂件了，尽管做不了对品质要求更高的人物，但做动物、花鸟、山水等特色牌子挂件都是够用的。 也难怪胖子如此大呼小叫。 这运气确实够好的！ “现在你能看多少？” 他又问起了梁夏。 “多了不说，卖个十几万是不成问题的。” 胖子的答案来了。 这是一个在魏阳意料之中的估价。 哇，涨爆了！ 进价两千，最终却能卖个十几万，足足涨了几十近百倍！ 绝对是涨爆了！ 绝对是整个行业内都极为罕见的大爆，一旦传出去，绝对能让无数人羡慕妒忌恨。 尘埃落定之后，魏阳终于忍不住暗自得意了一把。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虽然是大爆，可大爆的原因，却是进价极低的缘故，换个角度来说，假如这块料子的皮相表现正常，那它的初始售价就不是两千，而是起码两万起步。 然后开个窗，涨到四万左右，翻个倍。 再然后切一刀，涨到十多万，再翻三到四个倍。 这才是合理的涨。 因此，这样的大爆，绝对是运气使然，很难再遇到下一次。 就这样，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然后又把原石往胖子手里一塞，说道：“那就交给你去操作了，就当成你单干后的第一单生意。” 想都没想，魏阳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将其变现。 原因则很简单。 他现在实在是缺钱。 还有，假如坏脾气老头真愿意继续帮他发家致富的话，他也急需本钱。 只不过对于他的这一举措，梁夏稍感意外，不解地问道：“啊？你干嘛不自己去卖？” 魏阳笑了笑。 为什么不自己去卖？ 确实，作为资深从业人士，这块原石他确实可以自己去卖，并且还不缺渠道。 只不过他考虑到，既然自己脑袋里住进了一个不可外宣的老爷爷，而且以后还有可能经常有原石出手，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低调一点为妙？ 因此，委托胖子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兄弟，那有财就一起发，多了不说，成交之后，我给你五个点的白卡。” 他立即就说道。 白卡！ 就是他找人帮忙出手所需付出的代价。 所谓白卡，是指委托交易的中介费，按照行情，通常是2%到10%不等，原石价值越高，比例越低。 正常来说，价值达到六位数以上的交易，白卡往往是两到三个点，或者是一个约定的数目，比如说一千、两千、三千。 但魏阳还是给出了五个点的高价。 反正这破石头成本很低，多给胖子一点他也无所谓，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胖子更好地来帮他卖力。 再说，就凭胖子的那一句：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 他也不能亏待胖子。 “那行，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马上就去帮你卖。” 胖子立刻就喜笑颜开。 魏阳：“……” 狗日的，你也不稍稍矫情一下！ 还说当一辈子的兄弟呢，现在连兄弟的钱你也赚，典型的见钱眼开。 他忍不住腹诽了胖子一句。 然后很快，他就离开了胖子的住处，又一次踏上了回城边村自己狗窝的行程。 接下来，该跟不散阴魂…… 不，是坏脾气的老头子…… 不对，是赌石无比厉害，有相玉师之美称的无敌老爷爷好好谈谈合作条件了！ 第11章 条件 发财了！ 果真发财了！ 在离开胖子的住处之后，之前还一脸风轻云淡的魏阳再也难以抑制他内心的狂喜，又忍不住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也别怪他如此不淡定。 要知道，就在今天上午，他可是刚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然后从小有积蓄变成了负债累累，差点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谁知一到下午，竟然就来了这么大一惊喜，马上就让自己从负债累累变得小有盈余。 这日子过得，简直跟过山车似的，刚坠入谷底，却又一下冲上顶峰，这哪能让他淡定？ 他很清楚，刚才的那块原石，属于很有特色，也很好出手的中高端翡翠，只要他期望值不太高的话，应该在一两天内就能卖出。 也就是说，坏脾气老头的一次牛刀小试，就已经帮他摆脱了困境。 那么接下来…… 他很快就从兴奋中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也就是跟老头合作的事。 只是该怎么个合作法呢？ 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等那块原石卖出之后，钱一到手，立即就带着老头去买下一块原石，然后不停地买和卖，在最短的时间内走上人生巅峰…… 但他很清楚，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大。 毕竟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馅饼。 因此，还是事先把条件谈妥为妙。 他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又开始呼唤：“老爷子，老爷子，在吗？” “呵，不叫我不散阴魂，也不叫我坏脾气的糟老头啦？” 回应他的却是这么一句。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很明显，老头子这是在嘲笑他市侩。 可他心想，这能怪我吗？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一旦脑袋里突然住进一个凶吉未卜的不散阴魂，谁也不会有好脾气好态度吧？ 而一旦这个不散阴魂具备了相当大的利用价值之后，利弊一权衡，凶吉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尊敬也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 这是人性之趋利本性使然。 魏阳没觉得有啥不好的，所以他也懒得解释，直接默念道：“不如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其实也用不着他解释。 在老头子就住在他脑袋里的情况下，他只需念头一动，似乎老头子就知道了，因此…… 这好像有点烦啊！ “哼，你以为我不烦？你小子心思太多，弄得我都不得安宁，连觉都睡不好。” 果然！ 魏阳心想，这能怪谁？ “哼！” 又是一声冷哼先来，接着才是：“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等你成长起来后，务必帮我复仇。”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几个小条件。” 啥条件？ “第一，我每天最多帮你出手一次。 “第二，不得利用我去干丧尽天良之事。 “第三，关键事上必须得听我的。” 具体的条件紧跟着也来了。 听起来确实很简单。 只不过魏阳却又忍不住细细琢磨起了其中的具体意味来。 不得干丧尽天良之事！ 这说明，别看老头子脾气不太好，但却是个有道德底线，而又不过于拘泥于小节的人。 单是这一点，就先让魏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跟老头子合作，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就是巨额财富的诱惑之下，从而迷失自我，沦为老头子的棋子，去干太多他所不情愿的事。 现在看来，这一点是用不着过于担心了。 而这一点一放心，第三点对他来说也不算啥事了，毕竟对方既有道德底线，又有丰富的人生经验，而魏阳本身又不是一个很强势，喜欢凡事都自己拿主意做决定的人。 至于第一点，也不是啥事。 一天只能出手一次？ 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其实并不怎么贪心，虽然也渴望发家致富，但从没想过要一口就吃成大胖子。 当然，他也很好奇：为啥一天只能出手一次？ “呵，我一躯体都没有了的阴魂，你以为我有用不完的精力？难不成你以为我帮你看石头用不着费神？” 老头的回应又及时来了。 只是魏阳还是有点不明白。 看石头得费神？ 我看你今天训了我老半天，一点都没有精神萎缩的迹象啊！ “这是不一样的。 “跟你交流，是在你的体内，用不着太费神，而帮你看石头，得将我的精神透射出去，耗费自然就大了很多。” 解释又来了。 魏阳：“……” 原来如此！ 稍显同情之下，他忍不住又问：有啥办法可以帮你养精蓄锐吗？ “方法很简单，我自己吸你的精气神就行。” 回应再一次来临。 只是这一次，却是把魏阳吓了一大跳。 吸我精气神？ 这跟吸我精血有啥区别？ 他即刻就想到了自己被吸成了人干的模样。 “对，没太大区别。 “因此，你不想被我吸成人干的话，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多收藏点顶级玉石，用玉石精华来蕴养我也行。” 也好在老头子的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可魏阳更是头疼了。 玉石精华蕴养也行？ 可问题是，什么级别的玉石才能算得上是顶级玉石？收藏多少才算多？多收藏点顶级玉石又得要多少资本？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稍稍赚上一点钱，却又不得不将其花在购买顶级玉石上，最终石头收藏了一大屋子，钱却没剩下几个的模样。 这是要将自己玩成顶级收藏家吗？ 假如顶级玉石不能变现的话，那跟破石头有啥区别？ 他一下子又头大了。 心想，这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加油吧，小伙子，我很看好你。” 老头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在魏阳听来，嘲讽意味十足。 对此，他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默念道：“那行，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 “可不可以当我师父？” 他提出了早已想好了的条件。 说起来也可怜。 尽管老头子说是跟他合作，双方各取所需，可实际上，魏阳很清楚，双方的地位其实是不对等的，他作为弱势一方，根本就没资格跟对方提过分的要求。 提也没用。 因此，他早已想好了一个老爷子应该不会拒绝的条件。 靠人能靠一辈子？ 当然不能。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因此，尽量利用老爷子渊博的赌石知识，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才是正道。 而他正好又刚失去一个喜欢藏私的师父。 “当你师父就算了，不过你有啥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稍稍有些出乎魏阳的意料。 被拒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随时可以请教，跟挂不挂师徒之名其实并没啥区别，魏阳也并不在意那个名分。 “完了没？要是没问题了的话，你赶紧把那骷髅头拿出来，你这里太吵，没事我还是住那里面安逸。” 意外的惊喜紧跟着也来了。 魏阳：“……” 这也行？ 难怪老爷子非得让我把那块根本就不值钱的破石头给拿上。 原来是这样！ 他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该考虑明天去维恩报到的事了。 他把心思转向了另一件重要事情。 第12章 林琳的心头之患 正当魏阳在想着到维恩上班的事时，林琳这边，也在想着同一件事。 只不过她在想的，是如何安排魏阳的问题。 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呢？ 假如没特殊情况的话，她对魏阳的安排很简单，直接把他丢原石事业部那边，让他干老本行，帮维恩卖石头即可。 可问题是有特殊情况。 事实上，假如没特殊情况的话，可能她根本就不会就这么轻率地把魏阳给招进来。 至于具体是啥特殊情况，还跟维恩的运作有关。 在维恩公司，业务共分为四大块，分别是原石、玉石成品、玉石加工、珠宝镶嵌，每一块都对应一个事业部。 而在这四大块里，又数原石和成品这两部分最为重要，属于公司最为主要的收益来源。 只可惜，现在原石事业部的运作存在严重问题，毫不夸张地说，它现在已经成为了林琳的心头之患，她迫不及待想要去把问题给解决。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四年前，大学毕业的林琳进入了自家的公司，只不过一开始，她并不是总管全公司，而是从她最为熟悉的原石业务入手的。 别看她年纪轻，但像她这种缅甸华侨矿主家的女儿，基本上是在石头堆里长大的，从小耳濡目染之下，确实比国内很多圈内人士还要更懂原石。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她不上大学的话，她就会像其她矿主家女儿一样，中学甚至是小学毕业就来国内，开始在玉石行业内混，然后很快也会混为圈内的知名人物。 当然，这是题外话。 读书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一点，她的眼界开阔了很多，格局也大了很多，思维也能突破传统。 就以维恩公司的销售模式为例。 其实在最开始，维恩是没搞直播卖货的，它跟大部分的传统玉石珠宝公司一样，做的是延续了上百年的传统玉石买卖生意。 包括原石。 而林琳进了公司之后，她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紧跟潮流，筹划通过直播来卖原石。 为此，她新招了大量的人。 包括现在的原石事业部那边的干将，销售部经理徐海胜，就是她亲自招进来的。 一开始的徐海胜确实很给力。 也非常有能力。 在他的配合之下，尽管几经波折，但林琳还是很快就把直播卖原石给搞起来了，而且还搞得有声有色，很是得到了公司股东们的赞赏。 于是，她被提拔了。 直接升为了公司老总，统管全公司所有事务。 当然，股东们之所以一致同意提拔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她把直播销售模式搬到玉石珠宝成品的销售上去。 毕竟这已经是直播时代。 传统行业中的大部分商品，都已经通过直播在卖，销量也远比传统的门店模式要多得多。 林琳愉快地接受了新的挑战。 既然有了新的任务，她的工作重心自然得转移到成品这边来，而原石直播销售那边，不仅业务已经上了轨道，而且还有徐海胜这位得力干将在，她就放心把那一块交给了徐海胜。 刚开始还没啥。 但她很快就发现，原石销售那边看似搞得红红火火，但利润却始终上不来。 这是咋回事？ 她查来查去，也没找到原因。 而徐海胜告诉她，新业务在起步阶段基本上是这样的，火归火，但基本上是赔本赚吆喝，能保持微利就相当不错了。 他还劝她，眼光得放长远一点，等把用户的认知培养起来，有消费潜力的潜在客户多了起来后，销售额和利润自然也就会起来的。 尽管心存疑虑，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这一信就接近三年。 直到前些天，她在某个同行客户里遇到了一年前从公司辞职的前三组组长。 这人也是她最早亲自招进公司的。 能力虽然一般，但做事很踏实。 既然遇到了老部下，她自然得象征性地关心一下：“你原本在公司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呢？” “呵呵，林总，销售部早已被徐海胜经营得跟他自家后花园似的，我哪里还混得下去？” 老部下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跟她讲起了徐海胜在销售部的各种抱团，各种排除异己，只可惜，他作为被排挤对象，对于徐海胜所干的那些不为外人知的事，也知之不详。 但林琳总算明白了，自己还是太年轻，信错人了。 徐海胜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销售部也大有猫腻存在。 那怎么办？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直接把徐海胜给开了。 但那么做的话，存在极大的隐患，那就是在徐海胜已经把销售部经营得铁桶一般的情况下，炒徐海胜，很可能让整个部门都垮掉，从而严重影响好不容易才搞起来的直播业务。 这也并不是林琳所希望出现的。 因此，她想来想去，想到的是另一招，那就是往销售部安排新的人进去，先把具体的情况摸清楚再说，有可能的话，最好能逐渐把徐海胜给架空，最终从他手里把整个销售部给接管过来。 于是，她给销售部增设了一个新的职位：品控师。 按照她的设想，品控师这一职位，是独立于现有的销售架构体系之外的，但却严格把控销售部的进货和售货品质，相当于给买和卖都增设一道在她控制之内的新关卡。 这样一来，徐海胜那边玩猫腻的空间就会被严重压缩，很多问题也会慢慢暴露出来。 不得不说，她的设计是相当完美的，可真正想要落实下去，却有极大的难度。 难在哪里？ 不是难在徐海胜愿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毕竟她才是公司老板，她的合理安排，徐海胜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 难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首先，既然这个人是安排去拆徐海胜的台的，那这个人必须得绝对忠诚于她，不容易被徐海胜拉拢、腐蚀。 其次，既然这个人的定位是品控师，那他在原石品质的鉴定、识别、定价等方面，必须都得有较高的水准，否则的话，很难服众。 再有，既然这个人一过去，就得跟徐海胜的小团体斗智斗勇，那他在勾心斗角方面也必须得有相当高的智慧和水准。 那么问题来了。 集这三大特点于一身的这么一个合适人选，让她去哪里找？ 这就是她计划虽早有了，但却迟迟无法实施下去的原因。 直到今天，姚之璇建议她，先把魏阳安排进去试试水，摸摸徐海胜他们的底再说。 对于姚之璇的这一提议，她同意是同意了，但一转身，她却又产生了极大的顾虑。 顾虑的原因就在于魏阳。 他行吗？ 对于忠诚这一点，她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他不仅有姚之璇做担保，而且她自己之前也有跟他接触过，对他的品性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而对于能力这一点，她是不做任何指望的。 因为在她看来，魏阳虽然有了两年的行业经验，可他的那点水平，帮忙卖卖货，操作一下明料也许勉强够用，可若是让他去负责翡翠全赌料的品质把控，那还差得太远太远。 要知道，原石鉴定水平的提升，必须得通过长年的日积月累，以及大量的赌石切石实操来累积经验。 当然，她最为担心的，还是第三点。 魏阳看起来好像有点傻傻的啊！ 让他单枪匹马地跟诡计多端的徐海胜团队去斗，会不会是以卵击石，不仅帮不到她不说，反而会误她的事？ 一回想起今天她上车前魏阳那副呆呆的模样，她越想越担心，于是，在临下班前，她又给姚之璇去了个电话：“之璇，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她决定还是先跟姚之璇商量一下再说。 第13章 他不傻，真的 说起林琳跟姚之璇之间的关系，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奇怪。 一开始的关系倒是简单。 大概在两年前，因为工作需要，林琳需要一个人选来帮她分担工作中的繁琐事务，于是她发布了招聘总裁助理的需求。 然后在众多候选者中，她一眼就相中了姚之璇。 其实论综合条件，姚之璇并不是上百个求职者中最好的那一个，但在姚之璇身上，有几个极为让林琳欣赏的点。 一是外形够靓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尤其是做珠宝这一行，外形靓丽就更是具有很大的优势。 二是性格合她胃口。 在面试时，姚之璇给她的感觉，是这姑娘很干练，很直爽，但又不是毫无城府，不懂分寸，而且反应还很快，有点小智慧。 三是年龄合适。 通常来说，别的总裁招助理，必须得是工作经验丰富的，可是别忘了，当时的林琳自己也才大学毕业两年，同样很年轻，同样的经验不够丰富。 这就是才毕业的姚之璇能幸运地成为她助理的原因。 当然，名为助理，可实际上一开始干的也就是一些相当于秘书干的杂活。 事实证明，她确实没看错人。 姚之璇虽然缺乏经验，但脑袋确实好使，学东西特别快，还特别有责任心，很快，她就在她手把手的教导之下，掌握了玉石成品进销存的整套知识体系，真正成为了她的得力助手。 姚之璇既然得力，那自然很让她满意。 而这种满意，很快又延续到了工作之外。 作为缅籍华侨，林琳的大学虽然是在国内上的，可是到了坪洲这边，她却还是照样缺少朋友。 人总不能只工作，而没有生活。 而没有朋友的生活又是孤独的。 于是，她把发展新朋友的目标瞄准了工作上让她满意的姚之璇。 “走，之璇，陪我逛街去。” “走，之璇，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慢慢地，工作之余，她开始向同样在坪洲缺少朋友的姚之璇发出了类似的邀约。 很快，她又发现，两人除了性格上稍有差异之外，在审美、爱好等很多事上都极有共同点。 最为关键的是，姚之璇还很有分寸，很能区分工作与生活，懂得以让她最为舒服的方式来与她相处。 于是，两人除了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之外，还成为了生活中的朋友。 这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关系。 但林琳不在乎。 她原本就年轻，并不那么在意两人之间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通过姚之璇，认识了经常被姚之璇抓来当苦力的魏阳。 “魏阳，快来，我电脑出问题了，赶紧来帮我修修，修好了我请你吃饭。” “魏阳，公司新到了一批货，人手不够，你赶紧过来帮帮忙吧。” “魏阳，在哪呢？你帮我去买个东西吧。” …… 林琳发现，姚之璇很喜欢使唤魏阳，稍稍有点事，明明公司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抓魏阳壮丁。 而魏阳只要不忙，也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任劳任怨地完成姚之璇所交代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连带她也对魏阳有了好的印象。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 任劳任怨也是傻的代名词？ “哎，之璇，你说魏阳是不是有点傻？” 当两人在玉器城附近的一家音乐餐吧坐下来之后，林琳毫无顾忌地问起了这一问题。 “啊？ “他傻？ “不会啊。 “要说他木，说他看起来有点憨，那确实有点，但要说他傻，那绝对不可能，那家伙不仅心里明白得很，还鬼精鬼精的，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姚之璇的回应来了。 结果却是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 他聪明？ 还鬼精鬼精的？ 这确实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于是她问道：“是吗？怎么说？” “他啊……他上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正好是我的室友……” 姚之璇打开了话匣子。 为了证明魏阳并不傻，她跟林琳说起了她跟魏阳的大学往事。 在姚之璇的印象里，魏阳又是一个啥样子的人？ 其实刚上大学时，姚之璇对魏阳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外表倒还过得去。 但过于老实、憨厚，尤其不怎么喜欢跟女同学搭讪，一看就是一个很没情趣的男人。 因此，在一开始，她跟魏阳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于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可慢慢地，魏阳身上的优点逐渐展示了出来。 比如说，他虽然不善于跟女同学相处，但是跟男同学的关系却很好，男同学纷纷说他很讲义气、很大度、不斤斤计较，很好说话。 再比如说，在平时，他可能是看起来比较安静的一个，可是一到运动场上，他却变得龙精虎猛，是场上最为闪亮的那一个。 还比如说，他学习很认真，各科成绩都很好，是班上奖学金的常客。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姚之璇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毕竟他确实很木。 很缺乏情趣。 而扭转她这一刻板印象的，则是因为她的室友。 班上另一个长得也很漂亮的女孩子。 事实证明，一个男孩子，只要他长得够帅，身上有足够多的闪光点，哪怕他再缺少情趣，也还是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喜欢魏阳的就是她那位漂亮的室友。 大二那年，在迟迟无法引起魏阳关注的情况下，她的那位漂亮室友主动向魏阳发起了进攻，并且很快得手，然后很快在室友们面前撒起了狗粮。 姚之璇很快又不得不承认，其实缺少情趣的人也是有其它优点的。 比如说，女室友的脾气其实并不好，甚至还有些作，但不管她怎么作，怎么闹，魏阳在她面前总是千依百顺，任她使唤和摆布。 又比如说，他对她很关心，很体贴，很细心，很照顾，基本上是任劳任怨，脏活累活全帮她干完。 这让姚之璇不得不承认，其实有个这样的男友也挺好的。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 那就是来自小地方的魏阳家境一般，生活费有限，无法满足漂亮女室友想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一需求。 时间长了之后，女室友开始在宿舍里跟大家抱怨这一点。 而这也恰恰是两人关系隐患所在。 大三那年，漂亮女室友身边出现了新的追求者，相比魏阳，这位新的追求者家境要好上太多，能很好地满足女室友对物质方面的追求。 当然，其它方面是没法跟魏阳比的。 于是，漂亮女室友做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决定：脚踏两只船。 谁知，还不到两个星期，连姚之璇她们几位室友都还没发现，就被魏阳察觉出来了，并且果断地提出了分手。 这就是姚之璇之所以说魏阳其实并不傻的原因。 一个心细如发的人，怎么可能傻？ 对于魏阳跟漂亮女室友的这段关系，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可惜的，因此在女室友还为此懊恼、纠结时，还特意去找过一趟魏阳，劝他尽量挽回，不要分。 “有必要吗？ “她今天能因为嫌我穷而劈腿，那下一次有更好的出现，照样还是会，这是本质问题，是三观问题，根本就没挽回的必要。” 这是魏阳的回应。 一开始，姚之璇并不能理解，觉得他轴。 可事后细细一想，觉得还蛮有道理的，由此，她对他的印象也彻底改观。 他看似憨。 但并不傻，相反，心里明白得很！ 为了让老同学彻底得到林琳的认可，她以此为例，把自己对他的了解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林琳。 “这样啊。” 这总算使之前还颇感担心的林琳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她的兴趣点也随之发生转移，冷不丁地问道：“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 “怎么会？他那么木。” 姚之璇矢口否认。 林琳：“……” 他真的很木吗？ 我怎么听你那么一说，觉得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啊。 不过还别说，他看起来确实有点木，有点呆，有点憨。 第14章 蹚浑水去吧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跟往常一样，魏阳又在洗手间里给自己打足了气，这才精神抖擞地骑着他那辆破二手电动车出了门。 不同的是，今天他的背包里还背着一块破石头。 按照他前一天晚上他跟老爷子的约定，在大多数时候，老爷子就呆在那块他已经呆习惯了的骷髅头翡翠原石里，只有在有必要的时候，他才会转移到他身上来。 老爷子嫌他心眼多，思维太过于活跃，容易扰他清梦。 对此，魏阳表示理解。 也求之不得。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所有的心事在另一个人面前暴露无遗。 他也承认，自己的思维确实有些过于活跃。 比如说现在，他一边骑着电动车，一边却在憧憬着去维恩上班后的美好景象。 为什么还要去维恩上班？ 他不是已经有相玉师附身，发财是迟早的事吗？还用得着去给别人打工，拿一份收入微薄的工资？ 关于这一问题，他昨晚就已经想过了。 道理很简单。 那就是他再有本事，也需要一个能帮他快速提升的大平台。 不得不说，干翡翠这一行，有个很好的平台也是很关键的。 打个比方说，假如他选择跟胖子一样单干的话，那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活动轨迹就局限在原石超市、早市夜市、玉石一条街上的小店等这些地方。 接触的也是公斤料等中低端料子，最多能见识到普通高端料。 至于想看收藏级的翡翠原石…… 抱歉，你不够资格。 同样的道理，假如他想去翡翠公盘等有门槛的地方，同样也没门。 这就是单干的局限性。 或许，这也正是老爷子在昨天刚附身他时，第一次出声就是让自己答应去维恩的原因。 老爷子需要他帮忙复仇。 而复仇的前提条件，是他尽快成长起来，具备复仇的能力和实力。 而老爷子所指的能力和实力，可不止包含赌石本事，还包括工作能力、见识、人脉、财富积累等。 那么，去维恩确实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作为业界有名的大公司，维恩这个平台确实也够大的，它的经营的跨度很大，从原石毛料到明料，再到玉石成品、玉石雕刻、珠宝镶嵌全都做。 甚至于连最近几年才兴起的翡翠直播，它也都有涉足，而且还做得相当好。 而它的分公司，也遍布各大玉石市场。 比如说在缅甸那边不仅自家有矿，还有公司专门负责采购别家的翡翠原石。 再比如说它在广东四会、广东揭阳、云南瑞丽等大型玉石珠宝集散地，也都设有经营点或分公司。 这样的大平台，确实有足够的施展空间提供给他。 只要他有足够的本事。 必须有！ 他又暗暗给自己打了次鸡血，向着玉器城方向驶去。 据他所知，维恩在玉器城和玉石一条街都设有办公点，其中，玉器城这边是总部，在玉器城的一楼有一个很大的成品销售档口，在玉器城楼上则有近千平方的办公室。 而琳姐平时都会呆在玉器城这边，只有处理大宗的原石进销事务时，才会临时去玉石一条街那边的办公室。 很快，他就熟门熟路地抵达了维恩公司。 并且，作为曾经的熟客，他又顺利地在前台的通报之后抵达了琳姐的办公室。 “林总，我来了。” 一见到林琳，他先自觉地改了称呼。 “坐吧。” 林琳也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正常来说，既然魏阳是她招进来的，并且又是被当成她的重要棋子安插到原石销售部那边去，那她理应把魏阳当成亲信对待才对。 并且，她还应该把她的具体需求，以及销售部那边的现状都先给魏阳交代清楚才是。 可是在昨晚跟姚之璇聊过之后，她改主意了。 姚之璇不是说，这外表看似憨憨的家伙，其实是个鬼精鬼精的明白人吗？ 那就干脆啥也不告诉你，你自己蹚浑水去呗！ 这就是她的最新决定。 反正，她也不对魏阳的鉴石水准抱任何指望。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觉得还不够狠。 还有更狠的！ “魏阳，我先跟你简单说一下，根据你的过往经历，我给你定的岗位，是原石事业部销售部那边的销售主任，具体的待遇，一会人事的人会跟你谈，但具体的工作，得由销售部那边去安排，你能接受吗？” 她先跟魏阳简单交代了一下她的安排。 既然魏阳的鉴石水准跟品控师还有很大的差距，那她自然不会把那一重要职位戴到魏阳头上，而是把他定位为销售部的普通一员。 从维恩的内部级别设置来说，跟销售有关的职位分为三级，分别是销售助理、销售主任、销售经理，再往上，就是部门经理了。 具体到销售主任这一职位，往往意味着有独立完成销售工作的能力，甚至还可以带一到两名没啥经验的销售助理，但又不够能力带小团队。 这是一个中不溜的安排。 “可以，可以。” 不知情的魏阳对于这一安排却很满意。 不得不说，抛开附身的老爷子不谈，他本身的能力和工作经验，确实也只配得上这一职位。 “那就好，你稍等。” 林琳直接拿起了电话，开始摇人：“子豪，你过来一下。” 下一个狠招来了。 正常来说，公司新进员工，在人事部门报完到，办完入职手续后，会由人事部门的人将其送往就职部门。 但林琳觉得这样不够。 于是，她叫进了她的另一名助理。 郑子豪。 这是她的短视频助理。 这确实是属于互联网的时代。 网络的兴起，也彻底改变或影响了包括翡翠行业在内传统行业的销售模式，因此，在维恩，不仅开通了直播业务，还安排了多个账号来拍短视频，来为公司的产品宣传引流。 而林琳本人，也亲自负责了其中的一个短视频号，专门来拍高端翡翠原石，并在其中担任主角跟讲解师。 而郑子豪，就是专门负责跟拍她，并且帮她打理她那个账号的助理。 这其实是一个很轻松的闲职。 因为从内容上来说，一个短视频，短则不到一分钟，长也不会超过五分钟，因此那点活对于郑子豪来说，从内容构思，到拍摄，再到后期剪辑，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这就导致了，郑子豪是维恩出了名的大闲人。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公司一股东的亲戚呢？ 当然，这并不妨碍林琳使唤他。 她即刻就说道：“子豪，这是魏阳，你们之前就认识对吧？现在他也来咱们公司上班了，一会你先带他去人事那边报个到，然后再把他送到原石徐经理那边入职。” 这就是她的另一记狠招。 她之所以安排郑子豪送人，就是想很直白地告知徐海胜，这是我安排过来的人，看你怎么着？ 魏阳，蹚浑水去吧。 第15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得不说，公司一大，入职手续也不简单。 像两年前魏阳到翠生缘报到时，几乎啥都没干，也就平哥带着他逛了一圈，跟大家稍稍认识了一下，就当入职了。 而在维恩这边，得先填履历，提交相关证件，然后进行入职测试，之后是人事谈话定岗定待遇，再之后就是领员工手册，学公司规章制度，领个人办公用品等。 等走完这一整套流程，足足花了他一个多小时。 当然，待遇也大不相同。 就好比说他，最终的定岗是原石事业部那边销售部的销售主任，试用期底薪是六千，奖金和提成另计，等过了试用期后，底薪还能增加到八千。 而之前他在翠生缘那边，底薪只有区区四千，至于奖金和提成，完全看老板心情。 这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对此，魏阳可是相当的满意。 而他更满意的，则是维恩的规范。 维恩的规范，可不止是体现在入职上，还体现在其它诸多方面。 比如说着装。 之前他在翠生缘那边，穿着是很随意的，假如他自己不讲究的话，哪怕他穿大裤衩加背心去上班都行。 而在这边，入职时则是直接发工装。 西服加衬衣两套。 带公司logo的长短袖t恤各两件。 公司徽章一枚。 因此公司也规定，平时可以休闲裤配t恤，但重要场合，必须西装革履。 这么严格的规定，对于胖子那种自由惯了的人来说，可能会很不习惯，可是对于魏阳来说，却巴不得如此。 要知道，当初在毕业时，进大公司就是他的梦想。 他也很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想做大，必要的规矩还是得有的，而这，恰恰也是他想学习的地方。 这公司真心好啊！ 尚不知内情的他忍不住如此感慨。 接下来该去销售部报到了。 而负责带他入职的熟人郑子豪也又一次及时出现在了他面前，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原石事业部那边。” “辛苦子豪哥了。” 尽管他跟郑子豪确实也算是熟人，之前因为姚之璇还有琳姐的关系，见过几面，但他还是拿出了该有的礼貌以表达谢意。 “没事。” 郑子豪的反应却稍稍有些冷漠。 为啥？ 当然是跟他对魏阳的观感有关。 这家伙长得实在是有点帅。 帅不说，竟然还比我有阳刚之气！ 这就是郑子豪此时正在想的。 作为跟了林琳差不多三年的身边人，郑子豪很清楚林琳一个不为人知的特点： 很强的颜值控！ 郑子豪早就发现，在公司里，够资格跟在她身边的，以及有机会接近她的，无一不是俊男靓女。 包括姚之璇。 也包括他郑子豪。 而公司里那些有能力，但在颜值上稍有欠缺的，那对不起，你可以去独挡一面，但别想长时间呆在她身边。 而她的这一特点，还不止是表现在公司内部，同样也体现在公司之外。 作为一个开门做生意的，林琳的客户自然很多，但在她眼里，客户也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在于颜值高低。 那些长得丑的，正常业务往来可以，但私下里别想再有交情，连一起吃个饭都会被她找借口拒绝。 而那些颜值出众的，不仅可以正常做生意，还有可能跟琳姐建立起不错的私人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不是刚害得琳姐损失了三百多万吗，琳姐为啥还要招他进公司？ 难不成…… 琳姐看上这家伙了？ 郑子豪忍不住如此猜测。 而这，也恰恰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 至于原因，就在于……他自己暗地里对琳姐有想法。 琳姐多好啊，既漂亮，又有能力，私下里性格还挺温柔，再加上家里还有矿，这种能让人少奋斗一辈子的老婆人选哪里去找第二个？ 因此，郑子豪早就对她有想法了，只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没有轻易表达出来而已。 现如今，有威胁的潜在竞争对手似乎出现了。 在郑子豪看来，这家伙明明害得林琳损失了三百多万，林琳之所以还要把他招进公司，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确实对他产生了兴趣。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魏阳在工作中稍稍表现得好一点点，那很快就会成为琳姐的另一个身边人。 那怎么行？ 得想办法阴他一下才行啊！ 具体该怎么阴呢？ 他一边琢磨，一边把魏阳带往玉石一条街。 维恩公司的原石事业部，就在玉石一条街另一头的一个带门市的大型独立院落。 明明是一家公司，为啥要分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办公？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公司总部之所以就设在玉器城楼上，当然是楼下就是专卖珠宝玉器的玉器城，不管是在管理上，还是在货物的运送上，都更为方便。 而原石这东西，虽然是以小精品为主，但几百上千公斤的大料子也很多，往楼上搬运极其不方便。 而且，原石的切割、加工等，都会有很大的噪音，所以，在一开始，维恩就干脆另外在玉石一条街租下了一个大型院落，用来进行原石的存储、加工等。 如此一来，原石事业部也顺理成章地设在了这边，跟成品部门及公司总部行政办公人员分开。 这也使得，原石事业部在地理位置上独成了小天地。 而原石事业部又是以销售部为主。 于是，销售部的经理徐海胜基本上就成为了这一独立小天地的主要话事者。 现在，他迎来了郑子豪和部门的新员工魏阳。 而在魏阳到来之前，他的个人简历已经被人事部门发给了徐海胜。 魏阳？ 那个老板刚跑路了的翠生缘的前员工？ 怎么突然往销售部安插进来这么一个人？ 在魏阳到来之前，刚收到通知的徐海胜就已经在琢磨这事。 其实从程序上来说，魏阳的到来是有些不合理的，因为按照正常流程，是销售部这边先提用人需求，接着人事部那边负责招人，然后是销售部这边跟人事那边联合面试，最后才是通过面试的新人来部门上岗。 这人来得确实不符合程序。 一定有问题！ 果然。 接下来他看到，送新人过来上岗的是林总的亲信郑子豪，而不是人事部门的人。 这也不符合流程！ 莫非……这是林琳特意安插进来搅局的？ 魏阳的人刚一到，徐海胜就先皱起了眉头。 不用说，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第16章 撵走他，立刻，马上 很多人认为，包括职场斗争在内的权力斗争一定是由上而下的，位高权重的那一方也必定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其实并不然。 事实上，权力斗争往往是由下往上发起的，斗争的起因往往是因为下属的不配合，而斗争的原因则往往是因为名、权、利。 还有，位置低的那一方也未必一定处于弱势地位，只要他能把他之下的那一部分打造得铁桶阵一般，同样也具有与上司旗鼓相当的实力，甚至还占据优势，彻底把上司架空。 在国内外的权力斗争史上，从不缺少类似的例子。 而徐海胜，就是掌握了权力斗争真谛的那一个。 因此，哪怕林琳才是公司老总，以及公司大股东的女儿，并且他还是林琳亲手招进维恩的，可一旦当他羽翼丰满之后，也并不惧怕跟林琳斗。 没经我同意，就想随随便便往销售部安插人？ 没那么容易！ 这是他见到魏阳后的第一反应。 尽管他还没弄懂，林琳安插过来这样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工作经验才两年的毛头小伙过来到底有啥意义，但他还是决定，不能麻痹大意。 “魏阳，你先出去在外面等吧，我先跟郑助理聊几句。” 在装模作样地了解了一下魏阳的过往经历后，他先将魏阳打发了出去。 接下来，他打算从郑子豪这里套套话，了解一下林琳的真实用意再说。 “子豪，这是啥情况？一个小小的销售主任，也值得林总亲自去招？林总那么忙，这种小事让我们来就好了啊。” 他开始套郑子豪的话了。 而这也恰恰符合郑子豪的心意。 “应该不是林总亲自招的吧，据我所知，魏阳是姚助理的大学同学，因此十有八九，他是姚助理推荐给林总的。 “而林总那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一向对身边人很好，因此，据我猜测，林总是实在抹不下面子，才把他给招进来的，然后随随便便给他安排了个职位。” 郑子豪回道。 其实他虽然也是林琳的助理，但其股东亲戚的背景，并不得林琳真正的信任，因此，关于林琳与销售部之间的微妙，他并不清楚。 但这反而利于他来臆测或弯曲林琳的真实用意。 “哦，是这样吗？” 徐海胜顺着他的话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据我所知，林总昨天被卷走的那个春料，就是这小子从林总那里拿的，因此害得林总损失了三百多万的事，其实也有他的份。 “假如考虑到这一因素的话，那依我看，林总其实并不待见他，估计都不想看到他的人，才往这边送。” 郑子豪最为关键的一句来了。 因为不想看到魏阳最终成为林琳的身边人，因此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来阴魏阳一把，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徐海胜就是他要借的刀。 他希望，经他这么一歪曲，徐海胜能尽快将魏阳撵出维恩公司。 而这，也正合徐海胜的心意。 尽管他严重怀疑郑子豪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根本就不希望林琳往销售部安插人的他，巴不得郑子豪这么说。 太好了。 撵走他！ 立刻。 马上。 不能惯她这臭毛病！ 徐海胜即刻拿定了主意。 作为一个敢跟老板斗的下属，他当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深谙职场斗争的他很清楚，一旦他妥协，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只会有更多的人被安插进来。 因此，不管魏阳是林琳欣赏的人，还是她反感的人，他都得顺着郑子豪的话，以最快的速度，以最无懈可击的方式，把他给排挤走再说。 这就是他的反击。 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向郑子豪比了个手势：“欧拉，那我懂啦。” …… “张扬，你进来一下。” 郑子豪走后，徐海胜并没有立即传魏阳进办公室，而是唤来了他的一名亲信。 因为业务需要，在他的销售部下面，还分了三个组，分别是一组、二组、三组。 一组主要负责中高端原石的线下销售。 主要是针对同行跟线下大客户。 二组负责中高端原石的网络销售。 主要是以直播的方式，来向以非同行为主的个人客户售卖中高端翡翠原石。 三组也是负责网络销售，但是以售卖中低端翡翠原石为主。 他传进来的张扬就是三组的组长。 正常来说，像魏阳这种有同行销售经验的，理应往一组那边安排才对，可问题是，想要尽快把他排挤走，并不那么好操作。 不管怎样，魏阳毕竟是林琳招进来的，想要把他给打发走，在方式上必须做到无懈可击才行。 于是，他把张扬传唤了进来，细细吩咐了一番。 …… 魏阳很快就得知了自己被分到了三组的消息。 此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沦为了林琳和徐海胜职场斗争的牺牲品，一场阴谋正针对他而来。 于是，当张扬告诉他，他已经被安排到了三组，说要带他去认识组里的同事时，他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 接下来是一个介绍与自我介绍，以及给他安排办公位的过程。 过程很顺利。 唯一让他稍感讶异的是，部门里的那些同事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冷，基本上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 大公司的工作氛围是这样的吗？ 对此，他稍稍有点不习惯。 “魏阳，你先熟悉一下，一会很快就要到中午下班的点了，我下午再给你派活。” 也好在组长张扬对他的态度似乎还不错。 只是接下来该干啥呢？ 正当他茫无头绪时，他隔壁桌的一同事凑了过来：“喂，魏阳，我看你好像有点面熟啊，以前是干啥的啊？” 终于有人搭理他了。 这是一位个子瘦高，皮肤比他还黑，面颊骨突出，还有点龅牙，年龄跟他相仿，很具坪洲本地人特征的男生。 因为刚相互认识过，魏阳记得，他好像叫盛志帆。 “我以前就是卖原石的啊。” 他连忙笑着回应。 新到一家公司，他当然希望能尽快结识一些熟悉公司情况的新朋友，以免自己在新岗位上两眼一抹黑。 “干多久啦？” “两年。” “哦，这样啊。” 只可惜接下来的对话就这么简单，很快，盛志帆也又不搭理他了。 维恩公司这上班气氛还真是有点冷啊！ 他忍不住如此感慨。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胖子的电话又来了：“喂，魏阳，你的那块石头，我已经送了五六家，现在最高的出价到了十四万八，你看这价格咋样？” 终于有喜讯来了。 连魏阳都没想到，胖子竟然会这么卖命，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竟然拿着他那块石头一连推销了五六家。 至于价格…… 他知道，如果他不急的话，再拖上一拖，那些真正喜欢这块石头的买家就会加价，再加个三四万都有可能。 只是他现在等不起。 于是他回道：“可以，卖吧。” 很快，胖子的成交转账记录的截图发过来了，紧接着，一笔十四万零六百的巨款也转到了他的微信上，这是在扣除了胖子7400元白卡后的余额。 发财了！ 这下真发财了！ 人生头一回赚到这么多钱的魏阳又有点难以按捺内心的狂喜。 只可惜，他现在没法将这种喜悦给分享出去。 正当他稍感遗憾时，盛志帆又凑了过来：“魏阳，马上到下班的点了，你要一起订餐吗？” 魏阳即刻心中一动。 看来，这盛志帆对自己也不是完全的爱答不理啊，要不干脆趁此机会拉拢他一把？ 于是，他立即笑着说道：“帆哥，咱们今天新认识，要不，干脆我中午请你吃个饭？” 正好刚收到了一大笔钱，他决定用美食来开路。 “这样啊，也行，去哪里？” 盛志帆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很快，当公司中午下班的点到了之后，两人结伴来到了玉石街附近的一家中档海鲜酒楼。 “帆哥，想吃啥，尽管点。” 因为是头一回请部门同事，突然发了一笔横财的魏阳今天相当的大方。 很快，一份香辣蟹，一盘白灼虾，一条鱼，一份炒贝，外加几瓶啤酒几个小菜上了桌，两人奢侈地吃喝了起来。 感情也在逐渐加深。 第17章 来活了 “哎，魏阳，既然你以前就是跑同行的，那经理怎么把你安排到三组来啊？应该把你安排到一组去才对啊！” 好吃好喝侍候之下，盛志帆的话匣子也终于被打开。 “怎么啦？” 魏阳不解。 “在咱部门流传一句话，叫一组吃肉，二组啃骨头，三组只剩汤喝，在三个组里，一组是出了名的活少钱多，三组则是出了名的穷脏苦累……” 盛志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部门内的事。 从表面上看，销售部下属的三个组，都是卖原石的，那待遇理应相差不大才对。 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的。 毕竟个人的收益是跟销售额挂钩的。 在销售部的三个组里，论销量，三组绝对是最多的那一个，但因为它针对的是刚接触原石的新人，卖的大多是中低端产品，因此销售额反而不算高。 二组稍稍好点。 因为它卖的是价值几百起步，千数居多，上万的也有的中端产品，因此，哪怕它每天卖的量远不如三组多，但销售额却是只多不少，而且还要省事很多。 最舒服的当然还是专做线下的一组。 要知道，这里可是玉石一条街，有的是同行及慕名而来的有钱客户，而维恩又拥有货源优势，因此，依靠公司外边那一大大的临街门市，一组的原石可是卖得相当的火。 而且，他们卖的大多还是同行眼中真正的中高端原石，最少的也是几千起步，几万是常事，几十万也不罕见。 因此，他们只要卖出去一单，收益就能顶得上三组好几天。 这样一来，销售人员所拿的提出自然也就高了。 “你知道吧，一组那些销售人员，一个个都有钱得很，代步车基本上都是二三十万起步，做得好的甚至还买了房。” 盛志帆不无羡慕地说道。 语气中还透露出了对魏阳的同情。 很显然，正所谓吃人的嘴短，在魏阳好吃好喝招待之下，他开始为魏阳鸣不平了，在他看来，像魏阳这种有同行销售经验的，就应该去油水丰厚的一组。 可问题是魏阳在乎这个吗？ 他感兴趣的还是他现在的本职工作。 因此他又问道：“哎，既然咱们三组的直播很火，那干嘛非得卖那种卖不起价钱的低端料啊？直接卖中高端原石它不香吗？” “这你就不懂了……” 作为在公司呆了两年多的老油条，盛志帆接着又跟魏阳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在一开始，维恩的原石直播是没分二组三组的，是直接卖中等品质的原石，但大家很快就发现，这样根本就行不通。 为啥？ 因为用户对原石的认知不够。 打个比方说，一块糯冰品质的中档原石，卖给同行的话，可能可以卖三万，可是在直播间里，就算亏本卖两万，大家可能也会嫌贵。 大部分人可能连几千块都看不到。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大部分用户不懂行，对翡翠的品质和价值并没有形成正确的认知。 那咋办？ 从培养认知开始。 换做是在开直播以前，像维恩这样的大公司，是不屑于去卖中低端翡翠的，可是在开了直播之后，却不得不开始涉足中低端翡翠这一领域。 这就是销售部三组的由来。 所谓的中低端翡翠，通常是指行业内俗称的公斤料。 所谓公斤料，是指论斤卖的翡翠原石。 在缅甸那边，翡翠矿被挖出来之后，会有专业人士对其进行删选，品质好的，会被单独挑出来当成个料卖，而品质一般的，则会集中销售，论公斤卖。 这就是公斤料的来由。 当然，公斤料也是分等级的，通常会被分为a、b、c、d四个等级，价格从几十块钱一公斤到几百块一公斤不等。 三组直播卖的就是公斤料。 既然是公斤料，那像维恩珠宝这样的大公司，秉着培养用户认知的出发点，是不可能过于黑心去吭用户的，因此，三组卖的量虽然不少，但利润却极为有限。 事多，活多，麻烦多，利润少，这就是三组的生存状态。 原来如此！ 魏阳确实学到了。 一顿饭功夫之后，魏阳算是大致摸清了整个原石事业部的运转模式，更是清楚了三组具体的工作任务。 简单来说，像他和盛志帆这样的销售主任，其实本质工作跟销售已没有太大的关系，干的更多是售后的工作。 打个比方说，客户在直播间里买到一块原石后，假如品质还不错的话，可能就会有后续的加工需求，或者一些别的服务，那这部分工作就是由他们来对接。 至于卖货，那是主播的事。 正因为跟销售关系并不直接，因此他们的奖金和提成，是跟三组的效益挂钩的，跟二组和一组相比，确实存在较大的差距。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被分到了三组，确实有点被发配了的意思。 但魏阳在乎吗？ 不在乎。 不仅不在乎，相反，他反而为此感到开心。 为啥？ 因为假如没有老爷子入住他脑袋里之前，他找工作，一定是为了一份好的收入，可是在有了老爷子之后，那一点点工资，他就不怎么看得上了，他更为看重的，是一个学习和锻炼的平台。 一组收入更高？ 那又咋样？ 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拿着一份高收入，在重复着他以前熟悉的事。 而在三组，他可以亲身体验近些年来最为流行的直播销售，而把这一套模式摸熟之后，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更为难得的收获。 因此，尽管在出了饭店之后，连盛志帆都还在为他抱不平时，魏阳却是笑呵呵地说着没事往回走，准备回公司去迎接他新工作的第一份活。 活也很快来了。 “魏阳，回来啦？我听说你之前是在翠生缘卖个料的，很有经验对吧？” 就在公司门口，他就迎面碰上了可能也是刚从外面吃饭回来的组长张扬。 “是的，组长，很有经验谈不上，也就还过得去。” 魏阳即刻就拿出了下属该有的态度。 “那行，一会我给你派个特别重要的活。” “具体是做什么啊？” “分料，把明天直播用的料给分捡出来。” “好的。” 一听说是分捡料子，而且只是直播用的那种廉价的公斤料，魏阳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 正当他准备跟着张扬进公司时，陪在他身边的盛志帆却拉了拉他：“魏阳，别急着进去，陪我在外边抽根烟。” 抽烟？ 我没有抽烟的习惯啊！ 他即刻就听出来了，盛志帆应该是有话跟他说，于是依言停了下来。 “魏阳，你咋啥活都敢接啊？” 张扬的背影一消失，盛志帆就压低声音埋怨起了他。 这让魏阳很是不解，问道：“咋啦？” “你以为这活是谁都能接的啊？咱们三组的前任组长，就是因为干这活没干好，被迫辞职走人的。” 魏阳顿时就懵了。 啊？ 连组长都被迫辞职走人？ 没这么吓人吧？ 第18章 必死之局 啥？ 这活竟然能让三组的前组长都被迫辞职走人？ 魏阳意识到了这活一点都不简单。 连忙又向盛志帆请教了起来。 而看在中午那顿丰盛的海鲜大餐丰盛，盛志帆也压低声音毫无保留地跟他讲述起了其中的奥妙。 众所周知，三组主要就是直播卖公斤料的，而维恩公司还算厚道，卖的基本都是品质相对比较高的a级或b级料，价格从一百多块钱到几百块钱一公斤不等。 只是没大批量玩过公斤料的人有所不知的是，其实就算是同一批同等级的公斤料，其品质也是参差不齐的，最差的，可能根本就没种，然后到粗豆、细豆、糯种、细糯、糯化，甚至还有极少量价值相对较高的糯冰、冰种、色料、特色料掺杂其中。 那么问题来了。 品质如此参差不齐的料该怎么卖？ 直接论斤卖？ 刚开始，维恩公司确实是这么卖的，但很快就发现，这么卖根本就卖不出太高的量。 为啥？ 一是用户给不起价，二是这种卖法对用户来说根本就不够刺激。 后来维恩公司学聪明了，换了一种卖法。 主要的做法是预先安排人将料子分捡一遍，按品质、价值分成好几个等级。 最差的，留在三组这边当练手料随便拍，十元甚至零元起拍。 稍好一点的，留在三组这边当个料卖，大概三四百一公斤不等。 而品质最好的那一部分，则送去二组那边当中档个料卖，根据不同品质卖不同价格，基本上是千元一公斤起步。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既保证公司最起码不亏本，又保证用户买得满意？ 关键就在于分捡这一关。 送去二组的那一批，假如品质不够好，一连切出来或开出来都让用户觉得是夸的，这批料子很快就会卖不动，然后那边的主播就会去投诉负责分捡的人，说影响他们的销售业绩。 三组这边也是如此，假如几百一公斤的个料一连切出来都是垃圾，不符合其卖的价值，用户就会炸锅，主播同样也会把责任推到负责分捡的人头上。 最为关键的是，品质好的石头没分捡出来，被当成练手料拍了，公司就会亏本，最终一算账，责任也还是会归到负责分捡的人头上。 而最终的结果，轻则扣工资扣奖金，重则辞职走人。 “你说你傻不傻？连这活也敢接。” 讲述完其中的原委后，盛志帆又一次抱怨起他来，并且还加了一句：“假如你真有那个本事，又何必来公司当这个破销售主任，自己凭本事单干不香吗？” 魏阳终于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真有本事从公斤料里，按不同品质和价值分捡出来的话，又何必来维恩干这个基本工资连一万块都不到的销售主任呢？ 像胖子那样单干，干一单就赚个几千上万块不香吗？ 确实，在维恩公司，工资待遇是跟职级有关的，而且是差一级，待遇就相差极大。 比如说在销售部，销售人员的级别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销售助理、销售主任、销售经理。 销售助理通常是应届毕业生或者没太多经验的新人，转正后工资基本上只有四五千块一个月。 像魏阳这一级别的销售主任，转正后基本工资会有八千到一万，算上提成、奖金的话，效益好时拿到两万左右一个月也有可能。 待遇基本是销售助理的翻倍还不止。 再往上，就是组长那一级别的销售经理，他们的工资基本是两万起步，算上绩效提成和奖金的话，拿个三五万一个月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至于部门经理徐海胜那一级别的，年收益基本上是百万起步。 这些都是盛志帆在吃饭时偷偷透露给他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拿着几千块钱一个月的月薪，组长却要交给他一份几万月薪的人才能干好的事。 那咋办？ “那……我能不能去跟组长说，那活我干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请教起了已熟悉部门游戏规则的老油条盛志帆。 “幼稚。” 盛志帆却来了这么一句。 “咋啦？你不是说，这活是组长那个级别的人才干得了的吗？” “公司有哪条规定说了，这活只有销售经理才能干？” 盛志帆又毫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你刚来，答应了的事又反悔，那你还想不想在组里混？真要把张扬给惹毛了，说指挥不动你，去经理那里要求退人，到时你咋办？” 魏阳彻底傻眼了。 他没想到，大公司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那接下来该咋办？ …… “组长，那活能不能换个人去干？我怕我干不好。” 尽管盛志帆已经告诫过他，反悔十有八九没用不说，可能还会因此得罪张扬，可魏阳还是在第一时间去找了张扬。 毕竟这事实在是事关重大。 这自然是让张扬稍感惊讶。 咦，已经上钩了的鱼竟然还想跑？ 咋回事？ 哦，应该是盛志帆那个大嘴巴跟他说了些啥，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扬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只不过，已上钩的鱼，再想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作为徐海胜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对于老大下达的旨意，张扬自然得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因此，他立即就拿出了一张最为和善的笑脸说道：“魏阳，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是刘老板一手带出来的高徒。 “刘老板虽然跑路了，可是在跑路之前，他也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黄金瞳，他带出来的徒弟，又怎么可能连分捡一下公斤料都干不好呢？” 他立即把一顶高帽子戴到了魏阳头上。 对此，魏阳相当的无语。 没错，刘老板确实很厉害，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以低买高卖的方式，从打工仔干到了身家数千万的大老板，假如不是赌，估计还可以干更大。 可问题是，就算是徒弟，他也不肯轻易传授真正的本事啊！ 两年下来，魏阳也就从刘老板那里，学到了如何分别场口，如何判断明料的种水和大致价值等工作必须的知识，至于如何准确来判断毛料的品质和价值，他还力有不逮。 因此，他再次推脱道：“不瞒组长，我之前接触的基本上都是明料，对于公斤料的分捡，我还真是没干过，我真怕干不好。” “你就放心吧，一会我会教你怎么干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的，毕竟你对中高端个料都那么熟悉，对付起这种公斤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扬又是一顶高帽子送了出去。 “可是……” 魏阳还想挣扎。 咦，这都还想脱钩？ 看来，得拿出杀手锏才行了！ “你就别可是了。” 早有张扬立即就打断了魏阳的推脱，接着说道：“我可跟你说啊，公司很快就要在咱部门设置品控师这一职位了，据说待遇比我这组长还高，你要是把这活给干好了的话，我保证第一个向经理去推荐你。” 一张大大的馅饼被他抛了出来。 这自然是徐海胜和张扬早已提前商量好的对策。 在职场斗争里，排除异己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一旦干得不好就容易反噬自己，因此，在给魏阳派任务之前，徐海胜和张扬早已商量好了应对可能性出现的对策。 其中就包括抛出品控师这一林琳很想设置的新职位来当诱饵。 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而魏阳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品控师？ 假如干好了竟然还可以这么快就提职？ 这下他真的心动了。 对现在已经有了老爷子附身的他而言，待遇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大的诱惑力，可职位的提升却不然。 要知道，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职位越高，接触面就越广，得到的锻炼就越大。 而品控师这一职位，他虽然不知具体的工作内容是干啥的，可是听张扬的说法，似乎这个职位比三个组的组长还高，可能仅在部门经理之下。 最为关键的是，听张扬的说法，这个职位的工作范围不再是局限在三组，而是整个部门，那样一来，整个部门三个组的工作他都有可能接触到。 这对急于提升，尽快帮自己成长起来的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很难抵挡的诱惑。 只是这样一个职位真的能轮到我吗？ 难道是因为我是被林总招进来的缘故，所以部里特意给我一次尝试的机会？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那就必须接了。 最起码给自己一次机会！ 换做是在以前，这样的挑战他肯定是不敢接的，可是在有了老爷子附身之后，他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 “那我就试试吧。” 一听说张扬还会教他怎么分捡，他终于咬牙答应了。 “那行，你去准备一下吧，一会我带你去库房。” 张扬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哇塞，我这么一说，他竟然就上钩了。 这家伙不会是有点傻吧？ 第19章 难度再次提升 “咋样，推了吗？” 当魏阳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的盛志帆又关心地问了起来。 魏阳不得不说，这一顿饭的交情还算不错，但对于他的关心，却只能说抱歉了，于是他干脆豪迈地说：“没，哥决定，干脆挑战一把。” 说完，他还用力地握了握拳头。 紧接着，他在盛志帆的目瞪口呆中，把自己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包里，摸了摸那块骷髅头。 关键时刻，得把底牌给带上了。 按照他跟老爷子的约定，平时，老爷子还是呆在他的骷髅头里修生养息，以免被他过于活跃的思维惹得不得安宁，而在有需要时，他只需要摸一摸那骷髅头，老爷子又会转移到他脑海里。 “来活了？” 那个熟悉的苍老音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嗯，而且还是大活。” 魏阳稍显忐忑地回道。 尽管老爷子是他最后的底牌，但他也不敢确定，这么大的活，老爷子究竟能不能接得下来。 要知道，销售部可是有两个直播间，每个直播间从下午三点持续到晚上十二点开播，每天足足播九个小时。 少算一点，按每十分钟卖出一块石头算，那两个直播间一天下来，起码得卖出上百块石头，若是再留点余量，那他至少得为两个直播间准备近两百块原石。 这么大的量，老爷子能承受得住吗？ 不对，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要知道，老爷子可是说过，他要是不想被吸成人干，老爷子每天最多帮他出手一次。 忐忑中，他跟老爷子讲述起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 由此看来，这么大的量，连老爷子都觉得稍稍有些棘手。 “你确定？每天一次的宝贵出手机会，你确定要浪费在这种垃圾一样的公斤料上？今天你不想发财了？” 好在老爷子的回应很快又来了。 不是说干不了！ 这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老爷子的这一句，也让他小小地纠结了一番。 在中午胖子发过来的那十四万多到账之后，他原本还想着，等下午下班之后，要不要再去原石超市，或者是翡翠夜市，甚至是玉石一条街上的那些店铺再逛上一圈，再买一块原石。 他的要求也不高。 再赚个十万八千的也就够了。 可现如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任务，他却必须放弃这一再次发财的机会。 这样做真的值吗？ 应该是值的。 赚钱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钱那东西，天天都有机会赚，而提升自己的机会却极为难得，他想抓住它。 这绝对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明智的选择！ “那具体看看再说吧。” 当他把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如实表达出来时，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非常难得的是，老爷子又一次表扬了他。 魏阳：“……” 你这坏老头，都这么熟了，还给我挖坑，太坏了！ 在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忍不住调侃了老爷子一句。 而不远处又传来了张扬的声音：“魏阳，跟我去仓库吧。” 魏阳很快就被张扬带到了仓库。 像维恩这样的大公司，很多事情都是有严格的标准流程的，尤其是像翡翠这样的贵价商品，不管是入库还是出库，流程都极为严格。 因此，一开始，魏阳是在张扬的指点下填写领料单。 “咱们公司两个直播间，不算真正的个料，光是这样的公斤料，每天的销量大概是两百来公斤，因此咱们每次备料，都是备三百公斤左右。” 张扬一边教魏阳填单，一边解释。 魏阳愣住了。 自己估计不是两百公斤左右吗？ 怎么一下又变成三百公斤了？ 他忍不住问道：“啊？怎么那么多？” “这多吗？像咱们一组的直播间，练手料基本上是四到五分钟拍一块，个料时间稍稍长一点，但基本上也可以做到平均八分钟左右拍出去一块。 “按这速度，一天卖个两三百公斤其实不算多，算下来也没多少钱，像现在这批公斤料，咱们公司进的量大，所以进价比较低，基本上是150到200一公斤，然后卖价大概是翻个倍，算下来一天也就七八万块钱。 “说起来，咱们二组三组那么多人，累死累活干上一整天，赚的还没有一组那帮人卖一块石头多。” 张扬又解释道。 此时的他确实是相当负责的，但凡该交代清楚的，他并没打算做任何隐瞒。 这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公司的直播一旦出现问题引发投诉，那部门甚至是上面一定会走流程来查，以落实责任所在，因此，在流程上，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确保出事后不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只不过这却让魏阳又暗暗叫苦不迭。 之前盛志帆告诉他，一组这边的直播，平均大概十分钟左右拍出去一块，而现在张扬却跟他说，平均时间还要短上两到三分钟。 谁说的更准确？ 毫无疑问，肯定是张扬这个当组长的更准，十有八九，他的数字是有真实数据做支撑的。 盛志帆误我啊！ 他忍不住腹诽道。 还有更让他傻眼的。 在填完单之后，很快，一袋袋的原石被库管从里库，用推车运到了分料所用的空旷外库。 而张扬随手解开了一袋，开始往地上倒，边倒边说：“通常来说，在直播间里，最受欢迎的还是那几个大场口，依次排下来分别是木那、会卡、莫西沙、后江、达马坎、莫湾基。 “因此我们基本上都是平均备料，每个场口各五十公斤。 “像这一袋，就是会卡的……” 随着他把一袋会卡的料子全部倒到地上，魏阳一下又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这些料子基本上个头都不大，小的两三百克，大一点的七八百克，超过一公斤的很少，这么一算下来，光是这五十公斤料子，差不多就有近百块。 假如每一袋都这么多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得完蛋？ 他忍不住问道：“这么多？那怎么干得完？” “不多不多，这几个场口里，也就会卡和后江的个头小点，别的场口，个头都要大上很多。而你要是干熟了的话，基本上十几秒就能分捡一块，这点量，还不到一个下午就干完了。” 张扬又笑着回道。 魏阳：“……” 你说的是在干熟了的情况下！ 可问题是，我现在是个生手！ 他有一种预感，就算有老爷子帮忙，他今天也是没法准点下班了。 “接下来我教你怎么分。” 在把六个口袋的原石分成六堆全部倒出来后，张扬正式开始了分捡的教学工作。 “咱们分捡石头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则，是保证这批石头卖出去之后，最起码有钱赚，最起码不要亏本。 “而有钱赚的标准，是最终的卖价能达到进价的两倍左右。 “比如说这三百公斤石头，进价大概是在五万块左右。 “假如最终能卖出五万块，那你还是不合格的，因为还有其它成本没算在里面。 “要是能卖到七万左右，那你就是勉强合格的。 “假如能卖到十万，那你就是优秀。” 他最先把最为重要的原则讲了出来。 并强调…… 绝对不能亏本！ 第20章 没有退路可言 绝对不能亏本！ 这是张扬在为那个早已精心策划的必死之局埋伏笔。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维恩公司翡翠原石直播盈利模式的设计。 正常来说，哪怕是这种品质一般的公斤料，再怎么便宜卖，也是不可能售价低于进价的，再怎么说，也得算上其它成本，勉强能持平才行。 可问题是，一旦真那样操作的话，卖是能勉强卖得出去，但卖起来速度会很慢，从而导致直播间显得很冷清。 那怎么办？ 经过无数次摸索之后，销售部这边想到了一招，那就是赔本赚吆喝。 具体是这么操作的。 三组的主播在直播时，大部分时间拍的是被分捡出来的练手料，也就是品质最为一般的那种。 因为品质一般，所以起拍价绝对不能贵，一般都是进价的一半左右。 比如说一块五百克的原石，进价是两百元一公斤，保本价应该是一百，但主播在拍时，基本上是五十元左右起拍。 有必要时，甚至会零元起拍来炸场，把直播间里大家的出价欲望给提起来。 售价比进价低！ 如此一来，就显得直播间里的货很有性价比，久而久之，人气就起来了，销售的量也就上去了。 然后在直播间里还有一个环节，那就是卖个料。 顾名思义，所谓个料，是指具备一定品质的个性化料子。 相比练手料，个料的品质当然更有保证，基本上都能开出东西来，运气好时，还能开出中等品质的牌子、手镯料等，属于勉强能做货的东西。 当然，价格自然要比练手料卖得贵。 但个料在维恩公司的直播间里也卖得并不贵，基本上是在成本的基础上稍稍加点微利。 这样一来，直播间里的个料也会显得很有性价比。 那么问题来了。 练手料亏本卖，个料勉强保本，那么如何保证公司至少不会亏本，甚至还能盈利？ 秘诀就在于送去二组直播卖的那些中等及以上品质的真正个料。 所谓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十倍。 同样大小的一块原石，假如只是普通糯种，价值也就几百块一公斤，如果能到糯化，就价值几千一公斤，假如能到糯冰，基本就是三万左右一公斤起步。 色料则更夸张。 假如一块原石里，能开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坨冰阳绿，并且品质够做戒面的话，那价格将是六位数，也就是十万起步。 那么这些公斤料里存在这种中高端品质的料子吗？ 肯定是有的。 否则的话，维恩公司也不会去进这些货。 不过问题在于，这些原石在被开采出来时，就已经被矿主安排的鉴定高手挑过了一遍，这就意味着，既然这些中高品质的原石会被混进公斤料里，说明没有极高的眼力，是很难被准确挑出来的。 假如不能被挑出来，那就会被混在三组的个料甚至练手料里被便宜卖，然后某个幸运儿中大奖，维恩公司却最终血亏。 那么在整个销售部里，谁有这样的眼力？ 经理徐海胜肯定有。 一组和二组的组长也勉强有。 而张扬这个三组的组长，水平都还差了点，他之所以能过关，无非是他作为徐海胜的亲信，那些好点的料子被挑出来之后，徐海胜会每天稍稍抽那么十来分钟的时间，来帮他把把关。 因此在张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必死之局。 除非魏阳有徐海胜那样的眼力。 可问题是，假如他真有那样的眼力的话，又何必来维恩当这个底薪才几千块一个月的破销售主任？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此，当徐海胜跟他说，得想办法把这位据说是林总亲自招进来的魏阳逼出部门时，两人稍稍一协商，就想到了这一老招数。 之所以说他是老招数，这是因为，三组的前任组长就是这么被徐海胜给逼走的，而逼走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张扬腾位置。 因为某些原因，徐海胜必须把三个组的组长都换上自己的亲信。 既然连三组的前任组长都能因此被逼走，那魏阳还能有存活之理？ 张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接着，他又和颜悦色地问道：“咋样，我说得够详细吧，还有没有啥不懂的地方？” “基本上懂了。” 魏阳如实回道。 张扬刚跟他讲的这些，其实大部分盛志帆都跟他说过了，并且张扬在很多点上讲得确实够详细，因此关于具体的规则，他确实懂了。 “那行，你慢慢挑吧，我还有些别的事，先忙去了。” 张扬却接着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愣住了。 啥？ 你不是说教我怎么分捡吗？ 怎么只讲一下分捡原则就要走了？这样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一点啊？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立即说道：“啊？组长，我这可是头一回干啊，万一干不好，或干不完，影响明天的直播咋办？要不你还是别急着走，先带带我，等我上手了再走吧。” 他提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要求。 可问题是张扬能答应吗？ 既然是为了排除异己，那他就必须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来，不沾上一点因果关系啊！ “哈哈，你就不要谦虚了，你肯定行的。 “就算一开始慢点，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加加班吧，毕竟你也刚来，正是挣表现的时候。 “至于我，确实是有紧急事情要处理，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你刚来，就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你干。” 他即刻又拿出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这下魏阳又无话可说了，只能无奈地说道：“那行吧，我试试。” 张扬就这么飘然而去。 留下魏阳独自在仓库里发呆。 至于说自己有要紧事的张扬，一出仓库，却立即奔向了徐海胜的办公室。 既然鱼儿已顺利上钩，那他自然得去跟老大汇报一下。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他作为此事的具体操刀手，心里也还是有所顾虑的，同样也需要老大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老大，成了。” 一进徐海胜的办公室，他就喜滋滋地邀起了功。 “那就好。” 徐海胜的反应却是很淡定。 甚至于，正在对着电脑忙碌的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可是让张扬稍稍有点尴尬。 眼见要冷场，他连忙硬着头皮问道：“哎，老大，咱们真要这么狠吗？他一来就把他给逼走，万一林总生气咋办啊？” 他说出了心中最大的顾虑。 也别怪他有此担心。 要知道，他虽然对徐海胜极为佩服，也对他言听计从，可毕竟对手是公司的老总，他担心神仙打架，但最终伤的却是他这个徐海胜手下的小兵。 “不狠能行吗？我就问你，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这下徐海胜终于有反应了。 但却是转过头来，用犀利的眼神盯住了张扬，那狠辣的眼神，盯得张扬毛骨悚然。 是啊，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他也忍不住想道。 第21章 猫腻 咱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在徐海胜强大的气场压迫之下，张扬不得不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这一问题。 他很快意识到：没有。 甚至于说，现在进入了必死之局的，其实不止是部门新人魏阳，他自己，甚至还有徐海胜等他们一条线上的人，都已经差不多了。 从现在开始，他们跟林总之间，很可能已经进入了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为啥这么说？ 这当然是跟利益有关。 为啥从表面上看，原石事业部的销售部在徐海胜的打理之下，运转得极为顺畅，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可实际上它所产生的利润却始终上不去，只能在勉强保本的基础上产生微利？ 当然是因为利润的大部分都落到个人腰包里去了。 打个比方说，公斤料的采购。 从表面上看，公斤料的进价是公开的、透明的，可实际上，任何商品，只要一次性采购的量足够大，就存在回扣这一说。 而维恩的直播，在徐海胜的精心设计下，这量绝对够大了。 张扬简单算过一下。 两个直播间，平均每天能销售400公斤左右，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到十二吨，换算成钱，基本上是两百万起步。 这么大的量，对于任何一家做公斤料批发的商家来说，都属于不肯错失的大客户。 如此一来，操作空间便出来了。 比如说，三组在直播间卖的，通常是公斤料里品质相对比较好的b级料，市场价一般是在150-200元每公斤左右。 而二组卖的是质量更好一点的a级公斤料，市场价基本上是在两百多到三百多一公斤不等。 但这是少量拿货的价格。 像维恩这样每次都能进十几吨的，起码可以打个八折，这样一来，操作空间便出来了。 打个比方说，十吨料子，商家报市场价200万，徐海胜按190万往公司报，实际成交价160万，30万的差价部分商家就会以现金方式给徐海胜回扣…… 当然，这只是张扬的猜测，具体的回扣有多少，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每次徐海胜去进货，都会带上他跟二组组长，然后到了之后，他和二组组长负责验货，徐海胜则跟老板关上门来谈价格。 然后每次采购回来，徐海胜都会给他和二组组长一笔封口费，基本起码都有两到三万。 至于徐海胜自己，拿的肯定是大头。 这还只是进货的油水。 出货一样有空子可钻。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公司在进了料子以后，会给有品质的料子一一编上号，并做好入库登记，出售时也会有记录，那样的话，玩猫腻的空间就不大了。 事实上，在维恩这边，也是这么做的。 但公斤料除外。 公斤料里就一定没好货吗？ 当然不是。 只要你有足够的眼力，公斤料里同样也能捡到宝，从中挑出价值几千块的料子很正常，价值上万甚至上十万的偶尔也有。 这样一来，玩猫腻的空间也就出现了。 那么多料子，他们这些负责分捡的人偶尔把最值钱的小料子藏匿个一两块，其他人又哪里知道？ 这种事，张扬自己都没少干。 至于眼力更强，负责最终把关的徐海胜就更不用说了。 相比进货，这才是油水的大头。 一天上千，甚至上万，那一个月下来总共会有多少？ 而经他们几个这样进也捞，出也捞，那最终下来，公司的利润又能高到哪里去？ 这就是徐海胜那么抵制林总往销售部安插品控师的原因。 品控师一到位，在进与出都把上关，那他们的操作空间自然就没了。 也正因为如此，徐海胜才会说，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 其实退路还是有的。 那就是趁事情还没暴露，赶紧辞职走人。 可问题是，徐海胜舍得吗？ 应该不舍得。 作为徐海胜的亲信，张扬很清楚，相当有能力的徐海胜其实是有自己的梦想的，他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去单干，成立属于自己的公司。 只不过在玉石这一行业，门槛虽低，但若是想做大做强，却极为不易，最起码有三大因素是必须的。 一是优质的货源。 二是稳定的客户群体。 三是极其雄厚的资金。 尤其是最后一项。 道理很简单，一块中等品质的原石，基本上是五位数起步，中高品质的，则基本上是六位数的，若是高品质到收藏级的，则是动不动就七位数起步，八位数也很常见。 而若是上公盘，去拍高品质的大料，那没个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周转资金，根本就别想有收获。 这就导致了，对于那些有能力，但却没资本，想从零开始的人来说，实现梦想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略有资本，比如说有个几百万，那也只能小打小闹，一步一步慢慢往大做，而在往大做的过程中，只需一两单玩得大一点，但最终却亏了，就很可能一下就被打回原形。 那咋办？ 徐海胜想到的是借鸡下蛋这一招。 这就是为啥他明明很有能力，却情愿来维恩当一个小小的部长，并且一干就是好几年的原因。 不得不说，公司一大，不仅资源很丰富，很多事还特别好操作。 比如说，换做是在别的中小型公司，那原石采购这一块，一定是被死死掌握在老板手里，下面的人根本就没可能插手。 可是在维恩这边，只有高端原石的采购和销售是林总亲自来负责，像销售部主营的公斤料，则是掌握在徐海胜手里。 这当然是公司摊子太大，很多事林总根本就顾不过来的缘故。 也正因为如此，徐海胜舍不得走。 他想再在这里捞个一两年，再多积攒一些资本，然后带着他和二组组长，以及另外几个信得过的人出去开公司。 徐海胜早就跟他们承诺过，到时让他们做小股东，继续一起发财。 而徐海胜不想走的话，那他们也走不了。 毕竟他们早已在了同一条贼船上。 那么问题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林总已经下定决心安插人来破他们精心布置的局了，那么接下来，势必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生死局，最终他们能否守得住还不太好说。 万一他们的局最终被破了，那后果会有多严重？ 张扬越想越觉得后怕，脸色也因此一下就变得惨白。 “怎么，你对我没信心？” 徐海胜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没有。” 张扬连忙否认。 这总算让徐海胜微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安抚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个魏阳，只不过是林总偶尔捡来的，并不是她的亲信，因此咱们只需做的，就是证明这个人很无能，就能轻松先破了这一局。” 其中的玄妙被徐海胜点破。 张扬不得不承认，徐海胜之所以胆子这么大确实是有原因的，让他不得不佩服。 “我懂了。” 原本已极为忐忑的他立即心情一放松。 而徐海胜则挥了挥手：“去吧，把事情干得漂亮点。” ilwxs.com 第22章 那就再来一记狠的 如何才能把事情干得既干净又漂亮呢？ 从徐海胜办公室出来后，张扬又振作了起来，准备将老大的最新吩咐执行到位。 他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一问题来。 干净就不必说了。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不愿意帮魏阳挑石头，就是想把自己干干净净地从此事里摘出来，不沾上一丝因果关系。 道理很简单。 在整个销售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经理徐海胜的亲信。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主播们知道，这批分捡的石头也有他的份，那么当分捡的石头品质不行，最终卖不动时，还会去找徐海胜投诉吗？ 基本上不会。 大多数时候，他们会吞声忍气，最多是在言语上埋汰他几句。 因此，他原本就打算去广而告之，告诉主播们，今天的料是一个刚来的新人分捡的，跟他无关。 只有这样，那些主播才能毫无顾忌地把责任往魏阳头上推。 可现在看来，这样似乎还有些不够。 还得来一招欲抑先扬！ 张扬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 时钟指向下午两点半。 离今天的开播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 不过算算时间，主播们应该已经到了，理应在做开播准备，于是，他抬腿往本组的直播间走去。 确实到了。 直播台前，两位年轻的美女正在清点着今天所用的料子，来为即将的开播做准备，在她们的旁边，还围着一些男男女女在帮忙。 这两位年轻的美女，就是三组的两位主播。 身材高挑，长相美丽，长发披肩，看起来稍稍带点御姐范的那位，叫何婉清。 个子相对玲珑娇小，但皮肤白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看就是可爱型的那位，叫田梦瑶。 按照公司的设定，每天的直播时间是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这个人流相对较多的固定时段，共九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主播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因此公司安排的是两位主播轮流来播。 直播其实是一件很讲究诀窍的活。 就好比说维恩公司的两个直播间，都是卖原石的，二组那边是两位男主播，三组这边却是两位女主播。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一开始，三组这边也是两位男主播，并且技术功底还不差，可最终却发现，不管他们怎么吆喝，直播间里的活却还是不怎么卖得动。 后来一总结原因，应该是，来这种中低端直播间玩原石的，基本上都是新人，对于他们而言，主播把原石的基础常识讲得再天花乱坠，他们也未必听得懂，也不太感兴趣。 于是公司一狠心，干脆招了两位没太多基础，但口齿伶俐，并且还很会撒娇的美女进来，稍稍一培训，便安排她们上岗。 效果立竿见影。 直播间很快就火爆了起来。 相反，二组那边，也尝试过安排美女去播，可不管她们怎么撒娇，原石还是不怎么卖得动，后来，换上两位基本常识扎实的男主播，效果立即就出来了。 可能这就是认知的区别。 不懂行的看美女。 稍稍懂行的重品质。 这是题外话。 张扬即刻就向两位美女主播走了过去，潇洒地打起了招呼：“嗨，可爱的瑶瑶，美丽的清清，今天有想我没？” 长发披肩的何婉清即刻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张扬，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不去挑料子，还来这里闲逛。” 很明显，她的语气里带有一丝嫌弃的意味，并没给他这位组长好脸色。 这让张扬稍稍有些尴尬。 但也很无奈。 没办法，别看他是三组的组长，可是在整个部门里，像何婉清这种长得既漂亮，还有好口才，很能卖得动货的主播，却是地位超然于他的存在。 道理很简单。 普通的员工好找。 一个优秀的主播则极为难得，随便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当然，何婉清之所以当着直播间里那些多下属的面，不给他好脸色，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她却瞧不上他。 “滚，你长得这么磕碜，哪里配得上我？” 私下里，当她被他缠急眼了后，甚至还如此嘲讽过他。 因此，相对来讲，现在的她对他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玛德，婊子养的，等老子发达了，一定把你女干上千百遍！ 在心里暗暗发誓了一句之后，张扬即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故作潇洒道：“哈哈，从今天开始，那活已经不用我干了，哥解放了，有的是时间来陪你们。” “啊？那谁来干啊？” 这次出声跟他互动的，是性格相对比较好，说话没那么扎心的田梦瑶。 尽管在何婉清的影响下，她也对他的撩拨无动于衷，但最起码不会当众抹他面子。 张扬心里一阵舒坦，顺着何梦瑶的话回道：“咱部门今天刚来了位高手，把这活接过去了。” “啊？咱部门来新人了啊？他行不行啊？” “必须行，要知道，他师父可是行内小有名气的黄金瞳，只可惜昨天刚跑路，他就来咱公司了……” 顺着田梦瑶的询问，张扬唾沫横飞地讲述起了魏阳的来头。 当然，在他的说辞里，有相当大的夸张成分。 这就是他来直播间的目的。 俗话说，只有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魏阳捧得高高的，无限拔高主播们对他的期望值。 只有这样，当主播们发现，最终的结果跟原本的期望值差距太大时，他们就会因此而愤怒，就会因此去投诉，去四处宣扬魏阳的无能。 也只有这样，魏阳的无能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部门内传得人人皆知。 不得不说，张扬之所以能被徐海胜看重，也是有原因的，最起码他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确实很有一套。 “啊？真的吗？他真那么厉害？”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 田梦瑶即刻就瞪大了看似天真无邪的双眼。 “绝对的。” 张扬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只可惜，他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好奇心已彻底被他提了起来的田梦瑶立即又来了一句：“那他长得帅不帅？” 这让满脸疙瘩的张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却还是不得不回道：“帅，必须帅，帅呆了。” “哇……” 田梦瑶夸张地长大了嘴巴。 一副花痴样。 而何婉清的兴致似乎也被勾起来了，她又嫌弃地看了张扬一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这样最好，就你那臭水平，早就该下岗了。” 又是满满的嫌弃。 这可是让张扬又恨得牙痒痒的。 玛德，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不过还好，反正他在部门呆不了几天！ 一想清，能屈能伸的他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哈哈，是是是，清清说得对，就我这臭水平，确实得主动让贤。” 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之后，他又笑着说道：“你们忙，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去别处转转。” 他去向了下一个目标。 二组的直播间。 第23章 赌石秘诀 仓库里，魏阳正望着几大堆料子发呆。 在张扬走后，他已经稍稍检查了一遍这批公斤料的大致品质。 总体上来说，它们跟昨天他逛过的原石超市里的那些原石品质相当，最差的，也就是在原石超市里卖个一两百元的货色。 也就是说，原石超市里卖的也是这种公斤料，区别在于，那边已经将原石按不同品质分类标价了，而这里，这活得由他来干。 只是这么多，该怎么下手呢？ 束手无策之下，他不得不再次向老爷子发起了求助：“嗨，老头，给支个招啊。” 在经过一天的相处后，他对老爷子的脾性已有些熟悉了，比如说他知道，他并不在意自己怎么称呼他，因此在称呼上，他已经不那么讲究，而是显得很随性。 “废物，这有啥难的？这种破事换做是在场上，也就是那些没啥真本事的捡石民工干的活。” 同样的，老爷子也在言语上对他不怎么客气。 尤其是在涉及到跟赌石有关的事时，通常是以鄙夷的语气开场，而这一次，他甚至还把传说中矿上的那些原石分捡高手，说成了没啥真本事的捡石民工。 魏阳能听得出来，在赌石这一点上，他是极为骄傲的。 好吧。 你牛。 也好在这死老头也就脾气臭点，但该帮忙的时候，却绝对不含糊。 比如说现在。 在损了魏阳一句之后，他又问道：“赌石歌有学过吗？” 当然学过！ 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以前在圈内密不外泄的大名鼎鼎的《赌石歌》，早已随着赌石潮的兴起，在网上被传得到处都是。 而魏阳作为求知欲极强的圈内人士，当然也是看过的。 “买石方，断石章，皮裂癣蟒松花观。多看擦，少解买，冷静判断莫乱来。皮壳状，裂绺像，判断质地和取样……” 这一共二十四句的《赌石歌》，他甚至已经能完整地背出来。 若是说稍有遗憾，那就是其中相当一部分内容，他只懂大概的意思，并没琢磨透其中真正的内涵。 他准确地将这一状况告知了老爷子。 而老爷子则又问道：“陈廷昌先生的赌石秘诀呢？有看过吗？” 魏阳楞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网上看过的一篇文章。 陈廷昌，据传是清咸丰年间的监生，此人学问并不出众，但在翡翠相玉方面的本事却极为了得，为翡翠在国内的流传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在他死后，还留下了一套密不外传的《赌石秘诀》。 直到解放后，他的这一《赌石秘诀》，才被他的子孙后代在圈子内小范围的流出，并因此让很多翡翠人受益匪浅。 只可惜，陈廷昌是古人，因此他的《赌石秘诀》，也是用七言诗式的文言文写的，比《赌石歌》更隐晦难懂。 第一句是啥来着？ “大凡看石宜重复，厂口沙发审在初……” 想了好一阵子，他才好不容易想起了第一句。 “了解就好，那接下来，我就结合这两大赌石秘诀，来系统地跟你讲讲各大场口原石鉴定的要领吧。 “趁此机会，你好好把自己的基本功给练扎实了。” 老爷子却又说道。 魏阳顿时就喜出望外。 要知道，看过《赌石歌》的人不少，但真正成为赌石高手的人却罕见，原因就在于，没名师指点的话，仅凭自己悟，就只能勉强知其意，无法学会真正的精髓。 而现在，却有一名相玉师级别的顶尖高手，将从零开始，来教他真正的精髓。 这活接得值了！ “不管是《赌石歌》还是《赌石秘诀》，都是概括性的，但每个场口都有其独特的特征，因此，咱们还是结合场口来。 “就先从木那场口开始吧。 “所谓‘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跟其它场口相比，木那场口有一个显着不同的特点，那就是这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 就这样，老爷子开始了他的首次授徒工作。 尽管他并没有在名义上承认收魏阳当他的徒弟。 他讲得非常细。 从木那场口的场口特征，讲到了木那场口原石的皮壳特征，再讲到了如何通过木那原石的皮壳特征来观皮识玉，最后讲到了如何利用木那场口原石的灯光表现来判断原石的种水。 换做是在平时，魏阳肯定是会听得迷迷糊糊的，可问题是现在在他面前，正摆着一大堆的木那原石，他一边听老爷子讲，一边拿强光手电来观察、比较。 他原本就有些基础，而现在又有了名师指点，因此，对于那些基础的常识部分，他领悟得非常快。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脾气虽然臭了点，但在赌石方面却绝对是最最最专业的。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在以前，翠生缘的平哥在兴致来了时，偶尔也会给他讲一讲各场口的基本常识，但魏阳发现，他讲的某些内容，连魏阳都未必全部认同。 为啥？ 因为他发现，平哥讲的大部分知识点，根本就不系统，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就讲到哪，大部分应该是道听途说，甚至还有些点，明显跟魏阳在网上看的不相符，很有可能是错的。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平哥的本事，是靠长时间的实践练出来的，但根本就不专业不系统。 而在老爷子这里，这些问题是不存在的。 打个比方说，他讲木那场口，先从场口的地理位置讲起，讲到了场口周边的地貌特征，再讲到了原石的皮壳特征跟各矿层的关系…… 有必要时，他甚至还会掺杂进一些地质、物理、化学方面的常识进来。 而魏阳一旦有啥不懂的问题，他也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由此魏阳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老爷子的赌石本事，不仅仅只是靠几十年经验的积攒，还有着系统的专业知识来做支撑，他甚至还怀疑，老爷子的文化程度也不会低，有可能是专业人士转型。 比如说，整个业界的传奇人物，有翡翠王之称，着有《形象翡翠学》一书的着名相玉大师马崇仁老先生，就是地质专业毕业的，在转行干翡翠之前，就已经是国内有名的地质学家。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老头到底是啥来头？ “别胡思乱想！” 只可惜，他的这一好奇心很快又被老爷子给强行压制了，让他不得不又把心思投入到了各场口基本常识的学习上。 时间过得很快。 魏阳的收获也极大，他感觉，这短短一个下午所学的，能超过他两年所积攒的全部收获。 这就是有名师指点的效果。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快到下班时，他都还没把六大经典场口的基本常识学完，结果是原石分捡工作自根本就还没开始。 也差不多在此时，消失了一个下午的张扬却又出现了。 “魏阳，咋样？” 还没进门，他就大呼小叫。 然后在进了门之后，他又惊叫：“咦，你怎么还没开始分啊？” “哦，没事，我已经把所有的原石都过了一遍，晚上再加加班，很快就能分好。” 只不过此时的魏阳，已比之前淡定了很多。 当他再次见到张扬，已不再央求他帮忙。 这让张扬稍感惊讶。 但他脸上很快又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那就好，那你抓紧点，我先下班了，明天来等你好消息。” 事实上，张扬也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 而是来验证魏阳的无能的。 眼前的场景，算是让他彻底放下了心。 张扬离去之后，魏阳正准备开始，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是姚之璇打过来的。 “喂，魏阳，下班了没？今天过得咋样？” “还没呢，今晚可能得加班。” “啊？你第一天上班就得加班？咋回事啊？我还想着今晚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咱们关系更进一步，从同学变成同事呢！” …… 很快，得知魏阳被迫加班的姚之璇，匆匆从玉石城那边赶了过来，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第24章 我不信 “魏阳，咋回事啊？怎么你才第一天上班，他们就安排你干这活？” 一进仓库，姚之璇就满脸关切地问了起来。 这让魏阳稍稍有些感动。 他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刚一到部门报到，就被组长给盯上了，结果被他安排了这么一有难度的活。” 这自然是在熟悉的同学面前诉诉苦。 事到如今，他其实大致已经猜到，张扬之所以给他安排这样一个有挑战性的活，并不是真觉得他很有本事，而是在故意刁难他。 至于为啥要刁难他？ 这一点他倒是没想明白。 而姚之璇自然是明白的，她立即冷哼了一声，杀气腾腾地说：“这帮家伙，果然有问题！” 这一反应，可是让魏阳稍感惊讶。 啊？ 她不是应该同情我，替我感到气愤吗？ 怎么是这样一反应？ 纳闷之下，他不解地问道：“咋回事？” “唉，都怪我……” 姚之璇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同样的原委，在林琳那边，因为有心存考究魏阳的意思，所以故意没跟他提，可是在姚之璇这里，是不存在别的顾虑的，她想的是把她知道的全说了，以免老同学吃亏。 于是，魏阳很快就懵了。 啥？ 销售部竟然有那么多猫腻？ 还有，一小小的销售部经理，连事业部老总都不是，竟然也敢跟公司老板斗？ 另外，林总之所以把我给招进来，并不是看得起我，而是把我当成了斗争的工具人？ 他确实懵了。 从没经历过复杂职场斗争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推荐你来了。” 看到他又是一副呆样，姚之璇又出声了。 满脸的歉意。 魏阳一时间还是不知该说啥。 原来大公司是这么复杂的吗？ 这勾心斗角的激烈程度，简直堪比宫斗剧啊！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一门心思抱着学经验的目的进维恩，谁知一进来，就无辜地卷进了如此复杂的内部斗争中，沦为了牺牲品。 这算不算是又遭受了无妄之灾？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 又呆滞了一阵之后，他终于有反应了，先恍然大悟一下，以舒缓眼前稍稍有些沉重的气氛。 紧接着，他又放松心情，开起了玩笑说：“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完蛋了？估计在你们公司呆不了几天，就得滚犊子？” “你啊……都这时候了，能不能正经点？都毕业已经两年了，怎么还跟在学校一样，一副天塌下来了都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他那稍稍有些无所谓的模样，又一次惹来了姚之璇的埋怨。 魏阳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换做是在以前，他对姚之璇这种关心式的抱怨，一定是歉意地一笑或沉默以对，可是现在，他却是自信地笑道：“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只不过到了姚之璇眼里，他的这种自信，却变成了无所谓，认命，甚至是摆烂的表现。 为啥会这样？ 因为姚之璇太熟悉他的这一模样了。 她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这副模样，就是在他跟她的漂亮女室友分手时。 当时，她找到他，让他珍惜，尝试去挽回，而他在说那一句“有必要吗”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脸的无所谓。 而在毕业之时，当她拉他来坪洲找工作，在他一连投了十几份简历后还杳无音信时，也是现在这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很多时候，是她在替他着急，他却是无所谓，这让她很是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可对此她又能说啥？ 说他不上进？ 根本就不是。 她早已发现，每一次，当他遇上无可奈何之事时，会很干脆地认命、放手，但并不会因此自暴自弃，相反，他会在另一个较低的起点上重新开始默默努力。 这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因此，哪怕她现在觉得他又认命了，也不想指责他什么，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算了，我再来另想办法吧。” 两人确实是太熟了。 正如她熟悉他，现在的魏阳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为他是认命了，但又不忍心指责他，于是决定转身另想办法来帮他。 魏阳不得不承认，姚之璇脾气虽然辣了点，但绝对是个好女人。 但他不能总是指望她来帮自己吧？ 于是又笑道：“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呢？” 谁知，他这么一说，姚之璇的小辣椒脾气又被引发了，她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地上那一堆堆根本就还没动的原石，瞪眼说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不会告诉我，你可以把它们给分好吧？” “为啥不行？我好歹也是玩了两年原石的人，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不成？” 魏阳又笑着问道。 他原本想告诉她，自己确实有这能耐了的，可一想到老爷子的事不能说，另找借口来解释的话，又很费口舌，会在时间上影响接下来的分捡，因此最终决定暂时还是不解释了。 “我信你才怪！” 果然，姚之璇气鼓鼓地回了他这么一句，然后又说道：“算了，我还是去找琳姐吧。” 很显然，她确实不相信他能行，因此决定再次抹下面子，去替他搬救兵。 对此，已急于忙着开始分石头的魏阳求之不得。 于是他又笑着说道：“你非要去找的话也行，但不管是你还是林总，今晚都不要再来打搅我了，以免影响我干活。” “哦，对了，麻烦你帮我转告林总一句，她真要是想让我帮她的话，麻烦她别把我当枪使，就算要把我当枪使，也别让我蒙在鼓里。”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也是他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最想跟林琳说的一句。 对于林琳，他是心存感激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甘情愿被她当成枪来使，就算她现在是自己的老板，他不得不当她的枪，那他也希望自己当的是一支被指明了方向的明枪，而不是被胡乱捅了出去。 这绝对是合理要求。 可问题是，姚之璇根本就不信他真能分好，于是，在又瞪了他一眼之后。 “你……唉，算了，等明天再跟你说。” 又是一声长叹，然后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 第25章 咦，你运气咋又这么好呢? 魏阳的晚餐是在仓库里吃的。 他那位跟他有过一顿饭情缘的新同事盛志帆对他还不错，临下班前，也对他表示了一下关心，并且顺带给他订了个外卖。 这让魏阳总算用不着饿着肚子来干活。 只是接下来这活该怎么干呢？ “这还不简单，把你能明显判断出来的先挑出来分类，确实拿不准的就放一边，最后交给我。” 并且交代：“记住，想从这种垃圾料中捡漏，只可能是那种模棱两可，一般人拿不准的，你要是能把这些料子准确地挑出来，这难题基本就解了。” 老爷子的解决办法来了。 魏阳顿时就眼前一亮。 对啊，好办法！ 张扬不是说，绝对不能亏本吗？ 因此，最佳的解决办法，并不是把每一个石头都分得准确无误，而是先保证不亏本。 而想要不亏本，最简单也最稳妥的办法，是将里面最有价值的石头挑出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两个石头就能保本了。 老爷子果然高啊！ 在拍了老爷子一记马屁之后，他开始了。 事实上，在有了老爷子最后兜底的情况下，前面的工作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太难。 要知道，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此之前，老爷子可是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帮他把几大场口所产原石的特点、注意事项都详详细细地过了一遍。 而公斤料之所以是公斤料，原因就在于它们中的大部分，皮壳表现就低端得极为明显，稍稍有点基础的，基本上一下就能判断得出来。 这是豆。 这是普糯。 这个种明显嫩…… 统统归入练手料中。 这块还行，起码细糯，并且还有手镯位，可以当作普通个料来卖。 这块种不错，糯化的可能性很大，可以当成高端个料来卖。 …… 就这样，一块块原石被魏阳快速归入了不同品质的分类框中，而那些他拿不准的，则被他暂时放到了一边。 三百公斤原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有了明确的分捡标准后，分起来其实还是蛮快的，魏阳在熟练了之后，基本能做到十几秒钟一块。 因此，地上的原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减少，最终在一个多小时后，地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十来块原石。 这些都是魏阳拿不准的。 很快，他又把这十几块石头归拢到了一起，按一行四个一行四个的顺序排成了一个有序的小方块。 接下来该老爷子出手了。 尽管老爷子曾说过，一天只能帮他出手一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只能帮魏阳看一块石头，而是一次看一批，从中挑出一块最好的。 事实上，昨天在原石超市，他就是这么操作的。 “这块木那还不错，别看它打灯没太明显的表现，但从皮壳的致密度，翻砂表现来看，内化的可能性非常大。 “木那原本就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因此，皮壳表现好，但打灯没表现的原石，反而更有可能出惊喜，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场口的特征。 “因此我判断，这块原石最起码是糯化打底，运气好的话，还能博到糯冰飘花。” 老爷子也很快出手了。 事实上，这样的原石对那些普通行家来说可能有一定难度，可是在他这样的高手面前，还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他做出判断，也就瞄一眼的事。 轻松得他还有闲工夫，来顺带给魏阳再补充一些不在基本常识里的赌石经。 这也让忐忑了小半天的魏阳心里顿时一松。 啥？ 这块貌不惊人的原石竟然还有可能博到糯冰飘花？ 真要是运气好的话，那岂不是光是这一块料子就能回本不说，还有得赚？ 咱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他顿时又忍不住用力地挥了挥拳头，必胜的笑容也就浮现在了他脸上。 他的轻松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知道，按照市场行情，假如是带手镯位的糯冰解口料，价格起码是三万一公斤起步，若是带飘花的话，价格起码还能翻上一倍。 而他手中的这块木那原石，不仅重达两公斤多，而且还皮壳完整，因此，真要是能切出糯冰手镯料的话，确实是一块就能回整批料子的本不说，甚至还有得赚。 稳了！ 欣喜中，他拿起了下一块原石。 接着，在老爷子的指导下，一块块原石又从他手中消失，很快，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块小石头。 这是一块重量还不到两百克后江原石。 其实从难度上来说，后江场口所产的原石是很好判断的，因为后江场口的典型特征，就是皮薄，透光性好，裂多，基本上稍稍有点经验的行家，只需一打灯，再结合原石的皮壳表现，基本上就能判断个七七八八。 可是对于这块原石，魏阳却拿不准。 拿不准的原因，就在于它并不具备后江场口原石的典型特征。 它打灯几乎完全不透。 但皮壳的沙粒却极为细腻，除了皮壳颜色灰中带绿之外，其它特征很像木那和莫西沙场口里较为常见的石灰皮。 而石灰皮也是经常出高品质翡翠的优质皮壳之一。 因此，尽管这块原石个头很小，但他最终还是把它给挑了出来，留给老爷子去判断。 “就剩这最后一块了，这块后江稍稍有点怪……” 照例，他一边用远灯照射原石的皮壳，一边跟老爷子说他的疑惑点。 谁知…… “咦，你这小子，运气咋就这么好呢？是不是踩狗屎了？” 他的话却被老爷子给打断了。 咋啦？ 魏阳一愣。 老爷子却又说道：“你要不要考虑把这块石头揣兜里，偷偷带回家去，就当成弥补你不能自己去买石头发财的损失？” 这下魏阳又彻底懵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石头也能开出好东西？ “那是肯定的。 “这是后江原石里不算太常见的石灰皮，它属于后江原石里的山料。 “这类原石，因为皮壳风化严重，因此打灯基本上不会有表现，但却有极大可能开出品质不错的玉肉。 “尤其是在皮壳颜色还微微泛绿的情况下，开出好东西的可能性就更大，并且还有一定几率开出满色的玉肉。 “从这块原石的具体表现来看，我敢保证，它的种水基本上能到糯冰，至于颜色，起码是菠菜绿打底，运气好甚至还能开出苹果绿。” 老爷子的具体解释又来了。 照例，是具体的常识加最终的判断。 魏阳却彻底懵了。 啥？ 这貌不惊人的破石头，竟然有可能开出满色的玉肉来？ 他确实懵了。 在翡翠行业里，有一句话，叫一色值千金，任何料子，只要沾上一点色，价格就会呈指数级增长，价格贵得极其夸张。 有多夸张？ 翡翠的翠色，也就是绿色，其色泽也是分等级的，由上至下分别是帝王绿、祖母绿、辣绿、阳绿、苹果绿、菠菜绿、豆绿、油青绿等。 最贵的，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蛋面，价格基本上是几百万起步，甚至上千万也有可能。 次一点的，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冰阳绿戒面，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 而老爷子刚才所说的菠菜绿和苹果绿，虽然只能算是翠色中的中上品颜色，但价格也不低，假如真是满色，而且种水能到糯冰的话，那哪怕只有两百克左右大小，那价格起码也是六位数起步。 因此，别看它个头小，但论真正的价值，未必会低于他昨天买的那块石头。 也难怪老头子问我，要不要偷偷把它给带回家！ 魏阳差点就心动了。 但他很快就回道：“还是算了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打招呼就偷偷把公司的财产偷偷往家里带，这可是一种偷窃行为，您就别在这点破事上再考验我了。”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是坏老头在故意考验他的心性。 可是别忘了，他早已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坏老头其实也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 和他一样。 “算你聪明。” 果然！ 第26章 都动起来了 正当他在愉快地分捡着石头时，原本已下班的姚之璇，因为替他抱不平，还真是连夜就去找了正在公司加班的林琳。 哼，我推荐过来的人也敢欺负？ 还真不把老娘当人是吧？ 今晚的她确实很生气。 尽管她负责的是成品及珠宝镶嵌那条线上的事，跟原石事业部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可她毕竟是名义上的总裁助理，因此，她也不是可以随便被人拿捏的。 再说，就算是站在公司和琳姐的角度出发，既然发生了这种事，她也有必要及时汇报。 于是她气鼓鼓地冲进了林琳的办公室。 “琳姐，太过分了。” “怎么啦？” “那帮人果然有问题。” “怎么回事？” “魏阳刚一去，就已经被他们针对了……” 在林琳的询问之下，姚之璇三下五除二地说起了魏阳被针对的事。 林琳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魏阳竟然这么快就被针对了？ 假如说，对于魏阳被针对一事，姚之璇那里还只是怀疑的话，那在林琳这里，则是肯定。 为啥？ 因为三组前任组长，就是被徐海胜他们用这一招给逼走的，就在前段时间，前三组组长才告知她这事。 竟然用的是老套路。 而且还用得这么急？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狗急跳墙。 因此，当她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虽然心里也会不爽，但还不至于像姚之璇那么气。 于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道：“魏阳那边有啥反应？” “那家伙今晚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说，他能搞定，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姚之璇余怒未消，紧接着补充道：“这怎么可能？他进入这一行也就两年而已，真要有这本事，哪至于……” 她及时收口了。 她很想说，魏阳真要有这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当这试用期底薪才六千的破销售主任？ 她还想说，他真要是有这本事，又哪用得着找她借钱入股买原石，结果被刘国平骗？ 只是这么说既伤魏阳自尊，又可能让林琳误会，所以她及时收口了。 林琳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啊，他真要有这本事，用得着来维恩干这破销售主任？ 她也不信才入行两年的魏阳能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于是又问道：“他还说了啥没？” “他说，不管是我还是你，今晚都不要再去打搅他，以免影响他工作。” 姚之璇又挤出了一句。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又硬着头皮说道：“他还说，让我转告你，你要是想让他帮你的话，最好别把他蒙在鼓里。” 很显然，魏阳托她转告的这一句，明显是带有对林琳的不满情绪的，她原本不该说，但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说了。 毕竟她也认为，林琳连吭都不吭一声，就那样把魏阳丢销售部去，确实有把他当枪使的嫌疑。 她原本以为林琳听了会尴尬。 谁知…… “哟，还真没想到啊，那家伙果然不傻。” 林琳的回应竟然是这样一句。 不仅不尴尬，反而乐了起来。 这让姚之璇很迷惑，忍不住问道：“琳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放心吧，天塌不下来的。” 林琳也回了她这么一句，然后才说道：“这样吧，既然那家伙不希望我们今晚再去打搅他，那等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看看再说吧。” 姚之璇：“……” 这两人心真大！ 我怎么感觉，他们是同一类人？ …… 差不多与此同一时间，张扬也没闲着。 在下了班，回到住处，又悠闲地吃过了晚餐之后，他也给徐海胜打起了电话：“喂，老大，事情基本上稳了，我下班时又去仓库看了一下，那家伙根本连动都没动，哈哈，依我看啊，他就是个草包，用不着咱们去帮他证明。” “真的？ “那这样，你立即通知一下辛威凡，你跟他明天上午都别去公司了，假如有人打电话问，你们就说跟我看货去了。” 徐海胜的最新指示又来了。 辛威凡就是二组的组长。 同一根线上的另一只蚂蚱。 一听说连辛威凡都得通知明天别去公司，张扬有所不解，问道：“啊？为啥啊？” “你傻啊，你一旦去了公司，是不是得第一时间就去跟进分料的进展情况？假如他没分好，你是不是得补救？ “只有咱们三个有能力分料的都不在公司，这事才没法补救，结果会导致下午直播时无料可拍。 “也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以造成严重后果为由，去追究他的责任啊！” 徐海胜的解释来了。 张扬不得不承认，老大毕竟是老大，这一招实在是高！ …… 唉，第一天上班就得加班到这么晚，命真苦啊！ 在回家的路上，魏阳忍不住如此感慨道。 确实是够苦的。 因为是吃过晚饭后才开始分捡，然后分捡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因此，当他离开公司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而他接下来还得骑行差不多半小时才能回到他那个脏乱差的城郊出租屋。 咱现在也算是小有资本的人了，也是不是该换个好点的地方住了？ 假如天天这么加班的话，光是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让人受不了啊！ 他又忍不住如此想道。 假如老爷子还呆在他脑袋里的话，一定会说他：你这臭小子，怎么就那么多心思呢？连骑个车也得想东想西。 其实也不能怪他。 怪只能怪，自打老爷子出现之后，他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破了，一下子增加了太多的波澜。 就好比说，他今天头一回去上班，竟然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是哦，明天又该怎么应对呢？ 难不成就任由他们那么把自己当成傻子欺负？ 他的思维又快速转入了另一个问题。 在做人这一点上，魏阳一向是很善良的，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更不会轻易跟人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属于那种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人。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得带点锋芒。 这算是他的座右铭。 因此，在已经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他很难不去考虑稍稍反击一下的事。 只是该怎么反击呢？ 这一晚，他是带着这一问题入睡的。 第27章 先拉上个猪队友 加油，又是发财的一天！ 尽管今天注定是无财可发的，也尽管头一天加班到了很晚，但魏阳还是用闹钟把自己闹了醒来，照例给自己打足了气之后，才按时去上班。 没办法。 谁让他不仅是新人，而且还正被人针对呢？ 被人针对肯定是不爽的。 因此他很想去看看，等张扬他们上班之后，看到自己已经把料子分好了之后，会有啥反应，然后后续又会出啥招。 他也等着，用事实去打他们的脸。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是落空了。 当他抵达办公室后，部门助理却跟他说，今天上午，张扬跟经理考察货源去了，一直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并且还拖她转告魏阳：一定要把料给分好，否则今下午直播时没料可用，问题就大了。 我去，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在得知了内情之后，他稍稍一动脑，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这让他更是火冒三丈。 张扬和徐海胜是他的顶头上司又如何？ 当他上头没人吗？ 别忘了，他背后可是站着林琳这位公司的最大boss！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正被林琳当成枪在使，可对于帮过他，在关键时刻又给了他机会的林琳，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当好这支枪。 当你暂时还不具备把别人当枪使时，你就得先当好一支具备价值的枪！ 这一逻辑，他昨晚就已经想明白了。 于是，在张扬不在的情况下，他瞄上了掐着点赶来上班的盛志帆：“帆哥，走，陪我到外面抽根烟去。” 他准备发展队友来扩充自己的实力了。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已紧紧抱团，连公司老板都敢斗的强大对手团队，那他也不能孤军奋战，最起码一点，得尽量把他们的底给摸清楚才行。 而作为部门老油条，但明显又不是他们人的盛志帆，毫无疑问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走。” 盛志帆正好也想问他分料的进展，于是一放下包，就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问：“魏阳，分料的事情咋样了？” “当然是轻松搞定了，不然我哪还有心思拉你去抽烟？” “不是吧，你还真有这本事？” 盛志帆表露出了一脸的不相信。 魏阳并没有急于回答。 而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熟练地撕开了包装膜后，从中取出了一根，往盛志帆手里塞。 这烟是他今早特意买的。 尽管他并没有抽烟的瘾，但毕竟是跑业务出身，知道烟酒开道是拉近人际关系的良好道具，因此在了解到盛志帆好此道之后，特意买的。 他顺手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吸了一口，这才带着浓浓的江湖气息回道：“你以为呢？哥要是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被林总看上，特招进来？” 一张虎皮被他扯了出来。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即将对付的可是部门的大boss跟小组的小boss，假如他一点背景都没有的话，盛志帆又哪敢冒险跟他站同一条战线？ “啥？你是林总招进来的？” 果然，盛志帆惊讶得连烟都忘了点。 “这还能骗你不成？我昨天来部门报到，就是林总派郑助理送过来的。” 魏阳又打出了一张稍稍有点分量的牌。 以证明他所言非虚。 效果自然是更为明显。 “难怪！我说呢，怎么你第一天来公司，竟然连那种活也敢接。” 盛志帆即刻就呈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紧接着，他开始给自己点烟。 但魏阳能看得出来，他按打火机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魏阳立即趁热打铁，又问道：“我问你，你来公司都两年多了，还混得那么差，应该不是他们的人对吧？” 这一问，问得盛志帆差点连烟都掉了，连忙辩解道：“那怎么可能？我要是他们的人，又怎么可能混得那么差？” 紧接着，他又急急补充道：“我是原来三组组长招进来的，要不是我表现还算老实，说不定早被他们给开了。” 看得出来，此时的他确实有点紧张。 这让魏阳稍稍有些失望。 唉，如此看来，这家伙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啊，竟然随便吓一吓，就啥事都往外兜！ 假如把这家伙拉成队友，会不会成猪队友？ 他忍不住担心地想道。 但他又转念一想：猪队友总比没队友强吧？ 于是他即刻又说道：“那你以后跟我混吧。” “啊？” 盛志帆满脸惊愕。 魏阳稍稍往他跟前一凑，逼迫式地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害怕？” “哈，我怕啥？” 盛志帆立即被他逼得色厉内荏地哈了一声，但紧接着，他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才吸完半支的烟丢到了地下，伸出了右脚狠狠地揉了揉，这才又说道：“有啥好怕的，大不了换个地方混呗。” 他其实是怕的！ 魏阳即刻就从他的这一系列表现得出了这一结论。 但这并不重要。 于是没有任何停顿，他立即又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在咱部门里，还有谁跟他们是一伙的？” “这……” 盛志帆稍稍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一组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二组那边，组长辛威凡绝对是跟他们一伙的，他们三个的关系，完全可以用穿同一条裤子来形容。 “再接下来，比较关键的就是主播了。 “我猜，二组的那两个主播，应该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基本上是他们说什么，那两位主播就做什么。 “但三组这边的两位主播，我就不敢确定了，因为我发现，这两位主播好像不怎么鸟张扬。 “再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些打杂的了。 “我们这些打杂的，其实谈不上算不上是他们的人，原因很简单，层次太低，他们根本就看不上，因此，只要不是明摆着跟他们作对，一般都没事。 “毕竟部门里有那么多活，总得有人去干。” 在他的逼迫之下，盛志帆的打开了话匣子，三言两语就把部门内的现状给魏阳说了个大概。 不得不说，这队友虽然猪了一点，胆子小了点，但不愧是部门的老油条，对部门的具体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 这队友还算是有可用之处！ 魏阳对他的评价也因此稍稍有所提升。 正当他想继续发问时，盛志帆却稍显惶恐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林总来了。” 魏阳扭头一看。 一台熟悉的银白色玛莎拉蒂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们身后，然后两个熟悉的身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一个是姚之璇。 另一个正是林琳。 嗯？ 我刚扯你当虎皮，你就来了？ 来得正好！ 第28章 赌一把如何? 林琳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公司门口的魏阳。 手里还拿着一支燃烧了大半截的香烟。 她微微皱了皱眉。 才刚来公司上班，就胆敢在上班时间跑出公司抽烟？ 还有，人家都已经在给你下绊子了，你竟然一点也不紧张？ 说实在的，眼前的这一幕，给她的印象实在是有点不佳，但她现在就是冲着魏阳来的，因此，她还是推开车门，向着魏阳走了过去，问道：“魏阳，在这干嘛呢？” “哦，琳姐，你来啦，我拉同事出来打听点事。” 魏阳的回应又有点出乎林琳的意料。 他见到我，竟然也是不慌不忙？ 还有，他昨天不是已经改口叫林总了吗？怎么现在又当着公司同事的面叫起她琳姐来了？ 林琳稍感纳闷。 但她也没想更多，而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的料子分好了吗？” “昨晚就分好了。” 林琳又楞了一下。 就在昨天晚上，当姚之璇跟她说，魏阳说自己能把料子分好，当时的她也是不信的，因此这才一早就赶过来，还想着能不能稍稍帮他一下，以免他真就这样被徐海胜他们给退回人事部。 那样她面子上也挂不住。 谁知，现在这家伙一见到她一点都不慌不说，还如此淡定地说搞定了。 他真有这本事？ 她不信，觉得他就算是勉强分了，应该也是分得乱七八糟，于是说道：“带我去看看。” “好。” 魏阳答应得很痛快。 紧接着，他先转身朝站在他身边已近乎呆滞状态的盛志帆说：“阿帆，你先回办公室吧，我一会再找你。” “好的，阳哥。” 盛志帆连连点头。 其实盛志帆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仓库，看看魏阳的料子分捡得怎么样的，奈何现在跟魏阳一起的，是公司的大boss，整整高了他四个层级的林总。 咱还是抱紧阳哥大腿就好了！ 盛志帆如此想道。 别以为他心甘情愿来当那个差不多被边缘化了的部门老油条，假如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被重任，被提拔升值，能获得更高的收入。 而现在，他在魏阳身上看到了希望，于是，他立即改口了，很尊敬地称呼了一声阳哥。 这可是又让林琳稍感诧异。 咦，这家伙才来维恩一天，竟然就在部门里收了小弟？ 好像在驭人方面有点本事啊！ 当然，这暂时不是她关心的重点，重点还是料子的分捡，于是，她在魏阳和姚之璇的陪同下，很快就抵达了分捡仓库。 入眼是一个个整齐地排在地面上的框子。 筐子里，或多或少，都装着不少的原石。 无需魏阳多说，林琳即刻就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强光手电，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了起来。 既然是从小就在石头堆里泡大，并且还家学渊源的，那她在原石鉴定方面的水平自然不会低，毫不夸张地说，在整个维恩公司，除了缅甸那边负责进货的那些资深鉴石顾问，不会再有人比她水平还高。 包括徐海胜。 因此，别看魏阳已经把料子分捡了出来，但是否分得好，她只需稍稍过一过，基本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但很快，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啥情况，这些料子分得几乎无可挑剔啊！ 姚之璇不是说，直到昨天下班后，这家伙都还没开始分吗，怎么现在分得那么好？ 她不得不承认，在一连抽检了好些个之后，她发现，这些料子分得几乎连她都无可挑剔。 惊讶之下，她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些真是你分的？” 魏阳颇为享受这种震惊。 他笑着回问：“琳姐，我可是昨天才进公司，难不成还有别人来帮我不成？” 在林琳面前，他确实是越来越放松了。 这既是有了底牌有了退路的缘故，也跟林琳把他当枪使，但却不提前告知他内情，差点让他吃了亏，让他心情不爽有关。 林琳一下就被问住了。 是啊，他昨天才来公司，公司里有本事能帮到他的，还跟他熟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再说，这里可是库房重地，库房门口就有监控，别说是外人，就算是公司里的无关人士没专人带领都进不来，怎么可能有人来帮他？ 这可是让她纳闷了。 这家伙不是才入行两年吗？ 入行两年就能练就这样的本事？ 难不成是跑路的刘国平对他倾囊相授了不成？ 他既然有这等眼力，又何必来维恩当一个底薪才大几千的破销售主任？自己出去单干，不远比这赚得多？ 无数疑问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干脆挑一个她最为好奇的问题问道：“既然你有这本事，干嘛还来维恩？”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你说让我来帮你，就当我欠你的。 “我想想也是，不管怎样，我师父跑路，害得你损失了三百多万，而他又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所以这个锅只能由我来背。” 魏阳随口就笑着回道。 林琳：“……” 原来是这样吗？ 一时间，她突然无话可说了。 是的，昨天她确实跟魏阳说过，让魏阳来维恩帮她，就当是欠她的。 她当时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合理的说法，谁知，这家伙还真当真了？ 这么说来，我用一个底薪才六千的销售主任的职位来打发他，是不是显得我很没有格局，像是在打发一个要饭的？ 一时间，她内心竟然冒出了一丝羞愧之意。 但她却又不便于表达出来，只好再次把视线转向了地面框里的那些原石。 这一转，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嗯，这两颗原石怎么单独装在这个框里呢？” 她立即就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魏阳顺着她的视线一看。 正是那两颗最具价值的原石。 于是回道：“哦，是这样的，这两颗原石稍稍有些特别，假如不特别处理的话，可能卖不上价钱，所以我单独把它们给拎出来了。” “是吗？” 林琳一边继续出声化解尴尬，一边伸手从框中取出了其中比较大的那块木那皮壳的料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很快，她脸上又一次露出了一丝震惊。 这块料子确实内有玄机啊！ 以她的水平，只需稍稍一留意，自然就能发现这块原石的特别之处，但她还是假装不懂地问道：“这块有啥特别？” 这自然难不倒魏阳。 毕竟昨晚在鉴定这块原石时，老爷子已经把其中的道理说得太明白。 于是他尽量简短地回道：“是这样的，我看这块原石虽然打灯表现很不明显，但从皮壳的特征来看，内化的可能性非常大，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博到糯冰飘花，但必须得开出来才能证明，否则真卖不起价钱。” 林琳更是大为震惊。 她之所以装不懂，当然是想弄明白，魏阳之所以能把这块原石单独挑出来，到底是运气还是真本事。 而现在魏阳的回答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这让她又忍不住想：既然你有这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受这委屈呢？ 你师父虽然跑路了，可毕竟跑路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又没从中得到啥利益，又何必那么较真？ 一时间，她的愧意又浓了一分。 但她还是不想表达出来，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框里那块孤零零的，小得不能再小了的原石，把它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这块又是咋回事？” 这次她真不是懂装不懂。 就算她是在石头堆里泡大的，可她毕竟还年轻，并不是所有特征的原石都见过。 而这一块，也确实非典型。 “哦，这块是这样的。 “这是后江场口里不常见的石灰皮原石，别看这种原石打灯不会有任何表现，可一旦打开的话，种水通常都不会差。 “尤其是这种灰中泛绿的石灰皮，切出满色菠菜绿甚至苹果绿的可能性非常大。” 魏阳的解释又是张口就来。 林琳：“……” 是这样吗？ 我怎么不知道？ 真要是开出种水中等以上的满色料来，哪怕只是菠菜绿，那也岂不是涨大发了？ 这一次，对于魏阳的信誓旦旦，她有些不相信了，于是问道：“你确定？” “琳姐要是不信的话，要不咱们小赌一把如何？” 魏阳笑着回道。 林琳一下又愣住了。 被魏阳现在对待她的态度整楞的。 要知道，在昨天，魏阳可是对她改了称呼，毕恭毕敬地叫起了她林总。 可是到了今天，又叫起了她琳姐，态度随意了很多不说，现在竟然还说要跟她赌一把。 真不把我当老总对待了？ 她有点来气了，问道：“赌什么？” “就赌品控师那个职位如何？” 魏阳又一次笑着回道。 啥？ 这家伙竟然瞄上品控师那一职位了？ 这一次，林琳彻底傻眼了。 同时傻眼的，还有一直跟在林琳身边，此时内心已充满了疑惑，但却一直克制着没有出声的姚之璇。 现在，她终于憋不住了，说道：“魏阳，你是不是疯啦？” 很显然，她觉得今天的魏阳很是有些陌生，有些不自量力，有些放肆。 哪有才到公司上一天班，就想让老总升职的？ 更何况是品控师那样一极其重要的职位？ 魏阳却是笑而不语。 他在静候林琳的答案。 第29章 干脆把生米煮成熟饭? 在得知自己被徐海胜等人阴，被林琳当成了枪使后，魏阳曾设想过无数种反击方案。 对阴他的徐海胜他们，没啥好说的，狠狠地用事实来打他们的脸即是，有可能的话，再狠狠地报复回去。 还是那句话。 人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带点锋芒，不能任人拿捏，除非你毫无还手之力。 对拿他当枪使的林琳就不那么好办了。 他承认，她以前待他不错，也帮过他，对此，他心存感激，但这并不是她就此可以拿他当枪使的理由。 那咋办？ 两种选择。 一是拍屁股走人。 二是当成交易来做。 他帮她实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她则给他所需要的。 而他之所以进维恩，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以及更大的学习和锻炼空间，于是，趁现在林琳不信，他干脆灵机一动，用这块石头来跟她赌一把。 就赌他已经瞄上了的品控师一职。 问题是林琳敢赌吗？ 此时的林琳确实犹豫了。 要知道，品控师一职，可是她能否破徐海胜他们的局的关键，因此，对于具体的人选，在各方面都有着较高的要求。 不仅鉴石水平得高，还得有跟徐海胜他们斗的本事。 现在就魏阳而言，鉴石水平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惊喜，可斗争经验呢？ 年纪轻轻的他能斗得过徐海胜那样的老狐狸？ 对此，她严重表示怀疑。 于是，在稍稍思量过后，她以极为慎重的语气问道：“你觉得你可以胜任那一职位？” “当然。” 魏阳信心满满地回道。 这又让林琳稍感讶异。 要知道，在她之前的印象里，这家伙可是一副憨憨的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现在的他，却给了她一种信心百倍的常胜将军的感觉。 这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于是她又问道：“假如你当上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销售部之所以明明料子卖得很火，但却不怎么盈利，我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他们在其中做了手脚，把相当一部分利润都划他们自己腰包里去了。 “也只有在巨额利益的驱使下，他们才敢肥着胆子跟你这位老板对着干。 “而想要破局，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你给我足够的权限，我来负责帮你把进、销、存的关给把死，彻底杜绝他们做手脚的希望，这局自然也就破了。” 魏阳应对之策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得不说，思维过于活跃的人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遇事喜欢瞎琢磨。 早在昨天，他就一直在想，徐海胜他们为啥要跟林琳对着干，为啥要坑他。 答案随之而来。 至于应对之策，那就更简单，可以说，跟他之前的工作有关。 平哥为啥愿意收他当徒弟？ 还不是看他忠厚、老实、负责任？ 在小公司，老板对于防止员工做手脚是防得很死的，生怕员工贪墨他的钱财，就会在进销存方面管得很死。 而经常在外面跑的平哥在收了他当徒弟之后，很快，就把这一部分交给了他去负责。 因此，对于这一块，魏阳绝对是轻车熟路。 林琳又一次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看似憨憨的，年纪轻轻的魏阳，在思路上却是如此的清晰，他现在所说的，几乎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辙。 也难怪姚之璇说：这家伙看似憨憨的，其实内心明白得很！ 现在她信了。 但她还有顾虑，又说道：“要是斗狠了，万一影响到公司现在的销售咋办？” 这就是她投鼠忌器的原因。 亲手做过直播的她很清楚，一家公司，想把直播做火做旺其实很不容易，做垮却是很简单，而在做垮了之后，想再做起来则是难上加难。 徐海胜她是必须要处理的，但却又不想严重影响到现在的直播，这中间的平衡点如何来把握？ “放心吧，不会的。” 魏阳却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怎么说？” “道理很简单，越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就越是不可能被太多人知道，因此我敢肯定，现在的销售部看似铁板一块，但实际上，真正肯跟他们抱团的，只有跟他们利益相关的极少数人。 “事实上，我也打听过了，真正跟徐海胜一条线上的，也就是二组组长辛威凡，三组组长辛威凡，另外再加上二组的两名主播有嫌疑，至于其他的，谈不上跟他们利益攸关。 “那我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快速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摆明车马跟他们对着干。 “别忘了，你才是公司老板，只要你摆明态度，那些跟他们利益无关的，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魏阳的应对之策又是张口就来。 林琳又一次表示震惊。 啥？ 你的意思是说，我过于优柔寡断，才导致现在的这一结果吗？ 还有，你才来一天，竟然就把销售部的情况摸清楚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公司门外的那一幕。 原来，这家伙不是在偷懒，是在收小弟，找人摸情况啊！ 厉害！ 此时的她，确实已经对魏阳刮目相看了，不再因为他的年轻，也不再因为他那憨憨的外表而轻视他，于是又问道：“具体要怎么开始？” 这是心动了的节奏。 “这样吧，那几个家伙今天上午正好不在，你要是胆子肥一点的话，不如咱们干脆趁他们不在，玩一把大一点的，把生米煮成熟饭如何？” 魏阳又笑着说道。 林琳跟姚之璇即刻又被他这一句给整蒙圈了。 姚之璇：“……” 啥？ 你想跟琳姐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又没证据。 林琳：“……” 把生米煮成熟饭？ 你的意思是说，趁他们不在，把品控师这一职位彻底落实到你头上是吗？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她心一横问道：“具体怎么玩？” 她决定跟了。 魏阳指了指框里的那两块石头：“你不是不信吗？当众开了它们，开爆，来帮我先在部门里扬名立万了再说。” 林琳：“……” 开爆它们来帮你扬名立万？ 真能开爆？ 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点？ 第30章 哇，原来是高手 把这两块料子开爆？ 你真有这个信心？ 就算有黄金瞳之称的刘国平没跑路，在开之前，他也不敢这么说吧？ 在这一刻，林琳又犹豫了，忍不住又细细看起那两块石头来。 这两块料子真能开爆吗？ 说实在的，连她都没这个信心。 就好比说现在拿在她手上的这块木那原石。 从皮壳来看，这块料子的沙还算细腻、紧致，但缺少油性或包浆，打灯也没明显的表现，这样的料子开出来后往往有两个结果。 要么里面化开。 要么皮肉不分，切出跟大理石差不多的垃圾。 而想要开爆的话，相对于其成本，则切出来的种水起码要达到糯冰以上才算。 至于另一块…… 那块后江那么小，假如开不出来满色的话，就算开出糯冰种水来也谈不上爆！ 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把它们开爆？ 而且还是当着大家的面？ 你就不怕万一没开爆，不仅不能扬名立万，反而被打脸丢人吗？ 对于魏阳的这一提议，她确实又深表质疑。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不管是对魏阳，还是对她，都是一个值得的玩法。 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 魏阳毕竟新来公司，而且资历也很浅，假如没点名望，冒然把品控师的职位往他头上安的话，很难服众。 同样的道理，假如她就此把品控师的职位给了魏阳，那公司内部的人一定会说，她这是在儿戏。 并且，这一定会遭到徐海胜他们的反对。 所以…… “行，那就听你的。” 她心一横，即刻就答应了魏阳的提议。 这是一个不得已的决定。 毕竟在短时间内，她很难找到比魏阳更合适的人选，而且，她堂堂维恩老总，可不想被魏阳看扁，说她优柔寡断，胆子不够肥。 决定权被彻底交到了魏阳手里。 魏阳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即刻摸出了手机，给盛志帆去了个电话：“阿帆，你在切石房等我，来帮我个忙。” 关键时刻，他又利用上了他新收的小弟。 在维恩这种大公司，开石头的设备自然是一应俱全的。 因为直播的需要，在二组和三组的两个直播间之间，就设有一个小型的切石房，里面开窗机、小型水切机、中型油切机都一应俱全。 而在成品加工部门，更是设有大型的加工作坊，里面不仅有水切机、油切机、线切机、大型水切机等切割工具，还有压胚机、雕刻机等，几乎所有的设备一应俱全。 当然，现在魏阳需要处理的只是两块小石头，而且，他需要扬名立万的，在销售部就足矣，因此，他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部门内的切石房。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哦，对了，我跟林总打了个赌，准备切爆两块料子，你跟部门的同事说一声，有兴趣的可以来切石房看看热闹。” 林琳：“……” 这一句有必要说吗？ 你是嫌我昨天把你当成了工具人，现在故意报复是吧？ 一时间，她不知该说啥了，只能默默地跟在了一手握着一块石头的魏阳，去向了销售部那边的切石房。 此时的切石房里并非是空无一人。 尽管销售部的直播要到下午才开，可是切石房并不是只有直播时才会忙碌，相反，在直播过后，才是更忙碌的。 原因很简单。 直播卖原石这事，其实后续的服务还是挺繁琐的，假如石头开得好的话，客户就会要求帮忙扩窗、去皮、下片取件做货之类的。 并且，因为直播时卖的石头实在是有点多，并且品质大多都还过得去，因此很多后续工作就只能留到第二天来处理。 这就是售后的工作。 假如魏阳在销售主任的岗位上步入正轨后，此时的他，也有可能正在这里忙碌，会一边跟客户联系，一边处理石头之类的。 大家原本忙得好好的。 切石房里的气氛也很欢快。 谁知，竟然有三人突然闯了进来。 “林总。” 有眼尖者立即就停止了工作，恭敬地打起了招呼。 而这一声，也让切石房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刚走进门口的林琳和魏阳身上。 这是啥情况？ 林总跟姚助理怎么突然来了？ 还有，她身边那男的是谁啊？ …… 大家开始纷纷猜测。 毕竟魏阳昨天才来，并且还只在三组跟大家见过一面，就很快被张扬打发去仓库了，因此在场的人里，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认得他。 当然，也有认得的。 比如说刚接到他通知的盛志帆。 其实盛志帆在接到魏阳电话时，恰好就在切石房里为他的那些客户在忙碌，于是他干脆就在这里等着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没办法按魏阳说的那样，去通知部门同事来看热闹了。 不过没关系。 反正开石头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他还有的是时间去办。 现在，他一见到林琳和魏阳他们进来，立即就迎了上去。 “林总。” 他先毕恭毕敬地跟林琳打了个招呼，这才转向魏阳道：“阳哥，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这一声阳哥，让切石房内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注到了魏阳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是让从未当过人大哥的魏阳稍稍有那么一丝不习惯。 也好在他心理素质够强，再加上他身边还有林琳供他狐假虎威，于是他强装淡定把右手那块木那料子往他手里一塞：“去帮我把这块石头上油锯切了吧。” “好的好的，具体要怎么切？” 盛志帆的姿态更低了，甚至还有了一丝拍马屁的味道。 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假如能跟紧魏阳的话，很有可能是一次改变他在部门内被边缘化命运的机会。 而此时的魏阳，已逐渐习惯了大家的注视，于是他干脆心一横，淡然地，但又高手范十足地回道：“直接从中间一刀两半吧，这皮壳有点厚，切薄了没用。” 这高手范确实有点足。 足得别说是切石房里的那些人，就连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但却始终在观察着他的林琳，都不得不暗暗赞许地微微点了点头。 作为行家，林琳当然也能判断得出来，这块木那原石假如化得好的话，皮应该不会薄，因此，选择从中切一刀确实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只有这么切，才有可能两边都博到手镯位。 看来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由此，林琳对于魏阳的期待又高了一分，这让她忍不住又瞄了还在魏阳手中的另一块原石。 这块原石他又打算怎么处理呢？ 它真能开出品质不错满色来吗？ 她又忍不住想道。 而魏阳接下来表现得很干脆，他径直走到了开窗机前，朝还坐在机子前看着他们的那位说道：“兄弟，能不能让我先扎一针？” 那位连忙站了起来，麻利地闪到了一边。 要知道，在魏阳的身后，可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琳。 魏阳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然后熟练地给原石皮壳湿水，用强光手电又细细照了一遍之后，拿起了开窗手柄，准备给原石开窗。 而切石房里的其他人，因为不敢随便往林琳身边凑，便悄悄地走向了正在往油锯里装石头的盛志帆。 有人轻声地问：“盛志帆，那谁啊？” “魏阳老大啊，昨天新来咱部门的。” “魏阳？不会是……昨天张扬说的那个赌石高手吧？” “不然呢？咱们公司有几个人玩石头能把林总都给吸引过来？” 盛志帆则一脸骄傲地回道。 此时的他，终于开始有了一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 所有人即刻又齐刷刷地看向了已开始给原石开窗的魏阳。 哇，原来是他啊。 确实很有高手风范！ 有人开始露出崇拜的神情。 要知道，昨天张扬为了捧杀魏阳，可是在两个直播间里大肆宣扬，部门新来了一个赌石高手。 而在场的人里，有不少就是在直播间里帮忙的底层工作人员，当他们得知，传说中的高手竟然近在眼前时，自然会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对于所有喜欢玩石头的人来说，成为赌石高手，是几乎每一个人的梦想。 假如自己不能，那就去膜拜高手吧。 …… 第31章 爆了，涨爆了 看着这么多人围着他，盛志帆心一动，决定借大家之口来完成魏阳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 他一边往油切机上装石头，一边说道：“阳哥说了，他跟林总打了个小赌，说他从仓库公斤料里挑出来的两块料子，都能开爆，咱们部门同事谁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见证一下奇迹。” 为了更好的效果，盛志帆把魏阳的话稍稍夸大了一点。 魏阳说可以让大家来看热闹，他却说成一起来见证奇迹。 “你是说，这两块料子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有人惊讶地问道。 “不然呢？ “我可跟你们说，从脱沙料里开出好东西，那不叫大本事，只有能从公斤料里捡到宝的，那才叫真正的高手。” 盛志帆又满脸骄傲地回道。 所谓脱沙料，是指翡翠里的高品质原石，通常来说，脱沙料一般都能开出好种水，基本都是冰种起步。 也正如盛志帆所说，从表现极为明显的脱沙料里开出好东西，难度确实要相对低一些，基本上只要是行家，都能有个六七成把握。 当然，这也不绝对。 话说回来，当众人听盛志帆说，魏阳竟然是从公斤料里挑了两块料子，然后跟公司里出了名的高手打赌，说能开爆它们，这好奇心一下就被吊起来了。 于是大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正准备开窗的魏阳那边。 这石头真能开出满色吗？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有些忐忑，但他还是定住了神，小心翼翼地一针扎了进去。 皮稍稍有些软。 但针大概扎进去两三毫米深之后，似乎突然变硬了。 有戏！ 他内心一喜，连忙把针从原石里移了出来，把左手的原石凑向了开窗台上的工作灯。 绿了！ 竟然真绿了！ 就着工作灯的强光，透过那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扎出来的小孔，他清楚地看到了一抹绿。 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他故作淡定地朝站在他身边，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香的林琳说：“琳姐，真绿了。” “快给我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一直也保持淡定的林琳终于憋不住了，连忙地从魏阳手中要过了原石，然后又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强光手电，对着那个小孔照了起来。 “哇，涨了，大涨了！” 她也情不自禁地大喊了出来。 这就是赌石的魅力。 就算是再不差钱的人，就算是再淡定的人，一旦赌石开暴涨之后，都很难继续再保持淡定。 因为一抹绿，无数人为它疯狂。 而林琳的这一声大喊，也再一次把切石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大家开始壮着胆子往他们跟前凑，准备来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这同样也是赌石的魅力。 每次切出好石头，附近的人都会闻讯围过来，以亲眼见证奇迹的诞生，然后再将这个财富神话给传出去。 在这一片刻，上下尊卑啥的已不重要。 “林总，大涨了？” 大家眼巴巴地盯着林琳手中的石头。 在这一刻，林琳也不再保持她的老总威严，而是微笑着朝大家说：“大家别急，等魏阳再开大点再给你们看，还没开魏阳就说是满色，看看是不是真这么回事。” 说完，她又把石头递还给了魏阳。 而她这么一说，大家的期望值又无限拔高。 一听说竟然有可能是满色，但还得再等一会才能看到结果，有人开始悄悄往办公室方向溜。 这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要知道，尽管色料在翡翠行业到处都有，天天都有人开出来，可是满色的料子却是不是那么常见的，一旦开出来，往往意味着一个暴涨神话的诞生。 尤其是价格最贵的翠色。 然后一旦有可能出现这种暴涨神话，那石头还没开出来，在场的人就很喜欢四处去奔走相告，而在暴涨神话诞生之后，大家又很喜欢将它四处宣扬。 尤其是在信息时代的信息传递便捷，更是将这种现象无限扩大化。 近些年关于翡翠原石所出现的一个新名词：网红料，就是因为这一现象而诞生的。 现在，魏阳正在开的这块原石，尽管距离网红料可能还有相当一定的距离。 可是别忘了，它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成本才一百多块钱一公斤，折合到这块原石上，也就三四十块钱的样子。 可是一旦开出满色，只要种水不太差，哪怕是开出稍次的菠菜绿，售价基本都是五位数起步，若是能开出苹果绿，则六位数也很有希望，假如是黄杨绿，那就更是起飞了，妥妥的大六位数到七位数。 至于帝王绿就更不必说了，拳头大的一块，都是几百万上千万。 色料的价格就是这么疯狂。 从成本不到四十，到售价五位数起步，妥妥的暴涨！ 因此，石头还刚开始开，可既然连林总都说大涨了，那在场就有很多人按捺不住了，想趁石头开出来之前，去把这一猛料先在公司内部爆出来。 很快，更多人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冲进了切石房，很快就把魏阳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若不是还有林琳在一边压阵，让大家不敢太过于靠前，可能让魏阳都无法安心开石头了。 “大家别急，等魏阳把它开出来，再给你们好好看。” 林琳也理解大家的这张心情，让大家稍安勿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只不过大家没想到，最先爆发的并不是魏阳手里正在开的这块，而是另一块。 盛志帆帮忙切的那一块。 相比手动的水切机，油锯切石头是比较慢的，就算是一块两三公斤的石头，起码也得切上二十来分钟。 但问题是色料开起来更慢。 但凡是色料，开起来稍稍伤到一点玉肉，其损失很可能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大上很多倍，因此，此时的魏阳，是左手拿石头，右手拿开窗手柄，口中则叼着一支开着的强光手电，在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开。 于是，被大家都忽视了的油切机那边传来了哐当一声。 石头切好了！ 还在坚守岗位的盛志帆从人群中挤过来汇报：“阳哥，那块切好了，你要不要亲自去开锅？” 开锅是指开油切机的顶盖。 切石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石头切出来之后，必须是石头的主人第一个看。 因此，哪怕这块石头是公司的资产，但毕竟是魏阳拿过来的，而他又是魏阳的小弟，那盛志帆当然得坚守这一规矩。 “没事，你开吧，开完拿过来就是了。” 魏阳不得不停了一下，把口中的手电拿了下来才回道。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搭理那块石头。 “好呢！” 盛志帆开心地领命而去。 人群也跟着他往油切机那边移动。 很快，那边传来了一片骚动。 “哇~” “大涨了大涨了，是糯冰，还带飘花！” “还有手镯位，两边都有！” “真的涨大发了，像这种底妆干净，肉质细腻的糯冰飘花手镯，同行价就起码五六万一条，两条就是上十万，再加上镯心跟边角料，保守估计，这块料子起码能卖个十万以上！” “哇靠，这真是咱们公司的公斤料里挑出来的吗？” …… 大家先围着那块被切开的木那原石激动起来了，然后纷纷掏出手机。 这是准备发朋友圈的节奏。 尽管从品质上来说，这块石头离网红料还有相当的距离，可若是在发时给它加上一个备注：公斤料里切出来的，成本不到四百元！ 那它就妥妥地具备了被广泛流传的要素。 从四百元，到售价十万以上，涨幅高达二三十倍！ 于是，被分成了两半的石头在人群中流转，大家纷纷用手机对着它一阵狂拍。 这可是把盛志帆急得直跺脚，大叫：“喂喂喂，你们别急啊！好歹先让林总跟阳哥先瞄一眼啊！” 可大家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有猛料新鲜出炉，不第一时间发，哪能吸引更多的关注和评论？ 最终，这块石头被大家拍够了之后，才被盛志帆从大家手中取回，送到了林琳手中。 林琳一看…… 确实跟魏阳一开始所预判的那样： 皮壳很厚，差不多有一厘米厚； 但也因此化得相当好，种水竟然到了糯冰； 而且还带飘花； 太准了！ 这家伙，果然有本事啊！ 感慨之余，她又忍不住看了魏阳一眼。 此时的魏阳，根本就没受此影响，还在专心致志地开着那块石头。 林琳不得不承认，这专注的样子真的很帅。 这一幕，也让她也忍不住想借用一句网络名言来感慨：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为啥还要这么有才呢？ 当然，她的关注点很快又转移回了魏阳手中那块已开了一大半的原石。 相比这块木那，那块才是妥妥的暴涨。 第32章 高手之名 终于开完了！ 魏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给原石开窗，尤其是给这种高品质的色料开窗，其实是一件蛮累的事情，因此，在开完之后，他也就就着灯光随便看了一眼，就顺手递给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林琳。 随意得好像这块石头，就像一块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似的，无法让他表露出任何狂喜的情绪。 这看起来又很有高手的逼格。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有意装逼，而是长达近一个小时的专注开窗时间，实在是有点累人，再加上在开的过程中，他基本上是开一点，就用灯照一下，对这块石头的品质早已心中有数，那开出来之后，心态自然就平静了。 不能平静的是林琳。 竟然又被他预判准了！ 让她心情不平静的，并不是因为这块原石开出来之后所具备的不菲价值，而是因为这个。 果然是预判中的苹果绿！ 果然是满色！ 而且还因为所谓“龙到处有水”的缘故，外表貌不惊人的它，开出来后种水竟然也到了糯冰！ 最为关键的是，可能是作为山料，并没有像水石那样，过多经受流水冲击、搬运的缘故，它竟然还不具备其它后江原石那样，多裂这一特征。 所有的这些因素结合到一起，最终导致的结果，确实是暴涨。 具体能卖多少？ 林琳快速地判断着它的价值。 别看它小，但因为无裂，取两到三块满色牌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别看它种水不到冰，颜色也不是更高等级的正阳绿，可市面上一块类似品质的三五大小的满色无事牌，起码也能卖到十几万到二十万。 因此，现在这块原石准确的市价，应该是在三十万到四十万左右。 三四十万对林琳来说多吗？ 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说是它，就连前天那块被人卷走了的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也并没有让她多心痛，因为比那更好的收藏级原石，她保险柜里还多的是。 因此，让她心情不能平静的，不是石头，而是魏阳这个人。 她没想到，她像打发要饭的似的，以还不到一万块的薪水把魏阳招进公司，他却在进公司后的第二天，就为公司创造了四十来万的价值。 这是不是太不真实了一点？ 既然他有这个本事，又何必来维恩受这个委屈？ 要知道，赌石这一行，就是靠眼力吃饭的，因此那些高水平的赌石高手，根本就不屑于为他人打工。 而以今天魏阳所表现出的水平来说，绝对已经可以列入赌石高手行列了。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之所以进维恩，真是因为想要替他那跑路了的师父刘国平负责，来偿还欠她的债吗？ 她之前差点就信了，并且还为之感动。 可现在却又不怎么信了。 于是，她先把两块石头都先拍了个照，准备用来发朋友圈，然后往眼巴巴地等在一边的盛志帆手里一塞，吩咐道：“这两块石头你先保管着。” 然后，又朝还坐在那里的魏阳说：“走，去我办公室。” 她必须得把这事问个明明白白才行。 …… 他们这一走，原本已安静下来的切石房里瞬间就炸锅了。 “盛志帆，快快快，快拿给我看看！” “我先看，我先看。” “帆哥，帆哥，好兄弟，先给我看。” …… 当原石还在林琳手中时，谁也不敢造次，可现在她一走，大家瞬间就把盛志帆团团围了起来，嚷嚷着要看那块石头。 谁都想吃头啖汤，第一个把它发到朋友圈去。 公斤料里竟然开出了满色的色料！ 这爆炸性的消息一发，绝对能火。 盛志帆没想到，已经在部门里被边缘化了一年多的自己，竟然能一下子就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他有些激动地大声嚷嚷道：“大家别急啊，它又不会跑，谁都有得看。” 很自然地，他先自己拍了个照，然后这才把石头递给了那位称他为好兄弟的同事。 至于他自己，立即就编辑照片，发起了朋友圈。 具体的内容是：公司新到神秘高手，公斤料里准确地发掘出顶级原石，暴涨一万倍…… 类似的消息，很快也出现在了其他人的朋友圈中。 于是消息率先在维恩公司内部传开。 包括那些暂时不在公司内的人，也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比如说昨晚直播到十二点才下播的田梦瑶，她今早一直睡到了十点才醒来，一醒来，就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翻看朋友圈，然后很快，她给何婉清发起了微信语音。 “清姐清姐，你有没有看朋友圈？” “没……我还没睡好呢，一大早的，你吵什么吵？” “那你快看啦。” “咋啦？” “咱公司开出猛料了，就昨天张扬说的那个高手，今天开出了两块猛料。” “真的？那我看看。” …… 很快，何婉清的语音又回拨了过来：“瑶瑶，你起床没？快点，咱们一起去公司。” “咋啦？不是下午才开播吗？” “你傻啊！赶紧去公司把那两块原石抢到手，到时再往直播台上一摆，那今天咱们还不得卖爆啊！快点快点，别让二组的那两个家伙给先抢了。” 经何婉清提醒，田梦瑶这才恍然大悟。 赌石这种事，是需要情绪刺激的，就好比说一家卖赌石的店，原本店里的石头是不怎么卖得动的，可突然切爆了一块石头的话，受此刺激，店里的同一批石头就会很快被抢光。 直播卖原石也是如此。 就算维恩现在的直播卖石已算得上是火爆，可若是有切爆了的石头摆在大家眼前，然后她们再来上几句：“大家快看，今天上午这两块开爆了的料子，就算同一批石头里开出来的……” 那保证会大爆。 而且，原本只能拍出五十元的石头，经这么一宣扬，卖个上百块都不在话下。 而她们的提出，是跟直播收入挂钩的。 正因为如此，连何婉清都按捺不住，说要带她提前去公司抢那两块开爆了的原石。 看来，张扬昨天还真没骗我们啊。 那人果然是高手！ 高高手！ 听说还很帅！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有没有可能中午跟他一起吃个饭，拉近一下关系？ 遐想连连中，底子很好，原本就不怎么化妆的田梦瑶胡乱洗漱了一下，拔腿就往公司赶。 …… 抱着跟田梦瑶类似想法，想跟魏阳拉近关系的，在维恩公司内部还有很多。 尤其是在销售部。 道理很简单。 在一家公司里，上司虽然能左右你在部门内部的工作分配、提成、奖金等，但影响还是有限的，因此，相当一部分人并不会因此委屈自己去迎合、巴结上司。 但赌石高手却不同。 比如说，假如你有一个赌石高手朋友，那哪天他兴致一来，带着你去逛原石市场，然后在关键时候替你把把关，指点你几句，那你一次所能获得的收益，有可能抵得上你几年的工资。 因此，人人都渴望能拥有一位身为赌石高手的朋友。 而今天开爆了的两块原石，已经坐实了魏阳的赌石高手之名。 于是，虽然他人不在，但并不妨碍他已成为了整个销售部的香饽饽这一事实，顺带着，连跟他关系亲近的盛志帆都一下子就变得吃香了起来。 “帆哥，你跟魏阳关系是不是很好啊？介绍认识一下啊。” “志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能不能把魏阳也叫上？” …… 第33章 困兽犹斗 当然，对于魏阳一上午就开爆两块原石的事，并不是所有人都为此兴奋。 就比如说张扬。 受老大的安排，他今天上午翘班了，但为了避免不小心暴露行踪，他并没有四处乱逛，而是老老实实呆在住处玩手机。 玩着玩着，他顺便刷了一下朋友圈。 他很快就惊呆了。 啥？ 魏阳竟然一上午就开爆了两块石头？ 意识到大事可能不妙的他立即又拨通了徐海胜的电话，告知了他这事，让他赶紧去看朋友圈。 而此时的徐海胜，正在坪洲附近的一处农庄钓鱼。 徐海胜没有别的爱好，除了赚钱以外，也就喜欢钓钓鱼，他特别喜欢那种鱼儿上钩，然后被他游刃有余地钓上岸的感觉，也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磨练自己有时过于激进和冒险的性子。 于是，趁今天有理由翘班，就干脆约上了几位私下里关系不错的钓友来这家熟悉的农庄钓钓鱼，准备上午随便钓一钓，中午再在农庄吃个饭，下午再掐着点回公司。 只是他没想到，正当他钓得正起兴时，张扬的电话却来了，告知了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啥？ 昨天新来的那小子，竟然在今天一早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 他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 在匆匆翻看了一下朋友圈后，他拨通了部门助理的电话，问起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啥？ 林总竟然今天一上班就去找那小子了？ 然后那两块石头是林总亲眼看着那小子，当着很多人的面开出来的？据说在开之前林总还跟那小子打了个赌？ 事情的具体经过很快就被他问清楚了。 但这也让他的好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原本还稳坐钓鱼台的他，顿时就无法淡定起来，再也没心思继续钓鱼。 怎么会这样？ 张扬不是说，直到昨天下班时，那小子都还没开始分捡石头吗？怎么一到今天上午，竟然一下就开爆了两块石头？ 尽管有些烦躁，但他还是尽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细细思考这些问题，以及有可能因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后果确实很严重。 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今天开始，销售部很有可能会慢慢脱离他的掌控，而这种脱离掌控，有可能让他面临极大的灾难。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为什么原本安排得好好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他首先想的是找原因。 在逐渐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复盘整个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是昨天郑子豪送魏阳过来报到。 当时他一听说魏阳是林总特招进来的，即刻就起了戒心，因为他知道，最近林总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一直想往销售部安插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击。 别看林琳是公司老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门负责人，但他很清楚，当他把销售部经营得铁通一般时，林总想对付他，也是会投鼠忌器的。 一动他，势必就会动整个销售部，那样就会影响整个原石销售业务的正常运转。 这是他回击的底气所在。 于是，当他一听郑子豪说，魏阳之所以被招进公司，是林总碍于情面，本身可能并不怎么待见那害她亏了三百多万的家伙时，他即刻就坡下驴，动了以最快的速度将魏阳排挤出部门的心思。 往销售部派新人，就算是特招，人事部那边也是会在人到来之前，将来人的个人档案发给他的。 他在第一时间看了魏阳的档案。 国内某不知名二本大学珠宝设计专业毕业。 毕业后直接进了翠生缘，从事翡翠原石销售工作两年。 魏阳的简历就这么简单。 当时他认为，一个才在一家小店里干了两年学徒工的家伙，是不可能有多高的鉴石的本事的，于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屡试不爽的撵人老招数。 再之后，魏阳的表现似乎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在昨天傍晚，当他从张扬嘴里得知，一个下午的时间，魏阳都还没开始分料时，他便以为胜券在握。 于是，他做出了今上午故意不去公司的安排，准备在下午以严重延误部门正常运转为由，发出致命一击，将魏阳退回人事部。 谁知，就在今上午，林总却突然出现了，带着魏阳一连开爆了两块原石，轰动了全公司。 这就是事情的全过程。 而他失算的则有两件事。 一是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安静、话不多，好像很好摆布的魏阳，竟然有这本事。 一个工作经验总共也才两年的学徒工，竟然能从一大堆廉价的公斤料里，准确地挑出两块料子切爆？ 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这一点。 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一点。 那会不会是林总帮忙的？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部门助理告诉他，林总是刚上班后来的，然后跟魏阳进仓库也就不到十分钟的事，然后两人出现在了切石房，在很多人的见证之下把那两块料子开爆。 在十分钟内就从一大堆公斤料里准确地挑出两块必爆的料子来？ 他相信别说是林总，就算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相玉师来，也没这本事。 除非那人真有黄金瞳，一眼就有看穿全部石头的能耐。 细细一想，林总也不会做出如此白痴的安排。 道理很简单。 林总可以帮魏阳一时，帮不了魏阳一世。 既然她把魏阳安插进来，并且当众帮他扬名，那真正的目的，一定是冲着帮他坐上并坐稳品控师那一位置来的。 而想把这一位置坐稳，没点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林总不可能天天来帮他挑石头，只要有一天不帮，他就会露陷。 道理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魏阳还真是鉴石高手。 而他昨天所表现出来的老实、任由摆布，以及一个下午都不动料子，全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迷惑张扬跟他，让他们放松警惕。 这是他最大的失算。 他确实没想到，那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不仅是鉴石高手，还是一个擅长于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 他第二个失算的，是没想到，林总竟然会趁他们不在，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帮魏阳在销售部扬名。 所以…… 所有的所有，都是林总的预谋？ 包括郑子豪的故意说她不待见魏阳，也包括魏阳的扮猪吃老虎，还包括林总的突然袭击，全都是林总的精心设计，目的是帮魏阳坐稳品控师那一位置？ 这是徐海胜左思右想过后，最终得出的结论。 细思极恐。 他很快就被自己的这一结论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要知道，越是内心有鬼的人，一旦遇上对自己不利的事，就越容易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先把自己吓个半死，然后再从最坏的情况想对策。 而徐海胜内心的鬼还不是一般的大，他很清楚，一旦品控师这一职位被林总安排进来的人坐稳，那他在销售部近三年里精心布下的铁桶阵，就此会捅出一个大窟窿，让他彻底丧失操作的空间。 那样一来，他的损失就大了。 为啥这么说？ 原因很简单，销售部之所以销售那么火爆，但利润却始终不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的完美控制之下，大部分的利润都落入他个人腰包里了。 而品控师这一新职位的存在，将很大程度上阻断他的操作空间。 那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在事情彻底暴露之前果断选择走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但他实在是不甘心。 至于不甘心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实在是不舍得就此放弃这块大肥肉。 说起来，他入行已经有十来年了，在进维恩之前，他既帮人打过工，也自己创过业，并且还反复过数次，而最终的结果，是亏得差点连老家的房子都卖掉，最终，只能凭在无数次交学费的过程中练就的本事进了维恩。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简单，赌石这一行，在资本不够雄厚的情况下，还真不是有点鉴石本事就一定能玩得转的，很多时候，你涨十次所赚的，只需稍稍激进一点玩一次大的，就有可能亏得裤子都不剩，让你完全丧失从头再来的资本。 因此，在攒够足够的资本之前，他宁愿给别人打工。 而在维恩，林琳的年轻与信任，给了他足够的操作空间，让他一年下来所捞的，远比自己去小打小闹所挣的要多得多。 而现在，这块大肥肉似乎要丢了。 那咋办？ 再最后抗争一把？ 一狠心，他拿定了主意。 也就在此时，张扬的电话又来了：“老大，现在咋办？” “慌啥，照计划，等吃完午饭再回去。” 在拿定主意后，他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天塌不下来的大将风范又重新出现在了他身上。 第34章 小样，还治不了你? 不管徐海胜是不是在胡思乱想吓自己，最起码有一点他是猜对了的，那就是此时的林琳，确实已经决定了，就让魏阳来当那个极为重要也极为关键的品控师。 当然，在最终决定之前，她还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个清楚。 “魏阳，坐。” 在径直把魏阳带到她在这边二楼的办公室后，她先请魏阳在招待客人用的功夫茶台前坐了下来。 “你稍等，我来给你泡茶。” 紧接着，她又麻利地开始烧水泡茶。 很明显，现在的她，已不再是纯粹地把魏阳当成员工来对待，而是当成了尊贵的客人或朋友。 换一个角度来说，可以称之为礼贤下士。 这并不是刻意。 而是她性格使然。 别看她是缅甸籍，可是作为华人，她所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也还是挺深的，儒家所主张的那一套仁义礼智信思想，很多都已深入她骨髓，并能在她身上很好地得以展现。 正因为如此，她并不是一个严苛的上司，尤其是对待她认可的身边人，她更愿意以一种平等、随意的态度去相处。 就好比说姚之璇。 而现在，魏阳也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本事和智慧，获得了她如此的礼遇，甚至于说，在她心里，现在的魏阳比姚之璇还要重上一两分。 不能怪她移情别恋，也不能说她见异思迁。 道理很简单。 尽管姚之璇也很能干，可是她能像魏阳这样，在入职公司的第二天，就给她带来几十万的利润吗？ 就算是现在的她，有本事单枪匹马去跟徐海胜他们斗吗？ 她显然不看好。 否则的话，她早就把姚之璇派过来了。 因此，在她看来，在见识到了魏阳高超的赌石本事之后，尤其是他还将为她去破销售部那个局时，她觉得自己给予他足够的礼遇是应该的。 当然，心中的疑惑该问还是得问。 “魏阳，你这本事啥时候练会的啊？” 她一边用已经烧开了的水娴熟地冲洗着杯盆里的杯子，一边用最为随意的语气问起了她最为好奇的问题。 她确实没想到，入行才两年的魏阳竟然有如此高明的鉴石本事。 连她都有点自愧不如。 考验魏阳的时刻又来了。 也好在他早已考虑过这一问题，并且准备了一套勉强能经得起考验的说辞。 “你说赌石啊？琳姐你是不是忘了，我那位跑路了的师父，可是在小范围内有着黄金瞳的美名。” 因为不能暴露老爷子，他先将锅扣到了已经跑路了的平哥身上。 但这样显然还不够。 果然，林琳不相信地道：“刘国平赌石的水平确实还行，可他教徒弟的本事，应该没这么厉害吧？” “也不能说全是他教的。” 早有准备魏阳立即顺着她的话说。 “那还有谁教你？” 林琳一边继续问，一边提起水壶往紫砂壶里倒水，动作娴熟、优雅得像一位资深的茶艺师，让人赏心悦目。 “网络啊。 “琳姐你别忘了，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以前圈里那些密不外传的赌石技巧，只要你有心，都可以在网上搜到文字资料和视频。 “实不相瞒，为了学好赌石本事，我可是关注了好几十位赌石高手的短视频号，其中就包括琳姐你的。 “因此真要算起来，琳姐你也勉强算我几十分之一个师父吧。” 魏阳立即又笑着回道。 为了让林琳相信，他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其实也是大实话。 为了学赌石本事，在平哥喜欢藏私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目光盯向了网络，也确实关注了几十个赌石高手的短视频号。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基础知识已算得上是比较扎实，扎实得连老爷子都忍不住夸了他好几次孺子可教。 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老爷子的点拨，否则的话，他将永远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经受不起实战的考验。 这一点是不能说的。 但应付起林琳，应该勉强够了吧？ “这样啊？” 确实勉强够了。 林琳一边回，一边优雅地往几人的茶杯里倾注金黄色的上等普洱茶水，似乎没有了继续质疑的迹象。 只可惜，魏阳身边还坐了一位已经憋了很久很久的姚之璇。 “你骗人！ “你真要有这本事，哪还用得着问我借钱？” 因为没有了外人，姚之璇终于憋不住了，当着林琳的面，要来拆穿魏阳的谎言。 效果是明显的。 林琳即刻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很显然，她也不相信，一个赌石高手，竟然还用得着向一小姑娘借钱。 从姚之璇手里又能借多少？ 七八万已经顶天了。 而魏阳既然有从公斤料里捡漏的本事，这七八万不就一块小石头的事？ 所以，她的疑心又起来了。 也好在魏阳同样早已想好了说辞。 “我哪有骗你们？我也是前天才发现，我已经有这本事了好吧。” 他立即假装气鼓鼓地回了一句。 这也立即又引来了林琳的好奇：“怎么说？” “琳姐，是这样的，之前平哥在的时候，他早就威胁我说，在我学好本事之前，要是敢碰赌石，他把我手都给剁了，所以我一直只敢看，不敢玩。” 又一个大锅被他扣到了已经跑路的平哥头上。 这也是大实话。 经得起查验的。 接着他又说道：“然后到了前天，平哥不是跑路了吗？你也知道的，我们员工入股的钱也被他骗走了，其中就包括我两年下来的积蓄，以及从姚之璇那里借的两万块。” 又一个事实被他摆了出来。 前天就在现场的林琳认可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说实在的，被平哥骗了之后，前天我身上就只剩下了几百块钱，要不是琳姐从李总那里要了两千块钱补偿金，我可能连这个月都熬不过了。” 魏阳接着卖起了惨。 又一个事实摆了出来。 这即刻就博来了林琳同情的目光，以及她进一步的好奇：“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想，就算有了那两千块，也不够用啊，于是我干脆心一横，就用那两千块，去原石超市买了块石头。” 又一个事实被他摆了出来。 这下，不管是林琳，还是姚之璇，好奇心都被他彻底勾起来了。 林琳又问：“结果呢？” “结果是开大涨了啊！ “开出了一块品质还不错的黄翡，卖了十四万多。” 魏阳笑嘻嘻地回道。 为了证明他确实没说谎，他还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他跟胖子的微信对话及转账记录，递给了林琳看。 姚之璇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然后两位姑娘一下又傻眼了。 啥？ 这家伙不是连暴涨两块，而是三块？ 这本事要逆天了吧！ 魏阳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一脸震惊的姚之璇，心说：小辣椒，你这小样，竟然敢拆我台，还以为我治不了你？ 第35章 一步登天 林琳确实又被魏阳的这一番近乎奇迹的经历给震惊到了。 太多让她惊讶的事。 比如说，她很难相信，一个入行才两年的学徒工，竟然靠在网上看资料看赌石视频，竟然可以学会如此高超的赌石本事。 这有可能吗？ 她原本是不相信的。 但细细一想，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打个比方说，她所拍的那些短视频，每一次，她都会先结合场口知识和原石的皮壳表现先来讲解一番，然后最后才实战。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教会大家一些最基本的赌石常识，提升大家对翡翠的认知。 这么做，知识虽然碎片化了一点，但用心去学，长期积累下来的话，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只可惜，大部分人看的是热闹和最终的结果，而忽略了最开始的讲解。 包括她自己。 她看别人的视频时，也没耐心看前面的讲解，而是直接划到最后，至于到网上到处去找跟赌石相关的文字资料，就更是不必说了。 所以…… 这就是我这个从小在石头堆里泡大的人，赌石本事也不如他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颠覆归颠覆，但魏阳的这一套说辞，最终她还是信了。 那就下一个问题。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自己有这个本事，那干嘛还来维恩上班？” 一个老问题被她重新抛了出来。 她心里说：你可别再说是为了报答我，骗鬼去吧！ 魏阳当然不会再这么说。 “当然不是为了钱，也不纯粹是想报答你，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大的提升空间。” 他直接搬出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从单干的弊端，说到了背靠大公司的好处。 于是很快，林琳又被他的这一套说辞给惊到了。 为啥？ 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稍稍一有本事，就想着跳出去单干，多多赚钱，从没认真想过，其实呆在大公司里，钱虽没单干那么多，但给予的巨大的提升空间是单干远远没法比的。 尤其是在翡翠这一行。 那样的行为，绝对是短视！ 如此看来，这家伙不仅赌石本事了得，还很有想法和格局啊！ 也难怪姚之璇说他内心明白得很！ 她感慨地想道。 现在，她对魏阳的观感，已不止是欣赏，还多了一样，叫刮目相看，在她心里，魏阳也不再是一名她无意中捡到的得力助手，而是一个值得尊重和信赖的合作伙伴。 一个前途无量的合作伙伴！ 既然如此…… “很好，你帮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极为认真地表态了。 然后又说道：“这样，你先当我专门负责这边的助理，兼销售部的品控师，先帮我解决销售部的问题，咱们再说别的。” 最终的任命也来了。 只是结果却远远出乎魏阳和姚之璇的意料。 魏阳：“……” 我只是想把品控师的位置要到手而已。 真的！ 姚之璇：“琳姐，这样是不是太猛了一点？你就不怕他……” 很显然，她也觉得这一任命不可思议。 毕竟从销售主任，到销售经理，再到部门经理，然后才是全权负责这边的总裁助理，这中间足足差了三级。 这岂不是传说中的连升三级？ “怕什么？ “怕他变成下一个徐海胜？他既然有这本事，想发财又哪用得着玩下三滥？” 她的话却被林琳给打断了。 姚之璇连忙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你是担心他的本事不能胜任助理这一职位？ “不过你想过没有，既然连你都能当我助理，他又为啥不能？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他还厉害不成？” 林琳却又给了她一连串反问。 姚之璇：“……” 我哪是这个意思？ 我是挂着助理的名被你招进来，实际上是在干着当秘书的事，干了很久，得到了你的认可才被慢慢放权的好吧！ 哪像他这样，直接是一步登天？ 可这些话她实在是不能说。 于是只能囧囧地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而看到她这一囧样，原本突然变得犀利无比的林琳却又笑了，问道：“知道我为啥要这么安排吗？” 姚之璇摇了摇头。 “道理很简单。 “假如我只让魏阳当销售部的品控师的话，那在名义上，他还得受徐海胜的掣肘，那样他很难放开手脚。 “还有，假如我只安排他当品控师，那在任命上，我理应跟徐海胜商量，而他也很有可能找理由来抵制。 “现在这么安排就不一样了。 “我任命我的助理，用得着征求他的同意？ “然后魏阳作为主管他的上司，兼销售部的品控师，再去插手销售部的事，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名正言顺？” 林琳最终的解释来了。 这一解释，不仅让姚之璇无话可说，连魏阳也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哇塞，这漂亮姐姐，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温柔似水，可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超级厉害啊！ 也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当维恩的老总。 这思路，这格局，这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时的他，确实又因此对林琳刮目相看，也因此收起了之前稍稍冒出来的对她的那一丝轻视之心。 他立即就笑着说道：“琳姐，你就不怕我辜负你的期望？” 他代替姚之璇说出了她原本想说的意思。 这让姚之璇认可地猛点头。 林琳却说道：“你可拉倒吧！姚之璇都说，你看似憨憨的，可实际上心里明白得很，还鬼精鬼精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可千万别对我玩心眼。” 姚之璇：“……” 就这样把我给卖了？ 琳姐你真是不厚道。 魏阳：“……” 啊？ 原来在小辣椒眼里，我竟然是那样的人？ 他只能尴尬地回道：“怎么会？琳姐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可能对你玩心眼？” “那就好。 “咱们彼此坦诚相待，谁都不和对方玩心眼。” 这是林琳的回应。 也算是她给魏阳的承诺。 毕竟在昨天，她可是跟魏阳小小地玩了一把心眼，结果招来了魏阳的不满，还托姚之璇委婉地给她递话。 在她今天见识了魏阳的本事之后，她也已经意识到，别看这家伙看起来憨憨的，可真要是把他惹急了，报复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比如说，他知道趁徐海胜不在，将生米煮成熟饭。 再比如说，他才来这第二天，就已经收了小弟。 还比如说，他还懂得靠小手段来帮自己扬名立万，以便于他接下来收服人心。 这些招数，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还有，在她所认识的年轻人里，还有谁能像魏阳这样，不为眼前利益所迷惑，着眼的是更大的提升空间？ 这些，才是她敢大胆破格提拔他直接当她助理的真正原因。 …… 总而言之，魏阳在维恩公司这里，算是一步登天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要惊爆多少人的眼球。 第36章 又收获两个让人头疼的小迷妹 林琳的决定是有了，但最终的任命，还得等到下午。 等徐海胜他们回来，她才会再次过来，当着这边所有人的面公布这一任命，而在此之前，她还得回公司那边一趟，做好相应的安排。 因此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魏阳又短暂地自由了，回到了他那屁股还没坐稳，但马上就得挪的销售三组。 按照林琳的说法，既然他将是全权负责这边的总裁助理，那就必须得有独立的办公室。 他的新办公室就在林琳办公室的隔壁。 很大的一间！ 还有，林琳一听说他连车都没有，骑的还是一台破二手电动车，当即就承诺，把她刚来这边时买的一台宝马x5调过来给他用。 理由是：维恩的总裁助理必须得有相应的牌面，不能出去被人笑话。 至于具体的待遇…… 这个还是别说了。 一旦说出来，估计连姚之璇那位已经跟了林琳两年的助理，都会羡慕得恨不得掐死他。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说他的具体待遇时，林琳还以收入是必须严格保密的个人隐私为由，将姚之璇临时支走了片刻。 非要说个大概的话，应该暂时是跟徐海胜相当，但林琳还承诺，只要他帮忙把销售部的事情解决了，让收入大幅度增长，那到时他的待遇还有大幅度提升。 上不封顶！ 具体视他对维恩公司的贡献而定。 总而言之，现在的魏阳，已基本步入了年薪百万的行列。 年薪百万。 独立办公室。 豪华专车。 这三样一下子摆到魏阳面前，让前天还在为生活费发愁的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也好在他身处一个以善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之内。 百万年薪高吗？ 相对别的行业可能算是相当高，可是在翡翠行业内，还真不算啥，很多通过直播卖成品卖得很火的公司，主播的年薪基本上就是百万起步。 还有，很多中小型公司招人时，喊出的口号就是挑战百万年薪。 具体到魏阳这里，假如像今天这样的，他帮维恩挣上百万也就出手三四次的事。 因此，魏阳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即将步入中产阶级这一现实。 当然，小烦恼也是有的。 此时的他忍不住在想：我一堂堂的维恩公司总裁助理，总不能开着一台宝马x5继续住我在城边村那个阴暗的握手楼吧？ 新的住处也必须得物色了！ 他就是带着这一稍稍有点凡尔赛的烦恼回到销售三组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里已经有很多人正等着他。 他一回办公室，新收的小弟盛志帆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指着正坐在他位置上的两位美女说：“阳哥，阳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组的两位主播，清清美女，还有瑶瑶美女，她们一听说你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就连忙赶了过来，说中午要请你吃饭。” 魏阳：“……” 效果竟然这么好？ 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慕名而来，想要投靠我？ 这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跟林琳小赌一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开那两块料子，确实有以此扬名立万，来收揽人心的意思。 可他还是没想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连听说在部门里连张扬都不怎么鸟的两位美女主播，竟然都提前赶了过来请他吃饭。 那要不要接受？ 必须接受啊！ 从现在起，他要是想顺利地拆徐海胜他们的台，就必须得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而这两位主播，又是他最想团结的重中之重。 毕竟这才是三组直播业务的核心人物，只要她们配合，不管部门里其他人怎么变，都不太会影响原有的业务。 只是该怎么跟她们打招呼才好呢？ 在这一点上，魏阳确实不怎么擅长。 正当他稍感为难时，两位美女中那位稍微有点婴儿肥的可爱型美女却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他惊叫了起来：“哇~果然好帅啊！” 不仅如此，她还快速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差不多矮了他一个头的她，竟然抬头，踮脚，好奇地看向了他那还贴着小膏药，不得不将帽子反戴来遮挡的额角，又大惊小怪地喊叫：“哇~连受伤了都还这么帅，爱了，爱了。” 摆明了一副花痴样，就差伸手去摸他的脸了。 魏阳：“……” 哇靠，原来主播都这么猛的吗？ 这吓得他连忙后退了一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耳根子也稍稍有些发烫。 也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也站了起来，先呵斥了婴儿肥美女一声：“瑶瑶，你能不能别这么花痴，万一吓到魏阳了咋办？” 紧接着，她也走了过来，主动向他伸出了修长、白皙的右手，落落大方地说：“魏阳你好，我是清清，不知能不能赏脸，让我们中午请你吃个饭，相互熟悉一下。” 嗯，这个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类型的，明显好相处很多。 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也伸出了右手，轻轻握了一下那只主动伸过来的友谊之手，尽量保持住形象说：“当然可以，不过还是我来请你们吧。” 说完，他准备放开手。 谁知，这长发美女却突然发力，紧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往回抽，然后又笑着说：“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喜欢你这样的有风度的男人。” 手很软。 很舒服。 但魏阳却心慌慌，表现得也稍稍有些失态。 长发美女却是噗嗤一笑：“哟，真没想到，魏阳你竟然还有点害羞啊。” 而婴儿肥美女又配合地惊叫：“哇塞~爱了，爱了，真的爱了。” 魏阳：“……” 那个花痴。 这个妖。 都不是好惹的主！ 他早就听说，但凡有本事当主播的美女，性格都相当的奔放，他原本还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 试想，当着办公室里那么多人的面，这俩才第一次见面的小妮子就敢如此放肆地来当众调戏他，那要是在私下场合呢？ 他顿时又开始头疼了。 心想：我之前还想着要把这俩美女主播发展成自己的人，现在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 正当他为此犯难时，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盛志帆出声说：“已经到下班的点了，咱们先走吧，让阳哥请客去。” 这算是暂时化解了魏阳的尴尬。 第37章 主播真猛 还是昨天那家海鲜酒楼。 只不过人却变成了四个，把一个相对安静的四人卡座，坐了个满满当当。 魏阳原本是想跟盛志帆坐一排的，谁知，临落座时，何婉清却毫不客气地说：“盛志帆，你坐那边去，跟瑶瑶一起坐，我要跟魏阳一起。” 这差点让魏阳如坐针毡。 说实在的，他从小到大，也就交过一个女朋友，经常性一起打交道的女性后来也就多了一个姚之璇，而姚之璇又是出了名的斯文美女，远不如现在这两位这么奔放。 因此，缺少应对经验的魏阳确实有点慌。 也好在何婉清对他的调戏并没有继续，而是跟他八卦起了上午所发生的事。 “魏阳，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头一天来公司，就开爆了两个料子。”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叫酷毙了好吧！原本昨天张扬跟我们说，你是高手，我还不信的，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啊对啊，实在是太厉害了，比徐经理还厉害！” …… 话题才一打开，何婉清跟田梦瑶又一唱一和地猛夸起他来，摆出了一副十足的小迷妹架势，弄得魏阳都插不上嘴。 那就等她们夸完了再说。 魏阳不得不承认，他人生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两个美女夸，这滋味还蛮不错的，他有点享受。 “哎，魏阳，既然你那么厉害，怎么职位只是一个破销售主任呢？依我看，你起码也得把张扬那破玩意给取代了才对啊？” “就是就是，就张扬那水平，远不如你，最关键的是，他还是个丑八怪，满脸的疙瘩，远没有你帅。” 新的问题又来了。 还是以一唱一和的方式。 魏阳能听得出来，正如盛志帆所说，三组的这两位美女主播，确实不把组长张扬太当一回事，甚至于说，她们还在语气中对张扬充满了鄙夷。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只是这话他要怎么接？ 他总不能附和她们，去把张扬往死里踩吧？ 他也不能在新的任命还没正式公布的情况下，跟她们说：我已经是比徐海胜位置还高的总裁助理吧？ 因此，他只能继续笑而不语。 替他回应的是盛志帆。 面对两位之前不怎么搭理他的美女主播，今天的盛志帆很是有些表现欲，他一见魏阳不接话，立即就插嘴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阳哥之所以当销售主任，肯定是因为来得太突然，临时安排的？” “怎么说？” “公司不是说要在咱部门设置品控师这一新职位吗？依我看啊，这个位置肯定是属于阳哥的。” 面对何婉清的盘问，盛志帆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是吗？” “哇塞~真的？” 两位美女主播又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魏阳，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求证。 魏阳还是只能笑而不语。 “肯定是真的！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那两块石头开完之后，阳哥不是立即被林总带去了她办公室了吗？我估计啊，十有八九，林总就是拉他去说这事了。” 还是盛志帆替他回的。 这让魏阳不得不承认：盛志帆这小子，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只可惜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一点，也太小看了林总的魄力！ “哎，我听你们的语气，好像不怎么看好张扬啊？” 他终于不再沉默了，开始把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引。 “他啊……真不是我们背后说他坏话，就他那水平，跟咱们三组的前任组长差远了，其实根本就不够资格来当这个组长，要不是看在他跟徐经理关系好的份上，早就被我们投诉无数遍了。” 回应他的是何婉清。 魏阳又故意说道：“啊？这样吗？我看他还挺能说会道的啊。” “说倒是能说，可也就会耍嘴皮子功夫，要是论分捡水平，实在让人无语，经常能在个料里切出砖头，在练手料里反而能切出好东西。 “说实在的，要不是我跟瑶瑶口才还不错，直播间里早就闹翻天了。” 何婉清又回道。 语气中充满了气愤和不屑。 很显然，她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张扬的分捡水平，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跟田梦瑶的直播业绩。 这可是让魏阳为之一动。 既然如此，那可不可以抓住这一点，先拿张扬来开刀，来个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 他确实心动了。 要知道，林琳交给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想方设法打破徐海胜他们的铁桶阵，这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算了，不说他了。” 正当他走神时，何婉清又出声了，转移话题说：“魏阳，既然你赌石那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跟瑶瑶？要不这样吧，我们干脆拜你为师咋样？” 正题来了。 对于何婉清跟田梦瑶而言，她们最大的遗憾，是口才虽好，但毕竟不是专业赌石出身，在鉴石方面的水平相当有限。 最为无奈的是，就算她们想学，也找不到合适的师父，毕竟连三组的张扬也就那个水平不说，还色得很。 因此，在来公司的路上，她们早就商量好了，最好能拜魏阳这位新到的高手为师。 这才是她们一门心思接近魏阳，还主动提出要请他吃饭的真正原因。 她们也知道，想在这一行混得更好，把水平提升起来才是正道。 更何况，把水平提高了，还有可能挣到更多的钱。 只是这一要求对魏阳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于突兀。 啥？ 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还没学好，你们就想拜我为师？ 他连忙回道：“偶尔教教你们肯定是没问题的，至于拜师就算了吧，毕竟我水平也就那样，还不够资格收徒弟。” 谁知…… “你就别谦虚了，你之所以不想收我们，是嫌我们笨，看不上我们对吧？” 何婉清又出声了。 逼迫感十足。 弄得魏阳一时又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就是扬名立万的副作用？ 而关键时刻，很想秀存在感的盛志帆又出声了：“清清美女，有这样一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啥？” “要想学得会，得啥啥啥啥啥。” 盛志帆一脸坏笑地回道。 魏阳：“……” 这混蛋，竟然冷不丁地开车。 这是嫌我麻烦不够多是吧？ 他立即就不满地瞪了盛志帆一眼。 “切！” 而何婉清似乎也是老司机，同样鄙夷了盛志帆一句。 这一让魏阳尴尬的话题原本该就此打住，谁知，坐在魏阳对面的田梦瑶冷不丁又笑着出声了：“哈哈，要想学得会，得陪师父睡对吧？ “这没问题啊！ “魏阳，那你就从我跟清姐里面挑一个吧，我俩都没男朋友的。” 说完，她还一脸戏谑地看着魏阳。 魏阳：“……” 主播真猛！ 第38章 把锄头挥起来 主播真猛！ 魏阳又一次亲身感受到了这一句话的真谛。 只是他没想到，看似甜甜的、可爱的田梦瑶，一旦开起车来速度竟然也是如此之快，简直已经不能用飚高速来形容，而是得用放火箭来做对比。 实在是太猛了一点！ 不过想想也是，当主播的，每天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的有钱大爷，假如脸皮不厚一点，不生猛一点，荤的素的话题都能接，还真是应付不过来。 这种生猛，其实是在无数次的调戏之中被迫练出来的。 只是魏阳真的有些不习惯。 尽管在翡翠这一行业，尤其是成品那一块，女性从业者可能比男性还多，这些成天在生意场上厮混的女性，也有不少像何婉清和田梦瑶一样生猛，看到他也偶尔会调戏，但他还是不习惯。 至于现在，当他被一年级可能比他还要小一点的小姑娘调戏，就更是尴尬了。 要不要把总裁助理的身份亮出来，让她有所收敛？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想想后还是算了。 理由很简单。 现在的九零后或零零后，别说像何婉清和田梦瑶这种有一技之长的女性，就连那些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女生，只要稍稍有点个性的，也不会对所谓的领导有太强的敬畏之心。 所以还是算了。 魏阳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种不习惯，假如是在生活里面，可能没啥大影响，可是在必须不断地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工作中，可能将成为自己的一个短板。 所以，不如干脆把这当成是对自己性格短板的一种磨练吧。 于是他干脆心一横，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你这丫头片子，连领导都敢调戏，小心以后我给你小鞋穿。” “哇~领导大人，人家好怕怕哦，你不要这样子嘛。” 田梦瑶即刻就换上了夹子音，装起了可怜样。 魏阳不得不说，这小姑娘除了生猛一点之外，性格确实还蛮可爱的，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相处应该很愉快，也不会太累。 而接下来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田梦瑶虽然生猛，但还是相当有分寸感的，并没有揪着他不放，一味地来调戏他。 这让魏阳总算又有机会来把握话题的主动权。 他很快就找机会问道：“你们俩是啥时候进公司的啊？” “我是两年多前。” “我比清姐晚半年。” 魏阳掐指一算。 林琳是三年前升的公司总裁，因此，这两人应该都是徐海胜招进来的，于是又假装好奇地问道：“那你们都是徐经理招进来的？徐经理人咋样啊？对你们好不好？” 不用说，他确实已动了挖徐海胜墙脚的心思。 “还行吧，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反正只要我们能做好本职工作，他也不怎么管我们。” 这总算是让魏阳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何婉清的回应，他大致可以判断，这两人虽然是徐海胜招进来的，但确实算不上是徐海胜的人。 由此也可以证明，他之前的判断是对的。 越是有猫腻的人，就越是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收买太多的人，因此，接下来他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整个销售部，而是跟徐海胜利益攸关的那一小挫人。 那就果断地把锄头挥起来吧！ 一个破局的计划已逐渐在他心中成型。 …… 正当魏阳在跟两位美女主播愉快地吃着海鲜时，徐海胜也正跟他的两位得力干将一起共进午餐。 徐海胜原本是打算在农庄跟朋友一起吃饭的，可公司上午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最终，他找了个借口跟朋友告辞了，然后跟辛威凡和张扬汇合到了一起。 既然变故已经出现，就必须勇敢去面对。 而在去面对之前，他还得跟两位亲信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以免自乱阵脚。 只是当三人聚到一起时，气氛却有些沉闷，徐海胜明显能看得出来，不管是辛威凡还是张扬，看起来都很沮丧，情绪不高。 “怎么，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徐海胜主动开启了话题。 他想给两人打打气。 张扬却问道：“老大，是不是品控师这一职位今天十有八九要落到实处了？” “应该是。” 徐海胜先肯定了这一点。 因为利益攸关，当事情发生之后，他早已吩咐他的另一名亲信，部门助理来紧盯此事。 就在三人汇合之前，部门助理就来电话告诉他，在那两块石头开出来之后，林总就把魏阳拉到了自己办公室里密谈，一直到临近下班后才出来。 密谈什么？ 不是品控师一职还能是什么？ 徐海胜很清楚，自己针对魏阳的行为，一定会迎来林总的反击，因此，在内心里，他已经接受了魏阳即将担任品控师这一现实。 那他们该咋办？ “放心吧，就算魏阳担任品控师，这天也塌不下来的。” 并且补充道：“你们别忘了，品控师这一职位再怎么独立，也还是销售部的人，那就还是得归我来管，他要是配合倒还好说，要是不配合，那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迟早还是让他滚蛋。” 他开始安抚自己的两位亲信。 指明了其中的上下关系，先给二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你们也得注意点，千万别明摆着跟他对着干，一些小动作，也稍稍收敛一点，等过了他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风头再说。 “还有，最好想方设法跟他搞好关系，多了解一下他的兴趣爱好，有可能的话，最好将他变成咱自己人。” 他的应对之策也随之而来。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提前跟二人汇合的原因。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必须勇敢地去面对，而面对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最下策，就是硬碰硬，中策，是避其锋芒，上策，是腐蚀、拉拢，化敌为友。 他已经准备把这当成一场硬仗来打了。 张扬却问道：“这……有可能吗？他可是林总安排过来的人。” 这个胆小鬼，一点点事就怕成这样！ 看着张扬那面带惧色的懦弱模样，徐海胜忍不住暗暗有些失望，他忍不住反问道：“林总安排过来的又咋啦？他跟林总又非亲非故，林总还能指望他死心塌地地给她卖命不成？” 但紧接着，他又克制自己的失望之意，出声安抚道：“你们放心吧，我已经了解过了，在魏阳进维恩之前，他跟林总也就有过一些简单的业务往来，关系并不深。 “既然如此，人都是有弱点的，那咱们怎么就不把他的弱点找出来，将他变成咱们自己的人呢？” 说完，他又紧盯住了张扬。 见张扬脸上的惧色稍稍有所放松，他这才放心下来，说道：“吃饭吧，等咱们吃饱了，再去好好会会他们。” 他的这一句，意味着，新一轮战火即将燃起。 第39章 千万不要高兴得太早 徐海胜他们三个差不多是掐着下午上班的点回公司的。 巧合的是，当他们刚在公司门口停好车时，便看到了林琳那台玛莎拉蒂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一台很早之前林琳开过的白色宝马车。 很快，两台车在他们附近停了下来。 林琳从前面车里走了下来。 而下面的车，则下来了公司人事行政那边的两名同事，以及林琳的司机。 一看这架势，徐海胜立即就知道，这是给魏阳来任命新的职位来了。 上午才回去，下午就过来了？ 玛德，还真是急不可耐了啊，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我！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但很快，他挤了挤那张已紧绷了一上午的脸，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迎了上去：“林总，我听说上午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是吧？” “嗯。” “那就恭喜林总，这下真捡到宝了。 “我就说嘛，魏阳的师父刘国平可是圈内有名的黄金瞳，他虽然跑路了，但相玉的本事却极为了得。 “我昨天就跟张扬说，师父强，徒弟也没理由差，于是让他大胆地把分捡的工作让魏阳去干。 “当时张扬还不服。 “哈哈，结果呢？ “这是不是也能说明，我的判断也还不错啊？” 徐海胜一口气就笑着说了一大通。 原本还对上午所发生的事耿耿于怀的他，此时却在林琳面前邀起了功，摆出了一副他也极为看好魏阳的架势。 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假如被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绝对是一位既有能力，还有眼光，还深明上意，乐于配合的好下属。 浑然不知，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这自然是跟那些人不了解职场斗争有关。 很多人认为，最为激烈的职场斗争，一定是剑拔弩张，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 可是在徐海胜看来，那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他更喜欢的是用软刀子杀人。 打个比方说，当林琳提出，将在销售部设立品控师一职时，他内心虽极为抵制，但嘴上却会说：“有道理，我极为赞同，我早就觉得，销售部之所以表面上红红火火，但迟迟不能盈利，应该就是在品控这一点上不过关。” 先表示赞同。 但紧接着他却会说：“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品控师这一职位如此重要，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上，一定得高标准，不能随随便便招一个人进来，那样反而会对现有的销售制造障碍。” 明面上赞同，暗地里刁难。 这就是他一向以来对付林琳的常用招数。 而年轻的林琳，就是被他类似这样的招数一骗就是两三年。 也不得不说，跟他相比，林琳也确实还是太年轻，比如说在演技方面，她也是远远没法跟徐海胜比。 就好比说现在，她明明知道徐海胜的话很虚假，但她却没法同样虚假以对，而是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厌恶之情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很看好魏阳咯？” “当然，当然，他相玉本事那么了得，我怎么能不看好？” 徐海胜又摆出了一副全力支持的模样。 这当然是在明知事不可违的情况下。 “那好吧，你跟我来，先去我办公室。” 林琳转身就往公司里走。 徐海胜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楼。 当走到林琳隔壁那间空置了很久的办公室时，林琳停下了，朝两位人事行政的同事吩咐：“你们俩，今天下午好好把这间办公室布置一下吧，按最好的标准来。” 这又让徐海胜纳闷了。 要知道，这间办公室之所以空置，是有原因的。 从整个维恩公司来说，一共有四大事业部，其中，原石事业部和成品事业部是核心盈利部门，因此，在职位上，这两大事业部都设有事业部总经理一职。 只不过在原石事业部这边，事业部总经理是由林琳兼的，就暂时没设总经理，但办公室却预留了，也就是现在正准备布置的那间。 难不成……除了让魏阳当销售部的品控师之外，还准备派一名事业部总经理来专门管我？ 徐海胜立即又变得忐忑了起来。 但他还是迈开了脚步，跟着林琳进到了她的办公室。 “徐经理，既然你也看好魏阳，那我就不多说啥了，直接宣布公司最新的任命，从现在开始，魏阳将担任我在这边的总裁助理，当我不在这边时，由他来全权负责处理这边的事，以后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向他汇报。” 林琳说出了早已决定了的任命。 徐海胜一下就懵了。 啥？ 总裁助理？ 我们还得向他汇报，归他管？ 这一结果，确实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却暗暗窃喜起来。 原来隔壁办公室是为魏阳准备的。 如此看来，不是把他丢销售部去当品控师，当我的眼中钉！ 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又阴转晴。 在他看来，昨天才来公司的魏阳连升三级，从他手下的销售主任一跃而成他的顶头上司，总裁助理，这是让人妒忌的。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对他却未必是坏事。 为啥？ 之前销售部是由林琳直管，都管不住他，现在换来一个更年轻更缺乏经验的魏阳，就能管住他？ 扯淡！ 这就是他窃喜的原因。 只不过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林琳又说道：“还有，在物色到新的合适人选前，暂时还由他来兼任销售部的品控师一职，希望徐经理支持和配合。” 另一关键的任命也来了。 这下徐海胜彻底傻眼了。 啥？ 任命那憨憨的家伙为总裁助理不说，还让他兼任销售部的品控师？ 这以后还让我怎么玩？ 他原本以为，就算任命魏阳当品控师，那不管怎样，他也还在销售部的管控之中，那他还有的是施展空间。 可现在，魏阳是摇身一变，先变成主管他的上司，然后再兼任他下面的品控师，把他夹在了中间。 这让他还怎么玩？ 这下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之后，他以极为委婉的语气质疑道：“啊？一下子就提拔他当总裁助理啊？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啊？这样以后就没有太大的提升空间了，这在人事任命上是大忌啊！” 他立即摆出了一副替林琳着想的姿态。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说道：“徐经理，要不这样，你也去公斤料里给我挑两块原石出来，一开就涨个四五十万，我把他这个位置给你，让他去替你做销售部经理如何？” 徐海胜一下被哽住了。 他忍不住想道：假如我有那个本事，我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混，冒着风险来挖你的墙脚？ 说句实在的，他自认为自己在相玉方面的本事，也不算差了，但真让他从公斤料里挑两块料子，一开就能涨个四五十万，他自认为还没那个本事。 他相信林琳也不能。 还有，就算有，他也宁愿继续当他的销售部经理，而不是这个看着级别高，但不直接负责具体事务的总裁助理。 因为缺少操作空间。 因此，他挤出笑脸说道：“林总，这你可是为难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他先推掉了林琳让他去从公斤料里开爆两块原石的提议。 但紧接着却又说道：“只不过……魏阳那会不会只是巧合？” 他还试图挣扎一番。 林琳却说道：“是不是巧合，你可以去仓库看看他所分捡的原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比他分得更好。” 徐海胜一下又被梗住了。 从林琳毫不留情的这一句，他算是听明白了，魏阳上午之所以能开爆两块原石，并不是巧合，而是真本事。 本事高得连林琳都认为，他这个干了很多年原石的老手也未必比得上。 如此毫不留情的一句，实在是让人难堪啊！ 也好在徐海胜早已是职场老油条，他立即哈哈一声：“哈哈，看来是我唐突了，那像魏阳这种有本事的人，还真得像林总所考虑的这样，要么给他足够好的待遇，要么就给他更大的施展空间，才留得住。” 在明知事已不可违的情况下，他又一次选择了低头。 “你理解就好，还望你多多支持他配合他，这样的人才确实难得。” 林琳说道。 论演技，她确实远不如徐海胜，但她也很清楚，她才是公司的总裁，只要她站在一个“理”字上面，她根本就不需要去演。 “一定一定。” 徐海胜又挤出一副笑脸。 尽管此时的他已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就这么定了，我通知人事那边下发魏阳的任命通知，你去忙吧。” 林琳下达了逐客令。 而徐海胜也只能一脸郁闷地下了楼。 第40章 啥?魏……魏总? 在任何公司，重要的人事任命都是有一定讲究的。 就好比说魏阳的总裁助理一职。 从名义上来说，他跟林琳的另外两位助理，姚之璇、郑子豪是同一级别的，但实际上却大有区别。 区别就在于实管二字。 在姚之璇那边，她虽然也是林琳的助理，协助林琳负责成品和珠宝镶嵌两大事业部的事务处理，但那两大事业部都有具体的负责人，并且他们都是直接向林琳汇报。 因此，她是真正意义上的助理。 而在魏阳这边，同样负责原石和玉石加工两大事业部，可原石事业部这边没有总经理不说，林琳还设定了一个额外的条件，那就是当她不在这边时，这两大事业部都直接向魏阳汇报。 这样一来，魏阳名为助理，但真正的权限，比直接任命他担任原石事业部总经理还要大，已堪比公司直管原石和玉石加工两大事业部的副总裁。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假如魏阳真能帮林琳把销售部的问题解决，并且再继续在相玉方面给林琳带来惊喜，那她再把他升为公司副总裁又何妨？ 说他资历浅？ 可是别忘了，她自己也是大学毕业就接管了原石事业部，一年多后又升为了公司总裁。 在民营企业，尤其是在翡翠这一行，是不那么讲究排资论辈的，更多的是看实实在在的本事。 因此，关于魏阳的这一任命，在整个维恩都极其重要。 既然如此，那这一任命需不需要提前知只会他所管的下属？ 从尊重的角度来说，当然有必要。 这就是林琳为啥没有直接发任命书，而是提前过来知会徐海胜一声的原因。 只不过连林琳都没想到，过徐海胜这一关竟然是如此之顺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反倒又让林琳为魏阳能否顺利完成任务担心了起来，想了想，她又拨起了魏阳电话，准备再跟他商量一番，然后再带他在整个公司逛上一圈，在大家面前露个脸。 …… 一下开爆了两块原石的魏阳确实在维恩出名了，当他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后，不仅昨天那些对他爱答不理的同事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甚至于，别的组，别的部门的人都赶过来跟他套近乎。 这弄得他想中午稍稍休息一会都不成。 于是，他干脆跟大家聊开了，象征性地给大家讲起了相玉的一些基本常识。 这对基本功原本就够扎实，又经过了老爷子点拨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啥难事。 如此一来，他很快又收获了一票小迷弟小迷妹。 也进一步坐实了他高手的名号。 然后到快临近上班，当大家还不舍得回自己工作岗位时，辛威凡和张扬一起回来了。 这是啥情况？ 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咱们组？ 刚进办公室的张扬一时很纳闷。 然后当他上前几步后，透过人群，他看到了被大家团团围住，正热烈地跟大家交流着的魏阳。 咋回事？ 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受欢迎呢？ 不就是开爆了几块石头吗？ 尽管徐海胜交代过他，在撕破脸之前，一定要跟魏阳处好关系，可是在这一刹那，妒忌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发狂，于是呵斥道：“干啥呢？干啥呢？都到上班的点了，你们不用干活的吗？” 他换了一种不直接得罪魏阳的方式。 在他的呵斥下，人群终于一哄而散。 他这才走向魏阳，假惺惺地说道：“魏阳，恭喜啊，听说你上午一连开爆了两块料子。料子呢？在哪里，快给我欣赏欣赏。” 妒忌归妒忌，但对于那两块被开爆了的料子，他也确实想一瞅究竟。 “组长，回来啦，料子在清清跟瑶瑶那，她们说要拿到直播间好好展示一番。” 魏阳倒是表现得不咸不淡。 毕竟他的新任命暂时还没公开，因此，他还是照样叫着张扬组长。 这倒是让张扬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于是回道：“这样啊，那我一会去看。” 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它料子呢？都分好了吗？” “分好了，在仓库。” “那你叫上几个人，把它们给抬到直播间里去。” 张扬又吩咐道。 尽管他已经得知，魏阳十有八九会被任命为部门里的品控师，但是在任命下来之前，他还想最后行使组长的威风。 他稍感遗憾的是，没法通过那些被分捡的料子来给魏阳一个下马威了。 “好的。” 而魏阳也并不在意，立即就拉上了盛志帆，还有组里另外几位已经开始膜拜他了的同事，去仓库里抬料子。 至于张扬，自然跟一直没吱声的辛威凡一起去了三组的直播间，准备去看那两块被开爆了的料子。 “嗨，美丽的清清，可爱的瑶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想我了没？” 在见到何婉清和田梦瑶之后，他照例还是极为油腻的招呼方式。 回应他的照样是何婉清的一记白眼。 外加田梦瑶的一句：“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想你的，我只想魏阳，他真的太帅了，又帅又不花心，还比你大方。” 这对张扬来说，又是一记暴击。 啥？ 怎么又是那家伙？ 现在连田梦瑶都这么迷恋他了吗？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魏阳到来之前，哪怕田梦瑶并不上他的钩，但至少不会当众让他难堪，可现在她却说出了如此让他伤心的话。 确实是很伤他的心。 在这一刻，他更是妒忌得想发狂，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回道：“哈哈，没想到连瑶瑶你也移情别恋了，不过话说回来，魏阳确实长得很帅。” 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只不过现在他心里所想的是：一会等魏阳抬料子过来，要不要想方设法故意刁难他一下，挫一挫他的嚣张气焰？ 正当他这么想时，徐海胜来了。 一进直播间，他就问张扬：“那个谁……魏总呢？” “啥？魏……魏总？” 张扬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是魏阳……哦，对了，魏阳已经被林总任命为总裁助理，专管这边的所有事务，以后你们见到他，得叫他魏总。 “哦，对了，他还将暂时兼任咱们部门的品控师。” 相比张扬的错愕，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的徐海胜倒是要淡定得多。 既然没法明着作对，那就想方设法接近他，先把关系拉近一点再说。 也正因为魏阳已经是跟郑子豪有别的实权助理，所以他按照职场常规，开始称呼魏阳为魏总。 尽管一开始还是有点拗口。 这就是徐海胜现在的打算。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从林琳办公室下来，就径直过来找魏阳了，并一路问到了直播间这里，然后顺带公布了这一消息。 只不过这一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张扬：“……” 辛威凡：“……” 啥？ 魏总？ 不是说好了的品控师吗？ 总裁助理还兼品控师？ 两人一下就懵了。 至于刚跟魏阳吃过一顿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哇~酷毙了！” 田梦瑶直接夸张地叫了出来。 第41章 带老板发财 至于去仓库抬料子的魏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打算跟他交好的徐海胜。 因为林琳来电话了。 他只能吩咐盛志帆带人将料子送去直播间，自己则蹬蹬蹬地上了楼，又一次出现在了林琳面前。 “恭喜魏总上任。” 再一次见到他，看他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弄得林琳也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好在魏阳刚在中午经历了一轮何婉清和田梦瑶更为猛烈的调侃，否则的话，这话他还真不知该怎么接了。 “哈哈，琳姐，以后你每次见到我，都得叫我魏总哈，在员工面前也不能例外。” 他直接反调侃了回去。 “美得你！ “给，给你车钥匙。” 这下林琳不干了，把车钥匙往他面前一丢，然后接着说道：“办公室的话，明早应该可以用了，我已经吩咐行政的人帮你去采购最好的办公家具，这个很快的。 “对了，你有没有啥特别需要的？” “没啥特别要求，不过开窗机得给我在办公室里备上一台。”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对于办公设备，一向是坐普通员工间的他，确实没啥特别要求，但开窗机这东西，那肯定是不能少的，毕竟有了老爷子附身的他，很有可能以后天天都得开爆各种好料子。 天天下楼当众去开？ 那样实在是太过于高调。 而现在给他配的办公室也足够大的，在某个角落里给他安上一张工作台，再配上一台小开窗机，根本就不影响正常工作。 “啊？你不会是想着天天躲在办公室里开料子偷偷发大财吧？” 林琳即刻就惊讶地问道。 很显然，她也大致猜到了魏阳的打算。 “有可能哦。” 魏阳又大大方方地回道。 换作是在别的行业，在办公室里干私活可是大忌，尤其是偷偷赚外水。 可是在翡翠行业，却没有这个顾忌。 因为这一行就是靠眼力和本事挣钱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忙，因此，只要你不影响正常的工作，不损公肥私，一般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对此说啥。 毕竟单靠工资，是留不住真正有本事的人的。 “呀，看来以后我得多来，多盯着你一点，碰到好料子必须得入一股。” 林琳的反应既不出他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意料。 他忍不住问道：“你还用得着盯着我的那点小财？公司那么多好料子，你想开多少就有多少啊。” 这就是出乎他意料的点。 翡翠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有财一起发，但凡谁准备入手料子，那跟他关系好的那些人，可以主动要求参股，而入手者一般也不会拒绝。 当然，这得视关系亲近程度而定。 魏阳纳闷的是，维恩真的不缺好料子，在坪洲这边，不少高端甚至收藏级料子都是从维恩流传出去的，因此，身为总裁的林琳确实是想开多少就有多少。 林琳却回道：“那可不行，公司的料子可是有成本管着呢，我又没你那本事，没个七八分把握，我可不敢随便开。” 这又是一句大实话。 翡翠行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开矿的，未必一定会开料子，更多的是选择把料子卖给下一家。 而下一家买到毛料，也就是全赌料之后，未必会切，而是选择好的位置开窗，然后再卖给下一家。 下一家买到之后，可能会切上一刀，然后再卖给做成品的商家，再由成品商家把它做成珠宝首饰或摆件。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 那么问题来了。 为啥要好玉富三家？ 是有钱不想赚吗？ 当然不是。 真正的原因在于，翡翠这东西，既然存在大涨甚至暴涨的可能性，那同样也存在大垮的可能性，而并不是每一个商家，都有着顶级相玉师级别的眼力的。 因此，大部分的商家从稳妥及长远起见，一般只处理自己起码能看准七八分的料子，否则的话，宁愿少赚一点，把垮的风险传给下一家。 因为从开窗，到下刀，再到下片，甚至到做件起货都存在风险，所以就一家传一家，每家也都是在冒着巨大的风险赚钱。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的真正本质。 尽管维恩家大业大，可是避险的原则，在林琳这里照样还是得遵循。 毕竟公司也不完全是她林家的，还有别的股东。 对此，魏阳很快也想明白了。 要知道，他可是关注了几十近百位跟赌石相关的专业级别的短视频主，他早已发现了一个规律。 在这些短视频主中，几百几千块的小价位料子，基本上都可以做到随便开随便切。 可是到了上万的料子，敢轻易开的还有一些，敢随便切的就少了很多。 一旦到了六位数的料子，敢于随便开窗的都变得罕见。 至于七位数八位数的料子，敢随便动的，全网都很难找出几个。 尽管这些短视频主的身家动辄几千万上亿，但他们也还是不敢轻易去承担风险，也只有那些水平确实很高，艺高人胆大的，才有开贵价原石的胆量。 假如按照游戏王者荣耀那样，来给他所熟悉的业内人士划分一个段位，那林琳属于啥段位？ 在魏阳看来，可以这么分： 那些刚入行的，已经学过最基本的相玉常识的，可以归入青铜的行列。 像之前的他和胖子，这种已有一定从业经验的翡翠民工，划入白银行列。 更资深一点的，已自主创业小打小闹或在大公司内身居高位的，算黄金，比如说徐海胜那一级别。 那些已经靠赌石发家的中等规模的老板，比如说害得他遭受血光之灾的李老板，则属于铂金级别。 而那些在业界已经小有名气的老板，比如有坪洲黄金瞳之称，已经跑路了的平哥，则勉强可以算得上是钻石级别了。 至于至尊星耀，必须得是业界公认的高手，极为少见，几十上百万的料子也敢随便动的那种。 而最强王者，那起码得是相玉师级别的，比如说附了他身的老爷子。 荣耀王者就不必说了，必须得是马崇仁那样的相玉大师，几十年都未必能出现一个。 按照这个分法，那在魏阳看来，林琳的水平应该介于铂金到钻石之间，因此，就算她家里有矿，一旦遇上过六位数的料子，也还是得小心谨慎。 至于他自己，那是一个例外。 因为他有老爷子附身，所以只要是他买得起的料子，并且只要不过八位数，他都可以无畏。 这是一种作弊的玩法。 于是，他理解地笑了笑，回道：“好吧，只要你碰得上，并且还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发财。” 这是大言不惭的一句。 因为相互认可和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展得相当快，在魏阳看来，他们之间已不再像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更像是朋友或合作伙伴。 “哈哈，谁会嫌钱多啊？最起码我得想办法把发给你的工资给挣回来。” 林琳也笑着回道。 职场上极为怪异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当老板的，竟然指望当员工的带她发财，还说要把她发出去的工资给挣回来，而当员工的，也大言不惭地答应了。 这种怪象，可能很难找到第二例。 “好了，说正事吧。” 在商量妥发财大计之后，林琳终于讲起了正事，她开始跟魏阳讲述起徐海胜的反常表现。 然后提醒他：“你可得小心点，谨慎点，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蔽了。” 说白了，她已经相信了魏阳的相玉本事，但却还是对他能否斗过徐海胜那只老狐狸表示担心。 毕竟连她都被那老狐狸一骗就是好几年。 魏阳却笑着回道：“放心吧，我已有所心理准备了，他骗不了我的，我骗他还差不多。” 又是自信满满。 这让林琳又很感讶异，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不是说我看起来憨憨的吗？那我就继续在他面前表现得憨憨的呗。” 魏阳回道。 林琳楞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扮猪吃老虎？” 魏阳点了点头。 对此，他确实早已有所心理准备。 道理很简单。 一个能骗得了林琳，并且一骗就是三四年的家伙，能简单得了？ 因此，在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跟徐海胜去硬钢，而是打算采取扮猪吃老虎的策略，先尽量蒙蔽他，然后抓住关键点发出致命一击。 至于具体的方法，他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大致跟林琳讲了起来。 很快，林琳的眼神亮了起来。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说：“走，先带你亮个相去。” 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看魏阳如何扮猪吃老虎了。 第42章 幼稚鬼与表演帝 正当魏阳在跟林琳商量如何扮猪吃老虎时，徐海胜却在带着张扬和辛威凡检查魏阳所分捡的料子。 一连开爆两块料子，到底是真本事还是运气？ 他还是对这一问题好奇。 尽管之前在楼上，林琳已经用毫不客气的言语浇灭了他最后的幻想。 于是，当盛志帆他们抬着料子进直播间，并跟他说魏阳被林琳叫去了之后，他就干脆蹲了下来，开始细细检查那些魏阳已经分好了的料子。 看了一小会之后，他出声了：“喂，张扬，不得不承认，魏总分料子的水平确实比你高出了一大截啊。” 陪在他身边的张扬又一次无辜地遭受了上万点伤害。 张扬忍不住想说：我分的料子，最终是由你把关的好吧，你现在这么说，岂不是承认连你也不如魏阳？ 这是事实。 但也有不对之处。 他之前所分的料子，之所以会被何婉清和田梦瑶各种嫌弃，并不是徐海胜的水平也不咋地，而是徐海胜并没怎么用心。 道理很简单。 当他把料子分好之后，一送到徐海胜那里，徐海胜帮忙把关的时间每天也就十来分钟。 这十来分钟能做什么？ 被分出来的练手料，徐海胜基本上是不看的。 他看的是那些品质稍好的个料。 但看个料的主要目的，也并不是为了重新准确的分类，而是为了从中寻找真正值钱的东西将其贪墨。 道理很简单。 分得好不好，能不能通过直播帮公司赚更多的钱，对他来说重要吗？ 还有，既然名义上是他在把关，那就算分捡品质不过关，几位主播不满意后会去找他投诉吗？ 因此，徐海胜所谓的把关，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 正当徐海胜在直播间里边看他分捡的料子边等他时，魏阳已经在林琳的带领下，以总裁助理的身份四处亮相。 在玉石街这边，除了原石事业部和加工事业部之外，其实还有些辅助部门，比如说仓管、财务、行政、安保等。 林琳先带他去这些辅助部门逛了一圈。 再之后，又去了加工事业部混了个脸熟。 最后，两人直奔销售部而来，很快就进了徐海胜所在的三组直播间。 “徐经理。” 一进门，魏阳先跟徐海胜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奔向了正准备开播的田梦瑶。 “哈哈，瑶瑶，我提醒过你吧，敢调戏我，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他竟然无视了陪在徐海胜身边的张扬和辛威凡这两位组长，选择了跟一小主播来开玩笑，而且还是当着林琳和徐海胜的面。 至于田梦瑶，在魏阳进来之前，原本还是有了些顾虑的，可魏阳现在这么一说，她反而放心了，于是回嘴道：“切，我怕你啊？” “叫魏总。” “不叫。” “必须叫。” “就不叫。” “清清可以不叫，你必须得叫。” “为啥？” “因为她不怎么调戏我。” …… 两人竟然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斗起嘴来，很是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 这…… 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林总任命这么幼稚的一家伙来当总裁助理，是不是有点草率？ 看到这一幕，已惊得目瞪口呆的徐海胜忍不住如此想道。 确实很幼稚！ 其实林琳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同的是，她知道魏阳之所以表现出幼稚的一面，其实是带有很强的表演成分。 “你走开，我要直播了，别影响我直播。” 最终，魏阳被田梦瑶以这样一句送到了徐海胜的面前。 徐海胜连忙试探性地问道：“魏总，要不去我办公室里坐坐？” “啊？ “去你办公室啊？ “我还想看看瑶瑶她们是怎么直播的呢，杨经理有事吗？ “有事的话在这直接说也行。” 这是魏阳的回应。 这让徐海胜怎么回？ 他能当着林琳的面直接跟魏阳说，我想尝试跟你拉近关系吗？ 于是他只能回道：“是这样的，我原本是想将分捡料子的重任交给你的，可现在你已经升总裁助理了，但又暂时兼任着销售部的品控师，那这分捡料子的事咋安排？” “之前是谁分的，就还是由谁来分吧，照旧。” 魏阳不假思索地回道。 徐海胜又是一愣。 照旧？ 那林琳让你兼这个品控师有何意义？ 而且，你还敢当着林琳的面这么表态？ 这对他来说确实又是一个意外。 意外得让他难以置信，于是又假惺惺地说道：“啊？这样不好吧？” “杨经理，不是我不想接这个活，而是我这人有个坏毛病。” “啥坏毛病？” “我这人一看到稍稍有点特色的料子，就很想弄个明白，就会翻来覆去地看，一看就是十来分钟甚至半个小时。 “这坏毛病看少量石头倒没啥，可是用来分捡料子，就很是耽误时间。 “因此真要让我来分的话，一整天就分料子好了，别的啥也别想干，甚至还得像昨天那样，得加班到大半夜。 “天天加班我可不干，因此我已经跟林总说过了，分料子的事我不负责，我只负责最后的把关。” 魏阳具体的解释来了。 张扬：“……” 所以，你昨天到下班都还没开始分料子，就是因为这一坏毛病？ 那你早说啊！ 结果害得我误以为你是草包，最终害得我们如此的被动。 此时的他听了欲哭无泪。 徐海胜：“……” 竟然有这样的坏毛病？ 所以，这就是你入行才两年，却有那么高的相玉本事的真正原因？ 这是传说中的玉痴吗？ 此时的他，想的是这个。 但不管怎样，在他看到，魏阳的这一坏毛病，对他和张扬、辛威凡等人来说绝对不是坏事，于是心里一喜，又假惺惺地问道：“那具体怎么个把关法呢？” “这样吧，我先向你借个人。” “借谁？” “盛志帆。” “然后呢？” “等张组长跟辛组长把料子分好后，先跟盛志帆做交接，然后等我有空，我就下来检查一下就好了。” 魏阳又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打算。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想亲自接管分捡料子的，可那样一来，确实很浪费他的时间不说，还把发现问题的路给堵死了，于是他在跟林琳商量过后，想出了这样一个用来麻痹对方的主意。 当然，代价是有的，那就是无法在短期内快速解决问题。 但不管是他还是林琳，都一致认为，面对徐海胜这么狡猾的对手，多花一点点时间作为代价是值得的。 “这样啊，那也行，那就听魏总的。” 徐海胜彻底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对他而言，这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在此之前，他还担心魏阳是个愣头青，一上位就开始跟他对着干。 现在他算是稍稍放松了，于是又试探道：“还有一件事，魏总，不知你今晚有没有空，既然我们以后得天天一起工作了，我想叫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请你一起吃个饭，大家相互熟悉熟悉。” “今晚啊？ “今晚不行，今晚我约朋友了。 “这样吧，明天或者后天，我请你们。” 魏阳又故作毫无城府地回道。 这倒是大实话。 就在昨晚，姚之璇就说要请他吃饭，庆祝他入职新公司，只可惜后来因为分料子没能成行，于是改到了今晚。 还有，他还想让胖子帮他找房子，于是干脆把胖子也给约上了。 已经约好的自然不能推。 而徐海胜听了又是心里一喜。 啥？ 这家伙竟然当着林总的面，不拒绝我的邀请不说，还主动提出来请我们？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半点跟我们对着干的意思啊！ 试探过后，他满意至极，于是笑道：“那也行，我们等你的通知。” 他满意地告辞而去。 见识了这一幕的林琳忍不住想说：我去，这幼稚鬼，简直是表演帝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憨憨的！ 第43章 直播工具人，卖爆 魏阳还真留下来看直播了。 按理说，他该继续在林琳的陪同下，在整个销售部都逛上一圈，但他却跟林琳说：“不用了，整个销售部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了。” 然后将林琳也给撵走了。 这话倒是事实。 要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是整个维恩公司的名人，就在中午，几乎整个销售部三个组的人都来他那里报了个到，不少还留了下来听他讲相玉知识。 那还有啥好逛的？ 炫耀自己荣升总裁助理？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留下来看直播，他很想看看，切出来的料子是否跟他判断的一致。 这其实也是快速提升自己的诀窍。 要知道，行业内不少的高手，在缺少名师指点的情况下，就是靠多切料子，交了成百上千万的学费后逐渐成长起来的。 而在维恩这里，他可以免交学费来验证，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只是他这一留，可是把何婉清和田梦瑶开心坏了。 “来来来，魏阳，坐我俩中间来。” 还没正式开播，何婉清就抓起了他的壮丁。 在维恩，这两位美女主播的配合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是一人负责播，一人负责后台，两人配合无间，然后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两人轮换。 然后，直播想要卖得火热，必须得炒作，必须得有噱头。 何婉清深谙此道。 而今天她所准备的噱头，原本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两块被魏阳开爆了的猛料。 现在又多了一样，那就是魏阳。 原本她是没那个胆子来抓堂堂魏总当壮丁的，可是经之前魏阳和田梦瑶那么一闹，她已经发现，当总裁助理的魏阳和当销售主任的魏阳似乎没啥区别。 那她就不客气了。 “啊？” 魏阳有些错愕。 何婉清又毫不客气地说：“别废话，你可是答应过我们，要教我们相玉的，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 “就是，难道你想当赖皮鬼啊？” 田梦瑶也来了一句。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乖乖地坐到了两位美女中间。 直播也很快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最起码从人气上来说，维恩之前的直播确实挺火的，何婉清才一开播，很快就涌进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挂着维恩的灯牌，一看就是老粉丝跟常客。 这些人一进来，就嚷嚷着想清清了，想瑶瑶了，要看两位大美女，要求两人露脸。 “今天我先不露脸，先给大家看两个猛料。” 何婉清却是把大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 然后她拿起了那两块猛料中的其中一块，往镜头前一亮，嚷嚷道：“看到没，看到没，这是啥？你们有谁认识？认识的给我在公屏上扣出来。” “哇，好东西。” “这是谁切的？” “哇，有手镯哦，还带飘花，漂亮！” “这种水，有没有到冰？” “我的，这是我的，大家都别抢。” “你们抢吧，我只要清清大美女。” …… 直播间里立即热闹了起来，说各种的都有。 而何婉清还在继续吊大家胃口：“再给大家看一块更猛的。” 紧接着，她把那块开播了的后江色料亮了出来。 不用说，直播间更是热闹得快要炸裂了。 好的色料这东西，就算是在真正的行业圈内，也并不多见，至于在面向中低端用户的直播间，就更是罕见，尤其是在三组这种低端直播间，简直称得上是稀有物品，人人都会为之疯狂。 因此，这色料一出，想让大家不疯狂都很难。 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之后，何婉清这才说道：“你们知道这两块料子从哪来的吗？就是从今天咱们要拍的这批个料里开出来的，接下来我们有请，开出这两块料子的赌石高手，咱们公司赌石最最最厉害的总裁助理，魏阳魏总。” 何婉清镜头一转，对准了还在看热闹的魏阳。 工具人登场了。 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魏阳肯定有些不适应，只能尴尬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嗨，大家好，我是魏阳。” 也好在他只是工具人。 镜头后的何婉清又问道：“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比刚才那两块石头还帅？” 这算是化解了魏阳的尴尬。 也好在很快，何婉清很快又将镜头转向了直播台上的那两块原石，继续说道：“魏总，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两块原石现在价值几何？” 这下魏阳算是彻底放松了，他先拿起了那块木那原石，以专家的口吻分析道：“像这一块，木那场口的，准确的种水是糯冰，带飘花，一边各有一个手镯位。 “按现在的市场行情，像这种肉质细腻，底妆干净的糯冰飘花手镯，一条能卖五到六万，再算上镯心，以及其它边角料，这块料子目前准确的估价是十到十二万之间。” “那这一块呢？” 何婉清又拿起了另一块后江色料。 “这一块，种水也是糯冰，颜色准确地来说，属于仅次于阳绿的苹果绿。 “像这样一块三五大小的满色牌子，市场行情价一般在十几二十万左右。 “从这块料子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能切出三块左右的三五牌子，外加一些可以做挂件的边角料。 “因此，这块石头的买价只要不超过四十万，还很有得赚。” 魏阳又回道。 只要不对着镜头，那他的表达是完全没问题的，最起码能给直播间里这些外行极为专业的感觉。 而何婉清又趁热打铁道：“听到没？大家听到没？这两块料子，就是魏总从今天要拍的个料里面挑出来的，大家正常能拍到手的价格，也就几百块钱起步，到手价不会超过两千，你们还等什么？” 魏阳不得不承认，何婉清的直播之所以如此受欢迎，确实是有原因的。 最起码她很会煽风点火。 从表面上看，她花了这么多时间来介绍这两块原石，来跟他互动，纯粹是浪费时间，可实际上，她已经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大家的购买欲望彻底刺激了起来。 不信等着看！ 只不过接下来直播间里的反应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哇，爱了爱了，清清别废话，快点上拍。” “清清，我不看石头，我要看魏总，快点再将镜头对准他。” “上魏总！” “对头，我们不要原石，我们要魏总，快将魏总上拍，起拍价五百起步。” “对头对头，上魏总，这家伙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那么有才，我对原石已经不感兴趣了。” “大家别抢，魏总是我的。” …… 出乎魏阳意料的是，直播间竟然先针对他起了一波哄。 如此看来，喜欢玩赌石的，并不全是男的，女粉也有不少。 不过想想也是。 真正喜欢珠宝玉石的，还是以女性居多，大部分男的拍到玉石之后，最终还是做成珠宝送给女友、老婆或孩子，直播间里女粉多也实属正常。 他也算是明白了，年纪轻轻的田梦瑶为啥会那么生猛。 全是这帮生猛的女粉给带偏的。 “大家别闹，魏总是非卖品，你们不如现实点，趁他在，让他帮你们多挑几块性价比高的原石。” 关键时刻，又是何婉清解了他的围。 迟来的火爆也终于到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在屏幕上提需求，魏阳则帮着挑原石，挑完之后，还从相对专业的角度针对原石进行了一番解释和预判，然后再由何婉清上拍。 确实卖爆了。 一块一公斤左右的个料，起拍价是三百块，经他那么一说，很快就拍到了近八百元才成交。 而当一块块原石被切出来，结果跟他预判的几乎完全吻合之后，成交价就更高了。 爆得连魏阳都忍不住劝说：“大家悠着点，理性消费，太高就没性价比了。” 可他这么一说，反而刺激了大家。 啥？ 理性消费？ 魏总你瞧不起谁呢？ 喜欢玩赌石的，谁没砸个几十上百万进去交学费？ 这一两千块又算啥？ 部分不差钱的女性消费者确实受到刺激了，于是，她们开始疯狂地抬价。 一块成本两三百，原本只能卖到五六百的原石，经她们一哄抬，轻轻松松卖上千。 尽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并没有再次开出跟那两块样品相当的原石。 可是别忘了，大家之所以通过直播买原石，真正想通过这个来发财的极少，更多的，追求的是性价比，以及体验那种赌的感觉。 要是再能从中学到一些关于赌石的知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魏阳这个工具人的出现，很好地满足了大家的这一需求。 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卖爆都很难。 三个多小时之后，被魏阳挑选出来的那些所谓个料几乎被卖了个精光，而那些练手料，则几乎没怎么动。 “这咋办？你们晚上卖什么？” 魏阳颇感担忧地问道。 何婉清却回道：“没事，你一会不是约了人吃饭吗？我们晚上就卖练手料好了，零元起拍，随便卖，反正今天已经赚爆了。” 是的，今天已经赚爆了。 按照张扬的说法，他所分捡出来的这批原石，加上送去二组那边的少量优质个料，只需卖到七万块，就能保本，卖到十万块，就能赚不少，算得上优秀。 可是现在，据不完全统计，不算送去二组那些，也不算还没卖掉多少的练手料，销售额就已经接近了十二万块。 还不包括魏阳上午开爆了的那两块料子。 这或许就是何婉清敢随便卖的底气所在。 “那行，那我先撤了。” 魏阳确实准备走了，去赴姚之璇和胖子的约。 何婉清却来了一句：“别忘了，你明天还得来啊。” “敢不来的话，我天天调戏你。” 田梦瑶也加了一句。 魏阳：“……” 敢情，这是把我当成工具人当上瘾了？ 真不把我当魏总？ 第44章 两个女人也能一台戏 所谓隔墙有耳。 今天的这场直播，因为魏阳的意外加入，直播间里又多了两个半额外的观众。 一个是徐海胜。 一个是林琳。 半个是姚之璇。 对于徐海胜来说，自然是关心这场直播的，至于关心的原因，当然是他想更深入了解魏阳。 从魏阳不知情的角度。 于是，在离开直播间后，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戴上了耳机，别的啥也没干，看起了直播。 这一看，就从开播之后，到下班之后，魏阳离开时。 该如何形容徐海胜看完之后的感受？ 心情复杂。 就这几个字。 一方面，他发现，魏阳真的很单纯，单纯得像个邻家大男孩，面对直播间里众多粉丝的骚扰，他竟然还有些羞涩，面对两位漂亮女主播不露痕迹的诱惑，他也似乎不懂。 另一方面，他在相玉方面确实很专业，很多基本的常识，从他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还有，他很敬业。 明明已贵为公司总裁助理，可是在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直播时间里，他没有任何的懈怠，全力配合两位主播的卖货。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他不是林琳安排过来的，而是自己招进来的下属，自己一定会很器重他。 他还忍不住想：张扬那家伙，咋就没魏阳这本事呢？ 也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要知道，林琳之所以对销售部起疑心，下定决心安插人进来，原因就在于销售收益的不理想。 那今天呢？ 尽管徐海胜暂时看不到具体的销售收入，但他敢肯定，根据一下午的火爆情况来看，今下午的直播收入至少不会低于十万块。 他原本以为，用两位美女来直播，效果已经足够好了，可他没想到，两女加一男的组合，更是比他之前的设计还要好上太多。 而好得多的原因，就在于魏阳的专业，加两位美女主播的口才。 要是张扬也有魏阳这本事，他又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他忍不住想道。 正当他将原因迁怒于张扬头上时，刚分捡完料子的张扬第一时间找他来汇报了：“老大，料子已经分完了，不过刚分完，就已经被盛志帆接受了，现在我咋办？” 很显然，因为魏阳的出现，现在的张扬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分完后再交给徐海胜来把关，这让他心里很没谱，生怕魏阳会因此而刁难他、报复他。 “还能咋办？凉拌。” 徐海胜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明显地透露出了一丝厌恶之情。 在他看来，张扬除了嘴皮子还过得去一点，也很会拍他马屁一点，其它方面一无是处，让他去跟三组的两位主播搞好关系，他却只知道在口头上占人家便宜。 真是废物！ 张扬又因此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 林琳也是差不多看了一下午。 看直播的原因则没徐海胜那么复杂。 她就是单纯地好奇，正准备扮猪吃老虎的魏阳还能给她怎样的惊喜，于是回到玉器城的办公室之后，她也打开了手机。 其实现在的林琳并不算忙。 原石事业部那边，因为徐海胜的不配合，她已经不怎么插得上手。 成品这边，原本就有事业部总经理，再加上有姚之璇辅助，然后再加上成品远没有原石那么大的风险和不透明，事情在理顺了之后真的不复杂，于是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魏阳的表演。 欣赏的结果如何？ 结果是看着看着就看上瘾了。 吸引她的有哪些点？ 直播收入是一方面。 她没想到，这家伙就这么突兀地加入进去之后，直播的收入竟然会暴增，原本的三组直播一个下午下来，可能也就三四万，现在起码超十万。 翻倍了可能都还不止。 这是惊喜点。 但还不是最吸引她的点。 毕竟对维恩来说，每天多增加几万块钱收入只能算得上是毛毛雨。 另一个吸引她的点是魏阳的专业。 她发现，魏阳虽然是头一回在直播中出现，但并不怯场，尤其是涉及到赌石的专业知识时，他讲得既系统又清晰还简明扼要，在知识点上专业得让她都无可挑剔，也忍不住认真听了起来。 但这也还不是最吸引她的点。 最吸引她的点是魏阳在直播间里被各种调戏。 何婉清播的时候还算好。 可一到田梦瑶上播，就画风突变。 “啥？姐，你喜欢魏总？将他上拍？这可不行啊，我也喜欢他啊，咋办呢？” “我喜欢他就勾引他？已经勾引过了啊，我勾引了他一个中午，可他不上钩啊，不仅不上钩，还威胁我，说要给我穿小鞋，咋办呢？” “换清清上？清姐上也不行啊，我已经试过了，让他二选一，可他不干啊。” “姐你用钱把他给砸晕？这好像也不成，以他那本事，随随便便开个石头就能赚个几十万，钱哪能诱惑他？” “怀疑他喜欢男的？哈哈，我觉得也是，要不来个帅哥试试？” …… 田梦瑶的直播就是如此的奔放，结果是弄得直播间里公屏滚得飞快，妙趣横生。 最搞笑的是，田梦瑶还时不时将镜头转向魏阳，让大家看他那一脸黑线的糗样。 真的太有趣了。 逗得林琳不停地偷笑。 也弄得她忍不住想再注册一个小号，也进直播间去调戏调戏那家伙。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总而言之，就因为这一点，害得她看了差不多整整一个下午。 然后嫌一个人看还不过瘾，中途还把姚之璇叫了进来，陪她一起看。 “之璇，你看，没想到这家伙在直播间里那么受欢迎哎，你不是说他木木的，不招女人喜欢吗？” 她想跟姚之璇分享的是这一点。 因为姚之璇跟她说过，这家伙木木的，根本就不讨女人喜欢。 她想稍稍刺激刺激姚之璇。 可姚之璇并不傻，在稍稍看了一会之后，她就找出了原因所在，于是不客气地回道：“还不是因为你给了他总裁助理的名号，再加上赌石高手的光环？” 因为聊的并不是工作，而是八卦，此时的姚之璇在语气上也没大多顾忌。 林琳则又进一步刺激道：“好像有道理哦，不过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啥啊？ “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 “琳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是对他有兴趣，早就下手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姚之璇根本就不上当。 当然，这只是言语上的，真正在内心里，她却是想起了另一段往事。 她对魏阳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 只可惜她刚对这个不懂情趣的家伙产生了一点点兴趣，她的漂亮女室友就抢先下手了。 而等魏阳跟漂亮女室友分手之后，她跟女室友逐渐疏远了，反而跟魏阳进一步拉近了关系。 又一次，她借机跟魏阳说：“魏阳，事情该过去了吧？天下好女孩那么多，你是不是该忘掉过去，再重新找一位了啊？” 当时的魏阳是怎么回的？ 他说：“不找了，我已经想过了，穷人是不配找女朋友的，尤其是找优秀的女朋友。” 这一句，算是彻底绝了姚之璇的念想。 然后到了毕业时。 毕业时，像他们这样的二本生真的不太好找工作，最终，是她拉着魏阳来了坪洲，而到了坪洲之后，她进了维恩，当上了林琳的助理，而他，进了翠生缘，当了一名打杂的翡翠民工。 在那之后，她就更是不敢跟他提感情方面的事了。 因为那家伙的自尊心实在是太强，在经历过一段被背叛的感情之后，也变得极为的敏感。 那就默默地关心他吧。 她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跟他相处到现在。 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在一夜之间就突然从翡翠民工变成了赌石高手，并且因为林琳的赏识，一步登天，成为了待遇比她还要好得多的另一名总裁助理。 林琳连自己用过的车都给他用了。 我还没有呢！ 对于这一突兀的变化，一时间她还有些难以适应。 因此，面对林琳故意的刺激，她自然是矢口否认。 林琳却又说道：“你真不认真考虑考虑吗？你好像年纪不小了哦？” 切！ 你好像比我还大一岁吧？ 你怎么不着急呢？ 姚之璇忍不住腹诽道。 当然，作为下属，哪怕跟林琳的关系再亲近，有些话也还是不能随便说的，于是把这一句憋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一会见到那家伙，找他算账吧。 在林琳这里受了刺激的姚之璇，决定把怒火转移到魏阳头上去。 第45章 一连三拳，拳拳中棉花 魏阳终于开上了人生中勉强属于自己的第一台车。 对于开车这事，他倒不算是生手。 早在学校时，姚之璇就以毕业后开车是必备技能为由，非得拉他一起去学了车，而当时已经分手的他，手里恰好又省出了一些闲钱，便从了她。 事实证明姚之璇当时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等工作后，他在翠生缘虽然只是个打杂的，可经营原石这种事，不管是进货还是送货，经常都会有大块头或一批一批的原石，电动车是搞不定的，于是店里那台二手面包车很快就成为了魏阳的练手车。 再之后，当他成为平哥的徒弟之后，经常会跟着平哥出去跑客户，路途只要稍远一点，平哥就会让他当司机。 他的车技也就这么练出来了。 因此，当他拿到林琳这台宝马x5之后，并不担心自己技术不过关，会将它磕了碰了之类的。 但是在但他坐上车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咱竟然这么快就成有车一族了？ 而且还是售价起码六七十万的准豪车？ 这确实让他有些心潮澎湃，要知道，前几天他还在为生活费担忧，今早骑的还是一辆破二手电动车，这巨大的反差来得实在是有点快。 淡定，淡定，咱已经是开了挂的人了，一台人家开过的宝马车而已，用不着如此激动。 在凡尔赛式地安抚了自己一番之后，他发动了车，准备前去接姚之璇。 而姚之璇已经在玉器城楼下路边等他了。 别看姚之璇同样贵为总裁助理，可至今为止，她都还没买车。 并不是她连一台最便宜的代步车都买不起。 论收入，她在同龄人中绝对算是不错的，一开始，刚到维恩时，林琳就给了她近万的月薪，而经过两年的成长之后，她的收入也跟着她的能力在同步提升，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万多快三万一个月。 这么高的收入，买一台十几万的代步车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林琳并没有买。 而且短时间内都没打算买。 为啥？ 一是没必要。 她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时间，因此她并不需要上下班的交通工具。 而工作中需要用车的话，公司也有的是车，她随时都可用，而在下班之后，想去哪里逛逛的话，她也基本上是跟林琳同行，同样没必要。 二是跟她的个人规划有关。 在花钱这一点上，女人跟男人是有所不同的，男人一有钱，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买车，而女人一有钱，第一时间想到的则是买房。 姚之璇也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外省人，假如没有房的话，哪怕拿着再高的收入，也是没有归属感的，因此，在她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起，她就想着要存钱买房。 有房才有家。 有家才有归属感。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可惜这一梦想想要实现可不是那么简单。 别看坪洲是国内最大的珠宝玉石集散市场，可实际上，在行政区划上面，它只是一个镇，在它上面，还有区和市。 小镇的房子就一定便宜吗？ 当然不是。 因为它上面的上面的那个市，可是珠三角地区鼎鼎有名的佛市。 而比佛市更为有名的，则是与坪洲隔江相望的，在全国都能排进前三四的，大名鼎鼎的广市。 也就是说，坪洲这个小镇，其实地处珠三角地区的核心地带，因此哪怕房价再便宜，基本都是两三万一个平方起步，要是位置好点的，环境更优越一点的，三四万，四五万也很正常。 因此，别看她现在工资已不算低，可是离攒够房子的首付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房子都没有，买啥车？ 这是她最为朴素的想法。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个前些天还需要找她借钱的家伙，竟然比她还先有了车。 你说这气不气人？ 还有，这家伙一翻身，就开始在直播间得瑟，被别的女人各种调戏不说，结果还害得连她都被琳姐调侃。 你说这气人不？ 因此，此时的姚之璇心情并不是特别美丽，于是，当魏阳开着那台宝马x5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头一样，颇为得意地示意她上车时，她的心情就更没那么美丽了。 一上了副驾驶，她就忍不住出声道：“哟，还得劳驾魏总亲自来接，这让小女子如何承受得起啊？” 听着像调侃。 实则是嘲讽。 嘲讽他在直播间里太过于吃香。 只可惜魏阳今天已经差不多被人调侃了一整天，从清清、瑶瑶到林琳，再到直播间里那些生猛的大姐，已经把他调侃得快麻木了。 因此，他把姚之璇的这一句讽刺当成调侃直接忽略了，转而问道：“你想去哪吃？” “随便你。”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姚之璇更是有点气。 而魏阳还浑然不知，又说道：“那咱们接上胖子，直接去美食城那边吧，到时你想吃啥咱们就吃啥。” 忽略归忽略，但是在魏阳看来，自己之所以能进维恩，这么快就成为有望年入百万的有车一族，首先得感谢的绝对是姚之璇，因此，今晚吃啥，决定权必须交到姚之璇手里。 至于胖子，则属于附带的，没有选择的权力。 而这样一种态度，也算是稍稍化解了姚之璇的一丝怨气。 哼，这个木木的家伙，竟然还知道照顾我的胃口。 算你识相！ 可一想到之前被琳姐调侃的样子，她还是憋不住，又出声嘲讽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原来你在直播间那么受欢迎啊，怎么样，被人追捧的感觉爽不爽？” 还是反话正说。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一个脑回路有点怪，时精时木的家伙。 现在，魏阳还是没听出来姚之璇话语里的嘲讽意味，他一边开动了车，一边有些兴奋地回道：“啊？你也看了吗？说起来还真是不错哎，今天一下午就卖了差不多十二万，绝对是大赚。” 他的关注点还停留在直播间大卖的点上。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林琳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扭转销售部长期以来叫好不叫座的微利现象，而今天直播的大赚，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在业务上精，在生活中木，就是他的特征。 只是这样一来，又让姚之璇感觉自己是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那就再来。 “魏总，你现在终于不再是穷人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谈女朋友了啊？” 她问出了最具深意的一句。 这一问题对于正聚精会神开车的魏阳来说，确实有些突然，于是他先啊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啊？我暂时还没想过这事哎。” 这也是大实话。 同样的道理。 此时的他，虽然已经走在了即将发财的路上，应该不太可能再连女朋友都养不起，但他暂时确实还没心思想这一问题。 他想的是，如果快速来解决维恩公司目前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快速来提升自己，以满足老爷子对他的成长要求。 于是，姚之璇的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连三拳，拳拳中棉花。 这让她彻底泄气了。 唉，这就是块木头。 算了，懒得搭理他了，就这样吧！ 姚之璇放弃了继续嘲讽和试探的想法。 第46章 来自胖子的难题 梁夏也已经在等着魏阳的到来了。 只不过此时的他正纳闷。 魏阳那家伙，请吃饭就请吃饭就好了，为啥说让我就在楼下等他，不用骑我那破电动车？ 难不成他有车不成？ 他确实很纳闷。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在给魏阳转那笔钱时，就顺口问了一句，他在维恩干啥，待遇咋样。 魏阳告诉他，他在维恩干的是销售主任，月薪八千到一万左右，转正后可能还会多一点。 也就一个破销售主任而已。 待遇虽然比在翠生缘强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如我替别人卖两块石头赚的钱多。 当时的梁夏是这么想的。 尽管他在头一天还羡慕魏阳能进维恩。 也尽管他决定单干后，赚的第一笔钱还是魏阳大大方方漏给他的。 因此他并不认为，维恩的一个破销售主任，刚一进去，公司就会给他配车。 他也不认为，魏阳在拿到那十四万以后，立即就去买车了。 道理很简单，在翡翠这一行业，尤其是做原石的，起步资金真的很重要，因此，大多数有想法的，但凡有点钱，第一时间不是去买车，不是去享受，而是想办法用钱生钱。 稍稍有点钱就去买车，那样很傻。 他不觉得魏阳会有那么傻？ 那么他哪来的车？ 正当他为此纳闷时，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了他身边，还恰巧挡住了他的视线。 操，一台破x5而已，得瑟啥？ 梁夏有些气愤。 在他看来，这车实在是停得有些不厚道，明明前后都还有位置，为啥非得停在他跟前，遮挡他的视线？ 不是得瑟还能是啥？ 也别怪他这么想，在过去的数年里，可是出过了多件影响极其恶劣的，与宝马车相关的交通事件，因此在梁夏看来，开宝马这种准豪车的，基本上都是暴发户，很没素质。 在翡翠这一行里，宝马x5确实只能算得上是准豪车，比它好的车实在是太多太多。 比如说，已经跑路了平哥，开的就是一台奔驰大g。 而平哥的奔驰大g，在众多有钱的老板里，也还只是入门级的豪车，比那好的车多的是。 就比如说林总的就是一台玛莎拉蒂。 而且林总还算是比较低调的。 正当他气愤时，宝马车的副驾驶车窗却降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姚之璇，又看到了正探着身子朝他喊的魏阳：“嗨，胖子，发啥楞呢？赶紧上车。” 梁夏一下就懵了。 啥？ 这破x5是魏阳开来的？ 他连忙拉开了车后座的门钻了进去，然后问道：“嗨，兄弟，这车谁的？” “我的。” “你骗鬼去吧！你买得起这车？” “公司给配的。” “你蒙谁呢？你才到维恩第二天，公司就给你配车？而且还是配这么好的车？你不会以为你去维恩是当老总的吧？” 因为不信，他即刻就嘲讽了魏阳一句。 这下坐在副驾驶座的姚之璇可不乐意了。 我带过来坪洲的男人，我嘲讽他也就罢了，你又凭啥嘲讽他？ 于是不等魏阳回应，她冷不丁地说：“你还别说，真被你猜对了，人家现在可是维恩的名人，大名鼎鼎的魏总，配台车算啥？” 还是嘲讽味十足。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护犊子，她是冲着认识但并没有深交的梁夏来的。 梁夏一下就懵了。 啥？ 魏总？ 他不是昨天还说，他在维恩也就是在销售部下面当一个破销售主任吗？ 假如是魏阳跟他这么说，他肯定还是不信。 可问题是，现在说这话的是姚之璇，维恩林总的助理，前天他还见到过她跟林总一起到了翠生缘。 “喂，魏阳，啥情况？” 因为不是太熟，他不好意思追着姚之璇问，于是只能又问起了魏阳。 “等一会再说。” 魏阳却没打算即刻跟他细说，而是又一次开动了车，向着美食城方向驶去。 这可是把梁夏给憋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坐在车里，东看看，西摸摸，羡慕地想：咱啥时候也能开上这么好的车呢？ 之前他还说这只是一台破x5而已，可现在一得知是魏阳的车后，突然一下又觉得这车很香了。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魏阳身份的突然变化。 他昨天不是还在微信里说，在维恩当销售主任，底薪才六千，估计转正后能拿个一万左右吗？怎么今天一下就变成了魏总不说，还配上了x5这样的好车呢？ 还有，这家伙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真不够兄弟！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魏阳。 要知道，关于职位为啥突然提升这事，魏阳要想跟胖子说清楚，势必就得把上午又开爆了两块料子的事给扯进来。 同一件事，别看他昨天在林琳和姚之璇那边顺利过关了，可是到了胖子这里，却不是那么容易让他信服的。 原因则很简单。 别看姚之璇是他的大学同学，论对他的了解，可能比胖子还要多上不少，但这并不包括他的相玉本事。 而胖子则不同。 胖子可是跟他同事了近两年，对于他之前的相玉本事，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也大致有数。 在这种情况下，魏阳又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跟胖子说清楚，说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已相当高呢？ 确实有难度啊！ 直到现在，魏阳也还在琢磨，一会该怎么说，才能把胖子也说得哑口无言？ 车很快就抵达了离玉器城并不算太远的美食城，然后三人在姚之璇的首肯之下，最终在一家很有人气的烧烤店坐了下来。 “快说，啥情况？” 屁股都还没坐稳，胖子的刨根问底又来了。 “也没啥，就是琳姐觉得我长得帅不说，还那么有才，她一高兴，就提拔我当了她的总裁助理。” 魏阳却先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他其实不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只不过在胖子面前却是个例外。 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两人几乎天天呆一起，相互开玩笑早已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常态。 “你可拉倒吧。 “你长得黑不溜秋的，林总能看得上你？ “不是我打击你，像林总那样的大美女，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她真要是喜欢帅哥的话，早就有大把人贴上去了，哪还轮得到你？” 胖子自然是不信。 不仅不信，还狠狠地打击了魏阳一把。 这下魏阳没招了，他只能说道：“哥今天又开爆了两块料子，你信不信？” 没办法，面对胖子带给他的难题，他只能出狠招了。 第47章 暴击 “啥？你又开爆了两块料子？你不是在做梦吧？” 梁夏的反应一如他既往的风格。 无情的打击！ 两个太熟悉的人在一起，是用不着有太多忌讳的，而两个水平彼此相当的人，也会因为太过于熟悉而谁也不服谁。 那现在魏阳跟他说，又开爆了两块料子，叫他怎能相信？ 要知道，在他的眼里，魏阳的相玉水平顶多就跟他相当，甚至还不如，能走狗屎运开爆一块就很了不得了，还一连三块？ 逗谁玩呢？ 谁知魏阳却凑近他，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我那天开爆的那块黄翡，真是走狗屎运开爆的吧？” “不然呢？” “那你知不知道啥叫后天致色？” “废话。” “那后天致色的原理你懂吗？别跟我说什么铁离子致色那么简单的，我问的是具体的化学原理。” 这一下，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胖子终于被问愣住了。 后天致色除了是铁离子致色之外，还能有啥化学原理？ 这个他真不懂。 要知道，他的相玉知识，是靠道听途说加实践练出来的，学得并不系统。 “你知不知道，啥叫交代作用？” 胖子继续发愣，然后摇头。 “我知道。” 魏阳来了这样一句之后，又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为啥那块黄翡的黄雾层有那么厚吗？” 胖子想了一下之后，继续摇头。 “我知道。” 魏阳又来了这样一句。 很让胖子觉得来气的一句，但求知欲还是迫使他问道：“那是为啥？” 属于魏阳表演的时刻到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从后天致色的原理说起，说到了那块黄翡所处的地质环境，再说到了它为啥黄肉那么厚，又说到了为啥它表皮看起来种嫩，但实际上却很老。 总而言之，他把那天自己悟的，再加上老爷子所教的，通通跟胖子说了一遍。 然后彻底把胖子给听懵圈了。 魏阳这才满意地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才无意中挑到它的吗？” 胖子无言以对。 但他有新的问题要问，于是放弃了这一打他脸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咋知道那么多呢？就算平哥偷偷教你，也不可能教你这么多啊。” 他暂时勉强接受了魏阳的相玉水平可能比他高那么一丢丢的事实，但却对其充满了疑惑。 “确实，平哥不可能教我这么多，但我可以跟别人学啊。” “跟谁？” “在网上学啊！ “我平时一刷短视频，你不是说我无聊，连那种教小白的东西也看得津津有味吗？现在知道它们的厉害了吧？” 魏阳反问道。 他摆出了一个事实。 确实，他以前一有时间就刷那些跟赌石有关的短视频，受他影响，胖子偶尔也刷，但基本上是前面看一下，然后很快就跳到后面去看最终的结果，而忽略中间的解说。 他嫌啰嗦。 也嫌那些解说太过于基础，只适合不懂行的小白听。 然后快速看完之后，他又来嘲讽魏阳，说他连小白看的东西都看得那么津津有味，实在是太无聊。 这绝对是事实。 而现在，这一事实摆出来之后，开始让胖子怀疑人生了。 那些短视频真能学到高深的相玉本事？ 那我以后岂不是也得认真看看？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想过之后，他还有问题要问：“那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厉害呢？” “以前平哥不让我私下碰石头啊，他不是说，我要是敢背着他玩，要把我手都给剁了吗？” 魏阳回道。 这确实又是一个事实。 在之前的翠生缘里，其他员工，谁想玩石头都没事，哪怕玩得把裤子都亏掉，平哥顶多也就说一句：“你看，早跟你说了，没学好本事之前，不要随便玩的吧？” 明显的幸灾乐祸。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是绝对不可以碰的，碰就剁手。 这一点，胖子是知道的。 因此，现在魏阳再把这一事实也摆了出来，胖子就不知该说啥了。 魏阳总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开始在胖子面前划拉，边划拉边问道：“你看，这就是我在公司里开爆的两块料子，从公司的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在细细看了一下图片里的那两块被开爆了的原石之后，胖子很快又被震惊到了，忍不住说道：“不是吧，这么好的料子，真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很显然，作为内行，他当然能快速判断出这两块原石被开了之后的具体价值。 但他很难相信，这么好的料子竟然是从公斤料里挑出来的。 “不信你问姚之璇啊。 “这两块原石，我是当着她跟琳姐的面开爆的，开之前我还跟琳姐打了个赌，说它们必定能开爆，开之前还先预测了一下它们被开之后的具体表现，开完之后，也确实跟我预测的一模一样。” 魏阳拽拽地回道。 胖子一下又懵圈了。 啥？ 开之前你竟然还准确地预测出了它们的种水？ 这未免也太牛逼了吧！ 真有这么牛逼？ 对此，他还是很难相信，于是看了一眼姚之璇，想从她那里去求证真假，可姚之璇的表情却告诉他，魏阳说的是真的。 这对胖子来说，绝对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 为啥这么说？ 因为魏阳真要能做到的话，这确实是太牛逼了，此时他忍不住想，假如平哥没跑路，能不能做到这样，能准确地从公斤料里挑出大爆的料子不说，还提前准确地预判出它们的种水等内在表现？ 可能有。 也可能做不到这样。 胖子不敢肯定。 也就是说，假如魏阳说的是真的，那他现在的相玉水平，起码已经可以跟有着黄金瞳美誉的平哥相提并论。 这对胖子来说，确实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为啥？ 因为两个关系很好的人之间，要想友谊长存，最好是水平和层次都相当，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这样才能有来有往，任何一方都不会有压力。 就好比说，魏阳前些天明明冒险救了他一命，但他也只是口头感谢一番，然后请他吃个饭而已，过后，他该损的时候照损，该打击时照打击，不会有太大的顾忌和压力。 甚至于说，当他得知魏阳可能没钱了时，他还可以拽拽地说：“兄弟，你真要是缺钱的话，跟哥说啊。” 这种恩赐于人的感觉其实还蛮爽的。 可现在，他的压力来了。 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从事翡翠行业的人来说，相玉可是他们混饭吃的看家本领，是财源滚滚的象征，因此，谁要是相玉本事高人一头，就可以耀武扬威，享受其他人的膜拜甚至是跪舔的滋味。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魏阳的相玉本事真能跟平哥相提并论了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得膜拜他跪舔他？ 胖子现在纠结的是这个。 因此，摆在他面前的餐桌明明已经开始上菜了，但他却突然觉得不香了，整个人沉闷了下来。 而他的沉闷，让魏阳误以为他还是不信，于是又来了一句：“怎么，你还不信？要不等一会吃完饭后，我带你去夜市逛上一圈，当着你的面证明给你看？” 梁夏：“……” 第48章 拿下 当着我的面证明给我看？ 魏阳的这一句，总算是把胖子从郁闷中提溜了出来，他立即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地说：“行啊，我可事先提醒你啊，小心被打脸。” 桌上的美味烧烤顿时又变香了，甚至于还勾起了他的酒兴，他手一挥：“小二，上几瓶啤酒，要珠江纯生，冻的。” “你自己一个人喝啊，我跟姚之璇喝王老吉。” 魏阳却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这又有点扫胖子的兴。 喝酒这东西，是需要伴的，最好是你一杯我一杯，再来上三五拳，那样才有气氛。 而现在，原本每次都还能陪他喝几杯的魏阳却说不喝，这怎能不扫他的兴？ 于是他不满地问道：“靠，为啥？” 魏阳扬了扬拿在手中把玩的车钥匙：“一会我还得开车啊，现在咱已经是有车一族，得遵守国家法律法规，不能酒驾的。” 不用说，这绝对是故意在胖子面前得瑟。 这可是把胖子给气炸了，回击道：“靠，有了台破车后了不起啊？连酒都不能喝了，真没劲。” 鄙视了一句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又继续打击道：“林总除了用这台破车来打发你，还给了你啥？” “也没啥。 “除了这台破车以外，也就给我安排了一间二三十平方的独立办公室，连个秘书都没给我配。 “哦，对了，她还说，以后维恩玉石街那边的点交给我全权负责。” 魏阳又故意刺激道。 “切，你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想都没想，他随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也别怪他不相信，要知道，维恩在玉器街卖原石的点，虽然只是维恩的一部分，甚至于说，相比维恩现在卖得大火的手镯等成品，它已经只是整个维恩里收入占比相对较小的那一部分，可那只是针对维恩内部而言。 若是针对外部，那它也妥妥算是业内的巨无霸，整个玉石一条街上，商家一缺料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那里挑。 包括他之前所在的翠生缘，也没少从那里进中高端原石。 还包括他的前东家李老板。 可现在魏阳却跟他说，林总已经把那里全部交给他来负责，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啊？不信你问姚之璇啊。” 魏阳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还真有这么回事？ 胖子不禁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已开始优雅地吃着烧烤的姚之璇，想要从她那里求证。 “看我干嘛？这种事他还能骗你不成？任命书今天下午就发了啊，现在的魏总可牛逼了，成了公司的大红人，小迷弟小迷妹都不知有多少了呢！” 这一次，姚之璇终于开口了。 可能是因为也有点看不惯魏阳在胖子面前得瑟，她语气中又带上了一丝讥讽。 胖子一下又懵圈了。 啥？ 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下他真不知该说啥好了。 他有了一种预感：自己离膜拜甚至跪舔魏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一时之间，这让他很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在此之前，他在魏阳面前还有那么一丝丝优越感的，现在全无。 那咋办？ 化悲愤为食欲。 他立即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烧烤，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啃着肉串，吃着烤生蚝，一边大口地喝啤酒。 还别说，酒和美食确实能化解心中的郁闷。 很快他就想通了。 膜拜就膜拜，跪舔就跪舔呗，魏阳发达了，对正准备单干的自己来说，不正是一件大好事吗？ 面子又值几个钱？ 用面子来换钱它不香吗？ 比如说，时不时去找找魏阳，从维恩那边借几块石头去倒倒手，那样不就慢慢做起来了？ 他确实想通了。 于是，他端起了酒杯：“魏阳，你能有今天，做兄弟的也为你感到高兴，来，我敬你一个，祝你以后辉煌腾达，财源广进。” 在利益与面子的权衡之中，他终于选择了前者，并果断地开始低头，降低自己在魏阳面前的姿态。 作为一个在翡翠圈里厮混了五六年之人，一旦想明白了，他还是懂得怎么去做的。 看着胖子这副还稍稍有那么一丝不情愿的敬酒模样，魏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拿起了桌子上的王老吉跟胖子碰了一个，回道：“来吧，咱兄弟之间，不必太客气。”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是相当得意的。 为啥得意？ 是终于能在胖子面前得瑟一把了吗？ 当然不是。 不得不说，平哥虽然连他也都骗了，可是在过去的两年中，也还是教了他不少东西的。 比如说，平哥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说：“做这一行的，讲什么感情？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都是扯淡的事，只有规规矩矩地把它当成生意来做，才有得玩，才能做得长久。” 一些诸如此类的不近人情的话。 尽管有些话他并不完全认同，但细思过后，他还是觉得蛮有道理。 就以胖子为例。 不用说，以后他想一边在维恩上班，一边赚自己的钱，那接下来势必又不少事情得麻烦胖子帮他去处理。 在这种情况下，是跟他感情好，还是跟他谈利益好？ 当然是后者。 比如说，他要是不能让胖子觉得有利可图，那他让胖子帮他去找房子，胖子一定会说：“滚，你怎么不自己去找？老子也很忙的。”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就是为啥他明明不是喜欢得瑟的人，今晚却要故意去刺激胖子的原因。 为了彻底把胖子给拿下，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帮自己卖命，他可谓是费煞了苦心。 “哦，对了，帮我个忙吧。” 一见目的已达成，他开始提自己的需求。 “你说，让我帮啥？” 果然，低了头后的胖子答应得极为爽快，于是魏阳很顺理成章地提道：“帮我去租套房子吧。” “我就说嘛，你那破地方早就该换了，说吧，有啥具体要求？” 胖子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在答应之前，还是习惯性地埋汰了一句，以显示他跟魏阳之间的关系还是照样的亲近。 “离玉石街近点的小区吧，环境要好点，必须有停车位，最好是精装修，家电齐全，能拎包入住。 “至于大小，两房一厅或三室一厅都行，价格无所谓。 “对了，等租好之后，再帮我买台好点的开窗机跟水切机搁里面去。” 魏阳说出了具体的需求。 胖子一听…… 靠，靠，靠！ 这是钱多骚的吗？ 他忍不住又想嘲讽一番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翡翠民工，住处也是分等级的，最低级的是魏阳现在所住的那种城边村、城中村，稍好一点的，是他现在住的那种老式居民楼，然后再好一点的，就是类似青年公寓那样的公寓房，再往上，就是配套设施一应俱全，环境一流的大型小区了。 当然，越往上，价格就越贵，像魏阳现在所提的那种小区房，一个月租金下来每个四五千根本就搞不定。 从城边村，一步跳到小区住宅，这不是钱多骚的还能是啥？ 不过一想人家已经是维恩的总裁助理…… “行，交给我了。” 他立即就想通了，于是答应得极为爽快。 魏阳：“……” 有人帮忙跑腿的感觉真好！ 下一步，又该继续执行自己的发财大计了。 第49章 翡翠夜市 吃完饭后，魏阳载着梁夏和姚之璇直奔夜市而去。 在隔了一天之后，他又要继续他的个人发财大计了。 其实说起来也有点意思。 正常来说，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因为入职维恩，必须得分料，他得暂时搁置他的个人发财大计。 可架不住计划不如变化快。 林琳的一纸总裁助理的任命，让他又改主意了。 当着总裁助理，还继续去干着属于销售经理负责的分料的活？ 他可不干。 而且，就算他愿意干，可那样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把路封得太死，让徐海胜和张扬他们没有了玩猫腻的空间，那样反而不利于让他发现问题所在。 于是，他改主意了，改成料子继续由张扬和辛威凡去分，他只负责最终的把关。 这样一来，老爷子每天一次的出手机会又归他自己了。 该怎么利用好这极其宝贵的机会？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是继续去原石超市捡漏，用最便宜的价格入手，最终开出暴涨几十上百倍的原石。 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为啥？ 因为漏未必是天天都有得捡的。 就算有，也未必一定很划算。 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他再去原石超市物色一块料子，成本价两千，然后暴涨一百倍，最终卖价达到二十万。 这样真的算是利益最大化吗？ 未必。 原石超市的那种公斤料，就算是再大爆，因为起点太低，爆的空间也很有限。 相反，假如他去翡翠夜市，花三万块入手一块原石，哪怕开出来后只涨了十倍，但最终的利润，也还是超过了去原石超市去捡漏。 这也正是为啥原始超市明明有漏可捡，但真正的行家却很少光顾的原因。 在有了一定的资本跟眼力之后，原石超市那点漏，真正的行家已经看不上眼。 魏阳现在也是这种心态。 尽管他账上现在已不到十四万块钱。 其中还包括他欠姚之璇的那两万块。 其实在今天上午，当他跟林琳还有姚之璇提起那块开爆了的黄翡时，他当时就表示，把那两万块还给姚之璇。 而姚之璇回了一句：“你嫌那两万块搁在你那里生蛆啊？” 因此，现在的魏阳其实是不像上次那样囊中羞涩了的，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去原石超市碰运气，不如去逛平均品质明显比原石超市要高上一个档次的翡翠夜市。 很快，他就载着梁夏和姚之璇抵达了翡翠夜市。 夜市也算是翡翠原石经营的一大特色。 因为挑翡翠原石，光线太足反而会影响判断，因此在翡翠的原产地缅甸那边，翡翠原石的交易一开始就是在晚上进行的，并且慢慢自发形成了交易夜市。 后来，这种交易习惯也被传入了国内，因此，在国内的翡翠原石交易的主要地点，比如说瑞丽、盈江、坪洲、四会、揭阳等地，都存在着规模极为庞大的翡翠夜市。 只不过相比缅甸那边买家设摊收货不同的是，在国内这边，基本都是卖家摆摊卖货。 实力弱一点的，就在夜市市场外的广场上找个地方，往地上铺一块布，再把原石往上面一摆，就成了一个摊位。 实力强一点的，就会在市场内的固定水泥台上租上一个大一点的临时摊位，就开始做生意。 总而言之，大部分的翡翠夜市，跟大家日常生活中熟悉的菜市场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卖的，是随便一块都几千上万的翡翠原石。 也别看在这里摆摊的摊主，一个个都看起来貌不惊人，可实际上，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很有可能是身家上千万甚至过亿的老板。 它的交易额也极其的夸张，据传，国内几大翡翠交易集散地的翡翠夜市，随便提溜一个出来，一个月的成交额就能超过内地一个县一年的gdp总值。 这还真不是吹的。 就比如说现在，当魏阳带着胖子跟姚之璇抵达时，翡翠夜市已经是人山人海，不少摊位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电筒光在闪。 “咱们去哪？” 一进市场边缘，胖子就开始问。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是一道选择题。 别以为翡翠夜市的规模小，事实上，算上外面的地摊，整个夜市起码有几千个摊位，既有卖全赌毛料的，也有卖明料的，还有卖片料的…… 魏阳要去的当然是毛料区。 可就算是毛料区，也有近千个摊位，这么多摊位，就算是走马观花，也很难一下子就逛完。 “去市场里面吧。” 他直接放弃了逛市场外广场地摊的打算。 同样是摆摊，实力也是有差距的，像在广场上摆摊的那些，基本上是以个体户为主，他们的摊上虽然也会有好东西，但不管是量还是整体品质，跟市场内那些有实力的摊主还是要差上一个档次。 他估计，要不了多久，胖子也会成为广场上地摊主当中的一员。 而他自己，也会成为这个夜市的常客。 很快，他又带着二人进入了市场内。 “这次你打算买啥？哪个场口的？” 一进市场，胖子又开始问。 很显然，他极为关心魏阳能不能再一次暴涨。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又是一道小难题。 啥叫暴涨？ 这是一个跟入手价格有关系的概念。 打个比方说，假如魏阳入手的是一块几百到一两千的公斤料，开出来后价格翻个倍，叫小涨，翻个三五倍，勉强叫大涨，至于暴涨，起码得翻十倍以上。 但他如果入手的是一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高品质原石，那涨个两三成，就能算小涨，涨个七八成，就能叫大涨，若是能翻个两三倍，就能称得上是暴涨了。 而他现在要入手的，应该是万元以上，最好是七八万左右，最高不能超过十二万的料子，那在这个价位区间内，怎样才能算是暴涨？ 起码翻个五倍吧！ 他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 啥样子的原石才有暴涨的可能性？ 高品质的脱沙料基本上不太可能。 那样的料子，一打灯就很明，基本上行家里手都能判断个七七八八，因此，除非很特别，否则的话，别说翻个四五倍，恐怕连翻个倍都很困难。 其次，后江、会卡、南齐、达马坎等打灯表现过于明显的场口原石也有点难。 像这几大场口的料子，大部分打灯表现都很好，哪怕是一个糯种的东西，打灯的水头都会很长，而行家里手完全可以结合皮壳表现及打灯表现来将其判断个七七八八。 那么，目标只剩下赌性很大的黑石头跟有神仙场口之称的木那原石了。 一阵思索过后，魏阳的思路豁然开朗。 第50章 又要玩大的 所谓黑石头，通常是指各大场口的底层石。 通常来说，场口越往下挖，周边环境土层，也就是所谓石脚的颜色就会越深，一旦去到深埋层之后，土层的颜色就会变成黑色的，受环境的影响，翡翠原石被挖出来之后，皮壳外表通常会被包裹着一层黑腊壳，整个石头外表呈现黑色。 不仅如此，在长期的地质变化过程中，环境周边的黑色物质还会不停地往玉肉里面渗透，结果导致大部分黑石头会呈现严重影响灯光判断的黑雾层。 更严重的，甚至连里层的玉肉都受影响，结果导致石头被切开之后，要么底灰，要么直接发黑，变成所谓的乌鸡种。 正因为如此，行内广为流传了一句话，叫十个黑石头九个乌鸡种，就是这一道理。 完全不透光的黑腊壳。 严重影响判断的黑雾层。 底脏，底灰。 这些因素结合到一起，结果会导致连多年经验的行家都容易走眼，就更别说普通的从业人士了。 这就是黑石头容易大垮的原因。 但反过来，黑石头也是很容易出高种高色的石种，并且因为难判断，因此购入价格相对也会较低，一旦切涨，就有可能是大涨甚至暴涨。 大垮大涨。 这就是黑石头的典型特征，而且，假如玩家不具备丰富的经验和眼力，大垮的几率会更大，因此，在行业内，敢玩黑石头的人通常被称之为勇士。 今晚要当一回勇士吗？ 但魏阳很快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这倒不是他不相信老爷子的本事跟眼力，而是因为，黑石头只是一个统称，盛产黑石头的场口很多，比如说最为出名的，老帕敢、莫湾基、莫西沙、摸摸亮、格应脚、南莫等场口，都以盛产黑石头出名。 这样一来，在老爷子出手之前，他自己先来把关的话，也会因为场口太多而挑花眼。 所以，还是把目标对准木那场口吧。 木那场口的博性确实也够大的。 博性够大的具体原因，就在于这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 所谓内化，是指原石的皮壳表现很一般，看起来种嫩，可是越到里面，就有可能化得越好，别说是冰种，就算是高冰、玻璃种都有可能化出来。 当然，反过来，假如化得不好，皮壳、灯光表现很好的木那原石也有可能切出种嫩的大理石来。 正因为这一特点，木那场口有着神仙场口的美称，意思是指神仙难断寸玉，就更别说普通的行家。 但反过来，一旦玩家的本事足够，也很容易从皮壳表现一般的料子里捡到宝，就好比魏阳今天从公斤料里切出的那块木那一样。 正因为如此，行内又有木那出奇迹的说法。 那就木那吧。 咱要求不高，涨个三五倍就行。 “老爷子你认为呢？” 在自己拿定了主意之后，他又征求起了又再次附身于他的老爷子的意见。 “也行，可以趁此机会，干脆教你把木那玩个明明白白。” 老爷子的回应瞬息即至。 只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请我出手，涨个三五倍就满足了？照你现在这个玩法玩下去，啥时候才能帮我弄到第一块收藏级的翡翠原石精华啊？” 魏阳：“……” 入手价十万左右的原石，翻个三五倍还不满足？ 这心得多大啊？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也好在根本就不需要他回应，老爷子秒懂他的意思，又说道：“这样吧，你挑个木那原石多的摊位，我教你试试真正的色料的水，让你体验一把啥叫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魏阳：“……” 试水真正的色料？ 看来，今晚这把会玩得一般的大啊！ 一时间，他又开始走神了。 为啥？ 在赌石行业，有一句人人皆知的话，叫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意思是赌涨了上天堂，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而赌输了，则会亏得裤子都不剩，真有可能下地狱。 可真正的行家知道，这句话其实并不是指所有的赌石，而是专指色料。 色料的博性到底有多大？ 一块进价几十万的原石，有可能一刀下来涨到几千万甚至上亿。 相反，一块进价上千万的原石，一刀下来之后，可能一文不值，结果可能亏得真得去跳楼。 而种水料，是很难有如此大涨大夸的博性的。 而且，色料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玉肉里面一旦有色，通常就会表现在皮壳上，比如说皮壳有送花、蟒带、能生高色的活癣等。 正所谓一色值千金，原石的皮壳上一旦带有这些特征，那售价也会比同等级的种水料要贵上很多倍。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玩了很多年的行家，也不敢轻易去碰色料。 可现在，他连种水料都还没完全玩明白，老爷子却说要带他去试水真正的色料，这步子会不会迈得有点大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三天之内开爆了三个石头，挣了十几万，又在维恩一步登天，身居了高位，这步子已经迈得足够大也足够快的了，谁知还是被老爷子嫌弃。 那他那仇到底有多大？ “少废话，赶紧的。” 他这一胡思乱想，老爷子的坏脾气又来了。 好吧，你是大爷，听你的。 魏阳立即又带着胖子和姚之璇在市场上逛了起来，专挑那些木那原石居多的摊位瞄，最终，在一个以卖木那原石为主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有没有带色的？有的话给我全部挑出来，让我好好挑挑。” 魏阳立即就说道。 因为老爷子的目标很明确，因此他的指向也极为明确。 中年摊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很明显，因为他的语气稍稍有点大，摊主在怀疑他的实力。 魏阳直接扬了扬手中的宝马车钥匙：“看啥？担心我玩不起是吧？”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摊主立即又问道：“啥价位的？” “钱不是问题，只要我能看得上。” 魏阳又大言不惭地回道。 很明显，他的说辞不是一般的夸张，事实上，他荷包里的银子，最多只能花个十一二万，否则的话，就没钱去租房啥的了，而一旦垮了，就很可能连翻本的本钱都没了。 但夸张却是有必要的。 别看这些貌不惊人的摊主一个个跟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没多大区别，可实际上，他们看人的眼光精得很，一旦觉得你没实力，根本就懒得多搭理你。 相反，一旦有不差钱的冤大头出现，他们的热情劲一下就来的。 果然，魏阳这么一说，中年摊主一下就热情起来了，开始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石头堆里替他挑选起符合要求的石头。 “这个。” “这个。” “还有这个。” …… 很快，十几块皮壳上带色表现的原石摆到了他面前。 而且不少品质都还不低。 很显然，摊主把他当成冤大头了，准备今晚就做他一单生意然后收摊。 胖子却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你疯啦？还玩带色的，你不会是打算把你那点钱全玩完吧？要不要玩这么大？” 可能因为他的要求提得实在是有点高，连胖子都不忍心了，生怕他一下就把刚赚的那十几万给赔进去，结果弄得连买下一块石头的本钱都没有。 “你说啥呢？ “就几块破石头，能把我的钱全玩完？你也不想想我现在是啥身份。” 魏阳却大声呵斥道。 今天开始扮猪吃老虎的他，似乎有些入戏太深，现在竟然忍不住在胖子面前都演了起来。 演得让胖子一下又啥都不想说了。 你大爷的，当了维恩的总裁助理很了不起啊？ 他只能如此腹诽。 脸上露出了悻悻的表情。 而这一幕，看着摊主眼里又是一喜。 哇塞，这摆明了是一暴发户人家的二世祖，再加一跟班和一丫头，来翡翠市场糟蹋钱来了！ 他期待地看向了魏阳。 难题又摆在了魏阳面前。 近二十块带色的木那原石摆在他面前，这让他该怎么挑？ 咋办？ 他只能再次求教起了老爷子。 “很简单。 “那些品质太高，表现太过于好的，你可以直接忽略，反正你也买不起。” 老爷子又出声了。 一出声又是以打击开始。 但却让魏阳无话可说。 “其次，只有松花，没有色带表现的，也可以直接忽略，这种就算能涨，也涨不到哪里去。 “第三，还是那句话，表现太过于明显的也不用想了，谁都能看得懂的，根本就轮不到你来捡漏。” 老爷子的第二点和第三点建议随之而来。 这倒是为魏阳指明了方向。 他即刻就拿出了强光手电，细细甄别起每一块石头来。 先排除明显是坑，根本就不可能开出好东西的。 再排除表现太好，他根本就买不起的。 很快，一块块原石在他的甄别之下被丢到了一边。 不得不说，这两天他被逼着分捡公斤料，确实不是没收获的，一开始是系统地学场口知识，接着是分捡，然后再通过直播切石头来验证，这相当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赌石闭环。 如此一来，他对木那场口原石的认知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 只不过提升后最终的结果是，他手中竟然只剩下了一块其貌不扬石头。 竟然一块符合条件的石头都没有？ 难道得换下一家？ 手拿最后那一块他根本就不看好的石头，他忍不住想道。 谁知，就在此时，老爷子的声音又出现了：“就它了。” 第51章 你疯啦? 就它了？ 魏阳又有些错愕。 他马上又打亮了强光手电，又翻来覆去地细细看起了手中的那块原石。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不怎么看好。 为啥？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块原石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比如说，它是木那场口里最为典型的黄盐沙皮壳，跟他今天上午切爆的那块木那原石有些类似，重约三公斤左右。 而且，从具体的皮壳表现来说，它比上午那块更板扎更紧实，从灯光表现来看，也要清澈上一两分，因此内化的希望很大。 最为关键的是，在原石它的皮壳表面还呈现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色蟒，打灯也呈现出了阳绿的表现，勉强符合老爷子要求他玩色料的要求。 甚至于说，这块原石的皮壳表现相当的完整，最起码没看到明显的裂痕存在，有相对较大的可能性切出手镯。 这些都是优点。 可问题是，这块原石表面的砂粒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粗糙。 在翡翠行业里有一句话，叫“砂粗肉粗，砂细肉细”，意思是外表看起来太过于粗糙的原石，其里面的玉肉也细不到哪里去。 而肉细，种老，恰恰又是高品质翡翠原石的基本要求，肉一粗，种再老，也不具备太大的价值。 还有，尽管这块石头上有着一条几乎环绕了大半个石头的莽带，可莽带并不粗，只是若隐若现，估计切进去也不会很宽。 总体来说，花个两三万块，博一博糯化带色手镯还行，但大涨的几率不大，更不用说暴涨。 这就是他的判断。 于是，他憋不住了，问道：“你确定？” 他忍不住又一次向老爷子发起了质疑。 “屁话，要是你都能看懂，又哪有大漏给你捡？” 他一质疑，坏脾气的老爷子又开始爆粗口了，并且还说道：“我就问你，信不信我？不信的话，丢下石头走人，信的话，直接谈价格。” 魏阳：“……” 真是一个坏脾气的老头。 连质疑都不允许！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无奈的他，只能转向了已期待地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的摊主：“这块多少？” “八十万。” 魏阳：“……” 你怎么不去抢？ 他直接被这一报价给惊到了。 他很清楚，在翡翠行业确实有乱报价的惯例，比如在缅甸那边，一块价值十万块的翡翠原石，老缅可以报出一个亿的天价，然后在砍了半天以后，最终在十万左右成交。 可问题是，现在是在国内啊，这块石头怎么看，也不可能值八十万吧？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怎么回了。 毕竟他自己只能看到两三万，现在老板叫那么高，他再回个两三万的话，估计连老板都不稀罕跟他说话了。 那硬着头皮还个五六万？ 那更完蛋。 在翡翠行业，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你要么不出价，一旦出了价，老板又同意卖，那你就得买，否则的话，你被老板揍了都没人同情你。 因此，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回。 关键时候，胖子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老板，你真把我们当小白宰了啊？就这块石头，沙粒那么粗，切进去明显肉粗，你叫八十万谁要啊？” 只可惜摊主根本就不为所动，只简单地回道：“有色带，切进去里面能爆色。” “那也得博啊！” “木那有色必进。” “就算能进，可是肉一粗，那也没啥鸟用啊。” “万一切出冰阳绿帝王绿了呢？那只要一小坨就回本了啊。” “老板，你快回家做梦去吧，就这破石头，也能切出冰阳绿？” 出于职业习惯，胖子先替魏阳跟摊主交涉了一番，然后见摊主油盐不进，便放弃了，跟他说：“魏阳，咱走吧，这老板根本就不想诚心做生意。 可问题是…… “老爷子，摊主报这么高，这价根本就没法还啊，咋办？” 当胖子在跟摊主交涉时，魏阳已经又一次跟老爷子在交涉了。 毕竟从内心来说，他自己也看不中这块石头，因此根本就不想还价。 “还不还随你，我只能告诉你，这块原石的种水起码是冰种起步，玻璃种也不是没可能，还有，切进去后，色带远比你想象的要宽。” 老爷子却只冷冷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啥？ 种水冰种起步，玻璃种也有可能？ 色带远比皮壳上可看到的要宽？ 这是啥概念？ 他只知道，一条冰种的手镯，只需带上一小截阳绿色，基本上就是百万起步，假如是满色的话，那至少是千万起步，属于可以上拍的顶级藏品。 而现在这块木那原石，重达三公斤左右，假如真能化冰，切出来的玉肉起码有两公斤以上。 按一公斤冰种玉肉二十万左右计，那这块原石切出来后也价值四十万，这还是在不带色不带手镯位的情况下。 要是带手镯位，起码还得翻倍。 要是再带色，那就得再翻好几倍。 如此看来，这摊主的报价也不算太离谱啊！ 魏阳原本也是想放下石头走人的，可是听老爷子那么一说之后，他改主意了，于是说道：“老板，给个实在的卖价。” “诚心想要的话，三十万。” 可能是看他们确实不是外行，而且胖子还要拉魏阳走的缘故，摊主终于松口了，先给自己狠狠地来了一刀。 可这还是远超魏阳的预算，于是他说道：“看不到。” “你能看得多少？” “八万。” “那不行，有人给过十二万了我都没卖。”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啥？ 十二万？ 你不会是有读心术，知道我的最高心理承受价位吧？ 作为行内人士，他很清楚，摊主说有人给过十二万都没卖这一句，未必是真的，而是他希望卖到的价格。 也就是说，只要他能给到十二万，这块石头基本上就能到手。 那给不给？ 当然得给。 明明给得起，但却不给的话，估计老爷子以后都不跟他玩了。 于是他一咬牙，说：“那我也给十二万，多了一分都不加，你要是不卖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把石头往摊主上一搁，作势要走。 “行行行，卖你卖你，收摊生意。” 果然，他刚一转身，摊主就出声了，还装出了一副亏大了的模样。 魏阳也不矫情，立即就摸出了手机，准备扫码支付。 而他耳边也传来了胖子的惊叫声：“魏阳，你疯啦？就这破石头，你竟然也给十二万！” 第52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他是不是疯了，反正这报价一出，胖子就算再有心制止，也无力回天。 除非他俩以后都不想在这一行混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至于具体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一出价就得买的行规。 其实这一行规，对于游客来说倒没那么严苛，真要是出了价不买，老板也未必会揍你，顶多说你几句，然后再争执一番，也就过了。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强买强卖。 可对于行家来说就不同了。 假如行家反悔，也未必一定会挨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摊主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动静闹大，把这事给传出去，然后整个行业都将你拉近黑名单。 为啥？ 为了防止试探价格。 打个比方说，一块原石，老板报价300万，你还价100万，然后老板说成交。 这时你觉得给高了，反悔不要，然后等下一次，你再找个人来，报个80万，最终也还是成交，相当于你省了20万。 但老板却亏了20万。 因此，这一行规的存在，就是为了同行通过不断的报价来试探老板的底价，行内人士人人都得遵守。 而胖子，可是即将来夜市摆摊的准摊主，要是名声坏了，那他还怎么混？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付出了那十二万。 “你是不是疯了？” 当三人离开摊位准备出夜市时，胖子还对此耿耿于怀，也再也管不了啥魏总不魏总的了。 魏阳却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放心吧，我没疯，我就问你，你要不要入一股？” “我才不要呢，我又不傻。” 胖子自然不干。 魏阳又笑了笑，转向了另一位：“姚之璇，你呢？你那两万块要不要当入股？” 他还在严格执行着“见者有份，大家一起发财”的另一行规。 因为以胖子和姚之璇跟他的关系，也值得他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再说，他所支付的那十二万，其中就包括原本该还姚之璇的那两万。 “我随便，你说入就入吧。” 姚之璇回道。 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其实此时的她，也觉得魏阳这块原石买得有些过于疯狂。 这可是十二万啊！ 这家伙，眼睛都不带眨的就付了出去？会不会是一连开爆了三块石头之后，有点自信过头了啊？ 她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她并不怎么懂原石，但从梁夏过于强烈的反应来看，她也觉得这块原石的价格应该是给高了。 而且还高了不少。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借给魏阳的那两万块原本就没打算立即要回，于是她干脆决定入股，以帮这个春风得意之下有些自信过头了的家伙分担一些亏损。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魏阳却立即说道：“那好，那我就当你入了。” 姚之璇：“……” 你也不客气一下，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她稍稍有点失望。 魏阳却又转向了胖子，再次问道：“你确定不入？” “打死我都不入。”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要后悔啊。” “我保证不后悔。” 胖子再一次拒绝了魏阳的邀请。 原因则很简单，现在的他，可是没有了工作，也暂时没有了收入，因此，他才不会陪着魏阳去疯，因为哪怕是只入一股，也得一万二，他可亏不起。 毕竟他那些为数不多的存款，还得留着去进货。 于是，他很干脆地拒绝了魏阳的入股邀请。 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说，我现在一门心思想带你发财，你怎么拒绝得如此干脆呢？ 此时的他确实有些无奈。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啥老好人，一有好处就非得跟别人分，只不过看在胖子叫他一声兄弟的份上，他确实想帮他一把。 毕竟胖子现在已决定单干，而单干的话，缺少资金又将是一个大问题。 至于他自己，在有了老爷子之后，还真是没打算把钱财看得太重。 为啥，嫌钱多吗？ 当然不是。 他记得有个短视频主曾说：赌石赌石，赌的其实不是石头，也不是眼力，而是人性，赌的就是人心的贪婪，既赌对方的，也赌自己的。 他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因此，一个人如果把钱财看得太重的话，人性就会扭曲，这在赌石中是大忌。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 那就再给胖子一次机会吧！ 于是他又说道：“假如我跟你说，这块原石开出来之后，起码是冰种打底呢？” 这也原本是他要跟胖子说的。 毕竟他现在想在胖子面前证实，自己的相玉本领已非同凡响，那样才能让自己最近及将来所发生的变得合理。 谁知，胖子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它要是能开出冰种来，我直接把它给吃了。” 很显然，也细细看过了石头的胖子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不仅如此，胖子还补充道：“我敢保证，这块石头能开出糯冰来，就已经顶天了，就算开出糯冰来，可能你也还得小亏。” 魏阳：“……” 这还让我说啥好呢？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那么说，他也认为，胖子的预判是对的。 只可惜他不可能对老爷子的话产生怀疑。 理由很简单。 在相玉知识方面，他还从未见过比老爷子更厉害的人。 那就只能说明，这块石头又恰好在他跟胖子的知识盲区，从而让胖子产生了盲目自信的心态。 盲目自信，这原本就是成年人的一大通病。 越是半桶水的人，就越是容易盲目自信。 对此，他也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说道：“那好吧，等你明天帮我把房子找好之后，去维恩找我，我给你看开出来的结果，看看咱们谁准。” 他彻底放弃了带胖子小发一笔的想法。 “干嘛明天啊？咱现在就找个地方切啊！” 胖子的好胜心又被激起来了，竟然想拉着魏阳去直接把它给切了。 魏阳自然不干。 毕竟他现在还对这块石头有着知识盲区，在完全弄明白之前，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去切上一刀。 再说，越是好石头，就越是得有敬畏之心，得慢慢开。 “不了，我一会还得送姚之璇回去，等明天吧，反正它又跑不了。” 他拒绝了胖子的提议。 事实上，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好好问问老爷子，这块石头到底是咋回事。 第53章 又是要暴涨的节奏 按照来时的顺序，魏阳先把胖子送到了他楼下，然后再送姚之璇。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姚之璇却走神了。 这块石头的种水竟然有可能是冰种打底？ 她在想的是这个。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又让她受惊了。 跟梁夏有所不同的是，当魏阳说出来这一句之后，她不是继续质疑，而是选择了相信。 为啥？ 因为对于原石，她确实不怎么懂，因此也就不存在半桶水晃荡，自信过头的概念。 还有，她可是在今天上午亲眼见证了魏阳开爆那两块石头，然后又听了他在直播间里给大家讲解相玉知识，而对于魏阳的相玉功底，连林总都对他赞不绝口。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继续站在梁夏那一边？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这块石头真能开出冰种打底的话，那她岂不是占了魏阳的大便宜？ 她现在纠结的是这个。 要知道，她虽不懂原石，却很懂翡翠成品，毫不夸张地说，对于翡翠成品的价格，她比魏阳和梁夏要更清楚。 因此她也很清楚，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种打底的话，卖价可能起码得翻个四五倍。 而她之所以同意入股的初衷，却是为了帮魏阳分担损失，现在却变成了她啥也没干的情况下，去分享魏阳的利润，这让她如何是好？ 于是，在临下车前，她问道：“魏阳，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种来？” “当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魏阳逼格十足地回道。 不得不说，相玉高手的人设一立下之后，其实是很辛苦的，哪怕在姚之璇这样的同学面前，他也还得继续演。 “那……要不我不入股了吧？” 姚之璇却又说道。 魏阳：“……” 你这是怕占我便宜吗？ 那你帮我时怎么没想过会便宜我呢？ 于是他不容拒绝地回道：“那不行，既然已经入了，那不管是亏还是赚，你都不能反悔。” 姚之璇：“……” 还真是霸道啊！ 这是不是因为春风得意后飘了的缘故？以前的你在我面前可不这样啊！ 算了，懒得跟他说了。 “那随便你吧。”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她下了车。 但下了车之后，她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决定，再把这事跟琳姐说叨说叨。 …… 魏阳这边，在送完姚之璇之后，没做任何耽搁，就驾车回自己住处。 不过在回到城边村后，停车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所谓握手楼，是指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极近，住在这栋楼，从窗户把手伸出去，就能跟对面楼的人握手。 尽管这一说法稍稍有些夸张，但也足以说明，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是极近的，因此楼与楼之间的过道，只能勉强过一台车，这就导致了，车根本就没法往楼下停。 那就只能停村里的停车场，以及村主干道路边的临时停车点。 问题也由此而来。 别以为城边村的人很穷，事实上，这里的原住民一个个都富裕得很，基本上家家都有车，有的家庭甚至有好几台车。 还有，住这里的，除了魏阳这样的打工仔之外，还有一些省吃俭用的小生意人，这些小生意人大多也都有车。 这就导致了，在晚上想在这里找个停车位实在是太难太难。 尤其是回去晚了之后。 今晚的魏阳就遇到了停车难的问题，因为找不到车位，他不得不绕着城边村的主干道绕了好几圈，然后好不容易才趁人家的车走后抢到了一个车位。 再之后，他又不得不步行走上了一大段路，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可是把他给急死了。 “老爷子老爷子，快出来。” 一回到屋里，他又迫不及待地从背包里掏出了那块他花了十二万买回来的原石，然后又顺带摸了骷髅头原石一把。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还扰我清梦，烦不烦人？” 很显然，老爷子对于再次被骚扰很是不满。 可问题是，魏阳不把这块原石的究竟弄个明明白白，他又哪能睡得着？ “别介啊，您可得好好跟我讲讲这块原石，为啥说它起码是冰种打底。” 他自然即刻就赔上了笑脸。 “听说过堆沙的概念吗？” 没有。 “小时候总玩过沙子吧？” 玩过。 “那沙堆的概念应该懂吧？” 懂的。 “那你再细细看看这块原石的沙粒，看它们有没有明显的苍蝇翅。” 一番对话之后，在老爷子的提醒下，魏阳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又一次细细观察起这块原石的皮壳来。 咦，还真没有明显的苍蝇翅！ 很快，他就被这一新的观察结果惊到了。 所谓苍蝇翅，是在所有类型的玉石里，翡翠唯一具备的独特特征。 众所周知，翡翠是由一颗颗晶体颗粒紧密排列组合而成，因翡翠特有的成分，这些晶体颗粒在光线的照射下，会像苍蝇的翅膀那样，反射出闪亮的光线。 晶体颗粒粗的，会成片成片的反射，晶体颗粒细的，反射得像星星点点，晶体颗粒极细的，比如说像冰种、玻璃种，就会很不明显。 而这一特征，在被切开的翡翠玉肉上最为明显，但在强光灯的照射下，也会一定程度表现在原石的皮壳上。 而这，恰恰也是行家用来判断一块翡翠原石到底是肉粗还是肉细的方法之一。 现在却是怪了。 这块原石的沙粒明明那么粗，为啥却没有明显的苍蝇翅呢？ “这就是堆沙。 “别看这块原石的皮壳沙粒很粗糙，可实际上，它们并不是原石的晶体颗粒，而是一粒粒微不可察的晶体颗粒堆积而成，就像你小时候所玩过的沙堆一样。 “其具体的原理，是原石皮壳在流水的冲击之下，以及二次风化过后，部分沙粒脱落而形成的，只是看起来像晶体颗粒而已，实际上却并不是。 “也正因为如此，像你们这些半桶水的玩家，就很容易误会它，从而打眼。” 老爷子的具体解释随之而来。 可能是因为不想太久被魏阳骚扰，以免扰他清梦的原因，这一次他没怎么卖关子。 魏阳却听傻眼了。 堆沙！ 不是晶体颗粒！ 果然又是我的知识盲区。 此时的他，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老爷子。 “堆沙在木那场口和莫西沙场口的原石上其实并不罕见，像木那的黄盐沙、白盐沙，莫西沙的蜂窝状皮壳、丘陵状皮壳，以及有名的老象皮，其实都具备堆沙的典型特征，只不过没这块这么明显而已。 “而堆沙，也恰恰是肉细种老的具体表现之一，通常来说，具备堆沙特征的原石，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起步。 “只可惜这是木那的黄盐沙，假如是莫西沙的丘陵状皮壳或老象皮的话，高冰玻璃的希望都很大。” 老爷子的解释还在继续。 语气中带有少许的遗憾。 遗憾这块原石属于木那场口，种水到高冰玻璃的希望并不大。 “还有，你再好好观察一下这块原石的色蟒，看看它跟常见的色蟒有何不同？” 老爷子又提醒道。 魏阳不得不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再次细细观察起这块原石来。 很快，他有了答案。 这块原石的色蟒一点都不突出！ 所谓蟒带，也是翡翠原石中的一个专业术语，特指翡翠原石表面比较特殊的部分，这些特殊部分因为成分或致密度有所不同，会明显异于原石的其它部分，并且像一条蟒蛇缠绕在原石上，所以被称之为蟒。 具体分种水蟒和色蟒。 通常来说，种水蟒下面会出高种水，色蟒下面会生色。 既然像缠绕的蟒蛇，那蟒带自然也就具备一个特点，那就是通常会稍稍突出于原石表面。 可现在，这条色蟒却是一点都不突出。 “知道原因吗？” “知道，是因为这块原石非蟒带部分的种也足够老。” 魏阳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原石的皮壳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在流水的打磨以及后来的风化过程中，其皮壳表层会一点点被磨掉。 种越嫩，就越容易被磨掉。 反之，种越老，就越不容易被磨掉。 毕竟他的基础知识还算扎实，因此，无需老爷子过多提醒，他就想到了答案。 “孺子可教。” 老爷子又难得地夸了他一句，然后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啥我说这条蟒带进去之后会比你想象的要宽吗？” 这个魏阳真不知道。 “原因之一，就在于这块原石的种够老，结果导致这条蟒带并没有完全呈现出来。” 老爷子的解释又来了。 魏阳秒懂。 是因为半遮半掩，蟒带没完全呈现出来，所以看起来并不宽。 “原因之二，跟木那场口的一个特征有关。 “别的场口的原石，色带越往里走，可能会越窄，木那是反的，越往里走越宽。” 老爷子的另一个解释谁知而来。 魏阳：“……” 又一个知识盲区！ 他暗自为自己的判断正确窃喜，庆幸自己没有再次像胖子那样，因为半桶水而过于盲目自信。 紧接着，他又是狂喜。 哇靠，这又是要暴涨的节奏啊！ 第54章 那就来见证奇迹吧 又是发财的一天！ 第二天，稍稍兴奋了小半宿的魏阳又照常起床，也照常给自己打气，然后才精神抖擞地出门，准备去上班。 不对，今天不是打气。 而是确实会发财！ 现在的他，还惦记着那块注定要暴涨的原石，准备一去公司，就先给它扎一针，然后再看具体怎么切。 很快，他驾车抵达了公司。 “魏总，您的办公室已经弄好了，请跟我来。” 门口正有人等着他。 是公司行政部门在这边的一负责人，昨天魏阳在林琳的带领之下，曾见过一面，所以有点印象。 “这么快？” 他如实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惊讶。 确实够快。 要知道，办公室临近昨天中午才分配给他，当时里面几乎全是空的，这让他原本还在纠结，今天上午是不是还得去销售部三组坐班？ 现在想来，行政部的人为了让他这位新上任的总裁助理今天有地方可用，昨晚应该是加班加点了。 “还好吧，办公家具之类的，全买的是现成的，不过魏总放心，按林总吩咐，买的全是最好的，所以不用担心甲醛的问题。” 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十来岁的行政大姐微笑着回道。 那就好！ 魏阳立即又问道：“开窗机买了吗？”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他原本还想着，接下来那块必定又会暴涨的原石，是不是又得去销售部那边的切石房开窗？ 那样的话，所造成的影响可能又有点大。 “已经买了。” 行政大姐又回道。 那太好了！ 魏阳立即就在行政大姐的陪同下，喜滋滋地奔赴自己的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配置得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豪华的大班台大班椅，宽大的待客茶台、茶具、真皮沙发，饮水机、文件柜等一应俱全，并且也确实是最好的。 而在大班台上，还摆放着一台应该是刚拆封不久的华为笔记本电脑。 至于茶叶、咖啡等待客消耗品就更不必说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意外的惊喜。 并不是摆在房间一角的那张全新的开窗工作台，而是大班台后两个一米多高的大保险柜。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要知道，他昨晚在把那块原石带回住处后，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原石在半夜会被经常光顾握手楼的小偷给偷去，因此是把原石揣在被窝里睡的。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一问题了。 琳姐实在是太贴心了！ 他忍不住想道。 “魏总，那我先撤了，您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在带领魏阳熟悉了办公室的配置之后，行政大姐提出了告退。 “好的，谢谢。” 魏阳礼貌地回应。 可等行政大姐一走，他立马就拿着原石冲向了开窗台，想要去见证又一个奇迹。 相比这个，再好的办公室也不那么香。 …… 玉器城这边，林琳也是准时上班的。 只不过她才刚到办公室门口，姚之璇就冲了过来，急急地朝她喊：“琳姐，琳姐，魏阳那家伙，昨晚又在夜市买了块原石。” “哦，是吗？” 林琳一边开办公室的门，一边不咸不淡地回应。 买了块原石而已，这对她来说并不稀奇。 姚之璇却又说道：“是的，他花了十二万买了块木那原石，还说那块原石起码是冰种打底，还有希望开出冰阳绿。” 这下林琳却是被惊到了。 啥？ 冰种打底？ 还冰阳绿？ 那样的原石十二万就能买到？莫非那小子昨晚又捡漏了？ 这下她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 “走，去里面说，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之璇被她带进了办公室。 大概数分钟之后，姚之璇总算是将事情的具体经过跟她说了个明白，包括自己也被入股了两万元的事，然后问道：“琳姐，你说他会不会有点自信过头了？” 很显然，此时的姚之璇还不能完全相信魏阳的判断，所以来找林琳求安慰。 真是自信过头了吗？ 林琳却并不这么认为。 作为赌石行家，她很清楚，真正的行家，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有几分把握，尤其是在细细看过之后，还能出明显给不起的价，那就只能说明，他能看到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至于还没开，就信誓旦旦地说能出啥，就更能说明问题。 那家伙果然又捡漏了！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立即又拿起了办公桌上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包包，朝姚之璇说：“那我过去看看去，这边你照应着一点。” 姚之璇：“……” 你怎么这样？ 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去训斥他一顿的啊！ 还有，就算你好奇，怎么不带上我一起？ …… 当林琳冲到魏阳办公室时，魏阳已经在给原石开窗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的窗不是一般的难开。 为啥？ 因为在所有场口里，木那原石是出了名的皮厚。 像会卡、后江、南齐、达马坎等盛产水石的场口，原石的皮经常只有薄薄的一层。 莫湾基、莫西沙等场口所产的黑石头，皮壳会稍微厚点，但普遍也就两毫米左右。 至于木那场口，像魏阳昨天切的那块，足足有一厘米厚的皮壳。 这块稍稍好点，大概只有五毫米厚。 可问题是，这块的种明显要比那块要老得多，结果导致他根本就开不动，开了好一会，换了好几根针头，才勉强给原石扎出来一个小洞。 好在露出来的玉肉在自然光下看起是黑蒙蒙的。 这是高种水的表现。 就好比说深潭的水在阴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就是黑的。 起码到冰！ 结果得到印证后，他彻底放心了。 而恰在此时，林琳冲了进来，还没靠近就大呼小叫：“魏阳，魏阳，听说你昨晚又去捡漏啦？” 姚之璇那小辣椒，竟然这么快又告密了！ 魏阳一听就心知肚明，然后给了林琳一个会心的笑脸，故意开玩笑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只能来见证奇迹了。” 他之所以如此说，当然是因为他昨天的那一句：带老板一起发财。 按照行业内不成文的规矩，参股并不一定要求在成交现场，在过后，假如购买者够大方的话，同样也可以向不在成交现场的朋友发出入股邀请。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原石还没动的情况下。 原石一动，就算是购买者发出邀请，被邀请者也应该识趣地拒绝，原因就在于原石一动，不管是涨是垮，风险都已经由购买者承担。 林琳自然也知道这是玩笑，于是也故意说道：“是吗？早知道我昨晚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姚之璇去蹭饭了，我原本以为，我去会当你们的大灯泡，谁知你还叫了别的人，早知道我就跟去好了。” 魏阳：“……” 你堂堂一老板，跟下属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不正经？ 他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回道：“你误会了，我跟姚之璇只是同学。” “同学不更好吗？熟了才知根知底啊。” 林琳却反问道。 这让魏阳更是尴尬，不得不一本正经地回道：“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林琳即刻就噗嗤一笑。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天魏阳在直播间里被大姐们各种被调戏的样子，就跟现在这样，一脸的黑线。 这家伙确实很好玩！ 她又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她并没有继续逗魏阳，而是说道：“快，先把奇迹给我看看。” 第55章 想学啊?叫声师父来听听 已经被扎了个洞的原石很快就交到了林琳手里。 “哇，真的冰了！” 林琳先很自然地惊叫了一声，然后细细地看起了这块原石的皮壳。 她之所以急急赶来，当然不是为了来跟着魏阳一起发财，而是来见证魏阳的又一次暴涨，顺带着，再趁此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相玉水平。 毕竟任何一次暴涨，都意味着很多行家都未必能学到的知识点。 那她又会怎么看待这块原石呢？ 假如让她去买，会不会花十二万把它给买下来？ 林琳一边看，一边在思考这一问题。 答案是不会。 因为她也看不到这个价。 从相玉水平上来说，她肯定比梁夏要高，但也仅仅是只比梁夏多知道一点，那就是木那和莫西沙场口的原石，“沙粗肉粗，沙细肉细”那一句并不完全适用，得看翻砂的表现是否均匀，然后判断里面能不能化，以及大致的种水范围。 也就是说，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玩皮壳的料子，能预判它的种水不会太差，但最多只敢往糯冰估，绝不敢往正冰上指望。 还有，对于皮壳上那条若隐若现的色蟒，她也不敢把它往太好的方向去想。 所谓种差一分，价差十倍，因此对于这块原石，她能给到七八万已经是顶天了。 “你为啥会判断，它的种水至少是冰种打底？” 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了魏阳一下。 要不要告诉她？ 他在纠结这个问题。 正常来说，老爷子跟他分析的原因，绝对是属于密不外传的绝技，哪怕是面对徒弟，当师父的也未必会轻易传授的那种。 就好比说之前的平哥，一到关键点上就喜欢藏着掖着。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样的绝技，是时时刻刻都用来捡漏的，赚到别人赚不到的大把大把的钱。 因此，假如是别人问，他肯定不会讲。 可现在是确实对他很好的林琳问。 那就简单跟她讲讲吧。 只不过，就这么轻易讲出来，会不会太便宜了她一点？ 魏阳想道。 一想到她刚才还在拿他跟姚之璇开刷，他有主意了，于是说道：“想学啊？叫声师父来听听。” 林琳楞了一下。 咦，这家伙是在调戏我或想占我便宜吗？ 胆子很肥，根本就不像姚之璇说的那么木啊！ 她自然不干，于是笑着回道：“你想得美，想当师父的话，不如去找你的清清和瑶瑶美女吧。” 一想到这家伙昨天在直播间里被两位主播还有那么多玩家大姐各种调戏，现在却来调戏她，她的反击方式也是信手拈来。 只不过这却暴露了她…… “咦，你也看了昨天的直播啊？” 魏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然后说道：“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强忍着被那么多人调侃，辛辛苦苦来替你挣钱，你也来调侃我，小心我罢工。” “好好好，我错了。” 被受到威胁的林琳连忙认错。 她跟魏阳之间的年龄原本就相当，既然昨天已经丢掉了老板的脸面，那现在就更是不会随便捡起来了，于是该认错的时候就很自然地认错。 不得不说，这样的相处方式，让这两个原本是因为各自的利益诉求走到一起的人，竟然相处出了朋友的感觉，让双方都觉得很舒服。 “看在你勇敢地承认错误的份上，我就简单来跟你讲讲吧。” 魏阳也见好就收，开始拿着原石，跟林琳讲起了堆沙的概念。 林琳确实学到了。 感慨了一番意外的收获之后，她又问道：“那接下来咋办？你继续开吗？” “不开了，我把色带随便擦一擦，直接切了吧。” 魏阳回道。 他确实不太想继续开了，因为开起来实在是太费劲。 对于他而言，既然已经对料子的种水有了把握，那就不会像其他的行家那样，稍微开一开，开涨了就传给下一家。 他需要的是利益最大化。 因此，最终还是得切。 再说，想要验证色带进去之后，是不是会变宽，最终也还是得切。 于是，他又拿起了开窗机，在给手柄换了个磨头之后，细细地擦起了色带来。 这一擦，又有了惊喜。 在擦去了一小段覆盖在色带周边的皮壳之后，色带就已经变宽了。 从若隐若现变成了五六毫米宽，并且还呈现出了极为浓艳的阳绿色。 “哇，这下你又涨大了，光是这一小段色带，就足以回本了。” 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擦窗的林琳，又及时以惊讶的方式发表了她的专业意见。 确实如此。 正所谓一色值万金，假如种水色真正达到了行家眼中的冰阳绿，光是一颗小小的戒面，基本上就是六位数起步。 而现在魏阳所擦出来的这一小段，色是正阳，种水甚至还在正冰往上，底妆也极为干净，品质已足够去扣戒面了。 也就是说，还没开始切，魏阳就已经稳赚不赔了，而且看这架势还是大赚特赚。 这就是色料的疯狂。 “你确定要切？光是把这条色带完整地擦出来，就能卖个好价钱哦。” 林琳又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比较偏向于传统的翡翠玩家，也就是见好就收，把风险传给下一家。 可魏阳却坚定地说：“不，我好不容易捡来的漏，当然得利益最大化。”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可是在老爷子亲自掌眼的前提下精心挑选的料子，风险已完全在掌控之中，他没理由把便宜给别人去占。 再说，他还想看看，这块原石被切开之后，里面的色带会不会真像老爷子所说的那样，会越来越宽。 这可是花钱都换不来的经验。 “那好吧，你打算怎么切？” 林琳自然是听他的。 问题也由此产生。 假如是普通的料子，那魏阳二话不说，随便画条线就开切，可现在这块料子，正冰的种水加冰阳绿，已勉强达到了收藏级别，或者说已初步具备了网红料的潜质。 这样的料子，假如切得不好，影响取件的品质和数量的话，损失会非常大。 因此，切料，也是一个很考验水平的活，一般人干不好。 实质上是翡翠民工，很少亲手动高料子的魏阳自然也不具备这样的经验。 除非他又一次把老爷子请出来。 没那个必要。 因为眼前就摆着另一位解料高手。 于是他把原石往林琳手里一塞：“你给点意见呗，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 “想要我给意见啊？要不你叫声师父来听听？” 林琳的反击来了。 魏阳：“……” 要不要这样啊？ 那还要不要陪师父睡？ 他顿时就想起了胖子和瑶瑶昨天的对话。 呸呸呸！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看来我也有这样的趋势。 他连忙按捺住自己险些失控的心神，回道：“那就有请师父指点指点。” 林琳：“……” 这家伙，脸皮好像变厚了哦。 第56章 送给老板的小难题 在解料方面，林琳确实是专业的，很快，她就向魏阳给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 像这种高种高色的料子，解料确实极为重要，只需下错一刀，损失就非常之大。 “像这种有色带的料子，最为常规的做法，就是把色带完整地取出来，能取蛋面就取蛋面，不能取蛋面就做满色的牌子挂件。 “但你这块料子本身的种水就很高，而且皮壳还完整无裂，取带色手镯的几率很大，因此我的建议，是保一条手镯的厚度先取个盖子。 “那样的话，有手镯就取手镯，没手镯位就取带色的牌子，或者扣蛋面都行，不会严重影响其价值。” 林琳的专业意见来了。 魏阳自然是听她的。 那就动刀子。 像这种高料，自然不能用很损耗料子的油锯来切，必须得用0.2到0.3毫米左右的线切。 这对维恩来说当然也不是问题。 就在院子的一楼右手边，就是维恩专业的解料及加工工厂，包括线切的各式切机都有，掏手镯、磨戒面等工具及师父也一应俱全。 “走，我带你去切。” 林琳不由分地说道。 这是准备帮魏阳包干到底的节奏。 其实这也很正常。 按照林琳专业的眼光来判断，这块料子假如真能出手镯的话，一条正冰带阳绿的镯子，市场价起码在150-200万之间。 而这块料子，起码可以切三到四片。 因此在最为理想的状态下，光是手镯，还不包括镯心及其它边角料，就价值四五百万。 这样的高货，就算是她这个矿主的女儿，也不是经常有得切的，因此她自然得留下来见证一番。 正如魏阳所说，是见证奇迹。 相比这个，耽误半天工作已没那么重要了，毕竟那边的事还有姚之璇在帮忙打理。 两人很快就联袂下了楼，把料子交给了专业的解料师傅。 三人凑到了一起，来商量如何下刀。 只是这样一来，动静很快又闹大了。 为啥？ 因为魏阳现在在维恩的名气实在是有点大。 毕竟在昨天，他才在林琳的陪同下开爆了两块料子，然后消息被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当林琳和魏阳又一次联袂出现，并且还是打算来线切料子时，马上就有人凑过来看热闹。 “魏总，这又是你的料子吗？” “哇，已经开窗了啊？” “哇塞，冰阳绿啊，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 还没等魏阳有所反应，大家就已经顾不上他了，纷纷掏出了手机，对着料子猛拍了起来。 这是又要抢先发朋友圈的节奏。 这真不能怪大家。 要怪，就只能怪这块料子实在是太猛了一点，种水到冰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带阳绿色。 只是这么一来，石头都还没上机，就又有不少人涌了进来看热闹了，看这架势，魏阳估计，等石头切出来后，这动静估计比昨天还要大。 说实在的，其实魏阳并不怎么喜欢这种被围观的感觉，尤其是围观者还是开始慢慢地熟悉的员工时，这让他不得不不停地跟大家打招呼。 毕竟现在他，正在扮猪吃老虎，得打造亲民人设。 这样真的有点繁琐。 也好在线切的品质虽高，但切起来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像切这么小的一块原石，油锯可能二十分钟就够了，而线切却得起码两个小时。 于是，等石头上机开切之后，他终于可以暂时脱身了。 “走，带你去销售一组转转，好好熟悉熟悉。” 离开加工厂的提议却是林琳提的。 魏阳楞了一下。 带我去熟悉销售一组？ 不是说，销售一组是林琳的禁脔，连徐海胜那位销售部经理都只有监管权，没有指挥权，销售一组实际上是归林琳亲自管的吗？ 她怎么突然提出要带我去熟悉销售一组？ 对此，魏阳确实很讶异。 要知道，在销售部的三个小组里，销售一组是以线下方式在售卖真正的个料，起步价至少都是万元起步的，六位数很正常，七位数八位数也有。 做的也基本是同行生意。 既然一块料子所牵涉的数额就那么大，那林琳自然不放心随便交给别人去管。 因此销售一组的运作模式，是低价位的料子，在公司预设底价的基础上，一组的人可以自行做主，一旦涉及到金额比较大的料子，比如说几十万的，就得向林琳请示。 至于价值几十上百万的高端及收藏级料子，销售一组都只有客户引荐权，生意都是亲自由林琳去谈。 正因为如此，尽管林琳说，当她本人不在这边时，这边的事情由他这个总裁助理来做主，但他也并没有由此产生染指销售一组的想法，甚至于他连销售一组那边都还没去露面。 那林琳现在突然说要带他去熟悉销售一组，究竟是咋回事？ 殊不知，这其实是他自己无意中送给林琳的一个小难题。 具体怎么说？ 其实在今早过来时，林琳其实并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地想过来看看，魏阳花了十二万买下的一块料子，是不是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能开出冰种打底的阳绿来。 结果已经有了。 据林琳保守估计，现在这块料子，就算不切，只需把那条色带完整地擦出来，起码也已经价值一百多万。 而一旦切出来能挂色的手镯位的话，那这块料子恐怕两三百万都未必打得住了。 妥妥的暴涨！ 这种暴涨放在别人身上倒没啥，可是放在魏阳身上，却挺让她担心的。 为啥？ 因为魏阳成长的速度实在是让人恐怖。 前几天，他刚被自己的师父骗了，血汗钱被卷走了不说，还失业了，差点连自己都养不活，最终还是靠她从李老板那里要来了两千块钱营养费。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转身就用那两千块去入手了一块公斤料，并且还开爆了，卖了十几万。 然后是进维恩，一进维恩又帮公司开爆了两块料子，价值起码四五十万。 林琳原本以为，尽管魏阳的相玉本事了得，可毕竟刚试水，没道理一下子去玩更大。 谁知，这家伙一转身，几乎又倾尽全部家底入手了又一块料子。 这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玩法实在是太疯狂。 疯狂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又开涨了，而且还是暴涨，让自己的财富一下子就由十几万往百万级暴增。 这让林琳忍不住想，那接下来他又会去玩啥级数的料子？ 几十万的？ 上百万的？ 假如他这么疯狂地玩下去，并且只涨不垮的话，那等一两个月之后，他的财富会增加到一个啥样的级数？ 一个小目标？ 林琳知道，这种财富神话在别的行业可能是天方夜谭，可是在翡翠行业却并非不可能。 比如说，她所熟悉的一位同行，同时也是一位短视频主，就在短视频里发起过一个挑战，说要凭借一千元起步资金，通过天天来买料子切料子的方式，一个月挣一千万。 而最终，这位同行的挑战成功了。 还有，另一位高水平的同行，也曾发起过一个一个月内切一个小目标的原石的挑战，最终也是轻松达成。 在翡翠行业里，真正有眼力有水平的人，就是可以轻松创造这样的财富神话。 而魏阳这边，前几天还在玩千数的公斤料，今天却直接跳到了六位数的中高品质料，并且还开出了接近收藏级的料子。 那明天呢？ 有了上百万的资金，他是不是直接上手收藏级的料子？ 照他这种疯狂的玩法，外加他那过人的相玉本事，实现一个小目标的财富神话很难吗？ 那么问题来了。 当他发现自己可以轻松实现一个小目标之后，那维恩仅仅凭借一个名不符实的总裁助理职位，还能留得住他吗？ 必须得继续加码才行啊！ 这就是林琳临时起意，决定带他去熟悉销售一组的原因。 他不是说想依靠公司这一平台去见识真正的大场面吗？ 那就满足他。 顺带跟他来一个合作共赢。 第57章 利诱他 因为魏阳的疯狂玩法，林琳确实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他的疯狂她不能阻止，那为啥不善加利用，来一个合作共赢呢？ 她之所以这么想，当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一开始，维恩是以卖原石为主的，因为在缅甸有矿，又有畅通的采购渠道，因此总是有高品质原石源源不断地运进国内来，然后在几大集散地以相对优惠的价格供应给同行。 而那时的维恩，成品生意只是附带的，也就是把自家有把握的一些大料子切出来，做出手镯后在坪洲这边进行销售，既向同行供货，也在玉器城开设档口向个人售卖。 在林琳接手之前，销售量并不算大，利润也不算高，还不如原石销售这边。 改变是林琳升任总裁接手后的事。 林琳接手后，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开直播卖手镯，顺带卖卖戒面、平安扣、无事牌、镶嵌珠宝首饰等加工简单的副产品。 因为维恩在原材料采购方面确实有着较大的价格优势，在售卖方面自然也就有了价格优势，再加上翡翠成品的博性又没有原石那么大，价格也相对透明，于是很快，成品的销售出现了成倍的增长，利润也很快就超过了原石销售这边。 这原本是件好事。 但林琳却有些不甘心。 为啥成品可以做起来，原石销售却不能更上一层楼呢？ 究其原因，除了徐海胜所领导的销售部不给力，不能给公司带来较大的利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无法吸引足够多的个人高端用户。 比如说，她手中明明有的是收藏级品质的好料子，但却缺少畅通的销售渠道，单是卖给同行的话，又卖不起价钱。 就好比说上次那块春料，因为缺少有实力的高端客户，不得不依靠翠生缘的刘国平去卖，结果是把料子都给搭进去了。 那如何来发展有实力的个人高端客户？ 靠传统方式在线下慢慢去累积肯定是不行的，想要快，还得靠畅通的网络。 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天天开好料子，凭事实来打造出真正的高端品牌，然后制成短视频发到网上，来吸引那些有实力的高端玩家。 这就是她之所以要亲自打理一个短视频号的原因。 只可惜她不是魏阳。 一方面，她没有魏阳那样的眼力，能保证大部分的料子在开出来后都能大涨甚至是暴涨。 另一方面，受风险控制因素的制约，她也没法不计成本和后果地去疯狂开料子切料子。 还有，作为公司总裁，她管着那么多事，不可能有精力来专注做这件事。 所以最终的效果总是不理想。 那咋办？ 疯狂的魏阳让她看到了真正实现她这一想法的希望。 那就适当地加以引导，来跟他合作共赢。 于是，她先把魏阳带到了销售一组。 “孙清，过来，这是魏总。” “魏总好，久仰大名。” “孙组长客气了。” “孙清，从今天开始，百万以下的单子，你直接向魏总请示，不必再经过我，百万以上的单子，你也先向魏总汇报，由他来跟我协商。” 一抵达销售一组，林琳在简单介绍一组组长跟魏阳认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下达了这样一条让魏阳和孙清都瞠目结舌的指令。 啥？ 百万以下的单子直接交给我来做主？ 林琳这胆子是不是也太肥了一点？ 就不担心我能力不足，把她的销售一组给玩坏？ 魏阳确实一时懵了。 但当着一组组长孙清的面，他又不好向林琳质疑，于是麻木地跟着林琳和孙清，先走马观花地了解了一番销售一组的具体运作模式。 这其实是魏阳所熟悉的业务。 但毕竟维恩是大公司，业务量大，客户多，规矩自然也多，因此还是足足花了他一个多小时，才把整个业务运作模式了解完毕。 很快，他又跟林琳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琳姐，你这一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一点？你就不怕我把销售一组给玩坏？” 一进办公室，他立即就向林琳提出了质疑。 换做是别人，一定会恨不得自己管的事越多越好，权力越大越好，可魏阳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种繁琐事多一件不如少一件，毕竟他有自己的个人发财大计，不想耗费太多的精力在琐事上面。 林琳却笑了笑。 她心想，就凭你，能把我的销售一组给玩坏？ 对此，她确实不怎么担心。 原因很简单，在维恩现有的模式下，想把销售一组的业务玩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上下勾结，损公肥私。 毕竟现有的销售渠道是稳定的，运作流程也是成熟的，风险控制也是相对严格的。 假如是徐海胜的话，她确实会担心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没有放权。 可是在魏阳这里，她却根本就不担心。 道理很简单。 一个随随便便都能凭本事爆赚上百万的家伙，用得着冒着风险去贪图那点上下勾结的蝇头小利？ 原因就这么简单。 而魏阳现在委婉的拒绝之意，似乎也印证了她的这一推断。 于是她笑着回道：“有本事你把它玩坏给我看看？” 魏阳：“……” 好奇怪的要求！ 我要不要试试？ 他连忙又说道：“我在这一方面经验很不足，怕是会辜负你的信任。” 还是委婉的拒绝。 林琳却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原本就是做这一行的？直播那一块才是你不熟悉的领域？” 魏阳：“……” 那我可以把直播那一块放任不管吗？ 他再次委婉地拒绝道：“我可能会忙不过来。” “哦，是吗？我看今天一上午，似乎都没啥事来打扰你吧？下午的话，你是不是会因为闲得无聊，又去直播间助播？” 林琳再次取笑道。 这让魏阳一下就无话可说了。 确实，从表面上看，他承负着推倒徐海胜，让销售部的业务步入正轨的重任，可实际上，当他定下了扮猪吃老虎、请君入瓮的策略之后，自己确实正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 所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他现在干的，仅仅就是一些稍稍费点脑细胞的活而已，真正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并不多。 那他还能说啥？ 摆明了说自己不想接这个活？ 作为维恩的打工仔，那么说似乎有点过分吧？ 正当他犹豫中，林琳又问道：“等一会这个料子切出来后，你下一个又准备玩啥料子？几十万级的还是百万级的？” “随缘吧，只要本钱够，也看得上，钱多钱少无所谓。” 稍稍有点郁闷的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殊不知，这又是在林琳的意料之中。 林琳忍不住想：这家伙，果然够疯狂，根本就没打算遵循翡翠玩家保守去玩的那一规则。 那咋办？ 利诱他！ —————— ps：喜欢本书的朋友，请务必在看完之后给个五星好评，也可以顺手点一下催更，谢谢大家。 第58章 工具人上线 利诱他！ 在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之后，林琳下定了决心，于是说道：“还是打算天天去夜市淘料子吗？” “可能吧。” “天天去夜市淘料子多累啊，容易挑花眼不说，性价比还不高，不如这样，就在维恩挑料子如何？我可以按成本价给你。” 林琳开始抛诱饵。 这可是让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还有这好事？ 他有些难以置信。 说实在的，他当然知道，在维恩不缺好料子，而且价格相对市场可能还要便宜不少，但他却没动过要在公司买料子的心思。 为啥？ 因为他担心有人说他损公肥私，薅公司羊毛。 可现在林琳却说让他在公司淘不说，还说按成本价给他，这是啥概念？ 要知道，据他刚才所了解，公司从缅甸那边进过来的料子，不管是公司自己矿上挖的，还是从别人手里采购的，都是在缅甸那边标注了标注了成本价后再发往国内的。 然后国内这边假如不开的话，就会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再加价一部分销售给同行，而为了保证最基本的利润，基本上每块料子都标注了底价，而客户所能拿到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在底价之上。 可现在，林琳却说以成本价给他。 这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是主动送羊毛来给他薅？ 不过林琳说得也是。 去夜市淘料子的话，假如目标不够明确的话，很可能挑一个晚上都未必有收获，就算勉强有收获，性价比也不会太好。 因此，他确实有点心动了。 只是天底下真有免费的午餐吗？ 他连忙问道：“你确定？你就不怕我把维恩的好料子给全挑走？” 他这么一问，林琳反而笑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不这么问，反而一口就答应的话，那她可能就要反悔了，或者再想方设法附加别的条件。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 她可是知道魏阳的相玉本事的，假如真让魏阳随便挑，不加任何限制的话，那维恩的好料子绝对会被魏阳全部挑走，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没有哪个老板会做这样的亏本生意。 因此，这明显就是她故意的，想试试魏阳会不会为财帛所动。 结果是让她满意的。 于是她假装恍然大悟说：“是哦，不能任由你挑，这样吧，每天仅限一块如何？” 每天仅限一块？ 这对魏阳来说完全够了，要知道，老爷子每天顶多也就帮他出手一次。 但他觉得这样还是有占公司便宜的嫌疑，于是干脆故意说道：“那我就专挑最好最贵的。” 林琳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当然能听得出来，魏阳这是在用反话在提醒她，就算每天只让他挑一块，假如只按成本价的话，公司也还是会吃亏。 毕竟料子越贵，所能赚到的利润就越高。 可问题是，主动送上门的便宜这家伙竟然不占？这未免也太有意思了一点吧？ 于是她又假装恍然大悟道：“对哦，这样吧，二十万以下的料子，就按成本价给你，二十万到五十万的料子，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二十，五十万以上的料子，根据具体料子再谈。” 她终于把最为合理的条件一次性补齐。 事实上，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基本上就是对同行售价的底价，以这个价格给魏阳，确实是合理的，最起码她能给公司上上下下都一个交代。 至于为啥要故意把成本价的条件限定在二十万以下，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在网上发展的高端个人用户，消费潜力基本上也就大部分集中在这一区间。 毕竟个人用户更为喜欢的是小精品，也就是那些个头较小，品质又还过得去，适合给自己或家人做牌子挂件或手镯的那种。 至于收藏级的玩家，就算有，也因为交易数额过大的话，会选择来现场挑货。 不得不说，她为了引诱魏阳入局，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魏阳也不傻，又问道：“还有其它条件吗？” “当然有啊。 “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但凡你在公司挑的料子，必须把整个过程完整地拍下来，制成短视频发到网上去，来为公司招揽高端客户。” 林琳又是噗嗤一笑后，把最为重要的一个条件提了出来。 确实，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她之所以愿意给魏阳让利，目的还是希望借用魏阳那高明的相玉本事，以及他那逢料必开的疯狂玩法，来为公司引来更多的高端客户。 条件算是全明了。 魏阳也恍然大悟。 我说呢，难怪那么好心，原来是想让我当工具人！ 他算是明白了，林琳之所以又是带他熟悉销售一组的业务，又是说要底价给他料子，原来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把他发展成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那他能答应吗？ 可答应可不答应。 他很快就有了答案。 至于为什么可以答应，一方面，他是公司员工，为公司尽力也是应该的，另一方面，公司也不是完全在盘剥他，而是给了他个人足够的利润空间。 至于为啥可以不答应，因为这不完全算是本职工作，会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量。 于是他又问道：“那假如我从外面买的料子呢？也得拍下来吗？” “最好还是记录下来。” 林琳又笑着回道。 可能是意识到魏阳似乎还没完全上套，于是又补充道：“当然，作为补偿，公司也会全力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你，比如说免费帮你处理料子销售料子之类的。” 她又抛出了一个对魏阳来说很有吸引力的条件。 为啥？ 因为对魏阳来说，他最为头疼的，并不是开料子切料子，而是如何快速把开涨了的料子快速卖出去，完成资金的回笼。 在这一点上，他原本是计划把胖子当成工具人的，可现在看来，胖子能帮到他的似乎暂时还很有限。 毕竟胖子的人脉还不够强，一旦开出真正的高端料子，胖子未必能快速帮他处理掉。 而维恩这边，不管是同行还是个人高端客户，都有的是。 这下他真的心动了，但他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那短视频号的归属权呢？” 这确实得问清楚。 因为据他所知，网上有不少的视频号，最终在视频主离职时和公司就视频号的归属权产生争议。 而按照林琳现在的意思，视频号的拍摄、运营等繁琐事务，以及具体客户的跟进，应该是不用他亲自来操心的，但毕竟拍视频所用的料子，将是他自己花钱，因此，关于号的归属权还是得预先说清楚。 林琳也秒懂他的意思，又笑着回道：“这样吧，你在维恩一天，号就归公司来运营，你一离开公司，号就归你。” “那行吧。” 这下魏阳算是彻底放心了，但他还是故意装出了勉为其难的样子。 林琳：“……” 这臭家伙，明明占便宜了，还要矫情，果然是鬼精鬼精的！ 亏我当初还以为他憨！ 在暗暗鄙视了这家伙一句后，为了防止他反悔，立即又说道：“这样，我立即吩咐公司律师草拟个协议，等咱们把协议签了之后，立即开始执行。” 魏阳：“……” 竟然还要签协议？ 这是要让我彻底沦为工具人吗？ 要不要反悔？ 在这一刻，他确实又有点想反悔了，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发财要低调，可现在林琳却让他拍视频，这等于是让他将一个个发财事迹放到聚光灯低下去。 发视频也就罢了，还要签协议？ 这不是要把我给框住吗？ 他忍不住问道：“还要签协议？有这个必要吗？” “你傻啊？不签协议的话，被人说你我联手薅公司羊毛咋办？不签协议的话，到时你要走人，公司不把视频号给你咋办？” 林琳反问道。 这倒是她的大实话。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把魏阳当成可以共同合作的合作伙伴来对待了，因此格局一向不算小的她，除了想利用一下魏阳的本事共赢之外，并没有想过要坑他。 相反，她还尽量在替魏阳着想。 毕竟她虽然名为公司总裁，但实际上公司并不是她的，而且除了她家里是大股东之外，还有别的股东，这种事一旦不白纸黑字地写明白，日后有可能给她和魏阳带来麻烦。 原来是这样吗？ 那还要不要继续反悔？ 正当魏阳还在为此纠结时，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然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魏总，料子切好了，就等你下来开。” 通知他亲自去开料子的来了。 会是奇迹吗？ 他跟林琳的注意力都被这一打断给转移了。 第59章 一块网红料的诞生 会是奇迹吗？ 等待着这一答案揭晓的，不止是魏阳和林琳，还有公司里另外的很多人。 要知道，当料子拿下去切的时候，就已经被加工厂的人给拍照发了朋友圈，然后消息很快就在公司内部传开了。 开窗种水到冰，还带阳绿色！ 切料子的又是魏阳这位公司当红炸子鸡！ 这两大因素综合到一起，足以吸引公司所有人的眼球，于是，当料子还没切完，就有很多人来加工厂转悠，关注切的进展了。 等料子快切完时，加工厂门口早已围满了人，就等魏阳亲自来开机，想见证奇迹。 只可惜，魏阳刚准备下楼，却被林琳给拦住了。 “哎，魏阳，你等等。” “咋啦？”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发短视频吗？既然如此，不如咱就把这块料子当成是你视频号的头一炮呗，这料子要是能切爆，咱再把完整的过程往网上一发，绝对会大火。” 林琳的新提议来了。 众所周知，一个短视频号能不能火，关键得看内容上有没有爆点，没爆点的话，可能发个三五个月，也未必能涨几个粉，可是一旦有爆点，一条短视频就可能有上百万的浏览量，然后涨粉十几万。 而在翡翠原石视频领域，想要让视频爆，有一个先决条件是很难避开的，那就是料子得爆，假如能开出帝王绿的话，绝对一条视频就几百上千万浏览量，然后涨粉几十万。 现在魏阳所开的这块料子，尽管应该还没到帝王绿的级别，但冰阳绿加正冰底，再加上它进价才十二万这一点，也绝对具备了大火的潜质。 既然如此，已有丰富短视频拍摄经验的林琳，当然没理由放过这一机会。 魏阳：“……” 这就开始榨取我的剩余价值了？ 不是还没签协议吗？ 他不得不提醒道：“已经不完整了，买的过程没记录，开窗的过程也没记录。” “那没事，一会补几个镜头就好了。” 林琳却回道。 作为一位老资格的视频主，她当然知道采取何种方式去补救。 而为了防止魏阳不答应，她立即转移话题道：“还有，你是不是得通知姚之璇过来啊？我听说她也是这料子的股东呢。” “好像是哦，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我通知她。” 不等魏阳有所反应，林琳就拿出了电话，通知姚之璇也过来见证奇迹，但在末尾，她却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顺便把郑子豪也给叫上，让他带上相机。” 挂了电话之后，她开始得意地冲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魏阳笑。 魏阳：“……” 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吗？ 我怎么突然发现，这位老板也并不像是我想象的那么温柔善良，而是如意算盘打得叮咚响呢？ 正当他颇感无奈，想抗议抗议时，他的电话却响了。 是胖子打来的。 看在魏阳已经成为了维恩总裁助理的份上，梁夏对魏阳所交代的事还挺上心的，今天一大早，他就爬了起来，去附近的小区给魏阳找房子。 其实这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在魏阳说不差钱的情况下，这房子不要太好找了，很快，他就在离玉石街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一个小区，通过中介替魏阳物色到了一套符合条件的三室两厅。 绝对属于精装修、家私电器齐全的那种，别说魏阳一个单身汉住，就算是一家四口住进去，也绝对够舒服。 而房东也够爽快，一听说租客是大型珠宝公司的高管，而且还是一个人住，既没小孩又不养宠物啥的，连租客本人都没见到，她就同意了。 那接下来就是通知魏阳了，问他要不要定下来，或者亲自过来看看。 他就是为此事打电话给魏阳。 魏阳倒是爽快，回应他，说没必要过来看了，让他直接帮忙把租约给签了，把租金和押金也暂时代付一下。 这都不是事。 但梁夏还有更为关心的事，那就是昨晚的那块石头，他很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咋样。 于是又问道：“喂，昨晚那块石头咋样？你开了吗？” “已经切了，如果你腿够长的话，勉强还能赶来一起见证奇迹。” 魏阳回了他这么一句。 啥？ 见证奇迹？ 难道真暴涨了？ 这下梁夏彻底憋不住了，他匆忙跟房东把标准合约一签，再把两按一租一付，拿了房钥匙，骑上他那辆电动车飞快地往维恩公司跑。 比梁夏先赶到的当然是先他一步接到通知的姚之璇和郑子豪。 毕竟玉器城离玉石街也不算远。 只不过当两人抵达时，心情都各有各的复杂。 姚之璇的复杂，在于这块料子真的又爆了，正如魏阳昨晚所预言的那样，是正冰加冰阳绿。 这一点，她既从公司同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消息，也从林琳嘴里听说了一二，至于具体是小爆还是大爆，还要等魏阳开机掀开原石的盖子才知道。 但不管怎样，她都算是搭了魏阳的顺风车发了一笔。 具体能发多少？ 这笔钱我到底该不该拿？拿了的话，是不是够付房子的首付了？ 她好奇的是最终的结果。 纠结的是觉得这笔财来得有些烫手。 郑子豪的复杂则跟她不一样。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魏阳进了公司以后，很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为此他还使了些小手段，想要阴魏阳一把，来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将他撵出公司。 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威胁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过去几天？ 那家伙就先开爆了两块料子，成为了公司内的当红炸子鸡，接着又被林琳提拔为总裁助理，还开上了林琳原来用过的宝马车。 这待遇，同为总裁助理的他都没享受过啊！ 然后又过了一天，公司内部又开始有消息流传，这家伙又开猛料了。 开就开吧，关我屁事！ 妒忌若狂的郑子豪正这么想时，却接到了通知，让他负责来替魏阳记录这块料子，用来发短视频。 妈的，我不是林琳的专属短视频助理吗？ 怎么还得替这家伙来服务了？ 看着肩并肩站在一起，像对璧人似的被众多公司同事围着的魏阳和林琳，他内心确实妒忌若狂。 但他还是不得不按照林琳的吩咐，举起了相机，来拍摄并记录这据说有可能会爆红的一刻。 真的会爆红吗？ 通过相机上的小屏幕，郑子豪一边录影，一边紧张地观看着魏阳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线切机的遮挡门被魏阳打开了。 露出了里面已切好，但盖子并没有脱落的原石。 只见魏阳轻轻一拍，掀开了盖子。 “哇~爆了，爆了。” “哇塞~绝对是大爆。” “绿了，绿了。” …… 只听到围观的人群难以自控地一阵惊呼。 郑子豪连忙把镜头推了上去，给被掀开了盖子的原石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然后他也忍不住暗暗惊呼： 哇~ 这绝对是一块网红料！ 第60章 大场面即将来临 是的，这绝对够资格成为一块网红料！ 当盖子掀开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一点。 包括魏阳。 也包括林琳。 “让开，让我来看看。” 林琳很自然地掏出了手电筒，伸出胳膊推了一把还傻站在线切机前发呆的魏阳，挤到了线切机前，对着原石的切面细细查看了起来。 “确实到冰了，甚至比正冰还要高一点，局部已接近高冰。” “底装很干净，肉也够细。” “这带子……也够阳够绿的，种水妥妥地到了高冰，品质足以做高品质蛋面了。” “关键还没裂，光是盖子跟这个切面，就已经有了两个手镯位。” “爆了，大爆。” 她一边检查，一边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跟大家通报着具体的情况。 然后人群又是一片惊叫声，接着纷纷掏出了手机，开始对着还没从机器上取下来的料子一阵猛拍，一个个兴奋得像他们才是这块料子的主人似的。 妈的，为啥反倒是魏阳那么冷静呢？ 他那到底是冷静还是傻了啊？ 视线被人群遮挡的郑子豪又暗暗骂了一句，然后不得不将镜头转到了魏阳脸上。 他确实分辨不出来，此时的魏阳到底是冷静还是傻眼。 魏阳当然是傻眼了。 傻眼的原因，则是连他也没想到，这块料子被切出来之后，结果竟然是如此之完美。 种水确实是正冰。 尽管没有像老爷子所说的那样，就算高冰和玻璃也有一丝希望，但也正如林琳所说，在正冰之上，局部已经接近高冰了。 不，因为龙到处有水的缘故，色带所在位置，种比其它部分还要高上一分，成为了极为浓艳又通透的高冰阳绿。 还有，正所谓种老裂不进，这块原石在皮壳上原本就没有明显的裂，结果导致切开之后，一丝裂都看不到，让盖子和大切面都有了手镯位。 而且都能挂到色。 另外，这块原石也具备了木那场口的典型特征，底妆干净，肉质细腻，这就导致了原石的价值又有了较大程度的提升。 最为关键的是，正如老爷子所说，色带在切进来后，确实是变宽了，原来魏阳只在皮壳上擦出了五六毫米宽，现在到了大切面上，最宽处已接近一厘米，估计再往下还有可能更宽。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绝对是暴涨。 具体涨到了多少？ 魏阳已经有些估不准了。 这块原石的品质高得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毕竟他以前接触的大部分是中高端的原石，离这种收藏级的原石还有一定的距离。 他唯一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绝对轻松卖到七位数以上，而且至少还是中七位，也就是四五百万。 所以……咱已经成百万富翁了？ 他是因为这个发愣的。 毕竟他之前是穷小子，当财富来得如此之突然时，他确实还有些难以适应。 “喂，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是准备收藏，还是就这样卖了，或者是继续下片？” 林琳又推了他一把。 魏阳反应了过来。 确实又该他来做下一步决定了。 按理说，这块原石绝对达到了收藏级品质，能基本符合老爷子让他多多收集精品原石的要求，可是对于现在急需本钱的他来说，收藏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他回道：“收藏就算了，至于是就这样卖还是继续下片，你给个建议。” 因为这块原石品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他只能又一次求助在高品质原石方面比他更专业的林琳。 而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这块原石被切开之后，继续交给胖子去处理，但现在他估计，这种高品质原石的处理也已经超出了胖子的能力范围。 那就还是只能找林琳。 林琳不是说过，作为请他当工具人的补偿，公司会全力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他处理料子吗？ 也确实如此。 林琳立即就笑道：“你不是说想利益最大化吗？你不是说想见识大场面吗？这样吧，我先带你见识一下高端成品的疯狂。” 说完，她又一次摸出了电话，开始再次摇人：“郭姐，你赶紧过来玉石街这边一趟，来帮魏阳处理一块料子。” 挂了电话之后，她才跟魏阳说：“郭姐是公司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处理这种带镯位的高端料子，她才是最专业的，咱们先等一等，等她来了再说吧。”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适合不同用途的料子，其处理方式也是不同的，像现在这块料子，优先考虑出手镯才能利益最大化，那就得请精通高端手镯规划和售卖的高手出马。 而在维恩公司，人称郭姐的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郭岱君就是这一领域的专业人士。 很快，三十来岁，头发微卷，肤色白皙，略带着几分贵气的郭岱君匆匆赶到。 “郭姐，就是这块料子，你来帮魏阳看看，怎么处理才能利益最大化。” 林琳又一次替魏阳跟郭岱君提出了具体的需求。 “魏总，久仰大名啊，恭喜恭喜。” 郭岱君跟魏阳客套了一句。 但也仅此一句。 魏阳还来不及反客套，她就拿出了自己的手电，低头凑向了还架在机器上的料子，细细研究了起来。 一看这架势，又是女强人类型的职业女性一个。 “这料子还真是切爆了啊，这种品质的手镯，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几条了，魏总你发财了。” 跟林琳一样，郭岱君也有一边看料子，一边自言自语的习惯。 数分钟之后，她终于离开了料子，转向了魏阳，说道：“想要利益最大化的话，我的意见很简单，就是主体部分继续下片，按12毫的胖圆条标准厚度下，直到把所有的手镯位都切出来为止。 “然后拿盖子来压手镯打样，按56、57、58的黄金圈口压，把手镯做出来当样品，至于后续怎么处理，一会再说。” 所谓胖圆条，是指手镯的形状。 从手镯的形状来分，常见的有内外皆圆的圆镯，有外圆内方的福镯，有椭圆形的贵妃，有内外皆方的方镯等等。 从价值上来说，同等品质，圆镯最贵，福镯次之，贵妃最便宜，其中又以条形直径达到12毫米的胖圆条最贵。 因此，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郭岱君自然是建议取胖圆条，而为了避免材料损耗，她建议按标准胖圆条的厚度继续下片。 很显然，在她看来，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不是就此卖料子，而是将其做成成品。 毕竟她就是专业卖手镯的，没理由再把利益让给其他中间商。 当然，这还牵扯到一个回款速度的问题。 “郭姐，我听你的，你看着安排。” 魏阳自然是听从专业人士的意见。 “那行。” “料子的主体部分趁没下机，继续下片，按12毫的标准下。” “苏厂长，这盖子你亲自来弄，按58圈口画圈，压手镯饼，磨手镯都你亲自来弄。” 郭岱君确实是极为干练的职业女性，魏阳刚一授权，她就麻利地吩咐了起来，连加工厂的厂长都被她抓了壮丁。 加工厂这一块，原本主要就是为成品事业部服务的，因此她安排起来也没有任何顾虑。 但紧接着，她又朝魏阳说道：“魏总，还请你给大家发个红包，让他们中午别休息了，加班加点地帮你干，争取下午全干完。” 魏阳自然没意见，立即就给加工厂的苏厂长发了个一千元的大红包。 紧接着，郭岱君又说道：“魏总，接下来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来商量一下这块料子后续该怎么处理吧。” “那就让魏阳请咱们中午吃大餐吧，今天咱们必须狠狠地宰他一顿。” 接过话茬的是林琳。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分。 对此，魏阳自然也是爽快答应。 于是，林琳、魏阳、郭岱君、姚之璇、郑子豪等一行人很快就出了公司，准备去附近的酒楼聚餐，顺带商量料子的后续处理。 一个大场面即将来临。 也恰在此时，胖子匆匆赶到。 第61章 真的要发财了 可怜的梁夏，好不容易赶了过来，却连料子都还没看到，就被动地跟着魏阳等一行人抵达了附近的海鲜酒楼。 让他憋屈的是，他还没法问。 因为他发现，在场的各位，一个个都是维恩的中高层不说，连魏阳都没掌握话语权。 掌握话语权的是郭岱君。 “魏总……” “郭姐，你就直接叫我魏阳吧，咱们之间别客气。” “那也行……这块料子，等切出来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还请郭姐给个意见。” “想要利益最大化，当然是等下完片后，直接压手镯，然后放档口去卖，但品质这么高的镯子，多久能卖出去不太好说。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上拍，那绝对比放档口卖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这镯子的品质还够上拍？” “肯定可以啊，我仔细看了一下，第二片那一条，压出来后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都能挂上色，然后种水又那么好，一放堂，就能呈现满色的效果。 “像这种品质的镯子，放市面上去，轻轻松松就能卖个两百万以上，如果上拍的话，拍个三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 在郭岱君的引导下，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地商量起了这块料子接下来的处理方式。 这可是把梁夏听傻眼了。 啥？ 一条镯子就能轻轻松松卖个两百万以上？ 这到底是切出了啥啊？ 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然后是盖子上那一条。 “盖子上那条色带会稍稍窄一点，但同样也是高种高色，像这种品质的镯子，搁市面上卖个一百五十万左右也是没问题的。 “然后就是第二片切下来后，后面应该还能切两片，假如都有手镯的话，第三片应该也是能挂上色的，只要能挂上色，随随便便就能卖个上百万。 “第四片能不能挂上色就不太好说了，但不管怎样，光是前面三片，你就已经赚爆了。” 郭岱君又根据自己的专业眼光给出了专业的判断。 胖子更是听懵圈了。 啥？ 已经能出一条能上两百万的镯子不说，还能出另外两到三条上百万的镯子？ 这说的是魏阳昨晚买的那块料子吗？ 正当他懵圈中，郭岱君又出声了，问道：“对了，你这块料子是多少钱买的啊？” “花了十二万，昨晚在夜市淘的。” “那就真的赚大了！ “这样，你要是想回款快的话，最快的方式莫过于转手给同行，虽说利润会分出去一点，但我敢保证，今晚你就能把钱收到手。 “不过利润损失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这块料子进得便宜。” 郭岱君又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梁夏：“……” 啥？ 还真是作为买的那块料子？ 天哪，这到底是切出了啥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次搭顺风车发大财的良机，而且还是魏阳三番五次主动送过来，他自己一次次拒绝的。 天哪，我都干了些啥啊？ 他一下觉得自己很肉疼。 而此时的魏阳其实也有点懵。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块料子又是大爆，可他还是没有预料到，竟然会爆到这样一个天价。 现在估计能卖多少了来着？ 盖子那一片150万。 第二片应该是货头，算200万。 第三片保守一点估计，算120万。 第四片，就按冰种手镯加材料算好了，30万。 这样算下来，岂不是就已经500万了？ 咱真成百万富翁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估价，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又向郭岱君请教道：“郭姐，假如转让给同行的话，你估计能卖多少？要让利多少？” 尽管郭姐说，放市场上售卖或上拍能卖更高价钱，可是从资金快速回笼的角度来考虑，他还是更倾向于转手给同行。 当然，前提是不要亏太多。 不对，应该是不要少赚太多。 郭姐回道：“这个很简单，你在我刚才估价的基础上，再加个百分之二十就差不多了。” “啊？” 魏阳对郭姐的这一回答表示惊讶。 对于成品的售卖，他确实不太懂，因此他根本就不清楚，为啥转手给同行反而得加20%来估价。 郭姐笑了笑，回道：“你是不是忘了，除了手镯以外，还有镯心和其它边角料。这些边角料也很值钱的，比如说边角料中带色的部分，随便取一颗高冰阳绿的蛋面出来，就起码二十万打底。” “你的意思是说带边角料一起卖？” 魏阳恍然大悟。 郭姐又回道：“对啊，事实上，除了盖子会把镯子压出来打样之外，其它片料也就画个镯位，连镯饼都不会压，就论片卖，让同行根据自己的需求去定圈口大小，这样你也省事。” “真能卖得起好价钱吗？” 魏阳又问道。 郭姐又笑了笑，说道：“这个你放心，像这样的高端货，市面上一年到头也很难见到几块，只要我一放消息出去，保证有不少同行抢着来收，还一个比一个给价高。” 在卖成品，尤其是卖高端手镯方面，郭岱君确实是专业的，比如说她很清楚，这种高端货尽管出手未必会很快，但是在商家眼里，确实是见一条就抢一条。 为啥？ 因为利润浮动空间很大。 打个比方说，她估价两百万的那一条，假如碰上本钱不够的顾客，哪怕只卖一百万，对方也未必舍得出手，可若是碰上不差钱又真心喜欢的顾客，你就算是要三百万，她也二话不说就掏钱。 这就是极具稀缺性的高端货的魅力所在。 为了让魏阳这位公司的当红炸子鸡放心，她又说道：“这样，等一会吃完饭，那条样品手镯应该也做出来了，等会我就去拍照片，发给一些有实力的同行，让他们今晚八点来你办公室抢拍，我保证你钱今晚就能到手。” “抢拍？” 魏阳又有所不解。 “对，抢拍，现场看货出价，咱一片一片拍，谁出价最高咱就给谁。” 郭姐又回道。 现场抢拍，这是成品商家同行之间惯用的一种出货方法，到场的同行可能不会太多，但绝对是一个个既有需求又有实力。 而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确实能给出一个未必比市场估价低的好价钱。 这就是高端成品的魅力所在。 魏阳：“……”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这就是琳姐所说的成品售卖大场面？ 这岂不是意味着，我真的要发财了？ 第62章 财帛面前众生相 魏阳确实是要发财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不是推测，而是既成事实。 那大家对此有何反应？ 不同的身份、地位，以及跟魏阳之间的不同关系，会有不同的反应。 有懊恼的。 比如说胖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懊恼，懊恼自己错失了搭顺风车发财的良机，并且这种懊恼还盖过了羡慕妒忌恨那一人性的正常反应。 羡慕妒忌恨的是郑子豪。 此时的郑子豪，就坐在下首，梁夏的旁边，在他正对面的就是魏阳，魏阳的一左一右则是林琳和郭岱君，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正跟林琳和郭岱君谈笑风生，根本就插不上话。 这一幕，可是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玛德，凭什么这家伙就能左拥右抱意气风发，我却得坐在下首听他们在那里胡咧咧？ 就凭他走了狗屎运，一夜暴富了吗？ 此时，他的眼神里是隐含恨意的。 还有想跟魏阳交好的。 想跟魏阳交好的当然是郭岱君。 作为维恩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也作为翡翠行业的资深从业人士，一夜之间大赚五六百万确实能让她羡慕，但还不至于让她妒忌，更不至于恨。 毕竟她早已见惯了这一行业的财富神话。 也正因为见得多，因此她深知在这一行业人脉的重要性，尤其是多结交一些有本事的人的重要性，因此，当林琳通知她，来给公司的当红炸子鸡魏阳帮忙时，她立马就来了。 不仅来了，还不遗余力地开始帮他，并且还没考虑过要从中获利。 因为在她眼里，魏阳就属于那种有大本事的人，这种人，值得长久结交，而不是图眼前小利。 还有为魏阳感到高兴的。 比如说林琳。 五六百万对林琳而言，虽然也不算少，但绝对不算多，因此对她来说，别说妒忌恨，连羡慕也谈不上。 相反，她确实为魏阳感到高兴。 至于高兴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魏阳的这一次暴涨，善加利用的话，确实有希望一炮而红，他红了，就能源源不断地给公司带来新的客户。 因此，她没理由不高兴。 同样高兴的还有姚之璇。 不过与林琳不同的是，姚之璇高兴的原因，除了替魏阳高兴以外，还有一部分也是在替自己。 那家伙真要发财了吗？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要跟着发财了？ 具体能发多少？ 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卖六百万以上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能入账一百万？ 此时的姚之璇正在想这个。 要知道，因为昨晚魏阳的一句话，她也算是入了两万块钱股在这块料子里面，并且魏阳还说过，不管是亏还是赚，都得说话算数。 现在想来，这家伙是摆明了要带她一起发财。 那她还要不要拒绝这笔意外横财？ 其实在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反复纠结过，这个股份到底要不要算数，要不要搭这趟顺风车来发这个财？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以她对魏阳的了解，既然这木木的家伙是铁了心要带她发财，那她再矫情的话，那家伙肯定会很生气。 会对她大发脾气都说不定。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坦然接受，反正以那家伙现在的本事，似乎发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成问题。 她想通了。 这一想通，她就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心理准备。 她甚至于还接着往下想，假如拿到这笔意外之财之后，是不是要去看个房，给自己安个家，去实现自己两年来早就想，但一直觉得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想到梦想很快就能实现，她确实很开心，于是时不时地看春风得意的魏阳一眼。 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帅了啊！ 她甚至还这么认为。 这就是在财帛面前的众生相。 至于魏阳自己，此时自然也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他并没有忘记，这事还没完，还等着他来做最后的收尾。 还有啥需要收尾的？ 郭岱君不是答应了他，说晚上就帮他把这块料子卖出去，保证他钱到手吗？ 不，那只是顺带的收获。 事情的起因，还是他想让胖子心服口服，这才是他之所以要买这块料子的原因。 他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也该来收个尾了。 于是，他转向了梁夏，问道：“胖子，咋样，服不服？” 因为商量料子的缘故，他也直到现在才有空搭理这个一看就正懊恼不已的家伙。 不过想想也是，假如自己也像胖子那样，竟然把起码近百万财富拒之门外，估计也会懊恼不已。 活该！ 谁让他那么自以为是？ 因此，此时的他对胖子不仅不同情，反而决定继续打击他一番，彻底治治他那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啊？” 此时的梁夏确实正在懊恼，对于魏阳突如其来的搭理有点没反应过来。 魏阳却又一次咄咄逼人地问道：“我就问你，服不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胖子很是不想说那个服字，于是只能讪讪地回道：“还真切出冰阳绿来了啊？” “那肯定，我昨晚不就跟你说了吗？你不会觉得我又是蒙的吧？” “嘿嘿。” 因为还是不想轻易说那个服字，梁夏只能尴尬一笑。 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一幕，勾起了郭岱君的好奇心，忍不住出声问道：“魏阳，你们这是又是咋回事啊？” “哈哈，郭姐你还不知道，这块料子，就是我昨晚跟胖子打赌才去买的，他说我疯了，买那么贵，我当时就跟他说，能开出冰阳绿来。 “还好意让他入股，结果我一连给了他三次机会，他死都不入，还说，那块料子要是能开出冰阳绿来，他就把料子给吃了。 “我就想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 魏阳当众把昨晚的事当成了胖子的糗事说了出来。 胖子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魏阳也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问道：“胖子，你到底服不服？” 我去，这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梁夏有些懊恼，但还是又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嘿嘿了一声。 “我说你说个服字会要你命啊？快点，你说一个，我就再给你一个惊喜。” 魏阳却突然发飙了。 梁夏：“……” 非得逼我说？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呢？是因为变得有钱有势了的原因吗？ “服，服，服。” 但是一听说魏阳还有惊喜给他，他终于又一次选择了向现实低头。 第63章 上一课 对于这个嘴很硬，但却称自己为兄弟的家伙，魏阳确实有惊喜给他来当做补偿。 于是，当胖子一服软，他又转向了林琳：“琳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就这死胖子，不是也失业了吗，现在正打算出来单干，但又没货源，能不能让他到维恩来进货啊？” “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啊。” “但这家伙穷，没几个钱。” “啊？你不是发财了吗？那你借他啊。” “那可不行，所谓救急不救穷，要是他真有急事，三五十万我也就借他了，可是借钱给他做生意，这种傻事我可不干。” “那你想咋样？” “你看能不能这样，由我来替他做担保，让他在公司先拿货，后结账，额度不用太高，五十万封顶，周期也不能太长，必须半个月一结，你看咋样？” 在跟林琳来了一番互动之后，魏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胖子这位正在帮他卖命的兄弟，他确实有想过要怎么来帮他，当林琳说，让他把销售一组的业务也接了时，他就萌生了这样一想法，现在，当胖子终于服软了时，他才跟林琳提了出来。 而这对林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一听魏阳愿意替胖子担保，立即爽快地说道：“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啊，我不是说了，百万以下的单，你可以全权做主吗？” 魏阳却回道：“这事我来做主可不行，毕竟他是我朋友，我得避嫌。” “那行，一会我跟孙清去打声招呼，那些小价位的料子，就按底价给他就好了，反正卖谁也是卖。” 林琳又爽快地答应了。 不仅答应了，还大大方方地承诺了按底价给，也就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上一定的利润，但不管怎样，也还是比其它公司去拿货要便宜一些。 于是胖子一下又傻眼了。 啥？ 让我赊账到维恩去进货？ 还按底价给我？ 对他来说，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突然，要知道，现在兜里没剩几个钱的他，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单干，可正在为周转资金跟货源而头疼。 谁知，魏阳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整个过程，根本就没让他参与，就已经帮他把最为头疼的事给解决了。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如此看来，魏阳在维恩还真不是一般的受器重啊！ 感慨了一番后，他立即就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对着林琳说：“谢谢林总。” “不，你没必要谢我，你要谢的是魏阳，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答应这事。”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回道。 她并没有因为梁夏是魏阳的前同事甚至是兄弟，就随随便便给他面子。 毕竟这是生意。 在生意场上，面子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挣来的，假如你挣不来，那你就搁下面子去求愿意帮你的人。 这就是道理。 对于这一点，林琳分得很清楚，因此，她并不想把这份人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不仅不揽，还站在魏阳的角度着想，顺带给梁夏上了一课。 你是魏阳的前同事或朋友又如何？ 技不如人，就得学会低头！要不怎么在生意场上混？ 胖子确实学到了，他尴尬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双手又是一抱拳，对魏阳说：“阳哥，谢谢了。” 这次他是真的服了。 道理则很简单。 对他而言，假如说他昨晚没有拒绝魏阳的好意，小小地入上一股，那他今天也能搭顺风车收入百万。 但那毕竟只是一次性收入。 与那相比，现在魏阳帮他解决货源的问题，资金的问题，才是长久的帮，他要是利用好了，从此就能站起来。 因此，他确实服了，心甘情愿地叫了一声阳哥。 魏阳却回道：“我们之间，谢就不必了，这样吧，下午你再帮我个忙。” “你说。” “你不是帮我把房子找好了吗？但估计今天下午到晚上，我都没时间，这样吧，你干脆再帮我跑一跑，看房子里还缺啥，你干脆都帮我买了，像被子啥的。” 魏阳又很自然地给他派起了新的活。 实在是难以忍受晚上回去还得到处找车位的的他，在眼见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之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换地方住了。 “行，没问题，交给我了。” 胖子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 这算是午餐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可这一插曲，却又引起了郑子豪的妒忌。 啥？ 百万以下的单这家伙可以全权做主？ 他关注的是林琳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这个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家伙到底何德何能，让林总这么看重他？ 难不成林总真看上他了？ 一想到这个，他不由得又把隐含恨意的目光投向了魏阳。 正当此时，林琳却突然转向了他，说道：“子豪，你辛苦一下，等一会料子切完了，你配合一下魏阳，把这个视频的内容给补完，具体怎么拍，你跟他协商协商。” “啊？” 郑子豪楞了一下。 然后反应了过来。 已跟魏阳他们聊完了的林琳，这是在给他派任务了。 拍一个视频而已，这对他来说不算事。 但他却忍不住想：凭啥是我跟他协商，而不是我教他？他一个没拍过短视频的小白，懂短视频该怎么拍吗？ 他心里很是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假装爽快地答应了。 “哦，对了，我已经跟魏阳商量好了，让他也开个短视频号，这事你也帮他一下，还有，这些天我也没啥内容可拍，要不你就跟魏阳一段时间吧，他有的是内容可拍。” 谁知，林琳又向他派起了新的任务。 郑子豪：“……” 啥？ 让我来跟拍他？ 我是你的短视频助理，又不是他的，凭啥让我来跟拍他？ 这下他答应得没那么爽快了，只是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而且不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很灵敏，就算是魏阳这种看起来有点憨的男人，其实在某些点上也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在商业方面的人际关系上，他的嗅觉已经被练了出来。 因此，郑子豪的这一声“哦”，立即就让他察觉到，林总的这另一名总裁助理，似乎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其实早在前些天，当郑子豪送他到销售部报到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为啥会这样？ 出自于男人之间的妒忌？ 他忍不住想道。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于是说道：“琳姐，你不会是想让郑助理长期来跟拍我吧？这我可承受不起啊，我看你不如再招个年轻机灵点的进来，既给我当摄影师，又给我当助理，好让我也轻松点。” 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也懒得待见你。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于是果断地向林琳提起了条件。 而现在的他，也确实够资格跟林琳提条件了，林琳想了一下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回道：“也行，不过这几天还是让他跟拍你一下吧，等合适的人招到了我再另行安排。” “行。” 第64章 马脚 魏阳的这一下午确实很忙。 在吃完午餐后，他先是跟一行人又回了加工厂。 加工厂里，第二片料子还在切，但差不多又快切完了。 已经完事了的是盖子上那个用来打样的手镯。 在所有的翡翠成品里，手镯算是最为容易加工的一种，整个流程，无非是画圈、压饼、套镯心、打磨定型、抛光，所有的这些，都有专门的工具来配合完成，由苏厂长那样的老师傅来亲自操作的话，根本就用不了太长时间。 于是，当他们再次回到加工厂时，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手镯交到了他们手里。 “哇，这也太漂亮了一点吧？色带部分果然放堂了不说，还胶胶润润的，珠光宝气十足，魏阳，恭喜你了，看来这估价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郭岱君情不自禁地说道。 也别怪她兴奋难掩。 在翡翠行业，有这样一句话，叫起光容易起胶难，意思是冰种以上的翡翠成品，在抛完光后，会在翡翠表面反射出迷人的光泽，以及在翡翠内部折射出漂亮的莹光。 但从表面反射出来的光泽，也是分种类的，一种是像玻璃反射光一样的寒光，一种是像流淌的胶水那样，连绵不断的流淌光。 前者，种老的翡翠基本上都会有，后者，只有少数肉质极为细腻，而且二次成矿效果极好的种老翡翠才会有，比如说达马坎的水石，木那的精品小石头等。 也正因为如此，起胶效果越好的成品，售价就会更贵。 在翡翠行业，还有一个专业术语叫放堂。 所谓放堂，是指整块翡翠其实并非满色，在色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无色的翡翠，但由于无色翡翠部分的种水够高，够透明，于是里面的翠色还是会映满整个翡翠，看起来就像满色一样。 这一点，又很好地体现在了这条手镯上。 要知道，这可是用色带略窄的盖子部分做出来的，在做之前，色带的最窄部分，也就五六毫米宽，厚的部分，也不过七八毫米，而镯子的口径却是十二毫米的胖圆条。 可现在，镯子被抛光之后，挂色的那一部分，却因为放堂的效果，看起来就跟满色没太大区别。 无疑，这又能让这条手镯的价值得以大幅度的提升。 至于珠光宝气就更是不必说了。 在所有的玉器里，也只有品质足够高的翡翠，其内部的莹光，再结合表面的钢性或胶感，才能散发出只有高端珠宝才具备的迷人珠光宝气。 就连同样价格不菲的高端和田玉，都不具备这一特征。 而现在，这三大优点却完美地呈现在了这一条手镯上，想不卖个好价钱都很难很难。 于是，郭岱君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手机，开始对着这条手镯猛拍，接着发朋友圈：“数条难得一见的高品质手镯带镯心带边角料转让，有兴趣的撩，机会难得，切勿错过。” 这是在为晚上的小型拍卖会做准备了。 而能看到这一消息的，基本上都是坪洲翡翠圈内的高货同行。 至于魏阳，则被另一件事给打断了欣赏的兴致。 盛志帆找他来了。 就在昨天，魏阳做出了继续由辛威凡和张扬来分捡料子的决定，但还安排了盛志帆来负责监督。 他也没安排别的，只是悄悄吩咐盛志帆，在分捡之前，跟辛威凡和张扬他们一起将要分捡的料子过秤做记录，等分捡完后，他再悄悄地过一次秤，看看料子有没有少。 现在他就是为此来的。 “阳哥，张扬的料子没少，但辛威凡分捡的料子少了四百多克。” 在把他拉到一边后，盛志帆兴奋地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起了今天检查后的结果。 魏阳：“……” 辛威凡那不声不响的家伙，胆子竟然这么大？明知换我接管了，还敢动手脚？ 他早就意识到，销售部之所以料子卖得火热，但却不怎么盈利，除了分捡、管理上可能存在问题之外，还很有可能是因为损公肥私。 但他还是没想到，辛威凡的胆子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 真当我不存在？ 他立即吩咐道：“不要惊动他们，继续。” 所谓捉贼拿赃，他虽然发现问题所在，但却并没打算立即处理。 于是，等打发走盛志帆之后，他又把正在跟郭姐欣赏美镯的林琳叫到了一边，说起了此事。 “啊？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让魏阳没想到的是，林琳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愤怒，而是惊喜。 唉，看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没把这点损失当一回事。 正当他这么想时，林琳又兴奋地问道：“当时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魏阳：“……” 我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就在前天晚上，老爷子还在唆使我，让我把那块两百克的后江给贪墨呢！ 他之所以想到从料子的分捡入手，当然是因为老爷子的那一次考验提醒了他，维恩在很多流程上做得实在是太不严谨。 就好比说那天晚上，假如他真起贪心了，那他把那块才两百克的后江往兜里一揣，那最终四十万就入了他的手。 有了这么一遭，他当然能想到，先试试从这一点上进行突破。 只是他没想到，辛威凡的胆子竟然那么大。 难不成是我的扮猪吃老虎策略麻痹到他了？ 得意地想了一下之后，他回道：“琳姐，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当然不能体会到，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物，在穷疯了时，啥空子都能钻得出来的。” 在林琳面前，他确实越来越放得开了，连这样的玩笑都敢很随意地就开了出来。 “我呸，你才不食人间烟火呢，你个暴发户。” 林琳也毫不客气，反怼了他一句，然后问道：“那接下来咋办？” “你先安排人在两个分捡房安装两个针孔摄像头，先把证据拿到再说。” 魏阳胸有成竹地说。 既然他已经意识到，个人贪墨才是销售部不能盈利的最大原因，那他当然也能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徐海胜，而不是辛威凡和张扬这样的小兵小卒。 因此，他会选择小兵小卒来当突破口，但在没把握把真正的主谋徐海胜给拉下马之前，他是不会去打草惊蛇的。 又一件事勉强解决。 但魏阳今天下午的忙碌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他又来了 “阳哥，分捡好的料子已经抬到两个直播间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盛志帆又一次到来。 也给正等着发大财的魏阳带来了下一件琐事。 这事他还真没法推脱。 不管怎样，也不管他想如何扮猪吃老虎，他作为销售部的品控师兼任者，料子分出来后，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吧？ 那样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在下午开播之前，他跟着盛志帆去往了销售部两个组的直播间。 他先去的是二组的直播间。 毕竟他昨天在三组的直播间呆了一个下午，今天也该轮到二组了。 二组直播间内，两位有着一定经验的男主播已经在准备开播了，负责分捡料子的组长辛威凡也在。 “魏总。” “魏总，你来啦。” “魏总好。” 他进去之后，辛威凡跟两位男主播都跟他打了招呼，但从语气里，魏阳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情，而只有程式化的应付。 这反应很不正常啊！ 我现在不是应该很吃香吗？ 外粗里细的魏阳立即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假装没事一样回道：“很快要开播了吗？我来看看分捡好的料子。” 接下来，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番，但没采取任何措施，而是说道：“这料子分捡得可以啊，那就照原计划拍吧。” 说完，他立即就离开了二组，去往了三组的直播间。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二组的两位主播也很稀罕他，那他今天下午就在这里呆一会，看看能不能帮二组也稍稍提升一下直播业绩。 只可惜那两位主播根本就不稀罕他。 那就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上面去。 待遇确实是迥异。 他一去到三组直播间…… “哇~魏阳，听说你今天又大爆了，爱了爱了，来，咱们拥抱一个，以示庆祝。” 直播间里，瑶瑶和清清都在。 三组的组长张扬也在。 而瑶瑶一见到他，招牌式的夸张语气又来了，还作势张开了双臂，向他扑了过来，要给他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据魏阳估计，若不是他现在已经是总裁助理，并且林琳也在，估计这生猛的妮子早就扑去加工厂找他去了。 他立即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戳在了即将扑过来的田梦瑶额头上，呵斥道：“停，你敢抱我，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在极端环境的磨练下，一定是会成长的，昨天的他，还保守田梦瑶的各种调戏各种调侃，今天的他，已开始学会如何来还击。 毕竟有着身高手长的优势，田梦瑶就这样被他一指定在了原地，只能悻悻地说：“哼，无情的男人，我现在又不爱你了。”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很显然，田梦瑶应该是又一次得知了他又开出了猛料的事，但这并没有让她对自己增加一丝的敬畏之心，她该跟自己闹的时候，还是照样闹。 只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来陪她闹。 现在他非常重要的事要忙。 啥事？ 当然是想进一步麻痹张扬。 他这就纳闷了，为啥辛威凡偷藏了料子，张扬却没有呢？ 这很没道理。 要知道，既然他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那就没理由同样的事一个人干另外一个人却不干。 那就只能说明，张扬的胆子应该是比辛威凡要小，可能对他有所顾忌，还在观望之中。 这可不行。 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帮林琳，已经撒下了网，那就得争取一网打尽，没理由让张扬当漏网之鱼。 这对他的计划来说很重要。 于是，他先跟田梦瑶说：“别闹，我还得检查检查张组长分的料子呢。” 紧接着，他转向了傻站在那里的张扬，说道：“张组长，不好意思啊，我上午有点忙，只能现在来看看你分的料子了。” 又一次面对魏阳，此时的张扬心情很复杂，也有些忐忑。 为啥？ 因为他担心自己所分捡的料子质量过不了关，魏阳会因此而刁难他。 要知道，以前的料子是有徐海胜帮他把关的，而在魏阳接手以后，徐海胜已经没法明摆着来帮他了。 而他自己，可是在魏阳刚来是刁难过他的。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敢在分料时动任何手脚。 忐忑归忐忑，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回道：“没事，魏总客气了，我还得恭喜你又开出了猛料呢。”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恰好也差不多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在还没得知魏阳已升为总裁助理时，他还想着要不要再刁难魏阳一把，可现在，他已经完全熄了这份心思。 还让他怎么刁难？ 人家已贵为总裁助理不说，又开出了价值上百万的猛料，两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人性就是这样的。 两个人撞到一起，当彼此实力相当时，谁也不服谁。 当某人只比另一人强一点时，弱的那个就会想着使阴招，想方设法将对方拉下来。 而一旦双方的强弱过于悬殊，那就只剩下臣服、畏惧等。 在这一点上，张扬其实跟梁夏有些类似，只不过梁夏只是单纯的不服气而已，而张扬跟魏阳则是对立关系，因此，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畏惧。 “哈哈，运气，我先来看看你分捡的料子吧。” 魏阳哈哈了一声后，蹲了下去，开始装模作样地检查起了张扬分捡的料子。 这可是又让张扬的心吊到嗓子眼。 也好在这个关键时候，他的救星来了。 徐海胜又一次出现在了三组直播间。 不用说，这又是专为魏阳而来。 也确实如此。 别看魏阳昨天的演技相当不错，但这毕竟涉及到徐海胜在维恩的生死存亡，因此，他始终在关注着魏阳。 越关注，他就越是吃惊。 昨天下午的直播就不必说了。 毫不夸张地说，昨天因为有魏阳的助播，三组取得了开播有史以来最好的销售收益，效果好得实在是有点夸张。 事后他就在想，这到底是运气还是魏阳的能耐？ 说是魏阳的能耐，似乎说不过去，毕竟他在直播中，既没有表现出极为了不得的口才，也没有表现得特别能干，甚至当大家在踊跃出价时，他竟然还傻乎乎地说要理性消费。 看起来确实有点傻，或者憨。 可要是说这是运气，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既跟魏阳的料子分得好有关系，又跟他表现得憨，勾起了大家的竞价欲望有关。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怪异。 想来想去，徐海胜只认定了一点，这家伙的相玉水平确实是高，然后人也确实有点憨，并不像那种特精明狠辣的人。 然后就到了今天上午。 他原本以为，今天上午应该不会有啥大波澜，谁知，上午上班还没多久，公司群里又传出了消息：那家伙又开出猛料来了！ 接着又引来了林琳。 再之后，还有消息传来，说林琳还带他去了销售一组，打算把销售一组也交给他管。 徐海胜这就纳闷了：怎么这家伙一来，这边就开始不得安宁了呢？ 还有，既然他只是相玉本事了得，人并不算特别的能干和精明，那林琳为啥又那么器重他，竟然把她视为禁脔的销售一组也交给他管？ 是因为觉得他为人憨厚，可以放心使用？ 还是因为别的？ 徐海胜越想越纳闷，也越想越不踏实，于是，当他了解到忙了一上午的魏阳终于又来了销售部的直播间，也连忙赶了过来。 新的一轮试探即将开始。 ———————— ps：再次恳求，真正喜欢本书的书友，务必在看完之后，再顺手给一个五星好评，这对本书的后续真的很重要，谢谢大家。 第66章 又一轮斗智斗勇 “魏总，在忙呢，恭喜啊，听说你上午又开出猛料来了。” 新一轮试探是从恭喜开始的。 正蹲在地上忙着检查料子的魏阳这才留意到徐海胜到来，他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转向了徐海胜，笑着回道：“哈哈，徐经理啊，运气，运气。” “魏总你就别谦虚了，这怎么可能是运气？那料子好得连我都忍不住过去瞄了一眼，实在是太好了，估计这下没个几百万打不住了吧？” “可能吧，我听郭姐说，应该能卖个几百万。” “我冒昧地问一下，那料子是公司的还是你自己买的啊？” 徐海胜也在魏阳身边蹲了下来，继续打探起了这料子的事。 其实到目前为止，除了林琳和郭岱君等少数人外，公司的人都只知道魏阳又开出了猛料，但关于这料子的具体情况，几乎无人知晓。 因此，也几乎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料子到底是魏阳自己的还是帮公司开的。 包括徐海胜。 这对魏阳来说，其实没啥好隐瞒的，毕竟想瞒也瞒不住，因此现在徐海胜一问，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回道：“我昨晚花了十几万在夜市淘的。” 只是他这一说，不知又得羡慕妒忌死多少人。 比如说，还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田梦瑶就率先有反应了：“哇~魏阳，你说你十几万在夜市淘的？” 带着惊讶得有点夸张的语气和表情。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比如说何婉清、张扬、徐海胜等，虽然没出声，但估计心情也差不多。 比如说徐海胜，此时就在想：这臭小子，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关于这块原石，他确实跑去加工厂那边看过了，甚至于他还仔细研究过皮壳的表现，他发现，皮壳上所表现出来的，远没有切出来的好。 当时他就在想：那小子到底是本事还是运气？ 现在想来，应该是运气成分居多。 而魏阳则顺着田梦瑶的话故作毫无城府地回道：“对啊，我当时还觉得买贵了呢，没想到结果又开爆了。” 这也算是进一步印证了徐海胜的猜测。 他强行抑制住内心的羡慕之意，又接过话题道：“哈哈，魏总绝对是谦虚了，你一定是看出了能开出好东西才买的。” 不等魏阳再客套，他又抢先说道：“哦，对了，我还听说，林总打算把销售一组也交给你来管？” 他试探起了另一个他也很想了解的话题。 “哎，说起这事，还真是有点烦。” 魏阳也又一次进入了真正的表演状态，故作不情愿地回道。 “怎么啦？” “林总一看我又开出了好东西，就非得把一组交给我来管，说我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得多帮她分担一点，我怎么推都推不掉。” “啊？这不是好事吗？你干嘛要推啊？” “啥好事啊？现在林总既要我帮她管销售一组，还让我拍短视频，说是帮销售引流，招揽新客户，你想想看，这每天得多耗费我多少时间？ “不怕实话跟你说，我有那个时间，干嘛不去多逛逛市场，去多淘些好料子呢？徐经理你说是不是？” 魏阳开始掏心掏肺地跟徐海胜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这是他原本的想法，因此现在演起不情愿来，自然是十分的逼真，真得连徐海胜都无法分辨出来。 不过也有些气人。 徐海胜听了就忍不住想：想当初我那么想从林总手里把销售一组也接管过来，她死活都不同意，可现在，这家伙才过来几天，林总就把销售一组往他手里塞，他还不情愿，这样一对比，多气人？ 确实很气人。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笑着说道：“对也不对，对的是，以魏总的本事，确实少一事，就能自己赚更多的钱，不对的是，既然林总那么器重你，你又这么有本事，也确实该尽可能帮他多分担一点，毕竟能者多劳嘛？” 他以和稀泥的方式，不露痕迹地把一顶高帽子戴到了魏阳头上。 接着又故作好奇地问：“我倒是好奇，最终你答应了没有。” “能不答应吗？毕竟林总才是公司总裁，公司的资源又那么好，我要是还想继续在公司混的话，不答应能行吗？” 魏阳又故作无奈地回道。 但他马上就嘿嘿一笑说：“嘿嘿，不过我也没白答应，最终，我也从林总那里讹了一把。” “哦，你竟然还能从林总那里讹东西啊？厉害啊！讹啥了？” 徐海胜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可一到关键时刻，魏阳又是嘿嘿一笑说：“嘿嘿，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毕竟这是我跟林总私下里达成的交易。” 徐海胜：“……” 别看这家伙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但也不是绝对的傻啊，不是啥话都跟我说。 他到底从林总那里讹啥了？ 对此，他极为好奇，但既然魏阳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只能哈哈一笑说：“那就好，看来魏总也不白干。” 接着他又说：“话说回来，魏总能接手销售一组，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我名义上还是一组的经理，现在有了魏总加入，那我就更省事了。” 新的试探又来了。 魏阳却说：“徐经理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跟林总说了，短视频我可以拍，有了客户也可以往一组介绍，但具体的事我是不怎么管的，因此该徐经理管的事，你还是得继续，你可千万别想偷懒。” 徐海胜：“……” 这家伙，还真是没太强的管控欲？ 昨天，分捡料子的事，他也没打算过于插手，而是只象征性地做了做样子。 现在，林总想把销售一组交给他，他也竟然还是不想过多地管具体的事。 这是为啥啊？ 难不成林总之所以器重他，仅仅是因为他高超的相玉本事，而不是为了往销售部插钉子？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杞人忧天。 不过不管怎样，不喜欢管东管西的魏阳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于是又笑着说道：“哈哈，只要魏总不嫌我多事，有啥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谢谢徐经理了。” “不客气。 “哦，对了，不知今晚魏总有没有空？既然咱们之间在工作上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了，咱们私下里也得尽快增进友谊，多多熟悉才行啊。” 他又一次提起了聚餐的事。 “徐经理，今晚可能还是不行，郭姐那边说了，今晚帮我约些同行，看看能不能把那块料子给处理了。 “这样吧，咱们就定在明晚，明晚咱们把三位组长一起叫上，好好聚一餐。” 魏阳又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但最终，他又给了徐海胜一个确切的时间。 “哈哈，看来，我得再次恭喜魏总今晚要发大财了，那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了，咱们就定在明晚。” 徐海胜豪迈地一笑。 又一轮试探就此结束。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耽误你检查料子了，哦，对了，张扬这小子分捡料子的水平可远不如魏总，还请魏总严加把关，不满意你就狠狠地训他。” 又丢下了这么一句之后，满意至极的徐海胜就此离去。 留下张扬在那继续提心吊胆。 第67章 魏总是个好人 老大既然已经来了，并且还跟魏总聊得很投机，那他为啥不替我说说好话不说，反而让魏总严格对待我？ 徐海胜走后，张扬还在想这一问题。 正在忐忑中的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徐海胜那是正话反说，于是，他对徐海胜又多了那么一丝不满，最终，又只能再一次忐忑地看向了又开始检查料子的魏阳。 还请魏总高抬贵手，不要太过于刁难我。 他只能如此祈祷。 魏阳会刁难他吗？ 当然不会。 此时的他，还想着如何来进一步麻痹张扬，让他胆子更肥一点呢。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张扬所分捡的料子打马虎眼。 原因这很简单。 假如连这都打马虎眼的话，那实在是有点假，假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说句实在的，他刚刚已粗略看了一下，张扬所分捡的料子，在品质上跟辛威凡所分捡的相比，就已经差了一大截，更不用跟他昨天所分捡的来比。 这让他忍不住想问：就这种水平，是怎么坐上三组组长这一位置的？ 也难怪昨天何婉清和田梦瑶对他各种嫌弃。 他算是明白了原因。 那咋办？ 实话实话。 “张扬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分捡的这些料子品质实在是很一般啊！” 他就这样开口了。 也不再称张扬为张组长，但语气并不算太严厉。 紧接着，他直接拿起了一块料子举例说：“就好比说这块，一看皮壳上这些黑点，切进去绝对是块乌鸡，种水也很一般，你却把它分到了个料里。 “这要是客户花了上千块拍了下来，能不骂你娘吗？” 张扬的脸一下就憋得通红，根本就不敢接话。 关键是，今天还没出声的何婉清却接话了：“就是，我早就说了，你分捡的料子啥也不是，结果每次都是害得我跟瑶瑶来替你挨骂，你却躲在后面啥事都没有。” 很显然，两位主播早已深受其害，只是有苦没地方说，现在，何婉清终于找到机会来发泄一把。 这更是让张扬无地自容。 魏阳却说道：“这样，我现在就来教你一个小技巧，教你怎么来分。” 张扬：“……” 啥？ 你不仅不骂我，还教我怎么来分？ 他稍稍有些诧异。 “谢谢魏总。” 诧异过后，他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在魏阳身边蹲了下来。 想进一步麻痹他的魏阳确实没有要骂他的意思，接着又说道：“其实分捡料子这事，是有技巧的，具体的技巧就是，练手料你可以随便分，但个料你一定要保证品质。” 他就这样开始跟张扬分享起了分料的经验。 别看他才分过一次料，但他跟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就是遇事喜欢瞎琢磨，这琢磨来琢磨去，总是能琢磨出一些技巧的。 就好比说分捡料子这事，结合昨天的直播，他就已经意识到，其实分捡得不够准确并不可怕，怕就怕个料中混入太多的垃圾。 道理则很简单。 练手料的话，反正起拍价很便宜，因此品质差根本就没多大事，反正那几十百来块钱，谁也亏得起。 个料则不同，基本都是几百元起拍，高的能拍到上千块甚至几千块，这价格一高，结果却切出垃圾，那谁都会肉疼。 个料里切出的垃圾一多，那出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最终就会导致总体的价格上不去。 这才是最为本质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谁谁谁贪墨了一两块料子。 就好比说，他昨天明明从分捡的料子里挑出了最有价值的两块，但最终的销售收益还是远超之前。 这就是原因所在。 这也是他昨天助播了半天的收获。 而现在，他毫无保留地跟张扬分享起了这一观点。 接着他又说道：“这样，你实在是看不准的料子，你就直接往练手料里丢，觉得模棱两可的料子，你就另外找个框子放起来，等开播之前，我来替你把关。” 他不仅分享了经验，还给张扬提出了具体的解决办法。 而为了进一步麻痹张扬，他甚至还说道：“还有，你真要是遇到有啥不懂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原本还提心吊胆的张扬一下就愣住了。 啥？ 魏总不仅不打击报复我，反而这么帮我？还说要教我？ 这绝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原本以为，魏阳在得知最开始的事，是他故意在刁难他之后，一定会找机会对他打击报复，谁知，在刚才的整个过程中，除了最开头那一句说得有点不客气之外，再无半句批评跟指责。 不仅没有打击报复和批评指责，还说可以教他。 为什么会这样？ 这让他忍不住拿徐海胜跟魏阳对比起来，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徐海胜那王八蛋，除了只知道捞，其它啥也不是啊！ 人与人之间就是怕比较。 在现在的张扬看来，徐海胜那位名义上的老大，除了自己在捞油水时会漏给他一点汤汤水水之外，真的啥也没给他。 脏活累活让他去干，可相玉的本事一点都不肯教他。 锅让他去背，一到关键时候就撒手不管，甚至还把他对出来当替罪羊。 …… 张扬越想越气愤。 而越是对徐海胜气愤，他对魏阳的认可度就越是多了一分，于是，他站了起来，认真地给魏阳鞠了个躬，说道：“那就谢谢你了，魏总，你是个好人。” 这绝对是发自他内心的一句。 其实这世上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坏人，像张扬这样的，可能真本事并不多，也很容易因为贪婪的原因被人拉下水，去做一些让自己都提心吊胆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点都不懂感恩。 最起码现在，他对魏阳的大度是心存感激的，于是把一张好人牌贴到了魏阳身上。 这可是把魏阳整不会了。 啥？ 我是在给你设圈套啊，你竟然还感激上了？ 这让我接下来咋好意思下狠手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装出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去吧，你明天的料子就按我说的分就好了，现在这些料子，我再帮你把把关。” 张扬满怀感激地放心离去。 而张扬一走，何婉清和田梦瑶则兴奋地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蹲在了他身边。 “喂，魏阳，那块料子真是你自己买的？那你岂不是发财了？估计能卖多少？有没有三百万？” 田梦瑶好奇的是这个。 只不过何婉清现在想跟魏阳说的不是这个，于是立即呵斥她道：“瑶瑶，你怎么这么八啊？是不是一看魏总要发大财，你又想以身相许了？” “清姐，魏阳就算不发大财，我也愿意以身相许的。” “你做梦去吧！” 两人竟然就这样把魏阳夹在中间，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 魏阳一下又头大了，忍不住出声抗议道：“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闹？就算要闹，也等我把料子分完再闹行不行？” 对于这两位生猛的美女主播，他实在是有点头大。 要知道，他真要是把徐海胜那帮人给撵走了，接下来想要维持销售部的直播效果不受影响，还得依靠这两位相玉能力虽有所欠缺但主播能力却一流的美女主播，因此，只要她们不要闹得太过分，他还只能忍着点。 也好在这两位还挺有分寸感的，很懂得见好就收。 就比如说现在，他一抗议，田梦瑶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而何婉清，则说起了她想说的：“魏总，你怎么不收拾张扬，反而决定帮他啊？那家伙，不是我说他，他分的料子也实在是太差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很显然，对于魏阳的大度，连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这很正常。 一来，通过盛志帆之口，她其实已经知道，前天张扬之所以安排魏阳分料子，并不是知道魏阳的相玉水平高，而是想故意刁难他，甚至想挤走他。 二来，她跟田梦瑶的直播，确实在分料上饱受张扬之苦，也确实是忍了很久了。 为啥？ 因为她们的提成，是跟她们的直播业绩挂钩的，按照公司的规定，每天直播收入的2%就是她们的提成。 还是那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此之前，她们每天的直播销售额，因为个料卖不起价钱，基本上都是维持在七左右，勉强的及格线。 而昨天，因为是魏阳分的料，再加上有魏阳的助播，光是下午就卖了十二万多，然后晚上光是卖练手料又卖了将近三万，加起来差不多十五万。 足足八万块的差距！ 算提成，则是每天一千六的差距！ 算起来损失实在是有点大！ 可问题是魏阳怎么说呢？ 他总不能跟何婉清说，我这是在麻痹他，诱他犯错吧？ 于是他只能笑道：“收拾有啥用呢？收拾他又不能让他把料子分得更好，那就不如好好教教他，这样反而更有效果。” 他这么一说，何婉清立即就把她那张俏脸伸了过来，极为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下，然后说道：“魏总，张扬说得对，你是个好人。” 魏阳：“……” 怎么你也给我发好人牌？ 正当他为此发愣时，原本还一脸认真的何婉清却突然媚笑了起来，又说道：“既然魏总是个好人，那今天的直播，你应该不会跑吧？” 魏阳：“……” “还有，既然你连张扬都肯教，那也好好教教我跟瑶瑶，这没问题吧？” 魏阳：“……” “哦，对了，还有你刚开出来的那块猛料，等切完了之后，能不能拿到直播间里展示一下啊？” 魏阳：“……” 在一连提了三个要求之后，不等魏阳回应，何婉清最后给他来了个比心的手势，说：“爱你哟，mua，么么哒。” 魏阳：“……” 我去，又被这妖女给调戏了！ 第68章 新主播阳哥 魏阳的忙碌还得继续。 他大致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到晚上，还有以下几件重要事情必须完成。 一是继续帮两位美女助播。 二是等他自己的料子完全切出来后，得趁料子没卖出去之前，在郑子豪的配合下录制一个完整的短视频。 三就是晚上的小规模拍卖。 因此，估计一直要到晚上十点左右，他才能把这些事情忙完，而其中任何一件，都是非他不可的。 就比如说接下来的直播。 其实正常来说，助播并不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他用不着天天呆直播间，可是别忘了，林琳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把徐海胜等人拉下马，而是想方设法让一组和二组的直播收入真正起来不说，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公司发展高端客户。 因此，对他来说，把徐海胜拉下马只是顺带的，重点才是直播。 具体要怎么做？ 在何婉清和田梦瑶明显有投向他这一边的倾向的情况下，暂时性地帮她们提升直播收入也不是目的，他真正需要做的，是帮两位美女提升专业技能，并且跟她们一起摸索出一套能稳定提升直播收入的模式出来。 而从快速提升他个人相玉本事的角度来说，他也想抓住一切机会来助播。 为啥？ 要知道，几乎大部分人的相玉本事的提升，都是在交了大量的学费之后，通过大量切石头一点一点提升起来的，在这一点上，包括他也不能例外。 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老爷子这位名师。 别忘了，老爷子可是每天最多只能帮他出手一次。 因此，他要想免交学费快速积累经验，助播莫过于最好的方式，试问，还有哪里，能像现在的三组直播间一样，一天就切上好几百块翡翠原石？ 因此，哪怕何婉清和田梦瑶不求他，他只要有时间，也还是会来助播的。 包括今天。 只不过方式得稍稍换一下。 于是，他干脆懒得再继续检查张扬分捡的石头了，而是转向正在等着他表态的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想要我继续帮你们播也可以，我有两个小小的条件。” “你尽管说。” 出声的还是何婉清。 “第一，不能再在直播时将镜头对准我？” “为啥啊？” 这一次质疑的却是田梦瑶。 很显然，这个昨天在直播时调侃他上瘾了的花痴主播，今天还想继续看他被镜头对准时一脸黑线的糗样子。 “像我这样的高手，当然得保持点神秘感啊。”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又说道：“再说，我长那么帅，老是将镜头对准我，岂不是会抢原石的风头？” 被调侃多了之后，人是会慢慢变得不那么要脸了的。 现在的魏阳也是。 最起码他已慢慢学会了在谈正经事时，时不时以不要脸的方式来开上一两句玩笑，以便让气氛不要那么严肃。 当然，他之所以不想露脸，既跟他面对镜头确实还有点不自然有关，还跟他即将拍短视频的想法有关。 不过那是后话。 “切，就算你是高手，也就算你长得帅，也拜托你能不能这么自恋啊？” 不出他所料，他的不要脸立即又迎来了田梦瑶的调侃。 不过这不重要。 魏阳立即就以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我就问你们答不答应吧？不答应的话，我以后都不帮你们播了。” “答应答应，另一个条件呢？” 回应他的又变成了何婉清。 “第二个条件，是今天由我来替你们播，你们在旁边助播，而且一边播还得一边做笔记，把我所讲的知识点给记下来。” 魏阳说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 这也正是他想尝试去改变的。 他之前听林琳说，其实三组一开始也是请的有专业功底的主播，只是效果却不理想，后来换上了会撒娇卖萌的漂亮女主播才火起来，然后这种模式一直延续到了至今。 可魏阳却在想，这么做真是对的吗？ 在经历了昨天的助播之后，他并不这么认为。 诚然，会撒娇卖萌的漂亮女主播确实很能吸引那些对翡翠没啥认知的新手玩家，可问题是，吸引进来之后呢？ 众所周知，真正有品质的个料之所以在直播间很难卖上价，那些用打灯漂亮，但明显嫩空料来骗人的反而能卖出高价，原因就在于用户对翡翠的认知不够。 因此，在魏阳看来，像维恩这种直播卖品质料的，在播的时候适当加入一些最基础的翡翠常识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也只有把那些有消费能力的客户的认知提升起来，才能进一步提升他们对真正个料的购买欲。 这就是他主动请缨来替两位美女来播的原因。 他想试试水。 顺带着，也培训培训两位美女主播的专业知识。 “好啊好啊。” “太好了。” 这一次，两位女主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同意了他的要求。 很显然，她们巴不得如此。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时间很快就指向了下午三点。 开播时间即将到来，坐在助播位上的何婉清在第一时间帮魏阳点开了直播。 几乎同一时间，林琳办公室内。 “清姐，反正我们现在也等得有点无聊，不如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林琳跟陪坐在她办公室里一起喝茶的郭岱君提议道。 因为一会还要帮魏阳拍短视频，晚上又要帮他拍料子的缘故，林琳、郭岱君、郑子豪三人干脆没回玉器城那边去了，而是在这边等着。 反正他们现在也要等最后两片料子切完。 在他们面前的茶台上，正摆着已经切出来的第二片料子，以及已做成手镯的第一片的所有材料。 不出大家所料，第二片同样也没裂，同样能出一个几乎能挂上一截满色的高品质手镯。 而此时的郭岱君，刚把第二片的照片拍完，在又一次给同行们发今晚的拍卖信息。 林琳那么一说，她抬起了头，问道：“啥啊？” “魏阳现在不是在帮三组直播吗，你点进去看看，可好玩了。” 林琳一边回道，一边用自己的手机又一次登入了刚开播的三组直播间。 很显然，她昨天看魏阳被各种调戏已经看上瘾了，今天还想看。 只不过她一进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喽啊，大家下午好，我是你们的新主播阳哥，今天下午的这场直播，将由我来为大家服务。” 林琳一下就愣住了。 啥？ 魏阳这家伙，不是助播吗？ 怎么突然变成主播了？ 第69章 开场就很精彩 魏阳不是助播吗？ 怎么今天突然篡位当起主播来了？ 对此，林琳确实稍感诧异，但她立即也认识到，魏阳此举应该不是在拿直播来当儿戏，而是另有新意，十有八九可能给她带来新的惊喜，于是她更是专注地看了起来。 受她的影响，郭岱君和郑子豪都拿起了手机，也登入了三组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魏阳已开始对着公屏来跟先进来的玩家们进行互动。 “我是谁？” “我是你们的新主播啊，你们可以叫我阳哥。” “清清跟瑶瑶哪去了？” “她们啊？我觉得她们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可爱，实在是祸国殃民，就把她们给卖非洲去了。” “我是魏总？” “呀，被你认出来了啊，这可咋整呢？” “将我上拍啊？” “这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出卖本事，但绝不出卖色相和灵魂。” …… 魏阳原本以为，自己头一回当主播肯定会多多少少有点紧张，但他很快就发现，似乎并没有，只要自己不对着镜头，他根本就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 不就是对着屏幕上大家扣出来的字进行互动吗？ 这跟平常和胖子他们聊天、互怼、开玩笑有啥区别？ 因此，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还有，他原本也以为，自己作为新主播，一开始多多少少会有些冷场，但他很快也发现，可能是昨天助播了的缘故，直播间内很快就有人听出他来了，从而气氛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就好。 他也没有急于上拍，而是学着像昨天何婉清那样，先跟大家聊聊天，把场子暖起来再说。 也确实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热闹得连躲在林琳办公室里的郭岱君都忍不住问林琳：“呀，没想到魏总当主播也蛮有天赋的嘛，这真是他头一回直播？” 对于直播，郭岱君也是专业的，要知道，维恩旗下的成品直播间，就归她在管，因此她只需稍稍听几句，就能听出来，某位主播是否具备大受欢迎的潜力。 而现在在她看来，头一回当主播的魏阳，竟然就可以如此轻松自如地来跟大家互动，实在是属于主播里罕有的情商很好的类型，这让她很难相信，魏阳这是头一回直播。 “应该是，昨天他都还在当助播，被两位主播还有直播间里的那些大哥大姐们各种调戏呢，没想到他今天一篡位，立即就站起来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林琳乐呵呵地回道。 很显然，她也对魏阳的表现满意至极。 而郭岱君则又一次笑着回应：“是吗？那看来林总这次真是捡到宝了，也难怪你这么快就提升他当总裁助理，还大大方方地把这边的事都交给他管，魏总确实很有潜力。” 言语间还是对魏阳充满了欣赏之意。 两个女人就这样一边看直播，一边聊起魏阳来，几乎把同在林琳办公室喝茶的郑子豪给忘了。 这可是让郑子豪听得很不是滋味。 听着二人对魏阳赞不绝口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天哪，林总不会是真看上那小子了吧？ 羡慕妒忌恨的滋味又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直播间里，魏阳还在继续跟大家互动。 “今天我自己有没有切料子？” “有的呀，像我这种喜欢玩翡翠的人，一天不切料子就浑身发痒。” “那有没有开涨？” “必须的，像我这样的高手出马，不仅得涨，而且得大涨特涨。” “你们不信？” “不信你们问清清跟瑶瑶。” “魏总没有骗你们，他今天可是切出了一块大猛料，一块价值好几百万的大猛料，不信的话，你们让他拿过来给你们开开眼。” 在一边助播的何婉清立即就出声了。 她先是证明了魏阳所言非虚，但紧接着，她却开始煽风点火，煽动大家问魏阳要看猛料。 这可是给魏阳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要知道，那块料子还有一半正在切机上切，估计要到四点多近五点才能切完。 可大家又一个劲起哄说要看，咋办呢？ 魏阳当然不会违背民意，于是说道：“喂，某位正猫在直播间里偷窥的美女，麻烦你把已经切好了的那两片料子送直播间来，给大家开开眼。” 他竟然含沙射影地指挥起某人来。 这可是把正在看直播的郭岱君逗得哈哈大笑，对林琳说：“林总，他说的应该是你吧？他怎么知道你会猫在直播间里偷窥呢？哈哈，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确实很有意思。 要知道，林琳可是公司总裁，而魏阳是她的助理，可现在，当助理的却使唤起当老板的来替他跑腿不说，还含沙射影地说她是在偷窥。 这种不把老板当老板的助理，除了魏阳还能有谁？ 最关键是，他以这种方式说出来，还不会让老板生气。 也确实是。 被郭岱君调侃的林琳只能佯装恼怒：“这家伙，亏我之前还觉得他憨憨的，跟个木头似的，谁知一熟才发现，其实这家伙鬼精鬼精的。” 被使唤的她确实不怎么生气。 因为直播间里，魏阳还在继续跟大家互动。 “我在喊谁？” “不告诉你们，我只能悄悄告诉你们，这可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比清清和瑶瑶还要祸国殃民。” 又一句调侃林琳的话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试问，有几个女人经得起如此被人夸？ 因此，心里很是享受的林琳一边假装恼怒，一边拿起了茶台上那两片已经切好了的片料，往直播间奔。 而直播间里，已充分把大家情绪调动起来了的魏阳也见好就收，说道：“好啦，在那块猛料送过来之前，咱们正式开始今天的拍卖吧，再不拍的话，估计我跟清清还有瑶瑶得饿死了。” 拍卖就此开始。 暖场的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在大家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后，出手的欲望自然也就高了很多。 因此，在林琳把那块猛料送去直播间的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开拍的两块料子竟然一连拍出了高价。 不得不说，魏阳的首次直播，开场就非常精彩。 第70章 我是一只羊 更精彩的当然是在真正的猛货到来之后。 正常来说，价值数百万的真正高货，通常在直播间里是很难见到的，尤其是在这种卖公斤料的中低端直播间。 因此，当魏阳把那两片料子，尤其是那条已经抛光好的手镯在直播间里亮了出来时，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 “哇~漂亮，爱了爱了。” “天哪，这么漂亮，这得多少钱啊？起码得十几个w吧？” “十几个w你就想买到？起码再翻个倍。” “魏总，这真是你今天开出来的吗？” “爱了爱了，魏总，快点上拍，我出500。” …… 直播间里确实很快就炸锅了。 但也不得不说，在这种新手偏多的直播间里，大家也就只能看个热闹，很少有人能看到它的真正价值。 他看了一下屏幕，那些热衷于为这条手镯估价的，最高也才四十万。 这就是中低端直播间存在的通病。 因为对翡翠缺少真正的认知，所以玩家们对真正具备一定价值的翡翠，看不到价格，但反过来，他们又经常被那些卖嫩空料的奸商骗。 这也让魏阳更加意识到，确实很有必要给大家普及一些最基础的翡翠常识。 于是，他干脆又暂时停止了拍卖，把那条手镯往镜头前一亮，说：“这样，咱们干脆来玩个游戏吧。” 说完，他又从原石框里挑出了一块品质相对不错的原石往镜头前一摆，说：“谁要是能第一个猜出这只手镯的大致价值，我就把这块原石送给他。” “十万。” “十五万。 “十八万。” “二十八万。” “三十五万。” ……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了原石奖励作为刺激，直播间的公屏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只可惜，魏阳希望看到的那个数字迟迟都没有出现。 又等了好一会，公屏上才冒出了一行字：“至少一百万。” “好，停，就你了，这位名叫‘再玩就剁手’的翠友，这块原石归你了。” 魏阳连忙叫停。 并且他还顺带开了句玩笑：“这位翠友，这块原石是送给你的，应该用不着剁手吧？你想怎么处理，是开窗还是直接切？” “直接来一刀吧，估计没啥好东西。” 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翠友回答得倒是干脆。 魏阳一看就知道，这位翠友应该是被这条冰阳绿手镯吸引进来的，对维恩的料子还不是很信任，或者说，估计交了不少学费的他已经对所有的直播间都不信任。 他也懒得分辨，而是把原石标记上“剁手”二字，然后安排原石去切割。 只不过他却发现，直播间又炸锅了。 “魏总，不是吧？这条手镯竟然能卖出上百万？” “魏总，你这样是口说无凭，我们都不服啊。” “就是就是，你得证明，这条手镯确实能卖出上百万才行。” …… 很显然，因为认知不足，直播间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这条手镯竟然能卖出上百万，而魏阳拿出来作为奖励的这块原石，按照之前的对比，理应过千，因此，大家不干了，想要魏阳给大家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这让魏阳怎么给？ 给还是能给的。 魏阳笑了笑说：“这样，关于这块原石，今天晚上将有一场小型的同行之间的拍卖会，具体到这条手镯能卖多少，我们也会用相机如实地记录下来。 “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的抖音号：我是一只羊。 “最终的结果，我会在我的抖音号里以短视频的方式，如实地发布出来。 “在这里，我还向大家承诺，假如这条手镯卖不到一百万以上，那今天在场出价了的所有翠友，我都补偿一块同等品质的原石。” 他出狠招了。 早在中午吃饭时，因为林琳让他做短视频，于是他便抽空注册了一个新的抖音号：我是一只羊。 为啥取这样一个名字？ 原因则很简单。 他姓魏，名阳，但因为跟林琳的约定，他并不想把抖音号取名维恩魏阳，或维恩魏总之类的，于是干脆取了一个跟他名字谐音有关联的，也更有亲和力的名字。 林琳不是说要通过短视频来吸粉吗？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利用？ 不得不说，高品质的翡翠确实是很有吸引力的，原本正常来说，维恩的直播间观众人数都是维持在近千人左右，现在因为是在展示高货，此时的人气竟然接近了三千人。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而他的这一承诺，也算是暂时化解了一场纷争。 那就继续拍卖。 不得不说，展示高货所浪费的这点时间是值得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人气的增加，不少料子竟然还拍出了比昨天更为疯狂的价格。 “理性消费，理性消费，再高就不划算了。” 魏阳又不得不多次提醒大家。 可他越提醒，大家就越疯狂。 也好在他并没有让大家失望，每一块料子，他都会根据料子的品质，在一个合适点去提醒大家，因此就算部分人买贵了，也不至于亏得太多。 也就不至于导致越拍越冷场。 而且，魏阳一边拍，一边解说被切出来的料子，给大家普及一些最为基本的赌石常识。 这就导致了，在下午临近晚饭点时，直播间里的人气都还有两千多，而且，被他边拍边精挑细选的所有的个料又被一抢而空。 “哇，魏总，今天的销售额比昨天还高。” 喜滋滋的何婉清压低声音兴奋地跟魏阳汇报着下午的销售业绩。 而在林琳的办公室内。 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个下午的郭岱君忍不住同林琳说：“林总，说实在的，要不是魏阳已经是负责这边所有事务的魏总，我都想把他挖到成品事业部去当主播。” 这算是她对魏阳主播能力最大的肯定。 林琳得意地笑了笑，说：“假如只是把他挖去当主播的话，你未必留得住他，除非你把事业部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他还差不多。” 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 要知道，林琳为了让魏阳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所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少，自己开过的车，总裁助理的职位，全权负责，再加上底价卖料…… 她敢肯定，很少有老板敢有她这样的魄力。 也好在魏阳并没有让她失望，在不停地给她惊喜。 “也是。” 对此，郭岱君深表认同，并且还说道：“只怕就算我愿意把位置让给他，他也未必看得上，也只有林总，才有本事留得住他。” 两人又这么旁若无人地聊开了。 而她们的这种旁若无人，又把郑子豪给深深刺激到了。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该再给那家伙上点眼药？ 只是该从哪里上呢？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点，于是他说道：“林总，他的抖音号怎么取那样一个名字啊？我是一只羊，这不是很扯淡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只能从他所擅长的角度入手。 第71章 意外 我是一只羊？ 在郑子豪看来，这样一个网络昵称，更像是一个游戏玩家，或者是动漫玩家的号，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做翡翠的短视频宣传。 还有，既然是动用公司的资源来帮你拍摄，你又凭什么不在前面挂公司的名？ 因此，他理所当然地从这一点上找起了魏阳的茬。 只可惜，他根本就不清楚，林琳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好不容易说服魏阳来开短视频号，现在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跟他过不去呢？ 还有，我是一只羊，这么可爱的名字不是蛮好的吗？ 于是她回道：“这名字挺好的，随他吧，他想用啥名就用啥名，你配合他就是了。” 这对郑子豪来说，绝对又是一记暴击。 他忍不住郁闷地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不管他怎么想，事情还得继续。 是时候来给那块料子把短视频所需素材拍完了。 很快，魏阳就抱着那块已经被切成了四片的料子回了他自己办公室，而林琳和郭岱君也即刻转场，去跟他汇合。 “魏阳，真没想到啊，你做主播竟然也这么有天赋。” 再次见面，郭岱君自然得夸魏阳一两句。 而林琳也趁机问道：“你怎么突然做起了主播啊？你不会对这个也感兴趣吧？” 这确实是一个她很好奇的问题，只可惜之前没机会问。 “怎么可能？要不是为了帮你把销售部的业绩提升上来，我哪会去操这个心？” 魏阳也趁机简单跟林琳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从直播间里高品质原石为啥卖不起价钱说起，说到了自己的具体实施计划。 林琳的眼神很快就亮了起来。 她确实有留意到，因为魏阳在直播时，不停地在跟翠友们讲述一些基本的相玉常识，以及灌输正确的翡翠价值认知，确实有一部分翠友对中高端翡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主动提出：让魏阳帮忙挑一些万数左右的小精品。 这样的要求，可是在二组的直播间都较为罕见的。 她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篡位当主播，只是一时的兴致，结果没想到，他之所以辛辛苦苦地播了一个下午，竟然是为了帮她。 这样的助理未免也太给力了一点吧！ 于是，她看他的眼神里开始有光，并且笑着说道：“魏阳，你这么给力，我是不是该奖励奖励你呢？这样吧，我原本是想着今晚再宰你一顿的，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改由我来请你跟郭姐好了。” 既然魏阳如此卖力帮她，那于情于理，她也得表示一下。 哪怕只是一顿饭，也是这个意思。 “那就谢谢老板大方了。” 魏阳也笑着说道。 毕竟只是一顿饭而已，他当然懒得跟林琳去争，于是干脆也开起了玩笑。 这是这几天下来，他跟林琳之间所形成的最为随意也最为舒服的交流方式。 只不过这一幕，看在又一次被忽视了的郑子豪眼里，又变成了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 林琳这贱货，果然看上那小子了！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于是冷不丁地出声道：“魏阳，是不是该拍视频了？再磨蹭的话，时间上来不及了。” 这原本是一句正常的提醒，只不过因为他内心的不悦，语气就变得冷漠和生硬了起来。 这自然让第六感敏锐的魏阳听了有些不舒服，但他还是抱着那块原石走向了办公桌，准备拍短视频。 而郑子豪，也开始准备灯光、拍摄支架等设备。 很自然地，他把相机架到了魏阳的办公桌前，准备连魏阳跟原石一起拍。 魏阳却说道：“郑助理，你把相机架这边来吧，拍原石就好了，别把我人拍进去。” 他之所以提这样的要求，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不想太快让自己成为网红，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 为啥？ 当然是为了买料方便。 正常来说，在别的行业，假如你是个网红，去别家买东西，然后恰好有被老板认出来了，那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一定的优惠。 可是在翡翠原石行业，却是反的，很可能一块原本十万块就能出手的原石，老板一看你相玉本事那么了得，竟然也能看上，那说明里面一定有好东西，就会拼命往上抬价。 正因为如此，魏阳可以拍短视频，却没打算轻易露脸。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直播时，也威胁过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敢再露他脸的话，就不帮他们播了。 就是这个原因。 因此，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绝对是个合理的要求。 换做是另外一个摄影师，也一定会按照他的要求来配合他。 只可惜，郑子豪并不是一般的摄影师。 别看他名义上只是林琳的短视频助理，可实际上，他还有着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他是维恩一位小股东的亲侄儿。 早在二三十年前，他的叔叔就已经从事翡翠行业了，并且在云省那边还小有名气。 后来，他叔去缅甸进货，就因为生意关系结识了当时还只是小矿主的林家，并且很快就开始投资入股林家的新翡翠矿。 再后来，当林家决定来国内发展，成立维恩公司时，很多事都是他叔叔出面在帮忙，并且也在维恩入了一股。 接下来，当林琳决定来国内上大学时，也是他叔叔帮忙跑的关系。 在接着就是林琳毕业进维恩。 而在一年之后，他也大学毕业。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跟着叔叔去学做翡翠生意的，但他叔叔却安排他来了林琳身边。 他叔叔的意思很明确：假如你能追到林琳的话，那你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对郑家以后的生意也大有帮助。 这就是郑子豪在林琳身边一呆就是三年的原因。 这三年下来，为了博得林琳的好感，他的心思可没少花，只可惜林琳待他虽然还算客气，却没有半点跟他亲近的意思。 是事业心太强的林琳根本就没想过要太快找对象吗？ 一开始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发现，林琳不仅只是不跟他亲近，对其他男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不假以辞色。 直到魏阳出现。 现在，当根本就没拍过短视频的魏阳，竟然跟他说不要拍人，这让原本就已怒火中烧的他怎能再忍受得了？ 于是他脸一沉，冷冷地说：“那你找别人来拍吧，这我拍不了。”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这是怎么啦？ 我说错什么了吗？ 郑子豪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实在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林琳。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有些懵。 她心想，我好不容易说服魏阳拍短视频，怎么一到关键时刻，郑子豪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不是坏我事吗？ 于是她也有些急眼了，呵斥道：“子豪，你咋回事？魏阳让你怎么拍就怎么拍呗，你咋这么多事呢？” 只是这么一来，她的呵斥听在郑子豪耳里，就变成了这是对魏阳的偏袒。 于是他彻底憋不住了，转向林琳怒吼道：“林琳，你这是在怪我吗？就因为那个刚认识的小黑脸？他穷鬼一个，到底有啥好的啊？值得你那么偏袒他！” 魏阳顿时又傻眼了。 啥？ 你这是啥意思啊？ 你的意思是说林琳看上我了？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他实在是不知该说啥，也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只能无奈地又一次看向了林琳。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很懵。 啥意思？ 你是说我是因为男女私情才帮魏阳说你的吗？ 尽管郑子豪的话说得还不是很直白，但她也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她脸色一沉，也吼道：“郑子豪，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你爱拍不拍，不拍就滚。” 这一次她是真生气了。 要知道，男女之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关系到清白问题，再加上她又是维恩总裁，这种话一旦传出去，影响就太坏了。 于是，哪怕是一向比较温和，很少生气的她，也还是忍不住说狠话了。 只是她这一飚狠话，郑子豪就更火了，毕竟他也是有背景的人，于是说道：“滚就滚，老子懒得再侍候你。” 说完，他甩门而去。 这可是让魏阳彻底傻眼了。 他忍不住想，这摄影师都跑了，这短视频还怎么拍？ 第72章 假如……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气氛也确实是有些尴尬。 换做是别的意外，情商并不算低的魏阳或许还能用玩笑来稍稍化解一下这种尴尬，可问题是，刚才的意外可是牵涉到他和林琳之间的男女关系问题，这让他怎么来开玩笑？ 他忍不住想：我跟林琳之间真有那么回事吗？ 他并不否认，在更近距离接触之后，林琳的美丽、温柔、能力、格局等，都是他极为欣赏的，假如两人的身份、地位不是太过于悬殊的话，他真有可能喜欢上她。 毕竟在如今这个浮躁、物欲横流的社会，这种各方面都趋于完美的女人实在是不多见。 但也正因为二人的身份地位过于悬殊，他对她的感情，也仅限于欣赏，并没有动过其它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 为啥？ 因为他是在观念相对比较保守的内地小县城长大，对于感情和婚姻，更为看重的是门当户对，而不是高攀。 还有，他其实是一个自尊心极强，有点轻微大男子主义的人，在他看来，最为稳固的夫妻组合，应该是较为传统的男强女弱。 所以，他很快就否认了刚才的想法。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在想这一问题。 她也在想：我真的是因为私情而故意偏袒魏阳吗？ 但她也很快就否认了这一想法。 她也并不否认，在对魏阳有了充分的了解后，她欣赏他的能力，欣赏他的品行，喜欢他那种看似憨憨但实则精明的性格。 她甚至还在想：假如我是个普通女人，或许我确实会喜欢上他的！ 只可惜她并不是普通女人。 她是缅甸大矿主之女。 这有啥关系？ 难道身为缅甸大矿主家的女儿，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吗？ 确实如此。 别看林家是华裔，可是在缅甸国内，华裔的重男轻女思想还极为严重，不管有钱没钱，华裔家的女儿一生下来，就会被当成迟早要泼出去的水，不会被太过于重视。 而从生存上来说，从表面上看，像林家这样的大矿主绝对算得上是有钱有势的上等人，可实际上，越是大矿主，其生存就越是如履薄冰。 为啥？ 当然是因为缅甸国内的复杂局势。 从明面上来说，翡翠矿藏是属于国家的，任何矿主拿下矿藏的开采权之后，只需按规定向政府交纳高额的税金即可。 可实际上，缅甸国内的政局是极为动荡的，今年你与主管这事的政府官员交好，可一到明年，主管的官员就很可能换人了，然后矿藏的开采权还能不能继续属于你，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财帛动人心，收益太过于丰盛的大矿太容易让人眼馋。 还有，缅甸是一个地方军阀林立的地方，开采出矿藏之后，不仅得向政府纳税，地方军阀，也就是所谓的山兵也会来插一手，假如不把他们上上下下都打点好的话，就算好矿被开采出来了，也未必能运得出去。 这就导致了，越是大矿主，想要保住家产，就必须上上下下都打点好关系。 而打点关系的方式，除了送钱送股份，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跟真正有势力的政府官员或军阀高层联姻。 这就导致了，越是大矿主家之女，就越是没有婚姻自由。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就在去年，她的一位堂妹，被家里打发了厚厚的嫁妆之后，嫁给了一地方军阀的高官当三老婆。 林琳估计，假如自己不是在经营方面表现出了较强的能力，体现了自己为家族敛财的价值，那说不定她也早已像她堂妹那样，被家里安排去联姻了。 那样的联姻好吗？ 看似很风光。 嫁的是有钱有势之人。 出嫁时，家里还会打发一大笔多得惊人的嫁妆。 可实际上呢？ 在缅甸，虽然几年以前就已经推行了一夫一妻制，可实际上，大多数男人还是实行一夫多妻，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就更是没几个只娶一个老婆的。 这就导致了，就算她愿意被当成联姻工具，嫁的也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她几十岁的半糟老头子。 还有，缅甸的动荡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你今天嫁的可能是一位有权有势的高官或军阀，可一到明天，就有可能成为寡妇或阶下囚。 至于繁华、安宁、方便等，缅甸就更是跟中国国内没得比。 在这种情况下，早已习惯中国国内的她又岂肯被当成联姻工具？ 不想被当成联姻工具，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自己，可以比当成联姻工具还能给家族带来更多的财富。 这就是她之所以把自己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公司经营上来的原因。 至于个人感情，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对她来说，那是奢望。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魏阳只有欣赏，只有器重，并没有掺杂任何儿女私情。 可现在，经郑子豪那么一闹，她又该怎么来面对魏阳呢？ 正当两位当事人都颇感为难时，也被这一幕给整懵了的郭岱君终于出声了：“唉，这个郑子豪，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安分，今天怎么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呢？这不是胡闹吗？” 在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之后，她转向了林琳，问道：“林总，现在咋办？这短视频还拍不拍？要不要我从成品部那边再喊个人过来拍？” 此时此刻，也确实只有工作才能让那既敏感又尴尬的话题变成过去式。 聪明的郭岱君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紧接着却又稍显为难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就算能通知到的话，也可能没那么快赶得过来。” 很显然，她之所以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但有了她给的台阶下之后，林琳也终于出声了：“这样啊，那时间上可能有点来不及。” 也确实如此。 要知道，现在就已经六点多了，然后八点就是原石的拍卖，到时估计买家七点多就会陆续到来。 而魏阳又是一没拍过短视频的生手，估计中间某些内容得反复好几遍才能拍好，这摄影师再一耽搁，哪里来得及？ 关键时刻，魏阳也出声了：“要不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来？你行吗？” 林琳又瞪大了眼睛，一脸狐疑地看向了他。 魏阳笑道：“琳姐你似乎忘了，我跟姚之璇都是珠宝设计专业毕业的，拍视频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基本操作。” 也确实如此。 别看魏阳在毕业之后已脱离了本专业，可是在大学时，他的专业学得还是不错的，而在珠宝设计专业的课程里，自然也包含视频、图片的拍摄，以及相关的后期制作。 因此，这事还真未必能难倒他。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说道：“这样吧，我先把必要的视频给拍下来，然后再麻烦郭姐明天再找个人来后期制作一下。” “哟，没想到魏阳你连这也会啊，还真是全才。这样也行，实在不行，先把视频拍下来，再通过后期剪辑配音都可以的。” 郭岱君连忙笑着说道。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尴尬的气氛也因此彻底松弛了下来。 接下来，魏阳开始忙碌。 郑子豪人虽被气走了，但器材却留了下来，魏阳稍稍熟悉、摆弄了一番之后，终于开始拍摄了。 “哈喽，大家好啊，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从今天开始，我会经常性地来跟大家分享一些精品翡翠原石的完整赌石过程，希望大家喜欢……” 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他原本以为，从未拍过短视频的自己，刚开始拍时，肯定会紧张、不自然，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其实是不存在的。 为啥？ 因为他刚当了一下午的主播。 还有，作为一个看过无数翡翠相关视频的资深玩家，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看过太多的猪跑，因此在他心里，似乎冥冥中有着一本谱，来指导他如何去发挥。 他很顺畅地录了起来，就着原石，他从选择购买的理由说起，说到了从开窗到切割的过程，再说到了这块原石被切割完后的大致价值…… 在此过程中，他还加入了一些最为基本的场口知识，以及简单的相玉知识，来教大家如何正确地去玩赌石。 然后不到十分钟，他就顺利地完成了录制。 一次性完成。 中间没有任何的中断、结巴。 效果好得甚至连剪辑都不需要。 “哇塞，魏总，真的很难相信，你这竟然是头一回拍短视频，效果好得实在是让我惊讶。” 郭岱君的赞扬及时地来了。 不仅如此，她还拿起了手机说：“不行，你的短视频号叫我是一只羊对吧？我得关注一下，以后想学赌石，就看你的视频就好了。” 第一时间关注我是一只羊，就是她对魏阳所拍短视频质量的认可。 接着，她转向了林琳，问道：“林总，你觉得呢？魏阳这视频拍得咋样？” “啊？” 此时的林琳却正在走神，直到被郭岱君出声打断后，这才连忙回道：“挺好的。” 而应付式地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她又开始走神了。 她到底在想啥？ 在想：假如……假如我就是一普通女子，我会不会喜欢上他？ 不得不说，感情这东西还真是很奇妙，在此之前，林琳对魏阳确实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可经历了郑子豪的意外之后，她心里反而似乎被种下了一颗种子，让她时不时就往那方面去暇想。 就在刚才，当魏阳在专注、自信地录着短视频，以宛如电台主播的语气，在喃喃地介绍着那块原石时，她忍不住被他那认真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的很有吸引力！ 第73章 被一而再、再而三提高的估价 因为晚上八点还要拍卖，魏阳等人的这顿晚餐，并没有去外面吃，而是由林琳吩咐下班后又再次赶来这里的姚之璇去附近的饭店打包几份套餐顺便带过来。 趁着等待晚餐到来前的空隙，郭岱君开始统计那些即将前来参拍的同行名单。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乐呵呵地说：“魏阳，看来你今晚想不发财都很难了。” “咋啦？” 魏阳不解。 郭岱君把已统计完的同行名单举到了他眼前，说道：“你看这名单，这个，还有这个，有这两人来，你这些料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魏阳细细看了一眼郭岱君已经统计好的报名名单。 今晚已报名前来参拍的人不算少，总共有十二人，而郭岱君指给他看的这两人，一个叫八鈅，一个叫光头文。 但他还是不懂，又问道：“为啥啊？” “因为这两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高货买手，有他们在，出价绝对比其他同行要高，假如这两人要是再争上一争，那估计能卖出一个远超咱们预期的价格了。” 郭岱君开始解释事情的原委。 所谓买手，是指那些专门根据客户的个性化需求，在圈内替客户寻找合适货源，并代为购买的职业买家。 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翡翠作为一种高端玉石珠宝，其定价是没有固定标准的，这就导致了，同一件翡翠，因为不同的买家，最终的成交价就会有天渊之别。 打个比方说，一条进价一百万的高端手镯，假如是懂行的同行去买，最终的成交价可能是一百一十万左右，可若是一位不懂行的顾客直接去买，卖家可能叫价三百万，最终二百万成交。 成品翡翠的交易就是这么的夸张。 这就导致了，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欧洲的买手这一职业，在翡翠行业内有了极大的生存空间，尤其是到了信息时代，这一职业更是得以了飞速的发展。 这些很懂行的职业买手，未必一定有自己的店铺或档口，也未必一定会自己囤货，而是当他们的客户有了具体的需求时，带客户或直接替客户去代为购买，从而抽取一定的佣金。 八鈅跟光头文就是圈内有名的职业买手。 而且是极为高端的职业买手。 圈子内有不少同行，一旦遇上资金周转困难，就会将手中的高端囤货委托他们去帮忙处理。 “为啥有他们参加，今晚的料子就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呢？” 尽管郭岱君已经很好地解释了一番，魏阳还是有所不解。 “道理很简单，既然这两人明确了要来，那只能说明，他们手中已经有了对这些料子感兴趣的客户……” 郭岱君又解释起了其中的奥秘。 对于这种同行间的竞拍，职业买手跟普通同行确实是有区别的。 就以已经压出来了的那条手镯为例。 按照郭岱君最开始的估价，那条手镯同行价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左右，但压出来之后，因为起货效果比预想的还要理想，因此她又将估价提升了二十万，到了一百七十万。 再算上镯心跟其它边角料，光是盖子那一片，手镯带材料，她的估价是两百万以上。 但这仅仅是同行价。 假如是职业买手来竞拍的话，还能往上估，至少到二百二十万。 为啥？ 原因就在于同行必须得囤货，需要自己预先垫付至少两百万的资金，然后再囤上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卖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至少得给自己预留10-20%以上的利润空间。 而职业买手则不同。 一旦他们出价，就意味着客户是现成的，竞价之前，客户的定金已经到手，竞拍下来之后，余款也马上到账，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垫付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能拍到手，他们可以直接按市场价而不是同行价来竞拍。 这就是郭岱君兴奋的原因。 一看到圈内有名的两位职业买手都报名了，她也确实是有些兴奋难耐，又说道：“不行不行，我得再重新帮你估一次价。” 魏阳：“……” 这好像已经是你第三次估价了。 确实将是第三次。 早在中午，郭岱君就第一次对料子进行了估价，当时她的估价是： 盖子那一片150万。 第二片是货头，算200万。 第三片保守一点估，算120万。 第四片，就按高品质冰种手镯估，30万。 总共算下来是五百万，然后镯心加边角料再加20%，总估价就变成了六百万。 第二次估价是在样镯被压出来，所有材料都被切片完成之后。 起货效果是极为理想的。 比郭岱君预想的还要好。 切片效果更为理想。 一开始，郭岱君还以为，第四片应该挂不上色，谁知，等第三片切出来之后，第四片上竟然还有色。 尽管色带已变窄、变淡、不聚了，但还是像一条细小的游龙，活灵活现地在冰底穿梭。 “单冲这一抹色，这一片的估价就得翻倍了，再加上起货效果，总体的估价，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个百分之二十吧，按七百二十万算好了。” 这是郭岱君的第二次估价。 预估价已经提升到了720万。 而现在，因为有了八鈅和光头文这两位圈内有名的职业买手参与，郭岱君又准备将预估价进一步提升。 “咱们保守一点，再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十吧，就按八百万估好了。” 郭岱君的新估价又出来了。 接着她还以调侃的口吻说道：“魏总，恭喜，今晚你真要发大财了。” 魏阳：“……” 八百万啊？ 从成本价十二万，到售价八百万以上，这是翻了多少倍？ 尽管因为郭岱君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估价提升，他对于这一数字已经有些麻木了，可是一听到这块原石竟然有可能卖到八百万以上时，他还是忍不住算了起来。 66倍以上！ 这是他最终算出来的数字。 绝对的暴涨！ 这样的暴涨，将让他从一文不名，到身家近千万。 所以，这就是赌石的魅力所在？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可他还是按捺不住，期待今晚的竞拍尽快来临。 第74章 志在必得的八鈅 今天坪洲的高端成品翡翠圈内又炸锅了。 炸锅的原因，就在于维恩珠宝的郭总所发的一连串图片、视频跟消息。 极品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 别以为这种品质的手镯在圈内很常见，事实上，就算有，也未必能轻易买到。 为啥？ 因为越是高端的翡翠，就越是具备较大的升值空间。 比如说，这样一条冰底高冰阳绿手镯，在十年前可能二三十万就能买到，可是到现在，就算你出到两百万，也未必能轻易到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一旦某个商家拥有了这等高品质的手镯，要么是放在保险柜里等升值，要么就是叫出一个让人难以承受的价格。 很少会像今天郭总这样，以行内拍卖的方式来放货，而且一放就是四条。 机会确实很难得。 就以职业买手八鈅为例。 在坪洲的高端手镯圈内，八鈅并不是以卖货出名，而是以帮人找货出名。 主要是帮人找高端手镯。 早在十年之前，十八岁的八鈅就来了坪洲，一开始，她也是帮人打工的，甚至在早年，她还跟过郭姐一段时间。 然后到了四年多前，已积累了一定资金和人脉的她看到了单干的机会，于是干脆辞职出来，在坪洲租下了一间不大的档口，做起了专门帮人找高端手镯的生意。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凭眼力、凭本事的行业，八鈅的档口虽然不大，手下的员工也不多，但几年下来之后，她还是以拍短视频帮人找货的方式，凭口碑、信誉积累了大量的高端客户，让她活得比很多中小档口都更滋润。 就在前些天，她的一位经营企业的老客户找上了她，让她帮忙物色一条好点的手镯，打算用来当成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礼物来送给他太太。 具体的预算是三百万。 这样一预算，说低不低，但说高也不高。 往低里说，普通的种水料手镯，就算是到玻璃种，或者是高冰种飘花之类的，也还跟预算差点距离。 往高里说，买高种水带色手镯的话，满色就别想了，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起码是千万起步，正常市场价是两到三千万一条。 最为关键的是，客户还指定得带阳绿色，底色或飘花都不行。 因此，八鈅已帮忙找了一个多星期，都还没找到让客户满意的。 直到今天。 其实在一开始，当郭姐发出第一条手镯的图片跟视频之后，她还稍稍有些遗憾。 为啥？ 因为那条手镯虽然很符合客户的需求，但圈口却是58的，而客户的要求却是56的。 差那么一点点。 直到郭姐的第二份图片跟视频发出来。 竟然是可以出任意圈口的片料！ 而且品质比第一片还更好上一两分！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就把郭姐发的图片和视频在第一时间转发给了客户。 “这手镯可以啊，价格多少？” “这个是带镯心跟边角料一起卖的，单是已经做出来的那条，估计就得两百万左右，至于第二片，起码得做好两百六十万以上的心理准备。” “会不会贵了点？” “真的不贵，光是一条手镯，就值这个价，然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起码还能出两个高品质的高冰阳绿戒面，一对耳钉，一条白冰的项链，光是这些，起码又值个六七十万。 “因此，假如三百万以内能把这片拍下来的话，绝对很划算。” 八鈅在艰难地做着客户的思想工作。 她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从图片上来看，手镯被压出来之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确实能出一对高品质的男女对戒，再加一副高品质的耳钉，外加一条高品质的白冰颈链。 这样一来，手镯加戒指加耳钉加颈链，相当于客户可以送给太太一整套珠宝不说，还可以给自己也配上一枚高品质的高冰阳绿戒指。 这绝对比单买手镯要划算也更有面子。 “那行，听你的，那就它了！必须买下来，只要是三百万以内能拍到，不管多少，我都给你加价百分之十当成辛苦费。” 也好在八鈅确实是专业的，经她跟客户充分沟通之后，客户选择了相信她，并且下定了买货头的决心。 一百万的定金也立即给她打了过来。 这总算是让八鈅彻底松了一口气。 眼见一个多星期的辛苦终于能有所收获，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给郭姐去了个消息，给自己报了个名。 不用说，对于那相当于货头的第二片，她今晚是志在必得。 至于志在必得的底气，则是顾客交给她的三百万预算的底。 那在她眼里，这片料子的估价应该是多少？ 假如按同行价估，手镯她能看到两百万，再算上镯心及其它边角料，应该也就在二百四十万左右。 就算再加上拍卖的因素，二百六十万确实也差不多了，因此在她看来，三百万的预算是绰绰有余。 那没理由拿不下。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提前过去，早点去看看货，然后再顺便跟郭姐叙叙旧，看看能不能提前给这片料子上个保险。 于是，晚上七点刚过，她就出发了，并且很快就抵达了维恩的玉石街分部，并被前台引领到了二楼的办公室。 咦，怎么维恩的林总也在？ “林总。” “郭姐。” 她即刻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八鈅，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让我吃饭也不得安生。” 毕竟两人曾一起共事过，后来的来往也一直很密切，因此正在吃饭的郭岱君以不客气但反而显亲近的语气抱怨了一句。 “哈哈，郭姐，要是知道你这才吃饭，我就更是应该早点来了，顺便蹭你顿饭。” “你这丫头，想蹭我饭不随时都可以？” 八鈅之所以提前来，当然不是为了来蹭饭的，于是在客套过后，便问道：“郭姐，料子呢，快拿给我看看。” “在魏总的办公桌上，你自己去看吧。” 因为饭还没吃完的缘故，郭岱君指了指拍完短视频之后，还留在桌子上的料子。 魏总？ 此时的八鈅也没太过于在意这一句，而是直扑料子。 现在的她眼里只有美镯。 很快，她就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已被切成一片片，但最终又被拼合到了一起的料子，露出了她在图片和视频中中看到过的那条美镯。 她立即就将手镯拿了起来，拿在手中细细检查了起来。 这也太美了一点吧？ 第一眼，八鈅就被这条手镯的美给惊艳到了，早就见惯了各种美镯的她，竟然也因为它的美，而起了一丝占有之心。 没办法，这条手镯的起货效果实在是太美了，实物比视频和图片里看到的更美，她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美。 唉，只可惜太贵了一点，自己戴的话，根本就舍不得买！ 惋惜了一声之后，她放下了手镯，拿起了第二片。 这才是她今天的主要目标。 在细细检查了一下之后，她把几片料子都摊开在了大大的老板台上，细细比较了起来。 她的首选肯定是第二片。 但比较过后，她发现，其实第三片也不错，除了色带部分稍稍比第二片收窄了一点之外，其它方面一点都不比已经压出来的第一条手镯差。 而从第一片的手镯压出来后的放堂效果来看，第三片的手镯带色部分应该也能呈现满色的效果。 那第三片作为次选！ 至于第四片…… 还是算了吧，虽然第四片也还能挂上一点色，但想达到满色效果，基本上不指望了。 在细细比较了一番之后，她心里有数了。 今晚，她是志在必得。 第75章 人脉 在细细检查过料子之后，八鈅走向了已吃完饭，正在泡茶的郭岱君，问道：“郭姐，这么好的镯子，你们怎么放出来，不留着自己慢慢卖啊？” 该套套话，套套近乎了。 这就是她提前那么早来的第二个目的。 要知道，像这种高端手镯明料的拍卖，想要顺利拿下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料子总共也才四片，假如来的人稍稍多一点，就必须得斗智斗勇一番，才能以一个不低的价格拿下来。 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价，比市场价还是稍稍要划算一点的，毕竟前来拍卖的都是同行，谁也不可能不给自己留点利润，来做亏本生意。 “我也想留着慢慢卖啊，只可惜料子既不是我的也不是公司的，而是魏总个人的，他想尽快回笼资金。” 正在给她泡茶的郭岱君给她指了指茶台前的一位年轻帅哥。 这可是让八鈅暗暗吃了一惊。 料子竟然不是维恩的？ 而是这位年轻帅哥的？ 难不成这是维恩的大客户，切出好料子来了委托维恩帮忙处理？ 可问题是，他现在穿的是维恩的制服啊！ “魏总，你好。” 她一边主动向年轻帅哥打招呼，一边扭头抱怨郭岱君道：“郭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早点介绍一下，害得我在魏总面前失礼。” 她指的是在之前进来时，竟然没跟料子的正主打招呼的事。 郭岱君则笑着回道：“怪我咯，是你自己急不可耐地想看料子好吧，我早就提醒过你，料子是在魏总的办公桌上。” 这可是让八鈅又吃了一惊。 啥？ 这位年轻帅哥竟然也是维恩的高层？这里还是他的办公室？ 维恩啥时候又多了这样一位年轻的高层了？为啥他处理料子，不仅郭岱君帮他卖力，连维恩的林总也陪在了这里？ 她不禁又问道：“魏总是新来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对，就是新来的，你还不赶紧加他微信？以后你要是想找啥高端料子，别的地方找不到的话，找他就对了。” 郭岱君回道。 正有意跟魏阳交好的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帮他拓宽人脉的机会，反正原石跟她的成品又不相冲突，而且两人还是一个公司的。 这圈子就是这样的，人脉越宽，财路就越广，你要是老想着啥都藏着掖着的话，人家也不会带你玩。 别人不带她玩无所谓。 可魏阳这里，她却是想抱紧大腿的。 为啥？ 因为魏阳的相玉本事。 比如说，魏阳哪天相中了一块料子，看她顺眼，顺手就拉她入上一股，那她岂不是爽翻天了？ 今天凭两万元入股，最终却能收获一百多万的姚之璇就是例子。 道理就这么简单。 八鈅却暗暗吃了一惊。 啥？ 以后想找高端料子，外面找不到就来找魏总？ 这口气会不会大了点啊？ 据她所知，维恩确实是不缺好料子，可问题是，维恩的料子，除了用来压手镯的大个头明料之外，其它小精品，不都是以原石毛料的方式出售吗？ 而她想要的，基本上都是以成品为主，只有在找不到合适成品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像今天这样的小精品明料片料。 于是她问道：“郭姐，啥意思啊？你们不是不怎么切料子的吗？” “那是以前，现在魏总来了，就一切都有可能，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有魏总在，天天都会有好料子开，而且一开必涨。” 正想着进一步抱紧魏阳大腿的郭岱君不遗余力地推销起魏阳来。 她当然很清楚，别看八鈅只是一个成品买手，可越是像她这样的，就越是对顶级料子有需求，这样的需求，对于天天都打算开料子的魏阳来说，处理料子当然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哇，不是吧？” 八鈅却是被这一略显夸张的说法给惊到了。 啥？ 天天开？ 还一开必涨？ 有没有这么夸张？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魏阳，问道：“魏总，你还有这本事？” “还行吧，郭姐的说法稍稍夸张了一点，不过你真要是对料子有需求，提前打个招呼的话，还是有可能帮到你的。” 魏阳连忙接过了话茬。 因为已经提前了解了八鈅的底细，因此他当然很清楚郭姐这么说的用意，而这，也恰恰正是他所需要的。 要知道，确实有可能天天开料子的他，确实在为如何快速处理开出来的料子而头疼。 总不能天天都指望郭姐来帮他操作吧？ 再说，也并不是每个料子都能出手镯，有些料子一开出来，郭姐也未必能帮到他。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才决定帮胖子，打算将胖子培养成专门帮他处理料子的得力中介。 可就算是那样，也还不保险，他需要更多的人脉。 而手中有着大量高端客户的八鈅就是一个值得结识的人脉。 “那太好了，咱们赶紧加个联系方式。” 而八鈅一听说魏阳竟然是相玉高手，经常会开好料子，也同样有此意。 别看她是帮客户代购成品为主，可实际上，在她的客户里，也有不少是对高端原石感兴趣的，既然如此，魏阳这个朋友她也很想结交。 两人很快就互加了联系方式。 但这并不是八鈅现在的主要目的，于是，她很快又转向了郭岱君，试探道：“郭姐，今晚有多少人过来啊？” “不多，也就十来个吧，估计真正有兴趣出手的也就七八个，大部分都是你认识的。” 八鈅：“……” 十来个还不多？ 总共也就四片料子而已啊！ 她立即就意识到，想要拿到其中的一片，估计她还得把自己心里的价位再稍稍提一提才行。 于是她立即又说道：“郭姐，那等一会拍起来，你可得关照我一点啊，今晚我必须得拿下第二片或第三片其中的一片才行。” 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提前来的用意。 别看这只是一场小型的非正式拍卖会，可因为来的都是既有实力也有意向的同行，因此论激烈程度，未必比正规的拍卖会逊色多少。 当然，也正因为是非正式拍卖会，因此在玩法上，对于势在必得的人来说，也是有空子可钻的。 怎么个钻法？ 通常来说，像这种同行之间的小型拍卖会，为了避免大家竞价失去理智或有伤和气，一般是暗拍而不是明拍。 按照惯例，每一件货的拍卖，卖家都会给每一位有意向的参与者两次出价的机会，具体的出价方式，是由买方用手机上的计算器将出价私下里给卖家看即可，最终两轮出价之后，由价高者得。 这种玩法对她这种志在必得的买家来说，确实是有空子可钻的。 具体的做法就是提前跟卖方打招呼。 这么做，对卖家也是有利的。 比如说，她对其中的一片第一轮出了260万，但却不是领先的，那在第二轮出价时，卖家可以暗示她出的价还不够，还得加。 这样就更能增加拿下的几率。 而她的加价，对卖家来说当然也是有利的。 这就是她为啥提前来，并且还直接跟负责拍卖的郭岱君说明真实想法的原因。 “怎么？你有客户看上了啊？” 郭岱君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八鈅又坦坦荡荡地回道：“对啊，客户连定金都打给我了，第二片或第三片，我志在必得。” “欧啦，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 郭岱君爽快地答应了。 八鈅这才彻底把心落了下来。 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她二三十万的提成收益。 只可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很快，门口传来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郭姐，林总……咦，八鈅，你这丫头片子，怎么比我还来得早？” 八鈅扭头一看。 糟糕！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她顿时心里又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第76章 前戏 光头文也提前到了。 不用说，光头文当然也是为了这几片能出美镯的明料而来。 只不过跟八鈅不同的是，他不是客户早有需求，而是在看到了郭岱君所发的图片和视频之后，主动去跟自己的客户们推销的。 已当了很多年的客户买手的他，也确实积累了足够多的高端客户，他消息刚发出去后没多久，就有多位客户主动联系了他，并最终有了明确的购买意向。 不是一位。 而是多位。 不得不说，别看受大环境影响，最近这一两年整个翡翠圈都稍稍有些不景气，可例外的是，真正的高端翡翠并没有受影响。 不仅没受影响，价格反而有了越涨越高的趋势。 这只能让他感慨：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那就没啥好说的，先把这几片料子都拿下来再说。 最好能全部拿下！ 不得不说，相比八鈅的只想拿到其中的一片，光头文的胃口可是要大得多，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通吃的打算。 当然，他之所以胃口如此之大，当然也是跟他有足够的底气有关。 要知道，相比八鈅才单干四五年，他可是已经大干了十几年，手中早已积累了大量的优质客户，也积攒了足够丰厚的家底。 因此，真要是碰上好货，只要品质足够高，价格合理，容易出手，那哪怕是没有客户提前预订，他也敢囤上一囤。 只不过一看到八鈅竟然比他还早到，他也顿时暗叫不妙。 为啥？ 因为像这样的拍卖，他怕的不是那些囤货卖货的同行，而是像八鈅这样的买手。 八鈅能提前来这里，说明啥？ 说明八鈅已经有了有明确意向的大客户，在这种情况下，八鈅的出价未必会比他低。 如此看来，今晚必定是一场激战啊！ “八鈅，你这臭丫头，快说，今晚是不是又打算跟我抢？” 在跟林总还有郭岱君都打了声招呼之后，他又转向了八鈅，以大大咧咧的方式试探起八鈅的口风来。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在很多时候，但凡有顶级的高货出让，有他的地方就有八鈅，有八鈅的地方也必有他。 这圈子真的很小。 可就算是冤家，也并不一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对战模式，大多数时候，是先相互试探一番，然后彼此适度让步，反正不要跟钱过意不去。 “文哥，你说笑了，我哪里能抢得过你啊，我只希望你高抬贵手，给别人也留口饭吃。” 别看八鈅比光头文要年轻，可是在这一行里混久了的人，没一个是善茬，她一见光头文又是那幅习惯性的进攻性很强的姿态，便决定先退一步，避其锋芒再说。 “哈哈，那就等我先看看料子再说。” 在言语上占了便宜之后，光头文暂时停止了试探，走向了老板台，也细细地检查起料子来。 也跟八鈅刚来时一样，魏阳这位正主反倒被他忽视了。 至于刚被光头文试探了一番的八鈅，因为光头文的到来，意识到了不妙，于是她招呼了一声，便走出了门外。 这是要再次跟客户沟通去了。 这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一开始，她跟客户交的底可是260万，300万是上限，因此，一旦出现了变数，必须得提前跟客户沟通，那样才是对客户负责任。 于是，她很快又联系上了客户，把另一位强劲对手也来了的事给讲了出来，告诉他一会的竞争可能会很激烈，得适当提升预算。 “没事，只要预算不超过三百万，你全权做主，能拿货头就尽量拿货头，随时保持沟通。” 最终，客户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就好办了。 最终，她又底气十足地回了魏阳的办公室内。 而办公室内，已看完料子的光头文已坐在了茶台边，一边在喝茶，一边在套着郭岱君的话。 “郭姐，这么好的料子，你又何必费事拍呢？你单独给我发个消息，我给你个高价直接拿下就好了啊。” 在细细检查过料子之后，对于料子的品质，光头文满意至极，因此，眼见强劲对手也在，他开始另辟蹊径，尝试不上拍独自拿下的可能性。 “哈哈，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个事了。” 郭岱君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就打起了哈哈。 光头文则接着说道：“现在也不晚啊，要不这样，我直接给你一口价行不行？” “你给个价试试？” “五百。” “低了，差得远。” “那就六百。” “还差点。” “那就七百，不能再高了。” “七百啊，勉强像样，不过还是算了，我人都通知了，就这样被你拿去，我不好跟大家交代。” 两人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以开玩笑的方式开始讨价还价。 而刚再次进来的八鈅听了心里顿时又暗感不妙。 啥？ 这死光头，竟然是四片全都想要？而且还一口就给出了七百万的高价？ 她再次意识到，今晚要是不给个高价，恐怕没那么容易达成目标了。 也好在客户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不就看谁给的钱多吗？ 谁怕谁啊？ 于是，人还没坐下，她就笑着接过了话茬：“文哥，你还真是贪心啊，竟然全都想拿下？一点汤都不给我们剩？” “八鈅，不是哥贪心，是哥好心，在拯救你。” 别看顶着一个标志性光头光头文，身材瘦小，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他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略显斯文，很有儒雅气质，可他一开口，却是压迫感十足。 足得他作为一个客人，竟然有了反客为主，压在座四位主人一头的气势。 这听得连魏阳都忍不住想：这是欺负咱们这里没男人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 在场的四位维恩人士里，林琳财势虽比光头文强，但却属于那种一到人多的场合，就很安静，不太喜欢多话的性格，因此自然不会来压制光头文。 郭岱君的话，虽然在维恩身居高位，在圈内也很有资历，可是跟自己当老板，资历比她还深的光头文比，还是有差距，自然也就没法在气势上去压制光头文。 姚之璇就更是不必说了，作为林琳的跟班，既然老板都不吱声，又哪有她说话的份？ 至于他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被忽视的小透明，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好吧，我忍。 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看这两位高端买手的斗智斗勇。 “文哥不愧是文哥，说话总是那么漂亮，明明是自己贪心，想一口独吞，还说是拯救我，小妹我服了。” 八鈅也开口了。 其实比资历，比财力，她也比不上光头文，可两人毕竟是竞争对手，因此在关键时刻，她也没必要太过于让着光头文，于是，聪明地采用了含沙射影的方式来进行反击。 而面对八鈅的讥讽，光头文也不以为意，又说道：“怎么不是我拯救你呢？” 反问了一句之后，他继续自圆其说：“你想啊，这些料子品质虽好，但毕竟是明料，想把手镯压出来的话，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假如运气不好，压出来有纹有裂，这损失你承受得起吗？” 这一句算是戳中八鈅的软肋了。 确实，别以为明料就没有了风险，事实上，就算是已经切好了的片料，在把手镯饼压出来之后，还会存在出现纹、绺、裂、棉、脏等严重影响手镯价值的因素。 而这一行的行规，又是买定离手，卖家概不负责。 因此，假如不事先细细检查的话，还真有可能吃大亏。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细细检查了，也还是不能避免压出手镯饼后，出现侧裂、毛裂的可能性。 而一旦出现了严重影响手镯价值和美观的侧裂和毛裂，他们的客户却是可以拒绝接收的。 这就是翡翠高货买手的风险所在。 毕竟客户花了大额佣金来雇你，你就得把好品质的关，把不好，后果就得由你来承担。 也正如光头文所说，小的损失她能承受得起，可是像这种价值两三百万的高货，一旦真出了问题的话，那对她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之巨。 这可如何是好呢？ 光头文这么一说，原本又底气十足了的她，一下子气又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来反击。 “八鈅姐，这你怕啥？要不我给你托个底？” 关键时刻，魏阳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第77章 开局就疯狂 魏阳确实憋不住了。 被无视，他能忍。 光头文反客为主，他也能忍。 可现在确实是没法忍了。 啥？ 你竟然胆敢说我的料子存在风险，以此来吓唬八鈅？ 他很理解，光头文和八鈅作为竞争对手，在竞拍之前来上一番斗智斗勇，以占据心理优势的需求。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 那就是不要牵扯上他，挡他的财路。 说他料子有问题，想吓退八鈅来出价，这不是挡他财路是啥？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因此，他必须出声。 八鈅眼神一亮，连忙眼睁睁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个托法？” “这样，等你拍下来之后，你就直接交给我们下面的加工厂去加工，我让苏厂长亲自来帮你压，真要是压出裂来了，我全额给你退款。” 魏阳的托底方案来了。 而且还是一个能彻底化解八鈅后顾之忧的托底方案。 这料子压手镯能有裂？ 开玩笑吧？ 作为专玩原石的行家，他当然很清楚，哪怕是片料去压手镯，也确实存在出现侧裂、毛裂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也是分大小的。 可能性大的，是那些种水不够，打灯也未必能看得清楚，而且场口就存在多裂特征的中档原石，比如说会卡、后江场口的原石，以及大部分黑石头等。 而木那场口是所有场口里出名的少裂，出手镯概率很大的场口，再加上这块原石底子干净，种水到冰，有啥毛病打灯细细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因此，出裂的几率已经不大。 再退一万步来说，真出现裂的话，他亏不起吗？ 别忘了，买这块原石他仅仅花了十二万，别的先不说，光是已经压出来的那条手镯，就足以够他大赚了。 于是，他大胆地给八鈅托了个底。 “那就太好了，有你这句话……” 八鈅自然是喜出望外，她立即又转向了光头文说：“文哥，一会你等着吧，你要是不想出高价，今晚你一片料子都别想拿走。” 有了魏阳的托底，她立即又变得底气十足。 不仅如此，她还顺带帮魏阳将了光头文一军，打算让光头文今晚狠狠地放放血。 还是那句话，但凡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久了的人，没有一个会是善茬，别看她真正想拿的只有其中的一片，但并不妨碍她虚张声势。 我只要一片又如何？ 光头文知道我的底吗？ 那既然他选择在开拍前来吓我，想吓退我，那我为啥又不能来一招兵不厌诈，来放他点血？ 在帮她托底的魏阳和竞争对手光头文之间，她明智地选择了投桃报李，决定来帮魏阳多挣几个银子。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这意外的反转，却是让光头文有点懵。 啥？ 怎么中途跳出个程咬金，搅乱了我吓退八鈅的妙计？ 不解之下，他扭头看向了郭岱君，疑惑地问道：“郭姐，这谁啊？胆子这么肥？竟然敢替你做主？” “为啥不可以？别说是他帮八鈅托底，就算他说要把料子免费送八鈅，我也没意见啊。” 同样不喜欢光头文强势的郭岱君会心一笑。 这可是让光头文更加迷惑，又问道：“这是咋回事？” “因为料子就是他的啊，对了，忘记跟你介绍，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魏总，以后公司原石这边，全部由他来负责。” 郭岱君又笑着回道。 不管光头文如何强势，可生意毕竟是生意，因此郭岱君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把魏阳的身份抖了出来。 但她心里却是在说：谁叫你一进来就那么强势，连问都不问，就把正主给无视了？ 光头文这才大吃了一惊。 啥？ 原来这才是正主？ 难怪他帮八鈅托底，原来是被我忽视之后，心里感觉到不爽了！ “郭姐，你不早说，这整得……” 光头文楞了一下后，先埋怨了郭姐一句，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后，连忙又向魏阳伸出了右手，说道：“哟，魏总，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把您给怠慢了，还请见谅哈。” 他的生意人本色立现。 在生意场上，强势是可以的，但见谁都强势，不会见风使舵的话，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光头文深明这一道理。 因此，他一听说年轻的魏阳竟然是维恩新到的老总，专管原石事业部这边后，他立即明智地选择了服软。 服软的原因则很简单。 在整个坪洲翡翠行业，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维恩的实力都太强了一点，因此，他可以在熟悉的郭岱君面前摆摆资历，但绝对不会跟已对他不爽的魏阳起正面冲突。 没必要为一时的意气之争，来断自己的财路。 “文总客气了。” 魏阳也见好就收。 而光头文则又笑着说道：“那……魏总，你刚才答应八鈅的条件，对我应该也同样有效对吧？魏总应该不会区别对待吧？” 这就是他选择服软的另一目的。 尽管他也看得出来，那几片原石品质实在是很高，出裂的几率已经很小，可谁也不敢确保万无一失，因此，他一见魏阳竟然敢替八鈅托底，那他自然是选择服软，来换取同样的条件。 在生意人眼里，永远把利益摆在首位。 “当然，只要文总能拍得到。” 魏阳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场开拍前的前戏就此终结。 其他买家也陆续到来，大家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看料子的看料子，八点还没到，已报名的十二人就已经基本到齐，就等开拍。 八点一到。 “走吧，该咱们上场了。” 已带着魏阳又新认识了不少同行的郭岱君瞬间进入了拍卖师状态。 按照今晚四人提前协商好的分工，郭姐负责拍卖，魏阳负责收钱，姚之璇则负责端茶倒水外加用相机记录关键时刻，林琳则负责看热闹。 很快，郭岱君便带着魏阳走到了大班台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料子大家也都看过了，那我也不多废话了，咱们直接来。 “还是老规矩，有意向出价的，还请先加一下魏总的微信，将十万保证金打给他，咱们再开始。” 拍卖就此开始。 但并不是直接开拍，而是先付保证金。 这也是同行之间暗拍的规矩，为了防止有人出价后反悔，必须得提前付保证金，假如拍下了又不要的话，那就对不起，名声臭了不说，保证金也没得退。 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么多。 但谁也不会有异议。 于是很快，还没开始拍，120万现金就到了魏阳的微信账户。 这对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魏阳来说，确实让他有少许的激动。 哇塞，总共也就来了十二个人，竟然没一个退缩的？ 那我今晚岂不是真要发财了？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不过想想也是。 能被郭姐邀请过来参加这场竞拍的，无一不是成品圈有实力的主，既然来了，就没理由退缩，反正保证金又不是不退。 那就来吧！ 他已做好了发财的准备。 “这第一片，咱们还是先拍货尾来热热身吧，反正料子大家都已经看过，行情大家也都懂，我就不多废话了，对这一片有意向的直接出价吧。” 郭岱君又出声了。 她拿起了第四片料子，也就是所谓的货尾，四片中挂色最少的那一片。 其实就算是货尾，品质也并不差。 要知道，加工厂的苏厂长可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在料子下片完成之后，为了确保大家都能看清品质，他还细心地把料子底层的皮壳都给扒光了，露出了确保能出手镯的全部玉肉。 像这种品质的冰种飘阳绿手镯，在市面上卖个八十万以上很轻松。 因此，让魏阳颇感疯狂的一幕很快出现。 只见这些买家，一个接一个地拿着手机走到了他跟郭姐面前，亮出了手机中的数字。 “75。” “78。” “80。” …… 魏阳：“……” 就一片货尾而已，你们出价要不要这么疯狂？ 在看完所有的报价之后，还没见过这种疯狂场面的他一时又懵了。 第78章 博弈无处不在 按照之前的估价，这第四片合理的报价是多少？ 郭岱君之前的估计是80-85万之间，差不多也就是手镯的同行价，至于镯心等边角料，因为已经不带色，就被她当成了利润空间留给了同行。 可现在，光是这第一轮报价，最高的出价就已经到了88万！ 出价者正是对全部料子都志在必得的光头文。 你说这够疯狂不？ 反正魏阳是被这种疯狂给震惊到了，这让他有一种预感，恐怕今晚的最终收获可能还会超出郭姐第三次估出的八百万。 正当他震惊中，已见惯了这种场面的郭岱君又出声了：“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是88万整。” 她先是宣布了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接着又说道：“接下来，将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有意向继续出价的请做好准备。” 这也是暗拍的规矩。 第一轮出价完成之后，主拍者会报出第一轮的最高报价，但却不会泄露最高出价者是谁，然后在第二轮出价之前，会再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出价者，未必一定是真正的买主，必须给他们跟买主沟通的机会。 围在老板台之前的人群又短暂地散去。 部分人出了办公室，去跟真正的买主进行下一步的沟通，而用不着跟客户去沟通的人，则三三两两地在随意地交谈。 看似随意，实则各怀心思。 别以为这种同行之间的小型拍卖就一定简单，事实上，论激烈程度，其比正规拍卖中最为常见的明拍有过之而无不及，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一场因为利益而导致的斗智斗勇的精彩博弈。 就以光头文为例。 对于这第一块拍的料子，尽管这只是货尾，但并不意味着他在市面上不受欢迎。 要知道，像这种品质的冰种漂亮，在同行之间的拿货价大概在八十万左右，可一旦到了客户那个层面，就得九十近百万。 而且，越是价格高的手镯，需求面就越小，因此，若是论畅销程度，这片料子比其它几片更好出手。 既然如此，他就没理由放过。 怎样才能让其他竞争对手知难而退？ 当然是在第一轮就给出一个接近于极限的高价。 作为一个混迹圈内十几年的资深人士，他的眼光是很毒辣的，他很清楚，刚拍的这片料子，手镯的同行价大家能看到的，也就在八十左右，然后给价方式，基本上都是按手镯的价格给，赚的就是镯心等边角材料的钱。 那他就给比手镯的正常估价还高一点点。 谁还敢给更高？ 你们不怕亏吗？ 因此，当郭岱君宣布，第一轮最高出价就是他的88万之后，他稍稍有些得意，一边跟其他买家打哈哈，一边静等第二轮的到来。 “第二轮出价开始，还有意继续出价的请过来。” 五分钟之后，郭岱君又宣布第二轮出价开始。 也正如光头文所料，几乎大部分的买家都没动了，包括被他视为重要竞争对手的八鈅，此时也安静地坐在茶台边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林琳聊天。 只不过意外还是有的。 正当他得意时，先后有两位买家去到了郭岱君身边，又给了新的报价。 竟然还真有勇士？ 这下光头文没法继续淡定了，在郭岱君宣布第二轮竞价结束之前，他又给出了自己新的报价：92.8万。 一口气又加了四万八。 精通博弈的他很清楚，在他第一轮报出了一个高价之后，第二轮就算还有人咬牙再上，也不会超过他第一轮的报价太高，在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将自己的第二轮报价跟第一轮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拿下的可能性就很大。 在出完第二轮价之后，他警惕地看向了最为强力的竞争对手八鈅。 只见八鈅还稳坐茶台边，并没有再次出价的迹象。 这让光头文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下稳了！ 他静等郭岱君宣布最终的结果。 “还有要出价的吗？没有的话，我就正式公布第一片料子的最终归属了。” 郭岱君又出声了。 并没有人再次上前出价。 “第一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最终出价是94万，恭喜。” 最终结果也随之而来。 结果却是稍稍出乎光头文的意料。 啥？ 姓何的这死老头，怎么今天胆子也变这么大了？就这片料子你就胆敢出94万，你还想不想赚钱？ 光头文忍不住郁闷地想道。 可实际上，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想法，因为他很清楚，像这种品质的料子，其实价格空间的弹性是非常大的，94万拿下后，尽管赚的空间会小了一点，但绝不可能亏。 如此看来，这第二片的出价还得更大胆一点才行啊！ 吃了一次亏的他暗暗想道。 精彩的博弈还在继续。 “咱接下来的第二片，直接上重头戏，也就是这块料子的第二片，货头。” 负责主拍的郭岱君又出声了。 别以为博弈只存在于买家之间，事实上，卖家的安排也是博弈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就以拍卖顺序为例。 按道理说，这种拍卖顺序应该像正规的拍卖会那样，先拍不重要的暖场，把最具价值的放最后来压轴。 可是在郭岱君看来，那样未必是利益最大化的安排。 为啥？ 打个比方说，她现在很清楚，光头文最强力的竞争对手八鈅，就是冲着货头这一片来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肯定还会将第三片当成备选。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先拍第三片，而八鈅最终又拿下了它的话，那她还会跟光头文去争第二片货头吗？ 显然不会。 这样就会导致，最为值钱的货头反而拍不出高价。 于是，在拉着魏阳短暂商量过后，她改变了原有的竞拍顺序。 很自然地，她的这一改变，出乎了包括八鈅和光头文在内的所有买家的意料。 第二片就上货头？ 郭姐真猛！ 大部分买家是这么想的。 郭姐真好！ 八鈅则是如此想的。 很显然，对她来说，先拍货头是最为有利的，因为一旦她拿下了货头，那就不用在第三片上再费劲了。 至于光头文…… 第二片就上货头啊？ 如此看来，这次必须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高价才行啊！ 第一片意外失利的他如此想道。 第79章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作为货头的第二片，准确的估价应该是多少？ 趁着大家纷纷上前报价的空隙，在第一片拍卖上意外失利的光头文又重新估算了起来。 一条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他所能看到的同行价是200-220万。 另外，边角料的高冰阳绿色带部分，还可以取两到三颗高品质蛋面，以及一些耳钉之类的满色小挂件，可以打价50万左右。 剩下的白冰边角料，可以打价10-15万。 那就在最高估价的基础上，再稍稍加一点余量！ 在又一番计算之后，他慎重地往手机上输了个288的数字，走向了郭岱君。 这已经是一个高得没太大利润空间的报价了，但越是高货，弹性空间也就越大，因此，已经下狠心了的他，还是决心用一个高出他预算的价格把它给拿下来。 相比光头文的慎重，此时的八鈅明显要淡定了很多，因为根本就没指望用第一轮报价就把这片货头给拿下来，她随意在手机上输了一个268的数字后，先光头文一步报给了郭岱君。 然后在出完价之后，她又一次离开了老板台，去到了茶台边，又假装悠闲地陪着端坐在那里的林琳喝起茶来。 当然，悠闲只是表面的，暗地里，她却拨通了客户的语音，让客户直接听起了竞拍现场的动静。 郭岱君的声音很快又再一次传来：“第二片货头，第一轮最高出价为288万，接下来，还是五分钟时间，有意向继续出价的请做好准备。” 288万！ 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接近她客户预算的价格，所余空间还有12万。 原本是够空间了的，但第一轮的疯狂出价，还是让八鈅开始忍不住担心：就算她最终报300万，能顺利拿下来吗？ 她不敢保证。 于是，她立即给客户发去了一段信息：“哥，恐怕预算还得增加个十到二十万才行。” “行，你全权做主。” 客户的回应很爽快。 这总算是让八鈅彻底松了一口气。 毕竟已经有了郭岱君的承诺，于是，已经对这片料子志在必得的她，反倒摆出了一副嫌报价太高，不再感兴趣的姿态，开始冷眼旁观其他买家的动静。 重点还是观察光头文，以及刚拿下第一片的大河珠宝何总的动静。 此时的光头文当然也没闲着。 又一次拿下了首轮最高价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于是，他假装无奈地走到了八鈅身边，试探道：“八鈅，你还坐得住啊？料子你不想要了啊？” “唉，你们一个个把价报那么高，让我还怎么玩啊？” 八鈅也假装无奈地回道。 不用说，斗智斗勇还在继续。 第二轮出价很快就继续。 在光头文一开始就报出了288万的高价之后，确实有很多人被吓退了，最终，在郭岱君喊出第二轮报价开始后，只有两人又去重新报了价。 这让光头文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还坐在茶台边，根本就没动静的八鈅后，也拿着手机走向了郭岱君。 第二轮他又该报多少？ 正常来说，在第一轮出价的基础上，再加个十万八万就足够了，但已经吃了一次亏的他记住了教训，于是，他一狠心，在手机上输了一个302.8的数字给郭岱君看。 他很清楚，在他第一轮报出288之后，竟然还有人出价，那就说明，不管是报298还是299，甚至300都是不保险的，必须得过三，而且还有零有整才靠谱。 这是多次参拍之后的经验教训。 很多时候，最终拿下与否，差的就是小数点后的一个尾数。 这下该跑不掉了吧？ 出完价之后，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大家。 也确实没人动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郭岱君又喊了一声：“还有人出价吗？没有的话，我结拍了啊。” 也就在此时，八鈅才站了起来，假装痛苦地说：“郭姐，我再来挣扎一把吧。” 啥？ 八鈅不是打算放弃了吗？ 怎么突然又来报价？ 光头文顿时心里又冒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他的预感是对的。 八鈅在走到郭岱君身边后，先试探性地在手机上按了一个2字，但在郭岱君凌厉的眼神之下，她立即快速地把2删掉，改成了一个3。 两人毕竟曾经共事过，这种眼神之间的交流不要太熟悉。 最终，她手机上的数字定格在305。 这是一个稍稍超出客户预算的数字，但绝对能跟客户交代得过去。 而在她出完价之后，郭岱君又象征性地喊了一声：“还有人出价吗？没有的话，我结拍了啊。” 无人再上来出价。 其实还是有人想的。 又一次大感不妙的光头文就很想在八鈅之后再次出价，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每人每次仅限两轮出价。 于是……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第二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八鈅，最终出价是305万，恭喜。” 八鈅胜出。 跟她的出价相比，光头文也就差了两万多块钱而已，而对这样的高货来说，两三万块根本就不算事，于是光头文又一次大感肉疼。 他忍不住抱怨道：“八鈅，你疯了，报这么高，以后大家还有得玩吗？” “唉，没办法，谁叫我家大哥是真心喜欢呢？” 心里正得意的八鈅却继续装出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她心里所想的是： 看我接下来怎么坑你！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绝对是不会错的，在一次接一次地受过光头文的算计和打压之后，此时的八鈅哪怕自己的目标已达成，也并没打算就此轻轻放过他。 必须得搅局！ 别忘了，她是个女人，在自己被迫高价拿了料子的情况下，假如算计过她的光头文能低价拿料的话，她实在是不甘心。 很快，第三片料子即将开拍。 这是真正的第三片料子。 而刚大意失了荆州的光头文，又一次盘算起自己的出价来。 在接连错失了两片料子之后，接下来这一片他确实是不能再错过了，否则的话，他没法跟那些已有明确需求的客户交代。 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部分，按180万计。 带色的边角料部分，按30万计。 剩下的白冰边角料，按15万计。 第一轮，就先报个230万吧。 一番盘算之后，他又一次算出了自己要报的价格。 正当他准备上去报价时，他却看到，已经拿到了货头的八鈅竟然先他一步上去报价了。 咦，这臭丫头，已经拿到了一片之后，竟然还不满足？ 他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 ps：再次恳请各位喜欢本书的哥哥姐姐，在看完之后，无比顺手来上一个五星好评，这对本书的推荐很重要。 还有，本书中跟赌石有关的一些常识，老黑写得很认真，已尽量做到接近于现实中的赌石，而非杜撰，如有翡翠相关从业人士阅读本书，欢迎指正。 第80章 八鈅你真会玩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这样一句话，放在生意场上也是很适用的，因此八鈅很清楚，已失手前面两片的光头文，应该会对接下来这片志在必得。 那要不要坑他一把？ 必须坑啊！ 要知道，两人同为高端翡翠买手，很难避免同场竞争，而在此之前，实力相对较弱可没少在强势的光头文面前吃亏。 既然如此，她又岂肯放过这一坑他一把的机会？ 所以她又一次上去报价了。 只不过因为是为了搅局，而不是为了把自己搭进去，因此她故意按了一个168的数字给郭岱君和魏阳看，还故意说道：“郭姐，魏总，对于这个报价你们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郭岱君即刻就会心一笑。 至于魏阳，则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好端端的一场私拍，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想都不用想，他就明白，已达成自己目标的八鈅，应该是来搅局的，而且目标十有八九是冲着打压过她的光头文而来。 于是，他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毕竟他也不太喜欢光头文的强势，而且，八鈅的这种搅局，还有可能帮他提升拍卖价格，因此，他没理由去揭穿。 只是他俩这一笑，却是让正等着上来报价的光头文心里又是一咯噔。 啥意思？ 他俩为啥笑？ 难不成八鈅那臭丫头，报出了一个让他们很满意的高价？ 于是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走了上去，一狠心，在手机上按出了一个238的数字。 比他原计划的报价又提高了八万。 其实这一次他是打算改变战术，不在第一轮冲那么高了的，因为他发现，他以往行之有效的第一轮高冲战术，在这一次并不能吓退全部的对手，这就导致，他想要拿下的话，自己在第二轮也得冲得更高。 冲得越高，利润空间自然也就越小。 可现在他不冲高行吗？ 当然不行。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一次次能在跟八鈅的竞争中占据优势，凭的就是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就好比说喝酒，有人非得缠着你来跟他干杯，你直接拒绝是很难摆脱对方的纠缠的，可是假如你说要干就直接干一瓶，这样的气势，就足以把绝大部分的对手吓退。 现在，他不想在八鈅面前丢掉这种气势，否则的话，以后八鈅就会在他面前彻底站起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被打压了。 所以他必须得冲。 “第三片第一轮最高出价为238万……” 很快，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没有出乎光头文的意料，这第一轮的最高报价又是他。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拿到第一轮报价的领先位置了，只可惜，前两次最终都是无功而返。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于是，他假装淡定地走向了茶台边，在八鈅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八鈅，这价格已经很高了哦，你还冲吗？” 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八鈅不动，他就不动，他一定得在八鈅之后再动。 “唉，文哥，你们一个个都冲这么高，这还怎么玩啊？就算勉强拿下来，也不太好向客户交差啊。” 八鈅顾作愁眉苦脸地说道。 光头文听了心里又是一咯噔。 他心想：八鈅这臭丫头，今晚之所以敢冲那么高，果然是有客户提前预订了，心里有了底。 如此看来，这一轮必须还得继续冲高才有可能拿下啊！ 他又想道。 “第三片料子的第二轮出价开始，还有意继续出价的请过来。” 很快，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已经取得了第一轮领先的光头文自然不着急上，而是冷静地观察起其他同行的动静来。 可能是第一轮已经冲得足够高了的缘故，这第二轮，一开始根本就没人动，然后过了好一会，大河珠宝的何总才又一次走了上去，在郭岱君面前报了个价。 接下来又是无人再行动。 看来，不会再有其他人冲了！ 于是，光头文转向了还稳坐茶台边的八鈅，问道：“八鈅，你不再冲一冲？” “唉，真是不想冲了，再冲的话，万一客户不满意，就得砸手里了。” 八鈅又故意叹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她却站了起来，说道：“算了，砸手里就砸手里吧，咱总不能怂，被文哥笑话吧？” 说完，她又一次走去了老板台，再一次在郭岱君和魏阳面前按出了168这个数字。 魏阳：“……” 我去。 八鈅你真会玩！ 又一次看到这个明显是搅局的数字后，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容毫无掩饰地显露在了脸上。 而他的这一笑，又一次误导了正紧盯着他们的光头文。 于是，八鈅刚一下，光头文就故作潇洒地对八鈅说：“算了，既然八鈅你都冲了，那我没道理不冲啊，否则今晚真得空手而回了。” 紧接着，他也来到了郭岱君和魏阳跟前，坚定地按出了一串数字：250.8。 看到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后，魏阳顿时又傻眼了。 我去！ 我去！ 我去！ 此时的他，已被八鈅所玩的这一出给彻底惊呆了。 为啥？ 作为卖家，他当然很清楚，光头文其实是没必要冲这么高的，因为在光头文之前，大河珠宝的何总也就是在第一轮238的基础上加了两万，报出了一个240的数字。 而现在，光头文却在何老板报价的基础上，又加了足足10.8万。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片料子郭姐的估价是多少来着？ 一开始是120万。 第二次，因为色带比预想的好，提到了180万。 最后一次，又提到了210万左右。 而现在，已经到了250.8万，足足超出了郭姐的估价40万之多。 而相比之下，货头那一片反倒只超了估价不到20万。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一点吧？ 你们要不要这么疯狂？ 这一次，他确实被高端成品市场的这种疯狂大场面给惊到了。 他也忍不住同情地看向了光头文，心说：你是不是傻？干嘛非得去得罪女人？现在好了，至少多花了十万块冤枉钱吧！ 他也再一次感慨：八鈅你真会玩！ —————————— ps：请大家一定记得给五星好评啊。 第81章 财神爷 毫无疑问，第三片材料最终归属权属于光头文。 “恭喜文哥，文哥真猛。” 八鈅也在第一时间向光头文送出了祝福，然后又问道：“想必这最后一片，文哥应该也不会放过吧？” “看情况吧。” 光头文强装笑脸回道。 其实此时的他，已有些高兴不起来。 为啥？ 因为确实是冲高了。 别看高端料子弹性空间确实很大，可一旦明显没了价格优势的话，出手速度就慢了，他想要不亏本出手，就得稍稍压上一段时间。 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客户的价格比较渠道已经很多，没有几个是傻的。 但还是那句话：气势不能弱！ 于是他又问道：“你呢？这最后一份你还想不想拿？” “我就算了，这一份手镯已经压了出来，圈口不符合我客户的要求。” 八鈅又故作惋惜地回道。 已经坑了光头文一把的她，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这也算是让光头文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生意场上，别以为强势就一定是大赚特赚，事实上，强势的结果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其实他也不想跟八鈅血战到底。 现在既然八鈅已经表态，这最后一份，她不打算插手了，那他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八鈅放弃了，谁还是我之敌？ 光头文忍不住如此想道。 圈子越小，规矩就越多，像八鈅这样的，假如已经表态不参与第四份材料的竞拍，那光头文也就没必要担心她会反悔。 因为反悔的话，在圈子内的声誉成本实在是太高。 于是，他把目标盯向了其他还没打算放弃这最后一份料子的同行。 因为没有了八鈅的威胁，这一次，光头文的出价总算稍稍悠着了一点。 从品质上来说，这一片其实跟之前拍的那一片差得并不是太远，于是在第一轮，他报出了一个228，相对较为保守的价格。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第一轮报价的领先者又一次是他。 228万。 比上一块料子的第一轮报价足足少了十万。 第二轮报价很快也开始。 可能是第一轮报价有所保留的缘故，这一次，上前去报第二轮价格的买家稍稍有点多，除了大河珠宝的何总以外，另外还有四位同行上去报了价。 让光头文稍微放心的是，经他再一次确认之后，八鈅确实没有了报价的欲望。 于是，他安心了，最后一个走了上去，在手机上按出了238这样一个比较稳妥的数字。 他心想，没有了八鈅的搅局，这最后一片，以这个价格应该足以拿下来了吧？ 可结果却又一次给了他一记无情的耳光。 “最后一片料子第二轮的最终出价，最高者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最终出价是240.8万，恭喜。”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彻全场。 光头文一下又蒙圈了。 啥？ 何总也就出了240.8万？ 仅仅比我的出价多了两万多？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再加多个几万多好啊！ 此时的光头文又一次懊恼不已。 …… 就这样，一场高货的小型竞拍就此结束，当买家们走后，到了总结和坐地分赃的时刻。 此时的魏阳账上，已多了一笔巨额的资金。 第一份，卖了94万，中标者大河珠宝何总。 第二份，卖了305万，中标者八鈅。 第三份，卖了250.8万，中标者光头文。 第四份，卖了240.8万，中标者大河珠宝何总。 魏阳总共收获了890.6万。 比郭岱君最后的估价还高出了90万之多。 “魏阳，恭喜啊，这下你真发财了。” 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的郭岱君自然是高兴的，客人们刚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向魏阳发起了贺喜。 可此时的魏阳却并不是特别的兴奋。 为啥？ 因为在见识过一次真正的大场面之后，突然收获了几百万的他，却反倒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有了几百万又如何？ 他能像今天到场的那些人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拍出几百万吗？ 就算能拍一次两次，能拍第三次吗？ 显然不能。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的人，稍稍取得一点成就后，就很容易自我膨胀，还有的人，每登高一步，就会因为所见识到的世界越开阔，反而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魏阳就属于后者。 尽管突然有了几百万的入账，让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百万富翁，但这反倒让他意识到，自己离真正的功成名就还差得太远太远。 差在哪里？ 差眼力，差资金，差人脉…… 啥都差。 而这些，也恰恰是在翡翠行业想要取得大的成就所需必备的。 因此，当郭岱君向他发出贺喜时，他表现得极为淡定，只是微笑着回道：“还得多谢郭姐帮忙。”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要怎么来感谢郭姐呢？要不我给你发个大红包吧。” “别别别，千万别，你要是给我发红包，那以后咱们就没法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郭岱君却严词拒绝道。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他很清楚，他今晚的这块料子，之所以能拍出近900万的高价，除了料子本身确实够给力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靠的是郭姐的人脉和操作。 因此，他想给郭姐发个大红包，比如说十万八万之类的，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没想到郭姐却严词拒绝。 他不禁笑着问道：“郭姐，你是想当活雷锋啊？” “呵呵，那倒不是，不过你想啊，咱们现在是啥关系？今天是我帮你，明天很有可能是你帮我，假如你今天因为我帮了你，你就给我发大红包的话，那明天我帮你呢？ “是不是我也得跟你发大红包？ “我可不像你，有本事天天开猛料，有的是财力发大红包，所以啊，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郭岱君的解释很快又来了。 “这……” 魏阳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接了。 “这样吧，下次你要是碰上了价格高的猛料，想要拉人一起入股分担风险时，你就喊我一声，我看能不能也沾沾你的光，也搭顺风车发点小财。” 郭岱君又出声了。 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还是那句话，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之所以愿意如此全力来帮魏阳，看中的就是魏阳的相玉本事，希望能像今天的姚之璇这样，搭魏阳的顺风车发点财。 当然，她的情商是很高的，并没说只要是有机会大涨的料子就拉她入股，而是说入手价高，风险大，想要找人分担风险的料子再拉她。 这样一来，听在魏阳耳朵里自然就很舒服，于是立即爽快地回道：“也行，那我就不矫情了。” 当然，魏阳也不傻。 他立即就明白了，郭岱君这是把他当成财神爷了，所以才不贪图那点红包，而是所图更大。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身处这一行，他很清楚，所谓的关系、人脉，以及别人是否愿意来帮你，看的就是你是否对他人具有利用价值。 所以，能被人当成财神爷，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就开心地跟姚之璇分赃去吧。 第82章 玩帝王绿? 对于姚之璇来说，今晚就跟做梦似的。 早在原石还在拍卖时，她就一边用相机帮忙记录下一些关键的镜头，一边在计算着：我能分到多少来着？ 第一份拍了94万时，她心想：其中有15万是我的。 第二份拍了305万时，她又算：我有66万了，已经够付房子的首付了，哪怕买三房都够了。 …… 等到第四份拍完后，总的结果出来了，890.6万！ 假如按她占六分之一来算，她足足能分到148万之多，这么多钱，别说付房子首付，哪怕直接在坪洲买上一套小点的二居室，都可以全款支付了。 就因为借给了那家伙两万块钱，没有及时收回来，所以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坪洲一套房？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确实跟做梦似的。 尽管她身处一个善于创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可她还是没想到，这样的财富神话竟然能跟她扯上关系。 所以接下来该咋办？ 那钱到底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她原本已经想好，假如这钱魏阳真给她，她就收了，可事到临头，她却又有些纠结了，这钱一下子来得太多，让她感觉有些烫手。 “魏阳，送姚之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慢慢分赃去吧。” 正当她纠结时，林琳出声了，把送她回去的任务交给了魏阳。 这让她只能默不作声地跟着大家下了楼，上了魏阳的车。 “嗨，恭喜啊，小富婆，我一会就把钱打给你哈。” 此时的魏阳心情是相当不错的，一上车，没有了另外两个电灯泡，他就跟姚之璇开起了玩笑。 现在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木头。 其实没有人天生就像木头，像他这样的，之所以之前表现得木，关键原因还在于人穷志短，在大多数人面前缺少开玩笑的自信和底气。 尤其是在帮衬过他不少的姚之璇面前。 而现在，他在姚之璇面前已经有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那自然就放松了很多。 这可是让还在纠结中的姚之璇稍稍有些讶异，她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假如我让你只还欠我的那两万呢？” 魏阳一愣，回道：“那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下可是把姚之璇弄迷糊了。 啥？ 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有这么严重吗？ 很是不解的她不由得问道：“为啥啊？” “你这是想坏我名声，假如别人听说，你明明入了股，但我却不分钱给你，那以后谁还敢跟我玩啊？” 魏阳的理由来了。 姚之璇：“……” 竟然是这样？ 你这塞钱给我的理由好特别哦！ 她顿时就觉得，这木头似乎没以前那么木了，看起来也比以前更帅。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娘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这一心理障碍一解决，她顿时也放松了下来，于是又说道：“那我也得恭喜你啊，魏大老板，谢谢你带我发财。” 早就猜到姚之璇有可能会因此纠结，但总算是绝了她拒绝念头的魏阳也是一阵轻松，他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问：“有了这笔钱后，你打算干啥？” “我啊，先在附近买套房子，然后再买台代步车，也享受一下有房有车的感觉。” 心情舒爽的姚之璇很自然地把心中的美好愿望说了出来，然后又突然问道：“喂，你要不要一起啊？” “我？暂时还没想过买房哎，别看我现在也算有点钱了，可是我要继续玩石头的话，这点钱还远远不够看。” 魏阳也很自然地回道。 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确实，在分给姚之璇148万之后，他自己还能剩下740多万，这么多钱，放在别的行业，绝对算得上是一夜暴富，完全可以去买房买车，去享受生活了。 可是这点钱搁在翡翠行业的话，根本就不够看，不够看的原因，就在于不停地赌石需要占用大量的周转资金。 今天几十万，明天上百万…… 这点钱，买几块品质稍稍好一点点的原石就能全部花光，而买下来的原石，就算开涨了，想将它们出手的话，还是需要一定的周期。 毕竟不是每一块原石的出手，都能像今晚这样快捷。 非得说有了这笔钱之后的好处，那就是他以后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买下一块原石之后，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必须出手了才有钱买下一块。 所以，他暂时确实没想过要去买房。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姚之璇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一起！ 我说的是一起买一套房！ 这个木头！ 姚之璇心里默念道。 车里的气氛一下又安静了下来，也好在姚之璇的住处离玉石街并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 而魏阳则很快又回了他的城边村。 估计这应该是他在这住的最后一夜了。 在又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停车位的他回到他那间斗大的暗室之后，突然变成有钱人了的他还是有些兴奋难耐，一伸手，又摸了一把那块骷髅头原石。 “嗨，老爷子，咱有钱了，接下来玩点啥呢？” 他又一次把老爷子召唤上身。 也确实该认真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安排了。 这人啊，有钱跟没钱，活法当然是不一样的，在玩赌石这一方面也是如此，钱少有钱少的玩法，钱多有钱多的玩法，只不过突然变得有了点钱的魏阳却缺少钱多玩法的经验，于是只能又一次跟老爷子发起了求助。 “呵，挣了点小钱就开始得瑟是吧？我喜欢帝王绿、帝王紫、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之类的极品，要不你随便给我玩几块出来？” 老爷子的回应又是瞬息即至。 也跟往常一样，大晚上被骚扰的他，一出声就没好话，满满的嘲讽意味。 魏阳：“……” 帝王绿、帝王紫、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 他差点就晕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老爷子的要求不要太高。 就以帝王绿为例。 按照行业标准，能被称之为帝王绿的翡翠原石，最起码得具备两个条件。 一是种水必须达到玻璃种。 高冰都不行。 二是颜色得正绿、色浓，与祖母绿一样，感觉绿中泛出蓝色调，但不偏色。 像冰阳绿那样偏黄味都不行。 也正因为如此，帝王绿绝对是所有翡翠里最为顶级的，也是最贵的，据说，一克拉的价格起码在二十万港币以上。 换算成克，则是100万港币以上。 不知比等重的黄金要贵出多少倍。 至于帝王紫，也跟帝王绿类似，死贵死贵。 据魏阳所知，前些年圈内出过一个9499克拉，也就相当于1900克的玻璃种紫罗兰翡翠，被做成了一个巨大的帝王紫蛋面，被命名为昭仪之星，行内给它的估价是六个亿。 至于龙石种、玻璃种天空蓝，同样也是死贵死贵的极品，小小的一块，很可能就价值一个小目标。 现在，老爷子竟然说让他去玩这样的极品，这不是逗他玩吗？ 就他这几百万本钱，能买得起那种品质的原石？ “既然知道玩不起，那还不赶紧睡觉？”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魏阳：“……” 这天没法聊了。 第83章 据说房东是个大美女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因为要收拾收拾能被带去新窝的东西的缘故，这一天魏阳到公司稍稍有点晚。 然后他刚一到公司，便发现又有人正等着他。 是风情万种的八鈅。 一见到他，八鈅便甜甜地笑道：“魏总，我又来了，欢迎吗？” “八鈅姐，你这话说得，你这样的美女大驾光临，我岂有不欢迎之理？” 魏阳即刻也笑着回道。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情商是越来越高了，一开口就是把人往死里夸。 当然，把美女二字往八鈅头上套，其实也并不算太夸张，因为八鈅也确实能被划入美女的行列。 魏阳早就发现，可能是因为珠宝首饰本来就追求美的缘故，在翡翠圈内，但凡能出人头地的女性，就没几个长得难看的。 像他所认识的，林琳、姚之璇、郭岱君、八鈅，以及三组的那两位主播，无一不是美女。 跟美女相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再加上很会玩的八鈅昨晚又帮他从光头文那里多挣了一笔，那他现在当然得拿出自己的热情来。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以后一有空就来骚扰你。” 八鈅又笑着说道。 这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魏阳知道，像八鈅这种事业心很强的女强人，根本就不可能天天来骚扰他，于是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可拉倒吧，要是没事你会来找我才怪，你现在是来找我帮你压手镯的吧？” 他并没有忘记昨晚的承诺。 一见心思被拆穿，八鈅也不以为意，笑着回道：“哈哈，魏总果然是聪明人，实在是瞒不过你。” 那就没啥好说的，魏阳直接把她带去了加工厂，直接找上了苏厂长。 并且跟八鈅交代道：“八鈅姐，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苏厂长说，等压出来后，你记得给苏厂长发个大大的红包就好了。” 他很干脆利落地把事情给交代了下去。 他的情商也确实是越来越高。 早在昨晚拍卖结束之后，他又给苏厂长发了个两千元的红包，现在，让他再次帮忙压手镯，也没忘记让八鈅给他红包。 这就导致了，接下来这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多操心不说，还让苏厂长对他愈发尊敬。 咱在公司混得越来越开了！ 他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接下来干点啥呢？ 去销售一组那边挑块石头玩一玩，薅一薅公司的羊毛？ 他并没有忘记，林琳昨天可是答应过他，作为请他拍短视频帮公司引流的回报，允许他每天在公司薅一次羊毛。 这种主动送上来的便宜没道理不占对吧？ 于是，懒得去逛市场的他快步离开了加工厂，准备去销售一组的门市挑石头。 只不过他刚一出加工厂，迎面又碰上了一人。 是梁夏。 “阳哥。” 一看到他，胖子就满脸堆笑，接着说道：“房子已经给你弄好了，你现在有时间没？有的话，我带你过去看看，看满意不，不满意的话我再帮你去弄。” 魏阳一看他那讨好般的笑容就知道，这死胖子，并非为他的房子而来，而是另一件事。 不就是想侍候好我，好让我带你去销售一组赊原石吗？ 他一看就心知肚明。 不过他也并不介意这一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胖子跟他非亲非故，要不是有利可图，又岂肯如此卖力地来帮他？ “那就走吧。” 他立即就说道。 正好，他的车后备箱里，还装着一些从城边村握手楼那里带过来的勉强还用得上的随身物品，正好需要送到新房子里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今晚就想住新房了。 于是，他很快就带着胖子上了车，在胖子的指引下，向着他新房所在小区的方向驶去。 “阳哥，你那房子着实不错哦，房子又大，环境又好，我昨天忙到晚上八九点，基本上啥都给你买齐了，卫生也喊人帮你搞过了，保证你今晚就可以入住。” 一上车，胖子就开始邀起功来。 这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他就不信，在他给了胖子那么大好处的情况下，这家伙还敢马虎对待。 “哦。” 但他却故意只随便回应了一声。 其实对于胖子，他现在又有了新的想法，一旦胖子能让他满意的话，那可不止是帮他在维恩赊原石那么简单，而是一步到位，彻底帮他把生意给支棱起来。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胖子必须得听他的。 所以他决定将胖子再熬上一熬。 就像熬鹰那样。 胖子也似乎并不太在意他的冷淡，又说道：“嘿嘿，还有件大好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啥？” “房东是个大美女，好像家里也是在坪洲做玉石生意的，特有钱，你房子所在那一层都是她家的，她自己也就住在你隔壁。” 胖子又神秘兮兮地说道。 魏阳：“……” 房东是不是大美女，家里是不是特有钱跟我有啥关系？ 我也就租个房而已。 因此他故意问道：“所以呢？” “你想啊，你长这么帅，又有本事，假如能追到她的话，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打拼了？” 胖子又贱兮兮地说道。 魏阳：“……” 我像个吃软饭的人吗？ 不过还别说，之前他跟胖子还在翠生缘当苦力时，因为实在是过得太苦逼，两人可不止一次开玩笑说，希望能找到一个白富美，吃上一辈子的软饭。 胖子甚至还开玩笑说：只要不差钱，哪怕是六十岁的老阿姨都行。 当然，对于魏阳来说，吃软饭这事别说是现在，哪怕是之前，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冷冷地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吃软饭的人吗？” 你长得真有吃软饭的资本！ 在接连被魏阳冷落了之后，梁夏忍不住腹诽道。 当然，他也只敢腹诽而已，腹诽过后，立马又堆笑道：“是哦，现在阳哥已经是不差钱的人了，没必要再吃软饭。” “对了，昨天那块石头卖了没？卖了多少？” 紧接着，他又顺便问出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魏阳则又是淡淡地回道：“不多，离九百万都还差一点点。” 梁夏：“……” 你这么说会不会太凡尔赛一点？ 这样会没朋友的！ 第84章 有中间商赚差价 不多，离九百万都还差一点点！ 这一句，确实又一次刺激到了梁夏，这让他又忍不住想：假如那天晚上，我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魏阳的入股邀请，那我岂不是现在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只可惜人生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吃，此时的梁夏就算再后悔，也不可能再回到前天晚上，于是，他只能郁闷地闭上了嘴，把魏阳指引到了租房所在的那个小区。 房东真是个白富美吗？ 尽管魏阳嘴里说自己不是吃软饭的人，但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的，只可惜，这一次他根本就没见到房东。 不过房子倒是挺让他满意的。 环境好，离玉石街近，房子够宽敞，装修虽然算不算奢华，但很精致，电器齐全…… 这对于之前还在住握手楼的他来说，不要太好了。 甚至于说，就算在他内地那个小县城的家，也比不上这边。 最为关键的是，胖子也确实够给力的，别说是被褥啥的，就连锅碗瓢盆，也都帮他置办了个妥妥当当，绝对可以拎包入住。 至于他最为关心的开窗机、切机啥的，也帮他买了最好的，安置在了最为合适的位置。 没啥可挑剔的了。 在把相关费用转给了胖子后，他说道：“胖子，来聊聊你的未来。” 既然梁夏让他满意，那他也该给予胖子相应的回报了。 回报可能会稍稍有点大。 远比之前他给胖子承诺的，帮他在维恩赊货要大得多。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几天前的他，还在为生存而发愁，几天后的他，身家已数百万不说，还成为了维恩的大红人。 这就导致了，很多事，他昨天是一个主意，到了今天，可能又有了新的想法。 就好比说对胖子的安排，昨天他还想着，帮他在维恩赊赊账，有一个能勉强支撑他周转的进货渠道就够了，可是到了今天，他却想帮胖子把步子迈得更大一点。 具体怎么做？ 在最近的互联网上，流传一句话，叫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意思是在互联网时代，消灭了中间商，消费者能直接和商家进行交易。 但在昨晚见识到了八鈅和光头文这两位了不起的中间商后，却忍不住想：真没有了中间商后，就一定是件好事吗？ 未必。 比如说，八鈅的那位客户，假如没有了八鈅这位中间商，就很难不挨宰就拿到他想要的手镯，至于像昨晚那种圈内小型的竞拍，他更是没机会接触到。 因此，中间商的存在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能不能把胖子打造成一个合格的中间商？ 这是很有必要的。 一方面，今后的他将会不停地挑料子开料子切料子，料子开出来后，必须有一个畅通的转手渠道，他自己不可能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处理这种事情。 另一方面，是维恩公司的需要。 在昨天直播时，他就有留意到，经常在直播间里购买原石的，很多都是老客户，这些老客户，纯粹就是追求赌石的刺激，而不是为了做货。 结果就导致了，不少客户都在维恩存放了大量品质还算过得去的料子，但因为缺少专卖渠道，就存在那里发霉。 这对维恩来说是件好事吗？ 当然不是。 客户再喜欢玩，财力也是有上限的，假如玩出的这些石头不能回血，存在那里的石头就跟普通的鹅卵石没啥区别，久而久之，他们就未必有足够的资金继续玩下去。 因此，有一个畅通的渠道来帮他们回血，不管是对客户，还是对维恩，都是一件大好事。 基于这一原因，他又想到了胖子，想让他来在维恩和客户，还有客户和买家之间，来担当起中间商的角色。 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想法。 尤其是对胖子来说，他敢保证，一旦胖子正能成为维恩直播间所有客户的中间商，那他所收获的，绝对比他帮他在维恩赊货还要强上不少。 要知道，维恩现在的两个直播间，平均每天都要卖出二三十万的原石，这么大的量，哪怕只能从中挑出五分之一值得出手的货，对胖子来说，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量。 当然，以魏阳做事讲究认真负责的行事风格，秉着对直播间客户负责任的态度，他必须得给胖子定规矩，否则的话，他宁愿不提这茬。 这就是他之所以又一次熬胖子的原因。 在翡翠行业，想当好一个中间商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为啥？ 因为信任的建立。 众所周知，翡翠是贵价商品，因此几乎没有几个大的中间商，可以自己掏钱去买下同行大量的原石，然后再卖给自己的客户，那么做的话，家底再丰厚的老板，也很难支撑得下来。 那咋办？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同行信任你，愿意在不用支付押金的情况下，把翡翠都放你这里来卖，卖出后他收本利，你拿佣金。 但信任的建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打个比方说，之前翠生缘的平哥，从同行那里串货，本质上就是一种中间商行为，但最终却是大量同行连货都搭进去了。 那信任具体又要怎样才能建立起来？ 有几个关键点。 一是够熟。 就好比说魏阳跟胖子，两人虽然非亲非故，但毕竟同事了两年，他对胖子的品性已经够熟悉，知道他毛病虽有，但还不至于太贪心，没胆贪墨不属于他的东西跑路。 因为这种了解，所以他明知胖子很穷，也胆敢替他担保，允许他在维恩赊欠不超过五十万的货。 二是具备一定的财力。 比如说，你知道某个老板身家千万，那你就会放心把价值十万的东西搁他那里卖，不会太过于担心他会卷你的东西跑路。 三是绝不能赌。 不管是赌博还是赌石，都绝不能沾，一旦沾，再有实力，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亏得血本无归，就好比说翠生缘的平哥那样。 四是不能贪，平行必须得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比如说，别人把料子搁你这卖，明明卖了十二万，你却说只卖了十一万，贪墨了其中的一万，那一旦被传出去，就再也不会有人跟你玩。 也就是说，必须有诚信。 以上四点，第一和第二点不是必须的，但第三点和第四点绝对是大忌。 说白了，只要你能保证第三点和第四点，那在翡翠行业，这其实是一个不需要太多资金，也稳赚不赔的生意，反正货是人家的，你就赚个中介费。 也别以为少则两个点三个点，多则五个点十个点的中介费赚得不多，事实上，翡翠作为贵价商品，哪怕只是两个点的中介费，也比别的行业的中介要赚得多得多。 据魏阳所知，在行业内，很多做得很大的中介，比之前翠生缘平哥那种喜欢玩赌石的老板还赚得多。 最为关键的是，干这个，还不需要有太好的眼力，以及太过于超群的行业经验。 反正货是别人的，价格也是别人定的，出不出得起价，则是客户的事，一切都与中介无关。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最适合现在的胖子的职业，他相信，有了他的支持，胖子一定能把这一职业做得很大很出彩。 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让胖子戒赌石。 说起来，胖子之所以在这一行混了六七年，还那么穷，也跟这喜欢赌石有关，这家伙，手里但凡有点积蓄，就会时不时地拿出一部分去赌一把。 虽说玩得并不大，可毕竟眼力有限，经常是垮的多，涨的少，因此六七年下来，也没积攒下太多的钱，只比他之前两年的积蓄多了那么一丢丢。 于是，他又问道：“我就问你，假如让你从此都不碰赌石，你能不能憋得住？” “啊？” 正等着魏阳跟他谈未来的梁夏一下就愣住了。 第85章 帝王绿的奢望 啥？ 让我从此都不碰赌石？ 梁夏确实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不明白，魏阳为啥会突然来这么一问。 从此都不碰赌石？ 这可以做到吗？ 似乎有点难。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这两天在帮魏阳弄房子的事，严重受了魏阳刺激的他，还想着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来，也去弄块原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一夜暴富。 他这就弄不明白了，为啥现在魏阳天天玩石头，到了他这里，却反倒不让他碰了呢？ 他不禁问道：“为啥这么问啊？” “假如你能做到这辈子都不再碰赌石的话，我就送你一份当大老板的前程。” 魏阳答非所问道。 梁夏又楞了一下，连忙又问道：“啥意思啊？” “想不想做一个不碰赌石的原石中介？” 梁夏再一次愣住了。 作为行内人，他当然知道，所谓的不碰赌石的原石中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个比方说，翡翠夜市里不少卖开口料或片料的摊主，有不少就是不怎么懂货也从不碰赌石的主，很多甚至就是五六十岁的大妈，啥都不懂，基本上是货主让她们卖什么价她们就卖什么价。 甚至于说，玉石街上的一些店铺的大老板，干的也是不碰赌石的中介营生。 现在的问题是，他一个懂货的行家，魏阳却让他从此不再碰赌石，他能憋得住吗？ 做中介他是愿意的。 但能不能做到从此都不再碰赌石，他不太好说。 于是他委婉地回道：“我也想啊，可问题是我现在既没资金，也没货源，就算你现在愿意帮我，我也顶多是能去夜市摆摆地摊啊。” “货源的问题暂时我帮你包了，资金的话，有需要我也可以借给你。” 魏阳却说道。 梁夏又一次愣住了。 啥？ 货源你帮我包了？ 还说愿意借钱给我？ 你昨天不是还在说，救急不救穷，借钱给我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事吗？ 不解之下，他又问道：“具体是啥意思啊？” 魏阳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跟他说起了帮直播间里那些玩家处理那些存货的事。 梁夏的眼神很快就亮了起来。 作为行内人，他当然很清楚，魏阳的这一最新提议对他来说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毫不夸张地说，魏阳真把这一块交给他的话，对他的帮助，绝对比帮他从维恩赊货还要大得多。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维恩直播间里的一玩家，花了一千块买了一块原石，切开之后，涨到了两千块，那他期望的出手价是多少呢？ 假如这位玩家是行家，那低于一千八他绝对不会卖。 可假如这位玩家就是一位纯粹的玩家，那别说卖一千八，就算只卖一千二，他稍稍有得赚，肯定也很乐意。 原因就在于，普通玩家就算切涨了，也缺少出手的渠道，而一旦不能出手，再贵的翡翠也只是石头，一文不值。 而料子一旦具备了性价比，那他这个做中介的，自然也就好出手，那样一来，他赚得也就越多。 至于魏阳能不能包他的货源…… 开玩笑！ 也不想想看，维恩的两个直播间，一天得切多少料子，真要包给他的话，他还得发愁，那么多能不能卖得过来。 最起码摆地摊不行。 于是他稍显为难地说道：“这样啊……可是我现在真没啥钱，那么多料子卖的话，至少得去市场租下一个固定摊位，另外起码还得弄台二手面包车拉货。” “不，光是租固定摊位还不够，你至少还得在玉石街租一个小店的铺面，然后再请多几个人来帮你，至于钱的事，你算计好，差多少都来问我借。” 已小发了一笔横财的魏阳财大气粗地说道。 在玉石街租一个小点的铺面得多少钱？ 租金一个月几万块而已，二手面包车，也就几万块而已，至于市场的固定摊位则更便宜，因此这点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事。 当然，前提是胖子得听他的。 于是不等惊喜交加中的胖子回应，他又说道：“但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你从此不再碰赌石，否则一旦被我发现的话，咱俩从此一刀两断。” 梁夏：“……” 要不要这么狠啊？ …… 正当魏阳在跟胖子谈中间商事务时，另一个中间商八鈅还在维恩的加工厂里，亲自监督着那片天价翡翠的处理。 在跟客户充分沟通过后，客户听从了她的意见，那就是除了压手镯之外，还同时把戒面、耳钉磨出来，至于剩下的白冰料，全部奢侈地磨成卡十二的珠子，做成一条锁骨链。 而这些，都是业内俗称的光身件，也就是不需要雕刻师额外去雕刻的那种，完全可以在维恩的加工厂直接完成。 毕竟维恩的加工厂就以加工翡翠高货光身件出名，因此根本就没必要去找第二家。 这种光身件加工起来速度也特别快。 料子一压完手镯饼，苏厂长立马就安排了专门的磨戒面高手来帮她处理边角料中的色带部分，然后把白冰部分又安排了别的人去磨珠子。 至于苏厂长自己，则亲自帮她磨起了手镯。 最先出来的当然是货量最少的戒面。 那块料子在压完手镯后，边角料中的色带部分，经师父一番小心的切割之后，最终取出了三颗卡十二的大蛋面，两颗能卡到八左右的满色半圆珠耳钉，外加一对非满色的带色耳坠。 出货量比八鈅之前预想的还要多一些。 一颗戒面样品很快也被打磨抛光了出来。 一拿到那颗戒面样品，八鈅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客户的视频，跟客户炫耀起那颗戒面的高品质来。 这种高种高色的戒面一磨出来，也确实够漂亮的，效果好得连客户都忍不住问道：“这能不能算帝王绿了啊？” 八鈅顿时就愣住了。 啥？ 帝王绿？ 我干了这么多年翡翠，都还没见过真正的帝王绿长啥样子呢！ 这绝对是实情。 别看满世界都在说帝王绿帝王绿，可事实上，真正的帝王绿，就算是资深的翡翠从业人士，也未必能有机会见到。 因为真正达到了帝王绿级别的原石或成品，由于它实在是太过于珍贵，所以主人要么就把它存银行保险柜，要么就深藏自家保险柜，从不轻易示人。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哪怕是熟悉的同行，想看帝王绿的话，那也得付钱主人才肯。 就看一次，起码十万八万。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因此，面对客户财神爷满含期待的询问，她稍感为难，但最终还是如实回道：“哥，这戒面绝对算是顶级了，但离真正的帝王绿的话，还是差了一点。 “帝王绿的种水得再高一点，必须是玻璃种。 “还有，这色也偏阳了一点，帝王绿的色必须得正，必须像真正的帝王那样，散发出一种绿得发冷的寒光。” 在鉴别翡翠方面，八鈅也是专业的。 谁知，客户却又突然问道：“那你能不能帮忙弄到真正的帝王绿？” 八鈅：“……”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每个喜欢翡翠的人都有着一个帝王绿的奢望？ 想让我帮你弄帝王绿？ 你不如杀了我吧！ 第86章 薅羊毛的来了 帝王绿好找吗？ 因为极为珍贵也极为稀少，当然不好找，但凡在市面上出现一块，基本上都是直接上保利、嘉德、苏富比、佳士得那样的大型拍卖行，然后拍出天价。 因此，当客户大哥问她，能不能帮忙搞到帝王绿时，八鈅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干脆杀了我吧！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 她虽然也算翡翠行业资深人士了，可还没有达到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帝王绿的那个层级。 但她转念一想…… 咦，林总不是出了名的高货藏家吗？说不定她有呢？ 还有，昨晚郭姐不是说，假如对顶级料子有需求的话，提前跟魏阳打招呼的话，魏阳有可能帮到她吗？ 对于维恩的大老板林琳，她是不敢太过于冒昧地去问的，但在已经可以随便开玩笑的魏阳这边，她是没太多顾忌的。 于是她回道：“哥，帝王绿可不好弄哦，而且就算能弄到，价格也死贵死贵。” “有多贵？” “按克算的话，基本上是百万港币起步。” 尽管八鈅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帝王绿，但对于行情，她也是懂的，因为真正的帝王绿成品基本上都是通过几大拍卖行在香港上拍，所以是以港币计价居多。 也确实如此，但凡被拍卖行鉴定为帝王绿级别的翡翠，最终的拍卖价格，近一两年从来就没低过百万港币每克的价格。 比如说去年拍出的一块帝王绿翡翠大方牌，料子重92.9克，最终拍卖价为1亿3500万，换算成克价为145万元人民币。 因此，就算她可以去找魏阳帮忙物色，她也得先跟客户大哥打好预防针。 谁知客户大哥却回道：“哦，那就没问题，大的我可能买不起，但买块小的收藏一下还是可以的。” 八鈅：“……” 好吧，你牛。 你不差钱！ 她知道，她的这位客户大哥是从事来钱很快也很多的金融行业的，身家不知有多少个小目标，因此，确实具备收藏一小块帝王绿的实力。 也正因为如此，价值几百万的手镯他可以随便送老婆。 既然如此，八鈅也很干脆地回道：“那行，我帮你物色物色，不过这事哥你可不能着急，真正的帝王绿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在搞定客户之后，她即刻就给魏阳拨起了电话：“喂，魏阳，你在哪呢？” 此时的魏阳，刚看完房子并把胖子送走，正在回公司的路上，然后就接到了八鈅的电话。 啥？ 让我帮忙找帝王绿？ 你疯了吧？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很惊讶。 早在昨晚，当老爷子拿他开刷，说让他玩个帝王绿出来时，他就觉得，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玩帝王绿暂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当现在八鈅在电话里跟他说，看看能不能帮忙找到帝王绿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八鈅是在说笑。 “真没跟你开玩笑，就是昨晚那位委托我买料子的大哥，说想收藏一小块帝王绿，钱不是问题，一个小目标都行，只要是真正的帝王绿。” 八鈅在电话里很认真地纠正道。 这下魏阳不得不信了。 昨晚刚在他这里花了305万的大哥！ 一个小目标的预算！ 就凭这两点，他算是确定了，八鈅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在委托他。 那他该咋办呢？ 这活要不要接？ 肯定得接啊，没道理把主动送上门的大客户往外推对吧？ 于是他回道：“那我试试吧，不过这种事可不能急哈，你要是急的话，能在别的地方找到也行。” 无奈之下，他只好采取了拖延战术。 在挂了八鈅的电话之后，他一边驱车回公司，一边在想，该如何来完成这一委托呢？ 想直奔目标而去肯定是不行的。 要知道，帝王绿有两个重要前提，一是种水必须到玻璃，二是带色，通常来说，同时具备这两大特点的原石，大部分还没开就表现很好，价格自然也就死贵死贵，凭他现有的那几百万，还真未必买得起。 就算买得起一两个，但完不成目标，甚至垮的可能性都很大。 因此，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只能以小博大，通过捡漏的方式才有希望达成目标。 但这有可能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可能。 要知道，几个相对比较有可能出帝王绿的场口，分别是老帕敢、莫湾基、莫西沙，而这几大场口都是以盛产博性大的黑石头出名。 既然博性大，存在大垮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存在大涨的机会。 因此，想要小价位博出帝王绿，也并不是完全没机会。 但这也还有另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他先得把黑石头玩明白，别的先不说，得先能小价位就有很大几率玩出纯粹的高冰玻璃种水料来才行。 一想到这…… 对啊，我为啥就不能先把黑石头玩个明明白白呢？ 他恍然大悟。 就在昨晚，当老爷子嫌他大半夜烦人，不稀罕搭理他后，他还在想，接下来该玩啥呢？ 他原本是失去了方向的，可现在，这个意外出现的委托，顿时就让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于是他一回到公司后，就径直奔销售一组而去。 “魏总。” 当魏阳抵达销售一组门市所在的原石展示大厅时，正在大厅一角坐镇的一组组长孙清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对于这位年轻的新的顶头上司，现在的孙清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对方比他还年轻很多又如何？ 可架不住人家真的很有本事啊！ 早在昨天，当林总通知他，以后销售一组归魏阳直管后，当时的他虽然稍感惊讶，但却非常重视，于是在下午，他也成为了销售三组直播间里的一名潜水员。 而看过之后的结果只有佩服二字。 对于销售二组和销售三组的情况，他作为名义上的销售部的一员，大致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用一句简单一点的话来说，是问题稍稍有点严重，最起码利润起不来。 而魏阳到了之后呢？ 这才接手销售三组的直播两天，就让销售三组的直播收入一跃而上一个新的台阶。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佩服。 同样值得他佩服的还有魏阳的相玉水平。 一连开爆几块料子，昨天还开出暴涨很多倍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就不必说了，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运气，可他在直播间里跟大家解说的那些相玉的基本常识呢？ 那些扎实得连他都佩服不已的常识，总不能再说是运气吧？ 然后再加上林总的器重和信任，让他确实不敢怠慢这位年轻的新上司，因此，他一看到魏阳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前去迎接。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道：薅公司羊毛的来了！ 第87章 活雷锋上门 薅公司羊毛的来了！ 此时的孙清确实是这么想的。 早在昨天下午，林总就曾交代过他两件事，让他去配合魏阳。 一是从即日起，魏阳每天都会从公司拿一块料子，20万以下的，按成本价结算，20万到50万之间的，按底价结算，50万以上的，由林总亲自来决定价格。 二是魏阳有位朋友，将从公司赊料子，限额为50万，周期为两周，也让他按底价给。 孙清这就想不通了。 凭什么？ 要知道，一组这边负责的个料，一共有三个价，分别是成本价、底价和实际成交价。 成本价是从缅甸那边过来的价格，也就是国内这边不赚也不亏的价格，但不包含国内所发生的任何费用。 其次是底价。 底价通常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20%，假如料子以底价卖出去的话，扣除一切费用之后，还能让公司保持微利。 再之后就是实际成交价。 通常来说，实际成交价往往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再上浮30%以上。 大部分的料子，哪怕是卖给同行，基本上都是在底价的30%以上，只有极少数皮壳表现不好，被绝大部分客户嫌弃的料子，经申请后，才能以接近底价的价格出售。 由此可见，林总的这一交代，公司是吃了多大的亏。 当时孙清就忍不住想：凭什么？ 魏阳自己从公司买的料子，是用来拍视频用的？ 就算是拍视频引流用的，也没道理让公司吃亏吧？ 当时的孙清确实想不明白。 毕竟他的层次还有点低，根本就不了解，林琳为了劝服魏阳拍短视频，到底费了多少的口舌，也认识不到，公司虽然在料子上亏了，但魏阳拍好了之后，将为公司带来多大的收益。 他甚至忍不住想，以魏阳那极为了不得的相玉本事，假如任由他挑选的话，岂不是会把公司的好料子全挑光？ 也好在林总交代过他，每天仅限一个，否则的话，他简直会怀疑，魏阳就是林总招进来，里应外合来挖公司墙脚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他还是挤出了一副笑脸，来到了魏阳面前，继续问道：“是过来挑拍视频所需的料子吗？” “嗯，我过来看看，忙了一个上午，差点就忘了这事。” 魏阳随口回道。 但他紧接着却说道：“不过这事先不急，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赶紧先安排一下。” “那是帮你朋友拿料子的事吗？” 孙清连忙又问道。 魏阳楞了一下。 心想，这事我还没打算马上开始呢，你竟然这么主动？ 也确实如此。 尽管他已跟林琳就此事打过招呼，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前不久，因为他动了让胖子当中间商的念头，又得让此事稍稍滞后几天了。 毕竟想当一个合格的中间商的话，店铺得有，市场的摊位也得有，拉货用的车也得买，还有包销直播间玩家们的货的事也得跟徐海胜打声招呼。 这都需要时间。 不过现在既然孙清主动提起来了，有些事他也可以趁机交代一下。 于是他说道：“那事先不急，等我朋友到了再说，不过我可以先跟你交代清楚……” 紧接着，他跟孙清说起了胖子从维恩赊货的几点原则。 其一，整个过程他全程不会参与，想赊什么样的货，由胖子自己来挑，一次具体赊多少，也由胖子自己来决定，反正一个周期内不能超过50万。 其二，回款周期必须是在半个月之内，半个月内回不了全部的款，就把剩下的石头退回来，然后才开始下一个周期。 其三，料子也不再是由胖子以底价买断，而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去卖，卖出之后，所有收入归维恩，维恩按行情支付胖子中介费。 其四，未结算完款的石头绝对不能动，也就是不能开窗或切，一旦动了，立即终止合作。 这四点，是他深思熟虑过后所定的。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将胖子打造成业内最强中介，那一切就得严格按中介的规矩来，没道理让他从维恩底价拿石头，赚到的丰厚利润却归胖子自己。 那样会养成他的贪婪欲望。 孙清顿时就愣住了。 心想：那不是你朋友吗？林总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让他底价在维恩赊料子，为啥你反倒提出了这么多限定条件？ 他真是你朋友吗？ 作为行内人士，魏阳现在所提的，就是一种极为纯粹的中介模式，这种模式对维恩是极为有利的，而对他的那位朋友，则不是那么友好。 难不成……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占公司便宜？ 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之前的想法来。 不过这对公司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回道：“好的，我听魏总的。” “第二件事，是很紧迫的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专门安排一个人，每天都准备一些中大千到小中万的料子，送去销售三组的直播间，由我来尝试在直播间里卖一卖。 “具体售价的话，在底价的基础上加50%标注好。” 魏阳又吩咐道。 此时的他确实是一天一个想法。 就在昨天下午，当他直播时，以猜他那块网红料手镯价格的方式，送给了一位“再玩就剁手”的翠友一块料子。 一开始，那位翠友说送的都是垃圾，根本就开不出好东西。 结果是，料子切出来后，是高糯化，虽然出不了手镯，但就算是车珠子，一串珠子起码也值两三千，而那块料子起码能出两到三串品质不错的珠子。 被打脸后，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翠友憋不住了，主动提出，让他帮忙找一些真正有品质的个料再试试水。 而他的这一提议，也得到了直播间里不少网友的响应。 于是魏阳决定，在今天下午的直播里，先在一组这边拿一些真正的个料去试试水。 至于具体的价格，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五十就好了。 为啥加这么高？ 原因则很简单。 通过直播来卖翡翠，是有不低的成本的，单是平台抽成，就在5-10%左右，再算上主播、后期客服等成本，假如只在底价的基础上加30%的话，根本就赚不到太多钱。 对于在商言商，利益至上的商家而言，根本就不存在很多直播间里所说的所谓的放漏，能不亏，就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哪怕魏阳是打工仔，秉着对公司负责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将真正的个料便宜卖。 当然，因为维恩的货源优势，哪怕他把真正的个料加价50%在直播间卖，也远比大家在别家买的要实惠。 而孙清又一次傻眼了。 啥？ 竟然是帮一组在直播间里卖个料的？ 之前还觉得魏阳是来薅羊毛的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道：“那业绩……” “算一组和三组各一半吧，毕竟后续的客服工作还得由三组去做。” 魏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清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行行行，我立即安排。” 这么好的条件他没理由不答应。 毫不夸张地说，魏阳这么定，等于是自己在卖苦力，把业绩送给一组。 哪怕只有一半，对一组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毕竟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卖，这么好的业绩不要白不要。 “至于我拍视频用的石头，就给我找点莫湾基的皮壳料吧，表现不是很明显的那种。” 魏阳又吩咐道。 孙清又一次愣住了。 心说，这哪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这明明是活雷锋上门好吧！ 第88章 上天入地莫湾基 这绝对不是来薅公司羊毛的，而是活雷锋登门！ 此时的孙清确实是这么想的。 为啥？ 除了不帮朋友占公司便宜，以及帮销售一组在直播间里卖个料这两点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挑料，竟然说要挑表现不明显的皮壳料。 这是啥概念？ 在行内，有这么一句话，叫“上天入地莫湾基”，意思是指莫湾基场口的原石，在所有场口里是博性最大的，哪怕是不带色的种水料，也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 大涨就是上天，大垮就是入地，跟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说法类似。 之所以有这样的特点，这跟莫湾基场口的原石特征有关。 莫湾基场口位于缅甸帕敢场口东北的莫湾河支流两侧，受场口环境的影响，所开采出的原石，一般都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腊壳，由矿层的上至下，皮壳颜色依次是红色、黄色、灰色、黑色。 因开采时间过长的关系，红色和黄色皮壳市面上已经很罕见了，现在流通开来的，大部分是灰黑色及黑色皮壳。 也就是所谓的黑石头。 莫湾基场口的黑石头之所以难赌，就因为其所包裹的黑腊壳极为坚硬，用钢刷刷洗都很难洗掉，因此严重影响判断。 还有，就算腊壳部分脱落的翻砂皮、水皮、油皮，腊壳的残余还是会渗入到原石的皮壳甚至是雾层里面去，同样影响玩家的判断。 而偏偏这又是一个盛产高种高色原石的场口，因此，但凡皮壳稍有表现的，就很抢手，剩下那些皮壳表现不明显的，就无人问津。 打灯都没啥表现，但皮壳总体表现还过得去的，就是所谓的皮壳料。 因为皮壳表现还过得去，所以售价通常不会低，但打灯又没表现，就存在大垮的可能性，因此皮壳料就算经验丰富的行家，也不怎么敢玩。 这就导致了，维恩这边每次有莫湾基场口的原石到货，打灯稍有表现的，很快就会被挑光，剩下的全都是打灯没表现的皮壳料。 这些皮壳料，因为长期无人问津，价格只能一降再降，就算降到成本价也卖不出去的也很常见。 现在，林总明明交代了，公司的原石任魏阳挑，可他好的不挑，偏要挑最难卖出去的莫湾基的皮壳料，这哪里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明明是来帮公司消耗库存的好吧！ 花自己的钱来帮公司拍短视频，还专挑人家不要的石头玩，这不是活雷锋是啥？ 连孙清都不忍心了，说道：“魏总，莫湾基的皮壳料垮的概率很大哦，你确定？还是玩表现好点的更保险吧？” 魏阳却笑了笑。 玩表现好的莫湾基？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太大的难度吗？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可是已经从老爷子系统地恶补了跟莫湾基场口相关的赌石常识，然后又在直播间里切了不少的莫湾基原石，在这种情况下，表现明显的莫湾基对他来说，确实已没有了太大的难度。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帮助，对于表现明显的莫湾基，他自己都可以判断出七七八八来。 而他也很清楚，想要低价位玩出帝王绿来，就只能通过捡漏的方式，也就是说，必须得先把价格相对要低很多的皮壳料给玩个明白。 于是他笑道：“没事，表现好点的，你让人多挑几个下午送直播间去就好了，那种卖给客户比较容易出手。” “哦，对了，皮壳料一会我也亲手挑几个，也搁直播间试试吧，我看看直播间里有没有勇士。”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很显然，他又想到了一种帮自己快速提升的作弊玩法。 说起来，林琳让他优惠价在公司买石头，其实有好也有坏，好处当然是便宜，坏处则是一天一个的限制。 假如是正常价买的话，以魏阳的性格，在不怎么差钱了的情况下，那种几万块一个的小石头，他恨不得一次性买个十个八个一起开。 只可惜就算是正常价格买，也容易给人留下薅公司羊毛的嫌疑。 那就在直播间里，发动有实力的玩家来玩吧，那同样也能帮他涨经验。 “好的。” 孙清立即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从职位上来说，魏阳已经是他的主管上司，因此，面对上司的这种正当要求，他当然没理由反对。 只不过此时他却在想，就算是行家，对于这种高价位的皮壳料也没几个敢随便玩，你还指望直播间里的那些小白来当勇士？ 对于这一点，他很不看好，但他还是接着说道：“要不，我先陪你去挑石头？” “行。” 很快，孙清就陪着魏阳来到了原石展厅里专门摆放莫湾基原石的地方，并说道：“魏总，你要是想玩莫湾基皮壳料的话，你看看这里能不能挑到合适的，挑不中的话，我再带你去仓库。” 维恩的原石存货确实是多，除了展厅里摆放了很多各大场口的中高端个料以外，在仓库里也还存放了不少，并且还经常有新货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 只不过孙清没有明说的是，摆在展厅里的这些莫湾基原石，相当一部分是被客人挑来挑去之后，长期剩下来无人问津的。 之所以无人问津，要么就是标价过高，要么就是表现不明显，但却能很好地满足魏阳想玩皮壳料的需求。 至于少量表现还不错的新货，基本上都是一点一点往这边补充过来的。 有一点他也很好奇。 那就是已经接连开爆了好几个料子的魏阳，从这些被人挑剩下的原石里，也能挑出能大涨的料子吗？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在想这一问题。 尽管孙清没说，可他一看这些原石的皮壳就知道，这些所谓的皮壳料，很有可能是一些根本就没人看得上的料子。 原因则很简单。 越是被更多人能看好的料子，皮壳就会越是油光发亮，至于油光发亮的原因，就是被人摸太多后，原石的皮壳上会沾上一层油脂。 被人嫌弃倒是没关系。 还是那句话，越是被太多人看好的料子，就越是不存在留给他来捡漏的可能性。 而这些料子之所以被人不看好，并不是说它们品质已经糟糕到了公斤料的程度，而是其所标的价格与其表现不符，存在大垮的风险。 就好比说他上次挑的那块木那，并不是品质不行，而是摊主咬死了低于十二万不卖，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那个价，久而久之，就剩了下来。 一样的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他就一定能从这些被人挑剩的料子里，挑出种水起码达到正冰以上的好料子来吗？ 假如他还是请老爷子出马的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一次，他打算自己来。 所以，考验他的时刻又到了。 第89章 这块石头坑很深 有好好的老爷子放着不用，他是不是傻？ 当然不是。 他之所以这么决定，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他已经发现，老爷子每天最多一次的出手机会，对于想捡漏的他来说，已经够用了，可是对于工作状态下的他来说，却远远不够用。 打个比方说，现在的他，已经打算将一组的个料拿去直播间卖，那为了对买家负责，他能次次都请老爷子出来帮忙掌眼吗？ 显然不能。 因此，想要出色地完成工作状态下出现的各种需求，尽快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而最好的提升方式，莫过于让自己去直面涨与垮的风险。 很多高明的相玉师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 而维恩给他的价格优势，也给予了他大胆去尝试的勇气。 打个比方说，还是之前他开爆了的那块木那，在夜市里，摊主少于十二万不肯卖，可假如放在维恩这里，给他的成本价可能只要八万，这样一来，他所需承担的风险就少了很多。 所谓的涨与垮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概念，一块石头，开出来后价值十万，假如你是十二万买的，那就是垮了，而你若是八万买的，那就是涨。 道理就这么简单。 那就试试吧！ 很快，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对着那一排排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所谓皮壳料扫了起来，想要从中挑选合适的目标。 不得不说，维恩的货确实是多，就在这一大堆莫湾基原石里，他竟然看到了莫湾基场口里几乎所有最具典型的皮壳类型。 被誉为上品的，皮壳油光发亮的黑油皮； 腊壳几乎完全没有脱落，包裹极为紧致的黑腊皮； 皮薄无砂，爽滑不刮手，绷紧而薄的水皮； 当然，最为常见的还是莫湾基场口里最为典型的翻砂皮，从上层的红砂皮、黄砂皮，到中层的灰乌砂，再到底层的黑乌砂，也全都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莫湾基场口原石的标本展览馆。 他忍不住想道。 一想到这，他的灵感又来了，同陪在他身边的孙清说道：“对了，我接下来要拍的这几期视频，是系统地讲莫湾基场口的，一会等我挑完石头后，这些莫湾基的典型皮壳，也一样挑一两块，先拍个视频，再还回来。” 他总算还没有忘记他的另一项重要工作任务，那就是拍下一期的短视频。 “好的。” 孙清连忙答应，接着又问道：“哦，对了，魏总的短视频号叫我是一只羊对吧？” 很显然，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打算系统地讲莫湾基场口，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想关注魏阳的短视频号，去好好地学习学习。 只不过这样一来…… 魏阳：“……” 又抓住一个在直播间偷窥我的！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孙清一定也在直播间里潜水，因为关于他的短视频号，目前也就在直播间里说过了一嘴。 不过这没关系。 喜欢偷窥的话，就尽管偷窥去吧！ 接下来还是挑石头要紧。 于是，在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清这位有可能变成自己小迷弟的下属一眼，又把精力集中到了面前的原石堆上。 但此时的他又感觉压力山大。 压力大的原因就在于，身边有位小迷弟紧盯着，那万一挑的石头走眼了，最终开垮了，会不会让小迷弟小迷妹们很失望？ 在这一刻，他差点又动了请老爷子出手的念头，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不得不说，基本功扎实的他，在经过了老爷子的一番点拨之后，也算是有了几分眼力的，很快，他就把目光集中到了一块重达六七公斤的中等个头的原石上。 这是一块典型的黑乌砂。 原石的形状很规整，棱角分明，原本包裹在原石上的黑腊皮，大部分也已经自然脱落，露出了极为紧致、细腻的沙粒。 按照高手据皮识玉的说法，这块原石属于就算不打灯，光只看皮壳，也感觉有大概率能开出好东西，种水有望到冰，甚至玻璃的那种。 既然如此，那皮相那么好的原石为啥还被挑剩了下来？ 他连忙一看价格标签。 二十八万！ 单从皮壳来看，这价格标得也不算高吧？ 纳闷之下，他把手中的手电向着原石的皮壳压了过去。 很快，他知晓了这块原石之所以被挑剩了下来的原因，那就是它的灯光表现实在是有点糟糕。 通常来说，尽管莫湾基场口的原石有上天入地的说法，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还是有赌涨的规律可寻的。 规律一是看具体的皮壳表现。 单从皮壳类型来说，在莫湾基场口所产原石最为典型的四种皮壳里，黑油皮绝对属于莫湾基场口里的极品，怎么开，都不会开得很差的那种，并且还有很大概率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 因此，一旦碰上真正的黑油皮，真正的行家就不会轻易错过。 其次，真正表皮极为光滑的水皮也很不错，哪怕是黑水皮，如果打灯水长而清澈的话，开出来后也会种老肉细，种水一般在糯冰以上。 接下来就数最常见的翻砂皮了。 莫湾基的翻砂皮很容易走极端，砂粗皮松干涩的，开出来后大多种嫩肉粗，还容易进脏，而砂细皮紧不干涩的，则有可能开出冰种甚至玻璃种。 最差的则是黑腊皮。 通常来说，原石通体被黑腊壳包裹，没有自然脱落的，开出来的玉肉基本上种嫩裂多，很容易进脏，真正的行家根本就不玩。 规律二，则是结合打灯来看雾层表现。 原石常见的雾层有白雾、黄雾、红雾、黑雾四种，假如是黑石头，还有可能出现黑中泛绿的绿雾层。 从雾层表现来看： 白雾最好。 黄雾次之。 这两种雾层都有可能开出好东西，所以有“白雾黄雾底下出高货”的说法。 红雾层则属于走极端的类型。 好的红雾，有可能开出品质极佳的红翡，而差的红雾，开出来的玉肉一般底灰，起货很难看。 最差的当属包括绿雾层在内的黑雾层，绿雾层开出来的一般是玉肉发闷的油青种，黑雾层开出来的，要么是乌鸡，要么是进脏的垃圾。 因此，几乎所有的行家都会对黑雾层避而远之。 而现在，这块皮相表现相当不错的黑乌砂，碰上的恰恰是打灯后发闷、发暗、水不长的黑雾层。 属于典型的矛盾综合体。 关键是，它的标价偏偏还高达28万之巨！ 谁敢玩？ 28万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虽然已不算多，可是对于这块原石来说，就算开出糯冰来，也还是亏的，因此，卖了一年多它也还没卖出去。 偏偏此时的魏阳好奇心彻底被这块原石勾起来了，想都没想，他就问道：“这块多少？” “它的成本价是十八万。” 对于这块皮壳表现出色，但最终又被无数顾客嫌弃的原石，孙清算是知根知底，都不用去查看记录，就直接报出了它的成本价。 正好在林琳规定的，二十万以下按成本价给的范围之内。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魏阳手一指：“就它了。” 孙清：“……” 你确定？ 很多行家都说，这块石头的坑很深啊！ 第90章 风云又起 能长期坐稳销售一组组长这一位置，孙清的相玉水平当然也不会太差，而且，在销售一组，但凡十万以上的原石交易，都得经他过目，因此，对于这块已经被挑剩了差不多一年多的莫湾基原石，他确实很清楚。 假如不打灯的话，这块原石具备了几乎所有的赌涨特征。 可是一打灯，它就原形毕露。 “孙经理，这块原石一看就是乌鸡种，价格还标这么高，谁敢玩啊？” 不知多少次，客户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而孙清自己也深以为然。 乌鸡种，在所有的翡翠种类里面，属于低端的代名词，因为所切出来的翡翠乌漆嘛黑的，卖相很难看，并且还很常见，因此市面上的售价通常会很低。 可是没办法，这块原石从缅甸那边运过来，标的成本价就是十八万。 对于一块六七公斤的石头来说，十八万的价格已经属于正常种水料中糯冰种的价格，客户自然不敢冒着切出乌鸡种的风险去买它。 可是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既然成本价就不低，那没可能亏本去卖吧？ 就算亏本卖，也不可能亏太多吧？ 于是，这块石头就这么被剩了下来。 谁知，现在魏阳一来，在那么多石头里面，竟然一眼就挑中了在众多同行眼中必垮的这块原石，这让孙清忍不住委婉地说道：“魏总，这块原石的风险有点大，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就它了。” 魏阳却执拗地说道。 十八万，确实不便宜，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亏得起的，而且，他虽然已经是公司的当红炸子鸡，但他却没有一点的偶像包袱。 垮就垮呗，我又不是垮不起！ 在他看来，弄明白这块原石的奥秘，远比形象包袱来得更重要。 不得不说，稍稍发了点小财的魏阳其实很有败家子的潜质，可能是因为前面的钱来得太轻松的缘故，现在的十几万在他眼里，就跟玩似的。 这下孙清没招了，只能把部门的收款账户给了魏阳，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付了款。 “魏总，我拍个照，把这块原石的交易记录保存下来，存个档。” 紧接着他又说道。 在维恩，真正的个料，是有编号和具体的交易记录的，任何一块真正的个料，从入库，到展示，再到最终的售卖，甚至是后期的取货、起货，都必须完整地纪录下来。 对此，魏阳自然无异议。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孙清却打算用拍下来的这几张照片来发一则朋友圈。 “魏总的新目标，是一块被众多同行称之为坑很深，卖了一年多还没卖出去的莫湾基原石，这次他还能创造奇迹吗？” 照片组图的说明文字将会类似这样。 很快，魏阳在走完流程，付完款，又挑了一些准备用来去直播卖，以及拍短视频用的素材料子之后，带着他买下来的那块据说很坑的原石，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拍今天的短视频素材。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既没摄影师，也没拍摄器材。 昨天的那条短视频，因为郑子豪的突然罢工，最终的短视频是他自己拍的，而在拍完之后，连带相机都被郭岱君带回了成品事业部那边，说让那边的人帮忙剪辑。 那现在咋办？ 打电话给林琳，让她赶紧给自己安排人过来？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 现在的他，好歹也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的负责人了，总不能一点点屁事都去找林琳解决吧？ 那算了，自己想办法吧。 其实拍短视频，不一定非得用专业相机，用手机其实也可以的，于是他一看时间，差不多已到了中午饭点，于是决定…… “这样吧，等中午吃完饭后，你派人帮我把那些石头，还有我这一块，一起送三组的直播间去。” 他吩咐起了正在整理料子的孙清。 他所挑出来的那些石头，但凡要搁三组直播间去买的，必须得重新在底价的基础上定新的销售价格，现在孙清就在亲自干这活。 至于他自己，则打算直接去外面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再去附近的手机店买一台拍摄效果稍稍好点的手机。 毕竟他现在自己用的那台手机，还是一年多前买的，还不到两千块的廉价物，拍摄效果很差，也确实该换了。 至于别的，比如说手机支架，拍摄灯等，三组的直播间都有，他完全可以中午还没开播的时间，去那里把短视频拍完，然后下午直接在那里继续今天的直播。 “好的。” 孙清又痛快地答应了。 …… 就在魏阳外出吃午餐、买手机的空隙，孙清的那则朋友圈消息也发了出来，并且又在小范围内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其实在维恩，因为孙清的职位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因此跟他互通了微信，并关注他朋友圈的人并不多，但不管怎样，也还是有不少跟他有关联的人关注的。 比如说徐海胜。 作为孙清名义上的部门直管上司，徐海胜自然是跟孙清互通了微信的，因此孙清的新消息一发布在朋友圈，他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 咦，是跟魏阳有关的！ 他立即就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对于魏阳接下来又打算玩啥石头，他并不是特别关注，他关注的是魏阳这个人本身。 现在的徐海胜发现，对于魏阳这个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该如何准确来评价魏阳此人？ 一开始，徐海胜觉得他很憨，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但很快，这一观点就被他自己所否定。 否定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魏阳在工作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 要知道，在过去的短短两天里，魏阳通过亲自介入销售部三组直播的方式，在销售部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第一天，以助播的方式，帮三组的直播创造了高达十五万的有史以来最好的销售业绩。 第二天，他更是直接当起了主播，又一次突破了前一天才创造的销售业绩，昨天三组的直播，总收入竟然接近十七万。 试问，假如他真是一个傻子，那能做到这一点吗？ 那他很精明？ 好像又不像。 一个精明的人，不会像魏阳那样，表现得很没城府，跟谁都能聊，对谁都不防备，简单得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那他到底是一个啥样子的人？ 弄明白这一点，对于徐海胜来说极为重要。 要知道，接下来很快又到了需要去进货的日子，假如他不弄明白这一点的话，他就不知到时该如何去操作。 算了，一会再去直播间看看他，然后落实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再说吧！ 在随便看了一眼魏阳新挑的那个料子后，徐海胜关掉了朋友圈。 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孙清这则消息的，当然还有维恩其他一些跟魏阳关系密切的重要人士。 比如说林琳。 又比如说郑子豪。 同一则消息，看在不同的人眼里，意义是有所不同的，也因为不同，一则很不起眼的消息，也有可能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总之，因为孙清的这一则不起眼的朋友圈消息，风云又将起。 第91章 连锁反应 对于郑子豪来说，从昨晚到现在的这大半天，是极为难熬的半天。 昨天，他一怒之下，拒绝了林琳让他替魏阳拍短视频的安排，并且还借此爆发了出来，怒吼了林琳一通。 不得不说，当时的感觉是挺爽的。 可爽过之后呢？ 爽过之后是不安、彷徨和不甘。 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在他爆发过后，林琳会怎样对待他。 彷徨的是，他忍不住想，要不干脆就此放弃，辞职回云南，去跟他二叔去学做翡翠生意？ 不甘的则是，他辛辛苦苦在林琳身边陪伴了三年，到头来，却输给了一个刚出现在林琳身边的黑脸小子，弄得他前功尽弃，这实在是很难让他甘心。 那咋办？ 思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招，那就是今天继续翘班，看林琳在气消了之后，会不会来电话请他回去上班。 只可惜，他等了一个上午，却等了个寂寞。 寂寞之下，他无聊地刷起了手机。 因为经常跟着林琳拍短视频，经常要去销售一组取料子的缘故，他当然跟孙清是熟悉的，早已互留了微信。 于是刷着刷着，他刷到了孙清刚发的那则消息。 魏总？ 怎么又跟那讨厌的黑脸小子有关？ 一开始，他对这则消息是极其厌恶的，但耐着性子看了一下之后，他发现了玄机。 啥？ 这是公司的料子？ 卖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一块？ 既然是公司的料子，他怎么敢随便开？ 他立即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要知道，他二叔可是公司的小股东，因此，他的身份除了林琳的短视频助理之外，还有另一重，那就是当他二叔在公司的眼线。 正因为如此，他对于公司股东之间的某些约定，也是极为熟悉的。 比如说原石那一块，股东们就早已约定，但凡从缅甸那边发过来的原石，只要是毛料，原则上就只卖不开，以降低经营过程中的不必要风险。 反正原石从缅甸那边低价进，这边高价卖，这中间本身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差价。 也正因为如此，就连林琳这个总裁，在她的短视频里，也是推原石推得多，开得少。 那么问题来了。 魏阳又哪来的胆子，随随便便开公司的石头？ 更何况还是这种博性那么大，很容易大垮的莫湾基皮壳料？ 是林琳授权给他的？ 这对狗男女，关系果然已经非同一般！ 不了解林琳和魏阳之间协议的他，暂时还不清楚，其实这块原石已经被魏阳自己掏钱买下来了，于是想着想着，他又想得火冒三丈。 只不过这一次，他还没有生气得失去理智，于是在稍稍冷静过后，决定先打个电话给孙清，将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作为他二叔在公司这边的眼线，一旦公司里出现了损害公司利益的现象，那不管牵扯到谁，他都有责任向他二叔汇报。 事情也很快被他问清楚了。 作为林琳的另一名助理，孙清对他自然是很客气的，而且，此时的孙清还并不清楚，他跟魏阳之间已经很不对付，于是，三言两语之后，孙清便把他所知的全部告知了他。 包括魏阳已经按成本价买下原石的事。 也包括这是林琳交代的事。 甚至于说，在电话里，孙清还狠狠地夸了魏阳一番，说他挺厉害，挺为公司着想，在积极帮销售部提升业绩，并没想过要占公司便宜之类的。 可是在郑子豪听来，那些都是笑话。 成本价从公司拿原石，不是占公司便宜？ 帮朋友从公司赊货，哪怕是自己主动提出改成业内规范的中介模式，不是利用公司资源去肥他的那些私人关系？ 至于帮销售部提升工作业绩，那不是他在公司拿着高薪和别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后该做的分内事？ 对郑子豪来说，这些已经够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拨通了他二叔的电话，说起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很自然地，他的说辞极为主观，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臆测的话，然后再跟他二叔提出，不想继续在公司呆了，想回云南那边，跟二叔学着做翡翠生意。 “这样吧，林总她二叔过些天会来国内，到时我会陪他一起过来，你暂时还是先在公司呆一段时间吧，等我过来再说。” 这是他二叔给他的指示。 这也让郑子豪又重新看到了逆风翻盘的希望。 要知道，他二叔口中的林总的二叔，可是公司的另一位股东及维恩的前总裁，是在林琳起来之后，被重新调回缅甸那边去的，跟他二叔关系极为亲密。 那就好！ 郑子豪于是决定，再在公司熬一段时间，哪怕啥也不干，专盯着林琳和魏阳，继续收集他们损害公司利益的证据。 反正以他二叔的关系，就算他怎么得罪林琳，林琳也不可能随意开除他。 他那颗原本已极为彷徨的心，也因此稍稍安定了下来。 …… 同时看到了孙清这则消息的，当然还有林琳这位孙清的原直管领导。 其实现在的林琳已经不算特别忙了。 成品事业部这边，既有郭姐这位不跟她玩啥心眼的得力助手帮忙，又有姚之璇帮她盯着，因此这边的事她现在就算完全撒手，也不会太受影响。 而原石事业部那边，在魏阳来了之后，也算是彻底解放了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原本是可以很随意地安排自己的时间的，比如说去原石事业部那边坐班，看看魏阳还能折腾出些啥惊喜来。 只可惜，昨天傍晚所发生的事，实在是太糟心了，弄得她现在去看魏阳，都稍稍有了些顾忌。 那就忍忍吧。 于是，在那边没有特别事情需要她亲自过去处理的情况下，她干脆就呆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看看电脑，刷刷手机，很惬意地打发着自己的时光。 至于郑子豪来不来上班…… 管他呢。 不来更好，免得糟心。 反正公司又不是开不起他那份工资。 就这样，她刷到了孙清的那条消息。 然后她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啥？ 魏阳那家伙，公司里明明有好料子不挑，非得挑一块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成年老料？ 难不成这块很多行家都看不上眼的料子，又能开出好东西不成？ 第92章 又有惊喜? 等魏阳吃完午饭，又去附近的手机店里买了一台手机回到公司后，已快接近下午上班的时间，于是，他直接带着手机去了三组的直播间，准备趁开播之前，抓紧时间先把今天该拍的短视频给拍出来。 毕竟根据他跟林琳的约定，他在公司买的料子在开之前，必须拍视频完整地记录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直播间里已经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了。 帮他送料子到直播间的一组组长孙清在。 徐海胜也在。 已开始对他感激涕零的三组组长张扬也在。 还有不怎么喜欢吭声的二组组长辛威凡。 何婉清和田梦瑶那两位主播也提前到了。 一堆人正围在他今天所买的那块料子前，边研究边讨论：魏阳为啥会买这样一块几乎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料子？ 还有，大家也很好奇，魏阳昨天开爆了的那块料子，最终到底卖了多少钱？ 不得不说，现在的魏阳在公司里，实在是太出名了一点，结果弄得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多的人在关注着。 “咦~魏阳~” 远远地站在一旁听徐海胜他们讨论料子的田梦瑶率先发现了魏阳的到来，于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大声招呼起来。 这一声，自然也提醒了聚在直播间里的其他人。 “魏总。” “魏总好。” “魏总，你总算回来了，等得我们好辛苦呢。” 众人纷纷热情或尊敬地跟他打起了招呼。 假如是不知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好和谐好团结的一个部门。 别说是不知情的人，就算是魏阳自己，一听徐海胜如此热情地跟自己套近乎，也短暂地有了这种错觉。 于是，他也立即进入了状态，打着哈哈开着玩笑回应道：“哈哈，徐经理，你们是在惦记我今晚答应请你们的大餐吧？” “必须的啊，谁都知道昨晚魏总发了大财，不好好宰你一餐怎么甘心？对了，昨晚那块料子最终卖了多少啊？” 徐海胜也同样打着哈哈，趁机套起了魏阳的话。 在在场的那么多人里，也只有他，以及两位不把魏阳当老总的美女主播，才好意思向他打听这种相对较为隐私的事。 毕竟惦记人家的钱袋子，是很不礼貌的。 只不过这对魏阳来说，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毕竟料子是拍出去的，消息迟早会被传散开来，于是很爽快地回道：“还行，卖了不到九百万。” 众人：“……” 不到九百万！ 这说法是不是太凡尔赛一点？ 几乎所有人都呆滞了片刻。 包括问起这一问题的徐海胜，此时也愣住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那块料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但他还是没想到，竟然卖出了近九百万的高价。 这让他忍不住想：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维恩辛辛苦苦折腾了好几年，竟然顶不上你随手开一块料子的收获？ 说起来，他到维恩后，一开始当林琳还只管这边时，他还是很谨慎的，真正放开手脚去捞钱，是在林琳升总裁，并把主要精力放到成品事业部去之后，胆子才慢慢肥起来的。 因此，别看这两年他捞的不算少，可是论总收入，还真是离九百万还稍稍差一段距离。 这样一比，还真是有些气人。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那就恭喜魏总了，看来今晚真得狠狠宰你一顿。” “哈哈，今晚你们不用客气哈。” 魏阳则继续打着哈哈，装出了一副豪迈的样子，可实际上，此时的他内心却是一阵阵肉疼。 这倒不是他舍不得。 而是觉得徐海胜他们不配！ 只可惜这种情绪不能表达出来。 当然，在表演方面，他现在也越来越熟练了，熟练得连徐海胜这样的老狐狸，也察觉不出来这是虚情假意，于是又顺着话题说道：“必须的，不过估计不管咱们怎么宰，都吃不穷魏总。” “大家说对吧？” 他还转向了大家，又手指那块莫湾基趁机说道：“你们看，这不，魏总今天又出手了，估计这又是一块大爆的料子。” “对了，魏总，这块料子又有啥玄机？能不能跟大家透露透露，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紧接着，他又把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抛给了魏阳。 这也正是他围着料子研究了好一阵子的原因。 毕竟他也希望，自己也能有魏阳那么高明的相玉本事，那样的话，他又哪用冒着风险来捞钱？ 只不过他的这一问题，算是为难到魏阳了。 这块料子能有啥玄机？ 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从这块料子的皮相来看，应该没道理开不出好东西好吧！ 他忍不住想道。 至于具体的玄机，让他现在就说个一二三来，他还真是没太大把握。 这让他怎么说？ 也好在他有缓兵之计，于是他先开玩笑道：“哈哈，我说我是瞎买的你们信不信？这不刚挣了一笔吗，就想着垮一回。” “哈哈，魏总，你就别开玩笑了。” 徐海胜等人自然不信。 “这样吧，关于这块料子，一会我会拍个短视频，在开之前，会简单分析一番，假如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稍稍听一听，不过能不能预判准，我可不保证。” 魏阳又说道。 尽管他自己未必能说准，但他却没有太多顾虑，要知道，他还随身带着个老爷子。 啥？ 不是说好了不请老爷子帮忙掌眼吗？ 那是在买之前！ 现在料子已经买下来了，那他怎么可能不请老爷子掌掌眼，趁没开之前，再扫一扫自己的知识盲区？ 他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要知道，相比请老爷子掌眼去捡漏，他觉得更有价值的，还是尽快提升自己。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也想跟徐经理商量商量。” “魏总别客气，你尽管说。” 趁徐海胜在场，魏阳也趁机先提起了自己的新打算，那就是帮直播间的玩家们处理料子的想法。 很快，徐海胜又被他的这一新奇想法给惊到了。 啥？ 这家伙在拼命给自己挣银子的同时，竟然还没忘记继续给公司增收入？ 还有，这家伙的脑瓜子咋就这么好使呢？ 此时的徐海胜又不得不承认，暂且不说魏阳的工作能力是不是比他强，但光是魏阳的这份脑子及责任心，确实是比他强。 帮直播间里的玩家们处理料子，这事他自己有没有想到过？ 肯定是有的。 他也很清楚，维恩的直播间里所卖的料子其实是很有性价比的，假如能帮玩家们卖掉一些积攒的料子后，肯定能刺激他们进一步的购买欲。 但他也很清楚，这事真正运作起来，肯定会替自己增添不少的麻烦，因此就从未考虑过去实施。 可现在，才来维恩几天的魏阳，不仅想到了，并且还打算去运作，光是这两点，就很是让他佩服不已。 那他要不要反对呢？ 当然不要。 毕竟魏阳真把这事运作起来后，确实能进一步帮销售部提升业绩。 这对他继续坐稳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这是好事啊，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我还巴不得魏总赶快实施起来呢。” “那就好，我先拍视频。” 得到了徐海胜赞成的魏阳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拿出了新买的手机，就着直播间里的灯具，准备开始拍短视频。 当然，首先还是得把老爷子给请出来。 “咦，你这小子，运气咋又这么好呢？”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又一次出声，竟然又是这一句。 难不成，这料子竟然又有惊喜？ 第93章 极品黑钢翡翠? 这料子又有惊喜？ 他连忙问老爷子。 “先说说看，你为啥会挑这块料子？” 老爷子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考验起了他。 为啥挑这块料子？ 当然是这块料子的皮相实在是太好，运气好的话，能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 这就是魏阳挑这块料子时的本能反应。 老爷子又问道：“那为啥它打灯却是黑雾呢？” 这下魏阳楞了一下。 说实在的，他毕竟经验还不足，因此在当时，这一点他当时还没认真想过。 现在经老爷子一提醒，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啊，既然皮壳的表现有望开出冰种甚至是高冰玻璃种，那为啥打灯的表现却又是不怎么透的黑雾呢？ 这确实是个矛盾点。 要知道，按照相玉的基本常识，黑雾的形成，往往是翡翠原生矿种嫩，肉质疏松，容易进脏的缘故，最终才会在漫长的次生过程中形成黑雾。 而原生矿种越老的翡翠，就越不容易进脏，顶多是跟周边环境中的铁离子产生交代作用，形成红雾或黄雾。 至于原生矿的种就已经在糯冰以上的翡翠，就连红雾都难以形成，而是以黄雾及顶级的白雾居多，也就是所谓的白雾黄雾底下出高货。 这么说来…… 这其实并不是黑雾，而是乌鸡种？ 他反应了过来。 所谓乌鸡种，是指翡翠成分中含有黑色色素的单矿物岩硬玉成分，在光线照射下，会跟进脏的黑雾一样，呈现严重影响透光的黑色或灰黑色状态。 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真正的乌鸡种并不是脏，而是天然形成的正常翡翠成分，就跟翡翠里的绿色、蓝色、紫色等先天致色元素一个道理。 “答对了，这块原石确实是乌鸡种，并且结合皮壳表现来看，起码是冰乌鸡打底，开出高冰乌鸡和玻璃种乌鸡的可能性也不小。”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魏阳顿时又懵了。 啥？ 冰乌鸡？ 甚至是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老爷子的这一预判给惊到了。 要知道，在所有的翡翠类型里，乌鸡种是最不值钱的一种，但冰乌鸡却属于例外。 好的冰乌鸡，在做出成品后，神似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作品中的水墨山水画，极具意境，因此在近些年来价格暴涨，价格已不亚于普通的冰种翡翠。 至于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那就更不必说了。 在最近几年里，在业界流行了一个新词，叫黑钢翡翠，指的就是色溶于底的高冰乌鸡或玻璃种乌鸡，其价格，跟属于顶级翡翠的高冰或玻璃底天空蓝翡翠，也就是所谓的蓝钢翡翠有得一拼。 随随便便一块牌子，就至少是六位数起步，品质最好的，卖到七位数也有可能。 天哪，岂不是又要大涨了？ 我这是走的啥狗屎运啊？ 此时的魏阳忍不住如此想道。 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又细细查看起这块原石的皮壳及雾层表现来。 确实，乍一看，这块原石的皮壳跟其它的黑乌砂原石表现并没有啥不同，可细细一看，便能发现，它那细不可察的沙粒其实属于黑白相融，不细心的话很难看出来而已。 而且，在这块原石的中部，还隐约呈现了一条起码有二指到三指宽的种水蟒，也就是行家们口中常说的水路。 像这样的水路或种水蟒，被开出来之后，其种水往往会比边上的高上一两分。 也就是说，假如这块料子起码是冰乌鸡打底，那水路部分确实有很大可能开出高冰乌鸡甚至是玻璃种乌鸡来。 也就是价格不菲的黑钢翡翠。 发了，发了，这下真的又发了！ 他心里暗暗一喜后，打开了手机的视频拍摄软件，开始当着徐海胜等一大票观众的面开始边录边讲解：“翠友们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天，我将给大家实战一块很特别的翡翠原石…… “这是一块莫湾基场口里最为典型的黑乌砂原石，从原石的形状及皮壳表现来看，是有很大希望开出冰种以上翡翠的，只不过从它的打灯表现来看，又翡翠的矛盾…… “综上所述，经过一番细致的研究之后，我先来冒昧地给大家下一个结论：理论上来说，这块原石有较大的希望开出冰乌鸡，水路部分甚至有望开出高冰或玻璃底乌鸡，也就是最近被炒得火热的黑钢翡翠……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预判，对不对，还得等开出来后进行验证，希望不要被打脸，一旦被打脸，就有可能开出种水一般的乌鸡，那就是大垮。 “再次提醒大家，赌石有风险，下手需谨慎。” 短短的数分钟之后，魏阳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原石部分的讲解和录制。 而站在他对面，大气都不敢喘的徐海胜等人，此时已经听懵了。 啥？ 这块被所有行家都嫌弃过的原石，竟然有可能开出价格高得离谱的黑钢翡翠？ 徐海胜等人确实懵了。 就在魏阳回来之前，他们几个懂相玉的人一直围着这块料子在研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乌鸡的可能性确实有点大。 但谁也没敢往冰乌鸡方向去想，更不必说极为珍贵的黑钢翡翠。 假如开出乌鸡，那确实是大垮。 可若是开出冰乌鸡以上，那结果即刻反转，变成大涨甚至暴涨。 乌鸡料就是如此的极端。 那么，魏阳到底是真的眼光独到，还是仅仅是大胆预测？ 徐海胜有点心痒难耐了，连忙又上前问刚拍完短视频的魏阳：“魏总，这块原石真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来？” “能不能，开了就知道。” 魏阳笑着回道，接着又朝孙清说：“来，帮我个忙，去找个好点的开窗师傅随便给我扎几针试试。” 正常来说，他自己买的石头，是很喜欢亲自动手去开窗的，只不过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于是只能吩咐起了孙清这位自己的直管下属。 要知道，他可是从一组借来了很多的标本原石，准备拍一个莫湾基场口的专题视频。 既然是借的料子，而且料子一个个都不便宜，因此他打算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赶紧把视频拍了再说。 “好嘞。” 孙清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抱着料子就往隔壁的切石房冲，准备亲自帮魏阳来开窗。 不过在开之前，他又习惯性地给原石拍了个照，然后加上一段文字，作为前一条朋友圈的后续发了出去。 “据魏总预测，这块原石很有可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极为珍贵的黑钢翡翠，想知晓最终结果的，请关注本人朋友圈，持续更新中。” 文字的内容是这样的。 很自然地，这条朋友圈又在第一时间被有心之人刷到。 郑子豪：“……” 啥？ 有可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珍贵的黑钢翡翠？ 那……这不是上下勾结薅公司羊毛是啥？ 不行，我必须得持续关注，一旦结果得到验证，就立即通知二叔。 林琳：“……” 什么？ 竟然有希望开出黑钢？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过去看看去！ 第94章 难不成垮了? 现在的张扬对魏阳的观感确实是巨变，从之前的羡慕妒忌恨，变成了尊敬和佩服。 正因为如此，当他得知魏阳昨晚大发横财，今天又将开猛料之后，羡慕肯定还是有的，但绝对没有了妒忌和恨。 当然，失落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比如说刚才，当魏阳需要人帮忙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这个三组组长，而是一组的组长孙清，他就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跟魏总的关系走得还不够近？ 于是，当徐海胜等人终于暂时离开了直播间，魏阳又一次拍完了一条视频后，他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说道：“魏总，恭喜啊。” 魏阳回道：“大家都这么熟了，不必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心佩服。” 张扬又极为诚恳地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然后又请求道：“对了，明天的料子我也已经在上午就分好了，那今天下午……我可不可以呆在直播间里跟你好好学习学习？” 已对魏阳感激涕零的张扬其实还是挺有上进心的，昨天他一听说，魏阳竟然肯教他相玉本事，于是立即决定，将分料的时间调整到上午，下午好呆在直播间跟魏阳学本事。 只是当他现在提出这一请求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魏阳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啥？ 你真想跟我学赌石？ 我那是应付你的，你可是被我当成了你们团伙的突破口好吧！ 此时的他，对于张扬的请求稍感意外。 还有更为意外的，那就是负责帮他监工的盛志帆又已经告知了他，昨天分捡出来的料子，张扬竟然还是没有动手脚，动了手脚的还是二组组长辛威凡。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呢？ 难道是我麻痹得你还不够？ 于是他痛快地答应道：“行啊，那你就在直播间里呆着吧，有空的话顺带帮点小忙。” “好勒，谢谢魏老大。” 张扬立即就喜笑颜开地改变了自己对魏阳的称呼。 在此之前，他可是之称徐海胜为老大的，可现在的他，却恨不得不再当徐海胜的小弟，改拜魏阳为老大。 下午的直播又即将开始。 魏阳也开始同两位美女主播一起做开播前的准备。 那就是检查今天要用的料子。 不得不说，张扬分捡料子的水平确实不咋地，很多料子简直是乱分，原本该归入练手料的，竟然丢到了个料中，而有些明显品质还不错的，却丢入了练手料里。 也好在现在是他来播，可以一边播一边纠正。 “你这分料水平确实有待提升啊！ “比如说这块，灯都不用打，一看皮壳、沙粒就知道是嫩空，这种料子，打灯表现是不错，可一旦切出来去做货的话，绝对是坑人，所以你把它分到个料里，绝对是大错，很容易给客户造成咱们骗人的不良印象。” 而现在，既然张扬已经叫起了他老大，那他就干脆摆出了老大的姿态，毫不客气地指正起张扬来。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学会怎么看嫩空，老大能不能教教我，具体要怎么来分辩啊？” 张扬立即就赔上了笑脸，虚心请教起来。 魏阳暗暗叹了一口气。 心想：你堂堂三组组长，竟然连嫩空都分辨不出来，这组长到底是怎么混上去的啊？ 所谓嫩空，是相玉学上的一个专业名词。 也是翡翠新手玩家最为容易犯的一个错误，一旦不能掌握，就很容易被奸商坑得血本无归。 顾名思义，所谓嫩，是指翡翠的种嫩，嫩得好像大理石，根本就不适合去加工做货，所谓空，是指翡翠颗粒之间的空隙很开阔，结构不够紧密，跟嫩的概念类似。 嫩空的翡翠有一个很迷惑新手玩家的特点，那就是因为原石颗粒之间的空隙很大，光线很容易透射过去，于是在打灯的情况下，看起来会跟冰种翡翠一样，水很长，很透亮。 当然，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分辩嫩空是很容易的事，也有着太多的技巧。 那就教你一则最简单的也最实用的吧！ “怎么看嫩空，方法其实很简单。 “你可以打两盆清水，一盆啥也不加，另一盆加入适量面粉，把它搅混。 “然后用强光手电去照射着两盆水，再细细对比，你就会发现，虽然两盆水在打灯之后都同样透亮，但光感却是有区别的。 “清水那一盆，光线会聚而透亮，给人感觉很清澈，而面粉水那一盆，光线会散而浑浊。 “前者的光感就是种老到冰到玻璃，后面的光感就是嫩空。 “比如说这块……” 看在张扬叫了自己一声老大的份上，他干脆就着那块被张扬分错了的嫩空原石，用强光手电手把手地教起了张扬以及两位美女主播。 这自然也换来了张扬对他进一步的感激涕零。 这是必然的。 在翡翠行业，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一旦涉及到相玉知识，就一个个都喜欢藏着掖着，不肯轻易教人。 当上司的不肯教下属，生怕下属学会以后顶了自己的位置。 当老板的不肯教员工，生怕员工学会以后翅膀硬了不给自己干活。 当主播的不肯教玩家，生怕玩家学会以后坑不到他们的钱。 当师父的不肯教徒弟，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一行的生存就是这么残酷，所以不少人在这一行混了很多年，却还是逢赌必输，像现在的魏阳这样愿意无私地教大家的，实在是罕见。 “真的太感谢了，谢谢老大！” 终于掌握了分辩嫩空技巧的张扬，再次由衷地向魏阳表示感谢。 称呼也又一次改了。 此时此刻，在他心里，徐海胜不再是他的老大。 魏阳才是！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就到了即将开播的时间。 而在开播之前，魏阳也迎来了又一次匆匆赶了过来看结果的林琳。 “魏阳，那块料子呢？开了没？” 一进直播间，林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魏阳：“……” 你这家伙，怎么又知道我在开料子了？ 消息挺灵通的嘛！ 此时的他，根本就还不知道，是孙清的朋友圈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毕竟他从中午一直忙到现在，根本就没时间去刷朋友圈。 当然，消息是否被泄露出去，对他来说也不是啥重要事，相反，林琳的再次到来，却让他有那么一丝丝开心，于是笑道：“料子啊？料子被孙清拿去帮忙开窗去了啊。” “真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 此时的林琳也顾不了会不会被别人误会她跟魏阳的关系，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魏阳：“……” 咦，怪事，昨天我开出冰阳绿，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 纳闷之下，他相对较为保守地回道：“还不太好说，要等开出来才知道。” 也就在此时，孙清又一次抱着石头走了进来，远远地便说：“魏总，好像不太妙啊……林总，你也来啦？” 魏阳：“……” 啥？ 不太妙？ 难不成垮了？ 他心里一沉。 第95章 虚惊一场 啥？ 不太妙？ 难不成真垮了？ 孙清的这一句，确实是把魏阳给吓到了。 尽管他刚爆发了一笔，可毕竟这块料子的成本价是十八万，这么多钱，真要是垮了的话，他也还是会肉疼。 好歹这也相当于一台代步车的价格。 但他还是尽可能淡定地问道：“咋啦？大惊小怪的。” “有点黑啊！” 刚给翡翠开出了一小片窗的孙清抱着石头走了过来，稍显忐忑地说道。 “先拿给我看看吧。” 魏阳继续保持淡定。 并从孙清手中接过了石头。 这一看，他的心算是稍稍落地。 不就黑了点吗？ 这不是乌鸡种的正常表现？ 很快，他就有留意到，孙清所开出来的那个小窗，所露出来的玉肉确实比较黑，黑得打灯都还是水不长。 不过让他惊喜的是，所开出来的玉肉绝对够细腻。 细腻代表啥？ 假如按照《翡翠分级》的国家标准，翡翠颗粒小于0.1毫米的，便可以列入玻璃种的范畴，翡翠颗粒大于0.1毫米，小于0.5毫米的，便可划入冰种的范畴。 现在，从孙清所开的这一小窗口来看，尽管开出来的玉肉是乌漆嘛黑的，但玉肉的晶体颗粒已经细得肉眼都无法分辨出来。 因此，假如按照国家标准，这块翡翠最起码已经可以划入冰种的范畴。 而在业内，又有着“色压种”的说法，意思是色彩过于浓郁的翡翠，其打灯表现，水头并不像常规的种水翡翠那么长。 因此，对于乌鸡种翡翠来说，乌漆嘛黑并不一定是垮。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发现，孙清所选择的开窗位置，恰恰是整块原石皮壳黑色素最为浓郁的地方。 黑色素最为浓郁的地方，所开出来的玉肉不乌漆嘛黑才怪！ 他忍不住问道：“这谁开的啊？” “我。” 孙清脸微微一红。 很显然，他算是听出来了，魏阳对他开的这个窗并不是太满意。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在维恩这边，别看他是销售一组的组长，可是按照公司规定，他只负责卖原石，而不准开原石，因此，他的相玉水平虽然还算过得去，但开窗水平却没怎么练好。 他原本想着，亲自来开一下，以拍拍新上司的马屁，谁知好心却办了坏事。 这时，奔着这块原石而来的林琳也凑了过来，拿着强光手电细细照了一遍，说：“这种不错啊，确实已经到冰了，不过这开窗位置好像不对，算是把魏总这块石头给开垮了。” 其实开窗是很讲究技巧的。 比如说在缅甸，真正的开窗高手，会把整块原石最好的部位给完全开出来，然后凭此卖高价。 像这种老缅高手开窗的石头，一般只能买，不能切，一切必垮，垮的原因，则在于未开窗部分，存在很大的变种可能性。 所以，翡翠行业对于已经开窗的原石，有那么一句话，叫“看到多少给多少”，意思是说，按照已开窗部位的价格评估来给价，至于没开窗部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否则的话，容易大亏。 而林琳作为缅甸人，以及作为维恩前任相玉第一高手，哪怕她自己很少亲自开窗，但选开窗位的话，水平绝对一流，因此她也看出来了，这开窗位置确实选得不对。 按孙清这么开，确实相当于把魏阳这块料子给开垮了。 于是，她干脆拿起了桌子上的油性笔，在原石的水路位置画了个小圈，吩咐孙清说：“你去找个好点的开窗师傅，让他帮忙把这个位置给打开。” 孙清又领命而去。 估计这一次，他不敢自己随便开了。 “林总，魏总今天开的这块石头，是不是又会大涨啊？” 孙清一走，正准备配合魏阳开播的何婉清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对于绝大部分喜欢翡翠的人来说，他们首先关心的，其实并不是开出啥来了，而是有没有大涨。 何婉清尤其如此。 要知道，前两天，魏阳天天都开爆了料子，然后她拿到直播间炫耀一番后，结果人气暴增，也导致销售收入暴涨。 尝到了甜头的她，正想着如果魏阳的这块料子又开爆了的话，今天再在直播间好好秀上一番。 “涨肯定是涨了的，至于是不是大涨甚至是暴涨，暂时还不太好说，想要知道具体的结果，光是开窗都还不行，必须得切了才知道。” 林琳却谨慎地回道。 这也是大实话。 冰乌鸡这种特色料，其具体的价值衡量，跟普通的种水料，甚至是色料，都是有很大不同的。 不同之处就在于，相比种水，冰乌鸡更讲究的是意境。 意境好的，里面的黑色素分布灵动，不雕刻就看起来像水墨山水画的，因为市面上比色料还罕见，因此价格上也比普通的冰种翡翠还要贵上很多。 而意境差的，里面的黑色素分布杂乱的，就不怎么值钱，价格卖得很低。 林琳清楚地记得，当年她刚来坪洲时，就在那一年的坪洲公盘，里面有一块底标价为120万的冰乌鸡料子，当时无人问津。 然后到了第二年，冰乌鸡的概念突然火起来之后，还是坪洲公盘，也还是前一年那块没卖出去的冰乌鸡料子，突然变得很抢手，最终被一位大佬以1500万的天价拍了下来。 那就是一块意境相当不错的冰乌鸡料子。 而那位大佬拍下来之后，直接把它给分解了，请好的雕刻师傅将它们雕成了一块块意境山水牌，然后卖出了高价。 随随便便一块，就是十几万。 意境最好的一块，竟然卖出了近百万。 这也导致了，这几年来，意境好的冰乌鸡料子是越来越贵了，其稀有程度，简直比色料还难找。 至于种水到高冰以上，色完全溶于底的黑钢翡翠，就更不必说了。 这就是为啥林琳一听说，魏阳在公司买的这块石头竟然能开出冰乌鸡，甚至是黑钢翡翠后，就再也按捺不住，又一次跑过来的原因。 作为华侨，她确实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很深，也很喜欢中国古代的水墨山水画，因此，她对近几年的翡翠新贵意境冰乌鸡也是情有独钟。 此时她就忍不住在想：这块原石最终能切出意境很好的冰乌鸡吗？ 她关心的不是黑钢。 反而是这个。 第96章 真爆了，该如何是好? 这块翡翠能开出意境很好的冰乌鸡吗？ 林琳对此确实很好奇。 每个人对翡翠的喜好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说有人喜欢绿翠，有人则喜欢黄翡，有人喜欢天空蓝，有人则喜欢看起来漆黑如墨、打灯却透绿的墨翠…… 而林琳，却是对泼墨如画的意境乌鸡情有独钟，直到现在她都后悔，当年初来坪洲时，没有大胆一点，把那块当时底标价才200万的意境冰乌鸡给拍下来。 不一定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纯粹的喜欢。 而现在，又有一块极有可能出意境乌鸡的料子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可笑的是，这块料子竟然在维恩的原石展厅呆了一年多，被无数人嫌弃，最终却被魏阳发掘了出来。 这到底是运气，还是这家伙眼光独到？ 林琳忍不住如此想道。 因为急于等待结果，她干脆懒得回办公室了，自己搬了张凳子，很自然地在魏阳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对她来说，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早在四年前，当她刚来维恩直管原石事业部时，为了把直播开起来，当时的她也是像现在的魏阳那样，几乎天天都盯在直播间里。 然后在三年前，当她升总裁，又管了成品事业部之后，在那边，也重复过类似的经历。 因此，这对她来说，没啥不自然的。 感觉不自然的是魏阳。 要知道，在魏阳的右手边，正坐着准备给他当助播的何婉清。 这相当于他被两位美女一左一右地夹在了中间。 左拥右抱的感觉爽不爽？ 换做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感觉肯定很爽，可情感经历没那么丰富的魏阳却稍稍有些不自然，于是强装笑意问道：“马上就要开播了，难不成林总你也想学我，来当主播？” “怎么，就你能当，林总就不能当？” 回应他的却是何婉清。 然后不等魏阳有所回应，她又探过了身子，向着坐在魏阳左手边的林琳问道：“林总，这块料子假如要是暴涨的话，具体能涨到什么程度啊？” 很显然，何婉清还是对那块料子到底值多少钱感兴趣，于是毫不客气地帮起林琳来。 “这真不太好说，具体要等切出来才知道。” 林琳先回应了一句。 但紧接着，她却简单估算了起来。 这块料子重达6.8公斤，理想状态下，起码能切出五公斤以上玉肉，假如不变种，切出来的玉肉全部是意境冰乌鸡加极品黑钢翡翠…… 一块标准的四六大牌大概是50克左右，那五公斤玉肉可以出一百块标准四六大牌。 一块极品的玻璃种黑钢大牌，价值百万，一块意境很好的冰乌鸡标准大牌，也价值大好几十万。 就按平均五十万一块计。 那最为理想状态，这块料子最终做出成品，价值起码五千万。 当然，这是最理想状态，并且是加工出成品后的价值，因此原石价值还得在此基础上打个对折，就按2500万计吧。 那最不理想状态呢？ 最不理想状态是现在再也不动了，就这样直接卖，据林琳估计，就算按孙清刚开窗的样子卖，最保守估计，卖个五六十万也完全没问题。 若是在水路位置开出高冰甚至玻璃种黑钢翡翠来，那至少是两百万起步。 毕竟这块料子的想象空间极大。 反正让她出两百万来买的话，她是绝对会买。 这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 意味深长地看了魏阳一眼后，她也探身转向了何婉清，补充道：“涨肯定是涨了的，运气好的话，比昨天那块卖得更高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想要卖高价钱，光是开还不行，必须得切。” 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 这也确实是她的专业意见。 要知道，普通的冰乌鸡是不怎么值钱的，值钱的是黑钢翡翠和意境冰乌鸡。 而从这块料子的具体情况来看，既然它已经开出了冰乌鸡，并且又有能抬种的水路，那皮壳与水路之间，化出意境冰乌鸡的可能性极大。 为啥这么说？ 因为黑钢翡翠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色溶于底，那从浓郁的黑色，到溶于底的黑色之间，肯定有一个很自然的过渡。 因此，她补充的这一句，绝对有唆使魏阳开完之后继续切的意味。 也确实如此。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干脆半趴在了直播台上，隔着魏阳，跟何婉清说起了四年前她所错失的那块意境冰乌鸡的故事来。 而她的讲述，也吸引了田梦瑶也参与了进来。 就连站在直播台对面的张扬，以及三组的那些辅助人员，也被林琳的精彩讲述给吸引住了。 “哇哦……原来冰乌鸡也这么值钱啊！” “哇塞……一块冰乌鸡的牌子竟然可以卖这么贵？” “哇~魏阳，你又要发财了。” 田梦瑶和何婉清还极为配合地，时不时发出这样的惊呼。 这原本对魏阳来说也是件好事。 缺少经验的他，尽管也知道品质好的冰乌鸡价值不菲，但并不清楚什么样的冰乌鸡才算是品质好的冰乌鸡，现在通过林琳的讲述，他算是知道了。 可问题是，他现在正被林琳和何婉清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而对面，还有不少人在围观，这让他很是有点如坐针毡。 这该如何是好呢？ 还好，就在此时，孙清又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大老远就兴奋地高喊：“魏总，涨了，真涨了，真开出黑钢了，开窗师父说，水路位置至少是高冰，玻璃种也有可能，具体还要等开大了才知道。” “哇哦~” 直播间里又响起了惊呼声一片。 魏阳心想：这下好了，林琳你也该去看料子了吧？ 此时的他，一听说真开出极品黑钢翡翠来了，心里却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恰恰相反的是，反而有了一丝担心。 担心啥？ 担心被人说他薅公司羊毛。 要知道，林琳刚才可是说过，假如这块原石真能开出意境冰乌鸡的话，具体的价值，很有可能比昨天卖掉的那块冰底冰阳绿料子还要高。 以十八万的成本价从公司入手，却能卖出上千万，如此的暴涨，能不被人说是薅公司羊毛吗？ 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他即刻头疼起来。 第97章 艰巨的任务 一听说真开出高品质的黑钢翡翠来了，林琳的反应却是相当兴奋的，她立即又转向了魏阳，问道：“接下来这块料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算是昨天的一幕重演。 也就是在昨天，当那块冰底冰阳绿的料子开完窗后，林琳也是这么问魏阳：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理。 当时的魏阳坚定地说：继续切。 此时的林琳也是这个意思，想让魏阳把料子切了，看看到底能不能出意境乌鸡。 只不过正在犯难的魏阳却会错意了，回道：“还没想好，可能暂时不会出手吧，毕竟不管是黑钢还是意境冰乌鸡，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种特色料子想碰上第二块可不容易。” 这是他想来想去之后，所想出的唯一解决办法。 想不让人说他薅公司羊毛，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不将它变现，那它就还是一块石头，不至于落人口实。 而且，他确实也挺喜欢黑钢或意境乌鸡这种特色料的。 毕竟他是学美术学设计出身，同样也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中的水墨山水画。 再说，反正他现在也不那么差钱了，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收藏资本。 林琳听了后却是一喜。 她心里忍不住想说，这么好的特色料子，你真要是因为钱就把它给随便卖了的话，我一定鄙视你！ 确实，假如魏阳执意要卖的话，她还在想，要不要让公司再花大价钱干脆把它给买回来。 不过她也知道，那么做很容易被人诟病。 毕竟这块料子是低价从公司卖出去的。 现在她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却是给了魏阳一记白眼，纠正道：“谁问你要不要卖啊？” 接着又补充道：“我是问你，等开完窗后，要不要继续切，看能不能切出意境乌鸡。” “哦，这样啊？切吧，继续交给你全权处理就好了。” 魏阳回道。 既然暂时不打算卖，那肯定得继续切，毕竟他也很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切出意境乌鸡。 对现在的他来说，满足好奇心，绝对比赚钱更重要。 “那行，我直接抱着石头去找苏厂长，让他用线切给你掀个盖子再说。” 一听说魏阳又一次交给她全权处理，林琳总算满意地站了起来。 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 终于可以安心直播了。 林琳走后，被左右夹攻的魏阳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这场直播对他来说还是蛮重要的，按照他的计划，除了正常卖料子之后，还有另外两件重要事情要做。 第一件，是尝试在直播间里卖真正的个料。 随便一块，至少是五六千起步，贵到四五万，个头很小，但种水最起码是糯冰起步的那种小精品。 这有难度吗？ 当然是有的。 说起来，这既跟人性有关，也跟大家的消费心理有关。 打个比方说，大家在网上买东西，对于售价才几元或几十元的东西，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过于考虑风险的问题，有需求，或看中了就下单。 而一旦到了百元以上的东西，基本上就会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之后才会下单。 至于千元以上的东西，除了少数不差钱的人以外，大多数人除了货比三家、精挑细选之外，还会长时间的考虑和观察，直到觉得商家和商品都可信后才会下单。 同样的道理，翡翠这一行，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一旦价格过千，用户出手就会极为谨慎。 能促使他们出手的，只有两种类型。 一是靠骗。 通过撒娇、卖萌、演戏、刺激等各种手段，来刺激消费者失去理智，产生冲动型消费。 二是靠信任的建立。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之后，买家觉得你货靠谱，人靠谱，性价比高，这才会根据需求适当出手。 因此，这对于直播才第三天，信任还没完全建立起来，但又不想靠骗来卖贵价原石的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难度极大的挑战。 但这样的挑战也是值得去尝试的。 因为按照三组直播间的任务标准，那样的石头，他只需随便卖出去两三块，就能完成一整天的直播销售任务。 翡翠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品质低、价格低的东西，你卖得再多，其收益可能也抵不上两三件精品。 而最为关键的是，维恩之所以开直播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卖公斤料赚那点小钱，而是为了从翠友中发掘真正有消费潜力的中高端客户，去扩大自己核心业务的客户群体。 因此，为回馈林琳对自己的器重，就算再难，这事他也必须去尝试。 相比第一件，第二件事情倒是简单了很多，那就是推广帮大家处理存料的事。 这也确实简单，反正他就是跟大家公布这一消息，至于客户们接不接受，那是客户自己的事。 时间一到，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直播按钮。 …… 再玩就剁手第一时间就进入直播间。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进入这个叫维恩翡翠原石三的直播间。 上一次，就是在昨天。 当时的他，只不过是在列表中的各个直播间之间很随意地划拉，然后一不小心划到了这个直播间，看到直播间里正在展示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翡翠手镯，就好奇地点了进去。 接下来的故事稍稍有点神奇。 一开始，他其实是怀疑那只漂亮得不像话的冰底飘阳绿手镯是b+c货。 也就是俗称的酸洗注胶假货。 直到他看到那只手镯的配套镯心，以及还带着皮壳的边角料，才打消这种怀疑。 当时的他心想：这直播间竟然能切出这种品质的手镯，还是有点实力的嘛。 于是当主播有奖竞猜这只手镯的具体价格时，当他看到直播间里的一众小白猜的价格很离谱后，终于憋不住了，就回了一嘴：“至少一百万。” 因为懒，他甚至还省略了半句前缀：假如这是真的。 然后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来了。 那位主播竟然把那块用来悬赏的木那原石奖励给了他。 对此，其实他当时是很不屑的，要知道，他已经是玩了近两年的资深翡翠玩家，他可不认为，这种拍公斤料的直播间，能送啥好东西。 可结果却稍稍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等那块原石切出来后，竟然真内化了，尽管没有手镯，也不值得花工费去雕刻，但正如那位主播所说，就算扣珠子，也能扣出两三串，起码价值个六七千块。 当时他一冲动，就忍不住说：“老是拍这些公斤料没意思，能不能给我挑一两块起码万数以上的小精品？” “没问题，你明天再来。” 当时那位主播是这么回复他的。 今天他就是为此而来。 不过事后他冷静下来后，就觉得自己似乎又有些冲动了。 为啥这么说？ 别的不说，光看他现在这个网名就知道：再玩就剁手！ 说起来，这是一把辛酸泪。 第98章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说起再玩就剁手的赌石史，确实是一把辛酸泪。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头一回对翡翠和赌石产生兴趣，还是在十多年前上大学时，那时的他，看了一本叫《黄金瞳》的小说，开始对翡翠和惊喜刺激的赌石有了初步的了解。 只可惜那时的他既没钱，也没有渠道去玩。 一晃眼就是十年过去，原本只存在于几大玉石交易市场的赌石也被搬到了网上，并被他无意间刷到了，于是大概在两年前，他开始尝试在网上玩赌石。 两年下来，他在赌石上起码投入了上百万，手里也积攒了不少的原石。 但结果却是悲催的。 在几个月前，他又开始对翡翠成品产生了兴趣，然后开始联系一些专门从事翡翠雕刻的工作室，想把手中的那些原石挑一些好的雕刻成玉石成品。 于是，他利用一次出差机会，顺道去了一趟揭阳，见了一位在翡翠雕刻领域口碑很好的短视频主。 “兄弟，你这药吃得有点大啊！” 在稍稍看了一下他所带过去的那些所谓精品原石后，那位短视频主如此跟他说道。 接下来开始帮他分析那些所谓的精品原石。 “这块种嫩，做货根本就不起光，切起来跟豆腐渣似的，这种也就放在直播间里骗骗你们这些小白还差不多，否则，丢马路边都没人捡。” “这块开的是流氓窗，种水也就是个糯，做货的话纯粹是浪费工钱，做出来的价值连工费都不够付，去机雕还勉强。” “这块一看就是用新场料做的假皮，打灯很好看，一切就垮。” “这块种还行，但肉粗，做点貔貅之类的动物件勉强还行，但做出来也不怎么值钱。” …… 一轮分析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投了上百万资金所买的那些所谓的精品翡翠原石，在那位说话很直的老师傅眼里，连五万块都不值。 最终，老师傅还告诫他：“最好不要玩了，实在憋不住，就只看不买，直到认准一个靠谱的商家或主播。” 这就是他将网名改名为“再玩就剁手”的原因。 在接下来的这两三个月里，他也确实做到了只看不买。 直到昨天，一块免费送的原石又勾起了他的购买欲，说让主播帮他挑一两块真正的小精品。 不过事后冷静下来后，他又忍不住怀疑，那位人称为魏总的主播，靠谱吗？ 会不会像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主播一样，大哥大哥叫得很亲热，漂亮话说得天花乱坠，而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骗他口袋里的银子？ 怀疑归怀疑，但他今天还是如约来了，至于要不要真正出手，他决定先考验考验这位主播，确定他人靠谱再说。 直播的前期他并没有吱声，而是冷眼旁观主播跟其他翠友的互动。 他不得不承认，就算他不买，这个直播间也还是呆得住的，而呆得住的原因，就在于这位主播确实与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主播有所不同。 主要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位主播肯教大家一些基本的赌石常识。 比如说如何来正确分辨种水，如何来识别嫩空，如何来结合皮壳及灯光表现来预判原石的内在质感…… 这些，都是在别的直播间很难听得到的。 如此看来，这位主播还算是比较实在！ 得出此结论之后，他终于憋不住了，扣字道：“主播，说好了帮我挑小精品的呢？准备好了没？” “咦，剁手兄，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没来呢，已经准备好了，你想要什么价位的？” “先不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啥问题？” “你昨天不是说，送我的那块原石，起码值个五六千块吗？我折价卖你行不行？不用多，你给我两千就好了。” 再玩就剁手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招。 这也是那位雕刻的老师傅教他的。 当时老师傅跟他说：“谁要是再骗你涨了涨了，说值多少钱多少钱，你就反问他，半价卖给他收不收，不收的话，就绝对是骗子！” 对于这一招数，再玩就剁手深表认同，于是很干脆地用到了这位主播身上。 “你确定两千卖？” “确定。” “你先别急着确定，你真想出手的话，完全可以委托我们寄售，寄售的话，多了不说，卖个四千以上还是没问题的，你两千卖我很亏。” “不用，我就两千卖你。” 再玩就剁手斩钉截铁地回道。 关于维恩即将推出客户存料寄售业务的事，他刚才潜水时已经偷听过了，听起来挺好的，但具体靠不靠谱还很难说。 再说，他现在是在试探，而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于是他继续坚持要卖给这位主播。 “那行，既然你坚持，那你就在后台授权，并把联系方式发给后台，我马上就给你转钱。” 出乎再玩就剁手意料的回应来了。 真买？ 对此，他表示难以置信，于是按照主播的吩咐，在后台授权将昨天那块料子转售给主播，并把自己的微信号发了过去。 结果…… 还不到两分钟，两千块钱就真到了他账上。 还真买？ 再玩就剁手很是诧异这一结果。 很明显，他的第一轮试探，这位主播轻松过关了。 那就再来！ 为了防止主播是花小钱钓他这条大鱼，他故意扣字道：“哈哈，成功薅到主播两千羊毛，料子我不买了，我故意骗你的。” “呵呵，剁手兄你真有意思，说得我这里好像要强买强卖似的。你放心，买与不买，都是你的自由，我这里不会强迫你的。” 主播的回应来了。 从他的语气里，再玩就剁手没有听出一丝恼怒。 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于是他又扣字问道：“你竟然不生气？” “我为啥要生气啊？ “我说了你那块料子起码值个五六千块，是你不信，非要两千卖我，我原本是看不上赚那点小钱的，可你非要塞我，我没理由拒绝对吧？ “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主播的回应又来了。 语气里还是没有一丝恼怒之意，只有对他的调侃。 那块料子还真值五六千块钱？ 再玩就剁手开始怀疑人生。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玩的这一出，结果却是弄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所以……当着直播间两三千号人玩了半天，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那还要不要继续玩？ 第99章 这主播有点坏 再玩就剁手在直播间玩的这一出，确实是被两千多人当成笑话在看。 而在两千多人里，还包括几位特殊的观众。 比如说正在帮魏阳切料，正等得无聊又猫回了自己办公室偷看直播的林琳，此时就看得乐不可支。 她心想，魏阳这家伙，怎么直个播，都有人主动来给他送钱呢？ 主动送钱也就罢了，那家伙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 实在是搞笑！ 作为熟悉魏阳之人，她当然清楚，魏阳在直播间里从不说妄语，因此他说那块料子起码值五六千，那绝不会有假不说，可能还有些保守。 价值五六千的料子，这位翠友竟然非得逼魏阳两千块买下来不说，还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而魏阳这家伙也是。 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嘛，还非得来一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这不是故意气人吗？ 她突然觉得，看似憨憨的魏阳，真要坏起来，其实也挺能坏的。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她又继续看起来。 当然，对她而言，比看热闹更为让她好奇的是，魏阳今天到底能不能把真正的个料给卖出去。 要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维恩的两个直播间，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在两个直播间万元左右甚至是数万的个料，但效果都不好。 尤其是小白翠友较多的三组直播间，更是连一个价值过三万的个料都没卖出去过。 那今天魏阳能成功吗？ 对此，她确实很好奇，她想知道，今天的魏阳到底还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并顺利帮维恩将贵价的个料在直播间卖开。 而魏阳跟再玩就剁手的博弈还在继续。 在意识到小丑竟然是自己之后，再玩就剁手改变策略了，他问道：“假如我买你的小精品的话，你包涨吗？”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假如我能包涨的话，那我还直什么播，直接买料子开料子再卖料子，不比在这里跟你大费口舌要强得多？” 魏阳则回道。 再经过了跟再玩就剁手的一轮博弈之后，他也越来越放得开了，竟然瞎说起了大实话。 再玩就剁手一愣。 啥？ 竟然不包涨？ 在又一轮试探之后，他再次意识到，今天他所面对的这位主播，确实跟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主播不同，最起码他不在买之前，把话说得比唱歌还好听。 还算是诚实！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又问道：“那我凭什么买你的料子？” “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眼力跟运气，正所谓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再厉害的相玉师，也不能包涨不垮的。 “非得问我凭什么要在我这里买料子，我只能说： “第一，同等品质的料子，在我这买比绝大多数直播间都要便宜一点，毕竟我们维恩的主业，是做同行批发的，很多同行直播间都在我们这里进料子。 “第二，在我这里买料子，在买之前，我会先帮你掌眼，凭我的相玉知识，把涨的可能性和垮的风险点都提前告知你，至于你要不要博，最终还是取决于你。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 主播的回应又来了。 说得让再玩就剁手再也无法挑毛病。 在已经吃过上百万的药之后，他算是明白了，那些漂亮话说得越是好听的主播，就越是不可信，反而像这种有话就直说，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的，可能更值得信任。 那就用不着再试了。 “那就随便来一块试试吧。” “要多少价位的？想用来做啥？” “能做牌子挂件就行，十万以内吧。” “那行……不过你第一次在我这玩，我建议你先玩块价格便宜点的试试水，等满意后，你再继续。” 再玩就剁手又愣住了。 他心想，这个主播是不是傻？我说了十万以内都行，你却让我玩便宜的？有钱都不想挣？ “随便。” “你看这块咋样？ “这是一块850克的莫西沙，从皮壳和灯光表现来看，这是一块糯冰博正冰的料子，种水再次，也不会低于高糯化，价格是三万八。 “从风险的角度来说，假如能博到正冰，那绝对是大涨，开出糯冰，则勉强保本，开出高糯化的话，就是小垮，不过就算是小垮，我也保证能做货。” 一块黑皮壳的料子展示在镜头面前。 从皮相上看，还蛮顺眼的，打灯的表现也还不错。 只不过以再玩就剁手的相玉水平，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它到底能不能博到正冰。 那咋办？ “那就它吧。” 他选择了相信主播。 并且痛快地支付了货款。 “现在是开窗还是切？或者原封不动寄回？像这种有品质的料子，我个人建议是先开窗。” “直接从中间来一刀吧。” 再玩就剁手则回道。 雕刻的老师傅可是告诉过他，像他这样的小白，开窗的料子最好少买，买了后也尽量不要选择开窗，因为直播卖的料子，十个有九个开的是流氓窗，打灯看起来很漂亮，切开后啥也不是。 此时此刻，他还是更为相信那位给过他忠告的老师傅。 大概五分钟之后，他的料子被切了出来。 确实是听他的，从中一刀两半。 “恭喜剁手兄，这块料子算是小涨了。” “具体的种水呢？” “糯冰打底，局部到正冰，关键是十个莫西沙，九个冰飘花，你这料子竟然还真切出飘花来了，所以算是小涨。” “那现在值多少？” “保守一点估计，至少值个六七万吧。” 主播的结论也随之而来。 这结论可信吗？ 再玩就剁手不太清楚，但他接下来却做了一件事，就是将刚刚的视频及主播的话通通都录了下来，直接发给了那位老师傅。 “彬哥，帮我看看这块料子。” “咦，你今天买的这块料子可以啊，多少买的？” “三万八。” “那很划算啊，这主播可以，没有骗你，就算是我，现在起码也能看到七八万，这样吧，你愿意出手的话，可以七万卖我，我立即给你转钱。” 一番短暂的交流之后，老师傅的结论也出来了。 结果很是出乎再玩就剁手的意料。 竟然连老师傅都说可以给到七万？ 看来这主播还真是没骗人啊！ 正当他感慨终于遇到了一位可信的主播时，那主播又在直播间里呼唤他了：“剁手兄，还在吗？你这料子咋处理？是寄回，寄售，还是做货？” “还没想好。” 再玩就剁手回了一句。 “没想好啊？要不……你又把这料子卖我？你花三万八买的，我给你加一万，给你四万八咋样？我让你再薅我一次羊毛。” 主播又出声了。 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我去，竟然还想让我再当一回小丑？ 这主播有点坏啊！ 再玩就剁手脸一红，回道：“你想得美！” 但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再来一块！这次要贵点的，少于八万你别跟我说话。” 已经憋了好几个月没玩了的他，终于憋不住了。 第100章 爱了爱了 再来一块？ 少于八万的还别跟你说话？ 对于这一意外的结果，吃惊的不是魏阳，而是潜伏在直播间里的林琳。 她没想到，经历了近乎戏剧性的一幕之后，魏阳竟然卖出了一块三万八的料子不说，接下来竟然还能卖出一块更贵的。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还仅仅是今天的开始。 “你想要贵的啊？这里倒是有一块九万五的，只不过博性有点大，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莫湾基，你确定要玩吗？” “我随便，反正垮了找你算账。” “你想得美，我顶多告诉你，这块要么垮得一文不值，要么就是大涨，很有希望出正冰甚至带色，你爱玩不玩。” “那就试试吧，哥玩得起。” …… 两人一番互动之后，又一块料子卖了出去。 而且还是高价。 九万五！ 而且魏阳还一口咬定，明码标价，一分折都不打。 最让林琳把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的是，这还是一块皮壳上稍稍带有少许白斑的莫湾基黑乌砂。 从玉石的皮壳表现来看，这块莫湾基确实是典型的皮壳料，打灯没有明显的表现，但从皮壳上的所露出的点点白斑来看，它很有可能是能出高货的白雾层，因此一旦赌涨，确实有望冰种。 并且，这种皮壳表现也确实很容易爆色。 但皮壳料就是皮壳料，价格那么高，确实也有大垮的可能性。 这就是一块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料子。 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块博性那么大的料子竟然可以在直播间卖出去。 是因为信任建立了吗？ 而那位名为再玩就剁手的玩家也很干脆，又是拒绝了魏阳开窗的提议，而是又说要直接来一刀，从中间一刀两半。 也好在这次魏阳没有依他的，而是再次建议先切个盖子。 结果很快又出来。 还真是正冰底带阳绿。 尽管那团色比大拇指指甲盖没大多少，可光是那团色，就起码值个十几二十万，更别说还有将近一公斤的白冰料。 最终魏阳给了一个估价：这块料子起码已经可以卖个三十来万到四十万。 确实是大涨！ 这下直播间开始爆炸了。 大家开始抢着玩那些起码大千起步的真正个料，很快，孙清为直播准备的整整十块个料，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卖了个精光。 后来卖的那些，有涨也有垮，但就算是垮的，也在魏阳预判的风险范围之内，因此玩家除了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之外，并没有怪罪魏阳，并且还说改天再继续玩。 光是这些个料，总销售额多少来着？ 林琳大致算了一下，算是再玩就剁手的那两块，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十来万。 这是维恩开始原石直播以来，一个从未有过的销售业绩。 为什么别人不成，他却可以轻松做到如此？ 林琳忍不住想道。 想来想去，她觉得有两点。 一是魏阳的相玉本事确实了得，基本上所有的个料，不管是涨还是垮，基本上都在他的预判范围之内，这样一来，玩家就算垮了，也不会怪罪他。 信他的专业，这一点很重要。 二是魏阳这家伙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但凡那些接近他的人，很容易接受他、信赖他，并信任他。 这一点，在维恩的大部分人身上就能很好地证明。 比如说她自己。 一开始，其实她是不觉得把魏阳招进公司后，就一定能帮到她的，但她一看他傻傻地站在翠生缘门外，满脸不舍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同情心，决定收留他。 然后才过了两天，她又很快选择了信任他，破格将他提拔成了她的助理，并将重任托付给他。 又比如说郭姐、苏厂长、孙清等接触魏阳等人。 这些人，认识魏阳总共也就两三天时间，可现在他们在她面前，都是异口同声地称赞魏阳，要么说他本事了得，要么说他人品很好，很会做人。 再比如说徐海胜、张扬那帮人，他们明明在提防着他，但还是很快就被他把关系拉得很近。 近得连今晚都把饭局给约上了。 张扬竟然也叫起了他老大。 还有，比如说盛志帆、三组的两位主播等中下层人员，也都在短时间内跟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现在在直播间里也是如此。 这让林琳觉得，这就是一个男女老少通吃的家伙。 她也忍不住想，为啥魏阳身上会具备这种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独特人格魅力？ 细细一分析，还真是有很多原因。 外表憨厚是一点，再加上他那说话慢条斯理的调调，很容易给人一种这家伙很靠谱的第一印象。 实诚也是一点。 正如他自己所说，不坑，不骗，不夸大其词。 这也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信赖感。 做事踏实也是一点。 比如说他在进维恩之前，姚之璇一有事就使唤他，他也毫无怨言，由此也让她对他产生了良好的印象。 而到了维恩之后，不管是分料，还是后来的插手直播，都把他踏实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侠义、仗义也是一点。 比如说那天在翠生缘，他明明可以不挨那一石头的，但为了保护那胖子，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又比如说他被提拔成她的总裁助理后，第一时间又想到了帮那胖子的忙，以及带姚之璇发财，这都是典型的苟富贵无相忘的优秀特质。 不贪、有分寸又是一点。 比如说之前孙清就跟她说，魏总觉得让那胖子在维恩底价赊原石不好，有占公司便宜的嫌疑，主动提出改成业绩惯用的中介模式。 还有，第一天那块开出了苹果绿的后江，他明明可以偷偷藏起来，独自发财，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 再回到直播间。 一个相玉本事高明，又很具有亲和力和诚信品质的家伙，再加上维恩的料子确实有价格优势，这几点结合在一起，料子大卖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林琳很清楚，从缅甸发过来的这些料子，但凡具备一定价值的，标价的要么是她父亲，要么是她二叔，这两人都是相玉本事比她还高的。 因此，维恩的这些个料，有些标价虽超出大部分同行的认知，但一定是有道理的，最起码涨垮的几率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一个更懂相玉的魏阳，外加他那不坑不骗的特质，确实很容易博得大家的信任，从而导致原石的热销。 其实在传统的翡翠行业，千百年下来，一直流传着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诚信经营。 一块翡翠，值什么价，就标什么价，做到不骗不坑，才是一家店能延续上百年的本质原因。 只可惜，到了互联网时代，因为经营门槛的变低，无数追求短期利益者的涌入，让这一行逐渐变味了，坑蒙拐骗成了网络销售的主流。 但坑蒙拐骗毕竟是不长久的，久而久之，能做到不骗不坑的企业才能长久地生存下来。 所以，魏阳在直播间的表现，等于回归于传统，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获得翠友们的信任，从而导致个料的大卖，似乎变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他取得任何成功都是理所当然的？ 分析来分析去，林琳突然发现，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家伙，身上竟然具备了一个优秀男人所必备的绝大多数优秀品质。 一想明白这点之后，她开始对魏阳有了新的期待。 她忍不住想，这么一来，这家伙很快帮她将她的心头之患，徐海胜一伙成功拉下马，也未必是难事？ 她甚至期待，魏阳能帮她把维恩的经营业绩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让她彻底摆脱沦为家族工具人，被迫嫁人的命运。 只是他真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又该怎么去报答他呢？ 以身相许？ 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竟然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这让她稍稍有点慌。 明明她办公室里没别人，她还是脸一红，连忙关了直播，又直奔加工厂而去。 算算时间，那块冰乌鸡的盖子应该切得差不多了，她觉得，已心生花痴念头的自己有必要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第101章 一个个都将是极品 原石的盖子确实切完了，就等着她来开锅。 林琳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线切机的门，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原石的盖子。 然而在掀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她却呆住了。 “哇，这也太漂亮了吧？” 出声的是陪在她身边的苏厂长。 是的，太漂亮了。 不，准确地说，是太美了。 美得稍稍有点出乎林琳的预期。 通常来说，普通的冰乌鸡，里面的黑色素分布杂乱无序，看起来很不具美感。 而这一块，它的色泽分布非常的特别。 在原石的中心部分，是一条长达三指宽的水路，在水路部分，黑色素几乎已完全溶于底，让玉肉看起来幽暗而深邃。 也就是说，水路部分是妥妥的高品质黑钢翡翠无疑。 然后在原石的边缘部分，有几片黑色素极为浓艳的地方，色浓的地方如泼墨。 而在浓与淡之间，确实有着一大片过渡区域，这些过渡区域，很多地方都犹如一滴墨水刚滴入水时的模样，被晕染开来，一丝丝，一缕缕，极为缥缈，也极具意境。 这就是最为典型的意境乌鸡。 就算局部还有少量白棉，但这些白棉也化得很好，就如天上淡淡的云彩，不仅没有影响整块翡翠的意境，反而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些异样的味道。 林琳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境的冰乌鸡。 毫不夸张地说，这块料子就算不雕刻，只是简单地将切面抛一下光，也是一副纯天然的水墨山水画。 当然，假如把它分割开来，切成一块块小牌子，再请高明的雕刻师来稍作雕饰，又会创造出各种各样极具美感和特色的意境玉牌。 “快，帮我把整块石头都取下来。” 林琳立即又吩咐道。 如此美的天然画作，她当然得在第一时间跟原石的真正主人去分享，并且说服他实施下一步的动作：将切出来的盖子部分先雕刻成一个个的成品。 很快，她抱着原石又一次出现在了三组的直播间。 而此时的魏阳，已基本完成了下午的直播任务，正在跟翠友们沟通切出来的料子的后续处理问题，然后准备赴晚上徐海胜他们的约。 只不过林琳的再次到来，却降他的下播计划起码延后了半个小时。 “哇~这也太美了吧？爱了爱了。” “哇塞，魏总，你又发财了，这岂不是得涨到天上去？” …… 当原石的盖子在直播间被掀开后，率先被吸引住的是田梦瑶和何婉清这两位，因为有了魏阳存在而变得清闲的闲人主播，她们毫不掩饰地惊叫了出来。 于是直播间开始炸锅了，纷纷要求魏阳把原石在直播间里秀出来。 不得已，魏阳只能把镜头对准原石，一边欣赏，一边跟大家分享这块原石的难得之处。 确实很美！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应该又是切爆了，而且爆得可能还远超他原本的想象。 干嘛要切这么好呢？ 这搞得我有点压力山大啊！ 魏阳忍不住稍稍有点凡尔赛地想道。 也别怪他有这样的顾虑，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在公司买的，而且还是成本价，在这种情况下切爆，确实难免被人诟病。 毕竟财帛动人心，暴发招人嫉。 他忍不住担心地看了一下林琳，生怕这也给她招来非议。 此时的林琳倒是没多想，在原石的主体被拿到了直播镜头下后，她自己则拿起了一支铅笔，开始在薄薄的盖子上比画。 “魏阳，既然你暂时没打算将这块原石出手，那不如先把盖子切了做货，看看起货效果吧，咱们可以做一期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视频。” 她一边画，一边跟魏阳提议道。 “行，听你的。” 对此魏阳并无异议。 毕竟这块原石是从公司买的，按照他跟林琳的约定，必须得将它拍成完整的短视频。 林琳又说道：“那你让瑶瑶她们播吧，咱们来商量一下，看怎么取件合适。” 这一句，总算是把疲于应付直播间里各种好奇问题的魏阳暂时拯救了出来，在把直播交给田梦瑶后，他抱着原石的主体来到了林琳身边。 对于将盖子做成货，他确实是赞同的，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么好的意境乌鸡，在做出成品来后效果会有多美。 不过对于这种品质极高的料子，如何取件也是一个技术活，稍稍取错一点，那后期制作出珠宝成品后，在商业价值方面就会有巨大的损失。 这么好的材料，下错一刀都是在浪费金钱。 也好在在这一方面，既懂原石也懂成品的林琳绝对是专业的，远比他要专业得多。 “整个盖子部分的分割，咱们围绕水路部分来进行。” 林琳先拿着笔在接近三指宽，局部高冰，局部玻璃，色已完全溶于底的水路部分先比画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光是这条水路，就足足有十几公分长，我算了一下，正好可以切出两块大牌子来。 “厚一点的地方，咱们按五七大牌的标准切，来做一尊顶级的佛头。 “薄的地方，咱们按四六大牌的标准切，来做一尊素衣观音。 “这样就能确保利益最大化。” 她拿着铅笔直接在水路部分画出了两个方框。 对于这一安排，魏阳又深表认同。 在玉雕界，向来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传统说法，因此在市面上，佛教题材的牌子挂件永远是最受欢迎，也最容易价值化最大的雕刻题材。 尤其是其中的佛头和素衣观音，因为对材料的品质、纯净度要求都非常高，因此往往是极品牌子挂件的代名词，随便一件，都是六位数起步，好的轻松过百万。 这样确实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接下来是这里。” 林琳又拿铅笔在漆黑如墨的几个位置画出了三个大约四六大小的小方块，只不过，她方块所框住的，基本上都是一半黑一半白，也就是黑乌鸡位和白冰位接近各一半。 魏阳眼神一亮，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这几个位置来做一念之间？” 所谓一念之间，也是近些年来极受欢迎的一种雕刻题材。 它的题材意义来自于一句佛学用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心善成佛，心恶成魔，皆在一念间。 因为这一句直指人性，能帮人消除心中的杂念，去恶扬善，因此确实很受翡翠饰品爱好者喜欢。 只不过这一题材的雕刻，却对材料的要求很高，按照惯常的雕法，魔的那一半，要求材料的颜色很深，而佛的那一半，则要求材料的颜色很浅，这样才能佛魔分明。 而这块材料的局部，就很好地满足了这一要求。 不对，不是很好地满足。 而是完美地满足。 “对啊，论做一念之间，天底下哪里去找比这更合适的材料？” 林琳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依我看，这牌子要是做出来，你要是愿意出手的话，卖再高的价都会有人抢着要。” 魏阳：“……” 我哪敢随便出手？ 真要卖出了高价的话，绝对会被人给嫉妒死。 确实，林琳说得很有道理，目前在市面上，常用来做一念之间的材料有很多，比如说一半黄一半白，一半红一半白，一半蓝一半白，一半绿一半白…… 反正就是那种色差对比极为明显的料子。 只不过无论那些料子有多珍贵，论合适，都不如他眼前这份乌鸡料，毕竟黑白才是魔佛的最经典代表色。 因此，这样的一念之间牌子做出来后，绝对很罕见。 而翡翠成品又有物以稀为贵的讲究，假如他真愿意出手的话，碰上真正喜欢又不差钱的，确实也可以卖高价。 少了不说，卖个三四十万绝对很轻松。 接下来，林琳又在盖子上剩下的部位画出了几个框框，说道：“像这些位置，就适合用来做意境山水了，做出来后，一个个也是极品，只要你愿意卖，一块块同样能卖个好价钱。” 魏阳：“……” 能不能不再提钱了？ 我有些怕怕啊！ 此时的他，已彻底后悔是用成本价在公司买这块原石了。 极品的冰乌鸡意境山水牌到底有多值钱？ 具体不好说，他只知道，就在上个月，他就曾刷到过一条视频，在那个视频里，一块极品冰乌鸡意境山水的四六大牌，商家直接报了六十五万，还一口咬定不讲价。 而现在林琳所画的这几个位置，随便做一块出来，品质都不会亚于视频里的那一块。 这么一算，光是这个薄薄的盖子，等把所有的极品牌子都做出来后，能卖多少钱？ 没个几百万应该打不住吧？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想：假如一开始不占这个便宜，以底价甚至是同行价买多好啊？ 悔之晚矣。 第102章 必须得大师出手 魏阳的担心是对的。 他原本想着，等直播中途休息之后，他利用停播的空隙，来给这块料子补拍几个切开后的镜头，就把料子抱回办公室，把它深深地藏入保险柜。 只可惜根本就不可能。 当接替他直播的田梦瑶刚宣布完下午的直播结束，晚上七点再继续时，直播间一下子就冲进来了不少人，直接奔料子而来。 “魏总，又爆了，恭喜啊。” 懂礼貌的，还知道先跟他打声招呼，才去看料子。 没那么礼貌的，就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拿着手机对准料子一阵猛拍。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多得连魏阳和林琳都不得不暂时把位置让出来，让他们先看个够拍个够再说。 不用说，哪怕他自己不发视频，光是这些人往外传播，都已足以让这块料子成为下一个网红料，而这事也肯定会先在公司传个沸沸扬扬。 没办法，在人人都可以当信息传播者的信息时代，任何一块具备很高价值或特色料子，除非独自躲起来偷偷开偷偷切，否则都很难避免这一命运。 更多的人到来。 包括晚上将跟他一起吃饭的徐海胜、孙清、辛威凡等人，也装作刚得知消息走了进来。 “魏总，你还真是神了啊，听说这块料子又被你切爆了，跟你预判的一模一样，果然开出黑钢了，我先开开眼去。” 徐海胜倒是先恭喜了他一声，这才去看料子。 等人群散去，差不多是十来分钟之后的事。 等直播间里只剩下了徐海胜等不会影响他拍视频的人，魏阳这才架起了手机，接着前面的内容补拍起了接下来的镜头。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切割，这块料子终于被切下来了一个盖子，从第一刀的效果来看，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正如我之前所预判的，这块料子的总体是品质上乘的冰乌鸡，其中的水路部分，种水已经达到了高冰玻璃……” 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对着料子边拍边讲解了起来。 看着他专注地拍着，等在一边的徐海胜又忍不住感慨万千。 该如何来形容徐海胜此时的心情？ 震惊？ 妒忌？ 都有。 震惊的是魏阳的相玉本事。 他发现，魏阳不止是准确地预测了他自己买下的那块料子，还在直播过程中，几乎准确地预料出了每块个料的可能结果。 这让他忍不住想，以魏阳这样的相玉本事，天天这么爆下去的话，那还怎么了得？ 估计很快就可以富甲天下吧？ 妒忌的也是这个。 他也忍不住想，我怎么就没这样的本事呢？ 还有，那块料子都在一组的展厅里摆了一年多，我怎么就没想过要把它给买下来呢？ 现在被魏阳这么一切，至少值个两千万了吧？ 他忍不住想道。 以徐海胜的水准，当然无法准确地预测出这块原石被切开后的具体价值，但他毕竟是一个在这行业内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人，因此大致的价值还是能估算得出来的。 但这反倒又刺激到了他。 想想看，一个比他还年轻不少的家伙，昨天收获了近九百万，今天又将收获近两千万，这让还在挖公司墙脚的他情何以堪？ 最为关键的是，在魏阳到来之前，他挖公司墙脚还可以毫无顾忌。 可魏阳到了之后，很多事情他都不得不畏手畏脚。 比如说，分捡料子的事，在魏阳到来之前，因为张扬把分捡的事交给他来把关，所以他还能趁此机会来薅薅公司羊毛，一旦发现有可能大涨的料子，他就可以揣进兜里，然后到外面卖出去。 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收入。 打个比方说，一块中等品质的料子，哪怕他便宜卖，至少也能卖个两千块，算下来，一个月就是起码六万块入账。 可现在魏阳一来，分捡料子的差事就全部由魏阳掌控了，他再也没有了插手的机会。 那他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进料那一环节。 按照维恩两个直播间的销量，算下来，哪怕是廉价的公斤料，一个月下来，起码也在十吨以上，光是进货成本，就超过200万。 这200万，在他的精心操作下，按10-15%的回扣计算，一个月下来，他的额外收入也至少也在二十万以上。 因此，原石分捡的那点小便宜，他可以舍弃，但进料这一大块的收入，他是绝对不肯放弃的。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既是公司的总裁助理，主管原石事业部这一大块，还兼着销售部的品控师一职，进料这种事，能绕过他吗？ 显然不能。 绕不过去咋办？ 徐海胜想来想去，只有两招。 一是拉拢腐蚀，把他一起拖下水，大家一起来挖公司墙脚，正如他把辛威凡和张扬拖下水那样。 只不过，他直接否定了这一想法。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这家伙相玉本事实在是太了得，随便开一块原石都是暴涨，昨天九百万，今天两千万，因此他的那点拉拢腐蚀，又岂能打动对方？ 二是瞒天过海。 徐海胜很清楚，既然魏阳已经兼任了销售部的品控师，那下次进货，绝对会跟他一起去，并且，魏阳作为他的新上司，完全有理由占据主导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再像以前那么操作，肯定有难度。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要魏阳不太过于较真，不太过于强势，他也还是有别的办法可想的。 因此，今晚的聚餐很关键，他必须摸清魏阳的想法。 只不过…… 他看了看还等在一边的林琳，心想，今晚林总会不会一起去？ 假如林琳也一起去的话，那就不太好办了！ 咋办呢？ 他决定试探试探。 于是，他横移了几步，来到了林琳身边，低声说道：“林总，魏总这本事还真是了得啊，相玉厉害，销售也厉害，现在连短视频也自己拍，简直称得上全能，恭喜林总，找到了这么好的帮手。” “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 林琳笑了笑。 按照她原本的性格，既然已经得知徐海胜对她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挖公司的墙脚后，是不会再给他太好的脸色看的。 只不过在魏阳到了之后，她已经在情绪上也放松了，就不介意再给徐海胜一点好脸色看。 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 只不过她的笑，却让徐海胜误会了。 咦，林总竟然不再臭脸对我了？ 是因为魏阳来了之后，销售部的直播收入有了大幅提升，她看我又顺眼了吗？ 他暗暗一喜，又说道：“对了，魏总说今晚请客，说要跟我，还有销售部的三位组长增进一下感情，林总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等魏阳拍完短视频，我还得帮他拿着料子去找找厉害点的雕刻大师，这么好的料子，必须得请大师出手才行。 “再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聚会，我一个女的，去了反而坏你们气氛。” 林琳又笑着摇了摇头。 在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拒绝这种邀约的，毕竟作为公司总裁，她也得跟得力下属拉近关系，甚至主动犒劳犒劳。 只不过今晚的聚餐正常吗？ 当然不。 她当然很清楚，魏阳之所以请徐海胜等人，目的并非是想跟这帮人增进感情，而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以露出真正的马脚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岂会去凑热闹，坏魏阳的好事？ 于是，她找了一个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拒绝。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在这块料子切出来后，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它被雕出成品后的绝妙效果，因此她确实打算，等魏阳拍完视频，就拿着料子去找一位她所熟悉的雕刻大师。 其实说起来，维恩也是有自己的雕刻师的，而且雕刻工作室就在这边的二楼，只不过在林琳看来，自家的雕刻师应付一般的材料还行，让他们来雕刻这种极品意境料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必须得找大师出手才行！ 她甚至还想，这么好的特色料子，有了大师出手，是不是可以去天工奖、神工奖那样的雕刻大赛去参加一下比赛，最终抱个大奖回来呢？ 真要是能拿奖的话，那最终的作品绝对是值天价。 第103章 又一轮博弈开始 林总对魏阳还真是用心啊！ 一听说林琳竟然还打算亲自出面，去找大师来雕刻这块料子，徐海胜又忍不住有些妒忌。 他甚至忍不住想：林总是不是看上魏阳了，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来帮他？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在魏阳进公司之前，林琳基本上都是呆玉器城那边，就算来了这边，呆的时间也并不长。 而在魏阳进了公司之后，她却是天天来，而且一旦就是一下午，基本上来了就是跟魏阳泡一起，对他的事，哪怕明明是私事，也是特别的用心，几乎是帮忙操心到底。 她好像从没对谁这么好过吧？ 他立即就忍不住想：要不要试探一下？ 按理说，作为下属，别说两位顶头上司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私情来，就算有，他也该假装不知道。 可问题是，对于心里有鬼的他来说，弄清楚林琳和魏阳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对他的观感和态度，实在是太过于重要。 具体怎么说？ 因为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对此，徐海胜当然是认真考虑过的。 对他而言，现在无非是面临以下几种局面。 最好的状况，莫过于林琳只是对销售部的业绩不满，并没有对他个人产生怀疑，之所以派魏阳过来，也只是为了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应对就简单了。 在业绩上，尽量配合魏阳就好了，只要不严重影响到他的个人收益，那魏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只管配合就行。 事实上，现在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就算是最理想的状况，他接下来对待魏阳的态度也是有所区别的，区别就取决于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假如说，魏阳跟林琳之间，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以外，还有事情的话，那他就得死了拉拢、腐蚀魏阳的心思，因为那样无异于自行找死。 反过来说，魏阳跟林琳之间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并无私情，甚至于说，是一种相互利用关系，那不好意思，他就得在魏阳身上多花点心思了。 就算以魏阳的相玉本事，无法用金钱腐蚀又如何？ 跟他打打感情牌，拉近一下双方的感情，让他在某些事上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可以吧？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约魏阳吃饭，抱的就是这样一种心思。 而最坏的情况，则是林琳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派魏阳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提升销售业绩，还有针对他的意思。 那在这种局面下，他就更应该摸清楚魏阳和林琳之间的关系，以采取不同的应对方式。 于是，他胆子一肥，笑着试探道：“林总，你对魏总还真是好啊，都好到废寝忘食的程度了。” 正把关注点放在录制短视频的魏阳身上的林琳一愣。 紧接着脸微微一红。 啥意思？ 是说我对魏阳太好吗？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别看她并没有过丰富的情感经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傻，连这种话的隐含之意都听不出来，于是她脸一冷，说：“是吗？假如你也有魏阳那样的本事，我保证对你比对他还好。” 正配合魏阳演戏的她，原本是不想对徐海胜拉脸的。 可是别忘了，关于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她昨天才在郑子豪那里受过刺激，因此，现在的她实在是有点敏感，于是干脆就懒得装了，直接呛了回去。 徐海胜就这样被呛住了。 不过被呛了他，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安心了下来。 为啥？ 因为擅长职场博弈的他很清楚，假如林琳真对他起了疑心，想要针对他的话，那在找到明显的证据之前，一定会对他虚与委蛇，不会把对他的不满明显表现在脸上。 因此，在他看来，林琳现在对他拉脸，反而是正常。 想想看，假如他是老板，公司明明有着很好的资源和很强的实力，但却碰上了一位迟迟不能给他带来丰厚利润的下属，他会给那下属好脸色看吗？ 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就很不错了！ 道理就这么简单。 于是，他立即就赔上笑脸说：“哈哈，我哪有魏总那样的本事，看来，我还得多跟魏总学习学习。” 这就是职场老油子的厉害之处，任何尴尬事，都可以凭一句哈哈轻松应付过去。 恰好在此时，魏阳也结束了他的短视频录制，从直播台上站了起来。 而林琳也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走向了直播台，准备去搬那个料子。 “张扬，还傻站在那干嘛？赶紧的，帮林总把料子搬她车上去。” 徐海胜立即就朝一直站在直播台前，好奇地看着魏阳录视频的张扬呵斥道。 因为刚被林琳呛过，心有不爽的他又加了一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真是的。” 这样一句，原本是没啥问题的，毕竟他是张扬的老大。 老大训小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在现在的张扬心里，他还是老大吗？ 不是。 魏阳才是！ 于是，在背对着徐海胜的情况下，张扬不满地嘟了嘟嘴，这才绕过直播台，准备去搬料子。 “没事，我来吧，反正我也要出去。” 正在收拾东西的魏阳却很自然地说道。 才刚当领导几天的他，之前还是干苦力的，因此，他还暂时没养成使唤人的觉悟。 只不过在张扬看来，这两位前后老大，对他的态度对比就太大了一点。 徐海胜是怎么对他的？ 好处给是给了，但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了可利用的工具人，经常把脏活累活交给他就罢了，还动不动就骂他、呵斥他，一有不爽就拿他来出气。 魏阳这边呢？ 正常来说，原本一来就被他算计过的魏阳，是完全有理由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整他的。 然而并没有。 连训斥都没有一句。 不仅没有，反而耐心地教他原本该密不外传的相玉知识。 在张扬看来，教他这个，远比他从公司捞的那点油水要强得多，毕竟油水只能捞一时不说，还存在很大的风险，而学会相玉本事则是能受益一辈子的事。 因此，这么一对比，他就忍不住想：要不要暗暗提醒魏阳一声，小心徐海胜的糖衣炮弹？ 此时的魏阳还浑然不知，晚餐还没开始，博弈就又已经开始了，而且还是无处不在。 当然，对于今晚来说，不管是徐海胜和林琳之间的博弈，还是张扬的心理变化，都还只能算是一道开胃菜。 真正的博弈还是存在于两位正主之间。 —————————— ps：说起来也奇怪，本书到目前为止，已写了近三十万字，尽管书有点小众，不算爆款，但从跟读率、读完率等数据来看，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有几千人在看，但书评区的评论却连十条都不到，这是咋回事？ 头一回来番茄开书的老黑极感纳闷。 再次恳请各位读书的大爷，读完之后，还是在评论区留下个记号吧，你们的意见对老黑来说很重要。 谢谢大家。 第104章 工具人胖子到位 “魏总，咱几个今晚去哪吃？” 在目送走林琳之后，徐海胜笑着问起了魏阳。 “这个你们拿主意吧，在吃的方面，我就是个土鳖，不知道哪里好，反正只要不点八二年的拉菲，今晚任你们宰割。” 暴发户魏阳立刻展现出了他的豪迈，并顺带开了句玩笑。 说起来也可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他，绝对是个暴发户，而此前却是穷逼一个，因此，现在徐海胜让他挑饭店，还真是难为了他。 就连啥酒最贵，他也只知道八二年的拉菲这一个在网上流传了很久的梗。 那就不如干脆把选择权交给徐海胜。 他也坦荡地承认了自己是个土鳖。 而这样的自黑，立即又博得了徐海胜等人的好感，徐海胜笑着问道：“魏总的意思，是点茅台就没问题咯？” 魏阳一愣。 竟然还要喝酒？ 他当然很清楚，他跟徐海胜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因此，今晚的这顿饭，他破费是没问题，但还不至于要到跟徐海胜打成一片，到推杯换盏掏心窝子的程度。 可徐海胜主动提了，他不喝能行吗？ 所以……就算自己并不想跟他推杯换盏掏心窝子，今晚也得演上一演？ 他终于意识到，又一轮交锋就此开始。 于是他又故作豪迈地回道：“那肯定没问题，不过事先声明，我酒量可不行，只能象征性地陪你们喝几杯。” “行，没问题，咱们喝开心就行，保证不灌你酒。” 徐海胜立即就笑着给魏阳吃了颗定心丸，但紧接着却说道：“要不这样，既然咱们今晚准备喝酒，这车就别开了，咱们全都打车去，魏总你认为呢？” 很显然，打定了主意要摸魏阳底的他，今晚肯定是要拉着魏阳喝酒的，尽管未必一定要让魏阳喝醉，但起码也得让他喝个七七八八，好来个酒醉吐真言。 这可是让魏阳稍感为难了。 其实魏阳并不属于一喝就醉的那种，只不过自控能力较强，又对酒没有特别的嗜好，因此，他能不多喝就尽量不多喝。 可现在从徐海胜的架势来看，摆明了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咋办？ 喝倒是不怕。 反正他不肯喝了时，没人可以强迫他。 不过问题是，真喝高了后，他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别忘了，今天他刚搬了新地方，到新家也就去过一次，一旦喝迷糊了，哪怕是打车，也未必能找到北吧？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你们就别开车了，都跟我一台车过去，然后我再叫上个朋友，让他来给我当车夫，我放开来跟你们喝。” 关键时刻，他又想到了胖子。 要知道，今天的他，刚跟徐海胜谈妥了帮直播间玩家代售料子的事，又跟孙清说定了中介的事，既然如此，也确实该让胖子来跟这些人见见面了。 毕竟以后胖子经常得跟这几位打交道。 “这样啊……也行，请问你那朋友是……” “就是我之前的同事，帮咱们直播间的翠友来处理料子的那位。” “哦，那可以。”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站在徐海胜的角度来说，他原本是不希望有外人加入这场晚宴的，但胖子却是个例外。 为啥？ 因为想更好地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并不是针对本人入手，而是从熟悉他的人那里旁敲侧击，因此，对于梁夏的加入，他不仅不反对，反而很欢迎。 很快，魏阳一行，在徐海胜的指引下，又一次来到了坪洲美食城，在一家高档的海鲜餐厅坐了下来。 接到魏阳通知的梁夏也匆匆赶到。 一番引荐之后，新的博弈也就此开始。 “魏总，说起来，你那相玉本事还真是了不得啊，昨天那块，你刚赚了将近九百万，而今天这块，依我看，总价值起码不会低于两千万，照这样下去，你的钱怎么花得完啊？” 在魏阳一连点了店里几道几百上千的招牌菜之后，徐海胜很自然地从财字入手，不露痕迹地恭维起魏阳来。 “嗨，应该没那么多吧。” 魏阳肯定是谦虚。 徐海胜却说道：“绝对有，我可是听林总说，这块料子她打算帮你去请大师来雕，一旦做出货来，光是那块盖子，起码就价值几百万。” 不得不说，尽管徐海胜的眼界也只是一般，但毕竟他已在这一行混了上十年，因此，他很清楚，请大师出手意味着什么。 雕刻也是分等级的。 最低的是机雕。 工费通常是几十到一两百，但因为机雕出来的成品比较呆板，因此一般只适合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学徒工。 一块牌子的工费通常也就是几百到一千，属于手工雕刻里的最低等级，但因为工费便宜，那雕刻品质也好不到哪里去，通常适合那种价格两三千块的中低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老师傅工。 所谓老师傅，特指那些已出师，有一定独立雕刻经验，工艺精湛，但又缺少明显个人特色或代表作的资深雕刻师。 老师傅的工费通常在两到三千，适合用来雕那种万元左右的中高端料子。 再往上，就是工作室工。 所谓工作室，是指一群既有技艺，又有特点的雕刻师聚集在一起，一起来打造一个具有代表性的雕刻品牌，并且以工作室的形式在业界存在。 相比老师傅，工作室的雕刻师通常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以年轻的学院派居多，这些年轻的雕刻师，既有雕刻技艺，又有专业的美术功底，因此，他们在雕刻题材上，往往能突破传统，形成属于自己的特色，给作品赋予新的美感。 也正因为如此，工作室的工费一般都不便宜，基本都是在三千起步。 再往上，当然是大师工了。 在雕刻界，是很讲名气的，而名气的来源，除了不停地有优秀作品出来后，还有一个重要的途径，那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 关于雕刻的比赛很多，最出名的，当数含金量最高的天工奖，除此之外，全国性的大奖还有百花奖、神工奖、玉华奖等。 至于地方性的比赛则更多，比如说苏州的陆子冈杯，云南的彩云杯大师奖，广东的玉魂奖等。 雕刻师一旦在这些比赛中获奖，都会因此获得一个大师证，从而名利双收。 当然，大师也是分等级的，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在这个大师遍地走的年代，那些仅是在某个地方性比赛拿了个大师证的所谓大师，是名不符实的。 因此，徐海胜很清楚，林琳嘴里说的大师，必定是那些多次在天工奖、神工奖、百花奖、玉华奖等全国性大师多次获奖，并在雕刻界已有尊崇地位的真正大师。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由他们之手雕刻出来的作品，必定身价倍增。 一块原本价值十万的牌子，假如是出自真正的大师之手，起码翻上几翻，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 至于那些原本材料品质就很高，也很有特色，再经大师一雕刻，那基本上都是上拍的货，拍出上千万也不稀奇。 因此，徐海胜才敢断定，光是那块盖子，就起码已价值好几百万。 这说法绝对不夸张。 刚来的梁夏一下有听懵了。 啥？ 价值起码两千万？ 光是一个盖子就价值好几百万？ 他不由得问道：“阳哥，你今天又折腾出啥来了？” 梁夏终于憋不住了，快速加入了博弈之中。 第105章 胖哥的高光时刻 今晚的梁夏确实没有太多的顾忌。 因为他已经听说，在场的诸位，都是魏阳的下属，按照行业内的说法，就是所谓的小弟，而不像上次那样，一个个不是魏阳的同级，就是魏阳的上司。 兄弟的小弟，算不算是我的小弟？ 就算不是我的小弟，那我跟他们平等相处肯定没问题吧？ 既然以后得经常打交道，那没道理在他们面前弱了气势，被他们拿捏吧？ 他的逻辑就这么简单。 因此，当他一听徐海胜说，魏阳竟然又开料了，而且还是价值两千万以上的猛料，就毫无顾忌地加入到了话题之中。 而这，也恰恰是徐海胜所希望的。 假如梁夏不吱声的话，他还不太好从梁夏口中来旁敲侧击地打探魏阳的过去。 于是，他哈哈一笑说：“胖子兄弟，看来你还不知道吧？魏总今天又开猛料了，他花了十八万在公司拿了一块一年多都没人要的莫湾基，结果开出了极品黑钢加意境冰乌鸡，价值起码两千万以上。” 梁夏一听又傻眼了。 啥？ 前两天才由12万赚了近900万，今天又用18万博了两千万？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也好在魏阳已充分在他面前证明了他那高超的相玉本事，否则的话，梁夏一定会以为徐海胜是在逗他玩。 于是，他转向了魏阳，感慨地说：“阳哥，我说平哥那王八蛋，咋不早点跑路呢？早跑的话，你早发财了啊！” 已成功被魏阳用事实征服了的他，已不再怀疑，魏阳相玉水平的提升是平哥跑路后所发生的事，于是，他把魏阳之前之所以未能发迹的原因，归结到了平哥不准魏阳玩石头这一点上。 而他作为魏阳发迹后的既得获益者，当然是希望越早发迹越好，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的他也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这是他感慨的原因。 只是徐海胜就有点听不明白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胖哥，这话咋说？” “老徐，你知道阳哥以前过的啥苦逼日子不？不怕实话告诉你，在进维恩之前，他比我还穷，而穷的原因，就在于平哥那王八蛋……” 徐海胜的一声胖哥，让梁夏的话匣子被彻底打开。 像他这种文化程度不高，又一直在市井底层厮混的人，是很难有这样的时刻，竟然被堂堂维恩中层核心徐海胜尊称一声胖哥的，因此，他即刻就兴奋起来。 而像他这种在市井底层厮混了很久的人，普遍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能侃很能聊，而且聊起来还没什么顾忌。 啥都敢说，也谁都敢骂。 于是，已经跑路了，并且还坑了他钱的平哥， 彻底沦为了他的出气筒，他从平哥如何如何坑他们说起，说到了平哥对他和魏阳的各种奴役。 在他的口中，平哥简直成了为富不仁的黄世仁的化身。 当然，他发泄的重点还是在平哥对魏阳的打压，比如说禁止魏阳赌石，敢赌就剁手之类的。 发泄完后，他还总结道：“别看平哥那王八蛋赌石水准也很了不起，甚至还混了个坪洲黄金瞳的称号，可依我看，阳哥的赌石水准，早就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在这种情况下，平哥还不让阳哥玩石头，害得他长期来过苦日子，差点连自己都养不活，你们说是不是很操蛋？” 人性中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对于任何刚冒出的新鲜事物，要么不接受它，一旦接受，就深信不疑，甚至迷信它，进一步宣扬它。 梁夏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因为已经接受了魏阳是相玉高手这一事实，于是一有机会，他就开始替魏阳来宣扬，宣扬它的合理性。 至于宣扬的动力，则在于他是魏阳发迹后的既得受益者。 作为受益者，他不卖力地来捧魏阳，还能做什么？ 于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成为了饭桌上核心，包括真正的主角魏阳在内，在这一刻，都只能听他口若悬河地来讲述精彩的故事。 当然，魏阳之所以不打断他，任他跟徐海胜等人来吹，原因就在于，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吹，才能使得他在维恩的各种神奇表现具备合理性。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胖子绝对是合格的。 这一点，从徐海胜等人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也确实如此。 别以为徐海胜只是简单地在把梁夏的话当成故事来听，事实上，他是在一边听，一边琢磨魏阳到底是个啥样子的人。 为啥他相玉水平如此了得？ 原来是不仅有个好师父，还靠自学，这才练就了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本事！ 为啥他在维恩干啥都得心应手？ 原来是在翠生缘时，他作为平哥唯一的徒弟，一直在帮喜欢偷懒的平哥打理各种杂事。 这些都是他从梁夏的话里琢磨出来的。 不过对于很想进一步了解魏阳的徐海胜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他又主动引导道：“这么说来，胖哥你的赌石水平也很了不得吧？我看魏总很看重你啊！” 接下来，他想了解魏阳的为人了，于是他想了解一下，为啥这胖子除了很能吹以外，明明没别的特长，魏阳却如此看重他，在一个劲地帮他在维恩找让他发迹的机会。 对此，他也确实很好奇。 “不，老徐，这一点你搞错了，阳哥不是看重我，而是他特别讲义气。” 梁夏却纠正道。 “这话咋说？” 胖子指了指魏阳还用帽子遮挡着的额头，问道：“你们知道阳哥这伤是怎么来的吗？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他是替我挨的，要不是他，说不定那天我就没命了。” 接下来，他又开始动情地说起了平哥跑路那天所发生的事。 而这，还只是他另一个高光时刻的开始。 为了证明魏阳是何等的够意思、讲义气，紧接着，他又不惜自曝家丑，说起了前两天所发生的，魏阳硬要带他发财，他却错失了百万横财的故事。 这明明是他的一件糗事，可说嗨了的他，却把这当成了别人的故事来说。 说得口若悬河。 说得天花乱坠。 说完后，他还煽情地来了一句：“这就是阳哥够意思的一面，说实在的，能跟他做兄弟，是我的荣幸。”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像胖子这种在底层混的人，一旦受了别人的好处，通常是很懂感恩，因此，在别的方面无法帮到魏阳的情况下，他又继续不遗余力地吹捧起魏阳来。 他吹捧的用意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在座的这几位魏阳的新小弟，最好识趣点，不要跟魏阳对着干，否则没好下场。 只不过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比如说在座的张扬，在听完梁夏的讲述之后，又不满地看了正被梁夏的故事所吸引住的徐海胜一眼。 你看看，看人家是如何对待小弟的！ ———————— ps：有一起熬夜看球的兄弟吗？ 第106章 最完美的表演 此时的徐海胜确实被梁夏的故事所吸引住了。 通过胖子的故事，他又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 魏阳是个很讲义气，也很有格局的人，只要你把他当兄弟，他绝不负你。 不仅不负你，还会一心来提携你！ 说实在的，这样一个结论得出以后，他开始有点羡慕梁夏了，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个魏阳这样的兄弟。 只是这有可能吗？ 假如说他心里没鬼的话，他原本是有这样的机会的，毕竟现在魏阳已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因为工作关系，两人几乎天天都能见面。 只可惜，魏阳进公司的头一天，就被他阴过。 他原本以为，那事他做得不露痕迹，而魏阳看起来又憨憨的，理应察觉不出来，可现在细细一想，却差点冒出一身冷汗。 为啥？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以一己之力，将三组的直播业绩提升到那样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轻松自如地应付直播间里那些刁蛮的玩家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能让梁夏这样的老油条心服口服吗？ 一个真很憨的人，在翠生缘能被刘国平看重收为徒弟，到魏阳又被林琳重任？ 他严重表示怀疑。 现在他只能是认为，要么是魏阳这个人格局大，懒得跟他们计较，要么是他城府深，就算有想法也不轻易表露出来。 假如是后者，那就很可怕了。 那他该咋办？ 两个办法。 一是阴魏阳的事，让张扬来背锅，尽量不要让魏阳迁怒到他头上来。 二是再试探试探魏阳，看他到底是格局大还是城府深。 于是，他立即就将视线从意犹未尽的梁夏身上转向了魏阳，假装感慨道：“魏总，还真是没想到，原来你竟然这么讲义气，也难怪在维恩，大家都那么喜欢你，也那么服你，论做人，我们都得向你学习。” 紧接着，他又转向了张扬，训斥道：“张扬，尤其是你，必须得好好跟魏总学着点，一天天的，别老想着欺负下面的人。” 张扬一下又懵了。 啥？ 我一天天的老想着欺负下面的人？ 这哪跟哪啊？ 人家梁夏原本说得正带劲，你怎么却突然训斥起我来了？ 他很是不服，弱弱地抗议道：“老大，我没有。” “怎么没有？说起来，魏总刚来公司的那天，要不是魏总本事了得，差点就被你欺负了，你还不承认？一来新人，你就老想着给人家下马威，这毛病你得改。” 徐海胜却再次训斥道。 并且委婉地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毫不客气地扣到了张扬头上。 这下张扬彻底傻眼了。 啥？ 又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那明明是你的主意好吧！ 他很想再次抗议，可既然徐海胜已经将帽子扣他头上了，他还能说啥？ 所以，他只能既委屈，又忐忑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整得有点懵。 但他反应还算快，立即就说道：“徐经理，那事你别怪张扬，换做是我，来了新下属，也会给他派点重活，以试试他的能力，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的。” 聪明如他，当然很清楚，那事绝对是徐海胜的主意，因此，他明智地选择了替张扬解围。 毕竟在他的计划里，张扬才是他的突破口，现在得重点保护起来。 对此，张扬自然是再次感激得五体投地，若不是徐海胜还在场，他恨不得立马就跟魏阳表忠心。 至于徐海胜，则又假装惊讶地问道：“魏总你竟然不介意？” “呵呵，那有啥好介意的？不信你问胖子，我原来在翠生缘时，啥脏活累活没干过？那点事根本就不算啥。” 魏阳又笑着回道。 “咋啦？” 一头雾水的梁夏又出声了，好奇地问了起来。 他还以为自己又有了发挥的机会。 魏阳却说道：“没啥，那事过了。” 而徐海胜此时也没心思继续来听胖子讲故事，马上就接过魏阳的话茬道：“还是魏总有格局。” “不过有一点我也很好奇，既然魏总的相玉本事如此了得，又何必来维恩？自己干不更轻松自由吗？”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新的试探又开始了。 “话不能这么说。” 魏阳立即就接过了话茬，并且解释道：“假如只是想赚点小钱的话，确实是单干轻松，可若是想从各方面来提升自己，让自己站上新的高度，就必须来维恩这样的大公司锻炼，毕竟不管是资源还是人脉，个人都没法跟维恩这样的大公司比。” “哦，原来魏总是这么想的啊，如此看来，还是我的格局远不如你。” 徐海胜假装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样的，打个比方说，昨天那块料子，假如是我自己去卖，卖个五六百万就顶天了，可林总请郭姐一出手，轻轻松松就卖出了八九百万，这就是大公司的优势所在。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大的拍卖会、公盘啥的，假如是我单干，根本就没机会去开眼界，而在维恩，这样的机会大把。” 魏阳也假装被打开了话匣子，分享起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他，应付起徐海胜来也越来越自如了，毕竟很多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演，只需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搬出来即可。 本色演出，才是最出色的演出。 也确实如此。 最起码此时的徐海胜，不管他的疑心有多重，也察觉不出来，魏阳所说的这些有半分虚假之意。 “说得也是。” 他先认可了魏阳的说法，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机会也是看人的，也只有像魏总这么有本事的，才有机会得到林总如此的重用。” 新的试探又开始了。 对于徐海胜而言，今晚最重要的任务，是彻底弄清楚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魏阳笑了笑，以稍稍有些得意的语气回道：“这不很正常吗？不管是谁，想要得到别人的重用，首先你就得展现出你自己的价值来。 “当时我就是这么跟林总说的，我帮你把销售部的业绩提升起来，你给我想要的，双方各取所需，正因为我向林总展现出了我的价值，林总才会重视我，道理就这么简单。”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说辞。 还是不需要演。 至于效果，也还是完美得让徐海胜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所以，魏阳根本就没有要跟咱们过不去的心思，就是单纯地想把销售业绩提升起来，去跟林琳去换他自己想要的机会而已？ 徐海胜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第107章 想跟土豪做朋友 在经过一番谨慎的试探之后，徐海胜确实认定了，魏阳并没有存心要跟他们过不去的打算。 为啥这么肯定？ 因为魏阳表现得实在是太有想法跟格局了。 他很难想象，一个那么有本事跟格局的人，会犯得着因为一点点小误会而跟他来死掐，有那个闲工夫，去多开几块石头不好吗？ 理由就这么简单。 既然确定了魏阳不会刻意跟他过意不去，他心底另一个念头就难以抑制地开始滋生。 那就是跟土豪做朋友！ 毫无疑问，魏阳所表现出来的高超相玉本事，对任何一个翡翠人来说，都会以交好他为荣。 而他的讲义气、够朋友，则更是会让所有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包括徐海胜在内。 要知道，假如能拥有这样一位朋友，那他随便带你玩几块石头，就意味着巨额的财富。 还有，假如你能拥有这样一位朋友，哪怕你跌入了人生谷底，也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在关键时候拉你一把。 这两点，已经在他眼前这个胖子身上得到了证明。 那么要怎样才能跟土豪交上朋友呢？ 他开始琢磨起这事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酒菜已开始上桌，于是他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貌似诚恳地说道：“魏总，你实在是太有本事也太有格局了，我徐某人以认识你为荣，我敬你一杯。” 想来想去，他还是使用起了他惯用的套路。 酒桌上来交朋友 其实像他这种处处以利益为先的人，是不可能真心去跟谁交朋友的，因此也只能采取这种酒肉朋友惯用的套路。 也不得不说，这一套其实是很能迷惑人的。 别说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就连那些非江湖老油条的中老年人，一旦遇上这一套，也只有乖乖就范，跟他做朋友的份。 想当年，年轻的辛威凡和张扬就是被他这一套所俘虏的，然后开始乖乖地替他卖命。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虽然相玉本事高超，格局远大，可毕竟年轻，那理应也很吃这一套。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非典型。 魏阳原本就是一个年轻人里罕有的，遇事就喜欢瞎琢磨的人，再加上他又曾有过一个喜欢玩口惠而实不至的师父…… “你想要知道一个人可不可靠，不要看他嘴上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那些嘴上说得越漂亮的，你就越是得小心提防。” 别看平哥跑路时连他这个徒弟都坑了，也别看平哥不肯教他真正的相玉本事，可是在平日里，一有闲就喜欢跟他讲人生大道理，以过足师父瘾。 因此，关于人性，魏阳其实比很多同龄人都看得更通透。 包括徐海胜此时的主动敬酒行为，他一听就能感觉到不对劲。 啥？ 你明明年龄比我大，在行业里比我的资历也深，却心甘情愿放低姿态来主动向我敬酒？ 那绝对必有所图！ 他一眼就看穿了。 假如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来这么敬他的酒，他可能还会虚与委蛇一下，可是对于徐海胜…… 有必要吗？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要知道，因为姚之璇和林琳，他早就知道，徐海胜根本就不是啥好鸟，再加上就在刚才，当初坑他的事明明是徐海胜的主意，徐海胜却推到了张扬头上，因此此时的他，其实对徐海胜的为人很不屑。 既然不屑，那还有必要虚与委蛇，假装很想跟他做朋友，推杯换盏推心置腹吗？ 他有点不那么情愿。 可不情愿又能咋办呢？ 都已经虚与委蛇了这么多天，现如今到了关键时刻，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情愿，就此半途而废吧？ 于是他一咬牙，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徐经理，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都这么熟了，再说这种话，多见外啊，以后咱们多多通力合作。” 迫不得已之下，他又开始演了。 尽管他不是专业演员，但最起码的虚情假意他还是会的。 不仅如此，在痛快地跟徐海胜干了一杯之后，他还主动端起了酒杯，跟孙清、辛威凡、张扬他们几个也干了一杯，感谢他们对他工作的大力支持。 酒桌上的气氛也彻底融洽、热闹了起来。 作为原石事业部这边事实上的主管，魏阳这一开喝，有一点是很难避免的，那就是接受三位组长的轮番敬酒。 于是几轮过后，他原本有些微黑的脸色，已略微有些黑中泛红。 眼见几位组长在徐海胜的主持之下，还有继续向他敬酒的意思，无奈之下，他只能只能高挂免战牌：“徐经理，这杯我是真不能再碰了，我酒量真不行，再碰的话，就真要倒了，大家随意吧，开心就好。” “那也行。” 徐海胜也见好就收。 事实上，徐海胜并没有今晚一定得把魏阳放倒的意思，对他而言，只要魏阳愿意接受他的友谊，就足矣。 更何况接下来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跟魏阳协商。 那就是进料的事。 按照惯例，维恩这边两个直播间所用的公斤料，基本上是一个月采购一次，然后上一批货卖得差不多了之后，最起码得提前一周到十天左右进下一批货，以免断档。 算起来，又快到该进下一批货的时间点了。 最为关键的是，自从魏阳来了之后，三组的直播间已经被他基本把控，二组那边，现在也谨慎得很，这样一来，徐海胜想再做手脚都有点难。 也就是说，徐海胜的财路已被断了一小截，现在靠得住的，也就只剩下进料那一块了。 能跟土豪交朋友是件好事，但自己的财路也不能断吧？ 于是，趁着魏阳已经喝嗨，他试探道：“对了，魏总，还有个事也得跟你商量商量。” “啥？” “两个直播间进料的事，算起来，咱们仓库里的料子原本还能卖个十天八天的，现在你一来，弄得三组直播间的销量大增，这么下去，顶多还能卖个个把星期，就要断货了。” 徐海胜回道。 顺带着，他还不露痕迹地给魏阳戴上了一顶高帽子。 不过这也是大实话。 在魏阳来之前，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三组这边每天销售的量在250公斤左右，二组那边，料子的品质高一点，销量也就低一点，每天基本上在150公斤左右。 算下来，两个组加起来，一天总的量也就在400公斤左右，有时候还稍有剩余，得留到第二天去卖。 可魏阳来了之后，现在三组这边，每天的销量都在增加，现在按300公斤的量来配，一到晚上，都还会提前卖光。 因此，也确实是到了该进下一批货的时间点了。 原本已微醺的魏阳立即一个激灵。 咦，这么快就要露马脚了吗？ 第108章 蛛丝马迹 终于要露马脚了吗？ 一听徐海胜竟然主动提起了进料的事，原本已微醺的魏阳，神智一下子又变得清明了起来。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 要知道，林琳之所以破格提拔他，并且又全心全意帮他，所提的条件就是让他帮忙解决销售部的问题，因此，这根本就不是他要不要跟徐海胜他们过不去的问题，而是他的使命所在。 那么问题到底在哪？ 一开始，他就认为，徐海胜等人之所以如此抵制林琳安插新的人进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有着一条隐秘的私下利益链条存在。 再具体一点，应该就存在于进、销、存这三个关键点上。 事实上，他介入销售部的工作也已经好几天了，也确实已经察觉到了一股妖风存在。 存在于哪里？ 不在一组，也不在三组，而是在二组。 二组的表现确实有点怪。 比如说，他现在去二组的直播间，从组长辛威凡到两位主播，对他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明显存在一种防备心理。 这绝对很没道理。 要知道，他介入销售部的工作，既不是去夺权的，也不是去找茬的，而是去帮他们提升业绩的，而他在三组这边的表现，也已经证明，他是具备那样的能力的，在这种情况下，辛威凡还有对他敬而远之的理由吗？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心里有鬼，在不停地贪墨公司的料子吗？ 并不尽然。 就在刚才，他又留意到，就算是在酒桌上，气氛那么融洽的情况下，辛威凡也还是看徐海胜的眼色行事，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比如说，刚才他跟辛威凡说，让他跟胖子好好配合配合，尽快把帮客户处理存料的事运作起来，辛威凡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徐海胜的脸色，直到徐海胜表态，他才勉强答应。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假如他不尽快将徐海胜和辛威凡的问题解决，那他的很多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在销售部，尤其是在二组畅通地实施下去。 因此，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抓住他们马脚的机会。 现在，尽管徐海胜是用不经意的语气在跟他提进货的事，但他立即就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存在。 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还需要他亲自介入进去才有可能发现。 于是他问道：“徐经理是说该进货了吗？” “是的，就在你进公司后的第二天，我还特意带着辛威凡和张扬去考察了一下，原本也就打算这几天去进货。” “哦，考察得咋样啊？” 魏阳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听似随意，但却明确表达了自己即将介入此事的意愿。 这是很正常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还兼着销售部品控师的职位，管的就是料子的事。 这也早在徐海胜的预料之中。 他回道：“是这样的，在坪洲这边，做公斤料批发做得比较大的一共有四家，这四家我们都有进过货，这一次，四家最新的料子我们也都去看过了，准备挑其中品质相对较好的一家去进。” “这样啊，那行啊，你定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跑一趟吧。” 魏阳又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事实上，他很清楚，徐海胜所说的四家都考察了，未必可信，但他这次介入进去，并没指望一下就抓住徐海胜他们的把柄，于是干脆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徐海胜反倒是楞了一下。 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惊讶的是这个。 要知道，他嘴里所说的考察了四家，实际上是纯属扯淡的事，毕竟他嘴中所说的考察那天，他自己是在农庄钓鱼，而张扬跟辛威凡，则是被他安排了翘班。 也就是在那一天，魏阳成功上位，一下就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事实上，像他这种进货时必定要拿大额回扣的，也不可能跟全部四家都达成协议，毕竟这可是违法的事，就算他敢，也并不是所有的商家都敢的。 因此，维恩固定的进货点也就两家，一家为主，另一家为辅。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魏阳坚持要四家都全部去考察一遍的话，他就装模作样地陪他找一趟，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定在那两家的其中一家。 现在算是省事了。 于是他立即回道：“那就暂定后天或大后天吧。” 他想将大致的时间确定了下来。 之所以不是明天，而是后天或大后天，当然是这一次有了魏阳的介入，他必须给自己预留时间，跟老板提前沟通一番，才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还有，到时把辛威凡也一起带上吧，毕竟以前每次进料，我都带上他跟张扬，由他们来对各自小组的料子负责，现在三组这边由你亲自管，张扬就没必要去了，但二组那边，还是让辛威凡也跟着去把把关吧。 徐海胜又假装随意地提了一嘴，并且补充道：“再说，到时在货场也还是得对料子精挑细选，我怕你到时忙不过来。” 这是一个听似很合理的要求。 魏阳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心想，有我在，竟然还用得着带辛威凡去？ 这是在担心我水平不够，没法对二组所需料子的品质负责吗？还是真担心我忙不过来？ 尽管他并没有亲自去批发过公斤料，但他还是很清楚，这种做公斤料批发的，所有的料子都是一批一批进来的，品质都差不多。 而且，这些公斤料，基本上都是按重量一袋一袋打包好了的，批量去进货时，只需从中随机抽样检查，即可确定大致品质。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徐海胜的这一附带要求实在是有些反常。 这是在欺负我不懂行，觉得吃定我了吗？ 所以……你们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但嘴上却还是爽快地答应道：“行啊，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宴席也由此接近尾声。 临散前，魏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看起来有些落寞的张扬，心想，你这是因为感觉被徐海胜抛弃了而落寞吗？ 那你……能成为我的突破口吗？ 第109章 突破口 过去的这一晚，对张扬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为啥？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徐海胜眼里，就像一块抹布一样，能用则用，不用则弃，用时干的是脏活累活，弃时毫无顾忌。 就好比昨晚，当徐海胜需要交好魏阳时，为消除曾阴过魏阳的隐患，就毫不犹豫地把锅甩到了他身上，而去进料时，他却只准备带辛威凡，毫无顾忌地抛弃了自己。 而之所以抛弃，则是因为，三组在有了魏阳介入之后，在徐海胜那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已经不具备太大的价值。 至于为啥毫无顾忌，当然是因为他曾经跟徐海胜是一伙的，一起拿过回扣，因此徐海胜算是吃定他了，知道就算弃用他，不再给他好处，他也不敢咋样。 想了一晚上，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逻辑。 其实对于能不能继续拿回扣，他已不那么在乎，因为随着魏阳的到来，他已经意识到，那钱会拿得很烫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也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这两天，他连分料时，都不敢随便占那点小便宜了。 因此，他真正介意的，其实是徐海胜对待他的那种能用则用、不用则弃的态度。 对此，他很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咋样？ 干脆辞职走人？ 对此，他也是不甘心。 要知道，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能力，假如离开维恩的话，未必一定能找到比维恩待遇更好的工作。 还有，他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肯不计前嫌，愿意教他相玉知识的魏阳，在学好真正的本事之前，他也舍不得离开。 那咋办呢？ 要不干脆彻底投靠魏阳，换一个老大？ 说实在的，他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要知道，昨晚他可是羡慕死了梁夏那胖子，羡慕他能有魏阳那样一位肯提携他、照顾他的老大。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真的太有道理了，他发现，同样是老大，徐海胜跟魏阳一比，就狗屁都不是，一想起来就能气死他。 可问题是，就算他想真心投靠魏阳，魏阳又肯真心接纳他吗？ 他不敢奢望。 毕竟魏阳明知他是徐海胜的人，并且还阴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对他不计前嫌就很不错了。 因此，他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想明白自己未来的出路到底在哪里，于是，只能彷徨地顶着一对熊猫眼来上班。 其实昨晚的魏阳也没有睡踏实。 至于没睡踏实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的住处，还有些不太习惯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在冥思苦想破局的办法。 别看他已经意识到，徐海胜在进货那一块肯定存在猫腻，也别看他已经答应了要一起去监督进货，可事实上，能否就此抓住徐海胜玩猫腻的证据，他心里却是一点数都没有。 道理则很简单。 假如徐海胜没一点准备，以及应对他监督的手段，又岂肯如此大大方方地向他发出邀请？ 而假如他不能准确地抓住徐海胜玩猫腻的证据，他又如何顺利地将徐海胜拉下马，并且还不至于严重影响销售部现有的运作？ 很难！ 因此，他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也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破局方法。 直到第二天一早上班，他接到胖子电话，说想来维恩跟销售部的几位组长具体聊聊，关于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 在得到了他借钱开店的承诺后，现在的胖子很上心，立即就在翡翠零散交易市场租下了一个固定摊位，又从老家叫来了几位堂弟表弟堂妹表妹的亲戚，准备大干一场。 人手即将到位的他，已迫不及待想启动业务了。 对此，魏阳表示理解，也决定全力支持他，于是，先一个电话把张扬预先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已经想过了，关于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他决定先以三组当试点。 毕竟三组这边，他自己已深深介入，而且又在临时兼主播，在客户那边很好宣传推广。 而二组那边，却是对他阳奉阴违，估计推广得不会那么顺利。 再说，胖子的业务才刚刚起步，一下子让他处理太多的话，估计也未必能忙得过来。 “老大。” 头一回被魏阳主动召唤的张扬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老大二字叫了出来。 这声老大，却让正在苦思破局之策的魏阳眼神一亮。 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当张扬被徐海胜无情地抛弃后那种落寞与幽怨的神情，他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还是继续从张扬这里寻找突破点？ 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这几天张扬不知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表现得始终很本分，根本就没能让他抓住把柄。 抓不住把柄又如何？ 难道就不能策反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坐吧。” 他以极为随意的语气，将张扬领到了茶台边坐下，并且亲自给他斟上了早已泡好的茶水。 这礼贤下士的一套，是他上次从林琳那里体会到的，他现在现学现卖。 一边斟茶，他又一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徐经理不是你老大吗？现在你又叫我老大，就不怕徐经理那边有意见啊？” 这一敏感的问题，让张扬心里稍稍一慌，但他立即就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他有意见就有意见呗，跟您比，他根本就不配当老大。” 对徐海胜怨气已重的他，终于硬着头皮把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 咦，有戏！ 魏阳暗暗一喜，假装好奇地问道：“为啥这么说？他对你不好？” 这却是让张扬为难了。 尽管他已经对徐海胜有了很重的怨气，可关于为何有怨气的原因，他能随便说吗？ 直接跟魏阳说：之前阴你的事，是徐海胜唆使的，目的是为了把你给逼走？ 直接跟魏阳说：那家伙不是人，一直在挖公司墙脚？ 那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吗？ 实在是不能说啊！ 憋了好一会，他才憋出了一句：“反正他不是好人，你小心点。” 魏阳：“……” 口风还很紧？ ilwxs.com 徐海胜不是好人！ 张扬的这一句，算是又一次让魏阳确定了，徐海胜那边确实不简单。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胆子并不大的张扬，竟然口风还蛮紧。 他即刻笑了笑，说：“来，喝茶。” 既然张扬口风很紧，他也没打算就此逼迫他，毕竟他也很清楚，在此之前，张扬跟徐海胜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真相给诈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但紧接着他却说道：“我看你还是别叫我老大吧。” 啊，为啥？ 张扬不解地看向了他。 魏阳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一旦当了别人的老大，就会对他负责到底，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对小弟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不是谁想当都当得了的。” 张扬：“……” 啊，就此被拒绝了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当你小弟啊！ 一听说一旦当了魏阳的小弟，魏阳就会对他负责到底，他就更是想当这个小弟了。 要知道，魏阳的另一个小弟，梁夏那胖子，已经因为魏阳的提携，踏上了发家致富路。 于是他挤出了一丝笑容，硬着头皮说道：“魏总不如说说你的要求，万一我符合条件呢？” 其实张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最起码，他的脸皮够厚，嘴皮子也很能说，还很会拍马屁，乐于干脏活累活，否则的话，当初徐海胜也不会把三组原来的组长给排挤走，然后提拔了他。 魏阳又笑了笑。 心想，我都把你给拒之门外了，你还非得死皮赖脸往我这边靠？ 如此看来，我的这招欲擒故纵的招数还蛮管用的嘛。 稍稍得意了一下后，他又说道：“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一是得听话，二是人品得过关，三是重要事情不能欺我瞒我。” 张扬听了后，心里立刻犯起了嘀咕。 听话？ 这很简单啊。 只不过这人品得过关，是不是暗有所指？ 还有，重要事情不能欺你瞒你，是指关于徐海胜的事吗？ 这细细一琢磨，他即刻就差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他确实不傻，因此他很快就听出来了，魏阳这番话，明面上是在向他提要求，可实际上却是暗有所指。 直指徐海胜！ 也就是说，魏阳介入销售部这边，根本就不止是为了帮销售部提升业绩这么简单，很可能还包括：对付徐海胜他们一伙！ 所以……是事情已经开始败露了吗？ 细思极恐。 早在魏阳来的那天，他就已经预感到，大事可能不妙，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 望着胸有成竹的魏阳，他一时不知所措。 看着张扬这忐忑的样子，魏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又起作用了，于是他又说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假如你觉得能做到这三点后，你再来找我，看看还要不要认我当老大。” 他先给了明显已紧张的张扬一点缓冲的时间。 但紧接着又说道：“还有，我提醒你，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是要谨慎，千万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一句是敲打。 他很清楚，其实自己的这一番说辞，是冒了一定风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因此他在给予张扬缓冲时间的同时，也必须敲打他一番，以防他一转身就跟徐海胜去告密。 这事他不得不防。 不过张扬真去告密的话，他也不怕。 大不了来一场鱼死网破呗，在他已基本掌控了一组和三组的情况下，哪怕徐海胜一伙把二组的业务搞个稀巴烂，以他的本事，还用得着担心拯救不回来？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是越来越自信了。 “来吧，喝茶，不必紧张。” 他又出声安抚了一句。 在短暂的沉默气氛过后，胖子也如约而至，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就开始夸张地大呼小叫：“哇……阳哥，你这办公室也太豪华了一点吧？真是羡慕死我了。” 在魏阳面前，胖子还是那个胖子，并没有因为魏阳地位的提升而变得拘谨。 而他的这种随意，也又一次羡慕死了正处于纠结之中的张扬。 魏阳则笑道：“有啥好羡慕的，只要你用心干，要不了多久，你自己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办公室。” 这又是一句让张扬差点就羡慕死的承诺。 一句真正负责任的老大，对真心跟随他的小弟的承诺。 魏阳则又问道：“店铺的事情找得咋样了？” “找是找了一家，是一位刚转行的同行留下的，里面啥都有，根本就用不着装修，就是租金有点贵。” 胖子如实回道。 说起来，干翡翠这一行，风险确实还蛮大的，再加上这两年整个大环境都不太好，因此天天都有同行关门倒闭，在这种情况下，在玉石街找个店铺并不难。 事实上，他跟魏阳之前所在的翠生缘，现在就处于关门状态，要不是店子暂时被警察封了，梁夏都想直接把翠生缘接过来，然后在旧同事面前得瑟一番。 “贵点就贵点吧，差多少，你直接跟我说。” 魏阳财大气粗地说道。 而梁夏也不客气，笑嘻嘻地说：“你知道的，我实在是没啥存款，因此加上买车的钱，再加上必要的周转资金，你起码得先借我五十万才够用。” “要不，干脆你投资吧，我来替你打工就好了。” 紧接着他又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 魏阳却说道：“不用，那点小钱我根本就看不上，再说，要是算我投资，那你跟维恩的合作就变味了。” 说完，他直接转了五十万给胖子，并且说道：“你先用着吧，实在不够了，你再跟我说，不过再跟你强调一遍，千万别胡来，你要是敢胡来，我直接剁了你。” “放心，我保证不会，绝对听你的。” 胖子即刻又喜笑颜开地回道。 当着张扬所发生的这一幕，可是又差点羡慕死了还在不安中的他。 啥？ 五十万说给就给，不仅帮他租店，还帮他买车？ 连主动送上门的股份都不要？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大？ 一想到只会给他画饼的徐海胜，他的内心又有了一丝丝的倾向。 但还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 第111章 吓死人不偿命 接下来，张扬才领略到，为啥魏阳会强调人品。 合作的事情谈得非常的顺利，也非常的清晰。 合作的目的很清晰。 那就是由梁夏跟维恩合作，共同对直播间用户的存料进行变现处理。 合作的方式也很清晰。 对于维恩直播间里客户存放的翡翠料子，一旦客户有出售意向，便会由梁夏和销售部的人一起，先对客户的料子做一个价值评估，然后在经得客户同意并授权的前提下，为每一块即将出售的料子标定一个底价。 在底价的基础上，梁夏可以在无需再次征求客户意见的基础上，以任意高于底价的价格出售该料子，最终销售所得，全部归客户所有，客户向梁夏按行情支付中介费。 在维恩这边，因为替客户服务的销售人员会因此增加一定的工作量，因此事先向客户说明，一旦料子卖出去，客户给相关人员以红包方式支付一定额度的报酬。 总体来说，是梁夏替维恩的客户卖料子，赚取合理的佣金，维恩的客服人员提供额外的服务，赚点红包小费，维恩的客户则收获售卖金。 至于维恩，从表面上看，不会因此产生任何直接的利润，但因为这一方案的实施，客户回血之后，有可能在维恩进一步消费，因此实际上也是获利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绝对是一个多赢的合作方案。 这让张扬都不得不佩服，准老大确实厉害，连这么完美的合作方案都想得出来。 但让张扬动颜的不是这个，而是魏阳对他的另一番交代。 “张扬，你给我盯紧点，但凡胖子敢贪墨咱们客户的钱财，或坑客户，或跟你下面的销售人员勾结，损害客户的利益，你跟我说，我奖励你，起码一次性奖励十万以上。” 张扬这就纳闷了，梁夏不是魏阳的小弟吗？ 为啥魏阳反而向着维恩的客户。 不解之下，他以玩笑的口吻直接问了出来：“魏总，梁总不是你兄弟吗？你怎么不向着他，反而向着咱们直播间里的那些客户？你是不是怕梁总一下子挣太多钱啊？” 不得不说，他胆子虽小，但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脸皮也够厚，在梁夏来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真心投靠魏阳，而现在，他又有心情跟魏阳开玩笑了。 这脸皮之厚，连魏阳都表示佩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问道：“你知道在翡翠行业里打拼，最重要的两点是什么吗？” 不愧是说教专家平哥带出来的徒弟，利用这一机会，他又准备敲打敲打张扬，也顺带警告警告即将拿他的钱去创业的胖子。 张扬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行内师父带过的他，其实内心有无数答案，但在魏阳面前他不敢瞎猜。 “一是诚信。” 魏阳的说教开始了。 正如当初平哥说教他一样。 “按照行业内老人的说法，翡翠行业讲究诚信第一，这是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一旦诚信没了，名声就坏了，那你基本可以告别这个圈子了。” 接着他补充说道。 这并不是吓唬张扬，而是大实话。 别以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玉石珠宝市场那么大，你今天在坪洲名声坏了，那明天就去瑞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照样能混。 事实上，真正的行家圈子其实是很小的，那些生意做得大的行家，今天在坪洲，明天就可能出现在瑞丽，后天就到了揭阳，大后天甚至去了缅甸，基本上是各大玉石市场轮流跑，到哪里都有熟人和朋友。 而且，这个圈子是有行业协会的，一旦某人在某地的圈子里坏了名声，而且还牵扯到同行的话，行业协会就会出面，将消息向各地的行业协会通报，很快，圈子内就会人人皆知。 因此，像平哥那种卷货跑路的，就算能逃过法律的惩罚，也别想再在国内的翡翠圈子里混了。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要说教的原因。 其实张扬能不能听得进去无所谓，他希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胖子能牢记这一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在将胖子当成徒弟来带了。 “二是戒贪。” 第二点紧跟着也来了。 “翡翠行业是一个被金钱充斥的行业，在这样一个行业里混，但凡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贪婪，你内心的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你的欲望一被放大，你的行为就会失控。 “你的行为一失控，就会老想着暴发，一想暴发，不该赌的石头你就会去赌，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会老想着去占有。 “最终到头来，你不是倾家荡产，就是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就像我师父平哥那样。” 魏阳接着解释道。 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 你真是在说你师父平哥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敲打我？ 一时间，他心里又莫名地开始慌了起来。 魏阳却又继续说道：“再回到咱们帮客户代售存料这件事上来。 “假如你们欺负客户不懂行，欺负他们不在现场，就贪墨原本是属于他们的货款的话，就你们个人而言，是起了能葬送你们前程的贪婪，对公司来说，就是在破坏公司的诚信，不管那一点，在我这里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谁敢犯，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张扬：“……” 我怎么感觉还是在敲打我？ 因为心里有鬼，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不自然。 早已被魏阳告诫过多次的梁夏倒是比较坦然，他看了一眼神情明显异常的张扬，开玩笑道：“张扬兄弟，你咋啦？你不会是真想着跟我来一个内外勾结，来贪污属于你们客户的钱吧？”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心里有鬼的张扬愈发的不自然，连忙出声否认道。 他心想：这死胖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被魏阳又一番敲打之后，他更加确定，魏阳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在计划对他们一伙采取行动。 否则的话，就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啥不属于你的东西老想着去占有，还提什么牢狱之灾。 细细一想，他很快就意识到，假如他不迷途知返的话，即将面临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简直是吓死个人！ 那他该咋办？ 他越想越慌。 也好在恰在此时，魏阳的电话响了。 第112章 天工奖，大师的执念 在前一晚，还有另一位没怎么休息好的人，那就是在整个翡翠雕刻界都已小有名气的青年玉雕大师陈三江。 他之所以没休息好，纯粹是被一块料子给闹的。 就在昨晚，维恩玉石珠宝的林总连夜带了一块料子到他工作室拜访，说想请他亲自出手来雕刻。 这对陈三江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他跟维恩已经有过很多次合作。 可当他看到那块料子后，就立即被那块料子所深深吸引住了。 为啥？ 在雕刻界，玉雕师通常把用来雕刻的材料分为两种，一种叫流通料，一种叫特色料。 所谓流通料，是指那些品质较好，雕刻出来的作品在市场上具备流通价值，很受欢迎的玉石料子。 流通料通常被用来雕刻各种常规题材，被雕刻出来的作品往往是以流通价值为主，不太注重艺术价值。 而特色料，是指那些品质未必一定很高，但极具特色或意境的玉石材料。 这样的特色料，经玉雕师精心雕刻后，往往具备较高的艺术价值，因此，相对于流通料，特色料更受陈三江这种有一定艺术追求的雕刻大师的喜欢。 林总昨晚所带来的那块料子，就是一块顶级的特色料，不仅具有极高的品质，还极具特色和意境。 说实在的，陈三江作为成名的玉雕师，各种有特色的料子，他几乎全都见过，但品质如此上佳的极品乌鸡意境料，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么好的料子绝对值得他亲自动手！ 他先肯定了这一点。 林总的要求也很具体，那就是将原石的盖子部分做货，具体的需求是一尊佛头，一尊素衣观音，两块一念之间特色玉牌，三块意境山水牌，剩下的边角料看情况做一些品质还过得去的牌子挂件。 至于原石的主体部分，暂时不动。 也就是说，是顺便带过来馋他的。 过分！ “把料子留下吧，我先琢磨琢磨。” 陈三江很自然地说道。 尽管客户已经提出了明确的做货需求，可设计和雕刻是雕刻师的本职工作，一块料子，该怎么分割，如何来设计，雕刻师才是最为专业的。 因此通常情况下，雕刻师在拿到料子后，会先对料子进行研究，然后出设计方案，经客户确认同意后才动手。 对此，林总自然无异议。 不过她原本是只想把需要做货的盖子留下来的，但陈三江以主体部分也需研究为由，一起留了下来。 这一留，结果就导致了他加班加到大半夜。 从拿到料子起，他就立即开始了对料子的研究设计。 如此有特色的料子，做什么好？ 从商业角度来说，林总的需求是对的，这样的特色料子，就算能出手镯，也不应该出手镯，而是能价值最大化的牌子挂件。 可从艺术角度来说，陈三江认为，这么有意境的料子，根本就不应该切割，而是应该整体雕，将其雕刻成别有韵味的特色摆件。 当然，这么做的话，商业价值可能会有所损失，而且也没那么容易出手。 毕竟珠宝首饰才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 那他该往那个方向设计？ 按道理说，肯定得按客户的要求来，可这块料子实在是太有特色太有意境了，让接受了商业化影响，但仍然对艺术有所追求的陈三江很难取舍。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还让他看到了另一重希望。 啥希望？ 在天工奖拿金奖的希望！ 在玉雕界，全国性的比赛不少，但业界公认的，最具影响力也最具权威性的比赛，就是天工奖。 没有之一。 说起来，陈三江已经参加过多次天工奖了，并且奖项还没少拿，但稍显遗憾的是，在天工奖，他所获得过的最高奖项，只是银奖，而不是金奖。 这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去天工奖拿金奖，也成了他最大的执念。 毕竟那才是业界对一名雕刻师艺术创作和雕刻技艺最大的肯定。 而这块极品冰乌鸡料，也绝对具备让他去天工奖拿金奖的潜能。 那咋办？ 先往天工奖的方向去设计再说！ 而且，他很快也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盖子部分，还是按客户的要求来设计。 然后在原石的主体部分，再放一片下来，整体雕刻成屏风式摆件。 很快，他连主题都想好了。 《江南梦》！ 像《清明上河图》那样，将整片料子雕刻成具备江南水乡风景韵味的特色水墨山水意境摆件。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原本就来自于江南，大名鼎鼎的苏派玉雕之乡扬州，对江南美景极为熟悉，也极为怀念。 这一思路一确定，他的思维还在延伸。 很快，在他的设计里，盖子部分的三块独具特色的水墨山水意境牌也被他考虑了进来。 光有大景似乎还缺点什么。 假如再加点小景呢，岂不是更完美？ 很快，根据盖子部分的材料特色，三块牌子的具体创意也被他想了出来，分别是《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水乡》。 一主三副的组合，既有全景，也有局部特写，而且主题还跟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江南美景的描绘相吻合。 这样的设计绝对完美！ 于是，他连夜画起了设计稿，并且一直画到了后半夜。 当设计初稿出来后，他极为满意，并且相信，这么好的料子，再加上这么好的创意，绝对具备了冲击天工奖金奖的实力。 可问题也来了。 创意确实是很好，很具艺术价值，可是从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说，却似乎有所损失。 损失主要在整片雕的《江南梦》这一块。 打个比方说，盖子那一部分，按照客户的要求来切割设计雕刻，最终成品出来后，起码价值三四百万甚至更高。 而《江南梦》这样的整体雕，假如不能在天工奖获大奖的话，能卖个两百万就相当不错了。 在这种情况下，客户能同意他为了艺术而去牺牲料子的商业价值吗？ 他不敢肯定。 准确地说，他不抱任何指望。 那咋办？ 最为理想的办法，当然是他干脆掏巨资，将整块料子买断下来。 可问题来了。 像这种既具商业价值也极具艺术价值的料子，维恩的林总能不知道它的稀缺性吗？ 那他得花多少钱才能将料子买断？ 作为成名的雕刻师，并且还开有自己的雕刻工作室，陈三江的财力绝对比大多数雕刻师还要强，可是再强，雕刻这一行，都是凭本事赚的辛苦钱。 因此，假如只是一块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料子，为了梦想，他眼睛都不眨就掏了，可是面对这种价值至少八位数起步的特色料子，他的财力还不足以支撑他花那么多钱去圆梦。 那咋办？ 最理想的状况，是花钱买料子的一部分。 也就是已切出来的盖子部分，再加主体部分再切出来一片。 陈三江算了算，假如只要盖子部分，以及主体部分再下一片的话，就算林总要价再高，有个四五百万应该也够了。 而一旦他能在天工奖拿奖，那最终的价值翻倍还不止。 为梦想做这样的投资还是很划算的！ 于是，在第二天起床之后，他在第一时间拨通了林总的电话。 第113章 公司的羊毛还要不要薅? 啥？ 陈三江想把料子的盖子部分买下，另外再在主体部分给他下一片？ 价格他可以高高给？ 接到陈三江的电话后，林琳颇感诧异，但稍稍一过脑，她就大致猜到了原因何在，于是毫不客气地回道：“陈大师，你贪心了哦！” 林琳的回应，让陈三江忍不住老脸一红。 是的，客户拿料子去找雕刻师雕刻，结果被雕刻师花钱买断的事，在雕刻界并不罕见，但这种情况，大多是出在料子的主人并不能充分认识到料子真正价值的前提下。 说白了，就是雕刻师充分认识到了料子的真正价值，觉得花钱买断对于自己来说更能价值最大化的情况下，所干的事。 这种情况，谈不上不厚道，但绝对是基于客户不懂行情，或者没有畅通的出手渠道的前提下。 可问题是，维恩的林总，不仅懂行情，还有着比他更为畅通的出手渠道，所以…… 陈大师，你贪心了哦！ 林总的这一句，确实让陈三江稍感羞愧，连忙分辩道：“林总，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这块料子太具艺术价值了，我个人觉得将它设计成艺术题材更合适，但那样会有损料子的商业价值，你未必同意。” “这样啊，你带着我的料子，再带着你的创意，到玉石街来找我吧，咱们具体谈谈再说。” 让陈三江稍显安心的是，林总总算给了他一个有待商量的答复。 他立即给了一个半个小时内赶到的回应。 林琳这边，在挂了陈三江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又给魏阳去了个电话，然后拔腿就往玉石街那边跑。 陈大师想买料子？ 做梦！ 早在料子在切出来时，林琳就认为，这么好的特色料子，假如不是急用钱的话，真没必要卖。 而魏阳的回应也并没有让她失望。 既然魏阳没打算卖，那她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替魏阳做主，拒绝了陈三江的请求。 想把料子买断？ 开什么玩笑？ 大师满大街都是，这么好的特色料子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块？ 她当然很清楚，陈三江之所以想买料子，哪怕仅是买料子的一部分，那也一定是看中了料子的潜在价值。 可不管是商业价值，还是艺术价值，在魏阳不差那点钱的情况下，当然没可能把便宜给外人去占，因此，她想都没想，就替魏阳拒绝了陈三江的要求。 当然，买断的要求可以拒绝，可对于陈三江的创作水平，她还是认可的，于是又替魏阳做主，把陈三江往玉石街约。 约了之后，她又在第一时间给了魏阳电话，在确定魏阳在公司之后，自己拔腿就往玉石街奔。 又有理由可以跟魏阳呆一起了！ 她更在意的可能是这个。 当然，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她很快还是又一次出现在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阳，那块料子，我帮你找了在整个坪洲都比较有名的陈三江老师，但他现在想买你的料子，但不是买整个，而是买那个盖子，另外再加多一片，你怎么想？” 一见到魏阳，她就玩味地问了起来。 “啊？那块料子我真没打算卖哎。”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他之所以如此回，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对于那块特色料子，他自己也确实很喜欢，因此在不急用钱的情况下，他确实不太想卖，别的不说，按照行情，越是稀缺，越是有特色的料子，就越放越值钱。 二是因为，这块料子是低价从公司捡的便宜，假如太快将它变现，大赚一笔的话，确实很容易被人诟病，说他利用林琳的关照，大薅公司羊毛。 “那就好，一会陈三江会带着料子和设计创意过来，他再提想买的话，你直接拒绝就是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帮你谈。” 对于他的回答，林琳是极为满意的，于是又准备大包大揽，帮他搞定陈三江。 毕竟跟陈三江有过多次合作，因此她认为，自己出面帮魏阳来谈，比魏阳自己拿主意更稳妥。 “行，你全权做主。” 魏阳也很爽快地回道。 对于林琳，他是既欣赏也信赖的，因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被人信赖的感觉是挺不错的，这下林琳更开心了，于是好奇地问道：“对了，今天你又打算开啥料子？” 这也正是她提前陈三江一步来这边的目的。 她很好奇，魏阳在一连开爆了好几块料子之后，今天还能创造啥奇迹。 可这个问题却是让魏阳稍稍有点尴尬了。 说实在的，直到现在为止，魏阳都还没有认真想过，今天要开什么料子。 为啥？ 因为昨天那块料子实在是涨得有点猛。 其实在挑料子时，因为并没有让老爷子介入，因此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那块料子被开出来后，竟然会涨得那么猛。 比他前一天开出的冰底高冰阳绿还要猛！ 暴涨也就罢了，关键是料子还是从公司以成本价拿的。 这让他很是不安。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还要不要继续薅公司的羊毛？ 他已经意识到，就算没有老爷子的介入，可是在老爷子的点拨之下，其实他自己的相玉水平也已经不差，他自己挑中的石头，暴涨可能是运气，但小涨到大涨的几率却已经不低。 这一点，在昨天的直播间就已经得到了证明。 因此，就算是不请老爷子介入，他以成本价在公司拿石头，其实也是在薅公司羊毛。 正因为如此，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在公司拿石头。 于是他忍不住笑着问道：“你还打算让我在公司挑石头啊？你就不怕我把公司里的好石头全挑光？” “能挑光那是你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给钱，反正卖给谁都是卖。” 林琳却回道。 可能意识到这一逻辑似乎有点问题，话一出口，她立即又说道：“对哦，假如让你先挑，别人开涨的几率就小了，要不这样吧，你就从别人挑剩不要的石头里挑如何？假如是新货，咱们再另行协商。” 她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魏阳：“……” 这是鼓励我继续薅公司羊毛吗？ 第114章 被拿捏的陈大师 对于魏阳昨天所开爆的那块极品乌鸡料子，林琳确实没有想太多。 在她看来，一块在展厅里放了一年多，几乎被所有客户都嫌弃的料子，魏阳能把它挑出来并开涨，那确实是他的本事，可以羡慕，但不能妒忌，更不能想太多。 道理则很简单。 这就是一个凭眼力吃饭的行业，假如你自己没有那个眼力，一看别人开涨，你就妒忌恨的话，你自己的心态就会失衡，从而可能导致不良的后果。 打个比方说，假如她妒忌魏阳开爆那块料子，心态就此失衡的话，那她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把公司所有的料子全都开个遍。 要是能开出很多好货也就罢了。 可万一开不出好货呢？ 那样的话，公司的稳定经营恐怕就难以为继了，公司也很快会因此而走下坡路。 因此，她羡慕归羡慕，但确实没有多想。 毕竟人家花钱买下的料子，能开涨是人家的本事和运气，别说是魏阳开涨的，就算是别的客户买去，她也会这么想。 这就是一个有格局的经营者该有的心态。 只不过她没想到，眼前的这家伙，在买了公司的料子开暴涨之后，竟然产生了些许的愧疚心理，不敢继续在公司挑石头了。 有点意思！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可爱了，竟然嫌凭本事挣的钱烫手。 这样的人在翡翠行业内多吗？ 真心不多。 每遇上一个，都值得珍惜。 于是，她又稍稍修正了一下限制条件，以便让这个家伙心安。 可魏阳却还在纠结。 为啥？ 因为从捡漏的角度来说，真正的大漏，往往就诞生于那些别人都看不中的料子当中，人人都觉得能涨的料子，小涨甚至大涨的可能性都有，暴涨的几率就很小了。 因此，林琳的这一修正条件，对他有意义吗？ 于是，他摸了摸头后，说：“这样吧，就算是别人挑剩的料子，也别成本价了，我都直接给底价吧，至于50万以上的料子及新料子，咱们再商量。” 这下林琳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心想，我跟别人做生意，别人都是把价格拼命往下砍，你倒好，非得把价格往上加，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随便你吧。” 笑过之后，她放弃了在这点小事上去跟魏阳谦让的打算。 因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魏阳，50万以下的料子，就算从成本价加到底价，也就是一点小钱而已，根本就没有谦让的必要。 反正她想弥补魏阳的话，有的是办法。 比如说…… 等一会陈三江来了，帮他狠狠压榨压榨陈大师！ 陈三江也很快到来。 “林总，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新助理，魏阳。” 因为打定了主意要帮魏阳压榨陈大师，林琳故意暂时隐瞒了魏阳料子正主的身份。 “哦……咱们直接点，来谈谈料子的事吧。” 一听说在场的年轻人只是林琳的助理，陈三江也没太过于在意，而他作为手艺人，也没有生意人那么多弯弯绕绕，于是直入主题。 “陈大师，实在是抱歉啊，这块料子我们没有出手的意向，假如你另有想法的话，就算了，把料子还我，我去找别人。” 林琳却说道。 陈三江：“……” 啥？ 连谈都不想跟我谈了？ 你不是说让我带着创意过来跟你谈吗？ 这下他有点急了。 要知道，光是在坪洲，像他这个级别的雕刻大师，就起码不下五个，假如是在全国范围内的话，那就更是数不清了。 而像眼前这样的极品特色料子，别说像他这个级别的大师，就算是净亮大师那样的业界权威、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恐怕也愿意亲自出手。 因此他还以为，就在他过来这边的这段空隙里，林琳又联系了别的大师。 请谁雕，那是林琳的自由。 可问题是，他的《江南梦》，天工奖金奖咋办？ 因此他确实急了，连忙分辩道：“林总，你别急啊，我并不是非得买你的料子，而是有一个不那么商业的绝妙创意，担心你未必会同意。” 生怕林琳不给他机会，他连忙从包里掏平板电脑，准备直接把设计初稿拿给林琳看。 在客户没有明确要将料子给他雕的情况下，这样的行为其实是雕刻师的大忌。 为啥？ 因为这种绝妙的创意，一旦被客户看过了之后，就算是请别的雕刻师去雕，也是可以借鉴的。 可现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毕竟这一创意，也就适合这一独特的料子。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 林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是这样的，关于这块料子，盖子部分，还是可以按你的要求来设计，但除了盖子部分以外，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陈三江连忙打开了平板电脑，调出了设计初稿，细细给林琳和魏阳讲了起来。 并且重点强调：这样设计出来的组合作品，绝对可以去天工奖冲击金奖。 这下轮到林琳和魏阳吃惊了。 啥？ 陈三江竟然拿出了一套够资格去冲击天工奖金奖的创意？ 两人看了之后，一时间，只能面面相觑。 天工奖啊！ 那可是整个玉雕界最为权威的大奖，奔着这个去的创意，还有啥可挑剔的？ 连原本想拿捏陈三江的林琳，此时也只能征求起料子正主的意见：“魏阳，这创意你看咋样？” “我看挺棒的。” 魏阳倒是没有拿捏陈三江的心思。 而且，他自己也是学美术跟设计出身的，对于陈三江这一创意，实在是再喜欢不过了，于是便实话实说。 要不是早已答应，让林琳来替他做主，他简直想直接拍板了。 可铁了心要补偿他的林琳却有些不甘心，故意挑刺道：“创意是挺好的，不过这样的话，咱们损失可能有点大啊！ “你想啊，这个《江南梦》的摆件，可是得额外下整整一片料子，一片品质这么高的料子，假如用来做货的话，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好几百万吧？ “这要是拿奖了倒还好，要是没拿奖，咱们这损失有点大啊！ “话说回来，就算真拿奖了，那获奖作品咱还舍得卖吗？ “这损失同样很大啊！” 挑着挑着，还真让她挑出了一整套让陈三江难以反驳的理由来。 陈三江：“……” 竟然连天工奖都嫌弃？ 不愧是翡翠商人啊，林总这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吧？ 一时间，他也不知说啥好了。 —————————— ps：各位看书的大哥大姐，看在老黑边看世界杯还边熬夜写作，天天保持三更的份上，给个五星好评吧，现在本书都快三十万字了，连十个五星好评都还没凑够，实在是可怜^_^。 第115章 这误会闹大了 林琳的这套说辞一出，别说陈三江，就算是已经比较熟悉她性格的魏阳，也有点懵。 琳姐这话是啥意思？ 依她的性格，没理由嫌弃艺术性这么强的创意啊！ 连天工奖获奖作品都嫌弃不能变现？ 我不是说过了，这料子暂时根本就没想过要卖，也就是并不在意能不能挣大钱吗？ 懵归懵，但同样也算是生意人的他，立即就意识到，林琳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有别的用意，于是配合地说道：“那可咋整呢？要不……” 两个生意人，竟然一唱一和地默契配合起来。 手艺人陈三江一听又急了，他还以为，魏阳这是提议林琳另请高明，连忙又说道：“林总，你别急啊，按照我的创意来，商业价值可能确实会损失一点，可真要是获奖了，这作品可是可以当传家宝的。” “呵呵，陈大师，我跟魏阳都还没结婚呢，哪会想那么远的事？这宝传给谁啊？” 铁了心还是要拿捏他的林琳却故意继续为难道。 只不过她还没意识到，这话稍稍有少许歧义。 你跟魏阳还没结婚？ 原来这帅哥不止是你助理，还是你对象啊？ 误会了的陈三江连忙说道：“林总，你这话说得，你跟魏助理郎才女貌，这么登对，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 此言一出…… 魏阳：“……” 这是哪跟哪啊？ 林琳：“……” 你瞎说啥呢？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知为啥，她却没有想要纠正的欲望，而是脸微微一红，看了魏阳一眼后，又转向了陈三江，连忙转移话题道：“这样吧，非要按你的创意来做，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工费，你总得给我们优惠点吧？” 这才是她想拿捏陈三江的真正用意。 要知道，到了陈三江这个级别的雕刻大师，工费可不便宜，亲自出手的一块牌子，工费基本上是三万起步，至于工艺更为复杂也更为量大的摆件的话，起码六位数起步。 尽管现在的魏阳已不差这点钱，可正如他所说，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而且，陈三江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后，最起码在工期上，就不好意思一拖再拖了吧？ 她的想法就是这样的。 很显商人本色。 至于被拿捏了的陈三江…… “行行行，我就收你非参赛作品的工费总行了吧？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这作品真要是获奖了，必要时你可得借我展览展览。” 一听林琳答应了，他连忙大嘴一张，直接省去了一大三小四件作品的工费，算起来起码不下三十万。 不过对他来说，这作品真要是能获奖的话，那点工费也就不算啥了，因为一旦拿了天工奖的金奖，他的工费又得水涨船高。 唯一不好的是，就是作品就算获奖了，作品的产权也不属于他，他只享有创作署名权，就连将作品送去参展，也还得跟林琳借。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没问题。” 目标已达成的林琳这次倒是答应得挺爽快，并且还说道：“这样，我立即就安排人给料子下片，可能得三个小时左右，要不陈老师干脆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中午请你吃个饭？” 这就是林琳的厉害之处。 拿捏过后，再表达出尊敬和友善，以免有伤感情。 陈三江却回道：“不了不了，林总的心意我领了，时间有点赶，我先拿着盖子回去动工了，至于那一片，等下完之后，你派人给我送过去吧。” 陈大师已迫不及待想动工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七月末，而今年的天工奖比赛时间是在十月中旬，报名截止时间则在九月底，他确实得赶赶工才行了。 毕竟这么重要的作品，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动手的，还得制模、打样，样品出来后才真正动刀。 “那也行。” 林琳也不勉强。 只不过…… 临走前，陈三江又顺嘴问了一句：“对了，到时作品的送评人署谁的名？是署你个人还是公司？” 由不得他不问。 按照天工奖的参赛要求，所有的参赛作品，产权归属无争议，作品创作署名权无争议，而参赛最为关键的送评人，就是指作品产权所有人，是不能缺的。 “署魏阳的名吧。” 林琳很自然地回道。 毕竟料子是魏阳的，因此，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抢魏阳的风头，来让维恩出名。 只不过这么一来，陈三江又误会了。 啥？ 竟然署魏阳的名？ 还说不打算将作品传家，现在都直接将作品送情郎了！ 于是他笑道：“哈哈，看来我得恭喜魏助理了，林总可是才貌双全的大美女，你可是要珍惜哦。” 魏阳：“……” 这又是哪跟哪啊？ 怎么又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陈大师一定是想岔了，于是他看了一眼对此毫无反应的林琳，尝试纠正道：“陈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哈哈，魏助理还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啊。” 陈三江却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扬长而去。 留下魏阳和林琳二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看着还是没打算出声的林琳，魏阳忍不住想：琳姐这是啥意思啊？这可是事关你的名声，你怎么都不解释一下？ 他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林琳的心思了，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道：“要不……我先把料子送去下片，顺便去挑一下今天的料子来拍视频？” 在跟林琳达成了新的约定后，他总算是不那么排斥继续薅公司羊毛了。 正好，他也想借此来化解他跟林琳之间的尴尬。 “走吧，一起。” 林琳却回道。 魏阳：“……” 啥意思啊？ 还要跟我黏一起？ 你不会真对我有那么一丢丢想法吧？ 这下他更是无法琢磨不透林琳的心思了，可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问，于是只能默默地抱着石头，在同样保持沉默的林琳的陪同下去到了加工厂。 他原本以为，等料子上了线切机后，林琳也该走了，谁知刚把料子交给苏厂长，说完了具体的下片要求，林琳却催促道：“走吧，挑料子去，看你今天又能开出啥。” 魏阳：“……” 又准备黏我一整天？ 压力山大啊！ ilwxs.com 今天玩啥料子好呢？ 有林琳跟在身边，魏阳的压力确实稍稍有点大。 在昨天刚薅了公司一大把羊毛之后，哪怕他现在跟林琳已经达成了新的约定，料子不再是以成本价拿，而是以底价拿，他也担心今天一不小心又捡大漏。 天天爆也总不是个事吧？ 于是，他又走向了展厅里莫湾基场口货架那些被客户挑剩了的料子，准备从中挑一个有点赌性，但不可能大涨的皮壳料。 毕竟他最近要拍的主题就是莫湾基专场。 而且，他自己最近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先把黑石头的种水料玩个明明白白，然后去向帝王绿发起挑战。 于是，他开始在货架上那一堆小个头的黑石头里挑了起来。 陪在他身边的林琳却又突然说道：“你怎么还玩这种小价位的料子啊？难不成你还想从中捡漏不成？” “那倒不是，是我最近想拍一系列莫湾基场口的专题，等把莫湾基场口给大家讲明白了，再换下一个场口。” 魏阳连忙分辩道。 “那你好歹也玩点价位高一点的料子啊，别弄得咱们维恩好像没啥好料子似的，走，趁我今天在，带你去仓库开开眼去。” 林琳却不由分地说道。 其实，这也正是她非要跟着魏阳来挑料子的真实用意。 在她看来，在魏阳主动提出，把拿料价提到底价的情况下，她光是帮他拿捏陈三江，省下那一点点工费，还不够补偿魏阳，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来继续补偿。 这下魏阳不知该说啥好了。 确实，从拍短视频的初衷来说，并不像直播那样，目标是中低端客户，而是引流真正有消费潜力的高端个人客户，因此，用来拍视频的料子，确实是越高端就越有吸引力。 哪怕是小精品，起码也得六位数的料子才像话。 而展厅里的这一堆皮壳料里，价位最高的那块，昨天已经被他挑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万数的料子。 “那行，我跟你去开开眼界再说。” 他立马就笑着回道。 其实他也确实挺想去仓库开开眼界的，要知道，在维恩这里，高价位的开窗料，全都锁在林琳的保险柜里，而高价位的毛料，基本上都存放在仓库。 而高端料子的仓库管理是极为严格的，除了仓管是林家从缅甸派过来的亲信以外，能随意进去的，除了林琳之外，就只有他这个新上任总裁助理。 就算是一组的组长孙清，也只有在客户有需求，在林琳已临时授权的情况下，由仓管的陪同下进去挑选。 至于魏阳自己，尽管林琳已给他授权，可是没特别需求的话，他也不好意思随便进。 那就进去好好开开眼界吧！ 很快，他就跟着林琳进了公司的高货仓库。 他也确实是开眼界了。 “但凡有资格在仓库单独摆放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六位数起步的料子，七位数的料子也不少，你可以好好看看，以后客户有需求的话，你也好心里有数。” 一进仓库，林琳就指了指仓库里的那一排排货架。 仓库里的货确实是多，而且摆放还很有规律，像那些十万以下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按场口直接堆在地上，而十位数以上的小料子，则一个个有序地摆放在货架上，越往上层，价格就越高。 很显然，她也知道，已经上任好几天了的魏阳连仓库都还没进过一次，所以特意带他进来熟悉情况。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魏阳很快就看花了眼。 一大堆价值六位数甚至七位数的毛料是啥概念？ 在翡翠行业，就算是高品质的玉料，其实也是可以按公斤来计价的，比如说糯冰翡翠，可以按3万左右一公斤计，正冰翡翠，可以按30万一公斤计，高冰翡翠，可以按60万一公斤级，玻璃种翡翠，可以按100万一公斤计。 然后在此基础上，在根据种、底、裂、棉、脏，以及是否带色，是否有较强的钢性、莹光、胶感等一系列因素，再往上浮动。 但那是明料的价格，而不是毛料的价格。 按照行内开窗至少得有望涨一倍以上的出手惯例，因此毛料的价格至少还得打个对折。 因此，货架上这些小才几百克，最大也不超过十公斤的毛料，以其六位数起步的价格来说，基本上必须得开出正冰以上的种水才不算垮。 至于接近七位数，或者是七位数以上的料子，基本上都得带色才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见识到了有可能开出各种不同特色料的毛料，什么天空蓝、桃花春、冰阳绿、湖水绿、雪花棉、冰黄翡、冰红翡、老蓝水、墨翠、春彩等市面上不太常见的料子，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至于纯粹的高冰玻璃种水料，则更是很常见。 毫不夸张地说，不管客户有何种需求，先来这里找就对了。 那有没有可能从这里找到帝王绿？ 一个难以抑制的想法又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毕竟八鈅那边，已经有客户提出了这一具体的需求。 “走吧，你不是说想玩莫湾基吗？我带你看看去。” 正当他如此想时，林琳又出声了，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解释说：“仓库里这些高价位的莫湾基，纯粹种水料的话，起码得有望开出高冰玻璃，但更多的，则是色料，毕竟莫湾基是一个以玩色出名的场口。” 是的，莫湾基场口确实是以高产色料而出名，阳绿、秧苗绿、苹果绿、翠绿等色料很容易在这场口里找到，并且还是行业里公认的帝王绿之家。 一听说这里的莫湾基色料很多，魏阳终于又按捺不住了，他偷偷往随身背着的背包里一摸，又一次召唤起了老爷子。 毕竟进一次仓库可不容易，他不想错过这一宝贵的发现帝王绿的机会。 很快，林琳带着他在专放莫湾基原料的货架前停了下来，手一指货架的上层：“上面这两层，几乎全都是色料，你好好看看吧。” 魏阳立即就拿出了强光手电，开始对着货架的上层扫射了起来。 还没等他主动出声邀请，他脑袋里的老爷子却先出声了：“咦，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魏阳：“……” 啥？ 连见多识广的老爷子都忍不住如此失态？ 不会真碰上帝王绿了吧？ 第117章 丑石出奇迹? “快，好好看看货架最上层那块满是松花的黑乌砂。” 魏阳还正在遐想时，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催促了起来。 还真有连老爷子都难以自控的好东西？ 魏阳连忙在货架的最上层扫视了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老爷子所说的目标。 这是一块非典型的黑乌砂。 之所以说它非典型，这是因为，这块并不大，标重才1.1公斤的莫湾基黑乌砂原石，皮色乌黑，表皮上遍布绿油油的松花颗粒，但松花颗粒大小不一，大的粗大凸起，呈不规则排列，从皮相来看，表现实在是有点丑。 别看他表面很绿，但皮上的坑坑洼洼，让他忍不住想起了张扬那张青春痘过多，满是疙疙瘩瘩的脸。 “你确定？这么丑的石头，真能开出好东西？” 因为原石丑得实在是有点颠覆他对好石头的认知，他又一次忍不住质疑道。 “你懂个屁！” 老爷子又一次爆粗口了。 “在老一辈的缅甸相玉师眼里，莫湾基场口这种原石松花表现叫‘通’，解之要么倾家荡产，要么富可敌国，遇上了绝对不会放过的。 “像这种带‘通’的原石，早在二十多年前，市面上就很难见到了，你竟然还嫌它丑，无知！” 也好在老爷子的解释紧跟着也来了。 魏阳：“……” 通？ 这一概念好陌生，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听说过才怪！那是缅语的发音，带通的莫湾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很难见到了，这一概念除了老一辈的相玉师知晓，哪里还能在市面上流传？” 魏阳：“……” 这样啊？ 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少废话，赶紧拿起来，好好打灯看看。” 这下魏阳不好再继续质疑了，只能把手伸向了货架上层中央，拿起了那块丑得极为显眼的原石。 谁知，原石刚一上手，陪在他身边的林琳却大惊小怪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专挑这些别人看不上的原石看啊？” “怎么啦？” 正准备上灯的魏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这块原石，算是咱们仓库里的老演员了，我听我二叔说，这还是在八九年前，从缅甸那边莫湾基场口一位老洞主手里收的。 “当时收得就不便宜，折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一百万。 “因此原石在发来这边后，一直没人敢玩，就一直搁在仓库里，一搁就是八九年。” 林琳解释道。 魏阳：“……” 竟然是一块比昨天那块资格还老的老演员？ 不过这一说法，跟老爷子的说辞还挺吻合的嘛，这绝对是一块正场口的莫湾基原石！ 他忍不住想道。 为啥这么说？ 在缅甸，翡翠矿主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包下一大片地，采用现代化机械去开采的，叫矿主或场主，还有在原石矿区包下一小片面积可能只有几十平方的，就叫洞主。 按照行内的说法，真正的莫湾基正场口原石，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采完了，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所谓莫湾基原石，大多是莫湾基场口周边的新场口原石。 而林琳既然说，这块原石是在八九年前，从莫湾基场口那边一位老洞主手里收的，那说明这块原石是正场口莫湾基原石的可能性很大。 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按照行内人的说法，相比老场口的莫湾基原石，新场口的莫湾基原石风险系数更大，出精品的概率更小。 没想到老爷子的眼光还是那么的精准！ 他忍不住感叹道。 但他更惊讶的，这是这块原石的价格。 重量才1.1公斤的原石，八九年前的价格就近一百万？放到现在该值多少钱？ 他忍不住问道：“那它现在得卖多少钱？” “你想要玩这块原石的话，我真帮不到你，我二叔交代过了，这块原石少于三百万不卖，而且每年起码还得涨个百分之十。” 林琳笑着回道。 魏阳：“……” 要价这么高，卖得出去才怪！ 他忍不住腹诽道。 要知道，按照市场行情，就算是有玻璃种表现的翡翠毛料，市场价大概也就在30万到50万左右一公斤。 至于色料，尽管一色值千金，理论上确实比纯种水的玻璃种原石更贵，但因为色料的博性更大，因此表现不太好的色料，也比玻璃种贵不到哪里去。 假如按照市场行情，就算这是莫湾基色料，重才1.1公斤的话，100万就顶天了吧？ 毕竟这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料子，万一要是垮了的话，可能会一文不值。 于是他不再吱声，而是打开了强光手电，按在原石的皮壳上细细照了起来。 打灯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差。 从这块原石的皮相来看，那几乎包裹了整块原石的松花，尽管大小不一，但看起来确实挺诱人的。 然后一打灯，光是看松花的话，更诱人。 因为松花的色很辣，也就是所谓的正，既不偏黄也不偏蓝，属于标准的翠绿，这样的绿，一旦开出来种水能到玻璃，就确实有出帝王绿的潜质。 皮壳的油性也还行。 翻砂也挺细挺紧实。 这些，都是能让这块石头叫高价的重要因素。 可问题是，一打灯，没松花的地方，却根本就看不到种水，一点都不透。 然后再加上非松花部分明显凹陷于松花这一因素，又导致这块原石大大减分。 按照相玉学的说法，这种打灯表现不明显，非松花部分明显凹陷于松花或色带的原石，说明原石原生矿的种一般，既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能玩，但赌涨的概率比较低。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假如说是要价几十万甚至一百万的话，可能还有人胆敢一博，可要价三百万的话，谁敢冒这个风险？ 假如没有老爷子提醒，魏阳也不敢。 要知道，像这种是松花而不是色蟒表现，而且松花颗粒明显还粗细不一的原石，若是能开出成片的色倒还好，若是开不出成片的色，那就是必垮无疑。 而且还有可能会垮到一文不值！ 因此，他忍不住又向老爷子发出了质疑。 “你懂个屁！” 谁知，老爷子的回应又是这一句开始。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就是最为典型的‘通’，运气好的话，博到帝王绿并非不可能，三百万而已，你又不是玩不起，有啥好纠结的？” 魏阳：“……” 这么丑的一块原石，竟然真有可能玩出帝王绿？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丑石出奇迹？ 那要不要玩？ 一时间，他又开始纠结了。 ———————————— ps：还没在书评区给五星好评的书友，千万不要吝啬啊，你们的肯定是老黑码字最大的动力，谢谢大家。 第118章 愉快的约定 要不要玩？ 此时的魏阳确实又纠结了。 这其实是很没道理的。 要知道，三百万虽多，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不至于玩不起，在有老爷子掌眼，并且还有机会博帝王绿的前提下，绝对是可以玩的。 退一步说，就算博不到帝王绿，能博到正冰翠绿，也绝对是大赚的。 真正垮到一文不值的几率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那他为啥还纠结？ 原因还在于他的性格。 这世上有的人，一有便宜就占，生怕自己吃亏，而还有的人，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愿意去占别人便宜。 魏阳就属于后者。 尤其是对待熟悉的亲人或朋友，他宁愿人负我，而不是我负人。 而在他心里，待他很好的林琳已经比朋友还朋友。 因此，假如这块原石不是公司的，那他想都不想，就拿下了，可现在他却生怕一拿下，却偏偏开出帝王绿来，那样会让他感觉自己来维恩，就是来薅公司羊毛的。 也正如他自己跟梁夏他们强调的，干这一行，一定要抑制自己的贪念，如果一见到便宜就占，那他最终可能就会变得像平哥那样，嘴上说得很好听，行为却是反的，典型的言行不一，最终只会让自己陷入欲望的鸿沟。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咋办？ 于是他先问起了老爷子：“假如我暂时不玩可以吗？” “随便你，我只能再告诉你一个知识点，莫湾基的色料，想玩帝王绿，原生矿非色部分的种就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种太好了，色就进不去，种太差，色就难以化开，因此从老一辈的经验来说，非色部分达到冰种是最为合适的，然后凭龙到处有水，借色提种，就有机会博到帝王绿。 “现在从这块料子的皮相表现来看，恰恰符合这一条件，因此，它开出帝王绿的机会很大很大。” 老爷子的回应随之而来。 并没有强迫他。 但又给他传了一个很难从别的地方学到的知识点，并明确告诉他，这块原石玩出帝王绿的几率很大很大。 尽管没强迫，但却抛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魏阳：“……” 老爷子你太坏了。 竟然诱惑我！ 不过老爷子越是诱惑，他的内心反倒越坚定了，于是转向了林琳，笑着暗示道：“这块石头挺不错啊，既然那么久都没人要，你干嘛不干脆自己开了它？” “既然你觉得不错，那你开了它啊，不过我提醒你，这块石头的博性很大，有大涨的希望，也有大垮的可能性。” 林琳却不为所动。 至于不为所动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块原石，原本就是她二叔亲自从缅甸收的，既然相玉水平比她还高的二叔都没动，那她又怎么会动？ 万一要是开垮了，她又怎么跟她二叔交代？ 别看她家才是维恩的最大股东，可事实上，她二叔在公司所占的股份也不低，而且，随着她二叔去年把她堂妹嫁给了一军阀，现在是越来越强势了。 因此，不管魏阳怎么说，她也不可能冒着开罪她二叔的风险去动这块石头。 就算这块原石真能开大涨，她也是真心希望魏阳去发这个财。 “这样啊，要是过些天还没人要，那我就狠狠心，把它给开了。” 魏阳笑着回道。 一旦想开，他的心情反倒放松了下来，以玩笑方式跟林琳来了个约定。 他有一种预感。 既然这块原石八九年都没能卖出去，那迟早还是属于他的，至于他什么时候动，还得看他自己。 或许，等他把徐海胜一伙搞定，并把销售部的业绩真正大幅度提升了上来后，或许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来薅这把大羊毛了。 他暗暗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小目标。 “行啊，等你哪天下定决心了，就跟我说，我再来看你创造奇迹。” 林琳也笑着回道。 很显然，她也不认为这块原石短时间内还有别人敢来博。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约定了。 而魏阳接下来也没客气，他凭自己的眼光，在架子的二层挑中了一块重约三公斤，价格接近五十万莫湾基种水料。 这样的料子魏阳拿起来是没啥压力的，因为凭原石综合表现，他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正冰打底，有冲击高冰玻璃的希望。 而只要能开出正冰，基本上就是小涨。 开出高冰玻璃的话，就算大涨。 但作为纯粹的种水料，想暴涨基本不可能。 而且，关于这块料子，他还有一个特别的想法，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利用它，再去刺激刺激张扬，让他彻底下定决心倒戈，来助他破徐海胜的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我好像还没单独请你吃过饭吧？” 刚走出仓库，林琳却又如此问道。 魏阳：“……” 那肯定是没有的。 只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想继续跟我呆一起呢？ 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挺喜欢跟林琳相处的感觉，于是也不矫情，笑着问道：“怎么，老板打算请我吃饭，犒劳犒劳我吗？” “啊？我是你老板吗？我怎么觉得，这几天都是我在替你卖力呢？要不还是你请我吧，毕竟发财的是你不是我。” 林琳以同样轻松的语气回应道。 这就是魏阳喜欢跟林琳相处的原因。 两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典型的老板跟下属，而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朋友，可以很自然地用极为轻松极为舒服的方式来交流。 也正如林琳所说的，当魏阳在卖力地帮她提升销售业绩时，而她，也在卖力地帮魏阳个人处理发财的事，也确实没把自己当老板。 这样的老板确实很难得，于是魏阳立即妥协道：“也行，那今天中午，就由魏老板来犒劳你吧。”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林老板，万一你要是记起来了，你才是老板，还请记得及时犒劳犒劳我这个正在前线为你冲锋杀敌的小兵。” 林琳听了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突然发现，等关系处熟了之后，这个家伙其实一点都不木，还挺会开玩笑的。 她也享受这种感觉。 于是她决定了：想跟他呆一起时就大大方方地过来，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生活不该只有负重前行，还得有岁月静好，不是吗？ 第119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琳确实是越来越欣赏魏阳了。 欣赏他的能力，也欣赏他的品行，更欣赏他的自信以及他身上各种与众不同的特质，还喜欢跟他在一起轻松愉悦相处的感觉。 正因为如此，当陈三江误会了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时，她竟然不忍心去辩解。 为什么要辩解？ 就算它无法变成现实，就把它当成一场梦存在不也挺好的吗？ 这就是她不辩解的原因。 对于爱情，每个年轻的女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和憧憬，只不过区别在于，有人的梦想可以照进现实，而有人的梦想则永远只能停留于虚幻之中。 她觉得正负重前行的自己就属于后者。 负重前行的感觉肯定是很累的，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没有属于自己的朋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更不清楚未来将面对什么…… 于是她决定，及时行乐，充分享受跟眼前这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家伙在一起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很快，在她的提议下，两人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坐了下来。 对她而言，吃什么不重要，但氛围至少得有一点。 “对了，你之前说，你正在为我冲锋杀敌，是不是那事又有了新的进展？” 坐下之后，她很自然地发起了新的话题。 聊的还是工作。 有人说，想要享受情感，就一定得学会将其与工作分开，可林琳并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假如两人在工作上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并且还观点一致的话，同样也可以在情感上得以享受的，完全可以将这种诞生于工作之中的情感称之为志同道合，这远比那些靠甜言蜜语建立起来的情感关系要牢固得多。 事实上，她享受的也就是这种跟魏阳一起轻松愉悦地工作的感觉，从未想过要跟他去聊情感。 魏阳更是不会。 他稍显得意地回道：“可能吧，徐海胜已经在约我明后天一起去进料了，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的，你那边尽快做好相应的准备。” 对于扳倒徐海胜一伙这事，因为从张扬身上看到了突破的希望，现在的他也是越来越自信了，但林琳并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的老板，因此具体的细节他也懒得去细说。 只是提醒她：徐海胜一倒，相应的替代人手应该尽快到位。 这是两人预先商量好了的。 “行，等你成功的那一天，我请你吃大餐。” 林琳则笑着回应。 …… 相当于二人世界的午餐就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度过，既然不聊情感，自然就不会对二人都造成任何压力。 午餐过后，林琳并没有继续黏着魏阳，而是回了玉器城那边，这让魏阳可以更无压力地抱着他已经买下来了的莫湾基原石又一次进了直播间，准备来自拍新一期的短视频。 因为他已习惯性介入直播的缘故，现在的直播间里，每次他还没到，就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提前等他。 何婉清和田梦瑶已习惯性地提前到。 每天负责监督分捡料子的盛志帆也在。 内心已经很纠结，但还是想继续跟他学相玉的张扬也没有缺席。 此外今天还多了个外人，那就是将在今天启动合作，帮维恩客户处理料子的梁夏。 除此之外，还有三组的一些销售主任、助理，以及相关的直播辅助人员。 魏阳偷偷一乐。 都在就好，看我来跟你们玩一出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拍短视频之前，他决定来利用这个料子继续刺激张扬一番。 “哟，都在呢？” 他故意把原石重重地往直播台上一摆。 “阳哥，这是你今天要开的料子吗？又能玩出啥好东西？” 正在跟大家吹牛逼的玉石街老混子梁夏率先凑了过来，舔着个脸问道。 其他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人之名，树之影，在他一连开爆了多块料子后，现在大家已经习惯性地好奇他今天又会开啥料子，还会不会大爆？ “嗯，还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的莫湾基，今天没啥好玩的，也就博个高冰玻璃种。” 魏阳如实回道。 只不过他的如实，听在别人耳里，却是相当的凡尔赛。 “哇靠，也就玩个高冰玻璃，阳哥你能不能再谦虚点？” 连胖子都忍不住嘲讽道。 确实，在接连玩出了高冰阳绿和极品冰乌鸡，帝王绿又在望的魏阳眼里，高冰玻璃确实已不算啥稀奇宝贝，可问题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高冰玻璃已经是妥妥的高端代名词了好吧！ “不是我不谦虚，是这块料子的成本价已经摆在那，四十八万，玩不出高冰玻璃的话，就算是开出正冰，也只能是小涨。” 魏阳却又是一脸正经地回道。 当然，此时的他，还是带有了一定的表演成分。 之所以要演，当然是跟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因此不等胖子继续出声，他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想入一股的？” 魏阳头一回在直播间内向大家发出了入股的邀请。 “我我我。” 已经错失了一次发财机会的梁夏自然是第一个带头响应。 至于其他人，则还在迟疑。 别以为人人都见钱眼开，事实上，就算人人都在做着发财梦，可作为人，但凡是有点羞耻心的，也还得顾及脸面。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胖子跟魏阳实在是太熟，已经不需要装了以外，其他人，哪怕是天天跟魏阳闹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还是因为跟魏阳认识不久而有所顾忌。 “你就算了，我说了，作为一名合格的中介，必须得戒赌石，搭顺风车也算。” 接着又来了一句：“再说，你又不是我们维恩的人，我凭什么要带你发财？” “靠，阳哥你变了，连兄弟情分都不认了。” 胖子立即哇哇大叫。 这也正是魏阳喜欢胖子的地方。 这家伙，不怎么喜欢装，有啥想法就直接表达出来，而且还自带喜感。 这自然是引得直播间里的其他人乐不可支。 效果也是明显的。 一听说魏阳竟然把梁夏排除在外，原本就对魏阳没啥畏惧感的田梦瑶立即就懂了，连忙举手道：“我我我。” “嗯，瑶瑶最近表现不错，那就算你一个吧。” 魏阳立即表示同意。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了另一位主播，问道：“清清，你呢？” “我……谢谢阳哥，今晚你需要暖被窝的吗？” 何婉清立即妖媚一笑。 在三组的直播间里，若要说田梦瑶是大胆的那一个，何婉清则是生猛的一个，尽管因为魏阳的威胁，在直播时，她们已不再拿魏阳开刷，可问题是现在还没到直播时间。 于是，生猛的何婉清干脆用当众调戏魏阳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兴奋之意。 直播间里的众人顿时又哄堂大笑。 大家都是年轻人，因此，也很乐于见正常情况下，原本该高高在上的魏总来被何婉清调戏，也只有这样，才会让大家觉得魏总跟大家没有距离。 魏阳也清楚这一点，于是，他无视了何婉清的调戏，又转向了下一位：“志帆，你呢？要不要来一股？” “我？谢谢阳哥。” 在维恩第一个投靠魏阳的盛志帆有些受宠若惊。 “不用客气，这几天，你，瑶瑶，清清，表现都不错，今天这一股，就当是我奖励你们的吧，亏了算我的，赚了算你们的。” 魏阳则淡淡地回道。 逼格十足。 “哇~爱了爱了，魏阳我爱死你了。” 田梦瑶又说出了她的口头禅，作势要扑，以这样一种方式表达了她内心的欣喜。 包涨不赔的承诺，谁不喜欢？ 她根本就不屑于去掩饰。 弄得魏阳不得不又用手一指：“打住，敢抱我就取消你的资格。” 田梦瑶又活生生地被他一指定住。 何婉清则又是妖媚一笑：“阳哥，今晚等我哦。” 这自然又引来了直播间里众人的哄堂大笑。 有美女存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缺少欢乐，更何况三组的直播间里，存在的是两位很能搞气氛的生猛美女主播？ 当然，大家心里更为期待的，则是魏阳下一个点自己的名。 魏阳却说道：“今天就他们三个吧，至于其他人，继续努力吧，谁表现好，下次一定有机会。” 众人：“……” 好可惜，今天竟然没有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表现，下次还有机会。 而魏阳则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既羡慕又还在纠结的张扬。 张扬：“……” 为啥没有我？ 我才是三组的组长啊！ 第120章 又涨了 翡翠行业绝对是一个被金钱严重侵蚀的行业。 因此在这一行业内的所有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也不管是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几乎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发财梦！ 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人为此去拼搏，有的人为此去铤而走险，而还有的人，则只是单纯地在做梦而已。 几乎没有人会拒绝发财。 尤其是搭顺风车发财。 而现在，连连开爆了多块料子的魏阳，竟然主动邀请人入股，并且还说包涨不赔，哪有比这还好的事？ 因此，对于已经搭上车的田梦瑶、何婉清、盛志帆三人，无人不羡慕。 没关系，只要接下来好好表现，下次还有机会。 心态好点的人可能会如此安抚自己。 而心态没那么好的人，则会妒忌，会想：为什么没有我？ 张扬就属于后者。 此时的他就在想，原石的成本是四十八万，一股就是四万八，以魏阳的相玉水平，就算不能暴涨，小涨一下，翻个倍总是有希望的吧？ 这三人就因为跟魏阳走得近，所以魏阳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轻轻松松赚个起码四五万？ 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轮不到我？ 为啥徐海胜就不能给我这样的好处？ 真要有这样的好处，我又哪里用得着冒风险去捞那每个月两三万块的回扣？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刺激到了。 说起来也可怜，他自从当上三组的组长以来，也就一年多一点，从徐海胜带他捞回扣到现在，总共还不到三十万，现在却得担惊受怕。 而现在，仅因为魏阳的一句话，他手下的盛志帆，就能毫无风险地收获起码四五万，但却没有他这个组长的份。 这让他心里如何是滋味？ 他也很清楚，魏阳之所以当着他的面玩这么一出，多少也有刺激他的成分。 但他又能如何？ 下定决心投靠魏阳？ 他心里再次冒出这一想法。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想要达到的效果。 作为曾经的在底层辛辛苦苦地厮混的打工人，魏阳很清楚，在翡翠这一行，财富的诱惑实在是有点大，因此，单凭一份死工资的话，想要人真心替你卖命，其实很难很难。 还得给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他跟胖子在翠生缘时，平哥虽扣，工资给得并不高，但时不时还是会让大家参一股，作为奖励带大家发点小财。 也正因为如此，魏阳才会连老底都被他骗走。 但对于这一招，他觉得是很管用的，于是干脆照搬了过来，而且比平哥更为大度地向大家承诺包赔。 只要跟紧我，发财不是梦！ 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虽说是奖励，但规矩不能破，你们得将本金打给我，这块原石的入手价是48万，每一股4万八，在我开它之前，赶紧把本金打给我，否则不算数。” 在拽拽地跟何婉清等人说了这样一句后，他架起了手机，开始拍摄今天的短视频。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石头的翡翠羊，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一块最为典型的莫湾基黑乌砂高种水料……” 很快，他就对着手机洋洋洒洒地讲述了起来。 他之所以敢包赔，当然是有底气的。 尽管莫湾基场口是出了名的博性大，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纯粹的高种水料想赌涨，还是有规律可寻的。 就以他买下的这块典型的黑乌砂为例。 棱角分明，沙细，皮紧，翻砂有力，带油性，皮壳表面的黑腊壳几乎已完全自然脱落，全身的沙粒表现一致，乌黑的沙粒之间明显可见点点白斑。 这是莫湾基黑乌砂里最好的皮相表现。 打灯虽然水不长，但光线清亮，颜色上明显呈现白雾层的表现 这是打灯表现。 这两项综合到一起，他就基本能断定，这块原石起码是冰种打底，有博高冰玻璃的机会。 不得不说，现在的魏阳，在有了老爷子的点拨，又经历了大量的实战之后，对于在他认知范围内的常规料子，他已经拿捏得相当到位了。 短短的数分钟之后，他完成了开之前的讲解拍摄。 很快，他就收起了手机，抱着原石走向了隔壁的切石房，趁着开播还有段时间，他准备亲自来给这块石头扎针。 而在他身后，自然是跟着一大票对结果好奇的人。 一针扎下去之后，当魏阳还在就着灯光看扎了一个洞后的种质时，一直凑在他身边的胖子先大呼小叫了起来：“靠，黑了，黑了，这么黑，你们发了！” 是的，一针扎下去之后，就已经涨了。 纯粹的种水料，在开窗时，不用压灯，单纯地用肉眼来看开出来的玉肉所表现出来的黑度，就可以将准确的种水判断个七七八八。 糯种以下，基本上是白肉。 细糯，细细的白肉。 糯化，灰白色玉肉。 糯冰，灰黑色玉肉。 冰种，黑色玉肉。 高冰玻璃，深黑色玉肉。 也就是说，纯种水料，开出来的玉肉看起来越黑，种水就越高。 这种光感表现，就像看幽暗的深井，水明明是无色透明的，可是在光线作用下，呈现出乌漆嘛黑的视觉。 再根据这种光感来判断，这块料子局部高冰的表现应该是稳了。 那就再来。 魏阳在把这个小洞稍稍扩大一些之后，料子的种水更清晰了。 确实起码是高冰，灯一压下去，很清澈，很透亮，还映射出淡淡的幽暗蓝色寒光，这正是高冰玻璃种料子才有的光感表现。 也就是所谓的蓝钢味。 “靠靠靠，又涨大了，阳哥，你竟然不带我玩，我恨你。” 胖子又一次大呼小叫。 魏阳没有理会这个怨妇似的家伙，又开始在原石的其它面扎洞。 他要确定这块原石没有变种。 很快，又几个小洞被扎了出来。 “靠，竟然全身都不变种，这下你们真的赚大发了！” 胖子再次大呼小叫，把自己无法搭车发财的羡慕妒忌恨之意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这样也确实刺激到了不少人。 连田梦瑶都忍不住凑了过来，毫不掩饰地问：“魏阳，现在值多少了？” “值个百来万应该没问题了，再干一刀吧，看看能不能涨到两百万。” 已停止开窗的魏阳淡淡地回道。 他已经确定了，这块料子虽然没变种，但离真正的玻璃种应该还差一点，只能算是高冰种。 可就算只是高冰种，在原有价值上再翻个倍应该是没问题的了，至于能不能翻再高，还得直接来一刀，假如切开后确定全身都不变种，并且还带手镯位的话，那就还能再翻一番，往两百万左右奔。 而以他的性格，自己选来玩的料子，在验证了自己的预判之后，基本上是会干一刀的。 好玉富三家？ 骗鬼去吧！ 明明自己能切涨的料子，凭啥要留给别人去发财？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他的玩法就是这么的直接。 只是这么一来，就更是刺激到某些人了。 最受刺激的当然还是魏阳已经给过他投靠机会的张扬。 两百万？ 那岂不是盛志帆他们，就因为魏阳的一句话，象征性地转了一下账，就能挣个起码十来万？ 早知道钱这么容易挣的话，我还犹豫啥啊？ 第121章 扎心 又涨了！ 此时的张扬心情确实又相当复杂。 他简单算了一下，假如这块料子再来一刀，以现在多出开窗都不变种的情况下，涨到200万左右还真未必不可能。 要知道，纯粹的种水料，只要种水能达到高冰，价格起码就是一公斤六十万往上走，底子特别干净，棉化得很好，还有手镯位的，过百万一公斤也很正常。 而这块料子足足有三公斤，并且皮壳还很完整，表皮上看不到明显的裂痕。 假如真涨到近两百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盛志帆他们三个，光是搭这趟顺风车，就能在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内，挣到十几万，起码相当于盛志帆一年的工资。 也相当于他半年的回扣！ 关键在于，盛志帆他们这钱拿得堂堂正正，而他那钱却拿得提心吊胆。 更为关键的在于，魏阳明明已经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他却不敢接。 为啥？ 因为他一旦下定决心投诚，那势必就得将他们之前所干过的事给兜出来，包括他自己拿了近三十万回扣的事。 否则的话，魏阳不可能相信他。 可这种事能随便兜吗？ 万一公司不原谅他，把他送进监狱咋办？ 因为担心，他可是专门研究过相关法理的。 按照《刑法》规定，像他们这种拿回扣的，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像他这种回扣数额超过二十万的，便属于数额巨大，按规定得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像徐海胜那种，回扣数额超过三百万的，则属于数额特别巨大，得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而唯一有可能免除处罚的，只有在认罪、悔罪、退赃，并获得公司原谅的前提下。 认罪、悔罪、退赃倒不是问题，反正因为怕，那些钱他拿了之后，一直都没敢花。 问题是公司会原谅他吗？ 这就是他纠结的原因。 现在的他，既下不定决心向魏阳投诚，也不敢去找徐海胜告密，只能自己在忐忑中苦苦煎熬，若不是他心理素质还行，估计早就崩溃了。 偏偏魏阳还在不停地刺激他。 真是扎心！ 不止是扎心，还有往伤口上撒盐的。 一听说魏阳又开涨了料子，更多的人闻讯赶来，三组的，二组的，一组的，加工厂的……但凡有空的，几乎全来了，很快就把切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多得连梁夏都不得不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回到了人相对较少的直播间。 然后他看到了正在一边黯然伤神的张扬，他立即就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喂，张扬，你咋回事？你不是三组组长吗？为啥阳哥没拉你入股？你是不是干了啥对不起阳哥的事？” 也别怪他敏感。 要知道，就在上午，当时在魏阳办公室时，张扬就表现得有些不正常，而现在，魏阳拉人入股，拉了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拉了三组的一位销售，偏偏却没拉张扬这个组长，这让人精似的梁夏怎能不起疑心？ 只不过这一问题对张扬来说，实在是太扎心了一点。 也好在他脸皮够厚，连忙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我一直很听魏总的话好吧。” 梁夏却又说道：“不可能，绝对有，以阳哥的性格，假如你没干对不起他的事，绝对第一个拉你。” “你乱说。” 张扬再次矢口否认。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有点烦梁夏了，他觉得这喜欢刨根问底的死胖子揪着他不放，简直相当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也好在这时，暂时拯救他的人出现了。 一组的组长孙清又来了。 跟人抬着一小筐供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胖哥。” 一看到昨晚才刚一起吃过饭的梁夏，孙清一放下料子，就即刻过来打招呼。 “哈哈，孙清，你来晚了，早来半个小时的话，说不定你就发财了。” 在维恩熟人并不多的梁夏热情地回应着。 而且，作为玉石街老油条的他，还很快地拉着孙清八卦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 今天的孙清算是有点后知后觉。 后知后觉的原因，就在于魏阳昨天下午在直播间里卖的个料实在是有点多，让他不得不利用中午的时间，重新去仓库挑选今天直播用的个料。 这一挑，再一登记，时间自然就耽搁了。 现在一听说，魏阳不仅又开涨了料子，还拉着三组的两位主播还有盛志帆搭了趟顺风车，他也有些眼馋了，于是…… 等大家一饱眼福后，魏阳重新抱着已开完窗的料子回到直播间，准备给它补拍一个开窗的视频。 孙清立即就笑着迎了上去。 在魏阳面前，孙清是问心无愧的，于是笑着说：“恭喜魏总，听说你又切涨了，可惜我来晚了，要不我也厚着脸皮搭个车，跟着你发点小财。” “怪我咯？谁让你来得晚？这样吧，如果明后天有合适的料子，我算你一股好了。” 魏阳也很自然地回道。 原本就打算以这种不会暴涨的料子来快速笼络人心的他，当然不会去扎孙清的心，毕竟他以后的许多工作，还得孙清这位一组组长来多多配合。 “谢谢魏总。” 孙清自然很开心。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张扬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要知道，从级别上来说，他跟孙清是同级的，并且，他还是更先认识魏阳的那一个，可现在魏阳一口就答应了拉孙清入股，却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这让他心里如何好受？ 只不过还有更扎他心的。 别忘了，直播间里还有梁夏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在。 从性格上来说，梁夏其实是一个很热心的人，现在，他一看魏阳承诺了让孙清搭顺风车，就开始有点替更为熟悉的张扬抱不平了。 他立即又凑了过去，问：“喂，阳哥，你是不是把张扬给忘了啊？” “他啊……还得继续考察考察。” 魏阳回应了这么一句。 这原本没什么，可问题是，现在直播间里还跟过来了不少人，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众人就齐刷刷地以异样的眼神看向了张扬。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还咬牙坚持着的张扬顿时一阵晕眩。 天哪，再这么下去的话，还怎么在公司混啊？ 他彻底慌了。 第122章 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 对于魏阳的赌石生涯来说，他今天所开的这块料子，绝对是涨幅最小的一块，涨幅小得，连很多人虽然好奇，却没有太大的发朋友圈的欲望。 可是论在整个销售部的影响力，它却超过了前几天开的冰底高冰阳绿及极品冰乌鸡。 为啥？ 因为前两块，哪怕涨得再高，也跟大家无关，大家只有羡慕的份。 而今天这一块，却是有人搭了顺风车，轻轻松松就有望赚到十几万。 于是，销售部几个组的人都难以淡定了，纷纷找起了各自的组长。 “组长，魏总上任都好些天了，一直都呆在三组，是不是把咱们一组给忘了啊？” 刚得到魏阳承诺，允许他搭车的孙清一回到原石展厅，就有组员迎了上来，向他发出了抱怨，明面上是抱怨魏总不重视一组，实际上，却是抱怨他这个组长没把魏阳多请到一组跟大家增进感情。 当然，本质的原因还在于大家已经开始眼馋三组的人可以搭车发财了。 这让孙清怎么说？ 假如不解决这一问题，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你们想魏总啊？行啊，改天我请魏总过来，让他好好给你们上上课。” 他倒是没啥顾忌，很干脆地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类似的一幕还在二组发生。 假如说一组跟三组，在业务性质上还有本质不同的话，那二组跟三组，除了卖的料子在价位上稍有区别，其它方面就没啥不一样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啥魏总上任之后，一直呆在三组，并且还在三组的直播间当起了主播，卖起了比二组还卖得更贵的个料，却忽视了二组？ 是因为魏总讨厌二组吗？ 当然不是。 大家的眼睛又不瞎，谁不知道，每次魏总来，组长，还有两位主播对魏总都是不冷不热的？ 在这种情况下，魏总又怎么能在二组待得住？ 假如不牵扯到自身利益的话，对此，大家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大家一看到待遇原本比他们稍低的三组成员，因为魏总的关系，竟然有机会大发横财，这下又哪里还按捺得住？ “组长，咱们是不是也该请魏总过来帮忙播一播啊？再这样下去，咱们组的业绩很快就会被三组给超了啊。” 有大胆之人直接找上了辛威凡。 也别怪他这么说，要知道，在魏阳到来之前，销售部的三个组里，业绩最高的自然是线下向同行出售真正个料的一组，其次是卖高端公斤料加低端个料的二组，纯粹卖中端公斤料的三组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可自从魏阳到来，并介入三组的直播之后，这些天三组的销售业绩，天天都超过了二组，长此以往，先不说二组的人有没有机会搭顺风车发财，光是销售提成这一块，就将差三组一大截。 这让二组的人如何能忍？ “要不我向经理申请，直接把你调去三组？” 面对下属的提议，辛威凡却是冷冷地回道。 跟孙清的坦荡不一样的是，对于魏阳的到来，心里有鬼的辛威凡自然是烦躁的，于是他采用了强势压制的方式，直接压制了下属的提议。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能压制得了一时，压制得了一世吗？能压制住下属的嘴，能压制住他们那颗躁动的心吗？ 感觉队伍越来越不好带的他，一转身，就给徐海胜去了个电话，添油加醋地讲述起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 啥？ 趁我不在，魏阳竟然趁我不在公司，以拉人搭车发财的方式，开始在销售部笼络人心？ 不在公司的徐海胜在接了辛威凡的电话之后，原本觉得已跟魏阳交上朋友了的他，也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他之所以不在公司，当然是出来见公斤料的批发商来了。 毕竟他已经跟魏阳约定，明后天就得来进下一批公斤料，不提前来跟批发商见上一面，将所有事情安排妥，他心里更不踏实。 “行了，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不安之中，他暂时挂了辛威凡的电话。 今天下午的魏阳倒是很顺畅。 对他而言，今天下午的直播，除了卖料子以外，还有另外一大任务，那就是将替客户代售存料的事彻底给推动起来。 这种事，光是靠他自己在直播间里公布远远不够，还得靠三组的那些销售人员去积极推动才行。 毕竟在公司存料的那些客户，并不是天天来直播间的，还有，很多不在公司存料，并且很久不来直播间的客户，想要他们重回直播间，也得靠销售人员主动去联络。 于是他灵机一动…… “张扬，你跟三组的销售人员说一下，让他们积极推动一下帮客户寄售料子的事，你直接跟大家说，这事每个月都单独统计一次业绩，业绩前三名的，都将获得一次跟我搭车赌石的机会。” 他又一次利用起了已有些神不守舍的张扬。 已预感到跟徐海胜的决战即将来临的他，确实急于笼络人心，于是，他很果断地采用了利诱战术。 他很清楚，一旦动荡来临，稳定人心，刺激大家工作积极性这种事，单靠画饼肯定是不行的，还得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刺激。 论到利益刺激，哪有比搭他顺风车发财更好的方式？ 尽管对他而言，这种方式可能会损失一下他个人的利益，可他用来供大家搭车所购买的原石，原本就是在公司薅的羊毛，现在反馈一部分到积极为公司工作的员工身上，实属正常。 至于让出去的这点小利，对于连帝王绿都在望的他而言，实在不算啥。 为了进一步刺激大家，在开播之前，他干脆抱着那块已开涨的原石去了一趟加工厂，让苏厂长给一部小型油切机换上了最薄的锯片，快速给原石来一刀。 然后在开播不久之后，被切好的原石很快就被送了回来。 “哇~” 直播间里直接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结果自然是幸运的。 这块原石的皮壳原本就很完整，再加上种老裂不进的规律，这块原石竟然又一次幸运地切出了手镯位。 再加上它又是白雾层，底张也极为干净，导致它最终的结果，又是妥妥的大涨。 那么它具体的价值能去到多少？ “哇靠，一条高冰手镯，就起码值个七八十万，依我看，这块料子卖个两百万很轻松。” 一直守在直播间的梁夏给了大家答案。 消息很快就在销售部三个组里传开，弄得一组和二组的人都心痒难耐，很想往三组的直播间跑，想去看看那块开出了高冰手镯的料子。 更多的则是在想：这种好事啥时候能轮到我们？ 看着一个个人心惶惶的下属，辛威凡忍不住想：这队伍越来越不好带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第123章 意外的收获 假如让魏阳继续这么玩下去，这队伍绝对会越来越不好带了！ 此时的辛威凡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为啥这么想？ 原因就在于魏阳刚在三组宣布的那一出，说每个月替客户销售料子的前三名，都可以获得一次跟魏阳搭车赌石的机会。 发生在三组的这么一件小事，竟然会对二组的运转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里，二组的直播间是卖高端公斤料，以及真正的低价位个料的地方，因此论有品质的客户存料，二组这边绝对比三组那边要多得多。 二组的销售人员当然也明白，假如真能帮客户把这事运作起来，客户有了回笼资金后，自然就会买更多的料子，甚至于那些沉默已久的客户，又会重新回归直播间。 这对提升销售人员的业绩，增加他们的提成收入，当然是大有帮助的。 再加上还有搭魏阳顺风车赌石发财的机会…… 于是，当三组的消息传到二组，很多销售人员即刻又跑过来问辛威凡，这事在二组啥时候开始实施。 这让辛威凡怎么回？ 直接跑去三组直播间，问魏阳这一规定在二组是不是同样有效？ 这事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去问，他就知道，魏阳绝对会同意，要知道，就在昨晚，魏阳就让他在二组也推行帮客户寄售存料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没理由三组有那样的福利，二组却没有。 可辛威凡根本就不想去问。 因为从他内心来说，对于帮客户寄售存料一事，是极为抵制的。 为啥抵制？ 这事不好吗？ 对公司来说，对提升二组的销售业绩来说，当然是好的。 但却不是辛威凡所希望的。 为啥？ 当然是跟他自身的利益有关。 说起来，这还涉及到他跟徐海胜的长远布局有关。 从表面上看，他跟张扬都是徐海胜的亲信，三人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可是真正论亲疏关系，他跟徐海胜之间的关系，远比张扬和徐海胜之间的关系要亲密得多。 早在徐海胜刚进公司时，他就被徐海胜招了进来，担任起了二组的组长，并且很快就得到了徐海胜的信任。 后来，当林琳升任公司总裁，开始疏于这边的管理之后，两人就更是勾搭到了一起，很快就设计出了一整套挖公司墙脚的谋略。 具体的计划，除了吃回扣，暗中偷窃公司料子等手段，来为自己积攒发展资金以外，还包括在两人离开维恩之时，把二组的主播、客户、人员全部带走，成立公司按这边的模式另起炉灶。 而辛威凡，就是这一整套方案的设计者及执行者，跟徐海胜的关系可谓是密不可分。 再后来，两人还想方设法将三组原来的组长给排挤走，再把张扬扶了上去，想把这套计划也复制到三组那边去。 只可惜张扬那家伙有些无能，根本就没法让三组的两位主播完全听命于他，这才让三组没法像现在的二组一样水泼不进，让魏阳一来，就先在三组那边得以了突破，顺利上了手。 这也正是徐海胜打算逐渐抛弃张扬的原因。 而随着魏阳的到来，辛威凡已经意识到，他们之前所设计的那一整套，已经很难继续玩下去了，只要已经基本掌控了三组的魏阳，再次把手伸进二组来，就算事情不败露，也将是他们的走人之日。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肯真心按魏阳所说的，将帮客户寄售存料这事给真正推起来？ 要知道，一旦将此事真正推起来，帮客户形成一个买料、存料、卖料、回笼资金、再买料的完整闭环，那客户基本就会黏在这里，想带都带不走。 还有，几乎所有的客户，都是下面的销售人员在具体联系和跟进，一旦下面的销售人员在魏阳那里尝到了甜头，等他们走时，又哪里带得走？ 除非他们能给销售人员更好的待遇。 可问题是，不管是他还是徐海胜，能像魏阳那样，逢赌必赢吗？ 显然不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客户带不走，销售人员也带不走，光是他跟徐海胜，再加二组两位早已被他拉拢了的主播，就算他们想另起炉灶，能快速运作得起来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面对销售人员的追问，他只能推脱说，二组是徐经理在直管，这事必须等经理回来了才能定。 此时的他，也只能采用这样的拖延战术了。 其实此时的徐海胜也不太顺利。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魏阳会跟他一起去进料，那他就得提前去跟商家打好招呼。 具体的做法，是他跟商家提前商定好真正的买价，然后等魏阳明天到了之后，商家报高价，他或魏阳还价，达成一个高于真正买价的成交价，等公司打款之后，商家再在事后将回扣给他。 想法是好的，可真正实施起来，却遇到了难度。 难度当然是来自于商家那边。 当商家一听他说，他上面又多了一位顶头上司，而且以后进料都会跟他一起来之后，原本合作得好好的卖家竟然不干了。 竟然威胁他说，假如他不把新上司一起拉下水，那回扣的事就不能干了，那样实在是太危险。 危险肯定是危险的。 徐海胜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那不管是他还是卖家，都将面临牢狱之灾，他是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而卖家则是行贿罪，当判的年限都不低。 可不继续合作了那怎么行？ 无奈之下，他豁出去了，威胁卖家说，假如不继续合作，一起度过难关的话，就谁也别想好过。 好不容易说服了卖家，辛威凡的电话又来了，又告知了他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 刚开始让员工搭顺风车的魏阳，竟然又拿出了具体的奖励方案，来利诱销售部的员工来死心替他卖命。 那家伙，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 刚搞定卖家的徐海胜顿时又颇感很感无奈。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假如任由那小子这么折腾下去的话，他迟早会死在那家伙手里。 可问题是，对此他又能有啥招？ 第124章 收获的季节 已开始在公司当散财童子的魏阳倒是没有预料到，他灵机一动的一个决定，竟然还会对二组的销售人员产生巨大的刺激，从而彻底打乱了徐海胜和辛威凡他们的如意算盘。 不过就算没有在二组那边的意外收获，他的散财行为，在三组这边的收获也是极为巨大的。 收获就在于代售制度的推出。 一开始，当魏阳在直播间公布此事时，还有玩家提出，万一维恩跟中介联手，高卖低给，贪墨大家货款咋办？ 面对这一大家担心的问题，魏阳直接把早已准备好的胖子推了出来，并让胖子把他在市场刚租下的档口号报了出来，然后提议大家打假。 具体的做法是，客户可以委托任意人假装买家去胖子的摊位把自己寄售的料子买下来，假如假买家支付的货款，跟胖子报回来的价格不一致，直接让胖子十倍赔付。 这样一来，算是消除了大部分玩家的担心。 而接下来，昨天在他这里尝到了甜头的再玩就剁手带了个好头，直接将他昨天开爆了的那两块料子，委托给胖子去寄售。 一块定了七万的底价。 另一块则定了三十八万的底价。 有他带了这个好头，其他在维恩有存料的客户也心动了，纷纷在后台授权发起了寄售委托。 而三组的那些销售人员也没闲着，一个个都积极联系起了那些在维恩有存料的玩家。 很快，胖子就忙了个不亦乐乎，原本还担心料子不够摆摊的他，竟然开始担心料子太多，他一时半会忙不过来了。 这其实是在魏阳预料中的事。 早在设计这一计划时，他就已经考虑过所有的细节，比如如何来保证玩家的利益不受损，又如何来让玩家相信维恩的诚意，这两大问题一解决，他不相信玩家会有勇气来拒绝他的这一近乎完美的计划。 毕竟玩家缺少的就是出手渠道。 而玩家的顾虑一解决，短时间内胖子忙不过来也是预料中的事，毕竟维恩的玩家太多，存料也太多，估计胖子一直要忙上很多天，才有可能将已经委托的客户的料子一一解决。 毕竟每一块寄售料子的处理，都需要经历一个定价、拍照、建档的完整过程，这事根本就马虎不得。 当然，胖子的这种忙是值得的。 要知道，直播间里的这些玩家，因为缺少料子的出售渠道，因此他们对料子的售价远比同行要低，很多玩家甚至主动提出来，把底价定低一些，以尽快回笼资金。 这样一来，性价比就有了，再加上客户寄售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很容易出手的明料，因此，魏阳敢肯定，胖子的生意一开始，必定就会大火，而且只会越来越火。 生意一火，胖子的收益自然也不会低。 比如说，再玩就剁手寄售的那块底价38万的料子，一旦卖出去，按照约定，胖子将获得3%的中介提成，算下来，光是这块料子，就起码有一万以上的中介收入。 又比如说魏阳今天开的那块料子，也标了个200万的底价交给胖子去卖，按百万以上料子中介费1%计，这一块的中介费就是两万起步。 而市场里的一个明料档口，在有价格优势的情况下，每天所能卖出的料子，绝对不是以个位数计，而是应该以十位数甚至百位数计。 因此，据魏阳保守地估计，哪怕胖子只帮维恩的客户寄售料子，也哪怕寄售的料子是以中低端品质为主，他年入百万也会很轻松。 这就是他之所以不让胖子再玩赌石，也不再给他搭顺风车的原因。 有了他的提携，胖子已经能赚大发了。 当然，赚得更多的肯定还是维恩，这一点，从今天的直播收益已充分体现了出来。 正常拍的公斤料就不必说了，因为有着不少有存货的客户回流，再加上又有了资金回笼渠道，翠友们的出手一下又猛了很多，基本上每一块料子上拍，都有一堆人在抬价，直到抬到一个明显不具备性价比了的价格才罢休。 更为值得一提的，则是那些固定价格的真正个料的出售。 在魏阳刚来时，几乎所有人都说，真正的高价位个料在直播间里很难卖出去，尤其是在三组的直播间。 可现在这一现象彻底被魏阳颠覆了。 因为昨天魏阳就已经在直播间里卖出了近十块个料，所以孙清今天备的货稍稍多了一点，从仓库挑了十五块万数的料子送了过来。 可这十五块个料，还不到下午五点，就已经卖了个精光，弄得孙清又不得不紧急去仓库挑料子。 而后面送来的这些个料，魏阳都懒得自己来介绍涨垮的风险了，他只告诉大家，这些标定了价格的料子，每一块的定价都是由专业人士来标定，价格绝对合理，而且还很有性价比。 之后，他就把直播的事交回给了何婉清和田梦瑶。 他原本以为，没了他的讲解，大家的热情应该会稍稍降一降，谁知，何婉清一接手，又接连卖出了近十块个料。 估计这跟拍出去的个料涨多垮少有关，再加上一切出来，就有人帮忙估价、寄售，让资金有望快速回笼，因此刺激到大家的购买欲了。 按照这种趋势，估计晚上还能卖不少。 而这也正是魏阳想要的效果，毕竟他不可能永远来代替何婉清和田梦瑶来直播。 如此看来，他随时都可以功成身退了，用不着天天下午都来播。 包括现在，他都用不着一定要再坚持到六点才下播。 于是，当林琳又一次出现在了直播间门口时，他决定早退了，去跟林琳一起，去获取另一项收获。 所有的投入都该有回报不是吗？ 要知道，今天开播之前，他之所以邀请何婉清等人入股，目的除了想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以外，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最后刺激张扬，让他彻底下定投诚的决心。 他可没忘记，明天就是他跟徐海胜去进料的日子，他可不想一点胜算都没有，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跟去。 于是，就在中午吃饭时，他就已经跟林琳商量好了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案来针对作为突破口的张扬，而邀请何婉清等人搭顺风车发财，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 “张扬，跟我来。” 他招呼了一声整个下午都神不守舍的张扬，然后走向了正等在直播间门口的林琳。 收获的季节到了。 第125章 招了 林琳又来了。 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来的。 一出直播间，她就问跟她肩并肩走在一起的魏阳：“今天下午卖了多少？” “个料卖了八十五万多，公斤料卖了将近十万，再算上今天晚上的销量，今天过百万应该很轻松吧。” 魏阳稍显得意地报出了他临走前，由后台统计出来的销售结果。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值得骄傲的。 要知道，在他接手三组的直播之前，三组每天的直播收入，基本都在十万左右徘徊，而现在因为他的介入及一番绞尽脑汁的谋划，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就直接将收入翻了十倍。 尽管这样的收入，还比不上一组偶尔卖出一块收藏级的高端料，可是别忘了，这还只是开始，而且还是每天都可以稳定下来的收入。 再算毛利，就按20%的毛利计，100万就是二十万，一个月就是六百万，一年下来就是六七千万…… 这样的收益真要是能稳定下来的话，绝对可以傲视几乎所有的同行。 这也正是林琳的笑意难以抑制的原因。 她万万没想到，昨天刚卖出了近40万个料的魏阳，今天又折腾了一番之后，光是个料的收入，又直接翻了一个倍都还不止。 一听到这个还稍稍超过她预期的数字，她的笑意更是难以抑制了，问道：“那林老板是不是该好好犒劳犒劳你了？”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开心，她忍不住当着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张扬的面，玩起了只有她跟魏阳才明白的一干梗。 两人中午为谁请饭而玩出来的一个梗。 魏阳会心一笑，回道：“还不用急，等再过两天再说。” “哦，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林琳也会心一笑，然后回头瞄了一眼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张扬。 她当然知道魏阳所指。 而那，则是她更为期待的，她希望魏阳能尽快帮她彻底消除她的心头之患。 也只有那样，整个原石事业部才有望真正步入正轨，开始大踏步地向前走。 也只有那样，她才有望摆脱家族联姻工具人的命运。 也只有那样，她才有希望跟某人…… 一想到这，她又忍不住脸一红，偷偷瞄了一眼正走在她身边却若有所思的魏阳。 连走路都喜欢胡思乱想，因此经常被老爷子嫌弃的魏阳确实又在走神了，他正在想，接下来如何把张扬拿捏得死死的？ 方案是早已计划好了的，但具体实施，还需要用到一些小技巧才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他想的就是这个。 很快，他就跟林琳带着忐忑中的张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魏阳先引导张扬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林琳则主动坐到了泡茶位，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留意着魏阳的一举一动。 早在中午时，魏阳就跟她说，徐海胜那事基本上有着落了，突破口就在张扬这边，并且信誓旦旦地说，今天就把张扬给拿下。 她很好奇，接下来魏阳要怎样把张扬给拿下。 如何彻底拿下张扬，这绝对是个技术活，不过魏阳已经准备好。 “张扬，你应该猜到了，我跟林总现在为啥将你请过来吧？” 一开口就是心理攻势。 已经神不守舍了一个下午的张扬现在根本就不敢接茬。 他很清楚，在一连刺激他数次之后，魏阳不会平白无故地再次将他请到办公室。 可现在他确实啥也不能说。 主动认错？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现在还存在着侥幸心理。 开口假装说不知道为啥？ 那样很容易被打脸。 因此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魏阳却接着说道：“接下来，你可以啥都不说，不过我提醒你，一旦开口，就想清楚了再说，因为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机会。 “接下来，迎接你的到底是跟我一起共创辉煌的康庄大道，还是牢狱之灾，就取决于你接下来的态度。” 这一句，却立即又把张扬给吓了一大跳。 啥？ 牢狱之灾？ 他不会是真掌握了些什么吧？ 张扬一下子就被吓得脸都发白了。 但他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知道我为啥是给你机会，而不是辛威凡吗？” 魏阳又开口了，接着说道：“因为在我到公司之后，你是比较老实的那一个，可能有悔改之心，而辛威凡，还在肆意妄为地挖着公司的墙脚，贪墨着公司的财产。” 张扬：“……” 啥？ 你连这都知道？ 他顿时就更为蒙圈了。 作为徐海胜和辛威凡曾经的团伙，他当然知道，他们一伙不止是在进货时拿回扣，还在分料时，会将表现最好的料子揣进自己兜里，然后到外面卖出去。 只不过在魏阳来了之后，他因为害怕，确实收敛了。 “假如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那我给你看两段视频。” 魏阳又开口了。 紧接着，他把手机举到了张扬面前。 张扬很快就呆滞了。 他清楚地看到，视频里显示的正是关于辛威凡在仓库分捡料子的监控录像，在视频里，辛威凡在分捡完料子之后，很娴熟地把两个放在一边的小料子揣进了自己兜里。 这是贪墨公司财产的证据！ 张扬很清楚，一旦公司将这一证据提交司法机关，辛威凡即将面临的下场将是啥。 细思极恐。 “想必你已经清楚了，假如你再保持沉默的话，那你将失去最后的机会，我会把突破口放到辛威凡那边，直接将他提交给司法机关。 “而一旦他招供了，并且供出了你的违法乱纪行为，那等待你的，必定是牢狱之灾，到时别怪我跟林总无情。” 魏阳又开口了。 直接把张扬吓得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无力地摊在了会客沙发上。 若不是他现在正坐着，估计他现在早就吓得跪到地上去了。 假如是，他之前还能心存侥幸的话，那现在呢？ 在已经有了明显证据的情况下，假如公司邀请司法机关介入，辛威凡能招架得住吗？ 一旦招架不住，会不把他给供出来吗？ 不可能！ 因此，假如他现在再保持沉默，那等待他的确实是牢狱之灾，刑期为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说。” 他艰难地说出了这一句。 第126章 还得接着演 结果自然是触目惊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扬把自己所知道的几乎全说了出来，包括进料拿回扣的事，包括贪墨料子的事，也包括徐海胜吩咐他和辛威凡，拉拢主播、下属，挖客户准备另起炉灶的事。 他自己拿了近三十万回扣的事也如实说了出来。 徐海胜两三年下来所拿的回扣可能高达五六百万的推测他也讲了。 甚至于说，早已预料到这事可能会有后顾之忧的他，还把他哪一天拿的回扣，具体的回扣是多少，在哪家拿的，相关的信息都一一记录在了手机上。 既然魏阳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当然不会再存任何侥幸心理，把他所知的全都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把回扣记录也从手机里调了出来，给魏阳看了个明明白白。 毕竟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认错、退赃，以争取公司的谅解，才有可能免除自己的牢狱之灾。 而魏阳也指明了这一点，说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从认罪态度上来说，张扬表现得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却是把林琳听得触目惊心。 林琳原本以为，销售部的利润之所以上不去，只不过是徐海胜等人在搞鬼，吃了回扣贪污了料子侵占了公司利益而已，没想到，徐海胜等人的胃口远不止贪墨钱财这么简单，还在谋划将客户、主播、员工全盘挖走。 这让她忍不住想，假如不是魏阳到来，她草率地将徐海胜一炒了之，那结果将会咋样？ 结果很有可能是销售部整个二组和三组完全散架，直播业务不得不暂时停止，她得完全重建整个部门，也重新从零开始直播业务。 那样一来，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 大得让她难以承受。 那势必会引来她二叔等股东的追责。 也幸亏来了个足智多谋的魏阳来帮她。 她忍不住感慨道。 正当她感慨时，已经从张扬那里问明了具体情况的魏阳却转向了她，问道：“林总，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抓证据，邀请司法介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琳毫不犹豫地回道。 差点就被徐海胜等人害得很惨的她，没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态度肯定是坚决的。 作了恶，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是她这么一说，可是把刚交代完毕的张扬给吓了一大跳。 邀请司法介入！ 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也难免牢狱之灾？ 他连忙转向了魏阳，哀求道：“魏总，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所有的赃款我也一文都没花，我愿意全额退赃，还请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林总，你觉得呢？” 魏阳却又把问题抛给了林琳。 毕竟他只是打工的，主意他可以出，该干的活他可以干，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得交给林琳这位公司的负责人。 “你看着办吧。” 林琳却又把决定权交回给了他。 交回给魏阳的原因则很简单。 对于张扬这位徐海胜的同伙，她自然不会有啥好感，只不过这事接下来还得由魏阳来继续抓证据，她当然能想得到，张扬应该还对魏阳有所用处。 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魏阳，已经在考虑后续的操作。 从理论上来说，在张扬已悔过、承认了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操作很简单，那就是直接邀请司法介入，让张扬去当污点证人即可。 查案的事情交给警察去干。 可魏阳细细一想，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很有可能无法落实徐海胜的罪责。 为啥这么说？ 因为张扬所拿的回扣，是徐海胜分给他的，至于徐海胜如何拿的回扣，每次拿了多少，他只是推测，而没有实证。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邀请司法介入，假如徐海胜矢口否认，而卖家那边也不承认的话，这事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因此，他觉得还有必要再多走一步，至少明天那场戏还得继续演上一演。 当然，邀请司法介入是迟早的事，而张扬这个污点证人也肯定是要做的，只不过自己要继续演的话，那张扬也得配合，继续演上三两天，以免让徐海胜他们察觉到不对劲。 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得稳张扬的心。 “林总，这样吧，我看张扬还没有坏到不可救药的程度，那我们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他立即又征求起了林琳的意见。 并且讲出了自己对张扬的真实观感。 吃回扣坏不坏？ 肯定坏。 要是不坏的话，法律就不会将这种行为列入刑事犯罪，从这一点上来说，这种坏，已经超出了道德败坏的范畴。 可这种坏，真到了不可救药、不可原谅的程度吗？ 在魏阳看来，这还真是未必，最起码在他这里，只要不是像徐海胜那种的，主动谋划损公肥私吃回扣，那还是可以是具体情况来定的。 毕竟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的时代，而大家又身处一个到处是诱惑的翡翠行业，因此像张扬这样的年轻人，在他人的诱惑之下，误入歧途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哪怕是他自己，或者是胖子，真到了走投无路的程度，说不定也会误入歧途。 金钱就是魔鬼，抵挡不住它的诱惑，才是真正的人性。 因此，看在张扬在他来了之后，并没有继续贪墨料子，现在又诚心认错、悔过，并主动交代的份上，他决定给张扬一次改过的机会。 这不是圣母，而是因为需要，以及对张扬细致观察后的决定。 “你看着办吧。” 林琳还是又把决定权交回给了他。 “那行。” 魏阳转向了张扬，吩咐道：“既然林总同意给你机会，那就在给你一次机会吧，接下来几天，你该干嘛照样干嘛，千万不要在徐海胜他们面前露出破绽，至于后续的处理，该你配合的，你必须得配合，那个没得商量……” 他开始跟张扬细细交代起了后续的事。 而这一结果，稍稍有点出乎张扬的预料，他难以置信地问道：“魏总的意思……是我明天继续上班吗？” “不然呢？” 魏阳反问了一句。 然后三下五除二，先将张扬打发走了，接着跟林琳商量起了后续的对策。 很快，林琳脸上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说道：“那行，等你把他们彻底拿下，我专门为你庆功。” 第127章 大事不妙 这一天，原本就在供货商那里受了挫的徐海胜，在一连接了辛威凡的两个电话之后，心情更加的烦躁了，于是他决定干脆不回公司了，而是去找个地方洗洗桑拿，再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回公司有何用？ 难道让他去跟魏阳说，影响不好，把搭车发财当奖励的事给取消？ 开玩笑，他真要那么提的话，估计整个销售部的人都会恨死他，毕竟挡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是很招人嫉恨的事。 因此，心烦意燥之下，他干脆懒得理会了。 可一到晚上七点多，他刚洗完桑拿，都还没开始按摩，辛威凡的电话又来了。 “老大，你知道三组今天下午卖了多少吗？” “多少？” 正躺在按摩床上的徐海胜懒洋洋地问道。 “我刚去看了一下统计数据，光是一个下午，就已经卖了102万。” “怎么这么多？” 徐海胜惊得光着身子直接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 “还不是魏阳整的那存料寄售方案给刺激的，现在整得咱们二组的很多客户，都开始在直播间问，咱们这边啥时候开始帮他们寄售存料。” 辛威凡在电话里回道。 任何一件影响力较大的事情，都是会造成连锁反应的，三组的客户存料寄售方案一启动，不仅促成了三组料子的热卖，还直接影响到了二组那边。 要知道，二组直播间那边，很多客户原本就是从三组这边跑过去的，有的甚至现在还在两个直播间之间来回窜。 因此，三组那边一启动存料寄售，二组这边的客户自然也坐不住了，开始在直播间里催促二组也赶紧启动这一业务。 这样一来，辛威凡等于是处在下属和客户的双重夹击之下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启动存料寄售业务倒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他担心，一旦启动这一业务，魏阳就可以趁机介入二组的直播了。 毕竟现在跟维恩合作的那胖子，明显是魏阳的人。 还有，三组今天那远超二组的销售业绩，也让魏阳有了足够的介入二组直播的理由。 他还担心一点，那就是一旦存料寄售业务一启动，把客户彻底黏住了，那就真没法带走了。 于是，他又一次拨通了徐海胜的电话，讲述起了自己的担心，临末，他还来了一句：“老大，要不我们赶紧辞职走人吧？再不走的话，我怕出问题。” 赶紧辞职走人？ 再不走会出问题？ 在挂了辛威凡的电话之后，徐海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短短的一个下午，三组的直播竟然卖出了上百万的料子，其中真正的个料竟然卖了将近九十万！ 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就在昨天，当魏阳向他提出，将在两个直播间启动客户存料寄售活动时，当时他还想着，魏阳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影响他的发财大计，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活动一启动，就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大到连被他当成自留地的二组直播那边都闹腾了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魏阳真的以此为由，开始介入二组那边的直播业务，那二组那边会不会也像现在的三组一样，很快就脱离他的掌控？ 那样的话，他在销售部岂不是会被完全架空了？ 一旦被彻底架空，那以后他还怎么玩？ 难不成真像辛威凡所说的那样，已经到了他们辞职走人的时刻？ 他开始隐隐地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这一担心，他晚上连觉都睡得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他就抵达了公司，然后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查看起了昨天两个直播间的销售业绩统计报表。 很快他就看到…… 三组昨天的销售业绩，是143万！ 就在昨晚，在没有魏阳主播的情况下，单是何婉清和田梦瑶二人，竟然又卖出了30多万的个料，外加近八万的公斤料！ 而二组昨天一整天的销售业绩，是18万多。 连三组的零头都还不到！ 这两个组之间的收入差距如此之大，那二组下面那些人还不得闹翻天？ 原本担心了一晚上的他，此时更为担心了，连忙又起了身，准备去两个组视察一番，看看大家的工作状况。 这一看，差距是极为巨大的。 三组那边，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这才刚上班，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不是在联系客户，就是在帮客户处理昨天刚拍下来的料子，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就算是见到他这位部门经理，也只是匆匆跟他打了声招呼，根本就没人有空搭理他。 而二组这边，一个个看起来就萎靡不振，像是丢了魂的样子，一见到他，就一窝蜂地围了过来，问他，二组这边啥时候启动客户存料寄售，能不能也请魏总过来帮忙播一播之类的。 很显然，二组的这些员工确实被三组昨天的销售业绩给刺激到了。 准确地说，是被三组员工即将巨幅提升的业务提成给刺激到了。 徐海胜简单算了一下，就算真正个料因为价格因素的关系，同等销售额下，提成额度比公斤料要低上不少，可就算是这样，按照这一趋势发展下去，整个三组，这个月的收入起码会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上一倍还不止。 最为关键的是，三组那边已经启动了魏阳的搭车发财方案，每个月起码都有三位幸运儿，获得一次跟魏阳赌石搭车发财的机会。 这样下去，二组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大事确实不妙啊！ 他连忙以跟魏总聊聊为由，摆脱了大家的纠缠，离开了二组的办公室，快步往魏阳办公室走去。 今天他原本就打算邀魏阳一起去进料，只不过在进料之前，他还打算再摸摸魏阳的底。 他想弄清楚，魏阳已经有了向二组伸手的打算，然后再决定，自己该如何来应对。 事情也确实有些棘手。 还没到魏阳办公室，他就在想，假如魏阳真有了介入二组直播业务的打算，他又该如何来应对呢？ 就任由他像快速拿下三组一样，很快也把二组给拿下，让他彻底沦为光杆司令？ 一想就头疼。 第128章 强势介入 “魏总，恭喜啊，真没想到，昨天三组的销售额竟然又一次创造了一个近乎奇迹的新记录。” 尽管心里明明着急得很，可是一进入魏阳的办公室，徐海胜却是立即就装出了一副笑脸，向魏阳恭喜了起来。 “徐经理，你来得正好，既然销售报表你已经看过了，那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从今天起，我将把重心移到二组，把二组的销售业绩也大幅提升起来，你觉得如何？” 魏阳却说道。 昨天还打算继续跟徐海胜虚与委蛇的他，现在却选择了一种极为强势的方式，连客套都没一句，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介入二组的业务！ 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昨晚他在张扬的嘴里，已经得知，徐海胜一伙，可不只是贪墨公司财物那么简单，还打算在走时，将销售部的人和客户一起带走。 尽管在三组，因为两位主播的不配合，张扬未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可是在二组，辛威凡已经联合两位主播，将二组打造得如铁桶阵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再延误战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算他采取了最为闪电的方式，将徐海胜等人拿下，可二组的业务会不会因此大受影响？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他连客套都省了，直接表明态度。 徐海胜一下就懵了。 啥？ 我刚刚还在担心，你迟早会介入二组，现在你就跟我说，今天下午就开始介入？ 他连忙委婉地拒绝道：“啊？这样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魏总好不容易在三组取得了如此了不得的成绩，不继续巩固一下吗？” “不必了，这几天何婉清和田梦瑶的进步很大，就算没我帮她们播，她们现在的业绩也能远超以前，相比之下，二组的业绩却在原地踏步，这样可不行啊。” 魏阳却又断然否定道。 徐海胜一听就急了，有点慌不择言地说：“可问题是……二组的两位主播……是专业知识很扎实的老手……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恐怕未必愿意让魏总插手啊。” “这是他们愿不愿意的事吗？要不你跟他们说，让他们今天就把业绩提升到原来的三倍以上，并且稳定下来，我就继续给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按原来的方式去播？” 魏阳却冷冷地回问道。 徐海胜一下就被梗住了。 让二组今天就将销售业绩提升到原来的三倍以上？ 这怎么可能？ 那两位主播要是有这本事，那他跟辛威凡哪里还用得着再在这里煎熬？直接带着他们另起炉灶就好了啊！ 一时间，他有点弄不明白，为啥之前还挺好说话的魏阳，为啥今天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强势。 是因为有了成绩，一下就飘了吗？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人家是整个原石事业部的总负责人，销售部就在他的直管之下，他能跟他说：二手的事你最好别插手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赔上了笑脸说：“那太有难度了，他们可不是魏总，不可能有那个能耐……这样吧，我立即吩咐辛威凡一声，让他好好准备准备，下午让魏总到二组播。”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妥协。 没办法，面对一个突然变得强势的魏阳，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来拒绝，只好决定，等一会进完料，将今天这一大笔先捞到手再说。 “对了，进料的事，咱们今天十点左右出发吧，我先去财务那边走一下请款流程，然后再电话联系你。” 他连忙又转移话题道。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要走请款流程之外，还得去跟辛威凡去商量一番，看如何来应对魏阳的强势介入。 “行。对了，你请款稍稍请多一点，按三组这个趋势，原来的量已经不够用了，还有，这次b级公斤料少进一点，三组那边，以后也开始上a级公斤料，这次a级和b级先按一半一半进吧。” 魏阳又冷不丁地说道。 徐海胜想继续拿回扣？ 没关系，他给他最后一次拿的机会。 不过直播销售的事，他可不能再由着他们的意思来了。 三组直播间新人多，只适合卖低级的公斤料？ 扯淡的事！ 现在连万数的个料都卖得动了，更何况好点的公斤料？ 因此，既然他已经决定强势插手，那不管是三组还是二组，以后都得按他的节奏来。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是突然稍稍打乱了徐海胜的节奏。 要知道，徐海胜已经跟供货商谈好，这次具体进货多少，价格多少，回扣又是多少，现在魏阳又要加量，又要改变a级货和b级的比例，这岂不是又得让他跟供货商再去协商？ 怎么这么烦人呢？ 他忍不住想道。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说我已经跟供货商谈好了具体的量？下次再调整？ 那他等于是自己找死，直接暴露自己，要知道，魏阳才是原石事业部的实际负责人，这边所有的事，都是魏阳说了算，而不是他。 看来，只能通过电话再跟供货商协商一番了。 他思量过后，还是假装爽快地答应道：“行，听魏总的，那我先去跑请款流程，等办妥了，我再电话联系你。”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去折腾了。 好在请款流程并不复杂，很快他就办好了，这让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跟供货商协调。 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赶紧跟供货商又一次电话协商了一番。 “徐经理，你都做不了主了，还这么贪，就不怕把自己给贪进去啊？你可小心点，千万别连累我！” 最终，供货商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在答应之前，却嘲讽了他这么一句，让徐海胜无比的憋屈。 还有更憋屈的。 电话完了之后，很快，辛威凡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两人开始协商魏阳介入二组直播之事。 可商量来商量去，无论二人怎么想，都想不出拒绝之策来。 除非魏阳不是原始事业部的实控人。 也除非他俩不想在公司混了。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想出合理的拒绝理由来。 “老大，要不……做完这一单，咱们辞职走人吧？” 临末，辛威凡咬牙来了这么一句。 徐海胜：“……” 真走到这一步了吗？ 没有别的退路了吗？ 第129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不管徐海胜和辛威凡要不要辞职走人，可接下来的进货，却是得继续完成的，而且，这还涉及到一大笔回扣，徐海胜不可能不把这一单给干完。 他简单算了一下。 换做是在魏阳来之前，销售部的两个直播间，一个月的销量基本维持在十到十二吨左右，因此他一般是直接进十二吨。 现在，魏阳来了之后，因三组的直播销量大增，再加上魏阳现在又要介入二组，所以他一咬牙，将这次进货量直接提到了十八吨。 这当然是好事。 进货越多，他的回扣就越高。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a级公斤料，因场口不同，价格也有所不同，但基本上在300到350元每公斤之间。 b级公斤料，同样不同场口不同价格，但基本上在150到200元每公斤之间。 但这是少量拿货的价格。 像维恩这种一次进十几吨的，基本上可以在报价的基础上打个八折。 他已经跟供货商商量好了，让他每公斤比市价报高十到二十块，然后再给魏阳或他打个九折成交，然后其中的差价供货商跟他按二八分。 供货商二，他八。 等款到，货发往维恩之后，他再回供货商那里取现金。 这么一算下来，这次因为进的量比原来大，最终他所能拿到的回扣，将有近五十万之多。 这么大一笔钱，哪怕他真打算辞职走人，也不可能放过。 因此，在差不多到点后，他拨通了魏阳电话。 “魏总，要不咱们就坐你的车去吧，我就不开车了。” 在再次见到魏阳后，为表示自己的坦荡，他故意提出自己不开车。 反正，从进货，到付款，再到供货商送货，这之间本身就存在一个时间差，等货送到了，到下午下班时分，他再回去取回扣也不迟。 “行啊，那就上车吧。” 之前还很强势的魏阳，此时却又表现出了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其实不是演，而是胸有成竹。 事实上，在拿下张扬之后，已知晓全部内情的他，根本就没指望徐海胜能当着他的面拿回扣，因此，他敢肯定，拿回扣的操作，一定会选择他不在场时。 因此，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跟着徐海胜去走个过场而已，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徐海胜想怎么演，他只不过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他面带微笑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看着徐海胜上了他的副驾驶之后，说道：“怎么走，还得徐经理指挥哈。” “很好走的，就在美食城方向。” 因为近五十万巨额回扣就近在眼前，此时的徐海胜也早已调整好了心情，装出了很亲密也极为配合的模样。 “像这种做公斤料批发的，一般规模都做得很大，因此一般都是在郊区找的那种大型的仓库，像玉石街这里，根本就没那么大地方。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这些做公斤料批发的，真把店开在玉石街的话，那玉石街上那些卖公斤料的，尤其是那几家原石超市，估计就没钱可挣了。” 为了避免冷场，他甚至还主动跟魏阳说起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确实，就算是同在翡翠行业，不同的经营方向，也会有不同的诀窍。 就以公斤料的批发为例。 在缅甸那边，采用机械化大规模开采的矿场，在把翡翠开采出来后，会有专人来对翡翠进行分级。 比如说，冰种以上的，具备相当价值的高端翡翠，便归入a级。 特别具备价值的，尤其是那些价值百万以上的高冰玻璃种，或者是色料，便列入a+。 然后a级以下，还有b级、c级、d级。 通常来说，a级及a+的料子，都是论个卖，具体价格根据料子的表现来定。 到了b级，也就是糯冰表现的料子，价值几千到几万的那种，因为数量相对已较多，通常是论批卖，一卖就是很多个。 再往下，就是价值不高，但又有种水表现，还具备一定价值的c级料子，大概是普通糯种到糯化这一等级，因为数量太多太多，通常是论吨卖。 当然，价格实际上是以公斤来计，这就是公斤料的由来。 至于d级，则是勉强还算翡翠，但不具备太大价值的嫩空料、豆种料，或裂多很难取件的糯种料。 所以d级料也被称之为砖头料。 换做是在多年之前，d级料因为不具备太大价值，因此一般被当成废料堆在一边，谁要的话，不仅不要钱，场主很可能还会支付一定的运费。 但随着翡翠在国内的热卖，那些原本不值钱的砖头料，也被运到了国内来，和c级料一起当成了公斤料来卖。 而这些砖头料和c级料到了公斤料批发商手里，又被重新分为了a、b、c、d四个等级，来卖给客户。 其中，品质较好的c级料，重新被分成了a级和b级，而属于砖头料的d级料，则分成了新的c级和d级。 因为d级料原本就是砖头料里最差的，所以价格很便宜，就算小量买，也就二三十块钱一公斤。 c级公斤料则贵一点，到五六十七八十都很正常。 再往上，就是维恩现在用的a级料和b级料了，价格从150到400不等。 而这种大量卖的公斤料，主要的客户，要么是直播卖原石的，要么就是玉石街上那些开原石超市的。 因此，这些做公斤料批发生意的供应商也很清楚，他们的店不能开在人流太多的地方，尤其是玉石街附近，否则的话，一旦价格被广为人知，那从他们那里进货的商家，就没法做生意了，那样反而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毕竟他们是靠微利走量来挣钱。 可能是为了放松魏阳警惕的缘故，原本已心事重重的徐海胜却来了聊兴，一路上，他把公斤料的来由及其中的弯弯绕绕，给魏阳说了个明明白白。 除了大量进货的折扣以外！ 他说得如此之详细，差点让魏阳造成一种错觉：这是一个很好合作的优秀下属。 他不得不承认，论心理素质，论演技，徐海胜都绝对称得上一流。 那就继续你的表演吧！ 在徐海胜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第130章 天衣无缝的表演 接下来魏阳确实开眼了。 他原本以为，维恩仓库里的料子已足够多，可是跟这些公斤料批发商相比，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这家名为缅邦翡翠的公斤料批发商，是直接在坪洲郊外租下了一个巨大的厂房式仓库，在这里，一袋袋用蛇皮袋装好了的翡翠，以堆为单位，整整齐齐地堆成了一人多高的大方块。 他顿时就想到了一个词：堆积如山。 “震撼吧？这里随便一堆，起码都有几百吨，每一堆，都是按场口和等级分类好了的，一会咱们就从中抽样检查品质，再由你来决定，哪个场口多进一点，哪个场口少进一些。” 陪在他身边的徐海胜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又热情地给他当起了义务解说员。 魏阳简单算了一下，别看在翡翠里，公斤料是最不值钱的低端货，可光是这个巨大仓库里的存货，就起码价值好几个小目标，由此可见，从事翡翠这一行，就算是卖公斤料的，身家起码也是以小目标来计。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他不由得感叹。 别看他最近一连发了几笔小财，可他现在手中的那点钱，跟这些业内真正的大佬相比，也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 “走吧，我先带去见见陈老板，让你们先熟悉熟悉再说，以后你们可是得经常打交道了。” 徐海胜又提议道。 魏阳：“……” 是的，以后我当然得经常来跟老板打交道了，只不过等过了今天，就不再有你跟辛威凡！ 至于这里的陈老板，在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跟他谈生意，那可不太好说，具体得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反正，早在昨晚，他跟林琳就已经布下了一张万无一失的天罗地网，就等徐海胜来投，顺利的话，今明两天就能把他们给拿下。 顺着徐海胜的话，他暗暗思忖道。 那就轻松地来跟陈老板认识认识再说吧。 跟随着徐海胜的脚步，他来到了仓库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 “陈老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主管原石事业部的魏总，我可跟你说，别看魏总年轻，本事可了不得，就在他来到咱们公司之后，现在咱们销售部的原石销量可是一天比一天高。 “所以啊，你可得跟魏总搞好关系，尤其是得把优惠给足，否则的话，小心他换别家进货，那样的话，你损失可大了。” 徐海胜很快就热情地把他介绍给了一位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 也就是这家公斤料批发公司的陈老板。 单从徐海胜的这番介绍来说，魏阳听不出任何毛病，甚至于说，这表现得很像为公司争取优惠价格的样子。 只可惜…… 一声惋惜之后，魏阳主动向胖子伸出了右手：“陈老板，幸会幸会。” “魏总，久仰大名，早就听说维恩刚来了一位本事很了不得的高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老板用力地摇了摇他的手，表现得很热情。 只不过…… 这下露马脚了吧！ 魏阳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忍不住一番得意。 要知道，徐海胜说去考察货源那天，他还是销售部的一名普通销售主任，而他升任总裁助理，则是徐海胜考察回来之后的事。 现在陈老板说早就听说了他的大名，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跟徐海胜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而且最近一直在保持联络。 这种关系绝对不正常！ 因为从正常的买方角度来说，讲究的是货比三家，而作为正常的甲方，通常是不会将重要信息提前跟乙方通气的。 最起码魏阳自己不会。 因此，他进一步断定，今天的进货，同样会有猫腻，只不过徐海胜采用了一种更为隐秘的方式。 如此一来，他就更是放心了。 “陈老板，咱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是先带我们验验货吧，货的品质满意的话，咱们再来谈价格的事。” 他即刻就装出了一副不近人情、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才是对公司负责任的甲方该有的态度。 接下来自然是一个漫长的检查料子品质的过程。 因为牵扯到a、b两个不同的等级，又牵扯到多个场口，因此这个抽样检查的过程确实有点长。 不过在这一方面，魏阳绝对是专业的，现在的他，不仅相玉水平极为了得，而且还有了直播经验，很清楚一袋料子的具体价值能大致去到多少，也清楚哪个场口的料子会更好卖，因此，这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不仅没难度，甚至于说，不管是徐海胜还是辛威凡，都不如他。 他开始正确地履行起了他品控师的职责。 因为事关公司直播的销售业绩，因此，回扣他可以让徐海胜去玩猫腻，可是在料子品质上，他是绝不可能放松的。 也好在料子的整体品质还算让他满意，很快，他就检查完毕，并且明确了各个场口各个等级的具体进货数量。 接下来该谈价格了。 根据他的具体需求，陈老板很快也列了一个详细的报价清单交到了他手里。 不同等级，不同场口，报价基本上在180到380之间，魏阳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啥不妥，只能用手机拍了个照，然后把报价单往徐海胜手里一塞：“徐经理，价格的事还是你来跟陈老板谈吧，这个你更熟悉。” “好嘞。” 徐海胜开心地接过了报价单。 此时的他当然是开心的。 他原本以为，魏阳来了之后，一定会大包大揽，包括将砍价的事情也包揽过去，那样的话，想要按照他跟陈老板协商好的价格谈下来，可能还得费点周章。 现在好了，既然魏阳把砍价的事交给他，就省事了。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表演，装模作样地跟陈老板开始讨价还价。 一番漫长的拉扯之后，陈老板终于松口了，答应按报价的九折成交。 可徐海胜还不满意，让陈老板继续往下折。 这让陈老板不得不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说：“魏总，徐经理，这价格真的不能再低了，咱们合作都这么久了，你们知道的，我们就是靠挣点辛苦费，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利润空间。” “不行，魏总头一回来，你总得给他个面子。” 徐海胜还是咬死不放。 “这样吧，折肯定是没法打了，看在魏总的面子上，等总价出来之后，我给去个尾吧，这样够意思了吧？” 陈老板又肉疼地说道。 这次徐海胜终于算是满意了，转向了魏阳问：“魏总，你看呢？去个尾的话，估计也能省个好几万呢。” “你看着办吧。” 刚欣赏了一场精彩表演的魏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场交易就此愉快地达成。 总共18吨料子，a级和b级各9吨，最终的总价是473万，去尾后，成交价为470万。 很快，新的报价清单被列了出来，徐海胜将它拍照发给了公司财务，通知财务往缅邦翡翠账上打款。 款也很快到账。 账一到，陈老板即刻安排人将辛威凡一一标记好了的袋装料子开始装车，准备发往维恩。 交易完美地结束。 徐海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刚才的这轮砍价过程，确实是一场极为考验演技的精彩表演，但总算是天衣无缝。 因此，他即刻跟魏阳说：“魏总，咱俩先回吧，料子装车的事，就让辛威凡在这盯着就好了，到时他押车回公司，保证万无一失。” “那行。” 魏阳自然是一口答应。 只不过一转身，他却偷偷地把之前拍下来的两份报价单，偷偷地发给了胖子，紧接着吩咐：“该你出马了。” 第131章 一环扣一环 梁夏梁老板现在绝对称得上是春风得意。 昨天上午，他在收到魏阳的那五十万之后，即刻就去了一趟附近，把他早已看中了的那家店铺签了下来，紧接着，他又去了趟二手车市场，买下了一辆他早已相中了的，可以用来拉货的，车况还相当不错的二手面包车。 现在的他，既有店又有车，还有了大量不需要垫资的翡翠明料，已妥妥是梁老板一枚。 一想到自己即将年入数百万，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只不过就在昨晚，他又接到了魏阳一项奇怪的指令，那就是让他今天一早，帮忙去考察坪洲的四大公斤料批发商，把四大商家关于a级料和b级料的报价单都弄到手。 并且还吩咐，让他以自己新店开张，准备直播卖公斤料的名义去谈，不准泄露任何跟维恩有关的消息。 而且还交代他，把那家名为缅邦翡翠的商家放到最后。 真是一项奇怪的任务。 梁夏心想，魏阳就算想摸几大批发商的真正底价，干嘛非得让他出面？维恩不有的是人吗？ 不过他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毕竟他很清楚，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拜魏阳所赐。 而对于完成这项任务，他是信心十足的，毕竟他已经在翡翠行业混了那么多年，装也好，表演也罢，反正砍价是他的拿手好戏。 一大早，他就带着昨天刚签下的店铺租赁合同，开着他那辆八成新的二手面包车出发了，开始一一去找那些公斤料批发商要报价，砍底价。 每到一家，他就把那份店铺租赁合同一亮，牛逼轰轰地表示，老子要开直播卖公斤料了，量很大，把你们的价格报上来。 还别说，他这一套还蛮管用的，店铺租赁合同一亮，商家即刻就把他当成了上宾，请进了办公室内，好烟好茶侍候着，热情地拉着他长聊了起来，询问起他具体的需求。 而这，当然也难不倒他。 毕竟他已经在翡翠行业里厮混了七八年，就算之前没开过直播卖过公斤料，可是别忘了，他昨天下午还在维恩的直播间待了整整一下午，因此，不管商家问什么，他都能回答得条条是道。 很快，商家给出了各种料子的报价，并且为了留住这个很有潜力的未来大客户，还给出了最低折扣价。 整个过程极为顺利。 顺利得当他接到魏阳新的信息时，已经搞定了两家，正在跟第三家谈。 当他看到魏阳发过来的那两份报价单后，他即刻就明白了，魏老大的真正目标就是第四家，那家叫缅邦翡翠的批发商，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已经察觉到，徐海胜他们在玩猫腻。 看来，魏老大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等把这事查实之后，那徐海胜他们应该就完蛋了吧？那样一来，魏老大岂不是可以在维恩销售部横着走了？ 梁夏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他就更没话说了。 毕竟他跟魏阳是深深地绑在一起的，魏阳能在维恩横着走，对他来说绝对也是大好事一件，于是他决定，等谈完这一家，再吃点东西，然后全力以赴去搞定那最后一家。 等拿到让魏老大满意的结果之后，他就带着结果径直去维恩，去继续他的发财大计。 …… 为了坐实徐海胜吃回扣一事，别以为魏阳的后手只有胖子这一招。 事实上，还有很多招。 其中一招，就是林琳连夜安排公司律师找私家侦探，一大早就守在了玉石街维恩公司门口，专门负责来盯徐海胜的梢。 也就是说，就在魏阳带着徐海胜去缅邦时，后面早已有了一辆车远远地跟着，一直跟到了缅邦翡翠，又一路跟回了维恩。 而接下来，它还会继续跟，直到抓到徐海胜拿回扣的具体证据并落网为止。 另外还有一招，就是提请司法介入。 这也是林琳昨晚连夜安排公司律师去实施的，司法经侦部门也已准备就绪，就等维恩通知，准备拿人。 毕竟污点证人和证言都已经有了，司法那边随时都可以介入。 而除此之外，魏阳还准备了最狠的一招。 那就是张扬这个污点证人。 就在昨晚，看在张扬认罪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他在征得了林琳的同意之后，决定给予张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对于一个勇于悔改的污点证人来说，仅仅只是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可惜？ 因此，在昨晚张扬走后，经过和林琳的一番协商，他又想到了张扬的可利用之处。 于是，在回到公司之后，顾不上吃午饭，他在第一时间，就又把张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张扬而言，过去的这一晚肯定是极为难熬的，尽管魏阳已经答应他，只要他全力配合，公司就谅解他，免除他的牢狱之灾，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难以安心。 他不知道，经历过此事之后，他的未来在哪里。 在他看来，一旦此事尘埃落定，那哪怕他能免除牢狱之灾，从维恩离职也是免不了的事。 从维恩离职后他咋办？ 换家公司继续上班？ 暂且不说新的公司能不能跟维恩比，有没有公司敢接收他还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这个圈子就这么小，假如是坪洲的公司的话，一听说他是从维恩出来的，肯定会先打听他为啥会从维恩离职。 就算换个地方，去到别的地方，只要他还想在翡翠行业混，只要他想找份待遇好点的工作，就还是很难隐瞒过去。 现在的人事都鬼精鬼精的，一面试，就先问你过往的就职经历，然后就想方设法向你前公司打听，你为啥离职，在前公司表现咋样，能力、人品等过不过关等。 因此，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他就是带着这样一种心理再次来到魏阳面前的。 “我就问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公司干？” 魏阳一出声，他即刻就懵了。 还想不想继续在公司干？ 这还用问？ 哪怕他不再当组长，就算是当过普通的销售主任，那也比出去找不到工作强啊！ 他立即就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想的话，你就马上去找徐海胜，想方设法把他拿回扣的事给录下来，你要是把这事给办好了，我不仅不追究你的责任，还把你留下来，升你到二组当组长，取代辛威凡。” 魏阳说出了他扳倒徐海胜的最后一环。 一环扣一环。 徐海胜想逃过今天这一劫很难很难。 张扬：“……” 好艰巨的任务！ 第132章 又一个影帝级的 徐海胜拿回扣的证据给录下来！ 对于张扬来说，这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要知道，在不久之前，徐海胜都还是他的老大，可现在魏阳却让他倒戈一击，这确实让他有那么一丝不情愿。 可他有得选吗？ 假如他不想把自己送进监狱的话，他除了按魏阳说的去做以外，还能咋样？ 一想到自己就是被徐海胜引入歧途的，并且徐海胜对他也只是纯粹的利用关系，不合用就弃这一点，他很快就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去完成这一任务。 一旦想通，这一任务自然也就没那么艰巨了，很快，他打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后，敲开了刚回到公司的办公室的门。 “老大……” 此时的张扬已表现得极为冷静，并用上了他习惯的称呼。 “有事吗？” 正心烦意乱的徐海胜却显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尽管刚有一大笔回扣即将入账，可此时的徐海胜确实并不怎么开心，不开心的原因，就在于下午，魏阳就将正式介入二组的直播，把手伸向他最后的自留地。 而在他看来，魏阳之所以那么快就能在销售部站稳脚跟，原因就在于眼前的张扬对三组掌控不力，让魏阳钻了空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给张扬好脸色看？ 而对此，张扬已早已习惯，因此，他按照自己预定的计划说道：“老大，我在三组已经快待不下去了，你不会不管我了吧？” “怎么啦？” 徐海胜又皱了皱眉。 “我感觉魏阳在故意针对我，昨天下午在直播间，就当着很多人的面，故意让我难堪，然后一下班，就把我叫去办公室狠狠屌了我一顿，刚才他一回来，一见到我，又把我叫了上去，又把我训了一通。 “我看他现在是站稳了，开始打击报复我们了。” 张扬又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不得不说，他的能力是稍稍弱了一点，但脑子绝对好使，很清楚想要套徐海胜的话，绝不能一开始就跟徐海胜翻脸，所以，他把昨天下午到刚才所发生的事，换了一套说辞说了出来，以图重新取得徐海胜的信任。 这话也确实得到了徐海胜的认同。 是的，魏阳已经在销售部站稳脚跟了，所以不仅开始打击报复张扬了，而且还把手伸向了二组。 可这能怪谁呢？ “活该，早就让你尽快把三组掌控在手里，可你做得咋样？现在整个三组，有谁是站你一边的？既然你得罪了他，他不打击报复你还能报复谁？你是想让他直接冲我来吗？” 徐海胜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而这，也恰恰更是让张扬看清了他的嘴脸，于是脸色也变冷了，说：“所以，老大这是真打算放弃我了吗？因为打算放弃我，所以这次连进料都不带我去了吗？” “带你去还有意义吗？你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徐海胜又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这正合张扬的意，于是故意说道：“呵，我看你是觉得我对你没利用价值了，所以不愿意再像以前一样，把回扣分我一份吧？” “不然呢？你觉得你还有脸问我要回扣吗？” 这下徐海胜更是不爽了。 要知道，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就是因为张扬的无能，才让魏阳在三组站稳了脚跟，结果弄得他现在全盘被动。 而在他看来，已经跟着他拿过了很多次回扣的张扬，绝对没胆去举报他，顶多是私下里找他发泄不满，因此现在在这个已经关上了房门的办公室里，他说起来也没啥顾忌。 这确实是吃定张扬了。 张扬却是冷笑一声，突然翻脸道：“怎么没脸？我都跟着你拿了十几次了，现在想甩开我，门都没有。” 他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倒是让徐海胜稍稍有些错愕。 啥？ 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突然胆子变肥了是吧？ 一贯在张扬面前强势惯了的他，立即就冷笑了一声，出声嘲讽道：“哟，现在挺硬气的嘛，要不你去找魏阳举报我，咱们一起进监狱？” “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张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这终于吓到徐海胜了，连忙大喝了一声：“回来，坐下。” 一看到张扬一副失去了理智，真准备在冲动之下去举报他的模样，他确实怕了，于是只能强势地把张扬叫了回来，然后再紧急思考安抚之策。 “你是不是被魏阳给骂傻了？这么冲动？你就真不怕把自己一起送进大牢？” 他先来了这么一句。 语气稍有缓和。 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就这样把你丢下不管了？你觉得我丢得下吗？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 假装还在生气中的张扬沉默不语。 徐海胜又接着训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等我们离开维恩之时，就是我们一起创业之时？你是不是认为，现在就你一个人不好过？ “你知不知道，魏阳上午才跟我说，他下午就要开始介入二组的直播了？ “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跟辛威凡他们还能继续在维恩呆得下去？” 他对着张扬来了一连串反问，并且顺带抛出了一记曾经抛给过张扬的馅饼。 他也很清楚，最好的安抚方式，并不是道歉，而是延续以往的风格来训斥，让张扬感觉到并没有被他所抛弃。 而为了再次取信张扬，他还不惜把自己的难处和正在考虑的打算也说了出来。 紧接着才安抚道：“放心吧，这次的回扣也不会少你那一份的，我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一时气话，具体的原因你知道的，现在不止是你不好过，我比你更不好过，说话带情绪实属正常。” 而为了彻底让张扬放弃冲动之下去举报他的想法，他也只能破财，把原本不打算分他了的今天这份回扣再象征性地分他一些。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张扬已经被招安了，并且现在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也没想到，被逼急了的张扬，演技竟然也可以如此之出色。 简直不输于影帝。 “我知道了。” 默默地听着徐海胜倒了一通苦水的张扬终于又憋出了这么一句。 已圆满完成任务的他，今天的演技也确实算得上是影帝级别，说完，他还装作犯错了的样子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先去忙了。” 徐海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133章 财帛换人心 刚订了一份外卖，正准备吃饭的魏阳很快就收到了张扬的录音。 这下绝对稳了！ 听完之后，他喜滋滋地想道。 要知道，为了拿到这样一份极为重要的，等同于让徐海胜自己承认拿回扣的证词，他可是不惜承诺把已经犯了错的张扬继续留在公司不说，还承诺等徐海胜、辛威凡等一伙被拿下后，再升他当二组组长。 他原本是有点痛惜这一承诺的，可是他没想到，张扬的演技竟然也如此的出色，以超乎他想象的效果完美地完成了他交付的任务。 如此看来，这张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嘛，假如能改邪归正，还真是值得一用。 他不再为自己的承诺而惋惜。 接下来，他很自然地把这段录音转发给了跟他配合行动的林琳。 好消息还在继续传来。 他刚吃完饭没多久，胖子又发来了几份报价清单，其中一份，正是他上午刚去过的缅邦翡翠的。 他稍稍一对比，差点就气得破口大骂。 哇靠，这家伙未免也太黑了一点吧！ 拿着胖子发过来的这一份，跟维恩上午成交的那一份两相一对比，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所在。 其中报价部分，陈老板报给维恩的，通通都比报给胖子的高出了10到20元一公斤，而给维恩的成交价，足足比承诺给胖子的底价高出了足足30多元一公斤。 也就是说，维恩今天所购买的这批料子，足足多付出了六十多万。 一次进货就拿几十万回扣，也难怪那家伙想把销售部经营得像铁桶一般，这一次就五六十万，那一年下来得多少？ 三四百万肯定有吧？ 那两三年下来，没个七八百万？ 真特么贪心。 不过这下好了，贪得越多，就越是能让自己把牢底给坐穿，他估计，以如此巨额的回扣数，只要维恩不谅解，那徐海胜起码得在监狱里关个十年八年，这算是把他自己的一辈子毁掉了一小半。 活该！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又顺手把证据转发给了林琳。 既然重要证据已一份接一份到手，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强势介入二组，在徐海胜和辛威凡一伙在被拿下之前，顺利把二组给接管过来。 这稍稍有点难度。 要知道，早在昨晚，张扬就已经告知他，二组的那两位主播，也跟徐海胜和辛威凡是一伙的，二组每次直播所剩下的一些料子，一直被四人联手被贪墨。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得独自扛起二组的直播。 也好在张扬告诉他，二组下面的那些员工不会有太大问题，否则的话，整个二组都得全军覆没，他得从零开始来重建二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稍稍收拾了一下外卖垃圾之后，他下了楼，准备去强势介入二组。 不过在去二组之前，他还是先去了一趟一组的原石展厅。 因为上午忙着去进料的缘故，他的任务石还没来得及挑选，而这，不仅是他拍短视频的素材，还是他笼络人心的重要道具。 “老大~” 一见到他，值守在展厅的孙清立即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并且还改口叫起了他老大，并且称呼上还拉出了长长的尾音。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因为它，张扬会被徐海胜诱使，去犯下了差点把他送进了监狱的错误。 也因为它，又让孙清一下子对自己亲近和尊敬了许多。 区别就在于，前者是不正当的，后者则是堂堂正正的，所以魏阳对此并不反感。 有人说，假如你真正认清了金钱和人性的本质，你就看懂了这个世界，魏阳觉得这一说法很有道理，因此，只要钱赚得堂堂正正，他并不反感下面的人见钱眼开。 他立即问道：“下午直播的料子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孙清又喜滋滋地回道。 很显然，昨天个料在直播间的大卖，也让一组大受其益，因此，今天上午，孙清早早地就将今天直播所需的料子准备好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魏阳的计划又稍有变化。 “那你赶紧安排人再多准备一点，并将它们分成一份，今天下午我要去二组播。” “啊？哇……太好了，看来托老大的福，我们一组的业绩又能提升一大截。” 错愕过后，孙清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假如维恩的这些个料不在直播间卖，那一组这边，要么等客户主动登门求购，要么就得靠销售人员主动上门推销，那样很费力不说，还极为不稳定。 现在，他每天只需要安排人备备货，然后派人跟着在直播间配合服务一下，就能搭顺风车卖出去不少。 最为关键的是，同行来进货，还挑三拣四的，而在直播间里，啥料子都有机会卖出去。 这样的车不要搭得太爽了。 而现在，魏阳又告诉他，接下来又即将多一个消费潜力更大的二组直播间，他岂能不开心？ 还有让他更开心的。 “对了，昨天答应了让你搭车的，说吧，你想发多大的财？” 魏阳又开口了。 既然财帛可以换人心，那他不介意换得更彻底一点。 孙清一愣，立即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惊喜交加回道：“谢谢老大，我不贪的，你看着办就好了。” “万一垮了呢？” “垮了我也认，老大你放心，我玩得起。” 这话肯定是有点言不由衷的。 但凡想搭顺风车的，就没有一个不怕垮不想发大财的，只不过魏阳所表现出来的相玉水准，已足以让孙清消除大垮的担心。 魏阳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垮了别怪我啊。” 孙清：“……” 昨天不是还包涨不垮吗？ 今天怎么就变了呢？ 变是正常的。 昨天魏阳之所以包涨不垮，那是因为千金买马的需要，但却与赌石的传统不符。 赌石赌石，讲究的就是一个赌字，在享受大涨的喜悦的同时，也必须得承受得住大垮的悲伤，否则的话，千万别碰。 他可以让人搭顺风车，来换取人心，但却不打算破坏赌石的传统，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大家的贪念滋生。 “哦，对了，我已经答应一组那边了，每个月表现最好的三名员工，都将获得搭我车赌石的机会，今天下午，二组这边也会有，一组这边也不应该例外，你也准备一下吧。”‘ 魏阳又说道。 既然是用财帛来换人心，那一组这边确实也不能被遗忘。 只不过接下来他却稍稍犯难了。 今天玩什么石头好呢？ 难不成还是莫湾基？ 那个一连玩了两天，玩得有点吐了啊。 要不换个场口玩？ 第134章 又是极品 玩赌石会把自己给玩吐吗？ 其实是会的。 尤其像魏阳这种既自己赌石，又直播帮大家玩赌石的，每天切的石头多得数不清之后，很容易就把自己给玩麻木。 麻木得他自己才玩莫湾基场口的原石两天，就有点嫌弃莫湾基场口的原石没挑战性了。 这其实很正常。 要知道，一场直播下来，开的或切的原石起码有上百块，其中光是有品质的个料就有二三十块，并且，因为他最近两天自己在玩莫湾基，所以孙清也在迎合他，准备的个料也是以莫湾基场口的居多。 这样玩，确实很容易让他把一个场口给玩个明明白白。 那就换个场口换个胃口。 换啥场口呢？ 目标很快就有了。 莫西沙！ 其实他近期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先把种水料给玩个明明白白，接下来，再向色料、特色料发起冲击。 而在所有场口里，莫湾基其实是以色料出名。 要问哪个场口以种水料出名，那就非有种水之王美称的莫西沙场口莫属。 毫不夸张地说，不管行家还是稍有常识的普通玩家，若是问他们最喜欢哪个场口的原石，估计十个里有八个会选莫西沙。 原因就在于，莫西沙场口以盛产高品质的高冰玻璃种原石出名，而且，同样是冰种、高冰、玻璃种原石，在将原石做出成品后，其起货效果，尤其是光感方面，通常比别的场口要好上几分。 出了名的种老肉细刚性足。 因此，同等品质的原石，莫西沙场口也是所有场口里最贵的那一个，一旦表现极为明显的，基本上就是死贵死贵。 但这还不是魏阳突然想玩莫西沙场口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莫西沙场口的原石在皮壳表现方面远比别的场口要丰富得多。 比如说莫湾基场口，最为典型的几种皮壳，无非就是腊壳、翻砂皮、水皮、油皮这四种，然后在颜色上再细分为红色、黄色、灰色、黑色。 而在莫西沙场口，颜色上有白沙皮、黄沙皮、灰沙皮、黑沙皮，而根据皮壳的表现又有荔枝皮、老象皮、石灰皮、水泥皮、面粉皮、焦炭皮、铁锈皮等，以及行内人士最喜欢的刀砍纹皮壳、蜂窝状皮壳、丘陵状皮壳等。 最为关键的是，莫西沙虽然以出高种水料出名，但它开出来的料子，并不一定只是纯粹的无色种水料，还有极为珍贵的天空蓝、湖水绿、老蓝水、墨翠、高绿、满冰黄等带色或带底色的珍品料子。 此外，行内还有一句话，叫十个冰飘花，九个莫西沙，意思是带飘花的料子，大多都出自莫西沙场口。 还有，近年来被炒出天价的雪花棉意境料，莫西沙也经常出。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莫西沙场口是最具玩性的一个场口。 当然，魏阳今天之所以想玩莫西沙，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接下来打算强势介入二组的直播，那在开料子方面，是不是又得开出一个有特色一点的出来，震撼震撼二组的那些人？ 他觉得很有必要。 毕竟他一会也会在二组当众宣布，但凡配合他工作的，并且业绩表现优秀的，也将像三组一样，获得搭他顺风车大发横财的机会。 既然是财帛换人心，那总得开个好点的东西出来，刺激刺激大家是吧？ 再说，他刚为公司立下大功，是不是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小薅一下公司的羊毛了？ 于是，他走到了展厅里摆放莫西沙场口原石的展位上，细细挑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可以去挑那些被客户挑剩的，一看皮壳就知道时间久远的料子，而是专挑一看就有机会出好东西的料子。 怎么看？ 看皮壳的翻砂表现，看皮壳的油性，看原石的形状…… 据传，相玉的最高境界，是据皮识玉，也就是无需打灯，光靠肉眼看皮壳，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的那种，现在魏阳已隐隐找到了那种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是建立在扎实的基础知识上的。 比如说他很清楚，在莫西沙场口里，有几种皮壳最容易开出好东西来，那就是脱沙皮，老象皮，水泥皮，包浆皮等几类经典皮壳。 再比如说，他还知道，莫西沙场口的原石里，一旦皮壳上出现刀砍纹、丘陵状、蜂窝状等经典堆沙特征，就有可能开出高冰玻璃种。 也就是上次他入手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时，老爷子跟他讲过的堆沙概念。 很快，七八块具备上述特征的料子被他单独拎了出来。 全都是有望开出高冰玻璃种的好东西！ 接下来，他伸手摸向了基本上都是随身带着的背包，以取强光手电为由，又一次请出了老爷子。 因为打算开出好东西来刺激二组的那些员工，因此今天的这块任务石，他并没打算靠自己搞定，而是请老爷子出手，那样才能确保更能开出好东西。 “老爷子，该您出手了，我要求不高，能开出高冰玻璃种，并且还带特色的好东西就行。” 他厚颜无耻地向老爷子发出了请求。 “嗯，这要求确实不高，今天你怎么不请我帮你挑帝王绿了呢？” 而老爷子出手之前的惯例，照样是嘲讽。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每天帮忙出手一次的承诺。 然后很快…… “咦，你这家伙，怎么天天都这么好运呢？难不成今天出门又踩臭狗屎了？” 当魏阳上手一块带有典型堆沙特征，丘陵状皮壳，看起来疙疙瘩瘩，很像张扬那张脸的莫西沙黑乌砂原石时，老爷子熟悉的惊讶声又冒了出来。 魏阳：“……” 这里原石这么多，碰上一两块好东西不很正常吗？ 他默默反驳道。 “呵，这样的好东西，很多相玉人一辈子都难得碰上几块，你还尽说风凉话。” 老爷子的嘲讽又来了。 紧接着，他告诉了魏阳自己的预判。 这下魏阳彻底傻眼了。 啥？ 又是这种极品好东西？ 那岂不是今天又得大薅公司一把羊毛？ 一时间，他手握那块原石，开始发呆。 第135章 看不懂 魏阳确实没想到，自己今天都没进仓库挑，也就随便在展厅里挑了一块正面向同行客户出售的料子，竟然又碰上了极品好东西。 啥极品？ 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 被誉为新晋网红、近年来翡翠界新宠的好东西！ 众所周知，翡翠在玉石里以颜色多样性着称，按照行家的说法，通常是用一百零八色来形容翡翠颜色的多样性。 当然，所谓的一百零八色，并不是指翡翠真有这么多种颜色，而是每一种颜色，因为颜色差异，会细分为多种颜色。 比如绿色，就有帝王绿、祖母绿、翠绿、阳绿、苹果绿、菠菜绿、豆绿等。 在翡翠的众多颜色里，最常见的当然是绿色、红色、黄色、紫色，而除此之外，还有黑色、粉色、蓝色等比较小众的颜色，基本上涵盖了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彩彩虹色。 天空蓝就属于比较小众的蓝色中的一种。 其实在几年以前，尤其是互联网兴起之前，行内是没有天空蓝这一说的，只有蓝水翡翠的说法，并且跟老蓝水、老油青一起，被划分在了油青类翡翠这一大家族内，并且价格也比同等品质的绿、红、黄、紫等主流色的翡翠要便宜上很多。 可是到了互联网时代之后，随着大众审美的变化，蓝水翡翠变得越来越值钱，尤其是到了直播时代后，那些看起来如蓝天般清澈迷人的蓝水翡翠，更是被冠上了一个“天空蓝”的美名，然后逐步卖出了天价。 有多天价？ 一条勉强能跟天空蓝擦边的高冰玻璃底手镯，起码能卖200万以上，如果是极为正宗的天空蓝，那至少在500万以上。 一块四六大小的，正宗高冰玻璃底的无事牌，基本上也都是200万起步。 一颗高品质的玻璃种天空蓝戒面，卖个十来万很正常。 就在去年，一块高品质的玻璃种天空蓝素衣观音牌子，在拍卖会上拍出了880万的天价。 毫不夸张地说，单论价格，极品天空蓝已仅次于同等品质的帝王绿和帝王紫。 因此，一听说是这种极品好东西，魏阳又开始纠结了。 这羊毛到底要不要薅？ 不过一想到自己刚为公司立下了大功，而且这块料子又已经摆放到了展厅里，正等待同行下手，他就不纠结了。 与其被别人薅，还不如被我薅！ 于是，他以尽量评价的语气问道：“这块料子的底价多少？” 可能是展厅里原石太多的缘故，孙清连忙翻起了价格本，根据料子编号核对了好一会之后，才回道：“底价是68万。” 魏阳：“……” 这块料子连两公斤都差一点，竟然标了68万的底价？ 看来公司缅甸那边，确实有高手在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句。 通常来说，像这种全赌的毛料，就算有博高冰玻璃的可能，一般也就是按冰种明料再打个对折来标，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正常底价应该只有30万左右才对。 除非标价的人，也能大致看得出来，这块看起来有点丑的莫西沙原石，有可能开出蓝水翡翠才敢标这么高。 当然，假如标价的人也能有老爷子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能开出极品天空蓝，那估计就不会卖了，而是自己直接把它给开了。 他又好奇地问道：“这块料子摆了有多久了？” “摆了好像有半个多月了吧，看的人不少，但都嫌它价格高，不敢下手。怎么，魏总今天准备玩它？” 孙清回道。 魏阳：“……” 底价都这么高，那叫价岂不是更贵？ 按照维恩的惯例，一般给同行的叫价都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再加个50%，然后最终成交价基本都在底价的基础上上浮20%以上。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给客户的报价，估计会去到一百万，而最终的成交价将去到八十多万。 这么高的价，估计就算是行家，敢玩的也不会太多。 “那就它吧，我最喜欢玩别人不敢玩的料子。” 他立即就说道。 并且补充道：“对了，你跟林总去个电话，就说这块料子我要了，价格嘛，就在底价的基础上加百分之二十，按同行价拿就好了。” 这也是他跟林琳之间的约定。 但凡底价超过50万的料子，价格就得另行商量，于是魏阳干脆主动加了20%。 “啊？都没人敢玩的料子，你还往上加啊？” 孙清却稍感惊讶。 很显然，他觉得魏阳这么做，未免也太自觉了一点。 魏阳却开玩笑说：“对啊，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越是这种没人敢玩的料子，就越是得加价，才能玩出好东西，怎么样，你还敢不敢搭车？” 孙清一听，立即就意识到，魏阳应该是又发现好东西了，于是连忙回道：“必须敢啊，要是不跟，估计我得悔死。” 欣喜之下，他连忙给林琳拨起了电话。 很快，林琳就得知了这一消息。 啥？ 这家伙，前脚还在忙徐海胜的事，后脚又开始玩料子了？而且还主动加价20%，按同行价拿公司的料子？ 估计又发现好东西了吧！ 她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其实今天的她很忙，一直在忙于处理徐海胜一伙的收网工作，毕竟魏阳冲锋在前，那她当然得在后坐阵，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协调好。 只不过忙到现在后，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与司法机关那边的联系，又有公司法律顾问在负责协调，于是她吩咐道：“等我过来再说，我马上到。” 一挂了电话，她又拔腿往玉石街奔。 徐海胜一伙的事，已经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有比看魏阳再开猛料有意思吗？ 再说，她也很好奇，魏阳说今天下午要把销售二组也给顺利拿下，她倒是想看看，在这事上他又能玩出啥花样来。 很快，她就赶到了玉石街这边，见到了正在原石展厅无奈地等待她到来的魏阳。 她好奇地拿起了魏阳看中的那块原石看了看，很想知道，这块莫西沙到底能开出啥好东西来，可看了半天，也看不懂魏阳为啥会有主动加价的理由。 于是她很直截了当地说：“说吧，又发现啥好东西了？” 对于这位好奇心极强的老板，魏阳确实颇感无奈，于是他回道：“老板，现在我是客户，你可以不卖我，但这么问不合规矩。” 臭家伙，竟然还卖起关子来！ 林琳不满地撇了撇嘴，说：“卖你可以，按底价来。” 看在魏阳刚为公司立了大功的份上，她当然不可能再在魏阳身上多挣一笔，毕竟就算按底价来，公司也已经有合理的利润了。 魏阳却回道：“不行，必须得加价，便宜没好货。” 林琳：“……” 反了你，竟然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 这一幕，可是把一直陪在一边的孙清给听懵了。 咋回事？ 为啥当卖家的拼命要减价，而当买家的却死命要加价？ 有这样做买卖的吗？ 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他觉得，这两人似乎不像是在做买卖，而是在打情骂俏。 这是错觉吗？ 第136章 最后的挣扎 在魏阳的坚持下，最终，这块料子是以八十万成交。 相当于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然后抹了个零。 在走完付款流程，又收了孙清的八万块之后，魏阳笑着对林琳说：“要不要搭个车？我带你发财。” 这让还等在一边的孙清更加确信，这块料子一定能开出很了不得的好东西，这也就意味着，他这次搭车要大发一笔了。 够单车变宝马吗？ 他立即就想起了行内流行的一句梗。 单车变摩托，单车变宝马，通常用来表达赌石过程中的大涨和暴涨。 这块料子，魏总竟然还邀请林总入股，不是暴涨还能是啥？一般的大涨值得林总出手吗？ 不过他更为好奇的是林总的答案。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更加确信，这块料子魏阳一定又能开出非常了不得的好东西来，不过从公司卖出去的料子，她却又搭顺风车，这样会有上下勾搭薅公司羊毛的嫌疑。 于是她回道：“不搭，等你下次从外面买到好东西再说。” “不搭算了，那我还另外一份人情。” 魏阳即刻又拿起了电话，开始打给郭岱君。 要知道，上次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的处理，可是欠了郭岱君一份大人情，当时郭岱君可是表达过，有好料子可以拉她入一股。 这样的人情他可不想欠太久，毕竟这是他在公司的重要人脉，说不定他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郭岱君。 包括这块料子，假如真开出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来了，那就不是随便卖的事了。 “喂，郭姐，我刚买了块料子，还差个八万块，你能支援一下吗？” “嗯，对，算你一股，不过亏了我可不负责任哈。” 三言两语之后，他挂了电话。 郭岱君的八万块也很快到账。 一看他竟然用这块料子去还郭岱君的人情，等在一边的林琳实在是憋不住了，又一次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假如我说，它有可能开出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你信不信？” 这次魏阳终于不卖关子了，笑嘻嘻地回道。 孙清：“……” 啥？ 高冰玻璃底天空蓝？ 还极品？ 他顿时就激动得有点手脚地难以抑制地开始颤抖了。 要知道，就算是天空蓝，也是分品级的。 既分种水，也分颜色。 种水自然是从正冰起，依次往高冰、玻璃递增。 而颜色，则是从淡蓝到湛蓝，同样遵循翡翠色料“色差一分价差十倍”的原则。 至于极品天空蓝，种水的话，起码得是高冰打底，而颜色，必须像雨过天晴后，天空万里无云的湛蓝色。 而一旦开出极品天空蓝，那别看这块料子连两公斤都还差个二十来克，可是论价值，起码接近八位数。 天哪，真是单车变宝马？ 而且还是七系宝马？ 这幸福实在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一时间，他已经激动得不知该说啥了。 至于此时的林琳…… 啥？ 极品天空蓝？ 咱公司竟然有这么多好料子？ 上次是极品冰乌鸡，这次又是极品天空蓝，据某人说，仓库里还存放着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 早知道公司有这么多极品好料子，那还卖啥料子啊？ 干脆把所有的料子全开了得了！ 此时的她忍不住如此想道。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种极品料子，只能开一块算一块，并非长久之策，站在公司经营的角度来说，还是求稳靠谱。 再加上这好处都是某人占的，她就更不可能那么去做了。 于是她立即说道：“那还等啥？赶紧去拍完视频开它去啊。” 在她的催促下，魏阳只能拿着料子，又一次去向了三组的直播间。 介入二组直播的事，只能等开完料子再说，反正直播要下午三点才开始，现在还有的是时间。 …… 正当他开始拍新一期的短视频时，徐海胜的办公室里，正闭门举行着一个小型的会议。 参与者除了徐海胜自己之外，还有二组的组长辛威凡，以及刚到公司的二组的两位主播，外加张扬这位无法抛弃的举报威胁者。 既然张扬甩不掉，那就还是继续把他拉进来，为团体出谋划策。 再说，在预感到形式确实已经很不妙的情况下，他已经做好了辞职走人，带着辛威凡他们出去开公司的准备，新公司一开，自然急需要人。 在二组下面的员工很有可能带不走的情况下，张扬就变得很有用了。 在徐海胜看来，张扬虽然在笼络人心、玩计谋方面不如辛威凡，可干具体的实事却是不差的。 这就是他此时的想法。 而会议的内容，则是讨论如何应对魏阳对二组直播的强势介入。 只不过他有所不知的是，张扬一听说是讨论如何对付魏阳，又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魏阳已经明确表示，今天下午就要插手二组的直播，你们两位有啥想法？” 会议当然是徐海胜在主持。 他先问起了两位主播的意见。 一向都唯他和辛威凡命是从的两位主播又能有啥意见？ 毕竟魏阳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比徐海胜还高出一头，他们就算有意见，能抵制吗？ 因此，此时他们的脸上只有懊恼和无奈。 见军心不振，徐海胜连忙又说道：“这样，我跟威凡已经决定了，近期就从公司辞职，出去成立自己的公司，你们两位也做好准备，到时咱们一起大展宏图。” 他直接把自己最终的决定说了出来。 尽管走得有点仓促，但在他看来，成立新公司，把维恩这边的整套模式复制过去，还是很有希望尽快做起来的。 当然，要想做得顺利，主播是少不了的。 还有，在二组下面的员工带不走的情况下，想把维恩那些优质客户挖走，那就只能靠两位主播。 尽管客户们是下面的员工在联系，可大名单他们早就有了，而论跟客户的熟悉程度，当然是经常在直播间里跟客户们互动的两位主播更强一分。 因此，到时由两位主播来联系客户，成功的可能性一样很大。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计划跟两位主播，还有张扬都说了个明明白白，并且还特意吩咐张扬，把三组那些很具消费潜力的客户名单也给统计出来。 临末，他又吩咐两位主播：“既然咱们已经决定走了，那你们今天的任务就很简单了，那就是各种不配合，怎么跟他闹腾都成，最好能把直播给闹停。” 他说出了最为毒辣的一招。 如何才能更好地把客户从维恩挖走？ 当然是让客户意识到，维恩出大问题了，大家熟悉的两位主播不干了，维恩这直播玩不下去了。 “你们就放心闹，一会我就会找借口离开公司，这样你们闹起来后，魏阳就算想找我来出面解决，也不可能。” 最后他又吩咐道。 事实上，他一会借故离开，除了这一层因素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趁辞职之前，赶紧去缅邦那边把今天的回扣拿了，以免夜长多梦。 反正今天新进的料子，中午就已经运到。 不得不说，论玩阴谋诡计，他还是很有一套的，只不过问题在于…… 他这最后的挣扎能得逞吗？ 第137章 砸饭碗的来了 徐海胜离开公司时，魏阳刚录完短视频，准备去切石房，亲自给这块极为珍贵的极品天空蓝开窗。 也就在此时，他又一次收到了张扬的微信，提醒他听新的录音。 信息的后面自然是附带了一份新的录音文件。 这让他不得不暂停了开窗，戴上耳机听起录音文件来。 很快，他脸上露出了极为愤怒的神情。 太过分了！ 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时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跟徐海胜等人只能算是有怨无仇，却帮林琳设计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将他们送进大牢，会不会稍稍过分了一点？ 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一帮损公肥私，拿足了回扣，贪墨了公司不少资产的家伙，临走时还打算将公司的业务毁坏殆尽，如此无耻的家伙有啥值得怜悯的？ 一想开，他紧锁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 “怎么啦？” 见他好一阵都没动静，拿着手机在发呆，脸上的表情从晴转多云又多云转晴，一直守在他身边等他开料子的林琳好奇地问了起来。 “可以收网了。” 魏阳回道。 紧接着，他把这段新的语音文件转发给了林琳。 这可是四人联手坑公司的重要证据！ 稍稍一想，他就知道，徐海胜在这个时候离开公司，肯定是去缅邦那边取这笔最后的回扣去了，否则的话，等今天闹大了，他们四人一辞职，那边回扣估计就没那么容易到手了。 于是他向林琳发出了收网的建议。 收网的准备早已经做足了。 司法机关那边，公司法律顾问早已帮忙协调好，就等维恩这边发出行动指令。 而徐海胜那边，又有私家侦探紧跟着，只等他进维恩，立即就会通知司法机关出动，来一个人赃并获。 至于维恩这边，辛威凡跟两位主播想在开播之后大闹直播间？ 就算你们有那个胆，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机会，一旦收网，估计你们只能去局子里闹了。 于是，他越来越淡定。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吗？” 同样守在一边等着他开窗的孙清也好奇地问道。 “没啥，你一会等着看热闹就好了。” 魏阳一边回道，一边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然后拿起了开窗手柄，一针往原石上扎了进去。 此时的他，确实恢复了平静，开始专心致志地来给这块极品天空蓝开窗。 而一边的孙清还以为，他说的是看石头的热闹，于是紧张地盯住了他手中正在扎针的原石。 至于此时的林琳，已顾不上石头了，而是走到了一边，也听起了录音，准备听完后向公司法律顾问发出收网指令。 “哇~这也太漂亮了一点吧！” 只不过很快，她却被孙清的惊呼声打断了，不得不停止了听录音，又好奇地往魏阳身边凑了过去，看向了他手中正在用强光手电照射的原石。 入眼是一片亮得耀眼的湛蓝。 正如雨过天晴后蔚蓝的天空，无比纯净，无比清新。 她原本对色料没太多感觉的，可此时的她，在见到这一抹蓝得近乎妖艳的湛蓝之后，也禁不住动了一丝想拥有它之心。 果然是极品天空蓝！ 这家伙，眼睛怎么就这么毒呢？ 眼睛毒也就罢了，竟然还那么足智多谋，还运气那么逆天，连徐海胜一伙都被他算无遗策！ 她忍不住感慨了一番，然后再抑制住对原石的好奇，又跑一边听录音文件去了。 眼下还是收网要紧。 一听说魏阳又在开原石了。 切石房里的人越来越多。 前来准备开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来了。 刚给魏阳跑完腿，又准备来维恩收料子的梁夏也赶来了。 连刚给魏阳转了八万块的郭岱君，也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又一次来到了魏阳的身边。 再加上一组的，二组的，三组的普通员工，原本就不算大的切石房很快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气氛自然也就热闹了起来。 随着魏阳一针接一针地压下去，人群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假如说，上次那块极品冰乌鸡，很多人都还意识不到它的可贵之处的话，那现在魏阳手中的这一块，但凡有点翡翠常识的，都会知道，这块料子只要是往网上一发，绝对是近期最火爆的网红料。 天空蓝常有。 但这种极品天空蓝能有几人真正有眼福见到？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时不时发出惊呼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这种惊呼声，在某些人听来，却是极其的刺耳。 那就是正呆坐隔壁二组直播间，正等待开播后闹事的辛威凡等人。 不过让他们很感落寞的是，现在整个直播间内，也就仅剩下他们三人，至于其他人，全都跑去隔壁的切石房看热闹去了。 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欢呼声，三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嚣张的家伙一到来，就会成为整个公司的核心？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天天围着他转？ 其中甚至还包括公司的总裁林琳？ 他想不清。 想不清的同时，他也忍不住怀疑，徐海胜安排他们在直播时抵制魏阳的介入，甚至闹事这一安排是否真能起到有效的作用。 正当他怀疑间，魏阳却抱着一块已经开窗好了的料子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大票人。 包括公司的总裁。 “哟，孙祖长，原来你在啊？咋回事，我就在隔壁开料子，也不见你过去看热闹，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刚进直播间，魏阳就冲他来了这么一句。 这顿时就让辛威凡大感不妙。 咋回事？ 一听魏阳这语气，就极为不善啊，根本就不像他以往的风格，这是咋回事？ “有意见也很正常，毕竟我的到来，断了你们的财路，等于是在砸你们的饭碗，想再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发财，估计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当着那么多看热闹的人的面，正当辛威凡不知咋接时，魏阳却又开口了。 他接着又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指望你们来恭喜我，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既然我已经砸了你们的饭碗，那就干脆再砸狠一点。 “现在，我不仅要彻底砸了你们的饭碗，且还准备把你们送进大牢，送你们一张长期饭票，请问，几位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啥？ 来砸我们饭碗的？ 还打算把我们送进大牢？ 辛威凡一下就懵了。 而还等着继续欣赏极品天空蓝的那一大票人，顿时也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整懵了。 啥？ 要把二组组长辛威凡送进大牢？ 这是啥情况？ 第138章 绝对是个狠人 啥？ 魏总竟然要把二组的组长，还有两位主播都送进大牢？ 这是啥意思啊？ 我没有听错吧？ 一时间，围观的大部分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刚刚赶过来看极品天空蓝的郭岱君都忍不住问道：“魏总，这是咋回事啊？” “呵呵，一会再跟大家解释。” 魏阳笑着回了一句。 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满足大家好奇心的合适时机，因为他接下来，要彻底收网了。 这事他原本是不打算亲自出面的。 毕竟这是得罪人的事。 可一听说徐海胜、辛威凡这帮家伙，在已经决定辞职了时，竟然还打算给他制造麻烦，脾气一向很好的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趁我来二组直播时故意捣乱，让我播不下去？ 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他不想再忍，决定亲自出面来当一回恶人。 就在刚才，林琳告诉他，徐海胜那边已经收网了，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去缅邦翡翠那边的司法人员，已经将徐海胜拿了个人赃并获。 而这边，前来抓辛威凡等人的司法人员也已经到位，就等这边发动手信号。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刚给原石开完窗的他，决定干脆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的面，跟辛威凡等人来上一番刀剑相见。 你们不是想在直播时砸我场子吗？ 那我就让你们根本就没机会熬到直播开始！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这种大出一口恶气的感觉确实很爽，他突然理解了，为啥电影或电视剧里的那些人，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在亮出最后的底牌之前，总喜欢来上一长串废话。 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爽过之后，他转向了身边的林琳，说：“可以了。” 林琳转身就出了二组直播间。 很快，在她的引领之下，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奔向了辛威凡三人，亮出了手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让大家更为惊讶的是，警察不仅把辛威凡等人带去了楼上林琳的办公室，对他们进行短暂的审讯，甚至还有警察进了徐海胜的办公室，开始对他的办公室进行搜查取证。 这究竟是咋回事？ 为啥徐经理人不在，他的办公室却也被搜查了？ 对此，大家更为好奇。 这是很正常的，要知道，不管是徐海胜还是辛威凡，都是城府极深之人，因此，别看他们贪墨了公司那么多，可就算是销售部的普通员工，也只知道他们几个关系非同一般，而不知道其它的。 否则的话，事情早就败露了。 最为担心的则是二组的那些普通员工。 他们忍不住想，现在二组的组长跟两位主播都被抓了，那接下来的直播咋办？ 再过半个小时就得开播了啊！ 是啊，今天的直播咋办？ 此时的魏阳也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始发仓促，尽管他和林琳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考虑的事，可还是有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准备得过来。 比如说两位主播突然被抓了之后，谁来播？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招到可替代之人的，因此，短时间内，肯定是只能由他这个才替播了几天的临时主播来播了。 也就是说，今天他必须得加班播到晚上十二点。 而且还是一个人播！ 想想就心累。 而且更让他感觉到心累的，就是眼前销售部的这帮人，接下来该怎么来安排？又怎么来安抚？ 这些都得靠他来解决。 正当他头疼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郭岱君终于又忍不住了，再次问道：“魏总，究竟是咋回事啊？” 等待他回答的还有销售部的一大票人。 现在被抓的人已经被警察临时带到楼上去了，大家总不能围上去看热闹吧？ 不允许啊！ 所以，几乎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围在他身边，根本就无人有心去做事。 “也没啥，就是徐海胜、辛威凡他们一伙，上下勾结，长期以吃回扣，贪墨公司料子等方式，侵占了公司大量财物，现在东窗事发，栽进去了，估计得吃上好几年牢饭。” 他以尽量平淡的语气开口了。 连销售部的头都被抓，他也确实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只不过这对大家来说，实在是一个太过于突兀也太过于震惊的消息。 销售部的经理勾结下面的组长、主播吃回扣，贪墨公司料子？ 那得是贪了多少，才把这么多人一起贪了进去啊？ 别说是销售部的这些人，就算是过来看热闹的郭岱君，也忍不住，又替大家问道：“这是贪了多少啊？” “也不算多，估计没个七八百万，也有个五六百万吧，以前的暂且不说，光是今天进的这批料子，就至少拿了五六十万的回扣，就在刚才，前去取回扣的徐海胜已经被逮了个正着，先辛威凡他们一步被带进局子里了。” 魏阳又轻描淡写地回道。 “这么多？” 郭岱君惊叫道。 其他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六百万？ 七八百万？ 一次就拿了五六十万回扣，这也不算多？ 估计也就你这个天天开极品料子的大变态，才觉得这点钱不算啥吧？ 此时的郭岱君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有其它问题想八卦一下，那就是徐海胜等人为啥被发现，又为啥会被抓的问题。 道理很简单。 算起来，徐海胜到公司已经有四年时间了，就算是从林琳升任总裁算起，也有三年了，这三年下来，他们都平安无事，为什么魏阳一来，才几天就栽进去了？ 于是她又笑着试探道：“如此看来，这也是魏总的大手笔吧？没想到魏总不仅赌石厉害，直播厉害，帮公司抓蛀虫也这么厉害，实在是佩服！” 说完，她还给魏阳竖了个大拇指。 只不过此时她心里却是在想，别看这魏总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真要是把他给得罪了，绝对是个狠人。 狠得让你无法翻身的那种！ 其实此时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包括一向在直播间里跟魏阳闹腾惯了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忍不住想道，幸亏我们本分，只靠直播挣该挣的钱，没有轻易接受张扬的拉拢，否则的话，估计现在也一起栽进去了。 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好说话的魏阳，一旦狠起来，竟然这么狠。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跟徐海胜说说笑笑，前天晚上甚至还跟徐海胜、辛威凡、张扬他们一起在吃饭啊！ 想想就后怕！ 此时的她俩心有余悸。 而对于郭岱君的试探，魏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一笑了之。 对他来说，这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安排。 第139章 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 徐海胜一伙算是被魏阳成功给拿下了。 可是对他的工作来说，这仅仅是一个好的开始而已，接下来更为重要的，则是将整个销售部的事给理顺，让它按照他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可现在的问题是缺人。 缺部门经理。 缺主播。 缺组长。 但凡被逮进去的这些人，都得有人来替代，这下关键位置没人的话，整个部门直接先垮掉一半。 咋办？ “既然大家都在，我就不正式开会了，直接在这里临时宣布几件事。” 魏阳就这么开口了。 正常来说，公司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理应组织大家，举行一个全部门的正式会议才对，只不过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因为要不了多久，今天的直播就得开始。 “第一，在新的经理到位之前，销售部的经理暂时也由我来兼任。 “第二，张扬调任二组组长，至于三组组长，则由盛志帆来担任。 “第三，二组的直播暂时也由我来负责，直到新的主播到位为止。” 他很干脆利落地宣布了极为重要的三项任命。 没办法，在实在是缺人的情况下，他只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然后剩下的两个职位，一个按照承诺给了被成功策反并立下了大功的张扬，另一个，当然是便宜盛志帆这位自己刚来维恩时，第一个收的小弟。 对于昨天才搭了他顺风车大发了一笔的盛志帆来说，这一任命自然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因此，魏阳的这一任命一宣布，他即刻就惊喜溢于言表。 可是对别的人来说，这一连串任命，却又相当于一个小小的炸弹。 魏阳暂时兼部门经理倒没啥。 他临时兼二组的主播应该也是无奈之举。 可问题是张扬呢？ 张扬不也是徐海胜的亲信吗？怎么其他人都栽进去了，他不仅没事不说，还小小地提升了一点，升去了之前收益更好的二组当组长？ 大家惊讶的是这个。 不过很多人突然想到，之前张扬虽然也被一起带去了二楼，只不过跟辛威凡等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戴手铐。 这么说来，张扬那家伙早就被魏总给策反了？也正因为如此，才来公司几天的魏总，很快就拿到了徐海胜一伙拿回扣贪墨料子的证据？ 大家很快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越是想明白了，他们就越是意识到了魏阳的可怕之处。 为啥？ 魏阳赌石很厉害，这没啥可怕的，可以羡慕妒忌恨，但无需害怕。 魏阳直播卖石头很厉害，这也没啥可怕的，他卖得越多，大家的收入越高，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唯有操控人心也如此厉害这一点，就相当可怕了。 试想，一个跟了徐海胜两年多，然后又被徐海胜提拔为了三组组长的张扬，都能在几天之内被他这么轻易策反，这控人本事得有多厉害？ 如此可怕的领导，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小动作？ 还是老实一点为妙啊！ 因为今天这事，魏阳算是真正在维恩站稳了脚跟，大家对待他这位手段超级厉害的新任领导，开始有了敬畏之心。 这对工作来说，其实是很重要的。 当领导的，可以有亲和力，但却不能没有威信。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觉得这样还不够。 威信可以让人惧怕，不敢为非作歹，可想要大家像老黄牛一样努力去工作的话，还必须得有刺激才行啊！ 正当他想着如何来刺激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时，郭岱君却又笑着开口了：“魏总，你这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啊？我给你算一算哈。 “现在你是林总的总裁助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还有，我可是听说你还兼着销售部的品控师。 “另外，短视频你也自己在拍。 “现在，你又暂时兼上了销售部的经理。 “这些都没啥，毕竟你那么能干，又年轻，又精力十足，应该勉强能应付得过来。 “可问题是，二组的主播这一任务就有点重了，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开播前还得准备，这么多事堆在一起，你扛得下来吗？ “你不会以为，整个销售部就你一个人了吧？你为啥不让大家替你分担分担呢？” 郭岱君一口气就把魏阳最近要做的事给全部兜了出来。 这么做，稍稍有点抢魏阳风头的嫌疑。 可刚受了魏阳恩惠的她，确实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就算魏阳能干，就算他很年轻，精力十足，那也不是铁打的吧？扛个一两天可能没问题，可一直扛下去的话，会不会整个人都垮掉？ 于是她忍不住出声了，准备凭借自己的职场经验，来帮他发动一下群众。 魏阳：“……” 我不扛咋办？有谁能替我分担？ 他觉得，郭岱君说得很有道理，自己现在要忙的事情确实有点多，可因为事发突然，他又有啥办法呢？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来接郭岱君这话时，郭岱君却转向了在场的所有人，问：“大家说对不对？” “对。” 不少人异口同声地出声认可道。 别看魏阳刚把销售部的几位关键人物给送进去，可是对于销售部的这些普通员工来说，觉得突兀是有的，觉得魏阳厉害得可怕也是有的，但并不认为这样有啥不好。 让那些人栽进去有啥不好的？ 他们是部门里的蛀虫，不仅损公肥私侵犯公司利益，还因为私心，导致整个部门的收益一直上不去，从而严重影响大家的收益。 而魏阳，狠是狠了点，可人家到了之后，又是大幅度提升三组的直播业绩，又是开石头让表现好的同事搭顺风车发意外之财，现在，出了事之后，他又不是把事情往大家头上压，而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所有，这样的领导去哪里找第二个？ 因此，郭岱君一出声，她的说法，立即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一组和三组的员工就不必说了，魏阳的到来，已经让他们大受其益，此时他们根本就没拆魏阳台的道理。 而二组的员工，其实也谈不上对徐海胜和辛威凡等人有太深的感情，毕竟那些人一抱团，多少会给其他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因此，他们也并不觉得徐海胜等人被抓有啥不好。 相反，他们反而期待魏阳的介入，要知道，早在昨天，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找辛威凡闹腾这事了。 “魏总，现在公司是不是缺主播啊？缺的话，找我跟清姐啊，我们都是传媒学院主播专业毕业的，当主播的同学，学姐、学妹、学兄、学弟一大把，你想要啥样的都能帮你找到。 “找来的人虽然是翡翠行业的小白，但有你在，那都不是事对吧？ “还有，你想要视频助理吗？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啊。” 田梦瑶紧接着出声了。 一出声，就把魏阳最为头疼的事情给轻松解决。 魏阳：“要要要，赶紧让他们过来面试，多喊几个来。” 第140章 意外的搭档 可能是因为注意力全部被魏阳和郭岱君吸引过去了的缘故，几乎没有人留意到，原本已陪着办案人员去了二楼的林琳，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组直播间的门口。 其实林琳早就来了。 对于已经彻底消除了心头大患的林琳而言，办案那是专业人士负责的事，而她更为关心的，则是突然遭遇了重大变故的销售部的运作。 于是，在跟办案人员简单交代了相关涉案人员的背景之后，她便离开了，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二组的直播间。 很自然地，郭岱君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以及大家的反应，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 此时的她有何感受？ 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她没想到，已经为公司立下了大功的魏阳，竟然在变故出现之后，竟然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她也没想到，在变故出现之后，销售部的人心竟然没有散，郭岱君短短的几句话，竟然让大家表现出了对魏阳的一致支持。 那还有啥好说的？ 我才是公司的总裁好吧，怎么可能让魏阳一个人扛下所有呢？ 于是，在田梦瑶表示，找新主播的事可以交给她和何婉清之后，她也冷不丁地出声了：“太好了，在新主播到位之前，二组的直播，就由我跟你一起来吧。” 她这一出声，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公司的大boss竟然也在现场，于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她。 林琳的表态，也让魏阳颇感意外，惊讶之余，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跟我一起直播？” “哟，魏总看不起人啊，这可咋整呢？” 心头大患已彻底解决的林琳，此时是极为放松的，因此，魏阳一惊叹，她就即兴来了这么一句，以便让大家也跟着她一起把心情放松。 不过作为公司最大的boss，这话就有点拉仇恨的嫌疑了。 连郭岱君都忍不住笑着说道：“魏总，你不会真以为林总不懂直播吧？你知不知道，公司在最早开直播时，林总就是亲自上阵的，到后来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才额外招的主播？” 她说出了一个很不为人知的典故。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当大学毕业后的林琳来到维恩后，她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开直播卖原石，一开始的起步肯定是艰难的，当时的她也像现在的魏阳一样，想自己一个人扛，于是在一开始，连主播都是自己在兼着。 只可惜知晓那段历史的人，在维恩已经不多了，尤其是销售部这边，一开始陪着她一起将维恩的直播事业发展起来的老人，但凡跟徐海胜不是一伙的，几乎已被徐海胜以各种借口清除殆尽。 而现在，郭岱君这么一说，又忍不住让林琳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段艰难岁月。 或许，这也是她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的原因。 她遗憾的是，当年她一个人扛下所有时，没有魏阳这样的人来帮她，而现在，当魏阳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时，她想跟他站在一起。 这跟她是不是公司总裁无关，而是……她就纯粹地想跟魏阳一起搭档来播一播，就当重温旧梦。 魏阳：“……” 啥？ 原来林琳也曾经干过主播啊？ 早说嘛，早说我就用不着一个人来扛了。 一时间，他不知这话怎么接。 销售部的那些员工却忍不住想起哄了。 啥？ 公司的大boss竟然打算亲自来二组跟魏总一起直播？ 这是多了不得的事啊？ 大家很难见到一向很清冷的林总难得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于是忍不住了，纷纷开始起哄…… “魏总飘了，连林总都瞧不上，林总，削他，给他几分颜色瞅瞅。” “林总，一会你先来播，让魏总给你当后台，憋他，不给他出声的机会。” “魏总你真的飘了，竟然连林总都嫌弃。” …… 一时间，大家竟然齐刷刷地站在了林琳一边，纷纷声讨起魏阳来。 这跟职位无关。 而是跟男女有别有关。 尽管这是一个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可是在大多数人眼里，男人还是强者，女人也还是弱者，一旦将一男一女放到一起，绝大部分人都会站在女方那一边。 只是这一边倒的声势，可是让魏阳可是相当的尴尬。 “瞎起什么哄？赶紧的，除了二组的人留下，其他人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装出了一副无赖嘴脸，开始撵人。 原本他还想再用财帛换人心的大招，来刺激大家，来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的，可现在他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 一看大家起哄的模样，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就没受之前那事的影响好吧？ 不仅没受影响，现在反而更兴奋了吧？ 这样也好。 用财帛来换人心，效果尽管不错，但换的是大家的功利心，而现在这样的，换的则是大家的真心，当然会更好。 不过大家一边倒地向着林琳，会不会对他不够友好？ 于是，吃味之下，他开始撵人，准备开始今天的直播，只让二组的人留了下来。 之所以把二组的人全都留下来，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趁机也在二组启动客户存料寄售任务，毕竟胖子都已经赶来了。 “简单跟大家说一下，现在二组这边，虽然组长换了，主播也换了，但原有的业务不能耽搁，不仅不能耽搁，咱们还得立即把客户存料代售计划给启动起来，来一个新人新气象，直接让咱们二组的业绩上一个新台阶……” 因为二组的新组长张扬还在楼上录口供，因此这事暂时只能由他来代劳了，他三言两语，就将大致的模式跟大家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也顺带跟大家讲了一下，在这一新业务表现良好的，每个月都可以获得一次跟他搭车赌石发财的机会。 每个月至少三人！ 真心有了，功利心也不能少。 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二组的这些员工，他们原本就期待在这边启动这一业务了，现在一听说三组的特别福利这边也同样有，自然也就更是打了鸡血似的，都还没开播，大家就一个个联系起客户来。 总而言之，因魏阳等人处理得当，辛威凡等人被抓的事，竟然神奇地对二组的业务造成任何影响。 不仅没影响，反而在向着好的方向在快速发展。 也只有当所有事都安排妥当，魏阳暂时得以喘息之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又开了个极品料子。 那料子该如何处理呢？ 第141章 可怕的光感 “我的料子呢？” 他连忙问了起来。 在此之前，因为当时急着实施收网行动，他将料子开完之后，随手就往身边某人手里一塞，却不记得是塞谁手里了。 “在这，在这，我帮你好好保管着呢？” 梁夏连忙高声响应。 对于今天的梁夏而言，他今天可是作为参与者兼旁观者，见识了一次大场面，也见识了一番魏阳从未展示过的铁腕手段。 他确实没想到，现在的魏阳不仅相玉本事牛逼，当领导的手腕竟然也是如此之厉害，到维恩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把一个已经在维恩待了三四年，已经称得上根深蒂固了的部门领导连根铲除。 这样的铁腕手段实在是让他佩服不已。 由此，他也更加有了抱紧魏阳大腿的心思。 当魏阳在处理公务时，别的忙他帮不上，那帮他保管那个一看就起码价值上千万的料子总可以吧？ 只不过一看到这个料子，他心里也稍稍有些乏味。 先是价值近九百万的冰底高冰阳绿。 接着是价值两千万都打不住的极品冰乌鸡。 昨天又干出了一个超过两百万的高冰玻璃种。 今天随便一开，又是一个高冰玻璃底极品天空蓝。 魏阳这么玩下去，那还怎么了得？ 而最让他肉疼的是，他听说魏阳明知道这是一块极品天空蓝，竟然还拉着另外两人入了股，如此败家的行为，未免也太不把钱当钱了一点吧？ 可对此，他也不好说啥，毕竟那是魏阳做出的决定，于是魏阳一问，他又赶紧把料子送了上来。 林琳、郭岱君、孙清等人也齐齐围到了魏阳身边。 毕竟这是极品天空蓝，也该好好欣赏一番了。 “魏总，我听孙清说，刚一入手，还没开，你就已经知道这是极品天空蓝了？” 刚帮了魏阳一把的郭岱君，终于也有机会问起这一重要的问题了。 “我猜的，没想到竟然被我猜中了。” 最为关键的问题一解决，魏阳的心情也轻松了下来，于是跟大家开起了玩笑。 “我信你个鬼哦，你个糟老头子，快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这块料子能开出极品天空蓝来的？” 接他话茬的却是林琳。 其实当这块料子真开出极品天空蓝之后，最为震惊的，当然还得数这块料子的前东家，要知道，在魏阳买下它之时，林琳可是亲自掌过眼的。 当时的她，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有博高冰玻璃种的机会，也有一定的机会开出天空蓝，但怎么也没看出来，魏阳当时一口就咬定能开出极品天空蓝。 毕竟她也是玩原石的行家，现在碰上魏阳这个大变态，当然一有机会，就必须得偷师一番。 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的她更是忙于收网工作。 现在，趁郭岱君发问，她当然得来一个刨根问底。 也好在同样的问题，魏阳早已问过老爷子，否则的话，他还真被林琳给问住了。 “光感，细微到极致的光感。” 魏阳照样把老爷子告诉他的答案照搬了出来。 光感！ 这又是高明相玉师炼成路上的一道难关。 之所以说它难，当然是因为翡翠的多样性。 从种水上来说，从嫩空，到豆、糯、冰、玻，种水不同，打灯是就会有不同的光感表现。 比如说上次魏阳跟张扬讲过的，嫩空料子，跟冰料一样，一打灯，水都很长，必须具备一定经验的行家，才懂得区分。 这就是光感。 而从颜色上来说，翡翠又涵盖了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彩颜色，并且同一颜色中还有深浅变化，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深浅程度，在打灯表现上都是极为不一致的。 最为关键的是，翡翠原石被挖出来后，通常还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带颜色的腊壳，或者是腊壳的残余，也会在打灯时呈现出带色表现，从而迷惑玩家的判断。 打个比方说，木那场口出产的原石里，有一种很有名的皮壳，叫杨梅皮，它就像刚摘下来的杨梅一样，包裹的就是一层红腊壳，一打灯，就会呈现红色光圈，新手玩家就很容易误以为能开出红翡，从而买贵。 又比如说现在这块，最典型的黑乌砂。 黑乌砂之所以黑，大部分原因在于，它所处环境存在一样叫绿藻泥的东西，绿藻泥这东西，跟泥土等杂物混杂在一起，就呈黑色表现，可是一打灯，却又是绿色的。 因此不少直播间里的奸商，就把打灯透绿的黑石头当色料来蒙骗新手玩家，不少人都曾上过这样的当。 类似的例子还有不少。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被誉为缅甸国石的会卡场口所产的原石，所包裹的腊壳就是多样化，打灯呈绿色的青蛙皮，打灯呈红色的红腊皮，打灯呈黑绿色的黑腊皮…… 而除此之外，严重影响相玉师判断的，还有原石的雾层。 白雾层，黄雾层，红雾层，黑雾层，也都会有不同的打灯表现。 这么多因素综合到一起，就算是资深的行内人士，也很难准确地判断出原石皮壳下面的玉肉的准确颜色。 也只有像老爷子那样的资深相玉师，才能凭借极为可怕的光感，一眼就能看出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开出极品天空蓝。 对于眼前这些跟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魏阳是不打算藏私的，于是，他把老爷子传授给他的道理，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学到了！ 众人自然是收获满满。 只不过与此同时，众人又忍不住想，魏阳年纪轻轻，就能对光感掌握得如此精妙，这得有多恐怖啊？ “我记得你玩翡翠才两年时间，怎么对光感就掌握得如此精通了？” 林琳代表大家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魏阳则笑着回道：“别忘了，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对光的理解和掌握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上那么一丝丝。”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但并非没道理。 要知道，美术的核心就包含光和色，在这一点上，魏阳确实也比不擅长美术的人要强，很多东西，包括光感，老爷子一点拨，他就很快能掌握，就是这个道理。 这绝对是一个让人难以质疑的解释。 可郭岱君听完之后却开始纠结了。 纠结啥？ 纠结魏阳给她的太多太多。 在赌石行业，搭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垮了一起扛，涨了一起发。 而像魏阳这样的，一眼就能看穿它能开出极品天空蓝，却还主动拉她来入股的，那就不叫搭车，直接叫送财。 送财也就罢了，一送就是起码能涨几十倍的，她还真没见过。 这心得多大啊？ 她已经算过，这块料子就算开成这样，不再切了，起码也已经价值千万以上，假如再切的话，可能两三千万都未必打得住。 要知道，这样一块极品天空蓝的牌子，就起码价值好几百万。 因此，她觉得这钱多得有些烫手了。 为啥这么说，能多赚一点不是好事吗？ 假如是孙清的话，可能是这么想的，可是郭岱君作为行业内的资深人士，却知道圈内的更多弯弯绕绕，也比孙清更懂高端圈子的人情和人脉的常识。 这么大一笔横财，你真坦然受之？ 假如那样的话，送你这笔横财的人，一定会看低你，带你玩了这一次，就不会再带你玩下一次。 就这么一个道理。 这可不是郭岱君所希望的。 相比一次性大发一笔，她更看重的，是已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巨大潜力的魏阳本身。 这也正是她能从一个普通打工女，一步步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于是，她决定…… 第142章 横财就是一块照妖镜 为了不被魏阳看低，为了能长久地跟魏阳做朋友，郭岱君决定有所表示了。 只不过这料子毕竟还牵扯到另外一个股东，因此，她在做决定之前，还得先跟孙清商量一番。 “孙清，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立即就叫了还在看着料子流口水的孙清一声，然后转身就往直播间外走去。 “啊？郭总叫我吗？” 还在看着料子做着宝马梦的孙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连忙跟了出去。 两人很快就在门外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站定。 这种事该怎么开口呢？ 郭岱君稍稍斟酌了一下。 也由不得她不斟酌。 她已经想明白了，想要得到魏阳真心认可的话，这笔横财她绝对不能拿那么多，否则的话，很有可能真就这么一次了。 而经过几次打交道之后，她已经很清楚，魏阳不仅能耐非常人可比，还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因此，一次性大发一笔，远不如得到他真正的认可。 在这一点上，梁夏那个胖子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别人可能是发一笔横财，而那个胖子，却因为魏阳的认可，得到了能让他受益一辈子，从此彻底改变命运的提携。 那才是她所希望的。 因此她已经决定，这笔多得烫手横财她只取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留给魏阳。 不过问题也由此而来。 她能看得开？ 孙清能看得开吗？ 这可是牵涉到几十上百万的收益，假如她姿态一亮，孙清却不情愿，那他还怎么做人？ 作为女人，她的心是很细腻的，她不会只顾自己摆高姿态，却丝毫不顾孙清的感受，因此，她决定来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量将孙清说服。 “孙清，今天魏总这份料子又涨大发了。” 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她有思路了。 此时的孙清根本就还不清楚郭岱君的意思，还在做着宝马梦的他，乐呵呵地回道：“呵呵，是啊，我也没想到，魏总竟然真能开出极品天空蓝来。 “郭总，依你看，这料子现在价值多少了？” 他还在乐呵呵地向更懂行情的郭岱君打探价格，好算自己到底能挣多少。 “现在就起码已值个一两千万，假如按照魏总一贯的风格，再切上一刀的话，恐怕两三千万也未必打得住。” 尽管郭岱君想说服孙清跟她一起放弃部分收益，但在具体的价值方面，却并没打算瞒他。 凡事都讲究坦荡二字。 “哇，这么多啊？” 孙清听了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郭岱君却问道：“是啊，这么多，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钱多得有点烫手？” 孙清一下就愣住了。 他摸了摸头，这才尴尬地回道：“好像有点。” 在此之前，已被宝马七系冲昏了头脑的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可现在经郭岱君一提醒，确实也觉得太多了一点。 要知道，他一开始的本意，就是希望能像昨天的何婉清他们那样，随便投个几万块，然后翻个两三倍，就非常满足了。 只是后来没想到，这一翻，竟然就是二三十倍，又是大爆。 到时这钱一拿，他自己倒是开心，可会不会引起他人的妒忌呢？ 这点他不敢保证。 “那……现在咋办？” 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他连忙问起了郭岱君的意见。 孙清这一问，对于郭岱君来说就简单了，她反问道：“我就问你，你是想发这一次财，还是得到魏总的高度认可，一辈子都得到他的提携？” 孙清又愣住了。 他有点不明白郭岱君此话的意思，跟今天这块翡翠又有何关联，但还是本能地回道：“当然是后者。” “那就简单了，这钱，我们拿是要拿的，但只能拿一部分，否则的话，在魏总眼里，就会贴上贪婪的标签，从而看低我们。 “一旦被他看低，那估计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搭他车的机会了，以后就算有其它任何机会，他也不会再考虑我们。” 郭岱君又开口了。 她开始以梁夏为例，讲述起了其中的道理，并且向孙清指明，现在销售部部长的职位还空着，他要想更进一步，除了工作能力、态度上要能得到魏阳的肯定以外，在人品上也必须得到他的认可。 尤其是在一个贪字上面，必须得过关。 毕竟前任销售部经理，就是栽在一个贪字上面，因此魏阳不可能用一个贪心之人。 她这一说，孙清差点被吓得冷汗都飚出来了。 作为一组的组长，要说他对销售部经理那一突然空出来的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任何一个有上进心的人，都会在职场上有进阶的野望。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的他，到底是听郭岱君的，魏阳大大方方地给他一大桶水，他只取一瓢饮，还是心安理得地收下全部，但却从此断了他跟魏阳之间的情分？ 稍稍纠结了一番之后，他艰难地说：“郭总，具体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 直播间之内，趁另外两个当事人不在，梁夏也跟魏阳提起了搭车的事：“魏老大，既然你明知这能开出极品天空蓝，还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搭车，你嫌钱多啊？” 魏阳却笑了笑，回道：“你不懂的，别问那么多了。” 是的，现在的胖子肯定是不懂的，魏阳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他想当散财童子，而是另有深意。 啥深意？ 考验孙清一番，看他是不是值得重用。 也顺带考验郭岱君一番，看她是否值得深交。 别以为这是事后诸葛亮，事实上，早在魏阳和林琳商量针对徐海胜一伙的收网计划时，就已经考虑过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徐海胜落网之后，他的位置谁来接。 一开始，林琳是建议从外面另请高明。 但却被魏阳否决了。 否决的原因很简单。 在职场上，流行一个观念，叫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大多数时候，重要职位一旦出现空缺，大部分公司就会考虑外聘。 但魏阳对此却不怎么认同。 真的只有外来的和尚才会念经吗？重要职位的空缺，一定要讲究经验和资历吗？ 假如那样的话，那他既没经验又没资历，现在却在维恩身居高位，这又怎么说？ 因此，他的倾向是在内部提拔。 可就算是在内部提拔，经验和资历这东西也还是得稍稍讲究一下的，否则就很难服众。 因此，在他看来，整个销售部，适合接替徐海胜的经理一职位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孙清。 原因很简单。 二组的组长辛威凡肯定会跟着徐海胜一起锒铛入狱，而三组的组长张扬，就算是戴罪立功，能把他升到二组组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因此不管是论资历还是经验，内部提拔的话，怎么都该轮到孙清。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如此重要的职位，怎么可能随便提拔？ 经验和工作能力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人品！ 在经历了平哥和徐海胜之后，他用人最为看重的一点，就在于人品，贪不贪，能不能抵挡得了金钱的诱惑。 因此，对孙清的考验，从徐海胜等人被抓时就已经开始了。 正因为如此，在一开始，他就改变了包涨不垮的决定，直接问张扬：“万一垮了呢？” 当时孙清的回答还算让魏阳满意。 只不过对于魏阳来说，这对孙清的考验才是刚刚开始。 如何才能真正看懂一个人？ 小财不行。 必须是横财！ 魏阳是这么想的。 因此在之后，他明明知道了这块原石能开出极品天空蓝，但还是拉上了孙清和郭岱君，原因就在于，在他看来…… 横财就是一块照妖镜！ 第143章 完美解决方案 是的，横财才是一块照妖镜。 面对横财，众生的反应，能彻底暴露他最为真实的一面，是人，是妖，是魔……都会在巨额金钱的刺激之下，一览无遗。 此时的魏阳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也别怪他多心。 要知道，他身处的可是一个人性被财富无限放大的翡翠行业，因为巨额财富，人性可以扭曲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比如说，翠生缘的平哥，就是因为贪，最终落了个卷货跑路，自断前程的下场。 又比如说，销售部的前部长徐海胜，就是因为贪婪，最终把自己送进了大牢。 还有，据老爷子透露，老爷子生前之所以遇害，就是因为巨额财富，最终被他所信赖的身边人下手。 因此魏阳觉得，越是值得他看重或信赖的人，在看重和信赖之前，就越是有必要去试探、观察一番。 其实他早就这么做了。 比如说对林琳。 前面一块极品冰乌鸡，在开出来之后，他就观察过她对此的反应。 再之后，就在昨天，对于那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带“通”的莫湾基，他也以戏言的方式试探过她的反应。 毫无疑问，林琳的反应是极为让他满意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全身心地去帮她。 人与人的信任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他也相信，林琳现在之所以如此信任他，也是在经过了一番细致的观察甚至试探后才有的。 而现在，轮到他去观察孙清和郭岱君了。 之所以要观察孙清，原因就在于他想对他委以重任。 之所以要观察郭岱君，是他觉得，既具能力也具人脉的郭岱君，是一个可以被他视为长久合作伙伴的合适人选。 原因就这么简单。 作为一个思维过于活跃的人，魏阳在很多事上，确实比平常人要想得更多，也更有不一样的处理思维。 至于极品天空蓝，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诀窍，他今天能发现一块，下次一定还能发现另一块。 现在，他有一种预感，郭岱君刚才之所以特意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能开出极品天空蓝，之后又把孙清拉出去，那接下来，等她再次回来之后，极有可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个值得他信赖的惊喜！ 他想要的是这个。 郭岱君也很快又带着孙清回了直播间。 一回来，她就笑嘻嘻地问魏阳：“魏总，你现在应该不差钱了吧？” “还行，怎么啦？” “既然你不差钱了，那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你就别急着出手了，先收藏一段时间再说。” “不出手的话，咱们怎么分钱？” “我跟孙清已经商量好了，既然你不差钱，你就干脆再象征性地给我跟孙清每人十几二十万，就当买断我跟他的股份。” 三言两语之后，魏阳想要的效果果然来了。 早在上次，他就留意到，郭岱君是一个既有能力又有人脉还很有远见的女人，因此一开始他就已经料到，她应该不会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笔横财，最起码得象征性地客气一番。 否则的话，魏阳对她的评价，就要稍稍打点折扣了。 事实证明，她并没有让他失望。 不仅没让他失望，甚至还说服了孙清来一起商量出这样一结果。 效果是他想要的。 但结果却不是。 于是他笑道：“郭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玩不起的人啊？你想让我坏了联手赌石的规矩吗？” “哈哈，魏总，你这哪叫联手赌石啊？你这叫财神爷散财，非得拉着我们一起发财好吧？ “哪有你这样联手赌石的，联手赌石是一起分担风险，一起发财，你明知它能开出极品天空蓝，那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风险可言，这样的话，我们也没脸要那么多，否则的话，下次就不好意思再搭你车了。 “再说，这样的极品天空蓝想遇到第二块可不容易，真的没必要急于出手。” 已拿定主意要给魏阳留个好印象的郭岱君连忙又笑着分辩道。 可这真不是魏阳想要的结果。 “郭姐，你这说法不对，只要是赌石，在没开之前，都是存在风险的，现在真开出了极品天空蓝，只能说明我眼力和运气都不错，这也正是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冒险的原因，所以该分的钱你们放心拿，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笑着纠正道。 正如他在观察和考验别人，同一件事，也在考验着他自己的心性，假如他认为别人确实占了他的便宜，从而接受郭岱君的方案，并坏了联手赌石的规矩，那就是他自己贪了。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是……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就此把它给卖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郭岱君还想继续争辩一番。 也确实如此，像这样的极品天空蓝，想遇到第二块真心不容易，因此不管是谁，一旦开出这样的极品来，只要不是急着用钱，绝不会轻易出售，而是收藏起来等着它升值。 说起来，顶级翡翠也确实有着巨大的升值空间。 打个比方说，假如在十年前，你花十万买颗钻石，存放到现在，可能会贬值到两三万左右。 同样，假如在十年前买入价值十万左右的黄金，存放到现在，升值空间也极为有限，原因就在于十年前的金价就是350左右，而现在也只是在400左右徘徊。 而顶级翡翠则不同，假如说十年前你花十万买入一块品质相当不错的翡翠，那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升值到一百万。 反正这些年，越是顶级翡翠，价格就一年比一年高。 原因就在于，经过数十年的大规模开采，缅甸的翡翠矿已经越来越接近枯竭了。 这就是郭岱君极力劝说魏阳不要轻易出手原因之一。 眼见两人竟然为如何分赃互相推诿起来，林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我给个建议如何？” “林总请吩咐。” “你说说看。” 郭岱君和魏阳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理应跟上次那块极品冰乌鸡一样，出一期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视频。 “既然如此，就不如像上次一样，去下个盖子送去做货，货做好之后，交给郭姐去处理，处理完后郭姐和孙清分赃，至于剩下的原石，就留给魏阳好了。” 林琳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其实她也认为，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她也觉得魏阳应该收藏，而不是为了分赃而把它给卖掉，于是，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魏阳眼神一亮。 这绝对是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 “那也行。” 魏阳即刻就最终拍板。 为了不再给郭岱君分辩的机会，他又说道：“这样吧，马上就要开播了，我先拿它在直播间里秀一秀，然后线切、做货的事就交给郭姐你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反正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看着处理就好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魏阳也确实没功夫继续跟郭岱君去争辩了，因为开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更为期待的，是跟林琳第一次在直播中合作。 第144章 顺利接手 过去的这将近个把小时，对于张扬来说，绝对是他这一辈子都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尽管他已弃暗投明，在事发之前已经转为了污点证人，可污点毕竟是污点，等警察一来，他就必须去走流程录口供。 也好在林总考虑到了他的感受，以不能耽误工作为由，专门给警察打了招呼，就让他在公司录口供，可他还是得战战兢兢地在警察面前，将他所知的完整地讲述出来，然后在所有证言、证词、证据上签字画押。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临近三点了。 到了公司要开播的时间。 他连忙往二组的直播间奔，想赶在开播之前，再见到魏总，以得到他的工作安排。 毕竟魏阳承诺过他，拿下徐海胜亲口承认拿回扣的证据后，不仅不开除他，还升他为二组的组长，他想知道，魏总的这一承诺算不算数。 可是在临近二组直播间门口时，他还是忐忑了，因为在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之后，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些熟悉的同事，也不知同事们会如何对待他。 可他还是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正守在直播间门口，等待新业务上门的梁夏。 “哟，张扬兄弟，可以啊，干得漂亮！” 一见到张扬回来，梁夏立即给了他一记大拇指。 对于张扬，不管他是不是曾经跟徐海胜一伙，也不管他是否不光彩地拿过回扣，梁夏是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张扬最终是否是跟魏阳一伙的。 因此在他看来，明智地弃暗投明，并且还以污点证人的方式指证了徐海胜一伙的张扬，绝对够资格当他的兄弟，毕竟他自己也是参与过此事，立过功的。 再加上之后还要继续合作，他当然不会选择调侃张扬，而是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以化解张扬内心的尴尬与难堪。 不得不说，就算是像胖子这种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底层人士，在长年的市井打拼过程中，也能养成相对不错的生存智慧。 这也是魏阳喜欢这胖子的原因之一。 而他的这一记大拇指，也确实给了张扬勇气，原本还低着头的他，立即就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杆，在给了梁夏一记笑脸之后，走向了已坐在直播台前准备开播的魏阳。 让他稍感讶异的是，坐在魏阳旁边担当后台的竟然是公司总裁林琳。 难道今天的直播竟然是林总跟魏总一起来？ 那就有看头了！ 尽管他并不是林琳刚来时就进了公司的元老，可作为徐海胜原来的亲信，他可是听徐海胜说过，公司最早的直播，就是林总一手搞起来的，并且一开始就是林总自己亲自在播。 为什么林总还会亲自上阵？ 是因为今天是魏总在播吗？ 他忍不住想道。 作为魏阳进来公司后几乎所有事情的涉事者，他可是比其他员工更清楚，林总对魏阳到底有多信赖，其信赖程度，已远超总裁与助理之间的关系。 或者说，完全可以用亲近二字来形容。 难不成……林总对魏总有意思？ 他忍不住想道。 但也不敢多想，连忙上前了一步，对着魏阳打起了招呼：“魏总……” “完事啦？完事了赶紧去履职吧，我已经当众公布了，将由你来担任二组的组长，你今天赶紧带着大家，把客户存料寄售的事给弄起来。” 魏阳当然看到张扬进来了，只不过正准备开播的他，现在可没功夫对这位还算立下了大功的投诚者嘘寒问暖，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到了接下来的直播上。 要知道，今天的这场直播，可不像前几天那样，有熟悉的主播帮他暖场，完全得靠他自己跟一群并不熟悉的翠友来沟通。 而且，他还得跟大家解释，为啥大家熟悉的两位主播都不在了。 这让直播经验并不丰富的他还是有些紧张。 在打发走张扬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直播键。 人流陆续涌入。 “哈喽啊，大家好啊。” 魏阳以尽量轻松的语气跟大家打起了招呼。 “咦，你是谁？飞哥和亮哥呢？” 果不其然，他一出声，直播间里就有熟悉原来两位主播的老客户问了起来。 “我啊……我是阳哥，至于飞哥和亮哥嘛，他们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了，突然辞职了，以后都不跟你们玩了。” 魏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部门经理加组长加两位主播上下勾结，贪墨公司财产，被一起抓进去了这事，算是维恩的丑闻，尽管未必瞒得住，但却不适合在直播间公开说。 因此，他干脆半真半假地跟大家开起了玩笑，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以后原来的两位主播都不会再出现了。 “真的假的？他们去哪家公司了？” “当然是假的咯，至于他们去哪家公司了，我肯定不能告诉你们，一告诉你们，你们就跟着他们跑了，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很傻？” 面对客户的继续追问，魏阳继续以尽量轻松的语气来跟大家开玩笑。 “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客户继续威胁。 已逐渐进入了状态的魏阳笑了笑，回道：“真的？那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看你们还舍不舍得走。” 说完，他把那块早已准备好的任务石往镜头面前一摆，再把强光手电往上一照，大片妖艳的湛蓝色即刻盈满了整个屏幕。 “我靠！” “哇塞，好漂亮的天空蓝，爱了爱了，赶紧上拍。” “我去，这谁买的啊？这也太牛逼了一点吧，涨大发了。” …… 不出所料，极品道具一亮，整个直播间瞬间就炸锅了，大家的注意力也由此被转移。 而在此时，原来在三组直播间跟他已经混熟了的一些客户也闻讯赶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已经跟他混得滚瓜烂熟的再玩就剁手。 再玩就剁手一进来，就开始咋呼：“我靠，魏总你个大变态，又开出网红料了，这么好的料子，你怎么就不留给我们玩呢？过分！”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因为有熟悉他的客户在，有了他们的带动，其他玩家就不会对他再有陌生感。 “不是我不留给你们玩，是这样的料子实在是太贵，不适合在直播间玩。” 他即刻跟再玩就剁手等熟悉的客户互动起来，然后时不时，再搭理一下那些还不怎么熟悉的玩家。 而已经成为他死忠粉的再玩就剁手等老客户，也开始跟其他玩家互动，介绍起他这个大变态来。 很快，整个直播间都知道了，他是整个维恩最大的变态，天天开猛料，相玉水平非同一般。 局面也由此打开。 直播进入了魏阳擅长的模式。 很快，当那块任务石交到还在等着拿它去切的郭岱君手里之后，今天的拍卖也正式开始。 这注定又是丰收的一天。 不过魏阳个人更为期待的是，一会林琳的直播，他很想知道，平时看起来有点清冷的她，在直播时又会给他啥样的惊喜。 因为他已经知道，清冷只是她的表象。 第145章 羚羊组合 清冷确实只是林琳的表象。 准确地说，是被工作所逼出来的表象。 原本的她，属于性格很温柔，说话也柔柔的，很有修养，但并不呆板，偶尔还能开点小玩笑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很好相处也很好说话的那种。 这样的性格，在生活中自然很招人喜欢，可是在工作中就未必了。 太好说话，员工就觉得你不严苛，工作上就容易应付了事。 太好说话，同行客户就觉得你好欺负，一个劲想压你的价。 于是乎，林琳只能被迫改变自己。 严苛她学不会，那就只好学清冷，久而久之，清冷的表象就展现了出来。 但这并不是她自己喜欢的，因此一有机会，她也会把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来。 比如说现在。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另一位新主播，我叫阿琳。” 当魏阳播了一段时间，示意她上时，她轻车熟路地坐到了直播位前，介绍起了自己。 “哪个琳？是不是羚羊的羚？对啊，刚才那个大变态是一只羊，我就是一只羚，我跟他是羚羊组合。” 当有玩家问她是哪个琳字时，她很自然地顺着大家的话，稍稍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我是一只羊！ 那是魏阳的短视频号的昵称，现在直播间里也有很多人知道了，因此很自然地，有玩家将他们两个新主播的名字放到一起进行联想。 这样的联想蛮好的。 她喜欢。 于是灵机一动，给自己跟魏阳的搭档冠上了一个羚羊组合的称谓。 “我跟他是不是很熟？一般吧，我认识他时间并不长，真正了解也就几天时间。” “我跟他赌石谁厉害？那肯定是他咯，天天开猛料的大变态，我哪里比得过他？不过相比你们，我也算挺厉害的那种。” “我跟他谁管谁啊？当然是他管我咯，我就是给他打下手的，魏总魏总，一听就是公司高层对吧？” “他说的存料寄售方案会不会坑你们？肯定不会啦，这样好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都偷偷透露给你们，他要是敢坑你们，你们就给他寄刀片好了。”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轻松自如地应付着玩家提出的各种问题，时不时还损魏阳几句，也偶尔说几句大瞎话，很快就被大家所接受。 原本已被魏阳带火了的拍卖，自然也顺利地得以了延续。 论直播风格，她跟魏阳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魏阳属于看菜下饭，实话瞎话一起说，很懂根据不同类型的玩家采取不同应对方式的主播。 而她，则属于很有亲和力，但也善于跟大家开点小玩笑，营造点小氛围的主播。 二者谈不上谁高明谁low，只能说异曲同工，同样都很受大家喜欢，也同样能让大家有出手的欲望。 再加上魏阳刚才又推了存料寄售方案，让大家的投入有了回报，这样一来，今天的料子大卖就成了很自然的事。 这注定又是丰收的一天。 或者说，这是丰收的开始。 一想到心头之患已解决，两大事业部都将真正步入正轨，林琳的心情自然也是越来越好，在又一次被魏阳替换，重新当起了后台之后，她开始想…… 该如何来奖励这个一首制造了这种大转变的大变态呢？ 这对她来说，还真算个小难题。 给奖金？ 给多了不合公司规矩，给小了那家伙根本又看不上。 请他吃顿饭？ 那会不会显得太抠门了一点？ 要不……干脆唆使他把那块据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给玩了？ 想来想去，她最终只能想到这个。 …… 徐海胜一伙突然被抓，这在维恩绝对算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消息一传出去之后，大家在震惊之余，开始关心起了事情的后续。 比如说徐海胜一伙到底吃了多少回扣，又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惩处，他被拿下之后销售部会是谁来接他的位，二组的两位主播同时被拿，那二组的直播咋办…… 诸如此类的。 在信息不够畅通的情况下，大家稍稍一有空，就干脆偷偷用手机看起了二组的直播。 咦，是林总跟魏总亲自在播啊？ 林总还给她和魏总的组合取了个羚羊组合的名字？ 有意思！ 很快，公司里里外外都知道了羚羊组合的存在。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不会对此产生过于丰富的联想的，毕竟这是在直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概念，叫节目效果需要，因此，直播时主播们所说的某些话，是不能当真的。 更何况为了帮销售部度过难关，人家林总及公司新晋大红人魏总都亲自上阵了，再有过于丰富的联想的话，岂不是反而显得自己很low？ 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直播间里还有别的有心之人潜伏。 那就是已得到他亲叔授权，这些天在公司无所事事，于是干脆干起了盯梢之事的郑子豪。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郑子豪可是收集了不少对林琳和魏阳都很不利的情报。 比如说，现在的郑子豪已经知道，那块引发他跟魏阳还有林琳冲突的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最终是林琳和郭岱君利用公司的人脉来帮魏阳处理的，但没收任何费用。 这是典型的损公肥私！ 又比如说，魏阳用极低的成本价从公司买入了一块莫湾基，开出了极品冰乌鸡，最终又是林琳在帮他跑前跑后，并且又分文未取。 还是典型的损公肥私！ 再比如说，昨天魏阳又用底价从公司买入了一块莫湾基，开出了一块高冰玻璃种不说，还充起了大方，拉了销售部的几位员工入股，最终又大赚了一笔。 这是在拿公司的资产送人情，笼络人心，还是损公肥私！ 这些，他都如实汇报给了他二叔。 而今天，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销售部的经理徐海胜，竟然被这对狗男女设计拿下了！ 而且，那小黑脸，又从公司买了块原石，还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现在，这对狗男女，还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公开秀恩爱不说，还弄出了个羚羊组合！ 这绝对是排除异己，好将原石事业部打造成自家的后花园，好更为方便地损公肥私！ 不得不说，在别人眼里，羚羊组合这一名字，听起来听有意思，可是听在郑子豪耳里，却极为的刺耳，于是他又一次决定，立即将这些消息都通通汇报给他二叔。 哼，你们这对狗男女，蹦跶不久了！ 第146章 摘桃子的要来了 过去的这些天，因为频繁跟二叔联系，郑子豪获知了不少跟林家有关的秘辛。 比如说林家的发迹史。 据说，在二三十年前，当时的林家跟现在众多在国内的大多数缅甸翡翠商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时的林家，一共有三兄弟，林家老大，也就是林琳的父亲，是三兄弟里面的主心骨，一向从事翡翠交易的他，在赚了一定的资本之后，开始了林家发迹史的布局。 他先是在缅甸国内投资了几个小型的翡翠矿洞。 也就是小型的钻机加人工的模式，承包几十平方的地，去发掘翡翠矿脉，所得翡翠收益，30%归地主，70%由林家跟采矿工人分成的模式。 在承包了几个翡翠矿洞之后，林家老大开始了下一步的布局。 他先把林家老二派到了国内，让其负责翡翠原石在国内的交易。 接着，他让林家老三去负责监管翡翠矿洞的生产。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总体协调，以及在缅甸收购翡翠原石往国内发，交给林家老二去销售。 这样一种经营模式，就是大多数缅甸矿主的运作模式，在这种运作模式的支撑下，养活一大家子人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想暴发，却有相当的难度。 可是到了二十多年前，林家却暴发了，据说是花了几百万，买进了一块大型的翡翠原石，切开之后，最终却卖了几个亿。 括号，以人民币计价。 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发展之路自然是大为不同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家老大又接连拿下了几个大型翡翠矿的采矿权，并投入巨资，开始了机械化采矿之路。 而在原石采购这一块，有了充足资金的他们，更是扩大了规模。 林家从此也走上了真正的发迹之路。 十几二十年过去之后，林家已经成为了缅甸那边出了名的大矿主。 也就在大约七八年前，生意已做得很大的林家，在国内改变了原有的店铺经营模式，成立了合股制的维恩公司。 维恩公司具体的股份构成比例，林家老大占40%，林家老二占30%，林家老三、郑子豪他二叔各占10%，剩下的10%，则是缅甸那边一位高官的干股。 一开始，维恩公司就是一直由林家老二在负责具体运作，只不过在四年之前，当大学毕业的林琳进入维恩公司，在直播领域取得了不错的业绩之后，林家老二的总裁之位很快就被林琳所取代。 林家老二也回了缅甸，去负责那边的运作。 这原本没啥，毕竟林家老大才是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林家的话事人，林家老二和老三都是靠他的提携。 可时势总是会发生变化的。 就在去年年初，缅甸国内的政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林家原本的大靠山，也就是维恩那位拿干股的大股东，在一夜之间就失了势。 这就导致了，到了今年，当林家早年承包的几个大型翡翠矿即将到期之后，新的当权者已经放话，不打算继续跟林家续约，而是重新竞标。 也就是说，林家老大维持了二十多年的根基已经不稳了。 相反，林家老二在回到缅甸后，开始凭借在国内养成的商场经验，在各个场合都混得如鱼得水，人脉大开。 尤其是在去年，当他把自家小女儿嫁给一位新上位的地方军阀当小妾之后，他在林家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原本维恩在林家整个资产体系里，并不算是特别出彩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林琳在接手之后，竟然把成品那一块做得风生水起。 这么一来，一旦林家在缅甸的几处大矿一旦不能继续中标，维恩就将成为林家最为核心的资产，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得势的林家老二就有了新的想法。 那就是想把维恩重新掌控回自己手里。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林家老大才是林家的话事者，不仅占据了维恩40%的股份，连林家老三也听他的，再加上占了10%干股的那位缅甸高官，也是林家老大的关系，因此林家老二就算不同意，也只能听老大的。 现在不同了。 现在得势的是林家老二，老三也开始倒向他这边，再加上郑子豪二叔，就有了维恩50%的话事权。 而林家老大那边，在高官倒了之后，那10%的干股已经成了等待新主人的无主之物，只剩下他自己40%的股权。 如此一来，林家老大反倒成为了势弱的一方。 这就是林家老二打算近期来国内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要摘桃子来了。 这也是为啥郑子豪觉得，林琳跟魏阳蹦跶不长了的原因。 当然，这都是林家老二跟他二叔私下协商的，现在，别说林琳，就算是林家老大，暂时都被蒙在鼓里。 而他的二叔，作为倒向林家老二的回报，换来的则是一个维恩公司副总裁的位置，而他的二叔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忙，因此，到时这个副总裁的位置，就是他郑子豪的了。 而一旦他当上了副总裁，那个小黑脸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一想到这，郑子豪原本还恨意满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直播间这边，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直播，下午的直播终于告一段落。 “哇，好累啊，口水都快说干了，你呢？” 刚关掉直播的林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了还坐在后台位的魏阳。 累肯定是累的。 就算是两人换着播，可是在播的过程中，得不停地跟玩家互动，还得不停地上料子，不停地解说料子，嘴巴根本就没得休息，口水讲干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林琳所说的累，多少带有一丝女人向亲近的男人撒娇的味道，要知道，累归累，但收益却是让人振奋的。 124万！ 这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收益。 可能是林琳和魏阳一起上阵，两人一起营造了一种让玩家们感觉极为舒服的氛围的缘故，今天二组一下午的直播收入，竟然又破了魏阳昨天在三组直播间创造的记录。 单是真正的个料，就卖了将近一百一十万。 弄得孙清不得不带着另外两名一组员工，从仓库不停地挑料子往两个直播间送。 林琳原本以为，十万以上的料子是很难在直播间卖出去的，可稍稍试了两个，竟然都被魏阳推销了出去，而且两个都还开涨了，结果又引来了一小波抢购潮。 而三组那边，可能是因为没有了魏阳的缘故，收入相比昨天降了不少，但也还有四十多万接近五十万的样子。 相比过去两个直播间一天下来才二三十万的收入，简直是天渊之别。 有了这样的收入来刺激，林琳又怎么可能真觉得累？ “我还好。” 正在等待晚餐的魏阳懒洋洋地回道。 真正觉得累的是魏阳。 毕竟这收益再高，跟他个人的关系都不大，因此，同样说得口干舌燥的他，一想到吃完晚餐后还得熬上四个多小时，一直要熬到晚上十二点才能下播，他就觉得心累。 “走，跟我来。” 极为兴奋的林琳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决定带他去仓库，去兑现她想给他的奖励。 也就是那块某人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 第147章 准帝王绿到手 林琳确实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奖励魏阳了。 毕竟就在今天中午，魏阳已帮她拿下了徐海胜一伙，彻底帮她消除了心头之患不说，还又在下午，再次帮她创造了直播的销售记录。 这么大的功劳，假如她都不表示一下的话，又岂能心安？ 可她想来想去，也确实想不出，除了那块据说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之外，还能奖励他啥。 而她之所以急于让魏阳把那块莫湾基先买下来，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她也刚刚收到了消息，她那位据说越来越强势的二叔在下个月月初又要来国内视察了。 尽管她人在国内，可是对于缅甸那边的情况，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比如说她知道，今年到明年可能是家里的一大难关，因为缅甸政局变化的缘故，她家占大股的那几个大矿，很有可能到了明年就难保了。 相反，也因为政局变化的缘故，已经攀上了新贵的她二叔，却是越来越春风得意了。 现在，不仅现在那边把原石运往国内的渠道得靠她二叔去维持，据说，她二叔还有意凭此关系独自去投资几座大矿。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一向对她父亲言听计从的她二叔，也越来越强势，开始动不动就跟她父亲唱起了反调。 按照她父亲的说法，林家三兄弟之间，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么团结了，这裂痕一现，散伙是迟早的事。 也由此叮嘱她，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她二叔抓住任何把柄，以免故意找茬。 那么问题来了。 面对那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她又该如何处理？ 说句实在的，在魏阳告诉过她这种可能性之后，她已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处理的方式无非就以下几种。 一是直接开了它。 无疑，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对公司是最为有利的，万一真开出帝王绿的话，那公司就能收获一笔意外的巨额资金。 但她真这么做的话，就得面临两个严重后果。 首先是违背了他二叔定下的规矩，给了他二叔来找茬的理由。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说你开出了帝王绿，就能随便破的，就算真开出了帝王绿，他二叔真有心找茬的话，也有的是理由来针对她。 其次是彻底被魏阳所看低，从而失去他的信任。 道理则很简单。 一块在仓库搁了八九年都没动了的原石，魏阳一说有机会开出帝王绿，你就把它给开了，魏阳会怎么想？ 尤其是在已经跟他有约定，等过些天还是没人要，他就来玩的情况下？ 答案不言而喻。 而在她内心里，相比过亿的意外之财，她更为看重的是魏阳这个人。 因此，自己去开它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是等她二叔来了，将此事告知他。 但那样的结果可能会更糟糕。 根据她对她二叔的了解，他一听那块放了八九年都没人敢动的莫湾基，竟然有可能开出帝王绿，而且这话还是魏阳说的话，那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它给开了。 这样同样会让她失信于魏阳不说，还有一种更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助长她二叔的个人实力，让他加速跟她家分裂。 因为以她二叔的强势，不可能说开了算公司的，而是象征性地给个两三百万，个人先买下来，那样一来，他就有了足够的资金去单飞。 别以为亲情真有那么重要，一旦牵扯进利益，就啥也不是。 因为利益，这世间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案例比比皆是。 因此，她宁愿便宜魏阳这个外人，也不愿意好了她那个越来越被利益迷瞎了双眼的二叔。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唆使魏阳去开了。 而为了避免夜长多梦，最好还得趁她二叔到来之前赶紧拿下，以免节外生枝。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把它当成奖励便宜这大变态好了。 林琳的想法就是如此。 “咋啦？又干嘛去？” 被稀里糊涂地被林琳叫出来的魏阳此时还不知道，刚开出极品天空蓝的他，又有人要逼他来开更为极品的帝王绿。 “你不是还有钱吗？赶紧的，往公司账上转三百万。” 林琳用稍稍有点强硬的不予商量的语气说道。 魏阳：“……” 啊？ 这是非得逼我开帝王绿的节奏？ 可问题是，我还没打算那么快下手啊！ 他算是明白，为啥林琳一出直播间，就带他往仓库跑的原因了，可刚开出极品天空蓝的他，真没想过这么快就对另一块更极品的料子下手。 他更没想到，会是林琳主动提出来让他出手。 “啊？真让我玩？真有可能开出帝王绿哦，就算不是帝王绿，起码也是冰绿以上。” 他不得不再次提醒道。 “少废话，赶紧的。” 已下定决心的林琳却还是不由分地说道。 并且又吩咐道：“还有，你买下之后，这块料子你就别当众开了，自己偷偷开，就算真开出帝王绿了，也别吱声。” 别以为魏阳天天开极品料子，林琳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事实上，假如她二叔不来的话，那确实没事，可她一听说她二叔要来，那就还是有所担心了。 还是那句话，就怕她二叔鸡蛋里挑骨头，非得把这件原本是按正常流程来走的事，当成来故意刁难她的理由。 而以她对她二叔的了解，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这下魏阳更迷糊了。 他有点想不明白，他明明是花三百万买下的石头，一点优惠都没要，为啥却非得跟做贼似的，得偷偷摸摸去开？ 还有，一向跟他有商有量的林琳，为啥会一反常态，非得逼他立即就买下这个料子？ 是生怕料子被别人抢跑了，便宜不了我吗？ 他感觉稍稍有点不对劲。 但他也不好多问。 在加上他原本就打算，等自己帮林琳搞定徐海胜一伙，就心安理得地把这块原石买下来，于是，他也不再废话，很干脆地拿出了手机，直接往公司账上转入了三百万。 很快，那块带“通”的莫湾基就被他袋入了囊中。 只是这么一来，他原本在卖出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后，已经有了七百四十多万的巨额存款的，现在，在接连买下了数块料子后，一下又只剩下了370万左右。 唉，看来得继续去搞钱，才能继续支撑这种钱没赚到，却在不停地收藏极品原石的玩法啊！ 准帝王绿到手，原本应该高兴的他，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148章 运气好得爆棚 魏阳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上了一条大多数翡翠人都在走的路，那就是收藏之路。 在翡翠行业有这么一个现象，那就是不少赌石水平相当高的资深行家，他们天天在赌石，天天在开石头、切石头，而且涨多垮少，外人一看，就觉得他们赚了很多钱，资产起码很多个小目标。 可实际上，真要问他们有多少存款的话，能直接拿出一个亿的可能少得可怜，原因就在于，他们赚的钱，全都变成收藏级的原石锁进保险柜了，想要他们一下子就拿出一个亿的话，那就只能把保险柜里最值钱的石头拿出来往外卖。 现在的魏阳基本上也是如此。 从表面上看，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已经接连切爆了几个极品出来，算起来绝对是大发。 可实际上呢？ 他简单给自己算了一笔账。 他的发家致富路大致是这样的。 一开始，是拿光头李老板给他的那两千元医药费，在原石超市买了块公斤料，结果切出了糯冰黄，然后卖了十四万多。 再接下来，他花了十二万，在夜市买下了那块被胖子不看好的木那，结果开出了冰底高冰阳绿，后来经郭岱君的运作，卖了八百九十万。 这八百九十万，在分给姚之璇一百四十多万之后，他自己还剩七百四十多万。 再之后又是买买买。 先是花了十八万买了一块没人要的莫湾基，结果开出了极品冰乌鸡。 接着是花了四十八万，又买了一块莫湾基，并拉何婉清、田梦瑶、盛志帆入了股，最终开出了高冰玻璃种。 然后就是今天上午花了八十万买下了一块莫西沙，在拉了孙清和郭岱君入了股之后，最终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最后就是这块带“通”的莫湾基了。 算下来，他那笔七百多万的巨款，还不到几天，就已经只剩下三百七十多万了。 而收获的，是一块林琳建议他收藏的极品冰乌鸡，以及郭岱君也建议他收藏的，下午还在切的，最终只剩下大半块的极品天空蓝。 外加现在包里这块还没开的莫湾基。 若不是那块高冰玻璃种莫湾基他看不上，没打算收藏，正委托胖子在卖，并且还有希望卖个二百万以上，他简直要怀疑，照这么玩下去，他很快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看来，这种专玩极品，一玩出来就不忍心出手的高端玩法，必须得适当收一收了，否则的话，真支撑不下去了。 再说，在买下这块准帝王绿之后，从公司这里薅的羊毛也薅得够多的了，必须得暂时收一收，接下来玩点普通石头。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 正当魏阳跟林琳在仓库对那块带“通”的莫湾基下手时，下午回了玉器城那边的郭岱君又一次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堆她亲自去附近酒店打包的外卖。 被逼着即将发上一大笔的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主动提出，两位老板亲自直播辛苦，大家今天的晚餐就交给她了。 这就是她再次到来的原因。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算算时间，那块下午正在线切的极品天空蓝应该切得差不多了，她也迫切想知道切开后的结果。 只不过当她提着满满的两手晚餐赶到直播间后，却发现两位正主不在，于是她连忙问起了正在直播间值守的孙清：“林总和魏总人呢？” “魏总刚被林总带出去了，好像是去仓库了。” 孙清连忙回道。 郭岱君一听，也没多想，搁下外卖之后，拔腿就往加工厂冲。 她得去把那块已经切好的极品天空蓝给取回来，然后趁晚餐过程中，晚场直播开始前的空隙，再来跟魏阳协商一番，盖子部分的货该怎么做最好。 尽管魏阳已经说过，这方面她更拿手，让她全权处理，可她还是觉得，魏阳才是大股东，凡事先征求他的意见才显尊重。 很快，她就到了加工厂，看到了那块已被切好了的极品天空蓝。 只不过在她打开机器挡门，掀开原石盖子的那一刹那，她却楞住了。 “哇，魏总这运气，简直是好得爆棚啊。” 连陪在她身边的苏厂长都忍不住惊呼道。 郭岱君认可这一观点。 是的，魏阳的运气简直好得爆棚。 为啥这么说？ 在赌石界，流传这样一种被几乎所有同样都极为认可的说法，那就是莫西沙场口的原石，赌的不是种，而是棉、底、裂。 尤其是前者。 众所周知，在莫西沙场口所产的原石里，有几种其它场口所不具备的皮壳特征，那就是刀砍纹、丘陵状皮壳、蜂窝状皮壳。 而这三大特征，既是种老到极致的表现，也是玉肉藏棉在皮壳上的呈现。 在高端翡翠里，有三样东西是极为影响翡翠价值的，那就是纹、裂、棉。 裂就不必说了，但凡有裂的翡翠成品，就算通过精湛的雕工去避裂，最终的成品价值，起码也会在正常价值的基础上打个对折。 至于纹，相对裂会好一点点，通常被视为裂的愈合，被美化为生长纹，不会影响翡翠的总体品质，但有损翡翠成品的美观，价值也会打折扣。 而棉，则是所有翡翠的一大通病。 所谓无棉不成翡，意思是不管啥场口、种水的翡翠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棉的存在。 棉的具体成因，一是翡翠的结构疏松，二是杂质的存在。 不管哪一种，都会以白色絮状物存在。 而根据它存在的表现形式，又分为棉团、棉僵、棉筋、棉线、棉絮、雪花棉等，除了最后一种极具意境感的雪花棉，其它任何形式的棉，都会严重影响翡翠的价值。 而莫西沙场口所产的原石，又是以棉多出名。 可让人惊讶的是，现在的这块极品天空蓝，被切开之后，除了一道明显的裂纹存在，棉竟然极为的稀少，就算有，也已经均匀地化在了玉肉之中。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原石的大幅升值。 在翡翠成品里，流行“一镯二扣三无事”的说法，意思是品质最好的翡翠，首选就是无需过多雕刻的光身件，包括手镯、平安扣、无事牌、蛋面等。 因为不需要通过雕刻去掩饰其内部的瑕疵，因此越是光身件，就对翡翠原石本身的品质要求越高，种、底、纹、裂、棉等，任何瑕疵的存在，都不适合用来做光身件。 也正因为如此，越是光身件，价值反而越高。 而现在，这块被切下了一个盖子的极品天空蓝，不仅大部分地方种水到了玻璃，竟然连影响美观的明显棉团、棉线、棉僵等都不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翡翠，根本就不需要过多地去考虑如何去雕刻，大点的地方，取无事牌，小点的地方，取平安扣，再小的，以及剩下的边角料，通通磨成蛋面或小戒面。 全都是价值最高的光身件。 就算是边角料，不会有过多的浪费。 而这，也恰恰意味着这块原石价值的大幅度提升。 开出极品天空蓝也就罢了，连棉都化这么好，这不是运气爆棚是啥？ 一时间，郭岱君既惊喜又纠结。 惊喜的是，这块原石的价值比她原来预估的还要高出不少。 纠结的是，这便宜她占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149章 暴露了 是的，魏阳的运气确实好得爆棚，连以棉着称的莫西沙极品天空蓝翡翠原石，竟然都罕见地赌出了棉化得特别好的特例。 这运气还能更好一点吗？ 可这真是运气好的缘故吗？ 郭岱君忍不住想道。 在赌石行业，向来有“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的说法，很多人以为，能不能赌涨，眼力只是占很小的比例，运气才是关键。 其实不然。 真正的行家才知道，七分运气，是建立在三分眼力的基础上的，假如没有那三分眼力打底，那运气再好，也是十赌十垮，百赌百垮，那种没有眼力却能一夜暴富的幸运儿，绝对是万里挑一。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有多年经验，眼力已相当了得的行家，也只敢开窗而不敢轻易切，原因就在于，就算开窗开涨之后，还得赌它里面的底、棉、裂、脏、变种等，任何一项赌得不好，就有可能垮。 可魏阳呢？ 为啥他开过之后的石头，都是在开完之后再来一刀？ 是纯粹的胆子大，运气好，还是建立在精准眼力的基础上？ 毫无疑问，肯定是后者。 道理很简单。 从魏阳到维恩后，已经接连切了好几块石头。 第一块，冰底高冰阳绿，直接切出了四条带色的高品质手镯。 第二块，极品冰乌鸡，切出了意境超美的极品冰乌鸡，品质好得连陈三江大师都打算拿它去参加天工奖大赛。 第三块，高冰玻璃种，也是妥妥的切大涨。 第四块，就是这块极品天空蓝，尽管皮壳上明显的两条贯穿裂的存在，不可能存在手镯位，却切出了罕见的少棉，妥妥的玻璃种极品天空蓝。 假如说，一块两块切涨是运气，那块块都切涨呢？ 绝对不是用运气爆棚来形容这么简单。 因为真正的行家才知道，影响翡翠价值的几大要素，种、底、棉、裂、脏，其实都会一定程度地呈现在原石的皮壳表面，但只有那些眼力精准到极致的高明相玉师，才有可能完全看懂。 也就是说，普通行家赌石，是三分凭眼力，七分靠运气，可是到了相玉师手里，却会变成七分凭眼力，三分靠运气。 这么说来，别看魏阳年轻，但他的相玉水准，却已经达到了业界罕见的相玉师的水准？ 郭岱君忍不住如此怀疑道。 这可是一个很惊人的怀疑。 要知道，郭岱君理解中的相玉师，跟互联网时代，很多在网上自吹的相玉师是有本质不同的，而是行家眼中公认的相玉师标准。 行家眼中公认的相玉师标准是什么？ 按照古代的标准，够资格称之为相玉师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从未经雕琢的璞玉里发现和氏璧的卞和。 按照这一标准往下延伸，现在整个翡翠行业里，公认的相玉师只有一人，那就是着作了《形象翡翠学》的马崇仁大师。 再往下，就是小范围内被同行们广泛认可的相玉师。 而就算是最低标准的相玉师，也必须具备几点，一是扎实的理论知识体系，二是丰富的实战经验，三是圈子内的名气。 再具体到实战经验，光是十赌九不垮的高手水平还不够，还得在原石被开之前，就能凭借扎实的理论知识，外加丰富的经验提前准确地判断出原石的场口、种水、色、底、棉、裂、脏等细节特征，以及涨与垮的风险所在。 从这三大标准来看，魏阳现在的名气肯定是不够的，毕竟现在知道他厉害的，目前还仅限于维恩公司范围之内。 可另外两点呢？ 扎实的理论知识就不必说了，郭岱君可是刚听过他讲翡翠的光感，又在直播间里听他跟玩家讲述各种基础的翡翠常识，严谨到让人无可挑剔。 再说到具体的实战经验。 就以他最近所赌的几块原石为例。 第一块，她帮忙私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 据她所知，那块原石是魏阳仅花了十二万在夜市购入的，一开始，就被有着六七年从业经验的梁夏不看好，结果魏阳却信誓旦旦地说，至少能开出冰阳绿。 结果被印证了，带色部分甚至还到了高冰。 第二块，是他花了十八万在公司买的，一块在展厅搁了一年多都没人看得上的莫湾基皮壳料，而在开之前，他又信誓旦旦地当着公司很多人的面说，这块原石能开出冰乌鸡，水路部分甚至有望开出高冰或玻璃底黑钢翡翠。 结果又一次被印证。 第三块，是他花了四十八万同样从公司买的一块莫湾基，同样提前预判能开出高冰玻璃种。 结果又极为相符。 接下来就是这块极品天空蓝了，还跟之前的一样，是开之前准确预判能开出极品天空蓝，然后开出来后被印证。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魏阳确实已具备真正的相玉师才具备的高深预判本事！ 一块预判准了不算啥。 可一连四块都准呢？ 还能像苏厂长所说的那样，是他的运气好得爆棚吗？ 显然不能简单地用运气二字来形容。 郭岱君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魏阳的相玉水平就是达到了相玉师的水准，现在也就差名气了而已！ 而这一判断一出，很多事她就觉得合理了。 比如说…… 难怪魏阳连这样的极品天空蓝都不放在眼里了，而是准备卖了它，给他们分钱，也不觉得分出去几百万是啥了不得的事。 假如他的水准已经达到相玉师级别的话，那就确实不算啥了。 要知道，真正的相玉师，想赚钱的话，实在是太轻松。 自己赌石发财就不必说了。 真正的相玉师，随便出手一块，最终的结果是必涨，小涨不算啥，大涨是常事，暴涨也不罕见。 而除了自己赌石之外，还有一项更为轻松的来钱渠道，那就是帮人掌眼。 请真正的相玉师掌眼的费用有多高？ 按照行规，基本上是原石入手价的10%到20%，而且，起码还得是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级别的原石，价值低了的话，相玉师还不屑于出手。 也就是说，相玉师仅仅是看一眼，起码就价值六位数到七位数。 这还真不是吹的。 打个比方说，在前几年，业内就出过一桩在全国都闹得很大的翡翠交易纠纷。 当时，河北霸州的一位企业老总，花了八千多万从云南一玉石商人手里购入了一块据说是木那场口的老蓝水翡翠原石，还专门请了所谓的赌石顾问，也就是相玉师帮忙掌眼。 那位所谓的相玉师，就是来自坪洲的一位同行！ 结果切出来后，却发现是价值要廉价很多的危地马拉翡翠，也就是所谓的危料，最终的评估价只有四百多万。 为此，那名企业家还把那位云南玉石商人又一次连人带原石坑去了当地，并且通过当地警方以诈骗罪连人带石扣押了下来，最终引发了整个行业甚至全国范围内的热议。 因此，假如真是高水准的相玉师，那别说八千万的10%，就算是八千万的20%，只要能帮那些不差钱的有钱人规避风险，他们也愿意掏。 也就是说，真正的相玉师，哪怕他自己身无分文，仅凭一双眼睛，也能比99%的行内人过得更滋润。 这下真抱到粗大腿了！ 一想明白这些后，郭岱君暗暗喜道。 而与此同时，她也更加坚定了一点，那就是这便宜更是不能轻易占。 想定之后，她立即就抱起了原石，又一次冲向了二组直播间。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已从仓库归来的魏阳，一见面，她就笑着说道：“恭喜魏大师，又切大涨了。” 魏阳：“……” 魏大师？ 第150章 你会抛弃我吗? 魏大师？ 这个称呼对于魏阳来说，稍稍有些刺耳，假如直播间里还有另一个姓魏的话，他还以为郭岱君是在叫别人。 “郭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啥时候成大师了？” 他立即尝试纠正道。 要知道，这是一个大师遍地走，所谓的老师多如狗的时代，不少人，稍稍在某一领域有那么一丢丢本事，就给自己冠上一个大师的称号，而电视综艺节目里，网络直播里，见人就叫老师，反倒是那些真正教书育人的老师被人所遗忘。 而学美术出身的他，所崇拜的一位老师，着名的国画大师黄永玉先生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被广为流传的话：“我才不是什么大师，如今教授满街走，大师多如狗。” 说的就是如今社会极为普遍的这种欺名盗世的现象。 因此，魏阳确实对大师这一名号稍稍有些反感，他生怕自己也会因此被列入欺名盗世的行列。 手握原石的郭岱君却笑道：“错不了，你就是相玉大师。” 紧接着，她转向直播间里其他人说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魏总的相玉水平，绝对已具备相玉大师的水准，但凡他亲自玩的石头，不是大涨就是暴涨。 “最为神奇的是，每一次，他都能在开之前，就准确地预判出玉肉的种水、颜色，甚至连底、棉、裂、脏都能预判个七七八八，所以但凡他开过窗后的石头，都会接着切上一刀，然后又再次切大涨。” 她这么一说，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把既震惊又恍然大悟的眼神投向了魏阳。 看得魏阳差点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要知道，别看现在已经是公司下班时分，可直播间里的人可并不少。 除了他和林琳这两位临时主播以外，还有好几名为直播服务的辅助人员，比如说晚上轮班的销售助理、开窗师父、切石师父等。 并且因为是他和林琳播的缘故，孙清和张扬这两位原本该下班了的组长，此时也在加班，以在他们面前挣表现。 郭岱君那么一说，确实给了大家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包括坐在魏阳身边，正吃着郭岱君打包过来的外卖的林琳，此时也忍不住想：是哦，为啥这家伙，每次自己玩的石头，都能大涨甚至暴涨不说，还在一开始就预判得那么准确呢？ 难不成他的赌石水平真到了相玉师的高深水准？ 这么说来，刚才那块莫湾基真能开出帝王绿来？ 顿时，她也扭头看向了魏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了起来。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叫贝勃定律，意思是指人在受了强烈的刺激之后，会对接下来类似的刺激变得麻木，也就是所谓的习以为常。 对于魏阳赌石的神奇，此时的林琳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一开始，当魏阳从公斤料里随便挑出了两块料子，一块切出糯冰手镯料，一块切出糯冰苹果绿时，当时的她颇感震惊。 在此之后，她就麻木了。 冰底高冰阳绿？ 极品冰乌鸡？ 高冰玻璃种？ 极品天空蓝？ 以魏阳头一天所表现出来的相玉水平来说，这不很正常吗？ 因此，假如不是郭岱君提醒，她根本就没把魏阳的相玉水平往传说中的相玉师方向去想。 而现在郭岱君一提醒，她也立即意识到，从魏阳极为精准的预判来看，他的相玉水平确实已接近了相玉师的高深水准。 由此她也可以推断：她刚才硬逼着他买下的那块莫湾基，真有可能开出帝王绿来！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那块莫湾基真开出帝王绿来，具体价值又该是多少？ 要知道，那块原石虽然并不大，但也有1.1公斤，而且还满是松花，而不是窄窄的一条色带，真要能开出帝王绿的话，那绝不止一点点，就算不是满帝王绿，起码也有个三四百克甚至四五百克。 而帝王绿的克价可是在人民币百万以上。 也就是说，起码几个亿？ 天哪，这臭家伙突然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后，会不会抛弃我，去自立门户？ 当她对魏阳的贝勃定律被郭岱君意外打破后，她等于又受了强烈的刺激，想象力一下就变得丰富了起来，连嘴巴里的饭菜都忘记了继续咀嚼。 要不是直播间里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简直忍不住想掐住魏阳的脖子问：“你会不会抛弃我，丢下我不管？” 已预感到难关即将到来的她，确实有点担心暴发后的魏阳真丢下她不管。 作为一个女性，她的承受能力其实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强，很多时候，她只不过是在咬牙坚持着。 别忘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她还只是一个才二十五岁的弱女子，只不过是因为不甘于向命运屈服而在努力抗争。 还有，对于她那个看似儒雅，实则很凶悍的二叔，她也确实是有点犯怵。 而魏阳的出现，无形中相当于给了她强大的依靠。 只要她坐在他身边，她就觉得踏实。 “你看我干嘛？我没有郭姐说的那么神。” 魏阳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他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怪怪的，但不方便问。 “呵呵，有没有我说的这么神，林总你看看它就知道了。” 有心替魏阳扬名的郭岱君却把手中的原石往林琳面前一摆，并且顺手就帮她掀开了已切开的盖子。 正在走神的林琳也由此被眼前的大片纯净的湛蓝所吸引了回来。 哇，太漂亮了。 妥妥的玻璃种极品天空蓝！ 原本已见惯了各种极品原石的她，此时也忍不住被这抹纯净得近乎妖艳的蓝色所吸引。 确实很漂亮。 漂亮得完全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而惊艳的原因，就在于它太干净了一点，在直播灯的照射下，竟然看不到明显的棉絮，而是透射出一轮美如月晕的明亮荧光。 这也恰恰是高冰种和玻璃种之间的区别。 在业界，通常会把高冰玻璃的概念搁一起来形容接近玻璃种的翡翠，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高冰和玻璃的区别只在一线之间，没有特定的标准来准确区分。 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还是能准确区分的。 区分的标准就在透明度、棉絮、荧光这三点。 玻璃种透明度更高，已接近真正的玻璃；基本不含棉絮；内部折射加漫反射所呈现出的荧光，也比略含棉絮等杂质的高冰种更明亮。 因此林琳凭她专业的眼光判断，眼前这块，就是妥妥的就是玻璃种，而且还是真正的天空蓝。 极品天空蓝！ 魏阳的预判一点都不打折扣。 也正因为如此，林琳的注意力被它短暂地吸引。 但一回过神来，她还是忍不住想找个机会问问…… 你会抛弃我吗？ 第151章 被逼出来的承诺 这块新鲜出炉的极品天空蓝，确实把所有人都惊艳到了，别说是在二组直播间的这些人，就连三组的两位主播，同样也在短暂休息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也闻讯赶了过来。 “哇，爱了爱了，好想抠下来一块偷偷带走。” 田梦瑶的说法还是那么的夸张。 而更为好学的何婉清则问道：“魏阳，这么漂亮的蓝色，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 “翡翠的蓝色致色因素主要是铁元素和钛元素，这两种元素在翡翠中的含量不同，颜色深浅就会表现不一，含铁离子越多，颜色就越深，含钛离子越多，颜色也越深。 “不过含铁离子多的蓝翡，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颜色会偏灰，因此，像这块这种蓝得近乎妖艳的，应该是含钛离子偏多。” 已吃完饭的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啊？蓝色的致色也是铁离子吗？不是说黄色跟红色的致色元素也是铁离子吗？为啥同是铁离子，最终出来的颜色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而他的回答，又引起了何婉清的进一步好奇。 “虽然同是铁离子致色，但致色原理上却是有本质区别的，蓝翡是先天致色，铁离子是直接包含在硬玉矿物里面，而黄翡和红翡是后天致色，铁离子是以交代作用或水合作用的方式，填补在硬玉分子的空隙之中，致色原理不同，所呈现出的颜色自然也就不同。” 魏阳又笑着回道。 对于公司的这些好学的主播，他是不惜经常给她们传授一些最基本的常识的，甚至于他还想，等新主播到了之后，干脆组织专业的人员，包括他自己，来对主播们，以及销售部这些员工，来上一轮专业的培训。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趁离晚上开播还有一段时间，他干脆细细给大家讲起了翡翠各种颜色的致色原理。 他一下子又讲了很多很多。 比如说，他在给大家讲绿翠的致色原理时，他就给大家细细讲了，为啥有的绿色偏黄，有的绿色却偏蓝，又一次讲到了铁离子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 再比如说，他在讲紫翡的致色原理时，讲了不会见光死的锰离子致色，以及在嫩空翡翠中最为常见的见光死结构致色。 在跟翡翠有关的基础知识上，他原本就自学得翡翠扎实，再加上老爷子的点拨，现在他跟大家讲起来，自然是轻松自如，也让人心服口服。 只不过这么一来，就更是让郭岱君确认了，他就是有真正的相玉师水准，于是她又笑着说道：“魏总，我说了你在相玉方面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水准了吧？你看，假如你都不是大师，那还有谁够资格当大师？” 她是铁了心要帮魏阳去扬名了。 要知道，一个出了名的相玉师，在同行圈子内以及真正的大客户那边，所能获得的好处和人脉绝非默默无闻的相玉人能比。 而在她看来，一旦魏阳出名，那像她这样的跟在他身边的人，同样也能大受其益。 反正，这条粗大腿她是抱定了。 可这却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他忍不住心说：我是相玉师不假，可那是靠老爷子作弊才有的水准啊！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难不成为了证明自己离真正相玉师的水准还差很远，接下来故意不停地开垮料子不成？ “郭姐，像这么极品的天空蓝，到底能卖多少钱啊？” 而郭岱君的插话，也成功引起了田梦瑶的兴致，有点财迷的她，向在成品价格领域更为专业的郭岱君问起了她更为好奇的问题。 “这么跟你说吧，像这种品质的蛋面，但凡超过十毫米的中等大小戒面，少于二十万一颗我不会卖，至于超过二十毫米的鸽子蛋，少于五十万一颗想都别想，卖到近百万一颗也不是不可能。” 郭岱君直接拿起了那块盖子比划道。 在成品估价领域，她确实是专业的。 而这种种水到了极致，颜色也到了极致的极品天空蓝，价格也确实是不菲，根据“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十倍”的行内说法，她报的这一数字，已经是相当保守了的。 最为关键的是，由于这块翡翠纯净无棉，几乎绝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直接扣对品质要求最高的蛋面，所以，这块翡翠被切出来后的价格，又进一步远超了她原来的估价。 现在具体值多少？ 三千万？ 四千万？ 她不好说。 她只知道，光是那块盖子，所做出来的货，就有可能卖出近千万的高价。 这就是她为啥觉得自己这便宜占大了的原因。 当然，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尽量少占一点的具体思路，于是趁机说道：“魏总，原石的主体你赶紧藏好吧，至于盖子，就交给我全权处理，这没问题吧？” “那肯定没问题啊。” 魏阳随口就回道。 现在的他，并没有因为这块原石再一次切涨而改变原有的想法。 毕竟极品天空蓝再贵，也还是跟帝王绿有一定距离的，现在他连准帝王绿原石都已经到手，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盖子？ 再次得到授权的郭岱君满意地带着盖子离去。 她决定了，等盖子的货做出来后，再给魏阳一个小小的惊喜。 而她的离去，也让直播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毕竟要不了多久，晚上的直播就快要开始了。 而林琳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头一歪，以玩笑的口吻低声问起了坐在她身边的魏阳：“喂，大变态，等你发财或出名之后，会不会抛弃我？” 尽管她已经在国内待了七八年，可毕竟是缅甸华人，因此在某些想法的具体表达上，还是很容易产生误会。 魏阳一下就被问傻眼了。 啥？ 我抛弃你？ 怎么问得我像现代陈世美一样？ 我跟你除了工作关系，并没有别的啊？问得我好像把你给怎么了似的！ 他再次觉得，今天的林琳确实有些怪怪的。 但真的不好问，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道：“老板，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万一我遇上什么难题了，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继续帮我扛？” 这一次，林琳的表达总算是到位了。 魏阳却更是发懵了。 难题？ 你现在的难题我不是已经帮你解决了吗？ 怎么还在说难题？ 难不成……你还有更难解决的大麻烦不成？所以……你才这么急着逼我拿下那块准帝王绿？ 他不禁心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可毕竟拿人的手短，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那必须的。” 这算是给了林琳一个承诺。 被逼出来的承诺！ 对此，林琳满意至极，笑容即刻又浮现在了她脸上。 正当她想继续说点什么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有意外来客来访。 第152章 大人物来了 在坪洲翡翠行业，珠宝玉器协会是一个地位超然的存在。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民间协会，可实际上，它却带有半官方的成分，并且在整个行业内影响极为巨大。 打个比方说，在全国玉石界都极为有名的坪洲翡翠公盘，就是由珠宝玉器协会举办的。 再比如说，陈三江大师即将参加的天工奖雕刻大赛，在坪洲翡翠界的入围赛，也是由珠宝玉器协会来负责的。 又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玉器城，以及玉石一条街上的很多产业，就属于珠宝玉器协会，并且也是由它在管理。 还有，行业规范的制订，行业纠纷的处理，行业违规的仲裁及处罚，都是由它在负责。 总而言之，它是翡翠行业和政府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在整个行业内地位超然。 也正因为如此，几乎坪洲所有的跟翡翠经营有关的商家，包括原石售卖、成品售卖、翡翠加工等，都是它的会员单位，在工商注册后，第一时间就会去申请加入它。 而业界的一些重要人物，比如说商家老板、企业高管等，也会想方设法以个人会员身份加入它，以拿到一张它的会员证为荣。 拿了它的会员证也确实是大有好处的，比如说一遇上难题，就可以把它当成娘家人，请它出面帮忙协调解决。 今天就有它的会员遇上难事了，那就是缅邦翡翠的陈老板，以及四海原石老板的小舅子，负责四海原石具体事务打理的周总。 别以为徐海胜出事，仅仅只是维恩公司内部的事，因为有张扬的举证，警察在抓了徐海胜的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把有行贿嫌疑的陈老板和周总给请了进去。 进局子了！ 这对两家规模极为庞大的，从事公斤料批发的商家来说，问题极为严重，假如解决不好，不仅个人要坐号子，公司声誉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那咋办？ 陈老板在被请时，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连忙吩咐起了他老婆：赶紧去找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请他帮忙找维恩协商解决，争取获得维恩的谅解。 四海翡翠那边的赵老板差不多也是这样，一接到小舅子被抓的消息，即刻就去拜访了在整个行业内都德高望重的李会长。 很显然，他们都很清楚，想要免除牢狱之灾，不获得维恩的谅解不可能，可自己出面又未必有好的效果，无奈之下，就只能求李会长出马了。 这可是给李会长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要知道，珠宝玉器协会原本就是行业诚信经营的倡导者和规则制定者，现如今，这两家卖公斤料的大商家，以向维恩采购负责人行贿的方式，在严重侵犯了人家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却请他出面去当和事佬，这和事佬有那么好当吗？ 他心想：假如我是维恩，绝对不原谅！ 可他不出面能行吗？ 似乎也不行。 要知道，维恩可是缅甸商人在国内投资的大型玉石珠宝公司，而这两家大型的公斤料批发商，又是本地极具规模的商家，这事一旦处理不好，那就丢人丢到国外去了不说，还有一大批从事公斤料生意的下游商家大受影响。 而维护整个行业声誉，协调行业纠纷，促进行业健康发展，恰恰又是他的本职工作。 于是，在训斥了两家人一通之后，他硬着头皮拨通了维恩总裁林琳的电话，提出了连夜求见协商解决此时的请求。 此时的他，可一点都不敢托大，毕竟人家林总是缅甸商人，不怎么吃国内人情关系那一套。 在得到林琳的首肯之后，他立即就出发，快速往玉石街维恩公司这边赶。 而直播间这边，刚勉强同意了跟李会长协商的林琳，在挂了电话之后，却跟魏阳说：“喂，大变态，那个玉石协会的李会长要过来，跟咱们协商那两家公斤料批发商的事，你去门口迎接一下，跟他谈一谈吧。” 魏阳：“……” 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 这种相当于业界领袖的大人物主动来咱公司协商事情，你却让我这个当助理的出面去接待？ 你这未免也太不把对方当一回事了吧？ 他不禁说道：“这事让我去接待有些不妥吧？” “有啥不妥的？这事原本就是你处理的，你去协商再合适不过了。” 林琳却不由分地回道。 这还真不是她摆外商架子，而是她作为缅甸华人，让她跟人规规矩矩谈生意还行，可是谈人情世故，她确实不擅长，也不喜欢。 于是，她干脆把这事往魏阳头上推。 可问题是魏阳也有些犯怵。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他还只是翠生缘的一名底层小伙计，对于珠宝协会会长这样的大人物，别说出面接待，就算是见上一面都很难。 “可是……马上要开播了啊。”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找借口来推脱。 “我来播，你搞定之后，再回来接替我。” 只可惜他忘了，林琳现在也是主播，并且还是他的领导。 对此，魏阳更是无奈，不由得又说道：“可是这么重要的事，你让我去谈不合适吧？你才是公司老板，最终怎么决定，还是得你拿主意才行啊。” “没事，我全权委托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林琳又稍稍有点不讲道理地回道。 但对于怎么处理那两位涉事商家，她确实不怎么在意，毕竟她的心头之患，是徐海胜一伙，而且，她也相信以魏阳的头脑，理应不会让公司吃亏。 这下魏阳真的无奈了，只能抱怨道：“真是的，天地下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老板吗？” “有啊，我就是。” 一向很讲道理的林琳，现在在魏阳面前却不怎么讲道理了，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仅如此，她还反问道：“你刚才不是才答应我，说有事就帮我扛吗？怎么，你这就想反悔了？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肯帮我扛？” 魏阳：“……” 这哪跟哪啊？ 这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无奈地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直播间，准备去迎接李会长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而他离开之后，林琳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讲理的感觉真好！ 欺负那个大变态的感觉更爽！ 第153章 火钳刘明不容易 该如何来接待这位即将到来的大人物？ 站在公司门口，吹着凉爽的晚风，魏阳原本有些激动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思索这一问题。 来者绝对是大人物。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要知道，早在他之前在翠生缘时，他的便宜师父平哥，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珠宝玉器协会的厉害之处。 “好好干，等这次公盘结束，我帮你去珠宝玉器协会给你办一张会员证，再等下次公盘，我就带你去公盘开开眼。” 上一次，当坪洲公盘开盘，平哥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玉器中，隐隐以认识协会的大佬们为荣。 只不过上次的坪洲公盘，平哥自己去开眼界了，却留下了他在守店，为了让他安心卖命，给他画了一个去协会帮他办会员证的饼。 协会的厉害之处还远不止如此。 比如说，全世界都极为有名的缅甸公盘，坪洲的商家想去参加，首先就得有协会的会员证，因为坪洲这边，是以协会的名义集体组织去参加的，假如你没有协会的会员证，想去参加缅甸公盘，就得另想办法。 还有，比如说你想跟某位陌生的商家做一笔大生意，在资金、信誉都有所欠缺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可若是有协会或协会重要人士的担保，那就不是事。 再比如说，假如你在行业内犯了事，出了错，假如珠宝协会没有介入的话，那可能没多大事，可珠宝协会一介入，那你就别想在整个行业混了。 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要知道，跟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平级的，还有四会珠宝玉器协会、揭阳珠宝玉器协会等，再往上，则是粤省珠宝玉器协会等。 这些协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消息互通有无。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犯了事，上了协会的黑名单，那别说在本地的圈子里，就算去到外地，想混口饭吃很难很难。 协会在整个翡翠行业就是这么牛。 而能担任协会会长的，无一不是整个业界的资深人士，不仅财力出众，还声望崇高。 对于接待这样的大人物，还没真正见过世面的魏阳自然是犯怵的。 但还没到害怕的程度。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勉强算是维恩的高层不说，还有着老爷子这样一个不肯认他当徒弟，但更胜师父的资深相玉师存在。 在整个行业内，相玉师的地位有多尊崇？ 打个比方说，假如说马崇仁老爷子还在世，那他不管去到哪里，当地的珠宝玉器协会，绝对会以能接待他为荣。 而那些业内认可的相玉师，哪怕身份、地位、名誉都比不上马崇仁老师，可不管去到哪里，也还是会被各地的珠宝玉器协会所重视。 因此，犯怵归犯怵，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李会长，他还没到害怕的程度。 而随着夜晚凉风的吹拂，他的头脑也逐渐清晰了下来，很快，对于如何接待即将到来的李会长，他想到了两个词： 不卑不亢。 有理有据。 是的，根本就没必要犯怵，对方虽然身份尊贵，可毕竟是来当说客的，目的能不能达成，还得看自己这边的态度。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也立即挺直了腰杆。 很快，他就迎来了李会长。 这是一位年约五十来岁，气质轩昂，很显威严的长者。 “李会长，您好，我是林总的助理魏阳，欢迎光临维恩。” 魏阳立即迎了上去。 “你们林总呢？” “实在是抱歉，今天我们公司发生了大的变故，两位主播都被抓进去了，林总不得不亲自上阵，正在直播，实在没法亲自来接待您。” 魏阳开始实施不卑不亢的原则。 李会长愣住了。 作为身份尊贵的协会会长，也作为今晚的说客，他当然是希望能见到维恩的最高话事者，以免今晚白跑一趟。 可现在对方却派出了一位年轻的助理来接待他，这让他如何是好？ “是吗？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这边请。” 魏阳很快就将李会长带到了二组的直播间门口。 让他见到了已经在开始晚场直播的林琳。 这可是让李会长更加犯难了。 是啊，对方公司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连老总都不得不亲自上阵了，他能挑对方的理吗？ 看林琳一副全神贯注在直播的模样，他连招呼都没法打，只能退出直播间外，问道：“林总要直播到啥时候？” “要今晚十二点才能下播。” “这样啊……要不你跟她说一声，我明天上午再过来？” 在没法跟正主谈的情况下，李会长准备打退堂鼓了。 “可以，不过就算您明天上午再过来，估计也是由我跟您来谈，因为我才是这件事情的经手人。” 魏阳又不卑不亢地来了这么一句。 李会长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眼前这位他原本不想用正眼看的年轻人。 也别怪他不想用正眼看，毕竟魏阳实在是太年轻，不管是论年龄还是论身份，实在是跟他不在一个级别。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正眼看了。 眼前这位对他有礼有节的年轻人，才是本次事件的经手人？ 难以置信之下，他问道：“你确定？” “当然，顺带介绍一下，我不仅是林总的助理，还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今天这事，就是我一手处理的，关于怎么处理这事，林总也早已授权于我，我可以全权处理的。” 魏阳又强调道。 这下李会长彻底愣住了，用犀利的眼神紧盯着魏阳看了一眼，想记住这个年轻人的模样。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终于值得他正眼看一下了。 为啥这么说？ 从情绪上来说，此时的他肯定是不开心的，要知道，他可是在整个坪洲翡翠界都德高望重的协会会长，现在来了维恩，维恩老总却派了个年轻的助理来接待他，这让他面子上哪里过意得去？ 所以他才说，明天上午再过来。 这一句，表面上是理解林总的工作，实际上是在表达不满。 那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如何应对的？ 一句可以，表示了对他的尊重，但紧接着却告诉他，他才是这件事的具体负责人，就算他明天上午再过来，也是跟他谈，林总顶多露个面表示一下礼节。 有理有据的回应！ 具有这种气度的年轻人，确实值得他正眼相看。 而最为关键的是，他说自己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他所受托之事，就是他在全权处理。 那他还能说啥？ 总不能为了面子，把正事给落下吧？ 于是他问道：“抱歉啊，请问你怎么称呼来着？” 魏阳稍松了一口气，然后递上公司刚给他印好的名片，笑着回道：“我姓魏，单名一个阳字，您叫我小魏就好了。” 但他心里却是在想：能被这种大人物记住名字可真是不容易啊，难不成真得像郭姐说的那样，得把名气打出去，才能往业界高层混？ 若有所思之后，他领着李会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154章 不给面子? 魏阳……总裁助理……原石事业部总经理…… 这年轻人竟然还真是维恩的总裁助理兼原石事业部的总经理？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当魏阳正在烧水泡茶时，正在研究魏阳名片的李会长忍不住抬头看了对面的魏阳一眼，开始揣摩魏阳的年龄。 说实在的，他顶多只能看到二十五六岁。 那么问题来了。 说起来，维恩绝对算是业内相当有实力的大公司，按理说，这样的大公司，所请的高管，尤其是像原石事业部这种重要部门的负责人，最起码得请那种在业内很有经验的才对吧？ 比如说像成品事业部郭岱君那样的，起码得有个三十岁左右，才能应付得各种场面吧？ 对于维恩，李会长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它是坪洲公盘的常客，既在公盘大手笔的买料子，也在公盘大量出售从缅甸那边运来的料子。 因此在他看来，现在维恩的林总自己原本就够年轻，现在又在原石事业部请了如此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当负责人，实在是有点过于儿戏。 假如不是因为林总年轻，又怎么可能让销售部的负责人大量拿回扣？ 而且一拿还是三四年？ 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他也是大致了解了的，因此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维恩有点过于儿戏。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小魏，你多大了啊？” “虚岁二十五了。” 正在泡茶的魏阳如实回道。 李会长微微摇了摇头。 二十五岁！ 比他最小的女儿还小个一岁半岁，在他眼里，还属于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年龄，换做是在平时，他是不屑于跟这种还不成熟的小年轻去谈重要事情的。 可今天却是没办法了。 他原本还想着，以自己的身份到来，对方一定很热情，主动问起自己的来意，让他好顺理成章地扯入主题，可现在他却发现，对面的小年轻只是在专心致志地泡着茶，根本就没主动开口的意思。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小魏啊，对于你们公司今天所发生这事，你们有啥想法？” 不得已，他只能主动扯起了话题。 魏阳一边用烧开了的水烫着茶杯，一边回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反正我们已经提请司法机关介入了，那就相信国家和法律，依法处理就好了。” 他说起了场面话。 别以为他年轻，就连场面话都不会说，事实上，在他老家那个小地方，他父亲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体制内人士，因此场面话他早就听习惯了。 可这却让受人所托的李会长头疼了。 为啥？ 因为不管是对缅邦翡翠还是四海翡翠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依法处理，真依法处理的话，那行贿罪肯定会坐实，行贿罪个人会坐大牢不说，还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声誉。 试问，假如事情传出去，他们的那些客户一听说他们竟然跟客户的员工勾结，以虚报价格、给回扣的方式来合伙侵吞客户的钱款，那还有几个客户敢派人放心去他们那里进货？ 所以，他们请李会长出面当和事佬，主要有两点诉求： 一是私下和解，求得维恩的谅解，让陈老板和周总两位行贿当事人免除刑事处罚。 二是希望维恩公司不要大肆宣扬，免得影响他们的公司声誉。 说白了，就是免灾和遮丑这两点。 真要是按魏阳所说的，公事公办，那这灾还能免，丑还有得遮吗？ “小魏啊，依法处理当然是有必要的，不过我听这两家公司说，他们之所以给你们公司徐海胜回扣，是徐海胜威胁他们，不给回扣就不从他们那里进货，他们因为贪那点薄利，才迫不得已配合的。 “看在这一份上，你们能不能体量一下他们的难处，稍稍谅解一下他们？ “毕竟你们也还是要继续跟他们做生意的，是不是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不得已，李会长只能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毕竟他已接受两家的委托，假如真依法办事的话，那他今晚就等于是白来了，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尽管他是协会的会长，按理说，从维护整个行业诚信经营的角度来说，他理应支持维恩依法办事，可他毕竟是翡翠商人出身，难免有商人和为贵的想法，觉得这种事在可商量范畴之内。 可魏阳听了却不乐意了。 “李会长，您这话我就不怎么认同了。” 魏阳把一杯茶送到了李会长面前，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回道。 李会长一愣：“怎么说？” “你说他们是受徐海胜威胁，才不得已给回扣，那么我想问他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维恩因此遭受的巨大损失？” 魏阳又毫不客气地开口了。 “我可以给李会长举几个简单的数字。 “徐海胜和他们勾结，以虚报价格的方式那回扣，时间上至少持续了整整三年，这三年下来，光是徐海胜拿到的回扣，就起码有七八百万之巨。 “还有，这三年下来，徐海胜等人上下勾结，一门心思放在挖公司墙脚上，根本就无心经验，结果导致，这三年下来，公司在原石直播销售这一块，始终没有利润收获。 “这就是我们公司因此遭受的巨大损失，不仅有直接的资金上的损失，还有收益上的损失，少了不说，总体损失两万千万是最起码的。” 在李会长来之前，魏阳就已经抱定了有理有据来谈这事的打算，现在他开始正式实施了，先把公司因此遭受的损失报了出来，并且还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李会长却愣住了。 我来跟你谈和为贵，你却跟我谈损失，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节奏吗？ 他有点不悦了，反驳道：“你们公司因此所遭受的巨大损失我表示理解，只不过从责任上来说，主要还是你们自己管理不当的原因吧？” 这下魏阳就更不乐意了。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问道：“李会长，真只是我们公司的责任吗？我就问你，假如那两家公司是你的，你在面临徐海胜的威胁时，也会像他们一样，受蝇头小利所惑，接受他的威胁，配合他拿回扣吗？ “除了接受威胁，就不能私下通知威胁维恩一声，让维恩及时对徐海胜进行处理，以及时止损？” 李会长一时又愣住了。 准确地说，是被魏阳给问住了。 是啊，假如我是缅邦或四海的老板，在面临索要回扣的威胁时，会轻易就范吗？ 说不准！ 他内心坦荡地承认。 因为作为商人，他其实很清楚，具体的办事人员索要回扣这事，不管是在哪个行业，都是无法避免的事，大部分的商人为了达成交易，都会无奈地选择配合。 但话说回来，正如魏阳所说，除了配合，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将威胁知会对方公司，让对方公司去处理，那样不仅能帮对方止损，还能因此换来对方公司的感激，让交易继续进行，己方也不会因此受损失。 只是大部分的商家，都嫌这样不仅麻烦，还很容易得罪人，所以很少选择这么做而已。 可作为必须得维护整个行业诚信经营的协会会长，这种话他能实话实说吗？ 唉，看来这小年轻，一点都不给我这个会长面子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155章 老脸无光 这小年轻，根本就不给面子，只讲道理啊！ 李会长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习惯了讲人情、讲世故、讲面子的他，确实一时半会有点难以适应魏阳这种谈法。 那他又有啥招？ 直接跟魏阳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那假如魏阳不答应的话，他老脸往哪搁？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一步，说道：“确实，在这一点上，他们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过，站在他们的角度，也有迫不得已之处……” 他刚想替对方找点理由，可魏阳一听这话，更是不乐意了，立即就出声打断道：“只是做得不到位吗？恐怕不止吧？” 李会长又愣住了。 心想，这愣头青，你能不能有点礼貌，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妥协，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魏阳直接掏出了手机，把缅邦翡翠的几份报价单调了出来，送到了李会长面前：“会长你看，就在今天上午，我亲自跟徐海胜一起去缅邦翡翠进过一趟料子……” 他言简意赅地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根据警察反馈回来的信息，当徐海胜在缅邦翡翠门口人赃并获时，袋子里装有五十六万现金。 而他根据维恩今天的成交价，以及陈老板报给胖子的底价一对比，就发现，今天的这笔交易，缅邦翡翠起码从维恩这里多收了七十来万。 这说明什么？ 说明缅邦翡翠不仅仅是为了成交生意而给徐海胜一伙回扣，还包括跟徐海胜他们勾结，来坑维恩的钱财。 这性质就远比单纯给徐海胜回扣更不可原谅。 这就是他不想轻易给李会长面子的原因。 给了你面子，那维恩公司的损失怎么办？ 尽管林琳已经授权于他，但他不能因为给李会长一个面子，就弃维恩的损失不顾，那样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 李会长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很显然，这一结果是他没预料到的，也是委托他的那两家没有向他交代清楚的。 他没想到，缅邦和四海不仅给徐海胜回扣，并且还因此额外受益。 额外受益也就罢了，还被对方抓住了关键证据，这让他还能怎么说？ 说翡翠是无标准定价商品，价格有差异很正常？ 他真这么说的话，不是他在把魏阳当傻子，而是在把自己当傻子。 同一批料，魏阳前脚刚走，你就给魏阳派去的人报低价，这让拿货量更大，已经跟你合作了三四年的维恩怎么想？ 说合作越久，拿货量越大，价格就越高？ 有这道理吗？ 这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甚至于说，他现在感觉有点老脸无光。 他原本想着，他凭借自己这张老脸，来维恩帮那两家说说情，维恩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 谁知这小年轻根本就没打算轻易给。 这让他不得不改变策略，想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来说那两家是迫不得已，有苦衷…… 谁知这小年轻却直接拿出了打他脸的证据。 这帮混蛋，你们迫不得已给人回扣也就罢了，竟然还勾结对方员工，故意抬价坑人家，对方肯原谅你们才怪！ 看来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通才行了！ 他忍不住暗暗骂道。 骂过之后，他只能再退一步，问：“那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维恩才肯原谅他们？” 他还是打算替缅邦和四海争取获得维恩的谅解。 原因则很简单。 从行为上来说，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肯定是错了，但这种错，是可以用其它方式来弥补的，不一定非得让两位当事人承受牢狱之灾。 因此，他现在是在等魏阳提条件。 “维恩的条件很简单。 “第一，让他们全力配合警方，把徐海胜一伙拿回扣的次数、时间、详细金额等都交代清楚，将徐海胜一伙的罪责落到实处。 “第二，赔偿维恩的损失，经营方面的损失就算了，但多收了我们的钱，至少得给退回来吧？ “能保证做到这两点，其它的都好商量。” 魏阳又干脆利落地回道。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更没有不给李会长面子，不卖他人情的打算，他想要的，只是那两家的一个态度而已。 错了就是错了，别说被迫的，把他和维恩的人当傻子来糊弄。 他也敬重李会长这位行业内的老前辈，但你别想凭老脸来和稀泥，最起码你得把对错给弄清楚。 这就是他想要的。 仅此而已。 李会长又愣住了。 啥？ 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让我老脸都丢光了，结果却只提了这么两个条件？竟然不狮子大开口？ 他一时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既不给他面子又让他老脸无光，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个让那两家都难以接受的高赔偿要求出来。 谁知魏阳却是把鞭子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提了两个连他都绝对合理的要求出来。 做错了事，配合警方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不是应该的吗？ 坑了人家的钱，退赔不是最起码的吗？ 确实很合理。 他也相信那两家一定能接受。 如此一来，他所接受的委托已经算得上是基本完成了，他的面子也算是回来了，于是笑容即刻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小魏，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一定把你们的要求如实转告给他们，也先替他们谢谢你的理解，谢谢维恩对他们的宽宏大量。” 他立即就稍显激动地说道。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坐了趟过山车似的。 一开始，他觉得对方年轻，理应很好被他忽悠，可接下来对方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觉得老脸无光，可接着又把鞭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小子，有点厉害啊！ 竟然在我这个圈内老前辈面前一点都不犯怵，还差点把我这老家伙弄得下不来台。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也因此对魏阳的印象又有所提升。 从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提升到了勉强够资格跟他对话了的程度。 之所以说勉强，实在是对方太过于年轻，但看在他既是维恩原石事业部负责人，做事又有理有据的情况下，觉得他确实勉强够资格坐在一起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拉着他拉拉家常，进一步了解了解他，看他到底有啥本事，值得维恩如此器重，委以他如此重任？ 他思忖道。 谁知，原本还在倒茶的魏阳此时却站了起来，说：“那行，那今天我就不再陪李老多聊了，等哪天有空，我们再专程拜访李老。 “实在是抱歉，今天公司刚发生了大变故，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李会长：“……” 啥？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吗？ 我刚觉得你勉强够资格跟我一起说话了，正想拉着你扯扯家常呢。 再说，我连茶都还没喝几口啊，有你这么对待老前辈的吗？ 顿时，他又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了。 第156章 一场美丽的误会 被魏阳下了逐客令的李会长确实有点郁闷。 要知道，像他这种五十来岁快六十岁的人，为了让自己感觉还年轻，也为了能跟上潮流和时代，其实是很想跟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多相处多聊天的。 谁知，他刚觉得魏阳还算有几分能力，够资格跟他聊上一聊了，对方却对他下了逐客令。 算下来，从他坐下到离开，总共也还不到二十分钟。 这让他李会长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他又能说啥呢？ 确实，人家公司今天刚刚发生大变故，连公司总裁都亲自上直播台了，他又哪能再强行拉着对方多陪他一阵？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魏阳的陪同之下出了维恩。 接下来再去哪里坐坐？ 在上了自己的车之后，他开始想这一问题。 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假如没有特殊情况，大晚上一般是很少出门了的，一般也就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把玩把玩他收藏的那些小玩意。 可一旦出来了，就不太想太早回去。 不想回去的原因，就在于家里就他跟他家老太婆两个，儿女可能是嫌他唠叨，都跟他们分开住了，太早回去的话实在是有点无趣。 要不……趁现在还早，去陈三江那小子工作室看看去？ 那小子昨晚不还在微信里跟我炫耀说，搞到了一块极有意境的好料子，今年的天工奖金奖有望了吗？ 他立即就思忖道。 说起来，翡翠这个圈子真的很小。 比如说李会长自己，之前就是做翡翠生意的，从原石到成品都做，并且有自己的公司，只不过在到了一定年纪后，就把公司交给了大儿子去打理，自己则进了珠宝玉器协会当起了会长。 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二是想利用自己的经验和人脉，为整个行业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一门心思钻在钱眼里。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顶级翡翠原石以及优秀的翡翠成品保持极为浓厚的兴致，一旦碰上好的料子，就想着将他们变成极具美感的艺术品。 也就是找人雕刻加工。 而在整个坪洲，能入得了他法眼的雕刻师并不多，陈三江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 而且他还发现，别看陈三江比他年轻差不多二十岁，可两人在书法、字画等领域竟然也有着共同的兴趣跟观点，于是这一来二去，他就跟陈三江成了忘年交，一旦谁弄到了好东西，就会通过微信来跟对方炫耀。 就在昨晚，陈三江就在微信里跟他炫耀，说自己弄到了一块极品意境冰乌鸡，准备把它雕刻成《江南梦》组件，去参加今年的天工奖，争取把金奖给拿下。 最为关键的是，那小子还在微信里吊他胃口，故意不把料子拍给他看，说想看的话，必须得亲自上门。 过分！ 他原本不想那么快登门，以免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急不可耐的，不过既然今晚已经出门了，那就去看看又何妨？ 很快，他就驱车抵达了陈三江的工作室。 只不过他一进去，就在陈三江身边看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咦，小郭，你怎么在这？” 很显然，他遇上的是先他一步抵达了这里的郭岱君。 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被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给撵了出来，后脚却又遇上了维恩另一事业部的负责人。 “哈哈，老李，我当然是来给陈大师找点活干啊。” 郭岱君立即就笑着回道。 她之所以来陈三江这里，当然是准备将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给做出成品。 那么极品的料子，不请大师出手怎么能对得起她？ 按照她的想法，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要想价值最大化，最佳的方案，是将最干净也最厚实的部分做成一块极具美感的仿古无事牌，剩下的部分，则做成对材料要求极高，也最具价值的平安扣、蛋面等光身件。 平安扣、蛋面等光身件，维恩自己的加工厂就可以加工，并且品质还有保障。 至于仿古无事牌，那就必须得陈三江这样的大师级雕刻师亲自出手了。 别以为无事牌也算光身件，加工起来很简单，可若是加上仿古二字，就一点都不简单了，也只有大师级的雕刻师，才能将其雕到真正古香古色、极具意境和韵味。 这就是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事实上，她刚从魏阳那边离开，后脚李会长就登了维恩的门，算下来，二人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相差也就二十分钟左右。 而当李会长到来时，对极品料子情有独钟的陈三江，就正爱不释手地埋头研究着那块极品天空蓝，连李会长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老李，来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憋不住。” 也直到李会长出声，他这才抬起头来，很随意地也很显亲近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埋下头，专心研究起料子来，并没有因为李会长是会长而对他另眼相看。 从事艺术工作的大多都是这样的，看重的是你人本身，而不是你的职位和身份。 而李会长也早已习惯了他的这一德性。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憋不住，他又转向了郭岱君，说道：“我才刚从你们公司过来，跟你们那个小魏总见了一面。” “对了，你们那个小魏总到底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你们原石事业部的老总？”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并且不急着回家的他，此时也不急于要找陈三江看那块据说意境好得不要不要了的极品冰乌鸡，而是又对前一个勾起了他兴趣的问题产生了好奇。 谁知，郭岱君还没来得及回答，原本埋头正在研究料子的陈三江，在听到李会长这一句后，立即又抬起了头，扭头问道：“原石事业部的小魏总，你是说林总那个未婚夫吗？” 郭岱君一下就懵了。 啥？ 林总的未婚夫？ 魏总啥时候成林总的未婚夫了？ 她正想问，站在她身边的李会长却出声了：“哦，原来小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吗？我说呢，难怪林总那么信任他，年纪轻轻，就让他负责起了那么重要的一大摊子事。” 此时的他，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下郭岱君更懵了，连忙问起了陈三江：“陈大师，你为啥说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 正八卦着的陈三江一下也被她这句给问懵了，惊讶地问：“啊？不是吗？那林总为啥要把那套《江南梦》的组合作品挂到魏总名下？” 这一下，连李会长都有些懵了。 啥？ 年轻的小魏总竟然跟那套据说有望拿天工奖金奖的《江南梦》也有关系？ 而郭岱君一听就明白了，这应该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第157章 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这绝对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听陈三江那么一说，郭岱君顿时就明白了。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她几乎跟林琳天天见面，而且，两人的关系也相当的密切，林琳有啥事也很喜欢跟她说，私下里差不多把她当成了可信赖的老大姐。 我怎么不知道魏总是林总的未婚夫？ 魏总进公司才多久啊？ 林总是因为工作需要，最近才经常跟他泡一起的好吧！ 至于那块极品冰乌鸡所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挂魏总名下还能挂谁名下？那块料子本来就是他的啊！ 稍稍一推断，郭岱君确实大致明白了这场美丽的误会因何而生。 但她并没有急于纠正，而是笑着说道：“陈大师，你这么乱说，小心吃律师函啊，别以为你是大师，林总就不敢告你。” 紧接着，她又转向了李会长：“还有你，老李，别以为你是会长，林总就会放过你，敢乱传的话，该告你还是照样告你。” 为了维护自家老板的声誉，她先笑着威胁起陈三江跟李会长来。 这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她是维恩的员工，自家老板的声誉她必须得维护。 至于陈三江的大师身份，还有李会长的协会会长身份？ 这还真不算啥。 要知道，在李会长当会长之前，就是在玉器城做生意，郭岱君跟他熟得不能再熟，经常串串货、开开玩笑啥的。 她跟陈三江的关系也是如此，在很早之前，他们就认识了，那时候的陈三江，远没有现在有名气，当时还得靠她照顾生意。 这圈子就是这么小。 因此，身份、地位、名气这东西，想要获得他人的尊重，只能从不怎么熟的人那里获得，在太熟的人这里，不要有过多的期待。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反正，不管是你陈大师，还是李会长，要是敢损害咱老板声誉，那我郭岱君就威胁定你们了。 郭岱君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啊？真不是吗？可我那天跟林总说，这东西做出来后，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她却说，她跟魏总都还没结婚……” 陈三江一听郭岱君威胁他小心收律师函，连忙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并且还强调道：“我当时还说，林总你跟魏总郎才女貌，这么登对，结婚不是迟早的事吗，他们怎么不反驳？” 郭岱君一听又愣住了。 啥？ 你那么说，两人都没反驳？ 难不成两人真有那层意思？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正常来说，她肯定是不会把林琳和魏阳的关系往情侣关系方向去想的，毕竟一个是缅甸人，一个是中国人，一个是大矿主家千金，一个是打工仔，并且两人真正熟悉的时间还不到十天。 可现在却转念一想，难道陈大师说的不对吗？ 两人确实一个美，一个帅，都那么能干，不确实是郎才女貌，很登对吗？ 至于林总是富家千金又咋样？ 以魏阳的才华，加上他那已接近相玉师的赌石本事，难道还配不上林总不成？ 还有，为啥魏阳一进公司，林总就天天往他身边跑，连直播都要跟他搭档，还自创了一个羚羊组合？ 一时间，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但她还是纠正道：“陈大师，你真的误会了，咱们魏总进公司总共也才个把星期，林总跟他还没熟到要谈情说爱的程度。 “至于他们为啥不反驳，你想啊，他们都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小年轻，哪好意思来跟你这样的老油条扯男女关系这种事？ “还有，《江南梦》的料子原本就是魏总的，做出作品来，不挂他的名挂谁的？” 她一口气就将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并且，为了防止陈三江到处乱传，她还再次威胁道：“陈大师，这种有关他们声誉的事你可千万别乱传啊，否则的话，小心以后魏总再有好料子，不给你玩了，另请高明。” “啊？那块料子竟然是魏总的吗？” 陈三江惊讶地问道。 郭岱君则笑着指了指他手中还没放下的极品天空蓝：“别说那块，就连你手中这块极品天空蓝，也都是他的，你说你要不要得罪他，毁他跟林总的声誉吧？” 她又狠抓起陈三江的弱点来。 别以为像陈三江这样的成名雕刻师，只有别人求他出手的份，事实上，越是好的雕刻师，就越是对雕刻材料有着极致的追求，因此一遇上极品料子，他们会反过来去求料子的主人，交给他们来出手。 就像陈三江上次去求林琳，结果被林琳拿捏那样。 而现在，因为一片极品天空蓝，陈三江又一次被郭岱君轻松拿捏。 原本当郭岱君拿着料子来到这里时，当时真忙于《江南梦》创作的陈三江，也像对待李会长到来时一样，连头都不抬说：“郭总，你等一下啊，等我忙完这一点。” 这可是让郭岱君等了好一阵子。 当她等得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时，就来了一句：“看来陈大师忙不过来啊，要不我去找找别的大师？陈大师，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你说找谁雕毕竟合适？” “啥？极品天空蓝？快拿来给我看看。” 原本正埋头创作的陈三江，立马就搁下了手中的料子和雕刻工具，从郭岱君手中接过了料子，然后就爱不释手地研究了起来。 好的雕刻师，对极品料子的追求就是这么狂热。 因此，郭岱君为了维护林琳和魏阳的声誉，现在又故技重施。 只不过她这么一说，别说是陈三江，连原本没留意陈三江手中料子的李会长也被这句话给吸引住了。 “啥？极品天空蓝？快拿给我看看。”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从陈三江手中抢过了料子。 “哇，果然是极品哦，这么好的极品天空蓝，连我都很少见哦，这料子真是小魏总的？” 很快，他又惊讶地问了起来。 其实在对极品料子的狂热追求这一点上，李会长并不输给陈三江，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大晚上被一块还没见到的极品冰乌鸡给吸引过来。 看到他那爱不释手的模样，郭岱君却动起了小心思，忍不住想…… 要不要再帮魏阳一把，将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第158章 快要被吹到天上去了 要不要再帮魏阳一把，将大师跟会长一起拿捏？ 此时的郭岱君确实动起了这样的小心思。 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觉得，魏阳的相玉水平绝对已经有了真正的相玉师级别的水准，唯一缺少的只是在业内的名气。 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她搭魏阳的车将大发一笔，那她是不是该给予魏阳足够的回报？ 这是必须的。 否则的话，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就没法长久维持。 只不过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能帮到魏阳的，也就只有自己在圈之内的人脉，于是，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帮魏阳在圈子内出名，让他真正拥有相玉师的地位。 现在，她一见到李会长对这片极品天空蓝如此爱不释手的模样，她的那一小心思又被勾起来了。 论在圈子内的人脉，她能比得上李木梓这老头吗？ 当然不能。 毕竟人家是协会的会长，论声望和人脉，都比她要强上太多太多，假如有他对魏阳进行提携和宣传，那魏阳在圈子里出名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那如何才能让李木梓心甘情愿地帮魏阳出名呢？ 这对极为熟悉李会长的郭岱君来说，其实并不难，因为她很清楚，李木梓也是一个很喜欢玩原石，并对极品特色料子有着狂热追求的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的相玉水平在圈子内只能算得上是一般，顶多属于中上水平。 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别以为李会长在圈子内已经混了三十多年，生意也做得不小，但相玉水平的提升，并不是跟玩原石的时间长短存在直接关系的，也并不跟你的财富多少直接相关联。 事实上，在这圈子里，大部分的人干了一辈子，相玉水平也只能算得上是行家，也就是中上水平，离真正的相玉师水准还差着一定距离。 就以李会长为例。 别看李会长现在的身家起码以十亿计，可事实上，他的巨额财富，是通过三十多年的打拼，一点一点慢慢积累起来的。 比如说玩赌石，他主要是玩解口料，也就是切过一刀的半明料，然后再将卖下来的半明料进行分解，做出成品后出售给同行或客户。 然后收藏级的小精品，他大多玩的是不会大垮也不会大涨的开窗料。 至于纯粹的蒙头料，他顶多玩玩有把握的。 其实这是行内绝大多数人的玩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魏阳那样的变态本事，切一块涨一块，小涨不算啥，大涨是常事，暴涨也不稀奇。 也就是说，李会长的相玉水平，顶多还停留在“三分靠眼力，七分凭运气”的行家阶段，离“七分靠眼力，三分凭运气”的相玉师级别还差有一定的水准。 那么，假如她现在告诉他，他刚见过的小魏总，相玉水平已经达到了真正的相玉师级别，他会有啥反应？ 绝对是立马丢下协会会长的架子，将魏阳奉为座上宾！ 极为了解他的郭岱君绝对有这个把握。 “不是小魏总的还能是谁的？不管是这块极品天空蓝，还是那块极品意境冰乌鸡，都是我亲眼看着他开出来的，维恩公司的人都知道。” 她立即就笑着回道。 “啊？你是说，两块极品都是小魏总从蒙头料里开出来的？” 李木梓的好奇心果然被勾起来了。 郭岱君则得意地回道：“不然呢？要不林总为啥请他当咱们公司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你不会真以为林总是看上了他的帅气，想让他当未婚夫吧？” 李木梓：“……” 还别说，那小伙确实长得还蛮帅气的，除了黑了点以外，确实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只不过…… 他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魏总的相玉水平很是了得？” “岂止是了得？老李，不是我小看你哈，依我看，他的相玉水平，你拍马也是赶不上的。” 郭岱君又笑着回道。 已铁了心要尽快帮魏阳出名的她，胆子一肥，干脆拿老李头跟魏阳对比了起来，还不惜狠狠地踩了李会长一把。 李木梓：“……” 我堂堂李会长，你竟然说我相玉水平远不如一刚出道的小年轻？ 你让玩了三十多年石头的我老脸往哪里搁？ 他很不服气地说道：“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呵呵，老李，你不服气是吧，那我跟你好好说叨说叨魏总的神奇，看你有没有他那样的本事。” 郭岱君又笑嘻嘻地说道。 接下来，她拿出了手机，调出了自己的朋友圈，以朋友圈的消息和图片为证，述说起了魏阳进维恩之后，在赌石方面所创造的一系列确实称得上神奇的事迹。 她从魏阳头一天进公司，就从公斤料里开爆了两块料子说起，将冰底高冰阳绿、极品冰乌鸡、高冰玻璃种、极品天空蓝等一系列事，事无巨细地全都说了出来。 很快，李木梓和陈三江都听傻眼了。 啥？ 十二万的木那开出的冰底高冰阳绿竟然卖了八百九十万？ 啥？ 一块在维恩展厅搁了一年多的老莫湾基，魏阳十八万入手，就开出了那块极品冰乌鸡？ 啥？ 这块极品天空蓝，魏阳的入手价才八十万？ 这一系列绝对称得上是财富神话的故事，确实把李木梓和陈三江都听傻眼了。 尽管在这个圈子里，财富神话几乎天天都在上演，但从未有过这样的，一系列财富神话在几天之内，竟然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而最让两人动容的是，这还不是运气，而是在开之前，魏阳都先准确地预判出了料子被开后的状况。 这神奇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李木梓又不由得质疑道：“有没有像你说的那么神奇啊？” “老李，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去维恩打听啊，现在维恩上上下下，有谁对魏总的相玉本事不服气？” 郭岱君又笑嘻嘻地回道。 不仅如此，她还又说道：“老李，你还别不服气，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想不服老，技不如人都不行了。” 在李木梓当会长之前，就已经跟她开惯了玩笑的她，又笑嘻嘻地来了这样一句狠的。 李木梓：“……” 这丫头，是想咒我早死吗？ 越来越过分了啊！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被郭岱君这么一吹，他对刚才见过的那个小年轻，好奇心又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那小子，相玉水平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恨不得再回头，再去会会那小子。 第159章 来自李会长的邀约 其实他想知道魏阳的相玉本事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根本就没必要再回维恩。 现在就算他现在再回维恩，魏阳也未必有空搭理他。 郭岱君见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又笑着说道：“老李，把手机给我。” “干嘛？” “我让你见识见识，咱们魏总的相玉水平到底有多牛。” 郭岱君又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的，想要见识魏阳的相玉水平，其实未必一定要跟他本人见面，通过直播也是可以的。 很快，她就从李木梓手里要过了手机，点开了维恩销售二组的直播间。 “那个谁，钱已经付了对吧？既然钱已经付了，那我就跟你好好说叨说叨，你买的这块原石到底能开出啥……” 魏阳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声音也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别以为维恩的个料在直播间卖得很好，单纯是因为性价比足够高的缘故，事实上，这跟魏阳的玩法也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甚至于说，是魏阳的存在，才让这些价值不菲的个料在直播间火了起来。 具体怎么说？ 按照郭岱君的理解，是魏阳将赌石的这个赌字发挥到了极致。 打个比方说，在别的卖个料的直播间，一般的程序，是客户想买料子，主播问客户价位，然后推荐料子，至于客户看不看得上，随缘。 但最终生意很难成交。 毕竟价位那么高，想获得客户的信任不容易。 可是在魏阳这里，他先强调，维恩的料子是很有性价比的，其次，开出好东西来，维恩可以帮忙寄售，让你尽快获得回笼资金。 然后接下来，他就会直接拿出一块石头，告诉你价位多少，问你赌不赌？ 赌的话，先付款，付完款之后，他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块料子为啥值这个价，具体能开出啥，垮的话，能垮到啥程度，涨的话，能涨到啥程度。 接下来就是开窗或切开验证。 整个过程，不坑，不骗，但要求你必须赌，然后涨与垮，我给你分析个明明白白。 直播间里的玩家们就是被他的这一套玩法给深深吸引住了。 三分凭眼力，七分靠运气，玩家在没有眼力的情况下，只能在相信魏阳的基础上博运气，而魏阳的提前预判，也不会给大家被坑被骗的感觉，垮了的话，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这么一来，料子想不大卖都很难。 当然，这样一种模式也就魏阳能玩，毕竟不是每一个主播，都有他那么好的眼力的，也不是每一位主播，能像他那样，几乎能让直播间的每个老玩家都很快就信任他的。 信任，加性价比，加知识点，再加上赌运气的成分，还加上畅通的变现渠道…… 这么多让用户都喜欢的因素结合到一起，想让直播间里那些玩家不喜欢都难。 别说直播间里的那些普通玩家，就连偶尔偷偷登上去偷窥一把的郭岱君，竟然也时不时也有在他的诱惑下去博一把的冲动。 “哇，你们直播间的料子卖得这么火吗？” 先引起李木梓注意力的却是这一点。 对于直播卖原石，李木梓肯定不陌生，包括他自家的直播间，也有在卖有一定品质的原石和开窗料，只不过他家的原石直播间，一天也难得成交几块。 而这种一天也成交不了几单的迹象，几乎是每一个做正经原石买卖生意的直播间最为常见的现象。 可现在他却发现，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魏阳已经极为轻松地卖出了两块，几乎是前一块讲解完，拿去开窗或切之后，下一块刚一上，立即就被人拍了。 几乎是无缝衔接。 最为关键的是，这两块料子都不便宜，一块三万多，一块五万多。 像这种价位的料子，能在直播间内以如此快的速度卖出去，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你以为呢？你知道今天下午魏总一个下午卖了多少吗？” “多少？” “一百二十多万。” 正打算帮魏阳扬名、拓展人脉的郭岱君还在继续把他往天上吹。 一下午卖了一百二十多万！ 这一数字确实又把李会长给惊到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 一下午一百二十多万，一天就是两百多万，一个月就是六七千万，就算只按百分之二十的毛利来算，一个月的利润就是一千多万，一年下来就起码接近两个亿…… 这一数字确实把他给惊到了。 尽管翡翠是一门成交额很大，也挺能挣钱的生意，可光是靠直播卖原石就能一年挣上接近两个亿的，整个行业内能有几家？ 可能很难找出第二家！ 要知道，号称国内最大的翡翠直播基地，离坪洲不远的四会翡翠城，平均每天总的营业额也就三千万左右。 而这，还是数百个直播间的总营业额。 并且卖的还是价格相对更透明，也更容易被用户接受的成品！ “这……都是小魏总的功劳？” “不然呢？实话跟你说吧，在他来之前，我们两个直播间，一天加起来也就卖个二十万左右。” 郭岱君又说道。 李木梓沉默不语了。 假如说，在此之前，他还在纳闷维恩为啥会请那么年轻的魏阳当原石事业部负责人的话，现在他绝对懂了。 暂且不说他的相玉水平有没有郭岱君说的那么神奇，光是这份直播卖货的能力，估计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恨不得高薪请他去当负责人吧？ 至于魏阳的相玉水平，其实也无需过多怀疑了，因为在短短的十来分钟之内，李木梓已经听了他对多份料子的解说和分析，非常的专业，也非常的到位，到位得连他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真没想到，这个有礼有节但不怎么给他面子的小家伙，还真是个人才啊！ 李会长对魏阳的评价又高了很大很大一截。 也确实如此。 魏阳的相玉水平是他看重的一方面。 魏阳的工作能力又是他看重的另一方面。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在直播间里所表现出来的不蒙不骗的品质，是他极为欣赏的。 因此他暗暗给了魏阳一个新的评价：这小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才！ 也因为这一新的评价，他的爱才之心又一次被勾起来了，立即就跟郭岱君说：“小郭，既然小魏总这么有才，有空你带他来我家玩啊，我保证好酒好茶招待他。” 他即刻就委托郭岱君代他向魏阳发出邀请。 尽管之前魏阳在撵他走之前说过，改天有空跟林总一起去拜访他，但他知道，那应该是客套话，是做不得数的，而他也确实很想再跟魏阳好好聊聊。 “行啊，没问题，我就跟他说，李会长家里保险柜里有一大堆好料子，他保证来。” 郭岱君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毕竟这原本就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相信，魏阳若是能跟李木梓交好，那有了李会长的提携，一定很快就能在整个圈子里快速提升知名度。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对了，小郭，你说小魏总跟林总不是男女朋友对吗？那小魏总有女朋友了没有啊？” 李木梓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郭岱君：“……” 死老李，你想干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没嫁出去的女儿吗？ 第160章 香饽饽一个 小魏总有没有女朋友？ 郭岱君没想到，李木梓在如她所愿，向魏阳发出了做客的邀请之后，竟然还问起了这样一问题。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李木梓肯定是看魏阳一表人才，还那么有能力，已经动了想招他为女婿的心思。 老家伙，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啊！ 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不过对于李木梓的这种心情，她却是理解的，因为她自己也是一个有过一段短暂婚史，但很快又离了，目前还单身的32岁女人。 她的父母也是像现在的老李一样，对自己的婚事急得不行，一见到合适的男的，就打探人家有没有对象，恨不得立即就安排他们相亲。 “老李，你女儿好像还不大吧？你这么急着帮她找对象了？” 她立即就笑着挑破了李木梓的心思。 “唉，也不小啦，很快就二十六了，跟小魏总差不多大，一女孩子，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都还没谈过对象，你说我能不急吗？” 李木梓却是叹了口气，毫不掩饰地说起了自己的苦衷。 也确实是苦衷。 基本上每个当爹的都一个样，当女儿还小时，就生怕她过早谈恋爱，被那个坏小子给祸害了，可若是女儿年纪稍稍大一点，就生怕她嫁不出去。 现在的老李就处于这样一种着急状态。 说起来，以他家的条件，以及她女儿的才貌，他原本是用不着担心女儿会嫁不出去的，无奈何他那被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实在是太有主见也太有个性，在找对象这一点不是一般的挑。 家里条件好的，她就嫌对方本人无能，是个败家子。 家境好，本人也能干的，她却嫌对方长得难看。 长得帅的，她又嫌对方俗，没素质。 …… 总而言之，无论给她介绍什么样的男孩子，她都能挑出毛病来，久而久之，她竟然还嫌他烦，操心太多，干脆从家里的大别墅搬了出去，自己单独过。 他原本是不想继续再操这份心的，可一想到女儿马上都二十六了，他又怎能不着急？ 都说女孩子一过二十六，就正式步入了大龄剩女的行列，一想到自家女儿竟然也成大龄剩女，那他这老脸又往哪里搁？ 因此，现在的他确实对魏阳有了想法。 其实也不是现在才有想法，而是在他觉得魏阳值得他正眼相看时就已经有了，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小魏你多大了？” 至于现在，就更别说了。 魏阳长得是一表人才，待人接物又有礼有节，又很有能力，相玉水平还很高，又跟他一样喜欢玩翡翠…… 作为一位在商场上已打拼几十年，已阅人无数的资深人士，尽管他今天才认识魏阳，可是凭他多年所养成的识人之术，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魏阳绝对是一个各方面都极为难得的年轻俊才。 那他还能去哪里找比这更合适的女婿人选？ 他也相信，从魏阳身上，自家那个心高气傲的宝贝女儿一定再难挑出任何毛病来。 于是，当他一听说魏阳跟林总并非情侣关系，自然就动心了，毫不掩饰地向郭岱君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毕竟男女关系这种事，在国内还存在着另一个说法，叫媒人。 他就是希望郭岱君成为他女儿跟魏阳之间的媒人。 坦荡地承认自己对魏阳的喜欢不丢人。 自家女儿成为大龄剩女才叫丢人。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难题又抛到了郭岱君这边。 这让郭岱君怎么接？ 老李这么坦荡，毫不掩饰自己对魏阳的欣赏，有心介绍魏阳跟自家女儿认识，她能反对吗？ 肯定是不能。 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没有权力替当事人做决定。 只不过在她内心里，却有了一丝丝纠结。 为啥纠结？ 当然是为魏阳和林琳之间的关系纠结。 作为林琳到维恩公司后的元老，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绝对是最为了解林琳的那一个。 毕竟在林琳升任维恩公司总裁之后，第一时间就重金把她挖到了维恩，然后跟她一起，把维恩的成品直播给搞了起来。 而在这一过程中，林琳不仅仅是把她当成了臂助那么简单，还把她当成了可信赖的老大姐，在工作之余，还跟她讲述过自己的难处。 她为啥要那么拼？ 不就是不想沦为家族的联姻工具吗？ 关于林琳的这一点，她可能是维恩公司唯一知道的那一个，因此，她敢肯定，现在林琳跟魏阳绝对不是情侣关系。 因为急于改变命运的林琳根本就不敢动这样的心思。 但不可否认的是，林琳绝对已经对魏阳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一辈子在一起不敢奢望，但又难以抑制地欣赏他，喜欢他。 经陈三江之前那番话的提醒，她敢肯定，现在的林琳应该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那她又该怎么回李木梓？ 说实在的，从她的内心来说，她觉得维恩跟林琳确实很登对，可是根据她的了解，两人想真正在一起的难度又很大。 那咋办？ “呵呵，老李，魏总跟林总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喜欢魏总的女孩子很多，包括林总，肯定也是对魏总极为欣赏的，你确定你女儿能竞争得过林总？” 无奈之下，她只能笑着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从情感上来说，她肯定是更支持林琳和魏阳在一起的，可问题是林琳自己说过，像她那样的大矿主之女，根本就不可能有婚姻自由。 也就是说，就算郎有情妾有意，她跟魏阳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并不大，因此，她也不能把话说太死。 这下李木梓就有点不乐意了。 林总是缅甸大矿主之女又如何？ 真正论家底，老李家输给她太多吗？ 假如论国内的人脉，老李家肯定比远在缅甸的林家强太多吧？ 于是他回道：“你又没见过我女儿，你怎么肯定她比不上林总？” 这下轮到郭岱君无话可说了。 是啊，我又没见过老李家女儿，怎么敢保证，她比不上林总？ 真正论家世，李家未必输给林家太多，而论个人才貌，她虽没有见过李家女儿，但李太太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中年美妇，想必她女儿也不会太差吧？ 而真正论在国内的人脉，身为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的李家，不比林家要强？ “哈哈，老李，我也就那么一说，你要是真看得上我们魏总的话，可是得准备好丰厚的嫁妆哦。”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起了哈哈。 没办法，在个人情感上，她可以更倾向于林琳跟魏阳在一起，可她毕竟不是魏阳，没办法替他在这种事上拿主意。 估计连魏阳都没想到，他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原因，跟李会长见过一面，却因为郭岱君的意外介入，竟然在李会长眼里，成为了香饽饽一个。 第161章 无巧不成书 自己有没有成为香饽饽，魏阳确实暂时并不知晓，这一晚，他是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差不多熬到凌晨一点才回到家的。 直播真累！ 这是他今天连续播了八个小时的感慨。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强力壮的，直播这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活，应该累不倒他，可他发现错了。 累的不是身子。 而是嗓子。 当他播到最后时，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开始沙哑了，若不是在下播时，何婉清过来告诉他，明天就有几个主播来公司面试，他都不知这么播下去，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少天。 当然，累也是值得的。 尤其是当他包里还装着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时。 因此，一回到家，他就顾不上疲劳，先花了五分钟时间，把自己丢到洗手间里，快速冲了个凉，并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往洗衣机里一丢，把洗衣机开了，然后就往客厅的一角冲。 在那里，摆着一台还从未启用过的开窗机。 他这是打算连夜给那块原石开窗了。 没办法，这块原石一旦真开出了帝王绿，那实在是有点过于惊世骇俗，因此，不仅林琳让他偷偷开，连他自己，也不敢在公司动。 那就只能在家里偷偷开了。 而接下来的这些天，他既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又要直播，估计连续好几天都得早出晚归，因此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大半夜，还是咬牙打开了开窗机。 嗡嗡嗡的低频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尽管开窗机的声音比切机要小了很多，可是在这已经回归了宁静的大半夜，还是稍稍有些刺耳。 这房子的隔音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稍稍担心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咬牙一针扎了下去。 一抹极其浓艳的绿色很快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天哪，还真有可能是帝王绿！ 他瞬间就呆滞了。 尽管老爷子早已告诉过他，这种带“通”的莫湾基原石，是最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可真开出帝王绿之后，他还是极感震惊。 这可是克价达百万港币以上的帝王绿！ 那假如这块重达1.1公斤，全身都带松花，皮壳表现很一致的莫湾基原石，大面积开出帝王绿来的话，那得值多少钱？ 那不得值起码好几个小目标？ 尽管老爷子一开始就告诉过他，只要他帮他报仇，他就帮他发家致富，可当这财富来得如此之快，也如此之巨额时，他一时半会还难以适应过来。 假如真的大面积开出帝王绿来了，那我把这块原石一卖，那钱多得岂不是一辈子都够花了？ 那我还奋斗啥啊？ 一时间，他忍不住走神了。 直到愣了好一会，他这才又把手中还在继续嗡嗡嗡地转着的开窗手柄，小心翼翼地往原石上扎了下去。 既然真有可能开出了帝王绿，那当然得把窗继续扩大，以便看个清清楚楚。 而一旦确定是帝王绿，那就更不必说了，必须大面积扒窗，把能扒的地方尽可能地全把出来。 很快，他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开窗之中。 只不过他没有留意到，这种嗡嗡嗡的低频声，再加上阳台上的洗衣机哐当哐当的转动声，在这大半夜实在是能传很远的。 至于传到隔壁，就太轻松了。 没过多久，入睡刚不久的李玉珺就被隔壁传来的哐当哐当声，外加既像牙机，又像震动棒的嗡嗡嗡给吵了醒来。 谁啊？ 大半夜的，烦不烦人啊？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是天底下最为不爽的事。 更为不爽的是，被吵醒来之后，这种烦人的声音还在一直延续。 一想到自己明天一大早还得起床，李玉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卧室，去到了阳台，来寻找这烦人的声音的来源。 很快她就愣住了。 声音竟然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我自己的房子？ 假如不是因为今晚这阵烦人的声音，她差点都忘了，就在前些天，自己已经把隔壁的房子给租了出去，租给了据说是在维恩当总裁助理的家伙。 对于维恩，她当然是听说过的，毕竟她自家也是做翡翠生意的，并且规模还做得不小。 只不过她父母都是潮汕人，观念非常传统，认为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就不肯让她插手家里的翡翠生意，而是把家里购置的一些房产交给她来管。 于是，她就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独自住到了这一层四套里的其中一套，安逸地当起了收租婆。 而为了打发时间，也因为自己的兴趣，她又在开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女子养生会所，过上了极为健康也极为有规律的生活。 每天一早，她就去养生会所，跟着会所里那些会员朋友一起练练瑜伽，做做spa，然后偶尔出去逛逛街，品尝一下美食，再运动运动，晚上再回会所打理一下生意…… 总而言之，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会所里，这里也就是一个晚上休息睡觉的地方。 可能也因为如此，她隔壁的房子虽然已经租出去好些天了，可里面住的到底是猫还是狗，她暂时都还没见过。 好像那家伙基本上也是早出晚归，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那天来帮忙租房的那胖子，不是说租房的人很爱干净也很有素质吗？ 大半夜的，吵得人睡不着觉，也叫有素质吗？ 她怒了。 顾不上自己身上还穿着丝质睡裙，迈开了她那双一米七的大长腿，踏踏踏地就往隔壁冲，然后把门拍得梆梆梆梆响。 房子里的魏阳正极为专注地开着窗。 在把原石的皮壳小心翼翼地扒开一小片之后，他已经确定了，这次他确实又走狗屎运了。 还真被他开出了帝王绿！ 这下他更是忍不住了，想尽可能地把它给多扒开一下，看看能达到帝王绿标准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房门被拍得梆梆梆梆响。 糟糕，吵到人家了。 他意识到了大事不妙，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原石，关掉了开窗机，快步去向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他却愣住了。 好漂亮的女人！ 好长的腿！ 第162章 小子，你发财了 魏阳确实短暂地被门口这一陌生女人给惊艳到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有了各种美容化妆术的修饰，社会上已从不缺少漂亮女人，可是在大半夜卸了妆之后，素面朝天却还能让你感觉惊艳的女人却不常见。 至于容颜就能让你觉得惊艳不说，还拥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的，则更是罕见。 因此，尽管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会显得很不礼貌，可魏阳还是忍不住上下扫了一眼，这才开口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其实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李玉珺也被站在门口的这家伙小小地帅到了。 好高。 好帅。 好健硕！ 她有看到，这个半夜把她吵醒了的家伙，身上只是很随意地穿着宽松的沙滩裤加t恤的组合，但却还是难掩他那高大健硕的好身材。 若不是大半夜的把她给吵醒，她原本是可以对他有个好印象的，可现在怒气还正上头的她，却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大半夜的，在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 “哦……实在是抱歉，打扰到您了。” 只知犯错的魏阳连忙又一次送上了自己的歉意。 这良好的道歉态度，原本是可以稍稍消除李玉珺的怒火的，但她接着却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让开，我看看你到底在干嘛。” “啊？”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敢独自进一个孤身男子的房间？ 你就不怕我把你…… 愣了一下后，他连忙说道：“也没干别的，只不过是掏了块原石，一时没忍住，想给它开个窗。” “是吗？我进去看看。” 李玉珺算是明白那烦人的嗡嗡声因何而来了。 作为翡翠商人家的女儿，她当然对那转速高达几万转的东西并不陌生，事实上，它有另外一个专业名称，就叫牙机，在被应用到翡翠雕刻之前，原本就是牙医用来给患者修补牙齿用的。 而作为翡翠商人之女，她也很好奇，到底是啥了不得的翡翠原石，竟然让这看起来确实有点小帅的家伙，忍不住大半夜都想连夜给它开窗。 “可是……” 魏阳却有些不情愿。 毕竟他刚开出来的可是帝王绿，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他当然不想把它暴露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 “让开，房东查房，你还敢反对不成？” 李玉珺立即行使起了房东权力，不由分地说道。 魏阳一时又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刚搬来的那一天，胖子就跟他提过一嘴，说房东是个大美女，家里也是做翡翠生意的，超有钱，这一层楼都是她家的，而她自己就住在他隔壁。 所以……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就是女房东？ “让开。” 正当他发愣时，李玉珺却直接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把没有准备的他推了个趔趄，推到了一边，然后擦着他的身子走进了屋内。 魏阳：“……” 这美女房东好生猛！ 李玉珺：“……” 这看起来愣愣的家伙，胸部好结实！ 成功以暴力方式冲进了屋内的她，很快就在客厅一角看到了那张还开着工作灯，明显是后来添置进来的工作台，以及摆在工作台上的那块原石。 她立即就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拿起了原石，把它凑到了工作灯下看了起来。 但很快，她也傻眼了。 准确地说，是被原石已经开出来的那一小片晶莹剔透的浓艳绿色给惊艳到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帝王绿？” 无奈地跟在她身后的魏阳顿时也又一次愣住了。 咦，竟然还这么识货？ 这岂不是弄得我巨额横财彻底暴露了？ 他只能无奈地回道：“应该算吧。” 帝王绿！ 竟然还真是帝王绿！ 尽管她父亲的保险柜里，并不缺少各种收藏级的优质翡翠，可传说中极为难得亲眼一见的帝王绿这东西却是没有的，因此在得到印证之后，李玉珺又直勾勾地盯着魏阳看了好一会。 “小子，你发财了。” 然后她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 你叫谁小子呢？ 你好像年纪也不大，这么叫我礼貌吗？ 他算是有点了解这位美女房东的行事风格了，便以他一贯风轻云淡的风格回道：“也就那样吧，不卖的话，它也就是块漂亮的石头。” 这绝对是大实话。 要知道，老爷子早交代过他，只要他不怎么缺钱了，那一旦开出顶级精品原石，就不要随便卖，尽量留下来供老爷子在原石精华中养魂所用。 假如帝王绿都算不上顶级精品原石，那还有什么能算？ 因此，哪怕八鈅的客户有帝王绿的需求，但他并没有打算真开出来后，就那么快卖给他，除非自己实在是缺大笔大笔的钱了。 并且，他还想过，尽快去购置一个大型的保险柜回来，把它安置在卧室里，然后把他开出来的另外两块极品，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都转家里来，一到大晚上，就把老爷子连骷髅头原石一起锁进保险柜里。 假如不卖，帝王绿不就是漂亮石头一块吗？ 这绝对是大实话。 只不过听在李玉珺耳朵里，却有装逼的嫌疑，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嗨，小子，我严重怀疑你在我面前装逼，尽管我没证据。” 紧接着，她却又说道：“既然你没打算卖它，那你就继续开吧，给我开得更漂亮一点。” 魏阳：“……” 你不是嫌吵吗？ 怎么一见到帝王绿就不觉得大半夜吵人了？ 尽管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位美女房东的性格，但对于她的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事风格，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于是回道：“可是……大半夜的，再开的话，我怕吵到别人。” “怕什么，这一层就你跟我俩。” 李玉珺却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也是大实话。 她家在这个小区里，其实并不止这一层的四套房，其它房子，基本上都租出去了，唯有她自己住的这一层，对租客却是很挑。 家里有小孩的不租。 养狗的不租。 不讲卫生，没素养的不租。 乱带异性回来过夜的不租。 怕的就是影响到自己的清净。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而之前之所以租了一套给魏阳，就是先问清楚了，才把梁夏带来这一层的。 现在，既然她已对这块帝王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它到底能开出多少，想知道它被大面积开出来后到底有多漂亮，那自然是让魏阳继续开。 在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帝王绿面前，要不要睡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魏阳：“……”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第163章 此女凶猛，惹不得 身为房东，李玉珺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当魏阳被她逼到工作台前坐下，又一次打开了牙机开始给原石继续开窗时，踏着一双卡哇伊拖鞋的她，开始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从客厅转到了卧室门口，又从卧室门口转到了厨房，满意地检查了一下屋子里的卫生状况之后，这才拉开了冰箱门，想给自己找点喝的。 毕竟大半夜爬起来，也确实是有些口渴了。 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除了一大排牛奶，以及一包连标签都没撕的面包，一看就是从小区超市买的那种。 “喂，你玩得起帝王绿，却连水都买不起一瓶吗？” 李玉珺不满地关上了冰箱门，站在厨房门口呼喊道。 “水在客厅桌子上。” 被逼营业的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其实这屋子里的设施很齐全，包括大桶装的饮水机都有，只不过魏阳并不长期待家里，觉得大桶装的水放久了不卫生，于是干脆在小区超市里买了一箱纯净水搁餐桌上。 他是一个生活习惯保持得很好的人，非运动状况下，根本就不喝饮料，也不喝冰水，水自然也就不会放冰箱里，美女房东在冰箱里找不到喝的很正常。 只不过……这美女房东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这屋子里的女主人了？ 见穿着一条睡裙就很随意地在自己屋子里四处晃荡的美女房东又拿起了一瓶水凑到了自己跟前，来看自己开窗，他实在是憋不住了，问：“喂，大半夜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个啥？” “那个啥？怕你把我强奸吗？” 正在小口喝水的李玉珺反问了一句。 魏阳默认。 李玉珺却又说道：“有啥好怕的？姑奶奶乐意的话，那叫两情相悦，要是姑奶奶不乐意的话，反手一个报警电话，就把你送进监狱，让你把牢底坐穿。” 魏阳：“……” 此女凶猛！ 他原本以为，像田梦瑶、何婉清那样的女主播，就已经够生猛的了，可现在他却发现，跟这位大半夜敢在别的陌生男人屋子里晃荡的美女房东相比，根本就不算啥。 于是，他只能继续沉默以对，再次把精力集中到了手中的石头上。 谁知，一只玉手却轻轻抚上了他的肩膀，耳边也传来了美女房东突然变得有些狐媚的声音：“你敢吗？” “不敢。” 魏阳紧张得连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生怕把帝王绿扎出一个深坑来，那样损失就大了。 “假如是两情相悦呢？” 狐媚的声音又再次传来。 “也不敢，怕你一反手就打妖妖灵，让我把牢底坐穿。” 魏阳不得不如实回道。 事实上，他是担心一旦真把美女房东那个啥了，美女房东讹他的帝王绿。 “算你聪明，实话告诉你，女人是老虎，惹不得，能不碰就尽量不碰。” 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玉手终于移开。 魏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女人是老虎，惹不得。 尤其是美女房东你！ 他算是明白了，美女房东刚才是在试探他，看他是不是色令智昏的臭流氓，是的话，估计后果很严重。 幸亏我不是。 他暗暗庆幸道。 在察觉到美女房东并不是那种浪荡女，并且还胆识过人，只不过是有点富家女的小傲娇之后，他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确实是放松了下来。 那要不要正式认识一下？ 一直被她叫小子总不是个事吧？ 他忍不住动了这样一念头。 但转念一想，觉得大半夜的还是算了，毕竟正如美女房东所说，女人是老虎，惹不得。 括号，此女尤为生猛，能不惹就尽量不惹。 可刚试探了他一把，并且对结果又相当满意的李玉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问道：“你这块漂亮的石头是花多少钱买的？” “几百万吧。” 原本继续保持沉默的魏阳不得不随口回道。 但这一回答又进一步勾起了李玉珺的好奇心，又惊讶地问：“啊？你连几百万的石头都买得起，却舍不得买套房，偏要来租我的房子住？” “假如我说，在租你房子时，穷得连买这块石头的零头都没有，你信吗？” “那你哪来的钱？” “赌石赌涨的啊，不停地赌，又不停地涨，钱不就越变越多吗？”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在越来越放松之后，他开始敢瞎说大实话了。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小小地惊到李玉珺了，又问道：“我记得，你租我房子好像还不到一个星期吧？这么快你就弄到了几百万？” “几百万多吗？不就一块石头的事？” 魏阳越来越得意了。 毕竟在大美女面前，但凡是男人，多少都有一颗炫耀之心。 “我确定了，你确实是在我面前装逼。” 美女房东却来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就冲你手中这块漂亮的石头，你确实有在我面前装逼的资格，来吧，正式认识一下，我，李玉珺，你的美女房东，你呢？” 魏阳：“……” 说话这么直接，还自称美女房东？ 好有个性哦！ “魏阳。” 在暗暗惊讶了一下之后，他也很干脆地报上了自己名字。 原本他以为，在正式认识之后，美女房东的凶猛也该到此结束，谁知…… “有对象了吗？” 美女房东又开口了。 还是那么的凶猛和直接，竟然问起了他这种私密问题。 “暂时还没有。” 魏阳不得不又如实回道。 更凶猛的还在后面。 “条件这么好，竟然还没对象？你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 最为凶猛的一句来了。 魏阳：“……” 真的太凶猛了！ 孤男寡女的，你竟然在大半夜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 在又一次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得不为自己正名：“放心吧，我取向正常得很，一点都不变态。” “那就好，来吧，加个微信。” 美女房东的下一句紧跟着又来了。 魏阳：“……” 假如我取向有问题，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加我微信了？ 加微信也就罢了，为啥还得加上“那就好”这几个字？ 难不成……我已经成了你眼中的猎物？ 他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此女实在是太凶猛，很有可能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劫！ 第164章 准老丈人再次驾到 第164章 第二天一早，维恩公司上班还没多久，连招呼都没提前打的李木梓又一次登门了。 “你们小魏总呢？来上班了吗？” 一进门，他就问公司前台。 “还没有，魏总昨晚直播到十二点，估计应该没这么早来，不过林总应该上班了，您需要我帮忙通知林总吗？” 对于大名鼎鼎的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维恩的前台当然是认识的，毕竟李木梓已不是头一回登维恩的门。 事实上，李木梓平常就会偶尔以顾客的身份，来维恩这边挑挑原石。 “不用，我去你们展厅逛逛，等小魏总来就好了。” 李木梓却很好说话地回道。 换做是在昨晚，他肯定是巴不得见维恩最大的林总，可是到了今天，他却彻底改主意了。 非小魏总不见！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此次前来，已不再是纯粹地为了公事，而是打着公事的幌子，来再次了解魏阳这个极为让他满意的准女婿人选。 在昨晚，他又拉着郭岱君，了解了关于魏阳的很多事。 比如说，他终于见到了那两片被陈三江拿来吊他胃口的极品冰乌鸡，从而又进一步了解了这块意境美得连他都赞不绝口的料子的具体开出细节，从而进一步了解到魏阳在相玉方面的水平到底有多牛。 又比如说，从郭岱君嘴里，他了解到了魏阳工作有多负责任，脑子又有多好使，又多会做人之类的。 总而言之，在了解过后，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准女婿人选了。 他原本还想着，通过郭岱君邀请魏阳去家里做客，可是在进一步了解之后，很是替宝贝女儿着急的他却按捺不住了，决定了再次登门，亲自向魏阳发出邀请，也顺带再详细了解了解他。 再次登门的借口肯定是有的。 那就是缅邦和四海两家委托的事。 就在昨晚，他回到家之后，就给两家分别都去了个电话，把维恩这边的要求转达了过去。 维恩的要求肯定是没得说的。 那两家一听就忙不迭地答应了，并且，为避免家人在局子里呆太久，他们还再次央求李木梓尽快向维恩转达他们的意思，并且请他做保，一旦人放出来，立即超额弥补维恩的损失。 这就是他再次主动登门的理由。 至于魏阳还没来？ 没关系。 反正非大型活动期间，协会里的事又不忙，他完全可以先在维恩的原石展厅转转，一边看看原石一边等，也没必要让前台催促魏阳尽快赶来。 毕竟魏阳昨晚直播到了凌晨，肯定是很辛苦的。 作为准老丈人，他必须对此表示理解和体谅，绝不能因此让魏阳对他产生意见。 “李会长，早啊。” 按时上班，并且又在展厅值守的孙清一见到他，也连忙迎了上来。 李木梓确实是维恩的老客户，孙清曾多次接待过他。 尽管他大多数时候，来了也只是看看，未必一定会买。 而且，昨晚李木梓来公司找魏阳谈事情时，他也在直播间里，因此自然不敢怠慢。 “小孙，早啊，听说你们公司最近的原石品质挺不错？” 李木梓很随和地回应道。 其实只要不谈公事，他就跟其他喜欢玩石头的老头没啥区别，哪怕是面对孙清这种中层，也会表现得很随和很又涵养。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毕竟这是准女婿的直接下属，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倨傲，给对方留下不良印象，以免他在准女婿面前说李家没教养。 那样会很糟糕。 “确实还行，基本上是涨的多垮的少，尤其是前几天，我们魏总竟然花小价位在里面开出了几块极品，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另外还有一块高冰玻璃种。” 孙清自然利用这一良机，趁机替公司的产品打起了广告。 关键词：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 招牌人物：魏总！ 而对李木梓而言，这绝对是一个进一步了解魏阳的良机。 “是吗？我听你们郭总说，你们小魏总的相玉水平很是了得？” 见孙清的语气里对魏阳充满了尊敬，他趁机把话题往魏阳身上领。 “那必须的，不是我在李会长面前吹牛，论相玉水平，我还没见过比我们魏总更厉害的。” 刚搭了魏阳的车，即将发上一大笔的孙清，在语气里对魏阳确实不是一般的尊敬，简直已可以用崇拜二字来形容，以至于哪怕是面对德高望重的李会长，他也不肯吝啬对新上司的溢美之词。 其实也不止是因为搭车发财了的缘故。 事实上，魏阳让他真心佩服的，不止是他那高超的相玉水平，还有他那同样强得变态的工作能力。 谁能像魏阳那样，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轻松把徐海胜一伙掀翻？ 谁又能像魏阳那样，一天之内在直播间里轻松卖出一两百万的真正个料？ 因此，孙清对魏阳的崇拜是必须的。 甚至于说，在他的心里，魏总比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珠宝玉器协会会长更牛逼，只是他不好太过于直接地表达出来。 “哦，是吗？那我必须得好好挑挑，有可能的话，等一会小魏总来了，我还得请他帮我掌掌眼。” 李木梓又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但紧接着他却又顺着话题问道：“不过我听说，你们小魏总刚到维恩还不到一个星期啊，又那么年轻，怎么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他佩服得很呢？” “必须佩服啊，现在咱们公司上上下下，有哪一个不佩服魏总？不管是相玉水平，还是工作能力，或者是为人处世，魏总都让人无可挑剔。” 而他的这一句，则更是勾起了孙清的表达欲。 郭岱君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再次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这也更是让李木梓对魏阳的认可又高上了几分。 这么好的准女婿人选，绝不能轻易错过啊！ 他心里暗暗一喜，接着又向孙清发起了新的问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问一答，话题开始围绕魏阳深入展开，很快，李木梓就从孙清嘴里，把魏阳到维恩之后所干过的各种事，基本上了解了个底朝天。 包括他在工作上如何如何有能耐。 也包括他对下属如何如何好。 还包括他对朋友如何如何讲义气，但在公事上又如何如何讲原则，不肯占公司便宜。 …… 唯一让他感觉遗憾的是，孙清认识魏阳的时间并不长，对他的过往并不怎么了解，他唯一知晓的是，魏阳在来维恩之前，竟然是前段时间跑路了的，翠生缘老板刘国平的徒弟。 刘国平的徒弟？ 相玉水平竟然比刘国平还厉害？ 对此，李木梓自然很惊讶。 不过没关系，等魏阳来了之后，很多事他都可以直接从他口中去旁敲侧击。 第165章 越看越喜欢 魏阳是差不多十点过后才来到公司的。 之所以来得这么晚，不能怪他，要怪就只能怪那姓李的丫头。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将那块原石随便扎几针，能确定是帝王绿就足以，完全可以留到以后慢慢开。 反正又没打算那么快卖，确实可以慢慢开。 就算开上一年半载也没事。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随便扎几针，再稍稍扩一下窗，顶多也就熬到两点就能睡了，这样一来，以他旺盛的精力，完全可以在早上八点多就爬起来，然后在九点上班之前按时赶到公司。 可是在那姓李的凶猛丫头进屋后，他的这一计划被彻底打破了。 “继续开啊，停下来干嘛啊？” 当他开完差不多一整面，就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可那姓李的丫头竟然还不满足，催促他继续把其它面也给扒开。 “大姐，我明天还得上班啊，你不用休息的吗？” “你都开出帝王绿了，还上啥班啊？” “我都说了，不卖的话，它就是一块漂亮的石头，我不上班的话喝西北风啊？” “不用，你把这块漂亮的石头给我，姐养你一辈子。” …… 当魏阳试图继续抵抗时，她竟然威胁说：“你敢不开，姐就立即打电话报警，说你非礼我，让你明天一天都上不了班。” 那姓李的丫头就是这么的凶猛。 为了逼迫他继续开窗，啥招数都使得出来，让魏阳根本就招架不过来。 最为关键的是，他似乎还挺享受这种被欺负的感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在闹，我在笑？ 就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魏阳一边享受着她层出不穷的各种招数的折磨，一边被迫继续营业。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了将近早上五点。 直到那块帝王绿的几个面几乎都被大面积地扒出来为止。 当然，辛苦也是有回报的，那就是开出来的结果实在是太喜人。 可能是整块原石都被松花包裹了的缘故，最终开出来的结果，竟然是整块原石都暂时没发现变种的情况出现。 也就是说，整块原石都是玻璃种。 而一旦种水达到了玻璃种，那就算局部不是满色，那也因为全透明的放堂效果，让整块石头看起来都是满色的帝王绿。 也就算局部有些许棉没完全化开，但绝对不会影响整块原石的整体品质。 总而言之，这次他真是涨大发了。 整块原石被开出来后，整体价值已无法简单地用克价去衡量。 五个亿？ 真有人出这个数，魏阳也未必肯卖。 要知道，别的帝王绿，可能是从大块原石的色带中取出来的，个头可能会很小，只能抠一下戒面啥的。 而这一块，却是极为完整的一整块，并且在开完后都还有将近一公斤重，保守估计，真正达到帝王绿标准的玉肉，起码在五六百克之上，完全可以做很多东西，包括满色帝王绿大牌。 那样一来，价格就更高了。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魏阳没啥追求的话，只需把这块原石一卖，就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因此，被逼营业到凌晨五点确实是有点累，但他最终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愉悦的心情也一直保持到他来公司上班。 “魏总，李会长来了，就在原石展厅，已经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 只是一进公司门，前台就告知了他这样一个消息。 那个喜欢和稀泥的老头又来了？ 竟然还等了我将近一个小时？ 他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 对此，魏阳稍稍有些诧异。 要知道，昨天在一开始，这老头可是鼻孔朝天的，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听林总在直播，没空陪他，竟然还翘尾巴，准备要走。 而现在，却足足等了自己个把小时，这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纳闷中，原本打算直接去办公室的他，不得不折向了销售一组的原石展厅。 “李会长，抱歉，让您久等了。” “哎，小魏，来啦，没事没事，知道你昨晚加班辛苦，我也就没让他们打搅你，先在这里看了会石头。” 魏阳：“……” 这李老头今天的态度确实好得有些让人诧异啊！ 他竟然还能体谅到我加班辛苦？ 他更感纳闷了，但还是又一次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更加反常的还在后面。 “小魏，咱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就别再叫我李会长了，直接叫我老李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第一个让魏阳觉得反常的是称呼的改变。 当他再次称呼李会长时，李老头却纠正他，让他改称老李。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我跟你才第二次见面啊！ “哦，对了，缅邦和四海的事，我已经把你们的要求转达给他们了，他们无条件接受，等人出来后，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赔偿送上门来。 “至于具体的赔偿金额，就按他们所给徐海胜回扣总额的一半来算。” 第二个让魏阳感觉反常的点紧接着又来了。 他清楚地记得，就在昨天晚上，这老头还在尝试替那两家开脱，怎么一到今天，就给维恩送上了一份大礼？ 确实算得上了大礼。 按照魏阳的估计，几年下来，徐海胜一伙所拿的回扣，应该在七八百万左右，假如按照这个数额的一半来赔付，那两家公司就得赔偿维恩三四百万。 而按照魏阳针对昨天那一笔采购的推算，那两家公司所额外多收维恩的，其实也就在徐海胜所拿回扣的20%左右。 “会不会多了点？”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他忍不住问道。 其实他真没想过要替公司讹这两家。 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做生意。 他想要的，也就是把维恩该拿回来的收回来而已。 “不多不多，既然他们犯了错，他们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一点代价都不付出的话，他们就记不住这一教训。” 李木梓却回道。 事实上，让缅邦和四海按照给回扣数额的50%来赔付维恩，就是他的提议。 而之所以有这样一提议，除了确实有让那两家通过破财来记住这一教训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魏阳。 既然维恩这边是魏阳在处理此事，那他这个想当魏阳老丈人的，又怎能不把心往魏阳这边偏一偏，以免他给公司留下办事不力的口实？ 原因就这么简单。 至于对于那两家规模不小的公斤料批发商来说，让他们为此多付出一两百万代价，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而现在，他一听魏阳竟然问会不会多了点，他就更是满意了。 对魏阳的品性更满意。 早在魏阳来之前，他就听孙清说，魏阳的人品绝对杠杠的，公司明明答应可以底价卖他料子，他却非得把价格加到同行价才拿，不肯占公司便宜。 在唯利是图的翡翠界，竟然还有如此品性纯良之人？ 对于这一点，他原本是感觉难以置信的，可现在，魏阳的反应又进一步印证了它。 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越看越喜欢，越聊越满意。 那么，接下来要怎样才能把他给忽悠到家，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呢？ 李会长开始思索这一问题。 第166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该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把魏阳约到自己家里，假装巧合地让他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 李木梓开始认真地思索这一问题。 他很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包括自家女儿，是很反感相亲那一套的，因此，就算是对魏阳，他也不能直接说：我有个女儿，跟你年龄相当，各方面都相当不错，要不你们相个亲，交往交往吧。 他怕那样反而会把魏阳吓退，从而对他敬而远之。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要知道，现在的他对魏阳确实是越看越喜欢。 喜欢的原因，除了觉得他确实是一个配得上他女儿的年轻才俊以外，他当然也不否认，那就是还有经济利益上的考量。 道理很简单。 做翡翠这一行，真正来钱快也来钱大的，并不是循规蹈矩地经营，而是靠眼力。 打个比方说，他家的公司是以做翡翠成品为主的，那在翡翠成品这一领域，什么样的公司赚钱快又多？ 当然是拥有顶级相玉师的公司！ 至于原因，就在于决定翡翠成品能否大卖的主要因素，就在于是否具备性价比，而性价比的关键，又取决于你所进的翡翠原石是否比别家有价格优势。 比如说，同样一条价值十万元的手镯，假如你花在原石采购上的成本只有六万，而别家要八万，那你因为具备成本优势，可以只卖九万，那样绝对要比别家的容易卖出去不说，还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而要想在原料采购上获得价格优势，关键还是取决于自家相玉人的眼力。 再具体到他李家的公司。 单就相玉本事而言，李木梓很清楚，他自己的水平，在同行中也就算得上是中上水平，绝对称不上顶级，至少他没法像魏阳那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切爆多块料子。 而接替他经营公司的大儿子，在相玉水平上，比他还要弱上他一两分，在关键时候，还得由他去掌眼。 正因为如此，这几十年下来，他家的公司就是靠循规蹈矩地经营，慢慢积累财富才有现在的规模。 循规蹈矩地经营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在这个行业内卷越来越严重的时代，再循规蹈矩地经营，不思变的情况下，经营只会越来越困难。 因此，他自然会想，假如自家女婿是一位顶级的相玉师，那对于他家的生意会不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是必然的。 比如说，公盘拍料子，在下单之前，假如能请魏阳去帮忙掌掌眼，就有可能避免大垮的情况出现。 所谓性价比，其实就是在涨与垮之间徘徊。 能避免大垮，就相当于一次大涨，性价比就是这么来的。 又比如说，假如魏阳看中一块有可能大涨的大料子，想找人合股，那他会优先考虑谁？ 当然是跟他亲近或熟悉的人。 这就是顶级相玉人，也就是相玉师的魅力所在，假如能结识一位高水平的相玉师，就意味着滚滚财源。 因此，看在魏阳相玉本事的份上，不管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达到真正相玉师的水准，也不管他是否最终能成为自己的女婿，在李木梓这里，这个人他都是要交好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一点在李木梓身上也不能例外。 只是怎样才能让魏阳接受自己，把自己当成真正可信赖的朋友或长辈，从而有了私底下的联系，甚至把他忽悠去家里，假装巧合地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呢？ 李木梓就在考虑这一问题。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的优势，也就在于圈子内的人脉和关系。 他也相信，这应该是已经具备了相玉师潜力，但毕竟还年轻的魏阳所看重的，于是他又开口了：“对了，小魏，昨晚我从你这边离开后，又在陈三江那里碰到了你们公司的小郭，我听小郭说，你的相玉本事相当了得？” 魏阳：“……” 原来是在陈大师那边碰到郭姐了，并且了解到了我赌石很有一手！ 我说呢，怎么突然对我态度大变。 他顿时就明白了，为啥大名鼎鼎的李会长，在一夜之间后，突然对自己另眼相看。 原来是自己在赌石方面所创造的一系列奇迹，已开始出圈了。 “侥幸侥幸，也就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他连忙谦虚地回道。 李木梓却说道：“小魏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听小郭说了，在最近一段时间，你可是接连暴涨，先是公斤料里赌出糯冰手镯料跟糯冰苹果绿，接着又是冰底高冰阳绿，接下来又是高冰玻璃种、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 “假如这是能用运气二字来解释的话，那你让我这玩了三十多年翡翠的老头怎么想？” 魏阳无言以对。 是啊，接连大涨甚至是暴涨，又哪能是运气二字能解释得了的事？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现在李老头还不知道，昨晚自己竟然又开出了帝王绿。 “呵呵，那可能是运气加一丢丢眼力吧。”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稍稍退了一步，委婉地承认了自己的相玉水平还行。 “对了，我刚才听小孙说，你之前的师父是翠生缘的刘国平，不过据我所知，刘国平也没有你这个本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木梓又进一步问起了他颇感好奇的一个问题。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炒剩饭的问题。 毕竟对方是在圈子里颇有声望和人脉的李会长，对于这一问题，想蒙混过关是很不礼貌的，于是，他又一次说起了他曾跟林琳和胖子都说过的那一套说辞。 勉强能算得上是天衣无缝的一套说辞。 重点不在于平哥的教，而在于自己的好学，以及互联网的便利性。 李木梓很快又听傻眼了。 通过自学，竟然也可以学会这么高明的相玉本事？ 他很不想相信这一点。 但又不得不信。 为啥？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随着互联网和自媒体的越来越发达，很多他们那一辈根本就很难学到的赌石知识，现在都可以在互联网上轻松找到。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的赌石界是他们那些老一辈的天下，可是在最近几年，年轻人却成为了这一领域的生力军。 比如说，不管是缅甸公盘、盈江公盘，还是坪洲珠宝玉器协会所主办的坪洲公盘，都已经出现了一股让老一辈翡翠人望而生畏的生力军，那就是揭阳的年轻赌石人。 这帮揭阳年轻赌石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真的特别年轻，年纪最小的，可能才刚刚二十岁出头，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们也不孤军作战，而是抱团，以工作室的形式出现在各大公盘。 然后每次公盘开标，但凡高种高色的料子，中标者居然是以他们居多，价格高出老一辈翡翠人一大截。 标那么高，真能挣到钱吗？ 不少老一辈翡翠人一开始都这么想。 事实上，这帮以年轻人为主的赌石军团，在一次次的中标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资金实力越来越雄厚。 那么没有正统师承的他们，赌石经验又从何而来？ 还不是因为互联网！ 是的，互联网的出现，已经改变了整个世界，也改变了翡翠行业的传统生态。 原本密不外传的赌石经验，到了互联网时代，尤其是短视频时代，都变成了我花钱你涨经验的吸粉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年轻人只要好学，哪怕没有正统师承，也确实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李木梓也早已承认和接受了这一点。 因此，对于魏阳的说辞，他并不表示怀疑。 也就是说，他已经彻底接受了魏阳是相玉高手的这一事实。 那还等什么？ 赶紧交好他啊！ 第167章 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是好的师承再加超强的自学能力！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为啥如此了得，李木梓确实接受了这一事实，再加上魏阳确实又一连切爆了多块石头，他就更是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疑心。 不仅没了疑心，还有了更为强烈的交好之心。 在翡翠界，向来有达者为师的说法，因此，哪怕现在的他已经在翡翠界打拼了三十多年，并且还贵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但也不敢因此而再轻视魏阳。 毕竟交好一位相玉师，就意味着滚滚财源。 只是怎样才能大幅度拉近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并且也得到他的认可呢？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唯一能打的一张牌，也就是在圈子里的人脉和关系。 原因则很简单。 在翡翠界，想获得好的发展，无非就是资金、货源和人脉这三点。 在资金上，魏阳有着如此了得的相玉水准，那资金这一点肯定不成问题，别的先不说，单是把那两块极品翡翠，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一卖，资金就已经雄厚过相当一部分中小规模的同行。 而货源这一块，在整个坪洲，没有几家可以跟维恩相比，因此他背靠维恩，这一点上也是不愁的，退一万步说，以魏阳的相玉水平，他去别家买原石，稍稍买贵一点又何妨？ 唯有人脉这一点，应该暂时算是他的短板。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魏阳只不过是翠生缘的学徒，不可能有太强的人脉。 而在他进了维恩之后，现在重点负责的也只是直播这一块，同行圈的业务还没怎么展开，因此也不可能有太广的人脉。 而人脉这一点，又恰恰是他老李的强项。 “小魏啊，你的相玉水平绝对已相当了得，不过想更上一层楼的话，光是像现在这样，关着门一个人玩是不行的，还得多跟同行去接触，相互交流，相互学习，才能有更大的提升。” 于是他开口了。 魏阳一愣。 这老头，怎么又突然关心起了我的成长了呢？ 多跟同行交流和学习？ 有这个必要吗？ 我想提升相玉水平的话，多实践，再多问附我身的老爷子就好了啊，同行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老爷子？ 不过这种话实在是不能说，于是他又表现出受教模样回道：“李老说得是。” 这态度很不错！ 李木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样，我这边经常会有一些同行的聚会跟活动，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多带你参加参加。” 魏阳又愣住了。 啥？ 竟然主动提出要带我参加同行聚会跟活动？ 要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知道，在翡翠这一行，是分层级的，你自己没达到那个层次的话，想加入也不得门而入。 打个比方说，他之前的便宜师父刘国平，也会经常参与一些同行聚会或活动，但参与的大多是一些实力跟他相当的同行，像李木梓这一层级的，刘国平是没资格参加的。 而就算是刘国平那一级的同行活动，他这个当徒弟的也是没资格参加的，原因就在于他一个学徒，根本不值得别人另眼相看。 而现在，就算他进了维恩，并且已经算得上是维恩的高层，理论上已经够资格参加一些级别较高的同行活动了，只不过因为老板林琳是缅甸人，并不怎么热衷于同行活动，因此，就算他想参加，也还是缺少领路人。 而现在，身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的李木梓，竟然主动提出当他的领路人，带他去参加绝对是坪洲甚至是整个粤省顶级同行圈的活动，他岂能不受宠若惊？ 这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啊！ “那就太感谢李老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给李木梓作了个揖。 这极为恭敬的态度，自然又很是让李木梓满意，他连忙摆出和蔼可亲的姿态说道：“小魏，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你我虽然是刚认识，但对于你的能力和人品，我是相当认可的，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当作是忘年交，随意一点就好了。” 李会长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想把人往家里领，那总得在关系上有个说法吧？ 除了亲戚，最合适的就是朋友关系，连生意上的客户关系都不合适，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客户往自己家里领。 而这，又一次让魏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啥？ 堂堂李会长，竟然如此欣赏我，主动提出要跟我做朋友？ 而且还是忘年交？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李木梓如此看重他，是另有原因，还以为是自己的相玉水平入了他的法眼。 “哈哈，老李你说笑了，能交到你这样的忘年交，我怎么可能介意呢？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立即就转变了画风。 之前还对李木梓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现在却一下子就变得随意了很多。 对他来说，这很正常。 毕竟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顶级相玉师级别的老爷子，那可是可以藐视一切同行的存在，因此，对于李木梓的垂青，他虽然受宠若惊，但还不至于觉得承受不起。 既然承受得起，那人家都主动提出要跟你做朋友了，你还客气干啥？ 这下轮到李木梓发愣了。 咦，这小子，这变脸速度还挺快的啊！ 之前不还是李老李老的吗？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老李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魏阳，他刚一说做朋友，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进入了朋友的状态。 如此看来，这小子为人处世的情商也并不低！ 这下他更是满意了。 “对，就这样，没必要客气。” 他即刻也展示出了朋友的语气，并且顺理成章地说道：“对了，你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盖子部分我已经在陈三江那里看过了，但主体部分还没看过，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想要顺理成章地邀请魏阳去他家，光是朋友关系还不够，还必须得有一个对他有足够吸引力的点。 那个点，就是李木梓自己家中的翡翠藏品。 他相信那对魏阳来说，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只不过就算是主动邀请，也总得有个理由吧？没理由的话，岂不是变成了炫耀？ 不得不说，到了李木梓这个层次和年纪的人，在很多细节上都考虑得相当周全，因此，为了能让魏阳不觉得突兀，他想到了投桃报李这一招。 现在，我看过了你的宝贝，那接下来我再邀请你去看我的宝贝，就顺理成章了吧？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老狐狸级别的虑事。 而魏阳对此还浑然不知。 想看那两块极品？ 那有啥？ 他立即就起身，去到了保险柜，把已经藏入了保险柜的那两块极品原石搬了出来，摆到了李木梓面前。 此时的他还以为，能交上老李这位忘年交，对他来说，绝对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若不是才认识第二天，他都恨不得，把藏在包里的那块帝王绿，也拿出来给老李开开眼。 他更是有所不知的是，昨晚那个逼着他营业到今早五点的李家丫头，正是眼前这位老李的闺女。 当然，此时的老李暂时也不清楚，自家宝贝女儿竟然已经跟魏阳相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双方算是扯平了。 第168章 把羊毛薅外面去 “啧啧啧，真是了不得，谁又能想到，你这才玩石头没多久，竟然就切出了这样的极品？很多人就算玩上一辈子，也未必能玩到这样的好东西啊！” 反反复复地看着茶台上这两块绝对是极品的原石，李木梓忍不住感慨道。 尽管昨晚已经在陈三江那里见过了这两块原石的盖子，可当他又看到了这两块极品的主体时，也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千。 也确实如此。 在这行业内，基本上每一个翡翠人，都有收藏好原石的习惯，可绝大部分的翡翠人，一辈子想收藏一块真正的极品可不容易。 而魏阳这里，据说才开始真正切自己买的石头才个把星期，就已经出了两块。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气死不少同行？ 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老李，对于这两块极品，也是羡慕不已，若不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他真想问问魏阳，这两块有没有意向转手。 尽管任何一块都有可能是天价。 “哈哈，老李，让你见笑了啊，我也就这两块石头拿得出手，别的啥也没有，现在保险柜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魏阳笑着回道。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在他的包里，还有另一块更极品的，就因为老李的到来，都还没来得及藏进保险柜里去。 “嘿嘿，那是因为你眼界高，我可是听小郭说了，你连高冰玻璃种都不稀罕，开出来后直接把它给卖了。” 老李则笑着作肉疼状。 说起来也确实够肉疼的。 要知道，在普通的行家眼里，高冰玻璃种就已经称得上是收藏级翡翠，假如能开出一块，一定会不轻易舍得卖，绝对会收藏上一段时间，直到有人能出到合适的价格为止。 这小子倒好，明知能开出高冰玻璃种，还大大方方地拉着下面的员工入股，一拉还是三不说，一切出来，就直接交给别人去代卖，弄得高冰玻璃种好像不值钱了似的。 也似乎不在乎，假如搁久一点，很可能多卖出个几十万。 说起来还真是气人。 “那是没办法啊，像我这个玩法，现在每天少说得砸进去几十万，多了就上百万，开出好东西来不卖掉一点，就只能去街边要饭啊。” 更气人的一句来了。 每天砸个几十上百万进去！ 这让老李忍不住想，整个坪洲翡翠界，有谁能像你这么玩？ 还真是罕有。 包括他老李，也没这个胆魄。 一天几十万，一个月就是上千万，一年就过亿。 过亿的投入，对大公司来说可能不算啥，可是对个人来说，就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玩翡翠是很占用资金的，假如你今天投入十万，就算开出一百万的翡翠来，想将它以正常价位变现的话，起码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除非你愿意将它折价卖。 最为关键的是，还存在垮的可能性，一旦垮了，就可能血本无归。 这么一来，再多的资金也不够花。 所以……这种玩法，也就这变态的小子能玩？ 因为他很少垮，也因为他所买的每一块翡翠都相当于捡漏，最终是大爆，所以他根本就不追求卖最高价，也不怕拉别人搭车发财？ 确实够变态！ 这一说法，是之前在原石展厅，孙清告诉他的，说现在整个维恩的直播间里，大家都叫魏阳大变态。 “唉，你这么说，估计所有同行都要被你气死了，我好像听说，刘国平跑路时，你真的差点就得去大街上要饭了？连两千块起步资金，都还是林总从隔壁店李老板那里帮你要来的医药费？” 老李实在是憋不住了，立即就把刚听来的一个事实揭露了出来。 因为梁夏那个大嘴巴已开始跟维恩合作的关系，现在魏阳的发家史，基本上在维恩原石事业部这边，已经被大家揭了个底朝天，几乎无人不知。 就在之前，孙清也把这当成了传奇故事讲给了老李听。 魏阳：“……” 这些大嘴巴，竟然把我的老底都给揭了。 揭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跟老李说。 过分！ 这下他实在是没法继续在老李面前装逼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老李，你不是说要多带我去见见世面吗？最近有啥好活动没？” 这可是把老李小小地为难了一下。 要知道，他之所以那么说，目的是为了交好魏阳而临时起意，谁知，这家伙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地让他带他去参加同行活动，这让他去哪给他变一个活动出来？ 想了想，他问道：“拆包算不算？算的话，明晚倒是有一个，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 魏阳：“……” 拆包？ 传说中的拆包？ 必须有兴趣啊！ 他立即就来兴致了。 要知道，所谓拆包，也是来自于缅甸的传统。 通常情况下，缅甸那边的翡翠原石，从矿上挖出来后，想要发往国内，往往有两种渠道，一是走正规渠道，二是找专门的水客公司，偷偷从边境运过来。 区别在于，前者需要交高额的税费，通常是原石价值的35%左右，因此运到国内后，就不再具备太大的价格优势。 而后者，是不需要交税的，只不过在运输过程中，会受到山兵，也就是地方武装的层层检查，也得按批象征性地交点买路钱。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运的是顶级原石，一旦被山兵看到了，被占为己有了的话，找谁哭去？ 因此，这些被偷运过来的原石，一般在运之前，老缅就会先给原石包上厚厚的报纸，或者是不透明的黑色垃圾袋，然后再在外面裹上厚厚的封箱胶带。 这样一来，在运输过程中，山兵就只能看量要过路费，而无法一个个拆开去看品质，这样就尽可能地避免了原石被山兵或运输客私吞的风险。 以这种方式运过来的原石，就叫蒙包。 而所谓的拆包，则是原石到了之后，将裹住原石的封胶带、报纸、垃圾袋等一起拆掉。 只不过老李嘴中的拆包，就不再是货主自己拆包那么简单，而是同行之间的一种特殊买卖方式。 在同行圈里，什么样的料子最受欢迎？ 当然是刚才缅甸那边运过来的，还没人看过的原石，因为那往往意味着高性价比，因为暂时还没人给过价，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那么货主很有可能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卖给你。 于是乎，很多有渠道从缅甸那边进货的货主，并且还想快速出货的话，就干脆不自己拆包，而是等货到了之后，先把自己手中那些最有实力的大主顾叫过去，让他们亲自来拆，然后看货给价。 以表示这是最新货源。 这就是老李所说的拆包。 而要想获得拆包资格，可不是谁都可以的，除了实力必须雄厚，给得起钱以外，还必须跟货主熟，是货主眼中的大主顾。 因此，以魏阳现在的人脉，是不可能获得这样的资格的。 现在老李却说要带他去拆包，他岂能不开心？ 这是给他一个去外面薅羊毛的机会啊！ “必须有啊，那就说好了哈，明晚，我等你电话。” 他立即就笑嘻嘻地回道。 老李：“……”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看来，是时候把他往家里忽悠了。 ilwxs.com 对魏阳来说，老李说要带他去拆包，绝对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要知道，在刚薅了公司一块帝王绿之后，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在公司薅羊毛了，死逮着一只羊薅，万一把羊给薅秃噜了咋办？ 他正想着去外面薅，却又嫌夜市和别的店里的原石不具性价比，老李就给他送上了新的机会。 这绝对是雪中送炭，困了就有人递枕头。 于是，他也懒得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意，直接把事情给敲定了下来。 快乐是会传染的。 一看他这么开心，老李也高兴，于是决定趁机实施自己的诱拐之计。 “行啊，等我把具体时间落实了，就给你电话。” 他先爽快地回道，接着又假装很随意地回道：“对了，这个周日你有没有空？” “周日啊？应该可以吧。” 魏阳不知是计，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说起来，翡翠人虽然赚得比别的行业要多，但工作也绝对够苦逼。 苦逼的原因，就在于几乎所有的翡翠店铺，不管是原石还是成本，除了大过年，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 这就导致了，哪怕像他这样的大公司的打工人，也不可能像别的行业那样，一周只工作五天不说，还可以朝九晚五按时上下班。 大多数时候，一周都没得休息是常事，大晚上很晚才下班也是常事。 就算要休，也基本上是轮休，或者一个月给你四天假，你自己看着休，没事就最好天天到公司加班。 事实上，他到维恩后，还一天都没休过不说，大晚上加班也已经成为了他的常态。 因此，他确实不敢保证，自己周日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具体得看事情的重要性。 “有的话，去我家里坐坐吧，我不是刚看了你的两个大宝贝吗？作为朋友，我必须得投桃报李，就请你去看我家里收藏的那些宝贝吧，中午顺便陪我喝一杯。” 老李不动声色地说道。 按照他家的规矩，除了二儿子在外地，有自己的工作，其他的，做生意的大儿子，嫌自己唠叨，搬出去住了的宝贝女儿，都必须得在周日中午回家，来一个家庭团聚日。 因此，他特意把魏阳约在了周日，那样的话，他都不用提前通知李玉珺，说给他介绍男朋友，以免她又心存抗拒。 至于魏阳这边，在他把收藏当诱饵的情况下，他能拒绝得了这一诱惑吗？ 确实拒绝不了。 魏阳一听，连忙笑着回道：“好啊好啊，第一次登门，我用准备点啥礼物之类的不？” “不用不用，你人到了就好。” 老李大大方方地说。 事实上，他心里却在说，假如你能给老丈人拎点烟酒，再给丈母娘准备点补品啥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他并不着急。 因为在他看来，魏阳成为自己女婿是迟早的事。 为啥这么有信心？ 信心就来源于自家那个各方面都极为出色的宝贝女儿。 现在的年轻人找对象，看重的不就是样貌、家世、学历、品性、性格这些吗？ 这些，他女儿全都具备啊！ 家世就不必说了。 样貌的话，他太太年轻时可是他老家县城里有名的一枝花，然后很快就垂青了他这位年轻时就已崭露头角的翡翠商人。 而在样貌这一点上，李玉珺不仅完美地继承了他太太的全部优点不说，还更为高挑、有活力。 尤其是腿很长。 学历也没得说。 尽管她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但上的却是重点大学，绝对是家庭理财的好帮手。 品性就更不必说了。 那可是他老李极为看重传统美德的老爸教出来的，能坏到哪里去？ 像他女儿这样的，年纪轻轻，却不泡吧，不逛夜店，也不在外面乱来的年轻漂亮姑娘去哪里找第二个？ 除此之外，还喜欢运动，有爱心，很具正义感…… 说起来全是优点！ 非要挑缺点，也就稍稍傲气了一点，太有个性和主见了一点，偶尔喜欢整蛊人一点。 因此在老李看来，魏阳已经是他的瓮中之婿。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目的已达成的他顺势站了起来，准备主动告退了。 “这就走了啊？不一起吃个饭再走？” 不知中计的魏阳还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 一听就知道没诚意。 “不了不了，周日咱们再好好喝吧。” 腹诽了一句之后，老李大踏步地离开了魏阳的办公室。 而李木梓刚走了没多久，林琳却又来了，并且是直接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琳姐，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先跟你说一下……” 正好，魏阳也想找她，跟她汇报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想以赔付款获得维恩谅解的事。 尽管这事林琳已授权与他，可最终的结果他总得及时向林琳汇报，于是，他快速把老李又来了一趟，以及那两家公斤料公司打算以回扣的50%赔付维恩的事讲了出来。 “这么多？” 很显然，这一结果也出乎林琳的意料。 也确实如此，对于林琳来说，那两家公司虽然有错，可毕竟是长期合作伙伴，估计以后也还得从他们那里继续进货，因此，对于赔付款，林琳还真没指望太多。 她原本只希望那两家公司拿出一个该有的态度来而已。 “应该是老李帮咱们争取的吧。” 魏阳推测道。 “是吗？” 林琳一脸的狐疑。 她的狐疑当然是有道理的，要知道，不管是缅邦还是四海，老板都是粤省本地人，跟李会长已是多年的关系，而她这边却是老外，跟李会长也没太多交情，李会长没理由偏向维恩。 “应该是吧，我感觉他今天对我特别好，又说要跟我做忘年交，又说要带我去参加同行活动，还邀请我去他家里做客，说给我看他的私藏。” 魏阳开始简单地跟林琳讲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 对于林琳，他绝对是信任的，而且，老李想跟他好这事，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林琳做任何隐瞒。 这自然是让林琳大感惊讶。 她忍不住想，这李会长，为啥会突然对魏阳这么好呢？ 就算魏阳的相玉水平了得，那他作为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也没理由如此卖力地来对魏阳折节下交吧？ 毕竟他年龄和身份都摆在那啊！ “奇怪，他怎么突然对你那么好？” 她直接把疑惑问了出来。 魏阳：“……” 他怎么对我那么好？ 我也纳闷啊。 他也想不明白原因，于是只能开玩笑道：“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切，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了！ 林琳给了他一记白眼，转而问道：“对了，昨天那块原石开了没有？有没有开出帝王绿？” 这才是她今天又提前过来的原因。 她很想知道，昨天傍晚她硬逼着魏阳掏了三百万买下的那块莫湾基，到底开出了啥东西，假如还没开的话，她想亲眼见证奇迹。 魏阳：“……” 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第170章 一定有难言之隐 昨天的那块石头开了没有？有没有开出帝王绿？ 当然已经开了。 而且还真开出了帝王绿！ 面对林琳的这一提问，魏阳很想直接告诉她答案，然后再把原石从包里取出来，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可现在他却想先逗林琳一番。 于是他笑着说道：“开肯定是开了的，我就问你，现在给你一个十倍价回收它的机会，你干不干？” “切。” 林琳又给了他一记白眼。 十倍价回收？ 你想多了，假如我可以那么操作的话，干嘛不直接自己开，何必便宜你这坏家伙？ 因为对她二叔有顾虑的缘故，就算真开出帝王绿了，她也不可能这么操作，因此，她以白眼回应了魏阳对她的试探。 但她立即又反应了过来，惊问道：“还真开出来了？” 魏阳也不再逗她，直接拿起了一直放在茶台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那块已经用一块新毛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帝王绿，然后打开了毛巾，将它展示在了林琳面前。 林琳一下就呆滞了。 因为她发现，那块已经被大面积打开的原石，在窗口透射进来的阳光的映射下，那么绿，那么透，就像一汪绿油油的水，把整个茶台附近都映射成了翠绿翠绿。 绝对是妥妥的帝王绿！ 而且还是那么大一坨！ 就这么大一坨，几乎已经可以换维恩整个仓库所有的原石库存了！ 尽管早已预料到，这块经某个家伙过完眼的原石，十有八九真能开出帝王绿，可当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万千。 她忍不住想，假如她二叔不起另心，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她父亲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便宜又哪里会轮到这大变态来占？ 相比帝王绿落入魏阳之手，她更惋惜的是这个。 还有，她更无语的是，魏阳这家伙，竟然如此随便地把一块价值连城的大宝贝，就这么用毛巾包了放在包里，背着到处跑。 胆子真肥！ 假如要是在缅甸，估计这家伙早已横尸街头了吧？ 这话还真不假。 在缅甸，一旦有价值不菲的翡翠面世，经常会因此而发生血案，有的是场主直接被山兵射杀，翡翠被夺，有的是货主被合伙人或下属偷偷暗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就这么个道理。 于是，她拿起了原石，细细看了一眼之后，问道：“你就打算这么把它背在身上，然后到处晃悠？” 魏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他其实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不过家里还没买保险柜，无奈之下，他只好又将它背回公司，而刚才老李又在，他都还没机会将其放进公司配给他的保险柜中。 “你不会还把它给李会长看了吧？” 林琳又问道。 魏阳连忙否认：“那倒没有。” 这倒是让林琳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最为担心的，不是让魏阳这家伙占了大便宜，而是开出帝王绿的消息传了出去，被她二叔所知，那样就会给她和魏阳都带来大麻烦。 “那就好，从现在起，到你离开维恩之前，最好都不要让它被任何人知道，也不要把它放公司，要么偷偷把它存进银行保险柜，要么自己买个保险柜，把它深深藏家里。” 她一边用毛巾把原石重新包了起来，一边吩咐道。 魏阳这就纳闷了。 啥？ 在我离开维恩之前，最好都不要让别人知道？ 尽管被太多人知道的话，确实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和风险，但国内的治安似乎没糟糕到那种程度吧？ 还有，为啥是在我离开维恩之前不能给人看？ 我刚来维恩才几天，刚帮你打开局面，你就盼着我走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怎么啦？为啥？”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吩咐做即是。” 林琳却不想过多解释。 毕竟那涉及到她的家丑，在事情没有糟糕到她无法控制之前，她并不想告知魏阳，以免影响他做事的心情。 这下魏阳又没招了。 他总觉得这两天林琳确实有些反常，尽管她偶尔会展现出笑容，但愁容却时不时挂在了她脸上，一看就知道，似乎有啥难言之隐，但又不肯跟他说。 “那好吧，我先赶紧去买个保险柜。” 无奈之下，他只能照遵林琳的吩咐。 既然这块原石不能锁公司，那他就只能将它锁家里了，在这种情况下，那种一两个人都未必搬得动的巨型保险柜就成为了必要。 毕竟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整天把它背身上，也不是个事。 既然要买保险柜，那就得赶紧去买，毕竟等一会中午过后，何婉清和田梦瑶就得带新主播还有新摄影师过来面试，而下午和晚上他还得直播。 临出门之前，他又停下了脚步，极为认真地对林琳说：“你真要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千万要跟我说，我已经向你承诺过，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又一次向林琳做出了承诺。 上一次，可能是被逼的。 而这一次，绝对是发自内心。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林琳明知那块莫湾基能开出帝王绿，却还毅然给了他，开出来之后，又没有半点后悔之意，这么大的恩惠，他必须有所回报。 这是一个来自于男人的正式承诺。 “知道了，你去吧。” 林琳的心里自然是暖暖的，但她暂时还是没打算跟魏阳说太多。 买保险柜对魏阳来说倒不是啥难事，毕竟保险柜这一东西，在翡翠行业几乎是必需品，因此就在玉石街上，就有专门的店卖这个，而且各种型号都有，各种大小都有。 很快，魏阳就挑中了一款最贵的，据说性能达到最高c级的大保险柜，据老板说，这款保险柜，就算是最专业的盗贼，带上最专业的工具，也别想在一个小时之内突破它。 最为关键的是，它还带有在线报警功能和实时监控功能，假如主人不在场，谁只要碰它一下，报警信息就能即时发生到主人手机上，并且还把监控画面传回。 绝对保险！ 那就妥了。 魏阳很爽快地付了款。 只不过新的问题来了，那就是算算时间，他现在赶回家似乎有些来不及，而下午到晚上他就更是没时间，那这个保险柜店家要怎样才能帮他快速送货上门？ 要不，麻烦一下那姓李的丫头？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胖子那苦力，而是昨晚折磨了他一晚上的那死丫头。 第171章 春天来了，春心萌动了 谁负责在家里帮他接收保险柜？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姓李的丫头，而不是专业帮他跑腿的胖子，这并不是见色忘友，而是因为姓李的丫头确实更方便。 现在的胖子确实挺忙的。 一大早，他就得拉着料子去早市出摊，然后上午稍稍有点时间，就会把精品料子往同行那边送，以快速出手并卖个好价钱，然后一到下午，他就得来维恩收客户的存料及刚拍下来的料子，晚上又得去夜市出摊…… 忙成那样，魏阳确实不忍心再折腾他了。 而姓李的丫头则不同。 两人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呆同一屋檐下三四个小时，总得干点什么……不对，聊点什么是不？ 因此，他已经知道了，按照粤省的说法，李玉珺就是一个大收租婆，她家光是在他们住的那个小区，就投资了十几套房子，五六家店铺，全部交给她在收租。 而她自己，则用其中的一个店铺开了一个养生会所，既来打发自己多余的时光，也用来交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闺蜜。 妥妥的躺赢人生。 也妥妥的白富美。 让魏阳这种屌丝出身的只有羡慕的份。 而他之所以想到让她帮忙，原因就在于她自己说，她的生活轨迹基本上就在小区周边，假如不出去旅游的话，很少出坪洲。 最为关键的是，她租给他的那套房子，因为之前里面根本就没啥属于他的贵重物品，因此他连锁都没换，也就是说，李玉珺作为房东，绝对有备用钥匙。 这就更省事了。 于是他立即就摸出了手机，拨起了李玉珺的电话。 “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有没有点公德心？” 铃声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然后传来了李玉珺有些恼怒的声音。 魏阳一听就知道，应该是跟他一样，同样熬到了早上五点的李玉珺，估计应该是还在睡梦中，又被他电话吵醒来了，估计是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接的。 一大早？ 现在快中午吃午饭了好吧？ 他忍不住偷笑。 都说女人比男人能睡，看来是真的，同样熬到凌晨五点，他十点不到就起来了，然后又精神抖擞地到了公司，而李玉珺快十二点了，还躺在被窝里。 当然，这可能跟收租婆的生活太自由了也有关系。 “大姐，马上就十二点了，你不用起来吃午饭吗？” 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昨晚两人确实聊了不少，包括年龄，因此魏阳已经知道，李玉珺竟然比他还大上七八个月，因此他开始戏称她为大姐。 “是你啊？这是在关心姐吗？这么快就被姐迷得神魂颠倒了，所以无事献殷勤？” 很显然，李玉珺应该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或者是看过了来电号码，因此语气从不耐烦又变成了调侃。 不想被认为是非奸即盗的魏阳立即就反驳道：“你想多了吧？你以为你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啊？” “不是吗？呵……男人，一个个都那个德性，你以为姐不知道？” “你是说男人都喜欢美女对吗？那话确实没错，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都说你是母老虎，惹不得，你觉得我还会羊入虎口吗？” 面对一个自以为很懂男人的李玉珺，魏阳又毫不客气地反怼了回去。 用的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招式。 这可是把李玉珺说得有有些恼怒了，不耐烦地问：“既然不是关心姐，那你说吧，啥事？ “我买了个保险柜，你帮我签收一下，然后让工人帮忙安装在我的卧室里。” “呵……使唤姑奶奶，你自己干嘛不回来？” “我忙得脱不开身。” “呵……有啥好处？” “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看一块漂亮得不像话的石头。” “晚上几点？” “可能还是要到晚上十二点之后？” “这么晚……去约会还是出去鬼混？” “你又想多了，纯粹加班。” “呵……我姓你个鬼。” “不信拉倒，你就当我天天晚上都得出去鬼混吧。” “渣男……让人送过来吧，到了给我电话。” 在很是费了一番口舌，然后又获得了一个渣男之名之后，魏阳总算是让李玉珺答应了帮他收保险柜。 真心不容易。 不过说起来也怪，原本很忙的魏阳，竟然挺享受这段跟李玉珺斗嘴的短暂过程。 为什么会这样？ 他跟李玉珺，只不过是昨晚才认识而已，怎么一夜之间，就能变得跟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一样，以这种轻松愉悦的方式来相处？ 可能是身份对等的缘故。 李玉珺作为富家女，不会把他这位维恩高管太当一回事。 而他作为连帝王绿都开出来的新晋暴发户，也不把李玉珺的富家女身份当一回事。 也正因为如此，谁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惦记自己的钱财。 最为关键的是，李玉珺那人不矫情，啥话都敢说，很少会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观点和想法，这样反而会给魏阳一种轻松、毫无压力的感觉。 这是一种他在其她女人身上很难找到的感觉。 比如说他跟林琳，相处起来尽管也很轻松，工作上配合也很默契，可林琳毕竟是他的老板和上司，多少还有些顾忌。 又比如说他跟姚之璇之间，因为太熟，有些过于放肆的话他反而没法说，多少也有些顾忌。 也就在李玉珺面前，他才能彻底放飞自我。 我这是暴发了以后，开始飘了吗？ 魏阳忍不住想道。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他严重怀疑，自己已开始在变坏的路上越走越远。 也未必是变坏。 而是因为，他的春天已经来了，春心也开始萌动了。 其实这很正常。 要知道，魏阳绝对是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并且在大学时就已经有过一段恋爱史，只不过在受了伤之后，就认定穷人不该谈太过于出色的女朋友，所以开始封心锁爱。 而现在，他的腰包开始鼓了，再也不用担心养不起女朋友了，所以被封停的心自然解冻。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位出现在他身边的优秀女性，都有可能成为他的考察对象。 其中就包括突然出现的美女房东。 也包括他的美女上司。 甚至还有他的美女同学。 谁都有可能。 这并不一定是花心，而是他在观察、试探，在寻找那个最契合他的人。 这也未必是刻意，而是一个已具备配偶资格的雄心本能。 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谁才是那个最终的幸运者。 总而言之，对魏阳来说，他的春天已经来了。 第172章 新人到 最近的梁夏确实很忙。 能从翡翠行业最底层的打工仔，一跃而成现在的梁老板，他自然是开心的，只是他没想到，当老板竟然会这么忙。 忙是必然的。 早市夜市必须得忙，去维恩拿货更是得忙，新店接手同样得忙，除此之外，还得去给同行送货…… 尽管他从老家那边摇过来帮忙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们已经到位，可是在他们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已有些分身乏术。 只不过再忙，有件事也是不能不管的，那就是帮魏阳卖料子。 也就是那块魏阳准备出手的高冰玻璃种料子。 不同等级、不同价位的料子，想要尽快卖出去，需要采取的手段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在早市夜市那边，中低价位的料子就很好卖，几百的，几千的，甚至几万块的，只要有性价比，一摆出去，很快就会被人拿下。 可是去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料子，在早市夜市那边就不怎么卖得动了，毕竟在早市夜市买贵价料子的风险实在是有点大，因此就算是同行，也很少从夜市买一转眼就可能找不到卖主的贵价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梁夏想尽快帮魏阳处理掉那块料子，就只能采用老办法，那就是送货上门。 于是，当其中的一位表妹已经上手，能开始在早市夜市独立卖货之后，他自己便从中抽身，带着一些万数以上的精品料子，开始了他的老行当，去给同行客户送货上门。 重点还是帮魏阳推销那块高冰玻璃种莫湾基翡翠原石。 其实这样的高端料子，只要是找对了人，还是很好卖的，两天下来，就已经有好几位商家给价，并且基本上都在预料中的两百万以上。 假如是直播间那些玩家的料子，梁夏想都不用想，价格一到位，肯定就出手了，可是对于魏阳的料子，他却不想卖得太便宜，于是便采取了拖延战术。 直到今天，一位已经看过的同行重新报了个高价。 “老大，你那块高冰玻璃种的料子，已经有同行出到228万了，卖不卖？” 对于这个价格满意之后，他第一时间给魏阳去了个电话。 “卖！” 魏阳的回应很干脆。 于是很快，一笔高达228万的巨款就入了胖子的账，尽管这么大一笔钱，他很快又转给了魏阳，可他自己也还是留下了2.28万的中介费。 这就是忙碌的收获。 可能相比魏阳的收入，这只是毛毛雨，可是对梁夏而言，却已经是一笔相当了不得的数字，别忘了，这只是他其中无数笔收入中的一笔而已。 比如说，再玩就剁手的那块预估四十万的冰种料子，就已经以四十二万卖出去了，按照十万以上百万以下提成2%计，那块料子他也收入的八千多块。 算下来，现在他平均每天挣个两三万已经不成问题。 一天两三万，一年就是六七百万，这样的收入，已经快赶得上他以前那位已经跑路了的老板平哥了。 梁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有这样一天。 全都是拜魏阳所托！ …… 女孩子确实比较能睡。 尤其像何婉清和田梦瑶这种，天天得熬到晚上十二点才能下播的，基本上第二天一直要睡到中午十一二点才起床，然后在附近吃个好点的午饭，再往公司赶，开始新一天的直播。 一天两顿，偶尔加一点夜宵，再加上全日无休，就是她们的生活。 这就是当主播的辛苦。 可是对于这种辛苦，她们却过得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的原因，则在于收入的丰厚。 其实在这个时代，但凡想过点好日子的人，没有谁是不辛苦的，尤其是像她们这种生活工作在羊城这种国内超一线城市周边的人，没有几个年轻人不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 压力到底有多大？ 据她们所知，跟她们同一届的，除了个别之外，大多数还住在城市周边的城边村，房租每个月几百块不到一千块的那种，然后每天花上一个多小时坐地铁或公交去上班，然后下班又花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回到家。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收入无法支持起他们过上更为优越的生活。 一个月五六千块能干什么？ 假如房租能去掉两三千，吃喝再花掉两三千，那还能剩下啥？ 而她们，一个月收入基本上是两三万打底，所以她们能租两三千块一个月，离公司并不远的房子，然后节省下来的钱，还足以够她们在毕业两三年之内，买上一台代步车，成为有车一族。 试问，她们这样的收入，在她们的同学之中，有几人能比得上？ 除了个别既外形靓丽，还另有才艺，独自去当娱乐主播或才艺主播的同学，无人能比。 正因为如此，她们在同学们眼里，是让人羡慕的那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当她们昨天在同学校友群里，一发布公司招主播的信息，立即就有无数人报名的原因。 因此在她们看来，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 趁年轻，不辛苦打拼个十几二十年，难不成等老了再去吃苦啊？ 她们的想法就是如此。 不过在今天，她们却是起了个大早，不到十点钟，她们就爬了起来，然后去坪洲附近的地铁站去接人。 去接那些今天前来公司面试、试播的同学校友。 连她们都没想到，信息在同学、校友群里一发布，竟然有那么多人踊跃报名，这让她们不得不按照魏总的要求，来精挑细选条件符合的校友。 魏总的条件是什么？ 一是品行得过关。 二是能吃苦耐劳。 三是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 四是最好是女性。 也就这四点。 前三点很好理解，但第四点……是因为刚刚被抓的两位，都是男主播吗？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但按这一标准来挑人却是很容易的。 要知道，在中国国内，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严重过剩的年代，包括像她们这样的播音主持专业，也有着大把高素质的人在等待着待遇丰厚的岗位的垂青。 因此很快，她们就从多达数十位有意向的人之中，挑选出了四名相对更为熟悉的应聘者，外加一名她们都比较熟悉的短视频摄影师。 而她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地铁站将这五人接到公司，去接受魏总的考验。 不行的话，再换另一批。 第173章 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何婉清和田梦瑶很快就汇合到了一起，并接到了几位按时赶过来的同学，并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楼坐了下来，准备先请他们吃上一顿，然后再带他们去公司接受面试。 新来的五人里，两人是何婉清的同学，两人是田梦瑶的同学，还有一位来应聘摄影师的，也是在学校时就认识并很熟悉的，因此，一伙人很快就聊开了。 “鲁静，你不是自己开直播开得好好的吗？怎么也想过来应聘？” 何婉清先问起了自己的一位同学。 其实在直播时代，学播音主持专业的，真不用愁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再不济，也可以自己开直播，当一名才艺主播或聊天主播，通过直播来挣钱养活自己。 在何婉清的同学里，才貌都相当出众的鲁静就属于这一类。 据何婉清所知，早在大学时代，鲁静就已经开始自己直播了，并且收入还相当不错，当时羡慕死了不知多少同学。 也包括当时的她。 而在毕业之后，鲁静也并没有去找工作上班，而是继续直播，并且收入越来越不错，保守估计，一个月三五万应该是有的， 这样的收入，在她的同学里面，算是很高的了，因此何婉清想不明白，为啥她也会对这份工作感兴趣。 “唉，清清，你是没干过娱乐主播，不知道干那个有多恶心，说实在的，要不是没更好的选择，我早就不想干那个了。” 鲁静却说道。 “怎么啦？” 确实没干过娱乐主播的何婉清表示不解。 “呵，你以为在直播间里刷礼物的那些人，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想做善事吗？才不是呢，他们之所以给你大把大把地刷礼物，其实图的是你的人……” 鲁静开始给大家讲起了这两三年做娱乐主播的苦楚。 是的，个人条件出众的娱乐主播，开直播确实很能挣钱，只不过有一点是免不了的，那就是如何去应付直播间里大把大把给你刷礼物的大哥们。 通常来说，那些大把大把给你刷礼物的大哥，基本上图的就是你的人，因此稍稍刷了一些之后，他们就会提出私下见面的要求。 然后在线下见了面之后，他们要么直接，要么委婉地表示，想跟你去开房，不去的话，以后礼物就没了。 这两年多下来，鲁静不知应付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应付多了之后，她就越来越觉得恶心。 再加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大哥们的非分之想后，她的收入也起起伏伏的，因此，当她一听何婉清说，维恩急需翡翠原石主播，并且无需翡翠经验，她就第一时间报了名。 当娱乐主播当久了之后，她早已明白，她那样的直播，吃的就是青春饭，青春一过，就不值钱了。 而像何婉清这样的职业主播则不同，在某一行播的时间长了之后，就等于掌握了一门技能，这样的话，以后就算不再当主播，也可以继续在这一行干别的。 因此，别看她在收入上可能比何婉清多，可是在内心里，却是很羡慕何婉清能有这样一份很有前途的正当职业的。 要知道，这可是翡翠玉石行业，几乎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一行的诱惑。 这就是她报名的原因。 而作为娱乐主播，在言语上，她比何婉清和田梦瑶这样的职业主播更放得开，于是，她干脆把自己曾经遭遇的那些恶心事，当成了趣料来说给大家听。 很快，餐桌上的六女一男就哄笑成了一团。 而一提起男女事，原本比何婉清和鲁静要低一届，但跟鲁静同样也很熟悉的田梦瑶就来劲了，她插嘴道：“静姐，既然那么多有钱的男人想睡你，你干嘛不从中挑一个年轻点的，帅气一点的从了，当个有钱人太太不也挺好的吗？” “你可拉倒吧，天天混直播间的那些男人，有几个是年轻帅气的，不是大叔就是老爷爷好吧，一个个脸上都起皱子，肚子肥得比猪还大好吧。 “就算偶尔能碰上一两个年轻一点的，人家也根本上没想过要娶你，只想睡你好吧。” 鲁静毫不客气地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这也正是她越来越不想继续当娱乐主播的原因。 事实上，据她所知，但凡当娱乐主播的，并且还有些操守和底线的，根本就没几个能坚持超过三年的，要么是收入可怜得连电费都交不起，要么就是心累，恶心，得抑郁症之类的。 田梦瑶吐了吐舌头，开玩笑说：“那还是算了，清姐，不如我们加把力，争取把魏总给拿下吧。” 话题就这么很自然地扯到了魏阳身上。 这对经常犯花痴的田梦瑶来说，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知道，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择偶最看重的就是三点：高帅、专一、有钱。 传说中的优秀男生不可能三角。 可偏偏魏阳这三点都吻合。 因此，在私下里，田梦瑶就经常跟何婉清开玩笑，说两人得加油，尽快把魏阳给拿下。 当然，也仅仅是玩笑而已。 因为魏阳根本就不上她们的钩。 只不过田梦瑶的这一句，却成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致，鲁静好奇地问道：“魏总？谁啊？我们的上司吗？” “对啊，就是咱们的顶头上司，静姐，我跟你说，咱们魏总长得可帅了，老帅老帅的，帅不说，还超有本事……” 鲁静的这一句，算是把田梦瑶的话匣子彻底给打开。 在现在的田梦瑶心里，魏阳绝对是偶像级的存在，于是，话匣子被打开的她，开始给新来的姐妹们讲起了跟魏阳有关的那些近乎于传奇的故事。 确实也够传奇的。 毕竟没有谁能像魏阳那样，天天开石头，天天暴涨，创造了一个接一个的财富神话。 也没有谁像魏阳那样，非专业主播出身，却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上手，然后一天接一天的破销售记录。 更没有人能像魏阳那样足智多谋，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已在公司窝了三四年的贪腐团伙给一网打尽。 最为关键的是，又高又帅，有钱又有本事也就罢了，还那么有定力，经得起她跟何婉清的诱惑。 这么一来，在田梦瑶的嘴里，魏阳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把前来面试兼试播的几位新主播，外加一位摄影师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 十二万买来的石头，开出来后竟然卖了八百九十万？ 十八万买的石头，开出了价值起码几千万的极品冰乌鸡？ 四十八万的石头，开出了价值起码两百万的高冰玻璃种？ 八十万买的石头，又开出了价值不知几千万的极品天空蓝？ 对翡翠行业还不怎么了解的几位新人，很快就被这一系列堪称奇迹的财富神话给惊呆了。 而更为有阅历的鲁静则是在想…… 天哪，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那要不要尝试勾引一下？ 第174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当前来试播的新主播们对魏阳心驰神往时，魏阳却在如何让她们快速上手而发愁。 之所以发愁，当然是他想尽快把自己从直播中解脱出来。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了去公司外薅羊毛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耗在直播间里，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的身份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而不是主播。 看在林琳连帝王绿都可以便宜他的份上，他也会尽力去帮她，但不可能是全力，毕竟他自己也有成长和发展的需要。 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于是，在跟林琳共进午餐时，他提议道：“要不，咱们将何婉清跟田梦瑶分开，让她们一人带两个新人，分别在二组和三组播吧，至于咱们，一人负责一组，去辅助及培训她们就好了。” “也行。” 对此，林琳并无异议。 而且她也觉得，通过这种以老带新的方式，确实能帮助新主播尽快成长起来。 唯一让她感觉遗憾的是，刚成立的羚羊组合，才持续了一天就要解散了。 不过她也知道，她跟魏阳的正职身份都不是主播，尽快从直播中脱离，去干别的更重要的事情才是正道。 “不过这样的话，直播收入不可能再有昨天这么高。” 魏阳又提醒道。 林琳却笑了，回道：“要是天天能像昨天那样，那要不了多久，咱们仓库的b级存料很快就卖光了，就算从缅甸补货，也未必来得及。” 因为是缅甸人，所以她对料子的分级，还是延续了缅甸那边的习惯。 所谓的b级料，就是那些价格在大千至大万区间，种水介于糯冰到正冰之间的料子，也就是堆放在仓库地上的那些。 别看仓库里现在的b级存料还不少，可按照魏阳昨天的卖法，一天超200万的营业额，确实很快就能卖光。 而从缅甸那边的发货周期，通常是一个季度一次，真要卖太快的话，确实连补货都来不及。 因此，她对直播销售额的要求并没有魏阳想象的那么高。 原来每天二十万左右的额度，现在稳定下来后，只要能翻个一到两倍，每天能有个五六十万的销售额，她就心满意足了。 “销售额的话，你不要有压力，只要平均每天能稳定在四十万以上，我就很满足了。” 她立即就说道。 对于魏阳这些天的努力，她自然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也为此暗暗感动。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魏阳那样，一心一意来帮她，因此，她也不希望自己带给他过多的压力。 这也是她之所以不想把林家几兄弟已产生裂痕的事告诉他的原因。 “这样啊……” 看着温柔似水的林琳，魏阳又短暂地走神了。 这人啊，那春心一开始荡漾，是很难止住的。 换做是在之前，面对林琳这样的女人，魏阳一定是自惭形秽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妄想，可现在，连帝王绿都有了的他，却开始对她有了一丝幻想。 此时的他就在想：假如能娶到林琳这样的，既温柔似水，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当老婆，该有多好？ 也别怪他这么想。 按照时下的观点，现在的男女找对象，都存在着一个不可能三角。 女人找男人，不可能三角是高帅 、专一 、有钱，男人找女人，不可能三角则是漂亮、温柔、独立。 假如不可能三角成立，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只能从中最多选两项。 可是在魏阳看来，林琳却属于三项全拥有的那种。 正如田梦瑶觉得他是三好男人一般。 碰上这么好的女人，让春心已开始荡漾的他，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绝对是违背人性。 算了，不能妄想！ 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自惭形秽的他，连忙终止了不该有的念头，转而回道：“假如你要求这么低的话，那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保证就算我俩不插手，她们也能将销售额维持在四十万以上。” 他立即又给了林琳一个承诺。 每天四十万的销售额！ 这对他来说难吗？ 对已经建立起客户存料代售制度的他来说，并不觉得有多难，非要说有难度的话，那肯定是在如何让新主播们尽快上手这一点上。 在这一点上也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难度。 要知道，现在公司的主播，就算是何婉清和田梦瑶，对于翡翠原石都还处于一知半解之中，至于今天来试播的那些新主播，就更不用说了。 主播不懂原石？ 那这石头还怎么卖？ 难度就在这里。 还有，在徐海胜一伙被抓之前，分料是由张扬和辛威凡来负责的，辛威凡分料的水平倒还好，张扬则属于半桶水。 而现在，负责分料的已经变成了张扬，以及跟他水平差不多的盛志帆。 两个半桶水来负责分料，那料子能分得好吗？ 假如是他自己播，那料子分不分都无所谓。 可若是让新主播来播，再加上料子也没分好的话，岂不是会乱套？ 也就是说，要想让销售部的直播真正步入正轨，他就必须尽快把负责分料的两位组长，以及主播们的水平都尽快提升起来，最起码掌握最基本的常识。 所以，他给了自己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就想将四个半桶水，外加四位小白快速带起来，让他们成长为真正的行内人？ 有可能吗？ 这原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知道，他自己，就算有刘国平那个师父，也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成长为真正的行内人。 而现在，他想将那么多小白，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带成行内人，无异议痴人说梦。 但他还是决定挑战一下高难度。 “半个月？你是说半个月之后，咱们就用不着插手了吗？会不会快了点？” 也确实是有难度。 连林琳都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算了算时间，半个月之后，差不多也就是她二叔到来之时，假如说能赶在那之前，魏阳真能帮她把销售部顺利运作起来的话，那对她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二叔会以销售部出了那么大的事故为由，来找她的茬子，从而另生事端。 只是魏阳真有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就让销售部重新步入正轨，并将每天的销售额稳定到四十万以上吗？ 对此，她不敢肯定。 “试试吧，我尽量。” 魏阳却回道。 此时的他，又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都说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因此，他的这一模样，也让林琳短暂地走神了。 这男人真的好帅。 值得托付终身！ 第175章 利益先行 已有心向外发展，打定了主意将自己从繁琐而重复的直播中解脱出来的魏阳，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真不可能完成吗？ 未必。 早在拿下徐海胜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打算针对销售部的相关从业人员，包括主播，来一轮较为系统的培训，并且，也早已开始在为此做准备。 这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 毕竟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关于翡翠培训的课件资料，网上一大把，很多魏阳以前自己就学过，因此，他只需综合几份资料，再结合自己的经验，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设计出一套最符合他心意，也能很好地满足维恩直播需要的培训课程出来。 并且，因为培训本身是循序渐进的缘故，这套培训教材，他都没必要一下子就完整地编写出来，而是可以边培训边编写。 从时间上来说，假如仅仅是满足直播需要的话，十五天足矣。 问题就在于，那些完全没基础的新人主播，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吸收消化？ 没关系，为此，他也准备了狠招。 很快，吃完了午饭的何婉清和田梦瑶，将鲁静等四位新人主播，外加一位摄影师带到了维恩，并且径直把他们带到了魏阳的办公室，想让他按正常流程对他们进行面试。 于是，刚吃完午饭的魏阳很快就被一群美女给晃花了眼。 据说，在国内大学的诸多专业里面，有三大专业是最容易出美女的。 排名第一的是表演艺术相关专业。 也就是毕业后当演员的那帮人。 排名第二的则是舞蹈专业。 听说，舞蹈专业出身的女生，颜值上未必盖得过表演专业的，但身材绝对比表演专业的更出色。 排名第三的，则是播音主持专业。 既然是播音主持，那形象肯定得过关，并且同样是艺考生，才艺方面也得有所擅长，这就导致了，现在出现在魏阳面前的四位新主播，一个个在颜值、身材等方面，都不输于他已经熟悉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之前他跟何婉清和田梦瑶说，最好是女性，这一要求是否正确。 他之所以强调主播最好是女生，原因就在于，在他看来，女生更吃苦耐劳，胆子也更小，更不容易出幺蛾子。 销售部被抓的两位主播被抓的就是证明。 可现在，当他发现，自己有可能得天天混迹于美女堆里时，便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一要求是否明智。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新来的这四位美女主播，不知是陌生还是畏惧的缘故，暂时表现得还相当克制，只是站在何婉清和田梦瑶身后，稍显拘谨地跟他打着招呼。 简单的面试肯定是要的，只不过魏阳根本就没打算按正规流程来走。 毕竟人是何婉清和田梦瑶介绍进来的，以他对这两位妹子的了解，知道她们应该不会把不靠谱的人给介绍进来。 她们敢把不靠谱的人介绍进来吗？ 理应不会。 毕竟他已经在维恩展示过他的狠辣手段，因此他敢肯定，现在整个维恩，尤其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理应没有人敢不把他的话太不当一回事。 那就没必要循规蹈矩地去面试了。 于是，他很随意地一屁股就坐在办公台上，先接过了大家纷纷递上的简历，看都没看，就顺手把它们放到了办公台上，然后又随意地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转向了何婉清和田梦瑶。 “清清，瑶瑶，恭喜，你们发财了。” “咋啦？” “是吗？” 两位女主播还没明白是咋回事。 “那块高冰玻璃种已经卖出去了，卖了228万。” 魏阳抛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招。 已越来越知晓人性的他，很清楚，想要这些新来的主播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就吸收和消化跟翡翠原石有关的基础知识，不下苦功肯定是不行的。 而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假如没有经济利益上的刺激，想要让她们吃苦，想都别想。 因此他的狠招，又是利益先行。 正好，不久之前胖子已经把那块原石卖了出去，并且转给了他二百多万，他趁机把它当成了道具来利用。 “哇~这么多！” 田梦瑶一听，立即就兴奋得拍起了小手。 何婉清也面带喜色。 魏阳又说道：“你们每人都出了四万八，各占了一股，扣除中介费后，每人可以分到二十二万五千七，我现在就把钱转给你们。” 接着，他一边转钱，一边说道：“算下来，这一单，你们每人各赚了差不多十八万，怎么样，开心不？” 正常来说，他其实没必要把账算这么清楚的，只不过因为刺激新主播们的需要，他故意把成本和利润都说了出来。 “满意满意，我爱死你这个大变态了。” 田梦瑶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 而何婉清则给直接给他抛了个媚眼，若不是边上还有那么多同学，估计她又会说：魏总，今晚需要暖被窝的吗？ “继续加油，表现好的话，我争取每个月都带你们玩一单。” 魏阳则又说道。 “哇~爱了爱了，我爱死你了。” 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田梦瑶作势又要往魏阳身上扑，却又被魏阳一指定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三人这旁若无人的互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领导和下属，更像是嬉闹惯了的朋友，再加上魏阳刻意表现出来的随意，立即就让那些原本还有点紧张的新主播们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毕竟谁也不想面对一个整天都板着个脸的严酷上司。 不过放松过后，她们却是无比的震惊。 啥？ 花了四万八入股，竟然挣回了二十二万多，净赚将近十八万？ 而且每个月都能玩一单？ 大家都被这一消息给惊呆了。 尽管她们早就知道，翡翠行业是一个很善于创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可她们还是没想到，这财富神话竟然离她们也如此之近。 跟着这位魏总，一个月除了工资跟提成之外，竟然还能挣上十几万的外水，那一年下来又能挣多少？ 这样打拼个两三年，岂不是都可以买房了？ 既然何婉清和田梦瑶有机会，那我们表现好了，岂不是同样有机会？ 大家都忍不住如此想道。 其实在吃饭时，她们就已经问过何婉清和田梦瑶待遇问题，两位同学已经告诉她们，在维恩当主播，保守一点都有三万左右，效益好的话，四五万也不是问题。 光是那个数字，就已经让所有人都神往不已了，现在再加上这么一大笔油水的刺激，想不让她们羡慕都很难。 包括原本直播收入就已经很不错的鲁静，此时也忍不住在想：自己要是一毕业就来翡翠行业该多好啊？ 是的，她原本以为，独立开直播的自己，绝对算是同学里面收入最好的那一个，原本她在何婉清面前还有些许的自豪，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那点直播收入，放在翡翠行业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个月就能挣个十几二十万啊，在别的行业怎么有这种可能？ 这次机遇必须得抓住！ 她暗暗思忖道。 还有，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第176章 原来是只笑面虎 这个男人确实很帅！ 鲁静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作为曾经的娱乐主播，她肯定是见过不少男人的。 毕竟那些给她刷礼物的大哥，在刷了一阵子之后，总是会找借口来羊城，约她线下见面。 看在礼物的份上，在他们暴露出他们的龌龊心思之前，见肯定是要见的。 见多了之后，也已经很懂男人。 因此她能看得出来，别看这个男人很大方，二十几万分别给了何婉清和田梦瑶，眼睛都不带眨的，但他看这两位美女的眼神里并没有邪念。 她也能看得出来，他那把作势要扑他的田梦瑶给定住的那一指，绝对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发自内心地不想跟田梦瑶有不当的肢体接触。 这两点，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一个专一的男人！ 高又帅，有钱或很能挣钱，再加上专一，这样三好男人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个？ 因此，她又忍不住动了小心思：要不要想方设法把他给拿下？ 在应付男人应付多了之后，她自己觉得，自己对付男人肯定是有一套的，再加上又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很自信，因此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应该是可以把这个男人给拿下的。 只是具体要怎么做呢？ 尽管并没有过真正的职场经验，但她很清楚，要想在同一批人中脱颖而出，就必须给对方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于是，她立即就从人群中上前了一步，大大方方地笑着问：“魏总，你不打算面试我们了吗？” 咦？ 竟然有出头鸟？ 正在制止田梦瑶揩他油的魏阳愣了一下，看向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鲁静。 因为新来的主播一个个都算得上是美女，因此在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站出来的这个女孩子很特别，可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子明显要比其她几位更显成熟也更显大方。 是个当主播的好料子！ 他先肯定了这一点，然后问道：“请问你是……” 属于鲁静表现的机会到了。 她继续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又大大方方地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静，鲁迅的鲁，安静的静，是清清的大学同班同学，之前是在抖音平台开直播的，已经有了三年多的直播经验。” 不得不说，现在的她绝对是一众女人中最有魅力的那一个。 漂亮的容颜，精致的妆容，高挑的身材，得体的衣着，再加上很具亲和力的微笑，她有足够的自信，这样的自己无论去到哪里，都会牢牢地抓住男人的眼球。 只可惜，对美女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魏阳，仅仅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了其她新主播，说：“我听清清跟瑶瑶说，你们都是她俩的同学对吧？ “既然你们都是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又有了一定的主播经验，那程式化的面试过程就省了吧，接下来咱们直接进入实战，通过你们在直播过程中的具体表现来见真章。” 此时的魏阳确实没心思来欣赏美女。 他在抛出了一个足够具备诱惑力的诱饵之后，接下来得把后续招数使出来。 按照古典管理理论的说法，任何一个人都是经济人，他们在工作上的行为和动机，都是为了获得经济报酬，追求本身利益的最大化。 因此，想要激发他们的最大潜能，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胡萝卜加大棒，也就是奖惩分明。 奖得心动。 惩得心痛。 现在，让人心动的诱饵他已经抛了出来，但让人心痛的惩罚却还没来得及说。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让很想抓住他眼球的鲁静稍稍有些失望。 这个男人，竟然真对美色具有如此强的抵抗力？ 那怎么办？ 没关系。 她立即就抓住魏阳停顿的空隙，插话道：“啊？魏总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上岗吗？可问题是，我们几个之前都没有翡翠直播的经验，对翡翠都不了解哎。” “是的，我也知道你们对翡翠不熟，所以我会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天中午十二点半，你们都必须准时赶到公司，来接受为时两个小时的专业培训，然后在下午三点，再跟着清清和瑶瑶上播，边学边播。” 魏阳即刻又顺着她的话说出了自己早已计划好了的安排。 紧接着他又说道：“然后在半个月之后，我会针对你们安排一次统一的考核，考核过关的，就算是通过试用期，可以留下来成为公司的正式主播，享受跟清清和瑶瑶同等的福利跟待遇。 “考核不过关的，那就抱歉，这半个月的工资跟提成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但人却不能留下。” 让人心痛的惩罚来了。 而且还是最为残酷的那种。 按照魏阳的这一安排，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包括何婉清和田梦瑶在内的所有主播，每天的上班时间提前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下班时间则是晚上十二点后，足足十一个半小时。 时间久也就罢了，最为关键的是，还得学全新的知识，并且必须得在半个月之内完全掌握，否则的话，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就与你无缘。 不存在任何缓冲的余地。 这听得鲁静等人立即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安排，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吧？ 难怪田梦瑶说他是大变态！ 原本想给魏阳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的鲁静，此时也忍不住暗暗腹诽起来。 她也忍不住暗暗拿这份新工作跟自己的直播对比起来。 毫无疑问，新工作的待遇绝对是比她自己的直播强，也更稳定，假如学好了的话，还可以把它当成自己毕生的职业，在这个善于制造财富神话的行业去获得一份好的前程。 可是要论工作强度，却是比她自己的直播要强上太多太多。 那些自己开直播的，再卖力的，顶多也就下午一场，晚上再一场，一天的直播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八个小时吧？ 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开始纠结了。 正当她纠结时，魏阳却又开口了，笑问：“怎么样，大家有信心吗？有信心的话就留下，没信心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话是笑着说的，但语气中却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鲁静：“……” 这个男人……真绝情！ 田梦瑶还说他挺好打交道的，是一只小绵羊。 这哪里是小绵羊？ 明明是笑面虎好吧！ 这可如何是好呢？ 第177章 幼稚鬼 半个月成为一名合格的翡翠原石销售主播？ 这有可能吗？ 对于这一问题，前来试播的四位新主播心里都没底，但当魏阳问大家，有没有信心，没信心的话立即就可以走时，却没有一个打算打退堂鼓。 打退堂鼓？ 开什么玩笑？ 假如错失了这次机会，那还去哪里找待遇这么好的工作？ 这就是包括鲁静在内，无一因为畏难而想放弃的缘故。 说起来，维恩的待遇还真是让人眼馋，要知道，像鲁静她们这种毕业才两三年的主播，假如是在别的行业或别的单位，月薪普遍也就在六千到八千左右，而维恩这边，却是两到三万打底，四到五万也有可能。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还承诺大家，哪怕就是接下来这半个月的试用期，工资和提成也都是照付，一点都不打折扣。 这跟别的公司又大不一样。 因此，哪怕自己直播收入也不错的鲁静，也并不打算因为接下来的半个月可能会很苦，而轻易打退堂鼓。 至于另外三位，就更不必说了。 谁退谁是傻子。 当然，在离开了魏阳的办公室后，私下里还是要发泄一下的。 “瑶瑶，这魏总好变态哦，咱们刚来，就给咱们上这么大的强度，哪是什么小绵羊，明明是笑面虎好吧。” 一下楼，鲁静就跟田梦瑶发起了牢骚，把自己对魏阳的最新观感直接表达了出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也就苦半个月而已嘛，万一半个月之后，咱们就变成了赌石高手呢？那样岂不是很爽？” 接她话茬的却是队伍里唯一的小伙程真。 也就是前来应聘魏阳摄影师的那位。 说起来，因为魏阳目前的关注点是在主播培训一事上的缘故，因此刚才的程真，几乎是被他彻底忽视了的那一个。 这可是把程真给憋坏了。 其她人都有所不知的是，程真之所以来维恩有意来维恩当魏阳的摄影师，除了维恩所给的薪水相对其它公司确实不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已经是魏阳的粉丝。 不要觉得这很奇怪。 事实上，当何婉清到维恩当主播时起，出于好奇，他就早已逛了维恩的原石直播间，并由此喜欢上了翡翠，并且早已成为了维恩直播间里一个不怎么出声，也没有暴露真实身份的常客。 若不是他荷包不鼓，那说不定他早已成为维恩的大客户了。 这么一来，他成为魏阳的粉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没有第二个翡翠原石主播，有本事像魏阳那样，天天在直播间里面秀难得一见的网红料，也没有谁能像魏阳那样，能在直播间里把贵价翡翠都卖得那么火。 因此，当他一看到何婉清在校友群里发摄影师的招募信息，并且问清楚是给魏总招之后，原本就是自由职业，自己经营自媒体号，但收入只能算是一般的他，想都没想，就率先报了名。 只可惜，今天他算是见到直播间里大家口中那个大变态的真面目了，对方却没空搭理他。 没搭理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毕竟他将是魏阳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既然是魏阳的身边人，那偶像的声誉自然是要维护的，因此，当鲁静说魏阳是笑面虎时，就忍不住出声了。 是的，对于他那几位校友主播来说，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工作强度高是高了一点，但那是要培训你们，教你们真本事的缘故，怎么能因此说魏阳是笑面虎呢？ 鲁静却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半个月成赌石高手？你做梦去吧。” “梦想还是得有的。” 程真又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 “幼稚鬼。” 但这一句，却换来了鲁静的另一句回怼。 幼稚鬼！ 这是程真在学校时就已经有了的外号。 之所以有这样的外号，原因就在于，他是一个天生的乐观派，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会往最好，或者说最理想的一面去想，因此很多时候，他的言行、想法被同学校友们觉得天真、幼稚。 久而久之，他就有了幼稚鬼这样一个外号。 对此，程真并不介意。 幼稚鬼就幼稚鬼，有啥不好的？ 事实上，当一个幼稚鬼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学校里的那些漂亮女生们，既不会正眼看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提防心理，一有需要，就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 这个需要，是指在摄影方面的需要。 早在学校时，程真就已经是校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而何婉清、鲁静这些漂亮的女生，既有拍美照，又有拍作品的需要，这一来二去，他们原本不是同班同学，但也还是混熟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获得了来维恩给魏阳当摄影师的机会。 当摄影师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待在魏阳身边，可以跟着他偷学赌石本领。 这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因此，对于鲁静又一次叫起了他的外号，他也还是不在意。 当然，心里在暗暗地说：你等着，看我如何在短时间内，变成魏阳之后的另一个赌石高手！ “静静，还好啦，也就苦半个月而已，争取半个月之后，咱们全部都能留下，那样的话，以后咱们就轻松了。” 接替程真出声的是何婉清。 作为邀请者，她当然得对同学校友们负责，包括安抚她们的情绪。 事实上，早已习惯了高强度直播的她，并不觉得魏阳的这一番安排有多么的苛刻。 既然当翡翠原石销售主播，不学好本事怎么能行？ 因此，尽管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她跟田梦瑶也得天天提前来公司接受系统的培训，她也毫无意见。 不仅没意见，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毕竟她跟田梦瑶早已期待这种系统的培训了。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早已告诉她，之所以让她招四个，而不是两个新主播过来，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优中选优，而是为了降低她们的工作强度。 也就是说，一旦这四位新主播都考核过关，那以后每个组的主播，将不再是二人搭档，而是三人轮流搭档，让她们能尽量像正常人那样，有轮休的时间。 这么贴心的领导，怎么可能是笑面虎？ 对此，何婉清并不认同。 她只能说，魏阳有小绵羊的一面，也有笑面虎的一面，你若是在工作上尽心尽责，听从他的安排，那他就是很好打交道的小绵羊，可你若是阳奉阴违，跟他对着干，那他就是笑面虎。 就像徐海胜他们那样，魏阳前脚还在笑嘻嘻地对你，后脚却把你踢进了监狱。 “对了，幼稚鬼，你做好准备，等魏总一会忙完了，就该拍今天的短视频了，你可别掉链子啊。” 在安抚完鲁静之后，她即刻又提醒起程真。 是的，她也认为，程真就是一个摄影水平和短视频制作水平都很不错的幼稚鬼。 半个月成为赌石高手？ 怎么可能？ 第178章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当何婉清带着一众新人主播离开之后，魏阳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一问题，现在的他，确实很想把自己尽快从繁琐的直播事务中解脱出来。 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 打个比方说，明晚，他就要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假如他脱不了身的话，那这样的机会就错失了。 而且，以后类似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很多，因此，他确实不能把自己从下午到晚上都被锁死在直播里脱不了身。 这是自身成长的需要。 人之所以工作，无非就是为了两点，一是为了生存，二是自身成长和发展的需要。 假如是为了前者，那就没啥好说的，哪怕是让你从早到晚去挖煤，那你也得去干，不干就只能饿死。 而对魏阳来说，他工作的目的显然已超脱了前者，那就必须多为自己的成长和发展考虑。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让销售部的工作步入正轨，那样才能对得起林琳对他的好和器重。 具体要怎么做？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有另一件事也必须得尽快解决，那就是赶紧把销售部经理的空缺填补上。 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现在所干的事，尤其是亲自去直播这一点，并不是他的分内之事，而是销售部经理该负责的，只不过因为徐海胜等人被抓，他才被迫亲自顶上。 现在，既然新主播已经到位，那新的销售部经理也该补上了，再由新的销售部经理去管具体的事务，那在他和繁琐的具体事务之间，就有了缓冲的余地。 于是，他立刻就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叫来自己办公室。 说起来，这还是孙清等三人头一回同时被叫到魏阳的办公室，因此，预感到一定有重要事情发生的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 盛志帆倒还好。 毕竟他是整个公司里，在魏阳进公司之后，第一个认魏阳当老大的人，并且又被魏阳提升为了三组的组长，因此在心理上，他是不会有太大压力的。 张扬的压力就稍稍有点大。 尽管这两天，他在工作上都极其的负责和卖力，对于魏阳的吩咐，一点都不敢怠慢，可毕竟他是戴罪立功之身，因此他生怕在徐海胜一伙被解决之后，魏阳再针对他秋后算账。 最有压力的竟然是孙清。 这很正常。 所谓期待越大，就越是容易患得患失，患得患失的原因，就在于经郭岱君提醒后，他开始对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有所期待。 魏阳却直接问向了他：“孙清，想当销售部经理吗？” “啊？” 如此突兀的一问，让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孙清一下就愣住了。 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弱弱地问道：“魏总觉得我可以吗？” “原本是不够格的。” 魏阳先迎头泼了他一盆冷水，实话实说道。 确实，在魏阳的眼里，孙清其实是不够格来当这个销售部经理，原因就在于，他作为销售部一组的组长，对于做线下生意，跟同行打交道那方面是够格了，可是在直播这一点上，却几乎还是个门外汉。 一个直播方面的门外汉，能管起整个销售部那一大摊子事吗？ 魏阳严重表示怀疑。 尽管他自己在进维恩之前，也是一个直播方面的门外汉，但他有一个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特点，那就是肯想、敢做。 比如说他来维恩的第二天，当他从公斤料里开爆那两块料子，得到林琳的认同，被任命为总裁助理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必须得尽快摸清楚直播的门道，于是当起了助播。 然后在第三天，他又主动请缨，从助播变成了主播。 他就是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实践，很快就摸清了直播的门道。 这就是肯想敢做的效果。 而这样一种能力，其实是大多数习惯了按部就班的人所不具备的。 比如说孙清，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陪在直播间里，但除了帮忙从仓库选个料之外，就是看热闹，别的啥也没做，从没主动要求来试试当主播。 这就是孙清跟他的区别。 所以他能被林琳赏识，快速成为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而孙清，现在连当个销售部的经理，还得被他嫌弃。 这人啊，要想把潜能全部发挥出来，假如自己不够主动的话，那就只能靠逼。 这就是他为啥要对几位新主播施高压的原因。 而现在，他又准备逼孙清了。 于是他接着说道：“但事急从权，我愿意给你一个考察的机会。” “谢谢魏总，请魏总吩咐。” 心情正在坐过山车的孙清连忙深呼吸了一口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用说，对于销售部经理这一突然空出来的位置，他确实是眼馋的，毕竟那意味着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高的待遇。 “第一，从明天起，张扬和盛志帆分捡的料子，由你来负责把关，假如连料子的分捡品质都不过关的话，那经理那一位置你就别想了。” 魏阳先摆出了最容易的一个条件。 也是他极为看重的一点。 要知道，假如他跟林琳不亲自播的话，那如何来把控直播间所卖料子的品质，对于那些不怎么懂原石的新主播来说，是特别的重要。 毕竟垃圾料子却卖高价的话，用户肯定会心生不满，久而久之，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直播间热度，很快就会一点一点的流失。 “这个没问题。” 孙清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问题，毕竟在徐海胜被拉下马之后，整个销售部里，相玉水平最高的就是他了，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把控公斤料的分捡品质，他还是有把握的。 “第二，半个月之后，你必须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假如那些主播临时有事，你必须要能亲自顶上。” 魏阳说出了更为重要，也更有难度的第二个条件。 孙清一下就懵了。 很多人以为，人只要口齿伶俐，那当主播也并不难。 其实并不然。 比如说，有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口才确实很好，跟谁都能有说有笑，很快就能聊到一块去，属于社牛类型，可是一上讲台，让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讲几句话，他就会紧张，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浑身发抖，口齿结巴。 再比如说，还有的人平日里很潇洒，各种洒脱的动作都做得出来，可是一旦有镜头对着他，立即就会变得手足无措，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在专业术语里，这叫晕镜头。 这二者，都属于一种骨子里的自卑心理作祟的心理现象。 孙清就属于此类。 一听魏阳说让他必须在半个月里变成一个合格的主播，他立即就开始紧张了，口齿不清地说道：“这……我可能……不太行……” “这点没得商量。” 正打算把他的所有潜能都逼出来的魏阳，却不由分地说道。 其实自卑心理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逼着自己去做从来不敢做的事，第一次紧张，第二次就会好点，久而久之，慢慢就自然了。 “这……我试试吧。” 在销售部经理职位的诱惑之下，孙清咬牙答应了。 魏阳却转向了正在一边看热闹，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张扬和盛志帆：“还有你俩，也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一旦自己组里的主播临时有事，就必须能自己顶上。” 三人：“……” 这个大变态！ 第179章 果然很变态啊! 在成功把销售部的三位组长，都逼成随时都有可能接替他的准主播之后，魏阳心里稍稍有些得意。 得意是必然的。 要知道，经他这么一安排之后，那以后不管遇到任何问题，他都不用为缺主播而发愁了，哪怕何婉清和田梦瑶突然辞职。 也哪怕他自己走人，林琳也不必为此而发愁。 不得不说，他的脑回路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缺主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外面招，而他想到的，则是外面招和内部逼一起来，从而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隐患。 因此在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只逼孙清，而是想着三人一起逼。 这就是他明明只是为了给孙清一个当经理的机会，却把张扬和盛志帆也一起叫上的真正原因。 其实这么做也是大有好处的。 要知道，翡翠原石销售的直播，对主播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不仅要求专业的直播和控场能力，还得具备相当的翡翠原石知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懂行的内部人员转行去当主播，其实效果比专业主播可能要更好，他自己就是一个证明。 论主播的专业能力，他未必比得上何婉清和田梦瑶，可是论谁卖得多，他却是会超出那两位一大截。 当然，他就是个大变态，也不能单纯地这么去比。 “走吧，下楼吧，去完成今天的任务去。” 他招呼起被他逼得有点垂头丧气的三位组长，准备去完成今天的任务石。 也就到这个时候，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摄影师已经到位了，接下来再拍短视频，也用不着他亲自来了，然后他那个“我是一只羊”的短视频账号，也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了。 那摄影师叫啥来着？ 他连忙翻起了桌子上的简历，很快就把其中唯一的男孩子给挑了出来。 程真？ 起这样一个名字，那应该很厉害吧？ 这样岂不是可以逼得更狠一点？ 看到这个名字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他自己之所以能快速成长，就是被他自己给逼出来的，包括一开始进翠生缘，他也是这么逼自己的。 啥都不懂？ 没关系，他逼自己去学。 老板很抠搜，不肯把真本事教人？ 没关系，我比别人更勤快一点，迟早会得到你的器重。 那死胖子一开始瞧不起他这新人？ 没关系，我真心把你当兄弟对待，你迟早有一天也会正眼看我。 …… 他就是这么逼着自己一步步往下走，这才有了今天，而为了让自己不泄气，所以每天起床，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打鸡血。 人的潜力就是被逼出来的！ 所以，他既逼自己，也想逼身边人快速成长，让他们尽可能跟上自己的步伐和节奏。 只是这摄影师该怎么逼呢？ 他一边下楼，一边思考这一问题，并且很快就有了主意。 “你叫程真对吧？” 很快，他就在二组的直播间又一次见到了那帮新主播，以及他的专职摄影师。 他径直把目标对准了他的下一个逼迫对象。 “魏总好，我是程真。” 作为魏阳的铁粉，程真对魏阳其实是熟悉的，因此相比其她几位新主播，在魏阳面前，他一点都不显拘谨。 毕竟是幼稚鬼，他会把所有事都往最好的方向去想，因此他并不认为，魏阳接下来对他也会那么变态。 咦，这小伙子可以啊！ 面对我这个大变态竟然不紧张。 只是这么一来，魏阳却有心把他逼得更狠一点。 “我听清清说，你的摄影水平很不错，也很擅长短视频的内容制作跟推广对吧？” 他以风轻云淡的语气开口了。 “确实还行。” 毕竟是幼稚鬼，对于自己的专业，程真当然也是很自信的，别说确实还行，哪怕只是一般般，他也会觉得自己很厉害。 “这样吧，交给你一个面试过关的任务，你帮我发的第一条短视频，播放量达到一百万以上，怎么样？” 魏阳又以极为随意的语气开口了。 程真却一下子就懵了。 啥？ 第一条短视频就要求达到一百万播放量？ 你知道这是啥概念吗？ 此时的他确实一下子就懵了。 按照自媒体领域的说法，播放量达到百万以上的视频，叫爆款。 而且还是大爆款！ 这样的爆款视频，假如搁在自媒体刚开始的时代，光是这样一条视频，直接收入起码在两千块以上。 而放在现在这个单纯靠视频已无法获得太大收益的时代，也起码一次就能涨几千甚至上万粉，粉丝一旦多了，同样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变现。 也就是说，爆款视频，就意味着财富密码。 只是想要掌握这一财富密码到底有多难？ 在程真看来，难度跟赌石切暴涨差不多，至少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出过播放量过百万的爆款视频，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来维恩应聘摄影师了。 果然很变态啊！ 懵过之后，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 但作为幼稚鬼，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知难而退这一项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问道：“这条视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来拍吗？” “可以。” 魏阳当然没打算限制他。 毕竟限制是人的创造力的牢笼。 程真却又问道：“包括在视频里，我直接叫你大变态也可以？” 魏阳：“……”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在故意攻击我。 胆子好肥！ 当着那么多正在看热闹的新主播，以及销售部很多下属的面，面对这一让他稍稍有些尴尬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尽量波澜不惊地回道：“可以。” 毕竟坑是自己挖的，他不跳也得跳。 只是他这一跳，却让直播间里所有人都颇感意外。 鲁静：“……” 天哪，连这都答应？ 果然很变态啊！ 不过我喜欢。 此时的程真也又一次有点懵。 他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其实并不一定得真在视频里叫魏阳大变态，而是觉得魏阳的那一要求实在是有点过分，于是决定先来试探一番，再决定那一变态任务到底要不要接。 谁知魏阳竟然真答应了。 这让他如何是好？ “那我试试吧。” 他也咬牙接下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只是接下来他却开始发愁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制作出一条播放量达到百万以上的爆款视频呢？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简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假如他不绞尽脑汁的话，估计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只不过在幼稚鬼的字典里，确实是没有知难而退那一条的，于是，他准备默默地退到一边，开始去想这一条视频的创意。 魏阳却叫住了他：“你去哪？今天的视频还没开始拍呢。” 他这是准备开今天的任务石了。 毕竟不管程真这条百万爆款视频能不能拍得出来，他每天的任务是不能耽搁的，因为就算换新摄影师，也得有足够多的内容供他们去制作。 程真：“……” 交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竟然连一点考虑的时间都不给我？ 真是变态！ 第180章 垮也是本事，同样神奇 今天这任务石该怎么选呢？ 还是继续薅公司的羊毛吗？ 对着那么多双正在等待他再次创造奇迹的眼睛，魏阳却开始犯难了。 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是真不想继续薅公司羊毛了，也正因为如此，他连原石展厅都没去。 毕竟他刚从公司薅到了一块帝王绿。 再继续薅的话，就是贪心了，那可是赌石的大忌。 可问题是，就算他想去外面薅羊毛，那也得有时间去逛市场或别人家的店铺才行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想了想，他说道：“你们还没看我垮过对吧？要不我今天垮一回给你们看看？” 这下可是把所有人都给整懵了。 要知道，现在销售部的人基本上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中午吃完午饭后，基本上都来直播间等着看热闹。 等着看魏阳再次开爆的热闹。 一天不看，就憋得慌。 可现在魏阳竟然说：垮一个给大家看看！ 这是咋回事？ 赚多了之后，开始嫌钱多了吗？ 哪有这样玩赌石的？ 人家赌石都是巴不得开一个涨一个，一直涨到天荒地老好吧！ “魏总，你这是涨多了后，觉得钱包太鼓，钱多得装不下了对吗？” 正想在魏阳面前谋表现的鲁静代替大家问出了这一问题。 “有点，毕竟我刚收了二百多万，钱多得不得不往外分了。” 魏阳先随口接了一句。 但突然意识到，这样虽显幽默，但却有装逼的嫌疑，尤其是一旦传出去之后，很容易变味，于是立马补充道：“开个玩笑啦，其实是一直涨一直涨，压力实在是太大，必须得垮一次，才能接着玩了。”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 所谓十赌九垮，指的就是真正的赌石常态，意思是指不懂行的人玩赌石，基本上是垮多涨少。 懂行的行家稍稍好点，但基本上也是涨垮对半开，只不过因为懂行，能规避掉大垮的风险，总体来说，就还有得赚。 也只有他这样的大变态，因为有老爷子附身，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运气都还不错，才应了那一句“七分凭眼力，三分靠运气”，这才一直在涨。 可就算是老爷子在世，也不可能一直涨一直涨，从来就不垮吧？ 再具体到他自己，他也不敢保证能运气一直都这么好，真能一直涨下去。 那就真是神话了。 神话迟早是要破灭的。 那就迟破灭不如早破灭。 再加上他实在是不想在刚拿了公司的帝王绿，却还想着继续薅公司的羊毛，于是，为减缓自己的贪婪之心，便想出了这么一招。 鲁静却又娇滴滴地说：“不会吧？一直涨怎么会有压力呢？人家玩赌石的，都巴不得一直涨一直涨好吧，魏总你真是的。” 说完，她还不露痕迹地给魏阳来了一记媚眼。 魏阳：“……” 这姑娘比何婉清和田梦瑶还毒！ 原本就很敏感的他，终于察觉到了鲁静的那点小心思，但却小小地得意了一下。 咱现在是越来越吃香了嘛！ 可得意之余，他却犯难了。 这问题该怎么回？ 直接告诉大家，我刚薅了公司的帝王绿，所以不忍心继续薅了？ 那肯定不行。 想了想，他说道：“当然有压力啊！你们想啊，除了我，还能有谁一直涨一直涨？有涨有垮才是赌石的常态？ “再说，我接下来要开的石头，可是要录制短视频发出去的，假如我天天开石头，天天涨，会不会让看了的人觉得很假？ “还有，就算我不是作假，可这样的视频一发出去，会不会误导那些不懂赌石的普通人，从而助长他们的贪婪之心，倾家荡产来玩赌石？ “那样的话，我的罪过就大了。 “所以啊，我今天还是垮一垮吧。” 他给出了一个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 只是这么一来，鲁静却立即拍起了小手，一脸崇拜地说：“哇~没想到魏总你这么有公德心，真是太伟大了，我以为你效力为荣。” 魏阳：“……” 这说法太夸张了一点吧？ 我很有公德心，很伟大吗？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挺享受这种被漂亮妹子崇拜的滋味的。 于是他大手一挥：“孙清，去仓库或展厅给我挑一些风险比较大的石头来，我从中挑一个必垮无疑的出来？” “魏总，你还真打算垮啊？确实很伟大！” 孙清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才问道：“啥价位的？” “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吧，多了我也是会肉疼的。” 魏阳以尽可能风趣的语气回道。 是的，垮太多的话，他确实会肉疼的。 尽管他中午才刚收到二百多万，就算分出去了六十多万，可还是又多了一百六十万左右，让他账上的余额又达到了五百三十万之巨。 可是别忘了，明晚，他还得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确实不能大手笔地往外吐，以免这游戏没法继续往下玩。 “好嘞。” 确实觉得魏总人品越来越好了的孙清受命而去。 也不得不说，尽管魏阳今天是一心求垮，但他刚才的这番解释，也确实进一步征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因为不想一直涨，以免误导看视频的普通玩家，所以今天的魏总一心求垮？ 这样的行为都不算有公德心，那什么才算？ 这样的魏总都不伟大，那什么才算伟大？ 这样的魏总确实值得我们卖命！ 几乎所有人都如此想道。 而鲁静则是在想…… 哇~十几二十万啊，他竟然这么舍得？ 这样的男人未免也太帅了一点吧！ 爱了爱了！ 她忍不住从心里冒出了田梦瑶惯用的口头禅。 这是难免的。 要知道，在在场的人里，她绝对算是一个见过了世面的人，尤其是已经习惯了那些有钱的男人，在直播间里各种大手笔撒钱。 可再大手笔的男人，也很少一次十几二十万往外撒吧？ 更何况是做公益？ 她原本以为，魏阳所谓的垮，顶多垮个几千几万块，没想到起手就是十几二十万。 这确实太帅了！ 都说舍得为女人花钱的男人才叫真正的帅，那像魏阳这样的，连拍个视频都这么舍得花钱的，假如是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又得有多大方？ 她看魏阳的眼神，开始真正冒金星。 而早已在直播间里更为熟悉了魏阳赌石的神奇的程真，则早已悄悄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相机，把刚才的这一幕给记录了下来。 此时的他是在想…… 他除了能包涨之外，还能包垮？ 假如真能包垮的话，这同样是本事，也同样很神奇啊！ 这么一来，我百万爆款视频的素材岂不是有了？ 他灵感顿现。 很快，孙清跟一组的一个员工抬着一小筐原石走了进来。 见证另一种神奇的时刻到了。 第181章 你真会玩 垮也是本事。 对魏阳来说确实如此。 因为是为了拍视频，因此他的这个垮，还不能凭运气去垮，而得凭本事去垮。 也就是说，他得像之前那样，准确地将垮点给提前预判出来，这视频发出去才会有意义和价值。 其难度，其实一点都不比预判暴涨小。 要知道，维恩的原石是很有性价比的，每一块石头的标价，都是由高手来完成，基本上都符合原石的外在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刻意想垮并不算难，可要想要垮得让人心服口服，就有难度了。 尽管现在的魏阳一心求垮，但他也并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赌石高手这一形象给毁坏，以免以后在工作中很难服众。 那该如何垮得有水平呢？ 他开始一边挑选孙清刚抬进来的那些原石，一边思考这一问题。 孙清挑选过来的原石并不多，一共也就六个，绝大部分，确实都是风险比较大的高品质原石，属于既有可能大涨，也有可能大垮的那种。 但这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的六个石头都必垮无疑，这自然也就给魏阳增加了新的难度。 挑来挑去后，最终，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块一面脱沙的原石上。 这是一块标重为2.1公斤的莫西沙场口的原石，从原石的脱沙面来看，存在冰种博高冰的希望。 按照它价格区间10-20万来算，假如全身不变种，就算只能开出冰种，那起码也是小涨，假如能开出高冰的话，那就妥妥的是大涨。 但看到它，魏阳想到的却是一个词：膏药脱沙。 所谓脱沙，是高品质翡翠原石所存在的一种常见现象，具体是指种老、密度高的翡翠原石。 在长时间的二次成矿过程中，原石表层先在地表被风化、氧化，然后在地质变化的搬运过程中，质地疏松的部分被脱落，只留下了质地坚硬的部分，难以被风化、氧化的部分，就慢慢地形成了所说的脱沙。 通常来说，呈现自然脱沙现象的翡翠原石，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打底，有博高冰玻璃的希望。 正因为脱沙，因此原石的脱沙部分基本上没有皮壳，只有薄薄的一层包裹玉肉的雾层，因此比带皮壳的原石更容易看清楚里面的种水、底妆、棉、裂等。 也正因为如此，但凡是脱沙料，假如性价比高的话，那绝对是行家眼中的抢手货，所有人都会对它趋之若鹜，一旦放出来，很快就会被人抢走。 可这一块，魏阳却看到了大垮的可能性。 为啥？ 因为别的脱沙料，基本上是全脱沙或者是半脱沙，也就是说，全身都脱沙，或者原石表层多个面都有脱沙表现，那样的话，变种的可能性极低。 而这一块，仅有一个面是大面积脱沙，其它的五个面，都有着厚厚的皮壳包裹。 尽管皮壳表现也还算紧致，但却给了魏阳一种膏药脱沙的感觉。 膏药脱沙和膏药色，都是形象翡翠学里比较通俗和比较形象的一个术语，意思是指原石所呈现出来的高品质部分，不管是高种也好，高色也罢，看起来很能迷惑人，但一旦切下去，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就像贴在人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 所以在行内有句话，叫宁买一线，不买一片，指的就是膏药色，看起来大片大片的色，很是诱人，因此价格很容易冲高，然后一切就必垮无疑，这样反而不如买那种只有一条色带环绕的原石。 膏药脱沙也是这个道理。 但这块原石真是必垮无疑的膏药脱沙吗？ 魏阳虽然怀疑，但他现有的知识，却还不足以让他得出最为准确的判断，因此为保险起见，他还是借摸强光手电的机会，又一次从背包里请出了老爷子。 “老爷子，帮忙看看这几块原石吧。” 他径直向老爷子提出了要求。 “你真会玩。” 老爷子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不过相对于以往的嘲讽开局，这一次，老爷子的语气虽然还是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但明显让魏阳舒服了不少。 所以……老爷子也赞成我垮一次？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后，他已经知道，就算老爷子是呆在那块骷髅头原石里，也并不是聋的，而是同样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做到耳听八方。 因此，他之前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老爷子的观察之中。 “垮一次也好，戒贪是永远都应该牢记的。” 老爷子又一次给了他回应。 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让原本还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矫情的魏阳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变得更加放松和愉悦，于是，他又默念道：“那今天就让我大垮一次吧。” 紧接着，他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开始一一对这六块原石上手。 而在他上手的过程中，相关的人也陆续到来。 胖子又来了。 是来准备收今天的客户寄售料子的。 他一来，已视他为兄弟的张扬就把他拉到了一边，悄悄跟他说：“魏总说今天要垮一次。” 梁夏：“……” 这家伙有病吧？ 刚挣了几个钱就开始嫌钱多了？ 林琳也又来了。 之前，为了避免干涉魏阳的工作，在同他一起吃完午餐后，林琳特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现在她又来了，既来看魏阳开今天的任务石，也来准备下午的直播。 她一来，孙清也悄悄跟她说：“魏总说今天要垮一次，自己来打破那个不垮神话。” 林琳：“……” 有必要吗？ 不就是昨天给了你一块帝王绿吗？ 那便宜既然我自己不适合占，那给别人占还不如给你占啊，你有必要为此歉疚吗？ 她原本觉得魏阳没必要这么做的，但最终却还是决定尊重魏阳自己的决定。 于是，她静静地站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这六块原石，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大垮，两块小垮……” 而魏阳这边，经过一轮上手之后，老爷子也告知了他对于那六块原石的最终判断。 必定大垮的，确实是魏阳一眼就感觉是膏药脱沙的那一块，并且还告知了他相关的知识点。 “孙清，可以啊，你挑的这六块原石，三块必涨，三块必垮，一半一半，有水平。” 心情已彻底放松的魏阳先笑着对孙清来了一句。 垮是垮定了。 但高手的形象必须得继续维持。 因此，负责帮忙挑选原石的孙清先被他用来当了一回工具人。 这么一来，就显得他又是逼格十足。 足得连被他调侃的孙清都忍不住惊讶地问道：“魏总，真是三块垮三块涨，你全都看出来了？” “是的，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大垮，两块小垮。” 魏阳给了一个更加具体的答案。 心情已极为不错的他，又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于是他又当众说道：“这样吧，我今天先把必定大垮的一块先开了，给大家避个大雷，剩下的五块，就先存着，等半个月之后再开。 “半个月之后，大涨的那块，我带你们当中表现最好的两位一起玩，小涨的两块，我再带两位，小垮的那块，也带两位，坑某两人一把，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 你真会玩！ 第182章 这是一个立志于当捡漏王的家伙 啥？ 带人涨就罢了，你竟然还带人垮？ 你自己愿意垮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我们都是工薪阶层，能承受得了你那样的垮吗？ 有你这么玩的吗？ 你真会玩！ 确实，当魏阳当众公布这样一消息后，几乎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很坑的玩法给惊呆了。 连林琳都忍不住说道：“既然你能看出必垮的，就没必要带大家一起玩了吧？” 魏阳却说道：“不行，在接下的半个月时间里，我可是对不少人都提出了要求的，达到了我要求的，那肯定是奖励，达不到我要求的，那就必须得接受惩罚，必须在经济上承受一定的损失，才能获得我的原谅。” 接着，他看了看孙清，又说道：“比如说孙清，假如在半个月之后，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那他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承担收益上的损失，以获得我的谅解，要么就滚蛋。” 为了逼迫孙清，他又出狠招了。 此时的孙清极其的无辜。 他心想，我好歹是未来的销售部经理，你也稍稍给我留点面子啊！ 不过还别说，当他得知，一旦他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播，竟然还可以通过破财来消灾，心里却反而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垮又如何？ 我可是刚跟着魏总暴涨了一笔啊！ 这就是他并不觉得魏阳的这一新玩法完全无法接受的原因。 而林琳听魏阳这么一说，顿时就知道，他之所以这么玩，一定是另有深意，于是笑着道：“那就随你吧。”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接下来就是验证魏阳大垮的时刻。 站在一边的鲁静却悄悄跟何婉清耳语：“那是谁啊？”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突兀地出现，并跟魏阳表现得极其随意的林琳。 “那是公司大老板，总裁林总。” 何婉清回道。 鲁静一听，立刻就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为啥这么说？ 经历丰富的女人第六感是极为敏锐的，林琳的出现，确实给了她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因为从外貌、身材上来说，鲁静并不认为林琳一定比她有优势，但有一点，她在这位据说是公司大老板的女人面前，她是自惭形秽的。 那就是气质。 在别的同学或主播面前，鲁静对自己的气质是非常自信的，可是跟现在的林琳一比，她却发现，自己在沉稳、优雅等方面，却输给了这位据说是公司大老板的女人起码一两分。 最为关键的，是她已经察觉到，公司的这位大老板，竟然对魏阳的态度也非同一般，竟然在魏阳面前呈现出了几分小女人的表现。 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大老板竟然也对魏阳心有所属？ 已开始对魏阳产生想法的她，顿时就颇感压力山大。 不过她转念一想，想魏阳这么好的男人，喜欢他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少得了？ 那就迎难而上，从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加油！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魏阳这边，已经准备对那块膏药脱沙料下手了，他笑着对林琳说：“林总，既然这块料子注定是大垮，我就不给它加价了哈。” 此时的他其实还是有点肉疼的，因为这块原石上，此时正贴着一块小标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这块原石的底价。 十九万八！ 离二十万只有一线之差。 假如它不是膏药脱沙的话，这个价格绝对是合理的，因为切出来后，只要全身不变种，那哪怕只是冰种，没有博到高冰，那也是大涨的，最终售价能去到个五六十万左右。 假如能博到高冰的话，那就妥妥的百万以上。 只可惜，它就是膏药脱沙，切出来后，哪怕脱沙位种水能到高冰，也只有薄薄的一层，那价格起码要跌掉一半以上，也就是所谓的大垮。 假如连高冰都博不到的话，那就会垮得一塌糊涂，起码去掉三分之二。 “你自己看着给吧。” 这点小钱，林琳根本就懒得跟魏阳计较。 魏阳麻利地往公司账上转去了十九万八，然后把原石架到了聚光灯下，准备开始视频的拍摄。 而他的新摄影师程真，也开始麻利地在他对面用三脚架把相机架了起来。 “那个谁，能不能只拍原石，不拍我的人？” 魏阳却朝他说道。 “为啥啊？别的翡翠博主，不都是连人带原石一起拍的吗？” 程真表示不解。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拍跟翡翠原石有关的视频，可作为赌石爱好者，他对翡翠视频的拍摄当然是心里有数的，毕竟跟赌石、翡翠有关的视频，他也没少看。 “你要是把我人给拍进去，并且还真推出爆款视频了的话，那岂不是整个翡翠圈的人都认识我了？那以后我还怎么出去捡漏啊？” 魏阳给出了一个极为强大的理由。 这一次，因为人实在是有点多的缘故，他总算是没有厚着脸皮说，自己太帅，怕抢了原石的风头这样的话了。 只不过他的真实理由，也实在是让程真不知该说啥了。 是的，每一个喜欢玩赌石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有一颗想捡漏的心，只不过担心因为被人认识而捡不到漏的，魏阳可能是头一个。 就连那些已经很出名，粉丝量高达几十上百万的翡翠大博主，似乎都没有这个担心。 不过细想一下也是。 毕竟对面的这个家伙，之前所开出的每一块原石，无一不是暴涨，而别的博主，小涨大涨的居多，暴涨的极为罕见。 这样一来，他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假如他真被人认出来了的话，估计他看中的石头，货主要么就跟他开高价，要么就干脆不卖给他，等他走了后自己开。 所以……这是一个立志于当捡漏王的家伙？ 程真忍不住想道。 这么一想，他的灵感又多了一分。 想要出爆款视频，有一点是极为关键的，那就是内容先得爆，具体到赌石视频，就是原石得爆，人也得爆，这是翡翠原石视频的两大核心要素。 那么，将他的人打造成捡漏王或捡漏无敌的人设？ 这么一来，再加上那一块比一块猛的极品翡翠原石，爆款视频不就来了？ 程真心里越来越有数了。 接下来，他将镜头对准了已摆在直播台聚光灯下的那块原石，想亲自来见证，这家伙赌石到底有多神。 是不是真能把垮都垮得那么神奇。 按下拍摄按钮之后，他向魏阳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接下来的这期视频，我来跟大家玩点特别的，那就是在大家见惯了我的大涨暴涨之后，再让大家看看我是怎么垮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期必垮的视频，而且还是一期大垮的视频，所以接下来，请大家务必记住我所说的知识点，以免吃亏上当……” 魏阳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他的解说。 照样的开场白。 只不过接下来的内容，就确实很值钱了，等于是花他的钱，来给大家涨知识，避免在赌石过程中吃亏上当，把内裤都亏掉。 这家伙，声音还蛮有磁性的，也很会吊人胃口啊！ 如此看来，百万爆款还真不是难事。 程真一边紧盯着相机屏幕，一边感慨道。 但接下来，他也收拾好了心情，准备来细听魏阳接下来的内容，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样一块看起来很不错的脱沙料，到底会垮在哪里。 第183章 必垮的知识点 这块原石到底会垮在哪里？ 当然是垮在变种。 只不过为啥会变种，却牵扯到一系列的知识点，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细细讲述过，连魏阳自己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来。 首先是为什么会单面脱沙的知识点。 原石的阴阳面。 几乎所有能被挖掘出来的翡翠原石，都存在着一个原生到次生的成矿过程。 因为剧烈的地质变动，原本是存在于翡翠矿脉上的原石从矿脉上脱落，然后被流水搬运到河道的下游，并且在流水比较平缓的位置沉积了下来。 然后又经过漫长的时间，又因为河流改道等地质变化原因，原本沉积于河底的原石露出地面，开始接受日晒雨淋。 这就是原石的风化、氧化过程，并由此生成皮壳和雾层。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原石，都完全暴露于地表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半截埋于湿润的泥沙之中，半截露出地面。 露出地表，接受日晒雨淋的那一面，就是翡翠原石的阳面，而深埋于湿润的泥沙之中的那一面，则是阴面。 很显然，天天接受日晒雨淋的那一面，会更容易被风化、氧化，然后时间长了之后，质地变得疏松的风化层氧化层就会从原石表层脱落。 这就是原石的自然脱沙过程。 久而久之，比如经过了上万年，甚至数十万年之后，阴面和阳面的脱沙程度自然就截然不同。 阳面部分，很可能只剩下质地最为坚硬，无法被风化脱落的那一部分，也就是薄薄的雾层和雾层下面的高品质玉肉。 而阴面部分，因为风化不严重，就形成了厚厚的皮壳和雾层，以及皮壳和雾层下面品质未知的玉肉。 这就是单面脱沙的原因。 至于如何来判断未脱沙部分是否存在变种情况，又牵涉到另一个知识点，那就是原石的致密度。 也就是真正的种的概念。 其实关于翡翠的种，在行业内一直存在着很大的误区，就算是真正的行家，也有可能搞错或无法准确地表述清楚。 主要的误区有二。 误区之一，是强行把种水扯一起。 实际上，种是种，水是水，种指原石的致密度，水则是指打灯状况下，光圈的长度，比如说行家嘴中的一分水，是指打灯光圈长度为一厘米左右，十分水就是十厘米。 可问题是，冰种翡翠可能有七八分水，嫩空翡翠也可能有七八分水，水长一样，种却天差地别。 真正的原因就在于致密度有太大的差别。 误区之二，则是把种和翡翠原石颗粒的大小强行关联。 比如说，按照国标，玻璃种原石的颗粒要求是在0.01毫米以下，冰种原石的颗粒是在0.1到0.01毫米之间。 但这一标准也未必完全准确。 比如说，没种的嫩空翡翠，原石颗粒也有可能极为微小，小于0.1毫米，达到冰种翡翠原石的标准。 又比如说，近些年来所冒出来的概念，大名鼎鼎的芙蓉种、玛瑙种，指的也是那些颗粒极为微小，完全可以媲美冰种甚至玻璃种，但因为致密度不够，没有冰种翡翠原石通透的中高端原石。 再比如说，行家口中的豆冰，也属于冰种翡翠的一种，相当的通透，但原石的颗粒却粗如绿豆甚至黄豆，原因就在于原石的颗粒虽粗，但致密度却足够。 所以，关于翡翠的种的准确表述，应该是指翡翠原石颗粒结合的致密度。 致密度越高，种就越好。 再举一个更为通俗的例子。 比如说，另外几种相当有名的玉石，黄蜡石、黄龙玉、金丝玉、东陵玉、玛瑙等，其主要成分都是二氧化硅，也就是所谓的石英质玉。 而大家更为熟悉的沙子、砂岩和玻璃，其主要成分也是二氧化硅。 也就是说，同样是二氧化硅，假如没有致密度，就只是沙子，颗粒结合得稍稍紧密一点，就变成了砂岩，更紧密一点，就成了黄蜡石、黄龙玉等。 而沙子经高温煅烧，则会融化成玻璃。 这就是真正的种的概念。 因此，并不是皮壳表现沙粒极为细小的翡翠原石，都一定是冰种甚至玻璃种，还有可能是没种的嫩空料，或者是中低端的细糯种，或者是更好一点的糯化种，具体还得凭经验来判断。 具体到这块原石，它的未脱沙部分，结合原石的皮壳表现和灯光表现，老爷子得出的结论是介于细糯种到糯化种之间，离冰种或高冰还有着很大的距离。 细糯种、糯化种几百到几千一公斤，冰种高冰种则几十万一公斤。 这就是这块原石必定会大垮的真正原因。 因为这期视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大家避坑，并且顺带让在场的员工学习一下，因此，魏阳除了像往常一样，先预判了原石的具体种水之外，还稍稍费了一番口舌，把从老爷子那里学到的相关知识点简单复述了一遍。 竟然绝大部分只是不值钱的细糯种或糯化种！ 当原石的讲解部分告一段落后，负责帮忙挑来了这块原石的孙清走到了魏阳跟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那……魏总，接下来咋办？” “直接来一刀吧。” 魏阳麻利地在原石的脱沙面画了一道切割线。 相当让他无语的是，这块原石除了单面脱沙、变种严重之外，脱沙面还存在两道明显的贯穿裂，很可能连一块完整的牌子都取不出来。 因此，假如这块原石的脱沙部分开不出高冰，不能抠戒面的话，将会垮得非常彻底。 既然如此，他连窗都懒得去开了，准备顺裂直接来一刀，以便让大家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的。” 孙清惭愧地抱起了原石。 魏阳则吩咐起了正在收相机三脚架的程真：“你也跟去吧，把切的过程也拍几个镜头。” “好勒。” 程真也爽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跟孙清不同的是，此时的他不存在半分愧疚感，所以抱的是一种看热闹，等结果，看这个牛逼轰轰的家伙，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连垮都垮得那么神奇！ 因为注定会垮，因此这一次，孙清并没有抱着原石去加工厂用线切，而是到了隔壁的切石房，把原石架到了油切机上。 并且一直守在了旁边等结果。 二十分钟之后，他打开了油切机的盖子，从机子里捡起了已掉落的一半，傻傻地看了一会之后，嘴里冒出了两个字：“神了。” 结果不言而喻。 第184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确实是神了。 孙清清楚地看到，整块原石被切开后，皮壳未脱沙的部分，呈现的是大面积的白肉，肉质虽然很细，但一看就知道是极为廉价的细糯种，然后在临近脱沙部位，才有细糯到糯化，糯化到糯冰，再糯冰到正冰的过度。 真正能达到高冰种的，只有靠近脱沙部位的薄薄的一层。 真正的垮到家了。 还举着相机在拍摄的程真也察觉到了不妙，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垮了？” “垮到家了。” “估计还能剩多少？” 面对程真的这一提问，孙清拿出了强光手电，细细对着整块原石的玉肉又检查了一遍。 还能剩多少？ 恐怕剩不了多少了。 他有看到，整块原石的高冰部分，可能取一个完整的挂件都很难，估计只能抠几颗戒面出来，取出来后估计能值个几千万把块钱。 或者连带着正冰部位来取挂件，同样也只值个万把块钱。 细糯部分是真不值钱的，也就几百块一公斤。 糯化糯冰稍稍值钱一点，但也是以千数计。 所以…… “还能值个万来块钱吧。” 他告诉了程真答案。 只是这一答案，却让他更感压力山大，要知道，料子是魏阳让他去挑的，挑的时候，只是吩咐他挑博性大一点的，没有让他挑垮到家的，这让他如何去面对魏阳呢？ 但他还是咬牙将另一半料子也从机子上取了下来，洗干净之后，抱着他们去了直播间，忐忑地将合起来了的原石摆在了魏阳面前，讨好般地笑着，但根本就不敢出声。 他怕自己一出声，魏阳再进一步给他加大任务难度。 “程真，重新把相机架起来，拍最后的总结视频。” 魏阳则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然后等程真把相机重新架上三脚架，又开机给了他一个手势后，他平静地掀开了被切成了两半的原石。 在掀开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开始滴血。 天哪，整整二十万啊，就这么一刀给干没了？ 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确实很肉疼。 尽管他早已知道，这块原石必定大垮，可他还是没想到，竟然会垮得如此之彻底。 要知道，在进维恩之前，他辛辛苦苦两年下来所积攒的存款，也就八万多块钱，而现在却是一刀就干掉了起码十八九万，这让他怎能不肉疼？ 现在的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暴发户该有的心态。 他忍不住想：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帮你们涨经验，你们却一点都不付出，那怎么能行？ 于是，在尽可能平静地拍完总结陈词，告诫玩家们一旦碰上这种局部脱沙料，一定要小心变种，当心垮到家之后，他转向了孙清，说道：“做好准备，你今天必须得上播，起码播上半个小时。” 他将首要目标对准了他最为看重的孙清。 孙清：“……” 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他也早就知道，魏阳就是一只笑面虎，别看平时很好打交道，可一旦惹了他，必定没好果子吃。 可他还是没想到，魏阳竟然会逼他今天就上播。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他顿时就表露出了一副苦瓜脸。 看到他这模样，人群中难免有人会幸灾乐祸，比如说已经得知了他有可能接受销售部经理一职的张扬和盛志帆。 他们心想：让你不好好给魏总挑石头，现在有好果子吃了吧！ 谁知，他们这幸灾乐祸的念头刚一起，魏阳却又出声了：“还有你，你，跟你们，今天通通都给我播上起码半个小时。” 魏阳手指的，正是张扬和盛志帆，以及那四位新主播。 第二批目标来了。 众人：“……” 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大家顿时就傻眼了。 这一下，幸灾乐祸的就变成了销售部的那些普通员工。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在销售部发生大变故之后，最先受益的就是孙清、张扬和盛志帆三人，对此，尽管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认为：你们既然受益了，那就得亮出点真本事出来。 真正无辜的其实是四位新主播。 对于她们而言，直播肯定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她们真的不懂翡翠原石，因此按照她们的打算，是头几天先跟着学一学，稍稍摸出点门道后再上播。 谁知，魏阳竟然赶鸭子上架，让她们今天就上播。 这让她们如何是好？ “魏总，你让咱们今天就上播啊？可是我们真的不懂原石哎，万一卖错了咋办？” 关键时刻，替她们出头的又是鲁静。 她尽量以撒娇的语气来向魏阳争取缓冲的时间。 这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 要知道，在大部分的公司，最为忌讳的一点，就是员工犯错，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 可这一点，在魏阳这里却是不存在的。 犯错？ 损失重大？ 那有啥？ 最为宝贵的经验不就是从犯错中总结出来的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失败是成功之母吗？ 因此在魏阳这里，犯错是不可怕的，这就跟赌石一样，最为宝贵的经验，都是从无数次赌垮的经历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又比如说他自己，假如怕犯错，就不敢那么轻率地上播，也就不会有那个被直播间里所有玩家称之为大变态的他。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说道：“怕什么？有我跟林总盯着，你们犯再大的错也没事，先看清清和瑶瑶她们播一个小时，你们先学着点，然后你们再轮流上。” 鲁静：“……”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幸亏你不是当皇帝的，否则一定是暴君，实在是太霸道了一点！ 不过……好像霸道的男人更有魅力哎！ 爱了爱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即刻就想道：如何在今天的直播里，来个一鸣惊人，让魏阳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其她几位新主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对于直播，她们并不怕，她们怕的是在直播中犯错，现在既然魏阳说，允许她们犯错，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大不了总结经验就是。 魏阳则对准了下两条无辜的鱼。 “你，还有你，你们接下来半个月的任务，除了正常的直播之外，就是将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其他主播，假如他们不合格，你们也必须得接受惩罚，轻则扣工资奖金，重则……这个我还没想好。” 他指向了同样有些幸灾乐祸的何婉清和田梦瑶。 何婉清：“……” 你个大变态！ 田梦瑶：“……” 我突然不喜欢你了。 魏阳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没完，他又转向了销售部的其他普通人员，说道：“还有你们，有时间的话，除了干好本职工作以外，多学学怎么直播，假如谁觉得自己有本事来当一名合格的主播，可以找我来申请，我给你们尝试的机会。” 众人：“……” 这是要全民主播的节奏？ 第185章 赶鸭子上架 这是要全民主播的节奏吗？ 林琳也对魏阳的这一连串安排很感意外。 对于魏阳，她已经是绝对信任了的，既信任他的人品，也信任他的能力，因此对于原石事业部这边的事，她已经下定了尽量不做主，任由他去拿主意的心思。 也正因为如此，当新主播们到来时，为了避免自己的存在让魏阳有所顾忌，或者影响他的权威，她还故意避开。 只是她没想到，魏阳现在不仅让前来面试的新主播当天就上岗，及逼着销售部的三位组长也上播不说，还号召销售部的员工也勇敢地来尝试。 对此她有何感想？ 真会玩！ 也真敢玩！ 她只能这么评价。 换做是她自己，肯定是想不到这么玩，也不敢这么玩的。 但反过来说，假如魏阳这一玩法真有效的话，那销售部这边，以后不管遇到啥特殊情况，也再也不用担心没主播可用的问题。 包括她自己和魏阳，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不得不亲自顶上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她绝对是赞成魏阳大胆地来尝试的。 因此，尽管她还极为怀念羚羊组合的默契配合，但对于魏阳的这一安排，还是立即就有了乐见其成的心态。 “清清，瑶瑶，你们俩，从今以后，就分别是二组和三组主播团队的主管了，你们挑一下搭档吧，以后各个组的直播事务都由你们来负责。” 已拍完视频的魏阳，已开始着手今天的直播准备工作了。 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何婉清和田梦瑶升官。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现在在整个维恩的原石事业部，除了他和林琳，也就何婉清和田梦瑶是有经验的老主播，新主播们想要尽快成长起来，少不了她们的以老带新及经验传授。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得给她们点甜头尝尝。 毕竟想要马儿跑，却不让马儿吃草从来就不是魏阳的风格。 “我就选鲁静和谢红丹吧，毕竟我们是同学，更熟悉一点，瑶瑶你觉得呢？” 原本就是大姐大的何婉清率先做出了选择。 但还是聪明地照顾了一下田梦瑶的感受。 “行，那我跟单芸儿还有凌黛负责三组，清姐加油。” 田梦瑶笑着挥了挥小手。 主播的分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而魏阳接下来也跟林琳短暂地协商了一番之后，决定两人分开，分别坐镇二组和三组，以避免直播过程中真出乱子和事故。 下午的直播时间也很快就到来。 “清清你先上。” 魏阳很自然地命令道。 他自己，则坐到了后台位。 而在他俩的旁边，还坐着鲁静、谢红丹这两位新主播，以及孙清和张扬这两位大冤种。 压力山大的孙清则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何婉清很快就按下了直播键。 “我是谁？我是三组的清清大美女啊，从今天开始，我就调二组来播了，有认识我的吗？” “大变态啊？大变态在后台呢，今天他是地主，我们是长工，他拿鞭子在逼着我们在干活呢，自己想偷懒。” “还有谁？还有两位大美女哦，你们想不想看看她们到底有多美？” …… 何婉清毕竟是老主播，因此哪怕是临时换组，开始也还是应付自如，不仅应付自如，她还利用跟玩家们互动的机会，顺理成章地让两位新人主播亮了个像。 这就是以老带新的好处。 最起码，这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的拍卖也没多大问题。 尽管张扬的分料水平还有待提升，何婉清对原石品质的认知也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可现在直播间里毕竟还有魏阳在，有他来负责对料子进行最终把关，自然不会出现好料子便宜卖，高价却买到垃圾的状况出现。 事实证明，只要料子的性价比不出问题，以及客户存料寄售这一摊子事不出幺蛾子，已经热起来了的热度一时半会是很难降下去的。 一个小时之后。 “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你们俩要不要上去试试？” 轮换时间到了后，魏阳先问起了两位新主播，鲁静和谢红丹，看她们是否有了上播的勇气，不行的话，他准备自己上。 “魏总，我先来试试吧。” 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且渴望在魏阳面前来个一鸣惊人的鲁静大大方方地回道。 经过一个小时的观摩和学习之后，此时的鲁静也确实有了一定的自信。 她已经发现，做卖货主播其实跟做娱乐主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其本质都是多跟直播间里的玩家互动，让他们开心，把他们的消费欲望给刺激起来。 至于不懂货？ 那有什么关系？ 反正原石的价格要么就是标定好了的，要么就是论斤卖，按价上拍就好了呗。 至于翠友们问起来，撒娇卖萌应付一下不就得了？ 那可是她所擅长的啊。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主播位上，深呼吸一口后，开口道：“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的新主播静静，你们有想静静的吗？” “静静是谁？静静就是我啊，我就是静静啊。” “我懂不懂翡翠？这个真不懂哎，我是被那个大变态拿着鞭子赶鸭子上架的新主播，所以一会我说错了，你们千万别怪我哈，要怪就怪那个大变态。” …… 很快，她就以一个流传很久的梗，以及以甩锅给某人的方式，成功让大家接受了她，也接受了她对翡翠的无知。 拍卖也由此得以继续。 事实证明，她的自信是对的，只要她够甜，够会撒娇卖萌，她对翡翠的无知，并不会影响大家的出手热情，更没有导致冷场的出现。 这让越来越自信了的她，在试播的半个小时到来之后，又主动申请加播了半个小时。 而在此过程中，魏阳也被她成功地当成了工具人。 “魏总，这是啥场口啊？” “魏总，这是啥种？” “魏总，这个能做什么？” “魏总，这个值多少钱？” …… 总而言之，只要她不懂的，全丢给魏阳去回答就对了，而她也利用这一过程，成功地跟魏阳拉近了关系。 “魏总，我表现咋样？还算满意吗？” 当她被鼓起勇气来接替她的谢红丹替换下来之后，她又顺理成章地走到了魏阳的身边，开始邀功。 “可以奖励一个大鸡腿。” 魏阳以他一贯有点木，也就是面无表情的语气回道。 对于鲁静的首次上播效果，他满意吗？ 当然是满意的。 甚至于说，鲁静的表现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都没想到，一个对翡翠毫无认知的新主播，竟然可以通过自己在直播方面所掌握的专业技能和小技巧，这么快就应付自如。 毫不夸张地说，以鲁静刚才的表现，有了她跟何婉清搭档，那就算他现在临时有事，也完全可以放心地提前走人了。 也就是说，在明晚，他完全可以放心地跟着李木梓去拆蒙包捡大漏了，根本就不用担心直播会出幺蛾子。 都说赶鸭子上架是难为人，可现在他却更为觉得，自己的决定绝对是明智的。 这人啊，不逼一逼的话，潜能怎么能发挥得出来？ 于是，他又一次看向了孙清，问道：“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等一会谢红丹播完，你就上吧。” 孙清：“……” 第186章 成长 一听魏阳说接下来就让自己上，孙清一下又紧张了。 事实上，在刚才的整个直播过程，他虽然人坐在那里，可双腿却是一直微微发颤的。 对于上播，跟让他站在万人面前演讲一样，都让他觉得莫名的恐惧。 恐惧这回事，是一种心理作用，并不会因为对某样东西，比如说金钱、权势、成长机会等的向往而消除，也不是鼓起勇气就能立即解决的。 于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魏……魏总，我有点紧……紧张，能……能不能明天再上？” 对他来说，让他上播，就等于是上砍头台，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因此被人笑话了。 很自然地，他的结巴确实也引来了他人诧异的眼神。 包括正站在魏阳身边邀功的鲁静。 也包括已接替魏阳在当后台的何婉清。 至于魏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忍不住想说：好歹你也是一组的组长，我所看中的销售部经理人选，让你上个播，竟然紧张成这样？ 对此，他确实很讶异。 但他却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 “这样啊，那你先学当后台，以及帮他们解说料子吧。” 他立即就说道。 作为过来人，他当然清楚，确实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在非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一切都很正常，可以很轻松地跟人打交道，应付自如，可一旦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会变得紧张。 他的一位大学同学就是这样的。 而对这样的人，硬逼是不管用的，逼急了效果可能会恰得其反，于是他决定换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 不能在主播位跟大家互动，在后台先插插嘴，适应一下总行了吧？ 咦，笑面虎怎么一下又变得很好说话很好商量了？ 孙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让他对着手机屏幕，跟直播间里那么多人去直接互动，他还是不紧张的，至于当后台，则是很好上手的事，解说料子就更不必说了。 但魏阳接着却又说道：“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天天给我加班吧，直到你能上播，并且让我满意为止。” 刚觉得魏总真好的孙清一时又不知该说啥了。 但只要不让他即刻上断头台，那啥都好商量，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魏阳之所以一下又变得好商量，除了对他的紧张表示理解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巴不得他紧张，好名正言顺地来接替他自己加晚班。 毕竟包括何婉清在内，几位主播都不是很懂料子，必须得有个懂行的人来坐镇。 因此，孙清的不敢上播，绝对是彻底解放了他，让他完全可以放放心心随时走人。 包括明晚。 所以，这对魏阳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收获。 还有意外的收获。 收获来自于同样急于在他面前挣表现的张扬。 一看孙清竟然不敢上，他立即就主动请缨，表示自己可以试试。 这自然是得到了魏阳的许可。 而他接下来的表现，也很快就得到了魏阳的认可。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作为曾经的三组组长，现在的二组组长，张扬对直播自然是熟悉无比，再加上他嘴上功夫又相当了得，然后又懂原石，于是很快就找到了直播的感觉。 这就相当于，原本还急缺主播的魏阳，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可以解放他的接替者。 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意外收获。 于是，在下午的直播快结束前，魏阳彻底放松了，他竟然悠闲地串去了三组的直播间，一屁股就坐到了正在当后台的林琳身边。 “你怎么来了？那边不用盯着了吗？” 林琳很惊讶地问。 相比二组那边的顺利，三组这边却稍稍有些磕磕绊绊。 毕竟相比何婉清、鲁静她们，田梦瑶她们这几位主播，在学校时就低一届，因此在直播经验上，尤其是单芸儿和凌黛这两位新主播，并不像鲁静那么老练，这让林琳不得不一直紧盯着，时不时还得出声帮她们解解围。 至于盛志帆，林琳则更是连试都还没让他试。 “嘿嘿，我彻底解放了。” 魏阳自然是先炫耀一番，然后才说道：“这样吧，今晚我来替你盯着，你好好休息吧，明晚你再来盯吧。” “这样啊，你不用休息吗？” 林琳稍稍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此时的她，肯定是有少许感动的，她还以为魏阳是在关心她，体贴她，于是善解人意的她，还打算跟魏阳礼让一番。 “我明晚再轮休吧，是这样的……” 魏阳则笑着说起了明晚的事。 在此之前，因为不确定自己明晚能不能顺利脱身，因此他并没跟林琳提李木梓说要带他去拆蒙包的事，以免让林琳为难。 现在则可以说了。 林琳：“……” 哼，我还以为你是体贴我呢，原来是又在惦记着自己发财。 坏家伙！ 她忍不住先腹诽了一句，然后才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提前祝你又发大财。” 腹诽归腹诽，她当然不会阻碍魏阳的发财大计，毕竟连她今晚之所以能休息，都是拜魏阳所托。 再加上之前魏阳明知料子会垮，还会自己掏钱来给大家涨经验，她也觉得有必要让魏阳去外面薅薅羊毛，发点财补偿一下。 “借你吉言。” 魏阳先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你再坚持一会，我答应了要奖励他们大鸡腿，我先去订个餐，然后再来接替你。” 他准备去兑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承诺了。 拿破仑曾经说：“我有时像狮子，有时像绵羊。我的全部成功秘密在于：我知道什么时候我应当是前者，什么时候是后者。” 因此，魏阳就算真是笑面虎，也还是有绵羊的一面的。 一方面，他很清楚，人的潜力必须得靠压，才能彻底激发出来。 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只知道压也不行，还必须时不时展现出有人情味的一面，才能让人更加心甘情愿地来替你卖命。 因此，哪怕是一句玩笑话，他也会尽量将其兑现。 事实上，他笑面虎的那一面，针对的主要是敌人，至于对待同事、朋友、下属，他除了在工作上要求高一点以外，更多的展示的是有人情味的那一面。 比如说，他可以大大方方地带他认可的朋友、同事一起发财。 再比如说，他会很细心地考虑到大家的难处。 包括当他意识到孙清真的紧张时，就放弃了继续逼迫他的想法。 也包括他很细心地考虑到，这些新主播都是远道而来，下播后回去很不方便，便早早地吩咐人事的人订好了附近酒店的客房。 总而言之，他的想法是，只要你们在工作上能让我满意，那我在其它方面也尽量让你们满意。 不得不说，凡事肯动脑的人，一旦获得了机会，其成长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别看魏阳以前从未有过管理经验，但他无时不刻在利用一切机会来让自己快速成长。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个受人拥戴的好领导。 第187章 盘他 那混蛋，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去外面鬼混去了吧？ 时间一到十二点，李玉珺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边频繁地看着墙上的挂钟，一边留意着门外电梯的动静，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则在按个不停。 之所以不耐烦，当然是因为，换做是在平时，十二点已经是她该上床睡觉的点了。 她原本是没必要等魏阳的。 毕竟作为房东，随便帮租客签收一两样东西，根本就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因此就算魏阳不答应她任何条件，她也会帮这个忙。 谁知那家伙面对她随口一说的讹诈，竟然来了一句：再给你看一块漂亮得不像话的石头。 这可是再次把李玉珺的兴致给彻底勾起来了。 还有什么样的石头，能漂亮得跟帝王绿相提并论？ 她好奇的是这个。 要知道，昨晚她可是在魏阳那里看过了一块漂亮得近乎无敌的帝王绿，因此她敢肯定，既然那家伙连帝王绿都开出来了，那他口中的漂亮标准一定不会低。 就算在价值上比不上帝王绿，但在感官上，一定未必比帝王绿差多少？ 帝王紫？ 龙石种？ 传说中的段家玉？ 极品天空蓝？ 福禄寿三彩？ …… 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中的综艺节目，她一边把自己所听说过的极品翡翠都想了个遍。 作为玉商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她对翡翠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说句实在的，假如不是她爸的思想那么传统，一定要把家中的主业传儿子，那说不定现在的她，也是一名翡翠人。 也正因为是玉商的女儿，因此她也很熟悉翡翠人的日常和德性。 翡翠人的日常是什么？ 闲起来闲得蛋疼。 忙起来忙得要死。 生意淡的时候，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可以无所事事。 而一旦忙起来，别说忙到晚上十二点，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去看货也是常事。 翡翠人的德性又是啥？ 钱来得快。 去得也快。 相当一部分都浪得很，高档酒楼，豪华夜总会，是他们的撒金之地，香车，宝马，美人，是他们的标配，莺歌燕舞，夜不归宿，是他们的常态。 包括她年轻时的父亲，也包括她那个已接手她父亲生意的亲大哥，也都很难避免如此。 因此在她看来，魏阳偶尔半夜才归家，那可能是因为工作忙，可若是夜夜这个点都还不着家，那就确实有在外面鬼混的嫌疑。 竟然敢在外面鬼混，那你死定了！ 久等魏阳不归，李玉珺忍不住飚了一句狠话。 之所以飚狠话，原因当然在于，魏阳已经进入了她的考察范围之中。 别看她觉得父母给她介绍相亲对象烦，为此，她干脆利用父母对自己的宠爱，从家里搬了出来，可事实上，作为一个快满二十六岁的女人，在婚姻大事方面，她也还是很有压力的。 于是，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异性，只要是年轻的，长得不至于让她吐的，都会成为她的婚姻考察对象。 包括她的租客。 准确地说，她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就是希望自己的婚姻能自己做主，而不是接受父母的摆布，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很清楚，假如自己不能尽快找到心仪的目标，那还是很难摆脱被安排的命运。 于是乎，魏阳很自然地进入了她的考察范围。 这也正是魏阳之所以能住进她隔壁的原因。 说实在的，她对魏阳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人长得帅。 看起来也有点修养。 还挺讲卫生，并没有因为一个人住，而把家里整得邋里邋遢。 能力也还过得去。 能成为维恩公司的高管，并且还能玩出帝王绿，足以说明他用不着吃软饭，不必让她担心，对方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这些都是加分项。 但所有的这些加分项，都比不过一项，那就是人渣。 什么是人渣？ 这是一个动词，而不是名词，按照李玉珺的定义，就是大男子主义，不顾家，喜欢在外面胡混鬼混等。 这其实是潮汕男人的常态。 按照粤省人的说法，潮汕的男人做生意特别厉害，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李超人，腾讯的小马，国美的小黄等，都是典型的潮汕人。 包括在翡翠圈内，也有不少的业界大佬是潮汕人。 这就是在国内商界极为有名的潮商帮。 但与潮商帮闻名中外相伴随的，却是潮汕男人同样也出了名的大男子主义，男主外，女主内，重男轻女，类似的传统观念永远都是潮汕女人心中的痛。 就比如说她爸，已经算得上是潮汕男人里思想相对比较开明的一个了，不是太重男轻女，可还是免不了有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保守想法。 对此，李玉珺并没太大的意见，因为在她看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钱够用就可以了，没必要有太强的事业心。 但她不能忍的是，潮汕男人传统观念里的可以肆意妄为。 比如说在外面胡混鬼混。 在潮汕男人的传统观念里，还有一项也是被几乎大部分潮汕男人都认同的，那就是只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可以彩旗飘飘，女人还不得因此有意见。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娶妻当娶潮汕女”，意思是潮汕女人出了名的贤惠、大度，任由有本事的男人在外面胡来，只要他最终回家。 凭什么？ 对此，李玉珺极为不认同。 在她看来，女人贤惠、大度是应该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男人可以肆意妄为。 因此，每次家里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她只要一听说对方是潮汕人，基本上就不会考虑。 她想找的，是一个既不难看，又有本事，还不会在外面胡来的男人。 尤其是最好不要是潮汕男人！ 而具体到魏阳身上，她不得不承认，单从昨晚的第一印象来说，除了不知他会不会在外面乱来这一点，其它方面，都还蛮符合她胃口的。 所以，魏阳已经被列入了她的考察范围。 那他是不是那种喜欢在外面胡来的男人？ 她怀疑，但不确定。 那一会等他回来了，好好盘盘他！ 第188章 自己挖的坑，必须得自己来填 刚下播的魏阳还不知道，自己又成为了另一个女人眼中的猎物，此时的他，还在尽着今天最后的职责，那就是安顿好四位远道而来的新主播。 今晚的安顿倒是简单。 在他的吩咐下，公司行政早已帮忙把酒店预订好，就在玉器城附近，是维恩接待客人常去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因此，他只需在下播时，顺道把四人送过去，并帮她们办好了入住手续即可。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很快，他就把四人顺利送达。 “魏总，要上去坐坐吗？” 房间开好之后，鲁静笑着代表四人问了一句。 魏阳：“……” 你这是客套还是真心邀请？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了。” 他连忙拒绝。 拒绝是必然的，不管鲁静是真心邀请还是客套，也尽管公司给她们开的是双人间，可毕竟这么晚了，他再上去不合适。 就算不晚，他也没想过跟女下属把关系拉得太近。 只不过他就算不上，此时也还走不了，接下来，他还得继续操她们的心。 那就是长期安顿的问题。 从今天的试播情况来看，四人都相当让他满意，因此，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假如她们能用心，快速掌握必要的原石常识，以及翡翠人惯用套话的话，四人留下的希望都很大。 毕竟在维恩，原石卖得好不好，靠的不是主播的套路，而是原石的性价比，以及一套完整的回血流程，因此，魏阳对主播的要求其实并不算太高。 那么问题来了。 想要她们安心留下来，总得帮她们把住的地方给解决吧？总不能天天这样住酒店吧？ 换做是别的员工，魏阳原本是不需要操这个心的，完全可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可是这些主播却不操心不行。 毕竟她们天天得直播，而且又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让她们自己去折腾，折腾来折腾去的话，她们就没法安心直播了。 这事原本也是可以让公司行政去操心的，只不过因为魏阳的骚操作，却让情况变得稍稍有点特殊。 他不是给她们设了半个月的考核期吗？ 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被正式录用的情况下，她们愿意自己掏钱去租房子吗？ 肯定不乐意。 而且，租房一般都是半年起，坪洲这里根本就没有半个月的短租房，有的话，也是那种条件很差的短租公寓，人员很复杂，并不适合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 于是，公司行政很委婉地告诉他，就算公司掏钱，臣妾也办不到。 没办法，魏阳只能自己来操这个心。 自己挖的坑，就只能自己来填。 也好在他刚认识了李玉珺那个包租婆，知道她手里还有不少空房子待租。 都跟她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关系，跟她协商一下，短租个半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吧？ 实际上，其实并不是短租。 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几个新主播再继续逼一逼，有很大希望全部最终留下来，那样的话，短租就可以变成长租。 因此，对于说服李玉珺，他是很有信心的。 但这必须得征得几位新主播的同意。 毕竟等正式录用后，房租的钱还得她们自己来掏，因此，他现在就必须得跟她们说清楚，并商量好，才能回去跟李玉珺协商。 “对了，你们谁有车吗？” 他先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毕竟他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算近，开车得十来分钟，假如没车的话，还是很不方便，毕竟这些主播天天都得十二点以后才下班。 “我有，但怕堵车，没开过来。” 鲁静连忙举手。 这是很自然的。 毕竟她原本的收入就已经相当不错，平均一个月下来，能有个三四万，这样的收入，想在羊城快速买房有点困难，但花个几个月收入，买台好点的代步车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羊城也确实有个大毛病，那就是上下班高峰期非常堵车，所以，怕面试迟到的鲁静还是英明地选择了更为便捷的地铁。 有车就好！ 魏阳连忙说道：“有车的话，我明后天尽量给你们安排一个可以长住的地方，就在我住的小区，环境和配套都还不错，开车来公司也就十来分钟，而且还家私电器齐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你们同意吗？” 另外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鲁静。 当何婉清不在场的情况下，鲁静就是四人中的大姐大，因此，她们很自然地等鲁静来拿主题。 “那太好了。” 鲁静自然是答应得很爽快。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经过今天的试播之后，她对留维恩已经信心十足，因此，解决住的问题就确实成为了她要考虑的头等大事，现在魏阳竟然愿意主动操心，那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能跟魏阳住同一个小区的话，那以后想接近他就更方便了，说不定时不时可以去他那串个门，甚至留个宿之类的。 她甚至美美地想道。 只可惜为她们操碎了心的魏阳却并没想这么多，又说道：“那接下来这半个月，房租钱公司就帮你们掏了，但一旦被正式录用，接下来的房租钱就得你们自己掏了，而且半年之内都不许搬，否则的话，这房子就租不下来。” 他连忙抛出了另一个关键条件。 那个能帮他说服李玉珺的条件。 “房租贵不贵？” 鲁静又笑嘻嘻地问道。 “还好吧，两房的话，四千左右，三房五千多，一旦你们能被正式录用，几人合租一套的话，对你们来说压力不大。” 魏阳连忙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也正是他给她们推荐自己小区的原因之一。 别看他住的小区，房租相对来说其实并不便宜，不过在维恩，主播是出了名的高薪一族，哪怕拿得最少的，基本都是两万起步，业绩好的，一个月四五万六七万都有可能。 因此，哪怕这四人还是新主播，但两人或三人合租一套的话，那确实很轻松。 “那我没问题，你们呢？” 鲁静又率先答应。 并征求起了其她人的意见。 “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我同意。” 另外三人也很爽快地表达。 这总算是让操碎了心的魏阳松了一口气。 “那行，我先去跟房东商量商量，等她同意了，你们就抽时间把家搬过来。” 他连忙一锤定音。 紧接着，他告辞而去。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别看魏总下任务时好像很变态，但实际上他还蛮有人情味的？” “确实，我看他其实不是笑面虎，而是纸老虎，样子吓人而已，一戳就破。” “也难怪清清和瑶瑶都说，他其实蛮好说话的。” “这叫外冷内热，看来魏总其实是个大暖男。” …… 而他走后，四女一边上房间，一边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他来。 一致的好评。 不得不说，有人的好，是想藏都藏不住的。 只不过接下来，魏阳自己却得去迎接他的下一道难关…… 再次去面对李玉珺这个大包租婆。 第189章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因为在酒店的这一阵耽搁，等魏阳回到小区地下车库时，就已经接近了凌晨一点。 “包租婆会不会早已经睡着了？” 在车尾箱取他的那几块宝贝料子时，他忍不住想道。 尽管今天忙了太多太多事，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答应包租婆，再给她看一块极品料子，作为她帮忙收保险柜的报答。 只不过他回来得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这可不能怪我失信于你啊，我说过的，今天还是会回来得很晚。 自我安慰了一句之后，他抱着装着几块原石的小筐子走向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在他所在楼层停下。 然后当电梯门打开时…… “哟，魏总，大忙人啊，天天忙到这么晚……” 已等得极为不耐烦了的李玉珺，此时就站在自家门口，一脸嘲讽地看向了刚从电梯门里走出来的魏阳。 但当她看到魏阳手里抱着的那个小筐时，原本的嘲讽声也戛然而止。 咦，竟然真是在加班，而不是去鬼混了？ 她难以置信地走了上去，凑近魏阳跟前，在他身上闻了闻。 没有酒味！ 也没有欢场女人常用的浓香水味！ 这么说来，还真没去鬼混？ 一时间，她呆滞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阳。 “你干嘛？” 魏阳却被她这一莫名其妙，也稍显亲热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李玉珺则问道：“你真在加班？没出去鬼混？” 魏阳：“……” 原来是闻这个。 他突然意识到，包租婆之前的动作，很像一个长期呆家里、疑神疑鬼的黄脸婆，丈夫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想要从他身上找出轨的证据。 可问题是，我根本就跟你没那层关系啊！ 他忍不住一乐，故意说道：“混了啊，为防止被你看出来，我还特意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回来，免得回家跪搓衣板。” 李玉珺：“……” 你这是在内涵我，占我便宜吗？ 她忍不住脸微微一红。 她当然清楚，自己之前的动作，确实有点像一个很想抓奸的居家黄脸婆，稍稍有点过，并不符合两人现在的关系。 “料子呢？说要给我看的极品料子呢？” 于是她快速转移话题。 料子当然是在框里。 只不过魏阳为了防止坐电梯时碰到别人，暴露了自己的财富，所以用了原来那块包帝王绿的毛巾盖住了。 “大姐，你有点猴急哦，就算想收公粮，也得先进屋再说吧？” 魏阳又内涵道。 别以为像他这种貌似憨厚老实的男人就不会坏，事实上，假如他想坏的话，比大多数男人都会坏，只不过他的坏，是会挑对象的。 像包租婆这种既漂亮，还不小气，又跟他平时的圈子没关联的对象最合适。 反正也不用担心她会发飙。 要知道，这母老虎一旦彪悍起来，可是比田梦瑶和何婉清她们还要生猛。 “切，渣男，又占姑奶奶便宜，赶紧的，开门，进屋。” 一时落了下风的李玉珺不由分地说道。 两人很快就进到了屋内。 然后魏阳刚把框子放到餐桌上，李玉珺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盖着原石的毛巾。 她又一次呆滞了。 框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大三小四块原石。 大点的那一块，是原本重达7公斤，但被下掉了两片的极品冰乌鸡。 其次是原本重达两公斤，但同样被下掉了一个盖子的极品天空蓝。 接下来是那块帝王绿。 剩下的，则是今天切垮的那块膏药脱沙料，因为剩余价值不大，魏阳也懒得卖了，干脆带回家准备收藏起来当标本。 吸引李玉珺眼球的自然是前面三块真正的极品。 要知道，不管是那块极品冰乌鸡，还是那块极品天空蓝，在下掉盖子后，得知魏阳打算自己收藏，于是苏厂长便贴心地安排人给他抛了光。 因此，就算此时的李玉珺并没打强光手电，也能就着餐厅上方的灯光，看出那两块光可鉴人的料子到底有多极品。 从价值上来说，极品冰乌鸡肯定比不上帝王绿，可架不住它个头大，意境好。 至于极品天空蓝就更不必说了，假如不论商业价值的话，它绝对能跟帝王绿有得一拼。 一个是贵气。 一个是冷艳。 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最为关键的是，尽管她的老父亲，大名鼎鼎的李会长，家中收藏级的翡翠并不少，可像这样的极品意境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却是没有的。 于是，在呆滞了片刻后，李玉珺难以抑制了，把玉手往魏阳面前一伸，催促道：“手电呢？快，把手电给我。” 对于美的东西，任何女人都是难以拒绝的。 而像这样的极品料子，想要真正见识到它的美，还是得有灯光的辅助。 哟，原来包租婆也会有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一面啊！ 看着李玉珺那急不可耐的样子，魏阳稍稍有些得意，于是从身上还没来得及取下的背包里掏出了手电，往她手里一塞，继续欣赏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哇，这也太美了一点吧！”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块极品天空蓝彻底绽放出了它那蓝得近乎妖艳的湛蓝色光芒，美不胜收，美得让李玉珺都忍不住赞不绝口。 “哇，这么有意境的冰乌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是那块极品冰乌鸡。 同样，也是让李玉珺赞不绝口。 接下来，李玉珺手中的强光手电在三块极品料子上不停地滑动，她爱不释手地看看这块，又看看那块，细细比较了一番，想要知道，那块才是她心中最爱。 结果是…… 她都想要。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只可惜料子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那个已经学会了跟她斗嘴的坏家伙。 那就把他跟料子都一起拿下？ 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呸呸呸，几块破石头就把老娘自己给卖了，不值当！ 她连忙收敛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看向了最后那块还没看过的料子。 这又是啥极品？ 她伸手掀开了它。 “我去，这是啥破玩意，你怎么连这种垃圾都往家里带？简直污我眼睛。” 她立即就爆粗口了。 没办法，起了贪念的她，此时很是有些心虚，于是只能用这样一种色厉内荏的方式来对待那个害她失态的坏家伙。 魏阳：“……”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他即刻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毕竟那两块料子，极品意境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已经被不少人看过，从很多人眼里，他都看到了像现在的李玉珺一样，爱不释手的模样。 爱不释手，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占有欲望，只不过是受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不得不控制而已。 包括他自己，也对这个漂亮得有点不像话的女人，有着一丝强烈的占有欲，但也不得不克制而已。 同样的道理。 “呵，我答应给你看的，不是那两块，而是这一块，这才是真正的极品。” 他故意逗她道。 李玉珺：“……” 又拿老娘开刷。 太坏了！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第190章 过度自信也是病，得治 “你倒是说说看，这块料子到底是怎么个极品法？” 觉得自己被魏阳刷了的李玉珺即刻出声嘲讽道。 并且摆出了一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四，老娘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魏阳：“……”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没有必要这么较真？ 不过虽然是玩笑，但真要他说个一二三四的话，也不是不能说。 他立即开口道：“极品的不是料子本身，而是玩它的整个过程，以及它所能带给我的收获，足以让我收益一辈子的巨大收益，这可不是一块极品料子所能比的。” 这绝对又是一句大实话。 要知道，这块料子虽然垮了，可它所带给魏阳的收获确实是巨大的。 收获就在于它让他彻底弄明白了料子的脱沙和变种的具体原理，他敢保证，下次再碰上类似的料子，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帮忙，他自己也可以拿捏个七七八八。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它所带给他的价值确实不是单纯的一块极品料子可比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这块本身并不具备多大价值的料子带回家收藏，以当作他成长路上的一个里程碑。 李玉珺却是一声冷笑。 她用鄙夷的语气说：“呵，强词夺理，开垮了就开垮了，还死要面子不肯承认。” 尽管她受过良好的教养，可作为富家女，再加上自身条件又那么出色，因此，她在大多数人面前，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有时候说话就难免给人一丝趾高气扬的感觉。 这下魏阳就不乐意了。 他问道：“假如我跟你说，在买它之前，我就知道它必垮无疑，才特意花了二十万买下它，以验证一下我的判断你信不信？” 李玉珺又是一声冷笑。 明知它必垮还花了二十万买它？ 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于是她又嘲讽道：“呵，你骗鬼去吧，说了你死要面子你还不承认。” 这下魏阳更是不爽了。 他懒得继续分辩，而是拿起了手机，登上了网盘，把跟这个料子有关的视频下载了下来，然后点击了播放，递给了李玉珺。 你不信？ 那就用事实来说话。 他现在庆幸的是，这块料子是任务石，而程真在拍完之后，又按照他的吩咐，直接把视频上传到了网盘上进行备份，以免误删。 正好，现在就用它来打包租婆的脸，挫一挫她的傲气。 于是李玉珺很快就看傻眼了。 还真有人，明知这块料子必垮无疑，还花了将近二十万买下它，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并花这个钱来给看视频的人涨经验？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钱多人傻？ 魏阳的这一玩法，确实又颠覆了她对玩翡翠的认知。 据她所知，几乎所有喜欢玩赌石的人，包括她的父亲，也包括她的兄长，没有一个明知必垮无疑，并且价格还那么高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去玩的。 “你钱多得烧啊？明知必垮还去玩。” 她忍不住又嘲讽道。 魏阳回之以一声冷笑，开始反唇相讥：“呵，只有像你这种钻到钱眼里去了的人，才只会在乎涨垮，而像我这么睿智的人，看重的才是它所能带给我的成长经验，所以，我能一块接一块地玩出极品，懂吗？” 一而再再而三被嘲讽之后，稍稍有点冒火了，在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同时，还给包租婆贴了一个钻到钱眼里去了的标签。 李玉珺顿时又傻眼了。 我钻到钱眼里去了？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她又是一声冷笑，继续嘲讽道：“呵，你就装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龌龊小心思。” “啥？” 这下轮到魏阳懵了。 李玉珺则用不屑的语气揭穿道：“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吗？” 这确实是她此时的真实想法。 在她看来，魏阳中午之所以让她帮忙签收保险柜，晚上又带极品料子回来给她看，目的就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吸引她的注意。 作为白富美，这样的招数她可是见多了。 魏阳：“……” 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 你这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点？ 自信过头也是病，得治啊！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觊觎这包租婆的美色，有过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和念头，但还不至于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说句实在的，真要比美的话，现在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有几个比李玉珺差的？ 林琳就不必说了。 才貌双全不说，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格局。 其她的，包括姚之璇，也包括何婉清，又能比她差到哪里去？ 不比她差不说，性格还没她这么傲娇好吧！ 甚至于说，就连今天刚来的鲁静，不管是论样貌还是论身材，都跟这鼻孔朝天的包租婆有得一拼好吧！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真想女人，又何必去招惹这个一点都不好惹的包租婆？ 这自信过头的病确实得治！ 于是，他指了指筐子里那几块石头，笑问：“呵，你想多了吧？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漂亮女人？假如我只是想找漂亮女人，有了它们，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来招惹你这只惹了后甩都甩不掉的母老虎？” 被惹急了之后，他笑面虎的一面又开始展现了。 脸上带着笑意，却包含讥讽之意。 这下李玉珺终于被梗住了。 是啊，这可恶的家伙，人长得高大帅气不说，还那么有本事，接连赌出了这么多块堪称极品的翡翠原石，这样的消息一旦被放出去，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他的诱惑？ 别说那些普通的漂亮女人，就连那些漂亮的女明星，恐怕也会对他趋之若鹜吧？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优越感，在这个家伙面前其实一文不值。 说句不好听点的，她所管理的，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那点资产，这个可恶的家伙随便拿出一块石头，就可以轻松换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确实没必要太把她当一回事。 所以…… 我这是被他嫌弃了吗？ 傲气被挫掉之后，她又有点不甘心了，弱弱地问道：“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 “灵魂相契，你懂吗？” 魏阳又反问了一句。 李玉珺：“……” 一个天天跟钱打交道的翡翠商人，竟然说要找灵魂相契的女人？ 我没听错吧？ 一时间，她又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此时的她，原本该傲娇地转身走人，彻底将这个竟然敢嫌弃她的家伙拉入黑名单的，可魏阳的这一句，却更是进一步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谈灵魂相契？ 必须是品德高尚，精神境界高深的人才有啊！ 你是吗？ 原本早该去睡觉了的她，顿时又困意全无，有了一种再拉着这个可恶的家伙聊个通宵的欲望。 第191章 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谈灵魂？ 这确实是一个李玉珺很想找人聊的话题。 在这世上，把灵魂挂在嘴边的人很多，不少女人，一问她们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们言必称灵魂伴侣。 但李玉珺却想问：你们配吗？ 因为在她看来，很多人其实连自己都没有灵魂，因此根本就不配找所谓的灵魂伴侣。 灵魂是什么？ 按照帕斯卡的说法，人包括肉身和灵魂两个层面，肉身是芦苇，灵魂则是思考，会思考的人才是有灵魂的人。 会思考的人，他们不会被人愚弄，他们不盲从不偏听不偏信，他们有自己的原则，他们懂得分辨是非，有着正确的三观。 灵魂，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它超越肉体，也超越物质，拥有它的人，必须有一定的精神境界，必须有明确并高尚的追求，必须有坚韧不拔的精神，必须有一颗照亮整个世界的心…… 而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找灵魂伴侣的人，本身却一个个很俗气，天天讨论的，是哪个品牌又出新包包了，哪件衣服漂亮，哪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 她们配找灵魂伴侣吗？ 李玉珺觉得连自己都不配。 那魏阳配吗？ 她原本很想问：你想找灵魂伴侣？那你自己有灵魂吗？ 可现在她却有所顾忌了。 毕竟她刚被魏阳呛过，差点弄得下不来台。 于是她问道：“你想找灵魂伴侣？这可不容易哦，一万个人里面，真正能找到灵魂伴侣的，可能连一个都不到。” 对此，魏阳稍感诧异。 在他呛李玉珺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包租婆翻脸不认人，摔门而出的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包租婆的态度竟然软了下来。 找灵魂伴侣不容易吗？ 当然。 对于这一点，他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他的第一次恋爱，属于懵懵懂懂的，一开始他觉得那就是爱情，可结果却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每个人对待被打脸的反应是有所不同的。 有的人，一旦失恋，就从此一蹶不振。 而他，虽然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但却谈不上一蹶不振，相反，他开始因此对探究人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由此得出了穷人不配拥有太好的爱情的结论。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一介商人，可作为一位曾经的艺术生，说他已彻底失去灵魂是有失偏颇的，毕竟艺术这东西，就属于精神层面的，跟灵魂有关的。 因此，就算他现在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但骨子里，一定还残留有少许的灵魂。 有灵魂就有追求灵魂伴侣的资格。 至于灵魂伴侣是不是很难得…… 林琳算吗？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他觉得自己跟林琳在灵魂上应该是很有可能契合的，只可惜现在林琳不仅是他的老板，还是缅甸家大矿主的女儿，于是，他只能把这份心意给深深埋进心底。 他早就明白了，其实爱而不得，早已经是人间常态，因此，既然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或者说条件不成熟，那就干脆不要过早地把那份心思放飞。 这算是他在情感上的遗憾。 只可惜，这样的遗憾，他是不可能分享给包租婆去听的，毕竟这事关他的私密，他跟包租婆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无话不说的红颜知己的程度。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回道：“大姐，你不会又想着因此拉着我聊一个通宵吧？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第二天可以不上班的，我现在很忙，明天一大早就得去公司。” 他拒绝了跟李玉珺聊这一话题。 为了防止李玉珺纠缠，他又连忙补充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就因为你非得拉着我开窗，结果害得我今天去公司还迟到了，让客户在公司足足等了我个把小时。” 李玉珺：“……” 怪我咯？ 谁让你昨晚大半夜回家，还非得开窗，把我给吵醒来的？ 她很想争辩。 可转念一想，确实，后来魏阳之所以熬到了凌晨五点，就是被自己给逼的，她还不太好反驳。 那咋办？ 没办法，只能改天再说。 于是，她转身离去，回家睡觉。 可正当她准备走时，魏阳却又说道：“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很多房子没租出去吗？能不能再租两套给我？” “你不是已经有地方住了吗？” 对此，李玉珺颇感讶异。 “不是我住，是公司新招了一些员工，我必须得想办法把她们安置好。” 魏阳又回道。 因为之前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他原本不想在今晚再提这事的，可是没办法，他已答应了那四位新主播，尽量在今明两天之内将此事解决。 李玉珺：“……” 之前不还是对我一脸的嫌弃吗？ 怎么现在又有求于我了？ 这原本对她来说是好事，可因为心里不爽，她回道：“我的房子是不随便租的。” “你放心，住你房子的，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子，不会乱来的。” 魏阳连忙保证。 他不保证还好，这一保证，李玉珺就更不爽了。 啥？ 一个个都是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子？ 所以这就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原因？ 渣男！ “哦，这样啊，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她忍不住又出言嘲讽道。 “拜托，你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啊？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有必要打公司下属的主意吗？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龌龊的人吗？这纯粹是因为工作需要好吧。” 魏阳连忙出言分辩。 其实说起来，魏阳的脾性还真是不错的，就算他有心治一治李玉珺的过度自信，但也还是懂得见好就收，因此，他现在的语气一下又委婉了许多。 李玉珺：“……” 我思想龌龊？ 你个混蛋，竟然敢这么说我，太气人了！ 还有，你是不是那么龌龊的人，谁知道呢？ 我跟你又不熟！ 不过，她见魏阳说得很坦荡，而且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于是，稍稍郁闷过后，便爽快地答应道：“行吧，你要两房还是三房？” 她当然是没理由不答应的。 要知道，既然准备租她房子的人是维恩公司的员工，并且一个个又是年轻的姑娘，那这样的房客，绝对最符合她的心意。 “我明天再问问她们再定吧，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正式租约的话，要等到半个月之后，等她们考核过关后，才能让她们自己跟你来签，这前半个月，租金由我公司来付，但租约可能没法长签。” 见包租婆答应得还算爽快，魏阳连忙又提出了自己早已想好了的方案。 “行。” 李玉珺又爽快地答应了。 毕竟魏阳已经算她熟悉的房客，并且还是公司行为，那这个租约早签晚签都不算事，反正租金又不会少她一分。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不过让李玉珺不爽的又来了。 “哈哈，那我就不留你在这过夜了哈，晚安。” 李玉珺：“……” 这混蛋，竟然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还说留我在这过夜？ 做梦！ 第192章 发财的一天来临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不过这一天对魏阳来说，确实是很忙很忙。 在没有招募新主播之前，他上午的时光原本是很悠闲的，可现在，因为中午要开始对员工的培训，这让他不得不在一大早到公司之后，就开始培训教材的整理和修改。 也好在他心里有数，很快，他就先整理出了整套符合主播学习要求的培训大纲，并且把第一天的内容给规划了出来。 然后在临近中午时，他接到了李木梓的电话。 拆包的时间已经商定好了。 就在今晚八点。 并且，在电话里，李木梓还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货主的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相关事项，并提醒他，准备好充足的资金。 该怎么来形容今晚的拆包？ 他只能说，这绝对是一个连大多数行家都未必能得到的发财机会。 为啥这么说？ 因为据老李介绍，货主绝对是一个真正的高货卖手，按行里的话，属于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 啥意思？ 在翡翠行业，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未必会开公司，也不会请太多的帮手，甚至可能连市场的临时摊位都没有，他们每年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国内，而是在缅甸收货。 专收行内人所谓的高货，或者是高价位的通货，然后既不开窗也不切，收了一批之后，直接找人运回国内。 料子回来之后，他们也不会放到市场上去卖，而是像今晚这样，邀信得过并且实力雄厚的大卖家直接上门拆包，当场就卖。 卖完之后，又再去缅甸，寻找下一批货源，再重复这样的操作。 这样的操作当然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几乎没有任何的经营成本，只要眼力过关，料子有足够的性价比，那他们一趟生意下来所赚的差价，很可能抵得上中型公司一整年的利润。 假如拿他们的收入跟小型公司去比的话，那绝对是开张吃三年。 利润有这么大吗？ 当然。 要知道，行内所谓的高货，指的就是那些缅甸人口中的a+，国内人口中的收藏级原石，就算是小精品蒙头料，价格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的那种，七位数的料子也不罕见。 至于高价位的通货，通常是指那些品质不一定顶级，但个头会很大，适合切了批量去做货的大料子，比如说十来公斤的糯冰以上种水料，几十上百公斤的中高品质手镯料等，价格基本上也是六位数起步。 因此，只要他们一次运回来的量够大，一次挣个几百上千万很轻松。 那本金呢？ 本金需不需要很大？ 其实也不用。 在翡翠行业，料子的价格有一个行内人基本都清楚的法则，叫二四六八法则。 具体怎么说？ 以价值百万的成品翡翠为例。 假如你是买蒙头料，也就是完全没动过的翡翠毛料来做出这批成品，那你花在原石上的资金，最多不能超过20%。 为啥？ 因为蒙头料的风险极大。 假如你计划做出价值百万的成品，花在蒙头料上的成本却超过二十万，那多次操作之后，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亏得裤子都不剩了。 也就是说，必须把垮的风险计算在内。 接下来是开窗料。 按照二四六八法则，同样的价值百万成品的目标，那花在开窗料上的成本，就不能超过百万的四成。 接下来是改口料。 也就是切过一刀的料子。 相对于开窗料，已经切过一刀的料子，风险自然相对要更小一点，因此对于改口料，可以把成本预算提高到六成。 风险最小的，当然是片料。 片料，指的是那些已经切好了的手镯片料，分解出来了的牌子挂件明料等，无需再切，可以直接加工了的那种。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卖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为了利益最大化，就是切成片料的形式来卖的。 因为风险极低，因此成品商家在采购片料时，基本上已经可以给到成品价值的八成。 这就是行内人都很清楚的二四六八打价法则。 但这还只是在国内的情况。 假如是在缅甸，那采购毛料时，眼光独到的买手，完全可以把采购料子的价格控制在成品最终价值的一成左右。 也就是说，在缅甸那边的料子，运到国内来后，翻个倍完全有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好玉富三家的道理。 其实远不止三家。 缅甸那边矿主算一家，国内毛料买家算第二家，开窗的算第三家，切一刀的算第四家，放片料的算第五家，做成品的算第六家，卖成品的算第七家…… 真正算起来，再加上对料子不动，直接低买高卖倒手的，可能十家都不止。 翡翠行业的整个利益链就是这么长，任何一个环节，都有专精的人去做。 而之所以每个环节的人都有得赚，原因就在于翡翠定价的二四六八法则。 也正因为这样的二四六八法则，像魏阳这种既敢开窗，又敢直接切，甚至下片做成品的玩家，才有巨大的利润空间。 当然，在整个行业内，像他这样既有眼力，也有胆，敢以一己之力直接把整个行业的利益链差不多玩通的，其实是不多见的。 “魏总，你中午不是要给大家培训吗？那今天的视频呢？要不要拍？料子要不要帮你挑？” 临近中午时，孙清主动找上门来了。 很显然，昨天害得魏阳亏了差不多二十万的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再次出手，帮魏阳选几块有可能大涨的料子来，以弥补他内心的愧疚心理。 “今天先不开了。” 魏阳自然是拒绝。 开玩笑，都已经有机会去外面薅羊毛了，他哪还会逮着公司往死里薅？ 外面的料子不如公司的有性价比？ 那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假如说他所挑中的料子，最终都能大涨甚至是暴涨，那多出来的那一点点成本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在公司卖十万的料子，在外面要卖十五万，但最终能开出价值百万的话，多出的那五万成本算得了什么？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且，按照李木梓的说法，那位货主带回来的，一般都是六位数起步的高货，过百万的也很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更不能随便再在公司这边浪费资金了。 要知道，在昨天又亏掉了差不多二十万之后，现在他的账上又只剩下510万了，这点钱，他还不知道够不够今晚花。 接下来的事还算是顺风顺水。 午饭过后，他即开始了对本部员工们的首次培训，参与聆听的，可不止是六位主播，还包括几乎整个销售部的所有员工。 效果自然是很不错的。 毕竟魏阳的原石基础知识非常扎实，并且连主播都做了这么多天，应付这样的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下午的直播也非常的顺利。 几位新主播，在上了第一堂培训课，掌握了一些非常直播必要的专业术语之后，比昨天的状态自然是更好了一两分。 这样一来，直播间里的氛围自然也就更好，销售额自然也有了少许的提升。 晚上七点半，魏阳又一次接到了李木梓的电话。 该出发了。 “恭喜发财。” 临走前，知道他今晚要去外面薅羊毛的林琳，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必须发财！ 而且还得大发特发。 第193章 货主 许源就是今晚的货主。 作为一位翡翠行业近二十年的从业者，他算是在这一行业走通了一条别的同行很难走通的路子。 并且还是一条既轻松，又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路子。 为啥这么说？ 首先，别的同行，不管是做整个利益链上的哪个环节，绝对会相当辛苦，基本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天甚至三百五十天泡在工作之中。 而他，一年顶多也就去三到四趟缅甸，懒一点，甚至一年仅去两趟，上下半年各去一趟，所赚的钱，就足以够他很滋润地养活一家老小不说，还让他有大把的钱和时间去享受生活。 这绝对是别的同行比不了的。 其次，路子一旦跑通，风险也远比别的同行要低。 无非就是要点本钱，然后低买高卖而已，只要把货源、运输、下家这三大资源全掌控在手，运作起来就再轻松不过。 活轻松，钱又多，还没啥风险，哪有比这更好做的生意？ 他也确实是把这门生意给做精了。 就以拆包为例。 按照行内的规矩，拆包也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需要买卖双方去遵守的。 比如说，拆包分为单客模式和多客模式。 在单客模式下，就算他到的蒙包再多，也不可能一次性全拿出来，而是象征性地拿个七八个供客人来选择。 通常情况下，假如客人连拆三个，都相不中，或者价格谈不拢的话，那对不起，此次拆包结束，被拆开的料子，就只能供下次来的客人去选了，或者送去中介那里寄售。 这种模式，对于他这样的货主来说，其实是相当不利的。 为啥？ 因为料子一旦被拆开，那下次来的客人就会对它兴致大减。 兴致大减的原因是觉得，既然这料子连别的同行都看不中，要么是料子的风险大，要么是不具性价比。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降低期望值，否则的话，可能会需要很久才能卖得出去，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回款速度。 这种情况在圈内很常见。 很多时候，客户一拆包，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但却没有达到货主的心理价位，最终没成交。 然后等过一段时间，料子还没卖掉的话，就算再把之前拆包的客户请过来，客户一般也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压价，货主想回款的话，最终只能贱卖。 那咋办？ 规避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请最有实力，也给价最大方的客户来看，实力一般，给价还不爽快的那种，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当然，对货主最有利的，还是多人模式。 在多人模式下，会有大量的蒙包同时摆出来，然后每人先各挑选三个拆。 每人各自拆开的这三个，会有优先购买权，在他明确放弃之前，别的客人不得参与出价，以免恶性竞争。 然后谈不拢的，别的客人一旦看中了，才可以继续来给价。 三个之后，相对就比较灵活了。 前三个有成交的客户，假如还有需求，在征得了货主同意了的前提下，自然还可以继续拆，基本上只要保持拆三买一以上的比例，货主都不会刻意阻拦。 当然，对于那些过于挑剔的客户，就算你能拆三买一，那下次也未必会第一时间请你来，而是会等到这一批料子基本拆完了，才会象征性地给你留个三两个，最后请你来挑别人挑剩的料子。 总而言之，有实力，出手大方的客户优先。 而在多人模式下，除了客户自己拆包，货主也可以玩点特别的。 比如说暗拍。 也就是货主可以拆开几个相对更有品质，也更受大多数人欢迎的料子出来，让有兴趣的客户暗中来上个两轮出价，最终价高者得。 游戏规则，就跟魏阳上次拍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类似。 毫无疑问，对于货主而言，这种暗拍模式更能让他利益最大化，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先让客户自己拆包，免得他们空手而归。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到货，许源对于头几批客户，采用的都是多人模式。 尤其是第一批，约的都是他手中最为优质的客户。 不过就算是多人模式，一次约的人也不能太多，多了就会乱，所以这一次，他优先从自己的老客户里精挑细选了一些。 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 又比如说大河珠宝的何老板。 再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曹勇。 …… 总共六人。 因为这次同样也准备玩暗拍，因此这挑人也是有技巧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来的这批客人，不能彼此间太熟或关系太好，最好暗地里有些不对付，那样料子才能拍出高价。 作为圈内老玩家，许源自然是深谙这些小技巧。 于是，他在约了李会长的同时，又约上了跟李会长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不怎么对付，有竞争关系的副会长曹勇。 为的就是能将手中最好的原石拍出高价。 不过就在昨天，协会的李会长又打电话告诉他，说今天还要带另外一位同样也很有实力的新朋友过来。 李会长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再说，他也不嫌有实力的客户多。 于是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一来，这次参与拆包的，就变成了七人。 今晚的收益又将有多少？ 许源早已想过这一问题。 假如说是在别的行业，就算钱再好挣，一次能收获个几百万，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事，可是在翡翠行业，几百万只能说是小菜一碟。 就以他今晚的拆包为例。 他已经算过了，这第一批客户，往低里算，就算平均每人在他这里花个两百万，七个人，合起来就起码是一千四百万。 假如算利润的话，他辛辛苦苦地从缅甸那边收购高品质原石过来，那挣个50%是最起码的，这么一算，利润就起码是四百多万。 而这还只是这批料子的第一批客户。 保守估计，他这批料子最终的利润，起码在两千万以上。 这就是他为啥比那些既注册公司，又租赁门店，整天都泡在业务上的同行还活得滋润的原因。 这样的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晚上七点，吃完晚饭后，他便悠闲地坐在农庄的院子里，泡好了茶，等待客户的到来。 在很多人眼里，能住别墅的，就已经算得上是有钱人，可是在许源的这里，他是直接在坪洲郊区买下了一大块地，建起了一个休闲农庄，然后把房子建在了农庄的最深处。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才有资格享受的生活。 晚上七点半左右，约好的客户陆续到来。 到了七点五十分左右，该到的客户全来了，就剩下一个珠宝玉器协会的李会长，以及他那位陌生的朋友。 很快，两辆车连贯驶入了农庄，在许源农庄别墅的大院子里停了下来。 一台是李会长的宾利。 另一台则是一台廉价的宝马x5。 站在别墅门口等待的许源楞了一下。 开这台廉价宝马x5的，就是李会长口中的那位很有实力的新朋友？ 连车都那么廉价，这实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见状，许源稍稍有所失望，但还是张了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有看到，从那台廉价的宝马x5上，下来了一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这么年轻？ 这实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在这一刻，许源忍不住心里微微一凉。 第194章 还没开始就树敌 在翡翠行业，对于不熟悉的人，如何来判断他的身价和实力？ 第一要素当然只能是看车。 因为这是一个财富集中的行业，因此，这也是一个豪车集中营。 年轻并且很有实力的，拥有多台豪车很正常，其中必有一台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超跑。 而年长一点的，像李会长这样的，最次都是大奔或宝马七系起步，宾利、劳斯莱斯、迈巴赫等顶级豪车也很正常。 因此，当许源看到魏阳开的竟然只是一台廉价的宝马五系，自然是稍稍有些失望。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人是李会长带过来的，连李会长都说他很有实力，那人家也有可能是低调，于是他立即就在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迎了上去。 “李会长，就等你们了，这位是……” “许老板久等了，这是小魏，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很有才华的一位小伙。” 许源一听，就更是放心了一些。 在坪洲的翡翠行业，维恩的名声绝对是响当当的，许源更是知道，维恩的大老板就是缅甸那边的大矿主，之前他还和他们有过业务往来。 一听说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新任负责人，他就更是放心了，连忙热情地向魏阳伸出了双手：“魏总你好，幸会幸会。” “许老板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魏阳也连忙伸出了右手，跟许老板握在了一起。 他虽然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拆包大场面，不过基本的规矩和礼节他还是懂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甲方，因此礼节到位即可，没必要太低姿态。 很快，他就在许老板的引领之下，进了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豪华别墅，见到了其他的参加今晚拆包活动的同行。 咦，竟然还有熟人。 他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大河珠宝的何总。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他拍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时，总共四片料子中，这位出手极为大方的何总就中了其中的两片，给他贡献了三百多万。 连何总都来了？ 这么说来，这场拆包的规格还真是不低？ 他原本还以为，账上还有510万的自己，今晚的钱应该够花了，可现在却又隐隐担心了起来。 像何总那个级别的，连两片手镯料都能花个三百多万，那要是碰上更猛的货呢？ 掏个上千万岂不是很轻松？ 看来今晚必须低调啊！ 他朝认识但并不熟悉的何总微微一叩首，算是打了声招呼，便安静地在李木梓身边坐了下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开拆之前，竟然还有场小插曲正等着他。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放在翡翠行业同样也是适用的，就好比说魏阳上次自己的小拍，八鈅和光头文就是一对暗地里不对付的小冤家。 现在这里也有一对。 那就是同在珠宝玉器协会任职的李木梓和曹勇。 在上次协会会长竞选时，曹勇就是李木梓的手下败将，因此只能屈居副会长一职。 别以为曹勇是副会长，就一定会在李木梓这个会长面前低头，事实上，作风强势的他，一有机会就会刁难李木梓一番，以显示他才是最有资格担任会长的那一个。 今晚自然也是。 像这样的拆包活动，货主一般是不会告知所有人有谁谁谁参加的，客户也不会刻意跟货主去打听，也只有人来了后才知道。 现在，曹勇一见到拆包的竟然又有李木梓不说，他还带了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过来，便本能地想找找茬。 “老李，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让这么多人等你，过分了啊。” “啊？我迟到了吗？难不成许老板通知你的不是八点开拆？” 李木梓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即就抓住曹勇的语病进行反击。 是的，他因为要跟魏阳汇合的缘故，确实是来得最晚的那一个，但也还是赶在了八点之前，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个四五分钟。 “呵，约的是八点，可提前一点是礼貌，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原本就是故意刁难的曹勇自然是强词夺理，立即又把一顶失礼的帽子扣到了李木梓头上。 但他也知道，这理是站不住脚的，于是不等李木梓接话，连忙又说道：“还有，你最后一个到也就算了，怎么还带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进来啊？你不会以为今晚是过家家吧？” 他改变了攻击方向。 像这种高规格的拆包活动，还有另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为了防止高品质料子被泄密，货主一般都会要求，参与者不得带任何无关人士进拆包现场，像摄影师、助理之类的，就算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等。 此时，曹勇一看陌生的魏阳那么年轻，而且一进来，又是很乖巧地坐在了李木梓的身边，还以为他是李木梓带来的助理、小辈之类的，于是开始借题发挥。 只不过他没想到…… “老李，这谁啊？是货主吗？好像很没礼貌的样子哦。” 原本想低调的魏阳忍不住出声了。 也确实是没法忍。 要知道，在已经征得了货主同意了的情况下，他也是今晚拆包活动的正式参与者之一，跟其他同行属于公平竞争关系。 这种公平，跟年龄无关，跟资历也无关，而只跟你出不出得起价有关。 既然如此，他就没理由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一旦示弱，反倒会被人看不起甚至是进一步被欺负。 而现在，一个他不认识的家伙，他们一进来就针对老李也就罢了，还说他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这让他如何能忍？ 不能忍就无需再忍。 于是，他笑面虎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以跟老李互动的方式，把一顶没礼貌的帽子巧妙地回扣到了曹勇头上。 原本正被曹勇攻击的李木梓忍不住一乐。 咦，没想到这小子怼人的本事也这么犀利啊！ 看来我带他来还真是带对了。 于是，他立即就哈哈一笑说：“哈哈，货主你不是见过了吗，许老板怎么可能会这么没礼貌？那种没礼貌的家伙你不必理会他。” 此时心里很爽的他，也懒得继续跟曹勇装一团和气。 只是他俩的这一唱一和，却是把曹勇给整懵了。 啥？ 这小年轻竟然不是李木梓的后辈或助手？ 竟然敢说我没礼貌？ 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的他楞了一下，但感觉被冒犯了的他，一下又火上心头，于是阴着个脸问了一句：“你谁啊？懂不懂礼貌？” 他转移了目标。 他还想继续摆资历，来欺负一下对方的年轻。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已决定不忍的魏阳，秉着人可以善良，但善良中必须带点锋芒的原则，更是不打算忍了，直接回怼了回去：“我谁关你屁事，你又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而这，相当于一记乱拳，打向了曹勇这个老师傅。 直接把他给打懵了。 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他绝对也算是资历相当老，人面也很广的一个，再加上他又有着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因此，他已经很多年没被这样的小年轻怼过了。 这让他如何能忍？ 于是，他站了起来，手一指魏阳，阴冷地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195章 偃旗息鼓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勇气势汹汹的这一句，算是让魏阳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得罪很牛逼的家伙了。 其实也不是这才意识到。 而是早已预料到。 毕竟刚才一进来，对方就敢找老李的茬，这早已说明，对方应该是身份不凡。 但那又咋样？ 在生意场上，一定得讲究和气生财，谁也不得罪吗？ 这很显然不现实。 毕竟这是一个被金钱所覆盖的行业，因为巨大的利益驱使，竞争和斗争也远比别的行业要更为激烈，别说是得罪人，就算是为争利而打得头破血流，在这一行也是常事，甚至于，还有人为此命丧黄泉。 因此，想在这一行混，怕事是没用的，越怕，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也正因为如此，当上次李老板拿着骷髅头原石要砸胖子时，当时的魏阳还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他都敢义无反顾地往上冲，那就更别说现在已经有点底气的他了。 “老李，这到底是谁啊？我不会是得罪那位道上的老大了吧？好怕怕哦！” 他又一次转向了李木梓，以戏谑的语气问道。 面对对方的气势汹汹，最好的应对方式，未必一定是针锋相对地顶回去，而是像他现在这样的，完全的无视和蔑视。 管你是谁呢！ 现在是法制时代，只要自己不违法有本事，还怕你不成？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这么做，尽管在想法上可能有些幼稚或想当然，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绝对是把年轻人该有的血气方刚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老李越看越喜欢，笑道：“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咱们协会的曹勇曹副会长，怎么可能是黑老大？” 他巧妙地点破了曹勇的身份。 毕竟魏阳暗喻对方是黑老大，一旦被传出去，会影响协会的声誉，他不得不出声点破。 再说，他虽然很喜欢魏阳借题发挥，来替他灭灭老对头的威风，但没必要真发展到打个头破血流的程度。 年纪大了他，才是讲究和为贵的那一个。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 魏阳愣了一下。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老李一进来，曹勇就开始针对他，原来是老对头。 从体制内家庭长大的他，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微妙。 那接下来咋办？ 他正想破罐子破摔，继续来一句：哟，原来是曹副会长，好大的威风哦！ 和事佬却出来了。 第一个当和事佬的，当然是今天的货主许源。 作为货主，他当然是希望在场的这些客户斗得越狠越好，但却不希望真发展到拳脚相加的程度，于是李木梓一出声，他也笑着说道：“曹会长，你误会了，魏总可不是李会长带来的阿猫阿狗，也是今晚的参与者。” “哈哈，魏总，没想到你这脾气也不小啊。” 跟魏阳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有过交易的大河何老板也站了起来，先跟魏阳开了句玩笑。 然后他转向了曹勇，笑着说：“曹总，你确实误会了，这是维恩的魏总，你别看他年轻，可实力却是非同一般，前些天，我还在他手上花了几百万呢。” 他巧妙地点明了魏阳的身份和实力。 很明显，此时的他，稍稍偏向于魏阳这一边。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事是曹勇挑起来的，并且还是污言秽语在先，换做是他，也会像魏阳一样跟他对着干。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很了不起吗？ 当人家有求于你时，可能还有那么一丢丢了不起，可一旦人家守法经营，懒得叼你，那这身份啥也不是。 毕竟这只是一个民间协会而已，并无明确的官方身份。 更何况，人家魏阳还是李会长带过来的？ 而抛开副会长这一身份，人家维恩原石事业部的魏总，用得着太过于把你曹勇当一回事？ 强势的人，其实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 包括何老板。 曹勇一下就傻眼了。 他原本还以为，魏阳是一个没啥来头和身份的小年轻，他还可以仗着协会副会长的身份，来威胁他一把，在他面前耍耍威风。 可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是行业巨头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魏阳现在在坪洲翡翠圈里有影响力吗？ 其本人没啥名气。 可是他干出的事，却早已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也就是徐海胜被抓，连带缅邦老板和四海老总两位也被牵连进去的事，已经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人尽皆知了。 下狠手的人是谁，没几个能说得清名字，但谁都知道，维恩新来了一位极为年轻的老总，才刚到维恩几天，就下了这样的狠手。 现在，曹勇总算是将那事跟眼前的年轻人挂上钩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能下那种狠手的人，会惧怕他的威胁？ 还有，维恩可是整个坪洲翡翠圈里都相当有名的原石供应商，包括他自己，一听说维恩新到了好货，也偶尔会过去瞄一瞄，扫一扫。 而现在，眼前这个把他弄得下不来台的年轻人，却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那还要继续往死里得罪吗？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原本还像个斗鸡似的曹勇，此时却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暗暗叹了一口气。 “哈哈，曹会长，魏总，你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了，那就不如大家都收一收如何？” 关键时刻，当主人的许源又出声了。 这算是给了曹勇一个台阶下。 原本就还站着的曹勇立即就双手一抱拳，瓮声瓮气地说：“魏总，确实是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抱歉。” 此时的他，确实也没法再继续明刀明枪地跟魏阳对着干了，只能就坡下驴。 当然，他心里肯定还是极为不爽的，于是便决定，一会在拆包时，看有没有机会来上几轮暗箭，阴魏阳和李木梓一把。 而魏阳这边，也没法继续当愣头青了，只能也站了起来，回了个礼，说：“曹会长，失礼了。” 一场冲突，算是就此偃旗息鼓。 拆包也很快正式开始。 第196章 还可以这样玩?这是要逼着我发财吗? 什么叫钱到用时方恨少？ 此时的魏阳就是。 当一场冲突偃旗息鼓之后，在许老板的吩咐下，一筐筐的蒙包料被人从仓库抬了进来，供大家任意选择。 每人先自选三个。 当魏阳随便选了三个中等个头的蒙包之后，一把金灿灿的剪刀也递到了他手中。 一个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很快就坐在了巨大客厅的地板上，开始拆蒙包。 魏阳先拆的是个头最小，重约两到三公斤的那一个。 很快，在剪开黄色的封箱胶带，又把里面包裹的厚厚缅文报纸，以及最后一层黑色垃圾袋撕开后，一块近乎全脱沙的莫西沙原石呈现在了他面前。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块好东西。 都无需压灯，光是脱沙位上若隐若现地裸露出的深黑色玉肉就可以完全说明。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脱沙能脱到这种程度，玉肉能黑到这种程度的，绝对是妥妥的高冰起步，玻璃种的几率很大。 需要赌的，也就一个棉和裂，还有底张。 绝对的高货！ 品质好得连坐在他右手边的何老板都忍不住惊呼道：“哇，魏总，你运气不错啊，第一个就拆出了这样的好东西。” 毕竟有过生意往来，并且刚才又声援过魏阳，因此在拆包时，何老板很自然地跟魏阳凑到了一起。 只不过何老板的运气却似乎并不太好。 他第一块拆出的，竟然是一块出了名博性大的莫湾基黑乌砂，尽管料子的皮壳表现不错，打灯也有光感还算不错的黄雾表现，但具体的品质却不太好把握。 要知道，他是以做成品为主的，因此毛料他虽然也玩，但大部分玩的都是博性比较小的，表现很明显的，一打灯就看出个七七八八的那种。 因此，当他一看到，魏阳第一块拆出的竟然是一块相当于半明料的全脱沙料，自然忍不住羡慕了起来。 “哇，小魏，你这块品质确实不错哦。” 坐在魏阳左手边的李木梓也被何老板的声音所吸引，忍不住探过头来一看，感慨道。 李会长的运气也只是一般般。 他拆出来的，是一块老象皮的莫西沙皮壳料，皮壳看起来倒是很老，可是对于喜欢求稳的他来说，博性也有点大。 此时的魏阳却是很肉疼。 全脱沙的莫西沙不好吗？ 当然好。 可问题是，表现越好的料子就越贵啊，像这种相当于半明料的全脱沙料，价格估计能跟开窗料甚至改口料有得一拼了吧？ 他简单算了一下，这块重达两公斤，高冰打底，有希望博玻璃种的原石，就算只按高冰料的价格来算，再打个折，起码也得四五十万一公斤。 也就是说，光是这第一块原石，估计没个八九十万近百万，应该是拿不下来。 而他总共的资金也就五百万出头而已，要是先花个百八十万拿下这一块，那一会再遇到更好的咋办？ 这料子对囊中羞涩的他来说，一点都没性价比啊！ 微微摇了摇头，他把强光手电压了下去。 瞬间，整块原石就变成了一个通透的大灯泡。 妥妥的高冰玻璃种！ “怎么，魏总你对这品质还不满意？” 一直盯着他看的何老板忍不住问道。 “不是不满意，是不对庄，我这人玩原石，就喜欢玩那种博性大一点的，那样才刺激。” 魏阳给出了一个不算牵强的理由。 所谓对庄，也是翡翠交易中的一个常用术语，意思是买家对卖家的商品很中意。 这跟翡翠的品质无关，而是跟是否喜欢有关。 比如说，有人喜欢玩色料，就对种水料无感，就算玻璃种原石摆到他面前，也是不对庄。 同理，有人喜欢玩脱沙料，那赌性太大的皮壳料摆他面前，也是不对庄。 还有一种，那就是买家觉得性价比不高，或者说必垮，但不会直接指出来，而是以一句不对庄来搪塞，来免去讨价还价过程。 现在，魏阳就以一句不对庄，来跟何老板表示，自己对这块料子无出价意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高冰玻璃种的料子虽然也很难得，可是在魏阳眼里，却只能算是一般般，还入不了他的收藏级别，就算开出来了，基本上也是卖钱的通货。 而以他的相玉水准，如果只是为了玩纯粹的种水料赚钱的话，真没必要玩这种全脱沙料，因为实在是不具备性价比。 就好比说他上次玩的，比这块还要大，重达三公斤的那块莫湾基高冰玻料子，仅花了48万就从公司拿到手了。 比这块重，但价格却只有它的一半左右。 因此在荷包不够鼓的魏阳看来，这块料子确实很不划算。 一听他说不对庄，原本就眼馋的何老板立即心里一喜，试探道：“那……魏总，咱们换一块？”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魏阳一听就懵了，忍不住问道：“这个……可以吗？” “魏总，可以的，只要你俩你情我愿，我不反对。” 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货主许老板表态了。 此时的许源，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为悠闲的一个，因此，他一直背着手在众人身后转悠，以观察大家对所拆出来的料子的反应。 而他观察的重点，当然是头一回来他这里消费的魏阳。 对于魏阳这个小年轻，许源原本是不太重视的，但他刚才可是听大河翡翠的何老板说，他刚刚在魏阳那消费了几百万，这说明什么？ 连财力那么雄厚的何老板都忍不住去消费的，绝对是翡翠的高品质玩家！ 这种随便一卖就是几百万的高品质玩家，也恰恰是他所看重的潜力客户，因此，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下魏阳的喜好。 这对一个卖主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因为要想提高成交机会，就必须把握并迎合买家的胃口，向他们提供对庄的原石。 而了解的结果也让他有了意外之喜。 这又怎么说？ 当然是因为魏阳的那一句：喜欢玩博性大一点的。 在高端翡翠圈，有一种惯常现象，那就是风险越小的原石越容易出手，比如说李会长、何老板、曹勇等，中意的都是风险较小的原石。 可问题是，越是博性小的原石，利润空间也就越小。 因为大家都能看到价。 而那些博性大的，利润空间虽然大，可敢玩的却是不多，因此他每次进货，卖得最快的，往往就是博性小的料子，剩得多的则是风险大的料子。 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希望玩刺激的，他又岂能不开心？ 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至于拆包活动中的换包，也确实是允许的，毕竟对货主而言，重要的是尽可能把货给卖出去，而不是买家是谁。 竟然还可以这样玩？ 魏阳一听就乐了。 别以为只有何老板眼馋他的全脱沙料，他其实也在眼馋何老板手下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 他前段时间玩的是啥？ 就是莫湾基和莫西沙的黑石头啊！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他对莫湾基和莫西沙黑石头的把握，就算没有老爷子帮他把关，他自己也可以拿捏个七七八八。 而何老板拆出来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博性虽大，可不管是看形状还是看皮壳，都属于好东西。 最为关键的是，它打灯呈现的还是极为难得的酒水黄雾的表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可能爆色！ 而且还是高种高色！ 这么好的东西，何老板竟然说要跟他换，他岂能不开心？ 但他还是问道：“何总，你确定要换？” “换换换。” 何老板急不可耐地回道。 生怕他反悔，还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那块原石抱了起来，塞到了魏阳手里，自己则抱起了魏阳那块全脱沙，爱不释手地细细看了起来。 魏阳：“……” 竟然要逼着我发财！ 我这是啥运气？ 第197章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魏阳原本以为，自己拆的第一个包，拆出的竟然是一个近乎明料的，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玩的全脱沙料，这运气实在是有点糟。 谁知，给他做过恭喜的何老板竟然主动要跟他换料子，这让他咋办？ 却之不恭受之无愧啊！ 他立即就喜滋滋地检查起了何老板硬塞到他手里的那块莫湾基黑乌砂。 原石的皮壳表现确实相当不错。 石型方正，棱角分明，皮壳径直，翻砂细腻均匀扎手，无需打灯，就能给人这是好货的预感。 最为关键的是，一打灯，它所呈现的是清亮的酒水黄雾。 啥是酒水黄雾？ 中国有一种传统美酒，叫竹叶青，酒水黄雾，就是竹叶青酒的颜色。 这又牵扯到一个很多行家都未必知道的知识点。 通常来说，以高种高色出名的莫湾基料子，假如雾层是白雾，但又没有蟒带的话，开出高种的可能性有，开出高色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没蟒带却呈现黄雾表现的莫湾基，却是有可能开出高色的。 这一点真正的行家都懂。 可大多数行家都不知道的是，黄雾也是分种类的，有鸡蛋黄、柠檬黄、橙黄等，而酒水黄就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种。 最有可能爆高色的一种！ 而且一爆，还有很大几率是阳绿。 其具体的原理，是绿色玉肉被风化形成皮壳后，又跟铁离子发生交代作用而导致，从光感上来说，就相当于绿色和黄色的叠加。 而雾层颜色清亮，说明这块料子的基础种水也不会差，至少是糯冰起步，正冰机会很高。 两者一结合，就说明一点：它极有可能开出冰阳绿！ 而从它皮壳周身表现一致，酒水黄雾表现也周身一致来看，它还有机会博满色。 这可了不得！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标重为2.8公斤的莫湾基，假如真开出满色冰阳绿的话，那怎么了得？ 就算比不上他那块帝王绿，那也妥妥的是收藏级宝贝吧！ 他暗暗一喜，不动声色地把料子放到了一边，开始拆下一个蒙包。 只不过他拆蒙包的运气确实不咋样，这第二拆，竟然又拆出了一块近乎半明料的料子出来。 这是一块重达3.2公斤的大马坎水石。 大马坎也是缅甸翡翠的一个名场口。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位于以盛产翡翠出名的雾露河的下游，因此这里所产的原石，相当一部分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水流冲刷和搬运，皮壳变得极其光滑，皮壳和雾层也变得薄如蝉翼。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马坎水石。 大马坎水石有一个很出名的特点，那就是皮薄、种老、肉细、水长，肉质温润细腻，胶感十足，一旦开出高冰玻璃种，其品质绝对可以跟有种水之王的莫西沙场口玻璃种原石相媲美。 而且，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因为它皮薄雾薄，那打灯表现也极为明显，假如是高冰玻璃种的话，一打灯，绝对是个透亮的大灯泡，稍稍有点经验的行家就很容易判断出来。 因此，它很受玩家和行家的双重喜欢。 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是高冰玻璃种，价格也绝对不会便宜。 现在，魏阳拆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块圆溜溜，打灯一看就是高冰玻璃种，并且还带点淡淡的蓝底色的高端货。 一看就不便宜！ 可问题是，魏阳现在连极品天空蓝都有了，这种淡蓝底的高冰玻璃料又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性价比不高啊！ 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咋啦？你不会又不对庄吧？” 一直在留意他一举一动的李木梓立即就凑了过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老李对自己所拆出的第一块料子，也极为不满意，他看了好一会后，正在后悔，没及时出手跟魏阳换，结果被何老板抢了先。 现在，他可不想错失这一机会了。 大马坎水石。 他喜欢！ “确实不对庄，大马坎料子的话，我更喜欢玩的是半山半水石，那样的料子才够刺激。” 魏阳实话实说道。 半山半水石，是大马坎场口另一种极为有名的特色料。 其相对于水石，半山半水石既经历了流水的搬运过程，品质有一定的保障，又在地质变化中从河床底被抬升并裸露出来，经历了一个漫长的风化过程，皮壳变得相对粗糙。 最为关键的是，它还在铁离子极为丰富的环境之下，经历了另一个漫长的二次成矿过程，所以其雾层变得极为有特色。 特色之一，是大多呈厚实的黄雾或黄雾表现。 特色之二，雾层可用，一旦用上，就是广受欢迎的红黄翡。 正因为如此，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是行内大多数红黄翡的主要来源，假如原石还带色的话，就能开出极为珍贵的黄加绿，甚至是更为宝贵的福禄寿三彩。 特色之三，则是二次成矿极佳，所以一起货，油性十足，光感超好。 正因为这三大特点，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属于业界极为有名的特色料，是雕刻师们的最爱，也很受魏阳喜欢。 只可惜，他现在拆出的是一块特色不那么足，性价比还不高的水石。 “那我用这块老象皮跟你换啊。” 老李连忙把他手中已研究了好一阵子的莫西沙老象皮往魏阳面前一推。 魏阳：“……”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莫西沙的老象皮啊，你竟然看不上？ 他又有点懵。 要知道，号称有种水之王的莫西沙场口的翡翠原石，有几种皮壳极为出名的，比如说老象皮、水泥皮、面粉皮、包浆皮等，而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带有一定赌性的老象皮。 皮如其名，它之所以被命名为老象皮，就是因为其皮壳遍布皱褶，就像大象身上的皮肤，皱褶感十足，看起来很丑。 可正如老爷子跟他讲过的，莫西沙的老象皮，就是一种最为典型的堆沙表现，往往是种老肉细的象征，一旦皮壳的油性足，并且还是厚实的白雾表现或脱沙表现，就基本都是冰种起步。 开出刚性十足的高冰玻璃种也是所有皮壳里几率最大的一种。 最为关键的是，正因为其皮壳看起来丑，打灯表现不如全脱沙料明显，博性大，所以性价比相对也高。 而现在，老李推到他面前的这块，正是一块皮壳极为紧致，油性足得都起包浆了的典型老象皮。 其皮壳表现好得让魏阳都忍不住想说…… 老李，你也要帮我转运吗？ 这又是却之不恭啊！ 但受之却是有愧的，他连忙提醒道：“老李，你确定要换？别后悔啊！” 毕竟老李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不能不提醒。 要知道，单从品质上来说，他拆出来的那块大马坎水石，可能比老李这块莫西沙老象皮要稳，但性价比却绝对不如老李这块。 最为关键的，老李的这块老象皮，最终开出来的品质，还未必一定会差给那块大马坎水石。 “不后悔不后悔，你不是喜欢玩博性大的皮壳料吗？那就给你去玩吧，我还是玩博性较小的水石比较稳妥。” 生怕魏阳后悔似的，也生怕这块水石又被何老板抢去，老李连忙把他的那块老象皮往魏阳手里一塞，搬走了他面前那块大马坎水石。 魏阳：“……” 老李，你真是要帮我转运啊！ 第198章 咦，还真转运了啊 原本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现在老李这么主动，魏阳顿时就变得受之无愧了，他立马就拿起了强光手电，细细照看起这块莫西沙老象皮原石来。 这一看，又有意外的惊喜。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魏阳对于翡翠原石最为出名的三大场口，莫西沙、木那、莫湾基，绝对已算得上是有了高水准。 高水准的原因，就在于直播。 众所周知，一个翡翠从业人士，想要提升自己的相玉水平，除了基础知识必须得扎实之外，还有另一点极为重要，那就是丰富的实战经验。 所谓的实战经验，就是不停地切石头，然后从中获取经验。 换做是别的同行，实战经验的积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受资金的限制，行业内的大部分人，一天能切一块石头的就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了。 可是在魏阳这边，一天得切多少块？ 按直播间的拍卖量，平均每三分钟一块，一小时就是二十块，一天直播八小时，就是一百多块。 也就是说，他一天切的石头，就顶得上别人半年的量。 按照行业的说法，一个外行人，想要快速入行，是有捷径可走的，那就是大量切石头，先花个五百到一千万来交学费，就能入行了。 而魏阳这边，一天就有可能切上百万的石头。 只不过花的是别人的钱来涨自己的经验而已。 最关键的是，别人切石头，切了也就切了，不会去琢磨为啥会涨，为啥会垮，而魏阳这边，基本的流程是切之前预判，切之后再验证。 这么一来，他一天所积累的经验，就足以抵得上别的同行一年的收获。 因此，现在的他，就算暂时没请出老爷子来帮忙掌眼，也足以对相当一部分原石做出八九不离十的判断。 玩原石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这几点，那就是种、底、色、棉、裂、脏，只要你基础知识足够扎实，经验足够丰富，那一块原石摆在你面前，你基本上可以预判个七七八八。 也就是高级相玉师的水准。 那具体到这块莫西沙的大象皮，魏阳又看出了什么？ 第一当然是种。 想要准确地预判一块原石的种，有两点是极为重要的，一是看原石的晶体颗粒大小，二是看沙粒之间结合的致密度。 通常来说，皮壳起油性的料子，种都不会差，基本上都是糯冰打底，正冰希望很大，高冰和玻璃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假如晶体颗粒再极为细小，基本上看不到苍蝇翅的话，那高冰玻璃的几率就会进一步大增。 二是看棉。 很多人可能会问，一块原石，它的棉怎么看？ 从理论上来说，棉是局部结构疏松，或者含杂质的呈现，而这种结构疏松和杂质呈现，也会若隐若现地表现在皮壳上，皮壳越是坑坑洼洼，棉的存在就越有可能。 正常来说，棉的存在，原本是严重影响翡翠的品质和价值的。 但有一种却是例外。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雪花棉。 关于近年来被炒得很火爆的雪花棉，有这么一句行话，叫“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意思是木那场口的原石产雪花棉的几率相对较大。 可事实上，盛产雪花棉的场口，除了木那之外，还有莫西沙。 至于原本是严重影响翡翠价值的雪花棉为啥不仅不是瑕疵，反而成了增值因素的原因，还跟行业内的一个传奇故事有关。 在雕刻界，有一位名为杨树明，农民出身的雕刻师，某天在闲逛时，看到一个商家在处理这种边角料，就花100元买了一块回来。 这块玉料本身的种水并不算太好，里面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斑点和杂质，业内称为“米芯子”和“绵”，属于当时绝大部分人都看不上的废料。 这块料子买回来之后，被杨树明闲置了一年。 直到有一天，杨树明突然想到了唐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一句时，忽然灵感大发，于是又翻出了那块料子，手起刀落，对着这块料子雕琢起来。 经过足足近两年时间，杨树明终于将料子雕刻完成。 在他的精心雕刻下，原本属于杂质的点点棉点，变成了天空中飘扬的风雪，同时根据料子的色彩差异，更是巧妙的将树、带着斗笠的老人、山体等要素，栩栩如生地雕刻了出来。 风雪夜归人这件作品就此问世。 它问世之后，杨树明的一位朋友花2万元入手了这件作品，让这块原本100元的废料完成了第一次涨200倍的华丽蜕变。 再后来，这件作品出现在了香港的拍卖会上，并且最终被一位富商以360万元的价格收藏。 从100到360万，这块废料就这样涨了涨了足足三万六千倍。 这绝对算是翡翠玉石行业内价值上涨最大的传奇。 没有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从那以后，具有一定意境的雪花棉料子一路水涨船高，从原本的废料，一直涨到比同品质的料子还要高出不少。 比如说，普通的正冰种水料，假如说市价是30万一公斤，那冰种雪花棉料，起码六十万一公斤，假如意境很好的话，就更贵不少。 就好比说魏阳的那块极品冰乌鸡。 原本冰乌鸡并不怎么值钱，可极品意境冰乌鸡的话，那价格翻上十倍都可能不止。 关键就在于意境二字。 至于玻璃种雪花棉就更不必说了，别的莫西沙玻璃种原石，可能只有一百多万一公斤，而带雪花棉的料子，则会去到300万以上一公斤。 而这一块，从皮壳上点点微不可察的细坑来看，是很有可能开出雪花棉的，至于种水，则有可能直接是玻璃，连高冰都不止。 为啥这么说？ 因为高冰和玻璃的差别，主要就是棉的存在导致通透度有所差别，可棉一旦变成雪花棉，就意味着所有的棉都变成了点状形式存在，无棉的地方妥妥的变成了玻璃种。 这么一来，老李用这块料子跟他换那块大马坎水石，绝对是吃了大亏。 因为从重量上来说，那块是3.2公斤，这块是3.6公斤，都差不多，但因为这块是表现不那么明显的皮壳料，所以在价格上，一定比那块要便宜很多。 可最终开出来的价格，这块可能是那一块的一倍还不止。 老李啊，让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你真是来帮我转运的啊！ 感慨了一句之后，他又把这块料子放到了一边，开始拆最后一块。 拆开之后，他愣住了。 咦，还真转运了啊！ 一种熟悉的感觉即刻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第199章 到处都是知识点 当拆开他的最后一个蒙包时，魏阳心里确实涌上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是一块莫西沙的面粉皮原石。 也就是莫西沙的上层石中的一种。 类似的原石，他曾经玩过一块，也就是他在原石超市花了2000块钱买入，最终开出了糯冰黄，卖了十四万多，让他有了第一桶金的那块。 确实很像。 区别在于，那块仅有一公斤多，而这一块，足足有4.2公斤，明显要大上了一大圈。 还有，两块的皮壳表现都比较光滑，呈面粉状，只不过那一块看起来有点嫩，而这一块更紧致。 至于灯光表现，打灯都呈现明亮的橙黄色雾层，只不过那块的光感稍显浑浊，而这一块，则要更清亮一点。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一块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 这种推断还真不是乱来的，要知道，那一块，可是被他开出了顶级的糯冰橙黄，而这一块，表现比那一块明显要更好。 至于为啥说它有可能是极品冰黄，则是因为另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清楚的知识点。 翡翠的七彩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其它颜色都有可能开出玻璃种，唯有红黄两色，最多到冰种，连高冰都不太可能，玻璃就更不用想了。 为啥？ 因为红黄色是后天致色，假如原石的先天成矿种水太高，晶体颗粒间结合太致密的话，铁离子根本就很难渗透进去，从而后天致色成红黄翡。 这就是红黄翡很难有高冰玻璃的原因，正冰差不多已经到了极致。 至于为啥说它有可能是极品黄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它的颜色。 在黄翡里，有两种公认的顶级黄，一是比较清亮的鸡油黄，二是比较浓艳的蜜糖黄，又叫橙黄或太阳黄。 而后者又被称之为金翡翠。 意思是指被加工出来后，看起来很像是金灿灿的黄金。 还有另外一个不被太多人知道的知识点。 众所周知，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以出红黄翡出名，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莫西沙的上层石也很容易出黄翡，并且一旦出黄翡，玉肉远比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要厚实得多。 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黄色玉肉能有一块牌子的厚度就很了不得了。 可是在莫西沙的上层石，别说一两块牌子的厚度，就算是出满黄，也不稀奇。 因此，假如说市面上一旦出现满黄的翡翠手镯，基本上都是出自于莫西沙场口，要么是它的头层石，要么是它的二层石。 而这一块，从原石的皮壳表现来看，很有可能是出自莫西沙场口的第二层，比他上次开的那块，种水可能要更好。 由此可见，一旦这块原石真开出了冰黄的话，将有多珍贵。 称之为极品一点都不为过！ “咦，魏总，你这次运气可没前两次好啊。” 当魏阳正在细细检查原石时，他身边的何老板又好奇地凑了过来，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又牵扯到另一个大多数行家都知道的知识点，那就是任何场口，都有一个一致的规律，那就是越下层的原石，种就越老。 比如说莫西沙和木那的头层石，也就是所谓的弥漫皮原石，大多都种嫩，种最老的，则是最下层的黑石头。 包括以内化出名，皮壳颜色以黄白盐沙为主的木那，挖到最近几年，都开始出产黑石头了。 而底层石之所以种更老，当然是因为沉积年代更久远，二次成矿更好的缘故。 因此，何老板这是在善意地点醒他，这块原石有种嫩的嫌疑。 之所以是点醒，而不是直接说，则是跟原石交易的另一个不成文规矩有关，那就是跟交易双方无关的人，不得随意插手交易。 包括提醒买方或卖方。 之所以有这样的规定，当然是因为原石交易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打个比方说，之前何老板换给他的那块莫湾基酒水黄雾料子，假如魏阳作为旁观者，提醒卖家许老板那块原石有可能开出冰阳绿，那买家何老板绝对会跳起来想揍他。 同样的道理，假如他作为旁观者，却提醒某位买家某块原石可能会垮，那卖家绝对也会揍他。 这就是之所以有这一规矩的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他今天跟老李是一起来的，可二人同为买家，只要不是合买，那就彼此都不能给对方掌眼、出主意，否则何老板就会生气，有可能把他们都拉入黑名单。 这就是老李一直没请他帮忙掌眼的原因。 玩原石，知识点就是这么多，既跟原石有关的，也跟交易有关的，很多人，哪怕玩上几十年，都未必能玩明白。 就比如说何老板，他虽然知道莫西沙的头层和二层所产原石可能种嫩，但却不知道，莫西沙所产黄翡可能是个例外。 包括魏阳自己，也是上次买那块糯冰黄时，经老爷子点醒，这才明白，越是品质好的黄翡，原生矿的种就不能太老，否则的话铁离子很难渗入。 而铁离子一旦大量渗入，因为二次成矿的原石，原本种嫩的，种就会变得很老，种嫩的表现只会呈现于皮壳外表。 所以说，知识就是金钱，这一点在翡翠行业尤其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可惜，这样的知识点，魏阳是不可能见人就说的，因此他虽然感谢何老板的提醒，但内心却不以为然。 我这次运气不好？ 这是运气最好的一次好吧！ 他笑了笑，回道：“嗯，确实有点博性，不过价格不贵的话，我倒是想玩玩。” 何老板楞了一下。 他心想，我好意点醒你，你竟然还玩？ 你这到底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年少无畏？ 可魏阳这么一说，他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只好继续埋头研究起了自己的石头。 “魏总，怎么样，已经挑好了吗？想玩哪一块？还是想三块都一起玩？” 一直站在魏阳身后的许老板又接茬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今晚参与拆包的人数可是多达七人，这七人所看中的每一块原石，都得由他亲自来谈价，因此他必须得抓紧时间。 谁先看完就先跟谁谈！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么多人里，最先看完的竟然是最为年轻的魏阳。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到底是年轻无知无畏还是有真本事？ 假如是有真本事的话，那这块表现不算太好的莫西沙二层石，为啥他也想玩？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犯迷糊了。 当然，他内心是在窃喜的，他慎重巴不得，魏阳能把他这里所有有博性的料子全都买个精光。 “价格合适的话，三块都有点兴趣。” 魏阳则把那三块原石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以极为平静的语气回道。 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他能不能成功捡大漏，就看接下来的谈价。 只不过他此时却在纠结…… 在谈价之前，要不要请老爷子帮忙掌掌眼？ 第200章 先捡个大漏再说 要不要请老爷子帮忙掌掌眼？ 换做是平时，这对魏阳来说，绝对不是啥问题，毕竟他现在要玩的，一个个都是高价位的收藏级料子，让老爷子来帮忙掌眼，肯定会更稳妥。 可今天却是有些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当然是因为老李早已提醒过他，对于今晚的拆包活动而言，刚开始的独自拆包，还只是开胃菜，等独自拆包完毕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私拍！ 能被货主专门挑出来私拍的料子，品质自然是不一般，价格也更是不一般，相比他们现在拆的这种小精品，基本上都是品质可能会稍微低一点，但个头却要大很多的通货。 也就是适合切了做货的那种。 因为个头大，基本都是上百公斤一个，风险自然也相对更大，可一旦有眼力的话，性价比也就会更高。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糯冰种水料，小精品可能是三万左右一公斤，可是上百公斤的大料子，在切之前，可能只需万把块甚至几千块一公斤就能买到手。 一旦买准了，将它切开，不管是一刀后放公盘，还是直接放片当明料卖同行，都会很抢手。 也就是说，回款速度会极快。 因此，老李早已提醒他，一开始不要冲得太猛，一下子就将子弹全打光，以免暗拍时碰上好货却出不起价了。 并且还说，有可能的话，可以合股玩一玩。 对于老李的这一要求，魏阳自然是要尽量满足的，毕竟他之所以有机会来参与这场拆包，全都是拜老李所赐。 可问题来了。 老爷子可是说过，他每天顶多帮他出手一次，假如他现在就请老爷子帮忙掌眼，那一会上贵价大料咋办？ 他总不能把这些拆包料拖到最后才跟许老板去谈价吧？ 这样不符这次私拍的规矩。 要知道，按照许老板的规矩，第一轮是各自拆包，拆包完并所有人都成交之后，才进入第二轮，也就是要么继续拆包，要么去谈别人挑剩的料子，最后第三轮才是私拍。 只有前一轮完全结束，下一轮才会开始。 那咋办？ 算了，还是先不请老爷子掌眼了。 魏阳下了狠心。 尽管他现在要谈的三个料子，一个个都不会太便宜。 但他算是想明白了，他自己总是要成长的，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老爷子身上，总不能某一天老爷子突然离去了，他却又变成了废物一个。 所以，从今天起，他得尝试去独自承担风险，以及可能大垮的后果。 “先谈哪一个？” 手拿着一个计算器的许老板问道。 像这种人多的场合，谈价也跟平时不一样，那就是不会直接从嘴里说出来讨价还价，而是用计算器或手机完成。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防止最终的成交价被不相干的人得知。 在翡翠交易中，这也是大忌。 因为，一旦被别人得知了你的买入价，那转手时，想卖高价就难了。 “先谈这个吧。” 魏阳指了指何老板换给他的那个酒水黄雾莫湾基。 因为一个个都是极品，所以他只能按顺序来，以免被许老板看出端倪。 “魏总，你是第一次来，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也不跟你报高价，这块你给我这个数就可以。” 许源直接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50的数字。 魏阳看了心里暗暗一喜。 为啥？ 因为翡翠毛料的报价和还价，也是有技巧的，技巧还是跟二四六八法则有关。 打个比方说，一公斤的黑石头纯冰种种水料玉肉，市价大概是30万左右，那么合理的成交价，就跟原石的具体表现有关。 假如是表现极为明显的全脱沙料，成交价在玉肉价格的六折到八折都算合理，因为那相当于明料。 假如是表现相对较为明显，但却带有一定赌性的料子，那成交价不能超过玉肉价格的五成，否则就风险极大。 假如是表现极为不明显的皮壳料，也就是打灯很不明显的那种，那成交价就不能超过玉肉价格的三成，否则很容易裤子都亏掉。 而现在，这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就属于表现一般明显的，从种水上来说，博冰的希望很大，但毕竟是博性大的黑石头，还得赌它的底、棉、裂、脏、变种等，因此成交价最好也不要超过纯玉肉价格的三折。 现在，李老板的价，应该是按纯种水正冰料的价格打五折左右跟他报的，并且确实也没有报高价。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块石头的标准是2.8公斤，按正冰价格玉肉来计，大概是九十万左右，再打个对折，就是四十五万，许老板报五十万，绝对是很合理。 最为关键的是，许老板很有可能也不清楚，酒水黄雾很容易出高色这一知识点。 这就是魏阳窃喜的原因。 要知道，种水料和色料的价格绝对是天差地别，一条正冰纯种水手镯，价格可能在10万到20万之间，而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价值可能在两千万以上。 这价格绝对是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就在今年春天的保利春拍，一对满色的冰阳绿手镯，就拍出了五千三百多万的天价。 看来，这第一个大漏是捡定了啊！ 魏阳忍不住暗暗想道。 尽管以他的水准，暂时还不能确保，这块料子一定能开出冰阳绿来，但可以保证的是，按照许老板的这个报价，大垮的可能性是不大了。 于是他回道：“许老板，这个价格还是稍稍偏高了一点，毕竟这是上天入地的莫湾基，赌性有点大，我只能看到这个价。 他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30的数字。 对于他的这一还价，许老板又有何反应？ 别看魏总年轻，但还价绝对很内行啊，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维恩原石事业部老总的位置！ 此时的许源是这么想的。 而魏阳的这一还价，也已经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要知道，这块料子，是他在缅甸花了十八万左右进的，按照他50%的毛利最低标准，确实符合要求了。 于是，他右手一伸：“魏总，既然你爽快，那我也不拉扯了，成交，咱们交个朋友。” 他立即就发出了明确的成交意向。 不得不说，单就做生意这一点来说，许老板确实是做精了，他很清楚，既然在场的都是行家，那就没必要像老缅那样漫天要价，明明十万就可以成交的料子，偏偏要喊出一个亿的天价。 那样不仅浪费大家的时间，还很容易给人留下跟你做生意很不爽快的不良印象，下次就不愿意来跟你做生意了。 这就是为啥这么多大老板，包括偏向于拿明料的何老板，都喜欢来他这里买料子的原因。 只不过他没想到…… 魏阳：“……” 这第一个大漏，竟然这么轻松地就捡到了？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第201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酒水黄雾莫湾基谈成后，接下来该那块老象皮莫西沙了。 “魏总，这块就要贵点了，毕竟这是一块有机会博高冰玻璃的老坑莫西沙，你看这个价格咋样？” 许源又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80的价格。 这价格合理吗？ 绝对合理。 要知道，高冰种的纯种水玉肉，市场价在60到100万一公斤，而这是一块重达3.6公斤的老象皮，假如按60万一公斤计，就得210万左右。 现在，许源的报价，也就是在这一价格的基础上，打了三折再稍稍上浮了一点。 最为关键的是，他并没有考虑到雪花棉存在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还是个漏，准确的报价，完全可以再加个三五十万，魏阳也能接受。 可魏阳这次的心情却有点波澜不惊。 毕竟相对于前一个大漏，这顶多算个小漏。 于是他回道：“还是稍稍贵了点，毕竟这是纯皮壳料，风险比上一块还要大点，所以我能看到这个价。” 他直接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50的数字。 对于魏阳的这一还价，许老板满意吗？ 当然很满意。 要知道，在缅甸那边，表现相当不明显的纯皮壳料，在缅甸那边的进价是很便宜的，哪怕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相当好，他的进价也就花了28万而已。 这相当于，魏阳的还价已经给了他接近一倍的毛利，他又岂能不满意？ “行，魏总爽快，我也爽快，成交。” 他又一次向魏阳伸出了右手。 对于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还价又不抠门的魏阳，他确实起了结交之心，所以这第一次交易，他希望给对方也留下一个同样爽快的良好印象，以便还有后续。 “行，那咱们来谈这块。” 魏阳则指了指最后一块面粉皮莫西沙。 “魏总，这可是一块有机会博冰黄的料子，所以价格可不能像前两块那么低了。” 许源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魏阳忍不住心里一咯噔。 咦，这次竟然不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有点料啊！ 只是这么一来，这块料子再想捡大漏是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冰黄就有点夸张了，我最多能看到糯冰黄，而且还得要博，毕竟莫西沙的头层二层料子有种嫩的嫌疑，一旦种不到位，就是血本无归。” 正在他们旁边的何老板一听…… 咦，你懂我的意思啊，那你怎么还敢玩？ 胆子真大！ 而此时的许老板，心里也暗暗叫了声不妙。 其实他之所以说不能便宜，并不是这块料子的关键知识点并不是他的知识盲区，而是他刚才听到了魏阳跟何老板的对话。 明知有可能种嫩，你还敢玩？ 那我不在这块料子上多赚你一点怎么行呢？ 这就是他的出发点。 毕竟没有谁会嫌赚的钱太多。 可现在他一听，魏阳根本就不是不懂，而是胆子大，敢博，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要高价？ 于是，他干脆懒得报价了，说：“这样吧，魏总你看着给个价，只要不亏本，我就给你过过瘾。” 他作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毕竟让他报价的话，报高了，会给魏阳留下不好的印象，报低了，他又赚不到更多的钱。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了魏阳一下。 这价格该怎么报呢？ 其实在色料里，黄翡属于相对廉价的那种，比如说，一公斤的纯种水冰种玉肉，价格是30万，那一公斤冰阳绿，则可能要到3000万，是纯冰种料的百倍左右。 但冰黄的价格，则只有300万，是纯冰种料的十倍左右。 当然，这个价格还有较大的浮动空间。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能按冰黄的价格来报吧？ 要知道，这块莫西沙可是重达4.2公斤，按冰黄来算的话，起码也得接近千万，就算还得打折，可它的黄雾表现是极为明显的，不可能低于三折吧？ 那样一算，没个三百万拿不下来。 所以只能按糯冰来算了。 很快，魏阳就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30的数字。 纯糯冰种水料，市场价是3万左右一公斤，糯冰黄再乘个十倍，就是30万一公斤，再乘以4公斤，就是120万，再打个三折，就是30万。 这就是魏阳的出价依据。 只不过这一次，许老板却没前两次那么爽快了，说道：“稍稍低了点，还得再加一点。” 好吧，看在前面捡了个大漏的份上，再给你加点吧。 魏阳也懒得继续拉扯，直接又在计算器上按了个35的数字。 “成交。” 这一次，许老板终于满意了。 接下来自然是转账付款。 尽管接连捡了三个漏，一个大漏一个中漏一个小漏，可魏阳的账上，又快速减掉了115万，现在只剩下三百九十多万，连四百万都不到了。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一会钱不够花咋办？ 要知道，老李可是提醒过他，现在还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将要上的起码是几百万起步的大料子。 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买下来的这三块，尽管一块块都不是顶级极品料子，但从品质和特色上来说，绝对都已经够收藏级别。 这也就意味着，这三块料子，近期他都没打算出手。 如此一来…… 这钱确实是越来越不够花了。 偏偏在此时，许老板又问道：“魏总，你还拆吗？要不要再玩几个？” 许老板确实是头一回碰到这么爽快的客户，竟然拆三个买三个，给价还那么爽快，因此，他自然希望魏阳再多玩一点。 他恨不得魏阳能把他全部料子都买光。 “不了不了，我这人运气不太好，拆了三个，才拆出一个对庄的，幸亏跟何总还有老李换了两个，这样吧，包我就不拆了，一会别人玩剩下的，我再看看有没有对我庄的吧。” 魏阳连忙找借口拒绝。 之所以拒绝，除了钱确实不够花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戒贪。 都连捡三个漏了，还不满足？ 那样是不是贪心了一点？ 许老板一听，就忍不住又乐了。 他心想，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别人都是恨不得玩亲自拆出来的料子，你却喜欢玩别人看不上的？ 这样的客户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再给我来上一打！ 殊不知，魏阳对于料子是不是亲手拆出来的，确实不怎么在意，要知道，他捡漏，早已秉承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大家都看得懂的，基本上无漏可捡。 至少不会是大漏。 所以要想捡漏，还是得从别人看不上的料子里挑。 比如说他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就是大部分行家都看不中。 再比如说那块极品天空蓝，是因为大家都看不到那个价。 而那块帝王绿也是如此，是所有的行家都嫌风险太大，直接让它在仓库呆了八九年。 因此，就算他现在钱够花，他也未必肯继续拆了，毕竟拆出来没性价比的话，他也不想玩。 那还不如玩大家挑剩的料子。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在大家开出来的料子上巡视起来。 咦，曹勇那家伙，运气很不错啊，竟然开出了这样的宝贝！ 很快，他被曹勇手上的那块料子给吸引住了。 并且由此心生一念头…… 要不要坑他一把？ 有仇不报非君子啊！ 第202章 阴你没商量 魏阳的心眼其实并不总是很大。 准确地说，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对朋友很大。 对敌人很小。 对于一来就称自己为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的曹勇，别看他之前算是勉强跟他和解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那威胁过他的家伙有好印象。 既然没好印象，那就不能便宜他吧？一旦有机会，得阴他一下吧？ 连八鈅都阴过光头文呢！ 魏阳忍不住想道。 当然，他之所以动这样的念头，除了对曹勇的印象实在是不佳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被曹勇手中那块被开出来的原石所吸引住了。 尽管离得不算太近，但它还是能看得出来，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重约三到四公斤，场口可能是后江，也可能是跟后江接近的南齐，属于青腊皮剥离后的水翻砂类型。 但吸引他的不是场口。 而是现在的打灯表现。 正常来说，任何场口的原石，一打灯，无非就是几种雾层表现，白、红、绿、黑、蓝，或者直接没反应。 而曹勇手中现在的这一块，灯光下呈现的则是暗暗泛着淡蓝色调的乳白色，给人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极为的不常见。 一看就非同一般。 也顿时给了魏阳一种这是好东西的感觉。 所以，这是一块南齐料？ 他顿时又进一步对场口有了判断。 在行内，同样很有名气，属于八大场口之一的南齐场口，所产原石也是很有特色的，最大的特色除了南齐场口的原石，跟会卡、后江一样，很容易翻种翻色以外，就是容易出怪庄。 所谓怪庄，是指南齐场口所产原石，各种稀奇古怪的颜色都有可能出现，所以行内流传一句话，叫南齐出妖怪。 很显然，因为物以稀为贵的缘故，越是怪，就越稀有，也就越珍贵。 现在，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就给了魏阳一种极为稀有和珍贵的感觉，也由此让他心生一个念头：绝不能便宜曹勇那家伙！ “许老板，曹会长手中的那块原石，有点意思啊，应该不便宜吧？” 他立即就压低了声音说道。 许源顿时就愣了一下。 那块原石不便宜吗？ 作为翡翠原石领域的高货买手，其实今天拆包的任何一块料子，都不算太便宜，基本上每一块，都是由他亲自把关的，因此，对于曹勇手中的那块原石，他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其实从价格上来说，相比今天已经被拆出来的其它原石，那块原石的入手价并不算太贵，不太贵的原因，就在于它的整体表现，并不是顶级种水，也就是高冰玻璃种。 不过从它的打灯表现来看，绝对属于南齐场口里的怪庄料，所以也不算太便宜。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那块料子怪虽怪，但只要能给一个合适的价格，比如说入手价的翻倍，他也就出了，可现在魏阳的这一句，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任何一块翡翠原石，什么样的人才给得起价？ 当然是真正对庄的人才给得起价。 比如说魏阳已经买下的那块莫湾基，魏阳愿意为它掏30万，可若是让何老板来买，就算是20万，他也未必愿意出手。 同样的道理，那块大象皮的莫西沙，魏阳肯出50万，可是给更为求稳的李会长的话，就算报40万，他估计也会犹豫。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所以，魏阳现在这么一说，他立即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一会给曹勇报个高价，让他知难而退，留给魏阳来玩？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魏阳刚才的那一句，已经表示了：他对那块原石很感兴趣。 既然感兴趣，自然给价也会比别人更爽快。 而从许源的角度来说，不管给谁玩，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可以赚更多的钱。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时机很快也来临。 在在场的这些人里，老李和何老板，都属于求稳的类型，因此对于任何一块原石，哪怕表现再明显，他们也会翻来覆去地看，直到所有的隐患排除，才会最终给价。 因此，他们一般都是最后给价的那几个。 而曹勇，则属于稳中带激进的性格，该稳的时候他会稳，该激进的时候他也会冒进。 因此，魏阳成交完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了他。 “许老板，来谈个价。” 他远远地向许源招起了手。 “好嘞。” 许源爽快地应着，快速走了过去。 已经成交了的魏阳则不动声色地踱步走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 自己挖的坑，没道理不去看看坑人后的效果。 曹勇自然也是拆了三块料子。 并且，每一块他都有入手的意向，关键是看价格。 有了这一层因素，他在还价方面，自然就远不如魏阳爽快了，因此，前面的两块料子，他都跟许老板来了好几轮反复拉扯，最终才成交了下来。 当然，相比魏阳已经成交的那三块，他前面这两块，因为博性相对较小，品质也足够高，因此光是这两块，就花了他一百八十多万，远超魏阳那三块的成交价。 就剩那最后一块，重达3.4公斤的南齐怪庄料了。 其实这最后一块南齐怪庄料，属于曹勇拿不准的范畴，从皮壳表现来看，冰种的几率相当大，但高冰玻璃几乎不太可能，因为玉石的沙粒不够足够细腻，细细一观察，还是有沙星的存在。 按照行内的说法，糯冰以下种水，行家是能准确地从皮壳上看到苍蝇翅的表现的。 而糯冰到正冰，苍蝇翅的表现就会变成沙星。 一旦到了高冰玻璃，那不管是苍蝇翅还是沙星，基本都很难用肉眼看出来了。 至于为啥，当然是跟翡翠的特性有关。 按照学术上的说法，翡翠属于显晶质玉石，所以晶体颗粒大小会以苍蝇翅或沙星的形式呈现，而其它玉石，比如说和田玉、玛瑙、黄龙玉、黄蜡石等，都属于隐晶质结构，是很难用肉眼看出晶体结构的。 但翡翠一旦到了高冰玻璃种，晶体颗粒就会变得极为微小，自然也就很难再用肉眼去判断。 到不了高冰玻璃，但却有特色，因此曹勇决定还是玩一玩。 在他看来，这块原石的价格应该不会太贵。 谁知，许老板直接给他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148万的数字。 “老许，你怎么不去抢呢？这块破石头你也敢报这么高！” 曹勇直接咆哮道。 许源则一脸的平静道：“曹会长，这是特色料，价格便宜不到哪里去的，你不妨给个价试试。” 曹勇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怒火，一狠心，在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48的数字。 说实在的，相对于这块原石的皮壳表现而言，这个还价绝对不算低了，要知道，纯正冰玉肉30万一公斤，3.4公斤就是一百万左右，现在他的这个还价，就相当于仅在纯玉肉的基础上打了个对折。 这还是看在特色的份上。 可问题是，经魏阳提醒，现在的许老板已经决心要高价了。 所以，他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曹会长，这个价格差得还是有点远，你诚心想要的话，看看能不能给到这个数字。” 他又一次在计算器上按出了98这个数字。 其实，假如没有魏阳的提醒，这块原石，曹勇的还价已经相当让他满意了，假如曹勇还愿意随便加个几万块的话，也许就能成交。 毕竟这块原石的入手价也才三十多万。 可现在不管是谁，想五十万左右成交已经基本不可能。 “你直接去抢好了。” 曹勇真的怒了，气鼓鼓地甩了这么一句，然后拿出了手机，给许源支付前面两块原石的货款。 这是要放弃这一块的节奏。 而许源在笑眯眯地收了款之后，跟曹勇确认了一下不玩之后，转向了魏阳：“魏总，竟然你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这块你要不要试试？” 魏阳：“……” 我只是想坑曹勇而已，现在怎么把自己给坑进来了？ 一时间，他傻眼了。 第203章 又是大漏? 许老板竟然请我来玩？ 我只是想坑曹勇一把而已啊！ 魏阳确实有点懵。 说实在的，因为还得留子弹跟老李一起干后面的大料，因此他确实决定暂时收手，除非碰到真正的大漏。 而对于这块料子，他好奇归好奇，但觉得它的压灯表现属于他的知识盲区，因此在没有老爷子帮忙掌眼的情况下，确实是没打算玩的。 可现在许老板既然发出了邀请，他总不能连看都不看一眼吧？ 于是，他旁若无人地在刚付完款的曹勇面前盘腿坐了下来，拿起了那块有点怪的南齐料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在所有的翡翠场口里，有三个场口是有一些共性的，分别是会卡、后江、南齐。 这三个场口的料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以水石居多，所以皮薄雾薄，打灯水很长，表现相对其它场口要更为明显。 而且，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翻种翻色，意思是在做出货之后，不管是种水还是色，都比原石所表现出来的要好上几分。 按照行内的说法，是会卡翻一翻，后江翻两翻，南齐翻三翻。 意思是说南齐场口所产原石，翻种翻色的效果比另外两个场口会更好。 而且，会卡和后江的原石是出了名的裂多，而南齐场口相对要好很多，因此，南齐场口所产原石，不管是玩家还是行家，都挺喜欢玩的。 但这一块，确实稍稍颠覆了魏阳对南齐场口所产原石的认知。 单从皮壳来看，它确实是典型的南齐场口的水翻砂原石，也就是原本包裹着原石的那层腊壳自然脱落后，呈现出了皮壳沙粒的那种。 沙粒很细，也很紧实，摸起来还有点扎手，单从这一点看，种应该不会差，至少是糯冰打底，博冰希望很大的那种。 怪就怪在它的灯光表现。 确实是微微泛着蓝光的水乳交融的乳白色，既不清凉，又不浑浊，给人细腻的感觉但又不特别通透的那种。 为什么会这样？ 魏阳一边再细细观察，一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在上次，他就曾跟郭岱君等人讲过可怕的光感那一概念，现在，他就是在这一点上来寻找原因。 从原石的皮壳颜色来看，原本包裹在它外面的，应该是一层青腊壳，也就是颜色泛绿的绿藻泥的那种，现在尽管腊壳已经脱离，可是在皮壳上还有颜色残余。 因此它的皮壳灯光表现应该是泛绿的。 它的雾层是白雾层。 因此雾层的灯光表现是泛白的。 绿加白，还缺玉肉的灯光表现，才会导致微微泛蓝的水乳交融色，所以，玉肉的颜色应该是…… 蓝紫色？ 一个大胆的结论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毕竟是学美术出身的，因此他当然清楚光的三原色原理。 所谓光的三原色，是指红、绿、蓝三种颜色结合到一起，就会形成我们肉眼所见的白光。 现在雾层是白的，皮色是绿的，整体表现却是微微偏蓝的乳白色，缺的不正是红和蓝二色吗？ 红和蓝结合到一起，不就是大家常见的紫色吗？ 再微微泛蓝，不就是蓝紫色？ 所以，这块原石皮壳和雾层下面藏着的，竟然是极为珍贵的紫罗兰？ 而且还是妖紫？ 他被自己推断出来的这一结论给惊到了。 要知道，在业界流传这样一句话，叫红翡绿翠紫为贵，意思是指，紫色是最为贵气的帝王色，极为的珍贵，也极受女性用户的欢迎。 也正因为如此，紫色翡翠的价格，也跟绿色翡翠有得一拼，在价格上能跟帝王绿相提并论的，就是帝王紫。 在具体到紫色的颜色，也是分等级的。 最贵的当然是最正的紫色，又叫帝王紫或皇家紫。 其次是偏红的红紫和偏蓝的蓝紫。 从价值上来说，前者相当于绿色中的阳绿，后者相当于绿色中的翠绿，同样珍贵，而后者因为贵气中又带有一丝冷艳，所以又称为妖紫。 再接下来，就是过于偏蓝的茄紫，及颜色较淡，但更受年轻女性喜欢的粉紫等。 而行内还有这样一句话，叫十春九木，意思是指绝大多数翡翠，晶体结构都会偏粗，结构较为疏松，既种嫩，也容易见光死。 因此，一旦结构细腻，种够老，达到冰种以上的紫罗兰翡翠，价格都不会便宜，跟冰阳绿有得一拼。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从皮壳表现和灯光表现来看，是不用担心它晶体颗粒粗、种嫩、见光死等这些问题的。 而且魏阳还知道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知识点，那就是根据紫色翡翠的致色原理，种嫩的一般是结构致色，而种老的都是锰离子致色。 还有，种嫩的结构致色翡翠，是很少出现蓝紫色的，大多是粉紫色。 而蓝紫色的致色原理，则应该是锰离子加钛离子或铁离子。 所以…… 假如他的推断正确的话，这绝对又是一个大漏！ 既然是大漏，他没理由不玩吧？ 他立即又心动了。 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玩是可以玩，具体看价格，太贵的话，我可不玩，毕竟这块原石的表现有点怪，风险有点大。” 他来了一招欲迎还拒。 这是必须的，要知道，之前他为了坑曹勇，可是故意唆使了许老板要高价，只是他没想到结果却坑到了自己头上，因此，现在他又得把许老板的期望值给打下来。 其实在曹勇不玩之后，许老板的期望值已经稍稍下来了一点，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他连忙又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数字说：“这样吧，魏总要玩的话，你给这个数。” 计算器上所显示的数是78。 比他报给曹勇的又足足降了20万。 但魏阳却毫不迟疑地回道：“看不到，我最多能给到这个价。” 他也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数递回去。 58万！ 仅比曹勇的报价高出了8万。 可这个数，早已超出了许源原来的期望值了，并且也高于曹勇的给价，于是，他故作肉疼了一番后说：“行行行，看在魏总头一回来玩的份上，我不挣钱让给你。” 又一个可能的大漏就此成交。 魏阳又麻利地付起了钱，并且很快，他在曹勇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抱起了那块原石，走去了他原来的位置，将其跟之前拍下的三块原石摆到了一起。 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原石被魏阳夺走了的曹勇，此时差点又气炸了。 啥？ 老子之所以说不玩它，只不过是想把许老板的期望值压下来而已，你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快就把它给夺走了？ 你等着瞧，看我一会怎么阴你！ 此时的曹副会长，确实又一次快要气炸了。 第204章 好大一个坑 许老板的成交还在继续。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小时里，其他的客户陆续跟他达成了成交意向，并支付完了货款。 这其中，就包括老李，花了128万买下了他从魏阳手里换来的那块大马坎水石，也包括何老板，花了96万买下了同样从魏阳手里换来的全脱沙莫西沙。 当然，两人又各买了另一块价值没那么高的小精品。 总而言之，重头戏还没开始，许老板就已经收入了一千多万，人均在一百五十万左右。 而最让他开心的，则是头一回来的魏阳，尽管在所有人里，魏阳的成交额不是最高的那个，但也达到了173万，而且，他还是唯一一个买下了四块原石的。 于是，等所有人都付完款之后，他又走到了魏阳跟前，笑着问道：“现在还剩下几个拆开了没成交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他当然想再多薅魏阳这个冤大头一点羊毛。 “不了不了，我听说还有重头戏，我还是留点子弹，争取一会参与一把，玩把大的吧，至于那些别人挑剩的，你再多积攒一点，下次再通知我过来扫货。” 魏阳则笑眯眯地回道。 这绝对不是忽悠许老板，而是大实话。 他确实没想到，许老板这里竟然好货这么多，论品质，比维恩仓库架子上那些存货只强不弱，而论性价比，也仅比维恩的底价高出一丝，大致相当于维恩的同行价。 因此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薅羊毛的好地方。 而且，他在维恩薅，还心存顾忌，可是在这里，却是不必有任何顾虑的。 只可惜，现在他腰包里确实子弹不多，简单一算，在一下子又花出去了173万之后，已经只剩下三百三十多万了。 这么一点点，够玩一会的重头戏吗？ 他隐隐还有了这样一种担心。 “行，那我改天再给你电话。” 一听说魏阳竟然还打算下次再来扫别人看不中的货，许老板当然是喜笑颜开，然后转向众人说道：“那咱们就开始今天的重头戏吧。” 他走向了客厅一角，掀开了一块大大的红布，露出了红布下面两个大大的蒙包。 这就是今晚的重头戏。 两块大块头原石。 一块重达153公斤，另一块则重达276公斤，都是他从缅甸那边收过来的大块头通货，为证明这是新货，他甚至连蒙包都还没拆。 很快，他拿起了剪刀，当着大家的面，把包裹在原石外头的蒙包先拆了，然后笑眯眯地跟大家说：“大家先好好看看吧，觉得品质不错的，一会出个价。” 他向大家发出了验货的邀请。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种大个头原石，虽然在品质上没法跟之前的小精品相比，但值得他许老板亲自收回来的，品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起码得保证在市面上很受欢迎才行。 这样一来，加上它们个头大的原因，在价格上自然就不是那些小精品可比的，没个几百万近千万别想拿走它们。 个头这么大，价值又这么高，不让大家好好验验品质，他们又怎么给得起价？ 大家立刻就围了过去，纷纷拿起了手电，细细地检查起原石的具体表现来。 很显然，大家都对这两块原石有需求。 这是必然的，能被许老板头一批邀请过来拆包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在坪洲有着自己的珠宝玉器公司，都有卖手镯等，都对大块头原石有需求。 毕竟坪洲就是以手镯批发出名。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魏阳。 现在的魏阳，虽然是维恩的人，维恩也是坪洲众多翡翠商家里，成品生意做得最大的其中之一，可是在魏阳的工作职责里，并没有帮成品事业部采购原料那一项。 他只是被老李裹挟了进来而已。 可看到那两块大大的原石，他却在发愣了。 为啥？ 因为这两块原石，都属于木那场口的黄盐沙，属于他极为熟悉也相当有把握的一个场口，只不过其中个头相对比较小的那块，偏偏又是一块阴阳分明，单面脱沙料。 这不会又是一块膏药脱沙吧？ 他是在为这个发愣。 毕竟是刚玩过一块膏药脱沙，并且还垮到家了，所以一看到这两块料子，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小魏，你赶紧好好看看啊，觉得值得出手的话，我跟着你搭个车。” 紧跟在他身边的老李却开始催促起来。 很显然，这两块料子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有心参与一把，可大料子玩惯了解口料的他，又对这种全赌料的具体品质没太大的把握，所以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到了魏阳身上。 毕竟在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是最了解魏阳相玉水平的那一个。 而且，为了求稳，他说的还是搭车，而不是合股。 这二者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所谓合股，当然是双方的股份比例更接近，具体到报价时，也会有商有量，而不是其中某一个人拿主意。 但搭车，则是全权由魏阳做主，涨与垮，都算他一份，但股份比例会相对较少。 只是这样一来…… 老李，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财力了？ 魏阳却忍不住想道。 尽管还没细看这两块料子，但他知道，这两块料子中的任何一块，哪怕那块有膏药脱沙嫌疑的料子，也不是他账上那三百来万能拿得下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看还是要看的。 毕竟这是他头一回玩这么大的料子，哪怕最终拿不下来，给自己涨涨经验也是好的。 再说，已感觉囊中羞涩的他，有可能的话，也想把其中的一块给拿下来，以给自己换点继续玩石头的资金，以免自己没法继续玩下去。 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刚买下来的那些小精品，尽管最终开出来后，具体的价值未必一定会不如这两块，可论出手速度，却绝对不如这种大个头料子。 这就是高货和通货的区别。 对于大多数行家来说，高货好是好，适合收藏，但想要出手的话，速度却是没那么快的，必须得遇上有缘人才行。 毕竟东西越好，玩得起它的人就越少。 正因为如此，行内有玉遇有缘人的说法，指的就是高货，必须得几经周折，遇上真正喜欢它的人，才有可能出得掉。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几乎所有的行业人士来说，玩翡翠，最大的烦恼不是别的，就是回款速度。 而通货则不同。 所谓通货，当然是指市面上流通速度最快的，大多数人都消费得起的中高品质货。 也正因为大多数人都消费得起，好卖，因此有品质的通货一面世，尤其是被切成近乎明料的片料之后，基本可以在短短的几小时之内被同行抢光。 因此，尽管现在魏阳已经荷包不鼓，但他看还是要好好看一看的，假如存在较大的利润空间，他绝对会考虑将其拿下。 至于资金……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想不出办法？ 于是，他拿起了手电，也凑了上去。 只不过他最先看的，却是那块有膏药脱沙嫌疑的小个头。 很快，在老爷子还没出手帮忙掌眼的情况下，他就已经自行得出了一个结论…… 好大一个坑！ 第205章 到底谁坑谁? 这绝对是个大坑！ 很快，都还没请老爷子出手，魏阳自己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毕竟他刚玩过一块膏药脱沙，已经搞懂了原石阴阳面的概念，也弄懂了脱沙的原理。 因此，他很快就敢肯定，这块跟他垮到家的那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因为原石的原生矿品质有从低到高的过度，并且因为阴阳面的存在，导致的阳面脱沙，阴面却变种。 也就是说，一旦被这块原石的阳面所诱惑，那真能垮到地库都不剩的那种。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块原石的脱沙面也确实很有诱惑力。 尽管它的脱沙面表现，还不像他玩过的那块一样，已经有高冰的表现，但正冰绝对是妥妥的。 最为关键的是，它个头大，标重达到153公斤，而且原石通体还没太多明显的裂痕，切出手镯位的几率非常大。 这么一算，一公斤正冰玉肉30万，就算只按100公斤计，就是三千万，然后再按毛料的保守估价打个三折，也要900万。 而最终能切出来的价值，能剩个百八十万就相当不错了。 这料子绝对不能玩！ 他如此想道。 只不过当他一见到曹勇也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这块料子时，想再阴他一把的念头又起。 毕竟他之前没阴成功，还差点阴到了自己。 于是他故意跟紧跟在他身边的老李说：“老李，这块料子可不得了啊，这玉肉要是能化进去，绝对能大赚。” “你觉得能化进去吗？” 老李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 毕竟他也即将搭车，因此一听说魏阳竟然对这块原石感兴趣，有出手的迹象，一向求稳的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起来。 “必须能化进去啊，毕竟木那是一个玩内化的场口，表面都化冰了，那里面岂不是更好？” 魏阳又故意说道。 毫无疑问，这话绝对是故意说给曹勇听的，为更好地迷惑他，他还故意引用了一个几乎所有翡翠人都懂的概念。 木那玩内化！ 可事实上，这个化的概念，也分两种，一是化底，二是化冰。 所谓的细糯化、高糯化，就是化底的概念。 而糯冰、正冰，则是化冰的概念。 也就是说，木那场口所产的原石，一旦能化，确实是越往里肉质可能会化得更好，但这只能保证化底，而不能保证一定化冰。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块原石你打算出手？” “必须的啊，而且这块原石表现这么好，估计大家都感兴趣，咱们得出个高价才行，怎么样，你要不要合？” “我听你的。” “你打算合多少？” “算我两股吧。” …… 很快，他又旁若无人地跟老李聊了起来，并且故意说准备出高价。 而老李这个糊涂蛋，竟然还真打算跟。 尽管只打算跟两股。 真是好忽悠！ 他没想到，最先相信的反倒是老李这个大冤种，他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转向了另一块原石。 他真正想出手的，自然是更大的这一块。 相比小的这一块，其实这一块的皮壳表现并不是那么好，虽然石型也还算方正，皮壳虽然也还算紧致、翻砂均匀，晶体颗粒也相当细小，但根本就没有脱沙表现，也没有包浆等高种表现。 也就是说，这是一块最为纯粹的皮壳料。 博性相当大。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从打灯的情况来看，原石有春彩的表现，也就是说，既带紫又带绿。 尽管紫是没那么值钱的粉紫，绿也是不算特别值钱的果绿，可是一旦能切出既带紫又带绿的春彩手镯，价值也是不菲的，远比纯种水手镯要值钱。 有多值钱？ 五年前，一个小目标家那位专泡女网红的王公子，曾花了1800多万拍了一条正冰种的春彩手镯，种水虽然不错，但颜色也只是粉紫加果绿。 而按行家估价，那条手镯假如放到现在来卖，起码已价值四五千万。 带色的手镯就是这么夸张。 带双色的则更夸张。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这块原石的种水达不到正冰，只要能到糯化、糯冰，都非常的值钱。 一条糯化春彩手镯，起码也得好几万起步，好一点的接近六位数。 假如是糯冰春彩手镯的话，货头肯定过百万，品质一般的，也得四五十万一条。 关键就看它到底能不能化。 化得不好的话，一条细糯的春彩手镯顶多也就万把块，假如连细糯都达不到的话，那就更不值钱了。 那它到底能不能化？ 必须能啊！ 从表面上看，这块大木那介于化与不化之间，化与不化的几率各半，可细细一研究皮壳的沙粒、紧致程度，再结合它的灯光表现，再加上带果绿的因素…… 别的先不说，单凭魏阳自己的经验，他也敢保证，这块原石绝对能化，里面的种水至少是糯化起步，有一定几率博糯冰。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他早已请出了老爷子帮忙掌眼。 而老爷子跟他的判断基本一致。 唯一的区别在于，老爷子准确无疑地告诉他，这块原石带绿的部位绝对能到糯冰，假如到不了的话，那他那相玉师的名号，就白当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才是有机会大爆的料子。 有多爆？ 魏阳简单地算了一笔账。 像这种裂纹少的大料子，尤其是出了名裂少的木那场口的原石，一公斤的玉肉完全可以打两到三条手镯。 这块原石的标重是276公斤。 这么一算，保守估计，这块原石将有可能出500到600条手镯。 平均一条手镯仅按10万计，最终的价值就是五千到六千万。 这还是在没算镯心等边角料的情况下。 那它的入手价又将是多少？ 按糯化种3000一公斤计，就是800多万，再把春彩的因素考虑进去，再乘个五，就是四千到五千万。 但这种纯皮壳料，表现极为不明显的，还得博内化的毛料，只能在那基础上打个两到三折。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的入手价，理应不会过千万。 跟那块膏药脱沙料相当。 入手价不到千万，出手价过五千万，妥妥的大爆！ 因此，这块原石魏阳是必须拿下的。 只是钱从哪里来呢？ 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李又担心地问了起来：“小魏，这块咋样？” “这块风险有点大，咱们还是优先考虑那块，这块次之，这么大的料子，还是以求稳为妥。” 当魏阳发现，曹勇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时，又故意回道。 很显然，他是存了心把曹勇往那块料子上引。 效果自然是相当不错的。 正如他想阴曹勇，曹勇也正想着阴他，因此，他跟老李的对话，早已被曹勇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当他一听说，竟然是老李跟魏阳合伙出手，那他就更是想阴二人了。 毕竟他跟老李是老对头。 而跟魏阳是新冤家。 假如能两个一起阴的话，那简直不要太爽。 只是他又能怎么阴呢？ 想来想去，他只能想到，自己花高价把小的那块拿下，然后逼着魏阳花高价拿这块博性更大的。 一场大戏又即将开始。 至于到底是谁坑谁，还有待时间来揭晓。 第206章 论人脉的重要性 在大戏正式开锣之前，魏阳还得先解决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巨额资金缺口问题。 换做是在之前，他一定对此束手无策，可现在连帝王绿都拥有了的他，对此却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该找谁开口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林琳。 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她，一有机会，他一定会让她搭顺风车发财。 而现在就是大好机会。 于是他走到了门外，把电话给林琳拨了过去。 “哈喽啊，今晚情况咋样？” “挺好的，挺轻松，我现在都不用上了，只需稍稍帮忙盯着一点就好了。” 林琳接到电话时，自然是在直播间里。 不过今晚的她确实很轻松。 直播那块，在魏阳的逼迫之下，现在四位新主播都已上手，再加上还有张扬和盛志帆这两位组长可以客串，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她上主播位了。 料子解说那块，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也足以应付得过来，也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因此，今晚的她，也确实只是在直播间里盯着而已。 她甚至都有点后悔，没有跟着魏阳去看热闹。 现在，她一看魏阳在自己发财的同时，还在惦记着她，还记得给她打电话过来，差点又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了。 毕竟没有女人不想找一个关心、体贴自己，细心的男人。 谁知…… “那就好，对了，今晚有个发大财的机会，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林琳一下就愣住。 她心想，原来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让她稍稍有些失望，但她还是问道：“有多大？” “千万以内博五六千万的机会。” 林琳又愣了一下。 千万博五六千万？ 那么大的额度，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涨幅？ 那妥妥的又是暴涨啊！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现在的她肯定是不再怀疑的，因此在这一刻，她又有少许的感动。 毕竟魏阳有机会发大财时，也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她，这同样也是极为难得的。 但现在的她确实是不方便。 因为在她二叔过来之前，她不能给他留下任何的口实，说她不好好经营公司，只顾着自己发财。 于是她回道：“这次我就算了吧，最近有点不方便，等下次吧。” 这下轮到魏阳这边愣住了。 最近不方便？ 为什么会不方便？难不成现在林琳手头紧？ 没道理啊。 就算她个人手头紧，可公司也是日进斗金，自己都还给公司贡献了好几百万，以林琳的职权，短暂地借支一下完全不成问题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顿时又想起了最近几天，林琳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可现在他还是不方便问。 不问就不问，可问题是，那他的资金缺口问题怎么解决？他总不能去跟老李开口吧？ 或者找包租婆？ 把那块帝王绿在她那里抵押一阵子？ 正当他这么想时，林琳这边又开口了：“你是不是差钱了？” 心细如她，当然清楚魏阳为啥突然沉默，毕竟对于魏阳的家底，她是一清二楚的，于是又爽快地说道：“说吧，差多少？” “差个五百个左右。” 正在为资金缺口而发愁的魏阳连忙回道。 这点缺口，对林琳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尽管她在公司只拿工资，可四年下来，这点积蓄还是有的，因此根本就无需动用公司资金。 于是她很爽快地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转给你。” 没有更多余的废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一笔五百万的巨款就到了魏阳账上。 顺利解决了资金问题的魏阳当然是开心的，只不过他又忍不住想，既然让林琳发愁的根本就不是资金问题，那又是什么？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他考虑这一问题的时候。 资金问题一解决，还有另一问题也需提前解决，那就是原石拍下来后，如何快速出手的问题。 这一问题，对于人脉还不够广的他来说，想依靠自己来解决是很不现实的。 但没关系。 他还另有人可以帮忙。 于是，他又一个电话给郭岱君拨了过去：“喂，郭姐，还想搭车吗？想的话，赶紧打一百万过来。” 出手的问题，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郭岱君。 对于合作过两次的郭岱君，他也是极为满意的，郭的人脉很广不说，还不贪心，这样的伙伴值得信赖并长期合作。 他也不怕便宜她。 毕竟这次也得她出力。 而对于他，郭岱君也是极其信赖的，于是问都没问，直接说道：“谢谢魏总，我马上转，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明天上午十点，到玉石街报到。” 接下来魏阳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毕竟大戏马上就要开锣，他确实没闲工夫跟郭岱君多聊。 很快，又一笔一百万到了魏阳账上。 现在，加上他自己原来的存款，他账上已经有930多万了，再算上老李那两股，拿下那块春带彩木那理应不成问题。 这让魏阳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也忍不住感慨，想发大财，不仅得自己有本事，还得有资金有人脉，尤其是人脉这一块，是极为的重要，否则的话，再好的原石摆在你手里，也变不了现。 看来做人还是得大方，多交有实力有人脉的朋友啊！ 他如此感慨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感慨的时刻。 在确定资金已到位之后，他又快步走回了别墅之内。 最后的大戏也确实马上开始。 别墅内，大家已停止了对原石的检查，原本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的许源，此时已站在了两块大石头跟前，对大家说：“各位老板，石头大家也看过了，规矩大家也懂的，那接下来咱们直接开始吧。” 这是要正式开拍的节奏。 所谓的规矩，还是魏阳上次拍冰底高冰阳绿所玩过的那一套。 每块原石，每人有两轮暗中出价的机会，最后价高者得。 当然，也不是一点底价都没有的。 为防止大家串通，许老板又说道：“这两块原石，进价都差不多，因此，任何一块，只要大家的出价在五百万以上，都算有效。” 这就是许源的底线。 毕竟每块原石都是有成本的，他不可能亏本卖出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设了一个让他还稍稍有得赚的底价。 而只要大家不串通，那他相信，最终的成交价将远高于他所设的这个底价。 这就是他之所以把这个当作重头戏的原因。 任何原石，想要卖高价，还是得靠竞拍，而不是单独交易。 而他的这个底价，也让魏阳暗暗一喜。 底价是什么？ 底价是在成本的基础上加上合理的利润。 而底价一设定，大家心里就有数了，在这种小规模的私拍上，理应没人会出价超出底价太高。 就好比说他上次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期望值是700万左右，可最终却只收获了890万一个道理。 这么说，那块春带彩木那有个七八百万就足以拿得下来？ 这就是他窃喜的原因。 还有让他窃喜的。 许源又接着说道：“咱们就先拍这块小的吧，毕竟从品质上来说，这块相对更高一点，也更稳一点，以免大家抢了那块，就不够本钱冲这块了。” 作为货主，他还是很体量大家的。 别看在场的一个个都是大老板，可深知这一行的他知道，绝大部分的玉石老板，家底虽然丰厚，可本钱大部分都压在原石或者成品货源上，能时刻都有上千万闲散资金的其实并不算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想更多赚一点，毕竟他也更看好有大面积脱沙的那一块，他希望它能卖个高价。 魏阳自然又暗自窃喜。 竟然先拍小的那块？ 那我坑曹勇的机会大增啊！ 接下来，就看我怎么表演吧！ 此时小心眼的他，还在念念不忘阴骂过他的曹勇一把。 第207章 这小子会玩 “老李，你不是说要入两股吗？赶紧转两百万给我。” 为了能坑到曹勇，可怜的老李，又一次被魏阳当起了工具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出了这样一句。 这让老李稍稍不解。 我不是在现场吗？ 这拍卖又没让你预付保证金，也没让你先付款，等一会拍下来了，我按比例付给许老板不是一样吗？ 那样还少折腾啊！ 他不解地问道：“现在吗？等一会拍下来了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不先给我转两百万，我心里没底，就不敢冲高价了。” 魏阳又理所当然地大声说道。 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大家心想，你想拍的话，下手即是，用得着这么高调吗？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你想出高价？逼着大家一起来抬价吗？ 你是不是傻？ 不过魏阳这样的表现，反倒符合大家对他的认知。 毕竟年轻气盛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都有过那样一段。 但与此同时，大家的压力确实也大了，这让大家知道，今天这第一块原石，假如不想出高价的话，估计是别想拿下了。 唯一开心的当然是许老板。 他巴不得拍卖中有魏阳这样一个搅屎棍存在。 很费解的是老李。 据他所知，别看魏阳年轻，可之前给他的感觉是成熟稳重，可现在怎么一下又变得这么毛躁了？ 费解归费解，但他还是先把两百万转到了魏阳账上。 拍卖也就此开始。 但却迟迟没人第一个上前出价。 不上前的原因，是因为有魏阳这个搅屎棍在，一下就让大家不知该报多少合适了。 报少了吧，没意义。 报高了吧，肉疼。 包括曹勇也是如此。 现在的他，更为看好的也是第一块，因此对于这一块，他是志在必得，就算得不到，也一定得冲个高价，不能便宜老李那死对头和魏阳这新冤家。 只是报多少合适呢？ 那小子两股要了老李两百万，岂不是意味着他的预算是一千万？ 这预算有点高啊！ 他在为此肉疼，也不知自己第一轮该报多少合适。 第一个冲上去报价的还是魏阳。 他笑嘻嘻地走到了许老板跟前，还没用手机报价，就先笑嘻嘻地说：“许老板，我给你报一个绝对让你惊喜的价格，不过事先说明，你可不能有任何反应，也不能有任何质疑，最好不要出声哈。” 许源：“……” 给我一个让我惊喜的价格？ 你不会打算第一轮就冲高价吧？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件大好事，于是他笑着说道：“一定一定，魏总放心出价。” 魏阳直接按了一个168的数字送到了许老板眼前。 很显然，这是八鈅当时为了坑老对手光头文，曾经在他和郭岱君面前玩过的一招，他现在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许老板却傻眼了。 啥？ 那么好的原石，你就给我报了个168万？ 你是在做梦，还是在逗我玩？ 要不是魏阳事先声明过，他一定会生气地质问出来，因为他毕竟事先声明过，低于500万的出价无效。 可毕竟魏阳事先提醒过他，这让他立即就意识到，魏阳之所以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 最基本的原因，可能是……他看不上这第一块，所以要坑某人，他真正看上的是第二块？ 很快，他就推断出了原因所在。 而魏阳这么做，对他肯定也是有利的，于是他哈哈一笑：“谢谢魏总大方。” 这顿时就给了其他人极大的压力。 姓魏的这小子，一来就冲了个高价？ 这让咱们还怎么报啊？ 一时间，大家更是不知该怎么出价了。 包括同样也对这块原石有意向，家大业大的何老板，此时也在犹豫和纠结，到底冲多少合适。 说起来，何老板还算有胆魄的，也算是敢出价的，否则的话，魏阳上次拍的那块料子，他不可能一人就能独中两块，盖过了志在必得的光头文。 因此，纠结归纠结，他还是咬牙冲了上去，试探着给许老板报了一个750万的中等价格，决定视第一轮的结果，要不要在第二轮冲高。 但这已经是一个相对偏高的价格，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对于这块脱沙料，最终很750万拿下，才是划算的。 只不过现在看来，预算得大幅度提升了。 毕竟在现场的人里，他算是相对了解魏阳相玉水平的一个，要知道，魏阳上次拍的那块，也是木那场口的原石，所以在他看来，既然魏阳都看好这块，那他也可以放心冲了。 他一出价，其他人终于也陆续咬牙上前出价。 毕竟都是老资格同行，大家的眼光都跟何老板差不多，因此在第一轮报的价格，都跟何老板较为接近。 冲得最高的当然还是最后一个出价的曹勇。 因为是铁了心要跟魏阳和老李这两个冤家抢，因此他自然是冲得最很的那一个。 “这第一轮的最高报价，是780万，恭喜曹会长。” 开心不已的许老板笑嘻嘻地公布了这第一轮报价的结果。 此时的他当然是开心的。 要知道，这块木那他的入手价才400万，能卖到个六七百万，他就已经算是大赚了，可现在因为魏阳的搅局，这第一轮就冲到了780万，他岂能不开心？ “唉，曹会长，这第一轮你就冲这么高，这让大家还怎么玩？看来想要拿下它，今晚必须得吐血啊。” 而原本还嚣张的魏阳，此时却变成了一脸的愁眉苦脸，公开埋怨起曹勇来。 此时的曹勇是既惊讶又相当的得意。 惊讶的是，他没想到，之前魏阳叫得那么嚣张，结果却是他在第一轮独占鳌头。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小子就是只纸老虎？ 他得意的也是这个。 这让他心想，怪我咯，谁让你那么嚣张？ 他回了魏阳一个蔑视的眼神。 而这，也恰恰给了魏阳继续表演的理由，他心一横，气鼓鼓地说：“不行，今晚这块料子，我必须得跟曹会长争一把，不拿下的话，会让曹会长看不起的，是吧？” 说完，他又气冲冲地冲到了许老板跟前，又第一个引领了第二轮的报价。 报的当然还是那个168的数字。 这让许老板在发愣的同时，也忍不住心想：这小子真会玩，最好别得罪他，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感慨过之后，他又哈哈一笑，配合着说道：“谢谢魏总的慷慨。” 这可是让下面的人更为难了。 包括还站在魏阳身边的何老板，此时也在想，魏阳这小子，跟曹勇斗气，从这么高，这让我们接下来还怎么玩？ 可毕竟家大业大，他也有些不服气，决定再咬牙上去冲一把。 但他刚想动，在他身边的魏阳，却在没人留意到的情况下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魏阳的这一拉，差点就吓出了何老板一身冷汗。 也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即刻意识到，魏阳之前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有表演的成分，至于表演给谁看，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这时一个坑？ 别以为何老板跟魏阳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事实上，因为天天在玉器城跟郭岱君碰面，或多或少，何老板也从郭岱君嘴里得知了一些跟魏阳有关的消息。 郭岱君是如何评价魏阳的？ 当然是赞不绝口。 尽管没多说别的，也还是让何老板意识到，魏阳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维恩的原石事业部负责人，并让跟他同级的郭岱君都赞不绝口，理应没这么毛躁才对。 也正因为如此，他之前才不露痕迹地点醒魏阳。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魏阳确实是在表演。 假如不是表演，他就不会在出价之前，跟许老板说那样的话，也不会故意这么明摆着跟曹勇斗气。 所以……他根本就对这块原石没兴趣？ 这才让曹勇在第一轮报价中领先？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此结论一出，何老板确实差点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要知道，他擅长的是明料，而不是原石，因此，他虽然家大业大，但并不是一下子亏千把万连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 毕竟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辛辛苦苦地挣来的。 就好比说上次，他从魏阳那里花了三百多万拿下的那两片手镯料，最终他也只挣了四十多万。 因此，假如这几百近千万要是垮了，那就相当于大半年白干了。 这小子会玩！ 千万不要跟他作对。 此时的他，也忍不住心生这样一念头。 第208章 再次拿下 “唉，你们都冲那么高，像我这种不怎么懂原石的，实在是没法玩了，我就不上了，你们上吧。” 在想明白之后，何老板也开始演了起来。 而他的这一句，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很多人都觉得，第一轮彭勇那780万的报价，就已经足够高了，再往上冲的话，就风险太大。 所以，一时间，无人再上前报价，而是齐刷刷地看向了曹勇。 很显然，魏阳之前的那一句，有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因此大家很想知道，曹勇接下来会有何反应。 此时的曹勇确实又有点上头。 “不行，今晚这块料子，我必须得跟曹会长你争一把，不拿下的话，会让曹会长看不起的，是吧？” 魏阳的这一句，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种挑衅。 你个小屁孩，想跟我争？ 想让我看得起你？ 你做梦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头脑一发热，又冲了上去，在手机上给许老板按出了一个880万的数字。 作为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让他多花个百八十万，来争一口气，他还是花得起的。 “谢谢曹会长的慷慨。” 而他的大方，终于又换来了许老板的这样一句。 这让曹勇又一次相当的得意。 他敢确定，他的最新报价一定已经超出了魏阳的报价，接下来，只要没人肯出比这更高的价，那这第一块原石，最终就属于他了。 事实上，也不可能再有人上前报价。 毕竟这是全赌料，不是明料或半明料，风险实在是有点大，一向稳惯了的大家，没有谁肯花近千万去冒风险。 事实上，越是懂行的人，就越是明白赌石的风险，也就越是谨慎。 “恭喜曹会长，成功拿下这第一块猛料。” 很快，许老板也笑着公布了最终的结果。 “曹会长，恭喜恭喜，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恭喜曹会长发大财。” “曹会长，真切涨了，优惠点分我一片哈。” …… 众人即刻就向彭勇送上了贺喜。 这让彭勇极为的得意，满含挑衅意味地看向了魏阳。 而此时的魏阳，则是一脸愧疚地跟李会长说：“老李，这你可不能怪我啊，我真出高价了，也就比曹会长差一点点，谁知曹会长冲那么高…… “这样吧，你要是很想要这料子，不如你跟曹会长去打声招呼，让他切了后让你一两片。”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演。 演得老李很无语。 让我去求曹勇，让他分我一两片？ 做梦吧，我宁愿不挣这个钱，也不输这口气！ 这让之前还心心念念，想让魏阳当他女婿的他也忍不住想，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一种错误？ 如此毛躁，如此没骨气的小子，能配得上自家宝贝女儿吗？ 但他还是瓮声瓮气地回道：“没事，没拍下就没拍下，反正又没啥损失。” 这已经是他此时所能说出的，最具安慰性的话了。 而魏阳则转向了曹勇，双手一抱拳：“恭喜啊，曹会长，恭喜大涨。” 这让曹勇忍不住对他印象稍稍有所改观。 他忍不住心想，看在你输得起，也肯服软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承认了。” 他也双手一抱拳，决定暂时放过魏阳。 不是他真想放过，而是在他拿下了这块料子之后，今晚他已经花出去了上千万，对于下一块原本就看不上的料子已经有心无力了。 但他还是继续留意着魏阳的动静。 下一块料子的拍卖很快就开始。 “老李，要不咱们再博一把？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演，一脸不甘心地跟老李说道。 此时的老李又是怎么想的？ 以求稳出名的他，其实是很不想玩第二块料子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再加上他也就占了两股，顶了天也就两百万而已。 这点钱他还是亏得起的。 最关键是面子不能丢。 于是他回道：“你看着办就好了，我听你的。” 得到了他的首肯之后，魏阳又一次上去报价了。 这一次，当然是正常报价。 只不过这第一轮，他也仅仅是在500万底价的基础上，象征性地加了20万，报了一个520的数字给许老板。 这让许老板又稍感惊讶。 这小子，终于肯正常出价了？ 只不过这出价未免也太低了一点吧？ 作为买主，他当然知道，其他人出价多少，基本上来说，在魏阳之前出价的，基本上都在六百万以上，在他的满意范围之内。 第一轮的出价很快又结束。 最高的出价，是630万。 这一轮，彭勇并没有上前出价。 已感觉魏阳在挖大坑的何老板也没有上前出价，毕竟他也不怎么看好这块料子。 第二轮的出价很快又开始。 但这一轮，更是没几个人上前出价，这弄得许老板忍不住问：“还有人继续出价吗？没人出的话，我就结拍了啊。” 而此时，魏阳又愁眉苦脸地同李会长说：“老李，要不咱们冒把险，再冲一冲吧？就这样空手而归，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我随便你。” 李会长有气无力地回了这么一句。 于是，魏阳又一次上前，给许老板按了一个750的数字。 这绝对是猛冲了。 猛得让许老板都很感惊讶，要知道，第二轮出价，出得最高的，也就是680万而已，魏阳却一下子又冲了这么多？ 所以，对于这块原石，他是志在必得？ 他算是明白了这一点。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许老板原本是想再委婉地刺激一下其他人，让自己再多挣一点的，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算了。 毕竟魏阳之前的表演，已经让他有点心里发毛，他怕自己因此得罪他，从而被魏阳记恨。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人出价吗？” 其实此时的彭勇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毕竟魏阳这一连串表演稍稍有些过于张扬。 于是，一咬牙，他又走了上去，用手机给许老板按了一个700万的数字。 他决定拼了。 “谢谢曹会长的慷慨。” 他的拼，换来了许老板的这样一句。 但他总感觉，许老板的话语里，稍稍带有一丝嘲讽或同情的意味，但他又没证据。 不会这块有可能大垮的原石又归我了吧？ 他忍不住担心地想道。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最后一块原石的最终归属权属于……恭喜魏总。” 许老板笑着公布了答案。 所有人都懵了。 第209章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拍卖就此结束。 有心扩展人脉的魏阳，在大家的恭贺声中，开始跟大家互换名片或互留联系方式。 包括被他坑了的曹勇。 并且当众宣布，这块原石他明天就切，真要是切涨了，就放片转让给同行，敬请大家留意。 人群也因此逐渐散去。 包括大石头比魏阳小的曹勇，也在石头被搬上了他的后尾箱之后先行离开，别墅里，最终也就剩下了许老板，还等着搬石头的魏阳和老李，以及不舍得走的何老板。 此时的老李相当的郁闷。 一块很有可能大垮的石头，魏阳竟然冲到了750万？ 疯了吧？ 他郁闷的是这个。 此时的何老板却笑嘻嘻地同魏阳说道：“魏总，谢谢哈，你这块原石要是切出好东西了，记得给我留一片哈。” “好说好说，你留意郭姐的信息就好了，到时我给你一个折扣价。” “那就谢谢魏总。” 何老板朝魏阳双手一抱拳，也终于离去。 这弄得老李又犯迷糊了。 何老板为啥要谢魏阳？ 而此时，已不再有其他外人的许老板也彻底放松了，笑着朝魏阳说：“魏总，你今天的玩法实在是让我开眼界了，佩服佩服，还希望你以后经常来玩，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这让老李更是犯迷糊了。 他忍不住想，魏阳到底玩啥了？为啥许老板也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并且还一口咬定了要交他这个朋友？ 这不符合许老板一贯的风格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已经意识到，其中必有隐情，但却不好当着许老板的面问魏阳一个究竟，于是只能耐心地等。 一块重达276公斤的原石，想要将其搬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假如再大一点的话，必须得找叉车加货车来运，也好在许老板早已安排了几位身强力壮的小伙，大家用绳子和抬杠，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它塞进了魏阳那台x5的后尾箱。 终于该走了。 “老李，这块石头我一会就开切了哈，你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魏阳又笑着朝老李说道。 毕竟是借钱买的，因此魏阳迫不及待地想连夜把它给切了，然后再放片转手，好尽快回款还林琳的钱。 毕竟这么大一块石头，光是用线切把它一分为二，就得要十几个小时，再加上放片的话，没个个把星期完不成。 “行，我跟过去看看吧。” 老李回道。 其实说起来，现在时间也不算晚，连十点都还不到。 毕竟整个过程虽然繁琐，可不管是拆包还是拍卖，真正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最为关键的是，老李还有着一大堆问题想问魏阳。 于是，两车一前一后，很快又抵达了维恩门外的停车场，趁着魏阳让苏厂长安排人来抬原石的空隙，老李终于有机会问魏阳了。 “今晚，你是故意的？” 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的他试探性地问道。 “假如我跟你说，我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一块，你信不信？” 魏阳玩味地问道。 “啊？” 老李一脸的震惊。 魏阳则又说道：“我敢向你保证，咱们拍下的这块，至少是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老李，你就等着发财吧。” 李木梓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啥？ 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 那这块石头切出来之后，那得值个多少钱？不起码得值个四五千万？ 作为行家，他当然很清楚，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切出高糯化打底的春带彩的话，那一条手镯，均价起码在十万左右，这样一算下来，四五千万都已经是保守的了。 也就是说，他今天搭的这个车，花了150万成本，但却有可能给他带来近千万的收益。 那岂不是赚大了？ 他原本还想着，这块原石在拍卖时，第一轮的最高出价也就630万而已，这第二轮，魏阳却冲那么猛，最终冲到了750万拿下，是不是有点太不把钱当钱了一点。 当时，尽管他啥都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肉疼的，毕竟他也占了两股。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格局小了。 既然魏阳能看准有大赚的机会，不冲高一点，又怎能确保顺利拿下？ 呆了一会之后，他又问道：“那第一块呢？” “假如我跟你说，那一块就是一块膏药脱沙，会垮得裤子都不剩，你信不信？” 魏阳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老李一下就傻眼了。 要知道，在那两块料子被拍之前，魏阳可是一直在跟他说，他最看中的是第一块料子，所以打算冲个高价把它给拿下。 而他也深信不疑。 当第一块料子最终被曹勇高价拿下时，他还以为，可能是魏阳出价相对较为保守的缘故，差点还想安慰他一把。 可现在，魏阳却说，第一块会垮到连裤子都不信。 这让他怎么想？ 细思极恐。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今晚拍卖的整个过程，魏阳其实一直在演，甚至连许老板都在配合，唯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不说，还被魏阳当了一回工具人。 至于为啥要演…… 这还用问吗？ 想明白之后，他不禁稍稍有点同情起曹勇来。 假如……假如真像魏阳所说，那块就是一块膏药脱沙，那曹勇切开之后，会不会欲哭无泪？ 假如……假如他知道，因为他嘴贱，结果弄得魏阳给他挖了一个大坑，故意让他往里跳，让他为此还额外多花了起码两三百万，他又会怎么想？ 确实是细思极恐。 他没想到，开场的一点小矛盾小冲突，竟然会引发出这样一出乎他意料的结果。 他也没想到，魏阳年纪轻轻，却会有如此的心计和表演天赋。 这让他该如何来评价？ 他瞬间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最好是做他的朋友，而不是做他的敌人。 就好比说他，跟魏阳见面总共才三次，第二次就明智地选择了跟他成为忘年交，结果是今天就有可能托他的福，大赚八九百万。 而曹勇，仅仅是因为无意中在言语上得罪了魏阳，结果却是有可能落得个裤子都亏掉的下场。 这就是区别。 这年轻人厉害啊！ 想明白之后，他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他原本还以为，魏阳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当上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主要是因为相玉水平了得，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小看了他的心智和工作生意上的本事。 这么看，这家伙以后的前途绝对无量！ 如此有前途的小伙，必须得让他成为自家女婿才行！ 他越想越喜欢了。 只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个更好奇的问题，那就是…… “对了，我换给你的那块莫西沙，你不是把它给拿下了吗？花了多少？” 这也确实是他之所以跟过来，很想弄明白的一个问题，要知道，在换的时候，魏阳可是跟他说过，让他别后悔。 这个问题他要是不问清楚的话，他估计自己晚上会睡不着。 “五十个。” 魏阳如实回道。 这种事，对一般人可能未必会说，可是对于老李，没啥好隐瞒的。 老李又楞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自己没把握的那块料子，魏阳竟然也肯花五十万买下它？这岂不是意味着…… 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这么多？是不是能开出啥好东西？” “高冰玻璃底是最起码的，至于能不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那得开出来才能确定了。” 魏阳又再次回道。 这还是没啥好隐瞒的，毕竟等开完之后，老李是很有可能找他要看结果的。 毕竟他都还邀请了他去他家看他的私藏宝贝。 只不过说完这一句后，他却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老李，想知道他的反应。 老李一下又懵了。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这是老李此时的心情。 第210章 老夫老妻? 我特么的就是个大冤种！ 此时的老李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要知道，他跟魏阳换的那块大马坎水石，重量跟他换给魏阳的那块莫西沙差不多，但却是花了他足足128万，结果也就是个高冰玻璃底。 赚肯定是有得赚的，运气好的话，稍稍擦一下，价格翻个倍可能还不止。 可问题是，跟换给魏阳的这块相比…… 玻璃种雪花棉的价格是多少？ 至少是纯玻璃种的翻倍还不止吧？ 而魏阳的入手价仅花了五十万！ 五十万博五百万，而他那块是128万博两到三百万，涨幅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等级。 最为关键的是，那么大涨幅的一块料子，竟然还是他主动跟魏阳去换的，这不是大冤种是啥？ 此时的他，很想说，要不我给你个翻倍的价格，你还给我？ 可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他不能把魏阳当傻子。 于是，他只能讪讪地一笑，说：“那就恭喜你了，等开出来后，一定得让我开开眼哈。” “一定一定。” 魏阳玩味地笑道。 老李原本还想继续问他，魏阳另外买下的几块小料子，究竟又能开出啥好东西，只可惜，暂时没这个机会了。 因为维恩公司出来人了。 早在拍下这个大块头后，魏阳就给了苏厂长一个电话，说让他帮忙连夜切个大块头，于是，原本已下班了的苏厂长又回了公司，还叫回了两位就住在附近的切石师傅回来一起。 现在，当他得知魏阳已经回了公司，就带着两位师傅，从后门开着叉车出来帮魏阳来搬石头了。 两百多公斤的原石，在许老板那边是庞然大物，可是在连叉车都配备了的维恩这里，却是小菜一碟。 别说是两百多公斤的石头，就是成吨的真正庞然大物，维恩这里也没少切。 “苏厂长，辛苦大家了，一会等石头上了机器，苏厂长你带着大家出去嗨皮嗨皮。” 一见到苏厂长，魏阳二话不说，就先给苏厂长发了个一万的大红包。 这就是哪怕是魏阳的私活，苏厂长也很乐意帮忙的缘故。 这小子会做人！ 是的，这小子会做人。 此时的老李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没法再继续拉着魏阳打探另外几块石头的事了，于是只能把心思寄托在那块据说能切出高糯化以上春带彩的大石头。 大石头很快就被叉车吊出魏阳的车尾箱，然后拉进了维恩的加工厂。 接下来更是没有了老李继续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因为当石头被运进加工厂之后，原本在两个直播间里值守的林琳也闻讯赶了过来。 “李会长。” 在简单跟老李打了声招呼之后，林琳却转向了魏阳，指了指那块已经搁在了地上的大木那问：“拿下了？就它吗？” 很显然，她也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来。 毕竟魏阳可是在电话里跟她说过，这可是千万博五千万的好东西。 “对，就它，不过没花预想的那么多，只花了750个，再加上老李还入了两股，我又让郭姐入了一股，钱还剩了不少。” 面对大债主，魏阳自然是如实地汇报起了具体的情况，并借此机会，暗暗点明了为啥老李会跟过来的原因。 “是吗？真能博出五千万？手电给我。” 林琳直接把手向魏阳一伸，准备去看石头了。 而魏阳也很配合地从包里掏出了强光手电递到了她手里，然后，两人蹲了下去，开始旁若无人地讨论起这块石头的具体表现来。 “皮壳的表现还过得去，不过博性还是蛮大的，得博里面能不能化。” “化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你看这雾层表现，像这种光感，属于典型的厚白雾表现，而不是皮薄玉肉的表现，所以化的几率是很高的，并且一旦化了，还会化得很好。” 面对林琳，魏阳当然是有耐心传授她一些不传给外人的相玉秘笈的。 众所周知，木那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但具体能不能内化，其实也是有规律可寻的。 有一个几乎所有行内人都懂的规律，那就是皮壳越紧致，雾层越厚的原石，里面会化得更好，皮薄雾薄的反而有可能是皮肉不分的普通糯种或嫩空料。 只不过大多数行家都难以区分的是，打灯所看到的，到底是皮肉不分的玉肉表现，还是厚雾层的光感表现？ 魏阳也是在老爷子的指点之下，多次练习之后，才慢慢找出那种极为微小的区别出来。 现在，他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教起了林琳来。 只是他这一教，却给了老李一种不妙的感觉。 啥感觉？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一边看石头一边很随意但又亲近地对话的场景，已经被彻底当成了大灯泡的老李忍不住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清楚地记得，当自己还年轻时，每次在外面掏到好东西，一回到家，也是像这样，跟他那位有小城一枝花之美名的太太来讲解石头。 而这种随意和耐心，也只有在极为熟悉，也极为亲近的二人之间才有。 这两个家伙……不会真有那么一层意思了吧？ 这就是老李大感不妙的原因。 要知道，上次在陈三江那里，陈三江可是说过，魏阳是林琳的未婚夫，结果却是被郭岱君给澄清了。 可现在，他却越看越觉得像有那么回事。 这可如何是好呢？ 看到这一幕，老李可是暗暗有些急了。 要知道，早在今晚之前，他就已经视魏阳为最佳女婿人选，而在今晚见识到了魏阳在对付曹勇时所表现出的智谋之后，更是觉得他前途无量，未来的发展十有八九还会在他之上，于是就对他更为满意。 他原本还觉得，自家宝贝女儿配魏阳也是绰绰有余，可是现在，见到跟宝贝女儿同样出色，甚至在身家、工作能力上更胜一筹的林琳竟然同样也对魏阳有那么一层意思后，危机感顿时油然而生。 他们应该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吧？ 这样的话，必须得赶紧让宝贝女儿跟他见上一面，然后让宝贝女儿主动一点才行啊！ 他暗暗思忖道。 此时的魏阳和林琳当然想不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大灯泡老李竟然有着这么多的内心戏，他们还专心致志地蹲在地上研究着那块大石头。 魏阳则问起了林琳：“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确定不入个一两股吗？” 对于林琳，魏阳自然是有着强烈的亏欠心理的，毕竟之前林琳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能开出帝王绿的莫湾基给了他，今晚又啥都不问，又一口气转了五百万给他来发财，这想让他没亏欠心理都不行。 毫不夸张地说，有好的搭车发财机会的话，他谁都可以不拉，林琳是必须拉的。 “不了，这些天确实不方便，等下次有好机会，你再叫我吧。” 确实怕被她二叔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事的林琳自然是拒绝，为了避免魏阳追问原因，她甚至还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就打算切吗？” “切吧，早切早出手，得赶紧回本才行。” 急于还林琳钱的魏阳确实被林琳转移了话题。 “要不，先扎个洞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化？” 林琳却提议道。 尽管不方便入股，可她对结果却是极为好奇的，而线切却得要十几个小时，所以她希望魏阳先开个窗给她看看。 “行啊，那就先扎几针吧，不过等我拍个视频先。” 对于她的要求，魏阳自然会尽量满足。 不过他也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的任务视频好像还没拍，现在，这么好的石头正等着开干，不拍个视频记录一下是不是有点浪费？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切超过一百公斤的大石头。 于是，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他那个专门买来拍视频的手机，准备拍视频，并且又把强光手电给了林琳，很自然地吩咐道：“你来帮我打灯吧。” 这么大的石头，自然是不可能搬去直播间拍视频了，于是只能就地拍，可工厂里的灯光却不够亮，于是他临时用林琳来当灯光师。 “哈喽，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天要向大家介绍的，绝对是一个重量级的大宝贝，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登场……” 在按下了录制键后，他很自然地说起了他惯用的那一段开场白，林琳则配合着他，在他说有请主角登场时，按亮了手中的强光手电，把那块大木那照得雪亮雪亮。 不得不说，他们的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 默契得实在是像一对已经熟悉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让还继续站在他们身后偷听的老李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俩才更登对呢？ 第211章 真的又爆了 按照魏阳的惯例，他所拍的每一个视频，都会包括三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是原石动之前的介绍，包括原石的场口、表现、入手价、买它的原因，具体的预判，以及相关的基础常识讲解普及等。 第二个环节，则是开窗或切之后的结果及解说，以验证是否和预判一致，再细细分析一番。 第三个还价，假如有的话，会把做出成品，或售卖情况也记录下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以一个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来给观看者一种云赌石的愉悦体验。 只不过受视频长度和时间限制，每一个环节，他都不可能拍得过于繁琐，因此包括现在，他也只是花了短短的两三分钟，就将这块原石的具体解说过程完成。 该做预判了。 “基于以上分析，因此我对于这块原石的判断是： “种水方面，应该是高糯化打底，运气好的话，局部，尤其是带绿的区域，有可能达到糯冰。 “颜色方面，紫色部分应该是粉紫，但不会太淡，起码不会见光死，翠色部分应该是苹果绿，不会太浓艳，也不会太淡。 “肉质方面，不会粗，会很细腻，带翠的部分，有可能达到葡萄肉的效果。 “至于我的预判是否准确，咱们切开来见分晓。” 魏阳麻利地完成了第一个环节的拍摄内容。 只不过他的这一预判，却把原本还内心戏十足的老李听了个目瞪口呆。 啥？ 你不是说高糯化打底吗？ 怎么还有可能到糯冰？ 还有，颜色不会太淡？粉紫加果绿不说，竟然还有可能达到葡萄肉的效果？ 他是被魏阳的这一预判惊呆了。 要知道，魏阳之前跟他交底时，是相对偏保守的，只说了高糯化打底，并没有说别的，而现在，因为是要发视频，为了维持他相玉高手的人设，当然不能再保守，而是追求尽量准确。 这样一来，自然又把老李给惊到了。 惊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价值上的天差地别。 一条高糯化的春带彩手镯，差点的几万块，好点的十几二十万，具体看肉质跟颜色。 而一条糯冰的春带彩手镯，差点的十几万，好的上百万都有可能，具体同样也是看肉质跟颜色。 而魏阳口中的葡萄肉，则是近年来才流行起来的一个行业术语，意思跟玛瑙种、果冻底、芙蓉种类似，指翡翠玉肉的种水和通透度虽然比不上冰种玻璃种，但肉质细腻，种很老，像新剥开的葡萄肉一样清新、晶莹，因此近些年来特别受年轻女性的欢迎，价格也一路水涨船高。 一条颜色好点，透明度高点的葡萄肉手镯有多贵？ 最起码十万起步。 就算透明度差点的，颜色淡点的，至少也得三四万。 假如再加上春彩，那价格起码再翻倍。 这就是老李听得极为惊讶的原因。 他忍不住心想，这么说来，我之前的四五千万估价还保守了？至少得再翻个倍？ 这下，他顾不上多想了，也上前了两步，在魏阳的另一边蹲了下来，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开窗的结果。 很快，一台开窗机被苏厂长搬了过来，交到了魏阳手里，让他亲自来操刀。 这么大的原石，也只能就地开了。 像皮这么厚的大木那，用小针头是没啥意义的，因此，魏阳先给开窗机手柄换上了一个大号的喇叭针头，同时吩咐林琳：“你来帮我打水降温。” 在开窗过程中，因为针头的转速极快，会导致温度很高，因此必须又不断的流水来降温，否则就会烧针头。 他很自然地把浇水降温的工作交给了林琳。 尽管他身边现在又多了个老李。 这对魏阳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他每次开窗，除了那块帝王绿以外，每次林琳都在场，因此他有理由相信，林琳跟他配合起来会更默契。 再说，他总不能去使唤一老头吧？ 而林琳也很自然地从苏厂长手里接过了一个水瓶，对准了魏阳准备下针的地方，两人很默契地给这块有可能暴涨的大原石扎起了针。 只不过这么一来，今晚内心戏突然变多的老李自然又忍不住多想了。 我怎么感觉，这俩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 也好在开窗的结果很快就吸引住了它。 对于不同的原石，开窗的讲究也是不一样的。 像那种皮薄雾薄的水石，就只能采用小小的纺锤头一点一点小心地去擦，以免伤到里面的玉肉。 像莫湾基色料，就更是得小心了，必须用小钉头，或小纺锤头慢慢地去扩窗，伤到一点玉肉都是价值千金。 像莫西沙种水料，就可以用大点钉头或小纺锤头去开了，速度没必要太慢，也没必要太过于小心。 至于像这种皮厚雾厚的木那料，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随便开了，用大纺锤头使劲往下压，直到感觉到玉肉变硬即可。 所以，原石很快就被魏阳扎出了一个小指头大，约一厘米深的小洞，露出了里面的玉肉。 “黑了，黑了，还真是果绿。” 一直紧盯着的老李忍不住用有点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兴奋语调喊了出来。 也别怪他失态。 毕竟他可是投了一百五十万的，现在他一见到这黑中泛绿的玉肉，立即就知道，还真被魏阳判断准确了，这带色的地方，绝对已经到了糯冰，并且颜色还是妥妥的果绿。 这也意味着暴涨。 基本上来说，这一针下去，这块原石已经很稳了，毕竟它的个头那么大，全身皮壳表现又一致，只要有一个地方能化，那里面内化已经不成问题。 就算别的地方不化冰，只是化底，那也绝对是大涨了。 所谓的十大九不垮，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只要能化，基本上就是大涨，假如化冰的地方再多点，那就是妥妥的暴涨。 所以……一百五十万有可能变成一千五百万？ 这就是老李难以抑制住兴奋劲的原因。 现在的魏阳倒是很平静。 毕竟对他来说，这结果早已是预料中的事，至于糯冰种的果绿…… 这对他来说值得兴奋吗？ 别忘了，他连帝王绿都已经有了，接下来还有块冰阳绿正等着他开呢！ 因此在他眼里，这也就是一块块头比较大，能变现解决他资金不足问题的破石头而已。 于是，他又挑了一出皮壳有春色表现的地方扎了下去。 很快，又一个小拇指粗的洞在他手下呈现。 “哇~这春色好浓艳！” 老李又忍不住兴奋地叫了出来。 魏阳却忍不住撇了撇嘴，以示对老李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的鄙视。 这就叫浓艳？ 你还不知道，我还有块真正浓艳的妖紫料待开吧？这块的桃花春种水也就是高糯化而已，我那块，可是有可能博正冰的！ 这就是他鄙视老李的原因。 其实这块的春色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尽管它只是价格相对较低的粉紫，但却是相对较为浓艳的桃花春，一旦做出成品，很会受年轻女性的欢迎。 只不过十春九木的缘故，单纯的锰离子致色，是会压种的，所以这块原石，带春的部位，种水确实只能到高糯化，离糯冰还差一线，不像带绿的地方，妥妥到了糯冰。 而他那块还没来得及向林琳炫耀的妖紫，假如是锰离子加铁离子或钛离子一起致色的话，那从原理上来说，是不可能春压种的，因为反过来，铁离子、钛离子跟致翠色的铬离子一样，是抬种的。 所以行家都知道，同样是铁离子或钛离子致色的蓝花，有蓝花的地方，种往往也会比不带花的地方要好上一分。 这一压一抬，中和是最起码的。 因此他根本就不担心，他的那块妖紫会种不够。 只可惜因为老李在的缘故，他暂时没法向林琳炫耀。 “咦，要暴涨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只是他过于平静的表现，却引起了过于兴奋的老李的好奇。 “有啥好兴奋的？意料中的事而已，这除了能卖钱，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好东西。”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老李：“……”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才是年纪一大把的那个？ 而魏阳也没理会他怎么想，直接把手一挥，吩咐苏厂长道：“直接上机，来个一刀两半吧。” 第212章 有一傻老头…… 这一晚，绝对是魏阳最近几天以来，回家最早的一晚，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他就到了家。 之所以早，当然是因为，当他开完窗后，石头都还没上线切机，心满意足地看到了结果的林琳就来了一句：“最近你辛苦了，等石头上机后，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我继续回直播间值守去了。”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善解人意的林琳对他的体贴，可魏阳却高兴不起来，而是相当郁闷。 为啥？ 因为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向林琳炫耀他今晚所收获的宝贝。 这块大木那虽然能赚钱，可是在品质上，却是入不了他的法眼，因此他想跟林琳炫耀的，是另外那四块精品小石头。 只可惜林琳对于这块大石头的暴涨已极为满意，根本就忘了他另外的收获。 这弄得魏阳就像一个刚得到了一个新玩具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跟小伙伴们炫耀，小伙伴们就已经一哄而散，结果相当的郁闷。 这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每个年轻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忍不住会有一颗炫耀之心，就像孔雀开屏那样。 都怪老李那个大电灯泡！ 我也就客套一句，邀请你来维恩看看而已，大晚上的，你干嘛非得真跟过来呢？ 只不过在郁闷之下，魏阳却很不厚道地把责任栽赃到了无辜的老李头上。 也好在他并不是一点炫耀的机会都没有。 否则的话，今晚会憋屈死他。 他刚回到家，连今晚新收来的四块原石都还没来得及放进保险柜，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包租婆又来了。 “哟，魏总，今晚回来得挺早的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魏阳开了门之后，包租婆就先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是一把就推开了他，进了屋内。 很快，她就被餐桌上那个熟悉的小筐子给吸引住了。 “哟，魏总，又买石头了啊？看来今天又有大收获啊，手电呢？快拿来给我瞅瞅。” 她伸手就向魏阳要强光手电。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但还是依言从包里摸出了强光手电，塞到了李玉珺手里。 其实对于今晚收到的这些宝贝，他想炫耀的是林琳，而不是李玉珺，可是没办法，现在的他因为租房的事还有求于李玉珺，于是就只好让她看个热闹了。 谁知…… “哟，这几块石头的表现都还可以啊，开一下来瞅瞅？” 稍稍一过手，李玉珺竟然又提出了这样一要求。 魏阳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 为啥？ 因为这四块石头，虽然没法跟帝王绿比，算不上绝品，但任何一块，都勉强算得上是极品，这样的极品，他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包括包租婆。 可现在，四块石头都已经暴露在了包租婆的眼皮子底下，他又能说啥？ 那就开一块给她看看吧！ 毕竟今晚炫耀的需求没被满足，原本还郁闷的他，确实也想另找一个宣泄口，那就不如便宜包租婆吧。 只是开哪块呢？ 想了想，他抱起了筐子里从老李手中换来的那块大象皮莫西沙。 假如从稀有程度来说，这四块石头里，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其次是妖紫南齐，接下来是冰黄翡，最后才是玻璃种雪花棉莫西沙。 因为包租婆并不是魏阳的首选炫耀对象，因此他自然是选最不稀有的那一块来开。 “为啥选这块？” 李玉珺却质疑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莫西沙的老象皮吗？这绝对是有机会大爆的料子。” 魏阳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这绝对是一块能大爆的料子，毕竟它的入手价才五十万，最终开出五百万以上很轻松，绝对算是大爆。 只不过他没说，大爆也是分等级的。 对他来说，十倍以上二十倍以下，只能算是小大爆，超过二十倍甚至百倍的，才能算中大爆、大大爆。 “是吗？它能开出啥好东西？” 一听说能大爆，李玉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再纠结魏阳为啥会选这块。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 魏阳如实回道。 毕竟马上要开，这也没啥好隐瞒的。 玻璃种雪花棉？ 不是吧？ 这块貌不惊人的莫西沙，竟然能开出那样的极品？ 对于魏阳的这一回答，李玉珺自然很惊讶，正当她想质疑一番时，魏阳却又说道：“接下来你别说话，我拍个视频，记录一下。” 魏阳当然没有忘记，这么好的石头在开之前，必须拍下来记录一下，当成他的视频素材。 毕竟他之所以要去外面薅羊毛，就是因为不想继续在公司好，假如这都不记录的话，就有悖他的初衷了。 很快，他把手机架在了开窗工作台上，就着工作灯，开始了视频拍摄。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今晚要向大家介绍的，是一块来历有些特殊的原石，这是一块正场口的莫西沙老象皮，说起他的来历，确实有些特殊……” 照惯例，他当然是先说起了石头的来由，为增加视频的趣味性，他还特意把拆包会上发生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以向大家表明，这块石头的得来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 这却是先把李玉珺给听乐了。 等魏阳拍完视频的第一个环节之后，李玉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你是说，这块原石不是你自己拆出来的，是别人硬逼着你换的？那人怎么这么傻啊？他要是知道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的话，岂不是得后悔死？” “嗯，确实有点傻，那就是一傻老头，年纪一大把了，还非得要跟我来做忘年交，还说要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魏阳随口回道。 毕竟老李今晚当了他跟林琳之间的电灯泡，害得他没法跟林琳炫耀他的小宝贝，所以余怨未消的他，自然是趁机埋汰老李一番。 “啊？还是一老头啊？那你也好意思跟他换。” 李玉珺则说道。 一听说是一傻老头，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开始说魏阳不厚道。 魏阳自然不干，纠正道：“不是我要跟他换，是他非得要跟我换，我还提醒过他，让他别后悔。”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那你赶紧开吧。” 急于知晓到底能不能开出玻璃种雪花棉的李玉珺，则暂时放弃了在道德上指责魏阳的不厚道。 开窗机的嗡嗡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第213章 想左拥右抱?做梦! 十来分钟之后，当窗口被魏阳开出一小片之后，被李玉珺霸道地让他停了下来。 因为她要看，到底是不是玻璃种雪花棉。 “哇，这棉也分布得太有意境了一点吧？还那么小，真像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比木那的雪花棉还漂亮哎！” 一打灯之后，李玉珺的惊呼也随之而来。 是的，自从风雪夜归人出了名之后，但凡带散布式小团棉的料子，都被行内人士称之为雪花棉，但雪花棉也是分品质的。 棉团比较大的，只能称之为暴风雪，相比纯种水料，价值增幅并不高，雕刻师处理不好的话，反而会影响成品的品质。 真正有价值的是超有意境的小雪花棉料子，要求棉点必须小，数量不会太密集，那样雕刻师才会有足够的发挥空间，比如用来雕一鹿有你题材中的小鹿，就能雕刻得像真正的梅花鹿那样活灵活现。 而业内公认的高品质雪花棉，就出自于木那场口，因此还开始在业内流传一句话： “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 但事实上，莫西沙也产高品质雪花棉料子。 就好比说这一块。 种质是不用说了，绝对是玻璃，因为跟魏阳预判的那样，它的棉已经以雪花棉形式存在，无棉的部分，一打灯就起漂亮的蓝钢味。 这就是玻璃种的表现。 而它的棉点，也极为细小，并且一点都不密集，散布得相当的均匀。 再加上莫西沙原本就是种水之王，这个场口所产的原石，同样是玻璃种，起货效果也要超过包括木那在内的所有场口一大截，因此，称它为雪花棉中的天花板级别也不为过。 而李玉珺从小就家学渊源，她当然能看懂这一点。 而看懂之后，她的好奇心就更重了，忍不住问道：“你说你这块料子多少钱买下来的来着？” “整整五十万。” 刚才录视频时，关于料子的入手价，魏阳只说了个中六的大致数字，现在既然李玉珺主动问，他也懒得隐瞒，反正这块料子他也没打算卖，不怕李玉珺把入手价传出去。 “哇，那你岂不是赚大了？” 一听说入手价竟然这么便宜，李玉珺又忍不住惊呼。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同是玻璃种，别的场口的玻璃种玉肉，可能只能卖100万一公斤，可莫西沙是种水之王，那它的玻璃种卖个150万一公斤一点都不为过。 假如是玻璃种雪花棉的话，再翻个倍也不为过，也就是300万一公斤。 再加上这块又是极品意境玻璃种雪花棉，那算多少钱一公斤合适？ 而它足足有三点六公斤重，假如魏阳再继续把窗口扩大，全身都不变种的话，那这块料子，价格至少是千万起步。 入手价五十万，却能卖上千万，不是赚大了是什么？ “这块料子是非卖品，所以只能算是又一块漂亮的石头，不能算钱。” 魏阳又逼格十足地说道。 很显然，这绝对又是在李玉珺面前装逼。 这是可以理解的。 李玉珺也觉得这个能接连在她面前秀各种极品料子的家伙，也确实有在她面前装逼的资格，于是转而说道：“那老头真傻！” 她又一次同情起那个主动把这么好的极品料子换给魏阳的傻老头。 “没办法，谁让他看不懂呢？所谓的大漏，就是给我这种有眼力的人捡的，看不懂的人，就算碰上了也会错过。” 魏阳又回了一句逼格十足的话。 但绝对是大实话。 是的，在赌石行业，人人天天都在想着捡漏，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漏可捡？ 就算有，没眼力的话也是白瞎。 至于那些连基本常识都不具备的普通玩家，假如抱着想捡漏的心态来赌石，那最终的结果，只能被漏捡，被那些没良心的主播骗得裤子都不剩。 这是赌石界的常态。 对此，李玉珺又无话可说，转而问道：“那几块呢？又能开出啥好东西？” 一想到魏阳能接连开出极品，她也已经意识到，那几块估计也非同凡响。 “暂时不告诉你，等我想开它们了再说。” 魏阳却又故意卖起了关子。 这是有必要的。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现在就把预判告知李玉珺的话，这个作风上稍稍有点霸道的包租婆，估计又会逼着他连夜开。 而他最近实在是不想熬夜了，毕竟明天又有大把事要处理，光是上午，除了继续编写培训教材以外，还得处理那块大料子。 再说，越是极品料子，就越是得留着慢慢开，反正这几块，他确实没打算急于去变现。 反正等那块大料子卖出去，所卖的钱，又足以让他挥霍好一阵子了。 “坏人！那你继续开吧，给姐把它完全扒开。” 李玉珺气鼓鼓地把料子往魏阳手里一塞。 这是要陪我开到天荒地老的节奏？ 魏阳忍不住一愣。 正好，他也还有事要跟包租婆商量。 “对了，我们公司那几位小妹子，想明天上午过来看房，你方便吗？” “上午几点？” “大概九点左右吧，看过之后满意的话，她们想立即搬过来。” “想看两房还是三房？” “三房，两套，最好能连在一起的。” 这就是魏阳想跟包租婆商量的事。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想租两套二居室，来安置四位新主播的，谁知四位新主播跟何婉清还有田梦瑶一商量，竟然也勾起了那两位的换房兴致。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不管是何婉清还是田梦瑶，住的房子都是她们刚来维恩上班时仓促租的，虽然不算差，但整体环境肯定比不上这种配套齐全的成熟小区。 再加上六人又是同学和校友，住一起肯定更热闹也更方便。 “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李玉珺却问道。 “那肯定，她们都是公司的主播，一个个品质都不差，跟你有得一拼的也有。” 为了杀包租婆的傲气，魏阳故意回道。 可这样，却让李玉珺稍稍有所不爽了。 正常来说，她跟魏阳所住的这一层，正好还有两间空着的三房，租给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正合适，可魏阳这么一说，她改主意了。 想让漂亮女孩子天天围着你转？ 做梦！ 她决定了，这一层的两套房子继续空着，把她们带去别的地方。 “行吧，你让她们过来吧，过来前给我电话。” 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214章 意外的礼物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确实是发财的一天。 昨天并没有熬夜到太晚的魏阳，自然是早早地到了公司，继续他的培训教材编写，然后临近十点，林琳和郭岱君结伴而来。 郭岱君是来听从安排的。 而林琳，则是为了在第一时间看那块大料子切开后的结果而来。 “魏总，托你的福，这下又要发大财了。” 一见到魏阳，郭岱君自然是喜笑颜开。 很显然，她已经从林琳口中，听说了那块大料子的大致情况，意识到这次搭的车，比上次所能发的财还要大。 “没啥，反正这块料子要交给你来处理，这是你该得的。” 魏阳却又是以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 这还真不是装逼或者违心话。 站在魏阳的角度，既然他有需要用到郭岱君的地方，那拉她搭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她的资源和人脉也不是不值钱的东西。 生意这种东西，就得想着合作共赢，假如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发财，那路就会越走越窄。 而钱这东西对魏阳来说，够花就行了，他更为看重的是人脉，因此在他看来，像郭岱君既有能力又有人脉还值得信赖的人，带她发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对了，你的那一百万，只花了七十五个，剩下的我退给你。” 魏阳立即就摸出了手机，麻利地把二十五万退到了郭岱君账上。 这一次，已彻底熟悉魏阳脾气的郭岱君也不再矫情，她从包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往魏阳手里一递，说：“魏总，我跟孙清也有个小礼物送你。” 礼物？ 还是她跟孙清一起送的？ 魏阳一愣，接过来打开一看，彻底愣住了。 这个精美的首饰盒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整套首饰。 一条镶嵌好的锁骨链。 一条手链。 两枚戒指。 一对耳坠。 一件件都极其美轮美奂。 一看魏阳就知道，这是用那块极品天空蓝的盖子磨的蛋面镶嵌出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郭岱君竟然把它们镶嵌了出来，当成了礼物送给他。 “你们给我这个干嘛？我一大男人，又不戴这些东西。” 他忍不住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是嫌郭岱君没有按他的意思去做。 按照之前的约定，那块极品天空蓝被切了盖子后，主体部分归他，盖子归郭岱君和孙清，让他们做出成品后卖了去分钱。 谁知，郭岱君又把其中的一部分送给他不说，还镶嵌了出来。 这不是让他占便宜吗？ “没事，等你找女朋友了，你就把这当礼物送给女朋友好了。” 郭岱君却笑着说道。 不仅如此，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琳一眼。 魏阳：“……” 送给女朋友？ 还别说，郭岱君这主意还真是不错！ 他忍不住想，等自己找了女朋友，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做一套，极品冰黄的首饰也做一套，极品冰阳绿的首饰再做一套，极品妖紫的也来一套…… 反正适合做首饰的极品都来上一套。 至于帝王绿就算了，那东西实在是太惹眼，戴一整套出去的话，很容易被人惦记，有可能招来无妄之灾。 因为郭岱君的这一句，他走神了，因此他并没有留意到郭岱君那意味深长的一撇，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林琳也正看着这套堪称绝品的首饰，流露出了想拥有它的眼神。 “可是……”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啊呀，魏总，你就别可是了，这东西只要你不拿去卖，就算不得钱，只能算是我跟孙清的心意，假如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收的话，那我再也不搭你的车了，你把那七十五万还我。” 郭岱君假装生气地说道。 这就是她不再矫情的原因。 她很清楚，她的表现，已经得到了魏阳的认可，所以才会有第二次搭车的机会。 这已经是一种信任，却之不恭。 而她要做的，就是拿出该有的态度来就好了，并不一定要投桃报李，毕竟她没有魏阳那样的本事。 这下魏阳就不知该说啥了。 是的，假如不卖，这就只是一套漂亮的礼物，不能算钱，只能算心意。 就跟他昨晚跟包租婆说，那块漂亮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只要不卖，就是一块漂亮石头一个道理。 “那你们自己呢？” 他只能关心起两人的收益。 “哈，我们也有的，不过还没镶嵌。” 郭岱君又从袋子里摸出了两个装了一些蛋面的小塑料袋子，在魏阳眼前晃了晃。 接着又说道：“除了这些之外，还做了些别的东西，把那个一卖，足够我跟孙清分了。” 这就是郭岱君对于那块极品天空蓝的最终处理办法。 整个盖子，除了在陈大师那里定制了一块据说同样也可以去天工奖参赛的牌子以外，剩下的，她也就磨了两个平安扣，其它的，全部磨成了蛋面。 牌子不用说，到时做出来之后，还是会当成礼物送给魏阳。 毕竟只有盒子里这些，再加上那块适合男人带的牌子，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整套。 足够一对情侣来戴的一整套！ 也正因为如此，一听陈大师说，准备将那块牌子雕成极具意境美的双鱼戏水牌，去参加天工奖的另一个创意奖项，她想都没想，就又把牌子挂到了魏阳名下。 到时，魏阳想再拒绝都不成。 至于为啥要做两个平安扣，当然是为了卖钱，据她估计，那两个平安扣至少可以卖到两百万左右，确实足够她跟孙清分了。 在钱已足够分了的情况下，这些蛋面她当然就没打算卖了，把最好的挑出来，镶嵌成整套首饰送给魏阳，剩下的，再由她跟孙清去分。 毕竟她也是女人，也想拥有漂亮的首饰。 而孙清，也是可以送他女朋友的。 这就是她对那块极品天空蓝盖子的完美安排。 完美得让魏阳都无话可说。 “那行吧，我就懒得跟你们矫情了。” 魏阳只能无奈地接受。 但接下来他却说道：“对了，那块大木那应该快切完了，你下去盯着点吧，等切完了再给我电话。” 刚收下了礼物的他，竟然打算找借口把郭岱君给支走。 至于要支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 他有话要偷偷跟林琳说。 典型的见色忘友。 禽兽行为。 ilwxs.com 第215章 送不出去的宝贝 魏阳之所以把郭岱君给支走，当然是有原因的。 准确地说，荷包里越来越鼓，好货越来越多，早已春心荡漾的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自己已持续了三四年的单身生涯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郭岱君的这套首饰一送，他这方面的欲望自然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目标是谁？ 首选当然是他认为有可能跟他灵魂契合的林琳。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于林琳，其实已经动了仰慕之心，只不过因为身份、地位所造成的差距，让他一直不敢表露出这种心思而已。 现在他决定大胆地试探一下。 于是，郭岱君一走，他就把那个首饰盒子往林琳手里一塞，问：“这个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送你了好了。” 一点心理准备的林琳一下就愣住了。 啥？ 你收下它，就是为了转送给我？ 此时的林琳确实有点懵。 对于这套绝对称得上是美轮美奂，估计市面上很难找出第二套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她肯定是喜欢不已的。 她敢保证，任何女人都难以抵挡它的魅力。 包括她这个大矿主家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其实说起来，她这辈子还真不可能缺首饰，因为按照缅甸那边的习俗，像她这种大户人家之女，尤其是大矿主家之女，丰厚的嫁妆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其中大部分就是珠宝首饰。 尽管帝王绿套装不一定会有。 但黄金首饰套装，冰阳绿套装之类的，绝对能戴得她手腕沉脖子疼。 不过在她眼里，不管是黄金首饰还是冰阳绿首饰，都稍显俗气，其实她并不喜欢，她喜欢的，反而是眼前这种，用白金镶嵌清新天空蓝的淡雅套装。 可问题是她能收吗？ 要知道，之前郭岱君可是说过，等他有女朋友后，就把这个送他女朋友。 假如没有这一句的话，她收了也就收了。 毕竟她知道，眼前的这家伙还有一大块极品天空蓝，并不差眼前这一点点，而她跟他的关系，也没必要太过于计较这套首饰的那点价值。 可问题是有了郭岱君的那一句，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家伙，是对我有了爱慕之心，想让我做他女朋友了，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吗？ 聪慧如她，当然明白了魏阳的那点小心思。 这也让她内心暗暗欣喜不已。 可问题是她能接受吗？ 或者说有资格接受吗？ 她不敢肯定。 毕竟她现在还走在跟命运抗争的路上，离终点还很远，尤其是在这个缅甸国内局势动荡，林家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的时刻，她更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到终点。 不走到终点，在得到她父亲的许可之前，她是不能跟任何男人有明确的男女关系的，否则的话，消息一旦被她家里得知，她很可能就面临立即被召回缅甸的下场。 至于现在，就更是不能接受了，因为再过十天左右，她二叔就要来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更是不能给她二叔落下任何口实。 这可如何是好呢？ 稍稍纠结了一下后，她故意说道：“郭姐不是让你留着送女朋友吗？你送我干嘛？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这可是给魏阳出难题了。 别看他现在在生意场上，应付起各路人马都游刃有余，可是在情感方面，他其实还是菜鸟一个，就算之前已经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也是被动的，除了装糊涂以外，并不具备别的应付女人的经验。 尤其是当他是认真的时，就更是连油嘴滑舌的招数都使不出来。 这就是菜鸟和海王的差别。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难道你不喜欢吗？” 林琳：“……” 喜欢当然是喜欢的，可问题是现在不能收啊！ 这个呆子，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又突然变木了呢？ 对于魏阳的这一回应，她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她想听的，是更为直接的一句：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但她也很清楚，她这是在玩火，于是放弃了继续逼迫他明确表达的心思，说道：“你先自己收着吧，我先下楼看看去。” 独留魏阳傻傻地伫立原地。 手中还捧着那个打开了的首饰盒子。 你竟然不肯手下它？ 所以，在你心里，我只是可以信赖的下属和工作伙伴吗？ 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得不说，此时的魏阳，在懂女孩子的心思方面，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所以，此时的他，在试探受挫之后，他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也好在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别说是试探受挫，就算是失恋，也不曾击垮他，因此，他也就呆滞了片刻，就抱着那个价值不菲的首饰盒，走向了保险柜，打开了它，把首饰盒塞进了里面。 而在保险柜里，还静静地放着一块原石， 那块昨晚他加班加点，大面积开窗了的极品莫西沙玻璃种雪花棉原石。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把首饰送给林琳之后，再把这块原石拿出来，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只可惜林琳还是没给他炫耀的机会。 郁闷。 …… 当魏阳这边正郁闷时，李玉珺那边，已早已迎来了前来看房的鲁静、何婉清、田梦瑶等六人。 莺莺燕燕的一大群。 那混蛋，身边还真是招了一大堆漂亮小姑娘！ 这是李玉珺见到这些姑娘们的第一感觉。 对于自己容貌、身材等，李玉珺一向是极为自信的，再加上富裕的家境，她在任何女人面前，都只有自信没有自卑，可这一次，她却有点自信不起来了。 为啥？ 这倒不是她觉得自己会输给其中任何一个，而是这种漂亮姑娘扎堆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势单力孤。 也难怪那混蛋根本就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原来是身边确实是漂亮姑娘不少！ 她暗暗对比了一下。 假如把自己丢进这一堆跟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堆里，自己的优势可能还是有的，但却已相当的细微。 比如说，她觉得自己身高腿长有优势，可是对方人堆里，同样也有身高腿长的，其中一个身高跟她相仿，另一个，则可能还要比她高上两厘米。 再比如说，比样貌，她觉得自己绝对不差，可对方那两个高个子，样貌同样不输于她。 又比如说，论性格，对方人堆里还有可爱型的，一见到她，李姐李姐叫得那个亲热啊，连她都忍不住想收她当小妹。 非要说她有啥特别优势的话，或许就只剩下她的家世了。 可问题是，以那混蛋现在的家底跟赚钱本事，有必要过于在意她的家世吗？ 因此在见到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姑娘的那一刻，她稍稍有些泄气，但她转念一想，这不正好是了解那家伙人品的好机会吗？ 完全可以旁敲侧击一番，看那家伙到底渣不渣啊！ 于是她立即决定…… 我要跟她们做朋友。 第216章 弄巧成拙 我要跟她们做朋友！ 李玉珺确实动了这样的念头。 之所以如此，除了她本身跟她们年龄相仿，理应有共同话题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从她们口中打探跟魏阳有关的消息。 毕竟现在魏阳已经在了她的考察之中。 当然，首先还是得先帮她们解决租房的问题。 很快，她就把她们带到了离她自己所住地方不远，相差也就一百来米的另一栋楼，打开了她打算租给她们的房间。 作为包租婆，她在这个小区自然有的是地方可租。 其实说起来，她家之所以在这个小区房子那么多，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个小区的地产商，就是他们潮汕商会的。 大概五六年前，当这个小区刚开始建设时，老板因为缺少资金，便找上了当时还没有退休，同是潮汕商会会员，又是玉石生意大老板的老李，让他投资这个小区。 当时，老李也觉得地产生意实在是太能赚了，便想方设法筹集了资金，一口气在这里投了几个小目标。 后来，等小区建好之后，地产商直接以成本价将二十多套房子，及数间商铺划到了老李名下，当作投资回报。 再后来，等李玉珺毕业之后，老李干脆直接把这里的房产交给她来打理，这几年下来，房子倒是卖掉了一小半去偿还筹集的资金，但还剩下十来套用来出租。 总而言之，老李的这笔投资算是赚大了，而李玉珺也有了让很多打工人都羡慕不已的稳定收益。 按照老李的说法，家中的玉石生意，是留给两个儿子的，而这里的这些房产，等李玉珺结婚时，十有八九会当成她的嫁妆转到她名下。 这就是李玉珺想要精挑细选一个好夫婿的底气所在。 是不是很有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能力，以及真心对她好，尤其是不能渣。 “哇，李姐，你这房子装修得好精致啊，啥都有，爱了爱了，我喜欢。” 稍稍看了一下之后，性格相对更为开朗，也没什么心机的田梦瑶以她惯有的语气表示了她对这房子的满意。 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房子在当初拿下之后，没有卖的这些，不管是装修，还是家私电器采购，都是按统一标准来的，标准之高，连李玉珺自己都住得满意，更何况这些租客？ “既然满意，那你们几位，不如去我的养生会所坐坐，先签一个简单一点的临时租赁协议吧。” 李玉珺趁机向她们发出了邀请。 正常来说，因为魏阳的要求，现在其实只需签一份简单的承诺书，比如说承诺不损坏屋内家私电器之类的。 毕竟魏阳说过，前半个月是临时租，是由维恩公司来支付租金，半个月之后才是这帮女孩子正式来租。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必要带她们去她的养生会所，直接在屋内的茶几上签一下即可。 非常的简单。 可问题是李玉珺已有心要跟她们做朋友。 而且，这些女孩子既然是维恩的主播，那相对普通的打工族，她们的收入肯定是不菲的，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是她养生会所的潜力客户，她必须要发展。 于是，六名女孩子很快就被她带到了她那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养生会所，各种精美的点心和香喷喷的花茶也被送了上来。 “来，瑶瑶，喝茶。” 李玉珺直接将目标对准了相对较无城府的田梦瑶。 别看她比这些女孩子大不了一两岁，可作为富家女，经历的大场面更多，心智自然也要更成熟，因此现在她在六个女孩子面前，绝对是有大姐大的气势。 “谢谢李姐。” 此时的田梦瑶已稍稍有些拘谨。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看房时，田梦瑶还以为，李玉珺就是一名普通的房东，甚至可能是帮真正的房东收租的二房东，所以那时的她，李姐李姐叫得很亲热，很是放得开。 可是在刚才在来会所的路上，她却看到，李玉珺开的车竟然是一台很贵很贵的保时捷。 然后到了这里之后，她又听说，这家又大又漂亮的会所，竟然也是李玉珺开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妥妥的富二代啊！ 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在身份、背景等相仿的同龄人面前，是不会有任何压力的，可一旦碰上身份背景都明显比自己要强上太多的，就必然会拘谨、放不开。 而李玉珺则习惯了别人在她面前的这种拘谨模样，又笑着问道：“我听魏阳那家伙说，这前半个月，是公司替你们付房租对吗？” 她摆出了一副跟魏阳很熟的模样。 “是的。” 此时的田梦瑶还是有些拘谨，半个多字都不敢说。 这样对想打探消息的李玉珺来说，肯定是不利的，于是她稍稍换了一种语气，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他怎么对你们这么好啊？连房子都亲自来替你们租，不会是你们当中……有谁是他女朋友，或喜欢的人吧？” 试探就此开始。 此时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丝富家女的骄纵和居高临下，这让田梦瑶又稍稍放松了下来。 而且，一提起魏阳，田梦瑶就有的是话说。 “不是啦，魏总的眼光很高的，他看不上我们，他是人好，对下属都很关心很体贴。” 她总算又稍稍放开了一些。 这让李玉珺稍感诧异。 要知道，在公司内部的话，假如谁跟谁有私情，是很难瞒天过海的，尤其是她已经得知，这几个女孩子，都是同一个传媒学校出来的，相互之间关系都很好。 现在既然田梦瑶这么说…… 如此看来，那家伙真是因为工作需要，而不是想左拥右抱，被莺莺燕燕所围绕？ 但她还是不放心，又故意问道：“是吗？那家伙眼光有那么高？连你们都看不上？我看你们应该是被他骗了吧？别看他表面上正经，可实际上却是个花心大萝卜。” 为了彻底弄清楚魏阳的为人，她开始出狠招了，不惜往魏阳身上泼脏水。 “啊？不会吧？李姐为啥这么说啊？” 田梦瑶自然是极感惊讶。 李玉珺则回道：“呵呵，你们还不知道，那家伙一下班后，就天天在外面鬼混，每天都要混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田梦瑶楞了一下。 直到目前为止，她其实都并不太清楚李玉珺跟魏阳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她觉得李玉珺跟魏阳很熟，但又不属于情侣关系的那种，所以拘谨间还算有所收敛。 可现在李玉珺这么一说，她立即就意识到，李玉珺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可能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熟。 最为关键的是，李玉珺刚才的这几句，明显是在诋毁魏阳。 魏阳是花心大萝卜吗？ 天天在外面鬼混吗？ 显然不是啊！ 外面的人可能不清楚，可维恩这边，几乎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人都知道，魏阳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几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好吧。 这下田梦瑶可不干了。 要知道，魏阳在她面前，不仅没有领导架子，跟她们相处起来像朋友不说，还一有机会，就拉着她跟何婉清发了一大笔。 在这种情况下，田梦瑶又岂能容忍她人诋毁魏阳？ 于是，她也顾不上拘谨了，正色道：“李姐，你搞错了吧？在过去的这几天，魏总一直跟我们呆在一起，天天都在加班，前天晚上，他是坚持到十二点多才下班的，下班之后，还把静静姐她们送到了酒店。 “昨天晚上，他十点多还在公司切石头，差不多晚上十一点才离开。 “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出去鬼混？ “再说，全维恩的人都知道，魏总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言行合一，又怎么可能是花心大萝卜？” 为了维护魏阳的声誉，田梦瑶再也不拘谨，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 甚至于，她脸上还表露出了对李玉珺不满的神情。 而其她几位，此时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玉珺。 李玉珺一下就懵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就往他身上泼了一点点脏水而已，她们怎么现在视我为仇敌？ 我这是弄巧成拙了吗？ 怎么会这样？ 第217章 话不投机 李玉珺确实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稍稍往魏阳身上稍稍泼了一点点脏水，竟然就引来了田梦瑶毫不客气的反击。 为啥会这样？ 那家伙在公司人缘有那么好吗？还是因为……田梦瑶喜欢他，所以在维护他？ 不过从时间点上来说，倒是对上了，魏阳前两天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是田梦瑶所说的那个时间点。 所以，那家伙真没出去鬼混，而是在公司加班？ 意识到自己已弄巧成拙的李玉珺立即就哈哈一笑，说：“原来那家伙没出去鬼混啊，瑶瑶，你不是说他对你们没那个意思吗？怎么，你喜欢他？” “对啊，他不喜欢我们，那是他的事，我们都喜欢他，那是我们的事。” 还有些来气的田梦瑶又气鼓鼓地来了这么一句。 理直气壮。 别看田梦瑶没啥城府，可是在性格上，她却是相当生猛的，因此她并不觉得这有啥错，于是便大胆地说了出来。 李玉珺：“……” 啥？ 你们都喜欢他？ 那个混蛋，不仅有好人缘，还这么有女人缘？ 尽管她自己也是很生猛的一个，可田梦瑶这生猛的一句，还是惊到她了，让她忍不住看向了其她几位，想看她们的反应。 何婉清、鲁静等人一脸的坦然。 说实在的，田梦瑶这话肯定是稍稍有些夸张的，论六人对魏阳的感觉，仰慕都是有的，可达到喜欢程度的，估计也就田梦瑶和何婉清这两位老人，再加上鲁静这位新人。 至于其她的三位，根本就不会对魏阳有任何妄想。 而在喜欢魏阳的三人里面，田梦瑶和何婉清二人，也正如田梦瑶自己说的，也就单纯的喜欢，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得到他，因为她们很清楚，那样并不现实。 真正有心尝试去得到魏阳的，可能也就鲁静一个。 但不管是喜欢还是仰慕，并不妨碍她们坦然面对李玉珺的审视。 喜欢魏阳又怎么啦？ 那么帅气又能干，很能挣钱还体贴关心她们的上司，喜欢他是罪过吗？ 像她们这些做主播的，多少也算是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出来的，而且作风上普遍要比寻常的女孩子要大胆很多，因此，她们没有一人闪躲李玉珺审视的目光。 甚至于…… “李姐，你应该也是对我们魏总有意思吧？喜欢的话，就大胆去追啊，争取尽快把他给拿下，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关键时刻，鲁静出声了。 别以为李玉珺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田梦瑶，就一定能瞒过鲁静这样的人精。 毕竟鲁静做了那么久的娱乐主播，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见多了，尤其是见惯了那些比鬼还精比狐还妖的心机女主播，因此，李玉珺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她的法眼。 你喜欢他就喜欢他好了，那是你的自由，干嘛套我们话不说，还往他身上泼脏水？ 还有，怎么以防贼一样的眼神来看我们？ 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不是很正常吗？ 你要是怕这怕那的话，赶紧放弃啊！ 所以她有些不爽了，直接笑着把话给挑破。 这可是让李玉珺尴尬了。 啥？ 我对他有意思？ 她很想否认这一点，但真否认的话，会有人信吗？ 她没想到，这群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里，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弄得她有点下不来台。 “呵，我喜欢他？可能在你们眼里，他就是个宝，可是在我眼里，也就那样，至于值不值得我把他给拿下，那还得看他的表现。” 进退两难之下，她回了这么一句。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一句，与此同时，还稍稍保留了她些许的傲娇。 富家千金的傲娇。 鲁静却是暗暗一声冷笑，说：“李姐，不如咱们还是尽快把合同给签了吧，签完之后，我们还得去买点东西才能入住呢。”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的鲁静，已经不想被李玉珺继续来套话了，所以果断地选择了终止话题。 这朋友，暂时是没法做了。 很快，留下来身份证复印件，拿到了临时协议的六人，结伴离开了李玉珺的养生会所，前往附近的超市采购必要的日常用品。 她们不得不承认，这位漂亮女房东虽然心眼有点多，可她的房子却是不错的，方便得她们只需采购一些床单、被褥、洗漱用品等日用品，就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因此，她们想趁今天中午培训之前，尽快将这一切搞定，好今晚就入住。 毕竟酒店虽好，但一点都没家的感觉，也不自由。 “静姐，你说李姐真的喜欢魏阳吗？” 一出养生会所，感知有些迟钝的田梦瑶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这还用问吗？ “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假如一个女人对某个男人半点感觉都没有的话，她半个字都不想提他，一旦稍稍有点感觉，她就会满嘴都是他，也很想去进一步了解他。 “她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别看她嘴上不承认，但我敢保证，她绝对是对魏总有意思，而且想法还不小，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是否有情，那就不好说了。” 鲁静直接教育起还没怎么开窍的田梦瑶来。 并且还补充道：“就好比说你，一说到魏总就来劲，那就是喜欢的表现。” 不得不说，在直播间里泡出来的她，对于李玉珺的心思把握得相当到位，在情感方面的经验也远比田梦瑶要丰富和老到。 “依我看，她喜欢也没用，假如她那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脾气不改的话，以魏总的性格，估计会对她无感。” 更了解魏阳的何婉清也忍不住插话了。 经鲁静提醒，她也意识到，刚才那位漂亮的女房东，确实也是对魏阳有意思的。 可光是喜欢有用吗？ 就凭你长得漂亮？ 天底下又不止有你一个漂亮女人！ 在她看来，她跟田梦瑶都不差，而且又很主动，多番以开玩笑的方式试探过魏阳，可魏阳却没对她们假以半点辞色。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都早已加了魏阳的微信，可是在她们跟魏阳的聊天记录上，除了上次搭车转了两次账之外，再无半个多字。 至于漂亮女房东家境好，有钱？ 以魏阳的赚钱本事，他是看重钱的人吗？ 因此在她看来，光是漂亮和有钱的李玉珺是远远不够的，假如她也在魏阳面前摆出一副大小姐脾气的话，那她比她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戏。 总而言之，她不看好。 …… 其实此时的李玉珺内心也稍稍有那么一丝丝不自信了。 她没想到，魏阳那混蛋，竟然这么有女人缘，她刚刚只不过是稍稍往魏阳身上泼了一点点脏水，结果就弄得这帮女孩子都一个劲地来维护他。 她也没想到，这些女孩子对魏阳的评价会那么高。 所以…… 他真不花心？ 也不喜欢出去鬼混，而是一个真正的工作狂？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想找个灵魂契合的那一句，也并不一定是假话？ 在田梦瑶她们走后，她一下子又想了很多。 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家伙还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只是该怎样才能把他给拿下呢？ 第218章 涨大了，至于为啥，我不告诉你 此时的魏阳当然想不到，他好心给包租婆介绍一些优质房客，帮她挣钱，结果还会闹出这么一出幺蛾子。 他当然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经正式成为了李玉珺的猎物。 正如他刚把林琳当了一回猎物一般。 只可惜，他的猎物并没有上钩，于是，他只能化悲愤为工作动力，在林琳走后，他又开始埋头继续编写他的培训教材。 这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的特质。 永不言败。 也永不自暴自弃。 直到郭岱君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料子的第一刀已经切完了，就等他下去开锅。 “你开不就好了？” 魏阳回了这么一句。 但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下了楼。 都说情场失意就会赌场得意，他自然很想知道，这一赌，到底又能给他挣多少。 等他下去时，发现大大的线切机边已经围满了人，在人群之中，他甚至还看到了正跟郭岱君、林琳站在一起的老李。 这傻老头，怎么又来了？ 心情不怎么好的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老李当然是要来的。 毕竟这涉及到他上千万的利润，他当然想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这笔一百五十万的投入，到底能挣多少钱。 一千万多吗？ 当然多。 别看千把万在魏阳眼里已经算不了啥，可是在大多数翡翠人眼里，还是一笔很了不得的巨额收入。 就好比说老李，从他年轻时当翡翠学徒算起，他已经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近四十年，所积攒下来的资产，也只不过是差不多十个小目标而已。 也就是说，对于大多数翡翠商人来说，假如每年都能稳稳地挣个上千万，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现在这一单，就有可能上千万的利润，他怎么可能不来？ 还有，再过两天，马上就是周日了，他也得把邀请魏阳去他家做客的事给彻底落实。 “小魏，你来得正好，就等你来开了。” 他老归老，但眼睛却是很尖的，正站在那里跟郭岱君闲聊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懒洋洋地从加工厂门口走了进来的魏阳。 “你们直接开了就好了啊，干嘛非得等我？” 魏阳又无所谓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从人群让出来的通道走了进去，来到了巨大的线切机旁，很随意地用单手打开了线切机的门。 对于这种传统的开锅仪式，他确实不怎么在乎。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276公斤的原石，对半开之后，光是被切开了的盖子，起码也还有一百多公斤重，想靠他一个人来打开，根本就不现实。 还得靠加工厂的师傅们齐心协力。 因此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仪式感，纯粹是浪费时间。 也确实如此。 他把门一开，然后把身位一让，苏厂长安排来抬盖子的人就上来了，然后三四个人齐心协力，先用力把盖子掀了起来。 “哇……” 围在边上的人群立即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很显然，又涨大了。 这其实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毕竟老爷子早已金口玉言预判过。 可是在盖子被掀开的那一刻，他还是被原石被切开的样子吸引住了。 无它，确实是漂亮。 像这种大块头的原石，一旦被切开，通常要么是白白的，要么是黑黑的，就算是到冰，也是灰黑灰黑的，不会有多好看。 可这一块却是不同。 因为它带色。 而且还是双色。 桃花春和苹果绿！ 尽管色并不像那些极品级的小精品，要么紫得妖艳，要么绿得晃眼，可这紫一团，绿一团的，均匀地散布在原石切面上，还是给了人一种极为愉悦的享受。 最为关键的是，整个切面上，除了一条进得并不深，不会影响取手镯的小裂之外，并无其它明显的大裂或毛裂，也没有明显的影响美感的棉团，底子也极为的细腻和干净。 确实是涨大了！ 可能比魏阳预想的还要大那么一丢丢。 “哇，竟然还这么少裂的哎。” 涨得连老李都按捺不住了，早已摸出了强光手电，跃跃欲试，就等盖子被抬下来，想上前看个究竟。 然后他扭头一看，看到魏阳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根本就没有往上凑的举措，又忍不住说：“这次真的涨大了，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兴奋？” “还行吧。” 魏阳还是没太高的情绪。 老李：“……” 这小子今天咋啦？ 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被人煮了吗？ 然后盖子很快被抬了下来，老李第一个冲了上去，用强光手电细细检查了起来。 这是在检查切面下是否存在影响取手镯的毛裂。 这是大原石被切开后的必要一环。 要知道，像这样的大原石，同样的一块原石，同样的品质，裂多裂少，对最终价值的影响是极其大的。 能取手镯的，跟只能抠珠子，或取牌子挂件的，价格起码相差两三倍以上，甚至上十倍都有可能。 所以很多人在切之前，都会说，假如能出手镯，就是大涨，假如出不了手镯，就垮了。 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具体到这一块…… “哇，还真是没什么毛裂，就算表皮上一些明显的裂，也进得不深，根本就不影响取手镯，还真是奇怪了，为啥会这样？” 又细细检查过了一遍的老李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还又扭头看向了正站在他旁边，连蹲都没蹲下的魏阳，想要从他口中寻求答案。 奇怪吗？ 一点都不奇怪。 这其实也已经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为啥？ 因为他早已从老爷子那里获知了一个绝大部分行家都不知道的非常值钱的知识点。 如何判断一块表皮裂多的原石，其皮裂会不会进，或者是进得深不深？ 又如何判断一块原石内部是否有毛裂，或者是毛裂多不多？ 说起来，这跟翡翠原石的晶体结构的排列方式有相当大的关系。 从学术上来说，翡翠晶体结构的排列方式有三种，一是粒状排列，二是柱状排列，三是纤维交织状排列。 粒状排列很好理解，就是细小的晶体颗粒一粒挨一粒紧密有序地排列到一起。 柱状排列也很好理解，意思是指翡翠的晶体颗粒不是粒状，而是柱状，像一把筷子一样，一根挨一根地排列在一起。 至于纤维交织状排列，其实也很好理解，想一下羊毛衫是怎么织成的即可。 那这三种不同排列方式，跟裂多裂少又有啥关系？ 当然有。 并且关系还很大。 要知道，翡翠表皮甚至内部之所以有裂痕，主要的原因，是在地质作用下，从原生矿脉上脱落、翻滚，以及在被流水的搬运过程中磕碰所造成。 不同排列结构，所能形成裂纹的程度当然是不一样的。 粒状排列的最脆，一磕碰狠了，就容易形成皮裂甚至内部的毛裂。 柱状排列次之，容易形成有规律的大裂，但却不容易形成毛裂。 纤维交织状则最耐操，不管是大裂还是毛裂，都没那么容易形成，就算外表容易形成皮裂，也不容易进得太深。 为啥？ 大家可以想想，把毛衣或毛毯使劲往地上摔，能摔裂吗？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至于如何判断翡翠原石的晶体颗粒是如何排列的，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看灯光表现。 通常来说，打灯很清澈，钢味十足的，基本上都是粒状排列，或者是柱状排列，而胶感十足的，则大多是纤维交织状排列。 至于为啥，因为翡翠的晶体颗粒排列越整齐越紧密，那不管是进入它内部的折射光，还是表面的反射光，就越一致，看起来当然也就越清澈，越有钢味。 而翡翠的胶感，就是因为翡翠的折射光和反射光不规律所造成。 所以，一块原石，一旦细细观察皮壳，发现它的晶体颗粒排列不怎么整齐，并且光感看起来也是胶胶润润的，就不必担心它内部会裂多。 这块原石就属于葡萄肉，看起来胶胶润润的那种。 所以在一开始，魏阳就没怎么担心它切开后多裂。 只可惜他现在心情不佳，所以并不想接老李的话茬。 想知道为啥涨大了？ 我就不告诉你。 第219章 钱多的烦恼 确实是涨大了。 从原石的切面来看，因为少裂，所以光是一个切面，就起码能画出五六十条手镯，而看两半块原石的厚度，按1.2到1.3的厚度来下片，起码能下个二十来片。 这么一算，这块原石最终有可能出到一千条手镯左右。 比魏阳一开始估算的六百条还要多上不少。 尽管并不是每一条都能挂上春彩双色，但要么挂春，要么挂彩是最起码的，再加上它的种水确实是高糯化到糯冰，如此一来，平均每条手镯带镯心，算个十万一条一点都不夸张。 这还是在论片卖给同行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被切片后卖的最终价值，很有可能会接近一个亿，比魏阳原本相对较为保守地预估的五千万还要翻上将近一个倍。 妥妥的暴涨！ “接下来咋办？” 两眼已放光的老李又接着征求起了魏阳的意见。 在即将收获大量金钱的喜讯滋润之下，魏阳原本低落的情绪总算好了一丢丢，他大手一挥：“接着放片，把这块也上机，两半一起放片，等放完了，直接卖片。” 急于回款还林琳钱的他，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 其实像这种最低都是中大万起步，货头甚至能接近七位数的手镯料，把它压出手镯胚来卖同行，相对比直接卖片料价值还要更大一点，有可能可以多卖个10-20%，但魏阳还是嫌那样太慢。 直接卖片料就不一样。 坪洲那么多卖手镯的翡翠商家，估计除了那些专做中低端品质的，其它的绝大部分都对这样的片料都有需求。 要知道，市面上卖得最好并且利润空间很大的，并不是万元以下的低端货，也不是七位数以上的高端货，而是这种五位数到六位数的中高端品质货。 太低端的利润太低。 太高端的买得起的人少。 因此，对于这块料子，魏阳根本就不担心卖不掉，也不担心卖不出好价钱。 一旦出手之后，那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用为资金而发愁了。 只可惜，这石头还是有点大，就算两半一起放片，一半一天放两片，一共四片，二十来片，也还得起码要五六天才能放得完，再加上取样、拍卖，起码还要一个星期后他才能回款。 “这样啊……属于我的那一份，我能不能直接要片？” 老李却稍显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好意思的原因在于，魏阳是大股东，他是搭车的小股东，因此按照规矩，料子怎么处理，得听大股东的，搞特殊化的话，会给大股东增添烦恼。 比如说，具体怎么分？ 毕竟就算是同一块料子，每一片放出来，在种水、颜色等方面都是稍有差异的，价值自然也不同，分得不好的话，就很容易起争议，就算嘴里不说，觉得吃亏了的那一方嘴里也会不痛快。 只不过魏阳却没那么小家子气，他直接指了指郭岱君说：“这个你跟郭姐去商量吧。” 吃亏也好，赚也罢，对于这样一块注定已经暴涨的料子，他根本就懒得去计较那一点点得失。 而这对郭岱君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吧，老李，你不是占两股吗，等料子放完片之后，再复原，然后你隔五抽一就好了，这样谁也不占谁便宜。” 她老练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相对最为完美的解决办法。 这也是为啥魏阳可以放心让她来安排的原因，有她在，魏阳绝对能省不少事。 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 合股买料子这种事，最怕的是合伙人不通情理，那样就容易起纠纷，然后再也不会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假如是别的合伙人，没下次也就罢了，可是对于魏阳这样一位，逢赌必涨，并且又是他心仪的女婿人选的高手，他可不希望因此产生裂痕。 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属于他的那一份，他确实不想卖给别人。 毕竟他家自己也有珠宝店。 这么好的料子，直接压手镯来卖，肯定赚得更多，而他又不存在资金紧张的问题。 “那行，就按小郭说的办。” 他自然也同意郭岱君的方案。 甚至于说，就算让他吃点小亏都行，毕竟这块料子注定是要暴涨了，他所投的那一百五十万，有可能变成将近两千万，已远超他的预期。 这就是当魏阳朋友的好处。 “对了，后天就是礼拜天了，那天你应该有空吧？” 因为料子继续下片，还需要很长时间，他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太大意义了，所以他打算撤了。 不过在撤之前，他可没有忘记比料子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把魏阳请到家里去，先跟自家宝贝女儿见上一面再说。 一次暴发的机会，跟长久有搭车发财的机会相比，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后者。 “应该没问题吧，到时你发位置给我。” 魏阳回道。 此时的他，在还是不知道老李的那点小心思的情况下，当然是尽量信守承诺。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也就是一个打工人，没必要那么拼，最起码每周得给自己放一天假，适当去干点跟工作无关的事情。 老李心满意足地走了。 郭岱君却把他拉到了一边，问道：“魏总，你打算像上次那样，就这么卖啊？” “咋啦？” 魏阳不解。 郭岱君却提醒道：“你好歹也赶紧去注册一个公司，让人家把款往你公司账上打啊，你就不担心银行来查你巨额收益来源不明，税务机关来找你追缴巨额所得税啊？” 这又是一件属于魏阳知识点范围之外的事。 按照国家规定，翡翠原石的交易，跟古董藏品一样，一旦通过交易取得巨额收益，同样也是需要缴税的。 只不过处理方式不同，缴税额度却有天渊之别。 假如是个人交易，那所得收入，大概要缴纳20%左右的个人所得税。 假如是公司行为，则只需要缴纳数额相对要低很多的增值税等。 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个人的小额交易，通常是很难查的，所以税务机关很少来追缴。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卖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尽管数额高达近九百万，也还是没人来追着他，让他缴税。 原因则很简单，翡翠生意交易额虽然大，但经常是今天买明天卖，假如每次交易，都得交20%的个人所得税的话，那除了魏阳这样的大变态，估计其他翡翠人没一个受得了。 能保证每次交易，都有20%以上利润的，整个翡翠圈还能找出几个？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这次却是不同，要知道，一旦这块料子最终卖出去，属于魏阳的那一部分，就足足有起码六七千万，假如走个人账户的话，银行和税务机关绝对很快就会找上门。 因此，最佳的方式，还是注册公司走公司账户。 按照魏阳的习惯，肯定是钱一到账，就是各种买买买，把钱花出去，然后把高品质原石收藏起来，把钱变成石头，自然就能少交不少税。 或者说，把账上的钱去投资别的，同样也能少交不少税。 总而言之，这不叫偷税漏税，而叫合理避税。 于是，郭岱君细细跟他说起了其中的门道。 这可是又让魏阳头疼了。 竟然还得注册公司？ 就算现在政府相关部门的办事效率已经比以前要高得多了，可按正常流程走的话，起码也得半个月吧？ 就算找代办公司，一周之内能办下来不？ 还有，注册公司，最起码还得有个法定的办公地址吧？现在他要注册的相当于皮包公司，这办公地址又去哪里找？ 要不……又找包租婆问问？ 她名下不是还有很多间商铺吗？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又是包租婆。 总而言之，他又开始为这事而烦恼。 第220章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这人啊，真是怕比较，一比较，真是能气死人。 当魏阳还在为钱多得没法收而烦恼时，他昨天买的那块大料子被切爆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毕竟像这种大爆的大料子，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于是，当料子被切开后的照片和视频被人拍下并发出去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在坪洲翡翠圈几乎就人尽皆知了。 这其中，自然是包括昨天那些在场的人。 当然也包括曹勇。 相比魏阳昨晚连夜切料子，曹勇可没那么急，他一直等到了今天早上，又细细审查了一遍料子之后，才决定拦腰给料子来一刀。 只不过他那块料子原本就比魏阳这块小很多，切完第一刀的时间自然也短不少，因此，当魏阳那块料子被切爆了的消息传进他耳朵时，他也已经准备在开锅了。 魏阳那小子那块料子竟然切爆了？ 对于这一消息，曹勇自然极感惊讶，因为在他看来，那块料子涨和垮的几率同样大，魏阳以那样一个高价拿下，绝对会吃大亏。 谁知…… 在稍稍有些妒忌的同时，他也忍不住想：既然那块料子都能大爆，那我这块岂不是得大大爆？ 这么一想，他就满怀信心地对着围观的人群说：“接下来，就一起见证奇迹吧。” 跟维恩那样的业界巨头相比，他的翡翠玉石店规模可是要小上不小，因此并没有自己的加工厂，所以这块原石，他是拿到公司附近的切石店来切的。 而他在坪洲玉石圈内，也确实有一定的名气和影响力，熟人朋友很多，很多人一听说他在切一块入手价就高达880万的猛料，自然早早就围了过来。 再加上切石店附近闻讯前来看热闹的人，现在这边等着看结果的，比魏阳那边只多不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曹勇打开了线切机的门，然后当着众多围观人的面，大手一挥，指挥切石工坊的老板：“把盖子给我掀开。” 很快，他的那块原石，盖子也被切石工坊的两位伙计合力掀了起来。 “哇……” 围观的人群同样发出了一声惊叫。 只不过跟魏阳那边充满兴奋和激动之意的惊叫相比，这边的惊叫，却是饱含惋惜和悲惨的意味。 毫无疑问，料子垮了。 大家看到的是一大片白花花的玉肉。 也就是说，化是化了，但却只是化底，从切面来看，就算不打灯，大多数人也能看得出来，种水也就介于细糯到糯化之间，连高糯化都不到。 跟它的脱沙面相比，以及相对这块料子的入手价，绝对是垮到家了。 “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曹勇已经彻底傻眼了，忍不住像个神经病一样，喃喃地说道。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他亏不起，而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一时间，他难以接受这巨大的反差。 为什么，魏阳那边是天堂，我这边却变成了地狱？ 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 回想起昨天拍卖时的种种迹象，他也忍不住想：难不成我上了魏阳那小贼的狗当？ 大垮之下，这种怀疑难免是有的，但他没证据，毕竟就算是他自己，在一开始，也更为看好的是这一块，假如说他自己没意向，那不管魏阳怎么坑他，也坑不到他。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 那现在咋办？ 好一阵子后，觉得很没面子的曹勇终于回过神来，对切石店老板说：“把盖子给我直着来一刀，我就不信了。” 他指了指原石盖子上的脱沙面，示意再一刀两半。 之前为了不伤到脱沙面的冰种玉肉，他选择的是拦腰一刀，现在他已经顾不上伤不伤了。 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第一刀切垮了的石头，第二刀下刀位置选择准确的话，并不是没有挽回损失的可能性，现如今，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刀上了。 而且，他还嫌线切太慢，又补充说道：“别上线切了，直接上大油锯。” 他确实等不及了。 尽管线切损耗小，但耗时太长，哪怕现在只切半块，起码也得六七个小时。 而油锯损耗虽大，但速度却要快上不少，这半块切下来，估计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反正已经垮掉不少了，他也不在乎这点损耗。 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第二刀完成了。 “曹会长，已经切好了。” 切石店老板走了上来，示意正坐在一边喝茶等结果的曹勇亲自去开锅。 决定命运最终结果的时刻到了。 到底是涨是垮，是大垮还是小垮，关键就看这一刀的结果。 与上一刀开锅时的自信满满相比，此时的曹勇已经是内心忐忑无比，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坚定地走向了切石机。 围观的人群自然立即跟上。 大油切机的盖子很快又在伙计的协助之下，被曹勇打开。 “哇……”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只不过跟上次一样，语气里还是满满的惋惜，甚至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曹勇的心顿时也跌到了冰窖里。 彻底凉凉。 在第一刀被切出来之后，他开始担心，这块原石有可能是膏药脱沙，现在则是被证实了。 原石的脱沙面被一刀两半被切开之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真正达到冰种的部位，仅有一指厚左右，勉强够压一条手镯的厚度。 而这，还得考虑裂的情况，算下来，能真正切出冰种手镯的，有个十条八条就很不错了，算下来可能还值个百八十万。 而剩下的非冰种部分，可能也还值个三四十万。 加起来，还能值个百来万。 可问题是，这块原石的入手价可是足足八百八十万。 绝对的垮到家了。 这七八百万的损失，曹勇还是承受得起的，可关键是，这消息一旦传出去，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在赌石界，有一个传统，那就是但凡是大涨或大垮的石头，都很容易被人牢记，然后被当成经典案例口口相传，并且一传就是很多年。 其实从价位上来说，他这块入手价还没过千万的石头，是不足以被当成经典案例被广为流传并长久流传的，可问题是，跟它一起被拍下的，还有另一块。 据同行们说，那块魏阳花了七百五十万买下的石头，在被切开之后，保守估计，价值已经近亿了，足足涨了十几倍，绝对够广为流传并长久流传的资格了。 最为关键的是，有对比才有更大的伤害，既然他这一块，是跟那一块被同时拍下的，他和魏阳又对两块都下了手，这样一来，大家势必将两块原石摆一起，当成正反教材对比去流传。 他是反面教材。 魏阳是正面教材。 那边是天堂。 他这边是地狱。 他丢人丢大发了，而且一丢还将是很多年，估计若干年之后，很多后辈可能还因此知道，坪洲珠宝玉器协会，曾经有一位姓曹的副会长，入手了一块石头，结果大垮！ 很具讽刺意味。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清。 第221章 我承认了，我是高手 两块大石头被切的消息，确实很快就在坪洲翡翠圈子里被传开了。 第一批知晓的，自然包括昨天在场的那些人，毕竟他们比其他人更为关心这两块大料子被切开后的结果。 结果的来源自然很畅通。 郭岱君那边，也必须为卖料子做铺垫，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将切成两半的料子拍图片拍视频发了朋友圈。 而曹勇那边，就更是不必说了，毕竟在场围观的同行那么多，而曹勇又是业内名人，所以很快，消息就在整个圈子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结果自然是让他们震惊。 啥？ 曹总那块料子竟然垮了，而且还是大垮？ 而魏总那块料子，竟然是暴涨，价值已接近一个亿？ 大家最为震惊的自然是这个。 因为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绝大部分人更为看好的是被曹勇拿下的那一块，可他们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曹勇是垮得只剩下内裤，而魏阳拿下的那一块，却是大爆。 是运气使然吗？ 绝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唯有个别知晓内情的才知道，魏阳那是真本事。 知晓内情的两位，一位当然是许老板，另一位则是大河珠宝的何老板。 在得知最终的结果之后，何老板吓得差点又是一身冷汗飚了出来。 要知道，对于第一块料子，因为他不服气，原本是想在第二轮冲个高价，最终把它给拿下的。 现在他庆幸的是，魏阳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否则的话，现在亏得只剩下内裤的不是曹勇，而是他，他也将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圈子内的笑话。 必须得想个办法好好谢谢魏阳一番！ 他忍不住想道。 相比何老板的庆幸，许老板的心情则更为复杂。 复杂之处就在于，他是最清楚昨天拍卖过程的那一个。 说起来，其实他自己，也是更为看好第一块料子的，所以才将第一块料子先拍，但他没想到，大家都看好的第一块料子竟然是膏药脱沙。 他更没想到，魏阳拍下的第二块料子，竟然会大爆。 早知道会大爆，干嘛不自己切？ 在知晓结果之后，他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但这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为啥不自己切？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早就知道，那种带风险的玩法根本就不适合他。 见料子就切，适合什么样的人玩？ 当然是那种相玉本事极高，远超同行一大截的人玩，否则的话，就算是行内人，基本上也是垮多涨少，偶尔大爆一块，也有可能被多数垮的拉平。 就好比说昨天那两块大料，假如让他自己选，肯定也是优先选曹勇拿下的那块，另一块，十有八九会把风险留给别人去冒。 就是这么个道理。 对于相玉水平不够顶级的人来说，大涨得靠运气，十赌九垮才是常态。 因此，稳妥才是王道。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切涨了，假如自己没有极为畅通的出手渠道的话，明料的出手速度比毛料更慢。 而他现在这种玩法，风险小，出货速度快，最终的结果下来，还未必一定比那些见料子就切的挣得少。 所以，对于魏阳的大爆，他羡慕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到妒忌的程度。 而让他震惊的，则是魏阳的眼力。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他已经意识到，对于第一块料子，魏阳之所以报出了一个168的数字，表面上看似胡闹，实际上却是另有深意。 不看好是肯定的。 因为不看好，所以接连两次报的都是168万。 可问题是，这个168是随意的吗？ 据传，曹勇买下的那块料子，切了两刀之后，剩下的价值差不多也是值这个数吧？ 所以，他连这个数字都不是胡闹，而是准确？ 那这得是啥眼力啊？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眼力，所以他知道第二块料子必爆，所以才在第二轮，又在第一轮最高价的基础上猛加了100万，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地拿下？ 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眼力，所以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也正因为他有这样的眼力，所以连李会长那样的老江湖，才那么器重他不说，还以他为尊，搭他的车？ 许老板一下又想了很多。 有些确实算是想到了点子上。 有些只能算是臆测。 但不管怎样，魏阳这个朋友他是更想交了。 而他更想的，则是魏阳马上就要挣到的那一大笔。 七百五十万的入手价，足足近亿的售价，就算被李会长分走两成，那也还剩下很多呢。 剩这么多，是不是多少得回馈一下我这个货主啊？ 许老板又忍不住想道。 在昨晚，魏阳倒是说过，等改天有时间，再来他这里扫货，专扫那些别人看不上的货。 当时，他对此是半信半疑的，而现在，他觉得可以将此事落到实处了，毕竟魏阳手上很快就将有一大笔闲钱。 于是，他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内，就给魏阳去了个电话。 “魏总，恭喜啊，听说你作为拍下的那块料子大爆了。” 他当然是先送上了自己的贺喜。 魏阳在接到许老板电话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培训结束之后的事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所接到的第一个恭贺电话。 第一个是对他千恩万谢的何老板打来的，在何老板之后，昨晚那些参与了拆包的同行，也纷纷给他来过电话，无一例外的是，除了恭贺，还委婉地表达了想入手一两片料子的意愿。 这电话多得，让魏阳直播都没法弄了，于是他干脆把监管直播的事交给了孙清，自己则带着程真回了办公室。 在接到许老板电话时，他正在跟程真协商，如何让他的视频号一炮而红的事。 “哈哈，老许啊，运气，运气。” 既然是许老板来电，这电话当然是得接的，毕竟这是他的新羊圈。 “魏总你就别谦虚了，这怎么可能是运气？这话你哄别人可以，但绝对哄不到我，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唯一知晓昨天整个拍卖过程的那一个。” 许老板在电话里笑着拆穿了他的谎言。 这其实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很多人以为，自己智谋过人，很多事都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事实上，那是在把天下人全当成了傻瓜，而结果却发现，真正的傻瓜其实是你自己。 魏阳可没这么天真。 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圈子里那些一个个能把身家做到过亿的老板，会是傻瓜蛋，全都能被他轻松糊弄过去。 事实上，昨晚他在那么做时，就只求能短暂地把曹勇给糊弄过去。 至于糊弄许老板，他想都没想。 “好吧，我承认了，我是高手，不全是靠运气。” 既然瞒不住了，他也就不再继续糊弄了，干脆以一句玩笑话，半真半假地回答。 “哈哈，我就说嘛，对了，魏总，你啥时候再有空？我专门单独给你开个专场，然后顺便带你在我的农庄里转上一转。” 许老板也趁机向他发出了新的邀请。 魏阳：“……” 已明知我是高手，还给羊毛给我薅？ 他一下又来兴致了。 然后忍不住想道…… 要不要来个新薅法？ 第222章 被逼出来的新玩法 已明知我是高手，竟然还主动送羊毛来给我薅？ 对于许老板的新邀请，魏阳自然稍感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高手就没人卖石头给他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事实上，不管是许老板，还是那些只卖不开的原石中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把手中的原石给卖出去，赚钱并回笼资金。 而不在乎买家是谁。 管你是高手还是废柴，也管你是人还是狗。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假如一旦得知了你是十赌十涨的高手，那你看中的石头，绝对会给你报高价，原本卖十万的石头，不卖你个十五万他们誓不罢休。 假如你嫌贵，他们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再降一点，或者是你一转身，他们干脆自己把石头给切了，看能不能大涨。 没有人会嫌钱赚得多。 这就是他不肯轻易在视频中露脸的原因。 现在，既然许老板又一次向他发出了邀请，那也就意味着，在他把许老板当成了新羊圈的同时，许老板也把他当成了大肥羊，同样也想薅他。 那到底谁薅谁？ 他敢保证，假如他不采用新玩法，那他在薅许老板的同时，许老板也在薅他，结果将成为一种双向薅羊毛。 这就是人性。 可同是被薅羊毛，感觉上却是大有差异的。 他薅许老板，那是凭本事，毕竟对于许老板来说，石头卖谁都是卖，只要价格到位即可。 而且，他还是很厚道的那一个，主动提出，只挑那些别人挑剩下的，以免把好的全挑走，把差的全留给许老板。 因此，他薅得理直气壮，许老板也坦然接受。 可许老板薅他的话，就薅得他不是那么情愿了。 就因为知道了我是高手，所以你得多薅我一点？十万就能卖给别人的石头，你非得卖我十五万，我不买的话，你转身就把它给开了，让我来当你的免费相玉师？ 凭什么？ 对此，他当然不情愿。 毕竟每个人都只想薅别人羊毛，而不想自己被薅。 这也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已初通人性的他，不得不防这一点。 只是这新玩法该怎么换呢？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最近几天估计是没时间了，一来，工作实在是太忙，二来，荷包里也不鼓了，不回点血的话，恐怕让许老板失望，所以啊，暂时定到一周之后再说吧。” 他坦然回道。 先承认了自己需要回血才有钱玩石头的事实。 这也确实是事实。 别看林琳借给他的那五百万，因为那块原石入手价远低于他预期的缘故，现在还剩了310万左右，并没有立即还给林琳，让他手里总算还有点钱周转。 可问题是，许老板既然说要给他开专场，300万能满足他胃口吗？ 就算许老板满足，他自己也不满足啊。 既然他已经把许老板那里当成了新羊圈，并且很快又有数千万入账的情况下，他好不容易去一趟，不多薅一点回来怎么行？ 所以，他把时间约到了一周之后。 大木那回款之时。 而这也正合许老板的意。 毕竟他新回来的这批原石，还有很多没有拆包，还在等第二批第三批客户上门，既然魏阳主动要求玩别人挑剩的，那等这批蒙包全被拆完了，别人看不上的全剩下了，再请魏阳登门岂不是更好？ 于是，他很爽快地在电话里答应了。 魏阳却又说道：“老许，等我下次来，咱们换个新玩法吧。” “你想怎么玩？” “这样，那些别人看不上的石头，在我来之前，你都给它们贴一个低了不卖的实价，我来了之后，看原石表现和价格来决定要不要，看得中的我就直接拿走，看不中的，一分价都不跟你拉扯，咋样？” 魏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新玩法。 其实这也不是啥新玩法。 事实上，维恩公司仓库里的那些石头，全都是明码标价的，对外出售的话，只需在底价的基础上上浮一定数额即可，而他去拿的话，基本上都是在底价基础上再上浮20%，根本就不需要讨价还价。 这对他来说，很省事。 于是他干脆把这一模式挪用到许老板那边去。 这么做，对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想卖我高价？ 门都没有，你价格标高了，切涨空间不大，我就直接不要。 假如你的标价普遍偏高的话，那抱歉，我下次不跟你玩了。 想让我当免费相玉师？ 同样门都没有，反正我能看中的，直接拿走，至于没看中的，你也不知道哪块能涨哪块会垮。 这就是不拉价的好处。 不得不说，为了尽可能让自己不被别人薅羊毛，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来想新招。 许老板那边愣了一下。 他确实没想到，魏阳虽然答应了他的邀请，但却提出了这样一个让他颇感头疼的玩法。 这么玩对他有好处吗？ 说实在的，没太大好处。 要知道，任何一块原石想多挣一点，拉价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只有通过拉价，成交价才有可能在他的心理价位之上，那样他才能挣得更多。 而魏阳这种玩法，等于是让他把每块原石的心理价位直接标出来。 当然，他也可以在心理价位上适当上浮，可问题是，一旦上浮多了，魏阳嫌贵呢？ 毕竟魏阳可是维恩的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对于原石价格的把握，绝对也是行家，价格虚高的话，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因此，这种玩法对他而言，绝对不会有太大的暴利空间。 可他能拒绝吗？ 毕竟魏阳要的是别人挑剩的货，而且，到时可是手握几千万资金而来。 “哈哈，魏总你真会玩，那就这么定了。” 为了尽快清货回笼资金，他不得不肉疼地答应来了。 这总算是让原本低落了一整天的魏阳在情绪上又稍稍有所回升。 何以解忧唯有薅羊毛啊！ 再挂了许老板的电话之后，他又重新转向了正在耐心等待他的程真。 说起来，因为今天切出来的这块大石头，让他的名声，不再局限在维恩内部，而算是勉强出圈了，让他在坪洲翡翠圈内也开始有了些许的名气。 既然如此，那何不干脆再把名气打响一点，直接打到坪洲之外去，让整个翡翠圈的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我是一只羊的相玉高手呢？ 在即将彻底解决公司内部的难题之后，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 也就是说，他打算出名了。 这就是他连直播都不管，把程真揪进办公室的原因。 第223章 咦，这小子有点料 出名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 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开，出名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打个比方说，昨晚的拆包，假如没有老李带的话，那哪怕他再有实力再有本事，也不会有破门而入的机会。 这就是没名气的弊端。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想在这一行混得好，无非就是资金、本事、货源、客户这四点。 在这四点里，资金的问题他应该越来越不用发愁了，相玉本事方面，有老爷子附身的他，自然也不必担心，让他觉得很是欠缺的还是货源和客户。 而这两者，又跟他是否在翡翠圈里有名有关。 没名气的话，他就算主动登门，人家也未必会鸟他。 而一旦他有了名气，那就算他坐着不动，也会有大把人主动来找他。 这就是在圈子里出名的好处。 而对于想快速成长的他来说，按部就班地去慢慢地成就名声，可不是他所情愿的，所以他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让他快速成名的方法，就是成为大网红。 只要他能成为翡翠圈里的大网红，天天开猛料，展示他人所不具备的雄厚实力，那找他合作的同行自然就多了，找他买料子的高品质个人客户则会更多。 这就是成名的好处。 当然，要不要成名，对于魏阳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毕竟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是闷声发大财，越低调越好，毕竟凭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就算是只靠捡漏，也已经远比大部分的同行要活得滋润。 可是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是老爷子帮他发财，他自己尽快成长，以具备帮老爷子复仇的实力。 实力这东西，光靠钱多能解决吗？ 当然不能。 除了钱，还得有影响力，以及应对各种复杂场面的能力。 因此，就算快速成名违背他自己的初衷，可是为了老爷子，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程，考虑得怎么样了，有具体的思路了吗？” 在挂了许老板的电话之后，他又一次将目标对准了程真，询问起了他百万爆款视频的事。 这是程真刚来那天，他交给程真的任务。 只不过这几天他实在是太忙，根本就没顾上跟进这事，现在，他总算能抽身出来了，那当然要再来压一压程真这小子。 “思路肯定是有了，不过得征得你的同意。” 程真立即就回道。 其实，程真早就在等着魏阳的召见了。 别以为过去的这几天，这个幼稚得有点可爱的家伙就只是在销售部的临时座位上干坐着，事实上，他一直在构思这个爆款视频该怎么发。 准确地说，以一种什么样的风格来发魏阳的视频。 对于一个专业的视频创作者来说，其实发一个视频并不难，效率高的，可能半小时就足矣，可是想发爆款视频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就以前几年火遍全球的李子柒为例。 她之所以能火，是因为她跟别的视频主不同，别的视频主只是纯粹地发视频，而她，则是通过视频在讲中国传统文化，在讲好一个个极有吸引力和特色的中国故事。 而为了讲好一个个故事，她发视频的频率并不高，但每一个视频，从内容构思，到录制，到后期剪辑，都经过了反复的斟酌，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这就是程真过去几天正在做的。 在他看来，天天都开猛货，隔三差五就能大爆的魏阳，绝对是整个赌石界最具爆红潜力的一个家伙，像他这样的，可能全网都很难找出第二个。 因此，在素材方面，他是不必发愁的，他发愁的是好素材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忙不完。 而更让他发愁的，是如何讲这一个个极品素材变成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赌石故事。 经过几天的思考后，他的思路算是清晰了。 不等魏阳表态，他又说道：“不过在我讲我的思路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 “假如你真想让我当你的视频助理，那视频怎么拍，怎么发，你得按我的要求来。” 程真又极为认真地说道。 魏阳：“……” 咦，这试用期都还没过的小子，竟然敢跟我提条件？ 他稍稍愣了一下，又说：“什么要求？” “第一个要求，视频这东西，我觉得不一定得天天发，要么不发，要发就发精，尽量讲好每一块原石的故事。” 程真先把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提了出来。 这就是他之所以被称之为幼稚鬼的原因。 对于每件事，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想法未必一定吻合主流的观点。 就以帮魏阳拍视频发视频这事为例，按照别人的观点，是既然魏阳那么牛，那你就听他的就好了，他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他钱给到位，你管他视频能不能火。 可程真却不是这么想，他才不管你魏阳牛不牛，在他看来，你魏阳牛的是赌石方面，顶多再加上一个公司经营方面，至于视频领域，他才是专业的，所以魏阳得听他的，否则的话，他宁愿不干。 这自然是让魏阳稍感诧异。 但他的反应，却不是感觉被冒犯，而是…… 咦，这小子有点料啊。 竟然明白多不如精的道理。 对此，他当然不会反对，于是回道：“可以，还有吗？” “还有……你之前拍的那些视频，在我看来，大部分都不合格，必须按我的要求来补拍，或者重拍，补拍或重拍不了的，必须得按我的文案来重新补录音。” 程真又咬牙说出了第二点要求。 这绝对是一个加大魏阳工作量的要求，因此，他说得还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说他幼稚，其实也不尽然，最起码他还是知道，冒犯上司其实是有可能付出代价的，最大的代价有可能是被直接炒鱿鱼。 而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毕竟喜欢赌石的他，可能很难再碰到魏阳这样一个变态，也就没法有足够多的好素材来讲好赌石的故事。 魏阳又愣了一下。 咦，这家伙，竟然还敢嫌弃我拍的视频不合格？ 胆子很肥嘛！ 不过他还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毕竟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视频能爆红，而在视频这一领域，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最专业的，因此，在这一方面，他根本就没有独断乾坤的打算。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 就好比说，卖片料的事，他宁愿付出一定的代价，交给郭岱君去做一个道理。 他并不会因为程真的年轻，或者没过试用期而轻视他。 于是他又说道：“可以，还有吗？” 这下轮到程真发愣了。 咦，这个大变态，竟然那么好商量？ 他抓了抓头，说：“没了。” “那具体说说你的思路吧。” 魏阳直入主题。 接下来属于程真的高光时刻。 在如何出百万爆款视频这一问题上，程真现在的思路确实是明确的，按照他的想法，是第一期视频，不讲具体的石头，而是讲魏阳这个大变态。 说白了，就是帮魏阳立赌石高手、捡漏大王的人设，先用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讲一下他发财史上那个近乎奇迹的故事，再走马观花地秀一下他所开出来的极品原石，先把大家的胃口吊得高高的，然后再在接下来的视频里，具体讲一块块堪称极品的原石的故事。 想出爆款视频，立有吸引力的人设，以及有足以吸引大家要求的内容，也就是所谓的爆点，绝对是第一要素。 而在这一领域，程真确实是专业的。 于是，魏阳很快就被他的讲述给吸引住了。 咦，这小子确实有点料啊！ 他忍不住再次如此感慨。 感慨之余，一个大胆的决定也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224章 先做他的红颜知己? 这小子有点料！ 所以魏阳即刻就决定…… “行啊，就按你的思路来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尽管说。” 他先肯定了程真的想法。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也是希望自己所发的视频贵精不贵多，也是希望，自己能在业界立赌石高手、捡漏大师的人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红得更快、更有影响力。 但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建议，你在正式开始之前，还是赶紧先在附近租个房子，方便随叫随到的那种。” 程真一愣。 让我现在就在附近租房子？ 可问题是我现在考核还没过关，万一出不了百万爆款视频，你又不要我了咋办？ 一时间，他有点不太明白魏阳的意思。 要知道，他虽然对自己相当自信，但到底能不能出百万爆款视频，他心里其实还是没底的，因此生怕考核过不了关，得不到这份工作，就暂时还没考虑搬家的问题。 为此，他不得不每天共享单车加地铁再加共享单车，往返于羊城郊区到坪洲之间，光是耗费在路上的时间，每天差不多得两个小时。 他不得不委婉地抗议道：“可是……万一你不要我，我在坪洲很难找到别的工作。” “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之所以让你在附近租房子，就是决定正式录用你了啊。” 魏阳不得不提醒道。 这就是他的新决定。 尽管他并没有太过于丰富的领导经验，但他还是知道，在用人方面，有两种人是可用的，一是肯吃苦，能任劳任怨地完成你所交代的工作的人，二是肯动脑子的人。 很显然，程真就属于后者。 而这样的人，在职场上其实是不多见的，可这样的人一旦出现，只要不偷奸耍滑，往往就会成为职场上的佼佼者，领导的臂助。 就好比说他自己。 因此，一旦碰上这样的人，就该不拘一格去用他，没必要一定得循规蹈矩去搞什么考核、试用期之类的。 百万爆款视频发不出又咋样？ 他能因此否认程真的能力，从而不用他吗？ 所以，他直接取消了自己给程真下达的考核任务，以免因此反而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从而影响视频的品质。 “啊？” 程真一下又傻眼了。 很显然，他不敢相信，在工作上要求极为严苛的大变态，现在竟然有如此通情达理的一面，竟然主动取消对他的变态考核目标。 他也难以置信，这几天来一直没啥表现的自己，竟然是同一批人里，最先被正式录用的那一个。 “啊什么，赶紧去吧，先把自己安顿好，然后把事情做好，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魏阳领导模样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之后，程真应该是一个在工作上有想法有主见的人，但是不是像他一样，还是一个做事踏实肯吃苦的人，暂时还无法得知。 因此，该有的领导架子该摆还是得摆的，该给压力的时候还是得给压力，并没打算一下子就跟这小子把关系拉得太近。 但与此同时，他也还是暗暗给了他一个承诺：只要把事情做好，做得让我足够满意，绝对有你吃香喝辣的，最起码收入上的事不必担心。 这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维恩，相对来说，视频助理的工资并不高，转正后月薪也就一万左右，仅跟销售主任相当，甚至还有所不如，跟主播则更是没法比。 而他做事的风格，一向是皇帝不差饿兵，既然程真将成为他身边的人，并且主要是为他出名效力，那只要工作做得让他足够满意，那在收入上，他自然也不会亏待程真。 “好嘞，谢谢魏总。” 程真自然也不傻，立即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欢喜告辞而去。 此时的程真自然是极为兴奋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来维恩求职，并不是没地方可去，也并不是他做自媒体养不活自己，为的其实就是能近距离跟着魏阳这个赌石本事极为变态的大变态。 做自媒体很能挣钱吗？ 以前是可以的，但现在是越来越难了，假如没有好的内容的话，只能勉强养活自己，因此他早就觉得，自己除了善于做自媒体外，还有必要再额外掌握一种技能。 思来想去，他选中的当然是自己也极为感兴趣的赌石。 也就是翡翠行业。 毕竟翡翠这东西，被誉为国内的顶级奢侈品，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并且越来越受欢迎，永远都不用担心它会过时不说，一旦有了本事，还很能挣钱。 魏阳就是个最为典型也最为传奇的例子，他随便玩一块石头，就有可能挣到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但他也很清楚，假如不找个好师父，想靠自己去摸索就精通此道的话，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于是他一听何婉清说，正在给魏阳物色摄影师和视频助理，他想都没想，就报名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魏阳交给了他一个近乎于变态的任务之后，他只不过是花了点心思，想了一个最有可能完成那一任务的思路出来，都还没开始实施，竟然就轻松过关了。 所以……魏阳的变态任务其实只是吓唬人，他要的只是让我证明我在这一领域确实是专业的？ 还有……他其实是一个很好打交道，并不是那种喜欢不懂装懂，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的好领导？ 他忍不住想道。 不管怎样，此时的他绝对是开心的，魏阳对他的认可，让他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不过作为幼稚鬼，作为同一批人中第一个被正式录用的人，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的，那就是去一下直播间，找何婉清炫耀一下。 只可惜，当他去到二组直播间时，何婉清正在上播，闲下来的是鲁静。 “喂，幼稚鬼，你不是被魏总叫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几天都没拿出像样的作品来，被魏总给炒鱿鱼了吧？” 一见到他，鲁静却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程真心里又忍不住暗暗发毛。 以前在学校时，鲁静就是女孩子里最犀利的那一个，当初他幼稚鬼的名字，就是鲁静喊出来的，所以每次面对鲁静时，他心里都有些发毛。 不过现在他却是有些底气了，得意地回道：“怎么可能？哥已经被魏总正式录用了，算了，懒得跟你说。” 一看何婉清一时半会还不会下播，他又不想直面鲁静，于是，丢下了这么一句之后，他一溜烟就跑了，决定先去把房子的事情解决，然后正式开始他在维恩的崛起之路，让鲁静等人对他刮目相看。 什么？ 幼稚鬼竟然被正式录用了？ 在突兀地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鲁静一时懵了，懵的同时，也有了些许的羡慕。 要知道，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才是同一批人里最出色的那一个，假如新来的五人里，只有一人能留下的话，那她相信一定会是她。 可现在，竟然被那幼稚鬼抢了先？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魏总那么快就认可了他？ 一时间，她有点想不明白。 她也忍不住想，自己要不要再做点啥特别的，也进一步得到魏总的认可？ 可问题是，除了直播，她还能做啥特别的呢？ 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从魏阳的生活方面入手，比如说，关心关心他的感情，把漂亮女房东对他有意思的事，假装无意透露给他，提醒他小心警惕之类的。 做惯了娱乐主播的她很清楚，想要快速拉近跟一个男人的关系，光是靠工作是远远不够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先做他的红颜知己，成为最关心他的人。 就这么办了！ 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第225章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也别怪鲁静有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现在在她的眼里，魏阳是越来越吃香了，已经香得没有另一个男人能比。 为啥会突然变得更香？ 当然是因为今天那块在翡翠圈里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新网红料。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别看这块料子的种水并不算顶级，也别看这块料子的颜色同样不够顶级，可是别忘了，在翡翠的众多颜色里，最受欢迎的就是绿色和紫色，任何一个手镯，只要带上其中一种颜色，价格就要上天，更何况极为罕见的春带彩？ 再加上它料型又大，总体价值又高，因此，今天的网红料非它莫属。 鲁静等人是在临近中午才得知这一消息的。 消息的来源当然还是来自于公司的朋友圈。 当时，她们刚布置完新家，正在小区里的一家小饭店吃饭，以庆祝乔迁之喜，无聊的田梦瑶又刷起了朋友圈。 很快，她就惊呼：“哇，魏总昨晚开切的那块料子，竟然真切出了这么漂亮的春带彩，这下他要大发了！” 鲁静自然也被这一消息所吸引住了。 对于翡翠，现在的她确实还不怎么懂，因此在一开始，她并不知道这块料子到底有多珍贵，可是很快，她就被消息下面那一数字给惊到了。 “保守估计，这块料子最终的价值，至少在八千万以上。” 消息的最下方，清清楚楚地标注着这么一句话。 天哪，魏总也就昨天晚上出去逛了一圈，一回来就挣了几千万甚至上亿？ 这挣钱的本事，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可比？ 鲁静当时就惊呆了。 其她几位自然也跟她感同身受，当时的何婉清还来了几句极为经典的：“瑶瑶，你看吧，那房东总觉得她有几套房，开豪车就很了不起，还说什么魏总在咱们眼里是个宝，在她眼里也就那样…… “现在你看，她觉得了不起的那些东西，魏总一个晚上就能挣回来还不止，有啥了不起的？ “我就说她没戏。” 对此，鲁静深表认同。 一时间，漂亮女房东也就成了她们之间的笑话。 吃完饭后，她们飞速往公司赶，想要亲眼看看那块料子被切开后的模样，只可惜，等她们回来时，两片料子都已重新上机被切了。 更可惜的是，等她们赶回来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培训的点，而在此之后，魏阳的电话又响个不停，让鲁静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套近乎，透露透露上午所发生的事。 现在，一听说程真竟然第一个得到了魏阳的认可，她又动起了跟魏阳套近乎，争取先当他红颜知己的心思。 魏阳是临近下午下播时才再次来到直播间的。 这当然是他故意的。 已有心向外发展的他，当然不想天天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直播间里，正因为如此，他开始有意识地减少自己待在直播间里的时间，以免大家对他养成依赖心理。 事实上，现在就算他跟林琳都不在，有孙清等几位组长在，两个直播间都已经可以勉强正常运转了。 而且销售额都还不算差。 比如说过去的这两天，他和林琳都没有亲自上阵，但两个直播间的销售额，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了七十万，已远远超出了他给林琳承诺的目标。 这就是他有意开始撒手不管的底气所在。 当然，毕竟大家都还在适应期，他也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于是在下播前，他又一次来到了直播间。 “魏总，听说你今天又发大财了哦，那你是不是得再次出点血，犒劳犒劳大家啊？” 热情地迎接他的，自然是早已在等待他到来的鲁静。 这就是鲁静比别人更聪明的地方。 销售部里的其他人，包括跟魏阳关系已经很熟的田梦瑶和何婉清在内，因为魏阳的身价日日水涨船高，已开始对他有了敬畏之心，原本魏阳魏阳喊得毫无顾忌，现在都叫起了魏总。 唯有鲁静清楚，其实有钱人也是人，也是需要朋友的，并不希望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偶尔跟他开开玩笑，偶尔宰宰他，让他出出血，反而能拉近距离。 这是她当娱乐主播时，跟直播间里那些有钱的大哥打交道得出的经验。 现在，她很自然地用到了魏阳身上。 魏阳也确实享受这种被人宰的感觉，立即爽快地答应道：“可以啊，你们想让我怎么出血？” “再请咱们大吃一顿吧。” “这个没问题啊，不过……晚上你们还得直播，时间上来得及吗？” “可以点外卖啊。” “那你们看着安排吧，今晚加班的，人人有份，钱算我的。” 在得到了魏阳的首肯后，鲁静立即转向了张扬：“张组长，附近的情况你熟，要不你带两个人去，把餐给点回来吧？” 初来乍到的她，竟然麻利地指挥起了张扬这位新任的二组组长。 “好嘞。” 最为关键的是，她的话还说得很漂亮，让张扬答应得很痛快，一点都不反感。 这女孩子也有料！ 连魏阳都看得暗暗惊奇。 惊讶之余，他立即又爽快地转了一万块给张扬，说：“使劲点，花不完的明天接着花，这段时间，你们的吃喝我包了。” 毕竟马上又有几千万入账，现在对待这些被他逼着天天加班的下属，他当然不会小气。 “谢谢魏总，魏总大气。” 张扬欣喜地领命而去。 “魏总大气。” 鲁静也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两个直播间，主播加辅助的，总共也就十来号人，点外卖就算点最好最贵的，套餐也就几十元一份，魏阳这一出手就是一万，岂不是起码能吃上个十天八天？ 大方的男人真帅！ 鲁静看魏阳的眼神里又忍不住冒金光。 “房子的事情咋样了，定下来了吗？” 魏阳则问起了鲁静。 “已经定下了，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今晚咱们就可以入住，只不过……” 早就有心泄密的鲁静欲言又止。 这自然是弄得魏阳有点好奇，问：“怎么啦？” “我不知该不该说……还是说吧，因为你，我们差点跟那位漂亮的房东姐姐闹得有点不愉快，不知会不会因此惹房东姐姐生气，从而迁怒于你，给你惹来麻烦。” 鲁静又吞吞吐吐地说道。 毕竟是娱乐主播出身，在表达技巧上，她的水准绝对是一流的，她很巧妙地把话题引入到了李玉珺身上。 一听说她们竟然还差点跟包租婆起了冲突，魏阳自然紧张了，连忙问道：“具体是咋回事？” “是这样的……” 鲁静如实说起了上午租房时所发生的事。 魏阳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原来是包租婆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她们为了维护我的声誉，才闹得不愉快？ 他算是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包租婆就是那个德性，但并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因此在他看来，这样的小不愉快根本就没啥好担心的。 “放心吧，没啥大不了的。” 他开始反过来安抚鲁静。 毕竟她们是为了维护他的声誉而跟包租婆闹得不愉快，并且又没有因此说啥过分的话，他当然没理由责怪她们。 甚至于说，不仅不应该责怪，反而该奖励才对。 尽管他的声誉并不需要任何人刻意去维护。 因为日久会见人心。 “这样就好……哦，对了，房东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鲁静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愣住了，不由得问道：“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我们女孩子更了解女孩子啊，一个女的，假如不喜欢那个男的，根本就不会在意他是不是花心，更不会刻意去跟不怎么熟的人打探他的事。” 鲁静又搬出了她跟田梦瑶说过的那套说辞。 魏阳：“……”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还属于情场菜鸟级别的他，顿时又傻眼了。 鲁静则又说道：“不过想想也正常，像魏总这种长得又帅，还很有本事的男人，她喜欢你再正常不过，换做我是她，估计也控制不住。” 魏阳：“……” 第226章 恕在下直言，你们就是一块块磨刀石 包租婆竟然喜欢我？ 在听了鲁静的话之后，他思忖道，并且自动忽略了鲁静的最后一句。 尽管他在情感方面缺少经验，有点后知后觉，但并不觉得鲁静这话是臆测，要知道，在前天晚上，当他回家时，包租婆就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想用狗鼻子闻出点什么。 当时那情景，就给了他一种包租婆是他养的黄脸婆的感觉。 而且他也大致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香，也正如鲁静所说，但凡了解他那变态的赚钱本事的，估计都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所以，我已经正式成为了包租婆的猎物吗？ 他忍不住得意地想道。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得意，要知道，他上午可是刚刚在林琳面前受挫，此时的他，正需要有人来给他一点信心，以证明他并不是没人要。 这种心态，就像一个刚失恋的女人，迫不及待想要投入下一段感情一般，为的并不是纯粹的感情需要，而是在寻找一份安慰剂。 一样的道理。 所以，想明白之后，他得意地跟鲁静说：“哈哈，是吗，没想到我这么吃香啊。” 这自然是有点出乎鲁静的意料。 啥？ 魏总竟然是这样一种反应？ 他不会也对漂亮女房东有感觉吧？ 她顿时觉得不妙。 原本就觉得，漂亮女房东根本就不是魏阳菜的她连忙提醒道：“魏总，你不会是也喜欢她吧？我不得不提醒你，像她那样的富二代，脾气可没那么好，不那么好伺候啊。” “我喜欢她？那怎么可能？难不成我在你眼里，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就能轻易拿下的男人？” 魏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这其实也是真心话。 别看他喜欢被包租婆追逐的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对包租婆动心了，要知道，正如鲁静所说，包租婆可是一只不好惹的母老虎。 因此，他既希望享受被追逐的感觉，但又不喜欢自己轻易沦陷。 把我当成了猎物？ 不是说，如今的社会，已经是一个狩猎型社会，任何一个稍具价值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人追逐、狩猎的目标吗？ 那我何不利用这一机会，来锻炼一下在被狩猎的过程中逃生的技能呢？ 严重意识到自己恋爱经验缺乏的他，很不厚道地把已经把他当成了猎物的包租婆当成了自己的磨刀石，来磨练自己对付女人的技巧。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假如魏阳还是那个穷鬼魏阳，绝对不会有如此变态的想法。 “你明白就好。” 松了一口气的鲁静以知心好友的语气回道。 只不过她有所不知的是，同样暴露了些许心意的她，也被魏阳当成了一块磨刀石。 下午的直播很快就结束。 很自然地，一下播，何婉清等人也围了过来，接着，在三组那边的田梦瑶等人也闻讯围了过来。 魏阳很快就被莺莺燕燕所团团围住。 至于值守在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像孙清、盛志帆等，则在外围看热闹。 “魏阳，又发大财了，我要分赃，赶紧的。” 在他面前最无顾忌的田梦瑶把白嫩嫩、肥嘟嘟的小手往他面前一伸。 这是向魏阳邀功来了。 要知道，在今天上午，她为了维护魏阳的声誉，原本好脾气的她，可是不惜得罪漂亮女房东，尽管那事她没法直接提，但换个方式在魏阳面前邀邀功当然是可以的。 “说吧，你想分啥？” 魏阳则笑着回道。 对于可爱的田梦瑶，他是无限包容的，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都决定满足她。 “就把那些漂亮的手镯分我一条吧。” 田梦瑶不假思索地回道。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她又连忙说道：“算了，跟你开个玩笑，那个太贵了，就算你真给我，我也不敢要。” 这就是田梦瑶，对于漂亮的首饰，她也有追求，但并不贪心。 可魏阳却为之一动。 按照郭岱君的计划，那块料子在切完片之后，其中的一片，会跟上次一样，压几条样镯出来，货头一个，货尾一个，货中，也就是带春和带彩的各一条，给前来拍片料的打个样，以便卖高价。 这让魏阳忍不住想，既然其中一片必须得动，那干嘛不干脆把所有的手镯饼都压出来，剩下的边角料，全都磨成珠子，串成手串？ 还别说，他还真有这个需求。 别看他因为父亲是公务员的缘故，他是家中独子，可是他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可不少，堂姐表妹之类的，也是一大堆。 早在一年多前，他家里那些亲戚都已经知道他是做翡翠的了，因此每年过年一回家，就有比他年纪小的堂妹表妹之类的来问他要翡翠礼物。 只可惜那时他穷，只能送得起一些价值几百块的廉价礼物。 现在当然是不同了。 尽管他已经发财的事，暂时半个字都还没跟家里透露，可一旦过年回家，就很难完全瞒得住了，在那种情况下，再送几百块的廉价礼物总不合适吧？ 那就不如，干脆把一块板都全部压了，家中的女性长辈，一人一条翡翠手镯，同辈女性，但凡没结婚的，则一人一条手串。 别以为用边角料压出的手串不知情，事实上，假如货尾手镯都能卖个七八万的话，那用边角料压出来的手串，至少也值个两三万一条。 绝对拿得出手。 而一块板压手镯后剩下的边角料，还不算价值同样不菲的手镯心，所能压出的手串，起码也有个二三十条还不止。 既然如此…… “这样吧，想要手镯那是不可能的，但用剩下的边角料抠出来的手串，倒是可以送你一串。” 他先满足了田梦瑶敲他竹杠的要求。 “耶~魏总大气，爱死你了。” 田梦瑶即刻就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又作势要扑。 自然又被魏阳一指定住。 而其她几位主播，眼神里则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样吧，你们几个，但凡最终能考核过关的，都人手一条。” 魏阳即刻又大大方方地说道。 现在，他正是需要这些主播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的时候，因此他没理由厚此薄彼。 反正现在的他又不差那点边角料。 “哇……谢谢魏总。” “魏总大气。” “魏总威武霸气帅。” …… 这自然又引来了众女的阵阵欢呼。 而习惯了当众调戏他的何婉清则挤眉弄眼地说道：“阳哥哥，今晚有需要暖床的吗？有的话说一声哈，反正咱们现在住得近了，很方便的。” 这自然又引来了哄堂大笑。 对此，魏阳原本是不习惯的，可有心来把众女当成一块块磨刀石，来磨练自己对付女人本事的他，开始逼着自己习惯和适应这样的场面。 “谢谢，现在天气还不冷，暂时还不需要。” 他先硬着头皮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道：“等冬天吧，等冬天天气变冷了，我天天喊你来给我暖被窝。” 众女：“……” 天哪，魏总真的变坏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一时间，大家反而不知该怎么接了。 包括原本是想调戏魏阳的何婉清。 别看她们一个个都是生猛的女主播，很是放得开，可是别忘了，她们都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旦碰上比她们更生猛的，她们的青涩味就暴露无遗。 魏阳则又有些得意。 他忍不住心说…… 想调戏我？ 想把我当成猎物？ 恕在下直言，在我面前，你们都只不过是一开口磨刀石而已。 别说是你们，就连更生猛的包租婆，也只是一块更大的磨刀石而已。 这么一想，他的心思又忍不住飞到了包租婆那边。 第227章 到嘴的鸭子不会就这么飞了吧? 一听说包租婆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猎物，魏阳又动起了run的心思。 在愉快地跟大家一起吃过外卖之后，他吩咐孙清：“晚上你盯好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就这样，他又一次扬长而去。 孙清不敢说半个不字。 因为他怕魏阳又因此逼他上播。 其实在被迫当了将近三天后台之后，他的进步也是有的，那就是坐在后台位置上，他已经可以大胆跟直播间里的玩家们轻松互动了，但就是不敢坐到主播位置上去唱独角戏。 这一点突破，他还需要勇气。 魏阳这边，确实一门心思放在了包租婆身上，之所以如此，除了想知道包租婆将如何追逐自己之外，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跟包租婆商量，借个商铺给自己注册皮包公司一事。 这事其实并不难。 早在下午时，他已经抽空问过刚注册公司的胖子了，梁夏告知他，只要能有个营业地址，也就是一个可以工商注册的租赁合同，就可以找代办公司去操作，确实能一星期就办下来。 营业地址这种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也不算难，大不了花点钱，去租个小点的商铺即可，可毕竟他是穷苦人出身，还是不舍得每个月都花个几千上万块去租个商铺空在那里，于是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包租婆头上。 只可惜，今天他头一回到家那么早，当他回到家时，包租婆竟然都暂时还没回家。 这其实很正常。 假如没别的活动，李玉珺也并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而是会选择呆在她的养生会所，直到会所到晚上十点停业，她才选择归家。 只不过今晚的李玉珺却有些心神不宁。 心神不宁的原因，当然是跟魏阳有关。 但却不是因为田梦瑶等人的缘故。 今天的她，为了从田梦瑶等人那里打探魏阳的消息，确实是被人冷嘲热讽了一把，但这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任何影响。 要知道，不同家庭背景出身的人，在思想境界、格局等方面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正如她所说，在田梦瑶、鲁静等人眼里，魏阳绝对是香饽饽一个，可是在她眼里，确实也就那样，顶多是勉强能入她法眼，值得被她当成夫婿人选的考察对象而已。 为啥？ 原因很简单。 在普通女人眼里，最理想的夫婿人选，莫过于帅气、多金、专一等。 其中多金可能会摆在首位。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缺什么就渴望什么，大多数普通女人，最缺的当然是有足够的钱来让她们过富足的生活。 可是在李玉珺眼里，多金却没那么重要，甚至于说，一个男人太能挣钱，反而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压力。 这又是为啥？ 当然是因为太能挣钱的男人，太过于容易被太多的女人生扑。 就好比说现在的魏阳那样，就是那一群女人眼中的香饽饽，恨不得一个个都生扑他。 这其实并不是李玉珺所喜欢的。 因为从小就不缺钱，并且对物质又没有过于奢华的需求，因此在她看来，最理想的夫婿，并不需要太能赚钱，只要能养活自己，不用吃她的软饭就足矣。 反正她又不需要男人养。 她更为看重的，反倒是帅气、专情，对她好，能让她赏心悦目，心情愉悦之类的。 因此，她对田梦瑶等人说的，其实是一句大实话，而不是啥虚伪之词。 因为说了句大实话被人冷嘲热讽，她就要为此生气？ 犯不着。 在她看来，田梦瑶等人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理解她的想法和需求很正常，因此，别说生气，她连解释都懒得去做。 也因为不生气，不计较，她还在被冷嘲热讽之后，很爽快地把房子租给了她们。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已经进入了她法眼的魏阳也确实勾起了她很大的兴致。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一个既帅气，又能干，还不喜欢胡混，竟然还想找灵魂伴侣的男人，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圈子可是不常见的，她暗暗考察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她又岂能没有进一步了解他的心思？ 可让她心神不宁的消息很快就来了。 消息来自于田梦瑶的朋友圈。 尽管她跟田梦瑶等人最终弄得不欢而散，可是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加过了李姐李姐叫得很亲热的田梦瑶的微信，于是在中午时分，她在田梦瑶的朋友圈看到了那则被转发的春带彩原石的消息。 “爱了爱了，亲爱的魏总，伟大的魏总，又开出了一块价值近亿的极品春带彩翡翠原石。” 田梦瑶在转发那则消息时，是这么标注的。 这也算是让李玉珺明白了，为啥魏阳在那帮小姑娘眼里，那么吃香，恨不得一个个都生扑他。 这混蛋，赌石的本事干嘛要这么牛呢？ 看完消息后，她忍不住腹诽起来。 别的女人，恨不得自己喜欢的男人越能挣钱越好，可她这边却是相反的，自己中意的男人太能挣钱，她反而担心会被太多的女人惦记，从而被偷。 毕竟在这世上，真正能像柳下惠那样，能经得起诱惑，坐怀不乱的男人极为罕见。 几乎一个都没有。 她原本是不太过于担心这一点的，可现在却开始担心了。 这又是为啥？ 因为魏阳之前开的原石，基本上都是高货，而不是通货，而且这家伙一开出来，就说只是漂亮的石头，准备收藏，并没打算轻易卖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必担心这家伙一下子钱太多，被太多女人惦记的。 因为这种玩法，属于翡翠圈里相对比较低调的玩法，钱再多，也只能变成漂亮的石头，并且还因为是私藏，并不太容易被外人所知晓。 因此，在此之前，在她的眼里，魏阳也就是她的一个穷租客，顶多是手里有几块漂亮的石头而已。 可现在呢？ 现在那家伙竟然开始对通货下手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开出价值近亿的通货！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那么大一块春带彩，是不适合藏家里不卖的，因此十有八九，魏阳就很快会将它变现，从而一下子拥有数千万现金资产。 这让她忍不住想，等那家伙一下子有了几千万近亿现金之后，会不会跟别的暴发户那样，又是买豪车，又是买别墅，然后满世界去炫耀，被各种女人生扑？ 这就是她一下子就开始心神不宁的原因。 到嘴的鸭子不会就这么飞了吧？ 她担心的是这个。 因为心神不宁，她其实很想给魏阳去个电话，问问他暴发后的想法的，可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于突兀，于是又活生生地忍了下来。 就这样，她一直忍到了晚上十点，当养生会所的瑜伽晚课下课，关门之后，也练出了一身微汗的她，才往家里奔。 然后一出电梯，就听到隔壁又传来了嗡嗡嗡的低频声。 咦，那个混蛋，今晚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愣了一下后，顾不上回家洗澡冲凉，直接敲响了魏阳的房门。 第228章 又是一块极品 今晚魏阳确实是很早就回来了。 他到家的时候，还不到晚上七点半，只可惜，原本想找包租婆这个高级别猎手练练兵的他，发现包租婆竟然还没回家。 不过没关系。 趁她不在，他还可以干别的，那就是继续开石头。 要知道，他从许老板那里买回了四块小精品，因为时间的缘故，他还暂时只开了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还剩下三块还没动。 他当然很好奇，这三块又能开出啥宝贝来，到底会不会跟他预测的一模一样。 只是该开哪一块呢？ 在剩下的三块料子里，一块是博冰阳绿的，一块是博冰妖紫的，一块是博冰黄的，无论哪一块，只要开出来的结果达到预期，都够收藏级别。 而从价值上来说，冰黄相对较低，冰妖紫次之，冰阳绿最贵。 假如按照魏阳一贯的风格，肯定是从相对价值较低的冰黄开始，把最贵的冰阳绿留到最后。 可思来想去，他最终却选择了那块南齐的博冰妖紫的料子。 选它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这块料子的灯光表现，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急于来开它，以印证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于是，趁包租婆不在，无人打扰，他果断地选择了那块料子，照例先拍了一段视频之后，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结果是令他极为兴奋的。 在一层厚约两毫米的白雾层被扎穿之后，一股极为浓艳的妖紫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蓝中带紫，紫中带蓝，幽暗而深邃，给人一种梦幻般的魅惑感，乍一看，就知道它必定价值不菲。 但让魏阳兴奋的，并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的被开出，让他意识到，就算没有老爷子的协助，他的相玉水准也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不再是废柴一个。 这才是比暴涨更让他兴奋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专心致志地开起了这块料子。 但凡收藏的料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切的少，开窗的多，基本上都是大面积开窗，把原石里面最好的玉肉全部开出来，然后抛个光收藏。 有条件的，还会定制一些精美的展柜，然后给开出来的原石配上精美的底座，再打上最能体现原石美的灯光，让其成为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现在魏阳也正朝这个方向努力。 所以，接下来的这三个小时里，他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给这块原石开窗。 开的结果自然是越来越喜人。 随着他的针头一点一点往下压，大面积玉肉被裸露了出来。 全都是极品的冰种妖紫色！ 同是色料，属于紫色系的春料，跟属于绿色系的翠料，在某些点上，却是有所不同的。 其一，翠料大多要么以色带形式存在，要么以飘花的形式存在，大面积成团的存在的相对较为罕见。 而春料，基本上是以团状形式存在，要么没有，要么就是一团，根本就没有色带一说，也没有飘紫花的概念。 其二，以色带形式存在的翠料，往往有色根，也就是色根部位颜色最为浓郁，然后往两边快速变淡，使得大部分色带都很窄，颜色也不会特别的均匀。 而以团状形式存在的春料，是没有色根一说的，相邻部位，颜色往往都极为均匀，就算同一块料子上颜色也会有浓淡不一的区别，但会是缓缓过度，基本上会呈现色融于底的表现。 也就是说，颜色会相对均匀。 其三，翠料往往多裂，故行话有“色随裂走”、“色被裂隔”的说法，说明翠料相对更脆。 而春料，是出了名的少裂，就算有，也是大裂，而不是严重影响取件的小裂、毛裂。 这一块，就具备了春料全部的优点。 颜色极为浓郁、均匀。 并且是以大团的形式存在。 而且还没裂！ 最为关键的是，也正如魏阳所推测，大部分的春料，假如只是锰离子致色的话，晶体颗粒可能会粗，可这块因为是锰离子和二价铁离子或钛离子致色，所以肉质极为细腻。 要说有遗憾，那就是种水确实只到了正冰，离高冰和玻璃还有一定的距离。 可是别忘了，春料是多以色融于底的形式存在，一旦料子的种水到了玻璃，颜色就会变得很淡，色浓的玻璃春是极为罕见的。 就连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也只有做成重达9499克拉的巨大蛋面，色才聚得起来，而跟它同款的戒指大小的同料小蛋面，却变成了近乎无色的玻璃种。 而这一块，就算扣成小蛋面，颜色也不会明显变淡的。 因此，这一块妥妥又是极品。 因为是极品，魏阳越开越兴奋，很快就把其中一面扒出了手镯位出来，然后又继续把窗口往别的面延伸，在持续三个多小时里，他几乎把大半块原石都扒拉了出来，只留下了少许的皮壳当成点缀。 他开得有点忘乎所以。 直到房门被敲响。 咦，包租婆回来了？ 听到敲门声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并意识到他今晚等待的磨刀石终于回来了。 这么极品的妖紫料，要不要藏起来，不给她一饱眼福，以确保财不外露？ 他忍不住想道。 但他转念一想，连最为珍贵的帝王绿都被她看了，这块已经没了藏的必要，因此，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哟，魏总，难得啊，今天竟然回来这么早，今晚没出去鬼混吗？” 站在门口的李玉珺出声了。 尽管已经把魏阳当成了猎物，也尽管已经从田梦瑶等人嘴里知道，魏阳并没有出去鬼混的习惯，但她并不妨碍她继续往魏阳身上泼脏水。 “小心我告你诽谤。” 已经习惯了她这一德性的魏阳，酷酷地回怼了一句之后，直接转身，又向工作台走去，准备去继续完成他还剩一点点的开窗工作。 大窗已经开完了，但所有的开窗面，还得用细砂磨头细细打磨一遍，才能送去加工厂找人抛光，那样才能最好地呈现出这块原石的美。 他想完成的，就是这最后一步。 至于牙尖嘴利，喜欢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包租婆，他觉得有必要凉她一下，以免她自信过头，真觉得自己会把她当成宝。 她不是跟鲁静她们说，也只有你们才会把他当成宝，在她眼里，他也就那样吗？ 其实在他眼里，她也就那样，不值得他在她面前当舔狗。 不用说，这是刻意报复。 也算是猎物的反抗。 李玉珺却愣了一下。 咦，这家伙，好像比前几天要冷漠了一些啊，难不成我的态度稍稍过了一点，让他觉得不舒服了吗？ 她忍不住暗暗反省道。 其实牙尖嘴利并不是她的本性，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性自我保护行为而已，针对的是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异性。 现在，她忍不住想，既然我已经把这家伙当成了重点考察对象，那对待他的态度，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了，以免将他越推越远？ 作为一个还算聪明的女性，她当然很清楚，她这种对待人的态度，偶尔来那么一两次，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个性，但时间长了之后，肯定会招人烦。 于是她动了改变的心思。 只不过当她跟着走进客厅之后，却又被魏阳手中正用强光灯照着细看的那块原石给惊艳到了。 我的天哪，这个混蛋，怎么又开出了一块这么漂亮的极品原石？ 竟然是冰妖紫！ 在这一瞬间，识货的她，全部注意力又被原石给吸引过去了。 第229章 姑娘，你俗气了 “快，给我看看。” 被极品冰妖紫所吸引，刚想了要改的李玉珺一时间又没控制住，霸道地从魏阳手中夺过了原石和强光手电，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细看，则更是把她给惊艳到了。 为啥？ 因为她发现，这块重达三公斤多的翡翠原石，起码有三分之二的玉肉是极为浓艳的妖紫色，颜色又浓又匀不说，种水也起码已经到冰，妥妥的达到了收藏级蛋面的品质。 这还不是最为关键的。 关键点在于，她还发现，这块原石的大面，竟然被魏阳开出了一整片无裂，完全可以出手镯的区域。 这意味着什么？ 别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就在去年秋天，她跟着她父亲去京城参加嘉年华秋拍，在拍卖会上也见过一条色彩也是这么浓艳，但种水顶多到糯冰的妖紫手镯，最终，那条手镯拍出了1035万的高价。 这让她忍不住想，假如这块料子也压一条手镯出来，同样送去高端拍卖，那岂不是得拍出近亿的天价？ 她原本以为，魏阳今天上午切出一块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就已经相当了不得了，谁知，她晚上回来，这家伙随便开一块小石头，价值又是轻轻松松过亿。 这让她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各种极品原石，像是从他手里变戏法变出来似的，想要啥就有啥？ 她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石头有多值钱吗？” “姑娘，你俗气了，像这样的极品，谈的不是钱，是缘，遇不上有缘人，它就是我手中漂亮的石头一块，深深地把它藏进保险柜。” 魏阳却逼格十足地回道。 委婉地指出，这又是一块非卖品。 这很是让李玉珺相当的无语。 但她不得不承认：好吧，是我俗气了，你高尚行了吧！ 有点气不过的她，不由得又问：“那你今天上午切出来的那块春带彩呢？你不会也跟我说，那块也只谈元不谈钱吧？” 魏阳一愣。 咦，包租婆消息变灵通了啊，竟然连那块料子都知道了。 他立即毫不犹豫地回道：“不，那块必须得谈钱，不谈钱，我就没本钱到处去收集这种漂亮的小石头了。” “是吗？那块可也是值不少钱哦，等你把它卖了之后，你就没想过拿点钱去买个大别墅，或买几台豪车，开出去装装逼，多吸引几个漂亮的小姑娘？” 想好了要改变态度的李玉珺，实在是被魏阳那逼格十足的样子给气到了，不由得又以嘲讽的语气，问起了她憋了半天想问的一个问题。 这倒是把魏阳暂时给问住了。 买别墅？ 买豪车？ 巨款还没到手的他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对生活品质的要求，暂时还跟不上他暴发的速度。 而包租婆的这一问，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稍稍想那么一想。 有钱就一定得买大别墅吗？ 我从小到大，在家里住惯的就是那种普通的三室一厅，上班之后，之前住的还是脏乱差出了名的握手楼啊，有必要一个人非得住一套空荡荡的大别墅吗？ 假如说我父母退休了的话，还可以考虑买个大别墅把他们接过来让他们享福，可问题是，他们离退休还早啊！ 还有，车不就是一个代步工具吗？ 我现在开林老板给的这台宝马x5还挺满意的，有必要非得换豪车吗？ 他还真不觉得这很有必要。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享受，而是快速成长。 于是他又逼格十足地回道：“姑娘，你又俗气了。 “房子，只不过是一个安身之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足矣。 “车子，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买豪车，能装饰的只是你金玉其外的外表，却填补不了你败絮其中的内在。 “至于想吸引漂亮小姑娘，像我这种极有内涵的大帅哥，用得着借助于外物吗？我随便往大街上一站，哪怕是光着身子，也有大把小姑娘向我暗送秋波好吧。” 早已知晓自己是猎物的他，当然不可能让包租婆这位女猎人轻易得手，因此他现在是啥话气人就说啥。 这也确实是把李玉珺给气到了。 啥？ 又说我俗气？ 还暗讽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还说什么就算你光着身子站在大街上，也有大把小姑娘朝你暗送秋波？ 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她忍不住气鼓鼓地把手中的原石往工作台上一丢，想转身走人。 可步子还没迈开，她却又冷静了下来。 这混蛋，明明是故意在气我！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也终于想起，自己又一次前来找魏阳，目的不是为了来受气，而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他。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魏阳这话虽然气人，但却表达了一种极为难得的价值观。 是啊，房子的本质就是一个安身之所，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栖息之地，能给人提供安全感的地方，奢华和享受确实只是欲望滋生后的产物。 还有，车子的本质，一开始确实也只是一个代步工具，过于追求豪华、尊贵，也确实是相当俗气的往脸上贴金的行为而已。 他说得有错吗？ 那些真正有内在的人，又哪用得着这些身外之物来提升自身的价值？ 这说得很有道理啊！ 所以……真是我俗气了？ 只不过，这家伙真是那种有内涵的人吗？ 为弄清这一点，她决定强迫自己改变对待这个气人家伙的态度，跟他来好好聊上一聊。 为了让自己彻底冷静，也为了掩饰自己搁下石头的尴尬，她先迈开了步子，去到了餐桌，熟练地从箱子里取出了一瓶水，猛喝了一口后，这才顺手搬了一张餐椅，在魏阳身边坐了下来。 “你继续。” 她先指了指工作台上的极品妖紫原石，示意魏阳继续开窗。 尽管她很想跟魏阳聊点深入点的话题，但她也很清楚，假如不化解刚才那种你嘲我讽的聊天气氛的话，深入的话题是根本就聊不起来的。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足够的耐心。 咦，包租婆这样都还没被气走？ 这脾气虽不咋地，这心眼确实不小啊！ 魏阳一愣，也懒得管那么多，又拿起了原石，细细给它打磨起开窗的痕迹来，完全把包租婆当成了全透明和不存在。 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毕竟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被太多漂亮小姑娘围在中间的滋味。 其实李玉珺也习惯这种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人开窗的氛围，要知道，当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一旦在外面买到好的石头，一回到家，就是像现在的魏阳一样，专心致志地给原石开窗。 而那时候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坐在一边等待，等待原石丑陋的表皮被擦开之后，在灯光的照射下所绽放出来的绚丽。 因此，就算魏阳不搭理她，她也还是坐得住的。 甚至她还忍不住怀念：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经历过了吧？ 当然，干坐在那里，肯定也是会想些什么的，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魏阳刚才一连说了两次的话…… 我真的变俗气了吗？ 魏阳这一擦，又是十来分钟，直到把所有的开窗位都细细过了一遍，这才放下了开窗手柄，关上了开窗机。 然后朝一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的李玉珺说：“我开完了哎，你还不走？你不会觉得，连自己身上的汗臭味都是香的吧？” 说完，他还故意用手嫌弃地捂了捂自己鼻子。 他当然能察觉出来，身穿一身运动简装的包租婆，身上还有着些许运动后的痕迹，身上也确实带有些许的汗味。 其实并不臭。 但为了气她，他故意这么说。 在他看来，过于傲气的姑娘就得治。 狠狠治！ 他原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势必又引来包租婆的反唇相讥，谁知…… “魏阳，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很俗气？” 魏阳一愣。 咦，包租婆怎么突然这么问？ 难不成转性了？ 正当他稍感惊讶时，李玉珺又开口了：“不过也是，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越来越俗气了。” 魏阳：“……” 这是又准备玩哪一出？ 第230章 你把我整不会了 一向牙尖嘴利的包租婆，怎么一下子说出了如此感性的话？还承认了自己俗气？ 这确实把魏阳给整不会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说包租婆俗气，并不是真觉得她俗气，而是在斗嘴模式下，为了气她而说。 现在李玉珺这一较真，让他怎么接？ “你不会当真了吧？我也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不得不也认真起来，澄清道。 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更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很少用言语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更不会轻易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而在他眼里，包租婆一些小毛病难免是有的，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可以值得交往，也可以愉快相处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她看那么多堪称极品的珍贵原石。 所以，说她俗气那样的话，开玩笑可以，但一旦被她当真，就不太好了。 李玉珺却又极为认真地说：“不，跟你没关系，是我突然意识到，我确实越来越变得俗不可耐了，早已不再是十来年前，那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了。” 魏阳：“……” 十来年前？ 你是指上中学时的懵懂时代吗？ 你那时是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他稍稍表示怀疑，但嘴上却问道：“为啥这么说？” 见李玉珺如此认真，此时的他，也不敢再乱开玩笑了。 “打个比方说，我现在一见到一个条件稍稍好点的男人，第一反应，就会疑神疑鬼，觉得他一定是个喜欢胡混的花心男。 “一见到稍稍有点本事赚钱的男人，就总觉得他们追求的一定是豪车、豪宅和漂亮女人，和糜烂、奢华的生活。 “包括你，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刚才，你说我俗，我才醒悟过来，这样的我，确实已经变得俗不可耐了。 “怀疑一切，不再相信人世间有真善美，以审视的目光去看待所有的人和物，不就是最为俗不可耐的表现吗？” 李玉珺把自己刚才呆坐在那里十来分钟的感悟直接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有感而发。 说起来，十来年前，当她还是一个懵懂少女时，不愁吃，也不愁穿，从未受过人间疾苦的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仙气飘飘、人见人爱的小仙女。 别看她家老李是翡翠商人出身，但并不像大多数翡翠商人那么市侩，身上多少还保留有中华文化的传统美德，对她的教育，也是极为注重德行的。 因此，年少时的她，家境虽好，但并不骄纵，会把她所接触到的所有人和事都看得极其美好，对待所有人也都是友善的，也确实因此很讨人喜欢。 只可惜，等她长大成人，开始深入和了解成年人的世界之后，她却发现，这世间充斥着各种虚荣、谎言、欺骗，人性华丽的外表之下，也遮掩着各式各样的虚伪和丑陋。 慢慢地，她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怀疑一切。 包括看待魏阳。 当她第一眼见到魏阳，就本能地认为，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帅，年纪轻轻就身居维恩高位，赌石本事又那么了得，并且还经常很晚才归家，那他一定跟翡翠圈里别的男人一样，一定是喜欢在外面胡混鬼混。 可田梦瑶却告诉她，说他是正人君子，之所以天天夜不归宿，是因为在公司加班。 可她还是不怎么信。 然后在今天，当她得知，魏阳马上就有几千万近亿的巨款入账，又本能地认为，他还是会跟其他暴发男人一样，又买豪宅又买豪车，开始过奢华享受的生活。 可魏阳却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唯一想的，是用那些钱去多买一些漂亮的石头。 这话她信吗？ 她原本是该继续怀疑的，可她却发现，自从魏阳搬进来之后，在这房子里，多出的东西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也就一个带开窗机的工作台，一台小型水切机，一个保险柜。 全都是跟漂亮的小石头有关的。 没有一件是跟个人享受有关的。 甚至于说，连包好点的茶叶都找不到，渴了只能喝批发价才一块多钱一瓶的纯净水。 这样的人，哪里像是贪图享受的人？ 细细一想，她不得不信了。 她也由此得出一个结论：越来越喜欢疑神疑鬼的自己，确实变得俗不可耐了。 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变俗了的还远不止这一点。 比如说，为了保护自己，面对那些有可能不怀好心接近她的人，她会变得牙尖嘴利，言语间甚至还带有一丝刻薄。 这很不善良。 又比如说，面对不如自己的人，她会觉得她们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觉得没必要跟她们计较。 这属于倨傲。 再比如说，为了养生会所的生意，她慢慢习惯了去迎合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人，说一些她们中听的话。 这是虚伪。 还有，曾经的她，向往的是诗和远方，也渴望找到一个灵魂契合的伴侣，可现在的她，却只是在寻找一个让她勉强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男人。 这是妥协，是在向世俗低头。 再有，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想找的男人，不要求他多有钱，但起码得能养活自己，不能吃她的软饭，以及看到一块漂亮的石头，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它值多少钱。 这是物质。 …… 所以，不知不觉中，我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吗？ 这就是刚才那十来分钟，她思索之后所得出的结果。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说过她俗气，所以这些问题，她从来都没认真反思过，可魏阳刚才那么一说，尽管只是玩笑话，但也还是引起了她的深思。 深思过后，她也大胆地把它们给说了出来。 之所以说，当然是像她这种有过情怀，曾向往过诗和远方的人，其实讨厌自己变俗。 而按照分析心理学的说法，任何个体，为了适应社会，为了给人留下好的印象，都会适当地包装自己，形成一个叫人格面具的东西。 而人格面具之下，遮掩的则是自己丑陋、不愿意去接受的阴影部分。 过于执着于去维护光鲜亮丽的人格面具，而不愿去直面内心的丑陋和阴影，是虚伪的表现。 更是一种俗。 因为衣食无忧，因为有着大把时间，她还是多少看过一些书的，因此一旦开始反思，就想得还算是通透。 她抗拒自己变俗，希望自己内心那个更有质感，更具仙气的自己，能保留得更为长久一点，所以，面对一个不那么俗气的魏阳，她鼓起勇气把自己丑陋的一面说了出来，以获得他的鼓励和认同。 这跟是否已把魏阳当成猎物无关。 只跟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交流对象有关。 只可惜，她似乎有点高估了魏阳。 “你跟我说这干嘛？你这么说，真把我整不会了。” 面对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包租婆，魏阳确实一时间不知该说啥了，于是干脆把大实话说了出来。 他确实被包租婆整不会了。 第231章 求虐?满足你 魏阳确实被李玉珺给整不会了。 包租婆真的俗吗？ 他不觉得。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资格去评判他人俗不俗，因为他自己，就是天天把“又是发财的一天”挂在嘴边的那一个。 他觉得那么渴望发财的自己，是最俗的一个，确实没资格去说别人俗不俗。 因此，他刚才真的只是在跟李玉珺开玩笑。 现在玩笑过头，他当然只能回归自己的本色，用尽可能质朴和憨厚的语气告知包租婆，你这话我没法接。 而他的这一丝憨厚和质朴，却立即引得李玉珺噗嗤一笑，说：“有啥不会的，你怎么想，怎么看，直说就得了呗。” 很显然，现在的她，很想听听魏阳对自己的真实观感和评价，而不是她惯常听到的恭维和奉承话，她已经意识到，那样并不利于她自省和自我成长。 不得不说，别看她傲气，别看她自信过头，可是作为富二代，她算是比较求上进和自我完善的一个。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让魏阳稍感为难了。 竟然让我瞎说大实话？ 你不知道，大实话其实很伤人的吗？难不成你想找虐？ 于是他问道：“你确定？” “有啥不确定的，你直说呗。” 李玉珺回道。 这顿时让魏阳又兴奋起来。 竟然求虐？ 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虽然不是什么砖家、学者，讲不了人生大道理，可是作为一个遇事就很喜欢琢磨、思考的家伙，一些最为基本也最为朴实的做人道理还是懂的。 这样的道理，假如见人就说，绝对会很讨人嫌，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可对方主动要求你讲的话，那就大不一样了。 挑人毛病，其实是一件很爽的事！ 于是魏阳开口说道：“怎么说呢？关于你疑神疑鬼这一点，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于条件不差的女人而言，最怕的就是被人骗财骗色，最终人财两空。” 他先对包租婆的行为表示了理解。 这也是大实话，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此，他确实是理解的，毕竟这个时代，想找个白富美，少奋斗几十年的人太多太多。 也正因为理解，他其实对于包租婆的疑神疑鬼并不太反感。 当然，既然包租婆是主动求虐，那重点当然是在后头。 于是他又说道：“但你见人就往坏的那方面想，确实有点过了，这叫矫枉过正，走极端，多少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久而久之，是会没有真正的朋友的。” “这样也确实稍显俗气。”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说完后，他观察起了包租婆的反应。 “还有呢？” 李玉珺在认真地听着，并无任何不舒服的反应。 魏阳：“……” 还要继续求虐？ 那好吧。 他又继续说道：“还有，你虽然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但这并不是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有优越感的理由。 “要知道，每个人的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看重的确实是美不美，帅不帅，有没有钱，而有的人，更为看重的是有没有气质，有没有内涵，有没有教养，有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有没有积极向上的态度…… “在后者眼里，你的优越感反而会成为一个笑话，甚至有可能变成他们鄙视你的理由，这样同样也会显得很俗。” 打击加重了。 这其实也是他的真实观感。 从第一次见到包租婆开始，他就觉得她有点骄傲，有点自信过头，并且有过治治她这一毛病的想法，只不过太过于真实的大实话实在是有点伤人，因此他一直忍着没说。 现在，既然包租婆主动求治，他又岂肯放过机会？ 只不过这么一来，李玉珺确实被打击到了。 你是在说我是个没气质、没内涵、没教养，只知啃老的富二代吗？ 此时的李玉珺，脸色已经微微有些难看。 没有人喜欢听难听的话。 尤其是这种等于是对自己人品、素质、能力全方位否定的话。 尽管这是她求着对方说的，但还是心里开始有些难过，于是幽幽地问：“所以，我在你眼里，是如此的不堪吗？” 魏阳：“……” 这是下药过猛了吗？ 在他的印象中，平时一向牙尖嘴利的包租婆，一听到类似的话，绝对会反唇相讥。 他也已经做好了被怼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一向生猛的包租婆，竟然显露出了一副受害的弱女子模样，又差点把他整不会了。 于心不忍的他，又连忙说道：“这倒不是不堪，而是你表露出来的一些小毛病，有可能遮掩你好的那一面。 “比如说你的大气，你的通情达理，你的本性纯良，你的独立……原本的你，确实有可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他又开始找补，尽可能挑一些中听的话来说。 只可惜，他对包租婆的了解极为有限，实在是找不到更多中听的词了。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只不过从人与人打交道的习惯来说，大部分人的第一印象，看的是你的坏，而不是你的好，所以这样你很吃亏的，能改的话，就尽量改改。” 这也是他的大实话。 从他的角度来说，包租婆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生猛、霸道、牙尖嘴利……几乎全都是负面的。 只不过很快，他又发现，包租婆的本性其实是不差的。 比如说，她对他的那些极品原石，喜欢归喜欢，但并不贪婪，没有表现出任何占有欲，或者非分的要求。 又比如说，她虽然偶尔生猛，但并不放荡，虽然牙尖嘴利，但并不蛮横、毫不讲理，相反，当他有求于她时，基本上都还挺好商量的。 再比如说，她明明是富家女，完全可以靠收租过舒适的日子，也完全可以在家享受，但她却从家里搬了出来，还开起了养生会所，这也足以说明她的独立，并不是那种完全靠啃老过日子的废柴富二代。 还有，他也观察过她的衣着打扮，他发现，她身上穿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国产的一线品牌，很精致，很得体，但并不昂贵。 而且，她作为珠宝商之女，身上戴的首饰，却并不显奢华，而是一些跟她气质极为吻合的小精品。 因此，他说她大气，说她通情达理，说她本性纯良，说她独立……这些倒也不算是虚假之言。 他这么一说…… “是吗？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还没有到糟糕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李玉珺的心情自然又阴转多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魏阳虽然有心虐她一把，但说的基本上都是大实话，而且，他质朴和憨厚的一面一显露出来，也很难让李玉珺认为，这是为了哄她开心的花言巧语。 更何况李玉珺自己也认为，本性纯良、大气、通情达理、独立、有格局等，原本就是她的优点？ “谢谢你的建议，以后我会注意的。” 心情好转之后，她又笑着加了一句。 此时的她，身上的傲娇、生猛、犀利等负面特征已荡然无存。 这顿时就让魏阳觉得…… 包租婆这是突然转性了吗？ 那要不要趁机跟她提提那个优点俗气的要求？ 第232章 我就俗人一个 魏阳当然没有忘记，他今晚之所以提前回来，除了用包租婆来磨刀之外，还有另外一件对他相当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她借场地开皮包公司的事。 于是他立即就一扫之前的憨厚和质朴，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你也帮我一件很俗气的事呗。” “啥事？” 还在回味魏阳刚才那番话的李玉珺有些转不过来弯来。 魏阳很直接地提起了自己的需求：“你名下不是有很多商铺吗？可不可以借我个地方来注册家公司？” 李玉珺直接愣住了。 她心想，我正想跟你深入探讨一番人生、理想，看如何来让自己变得更为高雅、高尚，你却突然跟我谈起了生意？ “喂，你怎么突然提这个？要不要这么俗啊？” 她忍不住委婉地抗议道。 “嗨，我就是俗人一个，让你失望了。” 魏阳则嬉皮笑脸地回答。 这也是他的大实话。 别看他刚跟包租婆说了，这样那样很俗，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因此就变得高尚，所以他坦荡地承认了。 李玉珺：“……” 你就是俗人一个？ 亏我刚才还觉得，你跟别的翡翠商人不一样，还有那么一丢丢高尚呢！ 但一想到魏阳整天就是买买买，天天跟钱财和翡翠打交道，俗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爽快地回道：“这个很简单，我养生会所就是两个大商铺打通的，其中一个被我用了，另一个可以给你用。” 在这一点上，魏阳对她的理解确实是对的。 任何事，但凡她能帮到的，只要被帮的那个人能得到她的认可，她根本就不会去计较代价，也不会过多地去考虑这么做，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紧接着她却问道：“怎么，你打算出来单干了？” 到目前为止，她对魏阳是越来越满意了，因此，她自然也很关心魏阳对于未来的计划。 魏阳却否认道：“这倒没有，之所以要注册公司，主要是处理往来款项比较方便。” 稍稍费了一番口舌，他把郭岱君讲给他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 李玉珺却有点想不通，又问道：“你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为啥还要辛辛苦苦给别人卖命？” 这确实是她难以理解的。 因为在她看来，以魏阳这种强得近乎变态的赌石本事，确实没必要去替别人卖命了，不管出来单干也好，还是开自己的公司，绝对都比替别人辛辛苦苦卖命，得经常熬到半夜才回来要强得多。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需要稍稍费些口舌的问题。 为啥不出来单干？ 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他还是极为看重维恩这个平台所带给他的机会。 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他就不可能认识郭岱君，那上次开出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就不可能那么轻松就卖出去。 又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不管是那块极品冰乌鸡，还是极品天空蓝，亦或是那块珍贵无比的帝王绿，都不可能到他之手。 再比如说，假如他不是在维恩，那当然没这么快就能结识老李，从而也不会有这次拆包的巨大收获。 这就是一个大平台所能带给他的机遇。 这样的机遇，绝对是不能纯粹地用钱来衡量的，这样的机遇，也是值得他去付出的。 再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算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了，已具备出来单干的基本条件，但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到维恩这样的规模吗？ 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他出来单干，必须得一切从零开始，不管是人脉、资源，还是帮手等，都需要一点点去积累，而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因为自身经验不足，还得付出相当大的试错成本。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暂时还不具备出来单干的条件。 这跟是否给过林琳承诺无关。 而是站在自身发展的角度来考虑。 只是……要跟包租婆讲这些吗，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熟到可以毫无保留地谈理想谈人生谈未来的程度吧？ 稍稍斟酌了一下后，他说道：“干嘛要出来单干？在维恩不挺好的吗？既能锻炼自己，又不影响我赚钱，我觉得暂时没出来的必要，反正那点苦我又吃得消。” 李玉珺：“……” 口口声声不忘赚钱，果然很俗！ 她忍不住腹诽道。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肯吃苦，有提升自己想法，不过于计较自己付出的男人，目光算是比较长远的，其实也没那么俗。 那到底是俗还是不俗？ 此时的她，突然很想弄清楚这一问题。 于是她问道：“你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忙，难道就没想过要享受享受生活？” “当然有想过啊，人赚钱是为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服点吗？只不过对我来说，万里长征才走出第一步，暂时还没到享受的时候。” 魏阳则又很随意地回道。 这也是大实话。 不久之前还在为生存而发愁的他，确实没有太过于高尚的想法，每天想着发财，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至于让家人享福，则是想都不敢想。 至于现在，虽然已经勉强具备了让自己和家人享受的条件，但在他看来，享受这种事，确实没必要那么急，趁自己现在还年轻，不如再多努力一把，等条件更成熟了再说。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介于俗与不俗之间的回应。 让李玉珺稍稍有点泄气和失望。 如此看来，这家伙确实没太把我当一回事，根本就不愿意跟我说太多掏心窝子的话？ 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可如何是好呢？ 硬拉着他继续聊一些没那么俗的话题，去了解一个更真实的他，然后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他开始对自己有感觉？ 这样会不会太心急了一点，可能会让效果恰得其反？ 稍稍斟酌过后，意识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她，暂时放弃了这一想法。 既然魏阳暂时没想过要卖房卖别墅搬走，并且又打算把公司注册到她的商铺里，那她就没必要担心到嘴的鸭子会飞。 不急，慢慢来。 她还有的是时间。 于是，她站了起来，说道：“那行吧，注册的事，有需要的话你随时给电话我，你早点休息。” 身上黏糊糊的她，决定暂时放过这个不肯说掏心窝子话的家伙。 魏阳：“……” 咦，这么早就要走了，不再缠着我不放？ 我还想再拉着你磨磨刀啊！ 包租婆果然转性了！ 第233章 真相越来越临近 又是发财的一天到来。 前一天晚上没熬夜的魏阳，自然是一早就到了公司，然后他刚进办公室不久，郭岱君也出现在了他办公室。 “魏总，那块大料子已经下出来两片了，还有两片应该中午也能出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一见到他，郭岱君就稍显兴奋地说道。 兴奋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也有她的一股在里面，按照预估的收益来算，假如她全拿的话，起码能分到近千万，收益将远超她在维恩一年的收入。 尽管她在维恩的收入也不算低，至少是七位数。 因此，她对这事当然是极为的上心，一大早跑过来，目的就是给已经下好的片料画上手镯圈，来具体估算一下，一片到底能卖多少钱。 这是大料子切出来后的必然操作。 一块大板料被切出来后，假如是整片出售，那必然会有一个估价过程。 对于这种中高品质的板料来说，估价的依据，就是能出手镯的多少，以及手镯的价格，比如说货头值多少钱，货中又价值几何，货尾又能卖多少，均价能打到多少钱一条，总共多少条…… 把手镯的价值一估，再随便算一下刀下，也就是镯心和边角料的价值，整块板的估价就出来了。 如此一来，出售之前，给板料画上手镯圈，就成为了板料能不能卖出高价的关键。 手镯圈画得好，画得最具价值，那客户在估价时自然就高。 就这么个道理。 而在这一点上，郭岱君当然是专业的。 这也正是魏阳要拉她入股的重要原因。 “你先去吧，等你把镯圈画完了，我再去看看，我先忙一会。” 已开始编写培训教程的魏阳回道。 此时的他，确实对那块大料子没有太大的兴致，毕竟对他而言，那只是一块用来换钱的通货而已，看不看都无所谓。 既然他已经把这事交给了郭岱君去处理，他就懒得再去操心。 就算他有了新的想法，比如说将其中的一片，把手镯饼给全部压出来，然后将剩下的边角料给压成珠串，但那也是等料子全部下完片之后的事。 “那行，那我先去看看，等画完镯圈之后，我再来向你汇报。” 郭岱君立即笑着回道。 别看两人在职位上是平级，可因为搭车发财的关系，现在的郭岱君已经把魏阳当成了领导来对待，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她想离开维恩，假如魏阳自己开了公司，她会毫不犹豫地去跟魏阳。 在她眼里，既有本事，为人又大方的魏阳，是一条值得抱紧一辈子的大腿。 “行啊，对了，林总今天没过来吗？” 魏阳假装随意地问道。 相比看料子，这才是他更为关心的问题。 他已经发现，林琳最近的表现是越来越怪异了，尤其是在他昨天送首饰套装没送出去之后，她似乎开始有意在回避他。 昨天大料子切开之后不久，她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走了。 然后下午直播，她也没出现。 这让他忍不住想，首饰你不收就不收，用得着如此刻意来回避吗？ 我又没逼着你一定要嫁给我！ 他原本想找林琳说个清楚，以免双方相处尴尬，可林琳这么一回避，他反而不好太过于主动去联系她了，于是只能从郭岱君这里旁敲侧击。 “林总在玉器城那边，说她替我盯着，让我放心过来帮你把料子的事搞定再说。” 尚不知晓内情的郭岱君回道。 这也正是她敢放心大胆在上班时间过来帮魏阳干私活的原因，假如没有林琳的首肯，身为维恩的员工，她当然是不可能在上班时间占用太多时间来干私活的。 这就让魏阳更感奇怪了。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昨天那事，真会影响他跟林琳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极为尴尬，林琳也有心刻意疏远他的话，那他就得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了。 毕竟工作，能否心情舒畅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看来，林琳虽然回避他，但并没有刻意要疏远他的意思，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关心着他的私事，把他个人的事放在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 他越想越迷糊。 他原本想继续揪着郭岱君打听个明明白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等郭岱君画完手镯圈再说！ 于是他回道：“哦，知道了，那你去吧。” 他又继续忙碌起他的培训教材来。 其实此时的郭岱君也稍感奇怪。 在她的印象中，自从魏阳来到维恩之后，林琳的工作重心一下就从玉器城那边转到了这边，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是跟魏阳形影不离。 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林琳对魏阳的好，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工作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昨天把那套首饰交给魏阳时，才故意当着林琳的面，说了让魏阳送女朋友之类的话。 这当然是意有所指。 在她的眼里，不管是林琳，还是魏阳，都是值得她效劳的好老板，假如让她二选一的话，她会很为难，于是她忍不住想：假如他们能成为一家人该多好啊！ 尽管她知道这样可能有点难。 已经跟了林琳三四年，知晓更多内情的她，当然知道这对林琳来说可能极不容易，可她还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两人反而因此闹别扭了吗？ 她忍不住猜想道。 作为女人，尤其是作为过来人，她的第六感当然是极为敏锐的，因此在昨天中午，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现在，从魏阳的反应来看，她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难不成林总啥都没跟魏总说，从而让魏总对她产生了误会？ 边下楼，她边思忖道。 并且还忍不住想：那我要不要再多嘴一番，把林总面临的难处告知魏总？ 她确实有了多嘴的心思。 毕竟她也不希望，两人因此而生隙，从而导致魏阳很快就离开维恩。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以魏阳那变态的相玉本事和赚钱本事，假如没有别的因素牵扯的话，他其实是没必要替别人卖命的。 出去单干他不香吗？ 因为在这一行更久，人脉更广，也因为林琳对她的信任，她确实比魏阳知晓得更多，甚至于说，她连林家老二很快就要过来，林家三兄弟正在闹别扭的事，她都知晓个七七八八。 因此她也能猜得出来，最近林琳面临的压力很大。 翡翠这个圈子确实很小，因为人员往来极为频繁，因此，哪怕是远在缅甸的一些事，也还是或多或少地传进她耳朵里。 只不过这种事，假如魏阳不主动问，她能随便说吗？ 要不，等一回画完镯圈之后，再去他办公室坐一坐，想办法把话题给捅破？ 一个新的念头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第234章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给板料画手镯圈，对于专业的郭岱君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尤其是对于这种没太多裂，价值差异又如此之大的板料，她画起来就再简单不过了。 这块板料不同部位，所出手镯的价格差异确实是非常之大。 按照行内的说法，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百倍，这一特点，几乎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这块板料上。 价格最贵的，当然是既带春又带彩的双色手镯，按照郭岱君的判断，这样一条中高品质的春带彩手镯，就算是同行价，也能接近七位数。 因此，带春带彩的，妥妥的是货头。 接下来是能挂上一种色的，要么挂绿，要么挂春，这样的手镯也不便宜，基本上是六位数起步，算是板料中的货中。 而挂不上其中任何一种色，以白肉为主，或挂色极少的，就只能算货尾，最便宜的只能去到两三万一条。 两三万，到近百万，同一块料子，价格相差确实很大。 但这种明显的价格差，也给画镯位提供了极为明确的思路，那就是先把能挂上双色的春带彩手镯，也就是货头全画出来。 接下来画货中。 最后再画货尾。 从表面上看，这种不规则画法，会导致画出来的手镯数量，会比一条接一条整齐画要少上不少，可是论价值最大化，这种画法反而是最为正确的。 而这种能价值最大化的画法，当然也对操作者有着极高的要求，那就是极为了解翡翠手镯的价格行情。 但对专业的郭岱君而言，这并不算难事。 于是，花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将切出来的两块板都全部画完。 结果当然也是让人欣喜的。 她简单算了一下，能算得上货头，价格能近百万的高品质春彩手镯，每块板上都有三到四条，中等品质的，价格能去到中六的，也有三到四条，然后带春或带彩的，价格能勉强过六位数的，有十来条，剩下还有二十来条是六位数以下的货尾。 这么一算，任何一块板，都能轻轻松松拍到五六百万。 按照整块料子能下二十二片左右计，这块原石最终卖出上亿并不难。 只是这么一来，她反倒又一次压力山大了。 为啥？ 因为她简单一算，自己入股的那七十五万，能到手的回报，竟然高达近千万，这让她又忍不住想，自己的付出真值这么多钱吗？ 显然是不值的。 要知道，她现在在维恩上班，卖的也是自己的经验和在圈子里的人脉，一年下来，工资加奖金也就三百万左右。 而在魏阳这里，随便做一单，就是近千万的收入，这让她怎能不觉得这钱多得烫手？ 假如她贪心一点，这钱赚了也就赚了，可问题是，她若心安理得地赚了这笔钱，还会有下次机会吗？ 或者说，这单生意，少了她就不行吗？ 显然不是。 别忘了，对这块料子入了股的，不止是她，还包括李木梓那位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而论在圈子里的经验和人脉，李会长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处理，假如不是魏阳信任她，其实没有她，让李会长来处理，其效果只强不差。 还有，尽管魏阳并没有跟她讲过这块料子拍下来时的具体情形，可是在昨天下午，大河珠宝的何老板就专门找到了她，在表明了想要其中一到两块板料的意向之后，又顺便跟她讲起了前一天晚上拍卖时的惊险一幕。 也就是说，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次还是跟上次一样，魏阳还是在一开始就已经准确地预判出来了，这是一块必定大涨的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之所以又拉她，纯粹就是因为信任她，想带她一起发财。 那她能辜负魏阳的这份信任吗？ 显然不能。 她敢保证，自己之所以又一次能被魏阳邀请搭车，主要的原因除了能用到自己的专业以外，更重要的一点，应该是自己上一次搭车的表现得到了魏阳的认可。 不贪，才是人家愿意长久带你一起玩的主要原因。 在这一行混久了之后，她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一行混得最好最长久的，绝不是那些见便宜就占，觉得自己聪明，把别人当傻子的所谓聪明人，而是那些懂得适可而止，给别人也留路走，并且懂得感恩的真正有大智慧者。 就比如说，珠宝玉器协会的曹会长，这次就因为过于张扬，一开始就把魏阳给得罪了，结果却被魏阳暗暗阴了一把，起码损失了七百多万。 这是大河珠宝的何老板悄悄跟她说的，并且还告诉她，这次他幸亏一开始就向魏阳示好，让魏阳在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否则损失的就是他。 这听得她暗暗心惊。 这也让她更加明白，别看魏阳平时很好打交道，从不计较，也很大方，可一旦得罪了他，或者让他不满意，那他下手也远比别人要狠。 徐海胜等人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无意间得罪他的曹勇又是另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一开始就慧眼识珠，主动交好魏阳的老李又是另外一个反例。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成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尽管成语的意思是指独裁和霸道，但却能很好地形容魏阳的行事风格，这也暗暗提醒郭岱君：在魏阳面前，最好不要做任何自以为聪明的事。 那她该怎么做？ 想明白这一道理之后，答案自然也就有了，她又笑着走向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总，恭喜啊，这次真要发大财了。” 见到魏阳之后，她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还在继续编写培训教材的魏阳抬起了头，配合地说道：“看来下好的片品质还不错？” “这是必须的，依我看，切出来的这两块板，随便一块，卖个五六百万很轻松，后面的，就算品质次一点的，卖个四五百万也没问题，总共算下来，这块料子的总价值绝对能破亿，就算刨去老李的那一份，至少也有八千万以上收入。” 郭岱君先向魏阳汇报起了画镯圈后的价值预判。 总体价值确定能破亿？ 还在继续编写培训教程的魏阳抬头看了郭岱君一眼，然后回了一句：“哦，那还不错啊。” 相当敷衍的一句。 很明显，这个昨天就基本确定了，今天只不过是再次印证的消息，并不能明显提升他现在稍稍有些低落的情绪。 郭岱君一看…… 连近亿的收益，都提不起你的兴致？ 如此看来，你跟林总之间，一定是产生了误会，导致你情绪不高吧？ 她进一步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 但现在还不是提那个的时候。 她立即就说道：“不过魏总，我有个小建议。” 魏阳再一次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么好的料子，最好不要一次全放出去，毕竟整个坪洲，有实力拿这种高品质板料的商家不算太多，一次放出去太多的话，他们会给不起价。 “因此我个人建议，假如你不是急缺钱的话，这次顶多放一半出去，剩下的存着等升值。 “再说，万一你哪天离开维恩自己开公司的话，这么好的料子留着自己卖，能帮你挣更多。” 郭岱君一口气就把自己的新想法说了出来。 之前她还担心，魏阳迟早会离开维恩，现在她却想明白了，像魏阳这样的，维恩迟早是留不住的，那她也没必要想着两头讨好，不如趁魏阳没离开维恩出去单干之前，果断地站他这一边，利用自己的经验提前帮他谋划谋划未来。 这是果断站队了。 说她功利也好，势利也罢，但良禽择木而栖，相对把未来绑在有可能脱离林琳掌控的维恩之上，不如提早做另一手准备。 而魏阳，绝对是一个值得她跟上一辈子的好老板。 这就是她的新想法。 魏阳：“……” 我迟早会离开维恩？ 连你都这么认为了？ 他突然意识到，郭岱君这是话里有话。 第235章 暴风雨即将来临 连郭姐都说我迟早会离开维恩？ 这话很没道理啊！ 魏阳确实意识到，郭岱君这是话里有话，要知道，像这样的话，外面的人是可以随便说的，比如说包租婆昨晚就跟他说过。 可作为公司内部的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是绝不能轻易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的，尤其像郭岱君这种在公司里位高权重之人，就更不应该随便说。 这也不像是她的性格。 于是，他从办公台后站了起来，走向茶台边，边走边招呼郭岱君：“郭姐，坐吧。” 既然郭岱君话里有话，而他也正好想从郭岱君这里打探点消息，那就好好坐下来聊聊。 他一边开始泡茶，一边问道：“郭姐，你为啥说我迟早会离开维恩啊？问题是我暂时没这个想法啊，你看我现在待公司多舒服啊，既能锻炼我的能力，又不影响我赚钱，我干嘛要走啊？” “魏总，话不能说这么绝对哦，很多事，是不会以你意志为转移的，万一你哪天在公司待得不痛快了，你还不走？” 郭岱君却笑着回道。 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当然是已经有所心理准备的，于是，她又语含深意地暗示起魏阳来。 “在公司待得不痛快？为啥？” 魏阳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郭岱君则又笑着问道：“魏总，你到公司后，应该都还没了解过，公司到底有几个老板吧？” 魏阳：“……” 公司到底有几个老板？ 说实在的，这个他还真是没了解过，要知道，他进维恩原本就不久，一进来后又是忙东忙西，因此既没心思也没闲工夫去打听这种事情。 在他看来，他只需知道林琳是大老板的女儿就足矣。 可现在看来…… 一联想到林琳最近几天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连忙问道：“难不成，公司最近会有啥变故？” “会不会有变故我不太好说，但我听朋友说，在缅甸那边，现在大老板跟二老板闹得很凶，差点就要闹得兄弟反目成仇了，因此在我看来，迟早会影响到咱们国内公司这边。” 郭岱君开始认真地回道。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也作为坪洲翡翠行业的资深人士，关于维恩背后的一些事，她所知晓的，确实比魏阳要多太多太多。 这些消息，有些是林琳跟她说的，还有一些，则是她外面的朋友跟她说的。 别看林家大老板二老板远在缅甸，可事实上，光是坪洲这边，就有好几位生意做得很大的老板跟他们在缅甸那边的翡翠矿业有业务往来。 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实力越强，对翡翠原石需求越大，就会嫌国内的原石性价比不高，于是会直接联系缅甸的那些大矿主，直接去矿上以最优惠的价格拿一手货源，再回国内赚大钱。 而在几年之前，林家老大可是缅甸那边排得上号的大矿主，手中有着多个不同场口的大矿，因此坪洲这边，确实有几位实力超强的大老板跟他有业务往来。 不过在去年年初，因为缅甸国内局势变化，军政府上台，原本是跟民选政府关系密切的林家老大，自然也遭受了打击，他名下的好几个高品质大矿，都以战争为由，陆续被暂时关停了。 反之，林家老二那边，因为攀上了军方的关系，反而因此得了势。 一方失势，一方得势，这原有的平衡自然就打破了。 正所谓利益面前无兄弟，这实力平衡一打破，这原本的利益分配原则自然也会因此起纷争。 其实在一开始，林家三兄弟，最先进入翡翠行业的就是林家老大，他几乎是从零开始，从倒卖原石的马仔做起，一步步走下来，慢慢成了小洞主、小矿主、大矿主，并因此有了后来的维恩。 他在开始发迹之后，就开始提携自家的两位兄弟，林家老二和林家老三，先后都把他们带进了翡翠行业，只不过因为主次之分，不管是在缅甸的翡翠矿，还是国内的维恩公司，林家老大都是大股东，他两位兄弟只是小股东。 而林老大一失势，刚得势的林老二就开始对原有的利益分配模式不满足，开始各种找事，弄得兄弟之间很不愉快。 这种事，瞒得了维恩公司的普通员工，但却瞒不住跟他们有业务往来的那些大老板，因此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时不时有人暗暗提醒郭岱君，让她早做心理准备。 郭岱君原本是不太把这当一回事的，她觉得缅甸那边林家兄弟的冲突，应该影响不到国内的维恩这边，可她最近又听说，林老二很快又要来国内了。 据说是带翡翠原石来参加八月下旬的坪洲公盘。 可郭岱君却忍不住暗暗揣测，已经在林家兄弟之争中隐隐占据了上风的林家老二一来坪洲，又岂不会对维恩大动干戈？ 要知道，在林琳接手维恩之前，林家老二才是维恩的二股东兼创办人、总裁，是林琳进了维恩，并把直播做起来之后，才被迫把总裁位置让给林琳的。 再一联想到林琳最近的心事重重、魂不守舍，她当然能猜到，恐怕在不久的将来，维恩势必迎来暴风雨。 作为打工人，她虽然感谢林琳的知遇之恩，但想让她因此就跟林琳同进退，彻底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也是不现实的，因此，她也在暗暗考虑退路的事。 现在，她既然认准了魏阳是一条值得抱住的粗大腿，那在合适的时间里，自然得把她所知的，适当告知魏阳，让他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自然就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于是，她以闲聊的方式，把维恩股东的构成，以及林家兄弟之间的纷争，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魏阳。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我去，原来维恩内部的情况竟然这么复杂？ 他原本以为，在他帮林琳搞定徐海胜一伙，又帮她把原石事业部的业务重新理顺之后，维恩的两大事业部，都算得上是进入了坦途，接下来坐等收钱就好了。 可他还是没想到，一波刚平，更大的一波又将来袭，并且接下来这一波，还是他无能为力的。 那可是股东之间的内斗，他这个当员工的，又能做什么？ 别说是他，就算是林琳那个大股东的女儿，恐怕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等待风暴的来临吧？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林琳明明是公司总裁，却在很多事情上畏手畏脚，连块料子都不敢开。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那天林琳突然跟他来了一句：你不会抛弃我吧？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这段时间，林琳总是心神不宁，行为怪异，连他邀请她搭车发财都不敢入。 原来是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让他该如何是好呢？ 第236章 魏总个子高，天塌下来你顶 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妙。 从郭岱君嘴里，他已经得知，缅甸那边暂且不说，光是维恩这边，股权构成就相当的复杂。 林家老大占40%。 林家老二占30%。 林家老三占10%。 郑子豪他二叔，郑老板占10%。 还剩10%已经成为了无主的干股。 从表面上看，林家老大是大股东，但优势并不明显，林家老二只需联合另外两位股东其中的任何一个，就能跟林家老大旗鼓相当，假如联合两个的话，就反而占据了优势。 那到底是联合了一个还是两个？ 想都不用想，联合一个是起码的，联合两个可能也十有八九。 道理则很简单。 据郭岱君说，缅甸那边，林老大掌管的几处大矿不仅已处于停工状态，根本就没法继续向维恩这边供应物美价廉的原石了不说，现在就算从外面采购的原石，运输渠道这一块也得靠林家老二来维持。 这问题可就大了。 要知道，假如走正规渠道往国内运原石，按照缅甸政府的规定，必须在原石基础价格的基础上再额外缴纳30-35%的所得税，那样一来，根本就没有了性价比。 因此，从缅甸那边进入国内的原石，除了从缅甸公盘上拍下的大块头之外，相当一部分，都是通过别的渠道运输进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已经在缅甸那边得势的林家老二，已经掐住了维恩进货渠道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争权夺利实属正常，另外的股东倒向他也再正常不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巨大的利益趋势之下，是没有兄弟情可言的，也是没有忠诚可言的。 有的话，那一定是利益诱惑还没足够大。 对于这一点，魏阳早已看透。 所以，等待林琳的是什么？ 在一番争斗之后，丢掉总裁之位，勉强保住两大事业部中的其中一块？ 或者是整个维恩被拆分，林家兄弟一拍两散？ 想来想去，魏阳只想到了这两种可能，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已经明显处于弱势地位的林家老大，还能创造奇迹来维持现状。 道理则很简单。 维恩之所以有优势，不管是在原石还是成品这一块，规模都做得比大多数同行要大，原因就在于货源优势。 像维恩的成品事业部，所需原石从未在国内进过货，基本上都是从缅甸那边运过来，甚至于说，从缅甸那边运过来的大料，还有盈余送去国内，尤其是坪洲的公盘，来卖给人家。 或者是，原石被下成片，自家还卖不了那么多的话，就把片料或手镯饼转手一些给同行。 总而言之，在成品的原材料这一块，因为嫌国内货源没有价格优势，维恩一向只卖不买，就好比说魏阳现在切出的那块春带彩大料，别的商家对它是趋之若鹜，而林琳根本就不为所动。 原石这一块就更不必说了，一向只有别人来维恩买料子的道理，没有维恩去别家进货的先例。 而这，依赖的就是货源和渠道优势。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林家兄弟翻脸，林家老大那边能解决原石采购的问题，可原石运输的事咋办？ 要是量少还好办，大不了花点钱，请别人运进来。 可问题是，维恩每次发往国内的，都是成吨成吨的大料，就算是精品个料，每次的量也相当大，这么大的量，假如没有靠谱的关系来保障，风险是极大的，一不小心可能连老本都丢掉。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认为，维恩的脖子已经被林家老二掐住了的原因。 在脖子被掐的情况下，林家老大想再赢已经很难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妥协。 一妥协，林琳这总裁位置还能不能坐稳就不好说了。 假如林琳坐不稳总裁之位的话，他跟郭岱君这两大事业部的负责人该咋办？ 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郭岱君会突然来跟他兜这样一个底，原来是已经在开始考虑退路了。 这是可以理解的。 所谓树倒猢狲散，在现如今的职场上，假如没有利益驱动，不要指望任何人会对你死忠一辈子，就算是他自己，假如真到了在维恩待得实在是不畅快的状况，也会考虑另谋出路。 不抛弃？ 不放弃？ 除非林琳是他的那个谁，否则的话，所谓的承诺就是个屁。 这才是人性。 他真没有那么高尚。 所以他该咋办？ “先静观其变吧，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不必太慌张，反正以你我的本事，不需要担心会饿死。” 他不得不先安抚郭岱君。 尽管他没那么高尚，可毕竟给过林琳承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暂时还是不会抛下她不管的，就算是死撑，他也得帮她撑上一把。 他也不希望，在这关键时刻，郭岱君这位林琳的另一位臂助，提前打退堂鼓。 这相当于在给郭岱君打气。 效果也是明显的。 郭岱君一看他在得知内情后，竟然还能如此镇定，心也确实安了下来，立即就笑道：“放心，我不担心，反正魏总个子高，天塌下来你顶，我就躲在你后面就好了。” 她还有心思跟魏阳开起了玩笑。 这既是在开玩笑，也是在委婉地表忠心，表示愿意跟魏阳同进退。 不得不说，对她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对她而言，假如维恩真的大难临头，那她作为林琳的亲信，想要干得不窝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投向林家老二，二是辞职走人。 投向林家老二这种事她肯定是干不出来的，毕竟想在这圈子混，名声很重要，她不能背上一个卖主求荣的骂名。 至于辞职走人，找份新的工作倒是不担心，可问题是，还有哪位老板能像魏阳这样，既有能耐还出手大方？ 这才是她建议魏阳做好另起炉灶准备的原因。 当然，她并不急，只要魏阳肯接纳她，她紧跟魏阳的步伐就好了。 而她的这句玩笑，也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也并没有因此就想抛弃林琳，在这种关键时刻，哪怕是垂死挣扎，他也还是想帮她一把。 越是在关键时刻，最忌讳的就是内部离心，因此他当然不希望林琳的另一位臂助，郭岱君太早打退堂鼓。 现在他算是放心了，回道：“行，我顶。” 郭岱君则又笑着问道：“那料子的事呢？” “先按你说的办吧，反正这么好的料子，又不愁卖不出去，那就先存一半吧。” 魏阳即刻回道。 这算是接受了郭岱君的建议。 尽管他并没打算就此抛弃林琳，可他也不得不未雨绸缪，来替自己准备退路了。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不得不离开维恩，那他不可能再为别的人去卖命，剩下的，也只有自己从零开始去发展了。 其实假如真没有了退路，他也并不认为，从零开始有多难，毕竟他现在有那么多极品原石在手，资金那一块他已经不怎么担心。 至于货源、人手、人脉、客户这些，只要有头脑，还担心折腾不起来。 大不了……学徐海胜他们的，在退无可退之后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 一个狠辣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只不过在实施这样的狠招之前，还得跟林琳达成一致才行，于是，他拿起了电话，当着郭岱君的面，给林琳拨了过去。 “哈喽啊，晚上有空吧？一起吃个饭，跟你商量点事。” 第237章 交代后事? 啥，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谁有空？ 谁又想跟你吃饭？ 你这混蛋，怎么我还没答应就挂了电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在挂了电话之后，林琳明显有一丝恼怒，恼怒的原因，就在于此时的她确实有点害怕面对魏阳。 此时的她，其实就是一只鸵鸟。 鸵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它遇到危险的时候，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逃跑，也不是勇敢去战斗，而是选择把头埋进沙子里，好像这样就能躲过危险一样。 其实人也是一样的。 别看林琳贵为维恩总裁，在顺境时，她会很有魄力，处理起各种事情都得心应手，可是一旦遇上逆境，她弱女子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就好比说对付徐海胜一伙，她就显得很没魄力。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此时的她，除了选择当鸵鸟别无它招。 就在昨天，她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父亲告诉她，她二叔已经摊牌了，想要重新掌控维恩的话事权，以及调整林家主要资产的股权结构，否则的话，兄弟仨就一拍两散，他带着林老三另起炉灶。 对此，她父亲很无奈，除了采用拖字诀以外，别无它策。 至于她这边，就更不必说了，既然连她父亲都没办法，那她又有啥招？ 连她都没招，她还能指望别人？ 比如说魏阳那混蛋？ 所以，面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她只能选择当鸵鸟，准备默默承受这即将到来的一切，而为了不让魏阳分心，她也并没打算将自己的难处告知他。 正因为不想告诉他，并且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干脆选择了逃避。 当然，逃避的原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那混蛋，在这个她正身陷旋涡之中的关键时刻，竟然选择了委婉地向她表明心意。 试问，这个时候她能接受吗？ 既然不能接受，又怕他会进一步打探、质问，于是她干脆选择了逃避。 可现在，那家伙竟然这么快就给她来电话了，以没得商量的语气跟她说，晚上要跟她一起吃饭，商量点事。 有啥好商量的？ 那事有得商量吗？ 可问题是，那家伙已经主动提出要见面了，那她还能继续逃避吗？ 当然不能。 再逃的话，估计会让他的心彻底凉凉。 于是，傍晚时分，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之后，她又忐忑地出现在了玉石街，然后在直播间里见到了那个家伙。 因为她是掐着点过来的，因此她到来时，两个直播间也正好刚刚下播。 “张扬，去通知一下三组的人过来，我简单说几件事。” 而此时的魏阳，正打算给大家开个临时小会，因此，在看到林琳之后，他示意她稍等片刻。 这家伙，又要折腾啥幺蛾子？ 林琳忍不住揣测道。 她算是发现了，魏阳的行事风格，实在是有些天马行空，昨天还是那个想法，今天又是另一个想法，变得非常之快。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变，效果都还不错。 比如说，新来的这些主播，第一天就被他逼着上播，可结果却是相当不错，几天下来，已逐渐有了老主播的味道，让原本还打算在直播间里陪大家半个月的她，竟然很快就可以轻松脱手。 这又是要折腾啥？ 看着围在他面前的两个直播间的所有人，林琳又忍不住揣摩道。 “孙清，咋样了，现在能上播了吗？” 魏阳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先问起了孙清。 这让孙清莫名其妙又是一阵胆寒，连忙回道：“再给我几天时间吧，等我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就鼓起勇气上去试试。 关于他怕直播一事，现在几乎整个销售部的人都知道了，因此他现在也不怕大家消化他了。 习惯和直面大家的笑话原本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升。 “这样吧，最近我也不勉强你了，直接把销售部经理的位置交给你，暂时让你当个代经理，你啥时候能上播了，我就把这个代字去掉如何？”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 “啊？” 这变化确实有点快，快得连孙清都没反应过来。 连林琳也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昨天是一出，今天又是一出？为啥突然要把销售部经理的职位给落实下去，不是说好了半个月之后吗？ “一个条件，就算我不在，你也必须把整个销售部给管理得顺顺当当，不能出任何乱子。”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 “这个没问题。” 孙清连忙给他下起了保证。 对于销售部经理一职，他当然是渴望的，他也担心夜长多梦，怕拖久了，魏阳对他不满意，又从外面招人进来，那样会弄得他很尴尬。 林琳却听出了点不一样。 就算你不在？ 怎么感觉这话有点怪？ 你堂堂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就算偶尔有事不在，那也不至于天天不在吧？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来交代吗？ 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魏阳却又转向了主播们，说道：“另外再跟大家说个事，明天我打算轮休一天，所以明天中午的培训暂停。” 他又转向了鲁静，说：“你们几个，趁明天不培训，干脆从今晚起，给你们放一天半假吧，你们赶紧回一趟原来的住处，把家给搬过来。” “啊？那直播咋办？” 这一消息又有点突兀，让鲁静等人也没反应过来。 “今晚跟明天的直播，让清清和瑶瑶，还有两位组长先顶上吧，反正他们现在也能上手了。” 魏阳先指了指张扬和盛志帆，然后又转向了孙清，吩咐道：“还有，从下周起，开始安排主播们轮休吧，天天让她们播到晚上十二点，实在是有点不人道。” “好的。” 孙清连忙应诺。 已经连续干了很多天的一众主播，一听说魏阳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安排她们轮休了，立即就雀跃了起来。 “哇，魏阳你好帅，爱死你了。” 田梦瑶作势又要往魏阳身上扑，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鲁静则笑着问道：“魏总，你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几个都已经通过考核，被正式录用了？” “直播表现算是合格了，但常识部分还严重缺乏，各位得继续加油。” 魏阳则换了一种相对较为委婉的语气认可了鲁静的说法。 她们考核过关了！ 几位新主播顿时又雀跃了起来。 可林琳却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不是说好了半个月的试用期吗？怎么提前这么久正式录用她们？还有，为啥突然任命孙清为销售部经理？ 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我咱们感觉他像是在交代后事？ 她确实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魏阳却转向了她，说道：“林总，这两件事，还得麻烦您通知一下人事那边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他指的当然是对孙清的任命书，以及四位新主播的正式入职手续。 “大家加油，我先走了。” 然后魏阳又潇洒地向大家挥了挥手，转身往直播间外走。 林琳：“……” 这家伙，不会是我拒绝收他的首饰，伤心了，打算辞职走人吧？ 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连忙快步跟上。 第238章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吧 “你干嘛突然约我吃饭啊？” 出了直播间后，林琳连忙快步跟上了魏阳，稍显忐忑地问道。 魏阳则语带双关地说：“不趁现在赶紧约，我怕以后没机会约了啊。” 他暗指的当然是维恩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按照他的推算，林家二老板到坪洲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在主播们的培训结束前后。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林家二老板来了，一来就想对整个公司进行人事大调整的话，他咋办？ 或者说，他怎样才能帮到林琳？ 他想到的，就是向徐海胜他们学习，先将原石事业部这边打造成水泼不进的铁桶阵。 这就是他之所以突然任命孙清，以及突然正式录用鲁静等人的原因，他必须赶在林家二老板到来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将这帮已经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人紧密地团结在他身边。 想顺利接手原石事业部？ 那得问我配不配合。 我不配合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原石事业部这边的业务必须得从零开始，看你怕不怕？ 这就是他的未雨绸缪。 当然，相比他自己及原石事业部，他更为担心的，还是林琳的未来。 他这边倒好办，大不了一走了之，然后把他手下那些有用的人给全部撬走。 可林琳呢？ 一旦维恩的权势被林家二老板夺去，她又该何去何从？ 被迫回缅甸？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因为假如他是林二老板，一旦夺权，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把前任总裁给排挤走，那样自己才能毫无顾虑地大展拳脚。 “啊？你不会是……打算走了吧？” 原本就感觉不对劲的林琳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魏阳一愣。 我打算走？ 谁跟你说的？ 难不成……你已经对我产生了亏欠心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想东想西？ 他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决定，干脆当一回坏人，先吓唬吓唬她。 于是立即冷着个脸说道：“你说呢？既然真心换不来真情，我留在这里还有意思吗？” 这又是一句语带双关的话。 他指的是，林琳明明面临那么大的压力，却半个字都不肯向他透露，选择了独自承受。 林琳却又误会了。 啥？ 这混蛋，就因为我没有收他那套首饰，所以因爱生恨，真打算走人？ 这也太没耐心了一点吧！ 她顿时有点慌，但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跟这家伙解释，于是，只能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默默地跟在了魏阳身后。 两人很快就在附近一家酒楼里的一个包厢里坐了下来。 “那个……魏阳，那套首饰我真不能收。” 两人坐下之后，见魏阳还是不吱声，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林琳又有些慌，不得不期期艾艾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咦，竟然主动提起了昨天的事？ 魏阳原本是想找郭岱君打探打探的，可这种涉及到感情的事，这个有难时刻再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于是他又放弃了。 现在，既然林琳主动提了起来，他当然不肯错过这一机会，于是又故意假装生气道：“为啥不能收？觉得它有毒啊？” “不是……是我们这样的缅甸女人，是没有婚姻自主权的，所以……我怕辜负了你。” 林琳更慌了，连忙口不择言地解释道。 她终于把自己最大的顾虑说了出来。 魏阳愣住了。 缅甸女人没有婚姻自主权？ 你这是欺负我不懂缅甸国情吧？ 一时间，他有点难以相信林琳的这句话。 别以为他一点都不懂缅甸国情，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难免得跟老缅打交道，尤其是云南边境那边几个翡翠集散地，假如干翡翠的人，连一两个老缅都不认识，那肯定是白干了。 也正因为如此，圈子里有着不少关于老缅风俗习惯的事在广泛流传。 比如说，缅甸名义上是一个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家，可是在民间，但凡有点钱的，娶三四个老婆是常事。 又比如说，缅甸的女性地位在东南亚国家里并不低，比如说他们的前总理，就是一位女性。 也正因为如此，缅甸女性在婚姻方面是比较自由的，并不一定非得要父母做主，甚至于说，假如一对青年男女的婚事遭到父母的反对，他们可以私奔，或者去寺庙求菩萨，得到菩萨的祝福即可。 典型的先将生米煮成熟饭，逼父母承认这门婚事。 也正因为相对自由，在云南边境那边，不少缅甸姑娘选择嫁给中国人，或者找个中国男朋友。 所以…… 他向林琳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这顿时让林琳又有点慌，连忙解释道：“是真的，我们林家……在缅甸也算是大户人家，是很讲究门当户对、强强联姻的。” 魏阳：“……” 是这样吗？ 所以在缅甸那边，大户人家的女儿反而没老百姓家女儿那么自由？ 这下他实在是没法再质疑了。 毕竟他确实不怎么了解缅甸国情。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却稍稍有点懊恼，忍不住想：所以……我跟她根本就没机会？ 也好在他陷得还不深，在深呼吸一口之后，他强装淡定道：“那事你解释那么多干嘛？我也就是纯粹看那套首饰我留着没用，就问你喜不喜欢，你喜欢的话就给你，你怎么想那么多？” 他选择了倒打一耙。 “啊……那你为啥说真心换不了真情？” 林琳顿时又被他说懵了，稍稍有些失落地说。 魏阳则回道：“我指的是另外一件事。” 林琳更糊涂了，疑惑地看向他。 “我问你，假如我不主动问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你二叔很快就要过来了，然后等他来了，让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滚蛋，我不喜欢你，你是林琳的人？” 魏阳又佯装生气地说道。 他算是明白了，林琳这个人，温柔归温柔，但温柔的背后，大多数时候是个闷葫芦，一旦有什么心事，假如你不逼上一逼，或者主动挑破，她绝对会一直憋在心里，永远都不会说。 这种性格真是要不得。 于是他选择了主动挑破。 “啊……你知道了啊？” 林琳即刻又表示惊讶。 魏阳则继续佯装不悦地说道：“你以为呢？你觉得这种事瞒得了一天，瞒得了一世？你不主动跟我说，你让我怎么来帮你？” 林琳短暂地沉默了。 她之所以不说，并不是有意要瞒着魏阳，而是担心说出来，反而会让他担心，没心情去做事。 而在勾心斗角这一方面，她确实没太多的经验，因此，她觉得这种事，理应只会影响到他们股东之间，没理由影响到下面的人。 毕竟就算是他二叔真把维恩的掌控权拿到手后，其目的也是为了多多挣钱，因此没理由对下面那些能干的人下手。 “应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又细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她说道，想要以此来缓解魏阳的担心。 魏阳这次却真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姑娘，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吧。” 林琳一下又懵了。 第239章 上中下三策，重点是下策 姑娘，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你这是在嘲讽我幼稚吗？ 林琳确实又被魏阳这一句给说懵了，忍不住说：“你这么说，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夸张吗？ 魏阳觉得一点都不夸张。 为了搞清楚具体情况，他可是细细问过郭岱君的。 毫不夸张地说，维恩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林琳的功劳非常大，因为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在林二老板的经营之下，收益只能算是中等。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是没有开直播的，因此它的主业，就是向坪洲的同行卖原石，然后在玉器城那边，虽然也开了个小档口卖成品，但业务量并不算大。 然后在林琳进了维恩之后，一把直播搞起来，尤其是成品那一块的直播搞起来之后，维恩的优势才得以充分的发挥，规模也逐渐起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维恩，之所以能成为林家三兄弟不亚于翡翠矿的又一大巨额收益来源，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得归到林琳身上。 现在倒好，林家老二一见老大那边倒霉了，自己反倒起来了，就想跑过来摘桃子，说明什么？ 说明利令智昏，在他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同胞之情。 而这种眼中只有利，没有情的人，一旦狠起来，是极为可怕的，一旦对同胞兄弟下手，往往比仇敌还要狠上三分。 这样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 比如说，极为有名的曹植的七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经典。 类似的还有九子夺嫡、七王之乱这些极为经典的历史典故。 这些，都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具体例子。 但凡知晓一点人性的人都知道，亲兄弟之间，要么兄友弟恭，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而一旦受名利权势的诱惑，最终导致兄弟阋墙，那相互之间下起手来，也确实比仇家还要狠三分。 这就是他不看好此事的原因。 “你知道三国时期的曹植吗？听说过他的七步诗吗？” 他一改佯装生气的面目，以相对较为温柔的语气问起了林琳。 考虑到她是缅甸人，可能对中国历史没那么熟，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稍稍费了一点时间，把煮豆燃萁、九子夺嫡、七王之乱等典故都给林琳细细讲了一遍。 然后问道：“对于你二叔的脾性，你理应比我们更了解，你觉得他一旦对你们下手，会有仁慈之心吗？” 林琳一下又短暂地沉默了。 兄弟阋墙，往往比仇家更狠三分？ 真会这样吗？ 她二叔会不会像魏阳所说的故事里的那些人一样，一旦对兄弟下手，会比仇家更狠？ 她不敢保证。 因为他父亲曾给过她二叔一个评价：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很好打交道的样子，可一旦狠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狠。 所以……魏阳的担心并非没道理？ 她原本是觉得应该没这么严重的，可是经魏阳那么一说，她又不敢确定了，于是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 这对魏阳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别看他口口声声说让林琳放弃幻想，做好战斗准备，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林琳这边现在属于弱势的一方，想斗赢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想了想，他说道：“我给你上中下上策。” “上策，干脆跟你二叔他们分家，把维恩留给他们，自己另起炉灶，注册新公司单干。” 接着他又补充道。 这是他思来想去后，觉得最简单的办法。 他一向认为，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假如一个公司内部，连股东之间都开始勾心斗角的话，就没有留恋的必要了，直接放弃是最明智的选择。 “分家？另起炉灶？” 林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啊，你家不是有公司的四成股份吗？那干脆和他们分家，另行注册公司来运作，到时我跟郭姐配合，把重要的人手全部带走，这样同样也能很快就重新运作起来。” 魏阳又很直接地说道。 这也正是他今天临时起意，先把孙清，以及几位新主播安排妥当的原因。 说白了，还是在为林琳准备退路。 从表面上看，维恩之所以在同行里有优势，原因就在于它拥有国内同行无法比拟的货源优势，可是在魏阳眼里，这并不是他所看重的。 他看重的是人。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原石事业部，在徐海胜手里，两个直播间的销售额一直在20万左右的日销徘徊，而到了他手里，则已经稳定在了日销七十到八十万。 这还是在他没有亲自上播的情况下。 同样的道理，成品事业部那边，假如不是有郭岱君，换做另外一个人来运作，可能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稳定的收益。 所以在他看来，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没有人才来运作，最漂亮的翡翠，也只是石头一块，因此他敢保证，假如林家二老板上位，只要他跟郭岱君不配合，来一招釜底抽薪，将两大事业部的主要人马给带走，那他就得从零开始。 至于能不能再次达到现在的高度，暂时还不好说。 他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林琳能不能东山再起。 不得不说，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一点都不高尚，是个俗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讲义气的家伙，对于帮过他的人，他愿意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征求我父亲的意见才行，不过我估计很难很难。” 林琳却吞吞吐吐地说道。 至于为啥会觉得很难，原因则在于，在这种兄弟纷争中，一方能做初一，另一方却未必做得了十五。 在林琳看来，先分家散伙，再另起炉灶，把维恩给挖空，等于是把她二叔和三叔一起往死里得罪，会弄得他父亲兄弟间彻底反目，完全不会再有回环的余地。 因此在她看来，她父亲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这让魏阳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林琳的这种不忍心，完全属于妇人之仁，于是便说道：“那我告诉你中策，做好自断一臂的心理准备吧。” “自断一臂？” 林琳又表示不解。 魏阳解释说：“你家不是占公司40%的股份吗？这么多的股份，不管是成品事业部还是原石事业部，都没理由全部交出去吧？所以你尽量争取把其中一个留在自己名下来管吧。” 林琳：“……” 争取留下两大事业部中的其中一个？ 这个倒还是有点希望。 只不过成品事业部和原石事业部，争取留哪一个好呢？ 假如是以前，她想都不用想，可能是尽可能留成品事业部，因为那边利润相对更高，一个月起码能有个四五百万，一年就是近五千万。 可自从魏阳到了之后，现在原石事业部的收益也逐渐起来了。 打个比方说，在他进来之前，原石事业部的收益，主要就是个料卖同行的毛利，再加上直播部分少得可怜的利润。 可魏阳到了之后呢？ 他到之前，直播部分的收益，一天的销售额也就20万左右，毛利率大概在20%，一天也就四万左右的收益。 而现在，直播部分的收益，每天已经稳定在了七十万到八十万，并且因为热度起来了，价格卖得更高，成本分摊比以前低不少的缘故，现在直播部分的收益，毛利已经去到了30%多将近40%，一天的收益已经能去到近30万。 假如再算上销售一组的收益，原石事业部这边，利润已跟成品事业部那边接近。 而这边还有相当大的上升空间。 “那依你看，我该尽量争取留哪个呢？” 她直接问起了魏阳。 魏阳却回道：“这个我帮不到你，你们股东之间的斗争，我是没资格插手的。” 林琳：“……” 可恶的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不肯负责任。 嘟了嘟嘴，她又问道：“那下策呢？” “下策，是你哪天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魏阳则酷酷地回了这么一句。 林琳：“……” 你这家伙，对我还没死心？ 第240章 包租婆的温柔攻势 你哪天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算是魏阳给予林琳的一个承诺，也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愿望。 林琳会混不下去吗？ 在他看来，当然是不会的，因为不管林家兄弟再怎么闹，她也还是大矿主家的女儿，就算再糟糕，也绝对比大多数人要过得好。 可林琳听了却突然有了那么一丝感动和冲动，忍不住想：要不……干脆跳出维恩，远离林家兄弟阋墙的漩涡，跟着这对她还不死心的家伙去另创辉煌？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一个女人，想碰上一个愿意一辈子都对你负责任的男人是很不容易的，就算偶尔碰上，也有可能是花言巧语，当不得真的。 可眼前这个家伙，却属于一诺千金，勉强还能相信的那种。 至于大矿主家女儿，这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到头来，在重男轻女的林家，还不是林家利益的工具人，甚至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因此，此时的她，恨不得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义无反顾地扑向自己喜欢的人。 只可惜…… 她只能问：“你是不是做好了离开维恩的心理准备？打算啥时候走？” 从魏阳的这一句，她确实已察觉到，魏阳已经在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而魏阳也没打算隐瞒她，回道：“看情况吧，假如我在维恩待得实在是不开心了，肯定是会走的。不仅是我，郭姐也是，到时你可别怪我们抛弃你，你得做好这一心理准备。” 林琳：“……” 这混蛋，说好了不抛弃我的，结果这么快就打算抛弃我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不可信！ …… 这一夜，魏阳又回家回得很早，还不到晚上八点，他就已经回到了家，只不过跟昨天不同的是，当他出了电梯之后，就发现隔壁包租婆家的房门是洞开的。 然后包租婆很快就从门里冲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 “咦，你今天怎么又回来得这么早？你最近都不用加班了吗？” 一见到他，包租婆就开口问道。 紧接着，她把手里的那卷纸质东西往魏阳手里一塞：“给，你要的商铺租赁合同，你想注册公司的话，直接拿这个去办就好了，这是国土房管局的标准合同，你签上自己的名就可以了。” 魏阳一愣。 要不是包租婆主动提起，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重要一件事情等着去办。 其实也不是忘，而是他已经问过了梁夏，注册代办公司，周六周日是不上班的，必须等到下周一他才能替他去跑这个腿。 因此他也就没急。 只是他没想到，包租婆会这么主动，竟然连标准合同都给他准备好了。 怎么一下子对我这么好？ 难不成她真转性了？ 还有更让他惊讶的在后面。 当他接过租房合同，正打算开门回家时，包租婆又叫住了他：“对了，我看你屋里水也没有，茶具也没有，茶叶也没有，实在是寒碜，正好我会所有多余的，就给你整了一套回来，你来我屋里搬过去吧。” 魏阳：“……” 谁说我屋里没水？ 纯净水不是水吗？ 说实在的，他还真没那么讲究，毕竟想喝茶的话，办公室里有的事，至于回到家里，随便喝点纯净水应付一下足矣，反正他家里又没有别的客人来。 除了包租婆这位天天晚上必定要出现一趟的不速之客。 这是嫌我怠慢了你，想来个自力更生？ 他原本不想要的，可一想到这些小东西，实在是没必要矫情，于是回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先打开了自家房门，把合同和背包都放到餐桌上，转身就去了包租婆屋里。 这还是他头一回进包租婆的房间。 不得不说，相比他那屋的简易，包租婆的房间里，明显就更多了几分家的气息。 房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房子的墙壁也不像他那边那么空荡，四处都挂满了各种很有艺术气息的装饰品，以及一些包租婆自己的艺术照。 客厅的餐桌上，还摆着一瓶正盛开着的鲜花。 “没想到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嘛。” 魏阳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包租婆则略显骄傲地回道：“那必须的，我可是典型的潮汕女，温柔，贤惠，会居家过日子是必备技能，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娶妻当娶潮汕女？” 魏阳：“……” 温柔，贤惠？ 你确定那说的是你吗？ 他很难相信，这样的话竟然能大言不惭地从包租婆嘴里冒出来。 还有，娶妻当娶潮汕女，你这是在暗示我，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吗？ 这让魏阳即刻就意识到，包租婆新的攻势要来了。 “你先把那桶纯净水给搬过去吧，一会我来帮你清洗饮水机。” 李玉珺则指了指饮水机旁的一大桶桶装水，指挥起了魏阳。 至于她自己，则抱起了餐桌上一个崭新的实木茶台，跟着魏阳去到了他的屋内，把茶台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紧接着，又是接连几次的搬运过程。 很快，一整套完整的泡茶工具出现在了魏阳屋内，外加几罐不同品类的茶叶。 而接下来，她又麻利地清洗起了根本就没用过的饮水机，以及那些刚开封的茶具，顺带还把魏阳客厅的餐桌、茶几都擦了擦。 这简直把魏阳给看懵了。 我去，这包租婆，是在我面前秀她温柔、贤惠的那一面吗？ 这是正式把我当成猎物了吗？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该说啥好了。 换做是在昨天，他一定会因此而兴奋，会表现出一个猎物该有的觉悟，来给包租婆制造点难题，或者是逗逗她，来好好地磨一下自己的刀。 只可惜，今天的他实在是没太大兴致。 毕竟今天突然发生了那么突兀的事，让他不得不想安静地坐下来，去认真考虑一下未来。 只可惜包租婆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在清洗好茶具，并且等魏阳把桶装水架上饮水机后，她又麻利地拿起了刚清洗好的新茶壶，在饮水机接了一壶水，准备烧水泡茶。 这是又要赖在我屋里不走的节奏？ 魏阳忍不住想道。 他其实很想撵她走的，可是一想到，她刚帮了自己大忙，把注册商铺的事情给搞定了，又送了自己一整套茶具，还有那么多好茶叶，就这样撵她走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于是，他只能咬牙在沙发的一边坐了下来，准备来享受她的温柔。 生活就像那个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不如享受。 ———————— ps：终于阳了，好在症状不算太严重，每天勉强还能挤个几千字出来。 第241章 这就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李玉珺当然是有备而来。 作为一个行事风格相对较为生猛的女性，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旦对某个人产生好感，就不会装，也不会掩饰，会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 还有，她也不认为，女性一旦对某个男人产生了好感，那一定得矫情，一定得等着男人来追。 女人同样是可以主动的。 现在，她就属于主动的那一个。 当然，她对魏阳现在的感觉，也仅停留在好感的阶段，想进一步了解他，还没有到想倒追的程度。 了解，是需要深入交流的，可她又不想像昨晚那样，干坐在工作台边跟他干聊一个晚上，于是，她今天特意跑了一趟附近的茶叶市场，给魏阳买了一套崭新的茶具过来。 这也让她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 “你平时喜欢喝茶吗？” 她一边麻利地用刚烧开的水烫起了茶具，一边开启了话题。 对于自己想要找的那个男人，李玉珺的目标是非常明确的，假如要她给一个具体的标准，她比较认可网上流传的一句话：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对于魏阳，前两项是已经符合她要求的了，因此她接下来想进一步了解的，就是后三项。 性格跟她合不合，人是否善良，人品好不好，这些都可以通过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来观察和了解，因此今晚她想重点了解的，就是他生活中的那一面。 “还行，平时在办公室里还是有喝的，只不过回到家里后，一个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魏阳如实回道。 李玉珺一愣。 她心想，假如是只有自己的话，就不用讲究了，用一块多钱一瓶的纯净水就可以应付了吗？ 于是她又问道：“那你平时吃什么？” “当然是外卖啊。” 魏阳则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弄明白，包租婆今晚打的是啥算盘，因此只能被动应对。 李玉珺则又追问道：“只是吃外卖，很少去餐馆吗？” “也不是啦，万一需要请客，还是会去餐馆的。” 魏阳则又如实回道。 他并不觉得吃外卖有啥丢人的，反正在他发迹之前，也就是在翠生缘时，几乎顿顿都是吃外卖，而且吃的都是十几块的廉价外卖。 发迹之后，外卖的标准已经提高了，从十几块提升到了几十块，对他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 至于上餐馆，确实是需要请客时才去。 算起来，他发迹之后，去过几次餐馆？ 请过盛志帆一次。 请过胖子和姚之璇一次。 请林琳、郭岱君等人一次。 请过徐海胜他们一次。 最近一次，还是今晚请林琳。 算起来还真是屈指可数。 可这却让李玉珺纳闷了，心想，难不成你还没意识到，你早已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了，竟然天天以外卖应付自己？难不成你根本就没考虑过享受的事？ 纳闷之下，她又问道：“那你平时还有啥爱好？” 这可是把魏阳给问住了。 爱好？ 这肯定是有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上大学时，除了画画这一本专业之外，还喜欢运动，除此之外，像旅游、看电影之类的，他也喜欢，甚至于说，陪当时的女朋友逛街这样的辛苦活，他也并不反感。 只不过到了工作之后，那些平常的爱好似乎反而丢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 在他看来，穷人在能很好地养活自己之前，是不配拥有兴趣爱好的。 就如同他认为，穷人是不配拥有太过于出色的女朋友一般。 而在发迹之后，他在工作上又延续了以前那种日复一日的忙碌，再加上又没有女朋友需要他去陪着享受生活，自然也就没顾得上去考虑把兴趣爱好重新捡起来的事。 于是，他只能尴尬地摸了摸头说：“平时大家喜欢的那些，我都还行，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啥都没顾得上。” 李玉珺：“……” 最近很忙，啥都没顾得上？ 你这岂不是在说，你除了是个工作狂以外，一点怡情悦性的爱好都没有？ 她现在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看似介于俗与不俗之间的家伙，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根本就没有灵魂，根本就不配谈什么找灵魂契合的女朋友。 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家伙，还谈什么灵魂契合？ 于是她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每天除了上班，就还是上班，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吧？” 这算是又问到魏阳的尴尬之处了。 他只能讪讪地回道：“差不多吧，不过现在好了，等我把工作理顺之后，最起码每周会给自己调出一天来轮休。” 李玉珺：“……” 她算是确定了，眼前这个赌石水平已非同一般的家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生活，就是一个只知道虐自己的苦行僧。 明明身家早已过亿，却连家里一点茶叶都不舍得买。 明明可以不再奋斗，却还在拼命替别人打工卖命，一周给自己挤出一天来轮休，还当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这让她忍不住想，跟这样的人一起过日子，会不会太无趣了一点？ 这对曾向往诗和远方的她来说，这种近乎于苦行僧的人，是她绝不能忍的。 那咋办？ 只能想方设法改造他，让他变得相对有趣一点！ 李玉珺如此想道。 于是她又问道：“假如你轮休的话，你打算干嘛？” 这又把魏阳给问住了。 假如轮休的话，自己又打算干啥？ 说实在的，对于一个习惯了天天工作的人，并且又没啥朋友的人来说，他还真没认真考虑过这一问题，哪怕是明天的轮休，也只不过是因为老李的邀约而临时起意。 “这个还没想好，或许就呆家里休息休息，搞搞卫生，再到附近随便逛逛，或者是去市场看看石头吧。” 他只能又一次如实回道。 李玉珺：“……” 确定了。 这就是一个无趣的家伙！ 每天除了工作，眼里就只有石头，必须好好改造。 于是她说道：“这样吧，你这样很无趣，就把你的轮休日交给我来安排如何？”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我每周才一次的轮休日，竟然得交给你来安排？ 这是啥道理？ 他潜意识里稍稍有些抗拒，但又很好奇，看似很会过日子的包租婆到底能把他的轮休日安排成啥样子。 于是便回道：“明天可不行，明天我还约了朋友，要去他家拜访。” 李玉珺一愣。 明天？ 你的意思是说你明天轮休？ 我又没说明天就开始安排你，就算你想，我还没空呢！ 但她也忍不住好奇了。 这个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家伙，竟然还有朋友约他上门？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谁啊？” “就那个非得把玻璃种雪花棉让给我的傻老头。” 魏阳脱口而出。 ———————— ps：羊了之后头昏脑涨的，写作完全不在状态，最近几章，大家凑合着看吧。 第242章 那傻老头?赶紧打发他 就那个非得把玻璃种雪花棉换给他的那傻老头？ 李玉珺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魏阳开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时，曾提过一嘴，说那非要跟他换料子的老头，不仅要跟他做忘年交，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当时还是她说那老头真傻。 原来是赴那个约！ 这让她稍稍放心了下来。 但这也让她突然想起来，魏阳那次拆包买回来的几块料子，似乎还有两块没开，于是便催促道：“你不是还有两块料子没开吗？今晚不打算再开一块？” 她原本是打算跟这家伙喝一晚上茶，多深入聊聊的，可现在她却发现，这就是一个很无趣的家伙，估计也没法跟她深入聊啥诗和远方，于是便又临时决定，干脆由她来投其所好，还是聊他更喜欢的漂亮石头好了。 毕竟诗和远方这东西，得先培养他的生活情趣，以及对美好生活的热爱，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又让我开石头？ 魏阳一愣。 说实在的，今晚他原本是没打算开石头的，因为他想的是，最好能好好地安静一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这事原本是不需要他多想的。 假如没有意外，他只需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按部就班地往下走即可。 可现在意外却来了。 而且很可能还是他根本就无能为力的大意外，在这种情况下，他虽然有心帮林琳渡难关，可若是林琳狠不下心来，按他的策略去争取的话，最终到头来，他们很可能是惨败的那一方。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替自己考虑后路。 可现在，包租婆似乎没打算给他单独思考的机会。 那就不如开块石头吧。 反正开石头时所需要的专注，也正好可以让自己有些烦乱的思绪彻底冷静下来。 “你想看？想看的话，我就随便给你开一块吧。” 一说到开石头，他的兴致一下又起来了。 或者说，他没心没肺的那一面又暴露无遗。 可能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正如上次平哥跑路，害得他差点得饿死，当时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一样。 至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就算维恩发生大变故，他没法继续在维恩混了又如何？ 还能让他走投无路了不成？ 显然不可能。 于是他的关注点，一下又回到了那两块同样有可能是极品的原石上。 而开石头这种事，其实是需要炫耀对象的，假如开出漂亮石头来，却没人欣赏的话，就像一个小朋友，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周边却没有别的小朋友可炫耀那样，相当的没劲。 而现在，他的这几块石头，暂时可炫耀的对象，似乎也就只有包租婆一个。 “去吧，我给你端茶倒水。” 李玉珺则及时地给予了他鼓励。 魏阳立即就从沙发上起了身，去到了房间内，打开了保险柜，从中拿出了那块莫西沙上层的面粉皮原石。 上次拆包回来的原石，现在也就剩下两块没开了。 除了这块以外，也就剩下了一块有可能开出冰阳绿的酒水黄雾莫湾基。 从价值上来说，当然是冰阳绿更高，所以魏阳打算把那块留到最后，找个吉日，烧柱高香再开。 当然，那是玩笑话。 很快，他就把这块面粉皮莫西沙搬到了客厅的工作台上。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 照例，他先录起了视频。 对于李玉珺来说，这又是熟悉的一幕，她记得魏阳前天晚上开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时，也是先录了这样一段视频，对料子进行了预判再开。 最终结果也印证了他的预判。 难道这家伙，玩料子就跟神棍一样神准？ 还坐在茶几那里泡茶的她立即就凝神听了起来。 “先给大家普及一个知识点，像莫西沙场口的这种头层石、二层石，普遍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皮壳风化极为严重，这样很容易造成一种皮壳不够紧致，种嫩的错觉。 “事实上，是否种嫩，也是得分具体情况而论的，假如原石的原生矿确实种嫩，但所处环境铁离子够丰富，二次成矿条件较好的话，是有可能通过二次成矿形成极为优质的红黄翡的，种嫩的情况也将不复存在。 “因此，一旦碰上这种打灯有明显黄雾表现的莫西沙面粉皮原石时，一定要谨慎对待，否则的话，就很容易错失大漏。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综合皮壳的表现，以及打灯的效果，我初步判断，这将是一块品质极佳的黄翡，种水有可能到冰，颜色则有可能是最为顶级的蜜糖黄，也就是金黄。 “至于我的判断是否准确，咱们拭目以待。” 魏阳很麻利地完成了视频的第一环节阶段的拍摄。 李玉珺一下又听傻眼了。 不是吧？ 种水到冰？ 颜色还是黄翡里最为顶级的蜜糖黄？ 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又是一块极品冰黄？ 有没有这么神？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证魏阳开出极品料子，可听了魏阳的介绍后，她还是有些不淡定了，便端起了一杯茶来到了魏阳身边，趁魏阳还没动手开窗之前，把茶递给他：“来，先喝杯茶，把料子给我看看。”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只知道玩漂亮石头的魏阳很无趣，可事实上，她自己也是很喜欢这种堪称极品的漂亮石头，现在她一听说，这块貌不惊人的破石头，竟然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自然是按捺不住了，想在魏阳开之前，偷师一把。 “你看吧。” 魏阳把手中的强光手电递给了包租婆，并从她手里接过了热气腾腾的茶杯。 在漫长的开窗过程中，有人端茶递水，绝对是一件美事。 假如这端茶倒水的，还是一位大美女的话，那绝对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假如这位大美女，还同样喜欢原石，并且还愿意虚心向他请教，给他一个炫耀机会的话，那绝对是美得像神仙。 现在的魏阳则处于一种美得不要不要了的状态，正等着包租婆开口向他请教，好给他一个炫耀的机会。 只可惜，他刚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香喷喷的香茗，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有人给他发信息来了。 是老李。 提醒他不要忘记明天的邀约，并给他发来了准确的定位。 正当他忙不迭地给老李回信息时，正在看原石的李玉珺却不耐烦地问了起来：“谁啊？大晚上的还给你发信息。” “就明天约我的那老头，他给我发他家位置来了。” 魏阳一边回信息，一边回道。 李玉珺一听说是那错失了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的傻老头，也就放心了，于是便说道：“是他啊，那赶紧打发他，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好嘞。” 魏阳麻利地回完了信息，重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此时的他，也觉得老李这信息来得有些不是时机。 一老头，大晚上给人发啥信息？ 明天不会天亮了吗？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包租婆炫耀炫耀了。 第243章 装不过三秒 此时的李玉珺确实是有问题急着想问魏阳。 她很想知道，这么一块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出彩，皮壳并不是特别紧致，有种嫩嫌疑的莫西沙原石，为啥魏阳竟敢如此断定，它竟然有可能开出极品冰黄。 这是每一个喜欢原石的人，都很难憋住的问题。 别看李玉珺算不上是翡翠圈里的专业人士，可是别忘了，她有着一个玩了三四十年赌石的老父亲。 喜欢玩赌石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一买到有可能开涨的料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炫耀，然后分享一下他的预判，并顺便秀一下他所掌握的知识点。 好为人师，这是人之通病。 当然，像赌石这种能让人发家致富的强大技能，就算想秀，一般也不会跟外人秀的，秀的基本上是家人。 老李在年轻时，一开始当然是跟老婆秀。 只可惜他老婆对这个兴致只是一般，她只关心最终开出来后能涨多少，于是，当他有了儿子之后，秀的对象便变成了儿子。 只可惜男孩子一般都比较皮，年龄稍稍大一点，便没有了耐心听他胡咧咧。 也好在那个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出生了。 在此之后，老李秀的对象最终转移到了李玉珺身上。 相对于两个儿子的没耐心，女儿的耐心自然是强多了，基本上在她未成年之前，她都有足够的耐心去听他细细讲相玉常识。 这一听，就是十几二十年。 因此，别看李玉珺最终并没有从事于翡翠行业，可是对于原石的了解，却未必比那些从业多年的专业人士逊色太多。 在这一点上，她跟林琳是有些类似的。 当然，因为缺少实战经验，她比林琳还是要逊色几分。 但这并不妨碍她有不解之处来问魏阳。 “快说说，你凭什么预判这料子能开出极品冰黄？” 一看到魏阳放下了电话，她就急不可耐地催促起魏阳来，让他给自己好好讲这块料子。 只可惜，魏阳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搁在茶几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这让她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强光手电，着急忙慌地跑去了茶几那边，接起了电话。 “嗯……嗯……哎呀，我知道啦，我明天会回来的，我现在有事正忙，就这样吧。” 听了几句之后，她又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回到了魏阳身边，解释道：“我妈来的电话，催我明天回家吃午饭。” 魏阳：“……” 我又没问你电话是谁打来的，你解释啥？ 还有，老妈打来的电话也回得如此不耐烦，不会是…… 炫耀之心被临时打断了的他，忍不住走神了。 他可是刚听包租婆炫耀过，她可是典型的潮汕女，温柔，贤惠，很会居家过日子…… 可是据他所知，潮汕女人结婚都很早的，最晚的一般都不会超过25岁，一旦超过这个年龄，就会先被家人认为是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然后被各种催婚。 所以……这是被家里人催婚催急了，才搬出来单独住的？ 也正因为老被催婚，所以连老妈的电话都接得有点不耐烦了？ 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道。 对于潮汕人，他确实不算陌生，因为跟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梁夏，就是一个典型的潮汕人。 于是，嘲弄般的笑容也浮现在了他的脸庞。 一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李玉珺又有些急了，以抱怨的方式委婉地解释道：“真是的，我又不是不回，还特意来电话催，估计又要弄啥幺蛾子，不行，我明天必须得晚点回。” 魏阳一听……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下他终于憋不住了，嘲笑道：“弄啥幺蛾子？不会是催嫁吧？” “要你管！” 李玉珺立即就恶狠狠地回道。 原本还想着尽量展现出温柔和贤惠那一面的她，在被魏阳无意中戳中了软肋之后，又忍不住了，再次把她生猛的那一面展现了出来。 这叫装不过三秒。 可能意识到这样有点毁形象，她又催促道：“快说，你为啥那么肯定，它一定能开出冰黄？” 魏阳：“……” 这是明显在转移话题！ 看来被我猜对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若不是怕引火烧身，他真想借题发挥，嘲笑包租婆几句。 “至于我为啥这么肯定，当然是我开过一块类似的料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差点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吗？我发家致富的第一块料子，就跟这块类似。” 很快，他还是收敛起了笑容，开始讲述起了他的发家致富史。 也顺带讲起了黄翡致色的相关知识点。 正常来说，像这种能让人捡漏发财的关键知识点，他一般是不跟外人讲的，不过一想到包租婆并不算行内人士，又多次帮了他大忙，再加上他一连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人炫耀了，于是，他还是费了一番口舌，把它给讲了个通通透透。 李玉珺很快又听傻眼了。 我去，难怪这家伙总是能开出极品料子来，果然有点本事！ 感慨之余，她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再次反反复复地检查起料子来，想把魏阳所讲的知识点消化进去。 边检查还边问：“这块料子你多少钱买下来的？” 刚炫耀完，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的魏阳却不那么爽快了，故意说道：“我渴了。” 李玉珺一愣。 我去，这臭家伙，一到关键时刻，竟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她又有些恼怒了。 心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一点，让你长脸了？ 要不，我干脆再给你长点脸？ 一丝捉弄之心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但凡从小被父母宠大，人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灵古怪，各种会玩。 现如今，刚被魏阳嘲笑，又被他卖关子的她，确实有点不太想继续装温柔贤惠了，而是想换一种方式来装。 于是，她立即站了起来，对着魏阳盈盈一万福，低眉下眼地说：“知道了，魏老爷。” 说完，她又迈着碎步跑到了茶台边，又泡上了一道热茶，倒进公道杯里端了上来，给魏阳的空杯子倒满，说：“老爷，请喝茶。” 魏阳差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现惊掉了眼球。 我去，一向表现得极为生猛的包租婆，在突然性情大变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在跟我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 老爷跟丫鬟？ 这未免也太会来事了一点吧？ 他确实差点就大跌眼球。 他也忍不住想，假如你早点表现出如此有女人味的一面，又哪会成为连狗都嫌的大龄剩女？ 他也不得不承认，有着这一面的包租婆，其实还蛮好玩的，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差点就把他弄得魂不守舍。 既然她这么好玩，那我以后是不是得多向她炫耀？ 只不过这么一来，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 一时间，他又走神了。 “老爷，该说说你多少钱买的这块料子了。” 他这一走神，却反而进一步激发了李玉珺的表演欲，又以丫鬟的语气催促道。 这差点又让魏阳春心荡漾了，他连忙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回归正经的语气说道：“这块料子，相对其表现，入手价并不低，花了我足足三十五万，假如开不出冰黄，就算开出了糯冰黄，也只能算是小涨。” 他这一正经，李玉珺却有些不满意了。 一点都不经逗。 果然是个无趣的家伙！ 腹诽了一句之后，她也失去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致，以恶狠狠的语气催促道：“那你赶紧开吧，祝你大垮。” 魏阳：“……” 果然是装不过三秒！ 希望我大垮？ 这是不可能的！ 信心百倍的他，立即就打开了开窗机，一针扎了下去。 第244章 不是吧?难不成这么巧? 祝我大垮？ 怎么可能？ 我其它任何一类石头都有可能垮，唯有博黄翡类的，别说大垮，连小垮都不可能！ 已经对黄翡的成因理解了个通通透透的魏阳当然有这个信心，于是很干脆的一针扎了下去。 扎下去的感觉几乎跟上次一样。 皮的部分，扎下去跟豆腐渣似的，根本就不费劲，但仅仅扎进去还不到2毫米，手感就突然变硬了。 到肉了！ 他直接把开窗手柄一拔，把开窗机临时一关，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把原石搬到了嘴虽硬，但人并没急着离开，还在等着看结果的包租婆面前，有点得瑟地说：“你自己看吧。” 他之所以得瑟，当然是因为，他性格中很少暴露出来的，相对比较魔性的那一面，被李玉珺的那一句祝你大垮激发了出来。 你不服？ 那就用事实来打你的脸。 他的想法就那么简单。 李玉珺其实不是不服，而是自己的软肋被魏阳嘲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现在她自然是又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还不到筷子头大小的针孔一点一点压了下去。 入眼是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玉肉，在强光灯的照射之下，极为亮眼。 竟然还真是极为难得的金翡翠！ 她内心稍感惊讶，但嘴上却还是很硬：“别得意，说不定就薄薄的一层。” “这你就不懂了吧？莫西沙的黄翡，要么不出，一出就是厚实的黄色玉肉，厚度通常都在一公分以上，做满色牌子甚至出满色手镯都很轻松。” 魏阳立即就纠正道。 这也确实是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太清楚的知识误区，一提到黄翡，大部分人先想到的是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或者是南齐的怪庄料，能想到莫西沙的并不多。 事实上，莫西沙只不过是以种水料居多，黄翡相对较为罕见而已，可一旦出黄翡，品质就会很高，玉肉也极为厚实，像这种四公斤左右的原石，就算出满黄翡的记录也并不是没有。 “哼，你想得美，我赌它就是一个大鸡蛋，外面黄，里面白，等你切开后是白高兴一场。” 彻底装不下去了的李玉珺开始放大招。 咒诅。 魏阳又冷笑了一声，回怼道：“这你又不懂了吧？有可能外面熟，里面生，容易出生瓜蛋子的是莫湾基场口，至于莫西沙，基本不太可能，就算不是满黄，一切开，里面的蛋心极有可能带蓝底色。 “那样就成了黄蓝双色，更有特色，也跟有价值。” 说实在的，打心眼里，他还是更习惯那个生猛、口无遮拦的包租婆，因为那样会带给他斗嘴的快感。 现如今，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包租婆，又让他找到了放飞自我的感觉。 所以，他又以互怼的方式，给她普及了另一个连很多行家都不太清楚的知识点。 一个关于生瓜蛋子的知识点。 之所以莫湾基被称之为上天入地莫湾基，博性是出了名的大，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表面看起来熟透了的莫湾基纯种水料，哪怕外面一圈种水已经到冰，但一旦切进去，里面也有可能翻白变种。 种水一下就变到糯化甚至细糯。 这就是生瓜蛋子这个名称的来由。 但在莫西沙场口，这种里面翻生的现象是较为罕见的。 至于他为啥敢说，就算不是满黄，里面也不可能是白肉，而是蓝底，当然还是跟原石的致色因素有关。 蓝色翡翠的致色原因，其实是分原生和次生的，原生是钛离子或铁离子致色，次生则是跟黄翡一样，是铁离子致色。 原石后天渗入的铁离子极多，就形成红翡，一般多，则形成黄翡，少量的话，就会让原石带上蓝底色。 只不过相对于原生色的蓝翡，次生色的蓝翡底子相对会偏灰。 不得不说，魏阳就算是在怼人，怼的也是满满的知识点。 只可惜，这种模式是很容易导致不愉快的。 “哼，就算是满黄又如何，它能比得上昨晚那块？懒得跟你说了。” 被怼急眼了的李玉珺有些恼羞成怒了，直接搬出了昨晚那块真正的极品来当参照物，然后转身走人。 这结果也懒得继续等着看了。 端茶倒水的活也不干了。 这就是黄翡的悲哀。 尽管极品金翡翠同样也极为难得，只不过相较于其它颜色的极品翡翠，因黄翡在市面上的量相对较大，价格自然也就上不去，确实不如别的极品翡翠那么珍贵。 这弄得李玉珺都没有了太大的期待感。 当然，她之所以离去，主要还是被魏阳给气的。 魏阳却是巴不得。 尽管跟包租婆斗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可是就开原石而言，还是无人打扰效率更高，也更不容易出错。 于是，他接着专心致志地开起了石头。 对别人而言，更为看重的可能是原石的价值，而对他而言，更为看重的则是原石的特色。 极品金翡翠！ 同样也是值得收藏的好东西。 结果自然是没有让他失望，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细细开窗之后，原石又被他多处大面积开窗，露出了大量金灿灿的金黄色玉肉，连满色的手镯位置都被他擦了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黄翡相对不那么值钱，但这一块，妥妥的又是暴涨，别的暂且不说，光是一条满色的太阳金极品满黄翡手镯，起码就价值好几百万近千万。 至于是不是满黄肉，还必须得来一刀才能见分晓。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他停止了开窗。 毕竟第二天还要去赴老李的约，第一次登门，就去得太晚，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 第二天一早，他又早早地爬了起来，先去了趟小区的超市。 尽管老李说，他家啥都不缺，人能去就好，根本就用不着带啥礼物，但知晓礼节的魏阳绝对，第一次登门，真的啥都不带，空手上门的话，肯定是会被人笑话的。 于是，他还是在超市象征性地买了些东西。 几瓶酒。 几条烟。 外加一些营养品，以及一个水果花篮。 然后，他驾车按照老李发给他的地址，来到了坪洲和羊城市交界处的一个大型花园式小区，抵达了位于小区内别墅区的老李家门口。 而已得知他到来的老李，自然早已等候在别墅门口，并在客套了几句之后，把他带进了别墅之内。 “来，小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席丽娟。” 在进别墅后的第一时间，他自然是将自己的太太第一时间介绍给了魏阳。 “阿姨好……” 魏阳也在第一时间礼貌地叫出了声。 只不过在出声的同时…… 不是吧？难不成这么巧？ 他却彻底愣住了。 第245章 先乱拳打翻老李 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在看到老李夫人席丽娟的第一眼，魏阳心里顿时就冒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感觉不妙的原因就在于，这李太太，年龄虽然已经不算小了，也略显富态，可是看模样，跟他已经熟悉的包租婆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不，准确地说，包租婆一看就是从李太太这个模子里出来的。 一联想到包租婆也姓李，又是翡翠商人家女儿…… 这结果，还需要进一步去印证吗？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吧？ 让他感觉不妙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昨晚他还在幸灾乐祸，暗暗嘲笑包租婆是大龄剩女，估计被家里人各种催婚。 甚至还一度怀疑，包租婆昨晚之所以被她妈电话催得不耐烦，十有八九是家里又给她安排了相亲节目。 谁知…… 所以，我跟包租婆都是被她家里人被一起算计的那两个？ 如此说来，我在看包租婆笑话时，其实我也已经是笑话中的一部分？ 不愧是遇事就喜欢瞎琢磨之人，还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大致琢磨透了其中的逻辑。 这也让他忍不住给了老李一记白眼。 这老家伙，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做忘年交，还说是邀请我过来看你的私藏，结果呢？ 你搭我车发大财还不满意，竟然还想把我人也给收了，做你家女婿？ 可问题是，你们李家那大龄剩女实在是太生猛啊！ 这老谋深算的老头，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 真不厚道！ 在暗暗腹诽了老李一句之后，他又紧急思考起对策来。 被当成上门女婿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介意人家给他介绍对象，因为介不介绍是人家的权力，接不接受却是看他自己，但他却反感这种被人暗中算计的感觉。 所以……得想个辙，不能弄得如此被动。 正当他看着李太太发愣时，身上还系着围裙，一看就知道正在厨房忙碌，然后出来迎接他的李太太却笑着出声了：“啊呀，你就是小魏啊，我可是听老李多次提起你，果然长得是一表人才，欢迎欢迎，欢迎来咱家做客。” 魏阳：“……” 老李多次跟你提起我？ 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敏感的他，更是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可如何是好呢？ 感觉很被动的他，也由此更是暗暗着急，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立即就笑着说道：“谢谢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他先适当地展现出了自己的礼貌。 “你这孩子，别这么客气，老李，你先给小魏泡茶，我接着去厨房忙碌一会。” 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明显是在厨房准备大餐的李太太，在招呼过他之后，又回了厨房。 这算是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过新的问题也来了。 尽管老李并没有跟他提过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可包租婆那边，却是跟他说过的，说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接手了父亲的翡翠生意，另一个却是在外地干自己喜欢的事业。 现在看李太太这架势，十有八九是在准备中午的大餐，而且从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来看，规模还不会太小。 也就是说，到时出现在餐桌上的，除了包租婆外，还有可能包括她大哥一家子。 也就是说，到时餐桌上，也就他一个外人，然后被李家一大家子当成稀有动物来围观。 这可如何是好？ 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尴尬。 趁着老李开始泡茶的空隙，他又紧急思考起对策来。 其实要想避免那样的尴尬，最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趁包租婆等李家人回来之前，赶紧找个借口走人，先躲掉这一回再说。 可问题是，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明天吗？ 显然不能。 要知道，现在把他当成了猎物的，不仅只有老李夫妇，还有包租婆本人，而他却是跟父女俩都已经有了密切的联系，属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那种。 因此，躲根本就不是办法。 那就先来套乱拳，把老李给打翻，把他的如意算盘破了再说？ 看着正带着得意的微笑在泡茶的老李，他慢慢有了清晰的应对思路。 “老李，我怎么觉得阿姨很面熟啊。” 他笑着开口了。 此时的他，思路确实已清晰了，他很清楚，要想化解接下来的尴尬，他得先解决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把他跟李玉珺早已认识的事，假装无意中暴露出来。 只有那样，他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现在，他就开始为此做铺垫。 “是吗？你以前应该没见过吧？” 正在泡茶的老李，其实此时心里也没闲着。 魏阳想的是如何打烂他的如意算盘，他想的则是如何顺理成章地让魏阳知道，他有个漂亮女儿存在，并且不显突兀地让他们相互认识。 “见是肯定没见过的，不过我真觉得阿姨很眼熟……对了，老李，你不会有个女儿吧？” 魏阳则趁机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突兀的一句，立即就让老李有些措手不及，惊讶地问：“啊……你怎么知道？” “真有？那她不会是叫李玉珺吧？” 魏阳又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下老李彻底被他给整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们认识？” “啊？还真是？” 魏阳自然是继续故作惊讶。 但紧接着，他却答非所问道：“唉，早知道那烦人的丫头竟然是你女儿，我就早该来找你投诉投诉，让你好好收拾收拾她了。” 语气中，露出了满满的嫌弃意味。 就像是一个遭受了熊孩子伤害的受害者，好不容易找到了熊孩子的家长，急于讨回公道一般。 这下老李真被他说傻眼了，很是紧张地问道：“这究竟是咋回事？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倒也没做啥过分的事，就是太烦人了一点。”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满满的嫌弃。 然后才解释道：“对了，老李，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从她手里租的吧？” 在憋了一阵坏之后，他终于把关键信息点暴了出来。 老李更是懵了。 不是吧？ 我算计了那么多天，结果他跟李玉珺早认识了，并且还是咱家的房客？ 有这么巧吗？ 只不过听他的语气，怎么对咱家宝贝女儿满满的嫌弃呢？ 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如意算盘，确实一下子就被魏阳这一套乱拳给打破了。 第246章 我觉得你就是一傻老头 魏阳的这一记乱拳，确实把老李的计划彻底给打乱了。 他没想到，自己算计了很多天，好不容易把魏阳请来家里，想把宝贝女儿介绍给他认识，结果却发现，人家早就认识了。 早就认识也就罢了，可现在魏阳口中，对他自认为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罕见的宝贝女儿还满是嫌弃，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你住的房子，竟然是在玉珺那里租的？啥时候的事？” 他惊讶地问道。 “对啊，我刚进维恩时就已经租了，现在不仅自己租了，还把公司的同事介绍给了她，又从她那里另外租了两套。” 已逐渐占据了主动的魏阳稍显得意地回道。 这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你不是想让我当你女婿吗？ 那我先把认识包租婆的事给兜出来，并且很坦然地表示出嫌弃之意，看你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只要你不好意思开口，那接下来该怎么玩，还不是我说了算？ 不得不说，像他这种肯动脑筋的人，不管遇到啥难事，总是有可能想出正确的应对之策。 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方法总比困难多。 当然，对于他今天突然遇上的这个难题，把底给兜出来，把嫌弃之意先表达出来，还只是好戏才刚刚开锣而已。 “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了，那你为啥又说，想找我投诉，让我好好教育教育她？” 心有不甘的老李当然又一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她太烦人了啊！ “老李，我可跟你说，你家那丫头，实在是太不讲理了一点，自从她得知我也喜欢玩石头，并且看到过我开过几块还不错的石头之后，就天天晚上缠着我，让我开石头给她看。 “我要是不开的话，她连觉都不让我睡。 “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公司等了我一个多小时那事吧？那天我之所以上班迟到，原因就在于你家那宝贝女儿，逼着我开石头开到了凌晨五点。 “老李，我就问你，你说她一大闺女，却半夜三更缠着我一大男人，让我开石头给她看，这算什么事？ “这事一旦传出去，还怎么了得？ “不是我说你啊，你也确实该好好管管她了，最好赶紧找个人把她给嫁了。” 魏阳趁机倒起了苦水来。 一口气就说了一大通。 语气中又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老李一下又被他说懵了。 啥？ 那臭丫头，竟然大半夜跑他房里，逼着他开原石给她看？ 这是咋回事？ 这要是传出去，也未免也太丢咱老李家人了一点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似乎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对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这样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丫头看中这小子了？ 只不过听这小子的意思，似乎又对她没太大的感觉，甚至因此印象不佳？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脸上一时青一时白，但却不知该说啥好。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她是你女儿，那我就放心了。” 魏阳却又开口了。 然后他往老李面前凑了凑，问道：“既然你说咱们是忘年交，那从辈分上来说，我算得上是她叔对吧，这样一来，她要是再不听话，我是不是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帮你教育教育她了？” 老李：“……” 啥？ 你竟然想当她长辈？ 为什么不是男朋友？ 那你叫我太太阿姨又该怎么算？ 一时间，他还是不知该怎么来接魏阳这话。 魏阳却又开口了：“对了，老李，你上次从许老板那里买的那两块石头开了没？结果咋样？” 阴谋已得逞的他，却开始转移话题了。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按照常规的理解，假如某个人句句话都围绕某个异性在转，那很容易会被人误认为，他这是对那个异性有意思。 这道理，连鲁静都懂。 那魏阳自然得规避，以免老李又多想，再借题发挥。 还有，在成功打乱了老李的如意算盘之后，还有一个小隐患急待解决。 他当然没有忘记，之前因为不知道老李就是包租婆她爹，于是曾顺着包租婆的话，多次说老李是傻老头。 类似的话，假如不被当事人所知的话，倒没啥。 可一旦被当事人得知，就显得很无礼了。 因此，他必须赶在包租婆回家之前，把这一隐患给消除。 “哦，暂时还没开了。” 老李稍显郁闷地回道。 玩赌石这种事，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魏阳这样，一买到好石头，根本就不想让它过夜，立即就开的。 像老李这样的，一花大价钱买到好石头，通常想的，是先把它给研究透，要么关着门自己先研究它起码十天半月，要么邀请几位眼力靠谱的朋友来一起研究，直到有绝对的把握才会去动它。 也正因为如此，都好几天了，老李都还没问魏阳，他买的那几块小精品开了没有。 他的关注点还在那块已经切开了的春带彩上。 但老李郁闷的不是这个。 而是…… 这小子，怎么刚说完我女儿的不是，我都还没来得及表态，你就突然转移话题了呢？ 难不成在你心里，纯粹就觉得我女儿烦，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郁闷的是这个。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男人，刚被一个漂亮女人撩拨起了兴致，那女人却突然又说我对你不感冒…… 一样的扫兴。 但魏阳既然已经转移了话题，他却不得不接着问道：“你的那几块已经开了？开出啥了？” 他当然也很好奇，魏阳那天拿下的那几块石头，除了春带彩大原石已经暴涨了之外，到底还开出了啥好东西。 因为他刚才可是听说，自家那不知羞耻的丫头，竟然天天晚上逼着这小子开石头，凭他对自家女儿的了解，他就能猜到，必定是魏阳开出了啥了不得的东西，才会让她如此失态。 而他最想知道的则是，自己换给魏阳的那块莫西沙大象皮，是不是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已经开了三块。” 魏阳接茬。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都是被你家那臭丫头逼着开的。” 不等老李有反应，他又得意洋洋地说道：“对了，我头一块开的，就是你换给我的那块莫西沙老象皮，哈哈，没想到，还真被我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老李：“……” 我去，还真开出了玻璃种雪花棉？ 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冤大头？ 看着魏阳那张得意得有些忘形的笑脸，他越听越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这小子，又一次撩拨了他一下，提了一嘴他家那臭丫头，却又快速转移了话题，根本就不给他接茬的机会。 还有让他更郁闷的。 “对了，当时你家那臭丫头一听说，那块原石竟然是一老头换给我的，还说了一句，那老头怎么这么傻？ “我现在也觉得，你确实有点傻，纯粹就是一傻老头。” 魏阳又笑着开口了。 为消除隐患，他毫不客气地把赃栽到了包租婆头上。 这下老李更是郁闷无比了。 我去，这小子，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傻老头？ 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了一点？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毕竟这话是他自家丫头说的不说，他自己也说过，让魏阳当他是忘年交，以平辈身份相处。 既然是平辈，偶尔开句这样的玩笑，有啥关系？ “呵呵，那你这运气……唉，弄得我现在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该躲一边去哭会了。” 郁闷之余，他只能尴尬地接了这么一句。 承认了自己的哭笑不得。 而此时的魏阳，已经很难憋得住内心的笑意了。 哈哈，老李，让你算计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第247章 老李，小心心脏受不了 你就是一傻老头！ 说实在的，被一小年轻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一句玩笑话，确实让老李的老脸有点没地方搁。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话是自家臭丫头说的呢？ 人家只是转述而已。 再说，这小年轻又那么厉害，刚让他搭车挣了起码将近两千万，他又能因此说对方没礼貌吗？ 不能啊！ 所以老李只能暗暗一声叹息。 不过对他来说，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自家臭丫头，不仅已经跟这小子认识，似乎还对他很有感觉，否则的话，依那丫头的性格，不可能对一个没感觉的男人如此的亲近。 这绝对是好事！ 在他看来，尽管魏阳似乎暂时对自家丫头没那层意思，不过没关系，感情这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年轻人嘛，只要天天在一起，迟早是能擦出火花来的。 所以，面对魏阳的投诉，他原本是该管教管教自家丫头，说她没规没矩，不懂分寸的，但现在他却觉得，对于女儿的这种行为，应该多加鼓励才对。 括号：仅限对魏阳。 于是他很快就想通了。 这一想通，笑容也很快又浮现在了他脸上，问道：“对了，那块料子，你有拍图片和视频吗？” 此时的他，已决定暂时将女儿的事搁置在一边。 不搁置也不行。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自家女儿，还是这有点腹黑的小子，都不是任由他摆布的，因此既然让他们认识的目标早已达成，那就不如听之任之，任由他们发展再说。 不如聊原石！ 咦，这老头，心理素质还蛮不错的嘛！ 一看老李竟然这么快就从尴尬中走了出来，魏阳稍感惊讶，但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把那块莫西沙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的视频调了出来，播放给老李看。 这一看，自然又让老李懊恼不已。 果然是极品玻璃种雪花棉！ 看过之后，老李认可了这一点。 而这一认可，他自然忍不住衡量了一下这块原石被开后的具体价值。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普通的无色玻璃种翡翠玉肉，市价在150-200万一公斤，假如是莫西沙场口的，则可以去到300万一公斤。 假如带底色，或者带雪花棉之类的特色，价格起码还得翻上一翻。 至于像这块，雪花棉如此之好，并且还带镯位的，就算当开窗料卖，卖个500万一公斤也不过分，而这块原石原本重达三公斤多，开窗之后，纯玉肉起码也有两公斤多，轻轻松松可以卖个上千万。 天哪，我为了一块更稳妥的大马坎水石，竟然把这样一块宝贝推到了魏阳手里，确实很傻！ 他忍不住又懊恼了一番。 只可惜悔之晚矣。 于是，他只好把兴致转移到了魏阳买下的另外几块石头上。 “还有呢？你不是说开了三块吗？另外两块开出了啥？” 魏阳：“……” 这样的极品，给你看了一块还不满足？ 还想看其它更极品的？ 正常来说，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像这样的极品，他一般不打算随便向人炫耀的，只不过一想到包租婆就是他女儿，并且他这视频迟早又会发出去，这种事迟早瞒不住老李，于是一狠心…… “你自己看吧，我开过的极品原石，视频都在这里，你慢慢翻吧。” 他重新把手机塞给了老李。 至于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在茶台上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茶，慢慢喝了起来。 老李的注意力当然是被他手机里的那些视频文档给吸引住了。 他先随手点开了最新的那个。 我去，这一块，竟然是莫西沙冰黄？而且还是极为难得的金翡翠？这么说来，这妥妥的又是一块极品？ 他很快又呆滞了。 毕竟当晚他就在魏阳旁边，因此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块面粉皮的莫西沙原石，就是魏阳当晚买下的四块小精品中的一块。 当时他跟何老板都觉得，这块有种嫩的嫌疑，何老板甚至还委婉地提醒过他。 谁知…… 这小子，运气咋那么好呢？ 不对，根本就不是啥运气，而是本事！ 老李又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番。 他确实很想说，一块看起来有种嫩嫌疑的莫西沙二层石，竟然能开出如此极品的冰黄，绝对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可问题是，人家魏阳拍下的视频里，已经在开之前，准确地对它进行了预判。 这还能说是运气吗？ 绝对是真本事！ 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在视频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一眼又认了出来，这一块，是当时曹勇给不起价，最终被魏阳拿下的。 这一块又能开出啥宝贝？ 他一边看一边听，一边又暗暗揣测着。 随着视频的往下播，魏阳的分析也开始娓娓道来：“……这块原石第一眼就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那极为特别的光感……综上所述，我对它的预判是，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冰妖紫，假如运气不错的话，还有可能是一块极品冰妖紫，至于是不是，咱们拭目以待……” 啥？ 冰妖紫？ 而且还有可能是极为宝贵的极品冰妖紫？ 听完这一段之后，他的脑瓜子嗡的一声，差点要炸开了。 这实属正常。 要知道，在绝大多数行家眼里，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极品金翡翠，就已经算得上是极为难得的收藏级宝贝了，只不过这两样跟其它更为珍贵的色料相比，还是稍了不止一个档次。 比如说极品冰紫。 尤其是极品冰妖紫！ 可现在魏阳却在视频里大胆预测，这将是一块冰妖紫，而且还是极品冰妖紫，这有可能吗？ 老李既表示震惊又表示怀疑。 但答案却是在数分钟之类被揭晓。 别看这样一块极品原石，魏阳起码要花三四个小时才能把它给开完，可是拍成视频的话，也就几分钟的事。 于是很快，一大片极其妖艳的紫色呈现在了老李的眼前。 我去，竟然还真是极品冰妖紫！ 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吧！ 假如被曹勇知道，当时这块被他嫌贵的南齐水翻砂原石，竟然能开出这种价值不菲的极品冰妖紫，会不被气得吐血？ 震惊之余，老李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道。 他原本以为，在那次拆包会上，曹勇被魏阳坑了一把，损失了将近七八百万，就已经是一件很能让曹勇吐血的事，可现在看来，那只是小菜一碟。 他也原本以为，魏阳那晚最大的收获，还得数那块大木那春带彩，谁知，真正的大收获是在这。 这块极品冰妖紫，具体的价值能去到多少？ 假如它是我的，像这种还带镯位的极品冰妖紫，出价低于一个亿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考虑卖它！ 老李只能这么想。 “唉，没想到我玩了大半辈子的石头，玩出的极品，还没你个把月玩的多。” 看完这一视频之后，老李终于憋不住了，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 他简单算了一下，自从这小子正式开始玩赌石起，还不到个把月的时间，这小子就已经玩出了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极品金翡翠、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极品妖紫…… 这样的玩法，确实能羡慕死绝大多数同行。 包括他这个已经玩了三四十年石头的老李。 别看他收藏起来的原石已经不少，不管是高品质的，还是有特色的，都已经足够多，可是真正能称得上极品二字的，假如按魏阳的标准来算，简直是没几块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说这气不气人？ 正在悠闲地喝着茶的魏阳却说道：“老李，我劝你还是别看了吧，再看的话，我怕你心脏受不了。” 老李：“……” 啥意思？ 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刺激的？ 此时魏阳却又说道：“对了，老李，下一个视频，你要么别看，想看的话，得先向我保证，没经过我同意，绝对不能对外泄露。” 老李：“……” 啥意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连看一眼都得向你写保证书？ 他顿时又懵了。 好奇心也因此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第248章 这个你别问，问我也不会说 到底是啥料子，会看得我心脏受不了？ 还有，看这块料子的视频之前，还得向你保证，绝不将这块料子的消息往外泄？ 到底是啥宝贝料子这么了不得？ 就算是之前那块价值过亿的极品冰妖紫，你也没这么要求过我啊！ 老李的兴致反而被勾起来了。 “放心，我心脏挺好的，至于保密的事情，你就更是放心，你之前那几块极品料子，我都没跟任何人提过。” 他立即就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看吧。” 魏阳终于松口了。 其实这还真不是他卖关子，要知道，他手机里的所有视频文件，基本上都是按一块石头一个文件夹有序排列的，按照顺序，接下来除了那块大木那春带彩之后，就是轮到那块帝王绿了。 春带彩老李肯定没兴趣看，毕竟拍和开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至于那块帝王绿，现在看过的，也就是包租婆和林琳二人，现在老李是第三个。 正常来说，像这块帝王绿原石，魏阳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再给第三个人看的，因为它的来源实在是有些敏感，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会给林琳带来额外的麻烦。 但老李这里却是个例外。 例外的原因就在于，因为维恩即将发生变故的缘故，他再想将维恩作为扩充他人脉和影响力的平台，可能有些靠不住了，因此他必须未雨绸缪，替自己寻找新的关系。 而身为珠宝玉器协会会长，对自己也还算器重的老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假如你啥都瞒着对方，对方凭啥又带你玩？ 这就是他决定给老李看的原因。 他虽然反感被老李当成上门女婿，但却不想失去这个待他还不错的朋友。 而老李，则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点开了下一个文件夹，然后点开了文件夹中的第一个视频。 入眼是一块个头很小，可能才一公斤左右，看起来还有点丑的莫湾基原石，原石表面还遍布疙疙瘩瘩大小不一的松花。 与之相随的，则是魏阳那熟悉的开场白：“大家好，我是一只羊…… “……大家别看这块原石很小，重量才1.1公斤，看起来也有点丑，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为了拿下它，足足花了七位数，而且还是三开头…… “……我之所以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拿它，当然是因为，这是一块有可能开出传说中的帝王绿的翡翠原石……” 一听到帝王绿三个字，老李的脑瓜子又是嗡的一声，差点又要炸开了。 他全身的血压也迅速升高。 帝王绿？ 不是吧？ 这小子竟然开出了帝王绿？ 怎么可能？ 他一时呆滞了，连下一个视频都忘记了点开。 也别怪他呆滞。 要知道，尽管市面上人人都在提帝王绿，说这也是帝王绿，那也是帝王绿，可实际上，这世上99.99%的翡翠商家，一辈子都没开出过帝王绿。 别说开出帝王绿，就连有幸亲眼见识过真正的帝王绿的，也是少之又少。 连他老李，也只在拍卖会上见过真正的帝王绿成品。 而一旦有帝王绿开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在市面上流传的，要流传，也是在最为顶级的拍卖会上，以压轴拍品的方式出现。 并且还不一定每年都能见到。 说起来，老李已经从事翡翠行业近四十年，每年的大型珠宝拍卖，一有机会，他都会应邀参加，可至今为止，让他印象深刻的也只有数次。 一是2011年拍出的帝王绿平安无事牌，重90克左右，当时就拍出了1亿零350万的天价。 二是价值3个亿的“绝代风华”套装，这是一套由九颗帝王绿蛋面，外加204粒钻石组成的首饰套装。 三是保利5周年拍出的由珠链、手镯、戒指组成的帝王绿套装，最终的拍卖价也是过亿。 最近的，则是去年一度刷屏的网红帝王绿套装，一共由10颗大小不一的翡翠帝王绿蛋面，搭配璀璨钻石镶嵌而成一条项链外加三个戒指，当时拍卖行的评估价是1.2亿，但暂时尚未出手。 这就是老李印象最为深刻的帝王绿首饰，至于帝王绿原石，他都还没机会见过。 而一旦有帝王绿原石开出来，货主一般是不给人看的，想看的话，就算是有熟悉的朋友引荐，所需付出的代价也不会低。 按照行情，是看一眼三十万起步。 注意，只是看，不是买！ 真正的帝王绿就是这么的罕见和夸张。 而现在，在他刚刚看过的那个视频里，坐他身边的这小子，就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特殊原石。 真有可能开出来吗？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假如是别人，老李还有理由怀疑，这说法有可能是为了博人眼球而略显夸张，把非帝王绿强说成帝王绿，可是对于这位接连开出各种极品的小子，老李实在是没勇气怀疑。 假如没开出来，或者没达到真正帝王绿的标准，那这小子不会在他还没看之前，就说那样的话。 所以…… 老李的手微微颤了颤，心跳也迅速加速，但他还是咬牙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接下来的这个视频很短。 总长还不到一分钟。 也没有任何的解说，只有一块被大面积开窗后的原石，在强光手电的远远照射之下的多角度写真拍摄。 但老李却被震撼到了。 绝对是帝王绿！ 妥妥的！ 假如不是帝王绿，不可能在远灯之下，还那么绿，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珠光宝气。 天哪，那么大一坨帝王绿，得值多少钱？ 老李又一次呆滞了。 直到视频播放完毕，他还拿着手机在那里发呆。 之所以发呆，当然是因为这种一大坨的帝王绿更罕见。 要知道，大部分的帝王绿套装，都是从大块头原石的色带中截取出的精华部分，因为不成团，所以大部分被做成了蛋面、珠子等小件。 而帝王绿一旦成团，做出的成品个头越大，就越值钱。 就比如说那块总重才90克的帝王绿无事牌，之所以能在2011年就拍出过亿的天价，就是这个缘故。 而现在，这小子手里，却有着一大坨总重量可能多达八九百克的帝王绿原石，这让老李怎么想？ 唉，干了一辈子的翡翠，比不上这小子玩上个把月啊！ 想想就让老李觉得丧气。 “喂，老李，你还好吗？心脏真没问题吧？” 他身边那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的小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李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块原石……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你别问，问我也不会说。” 那小子却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 老李：“……” 真拽！ 不过话说回来，拥有帝王绿的小子，确实有资格拽。 他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接受了这一点之后，他的思绪开始转向另一个问题。 既然这小子手头有着这么多堪称极品甚至是绝品的顶级原石，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了？ 比如说…… 推荐他加入亿元俱乐部？ 第249章 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在珠宝界，有着一个连绝大部分从业人士都未必知道的顶级俱乐部，那就是亿元俱乐部。 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想加入这个俱乐部很简单，只要身家过亿即可，事实上，这个俱乐部之所以用了亿元这个名字，指的不是身家，而是指单件珠宝的价格。 价值过亿的珠宝！ 可以是珠宝成品，也可以是小精品玉石原石。 因此，想加入这个俱乐部，第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手头拥有价值过亿的单件珠宝玉石。 不限买家或卖家。 第二个先决条件，是有现有成员推荐。 第三个先决条件，是俱乐部理事会成员五人以上批准通过。 而俱乐部的理事会成员，要么是整个珠宝界的泰斗级人物，要么是四大拍卖行的高层，无一不在业界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三个先决条件也就意味着，其实这个俱乐部的加入门槛其实是极高的。 身家数十亿的大老板想加入？ 抱歉，麻烦你先在拍卖会上创下单个交易过亿的记录才有可能。 大珠宝商想加入？ 抱歉，请先拿出一两件贵价珠宝或原石，经四大拍卖行之一评估价值过亿再说。 由此可见，想入这个俱乐部到底有多难，最起码一点，想投机取巧加入进去的话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事实上，就算是像身家早已过十亿的老李，假如他不是有着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这一身份，也未必够资格。 而据老李所知，整个坪洲算上他，也仅有三人是这个俱乐部的会员，而俱乐部的全部正式成员，在全世界范围内也不过二百人。 但一旦能加入它，好处也是大大的。 比如说，一旦四大行举行大型拍卖会，会率先向俱乐部成员发出邀请，并在拍卖会上享有尊崇的地位。 又比如说，俱乐部每年都会举办一些高端珠宝品鉴活动，俱乐部会员才有资格参加。 再比如说，俱乐部会员手中有贵价珠宝或原石想转手时，俱乐部也会帮忙在内部成员之间推荐。 …… 总而言之，这是整个珠宝界的高端人脉集中营。 而老李之所以动了推荐魏阳的心思，除了这小子是他看中的最佳女婿人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知道，假如没有一定的诱因推动，以这小子的德性，他开出来的这些极品翡翠，基本上都属于非卖品，会被深深藏起来。 反正以这小子的挣钱本事，根本就不需要拿这些收藏级高货去换钱。 可是站在老李的角度，他却是希望这些极品多出来晒晒太阳的。 比如说，下个月的坪洲公盘，他就希望多一些这样的极品去撑撑场面。 哪怕只是假卖。 为啥？ 当然是为了进一步提升坪洲公盘在整个业界的影响力。 众所周知，国内最有名气的翡翠公盘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坪洲公盘、揭阳公盘、盈江公盘和瑞丽公盘。 而从规模和影响力来说，排名第一的坪洲公盘都已经在积极向最为有名的缅甸公盘看齐，但差距也还是相当明显的。 最明显的差距，已不在于规模，而在于极品料子的存在。 打个比方说，在坪洲公盘，价值一亿多的料子就有可能成为标王，而在缅甸公盘，标王的数字相当，但计价单位会从人民币变成欧元。 这就是差距。 而高端料子的缺失，对于有可能来自全世界的高端买家的吸引力也是不够的。 因此，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作为坪洲公盘的举办单位之一，当然是希望出现在公盘的极品料子越多越好。 哪怕只是作秀，卖家并不想卖，也可以通过红标的方式最终自己来拦标。 为了让公盘有足够的吸引力，这都是好商量的。 老李现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喂，你有没有听说过亿元俱乐部？”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就抛出了诱饵。 亿元俱乐部？ 这个魏阳还真是没听说过，他立即就摇了摇头，问：“这是啥？亿万富翁集中营吗？” 老李笑了笑，开始简单地跟他介绍起了亿万俱乐部。 魏阳很快就听懵圈了。 就算身家过亿的亿万富翁也未必够资格加入的珠宝界大佬集中营？ 老李你想推荐我加入？ 要不要这么夸张？ 在听说了这个俱乐部的存在之后，魏阳自然是对它有所向往的，于是问道：“你觉得我够资格了？” “你有了这块帝王绿，以及那块极品冰妖紫，资格肯定是够了的，不过够不够资格，不是我说了算，得靠事实说话，因此你想加入的话，还得多走一两个流程。” “什么流程？” “假如是珠宝成品的话，相对较为简单一点，邀请四大拍卖行其中任何一家的评估师来做个评估，证明其价值过亿就可以，翡翠原石相对较复杂，最好用事实来说话，比如说上拍或上公盘，有人能出到过亿的价就行了。” 老李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好了的说辞。 魏阳一愣，说：“可问题是我暂时根本就没打算卖它们啊。” “没说非得让你把它们给卖了啊，比如说将它们上公盘，你可以把它们设为红标的，价格没给到位，不足以让你心动的话，你自己拦标就好了，大不了我帮你打个招呼，把手续费给你免了。” 老李又谆谆诱导道。 包括缅甸公盘在内的所有翡翠公盘，投标主要都是采取暗标的方式，而标又分三种。 一是白色的标，简称白标。 以白标方式存在的翡翠原石，货主可以设底价，但不可以自己拦标，最终价高者得。 二是红色的标，简称红标。 以红标方式存在的原石，货主既可以设底价，假如价格拍得不到位的话，也可以自己拦标，选择不卖。 三是黄标。 黄标是翡翠公盘中的一个特殊存在，但凡黄标的原石，是没有底价的，相当于0元起拍，假如一块黄标的翡翠原石只有一个人投标，那你哪怕只投一块钱，那你最终就能一块钱拥有这块翡翠原石。 很显然，红标的存在，是专门替那些拥有珍品原石，但又并不急于出售的货主精心准备的。 不想卖？ 或者想卖高价？ 没关系，把原石放去公盘，设个红标即可。 如此一来，你可以通过公盘投标的验证，精准地知道这块原石目前的市场价值，假如投标最高价还没达到你的心理预期，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卖，没关系，最终自己拦标即可。 当然，代价也是要付出一点点的，那就是手续费。 按照坪洲公盘的规定，千万以下原石，手续费是3%，千万以上则是2%。 但有一种特例，那就是公盘主动邀请的珍品原石，是可用免手续费的。 老李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你不卖没关系，先把你的这些极品原石通通丢公盘去，给公盘增加一点影响力再说。 而老李这么一说，魏阳顿时就明白了。 好啊，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第250章 来自公盘的邀约 老李你个老狐狸，又算计我！ 魏阳确实又秒懂了老李的意思。 但并不怎么生气。 不生气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像老李这种在商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凡事喜欢算计才是正常的，不算计反而不正常。 就好比说这次，名义上是邀请自己来他家做客，看他珍藏的宝贝，可实际上，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推销他家宝贝女儿。 诱之以利，就是他这类人最为习惯的行事风格。 或者说，是商人习惯性的思维风格，包括魏阳自己，也经常在用这一招。 他对自己手下的那些员工就是这么用的。 那有啥好生气的？ “呵呵，老李，你想让我把这些原石上公盘，你就直说嘛，干嘛非得绕那么大个湾子？” 不生气归不生气，但他还是笑着挑破了老李的那点小心思。 虽然他自己也是喜欢算计之人，但是对待真正的朋友，他却是不喜欢算计的，更喜欢真诚以待，同样，他也希望那些能被他视为朋友的，同样不要动不动就算计他。 这可是让老李又有点尴尬了。 他心想，你这小子，年纪这么轻，干嘛非得看得那么清楚？看得清也就罢了，又干嘛非得说破？ 好歹也给我老人家留点面子啊！ 他只能无奈地回道：“我希望你的这些极品原石上公盘是真，我希望你能加入亿元俱乐部也是真，毕竟那对你以后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亿元俱乐部的事就随缘吧。”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他对加入亿元俱乐部确实是有点向往的，可一旦把事情想明白之后，他也想开了。 加入亿元俱乐部对他有好处吗？ 那是肯定的。 像这种珠宝圈的顶级人脉圈，估计没有一个有心做大的珠宝人不想加入，像他这种急于拓宽自己人脉的则更加。 但他也很清楚，人脉这东西，也是分层次的，假如你自己还没达到相应的层次，就跳着去够的话，不仅自己会很累不说，还很容易被人鄙视。 就算勉强够着，实际帮助作用并不大。 为啥这么说？ 从表面上看，他现在手头确实有了起码两件价值过亿的原石是不假，以及还有价值八位数以上的原石若干，可问题是，这些原石他暂时一块都没打算卖。 而除此之外，他手头又并没有其它能吸引这个圈子里的大佬们出手的东西。 因此，就算他现在勉强加入，所起到的作用，无非是把他那些极品原石在俱乐部里秀一秀，然后吸引那些不差钱的大佬不停地来骚扰他，除此之外，别无任何价值。 没有东西可卖，那他加入进去之后，也只能在其中当个看客。 意义确实并不大。 还不如等以后自己强大了，就算不卖东西，也已经具备了在这个圈子里叱咤风云的资格再说。 步子迈太大了，容易扯到蛋。 不如佛系一点。 随缘就好。 然后他又说道：“至于这些原石上公盘的事……别的都好商量，唯有这块帝王绿不行，短时间之内，我不想它被太多人知道。” 紧接着，他又给了老李一个小小的承诺。 对于将他那些非卖品极品原石上公盘，他确实不反感，甚至于说，他也希望将它们丢去公盘，看看它们到底价值几何。 在行内，有这么一个说法，说公盘就是近期翡翠价格的风向标，想知道任何一块翡翠最近价值几何，将它丢去公盘即可。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每次公盘，尤其是坪洲这样的大公盘，参与投标的商家实在是太多太多，并且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都有。 这就导致了，任何一块只需具备一定市场价值或收藏价值的原石，可能会有数十人甚至数百人投标，最终的成交价，可能会超出最近的市场价一小截。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私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假如他不是急着回款，而是等一段时间，将它丢到公盘上去的话，最终可能比890万还要高出一小截。 这就是公盘对翡翠人的重要性。 “这样啊……那也行。” 老李却是稍稍有点失望。 失望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并不打算将帝王绿丢出来。 别看魏阳手中现在有了那么多极品，任何一块丢去公盘，都能成为抢手货，可是论吸引力，没有任何一块能比得上帝王绿。 但他也不能再强求什么。 于是又说道：“现在离下次公盘正好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趁还有时间，你好歹再去折腾点好东西出来丢公盘去拍啊，别到时一个个都是红标，最终一点收入都没有。” 他又给魏阳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事实上，包括他这次跟魏阳合的那块春带彩的大木那，假如不是他自家公司也对它有需求，其实他都想建议魏阳将它丢公盘去拍。 而他也相信，以魏阳的本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再弄点有价值的，并且还愿意出手的原石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魏阳也为之一动。 正常来说，等他把那块春带彩原石卖出去一部分之后，他原本是暂时又不怎么缺钱了，可现在维恩即将面临的大变局，却又给了他一种新的危机感。 他有一种预感，假如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尽量多挣点钱的话，假如变故一来临，他可能又会很缺钱，假如他不提早做准备的话，可能到时又会资金紧张，结果不得不出手手中的非卖品。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所以，赶在下次公盘来之前，赶紧再多囤点可以换钱的通货？ 在别人眼里，通货是那些高品质以下的原石。 而在他眼里，通货是那些没特色的料子，包括没特色的玻璃种。 “行啊，我尽量，哪里有啥好货，你尽量叫上我。” 他先很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后笑着说道：“对了，老李，你不是说叫我过来看你的宝贝吗？我都在你家坐了半天了，你怎么还不带我去看？不会是舍不得吧？” 他以一句玩笑，来开始转移话题。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那些宝贝被老李过多的惦记。 “唉，跟你的这些极品相比，我都没脸把它们拿出来在你面前秀了，不过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我就在你面前献献丑吧。” 一提到这个，老李又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没办法，这小子实在是太过于变态，估计任何翡翠藏家，在这家伙面前都会有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的藏货量大，其中有特色的也不少，还是值得在魏阳面前秀一秀的。 他决定以量取胜。 “跟我来。” 他立即起身。 而接下来，他也确实做到了一点，那就是很快就让魏阳意识到…… 钱还是不够花！ 第251章 感觉钱又不够花 在刚进来时，魏阳一直就很好奇，老李玩了三四十年的翡翠，藏货一定会不少，那么多好东西，他会把它们藏在哪里？ 总不可能像他那样，随便弄一两个保险柜就把它们给藏了吧？ 那未免也太让他失望了一点。 很快他就知道了。 答案是别墅的地下室。 很快，老李就把他领到了别墅的楼梯口，往下一拐，把他带到了一扇厚厚的不锈钢铁门前。 接下来，老李开始在铁门前操作。 又是密码，又是钥匙，紧接着才费劲地转动起了一个厚实的圆形门栓。 这立刻就给了魏阳一种进银行保险库的既视感。 他好奇地问道：“你的宝贝都藏在地下室里？” “对啊，我的藏货虽然没你的那么值钱，但好歹也还是有点价值的，这好东西一多，就既怕贼偷，也怕贼惦记，还是藏地下室比较安全。” 老李得意地回道。 接着又说：“当年我买下这栋别墅时，可是花了不少资金来改造这个地下室，别的不说，光是这个门，就花了十几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银行金库防爆门。” 他得意洋洋地拉开了那扇起码有二十厘米厚的厚实大门，把魏阳带进了别有洞天的地下室。 这让他总算又找到了炫耀的感觉。 你有价值上亿的帝王绿、极品冰妖紫又如何，这种类似于银行金库的地下藏宝空间你没有吧？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急着带魏阳去看他的藏宝，而是先参观起他的地下藏宝空间来。 作为一位玩了近四十年翡翠的资深玩家，他的藏品不管是数量还是整体价值，自然都是不菲的，而为了如何安全地来储藏他的这些宝贝，过去的这些年里，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直到大概十年前他买下了这栋独立的别墅。 买下别墅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整个地下室改造成银行金库级别的地下藏宝空间，为此，他不惜投入了高达近三百万的巨资来对其进行改造。 最终，一个面积高达近两百平方，集藏宝室、展厅、休闲娱乐室、工作室、安全屋为一体的大型地下藏宝空间打造而成。 “怎么样，你要不要也买栋大别墅，也把地下室打造成像我这样的？” 稍稍带魏阳参观了一下他的地下藏宝空间之后，他又不无炫耀地问道。 魏阳听了不禁为之一动。 就在前晚，他还在跟包租婆说，他暂时还没有买豪宅的想法，可现在看了老李的这个地下藏宝空间之后，他却是心动了。 心动的原因，当然是他现在就缺少这样一个安全的藏宝空间。 他敢保证，整个翡翠界，有胆像他那样，敢将价值几个亿的翡翠锁在一套出租屋内的，估计就他一个。 这么玩，短时间可能还行，时间一长，知道的人一多，那就危险了，说不定还会给他自己带来人身安危。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说他收了大料子，比如说这次的那块大木那春带彩，假如短时间内不卖掉的话，现在他都不知该往哪里存放了。 存公司仓库？ 假如接下来维恩不发生变故，那是没问题的，可维恩一发生变故，那就不行了，很容易因此起纠纷。 总不能将那些切好的片料就那么露天摆在出租屋的客厅或卧室里吧？ “想弄个这么大的地下藏宝空间，起码得先买下一套占地面积至少五六百平方的大别墅吧？” 他立即就虚心请教起来。 在这方面，他实在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于是很果断地请示起老李来。 老李一愣。 咦，我也就是顺口一说，你小子竟然真动心了？ 不过也是，你这小子那么能赚钱，又有了那么多极品翡翠，随便卖掉一块，就能轻松搞定。 一想到这，他也为之一动。 立即就回道：“那是最起码的，不过那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真想买？想买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好地方。” 魏阳：“……” 我也就随口一问，稍稍为将来做一点点准备，你怎么就这么热心，打蛇随棍子上呢？ 但老李既然这么一说，他总不能拒绝，于是配合地问道：“哪里？” “就你现在住的那个小区。 “那里的开发商是我朋友，据我所知，这几年房地产市场行情不太好，所以那里最大的一栋别墅，一直都还没卖出去，你有意向的话，我去帮你打个招呼，让他以最低折扣价给你。” 老李即刻就回道。 不用说，这又是他的另一个如意算盘。 在他看来，以魏阳的实力，自己买豪宅是迟早的事，不可能长期住在他家丫头的出租房里，这就意味着，他迟早会从他家丫头身边离开，让他家闺女失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迟早要买豪宅，那就不如帮他把豪宅买得离他女儿近一点，最好是在同一个小区，那样的话，她女儿过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所以，他又不惜替他操起了这个心。 魏阳：“……” 你这老不修，还没死心，还想让我做你家女婿？ 他立即又识破了老李的那点小心思。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提议对他来说，更具诱惑力。 既然迟早要买，买哪里不是买？ 毕竟他对现在所住的那个小区相当的满意。 于是他问道：“具体有多大？应该得不少钱吧？” “别墅占地面积好像是800平方左右，别墅主体不算地下室，建筑面积也有个八百平方左右，总价大概在三千万左右。” 老李先回应了魏阳的问题。 生怕他嫌贵，他立即又说道：“假如你真想弄的话，有我帮你打招呼，你完全可以把整个地下空间都掏空，然后弄出一个面积至少比我这里还大一倍的地下藏宝空间来。 “工程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还另外有朋友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大不了你再多花给几百万，就可以轻松搞定，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你多操心。” 魏阳：“……” 光买个别墅就得三千万，然后再花个几百近千万来装修加建地下藏宝空间，那岂不是得花上近4000万了？ 你也太高看我的财力了吧？ 他原本觉得，自己接下来很快又将有几千万入账，钱应该是暂时够花了，谁知，今天来老李家玩上一趟，感觉自己又成了井底之蛙。 在翡翠界，手里仅有个几千万现金的话，也好意思说自己不差钱？ 如此看来，又得想办法再多多搞钱了！ 不用说，他真的心动了。 毕竟不管是谁，假如手里藏着价值数亿的宝贝，但却没解决安全问题的话，估计谁也会担心。 “那……你先帮我打听打听吧，我看看最近能不能搞到那么多钱。” 他艰难地回道。 老李：“……” 看看最近能不能搞到那么多钱？ 你这混蛋，意思是说，买别墅及改建的三四千万，不打算动用存款，而是打算另外去搞？ 在你眼里，钱就那么好搞吗？ 真是气死个人！ 第252章 一条不归路 让魏阳感觉到钱又不够花了的，还不止是新有了买别墅的需求。 还包括老李的那些藏品。 老李的藏品包括几大部分。 一是翡翠原石。 二是翡翠制品。 三是古玩、字画等。 四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杂项收藏，比如说紫砂壶之类的。 对于后两项，魏阳除了字画之类的还可以欣赏一番，别的他其实并不感冒，因此在接下来的赏宝过程里，他还是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前面两项。 该如何来形容老李所收藏的翡翠原石？ 不在于精，而在于多。 不在于贵，而在于特色。 最终魏阳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他有发现，在老李的大量珍藏原石里，达到极品级别，价格起码过千万的其实并不算多，总共也就那么三五块。 他所收藏的那些极品料子，随便拿一块丢老李这里来，都算得上是顶级。 但老李这里收藏的特色小料子确实多，有各种种水的，有各种颜色的，还有多色的、带意境的，总而言之，他这里所收藏的各种原石，完全可以用来当一个翡翠原石标本学堂。 但这些，对魏阳的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毕竟现在魏阳的眼界已经不是一般的高。 真正吸引他的，则是地下展厅里的以翡翠摆件为主的各种翡翠制品，小到拳头大小的小摆，大到翡翠制成的巨型茶台，以及翡翠制成的太师椅套装。 “你看这张茶台，原石是我当时花了六百多万买下来的，原石的重量重达两吨多，结果一切，垮了，种水只是个普糯，做手镯也不值钱，我干脆就请人把它给制成了一张大茶台，光是工费就花了几十万，不过做好之后，有人给到了五百多万我也没卖。” “你看这一整套的乌鸡餐具，原石当时是花了我一百多万买的，结果也是切垮了，我干脆也花了差不多一百万，请人做成了这套乌鸡餐具，做好后，反倒有人出到了四百多万，我也没舍得卖。” “你看这尊春彩的站观音，别看料子的种水只是细糯，但花的工费并不便宜，请的就是当时还不怎么出名的陈三江帮忙雕的，工费足足要了我八十多万，雕了一年多才雕完。” ……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在听老李向他炫耀他所收藏的这些翡翠摆件。 他简单算了一下，按照老李的说法，展厅里这些摆件的料子本钱，再加上工费，起码不止一个亿。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完、听完之后，他又开始羡慕了，忍不住想，假如我真买下了别墅，也搞了一个这样的地下藏宝空间之后，是不是也该学学老李，多弄点有特色的翡翠摆件出来，摆放在地下展厅里？ 翡翠这东西，只有做成有特色的摆件，才叫真正的美，才具备相当的艺术价值。 而做成首饰的话，除了贵以外，并不具备其它任何价值。 他忍不住想道。 毕竟是学艺术出身的，所以他对这些有特色的摆件，认可程度远超老李所收藏的那些原石，及少量的翡翠首饰成品。 只不过问题也来了。 他心想，假如是我出手的话，总不能像老李那样，专用切垮了的，做翡翠饰品不值钱的大料子来做吧，好歹得有点品质，至少是糯化种起步才行吧？ 那样一来，光是料子的成本得花掉多少？ 随便一块大料子，入手价不就得几百上千万？ 真要这么玩的话，那所需资金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这就是他又一次觉得自己钱不够花的原因。 他突然有点后悔来老李这里参观了。 这一参观，眼界是开了，可他的欲望也在大幅度滋长，而且还是一旦滋长起来，根本就没法抑制的那种。 “老李啊，你的这些宝贝，可是羡慕死我了。” 很快，他向老李坦诚了这一点。 老李却是一愣。 他心想，我收藏了那么多有特色的翡翠原石，你看了好一阵子，却屁都没放一个，现在见到这些不怎么值钱的摆件，你却开始流口水了？ “这有啥好羡慕的？说起来，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多花了一些心血而已，跟你收藏的那些极品原石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连忙谦虚道。 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 在翡翠界，关于什么样的翡翠最具收藏价值，一向有一个主流的观点。 公认的最具收藏价值的，不是别的，而是各种极品原石或特色料。 至于为啥，原因则很简单。 一块好的翡翠原石，只要不动它，那它就存在着无数种可能，卖也好，做翡翠首饰也罢，做翡翠艺术雕件也成，想怎么弄都可以。 反正，高品质的翡翠原石被收藏之后，你永远也不必担心它会没人要，也不必担心它会掉价。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的顶级翡翠收藏家，都是以收藏顶级原石居多。 其次是顶级翡翠饰品。 比如能上拍的手镯、珠链、戒面、翡翠首饰套装等。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类翡翠饰品，属于通用款式，谁戴都合适，因此只要它们的品质足够，同样也不必担心无法转手及掉价的问题。 接下来是品质上乘、工艺精湛的翡翠牌子、挂件等。 相比上面的那些光身件，翡翠牌子和挂件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一旦被加工出来之后，工艺已基本定型，喜欢它们的人群会变得相对独特，因此在转手方面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最后就是翡翠摆件。 翡翠摆件之所以排在最后，原因就在于…… 从原料选择上来说，最为顶级的翡翠原料，通常会被用来打磨成手镯、蛋面、珠串等最容易流通的光身件。 稍次一点的，就会被用来雕刻成牌子挂件。 最终，只有那些品质一般，还裂多、棉多、杂质多的低价原石，才迫不得已通过上大工艺，来将它们雕刻成大个头的特色摆件。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从市场的角度来考虑的。 打个比方说，就像老李收藏的这些摆件，无一不是他自己切垮了的料子，做成其它东西根本就不具备太高的市场价值，才迫不得已做成摆件的。 否则的话，让他把那些价值几百上千万的料子来做摆件，他绝对要疯。 试问，在整个翡翠界，有几人有那样的魄力？ 要知道，摆件的流通性，可是所有翡翠制品里最低的一类，假如碰不上有缘人，根本就很难出手。 魏阳却回道：“老李，这你就不懂了，好的翡翠原石，在你们眼里是宝贝，可是在我眼里，也就是去市场上逛一圈的事，大不了再多花一点钱。 “而这些摆件就不同了，别的先不说，光是工期，任何一件，没个一年半载就下不来吧？假如我想弄个百八十件出来，岂不是得像你一样，玩个三五十年才有可能？” 他又瞎说起了大实话。 是的，对于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又有老爷子附身的他来说，顶级翡翠原石再珍贵，也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唯有这种靠眼力和花钱也未必买得着，必须得靠时间积累的东西，才让他羡慕不已。 这也应了那句话，我有的，或垂手可得的，我根本就不稀罕，得不到的，才值得我羡慕。 只是这么一来，却给了老李一种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感觉。 啥？ 好的翡翠原石，在我们眼里是宝贝，在你眼里，却只是去市场逛一圈，大不了花点钱的事？ 这话听起来好气人哦！ 不过他说的似乎也没错啊。 既然如此，要不……干脆把他引上一条不归路？ 一个新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第253章 你傻啊…… 收藏是条不归路。 这话不是老李说的，而是国内现代有名的古玩、文玩、杂项收藏家马先生说的。 意思是说，收藏的历程，是一个薪火相传的过程，是对历史、文化和美等精神生活的延续，它既是一座永不枯竭而又充满诱惑的宝藏，又是一道布满棘刺和陷阱的深渊。 一旦身入其中，无论你如何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会感受知识的贫乏和浅薄。 无论你自信眼力如何过人，在浩如烟海、五花八门的历史遗存面前，也会感到力不从心的无助。 即便你富甲天下，身拥千万，当你投入收藏时，也常常会感到囊中羞涩，捉襟见肘。 对此，老李深表认同。 尤其是对于翡翠的收藏，他更是认为，它就是一条不归路。 为啥这么说？ 因为绝大部分人根本就玩不起。 打个比方说，在文玩、古玩、字画等行业，你玩收藏，可能几千几万的东西，就已经具有收藏价值，可是在翡翠行业，价值百万以上的东西，也只能算是勉强够得上是收藏级别。 就以老李这个地下展厅的这些翡翠摆件为例。 可能在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魏阳眼里，这些已经算得上是很了不得的宝贝，可是在已经见过了世面的老李眼里，相比那些真正够得上收藏级的珍稀翡翠摆件，他这些摆件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起步。 为啥这么说？ 他这里好歹也不乏价值上百万的东西吧！ 原因就在于珠光宝气这个词。 众所周知，但凡珍贵的珠宝，在光线的照耀之下，都会散发出迷人的光华、耀眼的光芒，给人心驰神往的感觉。 能呈现珠光宝气的，往往只有那些名贵的宝石，如钻石、红蓝宝石、猫眼、祖母绿、珍珠等。 而在所有的玉石里，唯有高端的翡翠，也能呈现出跟珍贵宝石相媲美的珠光宝气特征。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种水足够老，或者颜色足够艳。 种水起码到冰，其反射、折射光所组合出来的光线，才具有珠光宝气的特征。 这也是为啥，只有冰种以上的翡翠，才够资格磨蛋面的原因。 而现在，老李所收藏的这些翡翠，虽然单件过百万的并不少，但却是因为块头够大、工艺够精湛的缘故，几乎没有一件种水能到冰，具有珠光宝气的特征。 至于原因，就在于，用种水到冰以上的大块原石来雕摆件，他实在是玩不起。 像他的这些摆件，几十甚至上百公斤一个才价值上百万，而种水到冰的摆件，巴掌大一块，就可能价值过百万甚至过千万。 就好比说，陈三江现在正在给魏阳雕的《江南梦》小摆套装，总重量可能也就一公斤左右，但最终的总价值绝对是轻松过千万的。 而他这里的这些摆件，假如件件都要求种水到冰，不，仅仅是要求糯冰，那光是翡翠原石的投入，起码就得几十个小目标，甚至上百亿。 这样的玩法，他又哪里玩得起？ 恐怕整个行业也没几个能玩得起吧？ 他玩不起，并不代表他不向往。 要知道，在他的工作职责里，有着极为重要的一项，那就是每年定期组织坪洲的玉雕师们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雕刻大奖。 比如说天工奖。 而但凡能在各种雕刻大奖里获奖的作品，绝大部分都是以工艺精湛、能凸显材料优势的摆件为主，连牌子都只有极少数材料达到极品级别的。 至于手镯、蛋面等不需过多工艺雕琢的，基本上是一件都没有。 这获奖作品看多了以后，人的眼界是会变开阔的，审美标准也会大幅度提高的，因此对于他自己的这些藏品，确实有些嫌弃，恨不得全部换成够资格去各种大赛去拿奖的作品。 只可惜，财力不允许。 现在他就在想，他财力不允许，难道魏阳这个变态财力也不允许吗？ 现在陈三江正在帮他雕的《江南梦》组件，他成本好像才花了还不到20万吧？ 还有同样是由陈三江在雕，极品天空蓝的大牌子《鱼水之欢》，整块原石的入手价好像也没过百万吧？ 以他这种玩法，别人可能要花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成本才能玩出的精美摆件，他可能只需花十分之一的代价甚至还不到就能玩出来啊！ 那就鼓励他一下？ 让他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他立即就说道：“你真羡慕？” “有点。”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是计。 老李则又说道：“这样，你真羡慕的话，以后你收料，多收点适合做摆件的特色料子回来，由我来帮你引荐大量工艺精湛的雕刻师来帮你雕刻，这样不出五年，我就保证，你弄出来的精美摆件，足够开一个小型的翡翠艺术珍品展览会。” “哎，好啊好啊，这个可以有。” 魏阳立即就喜滋滋地答应了。 他毕竟是学美术出身的，相比那些具备商业价值的贵价翡翠首饰，他确实对这种更显工艺和更具艺术气息的摆件更情有独钟，因此想都没想，他就答应了。 而且在他看来，现在的他，除了在买别墅、装修地下藏宝室需要花点钱之外，他并没有其它特别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他也相信，以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和赚钱本事，来养这样一点能传承翡翠艺术之美的小兴趣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行，等你收到合适的材料，就联系我，我来帮你联系合适的雕刻师，只要材料品质有保障，我保证，将来你弄出来的任何一个摆件，水准都超过我这里的一大截。” 见魏阳竟然这么轻松上钩，老李立即又说道。 为防止这家伙反悔，他立即又谆谆诱导道：“既然如此，你买别墅和装修地下藏宝空间的事也赶紧落实，免得好东西做出来之后没地方放。” 现在就把买别墅的事给敲定？ 老李这一催，魏阳反倒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买别墅的资金我现在还不够，可能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老李一听…… 咦，竟然又开始犹豫了？ 难不成还想反悔，来个夜长多梦？ 那怎么行？ 他立即就说道：“你傻啊，你连帝王绿都有了，还用得着担心不够资金买别墅？” “可问题是……帝王绿暂时我还没打算出手啊。” 魏阳表示不解。 “那里用得着出手？这样，你把帝王绿往银行一抵押，我保证你想要几个亿都能轻松贷出来，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联系银行。” 为防止他反悔，老李立即又大包大揽道。 这倒不是他有意诓魏阳。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珠宝商人来说，一旦出现资金紧缺，确实是可以通过抵押贵价珠宝首饰向某些民营银行去贷款的，比如说交通、民生等银行就有类似的业务。 至于帝王绿，那绝对是抵押品中的硬通货，银行没有理由会拒绝，毕竟那是只要一上拍，就大把人抢着要的好东西，银行根本就不必担心本钱收不回来。 “这样啊……可是……” 一听说竟然还要贷款去玩，魏阳确实有些犹豫了。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别可是了，反正那点钱对你来说又不算事，就这么决定了，走，咱们上去，看看玉珺那丫头回来了没有。” 为防止他反悔，老李连忙转移起了话题。 魏阳：“……” 要不要玩这么大？ 第254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就来你家看一下你的藏品而已，你竟然忽悠起了我贷款来买房跟玩石头？ 这究竟是咋回事？ 魏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只不过老李已经说了，先上去再说，看看包租婆有没有回家，他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虑，先跟老李暂时离开了地下室，重新回到了别墅一层的大客厅。 先回来的不是李玉珺。 而是老李的大儿子李玉琨一家子。 老李总共两儿一女，大儿子李玉琨，二儿子李玉珲，女儿李玉珺，名字的中间都带一个玉字，最后一字也都跟玉有关。 接手老李翡翠生意的就是他的大儿子李玉琨。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已婚男人。 从外形上来说，李玉琨自然是更像老李，但跟李玉珺也还是有一两分神似，只不过因为忙于生意，缺少锻炼，身体已经有些微微发胖。 李玉琨今天是提前赶回来的。 比平常的周日家庭聚会日起码要提前了一个小时。 之所以提前，当然是因为老李已经提前通知过他，魏阳今天要来家里做客，让他今天早点离开公司，先来跟魏阳认识并熟悉一下，争取跟他做朋友。 这还是李玉琨头一回见到父亲如此重视一个比他还要年轻许多的年轻人。 不过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毕竟在这几天，整个坪洲的翡翠行业，都在传魏阳和曹勇赌石一个天堂一个地狱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只不过真正让他得知魏阳存在的，是通过他父亲。 在他父亲的嘴里，魏阳属于那种天上有、地上无、人间罕见的年轻俊才，不仅相玉本事极为了得，其它方面的本事也是一流。 而且他还听说，魏阳那块切爆了的春带彩，也有他家的一份，等料子下完片之后，属于他家的那一份就会交给他去处理。 作为受益者，一听说父亲竟然邀请了魏阳到家里做客，他当然得稍稍重视一下，于是，今天的他比往日起码提早了一个小时离开了公司，然后接上了妻子儿女就往父母家里赶。 只不过他稍稍有点纳闷。 周日明明是父亲自己规定的家庭聚会日，父亲为啥今天非得邀请上魏阳这个外人呢？ 换个别的时候不行吗？ 一回到家，他便听他母亲说，他父亲带着魏阳去地下藏宝室去了，于是便吩咐妻子去厨房给母亲还有保姆阿姨帮忙，自己则带着儿子女儿在客厅一边玩，一边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这下他更是纳闷了。 父亲的藏宝空间，不是一向不随便向外人开放的吗？怎么魏阳一来，他竟然直接把他人给带下去了？ 对此，他确实很纳闷。 要知道，他父亲对于他的那些翡翠藏品，可是看得极为珍贵的，可能是怕他惦记的缘故，自从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之后，后来连他都不给随便下去看了的。 今天为啥会对一个外人这么好？ 有点反常啊！ 等了好一会，他终于看到，父亲带着一个有点帅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正坐在客厅地板上陪儿子女儿一起玩玩具的他连忙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爸。” “这就是魏总吧？魏总你好，久闻大名。” 他即刻就向魏阳伸出了右手。 …… 魏阳又有点后悔来李家做客了。 后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在跟李玉琨一家子短暂的认识过程中，他已经得知，每个周日，竟然是李家的家庭聚会日。 这就让他更是尴尬了。 他忍不住想：好你个老李，既然周日是你们李家的家庭聚会日，你把我这个外人约过来干嘛？果然是没安好心！ 他忍不住又腹诽了奸诈的老李一句。 可现在，他是想走都走不成了，因为，李玉琨家的那两个小朋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似乎很喜欢他，一见到他，就一边一个，非得拉他去陪他们到外面院子里去玩球。 “魏叔叔。” “魏叔叔。” 一个个都叫得很亲热，让他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这下完蛋了。 一会等包租婆回来，还不知又会出啥幺蛾子！ 他一边陪两个小孩子玩着，一边开始隐隐地担心了起来。 他原本还想着，假如只有老李夫妇俩，外加一个包租婆的话，就算出啥幺蛾子，他也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大不了不要脸即可。 可现在，又多了李玉琨一家四口看热闹，这让他一会还怎么玩？ 此时的老李却是稍稍有些生气。 为啥？ 当然是因为，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李玉珺却还迟迟没有归家。 这正主不回来，他还怎么把她跟魏阳凑一起？ 别看魏阳之前已经明显摆出了一副对李玉珺无感的模样，可作为过来人，他又岂肯相信，这事哪会那么简单？ 假如魏阳真对李玉珺一点感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跟李玉珺关系这么好，连半夜三更都允许她呆在自己屋里逼他开石头？ 他又其实那种肯任人摆布的人？ 关于此中的微妙，他早已想明白。 这也正是到了后来，他为啥又要说帮魏阳弄别墅，又要帮他找雕刻师折腾摆件的原因。 假如不是有望成为一家人，他才懒得费那么多心思。 不过他这边好不容易在把好事往前推，那个当正主的，却一直在后面拖后腿吧？ 于是在又等了一会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吩咐李玉琨说：“你赶紧给你妹去个电话，问她今天到底还要不要回来，你就跟她说，魏阳都已经来了个多小时了。” “爸，小妹也认识魏总？这不会是……” 一直还被蒙在鼓里的李玉琨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给你妹打电话。” 老李却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作为典型的潮汕人，老李身上的大家子作风其实还是有点重的，尤其是对两个儿子的管教，他一向都极为严格，因此，别看李玉琨早已成年并成家，但在他眼里，还是一个需要时不时敲打一下的小子。 但对待女儿，却是个例外。 至于对待魏阳，则更是个例外。 “好嘞，我这就打。” 李玉琨连忙笑着回道。 并且从茶几上拿起了电话，走到了一边，开始给李玉珺打电话。 原本被父亲训斥了的他，是该稍稍郁闷一下的，可现在的他，不仅没郁闷，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明明是家庭聚会日，父亲为啥要把一个外人往家里约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懂了。 第255章 接下来怎么玩? 知母莫如女。 李玉珺确实已经察觉到，今天的这个家庭聚会日，很有可能又会出幺蛾子。 因为每次，家里想给她介绍相亲对象时，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她父亲一般都不会出面，会让她母亲来试探她的口风。 在如今这个已不怎么重男轻女的时代，母女关系或父女关系是很奇怪的。 当女儿还小时，绝对是家中的宝。 这一点，在传统的潮汕家庭里也不例外，在李家，哪怕老李还是有着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潮汕传统思想，但也并不妨碍李玉珺在未成年时，是家中的宠儿，深受父母和两位兄长的宠爱。 接下来是成年之后，未嫁之前。 假如女儿的婚事不需要父母过多操心，那倒还好，可一旦即将成为大龄剩女都还没对象的话，那不管是母女关系还是父女关系，关系就会变得有点糟糕。 做父母的会恨嫁，做女儿的则会嫌做父母的唠叨，然后关系会变得有点不对付。 再接下来则是女儿出嫁之后。 一旦婚姻问题解决，那父女关系或母女关系又会迅速改善，女儿又会成为子女中最贴心的那一个。 现在的李玉珺，就正处于最难熬的第二阶段。 因此，每周固定的家庭聚会日，反而会成为她的一种负担。 既然是负担，并且又察觉到今天又可能出幺蛾子的情况下，她虽然没理由不回家，但继续利用一下父母对自己的宠爱，把回家的时间尽量往后拖，还是可以的。 因此，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一直会拖到将近十二点，赶在餐点前准时到家，然后一吃完饭，立即又找借口赶紧开溜。 谁知，才刚过了十一点，她大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小妹，在哪呢？怎么还没回来呢？” “哥，你管我呢，我晚点再回。” 李玉珺很任性地回道。 作为家中曾经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在两位兄长面前，她也是任性惯了的。 而现在，她一接到大哥的电话，就本能地认为，大哥一定是受了父母的唆使，来催她回家，因此她自然得继续任性一下。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吧，要不爸要生气了，他让我告诉你，魏总已经在家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他让我问你，今天到底还回不回来。” 李玉珺：“……” 魏总已经在家等我一个多小时了？ 果然有幺蛾子！ 刚听到大哥的这一句时，她本能地想生气，但她立即一愣，连忙问道：“魏总？哪个魏总？” “维恩的魏总啊，就是最近刚开爆了一块春带彩料子，爸也在其中入了两股的那个，他今天被爸请到家里来做客了，你不知道吗？” 李玉珺顿时就懵圈了。 我去，魏阳？ 他今天竟然跑我家去了？ 这么说，他今天要去拜访的那傻老头，竟然就是……我家老李？ 那混蛋，竟然敢骗我…… 不对，他应该并不知道，我就是老李的女儿…… 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吧？ 一时间，这一突兀的消息，确实有点让她反应不过来，让她不得不稍稍花点时间来理一理其中的关系。 理清楚之后，她这才问道：“他怎么认识老爸？” “他认识老爸不是很正常吗？上次去拆包，就是老爸带他去的，对了，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你管我呢，等我回来再说。” 一听大哥竟然还想八卦她的私事，她麻利地挂了电话，然后很快就出了门，往家里飞奔，原本还想熬到十二点再回家的她，一听说魏阳竟然在家里，就再也熬不住了。 至于回去后会发生什么，她又该怎么面对，她暂时还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回去后再说。 此时的魏阳才是最难熬的那个。 正常来说，假如没有李家家庭聚会日这回事，那他在这里还是呆得住的，假如有可能的话，他还想继续拉着老李，聊聊贷款买别墅一事。 只可惜，李玉琨一家一回来，他根本就没机会拉着老李继续聊了，只能无奈地当起了临时托儿所所长。 也好在四五岁的小男孩还不算太熊，两三岁的小女孩更是可爱，看着他们乐呵呵地在草地上玩着小皮球，他偶尔参与一下，也还蛮开心的。 这让他暂时还能勉强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只可惜好景不长，李玉琨来到了他身边。 “魏总，你认识我妹？” 李玉琨很自然地问起了魏阳。 别看李玉琨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已经接手了家里的珠宝生意不说，连儿女都有了两个，可是在性格上却并不算太沉稳，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也很八卦。 现在，他就想来八魏阳跟自家小妹的事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刚才所出现的那一幕，已经让他意识到，他父亲之所以邀请魏阳来家里做客，已非把他当成朋友或合作伙伴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在给小妹物色对象。 在这种情况下，像让他一点都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尽管对于他小妹的婚事，他既无权干涉，也插手不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想了解，自己未来的妹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魏阳。 只可惜，他并没有从小妹嘴里打探到任何有效的信息，也不敢问父亲，于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来问魏阳。 这另一位关键正主。 “嗯，早认识了，她是我房东，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竟然是你妹。” 对李玉琨还不熟悉的魏阳只能选择如实相告。 李玉琨一听就更兴奋了。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知妹莫若兄，其实在他刚才给李玉珺打电话时，经过一番试探，他就已经察觉到，眼光一向比天高的小妹，不仅确实认识魏阳，而且似乎还挺在意他。 为啥这么说？ 因为原本没打算立即就回的小妹，一听说魏阳竟然在家，二话不说，就打算立马赶回来。 这不是在意是什么？ 现在，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是小妹的租客，这么巧的事情竟然都有，自然就更兴奋了。 那么不好嫁的小妹，竟然有了感兴趣的人，并且这人还是刚认识还没多久，就给李家带来了近两千万利润的魏阳，他又岂能不兴奋？ 于是立即又问道：“是吗？这也太巧了一点吧？那你对我妹印象如何？知不知道她暂时还没有男朋友？” 只是他这么一问，魏阳立即就傻眼了。 我去，这老李家的傻儿子，怎么连这种话都问得出来？ 这让我接下来还怎么玩？ 他瞬间就觉得，一道大难题摆在了他面前。 这话一挑破，他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玩了。 第256章 我说他怎么这么牛呢 老李家儿子真傻。 比老李还傻！ 这么傻的儿子，老李就敢把家业传给他，就不怕他败家吗？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也别怪他如此不厚道地在背后腹诽李玉琨，实在是因为，他觉得李玉琨刚才的那一句，问得确实是有点蠢，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长期在生意场上混的人该问的话。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长期在生意场上混的人，基本上都很清楚，有些事其实是不适合说破的，双方心知肚明就好，一旦说破，反而尴尬。 就以包租婆这事为例。 假如不说破，魏阳也明白，老李绝对有那心思，而老李也知道他明白，那大家都揣在明白装糊涂，就还有回旋的空间，不必担心没有退让的余地。 这种事，就跟买卖翡翠一样，一旦某一方把价格咬死，不给商量的余地，那就没法往下谈了，只能不欢而散。 这在生意场上绝对是大忌。 而现在，李玉琨就犯了这样的大忌，让魏阳怎么回？ 回还是能回的。 魏阳立即哈哈一笑说：“哈，李总，我昨天还在跟她说，她都这么大了，还不赶紧嫁人，家里一定急了，果然……” 他先故意幸灾乐祸地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老招数。 既不否认跟包租婆已经很熟的关系，又表现出了自己对她无感的态度。 然后才说道：“不过李总，我看她一时半会还真不那么好嫁啊，她条件那么好，还那么挑，但脾气又有点臭，这对象可不是那么好找啊，要不……我尽量帮她留意留意，看有没有合适她的？” 幸灾乐祸过后，他又摆出了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这可是把李玉琨给说懵了。 啥？ 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点看不上我家妹子？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说：我确实跟她很熟，但却是把她当兄弟，你别害我！ 于是，他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起了魏阳，心里也同时开始在想：你又凭啥嫌弃我家妹子？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此时的魏阳，在坪洲翡翠圈子里，其实还是不怎么出名的，包括李玉琨，此时也仅知道，他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据说相玉水平还行，最近还赌涨了一块春带彩大料子，包括他父亲，还搭车发了点小财。 仅此而已。 因此此时的他，确实是在想：你又哪来的资本看不上我家妹子？ 其实说起来，这还得怪老李。 别看老李已经把家中主业传给了他这个大儿子，可一向有大家子作风的他，始终对这个大儿子的能力和心性都还有些不满意，因此家中的很多事，只通知他，而不怎么跟他商量。 因此，关于魏阳的很多事，李玉琨暂时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只知道，父亲很看重他。 你又凭什么嫌弃我家妹子呢？ 凭我们李家的背景，以及我妹子的个人条件，难不成还配不上你一个打工的？ 他很想问问魏阳这一问题。 只可惜就在此时，老李却也走了出来，隔大老远就大喊：“小魏，那个啥，房子的事情我已经跟我朋友打过招呼了，你要的话，就两千八百万给你，怎么样，你要不要定下来，或者等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说，就在刚刚这一小会，生怕夜长多梦的他，已经在帮魏阳落实房子的事了。 只是他这么一来，又同时把魏阳和李玉琨二人都给惊到了。 魏阳：“……” 我也就随便应了一声，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买呢，你竟然这么热心，就已经帮我敲定了？ 好歹也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啊！ 此时的他，确实还没想好，因为刚开始暴发的他，暂时还不懂钱生钱、抵押贷款那些资本套路，因此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用原石抵押去买豪宅。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这样会不会快了点啊？” “快啥啊，以你的挣钱本事，这种全部弄下来还不到四千万的房子，不就一块石头的事？根本都还用不着去抵押吧？依我看啊，还不如趁热打铁，赶紧把它给落实下来，早弄好早安心。”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 魏阳转念一想…… 对啊，好像也有道理啊，不就三四千万吗？就算不抵押那块帝王绿，等把春带彩的料子卖了，这房子的钱应该也足够了吧？ 大不了那块料子一点都不留，全给卖了，起码也有个七八千万吗？ 付买房子的钱也还绰绰有余啊！ 于是他回道：“去看看也行啊，不过付款的话，可能要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 “那都不是问题，有我帮你打招呼，哪怕你再迟个一两个月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啊，我让我朋友下午在那等咱们。” 老李立即又拿起了手中的电话，准备进别墅帮魏阳彻底落实此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是把刚准备向魏阳发难的李玉琨给惊到了。 啥？ 三四千万的房子，说买就买？ 我家老头子还说，对他来说也就一块石头的事？ 他又这么牛吗？ 还有，我家老头子对他的事怎么就这么热心呢？怎么感觉比对我这个儿子的事还上心呢？ 纳闷之下，他暂时放弃了向魏阳发难的想法，而是转身悄悄地跟进了别墅，准备先找他父亲问个清楚。 “爸，魏总准备买房子？” 刚一离开魏阳的视线，他就忙不迭地问了起来。 “嗯，他看了一下我的地下藏宝室，很感兴趣，也想弄一个，我就建议他干脆直接把你梁伯开发的富丽花园里那套最大的别墅给直接拿下来，这样省事。” 正准备再次给开发商朋友打电话的老李随口回道。 李玉琨这下更是惊讶了。 富丽花园？ 那不是小妹现在住的小区吗？ 老爸竟然让魏阳直接把别墅买在那？这是认定了魏阳当女婿，想把他跟小妹使劲往一起凑的节奏吗？ 毕竟已经当了老李三十多年的儿子，老李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被他猜了出来。 但一想到魏阳似乎对小妹并不怎么感冒的样子，这下他有话说了。 “爸，他也就刚开爆了一块料子，手里刚能赚点小钱，就立即买这么贵的房子，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合适啊？” 根本就不了解情况的他，忍不住开始质疑了起来。 这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老李平时老教育他，不要一赚点小钱就得瑟，到处乱花，要懂得勤俭持家。 因此，他觉得父亲这么做有搞双标的嫌疑，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在播朋友电话，但没有拨通的老李却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训斥道：“你懂个屁，以他的本事跟身家，这样的别墅别说一套，就算十套二十套，他也轻松买。” 李玉琨：“……” 啥？ 这样的别墅，十套二十套也轻松买？ 不是吧？ 我说他怎么这么牛呢！ 他一时傻眼了。 ———————————— ps：抱歉，最近几章写得感觉不算太好，改文上传晚了，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257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经过一番急赶忙赶之后，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李玉珺终于回到了她父亲的别墅。 就在别墅门口的停车位上，她看到了那台熟悉的宝马x5。 那混蛋，果然在我家！ 她一停好车，就直接往别墅里冲，只不过刚进虚掩的别墅大门，她就听到别墅旁边的草地上传来了一阵小孩子的喧哗声。 她定睛一看。 咦，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陪李天天和李天真在草地上玩球？还玩得那么开心，逗得两个小家伙哈哈大笑？ 李天天，李天真，就是她侄儿侄女的名字。 原本打算往别墅里冲的她，不动声色地向草地那边走了过去。 “姑姑，姑姑回来了。” 她侄儿眼尖，第一个看到了她，然后停止了跟那可恶的家伙抢球，立即就向她冲了过来。 “咕咕，是咕咕……” 然后她那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走路也还有点摇摇晃晃的小侄女也向她冲了过来。 “天天，天真，你们想姑姑了没？” 她不得不先蹲了下来，双手揽住了快速向她冲了过来的两个小家伙。 别看她对她大哥态度很一般，可是对这两个极为可爱的侄儿侄女，她还是蛮宠爱的，这又隔了一周不见，自然得先安抚这两个同样也很亲她的小不点。 “想了。” 已跑得满头大汗的李天天又率先说道。 “我也想了。” 而奶声奶气的李天真，则更是把仰着头，踮起了脚尖，在她脸上嘬了一口。 这让原本还有点小紧张的李玉珺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又故意问道：“那是谁啊？你们怎么跟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啊？就不怕他是坏人，把你们给骗走了吗？” 她朝还坏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某人努了努嘴。 “那是魏叔叔，不是坏人。” 稍稍懂事一点李天天一脸认真地纠正道。 “魏叔叔不坏。” 李天真也奶声奶气地跟着说道。 这顿时又让李玉珺稍稍有些吃味了。 此时的她，怎么看待魏阳突然出现在她家这事？ 一种失控了的复杂心情。 她确实没想到，魏阳今天要拜访的朋友，竟然是她的父亲，而且还是在这个他们李家比较特别的团聚日。 她忍不住心想：你一个外人，来瞎凑这个热闹干嘛？ 尽管她也知道，魏阳也应该是被蒙在鼓里，才稀里糊涂地出现在这里的，但作为女性，天生就有不讲道理的权利，于是还是忍不住把一部分责任迁怒到了他头上。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好好考察一下他，等他过关，并顺利把他给拿下之后，再突然把他带到父母面前炫耀一番，以示她并不是没人要的大龄剩女。 谁知，这家伙认识谁不好，偏偏认识了她父亲。 认识她父亲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她父亲对他刮目相看。 这让她如何是好？ 一会该如何应对她的父母？ 她来时，都还在为此犯难。 现在，她一看到这可恶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又讨得了两个小家伙的欢心不说，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站在一边看热闹，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自然又气不打一处来，再次诋毁起他来。 “哟，这不是房东大美女吗，好巧啊，你怎么也来这啦？不会是……” 一看包租婆竟然又在小朋友面前诬陷自己，这下魏阳自然得出声了。 一出声，就是装傻充愣。 假装不知情。 只是实在是太假，这更是让李玉珺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道：“魏总，你可以啊，神通广大啊，连我家老李那个傻老头都认识，还摸到我家里来了。” “啊？这是你家？你的意思是说，老李是你爸吗？那还真是巧了。不过……我跟老李是忘年交，以平辈论交，这么一来，按辈分的话，你岂不是得叫我一声魏叔了？” 魏阳又故意惊问道。 不得不说，他的心还真大，原本在李玉珺回来之前，他还在担心该如何来面对这一尴尬场面，可李玉珺一回来，他倒又放松了下来，趁老李等人不在，他干脆还趁机占起了李玉珺的便宜。 “我呸……叔你个头！我爸都跟你说啥了？” 李玉珺自然又被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差点气哭。 只不过在她看来，现在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于是想趁她老爸还没出来，先向他打探点消息，以做好接下来的应对准备。 “你爸倒是没说啥，只是说你要是对我不礼貌的话，让我帮忙好好管教管教你。” 魏阳却还是没打算跟她串谋什么，仍然继续在她面前充起了长辈。 接着又说道：“不过你哥倒是说了，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嫁人，可是快把家里人给急死了，让我有合适人选的话，赶紧帮忙推荐一两个。” 这绝对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李玉珺也确实快要被气哭了，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坏呢？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来看我的笑话。” 她开始急眼了。 魏阳却说道：“这个时候怎么啦？我又不是来干啥的，是来你家做客的，既然咱们早已认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了啊，干嘛非得弄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李玉珺一愣。 对啊，我现在跟他的关系，只不过是房东跟房客，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我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兮兮干嘛？ 她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一下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你陪我一起进去？” 魏阳却摇了摇头说：“不，现在该你先进去，接受他们一番盘问再说，我要是一起进去的话，他们就不方便问了，这样会被憋坏的，反而不好。” 说完，他还朝李天天和李天真招了招手：“天天，真真，来，继续跟魏叔叔踢球去。” 李玉珺一下又懵了。 被魏阳刚才这一句给惊到了。 她忍不住想…… 我去，真没想到啊，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家伙，心思竟然是如此之缜密，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认识一下这家伙。 为啥？ 因为她发现，别看这家伙，从自己进别墅大门到现在，几乎连一句正经话都没说过，一直是在取笑她，可取笑过后，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她原本一直忐忑着的心安了下来。 让她心安了不说，还能准确地猜到，她一回来，她家人势必会对她跟魏阳的关系好奇，有心盘问她一番，于是干脆选择回避，以满足他们解决好奇心的机会，那样他俩才好更为轻松自如地去面对…… 这样的心智，难道不可怕吗？ 也难怪老李那么欣赏他！ “厉害！” 她忍不住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把还在犹豫的侄儿侄女轻轻往魏阳那边一推：“天天，天真，你们先继续跟魏叔叔玩一会，一会姑姑再陪你们玩。” 此时的她，心情已彻底放松了下来，做好了前去面对家人盘问的心理准备。 第258章 这就过关了? 被魏阳那么一说，此时的李玉珺心情确实淡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迈步走进了家门大开的别墅。 只不过她一进去，便看到自己父亲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地低声训斥着她大哥，而她大哥李玉琨则耷拉着个脑袋站在老李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是咋啦？” 李玉珺一边站在门口换鞋，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咋啦？ 事情再回到数分钟之前。 为了能帮到魏阳，老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在又一次拨通了开发商朋友的电话之后，又死磨硬泡，以下午就敲定交易为由，又把别墅的价格帮魏阳往下压了150万，最终把价格定在了2650万。 而在挂了开发商朋友的电话之后，老李又拨起了搞建筑装修的朋友的电话，约他下午一起去现场，来协商地下藏宝空间改造及别墅装修的方案。 这是一副要帮魏阳包干到底的架势。 他如此地卖力，可是又让李玉琨稍稍有些吃味了，忍不住说道：“爸，你有必要对他那么好吗？我看他对小妹似乎不怎么感冒啊。” 也别怪他这么说。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试探过魏阳的口风，已经发现，魏阳似乎对他小妹并没有那层意思。 这让他忍不住想，就算你有个几亿身家，买得起十套二十套别墅又咋地，我们老李家又比你差吗？你又凭什么看不上我们老李家的人？ 当老李在打电话时，他还在纠结这个。 当他看到老李竟然那么卖力地帮魏阳，准备将他的事大包大揽时，他就更是觉得，老李这么做，有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嫌疑，于是忍不住出声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直接把老李惹得火冒三丈。 “你懂个屁！” 老李对他的训斥也由此开始。 老李之所以火冒三丈，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之所以要如此卖力地帮魏阳，从表面上看，是为了帮李玉珺找个好夫婿。 可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 与其说是为了帮女儿找夫婿，不如说是为李家结一个善缘。 别看他现在已经从家里生意上退了下来，可事实上，他对这个大儿子的能力和心性，是相当不满意的，在他看来，儿子在心性上相当的浮躁，在能力上也只能算是一般，把家业交到这样的儿子手里，他其实是相当不放心的。 现在倒还好，有他在背后盯着，天还塌不下来。 可问题是等他老了，甚至是嗝屁了之后呢？这个不是太争气的儿子会不会把家业全部败光？ 他不得不担心这一点。 干了近四十年翡翠的老李深知，想要在这一行业混得好，要么你像魏阳那样有本事，不用他人提携，也能赚很多很多钱，要么就像他一样，有着足够宽的人脉，或者是有贵人相助。 而魏阳，就是他为李玉琨精心准备的那个贵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特意嘱咐李玉琨，让他提前回来跟魏阳好好结识结识，交上朋友。 可能有人会问，他这么做，是不是太看得起魏阳了一点？ 当然不是。 别看他跟魏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才打过几次交道，可魏阳的所作所为，却全被他看在眼里。 相玉方面的水平就不必说了。 在他看来，现在魏阳的相玉水平，就算不能说已经独步天下，也至少能说，在坪洲已经无敌，反正在整个坪洲，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比魏阳更厉害。 工作方面的能力也不必说了。 反正他所认识的人里，年轻一点的，能像魏阳那样，全公司上下，从老板，到平级，再到下属，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他全都赞不绝口的，他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维恩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郭岱君，在坪洲成品圈里可是出了名的女强人，很多老板都想用她，而她，也不是见谁都服的，包括在他老李面前，都不那么的尊敬。 可她在魏阳面前咋样？ 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魏阳的马仔，对他言听计从！ 这些都还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魏阳这人既有能力又有心计，还很会做人，出手很大方。 因为郭岱君敬他，所以他对郭岱君也很不错，像这次那块春带彩，他反手就拉她入了一股，让她也跟着发上一笔小财。 同样的道理，他老李因为主动跟他交好，他也不怕好了他，同样拉他一起发上了一笔。 类似的还有大河珠宝的何总，以及上次拆包的许老板，无一不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对他刮目相看。 而与他们相反的，则是曹勇那个冲天炮。 曹勇因为脾气臭，一开始就得罪了魏阳，结果是报应很快就来，被魏阳狠狠地坑了一把，既损失了近千万，还错失了一块极品冰妖紫。 这就是跟魏阳关系好与不好的区别。 因此在老李看来，假如能跟魏阳交好，绝对是一件能一辈子受益的事情。 这才是他如此卖力地帮魏阳的真正原因。 不得不说，为了自家儿女，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谁知，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竟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魏阳人还在外边带他的儿女玩，他却在里面悄悄地说起了魏阳的不是，这岂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假如不是看到女儿回来，他起码还能把李玉琨再训上半个小时。 “玉珺，回来啦，小魏呢？” 一看到女儿，原本还阴沉着个脸的他，立即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慈父般地问起了她。 “他不就在外面陪天天和天真玩球吗？” 正在门口换拖鞋的李玉珺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别看她平时在家里习惯了持宠而娇，可一旦遇上老李发脾气，她也是不敢造次的，因此现在的她见势不妙，原本是想随便应付一下，就往厨房溜的。 谁知，老李却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我问你点事。” 这让李玉珺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但她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半个屁股坐在了老李身边，等待父亲的盘问甚至是发落。 “我听小魏说，你跟他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不错？” 出乎她意料的是，之前还把她大哥训得跟孙子似的老父亲，此时对待她，却是如春风拂面般的和善。 这可是让还没摸清具体状况的她有点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凭感觉回道：“还行吧，他那人……还蛮好相处的，所以我跟他相处得也还行。” 这算是模棱两可，进退有据的一句。 但却是让老李相当满意的一句。 别看魏阳之前在他表现出一副对李玉珺满是嫌弃的口吻，可魏阳的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老李这样的老狐狸的。 两个陌生的男女，假如不是关系已经相处得相当之近，又怎么可能在对方的亲人面前把嫌弃的态度轻易表达出来？ 那反而是关系亲密的表现好吧！ 老李早就看破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现在又从李玉珺嘴里得到了印证。 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先去趟厨房，跟你妈还有你大嫂打声招呼，再去外面陪陪小魏吧，别冷落了他。 “还有，下午别安排别的事情，等吃完饭，你陪我帮小魏去看看房子。” 满意的他，准备接着训斥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李玉珺：“……” 嗯？ 就这么完了？ 我这算是顺利过关了吗？ 还有，帮魏阳看房子又是什么鬼？ 第259章 哇，好登对啊 “你要买房子？” 几分钟之后，李玉珺去厨房兜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院子里，来到了魏阳的身边，好奇地问了起来。 此时的她多少是有点忐忑的。 要知道，此前她就在担心，魏阳这家伙实在是太能挣钱，迟早会自己买房子，从租她的房子里搬出去，她担心自己跟他的关系都还没捂热，他人就已经跑了。 为此，她还在前天晚上问过他，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暂时还没考虑过买房子。 谁知，这才过去了两天，她竟然就从自己父亲嘴里听到了他要买房子的消息不说，还让她也帮忙一起去看，这是咋回事？ “不是我要买，是你爸觉得我应该买，他说我住你隔壁，实在是太危险，让我早买房子早远离你，那样才能长命百岁。” 魏阳又是信口开河。 现在的他，算是彻底放松了。 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你担心是没用的，防也是防不住的，那就不如坦然面对。 老李想让自己当女婿又如何？ 现在又不是古时候，你老李也不是皇帝，你还能强招我当驸马不成？婚姻这种事，总不可能强买强卖吧？ 因此，只要老李不把话说破，也只要他不是有心害自己，那就啥事都顺其自然。 只是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对李玉珺来说，实在是又有些气人，她直接给了他一拳，说：“正儿八经问你呢，你开什么玩笑？” 小拳拳捶得我胸口好痛！ 这样的动作，明显有些过于亲热，这下魏阳不敢造次了，认真回道：“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你爸那个地下藏宝空间，有些羡慕，他就建议我也干脆买个别墅，照样弄一个……” 他大致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李玉珺一听，魏阳要买的别墅，就在自己所住的富丽花园小区，立即又稍稍安心了。 在她看来，买那么近，那魏阳还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她甚至认为，父亲的做法实在是太英明。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暗暗佩服道。 但她还有的是问题想问魏阳。 “对了，你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她问起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魏阳开始讲述他跟老李之间相识的过程，他从维恩是徐海胜事件说起，讲到了老李来帮缅邦和四海当说客，以及老李主动要跟他做忘年交，并带他去参加拆包活动等，但凡能讲的，基本上他都讲了一遍。 很自然的，他对包租婆的态度又好上了不少。 这是必然的。 假如包租婆不是老李的女儿，那他跟包租婆之间的关系，就只是纯粹的房客跟房东的关系，他怎么来都不过分。 可包租婆一变成老李的女儿，而老李又对他那么好，那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必须对包租婆也好点才行，不然就对不住老李了。 他当然知道，老李对他的好，绝对不是白好的，他也必须投桃报李才行。 至于他跟包租婆之间以后怎么处，会不会往那方面发展，他暂时也懒得想那么多，很多事，顺其自然就好了，没必要刻意去强求，也没必要刻意去回避。 管它呢！ 他确实想开了。 别墅里，老李也在给李玉琨讲魏阳的故事。 讲他如何轻松拿下徐海胜一伙，讲他如何让维恩上上下下都服服帖帖，讲他如何在拆包会上坑曹勇，讲他相玉本事如何如何了得…… 除了帝王绿的事，魏阳说过不能外传之外，其它的，他能讲的几乎全部都讲了。 不得不说，为了给儿子以及家传生意找一个可长期依赖的靠山，他确实是煞费苦心。 他一边说，一边训，把李玉琨听得差点直冒冷汗。 他确实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魏阳，竟然是那么的厉害。 他也总算明白了，父亲会如此之看重魏阳这个小年轻。 没想到他赚钱的本事竟然是那么的了得！ 也没想到，他连曹勇那样的厉害角色也敢坑！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在他面前耍威风，也差点因此把他给得罪，李玉琨也确实有点冒冷汗了。 尽管在能力和人脉上，他都远不如他父亲，可毕竟也在生意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明白，有的人最好是不要得罪的。 比如说像魏阳这种前途无量的人。 但他听完之后，也还是忍不住问道：“爸，你说他那么厉害，为啥还要在维恩干呢？自己出来单干不好吗？” 只不过这个问题算是问到老李的痛处了。 魏阳为啥呆维恩不走？ 他到维恩时间还不长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林琳对他的器重，以及两人之间有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让魏阳根本就舍不得走。 想都不用想，老李就知道答案。 这也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 打心眼里，他之所以那么帮魏阳，除了希望魏阳懂得投桃报李，以后能在生意上随时都能帮李玉琨一把之外，当然是更希望他能跟李玉珺玉成好事。 但他也很清楚，假如二人之间还夹着一个林琳的话，这事能不能成就不太好说。 或许，这也正是魏阳明明已跟李玉珺很熟，但始终表现出一副对她不感冒的态度的原因。 这可如何是好呢？ 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他忍不住想道。 “这种事，人家自有考量，说不定早在做准备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还是少帮他操那份心。” 他心里明明那么想，嘴上却是这么说。 之所以这么说，当然还是因为觉得自家这个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妙。 只可惜玉珺是女儿身。 假如她也是儿子，那就好了。 他还忍不住如此想道。 在两儿一女里，他最满意的其实还是李玉珺，其次是二儿子，只可惜家中主业传儿不传女是他们潮汕人的传统，而二儿子又对他的翡翠生意没兴趣。 “爸，准备吃饭了。” 正当他感到遗憾时，在厨房帮忙的大儿媳妇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 “玉琨，你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老李连忙站了起来。 他原本是想让儿子去喊魏阳进来吃饭的，但他立即又改主意了，打算自己去。 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魏阳跟自家女儿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场景。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然后远远地他就看到…… 此时的魏阳，早已停止了跟两位小朋友嬉戏，而是跟李玉珺二人，一人抱着一小，坐在草地边的长椅上聊得正嗨。 “你个坏人，竟然敢说我爸是傻老头。” “这你可别冤枉我，这明明是你说的，我也就顺着你的说法说了一两嘴而已。” “就你说的，不承认的话，小心我告我爸。”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快告去吧，不怕实话告诉你，为了防止你来这一招，我早就把傻老头的原委跟你爸说过了。” “哼，难怪我爸引你为知己，原来是你跟他一样，同样老谋深算。” …… 两人明明又是在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可这一幕，被老李远远地看在眼里之后，忍不住感慨…… 哇，好登对啊！ 第260章 说漏嘴惹来的新麻烦 确实很登对！ 老李越看越喜欢。 此时的他，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五六年后一幕的预演，那时的魏阳和李玉珺，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女，然后一家四口回娘家，就会像现在这样，一人抱一个，要多恩爱有多恩爱，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要不是马上要开餐了，他都不忍心上前去破坏这看起来极为和谐的一幕。 “小魏，马上就开餐了，进去洗洗手，中午好好陪我喝一杯吧。”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步子，大老远招呼道。 “好嘞。” 魏阳连忙抱着李天真站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怪。 他明明没有多少带小朋友的经验，但短短的一会功夫，李天真这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姑娘，就已经黏上他了，连李玉珺都不要了，非得让他抱。 这弄得他差点有一股赶紧找一个，同样也生一个的冲动。 妥妥的骗人生女儿系列！ 而李天真的存在，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当他坐到餐桌上时，李天真还是坚持要坐在他旁边，说要吃魏叔叔给她夹的菜…… 魏阳原本以为，中午的这一餐，他作为唯一的一个外人，会吃得很尴尬，谁知，有了李天真这个意外存在，他竟然融入得非常的自然。 “真真，既然你这么喜欢魏叔叔，要不干脆把你送给魏叔叔当女儿得了，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 稍稍让他吃惊的是，连之前他觉得有点傻的李玉琨，到了餐桌上后，看起来也没那么傻了，竟然还拿他跟自家女儿开起了玩笑。 结果自然是惹得满堂大笑。 让整餐饭的氛围都变得其乐融融，让魏阳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不说，甚至还开始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就是家的感觉。 他作为一个外乡人，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因此弄得他又忍不住想…… 要不……干脆跟包租婆凑合凑合，真弄成一家子得了？ 打住。 冲动是魔鬼！ 心神荡漾之下，他不得不连忙喝止自己。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餐。 “小魏，咱们坐下来喝喝茶，先醒醒酒，晚点再帮你去看房子吧，人我已经帮你约好了，约的下午三点，不用太着急。” 喝得挺嗨的老李又把他往茶桌上招呼。 魏阳之所以喜欢这种氛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李这个人酒品也很好，在酒桌上，酒量很好的他，不仅不逼他多喝，也不跟他说酒话，尤其是没有流露出半点要把他跟李玉珺往一起凑的意思。 这同样也让他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只不过他没想到，接下来的话题又给他惹来了一点小麻烦。 话题是从缅邦翡翠和四海翡翠这两家公斤料批发商引起的。 自维恩的徐海胜一伙被逮进去之后，缅邦翡翠的陈老板，还有四海翡翠赵老板的小舅子周总，双双因为行贿嫌疑，也被一起逮了进去。 当时，幸亏他们一起找了老李这个说客，获得了维恩的谅解，最终被关了还不到两天，又被放了出来。 既然人出来了，自然得兑现他们的承诺，那就是向维恩赔付他们承诺的赔付款。 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只不过那两家的老板，都还惦记着维恩那越做越大的生意，并不想因此而失去维恩这个大客户，于是又双双向老李提出：想当面感谢维恩的林总和魏总。 只不过前些天，老李看魏阳一天到晚都泡在直播间里，连跟他一起去拆包，都是临时挤出来的时间，就一直没帮他们约。 现如今，老李刚才在餐桌上听魏阳说，直播那一块现在已经基本理顺了，他用不着时刻盯着了，便又想起了这事。 “对了，缅邦的陈老板，四海的赵老板，还有他的小舅子周总，都想约你跟林总一起吃个饭，当面感谢你们俩，你看这事要不要答应他们？” 再次坐到茶桌上后，老李顺口就提起了这事。 说起来，那两家公斤料批发商的两位老板，也都是他们潮汕人，因此这个忙他还是得继续帮。 这事对魏阳来说，原本是很简单的。 赔款即是。 生意还可以照做。 当面感谢没必要。 可话临出口之前，他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林家老二即将来坪洲一事。 按照林琳的说法，现在她家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几个大矿被停工，而是连运输线路那一块都已经被林家老二给掐死，弄得她爸干啥都投鼠忌器。 这让他顿时就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跳过林家老二，另外开辟出一条运输线路来？ 也别怪他突然这么想。 要知道，不管是缅邦翡翠还是四海翡翠，他们之所以把公斤料生意做得那么大，原因就在于他们的货源就在缅甸，并且是靠自己的关系稳定地把货从缅甸运到坪洲来。 论货物量，这两家因为做的是更为廉价的公斤料，可是要比维恩多得多。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层关系是不是可以适当利用一下？ 于是他立即回道：“可以啊，你看他们啥时候方便，就一起吃个饭吧，不过我出面就行了，林总未必会去。” 他先答应了那两家的见面请求。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既然要见面，并且还要继续做生意，那赔付的事，你也跟他们说一声，意思一下就好了，没必要让他们多赔，免得他们心里不舒服。” 为了交这两个朋友，他临时决定，把赔付的金额也降下来。 按照老李之前的提议，是让那两家按照给徐海胜的回扣数额的50%来赔付维恩，以获得维恩的谅解，那样一来，那两家起码要各多付出上百万。 多出来的这些钱，魏阳原本是可用收得心安理得的。 可现在却有所不同了。 既然他想利用人家，试探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那他总不能在赔付一事上斤斤计较，一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吧？ 于是，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卖了老李一个人情。 “这样啊……这样维恩会不会有点吃亏？你要不要跟林总商量一下？” 他的这个人情，老李自然是开心的，但老李还是担心，他这样私自做主，会不会对林琳有些不尊重，毕竟林琳才是维恩的老板，这可是事关维恩起码两百万的收益。 魏阳却大大咧咧地回道：“不用，林总那边的事，我基本上可以全权做主。” 此话一出…… 老李：“……” 啥？ 林总那边的事，你竟然可以全权做主？ 难不成你跟林总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李玉珺：“……” 啥？ 维恩的事情你竟然可以全权做主？ 我好像听说，维恩的老总是个女的吧？你跟她是啥关系？ 魏阳的新麻烦也由此而来。 第261章 你就是豪门 魏阳竟然可以做林老板的主？ 那你跟林老板到底是啥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不管是老李，还是李玉珺，都极为的好奇，想找魏阳问个明白。 老李倒还好，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他还算按捺得住。 性子相对比较急的李玉珺就难了，假如不是现在人多，她真想揪住魏阳问个究竟，也好在她并不想当着自家哥嫂的面，把自己喜欢吃醋的那一面给表现出来。 “爸，你不是说要帮魏阳去看房吗？要不咱们早点过去吧。” 她立即就建议道。 因为实在是按捺不住，她想到了转移阵地。 反正一会要去富丽花园帮魏阳看别墅，那就不如早点过去。 而这，也挺合老李的心意。 要知道，对于魏阳后面开出的那几块极品料子，他现在还只在视频里看过，他也很想亲眼去看看，实物到底能美到何种程度。 于是立即响应道：“也行啊，咱们先去小魏那边坐坐。” 得到了老爹撑腰的李玉珺立即就转向了魏阳，说：“魏阳，你中午喝了酒，车不能开了吧？要不我帮你叫个代驾吧。” 不等魏阳回应，她就已经拿起了手机，风风火火地帮魏阳叫起了代驾。 很快，等代驾到了之后，三人就准备出发了。 “爸，你们坐我的车就好了，让代驾开魏阳的车跟在后面。” 有心要盘魏阳的李玉珺，立即又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老李跟魏阳都上了她的车之后，她就出声了：“魏总，现在很了不起啊，连老板的主都可以随便做，看来跟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啊，我听说你们老板是个大美女，你该不会……快要成维恩的老板了吧？” 她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反正她喜欢争风吃醋、疑神疑鬼的那一面早已在魏阳面前暴露过，她现在更是懒得掩饰了。 至于车上还有老李…… 正常来说，老李这个当父亲的，此时应该训斥女儿几句，教育她做女人要大度之类的，可问题是现在他也想知道，魏阳跟林琳之间到底是啥关系，于是，他干脆装聋作哑。 魏阳的新麻烦也就此而来。 这让他怎么回？ 也好在他情商还可以。 “我倒是想啊，人家可是缅甸大矿主家女儿，真要是能娶到她，那我就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多好啊。” 他随口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有些事，不管有没有，否认都是没任何意义的，因为别人根本就不会信，所以不如换个可进可退的说法来应付。 紧接着他又说道：“只可惜人家缅甸大矿主家，是豪门，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所以啊，我这个草根必须得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心存妄想为妙。” 先承认，再否认，这就是他的应对方式。 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他。 只不过副作用还是有的。 有心找茬的李玉珺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找不到继续挑刺的理由了，于是来了一句：“呵，算你有自知之明。” 这是要偃旗息鼓的节奏。 可是别忘了，车上还有个老李。 想李玉珺这种经验不足的小姑娘，听话听的基本上就是表层意思，而像老李这样的老狐狸，却是能做到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是具备有听弦外之音的本事的。 魏阳这么一说，他的反应是…… 果然！ 这小子，果然是对林总有意思！ 说不定还已经试探过，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放弃念想，跟林总维持一种不明不白的微妙关系的！ 不得不说，姜确实是老的辣，魏阳也就随口一说，他竟然就能把大致的原委给推测出来。 而且还相当之准确。 这结论一出，他就更是担心了，又忍不住想：这可不行啊，必须得想办法让魏阳离开维恩，让他彻底绝了那份念想，否则的话，有林琳吊着他，自家女儿哪有戏？ 就算有，也得担心这小子脚踏两只船吧？ 这样不好！ 于是他接茬了：“小魏啊，这事其实你搞错了。”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他见女儿根本就不是魏阳的对手，轻松败下阵来，就亲自上了。 “啊？怎么啦？” 魏阳不解。 老李则又说道：“像缅甸那种兵荒马乱的小地方，哪有什么真正的豪门？不是我小看林家，像他们那样的豪门，放到咱们国内来，啥也不是。 “你也没必要太过于妄自菲薄，依我看，以你的本事跟能力，只需给你一点成长的时间，不出十年，你就能比林家还豪门。” 为了让魏阳尽快离开维恩，远离林琳，他开始给魏阳画饼了。 其实也不是画饼，而是在他看来，魏阳确实是有这能耐的，缺的只是时间和人脉，而人脉这东西，恰恰是他这个当会长的所具备的。 毫不夸张地说，真正论人脉的话，林家还远没法跟他比。 “啊？老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魏阳自然是适当地谦虚一声。 老李则又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应该是没去过缅甸，才这么看得起林家，你要是去过的话，你就会发现，缅甸也就仰光、曼德拉、内比都等几个大城市还勉强过得去，但还是远远没法跟咱们国内比，那样的小地方，又哪里能出得了真正的豪门？” 他还是在继续贬低林家。 这其实也是大实话。 在很多国人的眼里，一听到缅甸大矿主几个字，就觉得很了不起，第一感觉，就像普通人听到山西煤老板一样，是有钱人的象征。 可是在老李这种去过缅甸，见识过大矿主的人眼里，所谓的缅甸大矿主，其实连山西煤老板都还远远不如。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缅甸那边，所谓的大矿，其实也就是一小片在荒郊野外的山头，外加十几台挖机，几十台车，采用了半机械化半手工的采矿模式而已，不管是规模还是现代化程度，都远远没法跟国内的煤矿相比。 而从收入上来说，一年挣个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还是有可能的，再多的话，基本上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原因就在于，采矿其实是位于整个翡翠产业食物链的最底端，利润其实是相当有限的，而且挣来的钱，大部分还要去打点关系之类的，其实远不如大家想象的那么丰厚。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假如运气不好的话，今天的大矿主，明天却一贫如洗，不得不流落街头，这种情况在缅甸那边也比比皆是。 而魏阳这边，一块石头就能轻松挣个几千万甚至上亿，以他这个本事，假如再帮他把人脉建立起来的话，又哪里用得着把所谓的大矿主放在眼里？ 为了说服魏阳尽早离开维恩，他开始耐心地跟他讲起了他所知道的缅甸那边的情况。 介绍完之后，他还来了一句：“真的，你要是听我的，不出十年，你就是真正的豪门。” 魏阳：“……” 第262章 行业领军人物? 不出十年，我就是真正的豪门？ 听了老李的这一句后，魏阳忍不住哑然失笑。 说实在的，作为草根出身，豪门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遥远的概念。 什么是真正的豪门？ 按照豪门的定义，光是有钱好像还不行，必须还得有势吧？ 于是他笑着说道：“老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啊？我就问你，你现在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豪门？” 他选择了反将老李一军。 老李却极为认真地说道：“不，你别拿自己跟我比，说句不客气的，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时，假如有你这个能力跟本事，我早就成豪门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因为对魏阳确实是极为欣赏，他不惜开始贬低自己。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 回顾老李的这一生，其实论成就的话，不管是在坪洲翡翠圈子，还是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已经算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但在老李自己看来，他却不是特别满意的。 不满意的地方在于，他觉得自己的天赋不够。 尤其是跟魏阳这样的变态比。 像魏阳挣钱，凭的是眼力来挣别的人根本就挣不到的轻松钱，随便玩块石头，收入就堪比人家一年甚至几十年的收入。 而他，辛辛苦苦地干了将近四十年，所积攒的家底，可能也就稍稍比魏阳一个月下来的稍稍丰厚那么一点点。 这怎么比？ 毫不客气地说，他老李之所以有今天，还是因为临退休时，总算是玩明白了，懂得放下生意来当这个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这才真正开了眼界。 而在此之前，他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也没有遇上这样一个好时代。 什么好时代？ 当然是信息时代。 在他刚开始做翡翠时，经营是模式化的，开矿的开矿，做原石中介的做原石中介，玩开窗料的专玩开窗……一块原石到成品，是一级一级往下传。 而到现在，互联网的存在，却让魏阳这样的年轻玩家，具备了通吃整个价值链，利润无限放大的可能。 这又怎么比？ 因此，现在的他，恨不得魏阳立即成为他的女婿，他好把他的梦想、经验、人脉通通传授给他，让魏阳来替他实现真正的豪门之梦。 豪门除了有钱，还得有势？ 当然。 可是别忘了，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当你在整个行业内的影响力大到一定的程度，这势自然就来了。 在他看来，这种成就豪门的潜力，他自己没有，但魏阳身上却是具备的。 只要有人帮他。 只要有人给他指点迷津。 现在，他就很想成为魏阳这个未来豪门的引路人。 这人啊，尤其是大部分中老年人，都有壮志未酬的那一面，现在的老李就是处于这样一种壮志未酬的状态，自打他当了珠宝玉器协会这个会长，真正开了眼界之后，他就恨自己不再年轻。 再加上中午又喝了点酒，就忍不住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还没有完全的认清楚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魏阳：“……” 我没有看清楚自己？ 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你这是不是太高估了我一点？ 他又忍不住谦虚道：“老李，你真的高估我了，我现在也就赌石水平勉强还过得去，别的方面还不值一提。” 这下老李就不乐意了。 忍不住又说道：“你真这么认为？要不你去问问同行，整个坪洲，谁还有本事能像你那样，光是卖公斤料及低端个料，一天就能卖出一两百万？ “要不你再去问问老许，还有大河的老何，问问他们，整个坪洲，还有哪个年轻人，有本事让他们看你一样，值得他们高看一眼？ “要不你干脆去问问郭岱君，问她整个坪洲，有谁还能跟你一样，能让她心服口服。” 魏阳：“……” 我也就谦虚一下，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他立即就厚着脸皮笑道：“这个倒不用问，应该是没有的。” 别以为他真没有自知之明。 那肯定是有的。 假如现在有人来问魏阳，你哪方面最牛，让魏阳说实话的话，他一定不会说是赌石本事，而是自己的头脑，以及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 他当然很清楚，整个坪洲，能像他那样的，把公斤料都卖那么火的，绝对不会太多太多。 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维恩公司的同事、下属也好，外面的同行、客户也罢，只要他有心，他都可以应付自如。 这些，跟相玉本事无关，而是跟他的头脑，以及跟他对人性的认知有关。 这也正是他最为引以为豪的点。 只不过按照国人的传统观点，是谦虚让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他这才在老李面前稍稍谦虚一下，谁知老李竟然那么较真。 玩不玩得起啊？ 他忍不住腹诽道。 只是他这么一回，差点把老李整不会了。 啥？ 这个不用问，应该是没有的？ 你这小子，之前还那么谦虚，怎么一下子脸皮又变得这么厚呢？ 他确实差点被气哭，忍不住笑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就听我的，尽快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吧，真的，林总再怎么信任你，可是还是有很大局限性的，帮别人干，根本就没法完全发挥你的优势。” 他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 魏阳：“……” 让我离开维恩？ 真到了那一步吗？ 他一下子又沉默了。 说实在的，假如维恩不是即将面临变故，他并不认为老李说的一定有道理，可现在，因为林家老二的即将到来，他确实有了一种畏手畏脚的感觉。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在让原石事业部的销售步入正轨之后，还有很多别的想法去等着实践的，可现在，因为面临变故，他连原石事业部的运作，都不得不将整个部门转入了防守姿态。 因此，老李的这一句，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所以，已经到了做好离开准备的时候？ 他忍不住又一次问道：“老李，你真这么看好我啊？” “当然，在我看来，以你的能力和潜力，好好运作的话，是有可能发展成行业领军人物和业界权威的那种。” 老李则再次确认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考虑一下假如亿元俱乐部吗？我之所以觉得你应该加入，就是这个原因。 “之所以建议你搞地下藏宝室，多往摆件方向发展，也是这个原因。” 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 魏阳一下又懵了。 行业领军人物？ 业界权威？ 老李你竟然这么看好我？ 第263章 新的目标:极品藏家 以我的能力和潜力，好好运作的话，是有可能发展成行业领军人物和业界权威的？ 魏阳还是觉得，老李这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一点。 想在翡翠行业做行业领军人物，必须得具备什么条件？ 规模一定得做得足够大，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这是最起码的吧？ 在行业内具备良好的声誉和口碑，这也是必须的吧？ 在某一局部领域，能够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楷模，这应该也是少不了的吧？ 还需不需要具备别的条件，魏阳暂且不知，光是他自己，就已经想到了极具难度的三点，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至于业界权威，就更是不必说的。 整个翡翠行业发展至今，真正能称得上是业界权威的又能有几人？ 已经故去的马先生算得上一个。 有翡翠皇后之称的欧阳女士算是第二个。 有翡翠皇帝之名的宗先生是第三个。 这三人，无一不是地质、珠宝相关专业出身，都着有在业界极有影响力的着作，都是理论和实践经验都极为丰富，都在整个行业内影响极为巨大…… 魏阳自认为，自己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跟这样的业界大佬相提并论。 “老李，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 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魏阳又重新开启了这一话题。 尽管他觉得自己没那个可能，可对于这个话题的兴致，却变得相当的浓厚。 “不，我就给你指明一个方向，你自己考虑，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老李却又极为认真地回道。 一听说老李竟然连方向都有了，兴致自然是更浓了，笑着问道：“啥？你说说看？” “极品藏家。” 老李嘴里轻轻蹦出了这几个字。 魏阳一下就愣住了。 极品藏家？ 老李想让我朝着极品藏家的方向发展？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尽量多收集各种各样的翡翠极品？” “对，收集各种极品原石，极品首饰，极品摆件，当你所收集到的极品足够多，多得让整个行业的人都眼馋了时，你的名声自然就在整个行业内传开了，整个行业内再厉害的人，都以能来参观你的藏品为荣，到那个时候，你想不成为行业领军人物，翡翠收藏界的权威都很难很难。” 老李直接给他指明了具体的发展方向。 这下魏阳沉默了。 极品藏家！ 假如老李让他往别的方向发展，他可能还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是让他做极品藏家的话…… 真没这个可能吗？ 似乎并不是吧？ 做所谓的极品藏家，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多赚点钱，然后多多买石头，把其中的极品捂在自己手里，或将其中部分加工成极品首饰或极品摆件…… 他现在不是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吗？ 现在藏在他保险柜里的那些原石，哪一块不算极品？ 陈大师正在帮忙雕的《江南梦》组合，还有《鱼水之欢》极品天空蓝牌子，以及郭岱君给他的那套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算不算是极品？ 说起来，他其实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只是没有走得像老李说的那么刻意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他想刻意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还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当然，压力也会因此变得大上不少。 “老李，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啊。” 他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样一句，其实是意味着，他对老李的这一提议已经有所心动了。 对此，老李当然是心知肚明，立即接茬道：“压力大怕什么，趁你现在年轻，不多给自己一点压力，定一个大点的目标，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后悔的。” 对于老李的这一说法，魏阳还是比较认可的。 是啊，既然自己具备了这方面的能力，趁年轻，干嘛不给自己设一个大点的目标，干点有挑战性的事？ 至于压力，怕啥？ 他立即又笑着回道：“嗯，有道理，那就干吧。” 这下老李反倒是愣住了。 嗯？ 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你不会还没想明白，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多大的财力去支撑吧？ 他不得不提醒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哈，真想要在极品藏家这一领域搞出点动静来，没个几十上百亿资金的支撑是不现实的，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这就是他自己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于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阳身上的原因。 道理则很简单。 在翡翠收藏领域，够资格称得上是极品的，原石起码千万起步，上不封顶，摆件基本上也是这样，价值不到千万的，根本就没法跟极品二字沾边，至于极品首饰，就更加了，随便一件，就有可能价值过亿。 而想要有极品藏家之名，不收藏个几百件极品，哪好意思说自己是藏家？ 几百件极品，就按最低标准算，均价千万，也是几十个亿起步。 别以为几十上百亿不算多。 事实上，在整个翡翠行业，身家真正过百亿的，也是屈指可数，比如说行业内曾经极为有名，有云南首富之称的赵某龙，财富最顶峰时，也才七十亿左右。 当然，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 而且，就算有上百亿身家，谁又敢把过半的家底用来搞收藏？ 也只有接连用低成本开出了多块极品的魏阳，才让老李看到了成就这一梦想的希望，但在引导他踏上这条路之前，他还是不得不提醒他，这条路想走通到底有多难。 魏阳：“……” 只需几十近百亿，就能成就极品藏家之名？ 听起来似乎难度也不大嘛！ 他一听，脸上即刻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也别怪他觉得轻松，要知道，按照老李的说法，是给他十年时间，成为极品藏家，就有望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人物。 按照这个说法，那一年下来，也就需要投入几个亿，还不到十个亿而已。 这投入虽然不算少，可是在他看来，他只需稍稍努力那么一点点，还是有望轻松完成的。 于是他回道：“哦，几十个亿的投入啊，那还行，那咱们就开干吧，接下来你需要我怎么做？” 老李一下又愣住了。 啥？ 几十上百亿的投入，在你嘴里就变成了那还行？ 要不要觉得这么轻松啊？ 于是他又试探性地说道：“咱们就先从今天下午要看的别墅开始吧，假如我跟你说，最近让你拿出起码五千万出来，把这别墅整个都按银行金库级别的私藏会所标准来建，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因为他对魏阳的发展目标提升了，因此在别墅改造的投入上，他的标准也相应提升。 从原来的个人藏宝地，升级成了可以接待一定数量重要来宾的私藏会所，如此一来，相应的投入自然也得有所增加，直接从原来的4000万预算，一下子又增加到了五千万。 这算是对魏阳财力的一个小小的测试。 魏阳却回道：“五千万啊，应该问题不大吧？” 老李：“……” 让你一下子拿出五千万，你还觉得问题不大？ 你不会动了卖那些极品原石的念头吧？ 一时间，他反倒又怔住了。 第264章 啥?冰阳绿?不会吧? “你不会是动了卖石头的想法吧？” 出于担心，老李直接问了出来。 魏阳则理所当然地反问道：“我不卖石头的话，钱从哪里来啊？难不成它还能从地里长出来不成？” 是的，他确实是动了卖石头的主意。 原因则很简单。 假如老李没有给他出当极品藏家的主意，单纯地让他买个别墅，建个私人藏宝空间的话，那接下来的四五千万花费，对现在的他来说虽然也算是一个大数字，但还不至于非得要走到卖石头这一步。 毕竟，等那块大的春带彩料子处理掉之后，属于他的部分，起码有七八千万，那样一来，去掉买别墅的钱，再还了林琳那五百万，他至少还有两三千万周转。 现在却是不同了。 按照老李的说法，想当极品玩家的话，每年光是在藏品的投入上，至少得准备近十亿，这么多钱，不卖石头怎么来？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买买买，卖卖卖。 老李却更是担心了，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将你现在收藏的极品原石往外卖吧？” “这要看极品的标准是什么了，假如是我心目中的极品的话，那我肯定不会卖，如果达不到的话，那就没啥不可卖的。” 魏阳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既然做好了当极品藏家的心理准备，那不必说，能被他认定是极品的，那绝对是不会卖的。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在他的心目中，极品的标准会相对比较高。 但老李却想到了这一点。 说起来，其实当极品藏家，是老李自己的梦想，在他自己无法实现的情况下，他才把希望寄托到了魏阳这个变态身上，并当起了他的引路人。 作为引路人，他当然觉得，自己有义务承担起引导他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假如魏阳连极品原石都往外卖的话，他也是会肉疼的。 毕竟极品之所以是极品，是因为同样的料子，很难在市面上找到第二块，才有资格称之为极品。 于是他又追问道：“比如说呢？那在你看来，你现在收藏的那些原石，哪一块不是极品？” “这样吧，我干脆把它们都给搬出来，你帮忙参考参考吧。” 魏阳意味深长地笑着回道。 其实打算卖哪块石头，他心里已经有数，但他也很想知道，在老李的心目中，极品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一机会来试探一下。 很快，他就去了自己的卧室，打开了保险柜，开始将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收藏的那些极品原石，一块接一块地往外搬。 接下来，可是把老李给看花了眼。 在魏阳所收藏的这些极品里，一开始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加上那块极品天空蓝，他已经是看过了的。 而后来的几块，包括他充当冤大头，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还有极品冰黄、极品冰妖紫、帝王绿等，都还只在视频里看过，现在总算是看到了实物。 “啧啧啧，这么大一坨帝王绿，我玩了一辈子的石头，还是头一回见，你要是把它给卖了的话，短期内是不用担心资金问题了，但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第二块这么大的。” “还有这块……黄翡并不罕见，但像这样的极品金翡翠，并且还能出满色手镯的，市面上绝对不多见，所以这块，你最好也别卖。” “这块就更加了，像这样的极品冰妖紫，你要是愿意卖的话，我敢保证，只要你将它送拍，绝对能卖天价，但你一卖出去，想再找到一块这样的极品冰妖紫，就没那么容易了。” …… 一边看，他还一边感慨一边点评，然后通通把它们划入了非卖品的行列。 包括他自己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也在欣赏了一番之后，说道：“相对于你手中的其它料子，这块可能是最有可能找到替代品的一块，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得慎重，毕竟玻璃种雪花棉料子虽然并不难找，但想找到品质这么高的，还是不容易的。” 比较来比较去，他最终发现，在那么多料子里面，还是他换给魏阳的这块最不值钱，也最容易找到替代品，因此在他看来，魏阳最有可能选择出手的，就是这一块。 这一块虽然没那么值钱，但卖个一两千万还是没问题的。 可魏阳真要是把它给卖了的话，他还是会肉疼的。 魏阳却说道：“行，我不卖它，我卖它总可以吧？” 说完，他指向了另一块原石。 老李定睛一看。 咦，这不是拆包那天，何老板换给他的那块莫湾基原石吗？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魏阳手指的那块原石，就是在拆包那天，大河珠宝的何老板抢在他前头，用它换走了魏阳拆包拆出来的一块莫西沙全脱沙料。 当时还弄得他后悔了好一阵子，遗憾自己没有抢先出手。 现如今，他又一次见到了它。 只不过在刚才，这块原石并没有开窗，所以直接被他忽视了。 “你打算卖它？” 他立即就拿起了这块原石，翻来覆去起反复看了起来，想看个究竟。 但对于这块重量还不到3公斤，博性相当大的莫湾基原石，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玄妙来，于是松了一口气说：“卖它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他看来，这也就是一块普通的种水料而已，而且博性还很大，并不具备太高的收藏价值。 于是他又补充道：“不过这又能卖多少钱啊？你当时买它应该不贵吧？” “不贵，我买它也就花了三十万而已。” 此时的魏阳，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先把这块原石的入手价告知了老李，接着又说道：“至于具体能卖多少钱，要不我先随便扎两针给你看看？” 魏阳真正想用来换钱的目标最终浮出了水面。 至于为什么是它，当然是因为，在他收藏的这些原石里，假如按照他的判断标准，属于最没特色，但却相当值钱的一块，论商业价值，可能仅次于那块帝王绿，跟那块极品冰妖紫相当。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接下来小半年的费用他都不用发愁了。 当然，能否达到他预期的效果，最终还得等到全部开出来才知道。 算算时间，想赶在去看楼之前全部开出来，是不可能的，但先扎个一两针，给自己吃颗定心丸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马上就要花出去四五千万，他也确实需要一点底气。 他这么一说，老李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它能卖很多钱吧？” “说不准，扎两针看看呗。” 魏阳懒得多解释，直接抱起了石头，走向了客厅一角的工作台。 并且按照惯例，在开窗之前，他又架起了手机，开始拍摄短视频素材。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原石的翡翠羊……” 他开始了惯用的开场白。 但跟在他身后的老李很快就听懵了。 啥？ 冰阳绿？不会吧？ 第265章 最大的冤大头 “你等等，你刚才是说，这块不起眼的莫湾基原石，竟然能开出冰阳绿？并且还有可能是满色？” 当魏阳录完短视频，收起了手机，打算给这块原石扎针时，一直守在他身后的老李终于憋不住了。 同样憋不住的，其实还有一直安静地陪在旁边，当了好一会听众的李玉珺。 只不过此时的李玉珺，看着她那有点猴急的父亲，脸上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为啥？ 有啥好幸灾乐祸的？ 当然是因为同样的煎熬，她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假如让她来说，魏阳开原石，最可恶的地方在哪？ 她一定会说，就是这每次开之前，都得录视频来分析存档的习惯。 别人开石头，很痛快，不管是涨是垮，一针扎下去就能见分晓，大不了涨了欢呼，垮了痛惜。 这家伙倒好，开之前，偏偏得分析预判一番，先把结果给说出来，然后把旁边听的人的好奇心给彻底激起来，那种感觉，像是心里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实在是熬人。 而这种熬人的感觉，她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 现在终于轮到她父亲了，看着她父亲那猴急的样子，她又岂能不偷偷幸灾乐祸一番？ 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好吧！ “对啊，我猜它应该是能开出冰阳绿的，至于能不能是满色，还得看运气。” 已手握开窗机手柄的魏阳一本正经地回道。 其实此时他也在偷笑。 三十万买入的石头，就一定卖不出好价钱吗？ 未必！ 他得意的是这个。 假如说，如果这只是他个人的预判的话，那他录视频时，肯定是不会如此肯定地下判断的，可是别忘了，自从他从许老板那里拆包回来之后，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都没有入手新的石头。 不买石头，那老爷子那每天一次的出手机会，岂不是就浪费了？ 浪费没关系。 反正在之前的魏阳看来，买得多不如买得精，碰不上好石头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天天买。 毕竟买不是目的，买到极品才是目的。 但老爷子难得的出手机会也不能白浪费吧？ 因此，利用不需要老爷子出手的机会，他从许老板那里买来的这几块原石，他早就请老爷子掌过眼了。 而老爷子的判断基本上跟他的一致。 这就是他敢当着老李的面，如此断定这块莫湾基极有可能开出冰阳绿，并且有机会满色的原因。 这也正是他选中这块原石来换钱的原因。 冰阳绿很珍贵吗？ 那是肯定的。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几乎所有人眼中的所谓翡翠色料，常指的就是翡翠里面的翠色，也就是带绿的。 至于其它颜色，在大家眼里…… 黄翡？红翡？ 那是次生色！ 蓝翡？ 那是底色！ 紫翡？ 那是女人专用的颜色！ 墨翠？ 那是男人喜欢的颜色！ …… 这就是大家对于翡翠各种颜色的认知。 这种认知，最终导致了，绿色才是大家普遍都能接受的颜色，其它颜色，都变成了小众色。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越是稀有的东西，价格也就越贵。 但这句话其实未必完全准确。 准确地来说，僧多粥少才是某样东西贵的原因。 打个比方说，大家去逛翡翠成品市场，一逛到高端成品区，便会发现，几乎满眼都是绿色，尤其是蛋面，基本上是以清一色的绿色为主。 由此说明，绿色翡翠其实在市面上并不罕见，远比其它颜色要多。 但这并不妨碍它的价格贵。 贵的原因，就在于受众面广。 打个比方说，一个馒头，只有三个人抢，那它虽然稀有，但并不会贵到哪里去。 可十个包子，却有一百个人抢的话，那论稀有程度，它肯定不如前面那个馒头，可是论价格，它却比前面那个馒头要卖得贵得多。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魏阳之前卖掉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一条冰种的手镯，价格也就十来万，可是一旦挂上一小截绿，立即就变成了两三百万，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说白了，绿色之所以贵，也就在于其商业价值高，但并不意味着它罕见。 尤其对于连帝王绿都有了的魏阳来说，区区冰阳绿，就不值得被他太过于看重了。 那就不如用来换钱！ 他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只不过在眼前，他还得先应付完老李的纠缠再说。 “这块料子真能开出满色冰阳绿？” 不肯相信的老李又从他手里夺过了这块不起眼的莫湾基原石，再次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不用说，魏阳的这一预判，又一次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很正常，毕竟绝大部分的绿色，都是以色带形式存在，所以绝大部分的翡翠人，想玩翠色，一般都是先在皮壳上寻找绿色的痕迹存在。 这在行话里，叫见色找色。 但这种见色找色的方式，却并不一定适用来玩满色的料子。 很多满色的料子，其绿色玉肉在风化成皮壳的过程中，玉肉一氧化干枯，再受周边颜色的浸染，皮壳就有可能变成各种各样的颜色。 比如说魏阳上次从公斤料里找出的那块满果绿的后江料，皮壳就变成了灰青色。 又比如说一些铁褐色的料子，皮壳上没有丝毫绿色的痕迹，开出来却是满绿。 翡翠的颜色变化就是这么复杂，想玩明白，需要掌握的知识点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得让魏阳现在都没法跟老李解释清楚，只能笑着说：“我猜的。” 老李：“……” 我信你个鬼！ 然后魏阳加了一句：“不过你记住，假如是莫湾基场口的黑石头，只要皮壳的油性不是很足，看起来稍稍有些发干，但雾层又是这种像竹叶青酒颜色的酒水黄雾的话，你也可以大胆往满色方向猜的。” 老李：“……” 咦，原来不是有意藏私。 这还差不多！ 一听魏阳并不是有意对他藏私，他又拿起了石头，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想把这块原石的皮壳特征彻底记下来。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玩赌石的经验就是这样涨起来的，并不一定是你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而是类似的原石，你曾经见识过，那下次再碰上，你就不会错过了。 这就是经验的积累。 不管是自己的经验，还是别人教给你的经验。 因此，在老李看来，魏阳后来加的这一句，其实是价值亿金的一句，他必须牢记下来。 当然，比记住更重要的，还是扎几针来验证，看看是不是冰阳绿，是不是满色。 于是，在细细地看完了皮壳之后，他又把原石给回了魏阳，催促道：“来，你先扎几针。” 魏阳也不再多废话，打开了开窗机，对着原石的一个大面，一针扎了下去。 …… 数分钟之后，结果出来了。 老李忍不住直接感慨：“我还以为上次拆包，我是最大的冤大头，现在看来，不是我，是何老板。” 确实是冰阳绿。 而且还真是满绿！ 第266章 不差钱，狠狠花! 是不是冰阳绿？ 一针扎下去，基本上就能看得出来。 魏阳的第一针下去，自然是先确定了这一点。 是不是满绿？ 像这种不存在蟒带的料子，只需要每个面都扎一针，基本上就能肯定了。 行内话，这叫探底。 在过去的这几分钟，魏阳就是这么做的，他在探完底之后，随便看了一眼，就把原石再次递给了比他还着急知道结果的老李。 然后老李开始感慨：上次拆包，最大的冤种不是他，而是何老板。 为啥这么感慨？ 当然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自己主动把那块老象皮的莫西沙，跟魏阳换了一块大马坎的水石，结果却错过了一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料子，绝对够冤种的了。 可他没想到，另一位主动换料子的何老板比他还要冤种太多太多。 单从价值上来说，他换给魏阳的那块极品玻璃种雪花棉，大概可以估到2000万左右，那这一块能估到多少？ 暂时还不好说。 具体要等大面积开出来，看色的浓淡、均匀程度、够出戒面的量、能否出满色手镯等因素明确之后才能知晓。 但他知道的是，现在市面上的行情： 一颗冰阳绿的蛋面，随随便便就是六位数起步，品质高的，轻松卖过百万。 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三四千万轻松卖，品质好一点的，上拍的话，五六千万七八千万都有可能。 哪怕是抠成满色的珠子，做成冰阳绿项链，一条也是一两千万随便卖。 而这块原石足足有2.8公斤。 往最低里估，五六千万是起码的，过亿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他说何老板才是最大冤种的原因。 其实当时还有另一个更大的冤种，那就是曹勇。 曹勇之所以冤，除了大原石拍卖被魏阳坑了一把以外，他自己拆出来的一块南齐怪庄料，最终也入了魏阳的手，结果被魏阳开出了价值过亿的冰妖紫。 只不过曹勇跟他们不同的是，曹勇是嫌价格贵没谈成，最终才便宜的魏阳，而他跟何老板，则是主动把极品料子换给了魏阳，所以他们更冤。 “唉，许老板辛辛苦苦在缅甸跑了小半年，最终却便宜了你，你才是他这半年辛苦下来最大的赢家。” 接着他又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也很是让人难以置信。 老李发现，上次去许老板那里拆包，加上魏阳一共去了八人，可最终的结果下来，几乎所有的好料子都集中到了魏阳这里。 一块价值近亿的大木那春带彩！ 一块价值近两千万的极品玻璃种雪花棉。 一块价值起码两三千万的极品金翡翠。 一块价值过亿的极品冰妖紫。 一块价值同样有可能过亿的满色冰阳绿。 这些料子加起来，价值起码三四亿。 这是运气还是巧合？ 不管是哪样，都让人很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细细一想，却又并非不可能。 反推起来，其实还蛮合理的。 首先，许老板是圈子里极为有名的翡翠原石高货买手，他的名气不仅在坪洲翡翠圈子响亮，在缅甸那边同样响亮。 甚至更响亮。 因此，在缅甸那边，很多跟他合作久了的洞主、场主、矿主，一挖到a级以上好料子，都习惯性地把料子留给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给得起价。 并且每半年必定会过去扫一趟货。 这样一来，相当于缅甸那边，每半年都会有一批a级甚至a+的顶级料子流入到了许老板手里。 而这些顶级料子回到坪洲之后，其中最好的一部分，最有机会得手的，就是他们这一批有资格被许老板第一时间邀请过去拆包的。 因为他们在坪洲属于最有实力、最给得起钱的那一批，所以许老板给他们安排的，基本上也是缅甸回来的所有料子里，品质最高也最贵的那一部分。 既然品质最高，出极品的概率自然也就更高。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当晚不出现异常，那现在全部落入到魏阳手里的这些极品料子，将是他一块，何老板一块，曹勇一块，魏阳一块，那块春带彩大料子凭本事抢。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合理的。 可问题偏偏在于，他跟何老板属于求稳的，因为看不懂，所以把自己拆出来的，看起来风险有点大，但最有可能开出极品的料子换给了魏阳，而曹勇则是没能给到价，才最终导致这些极品料子，全都落入了魏阳手中。 这怪谁？ 能说魏阳是运气好吗？ 要怪，只能怪他、何老板、曹勇三人有眼无珠，错失大奖。 这也应了那句话：假如你能力不够，当机会摆到你面前，你也未必抓得住，最终只能怨天尤人。 这就是大多数翡翠人玩赌石的真实写照。 在你一辈子玩赌石的过程中，暴富的机会并不是没有来到你面前，而是来了时，你错失了，结果只能遗憾终生。 而魏阳，却是那个不仅能抓住自己机会，还能把别人错失的机会也一起揽入怀中的家伙，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包括他。 “你真打算把它卖了换钱？” 感慨过后，他颇感肉疼地问道。 说起来更气人。 假如是别的翡翠人，包括他自己，开出这么大一块满色冰阳绿料子的话，一定会舍不得卖，珍藏一段时间再说，可是到了魏阳这里，他想都没想，就早已做好了拿它去换钱的打算。 “不换钱留着干嘛？我连帝王绿都有了，区区冰阳绿，我已经看不上了，再说，我想要冰阳绿料子的话，随时都可以开。” 魏阳却回道。 这回答更是气人。 因为有帝王绿了，所以冰阳绿在你眼里成了大路货？你想要的话随时都能开得出来？ 听起来确实很气人！ 可老李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真不是在吹牛。 别忘了，除了这块，这小子上次也已经开出过冰阳绿，尽管不是满色，但色的部分却是高冰，最终卖了近九百万。 开冰阳绿在他手里，似乎还真不是啥稀罕事。 好吧，你牛！ 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跟地产商梁老板约定的看房时间差不多到了，于是说道：“那咱们先去看房吧，料子的事，等看完房回来再说。” “哦，对了，既然你打算卖它，那钱的事就没必要担心了，既然如此，房子的改造规格，咱们按最高标准来？” 紧接着，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毕竟魏阳现在刚起步，资金还不是很充足，所以在花费上，他还想着能帮他省一点算一点，为此他还不惜跟老友就房子的价格多番讨价还价。 现在他发现，面对这个来钱来得实在是太轻松的家伙，根本就没必要省。 三十万投入就能换来上亿回报的家伙，帮他省那点小钱干嘛？ 必须狠狠花！ 第267章 吞金兽 很快，魏阳就在老李和李玉珺的陪同下，来到了富丽花园小区的别墅区，见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小区开发商梁老板等一行。 富丽花园小区虽然是一个早已销售完毕的成熟小区，可事实上，过去的这几年，因为地产行业普遍不景气，其实还有不少别墅和洋房被捂在开发商手里。 其中，就包括位于小区最高点的这栋据说是整个小区最大的别墅。 “魏总，这次你真是捡到了，要不是看在李会长的面子上，这栋别墅我宁愿继续捂着，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卖。” 一番寒暄过后，大腹便便的地产商梁老板说道。 对此，魏阳却只是笑笑而已，暗暗里却嗤之以鼻。 继续捂着？ 除非你不想活了。 他忍不住想道。 尽管他对地产行业并不了解，但新闻却是没少看的，因此他知道，国内的地产行业早已经历过了最赚钱的黄金和白银时代，在去年直接跳过了青铜，进入了黑铁时代。 起码有七成以上的地产商，早已因为资金链断裂的问题，步入了濒临破产的凛冬。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哪个地产商敢捂盘，或捂得起盘？ 能卖一分算一分好吧！ 要不是因为缺钱，你那么大一地产商老板，又岂会在大周日跑来陪我看房？ 就是这么一道理。 对此，他心知肚明。 只不过因为这是老李的关系，并且一切有老李帮他交涉，因此在大部分时候，他也就听着，或一笑而过。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捡到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套占地面积多达八百多个平方，地表建筑面积也有八百多个平方的大别墅，这么大的面积，在珠三角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以2650万的价格买到，确实是够便宜。 这个价格，假如是去到中心城区，估计只能买套大点的洋房。 很快，他就在梁老板的陪同之下，先围着别墅看了一圈。 作为一个成熟小区，别墅之外的配套建设，比如说道路、绿化之类的，都是完善的，唯有别墅围墙之内却是杂草丛生，一片荒芜景象。 这很正常，像这么大的别墅，两千多万的价格，自然是不包装修的，所以整座别墅，除了外墙部分已按统一风格装饰好以外，别墅内部基本上还是毛坯状态，包括别墅之外围墙之内的园林，也是需要自己花钱来弄的。 而装修改造一事，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因为很快，老李的另外一位朋友，据说是专搞高端住宅改造建设的盛老板，也带着设计师匆匆赶到。 “老盛，大生意来了，这里你可得帮我好好搞，全部按最高标准来。” 老李迎面就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又包揽了别墅装修改造洽谈一事。 这自然是早已得到了他授权的。 因为按照老李的说法，让他把这栋别墅买下来，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住，而是改造成一个私人藏宝会所，也就是类似私人博物馆的那种。 而对此，魏阳又是一头雾水，所以只能委托见多识广的老李来安排。 于是，在接下来的过程里，他见识什么叫有钱可劲造。 “老盛，你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围墙之内的部分，整个地面全部挖空，然后按银行金库的规格，来重新铺上钢筋水泥……” 老李的第一个要求，就把魏阳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这可是一套占地面积多达八百多个平方的大别墅，假如把整个别墅的地下全部掏空的话，这得多大的工程？ 还有，把地下全部掏空的话，会不会把别墅都给弄倒塌？ 对此，他确实是不懂。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么大的别墅，采用的自然不是容易倒塌的砖混结构，而是地基早已深入地下很深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因此，只要不动地基，不动别墅的主体结构，地面的土石方怎么掏都不成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真的很费钱。 按照老李的想法，整个地下掏空之后，先在整个地下和四周都按照银行地下金库建设的标准，铺上厚厚的钢筋混凝土，将整个地下空间多达近八百平方的巨大空间，划分成安全屋、藏宝室、展厅、品酒娱乐室、茶室等。 然后在此基础上，再重建整个别墅的地表、园林等。 而为了保证地下空间的舒适性，还得充分考虑到通风、采光等问题，为此，在别墅地下室与地表之间，还得安装大量的高强度抗冲击防弹玻璃。 五六百块钱一个平方的那种。 总而言之，必须得用钱堆出来。 而这，还只是地下空间部分的改造，还不包括别墅的装修和地表的园林设计。 按照老李的说法，这里被建设好之后，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将其打造成一个高端的私人藏宝会所。 因此，这里不仅得有堪比博物馆的藏宝安全性能及展览功能，还得具备高端会所的接待功能，哪怕一次性来上十几二十位贵宾，也得给他们宾至如归的感觉。 如此一来，不管是地表的园林设计，还是别墅的装修，都得按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来。 这要求好是好，就是真的很费钱。 “李会长，按你这标准来弄，钱少了根本就弄不下来啊，保守估计，你至少得准备个两三千万。” 最终，在听完老李的全部要求之后，别墅的改造方案还没最终定，负责改造的盛老板就先报了一个大致的估价。 这一报价，听得魏阳又忍不住暗暗咂舌。 他心想，买这套别墅也就只需两千多万而已，现在改造建设却也得花个两三千万？ 这哪里是别墅？ 直接是吞金兽好吧！ 偏偏在这个时候，老李却来了一句：“钱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咱魏总不差钱，你好好弄就是了，一切按最高标准来。” 魏阳：“……” 我其实很差钱的！ 他严重怀疑，老李在看了他那块准备出售的冰阳绿之后，已开始把他当冤大头对待了。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既然他自己不懂，那就只能一切听老李的安排，谁让他听老李的，同意往极品藏家的方向去发展呢？ 他有一种预感，一旦踏上这条路，那他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 搞钱。 拼命搞钱！ 第268章 细水长流的法子? 这里就是一座吞金兽！ 老李当然清楚这一点。 不过在他看来，吞金的不是别墅本身，也不是别墅改造所需投入的那两三千万费用，而是等这里改造完成之后，需要魏阳持续投入的钱。 买别墅的钱2650万而已，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不算少。 可是对一个即将投入近百亿的极品藏家来说，这点投入绝对只能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同样的道理，装修改造投入两三千万奢侈吗？ 也确实有点。 通常来说，在装修方面，每个平方的装修改造投入5000元以上，就已经算得上是超豪华装修，而这里，等全部弄好之后，每平方的装修改造费用起码过万，绝对比超豪华还豪华。 但老李并不觉得贵。 别忘了，等这里建好之后，即将收藏的，是随便一件都过千万，总价值可能过百亿的极品翡翠。 花两三千万来护过百亿极品珍藏的周全，这样的花费绝对是值得的。 为了防止盛老板怕花钱而降低安全防护标准，所以他这才来了一句：“魏总不差钱。” 魏总现在差不差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必须按最高标准来，不管是安全防护设施，还是装修规格。 因为这里承载的是他自己未能实现的梦想。 也因为这里，即将收藏的将是将震惊整个翡翠界的极品珍藏。 还因为这里，即将接待的将是整个翡翠界甚至收藏界最珍贵的贵宾。 这些都决定了，这里的装修改造一定不能马虎。 一想到等这里装修改造完毕之后，将拥有超八百平方的地下藏宝空间，外加地上八百多平方的接待和展览空间，他想想就激动。 他不敢保证，这里一定会成为最大的翡翠私家展馆，但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闪耀整个翡翠收藏界，吸引无数翡翠藏家的目光。 确实是想想都激动。 这也正是他肯投入如此大的精力，来替魏阳操心的原因。 因为这里承载的，其实是他自己无法完成的梦想。 “李会长，魏总，晚上一起吃个饭？” 等装修改造方案初步讨论完后，即将收获几千万的开发商梁老板，向他和魏阳发出了邀约。 “不了不了，一会我跟魏总都还有事，吃饭的事就改天吧，别墅装修改造的事，还有劳你跟盛总多费心。” 想都没想，老李就直接拒绝了梁老板的邀请。 因为对现在的他而言，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 尽快帮魏阳解决资金的问题！ 他当然清楚，别看他口头上说魏阳不差钱，可实际上，他很清楚，要想魏阳尽快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关键还得先帮他把那块冰阳绿给变现。 这事，单靠魏阳自己可能还没那么稳妥，还得由他来出面可能更靠谱。 他觉得，既然这事是他唆使魏阳走出第一步的，那他就应该负责到底才厚道。 于是很快，他又带着魏阳和李玉珺离开了别墅。 一转身，他就吩咐起了女儿：“玉珺，你先把我跟小魏送回去，然后你去市场买点菜，晚饭我就不回家吃了，就在你这随便吃点吧。” 为了帮魏阳，他连家都暂时不打算回了。 “她还会做饭？” 任由老李做了半天主的魏阳终于有机会出声了。 但这却招来了包租婆的不满：“哼，你看不起谁呢？” “小魏，这你还真是小看玉珺了，咱们潮汕人家的女儿，假如连饭菜都不会做的话，父母是不敢让她嫁人的，怕嫁出去丢人，也怕被婆家退货。” 一直想找机会向魏阳推销自家女儿的老李也及时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 得得得，你们上阵父女兵，说不过你们，我还是免开尊口。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老李和他很快又回到了他的住处。 “小魏，既然那块冰阳绿你打算卖，那咱们干脆就直接把它给全部擦开，看看具体值多少钱？” 一进门，老李就急不可耐地提议道。 其实说起来，现在最担心魏阳没钱付别墅款和装修款的不是魏阳自己，而是他老李，毕竟这事是他推动起来了，万一盛老板那边装修改造方案的图纸一拿出来，魏阳这边却没钱给，那他就尴尬了。 牛已经吹出去了，那就得想办法兑现，否则的话，他老脸就没地方搁了。 “行啊。” 魏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付不起那买别墅和装修改造的五六千万？ 怎么可能？ 尽管那块冰阳绿莫湾基现在才扎了几个洞，但他很清楚，一旦将它全部打开，再把它给卖了，那付那五六千万是很轻松的事。 担心卖不掉？ 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他很清楚，现在市面上有两种货是不用担心销路的，一种是万元左右，谁都买得起的通货，另一种则是这种有钱人都喜欢，而且还存在巨大利润空间的高货。 像冰阳绿这样的高货，你永远都不必担心有价无市，能不能卖得出去，就取决于你给不给同行留足一定的利润空间，只要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所有的同行都抢着来帮你分销。 当然，按照他一贯的风格，对于这种把握十足的原石，他自己也是要争取利润最大化的，具体的做法，就是能开窗的开窗，能切的切，能做成品的做成品，绝不弄所谓的好玉富三家那一套。 很快，他又去到了卧室，再次把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原石取了出来，交到了老李手里。 这一次，老李打算亲自上阵了。 这是所有翡翠人的通病。 假如石头品质一般，那能偷懒就偷懒，尽量丢给别人去开，可一旦碰上极品，就根本就不想假手于人，哪怕自己坐在开窗机前，一连开上四五个小时都无所谓。 老李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他很想知道，等这块原石全部被打开之后，是不是满色，能不能出满色手镯，够出戒面品质的量又有多少，具体能卖多少钱…… 这些，他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于是很快，他专心致志地坐在了工作台前，给那块原石开起窗来。 但他的嘴也没打算闲着。 “小魏，等卖完这块石头，接下来的钱你打算怎么弄啊？你总不能指望，每次都能像这次拆包那样，一次性就能捡到很多大漏吧？还得想点能细水长流的法子出来才行啊。” 他一边开窗，一边发起了新的话题。 这也正是他不急于回家的另一个原因。 他当然没有忘记，他之所以如此帮魏阳，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他尽快离开维恩，出来自己干。 对他来说，这一点也极为重要，因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一方面，也适当对魏阳进行引导引导。 魏阳一愣。 细水长流的法子？ 第269章 想左右棋局，必须得跳出局外 细水长流的法子？ 意思是让我必须得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入账吗？ 魏阳确实被老李的这一问题短暂地问住了。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李让他走极品藏家之路，他根本就无需为钱而过多操心，毕竟以他自己的消费习惯，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不多。 他自己的那点花销，光是维恩给他的工资就足够了，哪用得着为它发愁？ 但现在确实是不同了。 要知道，按照老李的说法，在走上极品藏家之路后，每年在这一方面的投入，起码得近十亿才够，这么大的投入，总不能指望全靠捡漏吧？ 正如老李所说的，他总不能次次都有好运气，隔三差五就有大漏可捡吧？ 能捡到漏，只能算是意外之喜，但绝非长久之策。 确实得想个能细水长流，天天都有稳定收入入账的法子才行。 “方法肯定是有的，不过可能还得过一阵子。” 想了想，他回道。 老李则好奇地问道：“为啥还得过一阵子？” 这其实是一个魏阳不怎么想聊的问题，但老李既然问起来了，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于是又回道：“林总这边最近有道难关，我想帮她渡过再说。” 是的，细水长流的法子魏阳确实是有的。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维恩不即将面临变故，股东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复杂的话，这一法子，他原本是尝试在维恩去实施的。 具体怎么做？ 当然还是卖翡翠。 只不过跟传统的卖翡翠不一样的是，他想尝试走出一条新路来。 具体的做法，是充分利用网络，来做出一个个完整的闭环，来争取销售利益最大化。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并且还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效。 比如说，维恩的原石网络直播，在他到来之前，是只管卖，而不管用户回款一事的。 在他到了之后，他却加入了梁夏代售那一环节，最终形成了一个维恩卖、用户买、梁夏代售、用户回款然后再买的完整闭环。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闭环，整个维恩的原石网络直播销售都被他整活了，销售收入翻了几倍不说，利润率也比以前高上不少。 这就是形成闭环的好处。 在他看来，商家要想挣更多的钱，就不能只管自己，而不顾用户的死活，只有尽量做到双赢甚至多赢，这生意才能做大做长久。 事实证明他也是对的。 只不过在他的计划里，还远远不止这一个闭环。 要知道，现在维恩的直播，还是以卖低端的公斤料为主，外加少量的中端个料。 而卖翡翠原石，真正来钱的，是卖中高端个料。 只不过按照维恩现有的模式，中高端个料的销售，主要还是以卖同行为主，这在魏阳看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现在维恩的中高端个料卖同行，售价基本上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而他在直播间卖，是直接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 首先，这利润差就不是一般的大。 最为关键点还不在于利润差，而在于…… 同行来拿料子，基本上是挑三拣四，挑来挑去，把能赚钱的都挑走了，把风险大的全部留了下来。 而他在直播间卖料子，不管风险大的还是风险小的，只要他一推，基本上都有人买。 这就是懂行和不懂行的区别。 站在卖家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把所有的料子全卖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假如维恩没有变故，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开始利用网络来推销真正的个料，包括价值过百万的料子，他都打算利用网络来直接将它们推销到用户手中，跳过中间商环节。 这也正是他准备花大精力，去推视频号的原因。 时代变了，销售方式自然也得变。 不变就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现在维恩即将面临变故，让他开始犹豫，接下来的计划到底还要不要实施。 一听说他要帮林琳渡难关，老李的心一下又被提了起来，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问道：“林总面临难关？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魏阳很自然地说起了林家老二即将来坪洲，以及维恩股东之间正在内斗的事。 老李一下又沉默了。 他忍不住心想：你这小子，果然对林琳有意思啊，这么危险的事，你一个打工的，竟然也想去帮她一把，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不自量力吗？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说了。 其实作为老翡翠人，以及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他对于维恩的那些股东并不陌生，包括之前就在坪洲呆过一段时间的林家老二，他都相当熟悉。 只不过最近几年，他没怎么插手生意上的事了，所以相对于缅甸那边的事，消息也就没那么灵通了。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林家三兄弟，竟然开始闹起内讧来。 所以维恩即将面临大变故，要走下坡路了？ 对于维恩会不会发生大变故，会不会走下坡路，他其实并不在意。 反正翡翠这个圈子，多一家维恩不多，少一家维恩不少，就算没有了维恩存在，整个翡翠圈也还是会照常运转。 他在意的是把魏阳给牵扯进去。 只是该怎么劝说魏阳不要跳进这大漩涡呢？ 现在的他，心情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复杂。 一方面，他算是看出来了，魏阳确实是一个重感情，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换做是别人，一旦听说公司局势不稳，十有八九，想的是替自己找退路，而这傻小子，想的却是帮林琳渡难关。 从人品上来说，这一点是值得赞扬的。 可是从自私的角度来说，他既不希望魏阳跟林琳牵扯得越来越深，也更不希望因此影响他走极品藏家之路。 明明可以跳出来自己挣大钱，走康庄大道，却非得帮别人去卖命，蹚浑水，你傻不傻？ 想了想，他说道：“在这件事上，你可能想岔了。” “怎么啦？” 魏阳不解。 老李则又说道：“在这件事上，林家三兄弟才是博弈的棋手，而你，只是棋盘上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但却妄想凭一己之力去左右棋局，这怎么可能？” 魏阳顿时又愣住了。 老李则接着说道：“想要左右棋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跳出棋局，自己去当棋手。” 他说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 这下魏阳彻底懵圈了。 啥？ 想左右棋局，必须从棋局跳出来？ 老李你是说，我该离开维恩了吗？ 第270章 又发财了 想左右棋局，必须从棋局跳出来？ 老李你是说，我该离开维恩了吗？ 说实在的，就算老李不说，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离开维恩的问题，但他想得更多的，是干得实在是不开心了就走人，而没考虑过局、棋子、棋手的事。 作为一个草根，在他眼里，棋、布局、博弈之类的属于阴谋论，不是他这个层面的人所能考虑的事。 可现在，老李却让他跳出局外来看问题。 所以，不知不觉中，我也已经具备了当棋手的资格，该考虑布局的事了？ 他不得不承认，老李说的是对的，在维恩，他就是一枚棋子，不管他怎么跳，顶多都只能缓解一下局势，决定不了棋局的最终命运。 所以，我该更多地考虑属于自己的棋局了？ 他又忍不住想道。 “好，我明白了。” 他先回了老李一句，然后又一边喝茶，一边刷起短视频来。 因为开窗的事已经被老李抢去，所以现在的他实在是有点无聊，就只能来刷别人的赌石视频来打发时间外加进一步积累经验了。 至于要不要离开维恩，啥时候离开，他暂时还不想太多，因为他知道，作为一枚棋子，他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不如相信那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李这边，见魏阳已经理会了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说了，又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起窗来。 这窗倒是越开越惊喜。 他发现，这块料子是满色的希望已经越来越大，而且，从他现在所开的大面来看，暂时还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的存在，按这个趋势开下去，真有可能开出两到三条满色手镯。 一条满色的冰阳绿手镯价值多少？ 这是有参照物可以进行对比的。 就在今年上半年，保利春拍，就拍过一对满绿的手镯，种水倒是到了冰，但颜色只是介于果绿到阳绿之间，品质肯定比这一块要差一点点，但那对手镯的最终成交价，是5300多万。 另外，还是保利，只不过是在今年的香港拍卖会，也拍出过一条满绿的手镯，种水同样到冰，颜色也勉强到阳绿，但颜色的整体均匀程度也不如这块，最终的成交价是3000万出头。 还有，上个月的苏富比香港拍卖会，也拍出过一条满绿手镯，品质比上一条略差一点点，最终也拍出了2500多万。 因此，据他保守估计，像他手中这块，已达到七分种，六到七分色的上品冰阳绿料子，假如真能开出手镯的话，保守估计，一条拍出个四到五千万不成问题。 而出完手镯之后的其它部分，处理起来也非常简单。 品质够抠蛋面的优先抠蛋面，最终挑最优质的弄成包括项链、戒指、耳环、手链在内的冰阳绿首饰套装，同样送拍。 一整套下来，只需十颗左右，也轻松过千万。 颜色不够均匀，离戒面品质稍稍有点差距的，就全部磨成珠子，然后串成锁骨珠链，一条四十颗左右，同样送拍，至少也能拍到2000万左右。 作为亿元俱乐部的会员，也作为各种大型拍卖会的受邀常客，在整个坪洲，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清楚这种高端翡翠的行情。 至于送拍的事，有他在，也无需魏阳过多操心，他完全可以帮忙办得妥妥帖帖。 而且，也不必担心时间会拖太久的问题，因为大名鼎鼎的保利香港秋拍，时间就定在10月10日，离现在仅有两个多月时间。 现在拍卖行正在满世界寻找有适合品质的拍品。 从时间上来说，等东西拍出去，再来结算买别墅的款项，以及支付改造装修费用，完全来得及。 毕竟有他在，这个面子不管是梁老板还是盛老板，肯定都得给他。 极品珍藏会所的投入不必担心了！ 不仅不必担心，还绰绰有余！ 他最为担心的问题一解决，他自然是越开越兴奋。 很快就夜幕降临。 “爸，吃饭了，你歇会吧。” 在自家厨房忙碌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李玉珺终于准备好了晚餐，过来叫他和魏阳去吃晚餐了。 但是很快，她就被老李手中还在开的料子给吸引住了，忍不住惊呼道：“哇，连手镯面都开出来了，是不是有满色手镯啊？” 经常跟着老李去参加各种拍卖会的她也是识货之人，一看到老李已经把整块原石的大面都擦了出来，还没有明显的大裂，她忍不住惊呼道。 “一条手镯应该是稳了，能不能有第二条，还得切开看才知道。” 老李一边笑着回道，一边满意地关上了开窗机。 这块料子，他确实是越开越满意。 从色料的角度来说，影响价值的因素有很多，最主要的，除了种之外，就是行家口中常说的“浓、阳、正、匀”这几点，外加料子本身的钢性、胶感等。 所谓浓，是指颜色的饱和度要高，不能太淡，但又不能浓得发黑，按照行内的说法，是种水到冰之后，六到七分色是最合适的。 所谓阳，是指颜色要鲜亮、明艳，最好稍稍偏黄，不能偏蓝，也就是所谓的阳绿。 所谓正，是指颜色要纯正，不能偏阴邪。 所谓匀，是指颜色的浓淡最好是一致，不能浓一处淡一处，越均匀就越值钱。 而现在这块料子，因为是满色的缘故，所以不存在过于明显的色根，这就导致了，它很好地满足了浓阳正匀这四点。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是相当一部分黑石头所出的色料，由于周边环境的缘故，普遍底子都偏灰，但这一块，可能是料子本身不油，又是酒水黄雾的缘故，底子却出奇的干净，一点都不偏灰。 更为关键的点在于，这块料子的晶体颗粒极其的细腻，排列也相当规则，因此一旦做出成品，十有八九会具有高端珠宝必须有的钢性和珠光宝气，而不是没那么值钱的胶感。 这些点综合到一起，毫不夸张地说，这块料子不管是出手镯，还是抠蛋面，亦或是磨珠子，品质都会足够高。 这也就意味着，它最终的价值一定不会低。 “唉，也就是这小子，连这种顶级的阳绿料子都嫌弃它不够极品，换做是我，起码藏它个十年八年再说。” 当着女儿的面，他又忍不住感叹了这么一句。 已经起身，准备去品尝包租婆手艺的魏阳则笑了笑，懒得接这个茬。 他心想，是你诱惑我走极品藏家这条路的，啥料子都不舍得卖的话，你让我去抢啊？ 当然，此时的他，内心也是极其高兴的。 因为料子越值钱，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又没必要太过于为钱的事情而发愁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的处理，还无需他过多的操心，因为在开的过程中，老李已经告诉他，这块料子价值最大化的办法，就是将最值钱的部分送拍。 并且还告诉他，有他老李在，这事也不需要他过多操心。 这未免也太省事了一点吧？ 那要不要想点法子，象征性地感谢老李一把呢？ 他看了看还在爱不释手地看着料子，两眼放光的包租婆，若有所思。 很快，他有主意了。 但他嘴上却说道：“走吧，先吃饭吧，我有点迫不及待想品尝玉珺的手艺了，老李，我来帮你好好把把关，看你要不要担心被退货的问题。” “呸，你才要担心被退货呢！” 他招来的是这么一句。 第271章 快要沦陷了，怎么破? 尽管老李说，今晚是在她这里随便吃一点，可今天的这顿晚餐，李玉珺却是一点都没有随便。 不随便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是她头一回有机会在魏阳面前秀自己的厨艺。 假如说，在今天之前，魏阳还只是在她的考察范围之内的话，那今天之后，考察二字基本上可以去掉了，魏阳已正式晋级为她的猎物。 为啥？ 当然是因为老李对魏阳的重视。 尽管大部分年轻女性都会认为，自己的父母是老古董，他们看人的眼光有问题，他们能看得中的，未必一定会符合自己的心意。 这叫认知的代沟。 包括李玉珺也是如此。 在很多时候，她父母给她物色的相亲对象，她都相当的不满意，甚至还因此极其反感父母的这种恨嫁行为。 但凡事都是有例外的。 例外就取决于自己的满意程度。 假如自己也满意，父母同样也满意的话，认知代沟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不说，反过来，父母的满意反而会变成一个加分项。 在李玉珺的印象里，还从未有过一个年轻人，能像魏阳那样，被她父亲如此重视过。 毫不夸张地说，在她看来，现在他父亲对待魏阳，简直比对待她的两个哥哥还要上心，恨不得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他的事情中来。 这确实还是头一回。 这说明什么？ 说明魏阳不管是人品、能力，还是各方面的综合素养等，都已得到了她父亲的高度认可。 那还有啥好考察的？ 赶紧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争取让他也喜欢上自己就好了呗。 这就是她今晚不随便的原因。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并不看重钱，更看重才华、人品、性格等，可是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所喜欢的男人能有出息？ 翡翠界的极品藏家！ 这种连她父亲都没法实现的愿望，魏阳却已经走在了路上，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哪里再去找第二个？ 她又哪还有再去考察他的勇气？ 道理就这么简单。 当然，她也并不会因此就在他面前弱了志气，因此她一听魏阳竟然拿她开涮，说要看看她用不用担心被退货，自然立即就反怼了过去。 这算是她跟魏阳相处的常态了。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在她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没必要像她父母那样，一定得相敬如宾，像她跟魏阳这样，吵一吵，闹一闹，斗斗嘴，把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反而更有情趣。 因此，她已经懒得再去掩饰自己。 确实挺好的。 最起码在老李看来，虽然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还是让他有点担心，但他现在却感觉，魏阳跟女儿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更给了他一种两小无猜的感觉，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隐患就会慢慢消除。 那就再推他们一把？ 他心里想道。 三人很快就到了李玉珺屋里，在餐桌上坐定了下来。 今晚的这一餐，李玉珺确实很用心，明明只有三个人吃饭，她却准备了六个菜一个汤，一个芥蓝炒牛肉，一个粉丝蒸扇贝，一个榄菜蒸鲈鱼，一盘鲜鱿炒甜椒，一份从市场买来的卤水拼盘，一个蔬菜，外加一盆鲍鱼炖鸡汤。 全都是经典的潮汕风味菜，先不说味道咋样，最起码卖相一流。 这弄得连之前还在拿她开刷的魏阳都忍不住真心地称赞道：“哟，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本事。” “那是，我早就说过，娶妻当娶潮汕女，那话可不是白传的。” 李玉珺很骄傲地回道。 此时的她，已懒得掩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至于魏阳能不能领会，那就不是她的事了，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贤惠，她又拿起了早已准备的一瓶酒，将它打开，贴心地给两个男人倒上。 领会她那点小心思的还是她老父亲。 “小魏啊，别墅装修改造的事，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玉珺吧，还有，等开工之后，你要是忙的话，也让她多帮你盯着点吧，在这方面，她还是有点经验的。” 在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他最喜欢的卤水拼盘后，老李开口了。 开始给女儿进一步制造接近魏阳的机会。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靠时间和事情沉淀起来的，相处的时间长了，共同经历的事情多了，再陌生的两个人，都会变得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合拍。 所以，他得尽量让女儿多参与到魏阳的事业中去。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又说道：“还有，你不是正打算注册公司吗？公司方面，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多找玉珺帮忙，她本身就是学会计出身的，对于管理账目、报税之类的，也很擅长，反正你们都这么熟了，你没必要太客气。” 他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按照魏阳之前的说法，既然要买下来的这栋别墅，主要用途是用来做翡翠私藏会所，那就干脆把它挂到他即将注册的公司名下，那样在费用方面更好操作一些。 既然如此，老李自然不想错失这一让女儿参与的机会。 “好啊，既然老李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魏阳则笑着回道。 只不过他内心却在暗暗叫苦不迭。 他忍不住想，这父女俩，摆明了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啊，照这么发展下去，自己会不会很快就沦陷？ 对此，他既期待又纠结。 期待的是，他发现，在他的心目中，包租婆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他甚至都忍不住认为，假如没有别的因素干扰的话，包租婆绝对是一个不错的贤妻人选。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纠结的则是，自己似乎对林琳还有些不死心。 这可如何是好？ 也好在老李那老狐狸，很懂得分寸，在提了这么两句后，又把话题转向了别处。 其实还是旧话重提。 “另外，我还有个建议。” 老李又开口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亿元俱乐部的事吗？ “你这块冰阳绿料子做出手镯、珠串、套链后准备送拍吗？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干脆把加入俱乐部的事也给一起办了。” 不得不说，老李现在对魏阳的事确实很操心。 在魏阳同意了按照他的提议，往极品藏家方向发展后，他又一次惦记起了让他加入亿元俱乐部一事。 这对魏阳来说，当然是有好处的，毕竟俱乐部里的那些成员，无一不是珠宝收藏界的大拿，等魏阳把极品私藏慢慢折腾起来后，俱乐部里的这些大拿，就会慢慢成为魏阳的重要人脉。 因此，对于加入亿元俱乐部，入得晚当然不如入得早，入得早的话，魏阳就能尽早在这个顶级圈子里慢慢积攒名气和影响力。 “怎么办？你不是说，想加入这个俱乐部，手头起码得有价值过亿的珠宝玉石吗？” 暂时还不想暴露帝王绿的魏阳却是不解。 “你手头不是还有一块极品冰妖紫吗？干脆把它切一片下来，出一条手镯，到时一起送去评估，应该就够资格了。” 老李提醒道。 为了帮魏阳尽快加入亿元俱乐部，他打起了那块极品冰妖紫的主意。 不就是价值过亿的珠宝首饰吗？ 拥有那么多极品的魏阳，哪里用得着暴露那块帝王绿？ 还在为自己快要沦陷了的魏阳却是一愣。 嗯？ 极品冰妖紫也让我动？ 第272章 仇家? 竟然连那块极品冰妖紫都要动？ 对此，魏阳确实很惊讶。 要知道，尽管从价值上来说，冰妖紫和冰阳绿应该相当，可是在他眼里，更为难得的冰妖紫却是已经被他划入了极品行列的，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想动的。 “真要动？你不会告诉我，那块冰妖紫，做条手镯出来，就能价值过亿吧？” 他忍不住问道。 说实在的，尽管他在相玉方面的本事已经相当了得，但之前阅历不够的他，还有一块短板，那就是对高端珠宝价值体系的了解还远不如很多同行。 连郭岱君都不如。 至于跟参加过无数高端拍卖会的老李相比，就差得更远。 “这你就不懂了吧？ “红翡绿翠紫为贵，这句话当然是有道理的，你不要以为，所有翡翠里，帝王绿最贵，那相同级别的绿翠就一定比紫翡贵，事实上，到了冰种以上，紫翡反而要比绿翠贵上不少。 “我给你举两个简单的例子。 “去年京城嘉年华秋拍，也拍过一条妖紫的手镯，颜色倒是跟你那块接近，但种水顶多到糯冰，最终的成交价是1035万。 “前年北京秋拍，还拍过一对冰紫的手镯，种水倒是到了正冰，但颜色只是比较淡的粉紫，最终的成交价是1.9个亿，价格远高于冰阳绿手镯。 “所以啊，但凡是紫罗兰的珠宝，种水只要能到冰，价格反而会贵过同种水的翠色，至于为啥如此，道理你应该懂的。” 他的不懂，算是撩到了老李的得意之处，老李开始跟他普及起高端珠宝的基本常识来。 这算是魏阳的另一个知识盲区。 这其实是一个很多翡翠人都不清楚的知识盲区。 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十春九木。 尽管在市面上，紫罗兰的翡翠并不算太罕见，可市面上流行的紫罗兰翡翠，通常是以细糯、糯化居多，到糯冰的都不常见了，至于种水到冰的，则更是少之又少，远不如冰阳绿多。 正因为不常见，因此就算是从业多年的翡翠人，因为没经手过高种水的紫罗兰翡翠，反而不太清楚它具体的价值。 除非像老李这种经常出没于高端拍卖会的。 而紫罗兰的首饰，种水一旦到冰，并且颜色还浓艳、均匀的话，基本上会成为高端拍卖会上的抢手货，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会拍出天价。 正因为如此，在老李看来，魏阳的这块冰妖紫，颜色如此的浓艳，种水又到了冰，因此一旦出手镯，评估价过亿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假如真拿去拍的话，那就不知会拍出什么样的天价了，估计近两亿也有可能。 因此他又说道：“你那块料子那么大，放一片出来做手镯有啥关系？反正只是让你送去估价，又不是真卖，等手镯做出来后，你同样也可以作为极品珠宝来收藏的。” 这就是他劝魏阳动那块极品冰妖紫的原因。 要知道，魏阳作为极品藏家，将收藏的，不止是极品原石，还包括极品首饰和摆件，动了它，魏阳收藏的宝贝又多上一件，有啥不好的？ “好吧，那我明天拿去公司，让郭姐和苏厂长看着办吧。” 最终，魏阳接受了他的意见。 …… 酒足饭饱之后，心满意足的老李终于走了。 被李玉珺送走的。 这也总算是给了魏阳一点安静的思考时间，他也确实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未来了，最为关键的是，即将面临这么大的变故，他得征求一下老爷子的意见。 于是，在回到了自己屋里后，他立即就关上了房门，又去了一趟卧室，将老爷子从藏在保险柜里的老爷子又重新请了出来。 “大晚上的，又要折腾啥呢？” 在又一次附上他的身之后，老爷子又习惯性地来了这么一句。 语气里照样还是满满的嫌弃。 只不过魏阳知道，老爷子这是装的，因为自打他开出帝王绿，又接连入手了几块极品料子之后，老爷子对他是越来越满意了，开始享受起了被锁进保险柜，吸取翡翠精华来养精蓄锐的时光。 “没事就尽量不要来打搅我。” 甚至于他还这么告诫过魏阳。 正因为如此，他今天去老李家，以及下午去看别墅，都没有带上他，而是把他锁在保险柜里锁了一整天。 只是这么一来，反倒弄得他现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这就是不随身携带老爷子的弊端。 假如随身携带的话，那不管他身边发生什么事，都能被老爷子收入耳中，那样反倒不需要他再次重复。 只是那样的话，他在老爷子面前，就毫无隐私可言。 所以，现在他能不带，就尽量不带。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只不过是去老李家做个客，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这让他从何说起呢？ “要出大事了。” 想了想，他只能先来了这么一句。 “咋啦？” 老爷子好奇地问道。 “老李你知道的，今天上午，我去他家做客了，然后……” 魏阳不得不理了理思路，从看老李的藏宝室说起，说到了买别墅的事，再说到了老李建议他走极品藏家之路一事。 但凡能说的，事无巨细，他都尽量说了一遍。 当然，还有更为关键的事，他得征求老爷子的意见。 于是，在说完老李的事之后，他问道：“依你看，我是不是得做好离开维恩的准备了？” 确实，这才是最为困扰他的事。 按照老李的说法，他留在维恩的话，就只能是维恩那盘棋上的一颗棋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维恩最终的走势。 他认可了老李的这一说法。 可是从内心里来说，他觉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就此抛弃林琳，放任她不管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这跟老爷子要求他做人必须正的要求似乎也不相吻合。 因此，他必须得征求老爷子的意见。 谁知，等待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直到过了好一阵子，老爷子这才说道：“准备可以做，但人暂时还不能走。” “怎么说？” 魏阳好奇地问道。 “唉，算了，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事了，关于我的仇家……” 老爷子又开口了。 魏阳却懵了。 啥？ 林家竟然就是你的仇家？ ilwxs.com 第273章 恩怨 林家竟然就是老爷子的仇家？ 这一消息对于魏阳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突兀。 要知道，早在老爷子刚附身于他，提出帮他发家致富，他来帮忙报仇时，他就曾问过老爷子，问他的仇家是谁，当时老爷子是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快速成长。 在此之后，他跟魏阳的话题，基本上仅限于相玉，只有偶尔一次，他才提了一嘴，当年他是被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所害，并提醒魏阳，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不要小瞧人性之恶。 除此之外，哪怕魏阳拿维恩的事征求他的意见，他也半字未提他的仇家。 直到今天。 所以……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的预谋？ 他立即就想起了老爷子附身他时的景象。 当时的他，正站在被封的翠生缘门口，彷徨不知所向时，林琳向他发出了加入维恩的邀请。 “答应她。” 老爷子就是在这个关键点出声的。 当时的语气还相当的急促，并且，当他还在发愣时，老爷子又来了一句：“我说快答应她，傻不拉几的！” 也正是这一句，他才答应了林琳。 后来他还天真地以为，老爷子之所以让他加入维恩，是看中了维恩这个大的平台能给他更好的锻炼机会。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知道，这根本就是老爷子的预谋。 是复仇的需要！ 那么问题来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维恩是你仇家的公司？” 也别怪他这么问。 要知道，据他所知，老爷子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遇害了，并且遇害地点还是在缅甸。 而坪洲这边，是最近二十年才快速发展起来的，真正成为国内的四大翡翠集散地之一，更是在2005年之后，至今也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至于维恩，则更是在2010年之后才过来注册的，至今也只有十年左右的历史。 “废话，林家老大叫林大维，老二叫林大恩，一听维恩这个名字，就知道是用他们兄弟俩的名字来命名，这还用问？” 老爷子很不耐烦地回道。 魏阳：“……” 原来如此。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说啥了。 此时的他，心情相当的复杂。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很大程度是因为老爷子的栽培，毫无保留地教了他不少极具价值的关键知识点，而他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帮老爷子复仇。 可另一方面，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跟林琳之间，已不再是纯粹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甚至于他还对林琳产生了念想，至今都还舍不得放弃。 为此，他还打算去帮林琳对付她二叔。 可现如今，老爷子却告诉他，林琳是他的仇家之女，这让他如何是好？ “据我所知，林家一共有三兄弟，你能不能具体告诉我，你的仇家到底是哪一个？或者说林家三兄弟全都是？” 想了想，他决定先将事情的具体原委问个清楚。 只是他这一问，又换来了老爷子的一阵沉默。 半响，他才回道：“我只知道，最终朝我下手的是林家老二，至于林家老大有没有参与其中，我不太清楚，还需你去调查个明白，但不可否认的是，林家之所以有今天的规模，跟此事脱离不了干系。” 这又弄得魏阳心情相当的复杂。 一方面，他很庆幸，直接朝老爷子下手的是林家老二，也是他即将对付的目标，这让他不必有太过于沉重的心理负担。 可另一方面，老爷子又直接指明，就算林家老大没有直接对他下手，但林家之所以有现在的规模，跟此事也脱离不了间接关系。 也就是说，林家老大也是老爷子遇害事件的既得受益者，他想要帮老爷子复仇的话，势必也需要把林家老大，也就是林琳一家给牵扯进来。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又说道：“能不能把整个事情的原委告诉我？” 这自然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说起老爷子的经历，还得回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 有一点还真被魏阳猜对了，那就是老爷子还真是科班出身。 作为那个特殊年代的知青，老爷子属于特殊年代之后的首批大学毕业生，大学学的就是地矿专业，毕业之后，被分到了云南，开始跟地质和矿物打交道。 那时的国内，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经济相当的不发达，当时的老爷子，整天在山野之间奔波，日子过得相当的辛苦，一大把年纪了，媳妇都还没找上一个。 直到他意外接触到了翡翠这样当时在国内还算得上是稀罕物的东西。 当时是八十年代末。 尽管翡翠的历史已经有数百年，甚至在明清时，其主要产地还属于华夏，可是它作为顶级奢侈品，其市场流传度，确实跟经济有关。 在八十年代之前，因为国内的经济极为不发达，所以翡翠这东西，大部分老百姓可能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知晓并熟悉它的，只有极少数玉商及玉石加工师傅。 在那个时候，就算翡翠流传进国内，大部分也是在腾冲等地进行粗加工，然后在流转到港台，以及国内的部分大城市。 初次接触翡翠的老爷子，是把它当成一种教科书上不曾有过的矿物来对待的，但很快，他就被它的美给深深迷住了，开始倾其所有去研究它。 然后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他辞职了，正式成为了一名翡翠商人兼翡翠研究者。 不得不说，科班出身的人干这个确实很有优势，很快，他就成为了云南一带小有名气的相玉师，并且通过赌石，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财富。 然后在几年之后，他在腾冲结识了前来国内做翡翠生意的缅甸华商林大恩，也就是年轻的林老二。 准确地说，那时的林家老二，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翡翠商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倒卖翡翠原石的小马仔，他在国内所售卖的，是林家老大在缅甸那边收购过来的翡翠原石。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生意中，逐渐跟向他购买翡翠原石的老爷子成为朋友。 那时的老爷子，已经在翡翠圈里小有了名气，并积攒了一定的财富。 而在老爷子的印象中，当时的林家老二，虽然年轻，但能说会道，为人也很爽快，不像别的缅甸翡翠商人，又傻又奸还抠门。 很快，对老爷子佩服至极的林家老二提出想拜他为师，并向他发出了去缅甸一起开矿发大财的邀请。 老爷子的厄运也由此开始。 第274章 真相 老爷子接受了林大恩的邀请，于93年第一次去了缅甸。 在那个中国刚开始进入改革开放的年代，国内因为经济尚不发达，翡翠生意自然远没有现在火爆，来国内做翡翠生意的缅甸人也不多，因此，老爷子也确实很想去翡翠的原产地收割一把。 他就这样跟着林大恩去了缅甸的瓦城，也就是现在的曼德拉。 而那个时候的林大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翡翠商人，主要业务，就是从缅甸市场收翡翠，然后发往国内，让常驻国内的林大恩帮忙去销售。 除此之外，他还在龙肯场区的莫西沙场口包下了一个小矿洞，交给他刚成年的林家老三林大华在打理，但因为采用的是全人工开采的方式，收益还相当有限。 初到瓦城的老爷子确实称得上是如鱼得水，很快，他就在林家兄弟的协助之下，凭借独到的眼光，在市面上收购到了不少的珍贵翡翠，又进一步积累了大量的资金。 很自然地，林家兄弟，尤其是林家老大，也跟着他小发了一笔。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翡翠名义上的开采权还掌握在政府手里，实际上的开采权却在地方武装的手中，政府和地方武装之间冲突不断，采矿权尚未大规模向民间开放，因此合作开矿的事暂时被搁置。 转机出现在94年。 94年2月，政府跟地方武装之间终于达成了协议，主要翡翠矿区恢复了和平，采矿权也逐步向民间资本开放。 见状，身家已不菲的老爷子花了大量的资金，终于打通了政府主管部门和地方武装两方面的关系，跟林家老大合作，以林家老大的名义，在当时的帕敢场区，拿下了木那场口一小片矿区的采矿权，正式开始了他在缅甸的采矿史。 其实当时的采矿收益并不高。 在那个年代，采矿的条件还相当有限，并且因为政府的限制，不允许采用大规模的机械化作业，因此，采矿主要还是以人工为主。 而翡翠矿的开采，是有石脚一说的，想要挖到能出产翡翠的石脚，首先得愚公移山，把覆盖石脚的小山给挖开。 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因此在头两年，他们所承包的矿区并没有产生收益不说，还要贴进去不少钱。 直到96年底，一块重达八百多公斤的大木那被开采了出来。 那绝对是一块值钱货！ 别的先不说，光是那条足有巴掌宽，几乎环绕了整块原石，颜色极阳，种水近冰的大色带，一看就值不少钱。 当时老爷子保守估计，假如能把那块原石运到国内，或者对色料需求更大，经济更为发达的港台地区，当时的价值就起码近亿。 假如把它切一刀，放到当时的缅甸公盘去出售的话，估计很有可能成为当年的标王。 只不过对于如何来处理这块料子，双方却产生了分歧。 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料子，没必要立即就出手，完全可以想方设法先把它运到国内去，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放，越放会越值钱。 但林家老大的意思，却是直接给它来一刀，然后放去公盘快速回款，好去承包新的矿场。 说实在的，那时的老爷子，对于继续开矿的兴致实在是不大。 不大的原因，就在于地方军阀对于矿场的盘剥实在是太严重，再加上他又不是缅甸人，不能正式获得采矿权，暗地里以林家兄弟的名义去搞的话，风险又太大。 于是他便提出，由他以八千万的价格，买下那块原石的所有权，想办法把它运回国内收藏。 为此，他向占据了矿场近一半所有权的林家兄弟支付了近四千万。 那几乎是他当时所有的家底，为此，他不得不出手了手中几乎所有的原石。 事情就发生在他向林家兄弟支付完所有的款项之后。 当时，他正跟已拜他为师的林家老二喝着小酒，以示庆祝，可当他喝得差不多之后，最终林家老二却顺手拿起了一块原石，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就此命丧黄泉。 可不知咋回事，他的灵魂却钻进了拍它的那块并不值钱的骷髅头原石里，开始跟着那块原石颠簸，最终落入了前去缅甸采购原石的翠生缘老板刘国平之手，来到了坪洲。 住进了原石里的它，消息自然不再灵通，但偶尔还是能从拥有那块原石的翡翠人嘴里，听到林家兄弟的只言片语。 比如说他知道，原本已属于他的那块木那原石，98年却又出现在了缅甸公盘，最终拍出了1000万欧元，相当于当时的人民币1.4亿，而林家兄弟，也由此走上了发迹之路，很快就成为了缅甸有名的大矿主。 这就是他跟林家兄弟的恩怨。 “你说，这样的生死大仇我该不该报？不报的话，我又岂能瞑目？” 说完整个故事之后，语气已变得极为沉重的老爷子问魏阳。 魏阳却没有立即接茬。 这样的血海深仇，报肯定是该报的，只不过他在听完整个故事之后，却感觉到极为的棘手。 棘手的原因则很简单。 他一个外人，而林家兄弟又是缅甸人，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去入手。 他总不能去报警说，林家老二当年对自己的恩师下狠手，要人性命，夺人财物，才有的今天，让法律去严惩他吧？ 有用吗？ 他解释得清吗？ 想了想，他问道：“你想怎么报？” “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大部分都属于我的，我让你把它们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这要求不过分吧？” 老爷子的回应又来了。 让魏阳惊讶的是，此时的他，语气又变得异常的冷静。 可能是年限已久的缘故，他内心的恨意，早已变成了麻木式的平静。 一点都不过分！ 他认同道。 “杀人偿命，既然林家老二要了我的性命，一命还一命，这要求也不过分吧？” 老爷子又问道。 魏阳：“……” 一点都不过分。 只不过人命关天，这种仇又让我怎么去帮你报呢？总不能让我直接对他动刀子吧？ “你自己想办法。” 老爷子却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当年那事，林家老大跟林家老三到底有没有参与进来，是不是同谋，你也必须调查清楚，如果有，也必须让他们得到该有的惩罚。” 魏阳：“……” 这又让我怎么去调查呢？ 我总不能直接去问林家兄弟吧？ 唉，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早知道是这样的血海深仇，我就宁愿继续清贫，不跟你做这笔交易了。 他忍不住一声长叹。 第275章 又准备大薅羊毛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一大早，魏阳又出发前往公司，只不过原本休息了一整天，原本该精神抖擞的他，心情却是极为的沉重。 沉重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在听了老爷子的故事之后，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林琳了。 这是一个他想了一整晚也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正常来说，冤有头，债有主，当老爷子遇害时，林琳都还没有出生，这事理应牵扯不到她头上去。 可实际上，老爷子却说了，不管林家老大是不是同谋，林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大部分财富其实都属于老爷子的，老爷子让他连本带利替他收回。 其实想想也是。 就算害老爷子一事，林家老大并没有参与谋划，事先也不知情，但因此受益是肯定的，否则的话，现如今的林家家产，包括缅甸那边的翡翠矿场，也包括维恩，占大股的应该是林家老二才对。 因此，据魏阳推测，十有八九，林家老大也跟那事脱离不了干系。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现在要做的，不是帮林琳去对付她二叔，而是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想方设法连林家三兄弟的财产一起剥夺。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去面对林琳？ 假如他下手狠了，会不会因此跟林琳反目成仇？ 让他心情沉重的是这个。 可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答应了老爷子的事，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差不多都是老爷子赋予的，他总不可能真回归清贫，毁掉跟老爷子的约定吧？ 回得去吗？ 这才是一条不归路啊！ 算了，还是先想方设法壮大自己吧。 在办公室坐定之后，他总算是定下了心，于是在第一时间，把电话给郭岱君拨了过去：“郭姐，不忙的话，尽快过来一趟，再来帮我个忙。” 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叫郭岱君，当然还是得有劳她来帮忙处理料子。 按照老李的安排，他接下来的任务，是尽快筹集买别墅及改造的资金，以及尽快加入亿元俱乐部，为成为极品藏家做好准备。 为此，他不得不将刚开出来的那块冰阳绿给出手，并且还得将那块极品冰妖紫下片，压一条手镯出来去四大拍卖行那边估价，以获得亿元俱乐部的入门资格。 在将料子做出成品这一块，还是郭岱君比他更拿手，那他当然得合理利用她。 毕竟她已经是铁了心要跟他的人。 “好嘞，我大概十点左右过来。” 郭岱君确实铁了心要跟他，一听说他召唤，立即又答应得极为的爽快。 挂了郭岱君的电话后，魏阳又看了看时间。 现在才九点刚过，离十点还有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在此期间，完全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 想了想，他给又被他放养了两天的程真去了个电话。 “来我办公室。” 对于程真，他吩咐得很直接，一点都不客气。 至于为啥叫程真，当然是因为，他得替壮大自己做安排了。 按照老李的说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除了自己去捡漏，筹集成为极品藏家所需的资金以外，还得想方设法找到稳定的收益来源。 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他可以为离开维恩做准备，但人却暂时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他偷偷蓄积自己的实力没问题，但却又不能立即出去单干。 这让他很矛盾。 不离开维恩自己出去干的话，又怎么获得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想来想去，都只能想到，暂时利用视频号来挣钱了，也就是说，他必须得利用程真，尽快将视频号给推起来。 已经在坪洲安家的程真很快就抵达了他的办公室。 “我问你，假如我让你不入职维恩，直接跟我个人，由我来给你发工资，你愿不愿意？” 魏阳先问的却是这么一句。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为了将短视频号彻底跟维恩划清界线。 按照他之前跟林琳的约定，是短视频号归他，所需素材的费用由他自己解决，但拍摄和后期制作的事由公司来解决，然后他在维恩期间，短视频号引流到的客户，尽量介绍给维恩来产生收益。 假如维恩不即将面临变故，假如他不用替老爷子复仇，这原本是没啥问题的，可现在，他却不打算让短视频号直接跟维恩产生关联了。 有合适客户的话，暂时介绍给维恩没问题，但他却不想视频号因此跟维恩有任何关联，以免以后扯不清。 他也更不希望，他发掘的程真变成维恩的人，以后等他离开维恩时，得另寻他人来维护短视频号。 因此，趁现在程真还没正式入职维恩，不如让他直接跟自己。 程真一愣。 但马上就开心地答应道：“好啊，我巴不得。” 很显然，在幼稚鬼看来，魏阳不让他正式入职公司，而是自己来给他发工资，等于是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这对很想跟魏阳偷师赌石的他来说，当然是大好事。 “那好，一会你再给我注册个视频账号。” 魏阳却又直接吩咐道。 “啊？不是已经有一个号了吗？” 程真一愣。 “两个号一起弄，一只羊那个，专发极品，讲质不讲量，新的这个，发一般的内容，讲量不讲质。” 魏阳解释道。 这就是他暂时的细水长流计划。 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对于视频号的定位，是将其打造成极品料子玩家，只发价值过百万的料子的，这一定位，跟他现在的极品藏家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问题是，这样的高端定位，可能会吸引一定量的有实力的高端玩家，但却会把大部分的普通用户给拒之门外。 那些实力一般的玩家，看他专玩过百万的料子，假如需求低太多的话，又哪好意思找他？ 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赚钱是很不利的。 毕竟这世上亿万级别的玩家少，百万千万级别的玩家要多得多。 假如他用不着为钱而发愁的话，他原本是看不上中低端玩家所能带给他的那点利润的，可现在，秉着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则，他决定另外再开一个中高端号，专门来薅中高端玩家的羊毛。 “啊……好的，具体要怎么做，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你先告诉我，我再来考虑内容怎么安排。” 程真连忙回道。 魏阳则说道：“新的这个号目的很简单，就是专门来帮玩家赌石，价格在万元以上，百万之内的那种，内容也很简单，开开开，涨涨涨，让看的人恨不得立即就把家底给掏空，跟我一起来玩就好了。” 程真：“……” 老板这是变性了？ 准备大薅玩家的羊毛了？ 又楞了一下后，他连忙又答应道：“好，我明白了。” 魏阳则又问道：“极品号的事呢？有具体的推广思路了吗？” “有了，但还差点火候。” 程真又连忙回道。 这下轮到魏阳一愣，想了想，他从脚下的袋子里掏出了两块原石，往程真面前一摆，问道：“缺火候？你指的是这个吗？” 程真：“……” 我去，这大变态，啥时候又开了这样的猛料？ 这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吧？ 很快，他眼睛都看直了。 第276章 诸位，你们通通都是垫脚石 “天哪，这是冰阳绿？这么大一块满色？” “还有这个……算是帝王紫吗？” 程真直接惊叫了出来。 其实在过去的这些天，尽管魏阳并没有管他，但他也没闲着，除了考虑短视频的推广以外，他主要在做的，就是在网上恶补相关的翡翠知识。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学习翡翠这东西，假如没有懂行的师父指点，单靠自学的话，是远远不够的，甚至还很容易因此走入误区。 比如说现在，程真勉强能认出冰阳绿，但却把极不常见的冰妖紫认成了帝王紫。 魏阳笑了笑说：“这不是帝王紫，是极品冰妖紫，比帝王紫要差那么一丢丢。” “哇，这两块应该都很值钱吧？有没有到八位数？” 程真又虚心地请教道。 自学的不足之处又一次体现了出来，那就是对高端翡翠的正确价值认知会出现了严重偏差。 魏阳又笑了笑说：“随便一块，你都得再在后面起码加一个零。” 程真一下又傻眼了。 很显然，这两块原石的具体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原本以为，前几天开出来的那块大个头的木那春带彩大料子，据说价值近亿，就已经算得上是魏阳所开原石里价格的天花板，谁知，他现在随随便便从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袋子里摸出两块，又是块块过亿，这让他怎么想？ 好想成为他这样的超级大变态！ 加油。 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他问道：“老板，你是让我把这两块料子完整地记录下来吗？” “对，你不是说好的料子，最好能记录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吗？这两块料子的前期部分我已经拍了，接下来马上就要对它们进行加工，你自己考虑一下，看怎么记录吧。” 这就是他要把这两块料子给程真看的原因。 程真不是说爆款视频还缺火候吗？ 那这两块够不够火候？ 他敢保证，在现在的网上，是很难找到这种价值过亿的极品料子的从原石到成品的视频的，尤其是那块极品冰妖紫，他敢保证，绝对是全网唯一，很难再找到第二块。 这样的素材，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也敢保证，这两块料子的系列视频一发出来，绝对会爆火，就算成不了百万爆款，也差不到哪里去。 因此，对于程真能不能出百万爆款那个问题，他其实早已不担心，他需要的，仅仅是程真用心去制作出最优质的视频内容来。 “这一块，马上就会全部去皮切割，能做满色手镯的做手镯，能出蛋面就出蛋面，剩下的会抠成珠子、耳钉、小挂件之类的，最终的主力部分将会送拍。 “这一块，会先切个盖子下来做货，但做出来之后，暂时不会卖，会被我自己收藏。 “具体要怎么拍，等一会郭姐来了，你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于是紧接着，他指着桌上的两块料子，交代起它们的最终命运来。 这也是有必要的。 任何一个优质视频的制作，必须事先对整体内容有所规划，在这种情况下，他先把料子的整体安排告知程真，更利于他制作出优质的视频内容来。 谁知…… “好的。” 程真先点头答应了。 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老板，我说的还缺点火候，不是指的缺料子，而是缺人。” 魏阳：“……” 你拍个视频而已，难不成还得找一堆人来帮你打下手不成？ 他不解地问道：“缺什么人？” “缺几个第三方权威。” 程真又回道。 这可是把魏阳听得更糊涂了，又问道：“具体需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第一个视频，我不打算从你的视角来制作内容，而是打算从第三人称的角度来讲故事，从一种较为神秘的角度，来讲你的这个人，你开的那些极品料子，以及你所创造的一系列财富神话，来帮你打造赌石高手的人设。 “从这一角度来说，假如没有第三方权威人士来做关键点评，就会有自吹自擂的嫌疑，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邀请几个翡翠界的权威人士，到视频中来露个脸，对你也好，对那些极品原石也行，做一个关键点评。” 程真立即就说起了他的具体想法。 不得不说，为了制作好第一个视频，打造好魏阳的赌石高手的人设，他确实是用心了的。 他一直在认真地想，如何来讲好这个赌石高手的故事。 在他看来，光是自吹自擂，是没有说服力的，因此他想到了请翡翠界的权威人士来给魏阳当垫脚石，这就相当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会显得更高。 于是，他把自己具体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魏阳：“……” 这小子果然有点料啊。 不愧我第一个把他招揽到自己手下。 他先暗暗感慨了一番，但紧接着却紧锁起了眉头。 他不得不承认，程真这想法绝对可以，可问题是，以他现在的人脉，去哪里找翡翠界权威人士来当他赌石高手这一人设的垫脚石呢？ 唉，如此看来，还是老李说得对，亿元俱乐部那事，确实是越早入越好，假如早加入了的话，就不愁没业界权威来帮忙垫脚了。 又暗暗感慨了一句后，他问道：“坪洲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可以吗？”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拉老李来当这个垫脚石。 “那绝对可以啊！” 程真自然是欣喜若狂。 事实上，以幼稚鬼现有的眼界，自然不可能要求魏阳去拉翡翠大王、翡翠皇帝、翡翠皇后那样的真正业界权威来当魏阳的垫脚石，在他看来，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已经算得上是权威中的权威。 但他紧接着又问道：“还有吗？” 魏阳：“……” 还要？ 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另一个权威？ 在他的眼里，所谓的业界权威，老李都只能算得上是勉强，至于让他找比老李还权威的，根本就不可能。 想了想，他问道：“坪洲有名的翡翠雕刻大师陈三江算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想到了已开始跟他有合作的陈大师。 “算，算，算！” 程真立即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在他看来，假如有名的雕刻大师都不算权威的话，那还有谁能算？ 这总算是让魏阳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说道：“具体怎么跟他们联系，你还是找郭姐吧，具体需要他们怎么配合，你直接跟他们说，就说是我交代的。” 程真：“……” 哇塞，老板牛逼！ 连雕刻大师，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都被你轻松拉来当你扬名立万的垫脚石，这未免也太牛逼了吧！ 只不过他没想到，还有更让他震惊的在后面。 第277章 老板腿很粗，一定得抱紧 十点一到，郭岱君准时如约而至。 她还没进门，就笑嘻嘻地朝魏阳说：“魏总，有什么指示？” 魏阳直接指了指办公台上的那两块料子：“你先看看这两块料子。” “哇……” 随着视线的转向，郭岱君直接惊叫了出来。 作为真正的行家，她当然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两块原石的具体价值，又惊讶地问道：“这么漂亮的料子……不会是……又是魏总你开出来的吧？” “嗯，这两块，也是上次跟老李去拆包拆出来的，没想到开得还算不错。” 魏阳点了点头。 “这哪里只是不错啊……” 郭岱君感叹了一句之后，直接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细细查看起料子来，一边看，一边惊讶地问：“魏总，你之所以把我给叫来，不会是叫我来帮你盘货吧？这样的极品料子你也舍得动？” 作为业内公认的女强人，她当然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魏阳的想法。 “是老李让我动的。” 魏阳先把赃栽到了老李头上。 接着说道：“冰阳绿这块，从价值最大化的角度全部盘货，盘好之后，主力部分送拍，剩下的看着处理。 “冰妖紫那块，先切个盖子下来出条手镯，主体部分我继续收藏，剩下的部分你看着处理，但盘出来的货我暂时没打算卖，顶多送去做一个价值评估，最终还是自己收藏。” 他把具体的想法简单地交代了下来。 郭岱君则又一次惊问道：“啊？这么好的料子你也舍得卖啊？干嘛不留段时间再说？这样的料子越藏越值钱，反正你现在又不缺钱。” 因为已经铁了心要跟随魏阳，她自然得站在魏阳的角度来替她着想。 在她看来，魏阳现在手中已经有一块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在待售了，最近理应不缺钱，因此，像这样的极品料子根本就没必要急着处理。 “唉，缺的，我昨天去老李家做客，结果没想到被他坑了一把，弄得我现在很是缺钱。” 他又一次很不厚道地把脏水泼到了老李身上，开始跟郭岱君说起了极品藏家一事。 照理说，这种事应该低调，尽量不拿到公司来说。 可现在，不管是郭岱君，还是等在一边的程真，都已经算得上是他的人，因此这么大的事，他没道理瞒着他们。 只是这么一来，可是把郭岱君和程真二人给听呆了。 啥？ 魏老板竟然受李会长唆使，准备当极品藏家？竟然连建私家珍藏会所的别墅都已经买下了？ 这步子未免也迈得太大了一点吧？ 两人确实都被魏阳的这一大步给惊呆了。 程真还好。 毕竟见识还有限，现在的他，暂时还不知道魏阳迈出去的这一大步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老板太牛逼了。 郭岱君则大不相同。 作为翡翠界的资深人士，她当然很清楚，魏阳一走出这一步，未来意味着什么。 老板这是要做翡翠界的顶级玩家啊！ 她忍不住暗暗想道。 说起来，她作为坪洲翡翠界有名的女强人，人脉确实还挺广的，因此她知道，在翡翠圈，很多大老板做到一定程度，家底足够丰厚后，都会开始走收藏之路。 收藏好的原石。 收藏好的翡翠饰品。 收藏好的翡翠摆件。 收藏到一定量后，就会找个地方，开始来做展览，来向熟悉的朋友和同行们开放。 但她也知道，大部分人玩收藏，玩到最终，都只是小打小闹，所有的藏品加起来，价值超过十个亿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魏阳这边，直接是在李会长的指导下，从购买大别墅建私藏会所起步，光场所的投入，就是五六千万，然后还说每年都计划投入近十个亿。 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他要做的，将是整个翡翠圈最顶级的极品藏家。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是别人跟她说这一计划的话，她觉得这一定是天方夜谭，或痴人说梦，可这一计划搁到魏阳身上，她却觉得太有可能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连老李现在都上了他的战车？ 这岂不是说明，我决心抱紧他这条大腿这一决定，也非常的英明？ 这一想，她开始暗暗激动起来。 说实在的，过去的这两天，其实她也一直在纠结中。 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职场人士，她非常清楚，一家公司，假如内部不和，开始内斗的话，基本上百分百会走下坡路，连公司的员工都会因此遭受无妄之灾。 因此，作为一个拿工资拿提成的职场人，一旦遇到这种情况，赶紧走人才是明智的选择。 正因为如此，她才跟魏阳说了维恩的事。 说白了，她已经在准备退路了，只不过在众多的退路中，她是偏向于抱紧魏阳的大腿。 但在决定抱魏阳大腿的同时，她其实也在纠结，纠结自己的这一选择是否正确。 要知道，魏阳虽然表现出了巨大的潜力，但他毕竟还年轻，帮别人干是一回事，帮自己干又是另一回事，因此她不能确定，假如魏阳离开维恩，能不能干出她想要的效果。 假如他离开维恩，还是像现在这样，玩玩原石，捡捡大漏，胸无大志，没有做大的想法，那她怎么办？ 能在魏阳手下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吗？ 她担心的是这个。 打工打到她这个程度，其实钱已经不是她最看重的了，她更为看重的是成就感，以及自己的能力和特长能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等。 在她看来，作为一个打工人，假如纯粹只奔着钱去，而不在行业内继续绽放光华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会因此走下坡路，得不偿失。 现在，她用不着再担心这个了。 每年数亿甚至上十亿的投入，假如跟着这样的老板都找不到自己的用武之地的话，那她过去这十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老板腿很粗，一定得抱紧！ 她又一次暗暗下定了决心。 于是，她立即就表态道：“原来是这样啊，那魏总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包你满意。” 她立即痛快地接受了新的任务。 没有丝毫的谦虚。 其实也没必要谦虚。 要知道，盘货，尤其是盘这样的高货，原本就是她的拿手项，她很清楚，这种原石就价值过亿的料子，具体要怎么盘，才能价值最大化。 因此，她决心利用好这一机会，在魏阳面前充分把自己的能力给展现出来。 这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整个翡翠界，盘这种价值过亿的天价料子，这种机会可是不常见的，很多人一辈子都难碰上一回，而现在，她一盘就是两块，并且其中一块，一盘好，还是送拍的那种。 这种一辈子都难遇的机会，她又岂能因谦虚而错失？ “行啊，那我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就好了。” 魏阳这边，又秉承专业事交给最专业的人去拿主意这一原则，大大方方地放权了。 接着，他指了指还激动地等在一边的程真说：“对了，从今天起，程真将不再是公司的人，而是我私人的助理，他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你帮我好好带带他吧。” 郭岱君一听，心里又是暗暗一喜。 不再是公司的人？ 是你的私人助理？ 这么说来，你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 她越想越激动，又爽快地答应道：“好嘞，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278章 原来你……对他那么用心 在接下了新的任务之后，郭岱君手提用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装好了的两块天价原石，开始带着程真下楼，准备去找苏厂长一起盘货。 盘货绝对是个技术活。 尤其是像这种价值过亿的高货，稍稍盘错一点点，损失就极其之大，因此，她虽然揽下了这个活，还得找可信的技术人士去配合才行。 要知道，她所擅长的，是知道料子怎么处理才能价值最大化，但具体操作，比如说料子的切割，手镯、珠子、戒面的打磨、抛光等，那是专业技术人士的活。 而苏厂长，就是那个值得她信赖的专业技术人士，在过去的几年里，两人已配合得非常的默契。 因此，哪怕这是魏阳的私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维恩的加工厂。 也幸亏魏总和林总关系那么好，林总不会介意这种事。 也幸亏魏总会做人，苏厂长帮他干私活，比帮公司干活还用心。 一边走，郭岱君一边想道。 可一想到这，她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一件她极为好奇，也稍稍有点关心的事。 那就是…… 假如魏总真离开维恩了，那林总咋办？他俩的关系还有没有可能继续？ 还有，老李不是有个据说长得很漂亮的女儿吗？现在老李这么帮魏总，是不是真把魏总当成女婿对待了？ 如此看来，林总跟魏总之间，岂不是基本没戏了？ 她不无遗憾地想道。 不知为什么，尽管她现在已经得知，老李正在全力帮魏阳成为极品藏家，站在这一角度来说，她觉得魏阳假如能娶老李的女儿，成为老李的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在内心里，她还是更希望魏阳能跟林琳成为一对。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她虽然为人稍稍有些现实，在维恩即将迎来动荡之时，已经在为自己考虑退路了，可是在内心里，她还是感谢林琳的知遇之恩的。 毕竟当初是林琳把她招进了维恩，给了她一个更大的舞台，让她在业内有了更大的名气和影响力。 而她跟老李虽然也熟，但并不认识老李的女儿。 因此她又忍不住想，要不要再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魏阳，看他对这事是怎么想的，有机会的话，再提醒一下林琳，看看有没有尽量凑合他们的可能？ 还是等把正事办妥再说！ 很快，她就带着程真抵达了苏厂长的办公室。 “郭总，你是来看那块料子吗？已经下出来六片了，还有两片马上就下好。” 苏厂长连忙迎了上来。 他还以为，郭岱君现在过来，又是给那块春带彩料子来画手镯位的。 那块春带彩料子的切割，确实是个大工程，现在两台大线切机，几乎24小时在连轴转，一天总共也只能切出来四片，按照这个进度，起码还得切个四天左右。 “对了，第一片料子的几条样镯已经抛光好了，要不要现在拿给你看看？” 他又连忙问道。 早在第一片板被切出来，并且被郭岱君画完镯位之后，郭岱君就已经吩咐过他，第一时间取几条样镯出来。 一条顶级春带彩。 这条属于货头。 一条挂半圈浓春，一条挂半圈果绿。 这两条属于货中。 一条挂淡春。 属于货尾。 对于出手极为大方的魏阳的私活，苏厂长确实很上心，他很清楚，这四条样镯的品质，将对整块料子的售价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因此这四条样镯的制作，是他亲自来打磨的，一直干到昨天晚上才最终制作完成。 这四条样镯，他原本是希望在第一时间拿给魏阳看的，只可惜魏阳似乎对那块料子并不怎么关心，这两天，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而是又派来了郭岱君。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拿给郭岱君过目了。 “已经好了啊？品质咋样？” 郭岱君立即就问道。 尽管她手里还提着另外两块价值更高的料子，可是那块春带彩料子对于她和魏阳来说，同等重要，现在一听说苏厂长竟然连样镯都已经做好了，自然得先关心一下。 “品质太好了，比预想的还要好，那肉质细腻得真跟葡萄肉一样，光感也不错，我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苏厂长连忙笑着回道。 他很清楚，一旦那块料子真能卖出好价钱的话，那魏阳那边，除了会正常跟公司结算工费之外，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大红包，因此，郭岱君一问，他自然是赞不绝口。 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好？ 那岂不是意味着，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最终售价还得往上升？ 郭岱君一喜，连忙把手中的袋子搁到了苏厂长的办公台上，催促道：“快拿给我看看。” 很快，四条连带镯心都已经抛光好了的手镯交到了她的手中。 郭岱君一看…… 按照她原本的估算，这块料子的每一块板，基本上能出三到四条价值近百万的高品质春带彩手镯，然后再加上货中及货尾，平均一块板的售价，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按这块料子一共能下22到23片来算，整块料子的价值妥妥过亿。 这样一来，就算去掉老李分去的那两成，光是属于她跟魏阳的部分，起码也还价值八九千万。 可现在她一看这几条样镯，立即就觉得，自己当时的估价还过于保守了。 起码还得上浮20%才算合理！ 她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条属于货头的春带彩手镯看了起来。 按照她最开始的估价，这样的货头手镯，合理的价格应该是在80-100万之间，可现在看了起货效果后，她顿时就觉得，这种高品质的手镯，就算是卖同行，低于120万她也未必会出手。 同样的，货中和货尾的品质也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这样一来，整块料子的估价再上浮20%，一点都不过分。 赶紧发朋友圈！ 她连忙拿起手机，对着几条手镯拍了起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安排，是等整块料子全部下完片之后，立即就开始对它们进行拍卖，因此，料子这边稍有进展，她就会第一时间发朋友圈，对它进行预热。 只有这样，才能把那些有意的买家的胃口给彻底勾起来，料子才能拍出高价。 对于这样的操作，她早已玩得滚瓜烂熟。 很快，四条手镯的图片加视频，就被她发到了朋友圈。 发完之后，她满意地放下了手机，把手又重新伸向了搁在桌子上的那个袋子，准备把那两块极品料子交给苏厂长去处理。 谁知，她右手刚摸到袋子，都还没来得及把两块原石给取出来，她刚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 她扭头一看。 是林琳打过来的。 她连忙接了起来。 “哇，郭姐，你刚才发的那几条手镯好漂亮啊，魏阳那家伙，这下又要发财了。” 电话里传来了林琳有点小激动的声音。 郭岱君：“……” 我消息刚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你电话就追过来了？ 如此看来，你对魏总还不是一般的关心啊！ 原本就觉得遗憾，有心再凑合凑合二人的她，此时想成全二人的心思更浓了，于是立即回道：“林总，你赶紧过来，不立即过来的话，就要错过精彩了。” 第279章 她慌了 直到挂了林琳的电话，郭岱君这才又把手伸进了桌面上的那个袋子，把两块原石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摆在了苏厂长面前。 苏厂长瞬间就被惊呆了。 直到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问道：“这谁的啊？不会又是……魏总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别傻看着了，赶紧干活吧。” 郭岱君稍显得意地回道。 她跟苏厂长之间，原本就属于管与被管的关系，在大多数时候，苏厂长的工作要对她负责，因此，她跟苏厂长之间说话自然很随意，她理所当然地支配起苏厂长来。 这种高品质的料子盘货，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庞大工程。 像那块满绿的冰阳绿料子，在切割之前必须要做的一步，就是把整个皮壳全部去掉，来看裂痕的存在与走向，以及变种、底子是否干净等，再来决定如何下刀。 假如碰上裂多的料子，还得在去皮之后，先对料子进行抛光，保证能彻底看清楚才能下刀。 总而言之，不能有半点损失。 像这种价值上亿的料子，稍有差池，就是几十万甚至过百万的损失。 “这块，先全部去皮，魏总要把它给全部盘了。” “这块，在手镯面按12的厚度切个盖子下来，魏总要先盘条手镯出来，剩下的部分暂时不动。” 她按照魏阳的要求，给苏厂长下达了具体的加工要求。 在用强光手电细细检查了一遍料子之后，苏厂长拿起了两块料子，走向了加工车间。 如此贵重的料子，自然得他亲自出马来处理才行。 “对了，小程，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具体什么事？” 还留在苏厂长办公室里的郭岱君，则转向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程真。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郭岱君这才有功夫搭理他。 “郭总，是这样的，我不是要帮老板推视频号吗……” 程真连忙说起了自己的需求，希望郭岱君帮他引荐李会长和陈大师，好让他去采访一下他们，拍点有用的素材。 这对郭岱君来说，自然不算事。 “这样啊……下午……下午吧，我先带你去见一见陈大师，然后李会长那边，我看他啥时候方便，我再带了过去。” 短暂的思考过后，她给了程真一个明确的答复。 毕竟这是魏阳交代的事，因此她决定亲自出马，带程真走上一趟，正好，她也想去会会老李，摸一摸他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真有意把魏阳当女婿对待。 在安排完毕后，她把程真打发去了苏厂长那边，让他去跟拍那两块料子的处理过程。 至于她自己，则又拿起了画手镯的工具，开始去给那些已切割出来的春带彩片料画手镯圈，一边画，一边等待林琳的到来。 等林总到了，这事该怎么跟她说呢？ 一边等，她还一边思考这一问题。 按理说，她既然认定了魏阳为她的下任老板，那对于老板的感情生活，她理应不该去插手。 可是在她看来，老板的感情生活，对他未来的事业走向也会产生重大的影响，因此她还是决定，适当地发挥点小作用。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吗？ 在她看来，从工作的角度来说，林琳才是魏阳最为理想的搭档和伴侣，两人在维恩的这段时间里，就一直配合得很默契。 因此她也忍不住想，假如林琳作为一个注定继承不了林家家产的女人，假如肯放弃对林家的幻想，跳出这个漩涡，跟魏阳一起去共创属于自己的伟业的话，绝对是一个更为明智的选择。 换做是她，她一定会这么选。 因此，她想尽最后的努力，来劝说林琳一番。 但她还有另一个顾虑，那就是这多少会牵扯到魏阳的未来计划，现在她把某些消息适当地透露给林琳，这么做合适吗？ 正常来说，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她转念一想，魏阳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包括这事，似乎并没有隐瞒任何人的心思，否则的话，关于买别墅建会所，做极品藏家一事，很直接地告诉了她和程真不说，还不嘱咐他们一定要保密。 不仅没要求他们保密，还大大方方地把料子交给她，让她在公司的加工厂进行处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事他根本就没打算隐瞒任何人。 估计想瞒也瞒不住。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啥好担心的。 林琳也很快就抵达。 “林总，你快去苏厂长那边看看，魏总又弄到好东西了，你再不过来看，就看不到它们原有的样子了。” 郭岱君笑嘻嘻地说道。 她先把林琳的注意力引向了那两块极品料子。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地从这两块料子入手，再找个机会跟林琳透露魏阳的极品藏家计划，然后再谈别的。 “是吗？那家伙……弄到好东西也不吱声。” 急匆匆赶过来的林琳，语气里稍稍带有一丝不满或失落。 这是自然的。 要知道，假如她跟魏阳之间没有出现裂痕的话，那她敢保证，魏阳一旦入手了好料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她炫耀。 可现在，因为她拒绝了接受他的那套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套装，结果导致了裂痕的产生，弄得他开出了好料子，都要动刀了，她都还被瞒在鼓里。 若不是郭岱君发朋友圈，估计她能看到最终的成品就不错了。 那家伙，就这么没耐心，这么快就变心了吗？ 这是她不满和失落的原因。 但她还没法过多地去责怪魏阳。 虽然她自己没法接受他的一片心意呢？ 很快，她就去到了苏厂长身边，看到了那两块绝对堪称极品的料子。 此时的苏厂长，因为要先将那块极品冰妖紫上线切机，所以暂时还没给那块满绿的莫湾基去皮，这让林琳还有幸能看到它们的本来面目。 再晚来一步，它们就要面目全非了。 哇，好漂亮的极品冰妖紫！ 还有，这么大一块满色的冰阳绿，那家伙竟然打算直接盘货？ 他现在不正打算卖那块木那春带彩料子吗，那块春带彩料子一卖，他就有的是钱了，这么急着把这么好的料子处理掉干嘛？ 他到底想干嘛？ 在找苏厂长打听了一番之后，她开始慌了。 要知道，对于魏阳的经济状况，她是一清二楚的，她知道他虽然找她借了五百万，但上次拆包，并没有全部用完，至少还剩了三百来万。 假如他再把那块春带彩料子一卖，那短时间内，他都不必为钱发愁了。 可现在，这种越收越值钱的料子，他却急着盘货，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一定有大动作！ 有大动作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没跟她说。 这到底是打算干嘛？ 是要将我抛弃不管了吗？ 她确实慌了，连忙又来到了郭岱君身边，稍显紧张地问道：“魏阳这是要干嘛？那么好的料子，他干嘛要急着把它们给处理掉？” 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郭岱君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林总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只是接下来，她又该怎么跟她说起这事呢？ 第280章 他又发了，也要飞了 该怎么跟她说这事呢？ 郭岱君原本是想直接跟她说，魏阳买别墅了，准备搞私家藏馆走极品藏家之路，可细细一考虑，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好，于是说道：“这个你自己去问魏总啊，我只知道，他最近急需用钱，好像在搞什么大动作。” 为了避免被魏阳说她大嘴，她最终选择了含糊其辞。 他最近急需用钱？ 好像在搞大动作？ 假如他继续安心待在维恩，又能有啥大动作可搞？ 这下林琳真的急了，可郭岱君不说，她也很无奈，只能蹬蹬蹬地往楼上冲，准备去找魏阳问个明白。 此时的魏阳，已经在安心工作了。 既然老爷子暂时不允许他离开维恩，让他继续呆这里，来对付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那他拿一天工资，就得尽一天责任，于是又开始在编写培训教材了，准备中午继续给大家培训。 只是他没想到，正当他电脑敲得正起劲时，林琳却冲了进来。 “你疯了吧？那么好的冰阳绿，你也舍得把它给卖了？” 林琳一进去，就责问起魏阳来。 已有些急眼的她，顾不上旁敲侧击了。 魏阳一愣。 他没想到，林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此时的他，还没想好该以何种态度来对待她呢，但他还是回道：“不卖咋办？我现在急需用钱啊。” “急需用钱？你打算干什么？” 林琳又追问。 此时的她还是有些急。 “哦，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老李家做客，结果聊着聊着，就上了他的当……” 魏阳又一次选择了把脏水倒到了老李头上，开始跟林琳述说他的极品藏家计划。 这事他原本就没打算隐瞒。 也根本就瞒不住。 因此不如干脆痛快地说出来。 林琳一下就听傻眼了。 啥？ 这家伙，玩赌石才这么一点时间，竟然就受李会长的唆使，准备去做极品藏家了？甚至连别墅都买了，准备建私家珍藏馆？ 你不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吗？ 对此，她极为惊讶。 但与此同时，一听说魏阳并没打算立即跑路，心也倒是稍稍安了下来，于是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直接问道：“那……你应该暂时还没打算离开维恩吧？” 这次，魏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地盯着林琳看了一眼，这才回道：“应该还没这么快，最起码会等到你二叔过来，跟他过过招，等到实在待不下去了再说。” 此时的他，其实内心很矛盾的。 因为他知道，已决定站在老爷子那一边，替老爷子复仇的他，除了必定会跟林家老二斗一场之外，迟早还是会跟十有八九也牵扯进老爷子事件中的林家老大过招，到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跟林琳反目成仇。 后者，肯定是暂时不能跟林琳说的。 但前者却是没问题。 于是他干脆在林琳面前先暴露了这一点。 林琳又是一愣。 这家伙，竟然打算摆明车马来跟我二叔过招？ 这么说来，他还是想帮我，并没有因为拒收他礼物的事而打算就此抛弃我？ 因为误会，此时的她又有稍许的感动，但她也能感觉出来，此时的魏阳对待她，语气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温柔，并且还直接表露出了迟早要走的心思。 这让她又是很纠结。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哦，那你先忙吧。” 感觉跟魏阳之间已经有一种隔阂存在了的她，选择了逃避，准备再次下楼去找郭岱君。 她心里堵得慌。 很想找个人诉说诉说。 此时的郭岱君，自然还在忙着画手镯圈，但很快，她就被正在给那块冰阳绿去皮的苏厂长给叫了过去。 给料子去皮倒不是一件复杂事。 小点的料子，粗暴一点的，直接用水切机切皮即可。 大点的料子，可以用角磨机加切割片一点一点切。 精细一点的，才需要用到打磨轮，一点一点把皮给磨掉。 这块冰阳绿，因为已经被大面积开窗，并且又有明显的雾层，因此苏厂长选择的第一道去皮工具，就是用水切机连皮带雾薄薄地切掉。 这个过程相当的快速。 并且，因为整块料子没有太多的裂，更没有乱七八糟的细裂，于是，在粗粗去皮之后，他就把郭岱君叫了过来，一起研究如何下刀。 两人立即又拿着强光手电，细细研究起料子来，看怎样切，才能将其价值最大化。 首先当然是保手镯。 正常情况下，一块三公斤左右的原石，理应能出六到九条手镯，也就是平均一公斤能出两到三条手镯。 但那是最理想的情况。 所谓无裂不成翡，一点裂都不存在的翡翠原石是很罕见的，尤其是黑石头，表皮上看不到裂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去皮后没有裂。 这块原石就是如此。 表皮上没有明显的裂，但去掉皮之后，还是有几条裂暴露了出来，会影响取更多的手镯。 “这个面这条手镯是成立的，先从这个面按12毫的厚度来一刀吧。” 一番研究之后，郭岱君有了明确的主意。 “嗯，先切这一刀，看下面那条裂进得深不深，不深的话，下面应该还能出两到三条手镯。” 苏厂长也认可了她的意见。 其实这块料子并不属于特难处理的那种。 之所以不难，原因就在于它品质足够高，并且盘货方向明确。 能出手镯优先手镯。 不能手镯的部分优先蛋面，其次珠子，连珠子都出不了的部分再考虑满色小挂件，总而言之，最终不会有一丝浪费。 而不管是手镯，还是蛋面，还是珠子，亦或是挂件，按12毫米的厚度下刀就对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 像这种满色的手镯，做12毫的圆条是最合适的。 做珠子的话，做12毫大小的也最合适。 磨蛋面的话，再一开二，做成6毫米厚也足够。 至于挂件就更不必说了，按照现在的行内标准，但凡厚度能到六，就已经算得上是厚装，能卖出最好的价钱，像这种满色的料子，就算再薄一点，做成镶嵌件，也是很值钱的。 因此，两人在商量好如何下刀之后，已经在开始研究这块料子最终价值几何了。 “假如能出两条手镯的话，这样一条品质的手镯，起码能拍到五千万以上，因此光是手镯，这块料子也已经过亿了。” “这种同料的满色珠串也很值钱，一条卡12的满色项链，40颗左右，起码也能卖到两三千万。按一公斤80颗珠子算，这块料子取完两条手镯后，剩下部分起码还能出大概200颗珠子，至少又值一个亿。” “所以价值过两亿是妥妥的了。” “这还没考虑高品质蛋面的情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起码价值两亿以上！ 假如在算上价格更贵的蛋面，往三亿奔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一个让行内人听了都会咂舌的数字。 “魏总发了，他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 连苏厂长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只不过讨论得太过于起劲的两人都没有留意到，不知啥时候，心里正堵得慌的林琳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们身后，把两人的讨论听了个一字不落。 然后她开始忍不住想…… 他又发了！ 也要飞了。 第281章 完了，人都要弄丢了 他又发了，也要飞了。 此时的林琳确实有这样一种感觉。 假如说她跟魏阳之间不存在隔阂，那魏阳再有钱，她也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比如说上次她得知魏阳开出了帝王绿，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可现在，魏阳又是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又是准备走极品藏家之路，还明显给了她疏远的感觉，这让她岂能不担心他会飞？ 好不容易等到了郭岱君和苏厂长讨论完毕，准备将原石上切机。 “林总……” “郭姐，忙完了吗？忙完了的话，跟我出去坐坐吧。” 实在是堵得慌的林琳直接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还真是难为她了。 一个弱女子，单枪匹马在坪洲为家族打拼，根本就没家人帮她不说，接下来还要面对即将过来争权夺利的二叔，这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最可依赖的人，却也有了留不住的迹象，这让她哪里还能憋得住？ 于是，她只能找郭岱君来解压了。 说起来，她跟郭岱君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从名义上来说，她是老板，郭岱君是她的下属，可实际上，年龄比她大上好几岁的郭岱君在私下里，却给了她一种大姐姐的感觉。 因此在很多时候，她一些不肯跟别人说的话，是偶尔可以跟善解人意的郭岱君说说的。 而郭岱君也懂她现在的难处。 于是很快，两人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我听说林二老板很快就要过来了，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坐下来之后，郭岱君直接问了起来。 其实她之所以愿意跟林琳出来，除了理解林琳最近的难处以外，还有想尽最后的努力，劝说一下林琳的打算。 只是她问得这么直接，却是让林琳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嗯？ 这个连你也知道了？ 原本就心事重重的林琳确实有些猝不及防。 作为公司经营者，因为担心扰乱军心，因此像股东之间争权夺利这种事，肯定是不会对公司里任何人说的，可现在她没想到，那事不仅魏阳知道，现在连郭岱君也知道了。 两大臂助全都知道了，这让她如何是好？ “有点，弄不好等我二叔来了，公司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 她先承认了。 既然瞒不住，那就没必要嘴硬了，干脆先给郭岱君打起了预防针。 郭岱君却又问道：“听说情况对你这边很不利？那你这边有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或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这可是又把林琳给问住了。 其实在那天跟魏阳谈过，魏阳让她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之后，她再次跟家里沟通过，并且向父亲建议，实在不行，那成品事业部也好，原石事业部也罢，争取守住其中一块，直接将维恩来个一分为二。 她父亲也答应考虑这一方案。 但问题也是存在的，那就是一旦分开，那不管是她这边拿下哪一个事业部，都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货源的运输问题。 假如运输的问题不解决，那原有的优势将不保，那她这边的经营也会因此变得比以前艰难，估计利润会大幅度下降。 这利润一下降，分开后的经营成本再一上升，那人还留得住，经营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对此，他父亲很担心。 甚至还很直白地告诉她，一旦分开，他二叔那边一定会利用自己的关系来搞他们这边的名堂，最终兄弟彻底反目成仇是很难避免的。 那样一来，估计她家在缅甸那边的矿场，也会变得更糟糕。 所以，事情暂时都还没有定论。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事情很棘手。” 这自然不是郭岱君所希望听到的。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假如林琳这边，还能跟林家老二狠狠地斗上一斗，斗个势均力敌的话，那不管是她还是魏阳，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还能勉强留下来，继续帮林琳一把。 可是假如连林琳自己都没信心的话，她跟魏阳还能怎么帮她？ 于是，深呼吸一口后，她突然说道：“林总，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还是替自己准备一条退路吧。” 林琳一愣，无奈地回道：“我哪有什么退路可言？” “有的，实在不行，就干脆放弃，你自己出来，跟魏总干，我敢保证，有魏总在，不出五年，绝对会超出维恩现有的规模。” 郭岱君很直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早就想好了的一句。 在她看来，林琳跟魏阳就是最适合的一对，假如她跟魏阳一起创业，再加上她，一旦从维恩跳出来，那他们三人的组合，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维恩的底子掏空。 别的不说，至少可以把维恩那些用得上的人给全部带走。 而有魏阳在，维恩原本的那点优势似乎也不值一提。 不再具有货源优势？ 原石这一块，魏阳一到，卖公斤料不也卖得挺火吗？ 个料的话，大不了魏阳辛苦一点，去国内的同行那边掏呗，有他的眼力在，就算进价高一点又何妨？ 至于成品那一块，别的公司，大部分不都是在国内采购吗？ 同样的道理，有魏阳在，用得着过于担心这一问题？ 唯一的问题在于，新的公司肯定是以魏阳为主，林琳为辅，至于她，还是继续当一名高级打工仔。 而林琳这边，想要得到保障，最好的办法则莫过于…… 嫁给魏阳！ 当然，最后一点她不会明说。 林琳一下却懵了。 啥？ 让我放弃维恩，跟着魏阳干？这是让我来一招釜底抽薪，把维恩给掏空吗？ 她大致明白了郭岱君的意思。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其实并不难。 要知道，成品事业部那边，大部分人都是她跟郭岱君一手带起来的，而原石事业部这边，基本上所有人都唯魏阳马首是瞻。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三个凑一起，出去另起炉灶的话，都不用他们招呼，估计有一大半人会跟着他们跑。 只不过那样的话，维恩岂不是彻底垮了？ 那她家在维恩多年的投入咋办？ 这岂不是让她当林家的罪人吗？ 只顾她自己，却不顾她家里的死活，这种事她暂时还做不出来，下不了那个决心。 于是，她摇了摇头。 然后问道：“听你的意思，魏阳迟早会离开，出去另起炉灶对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郭岱君也没啥好顾忌的了，直接反问道：“林总，你觉得呢？以魏总那样的能力跟才干，假如没点特别的，维恩能留得住他吗？他出去不是迟早的事吗？” 林琳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他果然是要飞的！ 她最为担心的事得到了印证。 偏偏在这个时候，已决心干脆把事给彻底挑破的郭岱君又说道：“对了，最近李会长对魏总特别上心，我听说，李会长家里还有一个年纪跟你相当的女儿，长得很漂亮，好像对魏总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事你可得小心哦。” 林琳：“……” 啥？ 还有这事？ 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懵了，内心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 这是一种最心爱的玩具，即将被人夺走的失落感。 第282章 刺激的玩法 李会长家有个漂亮女儿！ 郭岱君的这一记消息对林琳来说，确实相当于一记暴击，让她的心情瞬间就沉入到了谷底。 她之所以那么努力，跟命运做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不受摆布和支配，能自己选择的未来吗？ 别看她之前拒绝了魏阳的礼物，可那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她暂时不适合接受而已，在内心里，她还是期待，最终有一天，她能毫无顾忌地拥有它。 可现在，郭岱君却告诉她，李会长之所以那么看重魏阳，又是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又是帮他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帮他走极品藏家之路，原因就是因为家里有一个漂亮的适龄女儿。 再一联想到魏阳对自己的疏远，她顿时就觉得，这天似乎要塌了，让她茫然间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这可如何是好？ 她总不能像郭岱君说的那样，彻底丢下家里不管不顾，义无反顾地奔向魏阳，跟他出去另起炉灶，以挽回他的心吧？ 她还没那个勇气。 因此，她只能黯然伤神。 “林总，你可要想好了，有的人，一旦弄丢了，是很难再找回来的。 “咱们女人，辛苦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个好的归属吗？你可别傻傻的只顾家里不顾自己，孝顺这东西，是看状况的，前提是看是否值得，千万别愚孝。” 关键时刻，郭岱君又开口了，委婉地劝说着林琳。 她这话当然是有深意的。 因为早在之前，林琳就跟她说过，像她这种缅甸大矿主的女儿，婚姻是没有自主权的，因此她知道她的顾虑在哪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性的婚姻还不能自己做主？ 对此，她是很不屑的，但林琳毕竟是老板，因此有些话她之前还不便说出来，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这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再说更多的话不合适。 于是，在点醒完林琳之后，她又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了，谢谢郭姐。”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林琳总算回了这么一句。 …… 此时的魏阳还在继续忙碌着。 在准备好今天的培训教材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来挖维恩的墙脚的问题。 换做是在之前，他是不屑于去动这样的念头的，就算偶尔会想，也还是会有顾虑。 可现在他却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老爷子已经告诉他，整个林家的资产，包括维恩，起码有一大半其实是属于他的，让他替他连本带利地把它们给夺回来。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啥好顾虑的？ 正因为如此，他就算是当着林琳的面，也很坦荡、直接地告诉她，准备跟她二叔好好斗上一斗。 既然要斗，那挖点墙脚算得了什么？ 当然，只要林琳一天是维恩的总裁，他就不会把吃相表现得太难看，而只会替以后做准备而已。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中午很快又来临。 又一天的培训开始。 销售部的所有员工，包括已经利用昨天的休息时间，已经把家给搬了过来的鲁静等四位新主播，都齐刷刷地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一出现，他们又团团把他给围住了。 围在最前面的，照旧是那几位漂亮的女主播。 “魏总，听说你又发大财了啊，你这么玩下去，这钱怎么花得完啊？实在是花不完的花，要不要我们帮忙给花一点啊？” 挤在最前面的鲁静满脸笑容地率先起哄。 别看她是新主播，可是之前在学校时，在六人里，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姐大，现在既然魏阳已宣布她们正式转正，她也就没啥顾忌了，重新当起了起哄的领头羊。 “对对对，必须分一杯羹，别再想用外卖打发我们了。” 田梦瑶也把小手伸到了他面前，示意他给好处。 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他又发财了。 而且还是超级暴发。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他现在正有两块猛料正在加工厂那边线切，在他没有刻意交代要保密的情况下，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 怎么可能瞒得住？ 别忘了，他的这两块石头，可不是一般的猛料，而是任何一块都是价值过亿的，当时苏厂长跟郭岱君在讨论那块满冰阳绿料子的具体价值时，当时他们的身边，可是还围着不少加工厂的工人。 郭岱君跟林琳前脚刚走，加工厂的那些工人们就开始猛发朋友圈。 而程真这边也不甘示弱，他虽然有所顾虑，并没有发朋友圈，但还是私下里把照片发给了何婉清等人。 于是乎，几乎整个维恩都已经沸腾了。 就是鲁静、田梦瑶等人围着魏阳讨要好处的原因。 这就是女孩子的优势。 换做是孙清、张扬他们，就算知道魏阳又暴发了，也只有羡慕的份，是不敢像鲁静她们这样，直白白地来找魏阳起哄要好处的。 这点小要求要不要满足她们？ 肯定要啊！ 就算魏阳没有别的想法，从笼络人心的角度来说，这点小恩小惠肯定得给吧？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心准备挖维恩的墙脚？ 只不过他没打算直接给红包之类的，而是准备换一个更能笼络人心，让大家欲罢不能的方法。 于是他笑眯眯地说道：“想要好处啊？这个可以有，但我觉得，直接给大家发红包不够刺激，所以我决定换一个更为刺激的玩法。” “魏总你想怎么玩？” 鲁静又代表大家出声道。 魏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从挖墙脚的角度来说，他最想挖的不是别的，而是眼前这些他辛辛苦苦地培养出来的人。 尤其是几位主播。 假如维恩不出现变故的话，他可能还会悠着一点来笼络人心，可现在，他却决定赶在林家老二到来之前，上点猛药。 于是他转向了孙清，说道：“我上次不是让你留了几块石头吗？你现在去把它们给搬过来。” 孙清一愣。 但他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 上一次，魏阳在开那块膏药脱沙料时，当时他一共挑来了六块比较有博性的原石，魏阳曾告诉大家，那块膏药脱沙料注定是要大垮的，除此之外，另外五块，有一块能大涨，两块能小涨，还有两块会小垮。 当时魏阳还说，那五块原石，让他不要再动了，先留着，到时来带表现突出的员工们一起玩。 所以，魏总指的是那五块原石？ 他立即就带人去了仓库，很快就把那五块原石摆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则齐刷刷地看向了魏阳。 刺激的玩法？ 具体要怎么玩？ 第283章 这是要全锅端的节奏? 刺激的玩法？ 具体要怎么玩？ 大家的好奇心确实被魏阳给勾起来了，于是趁培训开始之前，齐刷刷地看向了魏阳，等待他给大家一个答案。 魏阳的玩法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拿公司的资产来卖自己的人情。 他已经想过了，等林家老二到了之后，哪怕他只是维恩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他也是要跟他斗上一斗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要帮老爷子收点本息回来。 怎么收？ 最简单的，当然是把维恩的变成他自己的，包括人也好，原石也好，其它资产也罢。 但他知道，那样会很难很难。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只盯住了人，他想达到的目的，就是在他自己在维恩待不下去了，不得不走人了时，不用他出声，维恩这边这些有能力干实事的人，也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想直接跟他走人。 那样的话，维恩在短时间内会彻底停摆，损失将会很大，甚至有可能因此经营不下去。 让对手遭受巨大的损失，也是惩罚的一种。 这就是他打的主意。 怎样才能让大家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他的想法就是，把大家的收入给涨起来，涨到一个当他不在，别的人给不了的程度。 比如说，当他在时，主播们可以月入五六万，而他一走，别的人只能给她们两三万，那她们肯定是不愿意继续待的。 除非接手他的人，也有他一样的本事，让公司的收益始终都维持在一个高位，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让员工们的待遇普遍都维持在一个高位。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现在，他不仅打算维持高位的直播收入，让大家的工资加提成保持在高位，还准备利用维恩本身的资源，来给他看重的人一些额外的福利。 也就是接下来的刺激玩法。 “大家还记得这几块原石吧？我上次说过，这五块里面，有一块能大涨，两块能小涨，还有两块会小亏，现在，我从里面挑一块，找几个人玩一玩，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 他顺手从筐子里拿起了一块原石，然后看向了带头起哄的鲁静，说：“你算一个吧。” “还有你、你、你。” 他又随手指了另外三位新主播，也就是单芸儿、谢红丹、凌黛这三人。 想了想，他又指了一下一脸羡慕地看着几位主播的张扬，又说道：“再加上你一个吧。” 他先完成了点兵过程。 指定了有资格参与游戏的五人。 之所以是这五人，当然是因为，在销售部的所有员工里面，他最看重的就是主播们，等他走时，假如把主播全给带走，那维恩的直播业务就得停播，整个业务全盘垮掉。 所以，先把主播们的胃口给养刁，这是必须的。 毕竟这是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 只不过何婉清和田梦瑶二人，前些天已经搭过一次车，已经小发了一笔，所以暂时被排除。 而之所以拉上张扬，则是因为，改过自新的他现在表现还不错以外，还具备了当主播的能力，所以魏阳也想给他尝点甜头。 “就你们五个吧，怎么样，敢不敢玩？” 他故意刺激道。 “必须敢啊，说吧，具体怎么玩？” 鲁静又率先代表大家表态，表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样吧，这块原石我先不告诉你们到底是涨是垮，我就问你们五个敢不敢博一把，要是垮了，就当你们运气不好，要是涨了，那把涨的一半利润拿出来，分给在场的其他人，咋样，要不要玩？” 魏阳则继续刺激道。 并且还稍稍改变了一些以前的游戏规则。 以前他带人搭车发财时，是他自己占大股，然后搭车的人按占股比例分，没其他人的份。 现在，他自己不参与了，反正他已不太在意这点小财，并且又不想因此落薅公司羊毛的口实，所以他干脆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让了出来，当成福利均分给整个销售部的所有人，让大家也能跟着发点小财。 这么做的好处，当然是拿着公司的资源替自己笼络人心。 而且还是雨露均沾的笼络法。 目的当然还是那一个，那就是把大家的胃口通通都给养刁，让前来摘他桃子的人玩不下去。 “玩！必须玩！你们几个呢？” 出声的还是鲁静。 说实在的，魏阳的这一玩法，从表面上看，似乎对她们有点不公平。 亏了算她们的。 但涨了，却得把一半利润分出去，当作整个销售部的活动资金，让大家来个利益均沾。 那对她们来说，岂不是有点亏？ 但鲁静是人精。 她很清楚，以魏阳的眼力，涨和垮他心里绝对有数，而她们几位最近表现也很不错，那魏阳没理由来坑她们。 那这绝对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那还有啥好犹豫的？ “我听你的。” “我也玩。” “必须玩。” “算我一个。” 另外三位女主播外加张扬也不傻，立即纷纷表态。 “那你们先把钱付给孙经理吧，这块原石的售价是十六万八，除以五，每人三万三千六。” 魏阳立即催促大家付钱。 之前孙清帮他挑的这几块原石，因为是按他的要求挑的，所以售价基本上在十万到二十万之间，像他现在挑出来的这块，标价就是十六万八。 也就是给同行的价格。 至于是涨是垮…… 等大家通通把钱转给孙清，并且由孙清支付到公司财务账户上之后，魏阳却在原石上画了一条切割线后，直接把原石给了孙清，吩咐道：“送去苏厂长那边，让他用上油锯用超薄锯片给它来一刀，告诉他，在今天的培训结束之前，谁也不给看。” 他却继续卖起了关子。 然后宣布今天的培训正式开始。 这可是把大家的心给勾得痒痒的。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玩法，等原石切出来后，假如涨了，不仅参与游戏的那五人将小发一笔，利润的一半，还将分配给在场的所有人，这等于是见者有份。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岂能不期待它大涨呢？ 那它到底能不能大涨？ 前去给苏厂长送原石的孙清也在好奇这一问题，只不过当他抱着原石去到加工厂门口时，却先碰上了刚陪林琳吃完饭归来的郭岱君。 “孙清，你这是干嘛呢？” 郭岱君立即就叫住了他。 “帮魏总送石头。” 孙清一边走，一边跟郭岱君说起了魏阳今天的新玩法。 这立即又勾起了郭岱君的兴致，连忙拉着孙清问了个明白。 要知道，现在在整个维恩，知道维恩即将面临变故的，除了林琳那位老总，员工之中，可能暂时还只有她跟魏阳二人，因此她其实很想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魏阳这边又会有啥应对手段。 现在，她算是听出了一丝端倪，并且忍不住想：魏总这是要全锅端的节奏？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魏阳的那种拉人搭车发财的玩法，她算是其中的参与者，并且还是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她很清楚，但凡有机会托魏阳的福发财的人，会对魏阳何等的感恩戴德。 在询问了孙清之后，她简单算了一下，现在整个销售部已经受过魏阳的惠的，除了孙清，就是三组的新组长，外加三组原来的两位主播。 今天又多了五位。 分别是四位新主播，外加二组那位弃暗投明的组长张扬。 这么一算，整个销售部的核心人物，通通都受惠了不说，现在甚至还到了见者有份的程度。 这不是想全锅端还能是啥？ 还是魏总会玩！ 她又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第284章 妈耶，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吧! 魏总这是要把整个原石事业部全锅端的节奏啊！ 短短的一会功夫，郭岱君确实已猜到了魏阳的想法，这也让她忍不住感慨：还是魏总会玩！ 也够狠！ 只可惜我没他这样的本事，没办法在成品事业部那边笼络人心，否则的话，到时还真可能跟他一起联手，把整个维恩的核心人马都给掏空。 她还忍不住如此想道。 作为久经职场之人，她并不认为，魏阳这么做有啥不好的。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她跟魏阳都是林琳的人，那假如林家老二过来把桃子给摘走的话，那就抱歉，别怪我们跟你对着干，把你的底给掏空。 所以在她看来，这么做没啥不厚道的，商场上的博弈就是这么的残酷。 也正因为如此，她之前还建议林琳，干脆把维恩给彻底放弃，联合她跟魏阳一起来把维恩给掏空，只可惜直到现在，林琳还在犹豫。 怎样才能帮魏阳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呢？ 在跟着孙清进到加工厂之后，她开始考虑这一问题。 这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的。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下定了决心紧跟魏阳，那在她已经察觉到魏阳的意图之后，她就认为，自己也应该发挥出自己该有的能力来，毕竟相比魏阳，她在维恩多待了好几年，熟悉的人更多。 比如说苏厂长，也是可以放心用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把苏厂长及加工厂的一帮人也给一起拿下？ 毕竟等魏阳出去另起炉灶时，想要把规模做大的话，也必须得像维恩这样，有属于自己的加工厂啊！ 一想到这，她立即就为之一动，又忍不住想道。 “郭总，吃完饭了吗？魏总的那两块料子，可能还要等个一个多小时能切好哦，你要不要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她一带着孙清进去，正在加工厂里忙碌的苏厂长立即就迎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郭岱君却指了指孙清手里抱着的原石，故意说道：“先不急，魏总又在当财神爷，准备给他手下那些得力干将发大福利了，咱们先一起来看看，这次他又能切出啥好东西。” “这又是魏总要切的料子？” 这立即就勾起了苏厂长的兴致。 郭岱君则又一次强调道：“确实是他要切的，只不过这块不是他自己玩的，而是给他手下那些得力干将发大福利的。” 这也确实勾起了苏厂长的羡慕之心，朝着孙清感慨道：“唉，孙经理，看来还是你们舒服啊，尤其是魏总来了之后，跟着他，一个个都能吃香喝辣的，不像我们加工厂，就是个清水衙门，只能拿点死工资。” 也由不得他不感慨。 尽管他也是身处翡翠行业，但翡翠行业里的人，从待遇上来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只会切料子的，基本上处于整个行业的底层，除了工资以外，基本上没有太多油水可言。 说起油水，也还是在魏阳来了之后，因为时不时有私活，他们这才偶尔能从他那里拿点大红包。 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听说，魏阳又在给销售部的人发福利了，那肯定是羡慕的，毕竟他知道，魏阳每次给人发福利，额度到底有多大，相比他收到的那点红包，简直是天差地别。 郭岱君则笑道：“苏厂长，你用不着羡慕，只要你能抱紧魏总的大腿，这样的机会迟早也会轮到你，魏总可不是小气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得很。” 为了帮魏阳笼络到更多有用的人，她开始用言语来播种。 这话，既是说给苏厂长听的，也是说给孙清听的。 只不过变故暂时还未来临，她也只想点到为止，于是转移话题道：“不如咱们一起来研究一下，看看魏总给大家发的福利到底有多大吧。” 她又转向孙清问道：“魏总在选这块料子时，他又说啥没？” “啥也没说……不过，上次他就已经预判过，说他挑的那些料子里，有一块是能大涨的，我想应该就是这一块。” 孙清连忙说起了上次那六块料子的事。 这样一来，别说是苏厂长，就连郭岱君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她拿出了强光手电，开始细细研究起料子来。 这还是一块博性较大的莫湾基皮壳料。 标重是2.4公斤。 按理说，像这种博性较大的莫湾基皮壳料，价格理应去不到十多万的，只不过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太好，整体呈现白雾层表现不说，个别地方还有色花表现，所以价格一下就上去了。 毕竟带色的料子都不便宜。 “孙清，依你看，这料子能切出啥来？” 只可惜郭岱君对于全赌的原石实在是不擅长，她看了好一会，也没能看出啥门道来，只好问比她更懂原石的孙清来。 对于这块料子，孙清肯定是细细看过的，毕竟当初料子就是他挑的，并且在魏阳说其中有一块料子能大涨后，他又细细研究过。 于是他谨慎地回道：“根据这块料子的整体表现，这是一块糯化打底，博糯冰甚至正冰飘花的料子，假如能博到糯冰飘花，就不会亏，但想要大涨的话，必须得正冰或正冰飘花才行。” 郭岱君听罢，开始暗暗算起账来。 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16.8万。 假如真能切出冰飘花的话，按一公斤冰飘花玉肉起码30万一公斤打底的话，价值就能去到六十万起步，假如能切出冰飘绿花手镯位的话，价格还能再涨点，去到八十万甚至一百万也有可能。 这么一算，确实是妥妥的大涨。 如此说来，魏总早已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块能出正冰飘绿化的料子？ 她忍不住想道。 得出这一结论后，她的玩心也起来了，立即就吩咐孙清道：“那你先回去吧，等料子切完，你们的培训差不多结束后，我替你把料子给拿过去。” 她有心亲自去验证一把魏阳那神乎其神的相玉本事了。 她很想知道，魏阳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块能切出冰飘花的料子。 假如是的话，那她就再帮他一把，帮他快速把销售部的那帮人的人心给彻底笼络起来。 孙清领命而去。 这块料子很快也被苏厂长上了油切机。 二十来分钟之后，料子很快也被切完。 尽管魏阳吩咐过，在培训结束之前，谁也不给看，但郭岱君相信自己不在此列。 于是，当机器一停，一直等在一边的她，立即就掀开了油切机的料子，先偷瞄了一眼。 这一看，她立即就忍不住惊呼：“妈耶，这未免也太神了一点吧！” 第285章 一个合格的追随者 确实是太神了！ 在掀开油切机盖子的那一刹那，郭岱君清楚地看到，已掉落到油切机箱底的盖子部分，呈现的是深灰色的玉肉，玉肉中间还夹带着点点泛绿的飘花状，懂行的一看就知道，这种水妥妥的到了正冰。 也就是正宗的冰飘花。 最为关键的是…… “好像还有手镯位。” 郭岱君又惊喜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从箱底捡起了盖子，顾不上清洗上面的油渍，就拿出强光手电，细细查看了起来。 确实有手镯位！ 尽管原石被切开后，切面上呈现出了一条明显的大裂，但这条裂的存在，并不影响它取一个大圈口的手镯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那帮小姑娘发了，来公司还没几天，就能发这样的意外之财，除了跟着魏总混，跟谁都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郭岱君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说给她旁边的苏厂长听的。 当他拿起盖子时，苏厂长已经配合着从油切机上取原石的主体部分了，听郭岱君这么一说，不无羡慕地问道：“现在这块料子起码价值近百万了吧？” “不是近百万，是过百万。” 郭岱君纠正道。 作为资深从业人士，她当然能准确地预估出这块原石的具体价值。 像这种带镯位的高品质料子，估价是有固定套路的。 就以这块原石为例。 通常来说，市面上一条正冰的手镯是六位数起步，也就是十几万。 假如带飘花的话，价格还能再翻个倍，也就是能去到三十万左右。 假如飘的不是蓝花，而是绿花，那就更贵了，就算是同行拿货价，起码也是四五十万起步。 带手镯位的料子就是按手镯来估价的，具体的做法，就是料子的价格按手镯的价格来算，然后镯心等边角料，就当成是利润空间。 假如边角料的量大，那就再适当加一点。 具体到这块料子，是盖子加主体部分，理应能取两条正冰飘绿花手镯，那保守一点估算，两条手镯可以打到九十万。 但这块料子部分的边角料有点多，取完手镯和价值同样不菲的镯心之后，剩下的部分还可以取很多块牌子料，一块牌子价值起码也是好几万。 这样一来，起码还可以在手镯的基础上再加个十到二十万，都还能保证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所以，它现在已经妥妥的价值过百万了。 郭岱君相信，只需要给她一个发朋友圈的时间，很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出上百万的报价。 要知道，这样的冰飘花手镯，在市面上是极受欢迎的，利润空间也相当大，因此一旦有这样的好货面世，那些做手镯的同行都会抢着拿。 “还是魏总大气，这种能大涨的料子，他也舍得让给他那些手下玩。” 苏厂长又羡慕地说道。 人和人之间就是怕对比。 在魏阳来之前，苏厂长对于自己的收入还算满意的，毕竟相比其他切石师傅的待遇，维恩这边给得并不低。 可魏阳一来…… 先是姚之璇，接着是何婉清跟田梦瑶等，然后是孙清和郭岱君，现在又是几位新主播…… 随便沾魏阳一点光，收获起码都是十万起步，上百万也有可能，至于郭岱君……她就更不必说了。 这么一对比，怎么让苏厂长的心继续平静如水？ “呵呵，在魏总眼里，这种七位数的料子已不算啥了，值得他高看一眼的，至少得是八位数起步，所以啊，苏厂长你不用太心急，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抱紧魏总大腿，那这样的机会迟早也会轮到你。” 郭岱君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厂长若有所思。 至于郭岱君，则细细把这块冰飘花手镯料清洗完毕后，把它暂时搁在了一边，又继续去画那块春带彩料子的镯位了。 她在等魏阳培训完毕。 也在等那两块价值过亿的料子线切完毕。 又一个小时过去之后。 那两块料子都接连切了出来，并被交到了郭岱君手里，被她第一时间藏得严严实实的。 这种贵价的料子，没得到她和魏阳的允许，别的人想拍照大发朋友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是要上拍的货，不宜过早被大范围流传，成为网红料。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 魏阳的培训也差不多快结束了，于是，她找苏厂长要了个小筐，把三块料子都装上，再找了块红布盖上，端着它们，走向了用来充当临时培训室的会议室。 她得在第一时间去找魏阳汇报去了。 尽管魏阳交代过她，那两块料子交给她全权做主，可这么重要的事，多汇报总不会错。 最为关键的是，她还想利用这一机会，来帮魏阳彻底笼络人心，然后再拉他聊上几句她认为很重要的事。 当她抵达会议室时，魏阳正在给今天的培训做结尾。 时间恰到好处。 “魏总，你猜，你让孙清送去的那块料子切出啥了？”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郭岱君满脸堆笑地端着筐子向魏阳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问。 她在试探魏阳，是不是早就预判出来能切出冰飘花。 魏阳却回道：“假如你不笑得这么灿烂的话，那我可能还需要担心有走眼的可能，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说吧，有没有手镯位？” 郭岱君的猜测再一次被印证了。 他果然那么神，一早就预判能切出冰飘花。 也活该他能发大财！ 郭岱君又暗暗感慨了一句。 也由不得她不这么感慨。 在整个翡翠行业，玩赌石的人很多很多，也有不少人因此发家致富，可是整个翡翠界，没有人能像魏阳这样，逢赌必涨。 这让她忍不住想，连博性那么大的莫湾基黑石头，魏阳都拿捏得这么准了，那跟着他混，还用得着担心发不了财吗？ 也确实像苏厂长所说，但凡紧跟他的人，都能吃香喝辣啊！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魏阳，将这一概念深深地灌输进大家心底。 于是她没有直接回答魏阳，而是转向了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期待她揭晓答案的鲁静等人，笑问：“你们几个，我直接出一百万买你们这块料子，干不干？” 她换了一种方式来揭晓答案。 “哇~” 她的这一句，顿时就引来了满堂惊叫。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十六万八，可现在郭岱君竟然能张口就是一百万，这说明什么？ 说明是妥妥的大涨。 甚至已勉强步入了暴涨的行列。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除了入股的五人以外，还有一半的利润属于见者有份，而现场总共也就二十来号人。 这也就意味着，在场的任何一位，人人都能有两万以上的意外收获。 在这种情况下，不满堂欢喜才怪。 等大家的惊呼声平息之后，郭岱君则又说道：“请大家记住，像魏总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个，请大家千万要珍惜。” 她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这还是在继续往大家心里播下一颗种子。 在她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当某件事经常性地发生时，大家就会慢慢变得习以为常，从而不珍惜，只有在失去后才能意识到它的难能可贵。 因此郭岱君觉得，当魏阳在向大家施加恩惠时，必须得有人在一边时不时来提醒大家，要懂得珍惜，要学会感恩，不要做白眼狼。 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合格的跟随者应该做的。 说完，她揭开了筐子上盖着的那块红布。 “哇~” 又是满堂惊呼。 ———————— ps：过年了，过年了，老黑在这里祝所有的书友身体健康，阖家欢乐，财源滚滚，万事胜意！ 第286章 这么快? “哇~” 当红布被掀开的那一刹那，众人又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只不过让大家惊呼的，并不是那块据说价值已过百万的冰飘花料子，而是另外两块。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三块料子虽然都被切了一刀，但它们被郭岱君端过来时，都是被合着的，因此那块冰飘花的料子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端倪。 而另外两块，虽然也还是被合着的，但它们都已经被开过窗了，当红布被掀开的一刹那，一团浓绿，一团浓紫，就那么呈现在了大家眼前。 虽然这两块料子与大家无关，可是别忘了，这其中的任何一块，据说价值都过亿。 因此受价值的吸引，大家早就想一睹它们的庐山真面目了，只可惜当大家知晓时，它们都已经在机器上。 而现在，它总算近距离地呈现在了大家面前，这让大家怎能不惊呼？ 价值过亿的料子，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有机会见到一块吧？ 大家立即就团团围了过来，把魏阳和郭岱君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郭姐这是想干啥？ 此时的魏阳有点搞不清郭岱君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出于信任，他还是任由她来发挥。 “看到没，这就是魏总的实力。” 郭岱君掀开了那两块料子的盖子，拿强光手电分别在上面照了照，让那两团浓绿和浓紫更耀眼地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接着，她又掀开了那块冰飘花的料子，再次拿手电在上面照了照，接着说：“正因为他有这样的实力，所以才有如此大的格局，把这种价值过百万的料子，当成福利给大家来发。 “请你们记住，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碰上第二个，所以大家一定要懂得珍惜，也一定要努力，尽量对得起他对你们的这份慷慨。” 说完，她把那块冰飘花料子从筐子里拿了出来，再用红布把那两块原石盖住，然后转向魏阳问：“魏总，这块料子要不要我帮你们发个朋友圈？快的话，应该一会就有人主动上门，把它给收了。” 魏阳：“……” 原来是帮我来做思想工作，凝聚人心来了！ 他大致明白了郭岱君的意思。 也不得不感慨：也难怪她在坪洲翡翠圈里混那么好，果然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感慨过后，他笑着说道：“可以啊，你留孙清的联系方式吧，让他们找孙清谈就好了。” 他先把那块冰飘花的料子给安排了下去。 既然这是他为了笼络人心，给大家发的福利，那肯定得卖掉它，才能把钱分到大家手中。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再次交给胖子去卖的。 只不过论人脉，胖子暂时还远远没法跟郭岱君比，现在郭岱君既然愿意义务帮忙，那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最终能卖多少，他已不再关心。 毕竟卖掉的钱跟他无关。 “那咱们去你办公室坐会？” 郭岱君又试探性地问道。 对她而言，帮忙处理那块冰飘花料子也就是顺手的事，但她自己更为看重的，则是接下来她想跟魏阳聊的。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魏阳似乎是在准备下一盘大棋，而她作为他的忠实追随者，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资格初步了解一些。 “行啊，那走吧。” 已经完成培训工作的魏阳自然不反对。 反正对他而言，下午的直播有孙清他们在，已经无需他亲自盯着，现在他的时间自由得很，而他也想跟郭岱君聊聊接下来的应对。 毕竟在维恩这盘棋上，他跟郭岱君都已算得上是重要的棋子，有些事，他也觉得有必要提前跟她通通气。 …… “哇……孙经理，这块料子是不是真能卖出上百万啊？” 两人走后，轮到正在看那块冰飘花料子的孙清被大家团团围住了，现在连鲁静都不淡定了，忍不住问起了孙清，这块料子的具体价值来。 也别怪她不淡定。 要知道，她原本以为，自己从娱乐主播转行当翡翠原石主播，工作肯定是要简单了很多，不必再去应付那些形形色色、居心不良之人，但收入上肯定会损失一些。 谁知，她来维恩干了还没几天，连培训都还没结束，就突然收到了这么大一份福利，这让她还怎么淡定？ 她简单算了一下。 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卖出上百万，那她们投钱入股了的五人，就算把一半分出去当成大家的福利，但她们每人至少还能分到不下十万，除掉三万多的成本，起码还有八万左右的入账。 这么多钱，已经顶得上她过去差不多两个月的收入了。 至于别的三位新主播就更不必说了。 她们来维恩之前，收入高的，也就一万出头，收入低的，每个月才六七千，现在一到维恩，工资加提成据说每个月起码超过三万不说，现在突然又获得这样一大笔意外之财，这让她们真能不兴奋？ 干翡翠这一行，简直就是捡钱啊！ 她们忍不住如此想道。 同样兴奋的还有张扬。 要知道，之前他为了弃暗投明，不得不将之前拿的近三十万回扣退给了公司，结果弄得他现在已经有些囊中羞涩，谁知，才过了还不到一个星期，魏总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相比他退回去的那些回扣，这笔意外之财少是少了点，但却让他拿得安心，也让他敢安心地去花。 他开始忍不住想，等分到这笔钱之后，是不是先去买台代步车，成为有车一族？ 但具体能分到多少呢？ 他也期待地看向了孙清。 “既然郭总都那么说了，过百万是肯定的，只会多不会少，毕竟在估价方面，咱们公司比她还厉害的已经不多了。” 正在细细检查料子的孙清回道。 已正式担任起销售部代理经理一职的他，思维也正努力地向着经理的角色在靠拢，此时的他，正一边检查着料子，一边细细琢磨着郭岱君说过的话。 郭姐为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魏总这样的老板很难遇上第二个？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郭岱君的这层意思给坚定地传达下去。 于是他接着说道：“不过大家记住了，这样的大福利，也确实只有魏总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老板确实很能遇上第二个，大家千万不要觉得是理所当然，一定要努力工作，以回报魏总的慷慨。” 在郭岱君都称魏阳为老板之后，他也在大家面前用上了老板一词。 强调完，他又说道：“料子我先拿走了，等卖了它之后，我再来给大家分福利。” 只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是孙经理吗？我听郭总说，你手头有一块冰飘花的料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有的话我现在过来看看。” 电话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孙清一愣。 这么快？ 第287章 他怎么那么牛叉? 第一个联系孙清的其实是郭岱君和魏阳的老熟人光头文。 作为坪洲翡翠界的成品商家兼高货买手，光头文算是尝到了互联网的甜头，一直坚持通过网络来发高货成品视频的他，现在找他买高货手镯的线上客户是越来越多了，而且价值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让他帮忙找几十上百万的高货手镯。 而在价值六位数以上的手镯里，冰飘花手镯，尤其是冰飘绿花的手镯又是最受欢迎的，只可惜品质好的冰飘绿花的手镯在市面上很不好找，因此他这些天正在为此而发愁。 可就在刚才，他习惯性地刷朋友圈时，他却看到郭岱君刚发了一块能出两条高品质大圈口冰飘绿花手镯的料子出来，上面还标注了一句：“手快有，手慢无。” 想都没想，他第一时间就拨起了上面的联系电话，在跟孙清确认了料子还在，确实准备出手后，他又立即往玉石街维恩原石事业部奔。 手快有，手慢无！ 他之所以这么急，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像这种不是拿来拍的高货料子，确实就是这么个理，一旦被他人抢了先，并且价格给到位了的话，只需几分钟就没了。 所以他必须抢在第一个。 只不过在路上，他就很感纳闷。 明明维恩也卖高货手镯，为啥这么好的料子还拿出来卖？卖也就罢了，为啥不像上次那样，来一场小规模的私拍？ 还有，维恩最近卖的高端手镯料有点多啊，除了今天这块小的，过几天还有一块木那的高品质春带彩料子板料待拍，这又是咋回事？ 他打算利用这一机会，顺便也把这事给问个明白。 很快，他就抵达了玉石街，见到了孙清，也看到了那块直接被一刀两半待售的冰飘绿花料子。 他第一时间细细检查了起来。 确实是高品质的冰飘绿花手镯料没错。 里面的绿花飘得相当的灵动。 这样的料子，一旦拿到手，是不愁卖不出去，也不愁卖出个好价钱的！ 他先确定了这一点。 然后假装很随意地问道：“孙经理，这料子还可以，你想卖多少啊？” 这是要正式谈价格了。 只不过这可是稍稍有点为难孙清了。 别看他已经做了很久的一组组长，没少跟客户卖料子谈价格，只不过在此之前，上百万的料子，基本上是林琳自己在跟客户谈。 而现在，他却要面对光头文这样的老狐狸，来决定这块价值百万以上的料子最终的价值。 该怎么开价呢？ 想了想，他决定按他擅长的套路来。 “郭总交代过了，这块料子低于120万的话不考虑，文总你考虑一下。” 他直接在郭岱君的估价基础上加了20%，来当作讨价还价的空间。 并且推出了郭岱君来当挡箭牌。 光头文一愣。 作为高货买手，因为主要针对的是线上线下的高端客户，这块料子他已经细细看过了，假如到他手里的话，一条手镯卖个50万到60万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镯心和剩下的牌子料的话，120万他是能看到的，但那样的话，留给他的利润空间就不会太大。 于是他习惯性地压价道：“120万看不到，我顶多只能看到108万。” 这下轮到孙清发愣了。 他心想，我开120万，你竟然一口就给到了108万？ 这已经超过了郭总的估价了啊！ 按理说，这个报价已经足够让他满意，可以成交了的，但光头文越是爽快，他反倒越是不急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谈百万以上的料子，他也想谈个更高的价格出来，以在魏阳面前证明他的能力。 于是他回道：“那就没办法了，假如只差个万八千的话，我还能找魏总帮你争取一下，可现在差这么多，我没法帮你问了，我怕挨批。” 他又推出了另一块挡箭牌。 光头文又是一愣。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孙清提起魏总二字，他差点都忘了，维恩的原石事业部现在是新来的魏总负责了，上次他还在他手里拿过一片冰阳绿料子，并错失了最值钱的三块。 他惊讶地问道：“这块料子不会又是魏总的吧？” “算是吧，只不过这块料子是魏总把它当福利，给我们部门的员工来玩的。” 孙清回道。 光头文顿时就傻眼了。 价值过百万的料子，竟然是当成福利给员工们来玩的？所以连拍都懒得拍了，直接让手下的员工来卖？ 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手下人就已经够大方的了，时不时给大家发点红包、福利之类的来笼络人心，谁知跟魏阳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魏总怎么那么牛？ 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们改天要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呢？不会也是魏总的吧？” “那块倒是，是他私人开出来的，交给郭总帮忙在处理。” 孙清如实回道。 光头文又是一愣。 那块料子竟然是魏总私人的？ 难怪愿意放出来卖！ 他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 与此同时，他也真正心生了与魏总结交之心，而不是像上次那样，也就走了个过程，互换了一下联系方式而已。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要知道，之前他就已经在魏阳手里买过一片高品质的冰底高冰阳绿料子了，今天则又是一块冰飘花料，过几天还有一块高品质春带彩料子也等着他出手。 这让他意识到，这魏总就是一个高货玩家，手中可能不断有他所需要的料子出手。 这一次，上次被他忽视的魏阳终于引起他的重视了，于是他说道：“那我出118万，你立即跟魏总请示一下，并且转告他，我希望顺道拜访他一下。” 为了能正式结交那么牛叉的魏总，他一狠心，就给了一个高价。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越是高货玩家，就越是喜欢把优先的机会给出手最大方的客户，为了下次能优先从魏总手中得到高品质的货，他决定稍稍压缩一点属于自己的利润空间。 这下孙清傻眼了。 啥？ 你竟然一口气又加了十万？ 要不要这么大方？ 按理说，这个价格已经可以直接成交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给魏阳去了个电话汇报一下，然后把光头文希望顺道拜访他的消息转告给了魏阳。 “魏总同意了，不过郭总也在他那。” 很快，他就把魏阳的回应告知了光头文。 啥？ 郭总也在那里？ 光头文心里更是一喜。 毕竟对于下次开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他也很有意向，他当然想利用这一机会，顺便跟负责处理那块料子的郭岱君套套近乎，看看有没有私下拿个一两片的可能。 立即就给孙清转了款，然后抱着料子兴冲冲地往魏阳办公室冲。 毕竟上次已经去过一次。 这对他来说算是轻车熟路。 “魏总，郭总，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刚一到门口，他就习惯性地按自己的风格来大呼小叫，以示关系亲近。 只不过这一句刚一出声，就立即戛然而止，然后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忍不住暗暗惊叫…… 靠，他怎么那么牛叉？ ———————— ps：拜年了，拜年了，老黑在这里给大家拜大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红红火火。 第288章 又被轻松拿捏 当光头文到来之时，魏阳正在跟郭岱君研究他的那两块料子，看接下来该怎么分解，如何来取件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这事他原本是全权委托郭岱君了的，可既然郭岱君主动找他来协商，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参与一下。 毕竟成品那一块是他的短板，他正好利用这一机会，来向郭岱君学习一下。 而当孙清给他来电话，说光头文想拜访他时，他原本是不想招呼的，可郭岱君的话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干嘛要拒绝？你这块冰阳绿的料子，除了送拍的顶级品质以外，不还剩下不少也需处理吗？光头文手中有不少高端客户，很需要这样的高货，现在他主动送上门来了，你不薅他一把？” 郭岱君的原话就是这样的。 这就是魏阳答应见光头文的原因。 也正因为打算薅光头文的羊毛，那两块料子他也没藏了不说，还故意跟郭岱君一人一把强光手电，继续研究起了那两块料子。 于是，光头文进门之时，看到的是一团晃眼的阳绿，外加一团让他眼花的妖紫。 这让他忍不住暗暗惊呼： 哇靠，他怎么那么牛叉啊！ 暗暗惊呼过后，他快步往前冲，一个箭步来到了茶台边，把那灯泡一样的标志性光头凑到了两块料子跟前，一边看一边惊呼：“哇塞，魏总这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货啊，快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开开眼。” 很自然地，他被这两块连他都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堪称极品的料子给吸引住了。 冰妖紫就不必说了。 确实整个市面上都很难见到一点，更别说这么大一块。 而冰阳绿虽然常见，但这么大一坨，并且还能出满色手镯的却是不多，就算有，也被人藏得深深的，一般不给人看。 郭岱君把自己手中的强光手电给了他，用听似很随意的语气说道：“文哥，你倒是来得巧，这么好的东西都被你看到了，再晚一点的话，你就只能在四大行的拍卖会上看到它们被做成美货的样子了。” 尽管已有心帮魏阳薅他的羊毛，但郭岱君在话术上却是拿捏到极其到位的，先巧妙地点醒他，这是要上拍的高货，你就别想打主意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你越想卖，就越要表现出不愿意卖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要得起高价。 “这么好的料子，你不会告诉我，竟然准备全部做货送拍吧？” 光头文惊问道。 他的惊讶当然是有原因的。 卖高货翡翠，其实道理跟炒股一样，想要卖高价，就得捂盘，把好东西一点一点往外放，来个物以稀为贵，一次放多了的话，就相当于砸盘了。 而他眼前的这两块高货翡翠，每一块都足有三公斤左右，这要是全部都盘成货，得有多大的量啊？ “这一块，肯定是要全部盘成货的，至于要不要一次性全部放出来，暂时还不好说，要等货做出来后，等拍卖行的人来估过价才能决定。 “可能会慢慢放吧，反正咱魏总又不差钱，要不是拍卖行强烈要求他提供一两件能在拍卖会上压轴的拍品，这块料子他原本还不想动的。” 郭岱君先指了指那块满冰阳绿料子。 “至于这块，直接是非卖品，目前准备动的也就切下来的这个盖子，做成货之后，魏总也没打算卖，准备自己收藏。” 她又指了指那块极品冰妖紫。 这可是把光头文的心给饶得痒痒的了。 说实在的，在他的客户里面，能消费得起这种高端货的客户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最起码消费点七到八位数的戒指、项链等首饰套件的还是有的，因此他一看到这两块料子，自然就动了心。 毕竟价格越高的首饰，利润空间也就越大。 可现在郭岱君直接来了一句魏总不差钱，之所以做货，还是给拍卖行面子，准备拿一两件送去拍卖会压轴，还有另一块直接是非卖品。 这让他如何是好？ “这两块料子，一旦全部盘出货来，那量得有多少啊？你们总不能全部捂着，多少得放出来一点吧？” 他自然得全力争取，希望郭岱君能从手指缝里漏出点肉屑出来，好让他捡去熬点汤喝。 “这就要看有人能不能给得起价了，反正到时具体的价格有拍卖价做参考，价格给不到位的话，没道理卖吧？反正这样的高货是越放越值钱。” 郭岱君理所当然地回道。 接着，她又指了指那块极品冰妖紫，说：“至于这块，你就真别想了，像这种品质的妖紫，一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块，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它给卖掉的，就算偶尔出一点点，也会是把它当成画龙点睛的点缀珠宝来出的。” 她又一次绝了光头文打那块极品冰妖紫的念想。 这倒是大实话。 按照她刚才和魏阳的商量，这块极品冰妖紫，主体部分肯定是不会动了，至于切下来的盖子部分，除了抠出一条手镯之外，剩下的也大有用途。 首先，手镯心肯定也是不会动的，会直接抛光当成藏品来进行展览。 剩下的边角部分则会巧用。 比如说，那块满冰阳绿的料子，一旦出一条珠链，就会搭上一颗冰妖紫的珠子来当做点缀，一旦出一条项链，就会用冰妖紫的大蛋面来做最核心的挂坠。 这种万绿丛中一点紫的搭配，就会让珠链或项链都变得很别致，很难再找到同款的，如此一来，自然就更能拍出高价。 不得不说，在翡翠成品方面，她确实够专业，随便一个主意，就能让魏阳多赚不少钱。 而现在，她也不吝啬自己的创意，直接把它说给了光头文听。 这就更是把光头文的心勾得痒痒的了。 说实在的，假如仅仅是冰阳绿的首饰的话，他还不是特别的稀罕，毕竟冰阳绿首饰虽然难找，但市面上还是能找到的，可这种冰阳绿搭冰妖紫的搭配法，他去哪里找第二款？ 于是…… “魏总，郭姐，你们这么玩可不行，反正我不管，今天既然被我看到了，就多少得漏点给我。 “这样吧，不管是珠链还是项链，有多的，就按上拍的标准给我准备一套差不多的同款，至于价钱嘛，到时我按拍卖成交价的八八折给。 “怎么样，我这样够诚意吧？” 为了能拿到这种近乎于独一无二的好东西，他直接耍起了无赖。 并且还直接报出了一个让魏阳和郭岱君难以拒绝的高价。 为啥这么说？ 因为按照四大拍卖行的收费标准，上拍的东西，虽然价格卖得高，但最终却得把成交价的10%左右给拍卖行当手续费。 比如说佳士得的收费标准，是超过100万美元的都还得收取成交价的12%。 因此，光头文给出的这个按拍卖成交价的八八折来拿货，确实是已经给到位了。 当然，光头文按这个价拿货也不亏，毕竟有同款的拍卖成交价做对比，他拿到手之后，也不可能比拍卖成交价低多少。 反正买得起的有钱人，并不会太在意价格。 这样一来，他也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而且，一旦上拍成交的珠宝，就会变得很有名气，同款自然也就会变成抢手货。 不得不说，他之所以能把高货翡翠做到这么大的规模，这生意头脑也实在是了得。 这听得魏阳都暗暗惊叹： 没想到这光头文实力竟然这么雄厚啊！ 第289章 也是个狠人 好说歹说，郭岱君终于以凡事好商量，具体以做出货来再说为由，先将难缠的光头文给打发走了。 魏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立即好奇地问道：“郭姐，没想到这文总胆子竟然这么大啊，这么贵价的东西，也敢以这么高的价拿，他就不担心亏本？” 对于成品，尤其是高端成品，他确实不在行，因此很是惊讶于光头文的魄力。 “放心吧，他亏不了的。” 郭岱君耐心地跟他说起了其中的奥秘。 奥秘之一，就在于捂盘惜售。 这是一个借用于地产业的专业术语，意思是把高品质翡翠拿到手之后，并不急于出售，而是把它捂起来，等自然升值后再一点一点往外放。 在几年之前，很多翡翠圈内人士都是不懂这一玩法的，发明这一玩法的，主要是生财有道的揭阳人。 众所周知，高端翡翠原料主要会出现在各大翡翠公盘。 尤其是缅甸公盘。 在揭阳人崛起之前，公盘的翡翠价格虽然也不低，但基本都还在一个合理的程度。 可是在揭阳人崛起，尤其是当揭阳的阳美成为有名的高货集中地，以及四大翡翠集散地之后，同行们发现，公盘拍出的料子价格一年比一年离谱，让绝大多数同行都直呼看不懂。 而出高价的主要就是揭阳人。 这让很多同行忍不住发问：他们以这么高的价格拍下来，就不怕亏本吗？ 答案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慢慢揭晓的。 几年之后，不少人发现，一些前年甚至大前年就在公盘被拍下的料子，直到今年才有少量上市。 而对比之前拿下的价格，不仅不会亏，还有不少赚头。 至于具体的原因，就在于高货翡翠的每年自然涨价。 涨得少的年份，至少也超过10%。 涨得多的年份，涨30-40%也有可能。 因此，只要你财力足够，是不必担心高货翡翠的进货价格拿得高的，稍稍捂一捂，就有的是钱赚。 正因为如此，郭岱君这才建议，那块春带彩料子，假如不是急用钱的话，没必要一下子就全出掉。 同样，假如不是魏阳要花钱去改造私家珍藏馆，她是不赞成这么快就把这么好的满冰阳绿料子给处理掉的。 但这还不是光头文不担心亏本的关键原因。 关键原因在于，他手中有足够多的高端客户。 比如说，那块冰飘花料子，他花了118万的高价拿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没有利润可言，原因就在于，他最终面对的不是同行，而是高端个人客户。 假如卖给同行，那样的冰飘花手镯，顶多能卖个五十万左右，可是卖给个人客户，起码要加价20%，也就是六十万左右，假如心再黑一点的，加价50%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客户又并不是太清楚高端翡翠的价格体系。 还有更骚的操作。 比如说，他从魏阳这里预订最终拍卖价可能高达两三千万的冰阳绿加冰妖紫首饰套装，他可能会先拍上拍的首饰套装图片加视频，提前向潜在客户预告有这样一套顶级货的存在。 然后等拍卖结果一出来，有意向要的客户就已经出现了，他再从魏阳这里拿同款，哪怕是按拍卖价的八八折拿，他一转手，就能赚起码百分之十，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压货在手。 转一手就轻松赚两三百万，哪有比这更轻松的生意？ 在行业内混久了之后，郭岱君是很清楚光头文的这些套路的，于是，她一五一十地把其中的奥妙说给了魏阳听。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开始佩服光头文会玩。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意识到发展个人高端客户的重要性。 假如说他没打算走极品藏家之路，他原本是不太看重这一点的，毕竟以他的眼力，赚供自己花的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可一走极品藏家之路，每年近十亿的投入，无形中还是会给他很大的压力，因此，对于他手中一些高端货的处理，他当然是希望钱挣得越多越好。 想钱挣得多，那就必须得卖给个人高端客户，而不是同行。 所以……得向光头文学习，并且争取超越他？ 他心里又一次冒出这样一念头。 他原本就有心打造极品玩家人设，通过视频来发展高端原石玩家的打算，而现在，他又把目标盯向了高端成品玩家那一群体，想要来一个从原石到成品通吃。 这事又该怎么操作呢？ 他暗暗思忖道。 而此时的郭岱君，则有心跟他探讨一下她更为关心的事了。 “魏总，你已经在为离开做准备了对吗？” 她很直接地问道。 只不过这话题实在是太过于跳跃，让魏阳不得不一愣，才笑着回道：“既然知道了有那么回事，那多少总得做点准备吧？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假如林总真不敌林二老板，那我们这些林总的近臣，能有好日子过吗？” 毕竟郭岱君是已经向他表了忠心，决心跟他同进退的，因此很多事，他但凡能说的，并不想隐瞒她。 “那人呢？你手下那些干将，是不是也打算全部带走？” 郭岱君又问道。 魏阳又是一愣。 但他已经意识到，郭岱君应该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了，于是又很干脆地回道：“尽量吧，毕竟现在销售部这些人，大部分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我没理由把他们留给一个我不认识，还跟我不对付的人。”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之后，郭岱君满意地笑了。 作为铁了心要跟随魏阳去另起炉灶的追随者，她当然不希望魏阳太过于圣母，准备赤手空拳带着她出去打天下。 于是她笑道：“这么想就对了。” 她先肯定了魏阳的打算，接着却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个建议，你走时，干脆把苏厂长他们也给一起带走，假如你出去另起炉灶的话，他们那些人也是用得着的。” 这是在为她自己做准备了。 毕竟她擅长的是成品，而不是原石，因此当魏阳带着她出去另起炉灶的话，她当然还是希望能继续干自己更为熟悉的成品生意，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帮合用的加工师傅，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以魏阳的格局，不可能小打小闹，规模一做大，还是有自家的加工师傅更省事。 魏阳又是一愣。 忍不住想道：咦，这也是个狠人啊，竟然比我还狠！ 他原本还想着，等自己离开维恩之时，能把销售部那些骨干带走就已经够狠的了，谁知，现在郭岱君竟然建议他把苏厂长那些加工厂的师傅也一起带走。 这么弄的话，等林二老板接手维恩之后，他还怎么玩？ 到时恐怕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吧？ 不过对于郭岱君这一提议，他很喜欢，于是回道：“我尽量吧。” 谁知，郭岱君突然又笑眯眯地问道：“对了，假如要是咱们全走了，你有没有替林总想过，她咋办？” 魏阳又是一愣。 咦，竟然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第290章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郭岱君之所以突兀地问这么一个问题，当然还是出于对林琳的同情和怜悯。 其实在翡翠这样的名利场上混久了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善茬，该狠的时候，一个个都能足够狠，区别就在于，有的人该狠的时候狠，该善良的时候善良，而有的人对谁都狠。 郭岱君就属于前者。 现在，当她下了狠心，决心帮魏阳一起掏空维恩时，对于林琳，她还是心存愧疚之意的，毕竟一旦维恩被掏空，就算到时主事的变成林家老二，可毕竟还有林琳家的股份在里面，到时维恩一垮，林琳家同样会有相当大的损失。 而林琳却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因此，她还在尽量找寻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在她看来，最好的两全之策，还是莫过于林琳跟魏阳在一起，那样的话，林家的损失就能补偿到林琳身上。 因此，尽管林琳还在犹豫和纠结，她却有心来试探魏阳的想法了，假如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尽量能尽自己的能力去撮合二人。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点为难魏阳了。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老爷子跟林家的恩仇牵扯进来的话，他倒是没啥好为难的。 说句圣母一点的话，就算林琳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也只要她愿意跳出维恩另起炉灶，他也愿意先把从维恩挖到的墙脚再全部带给林琳，帮她运作起来后，自己再单枪匹马地另起炉灶也无所谓。 毕竟对他来说，只要相玉的本事在，只要自己的能力在，就算单枪匹马从零开始，也顶多是多费点时间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至于林琳愿意跟他在一起的话，那就更不必说了，她的就是她的，他的也是她的，只要他自己能生存下去，并且还生存得不寒碜的话，他并不会把身外之物看得太重。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说得好听，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毕竟以他现有的能力，与身外之物相比，他完全可以更重视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比如说梦想、亲情、友情、健康、快乐、心安等之类的东西。 可问题是，一旦有老爷子跟林家的恩仇牵扯进来，这事哪有可能再这么简单处理？ 他先将林家置之死地，然后再把从林家夺来的还给林琳？ 这么处理倒不是不行。 可他真把林家置之死地之后，他跟林琳之间还能像现在这样愉快地相处吗？林琳能接受吗？ 他不知道。 至于跟林琳在一起这事，他现在是连想都不敢想了，根本就不再抱任何希望。 只是，他要怎么来回答郭岱君呢？ 想了想，他说道：“我劝过她，让她干脆放弃维恩得了，大不了我帮她东山再起，但她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自己曾经的打算告知了郭岱君，而略去了跟老爷子有关的恩仇之事。 暂时也只能这么说了。 咦？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看来，你果然是个重情义的男人，我没有看错你！ 对于他的回答，郭岱君却相当的满意。 毕竟她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也知道，假如林琳迟迟下不了决心的话，那隐患也是存在的，那就是一旦魏阳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比如说老李家女儿，那他还能继续对林琳那么大方吗？ 在她看来，显然不能。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她先回了这样一句之后，又假装很随意地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对了，我听说老李也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他现在对你那么好，不会是看上你了，想让你当他家女婿吧？” 魏阳：“……” 这你都能猜到？ 简直是人精啊！ 一时间，他又不知该怎么回了。 老李想不想让他当女婿？ 这一点，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了吧？更何况已跟那父女俩都已经相处得很熟了的魏阳？ 只是这种事适合跟郭岱君说吗？ 似乎也没啥不能说的。 毕竟就算他想隐瞒，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于是他笑了笑，说：“哎，还真不能排除那种可能，像他那样的老狐狸，没点好处的事哪肯白干？” 他先坦荡地承认了这一点。 接着又说道：“说起这个，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停了停，他又问道：“你知道我现在的房东是谁吗？” 郭岱君一愣。 魏阳这么一问，聪明如她，立即就猜到了一种可能性，忍不住脱口而出：“不会就是老李家女儿吧？” “答对了。 “之前我刚来维恩时，让胖子帮我去租房子，谁知租的碰巧就是老李家的房子，后来，鲁静她们几个过来，我还把她们几个又介绍给了老李家女儿，又在她那租了两套。 “直到昨天，我去老李家做客，这才知道，原来那房东就是老李家女儿。 “你说巧不巧？” 他又坦坦荡荡地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郭岱君却懵了。 啥？ 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假如不是梁夏帮魏阳租房子那天，她正好过来帮魏阳处理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恰好知晓那事，她现在简直想怀疑魏阳在编故事。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有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魏阳跟老李家女儿才是天生一对？ 她忍不住如此想道。 也别怪她这么想。 要知道，女人都是比较相信命运的，尤其是相信那些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老天成全等浪漫爱情故事。 所以在这一刻，原本坚定地站在林琳那一边的她，一下就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也因此更加同情起林琳来。 于是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对老李家女儿是啥感觉？你们不会真在一起吧？”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难题。 会不会跟包租婆在一起？ 说实在的，假如是在之前，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一问题。 可是在得知包租婆就是老李的女儿，并且又表现出能干、贤惠、大方的那一面之后，他还真开始考虑这一点了。 只不过因为他对林琳还心有不甘，才没下定决心而已。 这让他怎么回郭岱君？ 总不能把话说太死，断了自己的退路吧？ 想了想，他笑道：“这种事也随缘吧，我现在还没想那么多，毕竟我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事业上，我觉得男人还是该以事业为主，先立业，后成家。” 无奈之下，他只能推出了一块天底下男人都惯用的挡箭牌。 先立业，后成家。 这样一块挡箭牌一出，谁也没法挑理。 包括郭岱君。 她听了之后，觉得这事还有回旋地余地，于是稍稍替林琳松了一口气。 但与此同时，她的八卦之心更浓了，有心去认识一下老李家女儿，来跟林琳做个对比，于是又以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啥时带我去看看你新买的别墅啊？随便带我去认识一下老李家女儿呗，万一她以后要成为我的老板娘，我是不是该提前去巴结巴结？” 魏阳：“……” ilwxs.com 第291章 要不要玩这么大? 在得到魏阳的答复，同意有时间就带她去参观别墅，并介绍她认识李玉珺之后，郭岱君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毕竟接下来她还得帮魏阳继续去处理那两块料子，以及带程真去见陈三江、李木梓等。 而魏阳也还有自己的事。 比如说，把注册公司营业执照的事交给胖子。 以及更重要的。 那就是把维恩的墙脚给挖穿。 于是，他跟郭岱君一起下了楼。 只不过郭岱君是又一次去了加工厂，而他，则拐向了直播间。 此时的直播间正是一片热闹景象。 孙清在收到了光头文的那笔高达118万的巨款之后，第一时间就给大家分赃来了。 这赃还挺好分的。 因为去掉鲁静他们五人的16.8万的成本之后，利润还足有101.2万之巨。 鲁静等五人自然是各分了十万。 而剩下的51.2万，当时在场的人，除了鲁静等五人之外，又各分了两万，然后还剩了3.2万，被孙清当成了部门小金库的经费，以随时犒劳那些加班加点的员工。 在意外之财的刺激之下，大家自然一个个都干得很起劲，就连原本在培训之后该轮休的几位，也主动留了下来，一起帮忙处理直播的事务。 “魏总威武霸气帅。” 当魏阳再次出现在直播间时，有人竟然还忍不住兴奋地小声喊起了口号。 假如不是担心会影响早已开始的直播，估计这一声，很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招来满场的欢呼。 “别胡闹。” 魏阳连忙制止了大家的冲动，转而问起了张扬：“胖子人呢？来了没有？” 他第一时间当然是要处理注册公司的事情。 毕竟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开始大笔大笔地收钱了，而现在注册公司，就算有代办公司出面，把整套流程走下来，最快也得三到五个工作日，这事他可不想耽搁。 “来了，在一组那边，我去喊他过来。” 刚意外收获了一大笔的张扬立即就毕恭毕敬地说道。 现在的他，绝对是已经对魏阳死心塌地了，已暗暗下定决心，唯魏阳命是从，从此不再有别的老大，就算魏阳让他跟孙清甚至林总作对，他也绝不含糊。 至于帮他去叫个人这点小事，就更不必说了。 梁夏确实已经来了。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作之后，胖子的原石中介业务已逐渐步入了正轨。 因为有了稳定的收益，他也变大方了，现在手下的员工，除了从老家过来帮忙的亲戚之外，他干脆又高薪请了两个有一定经验的同乡来帮他。 如此一来，不管是店里，还是市场上的摊位，他自己都可以放心地抽身出来了，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干别的重要事情。 比如说亲自去给同行销售高品质料子等。 唯有一件事，是他不敢怠慢的，那就是坚持亲自来维恩收货。 他担心，假如派别人来的话，一旦犯错，就会招来魏阳的不满，从而不再给他更多的机会。 而今天，他的这一担心变得更重了。 为啥？ 因为他一来就听说，魏阳不仅自己又开出了两块价值高得让人恐怖的极品料子不说，还大大方方地把价值过百万的料子当成福利给大家来玩。 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惊。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努力，应该还能勉强跟得上魏阳的脚步，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魏阳拉得越来越远了。 先是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 接着又是两块价值过亿的极品。 然后连价值过百万的料子自己都看不上了，大大方方地把它当成了福利来给员工们玩。 这样的大手笔，让他怎么跟？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发现自己的那点价值，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越来越微不足道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此之前，他在魏阳面前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比如说，魏阳一旦开出了高价料子，他就可以亲自帮他去跑腿处理料子。 可现在他却发现，就算没有他帮忙跑腿，魏阳也已经不必担心料子处理的事，有郭岱君等人帮他，根本就用不上他了。 他去帮忙跑腿，可能跑上个一两天，都未必能卖出一个太高的价格来。 而郭岱君出马，也就一条朋友圈的事，有实力的同行就主动上门来把料子给高价收走。 这让他怎能没有危机感？ 现在一听魏阳找他，心里立即一喜，担心也一扫而空，连忙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堆笑问：“老大，你找我？” 魏阳把手中的租房合同往他面前一递，说：“这不，我不是要注册一家公司走账吗，这是租房合同，你赶紧帮我去办一下，越快越好。” 他直接当着直播间里那么多人的面说道。 按理说，他作为一个打工者，注册公司这种事虽然连林琳都知道，可是被其他员工知道的话，还是很敏感的，很容易引起人猜忌。 因此，这种事理应越低调越好。 只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毕竟他已起了挖墙脚的心思，所以干脆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说了出来。 效果是极其明显的。 一听说他竟然要注册公司，除了两名正在直播，无暇分心的主播，直播间里其他人立即都支棱起了耳朵，好奇地听了起来。 “好勒，注册资金打算弄多少？” 胖子自然答应得爽快无比，并且询问起相关细节来。 魏阳则直接报出了他早已想好的一个数字：“直接弄个五千万吧。” 这可是把梁夏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注册公司一事，可是牵扯到很多细节，比如说名称核准、注册地址、注册资金等，尤其是其中的注册资金一项特别重要。 注册少了，处理大项目就没那么方便。 可注册多了，又需要验资，假如手头没那么多钱的话，找融资公司做资金搭桥，成本又相当高。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不要玩这么大？ 五千万啊，恐怕整个坪洲，都没有几家做翡翠的公司注册资金会超过五千万吧？ 他为难地说：“老大，你玩这么大，恐怕注册资金的事不太好解决啊。” 也别怪他为难。 要知道，早在上周，他就已经知道，魏阳之所以要注册这家公司，目的是为了用来收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款。 也就是说，得先有公司，才后有进账。 那么问题来了。 在收到那笔据说有可能近亿的春带彩料子的资金之前，这五千万注册资金从哪里来？ 假如是三五百万，大不了还能花点钱，找融资公司过一下桥，可现在五千万额度那么高，就算是大部分的融资公司，也未必接得下来吧？ 魏阳却回道：“这个你不必担心，问题我已经解决，你放心去办就好了，一旦设立好验资账户，注册资金准时到账。” 这确实是一个没必要担心的问题。 要知道，假如这家公司的注册，真只是为了收款的话，确实没必要设置那么大的注册资金，有个三五百万甚至一百万都足够了，根本就用不着去找融资公司借支。 可是别忘了，现在魏阳的计划已经变了，这家公司注册完成后的第一步，除了收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款，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买别墅，建私家珍藏馆。 假如注册一家三五百万的公司，才刚一成立，就收数千万资金，然后买下价值近三千万的大别墅当固定资产，再投入两三千万去改造，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反而容易引起相关部门的怀疑。 因此老李干脆建议，让他直接注册五千万的大公司。 至于注册资金的事，也交给老李来解决，反正也就是过一下款，十天半个月的事，对于家大业大的老李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不得不说，老李对他是真的好。 只是这么一来，就把胖子，还有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又吓到了。 天哪，老大竟然要注册公司了。 而且一注册就是五千万。 还说资金的问题不必担心。 要不要玩这么大？ 所有人都忍不住如此想道。 大家顿时也想起了郭岱君和孙清对魏阳的新称呼：老板！ 这么说来，魏总准备自己玩了？ 而且还准备玩大的？ 第292章 黄袍加身? 魏总竟然要玩这么大？ 公司一注册，竟然直接是五千万起步？ 别说是直播间里的这些普通员工，就连孙清这个代经理，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 再一联想到之前郭岱君所说的，他终于忍不住想，魏总这是要自立门户的节奏？ 自立门户不说，甚至连郭总都打算跟着他走了？ 假如他跟郭总都走了，那维恩咋办？ 我又咋办？ 能当上销售部经理，尽管这算是矮子里拔高个，可相对于其他员工，他自然要更敏感一些，因此，他的想象力开始丰富起来。 魏阳这边，还在继续给梁夏派任务。 “对了，你现在不是天天跑市场吗？那你帮我好好留意一下，那几家高品质的毛料比较多，有机会我去薅一把羊毛。” 一个新的任务被他委派给了胖子。 这都是被巨大的资金压力给害的。 正常来说，他原本没必要这么急功近利，天天想着去薅别人的羊毛，可极品藏家计划一出，面临每年几亿甚至近十亿的资金投入，他的压力一下就大了。 假如他已经自立门户，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那倒还好，用不着天天为巨额资金从哪里来发愁。 可现在，为了帮老爷子复仇，他暂时还不能从维恩走，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另想别的法子。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从别人那里捡大漏更靠谱。 只可惜，国内的几大集散地，翡翠原料都有其各自的特点。 比如说揭阳那边，作为有名的高端翡翠集中地，就是以高品质的开窗料、解口料、片料为主。 四会那边，最为有名的中低端翡翠饰品集散地，则是以中低端的翡翠原料为主。 而坪洲这边，是以手镯等光身件的翡翠原料为主，因此在这里经营翡翠原石的，也以大个头居多，小而精的，也以能出手镯的为主，至于经营高品质翡翠原石毛料的，其实并不算特别多。 翡翠原石毛料多的，还是以临近缅甸的云南瑞丽、盈江那边为主。 这样一来，他想从别家捡漏，尤其是想捡高品质的大漏，对于认识同行并不多的他来说，还有点无从下手，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这一任务交给了现在天天跑市场的胖子。 “好嘞，我先帮你把注册公司的事落实。” 巴不得能有机会替魏阳效犬马之劳的梁夏答应得自然极爽快。 然后，原本打算下午继续在维恩收料子的他，料子暂时也不收了，一溜烟地撤了，决定先去把魏阳注册公司的事给落实。 维恩的料子啥时候都能收。 魏阳的事一点都不能耽搁。 这是原则问题。 梁夏走后，孙清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魏阳，然后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魏总，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他终于有点憋不住了。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做了很久的一组组长，差不多等于游离于销售部之外，然后等魏阳到了之后，徐海胜一伙一下台，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魏阳的赏识，这才勉强坐上销售部经理这一位置。 可现在似乎又有了一连串的异常，先是魏阳突击将几位新主播提前转正，以及突然提升他为销售部的代经理，接着今天郭岱君又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最后又是魏阳突然注册那么大的公司…… 这让他忍不住想，难不成公司最近又要发生大变故？ 魏阳一愣。 咦，这家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正常来说，像公司高层即将面临变故这种事，就算他已经知道，也是不该往下传的，以免动摇军心，让大家无法安心做事。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动了挖维恩墙脚的心思，有心把整个原石事业部的骨干员工给带走，那要不要干脆利用这一机会先跟他们通个气，然后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 他立即就回道：“这样，你叫上张扬跟盛志帆，咱们去你办公室开个小会。” 很快，他就带着孙清，还有一脸懵逼的张扬和盛志帆到了孙清的办公室。 “你们几个，嘴巴应该都很紧，没我的允许，关键事情应该不会随便往外传对吧？” 魏阳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了。 但一开口却是先封口。 “这个魏总放心。” “那肯定不会。” “我也是。” 三人在孙清的带头之下纷纷表态。 “那就告诉你们几个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得到他们的保证之后，魏阳直接开口了，接着说道：“大概下个星期，公司的二股东，林二老板就要来坪洲了，到时公司的高层可能会发生变化，林总很有可能没法继续担任公司的总裁。 “本来这事我不应该跟你们说的，但你们都是我提拔上来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提前一点让你们有所心理准备为好。” 他很直接地把公司即将面临变故一事给说了出来。 “啊？” 三人直接懵圈了，相互间看了看，一时间谁也不知该怎么来接这个茬。 魏阳则又故意说道：“这事你们知道就好了，倒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不管公司高层怎么变，都不会影响到你们，毕竟公司要想维持运作，离不开你们这些具体做事的人。” 说完，他认真地看起了三人的反应。 三人还是一片呆滞状态。 直到沉默了好一会，孙清才出声问道：“那魏总你呢？” “我就不太好说了，毕竟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是林总的人，假如林总坐不稳总裁位置的话，估计我也没啥好果子吃，十有八九会被人取代吧。” 魏阳又故意把话往最坏里说。 然后又观察起三人的反应来。 “所以魏总你干脆自己注册了公司，准备出去自己干？” 孙清又出声了。 魏阳假装苦笑了一声说：“看情况吧，真要是在公司混不下去了，就只能自己干呗。” “那……魏总，你真要是走的话，能不能把我也给带上？” 魏阳想要的反应立即就来了。 但稍稍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一个说出这种话的竟然是张扬。 “还有我，老大，把我也给带上吧。” 正当他思索该怎么回时，第二个出声的紧跟着也来了。 是他来维恩后，收的第一个小弟盛志帆。 然后紧跟着，稍稍有些纠结样的孙清也说道：“魏总，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把我也给带上吧。” 魏阳：“……” 这是要让我黄袍加身的节奏？ 他立即就想起了一个历史典故。 毫无疑问，三人的反应，还是相当让他满意的，让他忍不住感慨，自己之前的一番苦心经营总算没有白费。 但对他而言，既然已经动了挖公司墙脚的心思，那仅仅把这三人给带走，是远远不够的。 一旦这三人表了忠心，那接下来他还有一连串动作要做。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他短暂地思索了起来。 ilwxs.com 对于如何来挖维恩的墙脚，魏阳的目标是越来越清晰了，毫不客气地说，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连地砖都给刨走。 因为只有那样，才算得上是在帮老爷子复仇的路上，走出了完美的第一步。 但问题也由此诞生。 那就是假如他真这么做的话，那在外人看来，会不会太狠了一点？这样他除了没有贪腐之外，跟之前的徐海胜一伙有啥区别？ 这样会不会影响他的声誉？ 肯定会的，估计到时别说维恩之外的同行，就算是他手下这些员工，背着他，也会对他有异样的看法。 这是必然的。 毕竟知晓老爷子跟林家恩怨的，除了林家三兄弟，也就他自己一人。 这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这倒不是他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而是在翡翠这一行，是极为看重声誉跟信誉的，假如你是小打小闹的话，狠一点影响还不大，大不了打一枪换个地方。 可若是你想做长做大，那就不得不尽量维持一个相对较好的声誉了，否则的话，就没人敢跟你做生意。 那要怎么做，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呢？ 现在，他就在考虑这一问题。 还是先立一下牌坊吧！ 他痛苦地做出了这样一决定。 于是说道：“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我说过了，公司高层再怎么动，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太多想法。 “至于我，一旦离开，就只能从零开始，先小打小闹折腾折腾，一时半会可能起不来，未必能给你们一个比继续呆在维恩更好的前程。” 他开始欲迎还拒。 “魏总，你要是走了，那我们继续呆在公司还有什么劲啊？你一走，整个部门人心就散了好吧！你还是带上我吧，我也不要什么前程，哪怕跟着你吃土我也乐意。” 张扬却稍稍有些激动地说道。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他在维恩，可还是戴罪立功之身，假如不是魏阳不计前嫌，肯重用他，那他早就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而魏阳一走，假如他不跟着走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他？ 再往新的领导身上贴？ 那别人会不会说他是三姓家奴？ 因此，只要魏阳一走，那他肯定是没脸继续在维恩呆下去的，而去别的地方，那还不如紧跟魏阳，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以魏阳的能力，会做不大，给不了他们好的前程和待遇。 说得不好听一点，维恩的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现在这样的业绩，还不是他以一己之力折腾起来的？ 至于他自己，价值上亿的天价料子接连开，以那样的眼力，像是做不起来的人吗？ 打死他都不信。 盛志帆也不信。 因为之前没有过当小领导的经验，因此作为魏阳在维恩第一个收，并且第一个受益的小弟，在之前的表态中，他却落后了张扬一步，这已经让他很懊恼了。 现在，他见自己又落后了张扬一步，有些急了，连忙跟着表态道：“对啊，老大，你还是带上我们吧，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保证毫无怨言。” 他这一表态，可是把孙清给逼到了火山口上。 该怎么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呢？ 复杂二字。 一方面，在在场三人里，毫无疑问，他是受魏阳恩惠最大的那一个。 钱财方面，他上次跟着魏阳搭车那块极品天空蓝料子，尽管后来受郭岱君影响，并没有完全按入股比例分成，可最终也还是分到了一百二十多万的巨款，外加少量贵价的极品天空蓝蛋面，让他受益颇丰。 职位方面，他原本是不够格当这个销售部经理的，是魏阳给了他机会，并且在变故来临之即，在他还没有通过考核的情况下，又提前任命了他。 按理说，他应该对魏阳感恩戴德才是。 可让他稍感遗憾的是，他忍不住想，我在销售部经理这一位置上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又得跟着魏阳跑，这会不会稍稍有点可惜？ 还有，魏阳在做事方面对人要求那么严苛，假如跟着他去另立门户，自己能力达不到他的要求，从而得不到他的重用咋办？ 此时的他正在纠结这些。 可张扬和盛志帆的纷纷表态，已不允许他再纠结了。 他顿时又想起了郭岱君所说的：像魏总这样的老板，你们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个，千万要珍惜。 于是他心一横，也说道：“魏总，以你的本事，根本就没必要担心做不起来，说句不好听点的，只要你把我们几个给带过去，就算把我们现在的业务照搬过去，要不了多久也能起来，甚至比在这边还要做得更好。 “人手的方面你也没必要担心。 “你一走，我们几个再跟着走，那整个销售部就没人能撑得起场子了，这样一来，不管是那几位主播，还是下面的员工，肯定也想辞职走人。 “他们一辞职，不去你那还能去哪？毕竟她们都是你带出来的。” 毕竟是有能力被魏阳提拔成销售部经理的，相比张扬和盛志帆的只会表决心，他一下决心，想到的就会更多，直接把魏阳想要达到的目的全都说了出来。 魏阳：“……” 真上道！ 但已经在立牌子的他继续违心地说道：“这样不好吧？假如我们全都走了的话，那整个维恩的原石业务不全都垮了？” “这有啥不好的？ “之所以会垮，又不是我们故意让它垮，是公司发生变故，让你待不下去，你又没有像徐海胜那样，故意要拉我们走，是我们自愿跟你走的，这能怪谁？” 孙清立即又稍显激动地说道。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他开始主动维护起魏阳的声誉来。 “对啊，你不仅没拉我们走，反而劝我们留下来，你这样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好吧，这哪能怪你？ “至于我们下面的这些人，纯粹就是打工的，假如公司让我们做得不开心了，我们干嘛还要留下来给他们卖命？ “这真的不能怪我们，要怪就只能怪公司那些老板们自己乱来。” 他的说辞，立即又得到了张扬的响应。 而没那么善于表达的盛志帆也说道：“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乐意跟谁干就跟谁干，谁也限制不了我。” 魏阳：“……” 这未免也太上道了一点吧？ 你们不要这么配合好吗？ 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感觉自己已经在虚伪的路上越走越远的他，却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再说吧，咱们暂时还是先别想那么多，在变故来临之前，还是先把本职工作给做好，那样才能对得起林总的信任。” 他还在继续立牌坊。 而他这牌坊一立，就更是让三人对他钦佩不已。 哇，都这个时候了，魏总还在想着认真干事，以免辜负林总的信任，这人品，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这样的老板绝对值得跟！ 第294章 老大，给你一个惊喜 好说歹说，对魏阳更是钦佩不已的三人，终于暂时又被他劝说回了直播间，让他们好好去对待现有的工作。 只不过魏阳还是低估了他们的上道。 回到直播间后，张扬的心情还是迟迟不能平静，他开始忍不住顺着之前的话题开始进行联想。 假如我们全都走了的话，那维恩岂不是真要垮了？ 维恩一垮，那维恩现有的这些客户岂不是就流失了？ 这样未免也太可惜了一点吧？ 他想的是这个。 也别怪他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要知道，他可是跟过徐海胜的人，当时徐海胜一伙想挖公司的墙脚时，相比挖下面那些干事的人，他们更看重的是维恩现有的那些客户。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大家全都跟着魏阳去新公司，并且将维恩现有的业务复制过去的话，那干嘛不想办法把这些维恩垮了之后注定要流失的客户全带过去呢？ 这样多省事啊？ 根本就用不着从零起步好吧！ 这么一想，他就有新想法了，于是，他拿起了手机，通过微信跟盛志帆聊了起来。 “志帆，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咱们把两个组现有的客户整理一下，建几个群吧？” “好啊，怎么建？” …… 在这件事上，两人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而在如何来整合客户群这一点上，张扬是相当有经验的，毕竟他之前在徐海胜的领导之下，早就打过类似的主意，只不过当时他们有着太多的顾忌，不敢做得太过于明显，才迟迟未能实施而已。 而现在，张扬是没有任何顾忌的，要知道，现在整个维恩，从上到下，从林总到销售部下面的员工，都对魏阳高度认可，都算得上是他的人，那有啥好顾忌的？ 于是，他立即和盛志帆一起，发动两个组的所有销售人员，开始对两个组的现有客户群体进行整理及归类。 为此，他还特意建了三个群，分别是“翡翠羊单车群”、“翡翠羊摩托群”、“翡翠羊宝马群”，并开始根据客户过往的消费记录分别往三个群里拉人。 之所以如此命名，当然是因为，赌石界流传的口号就是：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搏一搏，摩托换宝马； 搏一搏，宝马换库里南或北上广一套房。 分别对应的是万元以下、万元以上十万以下、十万以上的消费。 也就是说，这是按消费记录或消费潜力来进行分类的，若不是暂时还没有百万级以上的实力客户，张扬差点还想再建一个库里南群。 至于为啥不叫维恩单车群，而是翡翠羊单车群，原因当然很简单，那就是这几个群的建立，是为魏阳走后维恩彻底垮掉之后准备的。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 这可是魏阳每次录视频时惯用的开场白，张扬当然记住了。 而为了让现有的客户踊跃入群，他还打出了魏总会经常在群里发福利、放漏、发猛料的口号。 至于能不能兑现这一点，他们根本就没必要担心，就算魏阳不一定天天有空真到群里放漏发福利，也没关系，大不了他们每天从公司仓库里挑几个料子出来，低价放群里拍，几个群的活跃度很快就能培养起来。 “咱们先把群给建好，再给魏总一个惊喜。” 在开始动起来之后，张扬喜滋滋地给盛志帆发信息道。 事实证明，这几个群发展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难。 从公司内部的层面来说，现在销售部的所有员工，一个个都刚拿了魏阳发的大福利，一听两位组长说，这是按魏总的要求建群，那想都没想，纷纷把自己手头维护的客户使劲按消费能力对应地往几个群里拉。 从客户的层面来说，现在魏阳推出的存料寄售模式，早已让他们尝到了能长久玩下去，部分客户甚至还因此小赚了一笔的甜头，现在一听说正在建群，还有额外的漏可捡，自然想都不想，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加入。 如此一来，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几个群就已经初具规模。 人数最多的自然是单车群。 在众多销售人员的齐心协力之下，人数竟然很快就冲到了近五百人的上限，这让张扬又不得不成立了单车2群。 摩托群的人数也不少。 毕竟维恩的直播已维持了好几年，消费能力达到万元以上的客户也积累了不少，很快，群里也有了近百人。 宝马群的人数相对少一点。 大家统计来统计去，拉了好一会，也才拉了十来号人。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维恩来之前，维恩的直播主要是卖公斤料，别说十万以上的消费，就算万数的消费都很少。 而在魏阳来之后，受平台支付成本的限制，虽然也开始在直播中推真正的个料，但基本上还是以万数的料子为主，十万以上二十万以下的料子，每天顶多放一两个。 这就是张扬之所以没法建库里南群的原因。 但不管怎样，几个群很快还是被拉了起来。 唯一让客户们感到疑惑的是，为啥群里不见魏总本人？ “张组长，大变态人呢？这群建起来了，还不赶紧让他先放几个漏来庆祝一下？” 宝马群里，入群刚不久的再玩就剁手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魏阳的人，就开始带头起哄。 在维恩的高消费客户里，再玩就剁手绝对算是最早的一个，并且一开始就在魏阳手里尝到了甜头，因此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早已成为了直播间里的常客，经常性地出手玩万元以上的料子。 玩来玩去，他确实感觉到了，维恩的直播并没有坑人的套路，料子的性价比也确实是高，虽然玩起来有涨有垮，但最终算下来，他竟然收获了几块自己满意的料子不说，还勉强小赚。 唯一让他感觉不满的是，这几天，大变态似乎变懒了，已连续两三天没在直播间放漏了，于是，他一进群，就立即开始带头起哄。 “别急啊，这群不是刚建，还在拉人吗，等人拉得差不多了，魏总自然就开始来放漏了。” 张扬连忙出声安抚。 但这只能是缓兵之计，不是长久之策，于是，在安抚完再玩就剁手之后，他拉着盛志帆就往魏阳办公室冲。 “老大，给你一个惊喜。”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就得意地把自己的手机举到魏阳眼前。 魏阳：“……” 你们要不要这么积极啊？ 他顿时就被张扬和盛志帆他们的这一骚操作给惊到了。 第295章 刺激的新玩法 魏阳确实被惊到了。 他没想到，短短的还不到一个下午的功夫，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维恩最有价值的客户群！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想替老爷子复仇，把维恩的墙脚给挖穿，最应该挖的，除了公司这些做事的干将之外，还有当然是最能长期给公司创造价值的客户群体。 也只有这样，维恩的经营才会陷入困境，最终日落西山。 但站在立牌坊的角度来说，这种事，他还真不好亲自去动手，也不好随意下达相关的指示，这才暂时搁置了。 谁知，短短的两个小时，都还没到下班的点，张扬和盛志帆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惊喜，这么快就把客户群给建了起来。 这是谁的主意？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应该是张扬带的头。 毕竟他很清楚，盛志帆这人做事很踏实，交代他的事，一定会完成得很好，但脑子却是不如张扬的，远不如张扬机灵。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对于犯过错的人，只要不是坏到家了的那种，还是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暗暗为自己之前的英明感到骄傲。 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也懒得再矫情，已经立过牌坊的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立第二块，以免显得过于虚伪，于是，便把自己新注册的一个微信号改名为翡翠羊，先加入几个群里，并通过张扬的转让获得群主的资格。 之后，他吩咐道：“你们去找一下孙清，让他从公司仓库里挑一些从大千到小六不等的料子送上来，一会我再仔细挑一挑，来给大家放漏吧。” 既然群已经建起来了，并且还打着他放漏的名义，那他自然得适当地配合一下，先来给几个群多放放漏。 这样的漏不放白不放。 要知道，能被拉进这几个群里的，基本上都是维恩几年直播下来积累的优质客户，属于那种很喜欢赌石，还不差钱，具备一定消费能力，又不会玩一下就消失的那种。 这样的优质客户，一旦自己另起炉灶时能把他们全部带过去的话，那就真不用辛辛苦苦地去从零起步了。 所以，他必须得重视。 还是那一原则：用公司的资源来卖自己的人情。 只是这漏该怎么来放呢？ 张扬和盛志帆离开之后，他开始认真地考虑起这一问题。 这细细一想，他突然发现，这事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为啥这么说？ 从理论上来说，想要让群里的这些客户人人都满意，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逢赌必赢，专挑有可能涨的料子给他们玩。 只要大家都能在这个群里赚到钱，那自然就不会有谁不满意的，到时等他一离开维恩，已习惯了跟着他赚钱的，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转移阵地。 他在哪。 他们就在哪。 但问题也由此产生。 在维恩时，他可以这么玩，反正把维恩能涨的料子全都玩掉，剩下的全都是必垮的，到时维恩再往外卖，损害的是维恩的声誉，跟他不会有半毛钱关系不说，他还巴不得如此。 那样维恩才垮得快。 可问题是，这样玩会不会把客户的胃口给养刁？ 到时跟着他过去之后，他还能继续这样玩，让大家都逢赌必赢吗？ 肯定不能。 毕竟把羊给养起来，是为了薅羊毛，而不是把自己的羊毛给大家薅，假如他始终保证大家逢赌必赢，就等于是把自己的羊毛送给大家薅，那样他跟傻子无异。 所以，还是得有涨有垮，既让大家享受涨的刺激，又让他们承担垮的风险，这样才符合赌石的原则。 只是这么一来，就给他自己带来了小小的难度。 怎样才能让大家就算玩垮了，也觉得开心，下次还想继续玩呢？ 他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一问题。 很快，在孙清的带领之下，一批价位不等的原石被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魏阳的新玩法也由此开始。 “来来来，放漏了，想捡漏的赶紧来。” 他先在人数最少的宝马群里出声了。 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可能是他来维恩时间还不长，之前维恩的直播很少玩大价位个料的缘故，现在两个直播间的客户全部加起来，消费额度超过了六位数，并且也玩得起六位数料子的，总共也就十来号人。 也好在这些都是近期的活跃客户，才使得他这游戏还勉强能玩下去。 “你个大变态，等你很久了，赶紧的，先来个大漏。” 他刚一出声，群里立即就有人接茬了，他定神一看，竟然是老朋友再玩就剁手。 他心里一乐，心想，有这家伙在，那就好办，这游戏绝对能玩得起来。 “你想多了。” “漏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它给捡到。” 他快速在群里敲了两行字过去。 以他直播时惯用的语气。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直播卖货这回事，假如你越是客气，越是礼貌，越是把东西说得天花乱坠，买你账的反而不多，东西根本就卖不动。 相反，你越是不跟大家客气，越是跟大家玩刺激的，大家就越是认可你、相信你，把你当成朋友来玩。 对此，魏阳已深谙其精髓。 果然，被他一激，再玩就剁手就很不服气地问：“怎样才算我有本事？” “咱们玩个刺激的。” “怎么玩？” “孙经理，上菜。” 刺激的游戏就此开始。 在魏阳接手三个群，成为群主之后，为便于管理，他又分别给三个群设置了群管理员，宝马群是孙清，摩托群是张扬，单车群是盛志帆。 在他的吩咐下，孙清立即把四块料子的图片加视频发进了群里。 这自然是经魏阳精挑细选过的四块料子。 价位基本上都在十万左右。 每一块料子，都对应一个编号及具体的标价。 “今天的菜就是这四道，据我猜，其中有一块能大涨，一块能小涨，还有两块小垮，想玩的你们自己挑吧，挑好了加孙经理付款，等四块料子全部挑完了，我再来告诉你们，谁涨谁垮。” 魏阳接着又在群里输入了一长串。 这就是他发明的新玩法。 其实也不算新。 因为早在他上次玩那块膏药脱沙料时，就已经想出了这种玩法，并且还想在员工中进行尝试，只可惜后来事态有变，最终他把那块能大涨的料子挑了出来，在今天把它当成了福利发给了员工们。 现在，他把这一玩法转移到了客户群里，来作为一次大胆的尝试。 这可是把还留在他办公室，等待看这一玩法能否奏效的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的心给吊了起来。 尤其是张扬。 毕竟这三个群是在他的提议之下建立起来的，他当然希望魏阳多给大家放漏，以把大家的积极性给调动起来，到时好把他们全给带走。 谁知，魏阳折腾了他们好一会，竟然想出了这么损的一玩法。 两涨两垮！ 机会对半开。 垮的几率达到50%也就罢了，魏阳竟然还预先告诉大家，有这样的放漏法吗？ 他忍不住担心地问道：“老大，要是大家都不敢玩咋办？” 他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要知道，这四块都是十万左右的料子，就算是小垮，起码也是两三万的损失，这么大的损失，大家能不在意？ 对此，魏阳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不敢玩？你小看他们了。” 说完，他也紧张地留意起群里的动静来。 第296章 坑货之名 “大变态，你个坑货，哪有你这么放漏的？” 看到魏阳的玩法出来之后，再玩就剁手想都没想，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确实觉得魏阳很坑。 说起来，他玩赌石已经好几年了，像这么玩的，他还是头一回碰到。 还没开始挑，你就先告诉我，涨与垮的几率一半一半？ 哪有这么玩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魏阳这么玩有啥不好，毕竟他也是玩赌石的老手，早就知道，赌石这东西，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涨与垮都很正常。 若是哪个主播告知你，必涨，那百分之百是坑你的，假如真能包涨的话，那他为啥不自己切，干嘛要便宜你？ 就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的这种玩法，其实是最厚道的，一点都没坑人，就算是坑，也是明着坑，让人无话可说。 但他也不傻。 毕竟没有谁愿意垮。 于是，在抱怨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大涨能涨多少？小涨又能涨多少？小垮又会垮掉几成？” “大涨至少两倍以上五倍以下，小涨两倍之内，小垮最多垮三成。” 魏阳的回应来了。 再玩就剁手暗暗一喜，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又说道：“那我全包了。” 之所以不犹豫，当然是因为他很会算账。 他已经细细看过了，这几块料子标价都在十万左右，最便宜的八万八，最贵的十二万，四块料子加起来刚好四十万出头。 假如魏阳没有骗人的话，那这四块料子当然值得包了。 他细细算过了。 两块小亏，最多亏六万，一块小涨，有可能涨十万左右，一块大涨，至少涨二十万，这么一算，稳赚至少二十万以上。 就算料子寄售还得按市价打个八到九折，最终算下来，至少还能赚个十万左右。 毕竟已经在维恩玩了很多天，对此，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谁知…… “不行，不给包。” “为啥？” “既然是放漏，总不能便宜你一个吧，是不是得留点机会给大家？” 再玩就剁手顿时就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傻，魏阳那家伙更精明，早就防止了被他来钻漏洞。 这下不好玩了！ 再玩就剁手暗暗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叹气，当然是因为，对于这四块料子他已经细细看过了，可是凭他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来哪块能涨哪块会垮，想玩的话，就只能碰运气。 更为关键的是，他很清楚，魏阳那么一说，这四块料子估计很快就会被人抢了。 毕竟谁也不傻。 这可是以小博大的机会。 果然，群里很快又有人开始冒泡了。 “就是，剁手兄，你想吃独食，门都没有，我先挑一块，就二号吧，二是我的幸运数字。” “我也玩一块，我要一号。” “三号给我吧。” 再玩就剁手也就犹豫了一会，还不到半分钟，四块料子，有三块就已经有主了，只剩下四号暂时还无人问津。 这下再玩就剁手急了，连忙出声：“四号是我的。” 也由不得他不急。 因为他知道，假如他再迟疑片刻，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也确实如此。 “既然料子都有主了，那认购的几位赶紧加孙经理的微信号，五分钟之内走完付款流程，五分钟后还没付的，换人玩。” 可恶的魏阳又出声了。 而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冒泡的。 “不付款的话我来，随便几号都行。” “魏总，还有吗？我也想玩一块。” “没了，每天最多一次机会。” …… 再玩就剁手没想到，这种明着坑人的玩法，竟然反而勾起了大家玩的兴致，群里明明就十来号人，可短短的一会功夫，竟然又有七八人冒泡了，一个个都想玩。 这坑货，真会玩！ 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感叹魏阳摸透了人性，掌握了他们想赢又图刺激的心理。 感叹之余，他连忙加起了孙清的微信，开始走付款流程，担心稍晚一步，已经到手的四号又会被别人抢去。 …… 还不到三分钟，已报名认购四块原石的四位玩家，都已经麻利地加上了孙清，并通过孙清付完了相应的款项。 而此时，距离魏阳宣布游戏开始之后，也就过去了五六分钟。 这抢购速度之快，快得让之前还担心会不会有人玩的张扬又是感叹不已：“哇塞，这帮家伙，简直是不把钱当钱，明知其中两块必垮，还拼命往前冲，这头未免也太铁了一点吧？” 他之所以感叹，当然是因为，换做是他，在涨与垮几率均等的情况下，他绝对是不敢玩的。 除非像剁手兄说的那样，允许全包。 魏阳却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茬。 为什么群里这些玩家一个个头都那么铁？ 当然是因为典型的赌徒心理。 尽管赌石是一件凭眼力吃饭的活，可是在他看来，它其实跟买彩票、赌博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玩的都是一个以小博大。 因此，只要涨的额度有足够的吸引力，远超垮的幅度，那别说是涨与垮的几率在五五之间，就算是三七、二八，甚至是一九，也还是有人敢来冒这个险的。 这就是他设计这一玩法的原因。 假如他的这一玩法没有经过大家印证的话，他原本是不敢肯定，这玩法是否能持续下去的，但现在他却一点都不担心了。 只要存在单车换宝马的可能性，这些不差钱又喜欢刺激的玩家，又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 为了证明这一玩法的可持续性，他再次开始在群里出声：“恭喜剁手兄，喜提小垮料子一块。” 啥？ 小垮？ 不是吧？ 刚付完款的再玩就剁手一看到这一消息，顿时就有点懵，连忙问道：“小垮？你确定？”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懵。 要知道，他所拿的四号料子，虽然是被人挑剩后的一块，但却是一块皮壳相当紧致的木那杨梅皮料子，场口正，裂纹少，打灯光感表现相当不错。 凭他有限的赌石知识看来，这至少是一块有可能小涨的料子。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拿。 可现在，魏阳却第一个告诉他，他拿的是一块小垮的料子，这让他岂肯相信？ “你挑的这块料子，种应该是不错的，里面应该能化，种很有几率到糯冰。” 魏阳的回应来了。 可再玩就剁手却更是纳闷了。 要知道，他挑的这块木那料子，足足有五公斤左右，因此假如切开能化，并且种水能到糯冰的话，那至少能值个十几二十万。 相比它八万八的入手价，起码算小涨才对。 那为啥魏阳又说它会小垮？ “只不过剁手兄你可能没有留意到，皮壳上这些不是太明显的黑点，这就是典型的黑点藓，这种藓，十有八九是会进的，一进就会严重影响翡翠的价值，所以，小垮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魏阳的解释紧跟着又来了。 再玩就剁手：“……” 啥？ 黑点藓？ 必进？ 他顿时就怒了。 最为一个资深玩家，他当然知道，翡翠玉肉一旦进藓，价值确实会大打折扣，原本值十万的，最终可能只能值五万甚至三万。 所以，他这块料子确实垮的几率很大。 对此，他并不过多的怀疑。 毕竟魏阳的相玉本事早已得到了验证。 可问题是…… “你这个坑货，明知会垮，竟然还敢卖我八万八，还有比你更坑的吗？” 他直接在群里来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再给我挑一块！” 看到他的这两句后，魏阳却是笑了。 垮了都还要继续玩？ 看来赌徒的特性，确实在你们这些赌石玩家身上得以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啊！ 在新玩法的可持续性得以了验证之后，他心里有数了，立即又回道：“不可能，每天顶多一次机会，等明天再说。” “你这坑货！” 再玩就剁手又回了这样一句。 魏阳：“……” 我之前就已经有大变态的名号了，现在你又要坐实我坑货之名的新名号吗？ 不过不要紧。 坑货就坑货吧。 假如我连即将到来的林家老二都能坑到的话，岂不是很爽？ 他的思维又开始因为这一句而发散。 不知为啥，他竟然开始期待林家老二的到来。 第297章 又成香饽饽一个 林二老板确实马上就要到了。 比原计划还要提前两天。 最先得知这一确切消息的，竟然不是林琳，而是已经在维恩游手好闲了很多天的郑子豪。 这很正常。 要知道，现在林家老二跟林家老大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但却跟郑子豪他二叔成了盟友，因此一旦有啥动静，自然是先知会郑家这边。 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郑子豪知晓了很多原本他根本很难得知的内幕消息。 比如说他知道，缅甸那边运往这边的一批大料子，早已通过海运运往这边，只需四五日就能抵达坪洲，还有，一大批小精品原石，也通过陆路那边过了边境，同样会在四五日送抵坪洲。 按照原本的计划，林二老板也会在四日之后坐飞机抵达坪洲，来亲自接收这两批料子。 但计划现在又稍稍发生了改变。 林二老板已经决定，比原计划再提前两天出发。 为什么要这样？ 连郑子豪都没想到，林二老板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改变，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被他视为了眼中钉的魏阳。 凭什么？ 一开始，郑子豪很是不解，也因此感到愤愤不平。 但很快，他二叔就告诉他了原因所在。 本质的原因就在于，谁都没想到，进了维恩还不久的魏阳，竟然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将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提升到了一个让所有的股东都不得不正视他的程度。 日均销售额过百万。 毛利率接近40%。 这些天呈送给股东们的统计报表上，准确无误地记录着这样一个让所有股东都大吃一惊的数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月均过千万，年均过亿的毛利。 这是一个比原有的业绩足足翻了两到三倍的数字。 一开始，股东们对此并没有太在意，包括林二老板都以为，原石事业部的销售额之所以突然大幅度提升，是因为徐海胜一伙被抓，原石的直播业务终于步入了正轨的缘故。 可是与上周的统计报表同时呈送的，是公司原石仓库存料告急，要求加大个料补货量的请求。 这终于引起了林二老板的高度重视。 要知道，在魏阳到来之前，维恩的个料销售一直是很稳定的，包括林琳之前，当时的维恩还是林二老板在管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出现仓库存料告急的情况。 于是，林二老板第一时间向他安插在公司的人，也就是原石事业部这边的库管打探起了具体的情况。 这一打探，就更是了不得。 据库管反应，仓库那边确实出现了存料告急的情况，具体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到来之后，原本那些只能销售给同行的个料，突然在直播间开始大卖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个料在直播间被卖时，不仅比售卖给同行的价格还要高不说，还不存在料子被挑三拣四的情况，就连原本一些被同行挑剩下的，可能得降价处理的料子，竟然也被魏阳在直播间卖出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这就了不得了。 按照林二老板的打算，是等他重新接手维恩之后，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但凡是林琳招进来的，迟早都会被换掉，然后安插上他自己的人。 可是在了解了相关的情况之后，对于魏阳的去留，林二老板却改主意了。 在他看来，魏阳毕竟刚进公司不久，因此就算他是林琳招进来的，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理应还没到根深蒂固的程度，只要诱之以利，属于可争取的对象。 毕竟没有哪个老板，会嫌弃如此能帮公司挣钱的得力干将。 这就是林二老板之所以要提前两天过来的原因。 说白了，他想提前两天过来，亲自了解一下原石事业部这边现有的运作情况，然后再跟魏阳谈一谈，看看能否将其争取到自己旗下，然后再跟林大老板进行最终的权力争夺。 这一意外的消息，很是让郑子豪懊恼。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等他成为二叔的代言人，当上公司的副总裁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魏阳小鞋穿，然后想方设法把他给撵走。 可现在他二叔却告诉他，让他不计前嫌，去跟魏阳交好，赶在林二老板到来之前，赶紧去将原石事业部的具体情况给摸透，并试探一下魏阳的想法，好让林二老板在见魏阳之前，能做到心里有数。 这是他二叔交给他的新任务。 而两天之后，他二叔会跟林二老板一起抵达坪洲，先听他的汇报，然后再做具体的决定。 凭什么？ 那黑脸的小子凭什么不仅得到了林琳的器重，现在又得到了林二老板的重视？ 对此，郑子豪心里还是感到愤愤不平。 这让他有一种一口恶气被憋在心里，永远也出不掉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既然连他二叔都支持林二老板的看法，那他就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这一任务，准备前往原石事业部再会魏阳。 其实不用见，这段时间他也已经知道了不少。 比如说他知道，那小子最近又发大财了，不仅先开出了一块据说价值过亿的春带彩料子，后又弄了两块同样价值不菲的精品小料，已经发了大财。 这些，都是他从公司朋友圈获知的。 他原本还以为，那两块价值据说过亿的精品小料，又是那家伙从公司占的便宜，可后来一打听，竟然跟那块春带彩料子一样，也是从外面买来的。 这让他想告状都无门。 这也让他不得不承认，那小子黑归黑，但确实很有本事，或者说运气很是不一般，在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竟然把公司的业绩提升到了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不说，还自己发了大财。 这家伙，运气咋就那么好呢？ 带着这样一种郁闷的心情，他动身前往玉石街，准备再次去会会那个黑脸的小子。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道，因为公司的每周统计报表，他竟然又成为了香饽饽一个，并且还成为了老爷子仇人眼中的可争取对象。 惊讶中，他迎来了曾经跟他翻过脸的郑子豪。 第298章 这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嗯，这家伙怎么突然来我办公室了？ 对于郑子豪的到来，魏阳确实颇感意外，毕竟他对这家伙印象实在是不佳。 不过他已经知道，这家伙人虽讨厌，但却是公司一小股东的侄子，因此在这关键时刻，他也不敢怠慢，于是连忙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嘴里热情地说道：“咦，郑助理，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逛到我这来了？”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这点面子上的文章，魏阳还是会的。 而他的态度，也让郑子豪稍感意外，但他还是瓮声瓮气地说：“找你有点事，坐下来聊聊吧。” 他反客为主，在茶台边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泡茶位，示意魏阳赶紧坐下来泡茶。 这倒不是他口渴，而是他作为维恩未来的副总裁，这面子必须要到。 好吧，你想喝我泡的茶，这面子我给足你。 魏阳依言在茶台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地泡起茶来。 这态度，又让郑子豪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但有件事对他来说如鲠在喉，假如他不问个明白的话，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于是他很直接地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大实话，你跟林总到底是啥关系？” 魏阳一愣。 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有点二吧，今天突然登门，感情是为了问这个？ 那你也别问这么直接啊！ 说实在的，他对郑子豪这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其实很是觉得不舒服，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一联想到他公司股东侄子的身份，决定还是忍。 “郑助理，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吧？我跟林总，除了是公司老板和打工仔的关系，还能有别的不成？” 他一脸坦然地反问道。 可郑子豪却是不信，又质疑道：“那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一个劲护着你？” 这下魏阳算是确定了，这家伙其实就是一个没啥脑子的关系户，并且还可能对林琳有想法。 于是他又坦然地说道：“当然是我能帮她解决大难题，能帮她挣大钱啊，她要是不对我好点，我凭啥那么帮她卖命？以我的本事，去哪里不受重视？” 这下轮到郑子豪发愣了。 他之所以视魏阳如眼中钉，当然是因为魏阳的出现，让在林琳身边蛰伏了三年的他，感觉到了威胁的存在，并且因为上次那场冲突，让他三年的努力白费。 可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他又突然觉得魏阳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魏阳在工作方面，确实表现出了让林二老板及他二叔都刮目相看的能耐，这样的能耐，也确实值得任何一个老板都器重他。 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他对之前的看法开始有所动摇，但还是不能彻底消除疑心。 于是他又问道：“难不成你对林总就没点想法？” 魏阳：“……” 果然，原来这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视我为竞争对手，上次才突然跟我翻脸的！ 他总算是彻底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郑助理，你想多了吧？” 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接着又说道：“我一草根，林总贵为缅甸大矿主家千金，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我敢对她有想法？ “再说，我一中国人，她一老缅，双方文化和生活习惯都大不相同，我想她图什么？ “图她有钱吗？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以我现在的本事，用得着图女人的钱吗？想要钱花，我自己挣不来？” 他直接毫不客气地来了一连串反问，先把自己跟林琳的关系摘了个一干二净。 为此，他甚至还不惜稍稍贬低了一下林琳。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已经知道，林家老二正在跟林家老大闹矛盾，而林家老二作为二股东，之所以敢跟大股东摊牌，底气就在于已经跟另外两位小股东联手。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知道，不管郑子豪是不是二，从立场上来说，绝对是站林家老二那一边的，因此，为了迷惑林家老二那个极为强劲的对手，他当然得先摘清跟林琳的关系。 而且他还想过了，以他所表现出来的能耐和短时间内所取得的成就，别说是在郑子豪面前，哪怕是直接面对林家老二，也没必要太过于低声下气，那样反而容易引起聪明人的怀疑。 因此，现在他在郑子豪面前，礼貌归礼貌，但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只有这样，才符合他持才傲物的人设。 效果也是相当明显的。 即将担任维恩副总裁的郑子豪，原本是想着，他今天来魏阳这里，当然可以居高临下地来先质问魏阳一番，然后看他是否识相，再考虑要不要跟他说，公司即将面临大变故一事。 可现在他却有点犯难了。 犯难的原因当然在于，魏阳的这一番说辞，已经让他相信了，这黑脸的小子跟林琳之间，并不存在私情，而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这黑脸小子，是很有可能被林二老板策反，并继续得到器重的。 一个能被林二老板如此器重，并且还因此提前两天飞过来的家伙，自己真能一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他吗？ 问题是这家伙似乎不那么好招惹啊！ 这是他犯难的原因。 于是，一番纠结之后，他稍稍放缓了语气，又问道：“既然你对林总没想法，那以你的本事，干嘛要在维恩待着，自己出去单干，自由自在不好吗？” 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其实是一个很多人都想不清的问题，他自然也想不清。 “郑助理，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出去单干，自由是自由，可哪有待维恩这么方便？说句不好听点的，买块石头，连个切的地方都得到处找。 “而呆维恩这里，只要我能帮公司赚钱，林总就不限制我的自由不说，公司的资源还随便让我用，包括郭总，我有需要的话，林总也随时安排她过来给我帮忙。 “这样多好啊。” 郑子豪的语气一放缓，魏阳的态度也稍稍变了，开始以推心置腹的语气，跟他说起了待在维恩的好处。 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但却很有说服力。 毕竟他说的似乎全都是事实。 而这些事实，还是之前郑子豪颇感气愤，觉得他这是在跟林琳上下勾结，占公司便宜的地方。 包括他从公司买原石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及极品天空蓝。 也包括林琳竟然让郭岱君来帮这家伙私拍他个人的料子。 还包括这家伙自己买下来的料子，堂而皇之地放在公司的加工厂来切。 可现在这家伙却在说，这就是他跟林琳之间的交易，这让郑子豪怎么想？ 所以，这真只是一场交易？ 是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 郑子豪忍不住想道。 他决定继续试探一番。 于是又说道：“那假如林总不在了呢？那你还在公司待得住吗？” 魏阳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 他顿时就意识到，这家伙突然登门，不止是问他跟林琳的关系这么简单，还有可能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于是他立即以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林总在不在有什么关系？就算公司换领导了，还跟林总一样对我好的话，我就继续待，要是处处限制我，那我大不了走人呗。” 郑子豪：“……” 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第299章 我想跟你做朋友 所以，这其实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 在听了魏阳推心置腹的那番话之后，郑子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此时的他，在得知魏阳并没想过打林琳的主意之后，心里自然舒服多了，并且意识到这家伙真有可能被林二老板器重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跟魏阳改善一下关系了。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现在的魏阳，已不止是维恩的原石事业部负责人那么简单，除此之外，这还是一个富得流油，也富得让他妒忌的家伙。 先是卖了近900万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 后来又在维恩接连捡了两块价值不菲的极品冰乌鸡加极品天空蓝。 然后前一段时间，又是价值近亿的春带彩大料，又是价值同样过亿的满冰阳绿加极品冰妖紫。 郑子豪粗略算了一下，假如这家伙把手中的那些极品料子全处理了，已经是妥妥的亿万富翁。 而他自己，虽然有着一个在维恩当小股东的叔叔，并且他还因此即将成为维恩的副总裁，可是论身家的话，他却跟魏阳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这让他很难再在这家伙面前有半点优越感。 毕竟这家伙现在已经摆出了一副不舒服就随时走人的架势，因此他那副总裁的职位，还真未必能被这家伙太当一回事。 所以还是把姿态放低一点，改善一下关系？ 他忍不住想道。 说实在的，这家伙赌石水准那么高不说，还很大方，公司已经有不少人跟着他发了财，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也想跟他做朋友，看能不能有机会同样沾沾光。 于是…… “魏总，实在是抱歉，之前对你有所误会，得罪了，还请多多包涵。” 他想到做到，立即就举起了魏阳刚给他倒满的茶杯，先委婉地道了个歉。 这意外的道歉，自然让魏阳稍感诧异。 嗯，这家伙，怎么竟然还跟我道起歉来了？ 等林家老二来了，他不是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吗，怎么还跟我这个理应跟着林琳一起被打压的对手道起歉来了呢？ 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但暂时还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于是只能假装大度地说道：“郑兄，言重了，区区小事，何必记在心里？” 他也端起了茶杯，象征性地向郑子豪举了举，一口闷了下去，以示不计前嫌。 而且，他一看郑子豪竟然放低了姿态，他也立即改口了，开始跟他称兄道弟。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心里舒服了不少。 “魏总，说实在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把手中的那些极品料子随便卖掉一两块，不就啥都不愁了吗？还用得着继续在维恩费心又费力？ “换做是我，早就自己出去开公司了，有了钱，啥买不到啊？” 但他还在试探魏阳的真实想法。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还是有点难以理解，为啥魏阳明明已经发大财了，还非得留在维恩，继续替别人卖命。 魏阳：“……” 嗯，之前的那番说辞还没能说服你？ 看来还得继续啊！ “郑兄，这点你就真想岔了。” “怎么啦？” “我就问你，自己出去当老板，是不是四处找场地，四处招人，然后想方设法去拉生意赚钱来养人？ “那样得有多少事需要自己来操心？ “你觉得以我的本事，有必要去操那个心吗？有那个闲工夫，我干嘛不多去外面转转，多买几块石头，钱不就来了吗？” 他立即又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大堆。 说得郑子豪心服口服。 是啊，这家伙赌石本事那么高超，用得着像别人那样，动不动就开公司广招人手去赚那些辛苦钱吗？想要钱，多赌涨几块石头不就是了？ 他终于认可了魏阳的说法。 并且说道：“魏总说得也是。” “实不相瞒，为了走款方便，其实我连公司都已经在注册了，并且很快就要好了，只不过我注册地点都是找朋友借的，也就是一皮包公司，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折腾它。” 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魏阳，为了消除隐患，他干脆又推心置腹地跟郑子豪爆了个料。 “啊，你连公司都注册了啊？这事林总知道吗？” 郑子豪自然是颇感吃惊。 要知道，他二叔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先来替林二老板摸魏阳的底，看他是否有改投阵容的可能性。 现在，他一听说魏阳竟然连公司都注册了，自然得继续打探清楚。 魏阳则坦然回道：“肯定知道啊，说起来，这还是郭总建议我的呢。” 这总算又让郑子豪稍稍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既然魏阳注册公司的事，不仅林琳知道不说，竟然还是郭岱君建议的，那就谈不上有另起炉灶的心思。 不仅如此，他更是认为，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确实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理由则很简单。 假如魏阳跟林琳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那在这个公司面临重大变故的关键时刻，林琳不是应该啥都告诉他，然后拉着他站同一阵线吗？ 他怎么还会想着自己去注册公司？ 这不是摆明了不让林琳安心的操作吗？ 如此看来，公司即将面临大变故的事，林琳根本就没跟他说，所以现在他才说得如此之坦然。 既然如此，是不是该给他透点风，让他做好被拉拢的心理准备？ 郑子豪忍不住想道。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此时的他，是越来越想跟魏阳做朋友了，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赶在林二老板之前，快速拉近跟魏阳之间的关系。 因为只有这样，魏阳才会把他当朋友，给他搭车发财的机会，否则等他一被林二老板器重，自己就没那么香了。 于是他立即说道：“还是魏总想得明白，也会玩。” 他先恭维了魏阳一句。 但紧接着却又说道：“不过魏总有没有听说一件事？” “啥事？” “再过两天，林二老板就要要坪洲了，这事你听说过吗？” 为了跟魏阳做真正的朋友，郑子豪开始透风了。 魏阳一愣。 嗯？ 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这么敏感的事？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更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的他，立即就回道：“听说过，怎么啦？”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稍感吃惊，连忙又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听郭总说的啊！前些天我不是有块春带彩的料子要切吗，当时郭总就跟我说，必须得赶紧切，因为过些天林二老板就要带很多大料子来上下个月的公盘，到时加工厂会忙不过来。” 魏阳立即又拿出了一套说辞。 这其实也是事实。 说起来，维恩缅甸那边的料子运来坪洲，有一个基本的规律，那就是跟坪洲的公盘时间基本相吻合。 坪洲的公盘，是每隔一个月一次，上半年三次，下半年也三次。 而林家兄弟在缅甸那边的料子，不管是自家矿上采的，还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大部分都会送到国内这边来处理。 其中的那些大料子，部分会留在维恩来压手镯出成品，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但料子一多，维恩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所以有一部分会直接放到公盘去卖。 而在缅甸那边，加工设备是出了名的落后，大料子的切割，大部分采用的还是那种损耗很大的大水切机，很少有线切机。 因此，不管是自家消化的料子，还是上公盘的料子，顶多是在缅甸那边被一分两半之后，再来维恩的加工厂进行进一步分割。 这自然又让郑子豪松了一口气。 一听说魏阳竟然是从郭岱君嘴里得知的林二老板要来坪洲的消息，他自然又放心了，于是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极为正色地说道：“魏总，你恐怕还不知道，林二老板这次来坪洲，不止是送料子上公盘那么简单吧？” 他终于说出了关键的一句。 魏阳：“……” 我去，这种事你都跟我说，你到底想干啥？ 第300章 纷争的根源 你竟然跟一个敌对阵容的人来说这种敏感的事？ 尽管魏阳已经猜到，郑子豪今天来者不善，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突兀地说出了如此敏感之事，所以，哪怕演技已相当不错的他，还是显露出了一丝吃惊的神情。 也好在此时的吃惊算是合理的，他连忙问道：“不止是参加公盘那么简单？那还有啥？” “维恩应该要变天了，林总的总裁位置应该是坐不稳了，而你现在管的原石事业部，将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所以……” 因为想卖魏阳一个人情，因此郑子豪直接把最重要的信息给兜了出来，然后又在关键点上收声，来观察魏阳的反应。 魏阳自然是更为吃惊。 并且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只不过他吃惊的原因，却是郑子豪话里的那一句：原石事业部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 为什么？ 毕竟来维恩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关于维恩的整体运作，他还是有很多不太清楚的地方，之前他没有刻意去打听，林琳也没有刻意跟他提。 “不会吧？林总不是干得好好的吗？现在不管是原石事业部，还是成品事业部，业绩都挺好的啊，公司没理由撤她吧？” 他立即以吃惊的语气问道。 为了合理，他当然还是站在维护林琳的角度来发问。 郑子豪却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业绩挺好就不该撤她？ 幼稚！ 这是他笑的原因。 其实假如不是他二叔跟他说起其中的玄妙，他也同样认为，既然林琳在给所有的股东挣大钱，那就没有撤换她的必要。 可股东之间的内斗，哪有这么简单？ 说起来确实有点复杂。 在林琳进维恩之前，维恩自成立之初起，就一直是林二老板在管，只不过那时的维恩生意上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原石在卖，成品也在卖，生意谈不上差，也算不上有多好，当然比不上现在。 而林琳一进维恩，就先把原石的直播开了起来，让维恩的原石销售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稍稍有了起色。 最为关键的是，当时的林大老板认为，翡翠销售未来的出路不再是线下，而是线上，尤其是成品销售那一块，他很眼馋别家在线上把手镯卖得红红火火，于是当时占据绝对优势的他，强势把林琳提升为了总裁。 并且为了替她扫清障碍，还直接把长期待在国内的林二老板调回了缅甸。 林二老板的不满也由此产生。 他回了缅甸之后，先是跟林大老板大吵了一架，然后选择了不再替林大老板卖命，在要求分家之后，选择了自己单干。 围绕维恩的利益冲突也由此产生。 在林家兄弟分家之前，维恩的运作相当的简单。 国内这边的运作就不必说了，反正公司是以股份制存在，不管是谁来管，都是正规化运作，赚了钱大家按股份来分，很难起什么争议。 要说有猫腻，顶多是管事者在卖贵价料子时，玩点小动作，私下捞点油水。 但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所以谁也不会太过于较真。 而缅甸那边的运作也很简单，不管是林家矿上采的料子，还是林家老大从别家买的料子，都会先在缅甸那边标一个底价，作为林家三兄弟在那边的利润，来供三兄弟按比例进行分配。 然后料子送到国内后，国内这边根据料子的售卖情况，定期跟缅甸那边进行结算。 底价过高，长期卖不出去的料子，处理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折价出售，按最终的销售额，扣除这边该有的利润之后来跟缅甸那边结算。 按照这样一种运作模式，别说是林家兄弟自己，就算是郑子豪他二叔郑西南，都无话可说。 当然，同样也不能排除，林家老大在收料子时玩点小猫腻，低买高报，私下多捞点油水，但同样的道理，林家老二心知肚明但假装不知。 总而言之，当时的运作模式，是不会存在明显的利益冲突的。 但林家老二单干之后自然就不同了。 同样是股东，那维恩这边，能收林家老大的货，没理由拒绝林家老二的货吧？ 于是乎，维恩的货源从原来的一家变成了两家，每次料子从缅甸那边运过来，既有老大家的，也有老二家的。 利益冲突也由此产生。 在去年缅甸国内发生变故之前，当时的运输渠道，是林家老大开拓的，并且他又是维恩的大股东，那很自然地，虽然是两兄弟同时供货，但肯定是林家老大的货相对更多。 对此，林家老二也只能捏住鼻子认。 可是缅甸那边一发生巨变，林家老大跟老二的强弱很快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很快，运输渠道的维持，得靠林家老二的关系来维持了。 如此一来，供货的比例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对此，林家老大也只能捏住鼻子接受。 可就算是这样，利益冲突也还是照样存在的。 最容易起争议的点，就在维恩这边。 前面提到过，从缅甸那边过来的料子，是标有底价的，底价是否合理，料子是否具有性价比，将会严重影响料子能不能快速卖出去，并快速跟供货方结算。 可影响料子能不能快速卖出去的，自然不止是料子是否具有性价比，还有可能跟人为因素有关。 比如说，过去这几年，维恩是林琳在管，那假如她偏心一点，主推自家料子的话，那林家老二供应的料子不就剩得多了？ 最终不得不折价出售？ 总而言之，不管林琳有没有偏心，每次料子过来，林家老二供应的料子滞销的居多是事实。 这就是林家老二想重掌维恩掌控权的关键原因。 说白了，他希望重新将维恩的掌控权拿到手之后，自家的料子更多卖一点。 这就是纷争的根源所在。 至于林家老三跟郑西南这两位小股东，自然是谁强就倒向谁，然后在倒向的过程中索取相应的回报。 也正因为如此，郑子豪才敢断言说，原石事业部将是受影响最大的部门。 因为这是林家老二志在必得的焦点。 而为了让郑西南方向，他还答应了让郑子豪来担任公司的副总裁，负责监督原石事业部的运作，以示维恩在自家的掌控之下，绝对会对所有的股东负责，不会玩猫腻。 “魏总，你听明白了没，等林二老板过来之后，林总的总裁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而是降为常务副总裁，专管成品事业部那一块，至于原石事业部这边，肯定是归林二老板家直管了，而我，也将替我叔行使股东权利，担任公司的副总裁。” 郑子豪稍显得意地说道。 为了得到魏阳的信任，跟他做真正的朋友，他不惜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包括维恩未来的走向，他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毕竟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迟早会变成事实，他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几天说出来而已。 魏阳却沉默了。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起了老李说的那一句：在维恩，你就是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不跳出棋局，根本就没有左右棋局的能力。 还真是有道理啊！ 他原本还想着，有自己和郭岱君联手帮林琳，应该还可以跟林家老二好好斗上一斗，多帮林琳争取一些利益的，谁知，自己连正主的面都还没见着，维恩未来的走向已经成了定局。 所以，我真得跳出棋盘之外去，才有资格跟林家老二斗吗？ 此时的他稍稍有些泄气。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后，说：“谢谢郑兄告诉我这些，所以郑兄这是在提醒我，我该走人了吗？” 这下轮到郑子豪愣住了。 他心想，我之所以把公司的秘密全告诉你，是想拉拢你，跟你做朋友，你怎么会想到走人了呢？ 你这反应不对啊！ 第301章 化被动为主动，打一张威胁牌 我好心想拉拢你，你怎么会想到走人呢？ 一看到魏阳在听了他的爆料之后，竟然表现出了一副沮丧的模样，有了走人的想法，他开始有些急了。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为啥？ 他之前不是跟魏阳不对付，一门心思想把魏阳从维恩撵走吗？ 那是之前。 而现在，他既然已经跟魏阳消除误会，那就必须站在他二叔的角度来考虑了。 别看他二叔已经倒向了林二老板，可是站在自身利益的角度，也还是有所顾虑的，顾虑就是担心林二老板家因此坐大，把维恩经营成他自家后花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当然也不是郑西南所希望的。 原因则很简单。 作为公司小股东，他不像林家老大和林老二那样有货源优势，因此维恩对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稳定经营，源源不断地产生良好的效益，他靠股份来获得不菲的分红。 说实在的，从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说，在维恩的经营极为稳定，并且收益还在往上走的趋势下，他其实是不希望维恩发生变故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是维恩的货源运送渠道已经把控在了林老二之手，假如他不妥协，倒向林老二那边的话，林家兄弟的内斗只会越斗越裂，最终很可能来个一拍两散，维恩反而可能因此垮掉。 这就是他倒向林老二的原因。 说白了，是不得已，而非心甘情愿。 其实他也很清楚，林老二供应的料子之所以滞销相对更多，还真未必是林琳这边有意不推他的料子，而是他心更黑，料子的底价定得相对更高，性价比不如林家老大所提供的。 他也清楚，林老二之所以想重掌维恩，出发点其实是很自私的，目的就是想让维恩多销他家供应的料子。 这么做，其实会有损其它股东的利益。 他还清楚，林老二重掌维恩之后，是不可能亲自来管的，因为他现在的重心，必须放到缅甸那边，因此到时来掌管维恩的，是林老二的大儿子林威龙。 而林威龙那小子他当然也熟悉，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典型的绣花枕头，能力上绝对远不如林琳。 可他能咋办？ 现在是林老二势大，他只是小股东，除了妥协还有别的选择吗？ 但他也不甘自己的利益严重受损，于是便吩咐郑子豪，一定要不计前嫌跟魏阳交好，尽量把魏阳这个赚钱机器想方设法留下来，并且尽可能让他成为制衡林威龙的工具。 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站在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他不得不这么做。 当然，郑西南也很清楚，自家侄儿其实也算是草包一个，眼高手低，并不具备太大的本事，因此有些话，他也没有跟郑子豪说得太透，只是吩咐他，先想方设法摸清魏阳的底，有可能的话，尽量把他给留下来。 这就是郑子豪着急的原因。 他心想，我好不容易不计前嫌，要跟你做朋友，你却要走，那我怎么跟我二叔交代？ 他连忙说道：“魏总，你先别急啊，这不还有我吗？” 原本已有些沮丧的魏阳一愣，好奇地问：“怎么说？” “你是不是忘了，我二叔也是公司股东，别看他是小股东，但他的股份可是很关键的，毫不夸张地说，他倒向哪一边，哪一边就占优势，因此，只要我二叔想留你，谁敢撵你走？” 郑子豪又得意洋洋地回道。 为了能让魏阳心甘情愿地跟他做朋友，他不惜开始往他二叔脸上贴金，以显示他的重要性。 魏阳：“……” 所以……这就是你来见我的目的？ 不是想把我给撵走，而是想把我留下来，继续当股东们内斗的一颗重要棋子？ 如此说来，现在的我，虽然还是不具备左右棋局的实力，但却已经成为了重要的胜负平衡手？ 一番快速思索之后，他大致想清了其中的原委。 想明白之后，他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按照老爷子的吩咐，是让他暂时继续留在维恩，想方设法先把维恩给弄垮再说，而不是走人。 因此，假如有可能的话，其实他还是很想留下来的。 现在，他一听自己根本就没必要走不说，公司的小股东郑老板竟然还想拉拢自己，想让自己成为林家兄弟之间的胜负平衡手，立即就意识到，很能替维恩赚钱的自己，已然成了股东们争相拉拢的目标。 说白了，又成了香饽饽一个。 如此一来，我是不是该更加展示一下自己的重要性，以获得更多的好处？ 一个大胆的想法即刻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于是他立即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怎么，郑兄想留我？” 郑子豪又是一愣。 嗯，这反应又不对啊！ 他连忙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不想留？” “我倒是无所谓，说白了，假如我在维恩待得不舒服的话，那就还不如走人，反正以我现在的本事，不管去到哪里都饿不死。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没了好的去处，大不了我自己另起炉灶，辛苦是辛苦一点，但肯定会赚得更多。” 魏阳继续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但他觉得这样还不够狠。 于是又继续说道：“既然郑兄看得起我，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走不走，对我个人影响并不大，但对维恩的影响就大了。” “这话怎么说？” 郑子豪立即紧张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现在公司的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远超以往的业绩，还不是我的功劳？现在员工也认我，客户也认我，假如我一走，公司现有的业绩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假如我真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我敢保证，现在销售部的那些员工，起码有一大半想跟着我跑。 “至于客户就更不必说了，绝对是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为了替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化被动为主动，魏阳不惜打出了自己的一张重要底牌。 一张威胁牌！ 此时的他，开始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准备得早，已经提前将整个原石事业部打造得如铁桶阵一般，让人想插手进来都很难。 想插手，那就来一个网破鱼不死！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假如说维恩的局势未定，他原本是不想太早打出这张牌的，以免林琳被动。 可现在他却是无所谓了。 反正不管他打不打这张牌，维恩的局势已定，那就不如打出来，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和操作空间，以免被任人拿捏。 郑子豪却是彻底懵了。 啥？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走人，维恩的原石事业部就会垮掉？ 有没有这么夸张？ 第302章 没了他还真不行 啥？ 你一走，一旦出去另起炉灶，维恩的员工和客户有一大半会跟你跑，维恩的原石业务业绩十有八九会因此而大幅度缩水？ 那你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啊？ 刚才你不是还在口口声声说，根本就不想走人，懒得自己出去另起炉灶，嫌麻烦吗？ 此时的郑子豪确实被魏阳给说懵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认真理了一下思路，才大致明白魏阳的意思。 他其实是不想走的。 但谁要是让他感觉不舒服，他就走人。 走的时候，别怪他不客气，会把维恩的员工和客户都带走，到时维恩的收益大受影响可别怪他。 所以……这算是威胁吗？ 在想清楚之后，他还是有点懵，因为他没想到，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魏阳，竟然会说出这种功高震主的话。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这种话被林二老板知道，林二老板会怎么想？ 他也忍不住想，面对这样一个能功高震主的魏阳，他二叔又会怎么想？ 这些，他暂时还不清楚。 觉得只能先向他二叔如实汇报。 但在汇报之前，他觉得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弄清楚的，那就是魏阳这一说法到底有没有这么夸张。 “魏总，你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夸张啊？假如林二老板舍得花重金把你手下的人全部留下来呢？那光是你自己走，又能带走几个客户？” 他立即就笑着问道。 面对魏阳的威胁，这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所能想到的招数。 他承认，维恩原石事业部之所以能有现在这种连林二老板都大吃一惊的高额收益，确实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魏阳，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没了魏阳又得掉回原样。 你想走？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加工资把你手下人全部留下呗，那样光是你一个人走的话，又能带走几个客户？ 你一走，大不了再高薪请一个有本事一点的总经理过来，按照你现有的模式依葫芦画瓢就好了呗，那样业绩能大受影响吗？ 他甚至都觉得，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连他自己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魏阳却笑了笑。 花重金把我手下人全给留下？ 多重的重金才能留得住他们？ 再说，就算把他们全给留住，没了我，业绩就不会大受影响吗？ 对此，他自然是信心十足。 但他并不想再详细回答郑子豪了，因为他知道，一旦把话给说透了，对方还真有可能找出应对的方法来，因此不如暂时保留点悬念跟神秘。 于是他回道：“郑兄，你不如把我那话当成玩笑好了。” 说完，他闭上了嘴巴，又从容地给郑子豪倒起了茶，摆出了一副你爱信不信的姿态。 这可是把郑子豪憋得相当的难受。 他心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不肯说了呢？ 假如没所顾忌的话，他一定会拿出股东代表、未来公司副总裁的威风，来逼着魏阳说个明白，可问题是，现在的魏阳能逼吗？ 万一把他给逼急了，他直接走人咋办？ 此时的他，很是有点投鼠忌器。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换一种思路，那就是另外找人去打听。 于是他说道：“哈哈，魏总，其实以你的本事，根本就没必要担心会待得不舒服，这不有我在吗，实不相瞒，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应该会当公司的副总裁，主管这边的业务。” 不得已，为了稳住魏阳，他只能把自己未来的身份给提前暴露出来了。 魏阳：“……” 就你？ 公司副总裁？ 主管原石事业部？ 这不搞笑吗？ 对此，他又是稍感吃惊，但他很清楚，这应该是郑老板倒向林家老二所获得的回报，于是立即识趣地说：“那就提前恭喜郑总。” “嗨，八字还没一撇呢，还请魏总暂时不要说出去，否则一旦有变，我这脸就丢大发了。” 郑子豪连忙又谦虚道。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说：“今天我就先不打搅你了，等改天有空，我再请你喝一杯。” 既然魏阳不肯多说，他决定找其他人去问了。 别看在魏阳来了之后，现在的原石事业部的人员已大变样，连之前跟他很熟的徐海胜都已锒铛入狱，可是别忘了，现在的销售部经理，是原来的一组组长，跟他也非常的熟悉。 因此，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孙清。 很快，他就出现在了孙清的办公室里。 “郑助理，好久不见，稀客啊。” 对于郑子豪的突然到来，孙清自然是颇感惊讶，他忍不住想，这个已消失了很久的家伙，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有突然冒出来了，并且还来找我？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他当然清楚，郑子豪他二叔是公司的股东。 因为已经知道维恩即将发生大变故，他自然也很清楚，郑子豪现在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当然不会是找他来叙旧那么简单。 但他还是起身表示了欢迎。 “孙经理，恭喜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当上销售部的经理了。” 郑子豪也笑着回道。 换做是在以前，他因为身份的关系，在孙清这种公司小管理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或居高临下的。 可现在当他即将当公司副总裁后，他反而变低调了，反常地恭喜起孙清来。 当然，这既跟孙清已经成为了销售部经理有关，也跟他接下来需要用到他有关。 “嗨，还不是因为魏总看得起，给了我一个尝试的机会，郑助理你就别笑话我了，能不能转正，暂时还不好说呢。” 孙清则又谦虚道。 因为暂时还没摸透郑子豪的来意，他只能小心应对，但并不掩饰他对魏阳的钦佩之意。 郑子豪自然也听出了这一点。 这让他顿时又想起了魏阳的那一句：“假如我真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我敢保证，现在销售部的那些员工，起码有一大半想跟着我跑。” 他也忍不住想，难道想跟他跑的，竟然还包括孙清这位维恩的老员工？ 这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于是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试探道：“听你的说法，好像现在整个原石事业部没了魏总的话，根本就没法玩了？你都是公司的老资格了，难不成一个小小的销售部，你都应付不过来？” 孙清一愣。 原石事业部没了魏总？ 郑子豪的这一句，自然让他起了警惕之心，也让他不得不细想，这话该怎么接。 想了想，他决定实话实说。 于是他回道：“嗨，那肯定的，别的暂且不说，假如没了魏总，整个销售部的业绩，至少会损失一大半。” 这绝对是大实话。 要知道，在魏阳来之前，整个销售部的收入，二组和三组的直播那一块，每天的收入基本上稳定在二十万左右，而一组的收入则不定，有新料子来时，能猛赚一把，然后新料子的热度一过，就看天吃饭。 而在魏阳来之后，一组的同行销售收入倒是没多大变化，可直播收入那一块，变化就大了。 当魏阳亲自播时，一天的营业额过百万是常事，最高一天竟然接近了两百万。 再后来，当几位新主播到之后，虽然魏阳很少亲自播了，但在他的一系列安排之下，每天的直播收入还是稳定在了七十万以上。 接着是这一周，魏阳又推出了新玩法，他不怎么在直播间卖料子了，而是转到了三个群里跟大家玩刺激游戏。 他这一玩，整个销售部的收入自然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组那边的同行生意变化还是不大。 二组、三组的直播收入，受魏阳新玩法的影响，稍稍降了一点，公斤料每天照样还能卖个三十万出头，但个料的量却出现了大幅度下降，差不多只能卖个二十万左右。 加起来是五十多万。 只不过群的生意却是爆火。 宝马群里，魏阳每天就以游戏的方式卖四到六块料子，但销售额却能去到四十万到六十万不等。 摩托群里人相对较多，所以魏阳每天投放的料子自然也多，只不过料子的单价却是以小万到中万不等，算下来，销售额跟宝马群相当。 人数最多的是单车群，因此投放的料子也多，每天至少四五十块，分几波投放，料子的价值则以大千到小万为主，算下来，每天起码也有四五十万的收入。 而这些料子，都是魏阳亲自来把过关的，只不过在单车群和摩托群里，他没解释太多而已。 如此一来，三个群的销售额加起来，每天至少过百万。 多的一天能去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最为关键的是，因为通过微信销售的原石，没有平台提成的缘故，利润又多了差不多10%。 这就是孙清之所以说，假如没了魏阳，整个销售部的收入至少会掉一大半的原因。 因为没了他，别的人都玩不转。 大家只相信那个大变态加坑货。 现在，郑子豪这么一问，孙清为了凸显魏阳的重要性，自然是把这一事实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除了三个微信群的存在他没有刻意强调之外。 郑子豪很快又听懵了。 啥？ 没了他还真不行？ 第303章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销售部每天的销售额，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万，而且这其中一大半，都是魏总个人的功劳？” 郑子豪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别怪他这么问。 要知道，他现在的职位，还是林琳的视频助理，并且都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履职了，因此以他的权限，是看不到销售部这边的业绩统计报表的。 而他二叔那边，公司发给股东们的统计报表，是以周报形式存在的，上一周的业绩，要到下周一才能看到。 因此，对于原石事业部这边，这一周的销售业绩再次暴涨，别说是他，就连他二叔，以及林二老板都暂且不知。 每天销售额超一百五十万。 毛利率近40%。 每个月近两千万的毛利！ 这怎能让郑子豪不震惊？ 他忍不住感慨，也难怪林二老板为了他，特意提前两天飞过来。 他还忍不住感慨，也难怪魏阳那家伙那么有底气，竟然敢说出那样的功高震主的话。 他敢肯定，假如林二老板得知新的销售业绩之后，哪怕魏阳说再过分的话，也一定会暂时哄着他，先把他留下来再说，直到可取代之人出现。 可问题是有能取代他的人吗？ 他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玩个料的客户，现在只认魏总，连你都不认？” “不认。” 孙清惭愧地笑了笑。 这也是大实话。 要知道，现在魏阳在几大客户群里，为了不让大家玩得太过于上头，每天的料子投放量是控制着的，并且还规定，每人每天最多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说白了，这是一种类似于饥饿营销的玩法。 这样一来，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那些没抢到料子的翠友，就难免在群里起哄，让魏阳再来，可魏阳却是一概不理。 还有，有时魏阳有别的事忙，耽误了料子的及时投放，大家又会在群里起哄。 为此，孙清曾在群里尝试过，说他来替魏总投料，反正料子都是魏总已经提前挑选好的。 可大家却不干。 不干的原因就在于，魏阳能提前预判料子的涨与垮，而他孙清却不能，这让大家觉得不够刺激。 这很是让孙清无奈。 也颇感气馁。 当然，因为他对郑子豪已经有了提防之心，这种事他当然不会对郑子豪说得太过于详细。 而郑子豪也没想过要问得太过于具体。 他更关心的是别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假如哪天魏总不在维恩干了，那这些客户很有可能会跟着他跑？” 孙清听了却是心里一咯噔。 因为信息的缺失，他暂时不知道魏阳又有了新的计划，也不知道郑子豪在来他这里之前，已经跟魏阳见了一面，因此他忍不住担心，魏阳真的要被逼走人了。 毕竟郑子豪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奇怪。 于是忍不住问道：“郑助理，你这话啥意思？你不会是说，魏总要离开公司了吧？” “没有没有，现在公司的股东们对魏总都特别器重，哪会让他离开公司？只不过我二叔担心，像魏总这种有本事的人，是很难在公司长期待得住的，所以不得不稍稍做点准备。” 郑子豪连忙澄清道。 这自然是让孙清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么跟你说吧，这些跟魏总玩嗨了的客户，绝对会魏总去到哪他们跟到哪，除非魏总不再在翡翠圈出现了，或者还有比魏总更会玩的人来取代他。” 斟酌过后，孙清回了这么一句。 这还是大实话。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魏阳除了相玉本事牛叉以外，同样牛叉的还有他那高超的控心术，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让那些跟他玩过之后的客户，都认准他，喜欢跟他玩。 这样的本事，也是他所不具备的。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根本就无人能取代。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让郑子豪的心情跌入到了谷底。 魏阳去到哪，客户就跟到哪！ 这一点，已经在孙清这里得到了证实。 那他还有啥好问的？ 除了赶紧向他二叔汇报以外？ 于是，在跟孙清道别了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去跟他二叔好好汇报汇报。 而他一走，孙清立即就往魏阳办公室飞奔。 作为魏阳的追随者，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得在第一时间向魏阳汇报，并且想向魏阳打探，是不是有很快就得走人的风险。 说实在的，现在的他，还是希望魏阳能尽可能留下来的，毕竟他现在销售部经理的位置还没坐稳，他还没向魏阳充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不知道，一旦出去另起炉灶，又会发生啥样的变故。 如非迫不得已，人都是求稳的。 “魏总，刚才郑子豪去找我了。”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他第一时间就提起了此事。 正在忙碌的魏阳抬起了头，反问道：“哦，他是不是去问你，假如原石事业部这边没有了我，整个部门还能不能继续运作得下去，业绩会不会受影响？” 孙清一愣。 咦，魏总这是成仙了，能掐会算吗？ 此时的他，对于魏阳胸有成竹的反问，确实很惊讶，于是连忙回道：“对啊，他去找我，就是问这个，并且还说了些奇怪的话，给我感觉像是你很快就要走了似的。” “放心吧，一时半会还走不了的。” 魏阳则笑着回道。 此时的他显得更是胸有成竹。 其实这是必然的。 假如孙清不来，跟他说郑子豪找过他的事，那他心里可能还会有所忐忑，毕竟他打出的那张威胁牌，其实是在冒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逼得林家老二痛下决心，把他给辞退。 现在他却是不担心了。 不担心的原因，就在于既然郑子豪已经找过孙清了，那他一定会在孙清那里打探到，现在的原石事业部，没了他的话，业绩绝对会大受影响。 这就是他不担心的底气所在。 他敢肯定，既然郑子豪是代表他二叔为他而来，那今天他所了解到的，绝对会第一时间向他二叔如实禀报，并且十有八九也会传进林家老二耳里。 功高震主又如何？ 公司的那些股东们，可以看不惯我，跟我的人过不去，但有勇气跟巨额的收益过不去吗？ 他不相信他们有。 至少他不相信林家老二有，否则的话，就不会因为利益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也不会因此对有恩于他们兄弟的老爷子下狠手。 因此他有把握，林家老二在得知此事后，十有八九的反应是生气又无可奈何。 嘿嘿，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他忍不住有些得意地想道。 但得意之余，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相反，他开始认真地思索，如何面对林家老二的到来，以及后续的应对手段。 按照郑子豪的说法，林家老二将在后天抵达坪洲。 时间已经相当紧迫了。 第304章 复仇的思路，巨坑! 两天之后，林家老二就要来了。 比他知道的还要提早了几天。 与林家老二同时来的，还有郑子豪他二叔，以及即将来公司接替林琳担任总裁一职的林家老二的大儿子林威龙。 而郑子豪那家伙，将担任公司副总裁，主管原石事业部这边。 至于林琳，则会退居常务副总裁一职，主管成品事业部那边。 这就是他即将面对的新局面。 他不得不说，郑子豪今天的来访，对他来说还是大有收获的。 这至少让他知道了，林家兄弟内斗的根源所在，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因为能力出众，业绩突出，竟然因此入了股东们的法眼，成为了他们争取的对象，暂时免去了走人的风险。 这对他来说，当然是极为重要的。 但让他苦恼的是，如何来应对新局面，如何来替老爷子复仇，他暂时都还有明确的思路，甚至于说，为了替自己争取有利的局面，现在的他，还在拼命替维恩赚钱。 总不能一直这么帮他们大赚特赚吧？ 那样的话，哪里是报仇？ 简直是报恩好吧！ 因此，在听孙清讲完郑子豪找他的详细经过后，他又一次认真地考虑起了如何来复仇的问题。 复仇的事，他之前之所以没有头绪，当然是因为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根本就找不到下手之处。 现在当然是有所不同了。 毕竟他已经知道，就算维恩的管理层发生巨变，他的脚跟暂时应该是稳了，不仅如此，他还从郑子豪嘴里，得知了矛盾的根源所在。 林家老二之所以要重新掌控维恩，目的主要是想让自己供应的料子多卖一点？ 细细回味过后，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于是趁孙清还在，问道：“对了，我听说咱们仓库的那些料子，有些是大老板的，有些是二老板的，有这么回事吗？” “对啊，你不知道啊？” 对于他的问题，孙清却是颇感奇怪。 魏阳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心想，这事你没跟我说过，林总也没跟我讲过，我怎么知道。 说起来，他觉得在这件事上，林家老二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他来维恩这么久，跟林琳关系又那么好，林琳都没跟他提过这事，又哪来的偏心？ 林老二供应的料子之所以滞销的居多，明明是你的性价比不如林老大供应的好吧！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又问道：“怎么区分？” “很简单啊，料子上不是有编号吗，dw开头的，就是大老板家的，de开头的，就是二老板家的。” 孙清回道。 接着他还笑着来了一句：“魏总，你都替公司卖了那么多料子，这个你都没留意到啊？” 笑归笑，笑过之后，他还是耐心跟魏阳讲起了仓库里那些个料的具体运作流程。 料子从缅甸那边送达之后，不管是林老大家的料子，还是林老二家的料子，都已经预先对每一块料子编好了编号，并标注了底价。 维恩这边只管按编号和底价来进行接收。 料子入库之后，是按场口、价位进行分类的，底价过十万的，就算a级料子，底价过百万的，则算a+，这些通通按场口分类上货架，但并不分林老大家的还是林老二家的。 底价十万以下的，则算b级料子，同样按场口分类，但却是摆放在地上。 料子出库分两种情况。 一是出售。 二是临时借用。 出售的话很简单，不管维恩这边卖多少，都只需要跟库管那边签字确认，表示该编号的料子已经出售，然后到月底，维恩统一按底价跟缅甸那边的供货方结算款项。 临时借用的话，同样也需进行出库登记，假如在借用过程中，料子已出售，那就按出售流程走，假如没出售，那就在一定期限内归还。 比如说现在魏阳在直播间或群里卖的个料，就是先走借用流程，然后再走出售流程。 就这么简单。 而料子一旦长期卖不出去，那供货方那边，从回款的角度考虑，会根据库存清单，考虑要不要对料子打折，进行折价出售，一旦决定折价出售，维恩这边根据供货方的清单修改相应的底价即可。 很快，孙清就把整个流程跟魏阳说了个明明白白。 魏阳：“……” 我关心的是料子的价格，以及是涨是垮，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编号谁在意？ 在听完孙清的讲述之后，他忍不住先腹诽了一句。 腹诽过后，他又再次整理起自己的思路来。 说实在的，在听了郑子豪的爆料之后，他算是大致明白了，为啥林家老二非得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一定要重新来夺回维恩的掌控权。 但因为郑子豪的讲述只是轻轻带过，因此他还没有完全理清其中的逻辑。 而现在有了孙清的补充之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林家老二想帮自己利益最大化。 具体的逻辑是这样的。 从维恩的价值链利益分配来看，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缅甸那边，以及国内这边。 国内这边所产生的利润，因公司的管理比较规范，财务上比较透明，因此不管是由谁来掌控公司，只要两大事业部的业务不受影响，其实是没啥好争的。 反正最终的利润是按股份比例进行分配。 需要争夺的其实是原石的供应及销售比例。 原因很简单。 按照维恩现有的运作模式，从缅甸运过来的原石，不管是小精品，还是成品事业部需要的手镯大料，都是由供货方来定底价。 而这个底价，是包含供货方在缅甸那边的利润的，并且还是由供货方独享，不像国内这边，利润得按股份比例分配，并且现在势弱的林家老大还得分掉最多的40%。 如此一来，林家老二只要把自己供应的料子的底价定得高高的，然后再把控维恩的管理权，再主推他自己供应的料子，就能帮他实现原石供应那一部分的利益最大化。 而这么做，自然会有损林家老大的利益，并且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压缩维恩这边的利润空间，从而有损其他股东的利益。 原来如此！ 他确实理清了其中的逻辑。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一点，来设一个大点的局，狠狠坑一把林家老二再说？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复仇方案终于有眉目了。 也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现在的他，其实正处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为了能让自己有资本继续留在维恩，不得不继续在卖力地替维恩卖料子，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 可这么做，不仅不能替老爷子报仇不说，还有为虎作伥的嫌疑。 另一方面，假如他不尽可能地提升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多替老板们赚钱，那他作为林琳的心腹，就失去了继续待在维恩的价值，等林家老二再次掌控公司大权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列为被排挤的对象。 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思路是对的。 正因为在前段时间他通过替公司大幅度提升业绩，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现在又因此成为了香饽饽一个，让那些对立的股东都忍不住想拉拢他，让他有了继续待在维恩的可能性。 待是能继续待了，可问题是老爷子的仇怎么办？ 在此之前，他还为此很感困惑。 而现在，他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 先挖个大坑再说！ 现在群里的那些家伙，不老叫我坑货吗？ 那我就让某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巨坑！ 第305章 子弹来了 挖个巨坑，狠狠地坑林老二一把！ 只是这坑具体该怎么挖呢？ 对于魏阳来说，现在复仇的方法算是有了，但具体的思路却还有待完善。 具体该怎么玩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为了给自己一点安静思考的时间，他先打发走了孙清。 只不过孙清刚走不久，魏阳都还没来得及重新理顺自己的思路，门口又急匆匆地冲进了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呼小叫：“魏总，这下你真的发财了。” 郭岱君又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袋子。 她来到魏阳的办公桌跟前后，开始从袋子里面掏东西。 一个个精美的首饰盒被她从袋子里面掏了出来，外加一些装满了各种蛋面的小塑料袋。 魏阳一看，顿时就知道，他的那两块极品料子，成品的主力部分已经被做出来了。 果然，郭岱君把那些精美的首饰盒一一打开，然后整齐地一字排列在他面前。 入眼是四条美得耀眼，看起来很像是假货的手镯。 外加两条同样美得耀眼的珠串。 他确实要发财了。 那块重达2.8公斤的酒水黄雾莫湾基满冰阳绿料子，在下片之后，结果相当的理想，最终出了三条满色的手镯，两条近乎完美的珠链，外加大大小小的蛋面料子无数。 而那块极品冰妖紫料子的盖子，同样出了一条手镯，外加一个手镯心，再加几颗珠子，以及大大小小蛋面若干。 现在，手镯已经打磨抛光好了，珠串也已经串起来了，相当一部分高品质的蛋面也已经磨出了不少，现在，都被郭岱君一一呈现在了他面前。 但这只是开始。 郭岱君先从锦盒里拿起了一条冰阳绿的手镯，边在魏阳面前展示边说道：“这种品质的满色手镯实在是太难得了，我敢保证，随便一条上拍，轻松拍到三千万以上。” 她开始帮魏阳估价。 来算这批成品，具体价值几何。 不得不说，这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料子，因为不是色带，而是满色的缘故，所以料子的颜色相当的均匀，不存在明显的色根，这就导致了，不管是手镯，还是珠子，品质都相当的高。 正常来说，一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上拍的话，价格理应在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但这三条，因为品质足够高，因此郭岱君直接给它们估到了三千万以上。 但它们还不是这些成品里最值钱的。 紧接着，郭岱君又拿起了一条已经串好的珠链，说道：“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两条珠链，正常来说，这种品质的珠链，上拍的话，价格跟满色手镯类似，也可以打到三千万左右一条。” 她先说了一个只有真正的成品行家才懂的打价规则。 那就是珠链如何打价。 通常来说，像这种卡12左右的珠子，大概13到14颗可以串成一条女式手串，而手串的价格，基本上可以按同品质手镯价格的三分之一来打。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手镯料难得，手串料子则很好找，哪怕是帝王裂的料子，也能从中抠出不少无瑕疵的珠子来，这就让珠串的价格大打折扣。 而一条由珠子组成的锁骨珠链，像这种卡12的珠子，差不多要四十颗左右。 因此，珠链的打价，就按三条手串，或一条手镯的价格来计，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 但郭岱君却指了指珠链正中间，一颗用来当作点缀的冰妖紫珠子，接着说：“但有了这颗冰妖紫珠子来点缀之后，它就变成独一无二的了，相当于另类的春带彩珠链，所以价格还得大幅度往上估，我暂时帮你估个四千万吧。” 魏阳都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她却又放下了珠串，拿起了台面上的一个装蛋面的小塑料袋子：“铛铛铛咚……重点来了。” 自带配音之后，她兴奋地把小塑料袋子打开，把里面的蛋面倒了出来，开始在魏阳前面的桌面上进行排列组合。 其实小袋子里装的蛋面并不多。 也就八绿一紫而已。 只不过一颗颗都是大尺寸，而且品质都极为完美。 而其中最耀眼的，则是一颗足足有小拇指大小的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 很快，郭岱君把这颗极品冰妖紫蛋面当成主石，外加五颗绿蛋面，摆成了一条项链模样。 紧接着，她把两颗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偏圆的绿蛋面一左一右摆在了项链的两边。 最后，她把最大的那颗大绿蛋面摆在了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的下方。 这立即就给了魏阳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条项链，外加两颗耳钉，以及一颗戒指的首饰组合。 因为上次他没送出去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就是这么组合的。 区别在于，眼前的这些暂时还没镶嵌好而已。 “这套会很贵？”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宾戈，答对了。” 郭岱君立即回道，脸上还难掩兴奋之意，接着，她指了指那颗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说：“这么跟你说吧，假如没有这颗鸽子蛋的话，这套首饰套链，哪怕是用大钻豪镶，打个两千万就差不多了。 “而加上这颗鸽子蛋的话，又变得独一无二了，价值起码翻上一番还不止，具体的价格我也没法估。” 说完，她又兴奋地看向了魏阳。 可魏阳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来接这个茬了。 郭岱君的这个估价有问题吗？ 绝对没有。 因为郭岱君的这一排列组合，顿时又让他想起了另一套类似的首饰套链，那就是着名舞蹈家杨女士曾经戴过的，在整个翡翠界都极为有名的绝代风华翡翠套链。 同样的，那也是一套由九颗蛋面组成的满钻豪镶套链，区别在于，那套套链的九颗蛋面，都是近乎完美的高冰阳绿蛋面，种水比他面前的高一个等级。 而他的这一套，种水虽差了一个等级，但却多了一颗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让它变成了独一无二的套链。 绝代风华翡翠套链现在的市场估价是多少？ 三个亿！ 这么一对比，那他的这套该估多少？ 恐怕只能交给市场去验证了。 他也没法估。 这下真发财了！ 按照他跟老李所商量好的，这次会从中选手镯、珠链、套链各一去送拍，按照郭岱君现在的估价，仅仅是这三样，就起码已值一个多亿。 而剩下的，还有两条相同品质的手镯，一条同品质的珠链，外加可以镶嵌多条套链的蛋面若干。 这么一算，光是眼前这些，还不算那条估价至少过亿的极品冰妖紫手镯，就已经价值好几个亿了？ 他也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只不过他兴奋的原因，并不是要发大财了，而是…… 等这些东西拍出去或卖出去之后，他手里就有了足够多的子弹，开始去执行他的复仇计划。 林老二不是想多卖自己供应的料子吗？ 我就从你的料子下手如何？ 一个新的思路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306章 好久不见 复仇的子弹有了！ 此时的魏阳确实满心欢喜。 假如说，在此之前，他对于如何给林老二挖坑，如何来帮老爷子复仇，还只有明确的方向但没具体思路的话，那这些极品首饰的及时出现，至少让他有了一条清晰的思路。 那就是从林老二的料子入手。 在变故没有出现之前，他原本是决定，不再从公司买料子，大薅公司羊毛了的。 可现在他又改主意了。 改主意的原因，就在于他发现了林老二的可能致命所在。 众所周知，翡翠行业是一个高投入高回报的行业，但能否高回报，除了眼力以外，更为重要的，是资金的雄厚程度，以及资金的周转速度。 资金不够雄厚，你就没法入手太多的料子或成品。 资金的周转速度不够快，你压了一批货在手之后，就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入手下一批，无法形成一个快入快出的良性循环。 正因为如此，很多资金实力不够雄厚的同行，在一批货上，并不追求价值最大化，而是追求出手快，只要够快，哪怕他只能赚个10%，他也心满意足。 像上次他前去拆包的许老板，就是这种玩法。 只要出手速度够快的话，哪怕不够雄厚的资金，同一周期内多出手几次，也是能获取高额回报的。 而这，应该也恰恰是林老二所想要达到的效果。 要知道，林老二从缅甸那边往维恩供的货，每次的量都很大，并且周期比许老板还要短，基本上是两个月一批，由此可想而知，他所需要投入的资金到底有多大。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的料子不能快速卖出去，完成资金的快速周转的话，他所期望的快入快出的良性循环就被打断了，让他的玩法难以为继。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顾兄弟情谊，来夺维恩的掌控权，目的就是为了快速卖自己的料子。 因此魏阳想要帮老爷子复仇，狠狠地坑他一把的话，只需把他想要的这种良性循环打断即可，具体的做法，当然还是得从他的料子入手。 假如他把林老二的好料子全买光，剩下那些必垮或涨不了的料子，然后被其他同行买去的话，久而久之，他的料子性价比好的名声岂不是毁了？ 那样一来，他以后的料子还卖得出去吗？ 这就是他兴奋的原因。 当然，具体怎么实施，还得细想一个让林老二都察觉不出来的具体方案才行。 正当他在完善自己的复仇方案时，已介绍完毕的郭岱君又出声了：“魏总，这么好的东西，除了上拍的那三样以外，剩下的暂时先留着，还是别卖了吧。” 很显然，她还是认为，像这种高品质的东西，最好还是多捂一捂，越捂会越值钱。 在她看来，魏阳只需把那块大春带彩料子一拍，再拍掉这三样，那哪怕他要建私家珍藏馆，短期之内，也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周转了。 魏阳却摇了摇头：“不，有可能的话，全卖掉。” 当然是全卖掉。 要知道，林老二的料子可不是一般的多，他想要从料子入手的话，绝对不是一点点资金就能解决的，因此，他又惦记起了光头文的预约。 那家伙，不是说，但凡上拍的，都给他备一套同款，他愿意按拍卖价的八八折买吗？ 此时的魏阳只希望，那家伙的实力足够强，到时能有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这个承诺。 否则的话，他就得另想法子了。 “啊？” 郭岱君很是不解。 魏阳这才想起来，关于林老二马上要来了，以及维恩变故已成定局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跟郭岱君通气。 于是他说道：“郭姐，你应该还不知道，再过两天，林二老板就要到了吧？” “啊？不是说要下周才过来吗？” 对于这一突兀的消息，郭岱君很感惊讶。 魏阳则笑了笑，继续说：“不，准确的时间是后天，还有，公司的变故大势已定，你那边暂时可以安心了，主战场在我这边。” “啊？” 郭岱君再次表示惊讶。 魏阳则笑着跟她说起了郑子豪来访的事。 郭岱君很快就听懵了。 直到魏阳把整个过程说完，她还有点懵，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二老板之所以提前过来，很有可能要见你，想要拉拢你？” 魏阳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自己推断出来的。 尽管郑子豪口口声声说，有他跟他二叔在，可以保证他不用离开维恩，一点都不会受影响。 可魏阳却忍不住想，假如林二老板没这个意思的话，郑老板一个小股东，拿什么来保证？ 这一点，他用屁股想都能猜到。 “所以……你也暂时用不着走了？” 此时的郭岱君还是有点懵。 语气里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魏阳听不出来。 于是他回道：“嗯，暂时应该是没必要走了，但具体能呆多久，我也不敢保证，除非我真心甘情愿被他拉拢，所以，我需要大量资金，为离开做准备。” 他又为大量资金需求找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借口。 毕竟他的复仇计划，属于跟谁都不能说的秘密，所以他必须连郭岱君都暂时隐瞒。 只不过他也趁这一机会，表露了自己不会背叛林琳的心思。 “这样啊……那这事要不要跟林总通个气。” 郭岱君则又问道。 很显然，得知自己还是归林琳管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林琳那一边。 这可是让魏阳稍稍犹豫了一下。 之所以犹豫，当然是因为，他不知自己的复仇计划，会不会同时伤及到林老大家。 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几天，他都没有再跟林琳联系。 而林琳那边，不知是不是因为面临变故压力大的原因，也没主动联系他。 两人就像一对闹矛盾的小夫妻一般，一连冷战了好几天。 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吧？ 毕竟不管是林老大家还是林老二家，都是家大业大，想替老爷子复仇，绝非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事，要不先把直接的罪魁祸首林老二当成目标，暂时尽量不要伤及到林老大？ 这样一来，不是暂时还可以继续跟林琳做同盟吗？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思路。 于是吩咐道：“等一会下班之后，你先跟她约个地方吧，等你们到了之后，我再晚点过来。” 他决定再亲自会会林琳了。 只不过在这个林老二有心拉拢他的关键时刻，就算他想跟林琳见面，都得避人耳目才行了，否则很容易被林老二一伙起疑心。 “好嘞。” 郭岱君连忙喜滋滋地回道。 很显然，她也明白，这事必须得隐秘为之。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在把手镯和珠链留给魏阳之后，郭岱君带着那些蛋面匆匆离去，接下来，她还得去找顶级的镶嵌师，帮魏阳把两套顶级的首饰套装给镶嵌出来。 而魏阳的心，又一次飞到了林琳身上。 第307章 这个可恶的家伙……叛徒! 林琳之所以一连好几天都没主动联系魏阳，主要的原因，除了即将面临变故的巨大压力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从郭岱君那里听说了：李会长家有一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待嫁女儿。 假如没有这一意外因素的话，她其实还挺想见见魏阳的，毕竟在这个艰难时刻，她特别需要一个可以依靠也可以信赖的人来陪她一起度过难关。 可有了这一因素后，她就忍不住想，人家都有新的目标了，那我还去见他干嘛？ 告诉他，我不想失去他？ 女人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于是在过去的这几天，她别说主动联系魏阳，就连以视察工作为名去原石事业部那边转上一转都没想过，只是通过每天的销售报表来默默关注着那边的进展。 那家伙，都有走人的打算了，还那么卖力地替公司赚钱干嘛？ 销售报表倒是一天比一天喜人，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已经知道，这是在替她二叔在做嫁衣，原石事业部那一块，很快要脱离她的掌控。 她更是知道，等她二叔一到，她跟魏阳之间的直接上下级关系将不再，以后她再想见他，都没有太好的理由了。 那就慢慢相忘于江湖吧！ 暗地里，她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可就在刚才，她却又接到了郭岱君的消息，说下班后找个地方一起坐一坐，还说魏阳也会来，是他想见她。 还有啥好见的？ 那家伙，是想跟我来做最后的告别吗？ 因为已经知道，魏阳不仅注册了公司，还买了别墅建私家珍藏馆，准备走极品藏家之路，因此在她看来，魏阳应该是准备离开维恩了。 那就再见见吧。 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在下班之后，她按照郭岱君发给她的定位，准时抵达了美食城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并且很快又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魏阳。 “琳姐，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那家伙，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先跟她来了这么一句。 还是私下场合里惯用又亲近的称呼。 从他的脸上，林琳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伤心难过之意，而是神采奕奕。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是因为即将爱情和事业双丰收，春风得意的缘故？ 也别怪她这么认为。 要知道，就在魏阳来之前，郭岱君刚刚告诉她，魏阳的那两块极品料子已经出货了，品质还超乎预想，因此光是主力部分，就能卖个好价钱，至少是两三个亿。 还有，那块春带彩的大料，现在也已经下片完毕，就等魏阳的公司注册好，下周就会开拍，总体的价值差不多又是一个亿。 加起来，魏阳能很快就筹集三到四个亿的资金。 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资金干嘛？ 还不是想大干一场？ 因为除此之外，郭岱君并没有跟她说别的，因此林琳理所当然地认为，魏阳这是准备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 “还好。” 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在我看来，你似乎一点都不好，显得很憔悴啊。” 谁知，那可恶的家伙，竟然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后，又来了这么一句。 林琳：“……” 可恶，干嘛要说出来？ 在郭姐面前，稍稍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她忍不住有一丝懊恼。 并忍不住想，能好得了吗？ 自然是好不了的。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一直在关心着她父亲跟她二叔之间的争斗，焦急地等待着那只靴子的最终落地。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尘埃落定，知晓了最终的结果之后，又得开始担心，维恩在重归她二叔掌控之后，公司在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堂兄掌控之下，会不会因此一落千丈，逐渐走向没落。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过得好才怪。 因此，面对那个当着郭岱君的面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的可恶家伙，她干脆抿了抿嘴，不接茬了。 魏阳却又突然说道：“对了，听说林二老板后天就会抵达坪洲，这事你知道吗？” “啊？不是说下周吗？你听谁说的？” 林琳自然是很感惊讶。 之前还有些恼怒的她，不得不再次出声接上了话茬。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她从家里获知的信息，是公司的争夺尘埃落定之后，他二叔已经决定，下周一或下周二飞抵羊城，然后来坪洲监督完成公司的权力交接。 与此同时，她的堂兄林威龙，已经押着一批大料子经海路来往坪洲的路上，差不多也是在下周二左右抵达，然后来接替她的总裁职务。 而她家这边，她的二哥林振东，也从云南瑞丽那边，押运着一批精品小料子正在来往坪洲的路上，算是勉强来替她撑腰。 可现在，魏阳却跟她说，她二叔在后天就提前到了。 这让她很是难以置信。 “郑子豪跟我说的，就在今天下午，郑子豪来找过我，说你二叔对我极为欣赏，让我弃暗投明，改投他那边，好处多多的。” 魏阳则又回道。 这下林琳又懵了。 啥？ 二叔之所以搞了个突然袭击，提前几天来坪洲，竟然是为了见这个可恶的家伙？ 此时的她确实有点懵。 但她转念一想，确实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原石事业部这边，自从这个可恶的家伙到来之后，销售额一下子就涨了一大截，利润也大幅度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老板，想要赚更多的钱的话，自然会重视这样的人物。 但魏阳现在的态度，却让她隐隐感觉一丝不舒服。 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还能有啥打算？谁对我好，我就跟谁呗，只要他给我的好处足够多，我弃暗投明，替他卖命又何妨？” 魏阳又故意回道。 这下林琳算是彻底懵了。 啥？ 弃暗投明？ 你的意思是说，以前我亏待你了，觉得跟着我没前途，所以很果断地决定，投向我二叔那边，以获取更多的好处？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对魏阳的印象彻底被颠覆了。 于是忍不住极为气愤地想道…… 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叛徒一个！ 此时正在一边看热闹的郭岱君也有点懵。 咦，魏总这是咋回事？ 之前他所表露的，并不是要背叛林总啊！ 哦，对了，应该是心里对林总有所不满，所以故意在气她。 就像小俩口闹矛盾时，很喜欢正话反说一般。 那就不插嘴，继续看热闹吧。 第308章 他就是一条恶狼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说要弃暗投明，接受二叔的拉拢？ 到底谁是暗谁是明？ 在这一刻，林琳确实有些恼怒。 要知道，这次股东之间的内斗，她家里之所以让她把维恩的总裁之位让出来，当然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被逼无奈。 逼迫她一家的就是她的亲二叔。 为了逼迫她父亲就范，她二叔甚至还不惜扬言从此分道扬镳，并且之后还会不择手段来对付她家，不管是她家的场口，还是她家收的料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父亲在逼迫之下，才不得不答应，把总裁之位，以及极为关键的原石事业部给让出来。 让她退守成品事业部，这已经是妥协之后的结果。 因此，对她那位已没有人性，不讲亲情的亲二叔，现在的她，自然是心存恨意的。 而现在，魏阳却说，要弃暗投明，接受她二叔的拉拢，投靠那一边，这让她怎么想？ 但她转念一想…… 不对啊，这家伙理应不是这副德性啊！ 他是那么的讲义气重感情，对朋友和下属都那么好，那么大方，现在又不差钱，怎么可能接受二叔的拉拢？ 二叔想要拉拢他，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别装了，说吧，你是不是打算走人了？” 此时的她，还是以为魏阳这是来找她告别了，并且在告别之前，存心气气她。 实在是太坏了！ 以前没这么坏的。 魏阳一愣。 嗯？ 谁说我要走人了？ 哦，原来是不傻，看穿了我故意想气你。 这让他稍稍有些没劲。 说实在的，此时的他，确实有成心气一气林琳的心思，毕竟是她先拒绝了他的心意，结果弄得他现在对她的情感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曾忍不住想，假如当时林琳接受了他的礼物和心意，那不管老爷子怎么说，哪怕他违反给老爷子的承诺，他都是不会做让林琳伤心的事的。 可现在呢？ 现在他跟她的关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说他对林琳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是人，心眼不可能比天大。 只是他没想到，林琳竟然如此的冷静，那么快就识破了他的那点小伎俩。 唉，不好玩。 在叹了一口气后，他又来精神了，反问道：“谁说我要走人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玩的事，不好好陪他们玩一玩怎么行？” 这下轮到林琳发愣了，问道：“你想干嘛？” “你二叔不是想拉拢我吗？那我就如他的愿呗，我先看看他能不能像你一样，对我那么好。” 魏阳又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如何来跟林琳沟通坑林老二一事，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那可是林琳的亲二叔，他暂时还不清楚，林琳能不能同意他那么干。 必须得一点点试探出她的真实想法才行。 林琳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 她心想，原来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 明知我对你好，那你一转身，就准备做李会长家女婿去了？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对你的好的？ 暗暗不满过后，因为还是不清楚魏阳的想法，她只能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坐在她对面的魏阳却突然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双手趴到了桌子上，稍稍凑近了她，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现在的你，心里有何感想？对于你二叔，是否心存恨意，有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这盯得林琳心里有些发毛。 是不是对二叔心存恨意？ 有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她也开始认真地在内心问起了这一问题。 有没有恨意？ 那肯定是有的。 她可是听她父亲说过，想当年，是她父亲还没完全成年，为了拉扯一家老小，包括尚未成年的两个弟弟，不得不从中缅边境那个穷苦的小村庄跑到了曼德勒独自去谋生。 当时的他，稍稍赚到一点钱，就把大部分都寄回了家里，供一家人开销。 然后等他稍稍发迹之后，又是他先后把两位小弟带到了曼德勒，让他们也接触了翡翠行业。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没有她父亲，就没有她二叔和三叔的今天。 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带出了两只白眼狼，不感恩她父亲不说，竟然还威胁起她一家，说要让他们倾家荡产。 有这样的亲人吗？ 而她这边，她自以为，在过去的这四年里，她一门心思扑在了维恩的经营上，不管是业绩，还是干事的公平上，都绝对对得起各位股东以及她二叔。 可结果呢？ 结果是她二叔为了一己私利，想要来摘桃子。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她不恨，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但有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没想过。 因为在她看来，报复来，报复去，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会让她自家进一步走入困境。 那又何必？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没想过。” “你真仁慈。” 魏阳不得不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道：“但你有没有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林琳又是一愣。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那肯定听过啊！ 她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叔就是一条恶狼，而我对他太仁慈？” “对，恶狼一旦亮出它的獠牙，是不置人于死地是誓不罢休的，正确的应对方法，是狠狠地把它给打死，至少把它的獠牙全部给敲掉。” 魏阳点了点头。 为了让林琳不要太过于仁慈，同意他去坑林老二，他不得不引用了东郭先生和狼的典故来引导她。 但林琳却又犹豫了，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叔就是一条恶狼，假如我们不找机会报复他，他就还是会继续对我们下狠手？” “不信你等着瞧。”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老爷子一事，他也觉得，世上不该有如此没有人性之人，连自家兄弟都要往死里整。 可是有了老爷子一事之后，他就知道，林家老二就是一个没有人性之人，为了利益，是不会在乎什么亲情、恩情的。 像这样的人，他会认为，你一直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但凡你对他有一点点不好，他就会无限放大，觉得是你欠了他，然后一有机会，就把你往死里弄。 这就是恶狼的行事规则。 在他看来，林家老二就是一条恶狼。 于是他补充道：“我敢保证，假如他真来拉拢我的话，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多卖他家的料子，你信不信？” 这下林琳终于沉默不语了。 对于魏阳说的这一点，她肯定是信的，因为她二叔人还没到，在这一方面，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丝端倪。 据她父亲说，别看她家暂时还保住了成品事业部这一块，可成品事业部的用料权，却未必能保得住。 也就是说，成品事业部想用哪家供应的大料子，是她家的，还是她二叔家的，已经不是任由她来做主，而是她二叔或她堂哥说了算。 如此一来，想都不用想，成品事业部要想继续用她家供应的料子，除非料子的性价比足够高，切垮的风险足够小，否则的话，门都没有。 而她二叔供应的料子，底价自然会定得奇高无比，会严重压缩成品事业部的利润空间。 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这么说，他还真是一条恶狼？ 不过奇怪的是，魏阳连我二叔都还没见过，也没怎么听我说起过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颇感纳闷。 第309章 你的那个她…… 为什么他连我二叔人都没见过，就说他是一条恶狼？ 还有，我也没怎么跟他提过我二叔的事，他怎么就知道，我二叔一拉拢他，就会让他帮忙多卖我二叔供应的料子？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还有，他明明可以直接走人了的，为什么还不肯走，留下来夹在中间对他又有啥好处？ 他到底想怎么玩？ 此时，林琳的心中有着无数个问号。 “既然你对我二叔印象如此不佳，那你干嘛还不走？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最终，她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其实是一个她不该问的问题。 因为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魏阳实在是太能帮公司挣钱了，她当然很清楚，整个原石事业部，假如没有了魏阳的话，很有可能会一朝回到解放前，销售额至少会跌回原地。 甚至于说，还有不少人可能会跟着他跑。 包括被她视为左臂右膀的郭岱君。 想到这，她忍不住看了陪坐在一边的郭岱君一眼，她知道，经过魏阳的一连串大手笔之后，现在连郭岱君都对魏阳唯命是从。 如此一来，魏阳真走的话，其实对她家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只不过在她看来，站在她个人的角度来说，她并不希望因此就把魏阳栓在维恩。 因为那样会限制他的发展空间。 她那么要求的话，也会显得她很自私。 “这你就不懂我了，我越是看某个人不爽，我就越是想好好陪他玩一玩，万一玩得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因此发上一笔呢。 “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管我怎么玩，从今以后，你就当不知道。 “放心，反正对你家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在铺垫够了之后，魏阳终于说出了这么一连串，把自己接下来的意向明确地表达了出来。 林琳一下又惊呆了。 越是看某个人不爽，你就越是想跟他玩？ 你这是准备好好跟我二叔斗上一斗吗？ 就像之前斗徐海胜他们一样？ 还有，你打算火中取栗，从我二叔身上狠狠地捞上一把？ 她确实被魏阳的回应给惊到了。 但不知为什么，她在隐隐地替魏阳的这一决定感到担心的同时，心里竟然还有了一丝丝期待。 是的，她虽然没想过要报复她二叔，但对他的恨是肯定有的。 她也很清楚，以她二叔看似和善实则狠辣的行事风格，一旦在实力上变得更强，对她家就会越强势。 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其实还是希望有个人能来好好治治他的。 所以……那就听他的，随他怎么玩，就当啥事都不知道？ 她有点动心了。 动心之余，也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在她看来，魏阳之所以要来冒这个险，多少有替她出气、报复的意思。 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很想问问这个问题，或者问一下他，跟李会长家女儿的进展怎么样了，只可惜，旁边还有着一个郭岱君，这让她实在是没法开口。 “那就随你吧。” 最终，她回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郭岱君也极为震惊。 她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急于筹集资金，是在为离开维恩做准备了，谁知，他竟然说要留下来跟林二老板好好玩一玩不说，还想因此发上一笔大财。 所以，那些资金是为了对付林二老板而准备的？ 他到底想怎么玩？ 跟林琳有所不同的是，郭岱君对林家老二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也没有亲情的因素牵扯其中，因此，假如有可能的话，她巴不得魏阳能狠狠坑他一把。 因此，震惊过后，她终于忍不住笑着插话道：“魏总，加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作为魏阳的忠实追随者，她自然是魏阳玩到哪她跟到哪。 反正她暂时还用不着急着离开维恩。 这一极为敏感的话题就此中止。 接下来是相对较为沉闷的就餐时间。 沉闷是必然的。 因为公司的事已经变得极为敏感，所以那话题已经没法继续聊，毕竟从现在起，林琳必须对原石事业部所发生的事假装不知道。 感情的事也没法聊。 毕竟林琳给不了魏阳承诺和未来，而魏阳也因为复仇的关系，已不再对林琳抱任何指望。 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 还是郭岱君识趣。 在随便吃了点东西，勉强填饱了肚子之后，她站了起来，告辞道：“林总，魏总，你们慢慢吃，我还帮魏总约了设计师，去弄那两套极品套链，就先撤了。” 她早就敏感地意识到，有她这个大灯泡在，那一对有些话根本就不方便说，所以不如识趣地找个借口赶紧走人。 也确实如此。 她这一走，剩下的两人似乎又有话说了。 “再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从今往后，不要再对维恩抱太大的期望。” 话题还是由魏阳重新开启的。 只不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又让林琳难以理解，于是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维恩注定要走下坡路了。”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补充道：“还有，接下来我可能会玩得很大，我只能保证，尽量不损害你家的利益，但公司这一块，迟早会被我玩坏。” 林琳：“……” 公司迟早会被你玩坏？ 要玩这么狠吗？ 她顿时又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惊呆了。 说实在的，其实自变故已成定局之后，她已经对维恩的良性发展不抱任何指望，因为她知道，以她二叔的德性，绝对会尽量把好处往自己荷包里装，这无疑会有损其他股东的利益。 而她之所以继续留下来，无非是受父亲委托，尽量来减少她家那一方的损失。 否则的话，她哪会如此憋屈地接受从公司总裁将为常务副总裁的屈辱？ 假如不是必须得替自己家尽责，她还不如听魏阳跟郭岱君的，跟他们一起出去另起炉灶呢！ 话说回来，尽管她已经对公司的良性发展不抱任何指望，但也不希望维恩因此彻底垮掉啊，这家伙，干嘛要玩那么大？ 她怔怔地看着魏阳。 “对了，我还是那句话，假如你哪天混不下去了，或者你有勇气放下你家里了，你来找我，我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魏阳则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是他今晚最想跟林琳说的。 因为不管林琳同不同意，都阻止不了他替老爷子复仇的决心，而他的复仇行动一旦实施下去，十有八九，林老大家迟早也会因此被牵连进去。 在他看来，不管是林老二还是林老大，下场再惨也是罪有应得，毕竟他们今天拥有的，大部分是属于老爷子的，沾满了老爷子的鲜血。 可林琳却是无辜的。 因此，假如林琳愿意接受，他愿意把从林家兄弟收回来的，再返回给林琳也无所谓。 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给她。 而不是还给林老大家。 所以他再次提起了曾给林琳许过的那个承诺。 而不知内情的林琳，则又一次被他的这番话给感动了。 所以……你从来就没打算抛弃我，现在之所以想玩这么大，就是为了帮我出一口恶气？ 她继续怔怔地看着魏阳，心里忍不住想道。 算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至于维恩是死是活，我也懒得管了！ 感动之余，她也彻底抛弃了心中的顾虑。 只不过…… “对了，我听说李会长家女儿很漂亮，你跟她进展怎么样了？” 她终于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这句给问了出来。 魏阳：“……” 这哪跟哪啊？ 第310章 来吧，互相伤害吧 魏阳没想到，自己正在跟林琳谈维恩，谈未来，在继续重复那个他曾向她许过的承诺，她却突然问起了她。 这就尴尬了。 没想到你消息竟然这么灵通，竟然连包租婆的存在都知道！ 他再次停止了出声，又死死地盯着林琳看了起来。 直到看到林琳的眼神又一次开始左顾右盼，躲闪他的对视，他这才说道：“老李家女儿确实挺漂亮，还挺能干也挺贤惠，假如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暂时还没心思去考虑这种事，说不定我还真动心了。” 他先回了这么一句。 毫无疑问，这又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气某人，报复某人。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此，他还耿耿于怀。 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他又接着说道：“等过段时间吧，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彻底闲下来了，又对某人彻底死心了，我就试着跟她好好处处，看看跟她是否合适。” “谢谢琳姐关心。” 最后，他还加了这么一句。 这话也确实是够气人的。 从他的话里，林琳听出了很多层意思。 首先，她再次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家伙，确实是对自己动心了，并且这次还明确地表达了出来。 尽管他是用某人二字来代替。 其次，他在向她表明，尽管李会长家女儿很优秀，但他俩暂时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假如你反悔的话，还有机会。 这两层意思，对她来说，是值得她暗自欣喜的。 可第三层意思就有点气人了。 当着我的面，夸李会长家女儿不仅漂亮，还又能干又贤惠，这是几个意思？ 意思是我不要你，会有大把比我好的人要对吗？ 现在的男人，怎么一个个都没耐心了，仅凭几句话，或者一份臭礼物，就想把女人给骗到手呢？ 原来你跟别的臭男人也没啥两样！ 此时的她，确实被气到了。 说实在的，从内心里来说，她其实很想摆脱命运的束缚，变得勇敢一点，大胆跟魏阳走到一起。 只可惜，她需要时间。 要知道，现在她家正跟她二叔斗得你死我活，并且还严重处于下风，假如在这样的危难时刻，她还跟魏阳凑到一起去的话，那不管魏阳接下来会不会对付她二叔，那她跟魏阳都势必会被她二叔视为眼中钉。 那样只会导致她家跟她二叔之间的矛盾更为激化。 不仅如此，一旦她在这个关键时刻跟魏阳走到一起，一旦被她父亲得知，肯定也会因此受到她父亲的训斥，说她不孝，存心给家里制造麻烦。 说不定因此还会把她召回缅甸。 因此，对于魏阳的再次表露心意，她实在还是没法接受。 不仅没法接受，她还忍不住想：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呢？ 这么一想，她就更来气了，于是忍不住嘲讽道：“别啊，时间这东西，挤挤就有的，你要是以忙为借口，错失了人家的心意，万一人家姑娘等不及了，去找下家了怎么办？” 别看她平时一向温柔，可是作为条件出众的姑娘，在骨子里，她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她的那种骄傲一冒犯，个性里犀利的那一面就会展现出来。 人类有一种极为奇怪的相处模式。 那就是互相伤害模式。 两个相爱的人，其中的任何一个，跟外人相处时，比如说跟朋友、同事、客户，都会表现得很有礼貌、很有修养，性格也很温和，可两个人相处到一起，稍有误会，就会表现出性格中一贯被隐藏的负面一面，开始互相伤害。 此时的魏阳和林琳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在魏阳看来，我明明主动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了我的心意，并且还冒着违背给老爷子的承诺的风险，你却始终拒我于千里之外，实在是有点过分。 于是，他故意拿李玉珺来气她。 而在林琳看来，你既然喜欢我，就得有点耐心，更得体谅我的难处，不要轻言放弃，转身就跟另一个女子不清不楚，更不应该拿她来气我。 于是她也毫不客气地开始了反击。 互相伤害模式就此开始。 说白了，这是两人都还没有太过于丰富的感情经历的缘故，根本就不懂两个相爱的人，更应该体谅、包容、相互尊重。 这很正常。 毕竟林琳这边，完全是恋爱小白。 而魏阳那边，也只在大学时有过一段恋爱经验，并且还受过伤，在这方面已变得特别敏感。 只是这种互相伤害模式一开启，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现在就是如此。 原本就觉得自己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魏阳，一听林琳竟然这么说，就更来气了。 于是他回道：“说得也是，时间这东西，确实是挤挤就有，比如说现在还早，那我干嘛不问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去看场电影呢？” 别看此时的脸上还挂着笑意，语气也表示出认可林琳说法的意思，可实际上，这明显是正话反说。 他笑面虎的那一面又展现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站了起来，伸手去拿挂在座位上的包，接着说道：“谢谢琳姐提醒，那我们撤吧。” 说完，竟然不等林琳有所反应，真的转身了，迈开了大步，往门外走去。 留下林琳一脸蒙圈。 天哪，这可恶的家伙，脾气怎么这么大？ 我就讽刺了你一两句而已，竟然连风度都不要了吗？ 头一回见识了魏阳耍脾气的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咋办了，只能继续呆坐在那里黯然伤神。 而魏阳离开餐馆之后，并没有真给李玉珺打电话，约她去看电影，而是驾车来到了江边，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依着临江的栏杆，吹拂着清凉的晚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同样开始黯然神伤。 假如说，之前的他还对和林琳之间的感情心存一丝希望的话，那现在的他，算是彻底死心了。 毕竟他和林琳之间，除了身份、地位、国籍等方面的差别之外，还存在着老爷子的仇恨这一层巨大障碍，因此在他看来，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尽力了，不可能再往前一步。 所以……确实该重新放空自己了？ 第311章 憋屈的包租婆 这一晚，魏阳在江边一直待到差不多晚上十点才回家。 之所以待这么晚，倒不全是因为跟林琳的感情问题，而是面对林老二的到来，他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思考。 当他回到家时，李玉珺已经从养生会所回来了，并且又一次房门大开，在等他回来。 魏阳又一次在电梯口被她拦住了。 “干嘛去了啊，这么晚才回，都等你老半天了。” 一见到他，李玉珺就反常地来了一句抱怨。 之所以说反常，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天里，李玉珺很少这样抱怨他了。 当然，这跟魏阳这些天已经很少加班得太晚归家有关，而今天，包租婆明显是有正事要找他，所以等得有些急眼了。 “跟同事吃了个饭，聊了点事情。” 情绪明显不高的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不算是借口，但却忽略了去江边的过程，因为他怕说出来，包租婆会追问他去江边干嘛，他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去发呆了，那样反而解释不清。 其实李玉珺也未必会问。 包括现在，她一听说魏阳是跟同事聚餐，也没有问是跟谁，而是转而说道：“哦，那个盛总打电话来，说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初稿已经赶出来了，问你啥时候有空，一起见个面商量一下，看有啥要改的地方。” 这就是今晚李玉珺抱怨的原因。 确实是正事。 在魏阳确定要买下别墅之后，负责改造装修的盛老板那边，第一时间就派人对别墅进行了实地测量，然后开始了装修改造方案的设计。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理应魏阳亲自去跟的，只不过他既没经验，又没时间，因此干脆按照老李的吩咐，把跟进的事交给了李玉珺。 现在，装修方案的初稿，尤其是地下藏宝空间跟地表园林设计部分，设计初稿已经出来，就等魏阳审核，审核通过之后即可开始动工。 毕竟这是一个大工程，施工时间可不短，因此盛老板那边挺上心，设计初稿一出来，就立即联系了李玉珺。 为此，李玉珺还特意提前回来了，谁知，魏阳却又罕见地晚归，让她等了个寂寞。 “后天吧，我这两天会很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魏阳则大致估算了一下，给了李玉珺一个具体的时间。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确实会很忙。 要知道，后天，林老二就要到坪洲了，假如他没猜错的话，林老二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就约见他。 而在林老二到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事必须安排妥当。 所以，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审核改造装修方案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李玉珺却是一愣。 后天？ 后天不又是星期天，我家的家庭聚会日吗？ 你这家伙，怎么偏偏要把时间约在这一天？ 她原本是想抗议一番的，但她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事，光是有她跟魏阳还不够，必须得叫上她父亲一起过来把关，于是便懒得抗议了。 行不行，交给她父亲来决定就好了。 于是她回道：“那行吧，我先帮你约，约定了我再通知你。” 说完，她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并关上了自家房门。 留下魏阳站在电梯口发愣。 咦，怎么过去这些天，包租婆的表现也有些反常啊，这是咋回事？ 这是魏阳发愣的原因。 说起来也确实有些怪异。 他原本以为，自从得知她是老李家女儿，有了老李这层关系存在之后，他跟李玉珺之间的关系，理应突飞猛进才对。 可事实上并没有。 不仅没有突飞猛进，似乎反而稍稍变冷了一些。 在过去的这些天，两人还继续保持着联系，但联系的，基本上都是正事，比如说魏阳公司的注册，再比如说别墅的装修改造，魏阳几乎全部丢给李玉珺来帮忙联系。 在这些方面，李玉珺倒是尽心尽责，没有丝毫怠慢。 可奇怪的是，一到晚上，她不再像过去那样，非得到魏阳这边串一下门不可了，而是基本上都是十点之后才从私家会所回来，回来之后，也没有来骚扰魏阳。 魏阳原本以为，既然她今晚又一次在电梯口拦截他了，那理应再去他屋里坐坐才对。 谁知并没有。 仅仅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又回自己屋了。 我哪里得罪她了吗？ 应该没有啊！ 对此，魏阳百思不得其解，这让他忍不住想，我刚对另一个彻底绝望，不会连这一个也要飞吧？ 也好在最近他确实会很忙很忙，根本就没太多闲工夫去过多考虑感情事，因此，他也就纳闷了一下下，便打开了门，回了自己屋。 其实相比魏阳的短暂纳闷，李玉珺才是憋屈的那一个。 憋屈的原因就在于，早在上周日晚上，当她送父亲回去时，老李就以听似很随意的口吻告诉她，魏阳那小子好像挺有女人缘的，连维恩那位年轻漂亮又能干的总裁，缅甸大老板之女，似乎都对他有意思。 这可是让李玉珺上心了。 对于魏阳有女人缘一事，她早就心里有数，因为她明显能感觉出来，那几个租她房子的小姑娘，明显都挺维护他，说不定其中某几个还暗戳戳对他有想法。 对于那几个小姑娘，她倒是没太过于在意。 在她看来，假如魏阳饥不择食，连窝边草都吃，要求那么低的话，那样的魏阳她不要也罢。 可维恩的总裁，年轻漂亮又能干的缅甸大老板之女自然就不同了，不管是论身份论能力论个人素质，都绝对跟她有得一拼。 甚至比她还稍占优势。 这自然让她有了危机感。 那她能咋办？ 让她倒追魏阳，跟那个威胁十足的潜在竞争对手好好争上一争？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以她的家世、教养，她当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让她不可能像那些指望嫁个金龟婿，靠男人去养的女人那样，为了一个男人，去跟别的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实力不允许。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魏阳不认识她父亲，或跟她父亲关系没那么密切的话，她还可以毫无顾忌地以局外人的身份，去八一八魏阳，问问他跟他女上司的关系和进展。 可这关系一密切，她反倒不方便问了。 毕竟潮汕女子以贤惠出名，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出一副很喜欢吃醋的黄脸婆模样，因为那样反而会给自己减分。 那咋办？ 没办法，只能憋。 一直憋到魏阳肯自己说，或者直接对她主动，然后她再选择性遗忘，假装潜在竞争对手假装不存在。 正因为需要憋，所以在过去的这些天，她干脆连魏阳那里都不去了。 其实就在刚才，当她听说，晚归的魏阳是跟同事吃饭才回来晚了时，她很想问一句：跟哪个同事？是不是跟你上司？ 只可惜她还是没法问。 只能在跟他说完正事之后，很干脆地回自家，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在关上门之后，她就在想，这种憋屈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第312章 暗中的全民总动员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在经过一晚的思考之后，魏阳的复仇计划已初步有了明确的思路，只不过具体实施起来，他却还稍稍有些纠结。 纠结的原因就在于，某些手段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并且还不是他能以一己之力就能完成的。 于是，在抵达公司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把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先跟你们几位通报一件事情，再过几天，林二老板就要到坪洲了，公司高层更换的事已基本成定局，林总将退任公司的常务副总裁，主管成品事业部。 “公司的总裁一职，据说很有可能将由林二老板家的大公子来接替。 “至于咱们这边，也会多上一个副总裁，那就是郑老板家的侄子，你们熟悉的郑子豪郑助理。” 魏阳在第一时间，就向三人透露了公司即将发生的变故。 正常来说，这种事，在公司任命通知正式出来之前，他是不应该跟任何人说的，可是没办法，他接下来的实施计划，需要眼前这三人来配合。 也好在这三人都已算得上是他的绝对亲信，已纷纷向他表了忠心，是铁了心要跟他到底的。 三人的反应倒是相当的平静。 毕竟早在很多天之前，魏阳就已经告知了他们这事，现在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而已，所以还不至于让他们大惊小怪。 不仅不大惊小怪，甚至心里一个个都还有些期待，期待魏阳能因此早日带着他们离开公司，去自立门户，创造新的辉煌。 当然，担心也还是有的。 “啊？这么快？这对我们来说，会不会仓促了一点啊？” 张扬就忙不迭地问道。 他之所以觉得仓促，当然是因为，在他看来，魏阳这边似乎还没做好走人的准备。 他为啥会这么认为？ 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虽然现在魏阳已经注册了新公司，据他从梁夏那里了解，魏阳注册的新公司，似乎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很快就能启用了。 可是据他所知，魏阳所注册的这家名为“喜阳阳玉石珠宝”的公司，注册地址都还是借用的，至于真正的经营场所，现在连个影子都还没有。 这让他很是费解。 他忍不住想，到时你一走人，公司那么多人想跟着你走，到时总不能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吧？ 对此，他颇为担心。 担心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除了按照魏阳的吩咐，干好本职工作以外，私下里也没闲着，而是主动帮魏阳做起动员工作来。 “喂，瑶瑶，魏总现在连自己的公司都注册了，这事你们怎么看？” “注册就注册了呗，这事大家都知道了，有啥大不了的？” “瑶瑶，你傻啊？” “怎么啦？” “你想啊，现在咱们这边，是不是全靠魏总给撑起来的？你有没有算过，现在他每天能帮公司赚多少钱？” “没算过，不会算。” “每天至少四十到六十万的毛利，而公司给他的待遇，每个月顶多不会超过三十万，我就问你，假如你是魏总，你会不会走人？” “啊？那么多……那么少吗？换做是我，那我肯定第一时间走人，这个钱帮自己赚不好吗？” “就是啊，所以我敢肯定，要不了多久，魏总绝对会走人去经营自己的公司。” “啊……那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傻啊，他自己开公司，还能做啥？还不是像现在一样卖原石？到时肯定也需要人啊，那他一走，咱们也跟着他跑呗，他还能不要咱们不成？” ……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就在不断地找人聊着类似的话题。 先是几位主播。 接着是一组跟二组那些得力的销售骨干。 尽管魏阳叮嘱过他，关于公司变故的事绝对不能外传，但没关系，关于魏阳即将走人的消息，他可以轻松换一个角度来让大家觉得合理。 毕竟在徐海胜时代，他就做过类似的准备，这让他干起来不要太轻松。 于是乎，现在几乎整个销售部，别看大家一个个表面上都不动声色，但私下里，几乎全都做好了魏阳即将走人的心理准备。 “组长，到时一定要带上我哈。” 不少人因为没法直接接触魏阳，纷纷向张扬表起了忠心，表达了想跟随的意愿。 张扬当然清楚为什么大家会如此踊跃。 当然是因为魏阳太有本事，也对大家实在是太大方了一点。 别看魏阳到公司的时间其实并不算特别长，但他为公司、为大家所做出的贡献，早已被大家看在了眼里。 从业绩上来说，他的到来，让销售部的销售额比之前提升了三四倍都不止。 从能力提升方面来说，他亲自举办的技能培训，已经让全部门的员工都受益。 从福利方面来说，他的到来，除了让大家的工资提成收益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说，还时不时有额外的大福利，受益最少的，都已经在两万元以上。 这让大家忍不住担心，假如魏阳真走了的话，整个原石事业部会不会因此一朝回到解放前？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 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魏阳帮维恩打工，都能取得如此让人不可思议的业绩，那他自己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没理由比现在差吧？ 而以他一贯的大方，只要他自己的公司收益好，他还能亏待大家不成？ 那还想什么？ 趁他还没起飞，赶紧跟上他，跟他一起去创造奇迹啊！ 这就是大家的心思。 对此，张扬自然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随着想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张扬却慢慢有些急了，急的原因，就在于他发现魏阳自己却没有让他觉得安心的行动。 公司注册了，办公场地呢？ 总不能让那么多人跟着你去马路边喝西北风吧？ 已经在整个部门暗地里进行了全民总动员的张扬，一看魏阳连办公场地都还没暗中去租，确实有些急了。 现在，他一听说林二老板马上就要到来，走人已近在眼前，自然会觉得很仓促。 只不过他所做的这些，是瞒着魏阳在暗中进行的，因此此时的魏阳，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已经暗中做好了跟他走人的心理准备。 于是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会觉得仓促？公司变公司的，咱们干咱们的，又不会对咱们有啥大影响，你着急啥？” “啊？” 张扬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这要换新老板了，咱们还能继续待得住？” “为啥待不住？郑助理昨天还找过我，说郑老板和林二老板都对我很器重，想要继续重用我好吧。” 魏阳又不解地问道。 并且还顺便向三人透露了自己将继续被重用的消息。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暂时还没打算走人，而且，他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还需要三人配合，因此他当然得提前把这一消息透露给大家，以稳他们的军心。 张扬却是懵了。 啥？ 你会被继续被林二老板所器重？根本就没打算走人？ 那……我该如何向下面那些人交代啊？ 第313章 竟然比我还狠! 一听说魏阳竟然还不打算走，竟然要继续留在公司，此时的张扬确实有些暗暗着急了。 要知道，他可是跟不少人说过，魏总很快就要离开公司，让大家做好准备，可现在魏阳迟迟不走的话，那他怎么跟那些人解释？ 也别怪他如此在意这一点。 要知道，那些犯过错，但又想改邪归正的人，在众人面前其实是很自卑的，他们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重新获得大家的认同。 张扬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为了进一步获得魏阳的认同，他之前就自作主张，拉着盛志帆一起，把三个客户群给建了起来，目的就是为了给魏阳一个惊喜。 之后，他暗地里对销售部全民总动员，目的也还是为了再给魏阳一个惊喜，并因此向大家证明，他已经是魏阳最为信赖的人。 可现在，魏阳却说，即将掌握公司大权的林二老板也对他很欣赏，准备继续重用他，他因此暂时不打算走了。 这让张扬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啥。 此时的孙清和盛志帆也不知该说啥。 尤其是孙清。 因为昨天郑子豪也找过他，并且他还跟魏阳汇报过此事，因此他知道，魏阳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重新掌握公司大权的林二老板确实对魏阳很器重，短时间内，他们都不必急于离开公司了。 可问题是……这样真的好吗？ 毕竟不管是魏阳，还是他，都是林琳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新老板一来，大家立即就改投明显是摘了林总桃子的新老板，对此别人会怎么看？ 他在纠结此事。 于是憋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样……林总会不会对咱们有意见？” 魏阳愣了一下。 心想：咦，你这家伙，竟然还念点旧情啊，还知道在乎林总的感受！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放心吧，不会的，昨晚我已经找林总聊过了。” 他先给孙清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着说道：“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之所以继续留下来，并不是真在乎林二老板的器重，而是想帮林总出一口恶气。” 他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接下来的玩法，没有眼前这三人的配合，是不可能玩得转的，因此他必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才能让大家把力往一块使。 说完，他观察起三人的反应来。 “啊？” 孙清表示惊讶。 “帮林总出气？怎么出？“ 张扬表示兴奋。 唯有盛志帆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反应勉强让魏阳满意。 “我先跟你们讲明白其中的逻辑吧。”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 接下来，他要玩的可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阴招，既然是阴招，肯定很容易被人说三道四，觉得不厚道。 包括原本跟你亲近的人，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可背地里也会有想法的，时间长了，就会离心离德。 这可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因此，对于孙清三人，他先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他的决定。 就算是阴招，他也得让自己人觉得名正言顺，这么做是对的。 “我先问你们，公司明明在林总的掌控之下运作得好好的，尤其是咱们原石事业部，利润一天比一天高，林二老板为啥还要来夺这个权？” 张扬和盛志帆纷纷摇头。 因为之前职位过低，并且并不完全清楚公司的运作模式，因此他俩确实不明白为什么。 唯有孙清，毕竟之前一直是跟着林琳的，并且对公司个料的运作模式很清楚，再加上昨天又刚跟魏阳聊过一点点，想了想后，他回道：“应该是为了多卖他家供应的料子吧？” “答对了，就是为了一己私利。” 魏阳立即肯定道。 接下来，他根据自己从郑子豪、林琳嘴里所听说的，以及自己所推测的，跟三人细细讲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从林家兄弟的发家史开始讲起，讲到了因缅甸国内政局变化所导致的林家兄弟强弱易位，再讲到了公司的运作模式，以及因此产生的利益冲突等。 很快，就把孙清等三人听了个目瞪口呆。 对于三人而言，之前一直身处公司的中下层，因此确实很难想到，公司的高层内斗竟然会如此之激烈，复杂程度，竟然还远超徐海胜事件。 一时间，他们又不知该说啥了。 而魏阳则又问道：“我就问你们，这样的林二老板，咱们能跟他同流合污不？” 他开始把大家往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引。 “那肯定不能，要是替这种连兄弟情分都不要了的老板卖命，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原本就想早早离开的张扬率先表态道。 而原本就同情林琳的孙清，此时很是有点生气，很难得地直接表态道：“魏总，你想怎么弄，就直接说吧，我保证全力配合。” 而一向不怎么表态的盛志帆，也表现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魏阳想要的效果终于有了。 “我当然是想帮林总出口气。” 他又一次说出了这一句。 想要让自己接下来坑林二老板的行为名正言顺，当然得先推出一个受害者来，那样才能给眼前这三人一种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感觉。 接着他又试探性地问道：“林二老板不是想多卖他家的料子吗？那咱们就将计就计，从这一点上做文章如何？” “具体要怎么做？” 盛志帆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他再次表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而原本就想在魏阳面前继续表现自己的张扬，一看机会又来了，连忙抢答道：“这个还不简单？” 孙清和盛志帆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他。 “魏总不是看料子很厉害吗？那咱们来个里应外合，把二老板家供应的料子，能涨的全部低价挑走呗，剩下的全部是涨不了的，甚至是必垮无疑的，开一个垮一个，那他家的料子还卖得出去？” 张扬立即又解释道。 魏阳一愣。 低价把林老二的料子全部买走？ 说实在的，关于如何来坑林老二，他确实已经有了些想法，但并不包括张扬所说的这一条。 不是他不想这么做。 而是在他看来，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很容易被林老二或即将担任总裁一职的林威龙察觉。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好吧？” 为了不打击张扬的积极性，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有啥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给钱，赌石不就是这么玩的吗，你凭本事赚钱，谁有二话可说？” 张扬立即不以为然道。 很显然，他以为魏阳是不想占这个便宜，觉得他的想法太过于厚道，于是毫不客气地反驳起了他。 这说法倒是在理。 确实，赌石就是一门凭眼力挣钱的生意，你买我卖，只要给钱，就是两厢情愿的事，从逻辑上来说，谁也没法挑理。 但魏阳却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直接纠正道：“这么玩，一次两次还可以，但玩多了，就很容易被发现，玩不长久的。” “放心，发现不了的，你听我说……” 张扬却又继续反驳了起来。 紧接着，他跟魏阳讲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具体操作方案。 魏阳很快就听傻眼了。 忍不住感叹道：我去，这家伙够狠的，竟然比我还狠！ 这脑子也未免太好使了吧？ 第314章 还有更狠的 作为维恩的老员工，张扬刚进公司时，就曾在一组呆过一段时间，之后被徐海胜看中，很快就被调到了三组当了组长。 因此，他对一组的运作模式也还是相当熟悉的。 这么一来，他给魏阳出的主意其实很简单。 说白了，就是钻维恩运作模式的空子。 维恩的个料从缅甸运过来后，会先入库登记，然后在供货方报价的基础上，加上20%左右作为公司的底价，然后开始一部分一部分地放到展厅对外销售。 放到展厅的新料被销售掉一定的量之后，又会及时从仓库补货，然后一连几周都卖不出去的料子，就会重新入库，存放上一段时间，再拿出来卖。 最终，长期卖不出去的料子，供货方为了回笼资金，就会考虑降价售卖。 这么一来，当然就有空子可钻了。 毕竟现在魏阳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他不仅有进入仓库的权力，甚至新料子一来，还是由他来决定，哪些料子第一批放，哪些料子第二批放。 以他的眼力，他理应能看得出来，哪些能涨，哪些能垮。 而负责具体售卖的，又是孙清和他下面的人。 “魏总，你不是马上要卖那块春带彩料子了吗？等那块料子一卖出去，就有的是钱了，完全可以从公司批量采购料子了啊！ “到时等新料子一来，你先跟孙经理配合一下，把那些能涨的料子全部记下来，然后找个靠谱的朋友，第一时间扮成大客户来公司大量采购。 “这量一大，孙经理给个底价不过分吧？ “到时往你那里一报，你再一批，不就完事了？ “只要你不直接在公司当着大家的面开，那这些料子是涨是垮谁知道？ “等卖完新料，你再挑公司的库存，干脆把二老板供应的好料子全买光。 “至于挑剩的料子，谁买谁亏，时间长了，谁敢再来买二老板的料子？ “我敢保证，这么玩，绝对能把二老板给玩死，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是张扬的原话。 也是魏阳觉得他够狠的原因。 说实在的，连魏阳都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么玩。 确实，以他现在的眼力，再加上老爷子的帮忙，绝对是能把林老二所供应的料子，但凡能涨的起码给挑出个七七八八的。 而他既知道底价，又有孙清的配合，到时只需记下这些料子的编号，再找个人来以稍稍高于底价的价格批量买走，然后再找个地方一存放…… 谁能察觉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也正如张扬所说，等他把手中准备出售的料子一卖，手中就有了足够的资金来这么玩，根本就没必要担心资金的问题。 这等于是将林老二的羊毛往死里薅啊！ 假如说，这个玩法还有啥不够完美的地方，那就是不该由魏阳来批，而是把成交的审批权，交给即将担任副总裁的郑子豪，或者是接替林琳当总裁的林威龙。 如此一来，魏阳能责任都不必担了，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这是魏阳所能补充想到的。 而他也确实是动心了。 要知道，按照老爷子的说法，林老二现在所拥有的，都属于老爷子的，老爷子让他替他连本带利收回来。 而按照他自己计划的玩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孙清，你看呢？” 他先问起了孙清的意见。 这当然也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到时真实施下去的话，没孙清的配合可不行。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孙清了。 要知道，计策是张扬出的，可具体执行的却是他，这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其中的风险。 这么玩合理吗？ 他快速思考起来。 理论上是没毛病的。 正如张扬所说，赌石就是凭眼力吃饭的，只要你眼力好，也只要你能给得起卖家愿意卖的价钱，能把涨的全挑走那是你的本事。 唯一见不得光的，是因为魏阳的身份问题，只能采取这种暗中操作的方式，真要说起来，还是有点坑。 这么玩绝对能把二老板给坑死！ 那他能咋办呢？ 他原本是有些纠结，要不要配合的，可一想到，这么玩，确实能帮林总出一口恶气，再加上他现在又被张扬绑架上了…… 想清楚后，他狠了狠心，很干脆地回道：“我觉得可以，这么做，能让二老板的料子很快就卖出去不少，我想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为了向魏阳表决心，他甚至还拿即将到来的林老二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是的，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魏阳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他模棱两可地回道：“嗯，我考虑考虑吧。” 他又开始立牌坊了。 而张扬一见自己的意见已经被基本采纳，更兴奋了，又说道：“魏总，我还有个建议。” “说。” “咱们现在不是在群里卖料子吗？我觉得价格卖高了，这样未免也太便宜二老板了，我觉得咱们还可以换个玩法。” 张扬立即又说道。 “嗯？” 魏阳表示不解。 “你想啊，咱们卖给同行的价格，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左右，现在在群里卖的，直接加了差不多50%，这么高的利润，未免也太便宜二老板了吧，假如他尝到了甜头，不再愿意把料子底价卖了咋办？ “那咱们前面的玩法岂不是玩不下去了？” 张扬则又解释道。 魏阳又是一愣。 是啊，现在他们在群里卖个料，因为是直接卖给终端客户，所以利润确实比卖给同行要高出不少。 说实在的，假如还是林琳继续担任公司总裁，那他倒无所谓，可现在公司的掌控权即将被林老二摘桃子，那他继续替他挣大钱的话，是不是有点傻？ 还有，以林老二贪婪的德性，假如真让他尝到了甜头，那他还肯低价把料子卖给同行吗？ 就算肯卖，只怕他下一次，会把成本价定得更高吧？ 还有，那些被同行挑剩的必垮的料子，假如林老二逼他来卖给个人客户咋办？ 这一玩法确实也有问题！ 他认可了张扬的说法，连忙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换玩法？” “很简单啊，现在三个群里，除了咱们几个，剩下的全都是客户，那咱们在群里卖出什么价，也只有咱们几个清楚，别人不知道对吧？ “那咱们卖的钱，干嘛要全部上交公司，只在底价的基础上适当上浮一点点就可以了啊。” 张扬立即又解释道。 毕竟这三个群是他提议建的，并且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帮魏阳把优质客户全带走，因此在建的时候，他为了防止消息走露，暂时还没拉任何普通员工进去。 如此一来，他觉得在这一方面又有了操作空间。 可魏阳却又听懵了。 啥？ 你竟然让我克扣属于公司的销售收入？ 这么做的话，那我跟之前的徐海胜有啥区别？ 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第315章 用魔法打败魔法 “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下一个徐海胜，魏阳先断然否决了张扬的新提议。 紧接着解释道：“咱们现在还拿着维恩的工资，卖的还是维恩现有的客户，再从中克扣一部分收入的话，就属于职务犯罪行为，这种事咱们是绝对不能做的。” 张扬却有些不情愿了。 他好不容易又想出了一个新主意，但这么快就被魏阳否决了，他有些不甘心。 于是想都没想，又反驳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事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只要咱们都不说，又没人知道。” 魏阳：“……” 你是不是忘了，徐海胜一伙是怎么被突破的？ 当时的突破口就在你这里啊！ 你说大家都不说，这让我怎么放心？ 他很想直接说破这一点，但这么做未免太伤张扬自尊，于是转而说道：“那也不行，咱们在这一行混，一定得有底线思维，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就算你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你内心还是会不安的。” 底线思维！ 这也正是他之所以接受张扬的前一个提议，但否决了这一个提议的原因。 前一个提议，尽管在手法上有些不厚道，但逻辑上却是行得通的，既不违反法律，也不违背道德，因此他可以接受。 而这一个提议，拿着维恩的薪水，还克扣公司的收入，就是典型的职务犯罪了。 尽管他因为需要替老爷子复仇，在很多事上可以不拘小节，但一定不能到不择手段的地步，否则的话，他觉得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林老二。 林老二在刚认识老爷子时，有想过要对老爷子下狠手吗？ 应该没有吧？ 十有八九是不具备底线思维，才一步步坠入深渊的吧！ 此时的张扬却还是不甘心，想了想，又说道：“你不是说，二老板这么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会严重损害大老板家的利益吗？ “那咱们可不可以这样，这笔钱克扣下来之后，咱们分文不取，专门弄个账户把它存起来，等以后咱们离开维恩了，再把它交给林总，当作是对她的补偿，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个改进式玩法被他提了出来。 这下立即就让魏阳眼神一亮。 嗯？ 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原本还坚决拒绝这一提议的他，此时却突然觉得这改进的玩法似乎可行了。 是的，只要他们不把克扣下来的收入往自己腰包里装，那从逻辑上来说，就算不上是损公肥私，谈不上啥犯罪不犯罪了。 暂且不管这么玩是否合法，但从结果上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行侠仗义，真正替林琳出一口恶气。 “这样倒是可以，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才能让上面的人认为利润下降觉得合理？” 他先认可了张扬的玩法。 但紧接着，又提出了一个还是让他觉得头疼的问题。 这事的具体操作，确实需要一个合理性的过程，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在群里卖的个料，毛利可是高达50%，现在克扣掉一部分，突然降到20%左右后，绝对会引起上面的怀疑。 张扬却又说道：“这个还不简单，从今天起，一点一点减少在群里售卖的量呗，假如上面的人问，就说是售价过高，客户垮的多，觉得性价比不够，不怎么想玩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降价呗。 “二老板那边不是想快速卖掉料子回款吗？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魏阳：“……” 这家伙，脑袋还真是很好使啊！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还有点小看张扬了。 是的，站在林老二的角度来说，相比快速出货，卖的料子利润是20%还是50%，他其实并不会太在意。 不在意的原因就在于，这部分属于维恩的收益，按股份比例来分的话，他只能占到其中的30%，这点多出来的收益，相比多卖他的料子，让他快速回款，实在是微不足道，毕竟他的料子在进维恩之前，就已经赚了一笔。 “行，那就这么办吧。” 魏阳彻底同意了张扬的这一提议。 紧接着，他转向了孙清，吩咐道：“孙经理，从今天起，向群里卖的料子，你这样挑……” 在一连接受了张扬的两个提议之后，他终于说起了自己的玩法。 这玩法其实很简单。 维恩不是有两家供料吗？ 而他在群里卖的料子，涨垮基本上是对半开，那他干嘛不利用职务便利，在这一点上做做文章？ 具体的做法，就是有可能涨的料子，全卖林老二家的，而垮的几率大的料子，全卖林琳家的。 久而久之，仓库里所剩下的料子，就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编号以dw开头的，能涨的居多，会很有性价比。 而编号以de开头的，十开九垮，谁玩谁倒霉。 这样一来，这些料子再拿出去卖同行的话，懂行的同行都不用看编号，就知道怎么选。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用魔法打败魔法的玩法。 林老二不是想多卖自家料子吗？ 我帮你把性价比高，容易涨的料子卖给不怎么懂行的玩家，而把性价比低、风险大的料子留给懂行的同行，久而久之，你在同行那边的名声不就毁了？ 到时我再一撤，不再帮你给客户卖料子，那你的料子还卖得动吗？ 这就是魏阳的算计。 但不得不说，相比张扬的那两个更为狠辣的玩法，他的这一玩法还实在是过于仁慈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张扬也是他的人，他的也是魏阳的，魏阳相信，这三管齐下的话，绝对能达到让林老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效果。 就这么玩！ “好嘞，我这就去安排。” 同样有心帮林琳找回场子的孙清欣喜地领命。 很快，三人告辞而去，开始去执行魏阳所安排的任务。 …… 中午的培训还在继续。 算起来，这已经是魏阳第一期培训的最后一天了，他当然得尽心尽责地给它来上一个完美的结尾。 想要完美，除了培训，还得有奖励。 在培训开始之前，魏阳根据张扬和盛志帆的举荐，又按老规矩，挑选了几位在此期间表现极为出色的员工，让他们合股玩了一块注定又能大涨的料子，以再给大家发了一波福利。 不仅如此，他还又让孙清跑了一趟加工厂，把苏厂长也请了过来，也向他推荐了一块料子，让他带着加工厂的师傅们一起玩。 不用说，魏阳这是在进一步笼络人心，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最后的准备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决战的前奏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还没等到第二天，就在下午，郑子豪又出现在了他办公室，跟他说，他二叔来了，想见他。 而在见到郑子豪之前，他还另外见了另外两拨人，同时启动了另一件大事。 第316章 老李的棺材本 在培训结束之后，魏阳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后很快就迎来了下午的第一位客人。 梁夏来了。 “老大，这是啥。” 一进办公室，梁夏就扬了扬手中的一个装满了各种证件的袋子。 不用说，是魏阳的公司注册好了。 也确实如此，在经过了近五天的加急之后，魏阳所注册的名为喜阳阳玉石珠宝的公司终于好了，在接到代办公司的电话之后，梁夏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帮魏阳把相关证件给取了回来，然后第一时间又送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因为他知道，魏阳现在急等着用它来大把大把地收钱。 也确实如此。 魏阳在拿到公司相关证件，在确认公司的银行账户已经可以启用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先给郭岱君去了个电话，吩咐她尽快拍卖那块春带彩料子。 那块料子的拍卖，就等公司银行账户启用。 于是没过多久，他就迎来了下午的第二波客人。 郭岱君跟老李来了。 找他分赃来了。 要知道，那块春带彩料子，可是有老李的五分之一股份，魏阳既然要拍料子，就先得让老李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给拿走，剩下的才能上拍。 这事原本是全权委托了郭岱君的，可老李一来，自然得先到魏阳这里坐上一坐，毕竟两人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不说，老李另外还有事要跟他商量。 正好，魏阳也有事跟老李商量。 “老李，你那五千万急不急？不急的话，先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呗。” 见到老李后，魏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这让老李颇感奇怪。 要知道，按照郭岱君的说法，等属于他的料子分走之后，在这个周日下午，或者是周一下午，就开始拍剩下的部分。 他粗略算了一下，那块春带彩料子，就算属于他的部分取走之后，剩下的部分，假如魏阳一点都不留的话，至少也还能拍出近亿的价格。 而魏阳接下来要花的，无非就是买别墅的钱，而改造装修部分，都可以分期付，按理说，那笔钱应该足够用了，为啥还要借用他的棺材本？ 是的，为了支持魏阳把公司注册得大一点，老李不惜动用了他的棺材本，因为在他看来，也就注册验一下资而已，要不了太长时间，因此他连利息都没跟魏阳算。 可现在，魏阳竟然还说要继续借用一段时间。 “你想干嘛？” 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问肯定是得问的。 尽管他知道，以魏阳现在的家底，不可能赖他这五千万不还，但他却很好奇，明明已经不缺钱了的魏阳，却突然说要继续动用他的棺材本。 这是有啥大动作？ “这个你就别问了，等我那些冰阳绿的首饰拍出去之后，我再还你，你要是实在是不放心，我就把那几条手镯先押你那得了。” 魏阳却回道。 关于钱的具体用途，他暂时却没打算告知老李。 不是他有意要隐瞒，而是这笔钱的去向，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见不得光。 因为他总不能跟老李说，我之所以突然又急缺资金，是因为再过几天，林老二就有一大批料子就要到了，我准备去狠狠地薅他一大把羊毛吧？ 这就是魏阳突然又急缺钱的原因。 因为张扬上午给他出的骚主意，他确实有心在第一时间来狠狠地薅林老二一大把羊毛了。 这次林老二有多少料子过来？ 具体魏阳暂时还不清楚。 但却是有先例可循的。 据孙清说，每次缅甸的料子过来，都分为两种，一是切手镯的大料子，二是小精品。 小精品相对简单。 基本上都是没动过的毛料，然后通过维恩来对外出售。 大料子稍微复杂。 一部分，是给成品事业部那边自用的。 一部分，是切一刀上公盘的。 还有一小部分，是等公盘之后，来卖同行的，具体是卖原石，还是卖改口料、片料、手镯毛坯，视原石的具体表现而定。 小精品的量比较好估。 基本上是维恩在过去两个月卖了多少，缅甸那边就补多少过来，具体到林老二家，按照最近的比例，会占据其中的六成左右。 上次补货的量有多少？ 据孙清说，光是通过维恩来售卖的小精品料子，就差不多五千万左右。 而这一次，因为魏阳的到来，个料开始在直播间大卖，因此这次补货的量，应该远远超过上次，毕竟林琳已经向缅甸那边提出了加大供货量的需求。 而这一数额，还不包括用来上公盘，及通过维恩向同行售卖的大料子。 这就是魏阳突然又觉得缺钱了的原因。 光是属于林老二的精品小料，起码就有三四千万，而大料子的价值更是无法估计，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多准备点钱，怎么来在第一时间大薅林老二的羊毛？ 假如他还瞄上仓库里的存货的话，资金缺口岂不是更大？ 而他现在属于自己的钱，眼前能看得见的，就是即将拍卖的那块春带彩料子，而那笔钱到手之后，先得付买别墅的钱，又得留装修改造的资金，剩下的，许老板那边还在等着他再次去薅羊毛。 而下一笔巨资，则要等到10月10日的保利香港秋拍才有可能。 距离现在时间还有些遥远。 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向老李开这个口了，反正老李说过，这是他个人的闲散资金，暂时没有急用。 老李却回道：“你先把手镯、项链之类的拿出来给我看看再说吧。”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现在避而不谈钱的事。 毕竟他现在来见魏阳，目的之一，就是来看那些准备送拍的极品首饰，要知道，等项链套装镶嵌完成之后，还得由他帮忙联系拍卖行，在确定上拍资格的同时，顺便帮魏阳估一下那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的价值，将他送进亿元俱乐部。 只不过过去的这些天他也忙，毕竟八月的坪洲公盘很快就要开了，有一大堆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因此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看到那些拍品的起货模样。 看就看吧。 因为其中的部分货品要通过老李去上拍，以及还要给光头文提前看货的缘故，这些天价的东西在郭岱君交给他之后，他并没有带回家，直接就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相对来说，其实办公室比家里更安全。 于是，魏阳立即就走向了保险柜，把那几条手镯，还有那两条另类春带彩的珠链，通通展示在了老李面前。 “哇~这起货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两分啊，尤其是这两串珠链，很有特色，绝对能拍出个好价钱。” 老李自然是看得赞不绝口。 只不过正当他们看得正投入时，魏阳今天下午的第三波客人也出现了。 郑子豪又来了。 第317章 又提前来了一个 郑子豪又来了。 再次受他二叔的委托，来向魏阳发出见面的邀请。 在见林二老板之前，先跟他正飞抵坪洲的二叔见上一面！ 说起来，这事还是跟魏阳有关。 按照郑西南原本的计划，他会在明天上午从云南那边飞抵羊城，然后同从缅甸那边飞抵羊城的林大恩汇合，再一起来坪洲。 可是在昨天郑子豪将同魏阳见面的具体情况汇报给他之后，他改主意了，决定提前一天过来，先跟魏阳见上一面再说。 郑子豪到底跟他说了啥，竟然让郑老板如此之重视？ 核心思想无非就是以下几点。 其一，魏阳并非林琳的死忠，只要好处给足，是可以争取的。 其二，这家伙确实很牛，短短的时间内，已凭相玉本事积攒了起码数亿身家，但这家伙又嫌麻烦，暂时没有出去单干的意思。 其三，这家伙在原石事业部的影响极大，原石事业部假如没有了这家伙，收益起码要损失一大半，搞不好又得回到解放前。 其四，这家伙似乎不太好对付，想要留他，只怕会狮子大开口。 这四点，立刻就让郑西南觉得很棘手。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在维恩公司经营稳定，并且原石事业部收益在近期又大幅度提升的情况下，他其实是不希望管理层发生变动的。 因为他也清楚，管理层一旦发生变动，最少在短期内，公司的经营一定会大受影响，那样会严重影响他的收益分红。 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林老二那么强势，不顺从他的话，损失会更大呢？ 因此，在变动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他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居中来做调和，以尽量保护公司现有的经营不受太大的影响。 成品事业部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那一块还是继续由林琳负责。 可原石事业部呢？ 要知道，现在的原石事业部绝对已算得上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暂且不算一组的同行销售，光是二组和三组的直播业绩，日收已稳定在百万以上，每天的毛利至少有四五十万。 就算他只占一成股份，那算下来，他每个月也能从这一块分到一百多万，已差不多比得上他自己经营的原石生意了。 因此，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不希望魏阳走。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小子似乎不太好对付，那假如他跟林大恩一见面，一言不合，两人就起冲突了咋办？ 于是他立即决定，提前一天抵达坪洲，先自己找魏阳聊上了一聊，为他跟林大恩的见面做做铺垫再说。 这就是郑子豪再次出现在魏阳办公室的原因。 只不过郑子豪一到，却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此时魏阳的办公室里，除了有他熟悉的郭岱君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位在整个坪洲翡翠界都影响极大的大人物。 李会长怎么也在这？ 好像还跟魏阳很熟悉的样子？ 郑子豪顿时就极感惊讶。 因为信息的缺失，他暂时还不知道，老李早已跟魏阳是朋友了，魏阳拿下的那块春带彩料子，都还有老李的股份。 “这种品质的满色手镯，上拍的话，拍个四千万左右应该是有希望的，至于这串珠链，加上这颗极品冰妖紫珠子来画龙点睛，实在是太有特色了，我看很有可能比镯子拍出更高的价格。” 此时的老李，因为是背对着门口站在魏阳的办公台前欣赏着那些美货，并没有察觉到郑子豪的到来，因此还在评估着这些东西的价格。 而此时的魏阳，也被老李的估价给吸引住了，同样也没有留意到郑子豪已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还在低头指着台面上的手镯问老李：“能拍那么高吗？我看能拍个三千万就已经了不得了吧？” 这是在质疑老李的专业性。 要知道，就在昨天，当郭岱君把这些东西拿过来时，也已经对它们估过价，当时郭岱君给手镯的估价是三千万。 而老李直接又提升了一千万。 老李自然是不服。 要知道，他可是高端拍卖会的常客，因此论对高端翡翠的认知，他比郭岱君还要准确得多。 因此他立即反驳道：“这么跟你说吧，今年保利的香港春拍，也拍出过一条满绿的手镯，跟你现在的这几条比，虽然种水同样也到了冰，但颜色却要还不如你的这几条，也没这么匀，最终的成交价是3080万。 “现在你的这些东西，同样是准备上保利，同样是在香港拍，你觉得我估个四千万过分吗？” 这下魏阳终于无法可说了。 俗话说，色差一分，价差十倍，既然老李说，今年香港春拍的一条还不如他的，都拍出了三千万，那四千万的估价还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于是他笑着回道：“好吧，你赢了，不过没奖励。” 这一幕，可是又把还傻站在门口不知进退的郑子豪给吓了一大跳。 啥？ 满色手镯？ 四千万？ 保利拍卖？ 郑子豪被他们的对话给惊到了，一时间，他更是不知进退。 不知进退的原因，就在于对于老李身份的顾忌。 别以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民间组织，级别连市级协会都不到，更别说省级协会，可事实上，就算是大部分的省级珠宝协会，在业界的影响力，也远不如坪洲。 为啥？ 因为坪洲有着国内最大的翡翠公盘，想要参加坪洲的翡翠公盘，不管你是来自哪里的，都得先拥有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员资格。 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现在有多少会员？ 五万多名！ 分布于全国各地，包括港、澳、台地区，以及缅甸、泰国等十多个国家。 还有更牛的。 那就是一旦拥有了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员身份，那去缅甸参加大名鼎鼎的缅甸公盘，都不需要额外办证，因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跟缅甸公盘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合作单位，经常组团参加。 而这样的资格，是那些市级、省级珠宝协会都不具备的。 因此，别说是郑子豪，就算是他二叔来了，甚至是林二老板来了，见到老李都会犯怵。 因为犯怵，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趁没被发现，暂时悄悄地退到门外，还是硬着头皮出声打声招呼。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没办法，他已经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深深吸引住了。 一条手镯就价值四千万！ 一条珠链可能更贵！ 他很想知道，他们现在正在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他也生怕，一旦他暂时退出去，一会魏阳就把这些东西给收起来了，让他无缘得见。 于是，他抬手敲了敲门，硬着头皮出声了：“魏总……” 第318章 投桃报李 咦，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直到郑子豪出声，魏阳这才发现，昨天下午刚来过他这里的郑子豪竟然又来了。 如此看来，自己的威胁大招起效了，现在林老二那一伙，急于来稳自己的心？ 他忍不住揣测道。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立即热情地说道：“咦，郑总，啥时候来的？” “嗨，刚来，你们在看啥呢，看得这么投入？” 一声郑总，让郑子豪稍稍有点飘了，他顺着魏阳的话回了一句，然后淡定自若地走向了魏阳他们，想顺理成章地一睹那些价值数千万的高货的芳容。 而老李和郭岱君，几乎同时转过身看向了他。 郭岱君倒还好，毕竟是熟人，所以看他时满脸挂笑。 可老李却是对郑子豪没啥印象的，一看他这么年轻，可魏阳却称呼他为郑总，于是又转过身问魏阳：“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股东郑老板的侄子，之前担任林总的助理，不过听说马上就要提拔了，升任公司副总裁，成为我的顶头上司。” 魏阳则笑着回道。 这可是让郑子豪尴尬了。 别看魏阳是在向李会长隆重介绍他，可那一句公司股东郑老板的侄子，却是让他觉得脸上很是无光？ 这么说，不等于跟李会长说，我是靠我二叔的关系才上位的吗？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这难道不是事实？ “李会长好。” 尴尬之下，他只能先跟老李打了声招呼，然后谦虚道：“魏总别开玩笑了，这还是没谱的事呢，我就维恩的一小兵，根本就没法跟魏总您比。” 此时的老李却是犯起了嘀咕。 维恩小股东郑老板的侄子，马上要担任维恩的副总裁？如此说来，维恩的高层变故已近在眼前了？ 所以魏阳这次要继续借用我的棺材本，准备出去大干一场了？ 原本就鼓动魏阳出去另起炉灶的他，心里自然是一喜，他立即又低下了头，把目光又一次投放到了桌面那些手镯珠链上，拿起了他还没点评过的那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爱不释手地说：“最值得一提的还是这一条。 “我敢保证，这样的极品手镯在市面上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假如你愿意将它上拍的话，过亿是轻轻松松的事，至于具体的价格，连我都没法准确地评估了。” 至于郑子豪，则被他直接无视了。 一个没啥本事的关系户而已，哪值得他多费口舌？ 想引起我的关注，先拿出你的真本事再说！ 作为堂堂会长，老李当然也是有骄傲的，要知道，当初的魏阳，也是凭借自己的出色表现才让他另眼相看。 而现在，他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能不能凭借这条极品手镯，顺利成为亿元俱乐部当中的一员。 答案是肯定的。 在行业里有这么一句话，叫“南齐南齐，货高一级”，意思是指南齐场口所产的料子，一旦种水达到一定的级别，就很容易翻种翻色，并且效果比同样能翻种翻色的会卡、后江场口的原石还要好上一分。 而这条极品冰妖紫手镯的场口，正是南齐，因此在出成品后，起货效果比他预估的还要好上一两分，颜色艳丽、光感通透不说，还珠光宝气十足，绝对具备高端珠宝的所有优秀特征。 假如这样的手镯，都估不了上亿价值的话，他老李愿意把名字倒着写。 “我真要是缺钱了的话，把它拍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原石的主体部分还在我手里，再出一两条这样的手镯还是没问题的。” 魏阳则又故意接茬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郑子豪听的。 毕竟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将迎来林老二一伙，为给自己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他必须尽可能地抬高自己身价，以便自己有跟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本。 老李却当真了，连忙制止道：“别别别，千万别，这么好的手镯你千万别急着出手，至于原石的主体部分，暂时就更是不要动了，那可是很难再得到第二块的极品，一旦动了就没了。” 接着他还说道：“你真要是急缺钱的话，再跟我说，我棺材本虽然不多了，但再拿个几千万出来，临时给你用用还是可以的。” 魏阳：“……” 我也就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信了？ 只不过老李，你的棺材本还不少啊，只不过你对我这么大方，就不担心全部被我糟蹋掉，到时你连棺材都买不起了吗？ 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稍有感动之余，他笑着回道：“哈哈，至于你剩下的那些棺材本，我就不惦记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对了，听说林二老板这次又带了不少好料子过来，你不准备玩几块？” 正所谓投桃报李，在过去的这段时间，老李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一点，竟然连棺材本都无条件借给他，因此魏阳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适当地报答他一下。 怎么报答？ 方法不就摆在眼前吗？ 据孙清说，林老二每次亲自押料子过来，那些还没动过刀的大料子，博性比较大的，他不会自己切了送公盘，而是直接在坪洲卖给同行。 林老二亲自卖的料子，他作为维恩的一员，未必方便直接出手，但帮老李提前把把关，让他出手总可以吧？ “好啊好啊，到时你好好帮我掌掌眼。” 早已尝到了甜头的老李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着。 只不过这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又一次把被无视的郑子豪给惊到了。 啥？ 魏阳跟李会长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李会长竟然连棺材本都肯借给他？ 还有，魏阳不是马上就要拍那块春带彩的大料了吗，现在竟然连这些价值过亿的极品都打算卖？ 他一下子筹集这么多资金想干嘛？ 难不成真打算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 在厚着脸皮凑近之后，他终于一睹了那些极品翡翠成品的芳容，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他眼前看到的这些，应该是魏阳前段时间开出来的那两块极品料子做出来的。 但看了之后，他反而急了。 因为他二叔吩咐，一定要想办法稳住魏阳的心，让他暂时留在维恩，继续维持住原石事业部的收益再说。 就算他真要走，那也得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让他们找到可替代之人再说。 可现在，魏阳竟然已经起了另起炉灶的心思，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情急之下，趁着魏阳和李会长停止了对话的空隙，他连忙插嘴道：“魏总，我二叔马上就要到坪洲了，他让我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他想请你吃个饭。” 顾不上李会长和郭岱君在场，他忙不迭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魏阳：“……” 又来了一个想提前见我的？ 如此说来，我是越来越吃香了嘛。 既然郑老板也如此重视我，那郑老板是不是也可以适当利用一下？ 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第319章 一颗定心丸 敌人的敌人就一定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一定是敌人？ 还真是未必。 这让魏阳忍不住想，假如郑老板和林老二未必是铁板一块，那可不可以适当利用一下，把他转变成一起对付林老二的工具人？ 于是他很爽快地回道：“行啊，等郑老板到了，你给我发个具体的地址，我一定过去。” 他先答应了郑子豪的邀约。 但紧接着却说道：“郑总，还有别的事吗？假如没有的话，我暂时就不留你了，接下来我还有点事要跟老李谈。” 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了。 这让郑子豪又很是有点郁闷。 他心想，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顶头上司了，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但对此，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这家伙那么牛叉，连李会长都成了他的后台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装笑脸回道：“好嘞，你们忙，我先去接我二叔，到时我再给你电话。” 很快，魏阳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他和老李、郭岱君三人。 三人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郑西南今天到，那林大恩是不是很快也要到了？” 老李率先开启了新的话题。 重点来了。 老李今天来见魏阳，当然不止是来看那些已经做好了的手镯、珠链那么简单，作为魏阳极品藏家之路的引路人，他才是最关心魏阳未来计划的那一个。 在他看来，既然维恩的高层马上就要变动了，那就到了魏阳该离开的时刻，所以他得及时了解一下魏阳的想法才行。 正常来说，这种事，他应该单独跟魏阳谈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了解到，郭岱君已经变成了魏阳的人，唯他命是从，也就没啥顾忌了。 “嗯，听说是明天到。” “那你有啥打算。” “暂时还没啥打算。” 老李愣住了，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继续在维恩待着？” “嗯，再待一段时间看看吧，我听说林二老板和郑老板都挺器重我，都想留我，那我就再待一段时间看看呗，反正我最近要折腾别墅的事，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折腾公司之类的。” 魏阳给出了一个让老李无法反驳的理由。 是的，要不了多久，魏阳买的别墅很快就要开始改造装修，那么大的工程，至少得持续三五个月，想要弄好的话，就算有他跟李玉珺帮他，估计也得投入不少精力。 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折腾新公司的话，确实有可能两头顾不上来。 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又问道：“那你要那么多周转资金干嘛？” “囤料子啊，万一我真在维恩待不下去了，总不能手头一点可卖的料子都没有吧？”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让老李感觉再合理不过的理由。 这下老李终于无话可说了。 他当然清楚，别看魏阳各方面的本事都相当了得，可出去另起炉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好得有得力的帮手，有一定量的客户积累…… 最为关键的是，必须得有料子可卖！ 否则的话，一切都白搭。 而在他看来，足够多的存料，也确实是魏阳现在的短板，毕竟他真正开始赌石的时间还不长，现在他手中拥有的料子，不仅数量不多不说，一块块还是不舍得出手的极品。 如此看来，还是这小子比我想得周到啊！ 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他终于接受了魏阳暂时不离开维恩这一想法。 “那你料子打算从哪里进？” 于是，他转而关心起了魏阳的货源问题。 这下魏阳终于沉默了片刻。 其实他刚才所说的，还真没有忽悠老李，现在的他，确实考虑到了囤料的必要性。 毕竟他出去单干的话，光是从维恩这边带走的那些优质客户，每天需要消耗的量就不少，假如他的视频号推起来后，需要的量只会更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除了公斤料的货源不发愁之外，从几千到几十万的各种精品个料，都严重存在货源短缺的问题。 就算他有心狠狠地薅林老二一把羊毛，那也并非长久之计。 毕竟往死里薅的话，薅个一次两次可能还行，想长期薅的话，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那货源从哪里来呢？ “许老板那里，应该可以长期合作一下吧。” 想来想去，他终于惦记起了已差点被他遗忘的许源许老板。 按照他和许老板的约定，等他那块春带彩料子拍出去，手里有了足够的资金之后，他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再去许老板那里扫一趟货。 现在他忍不住想，既然许老板经常跑缅甸进货，那双方是不是可以合作一把？ 毕竟现在许老板进的货，基本上都是六位数以上的高货小精品，外加一些很有性价比的大料子。 而他出去另起炉灶的话，消耗最多的反倒是那些千数到十万左右的精品小料。 如此一来，他是否可以参考一下维恩的供货模式，把这部分货源委托给已经打通了渠道的许老板去干？ 大不了让许老板赚个10-20%呗，他应该感兴趣吧？ “哎，这倒是个办法，你可以好好找老许谈谈。” 老李立即就认可了他的想法。 并且又说道：“实在是不行，等这次公盘结束，我带你去云南那边转转，介绍几个那边的货主给你认识。” 关键时刻，老李的重要性又体现出来了。 作为翡翠行业的老前辈，老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几乎把所有的翡翠货源地都跑遍了，包括缅甸，也包括国内的瑞丽、盈江、腾冲等，自然是认识了不少的翡翠毛料供应商。 现在，他既然把魏阳当成了自己梦想的实现者，以及未来的女婿人选，自然是没打算在这方面藏私。 毕竟他连棺材本都舍得借给他。 只不过他最近确实很忙，就算要带魏阳出去转，也必须等到这次公盘结束之后。 当然，他手中的优质资源也不是白给的，最起码他必须得确认一点，那就是魏阳是否真有希望成为自己的女婿，否则的话，他给魏阳的帮助就得打个折扣了。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既然林大恩跟郑西南都马上就要到了，那你们维恩公司的高层会怎么变，这事定了吗？” 他其实还是在关心魏阳跟林琳的关系。 毕竟在他看来，林琳才是摆在他女儿面前的拦路虎。 “定了，我听林总说，她将退任公司常务副总裁，专管成品事业部那边，接替她的是林大恩的大儿子林威龙，至于原石事业部这边，就归你之前见到的郑子豪来监管。” 魏阳坦率地回道。 这可是让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又问道：“那你跟林总之间……” 魏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担心。 忍不住腹诽道：你这老狐狸，对我好时，能不能不要附加上一些特别的条件？你就这么急着想把你女儿往我怀里塞吗？ 他立即就打断道：“我跟林总以后恐怕得尽量少联系了，否则的话，林二老板恐怕未必敢真心用我啊。” 他直接给老李吃了一颗定心丸。 第320章 逢赌必涨?不可能! 郑西南来了。 在经历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程之后，他终于飞抵了羊城。 为了避免惊动太多人，他也没有通知维恩安排人去接机，而是在下机之后，直接打了个车，抵达了坪洲，然后在郑子豪帮忙预订的酒店安顿了下来。 “子豪，今天又是啥情况？” 刚把行李箱放下，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侄子来。 问的自然是之前郑子豪专程去邀请魏阳时的具体情况，毕竟他之所以提前，就是专门为魏阳而来。 “我一去他那里，就先看到了公司成品事业部的郭总，还有珠宝协会的李会长……” 郑子豪忙不迭地说起了当时的情况。 别看他已经成功帮他二叔约到了魏阳，可现在的他却更为担心，现在的魏阳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他这个未来的副总裁，未必能压得住魏阳，他也替他二叔担心，这样的魏阳恐怕未必能轻易留得住。 身家过亿，随便拿几样东西出来，就能轻松卖几千万上亿，还背靠李会长，跟李会长处得跟兄弟一样，这样的打工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这就是他担心的原因。 听完他的讲述之后，郑西南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啊，维恩怎么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中高层职员呢？假如子豪说的是真的，那论身家，现在的魏阳恐怕比他这个维恩的小股东还只强不弱吧？ 此时的郑西南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又细细回想起了侄儿跟他汇报过的关于魏阳奇迹般的发家致富之路。 确实称得上是奇迹。 据郑子豪说，魏阳在进维恩之前，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名普通小伙计，尽管他那个已经跑路了的师父，有坪洲黄金瞳的美名，但他本人，在坪洲翡翠圈子里却是一点名气都没有。 奇迹是他进维恩之后的事。 先是从公斤料里挑出了两块暴涨的料子，从而得到了林琳的赏识，任命他成为了她的助理。 再之后，又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让维恩的原石直播业绩得以了大幅度的提升，并快速将徐海胜一伙送进了监狱，从而被林琳正式任命为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至于他的致富之路，则更是堪称奇迹。 先是暴涨了一块冰底高冰阳绿的手镯料。 接着又从维恩捡漏，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 之后又是高品质春带彩大料，加满冰阳绿料子及极品冰妖紫。 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通过捡大漏的方式，积累了郑西南干了十几二十年才积累到的财富。 这实在是有点夸张。 假如不是他侄儿几乎是天天在跟他汇报，这些消息都是郑子豪一点一点见证的，并且又发生在他担任股东的维恩之内，他简直想怀疑这是胡说。 “暂时先不管那么多了，你先给他发信息，我见过他之后再说吧。” 他立即吩咐道。 是的，不管魏阳能不能留得住，或者为了能留他，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只能见过了，聊过了才知道。 郑子豪立即又给魏阳拨起了电话。 两叔侄开始耐心地等待魏阳的到来。 而在等待的空隙，郑子豪又忍不住羡慕地问起了郑西南：“叔，你说他那么年轻，这赌石本事咋就这么厉害呢？几乎是逢赌必涨啊！” 对此，郑西南其实也很好奇。 也认真思索过其中的原因。 想了想，他回道：“这应该归功于他有个好师父，另外他自己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先说出了他自己推测出来的原因。 是的，因为信息的缺失，导致他对魏阳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毕竟连告知他消息的郑子豪也是道听途说，因此在他看来，魏阳赌石之所以厉害，首先还得归功于他那个已经跑路的师父身上去。 毕竟跑路的那家伙可是有坪洲黄金瞳的美名。 至于天赋这东西，在翡翠界也是有这一说法的，在这个圈子里，干了几十年的老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相玉本事还不如那些才玩了几年翡翠的小年轻，这种现象实在是太正常。 比如说，现在让圈子里的很多老人都汗颜的所谓“公盘杀手”，就是一帮年轻的揭阳翡翠人，他们不管是相玉，还是经营，亦或是敢赌的勇气，以及财富的积累速度，都让圈子里的老人自愧不如。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也应该属于这一类。 年轻，有个好师父，有天赋，还敢赌，就是他能快速崛起的原因。 至于是不是真能逢赌必涨…… “逢赌必涨这一说法，可能就夸张了一点，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赌石这东西，能被大家知道的，永远是那些赌涨了的料子。 “至于切垮了的，一般都是被忍痛偷偷丢进了垃圾堆。 “这种现象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叫幸存者偏差。” 为帮助侄儿快速成长，以当好他在维恩的代言人，他趁机教育起郑子豪来。 在他看来，魏阳的赌石本事，其实是没郑子豪所说的那么牛的，至于逢赌必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确实，有道理。” 郑子豪先是赞同了他二叔的说法，紧接着找补道：“假如我是他，真能做到逢赌必涨的话，那我啥也不干了，天天去赌石好了，别的先不说，我先把公司能大涨的原石全部挑光了再说。” 之前还觉得魏阳通过从公司买料子，接连开出了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是在薅公司羊毛的他，现在终于想通了，觉得这多少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嗯，赌石这东西，涨也是有技巧的，那就是尽量玩你熟悉，并看得懂的料子，没把握的料子尽量别碰，涨的几率自然就大了。 “至于任何一块料子都能看懂的，天底下恐怕也很难找出几个，就算是有着翡翠王之称的马大师，恐怕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郑西南立刻就认可了侄儿的说法。 其实有件事他之前也很纳闷。 为啥魏阳刚进公司时，能接连从公司的料子里捡漏极品冰乌鸡和极品天空蓝，但在此之后，但却没有类似的消息传出了？ 这很没道理啊！ 毕竟以魏阳的职位，他是有权力进入公司仓库任意挑选料子的，假如他真有逢赌必涨的本事的话，那干嘛不把公司仓库里的好料子全部挑光？ 现在通过跟郑子豪一番交流，他算是想通了。 想必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当然，是不是这样，等一会魏阳来了之后，他还会亲自验证一番。 很快，他就等来了匆匆赶来的魏阳。 第321章 把高手的人设毁了再说 “这就是魏总吧，久闻大名，今天终于有缘相见，幸会幸会。” 当郑西南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不等郑子豪介绍，就率先起身迎了上去。 此时的他，身上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势。 这是必然的。 别看郑西南的生意在整个翡翠圈子做得并不算特别大，可是在做人这一点上，却是很多同行都比不了的。 正因为如此，早年刚入行的他，就结识了当时还算年轻的林家兄弟，并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在他的热情帮助下，才有了现在的维恩。 而他，也因此成为了维恩的小股东，并且因此受益匪浅。 在他看来，做生意，会做人是应该摆在第一位的，尤其是要懂得在那些前途无量的潜力股上下血本，才有可能因此带来更为丰厚的回报。 现在，别看魏阳暂时还是维恩的员工，可是论身价，已经跟他有得一拼，论能力，也是业界罕见，背后还有李会长那样的大佬撑腰，因此他岂会不识趣地在他面前摆老板资格？ 说句不好听点的，人家一不高兴，离开维恩出去单干，就有可能成为对维恩威胁巨大的潜在竞争对手好吧！ 于是，魏阳都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握住了魏阳的手，热情地摇晃了起来。 这很是让魏阳有一丝丝不习惯，只能客气地回道：“让郑董见笑了。” “哪里，哪里，来来来，里面坐。” “子豪，给魏总泡茶。” 郑子豪豪迈地把魏阳往套间外室的会客沙发那里引，并指使起反应慢了半拍的郑子豪。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魏阳的侧面，探过去了小半个身子，又热情地开启了话题道：“魏总，别看咱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关于你的事，我可是没少听说啊，弄得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如此之热情…… 弄得魏阳差点都一时适应不过来。 也确实如此。 在进维恩之前，他只是翠生缘的一普通打工仔，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小透明。 而到了维恩之后，他现在的影响力也仅限于维恩之内，名声并没外传，因此也还从未如此被热情对待过，包括一开始的老李，都不拿正眼看他。 现如今，作为维恩的股东之一，郑老板对他竟然如此之热情…… 这是我的那张威胁牌起效果了吗？ 不适应归不适应，但他还是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并且也因此淡定了下来，玩笑式地回道：“嗨，看来郑董是被人严重误导了，这弄得我压力很大啊。” “怎么啦？” “这要是熟了之后，我要是让郑董失望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哈，没想到魏总不仅本事了得，说话也这么逗。” …… 三言两语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快速被拉近，真有了几分一见如故的感觉。 “魏总，我可是听子豪说，最近你可是开出了不少极品料子啊，很多料子，让我这个玩了快二十年翡翠的都羡慕不已，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关系熟了之后，郑西南也顺理成章地抛出了他最想了解的第一个问题。 那就是魏阳的相玉水准到底去到了何种程度。 是不是真能逢赌必涨。 而这，对魏阳来说，恰恰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为啥？ 因为他之前为了打造赌石高手的人设，搞得实在是太高调，接连开出了那么多好料子来，弄得他现在想薅林老二的羊毛，都没那么方便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必须得在郑西南、林老二面前把这一形象毁一毁才行啊！ 他立即就笑着回道：“看来，郑董还真是被那些流传的消息严重误导了。” “怎么说？” “能被大家知道的，基本上都是我赌涨了的料子，至于我不得不打掉牙偷偷往肚子里咽的那些，肯定没人留意，而我为了工作的需要，也不想那些被人知道。” 魏阳开始毁自己的赌石高手人设。 而这，恰恰是让郑西南觉得很合理的一句。 毕竟他之前就跟郑子豪说，没有逢赌必涨的赌石高手，有的话，也是故意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而现在，魏阳的这一句，跟他的推测非常的吻合。 当然，这一点还是需要具体的案例来佐证的，于是他又笑着说道：“哦，那魏总现在能不能举几个例子，让我稍稍失望一下？” “打个比方说，郑董应该听说了，我进公司之后，在公司买过几块料子，还开出了点好东西对吧？” 郑西南点了点头。 “不瞒你说，这其中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存在。 “比如说，那块极品冰乌鸡，其实是一块摆在展厅里卖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的皮壳料，博性特别大，我这人呢，胆子又比较肥，刚好之前又赚了一笔，一听说没人敢玩，反而来劲了，就狠心开了它，结果没想到运气那么好，竟然开出了极品冰乌鸡。 “那块极品天空蓝也是，因为标价过高，同样在展厅里放了很久都没人敢玩，我一狠心，又把它给玩了，谁知又一次走了狗屎运，竟然开出了极品天空蓝。 “在一连开出了两块极品之后，我有点飘了，觉得自己这运气无人可挡，于是又一狠心，在仓库挑了一块光是底价就高达300万的猛料。 “结果却是没想到，竟然会垮得渣都不剩，这弄得我很久都不敢玩高价位的料子了。” 为了毁自己的高手人设，魏阳不惜把那块帝王绿的料子拿出来当了反面例子，当成猛料爆了出来。 反正那块料子，现在只有他、林琳、老李、李玉珺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他说它垮了就是垮了。 反正那块料子的视频，他短时间内不可能放出来。 至于以后，假如那块料子需要展出来的话，大不了他把它的皮全给扒光，那样就没人能认得出来了。 “哈，竟然还有这事？如此看来，魏总还没少掏自己腰包给公司做贡献啊。” 郑西南立马就乐了，忍不住笑话起魏阳来。 此时的他，心情越来越放松。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之前那两块猛料被开出来时，郑子豪可是跟他说，魏阳那是勾结林琳在占公司便宜。 真有这么回事？ 对此，他当时是半信半疑的。 而现在，魏阳却告诉他，那两块料子，都是在展厅摆了很久，博性很大，没人敢玩的料子。 这算是彻底去除了他心中的疑惑。 想想也是。 当时他就在想，林琳就算是再大方，那也是维恩的资产，也有她自家的股份，没道理把便宜给一刚进公司的外人占吧？ 现在算是合理了。 也确实只有一些博性太大，连行家都不敢玩的料子，才更有可能出奇迹。 至于魏阳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怀疑。 毕竟这就是公司的料子，进出都有详细的记录的，这种事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至于他为啥笑话魏阳，当然还是因为，他听说魏阳竟然还在公司买过一块入手价就三百万的天价料子，结果却是垮得渣都不剩。 这又吻合了他之前的推测。 当然，笑过之后，他还得找补，立即又笑着说道：“其实魏总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不，我可是听说，你之后不又接连开出了几块价值过亿的猛料吗？” 魏阳：“……” 我都已经在自毁高手人设了，你却还嫌我毁得不够彻底？ 第322章 成功的秘诀 我都已经自毁高手人设了，你却还嫌我毁得不够彻底，让我再毁？ 毁就毁吧！ 魏阳倒是无所谓。 于是他又说道：“哎，这个说起来，还真是运气成分居多了。” “这又是咋回事？” 这立即又勾起了郑西南的兴致。 要知道，假如是发生在维恩之内的事，那他安排在维恩的眼线，他的侄子郑子豪还可以及时向他汇报大致的情况，可一旦出了维恩之外，郑子豪就鞭长莫及了。 可现在让魏阳一跃而成，进入亿万富翁行列的，偏偏还是在维恩之外拿的料子，因此他只知道，魏阳确实发了，但具体是怎么发的，他一点都不知情。 “先说那块春带彩大料吧，那块料子郑董应该听说过吧？” 郑西南点了点头。 魏阳接着说道：“这块料子的到手其实有点意思，当时，一共有两块大料子在拍，我相中的其实是另一块有脱沙表现的料子……” 他开始诉说起了当时拆包的情形。 从他一到场，就因为误会，跟曹勇产生了冲突说起，说到了两块大料子的拍卖经过。 当然，为了让郑西南相信这真的是运气，他很自然地隐瞒了坑曹勇的过程，一口咬定，自己相中的其实是那块膏药脱沙料。 至于为啥最终拿下了那块春带彩料子，则是因为不想在老李面前掉链子，硬着头皮拿下的。 “事情的具体经过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这块博性很大，别人都不敢玩的料子，切开之后，竟然真化了，你说这不是运气是啥？” 说完之后，他还反问了郑西南这么一句。 绝对是运气！ 郑西南立即就认可了这一点。 通过魏阳的表述，他总算是明白了，为啥魏阳跟李会长的关系也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徐海胜一事，让他跟李会长有了交集，并且李会长也认为他是赌石高手，开始跟他交好，并带他去参加了那次拆包活动。 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于是他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曹会长最终高价拿下那块料子，最终切垮了？” “对啊，据说至少垮掉了七成。” 魏阳认可道。 郑西南再次觉得：这运气确实没谁了。 因为误会，他跟曹会长有了意气之争，开始暗地里较劲，争夺一块大料子的归属权，结果没争过，不得不硬着头皮拿下了另一块博性更大的料子。 谁知竟然因此因祸得福，想要的那块料子大垮了，不想要的这块料子却是暴涨。 这不是运气是啥？ 于是他又笑着问道：“那你另外两块呢？我可是听子豪说，那次你还拿下了另外两块小精品，结果开出来后都价值过亿，今天下午他去找你，还看到了最终的成品，漂亮得不像话。” “呵，这两块，就更是得归功于运气了。 “满冰阳绿那块，其实不是我拆出来的，而是大河珠宝的何总拆出来的，只不过他觉得博性太大，不敢玩，硬是拿它从我手里换了一块莫西沙的脱沙料。 “至于那块极品冰妖紫，则是曹会长拆出来的，当时他嫌价格贵，不想要，许老板就让我玩，我为了在曹会长面前挣一口气，就硬着头皮拿下了它。 “谁知，这两块都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魏阳又笑着说起了当天拆包现场所发生的趣事。 对于他来说，既然在维恩拿的料子，他都可以轻松圆过去，那从维恩外面拿的料子，把它们当成运气的存在来解释，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哈，原来是这样啊，我想假如何老板和曹会长知道了，一定会气得吐血。” 郑西南也确实相信了他，又笑着说道。 还是那一点，在他看来，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所发生的事，他觉得魏阳没道理来欺骗他，因为说谎话根本就经不起调查，很容易被拆穿。 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 魏阳则笑着回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敢跟何老板和曹会长联系啊，我怕跟他们说了，他们会气得心脏病发作，那样我就罪过大了，所以干脆不说，将那两块料子来个毁尸灭迹。” “哈，魏总你真是太善良了。” 郑西南也顺着他的话开玩笑道。 此时的他，对魏阳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在他面前，还一直以赌石高手自居的话，他虽然表面上会奉承他，但内心一定会对他极为鄙视。 因为他觉得那样明显是在他这位老行家面前装逼。 而现在，魏阳却在他面前坦诚了自己并非无所不能，而是运气成分居多，这顿时就让他觉得，这小子品性很不错，暂且不说要不要继续留他在维恩，哪怕是做朋友，也是值得深交的。 话说回来，这印象一好，他自然就更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了，毕竟魏阳在维恩所折腾出来的那些业绩可不是弄虚作假弄出来的。 于是他又笑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赌石这东西，运气的成分固然很重要，但魏总的相玉水平肯定也是不差的，我可是听说，现在维恩上上下下，以及直播间里的那些玩家，现在都对你佩服至极。” 他开始把话题往工作上引。 “嗨，这个怎么说呢？” 魏阳很自然地接上了话茬。 有心在郑西南面前彻底毁掉自己赌石高手这一人设的他，还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回答。 “这么跟你说吧，既然郑董也是玩了几十年料子的老行家，我也不瞒你，其实忽悠公司那些水平一般的员工，还有直播间里那些根本就不懂料子的小白，相玉的本事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话术。” 很快他又想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说辞。 这自然又勾起了郑西南的兴致。 要知道，郑子豪可是跟他说过，现在整个原石事业部的员工，还有直播间里的那些客户，都已经被魏阳玩得服服帖帖的，非他不认，假如魏阳一走，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很可能会垮掉一大半。 他很好奇，魏阳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只可惜等他和林大恩意识到魏阳的重要性时，魏阳已经很少亲自直播了，他们想了解都无门。 现在，他一听魏阳竟然主动跟他说秘诀，自然立即接茬道：“这话又怎么说？” “你也是老行家，那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对于我们这些具备基本常识的人来说，只要不碰上不熟悉的场口，只要不遇上博性过大的料子，一块料子最终能开出啥，基本上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对吧？” 魏阳又问道。 郑西南则认可地点了点头。 魏阳的这一说法，其实也跟他之前跟郑子豪说过的相吻合。 对于经常玩赌石，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老行家来说，一块料子入手，通过其皮壳和灯光表现，最终能开出啥，尤其是对于种的判断，确实能预判出个七七八八。 比如说…… “这块料子，从皮壳的表现来看，至少是糯化打底，糯冰的几率很大，要是能化得好，博到正冰，就有几率大涨。” 类似的话，就是行家们看料子时，经常挂在嘴边的。 只不过他不太清楚，魏阳所谓话术，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很简单啊，你在看料子时，只要你不嫌烦，先把各种可能性都讲出来，然后料子一开，客户一对照，绝对会发现，最终的结果就在你的预判范围之内。 “这道理，就跟算命似的，只要你用词得当，说话不太绝对，给自己留一定的余地，并且事后会自圆其说，那些小白就会觉得你很准、很神。 “久而久之，就会对你深信不疑，只信你。 “就这么个道理。” 魏阳则又解释道。 而他的这番解释，又算是跟郑西南的推测相吻合。 但这也还是让他感慨不已。 所以……魏阳成功的秘诀，就是把自己当成算命先生去跟客户玩？ 也难怪他能成功。 真会玩！ 第323章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愉快交谈之后，郑西南对魏阳确实产生了一见如故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忘记，今天自己提前来见魏阳，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啥。 “魏总，还有件事情，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你。” “郑董不必客气，随便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公司的高层即将进行调整，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郑西南终于开始进入主题。 作为一位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差不多二十年的老江湖，他当然不会像郑子豪那样的愣头青一样，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想走？ 那么问的话，会很容易让自己被动的，于是，他从公司的大局入手，来试探魏阳的想法。 魏阳还能怎么想？ 有心利用一下郑西南的他，根本就无需多想，就反问道：“郑董，你想听真话？” “当然。” “那我的真话是，对于公司高层的这次变动表示很不理解。” 魏阳直接说出了大实话。 一点都不带虚假的。 表现得有点愣头青，但却在郑西南的意料之中，于是他继续问道：“为啥？” “我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基本的思路还是清晰的，在我看来，一家公司需要对公司高层进行调整，合理的只能有三个原因。 “一是原有的高层不想干了。 “二是公司在经营业绩上不能让股东们满意。 “三是公司有更为宏伟的经营目标，不得不聘请更有能力的高层来实现。 “那我请问郑董，公司高层的这次调整，符合这三点中的哪一点？” 魏阳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将问题丢回给了郑西南。 郑西南一下就问住了。 他心想，假如按照魏阳的这三点调整高层的标准，维恩现在是哪条都不符合，非要说具体的原因，无非就是二股东林大恩现在势大，野心也就大了，想要通过维恩来帮他自己赚得更多。 对此，他心知肚明。 只是他作为小股东，又有啥办法呢？ 此时他忍不住想，看来魏阳还是蛮重情义的嘛，竟然当着我的面，来替林琳要公道。 于是他苦笑了一声，回道：“确实是哪一点都不符合，但魏总是聪明人，你应该懂的，公司这股东一多，难免会有纷争，这种事就算我不情愿，也很难避免。” 他不得不出声安抚魏阳。 并且也稍稍透露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然后又笑着问道：“怎么，魏总对此有想法？” “呵，我就一打工的，能有啥想法？只不过是郑董想听真话，我就实话实说而已。” “这句似乎有点虚了，来点更真一点的。” 郑西南立即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很显然，他还想从魏阳这里听到更多对于此事的真实看法。 魏阳其实也还有话说。 于是他又问道：“真要我继续说的话，接下来的话可能就有点不太中听了。” 郑西南一愣，但还是豪迈地回道：“你尽管说。” “真要我说的话，说实在的，我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并不看好。” 郑西南又是一愣。 连忙问道：“这是为啥？” “原因则很简单。 “虽然我没还没见过二老板，也不知道接替林总的新总裁能力和水平如何，但我敢保证，这么一调整，将会是公司内斗的开始。 “在调整之前，维恩原本是上下一心的，经营上明显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态势。 “现在一调整，无形中就把公司划分成了两个派别，开始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这样一来，大家哪还有心思去搞业绩啊？ “就算想搞，恐怕也有着无数的障碍，让想干事的人变得有心无力吧？ “反正据我所知，但凡内斗严重的公司，就没有一家能越做越大的，只会走下坡路。 “因此我劝郑董，还是不要对公司的未来抱有太大的希望。” 魏阳一口气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还是实话实说。 一点都不带虚的。 只不过他这大实话一说，可是把郑西南听得十分的震惊。 公司这一调整，必定会走下坡路？ 还建议我不要对公司的未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震惊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而是魏阳的这番看法。 这让他忍不住想：你明明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能把事情看得如此之清楚呢？ 这也让他以略显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的侄儿郑子豪，又忍不住想：你们明明年纪差不多，可是这能力差距就这么大呢？ 毫无疑问，他其实也是认可魏阳的看法的，同样觉得，维恩有可能会因此走下坡路，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的林老二那么强势呢？ 因此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倒向林大恩，实在是迫不得已，假如他不倒的话，林家兄弟只会越斗越狠，说不定会把维恩搞得一拍两散，最终垮得渣都不剩。 而现在，魏阳的大实话，跟他的担心基本上相吻合。 这自然让他对魏阳更是刮目相看。 此时的他，对魏阳的观感，已经不止是一见如故了，而是越来越欣赏。 在他看来，尽管魏阳的相玉水平还没有夸张到逢赌必涨的程度，但这眼光和格局，绝对远超大部分的同龄人，连他都钦佩不已。 于是他又问道：“魏总这么不看好维恩的未来？” “确实不看好。 “假如郑董想知道为什么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纵容，只会把这种贪欲无限放大，而这种贪欲一旦带进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想继续健康发展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这就好比说我来之前的原石事业部，因为徐海胜等人有着太强的贪欲，一个劲地损公肥私，结果是导致整个原石事业部始终未能有太好的盈利。 “这是同一个道理。” 魏阳一口气又说了一大通。 有心在郑西南和林大恩之间制造裂痕的他，暗有所指地说出了自己不看好的理由。 于是郑西南怔住了。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这是在暗指林老二吗？ 纵容……说的是我？ 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他当然一下子就听懂了魏阳的意思，并且魏阳一拿徐海胜一伙来举例，顿时又让他觉得，魏阳的这番说辞似乎也很有道理。 这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我那么做其实是错的？ 怀疑之余，他也忍不住感慨：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之所以突然又有如此的感慨，当然是因为，他原本以为，魏阳只不过是相玉水平了得，外加在经营上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头脑，是一位值得挽留的干将。 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这不止是干将，而是帅才，以他的能力、眼界跟格局，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原石事业部总经理，就算是让他来当维恩的总裁，恐怕也比林琳、林威龙更合适吧？ 所以……这就是连珠宝协会的李会长，都如此看重他，跟他做朋友的原因？ 感慨之余，他终于又想通了一件之前很不解的事。 而这一想通，他也忍不住更是担心…… 这么有本事的人，真留得住吗？ 第324章 把他变成我的人 因为林大恩的强势，我为了顾全大局，纵容林大恩去跟林大维争夺维恩的掌控权，这么做真对吗？ 因为魏阳的一番话，此时的郑西南对此开始动摇。 与此同时，他也隐隐地担心，一个如此有能力、有眼界、有格局，整体能力可能比林琳还要强的魏阳，变动之后的维恩还留得住他吗？ 因为动摇，因为担心，原本还与魏阳谈笑风生的他，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 作为维恩的小股东，他的利益诉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不管大股东怎么斗，最好不要影响他的收益，假如他的收益受损难以避免，那他就尽量倒向让他收益受损的那一方。 正因为如此，当林大恩变得强势时，他选择了倒向林大恩。 可现在魏阳的话却提醒了他，一个越来越强势，私心也越来越重的林大恩，其欲望很有可能确实会越来越难满足，会把手伸得越来越长。 而林大维也不是吃素的，面对林大恩的强势，他虽然会退让，但当利益损失到一定程度之后，势必也还是会奋起反击。 这就导致了，之前林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很有可能会继续将战火延续到维恩这边来。 如此一来，正如魏阳所说，维恩十有八九会走下坡路。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如此看来，自己的立场必须有所调整，不能一边倒地倾向林大恩，而是争取在林大恩和林大维之间勉强维持一个平衡，让林大恩有所顾忌，才能避免让维恩的矛盾和冲突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打算。 而这新打算一定，他就更是想把魏阳留在维恩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一家公司能不能稳定经营，能不能持续不断地产生良好的效益，其实务虚的公司高层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像魏阳这样的干实事的中坚力量。 比如说，他可以让能力很一般的郑子豪作为他的代表担任务虚的维恩副总裁，但并不指望他因此替他创造奇迹。 只需他能当好自己的眼线，维护好自己的利益就足矣。 而魏阳、郭岱君这种干具体实事的公司中高层中坚，却是不可或缺的，他们是公司利润的主要创造者，没了他们，公司的收益很有可能会下降一大截。 对此，他十分的清楚。 最为关键的是，他已经察觉到，魏阳并不像郑子豪所说的那样，就是一个有奶便是娘，哪边对他好就往哪边倒的家伙，而是有自己的看法和主张，只不过是懂得分寸，不情绪化地轻易站队而已。 他并不因为是林琳招的他，就无脑地倒向林琳那一边，来跟林大恩作对。 他理应也不会因为林大恩一边强势，占据了维恩的话事权，就无原则地倒向这一边。 这是他对魏阳的最新认知。 至于为啥有这样的认知，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凭他的经验，一个擅于见风使舵的家伙，绝不会像魏阳这样，把真正的大实话说给他听，并且委婉地向他发出忠告。 如此一来，他就更是想把魏阳留在维恩了。 为啥？ 因为从维恩现有的局势来看，占优的肯定是林大恩这一边，将退居公司常务副总裁，主管成品事业部的林琳那一方明显处于弱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充当两方之间的胜负平衡手。 而在这一点上，他那个能力一般的侄儿郑子豪，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 那怎么办？ 必须把魏阳留下，让他变成自己的人！ 他立即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别看他只是小股东，但他很清楚，在林家兄弟两虎相争，维恩又有一成股权属于无主又无投票权的干股的情况下，他这个小股东，反而成了决定输赢的关键因素。 毫不客气地说，他倒向哪一边，哪一边就占优。 这就使得，现在的他在维恩，并不像以前那样，是个无关大局的小股东，而是有了一定的操作空间。 那就这么办！ 想定之后，他又开口问道：“魏总，面对公司即将的调整，你个人有啥打算？” 他很直接地问起了魏阳的去留意向。 “呵呵，说实在的，我暂时还真没啥打算，我的原则只有一条，待得舒服，我就继续待，待不舒服，我走人就是了，没啥大不了的。 “至于具体的原因，我已经跟子豪兄说过了，想必你应该也知道了。” 魏阳则又搬出了他的那一套说辞。 郑西南认真地盯着他看了看。 对于魏阳的去留意向，他当然是听郑子豪向他汇报过了的，按照郑子豪的说法，魏阳现在的态度就是无所谓，能留则留，不留则走，能不折腾就尽量不折腾，实在不行折腾一下也无妨。 相当的佛系。 跟魏阳现在的说法如出一辙。 而他看现在魏阳的神情，眼神坚定而清澈，似乎并不像是作伪。 那他现在为啥又在筹集大量资金？ 另一个疑问再次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既然已经动了招揽魏阳的心思，他也懒得继续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地问道：“魏总现在很缺钱？我听子豪说，你竟然连满绿手镯、满绿珠链都打算去送拍，那么好的东西，干嘛不在手里捂一捂？” “嗨，这事说起来还得怪老李。 “他一看我接连开出了不少的极品料子，就觉得我在赌石方面很有前途，于是一个劲地唆使我做高端玩家，尽量多收藏一些极品料子。 “受他唆使，我一时头脑发热，刚买下一套大别墅，准备建成私家珍藏馆，自然得投入大笔资金。” 魏阳又毫不保留地把这事给倒了出来。 并再次把脏水泼到了老李头上。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 这可是一件连郑子豪都没听说过的事，对此，郑西南自然是相当的惊讶，但惊讶之余，他也稍稍地放心了下来，于是笑着问道：“啊，竟然还有这事？” “呵，当然有，尽管我没在公司大肆宣扬，但林总、郭总她们都已经知道了，对了，现在别墅的改造方案都出来了，后天下午，老李还打算帮我去现场参谋呢，郑董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魏阳趁机向郑西南发出了邀请。 正如此时的郑西南，有心将他发展成自己人，而现在的他，也有心拉拢郑西南，让他成为自己跟林大恩斗的助力，于是，他趁机拿出了一点想跟郑西南做朋友的诚意。 “是吗，那我一定得去看看。” 这下郑西南算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假如说魏阳不跟他说这事的话，他还以为，魏阳之所以筹集大量资金，是有心离开维恩去另起炉灶了，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是为了建私家珍藏馆，购买极品料子走高端玩家之路，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做翡翠这一行的，一旦有资金又有实力，谁不想多收藏点好料子？ 这种玩法，跟生意无关不说，还很费钱。 也不影响他继续在维恩待着。 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 于是，在接受了魏阳的邀请之后，他又笑着说道：“魏总，你就放心在维恩待着吧，我向你保证，不管公司高层怎么调整，有我在，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为了留下魏阳，他终于给魏阳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了郑子豪，吩咐道：“子豪，以后在工作上，你得多听魏总的，绝不能轻易去干涉魏总的决定，否则的话，我拿你是问。” 为了让魏阳宽心，他甚至还开始约束起郑子豪来。 这是明摆着向魏阳发出了信号：我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对你的重视程度，还在我亲侄子之上。 只不过这么一来…… 郑子豪：“……” 啥？ 我必须听他的？ 我才是公司副总裁，他即将的顶头上司好吧，你竟然让我听他的？ 一时间，他觉得相当的憋屈。 至于魏阳，则自然是暗暗窃喜。 郑西南的这一表态，自然让有心跟林老二好好斗上一斗的他，信心又多了一两分。 他开始期待林老二的到来。 第325章 尘封的往事 林大恩是第二天一大早飞羊城的。 说起来，他到中国国内的机会还挺多的，光是羊城那边，每年至少两次，多则三四次，四年之前，他更是长待中国，先是帮他大哥在云南那边经营翡翠生意，后来维恩成立后，又担任着维恩的总裁。 直到差不多四年前，他总裁的职位被侄女林琳所取代，才转回缅甸去发展。 因此，他绝对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 有句中国话是怎么说的？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上了飞机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之所以如此想，当然是因为，他这次回坪洲，又将重新获得维恩的掌控权，并将把它交给自己的大儿子去打理。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说起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年了，当他四年前在回缅甸时，他就曾暗暗发誓过：我一定会重新把它给夺回来！ 现在，他算是做到了。 对此，他自然是百感交集。 而最大的感慨，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他终于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花了足足差不多三十多年，总算是从他大哥的奴役之下走了出来。 为啥这么说？ 事情还得回到三十二年前。 那时的他，才刚十六岁，就被他大哥从老家那个小山村带到了曼德勒，开始跟他学做翡翠生意。 然后在两年之后，当他十八岁时，又被他大哥带到了中国，开始常驻中国国内，帮他大哥销售从缅甸运过来的翡翠。 十八岁，就被送去了异国他乡，刚开始的他，自然觉得有些凄凉，也好在他人比较机灵，还能说会道，很快就认识了不少的缅甸同乡，以及中国国内的翡翠商人，并跟他们其中不少人成为了朋友。 而其中，还包括一位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人。 一个名叫严青的翡翠商人。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前来他那里购买原石的严青时，就感觉到了他跟别的翡翠商人很是不一样。 别的翡翠商人，满脸的精明，满嘴的江湖气息，有很多话可说。 而严青，则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营养不良的书呆子，皮肤黝黑，身材干瘦。 严青购买翡翠还有一个跟别的翡翠商人很不一样的特点，那就是特别不喜欢拉价。 他一旦看中某块翡翠，先问你个价，再还一个价，你还想继续拉价的话，那他就会把翡翠给放下，转向另一块。 因为这一特点，第一次，他就深深记住了他。 后来他才知道，严青是学地质出身的，在玩翡翠之前，是一名全中国四处找矿的地质人，因长年在野外奔波，弄得整个人又黑又瘦不说，生活还极为不稳定，因此到了三十来岁了都还没结婚。 在那个年代，在中国国内，到三十来岁还不结婚的男人是很罕见的，除非是那种又穷又傻，根本养活不了老婆孩子的那种。 很显然严青并不在此行列。 那时的严青，虽然人挺黑瘦，但却很有学问，并且还是圈子内小有名气的相玉人，据说靠赌石已经赚了不少钱，养活老婆孩子早就不成问题，可他偏偏就没想过要结婚。 他痴迷的是石头。 痴迷到何种程度？ 一旦他看中某块原石，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反反复复地看，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然后才出个价，问你愿不愿意卖。 然后买下之后，立即就开，开了之后，觉得满意的就留着，觉得一般的立即就转手。 而他满意的标准，并不是是否值钱，而是是否有特色。 也正因为如此，他很小对那些博性不大，不容易垮的原石出手，而是专挑那些博性大，看起来稀奇古怪的皮壳料玩。 在了解了他的这一特性之后，林大恩很快就投其所好，开始四处去缅甸同乡手里替他物色有特色的料子，以赚点白卡钱。 这一来二去，他终于得到了严青的认可，把他当成了朋友。 也只有在成为了严青的朋友之后，他这才知道，严青的相玉水平到底有多牛。 那时的他，其实是不怎么懂相玉的，仅积累了一些基本的翡翠常识，因此不管是他大哥从缅甸发过来的原石，还是他从同行手里收的料子，他一般都不会动，只是转手赚点差价。 而在跟严青做了朋友之后，一旦他帮严青找到了满意的石头，严青一高兴，就会指点他一两句，说哪块石头可以开，具体能开出啥…… 一开始他胆子小，还不怎么信，也不怎么敢开。 但他很快就发现，但凡被严青指点过的石头，一旦被卖出去，当客人开了之后，结果果然如严青所说，基本上都是大涨甚至是暴涨。 于是，他终于开始了大胆的尝试。 尝试的结果自然是喜人的。 在尝试之前，他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他大哥给他发的工资，卖石头的收入提成，以及帮同乡卖石头拿的白卡之类的，算下来其实并不算高。 而在尝试之后，他发现，但凡被严青指点过的石头，开了之后，他所能赚到的钱，至少能顶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于是，他萌生了拜严青为师的念头。 只可惜，严青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古怪，跟他做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可以，偶尔指点他玩一两块石头也行，但收他为徒的事，却死活都不答应。 直到他邀请他去到缅甸之后。 到了缅甸之后，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鞍前马后，四处带着他逛缅甸大大小小的翡翠市场，四处带着他去翡翠场上，从翡翠矿主、场主、洞主那里收原石。 假如他不得不回中国，他就把严青拜托给他大哥，让他大哥帮忙好好照顾。 久而久之，严青终于被他的诚意给打动了，最终收了他为徒。 两人在成为师徒之后，严青自然跟他们兄弟的关系更亲近了，并且在他大哥的力邀之下，开始筹集资金，合伙投资翡翠矿藏。 在关系亲近之后，严青也够大方的，他们合伙拿下的第一个矿，明明主要是严青掏的钱，但他却大大方方地把一半的股份给了他们兄弟。 当然，在他们兄弟当中，因为他大哥出的钱多，所以是他大哥占大头，他和老三占小头。 而那座由严青亲自物色，他们合伙投资的翡翠矿，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在长达了近两年的愚公移山后，终于开始盈利了，并且很快还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块价值过亿的大料被开采了出来。 由此，也有了他们林家兄弟的真正崛起之路。 他们兄弟真正的崛起，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过后。 第326章 是个人才 在那个月黑风高之夜后，林家兄弟真正开始了他们的崛起之路。 在此之前，别看林家老大已经做了相当长时间的翡翠生意，并且还投资了几个小规模的翡翠洞子，可是在过去的两年，因为合伙的那个大矿一直没盈利，在不停地投入，他的积蓄其实早已花得差不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假如不是严青大方，承担了大部分的投入，他早已破产。 至于林大恩，就更是不必说了，他原本的积蓄就不多，再加上在大矿又占了股份，也得跟着不停地投入，资产早就变成负数了。 也还是得亏严青大方，借了不少钱给他周转。 而在此之后不久，他们兄弟却突然拥有了过亿的巨资，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接下来自然是不停地买矿，不停地收料，开始进一步做大、做强，逐渐发展成为人人羡慕的大矿主。 只不过稍让林大恩不满的是，那事明明是他充当主力，下的狠手，可最终享受胜利成果时，占大头的还是他大哥，他次之，没怎么出力的三弟拿小头。 包括后来投资的矿。 也包括后来在中国国内投资的维恩。 基本上都是以他大哥为主，也是他大哥说了算，他只有服从的份。 对此，他容忍了差不多二十多年。 直到四年前，他被迫回了缅甸之后，才逐渐翻身。 说起对他大哥的不满，其实还包括另一点，那就是当他把严青带回缅甸之后，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严青的认可，被严青收为了徒弟，但他大哥还是不顾他的抗议，继续把他派往了中国常驻。 这使得他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把严青那高超的相玉本事给完全学到手，结果只学了个半吊子。 当时，他大哥明明可以把已成年的三弟代替他派往中国的。 这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当飞机起飞之后，他开始闭目养神，并且差不多在四个小时之后，终于飞抵了羊城。 然后一出机场，他就见到了前来接机的郑西南跟郑子豪。 “林董。” “老林，辛苦了。” “老郑，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到的吗？你怎么提前跑来了？过分了啊！” “哈哈，我这两天不是正好没啥事吗，我就干脆提前一天到，来给你打个前站，免得子豪毛里毛躁的，办不好事，让你失望。” …… 一番轻松的寒暄之后，林大恩跟着郑西南上了前来接他的专车。 “老郑，魏阳你已经见过一面了吧，感觉咋样？” 车启动之后，他又主动开启了话题。 毕竟开车的就是郑子豪，他也没啥顾忌，而这，也恰恰是他在见魏阳之前，需要进一步了解的。 “怎么说呢……是个人才。” 郑西南回了他这么一句。 林大恩一愣。 是个人才？ 竟然连老郑都给予他这么高的评价？ 说起来，他跟郑西南认识已有差不多二十年了，并且又长期合作，属于绝对的老交情，因此对于郑西南的性情，他可是相当的了解。 据他所知，郑西南这个人，为人做事，包括说话，一向很稳重，一点都不绝对，很少彻底否定某人，也很少特别褒奖某人。 可现在，他却说魏阳是个人才。 “哦，怎么个有才法？” 他立即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怎么说呢？” 郑西南又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铁了心要把魏阳当成自己人留在维恩，现在的他，当然需要在林大恩面前使劲推荐魏阳。 只不过想要把魏阳的才给说清楚，他还需要稍稍理一理思路。 毕竟与那小子相关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 “这么跟你说吧，首先，这个人很聪明。” 想了想，他终于找到了入手点。 紧接着补充道：“注意，是真正的聪明，有大智慧的那种，而不是小聪明。” “何以见得？” 林大恩好奇地问道。 “从他对待公司这次变动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正常来说，他是林总招进公司的，并且林总对他还是特别的器重和信任，那按理来说，他理应站在林总那一边，对此很是愤愤不平才对。 “或者说，他应该善于见风使舵，主动来巴结、投靠咱们才对。 “但他并没有，他很理性，也很懂分寸，是以一种坦然的态度来见我的，既适当地表达了他对此的看法，也坦诚了自己的态度。 “他明确表示，他就是一个干事的人，有着自己明确的利益诉求，也愿意为此付出他的努力，来为公司创造相应的价值，至于具体跟谁干，他并不是特别在乎。 “他也明确表示，他暂时也没有离开的想法，可一旦离开，原因只会有两点，一是他的利益诉求得不到满足，二是他干得不开心了。” 郑西南很快就把他之所以觉得魏阳很聪明的理由表述了出来。 尽管只是从一个点入手，但他觉得，这已经足以说明。 也确实如此。 毕竟林大恩在来之前，就已经通过他，还有安插在公司的人，对魏阳有过初步的了解，因此在听了他的这番表述之后，立即认可地点了点头：“看来确实不傻。” 紧接着他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当然得再次说说他的工作能力，老林你可能还有所不知，在接下来的这个星期，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日均销售额已经破百万。” 郑西南又从业绩入手，进一步佐证魏阳确实是个人才的说法。 “哦，是吗，这么厉害？” 一听说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在这一周又有大幅提升，林大恩的兴致立即又被进一步提升，语气也变得惊喜了许多。 “假不了，依我看啊，只要他肯出力，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老林你的原石供应速度有点跟不上了。” 郑西南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清楚，林大恩其实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当然清楚，别看林大恩在最近几年已经逐渐发展起来了，但他还面临一个严重的短板，那就是资金周转的问题。 要知道，攀上了权贵，已逐渐势大的他，正有心在翡翠矿场那一块加大投入，争取尽快超过他哥林大维现有的规模，成为林家真正最有实力的那一个。 而这，是需要巨额资金投入的，因此他迫切需要通过售卖更多的原石来获取更多的资金。 现在他这么说，自然是投其所好。 “哈哈，是吗？看来我还真得好好会会这小子了。” 果然，林大恩的兴致彻底被勾起来了。 第327章 熟悉的感觉 你想好好会会那小子？ 这么快就产生了想招揽他的兴致？ 郑西南脸上浮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林大恩的这一反应，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也进一步印证了一点，林大恩之所以不惜跟他大哥翻脸，也要把维恩的掌控权拿下，目的确实是为了多卖他自己的料子。 看来，果然如魏阳所说，贪婪是无止境的，现在维恩都还没彻底到手，就如此毫无忌讳地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这是真不把我这个小股东放在眼里啊！ 看林大恩上钩，他在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老林，你想见他肯定是没问题的，等一会到了酒店，我立即就让子豪通知他过来，不过有一点，你得有所心理准备。” 他立即又开口说道。 “啥？” “你可千万别把他当成普通员工对待。” “为啥？” “现在不管是他的实力还是人脉，可能已远超你的想象，毫不夸张地说，论身家，现在连我的自愧不如。” “有这事？” 正在想着如何招揽魏阳的林大恩眉头微微一皱。 很显然，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意外的消息，要知道，他跟郑西南可是多年的朋友加生意伙伴，因此对于郑西南的家底，他是相当清楚的。 现在，魏阳的身家连郑西南都自愧不如？那他的净资产岂不是起码得两三个亿？ 这怎么可能？ 因为在维恩有眼线，并且还有郑子豪在帮忙盯着，因此对于魏阳的发迹史，他是大致了解的。 他知道，魏阳自从进了维恩之后，因为相玉本事了得，再加上运气不错，接连开出了几块大爆的料子，导致他在短期内就积攒了丰厚的身家。 但因为信息渠道的不够畅通，他现在所知的魏阳的家底，主要就是一块极品冰乌鸡，一块极品天空蓝，这都是从公司买的料子里开出来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块大爆的木那春带彩料子，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那块料子一直在公司的加工厂里开切。 这么算下来，就算他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全卖了，全副身家也才勉强过亿吧？ 对此，他颇感疑惑。 “呵呵，老林，你知道昨天下午，子豪去他办公室里看到了啥吗？” “啥？” “子豪，你跟林董好好说说。” 郑西南直接吩咐起了正在前座开车的郑子豪。 接下来自然是一个让林大恩颇感震惊的过程。 通过郑子豪的表述，他总算明白了，为啥郑西南会说，跟魏阳比身家，连他都自愧不如。 价值至少四五千万的满冰阳绿手镯三条！ 价值同样四五千万起步的满绿特色珠链两串！ 价值起码过亿的极品冰妖紫手镯一条！ 而这些，魏阳都准备在短期内通过送拍出手，并且这还只是他家底的一部分。 最为关键的是，据郑子豪说，他现在还跟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关系极为密切，李会长不仅会亲自帮他出手这些珠宝，并且还向他承诺，假如他有更多的资金需求，连棺材本都愿意借给他。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好东西，他是从哪里来的？ 他跟李会长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还有，短时间内筹集那么多资金想干嘛？ 因为消息渠道的不够畅通，此时的林大恩在震惊的同时，心底也冒出了无数的疑惑。 他忍不住有些嫉妒地问道：“他怎么一下子就搞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说起来，他确实还有些嫉妒。 要知道，那可是足足几个亿的资产，并且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到手的，这让他们这些做了那么多年翡翠的老前辈情何以堪？ 打个比方说，他这次来坪洲，带过来的翡翠原石，也就四五千万的精品小料，外加四五千万的手镯大料，总体价值也就堪堪一亿左右而已。 而这，还是他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从缅甸那边四处搜刮到的，最终算下来，到手的利润也就两三千万不说，出手也还需要一个漫长的周期。 这跟魏阳的收获一比，他怎能不嫉妒？ “呵呵，我昨天下午听他说，这些好东西的到手过程还挺有些意思。” 郑西南又出声了。 他很清楚，林大恩其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因此他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话，首先得打消林大恩心中所有的疑虑和顾虑。 于是，他快速地复述起了那几块石头的具体来历。 顺带着，他还把自己亲自了解到的，几乎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林大恩。 林大恩很快又被惊到了。 通过郑西南的表述，他算是弄明白了，包括那块大木那春带彩，也包括那两块出满绿手镯和极品冰妖紫手镯的精品小料，都是通过一次行内常有的拆包活动得来，并且到手的过程还带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只不过这真是运气吗？ 他忍不住想道。 郑西南猜得没错，林大恩确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尽管从郑西南嘴里，对于魏阳赌涨的那些极品原石，多少都还有一些运气的成分，而且来历还极为清晰，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这是不是真是运气？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在他的赌石生涯里，可是见过真正的相玉高手的。 那就是他曾经的师父严青。 他清楚地记得，他刚认识严青时，严青也是很喜欢玩博性很大的皮壳料，并且也是涨的多，垮的少，经常能开出大爆的好东西。 当时在不怎么熟悉他的人看来，那些涨，多少都带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包括当时的他。 也只有他在跟严青熟了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那根本就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本事。 而现在，接连开出了各种极品料子，并在短期内积累了丰厚身家的魏阳，又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魏阳会不会跟严青有啥关系？ 他甚至还忍不住这么想。 但他很快又抑制了这一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可怕念头。 要知道，严青已经死了二十六七年了，并且还是个光棍，根本就没什么后代，而魏阳，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小年轻而已。 那究竟又是咋回事？ 难不成……他跟当年的严青一样，是个相玉方面的天才？ 这么一想，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会一会魏阳了。 第328章 两只笑面虎 魏阳是下午四点左右接到通知，得知林老二已经抵达坪洲，想要见他的消息的。 正当他背起背包，准备驾车前往林大恩下榻的酒店时，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接下来不要慌，一切听我的指示。” 魏阳：“……” 我去，这老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主动上我身了，现在却按捺不住了？ 如此看来，他对过去的仇恨还耿耿于怀啊！ 不过想想也是。 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与亡国之恨和灭门之恨并称为四大不共戴天之仇，而凌驾于这四大仇之上的，理应是灭己之恨，只不过灭己之恨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没有了复仇的机会，才被大家所忽略。 而对老爷子来说，这灭己之恨，是有机会假他之手来复仇的，在这种情况下，得知仇人就近在眼前，还能淡定才怪。 好的。 他给了老爷子一个回应后，启动了汽车。 其实此时的他一点都不慌。 有啥好慌的？ 不就是一个林老二吗？ 他在明，我在暗，有郑西南帮忙，有老爷子托底，还有无数早已准备好了的招数，还用得着担心阴沟里翻船不成？ 再退一万步来说，大不了不留维恩了呗。 有啥好慌的？ 在成功跟郑西南交上了朋友之后，他信心十足地驾车来到了昨天曾来过的酒店。 并且很快就见到了林大恩。 该如何来形容他对林大恩的第一印象？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老爷子跟他说，眼前的这个四十来岁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曾对老爷子下那样的狠手，他一点都看不出来，这竟然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很面善，也很儒雅，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假如他脸上再挂上一副金丝眼镜的话，魏阳第一时间会想到一个词：儒商。 也难怪当初的老爷子会上当！ 他忍不住感慨道。 尽管他没亲眼见过太多的缅甸人，可是在那些翡翠博主的视频里可是没少见，在他的印象之中，缅甸男人普遍都皮肤黝黑，要么面目凶残，要么老实巴交，像林大恩这种自带儒雅气息的还真是不多见。 所以……这也是一只笑面虎？ 他忍不住想起了销售部那帮家伙，背地里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外号。 “老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魏，怎么样，长得是一表人才吧？” “小魏，这是公司林董。” 正当他短暂地发愣时，郑西南开始帮他跟林大恩互相引荐了起来。 “林董你好。” 魏阳惜字如金地打着招呼。 对他来说，对待林大恩，跟对待郑西南当然是不一样的。 在郑西南面前，受郑西南的影响，他可以跟郑西南一见如故，相对更为随意地想啥说啥。 可是面对林大恩，不管有没有老爷子那层关系，光是因为林琳的原因，就不允许他一下子就对林大恩太过于热情。 他小心翼翼地把握着这层分寸。 而此时的林大恩也正细细地观察着他。 从郑西南嘴里，林大恩已经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魏阳的信息，而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郑西南的那一个评价：聪明，懂分寸，知进退。 而魏阳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也确实是如此。 从魏阳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有对他明显的抗拒之意，也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热情，有的只是恰到好处的感觉。 “小魏你好，来来来，请坐。” 他先满脸和善地把魏阳引到了会客沙发上坐下，然后脸上绽放出了更为和善的笑容，说道：“小魏，这段时间，我可是没少听说你啊。” 两只笑面虎的交锋就此开始。 “让林董见笑了，我也就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魏阳也很有礼貌地挂着笑意回道。 “不不不，哪里是微不足道？ “不瞒你说，在你到维恩之前，我对维恩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其实是很不满的，也因此没少跟林大董起争执。 “说实在的，你要是早到维恩几个月，说不定我就不会动维恩走马换将的心思了，只可惜你来得实在是晚了点，有些事，一旦启动了，是很难停得下来的。” 林大恩则收敛起了笑容，一脸诚恳地说道。 他以这样一种方式，给予了魏阳极高的评价，并且考虑到魏阳跟林琳的关系，他将维恩此次的高层变动，归结到了原石事业部之前的糟糕业绩上去，以为自己开脱。 干得漂亮！ 魏阳忍不住暗暗称赞道。 只不过他忍不住想：就算我没来过维恩，你把你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儿子派来掌管维恩，就一定能比林琳干得更好？ 恐怕未必吧？ 昨天，他在见了郑西南之后，在一见如故的氛围之下，后来他俩还聊了很多很多，包括即将接任维恩总裁一职的林威龙，郑西南也给他透露了一些信息。 按照郑西南相对较为委婉的说法，是不看好，不觉得他比林琳更有能力更有本事，甚至还对其品性略有微词。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你真是为了维恩的业绩着想，而不是私心的话，你会让你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来取代虽略有瑕疵，但总体来说相当出色的林琳？ 就算你亲自来管，也未必一定比林琳更出色吧？ 别忘了，之前维恩就是你亲自在管的，管了很多年都不见有太大的起色，直到林琳接手后，才上了一个大台阶。 对此，他自然是颇有微词。 但作为另一只笑面虎，他当然是不动声色，而是笑着回道：“林董你这么说的话，我顿时就压力山大了。” “怎么啦？” 林大恩也面带笑容地问道。 “我在想啊，前段时间，我虽然采取了一些手段，勉强把原石事业部的业绩暂时提升了起来，可现在看来，其实还是不太稳定的。 “这让我忍不住担心，万一再过段时间，我的那些小手段逐渐失效了，业绩又突然大幅度下滑，让林董又失望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顺着已开启的话题，魏阳开始为自己跟林大恩接下来的交锋做铺垫。 脸上自然还是继续挂着笑容。 林大恩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了。 啥？ 业绩大幅度下滑？ 这又是咋回事？ 这就是他笑容凝固的原因。 要知道，在之前来酒店的路上，郑西南还告诉了他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这即将过去的一周，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又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最差的一天，营业额也已经过百万。 最高的一天，已经冲到了一百五六十万。 原本在直播间不怎么卖得动的个料，已经开始在个人客户群体里大卖了。 这对林大恩来说，自然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给维恩供应的个料，又可以进一步加大供货量了。 这对他来说，意味着滚滚财源。 也正因为如此，他想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心思更强烈。 可现在魏阳却告诉他，这一喜人的业绩竟然不稳定，还有可能大幅度下滑。 这可如何是好？ 他忍不住又一次收敛起了笑容，疑惑地问道：“哦，有这事？这究竟是咋回事？” 第329章 惊喜来得如此之快 究竟是咋回事？ 当然是我想让它涨就涨，我想让它跌就跌！ 此时的魏阳暗暗庆幸，自己应对此事，早已为今天的见面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不用说，他跟林大恩的见面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薅羊毛计划了。 “说起来还得怪我，有点过于贪心了，我原本想着，咱们公司的料子还是有性价比的，因此在卖给个人客户的话，完全可以把价格卖高一点，所以在一开始，我就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50%来卖的，好为公司多挣点利润。” 他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一开始，因为大家都相信我，还是比较好卖的，每天卖个五六十万甚至七八十万都很轻松，但时间长了之后，垮的一多，就没那么好卖了，在最近两天，销量已经出现了明显下降的趋势。” 紧接着他又说道。 不用说，这是在为降低利润做铺垫。 按照张扬的第二计，接下来他们在群里卖的料子，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全部的利润都往上交，而是克扣出来一部分，存入专门的账户，到时转交给林琳，当成弥补她的损失。 现在，魏阳就是在为此做铺垫，以降低林大恩还有郑西南对此的期望。 “降了多少？” 一听说让他大喜的个料销量竟然已经出现了下降的趋势，林大恩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前几天，每天都还能卖个七八十万，这两天就只能勉强卖个五六十万了，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还会降，最终可能彻底卖不动。” 魏阳则又回道。 为了顺利实现自己的目的，他稍稍把问题说得严重了一点。 一听说每天七八十万的个料销量，竟然有可能下降为零，林大恩更是急了，又是皱着眉头问道：“主要是因为什么？” “还是性价比的问题。 “按我们现在的模式卖，因为价格相对偏高，所以涨垮基本上在五五之间，这垮的人一多，大家自然就不敢玩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假如咱们能逐步把售价降到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左右，按同行价来卖，那性价比就显现出来了，绝对能再次大卖。” 魏阳顺理成章地抛出了自己的目标。 名义上降价。 实则是为了克扣利润预留空间。 林大恩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郑西南，问道：“老郑，你认为呢？” 郑西南则先笑了笑。 在经过魏阳提醒之后，他当然很清楚，林大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维恩有更高的利润，而是帮他自己卖更多的料子。 因此他很清楚，林大恩表面上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内心早已有了明确的想法，于是他笑着回道：“我自然是听你的。” 也确实如此。 一看郑西南又把皮球踢回给了他，林大恩反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说：“依我看啊，小魏的考虑是对的，从长久经营的角度来说，确实不能急功近利。 “因此在原则上，我是同意降价卖的，毕竟咱们的料子，卖给同行也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同样的价格，卖给谁不是卖呢？ “老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在同意了魏阳提议的同时，又再次把皮球踢给了郑西南。 郑西南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从原则上来说，他是同意林大恩的说法的，因为从公司长久的经营上来说，确实不能急功近利，毕竟只要料子能大卖，能有个20%的毛利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不过他却觉得，林大恩的这番表态未免也太急了一点。 他忍不住想，既然之前能加价50%卖，那干嘛不能一点一点往下减，观察一下降价后的效果再说？ 干嘛得一次性降到位？ 还不是因为维恩多出的那一点点利润，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乎的是能不能多卖你供应的料子！ 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一下就明白了林大恩心里那点小九九。 只不过既然在维恩占股30%的林大恩都不在乎，他这个占股仅10%的小股东，就更没理由太过于在意，于是他又笑着回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林大恩一听，原本微皱的眉头立即又舒展开来，又微笑着面向了魏阳，说道：“小魏，这样，料子该卖什么价，还是由你全权来把握，我跟老郑这边，只要你能保证料子的毛利能在20%以上，你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我们绝不干涉。” 为了多卖料子，也为了笼络魏阳，他大嘴一张，开始给魏阳放权了。 给出了绝不干涉的承诺。 这反倒是让魏阳楞了一下。 只要料子的毛利能超过20%，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一点都不干涉？ 他被这意外的惊喜短暂地整懵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作为林琳的人，这林大恩一重新掌握维恩的话事权，绝对会对他千防万防，直到逐渐信任他后，才开始慢慢放权。 谁知，这才见上第一面，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林大恩就开始如此大胆地放权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在懵过之后，他心里自然是暗自窃喜的。 至于窃喜的原因，除了此事的操作已经没有了障碍之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大恩的承诺，让他另一计的实施，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哪一计？ 当然是张扬所提的第一计。 按照张扬的提议，是让他去外面找个靠谱的人过来，冒充同行客户假装来维恩批量购买料子，争取以同行价把林大恩供应的好料子全部买光，他自己囤积起来。 而现在，有了林大恩的这一承诺之后，他甚至都没必要去找人，都已经可以方便地操作了。 林大恩不是已经彻底放权了吗？ 从整个流程来说，去仓库选料的是孙清，最终把关的是他自己，至于每天卖多少，卖给谁，也是由他来把控，那一旦碰上能大涨的料子，自己直接买走不就得了？ 这料子卖得越多，林大恩岂不是更开心？ 反正他只在乎能不能有20%的毛利，以及料子能不能卖得多，至于付款的人是谁，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的大惊喜。 只是他没想到，这惊喜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但他也忍不住想：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林大恩傻？ —————————— ps：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330章 一切都合理了 林大恩当然是不傻的。 他之所以如此干脆地放权，当然是因为，他在见魏阳之前，已经有心把魏阳继续留在维恩的郑西南已经替他做好了足够的铺垫。 身家已数亿。 相玉水平了得。 工作能力出众。 人脉资源已相当广。 有自己的个性，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 跟郑西南一样，在林大恩看来，如此多的优点集中到魏阳身上，他已经无法再继续把魏阳当成普通员工来对待。 并且在他看来，以魏阳现在的身家，再结合他过往在维恩的大方表现，那他没理由在这种最大价值才十万左右的小料子上玩什么猫腻。 因此，他不如干脆大大方方地放权，以示他比林琳更大气，以来笼络魏阳的心。 毕竟在放权之后，只要料子卖得越多，他就越开心。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则是如何让魏阳自觉地来多卖他的料子。 只不过现在因为有郑西南在场，这种话他不便说。 那就再找机会吧！ 而他现在更关心的，则是魏阳的相玉水平高到了何种程度。 到底是像郑西南所说的那样，水平也是有的，但运气的成分也不能忽略？还是像当年的严青那样，已经高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程度？ “小魏，我可是听老郑说，你竟然连大别墅都买了，准备改建成私家珍藏馆，来收藏一些极品料子，可有此事？” 很快，他就开启了新的话题。 真正考验魏阳的时刻来了。 因为已经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因此对于这次跟林大恩见面，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他是不怎么担心露破绽的，可是一旦涉及到他个人方面的，比如说他的相玉水平，他的未来计划之类的，他就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他身负老爷子的血恨深仇。 而且他也知道，林大恩其实一点都不傻不说，还诡计多端，并且还很会装，厉害得连当年的老爷子都被轻松骗过。 因此，林大恩的此话一出，他一点都不敢大意。 “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先谨慎地笑着回道。 “我还听说，这是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建议的？这可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哦，对此，你有信心吗？” 林大恩的下一个问题立马就跟上了。 目标还是循序渐进地直指魏阳的相玉水平。 尽管郑西南也跟他说过，魏阳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主要是受李会长的影响，可能有些冲动及过于自信的成分在里面，但林大恩却是不怎么信的。 原因则很简单。 毕竟他是在坪洲待过很多年的，因此对于曾经的翡翠商人李木梓，现在的李会长，远比郑西南要了解得多。 李木梓是啥人？ 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一个小年轻的表象所蒙骗，由此轻易去提携他的那种人吗？ 显然不是。 因此，他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十有八九，还是跟李木梓极为认可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有关。 正因为如此，他打算步步为营，来个刨根问底，把这事弄个究竟，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对待魏阳。 摆在魏阳面前的真正难题也由此出现了。 要知道，之前为了能薅到林大恩的羊毛，魏阳不惜在郑西南面前毁了自己相玉高手的人设，故意把原因往运气方向引。 可他没想到，这才刚一见面，林大恩就大大方方地给他放权了，让他之前在郑西南那边的铺垫等于是白做不说，还留下了一定的破绽。 他的高手人设，毁起来真有那么容易吗？ 利益没那么攸关的郑西南能信，可利益攸关的林大恩也能信吗？ 对此，他已经没有了把握。 那该如何是好？ 他该怎么回林大恩的这一问题？ 正当他稍显犹豫时，早已附身于他的老爷子终于出声了：“给他一个进退有据的说法！” 这倒是给了魏阳灵感。 他立即回道：“信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如此看来，你对自己的相玉水平很有信心？而不像你跟老郑所说的那样，运气的成分居多？” 林大恩的下一个问题紧跟着又来了。 这让魏阳惊呼了一声侥幸。 也好在有了老爷子的提醒。 他立即又笑着说道：“不是对我现在的相玉水平有信心，而是对我未来的相玉水平有信心。” “哦，这话怎么说？” 这自然又引起了林大恩的好奇。 “这么跟你说吧，对于我现在的相玉水平，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谈不上特别的出色。 “但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琢磨，也特别擅长学习，但凡我研究过、切过的料子，下次再碰上类似的，判断准确的把握起码就能提升到七八成。 “因此，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相信我未来的相玉水平，一定能达到一个远超一般同行的高度。” 他进退有据的说法来了。 为了让林大恩相信，也让郑西南觉得合理，他还补充说道：“我也不怕跟林董还有郑董说句大实话，其实在你们来之前，就有很多人问我，为啥还要继续待在维恩，不自己出去单干。 “包括李会长也这么问过。 “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我之所以愿意继续留在维恩，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留在维恩，只要我拼命地卖石头，就有着开不完也切不完的料子来供我学习。 “这等于是花别人的钱，来涨我的经验，而我一旦离开，就很难在坪洲找到第二个这样的公司了，只能自己花钱去涨经验。 “假如按照现在的标准，每天花上几十上百万，这样的代价有几个人花得起？ “因此，除非迫不得已，我真没想过要离开。” 又一连串很像掏心窝子的话被他说了出来。 至于是不是真的掏心窝子，其实不重要，因为他的这番话一出，林大恩和郑西南都信了。 此时的林大恩就在想：原来是这样！ 说实在的，尽管郑西南也已经跟他说过，魏阳暂时没打算离开维恩，至于不打算离开的原因，据说是不想太折腾，觉得没那个必要。 对此，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魏阳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出去另起炉灶，多替自己赚一些钱，它不香吗？ 而现在，魏阳的这番话一出，他信了。 是啊，站在涨经验的角度来说，在整个坪洲，再去哪里找第二家公司，能像维恩这样，天天都有切不完的料子来供自己涨经验？ 也正如魏阳自己所说，真自己去买料子来切的话，多厚的家底才能支撑得起这样的玩法？ 一天一百万，一个月就是三千万，一年就是三四个亿……家底再丰厚的人，也未必玩得起吧？ 也难怪他这么卖命地帮维恩卖料子。 原来是为了花别人的钱来涨自己的经验。 一切都合理了！ 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林大恩又开始感慨不已。 感慨魏阳真聪明，想得真远！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从魏阳身上找到了一种曾经熟悉的感觉。 这必定是下一个严青！ 那我接下来又该如何对待他？ 他开始认真地思索起这一问题。 第331章 仇人变朋友 从魏阳身上，林大恩确实又想起了那个让他印象深刻，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还时不时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身影。 他清楚地记得，其实在他刚认识严青时，当时的严青，相玉水平其实并没有高到夸张的程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接触过的料子越来越多，他的相玉水平也是水涨船高，后来更是高到了一个让人惊叹的高度。 逢赌必涨！ 这句话，放到临死前的严青身上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而现在，从魏阳身上，他又一次看到了这种趋势。 那他该又该如何来对待魏阳呢？ 就像当年对待严青那样，先好好待他，不怕便宜他，彻底取得他的信任再说？ 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刚认识严青，但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之处之后，很快就起了交好他的心思，就开始以极低，仅保持微利的价格来向他供应料子。 甚至于说，为了满足严青那喜欢玩博性大、怪庄料子的奇特癖好，他还不惜四处从缅甸同行那里找料子，料子找到后，也从没想过要因此从严青身上赚多少钱。 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他卖料子给严青并没挣到太多钱，可严青给他的指点，却让他受益匪浅，到了后来，甚至还给了他真正崛起的巨额资本。 所以……把同样的手段用到魏阳身上来，先投资他一段时间，彻底获得他的信任再说？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立即说道：“小魏，佩服，佩服，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长远的目光，这是在很多同行身上都罕见的，因此你不嫌弃的话，咱们以朋友相待如何？” 他开始向魏阳抛橄榄枝。 魏阳顿时又愣住了。 啥？ 以朋友相待？ 我刚才的那番说辞，效果竟然是如此之好？ 林大恩的这一句，顿时又让他刚认识老李时的情景，当时第二次到他办公室见他的老李，也是像现在的林大恩这样，很突兀地说要跟他做忘年交，以朋友相待。 现在，轮到林大恩了。 只不过，这可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能答应他吗？ “答应他！” 正当他稍稍犹豫时，老爷子却又急不可耐地出声了，魏阳能感觉出来，老爷子虽然复仇心切，但并没打算急于求成。 那就答应他吧！ 于是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很干脆的回道：“那就谢谢林董看得起，我就不矫情了，只不过在工作当中，咱们还是该咋样就咋样，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员工，你看这样如何？” “可以。” 林大恩立即就赞许地点了点头。 魏阳的这一回应，立即又一次让他想起了郑西南曾给过的评价：聪明，懂分寸，知进退。 确实如此！ 他立即又以关心的口吻说道：“不过翡翠藏家这条路，确实不容易走，不仅得又充足的财力来支撑，还得有好的货源渠道才行，关于后一点，你有想过如何解决吗？” 魏阳又是一愣。 竟然又关心起我的货源问题了？ 难不成还有意外的惊喜给我？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他立即假装苦恼地说道：“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毕竟坪洲不像瑞丽、盈江那边那样，有的是没动过的毛料可买。 “不过没关系，李会长已经答应我了，说等这次公盘过后，他带我去云南那边逛上一圈，介绍一些货源充足的同行给我认识。 “这样问题应该勉强能解决了，不过到时还得请林董多给我一些假期。” 这下轮到林大恩发愣了。 他忍不住心想：那个李木梓，怎么对这小子那么好呢？这么做，简直是在不遗余力地提携他啊！ 那我总不能输给李木梓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假期的事肯定不是问题，这你就放心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缅甸好好逛逛，毕竟那边货源更充足。” 他开始实施他的老套路了。 当时，他为了进一步拉近跟严青的关系，也是像现在这么许诺的，并且最终有了后来严青的缅甸之行。 觉得这样还有点开空头支票的嫌疑，他又接着说道：“这样，咱们公司仓库不是也有不少料子吗，你要是看得中的话，你随便挑，还是那个原则，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按同行价拿，给公司留一定的利润即可，你看如何？” “这……不好吧？” 魏阳顿时就傻眼了。 尽管他已经预料到，既然林大恩已经要跟他做朋友，那应该还会有意外的惊喜给他，只是他没想到，这惊喜竟然是如此之大。 公司的存料任我挑？ 那我岂不是可以在仓库横着来了？ 难以置信之下，他忍不住稍稍客气了一下。 林大恩断然说道：“有啥不好的？公司的料子本来就是拿来卖的，卖给谁不是卖，我又不是让你白拿，还给公司留够了利润。” 为了不让魏阳再次拒绝，他还又一次转向了郑西南，求认同道：“老郑你觉得呢？”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小魏你就别客气了吧。” 郑西南又一次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于同样想跟魏阳做朋友，已把魏阳当成了自己人的他来说，当然更没理由反对。 担心魏阳把公司仓库的好料子都挑光？ 既然林大恩都不在乎，那我在乎干嘛？ 反正料子又不是我的！ 只不过他稍感纳闷的是，昨天魏阳还暗指林大恩过于贪婪，怎么今天却痛快地答应跟他做朋友了呢？ 难道是因为这么做，对他个人有好处的关系？ 对此，他稍稍有点费解。 “那就却之不恭了。” 魏阳则不再矫情，并且还趁机说道：“对了，林董，还有件事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卖了块春带彩的料子吗，现在那块料子已经切好了，因此过几天，我打算请成品事业部的郭总帮我向同行拍一拍，地方的话，我想就在咱们公司的大院里，不知这样方不方便。” 他又趁机提起了一个让他稍感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 说实在的，假如公司还是林琳掌舵的话，这根本就不成问题。 可现在维恩毕竟是林大恩重新当家了，尽管林大恩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做朋友，但魏阳觉得，这种事还是提前知会他一声，征得他的同意才好。 “那有啥不方便的？” 已有心交好魏阳的林大恩，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不仅如此。 他还转念一想，他不是马上有一批大料子要到吗？ 算算时间，应该是后天就能到了，而其中博性较大的一些，他也是不打算切，准备直接卖给同行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干嘛不干脆利用一下魏阳拍料子的这一机会，把那些要直接卖的料子提前向同行预展一下？ 他立即又笑着说道：“不如这样，让我也来沾沾你拍料子的光如何？” 很快，他就跟魏阳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提出，假如魏阳能看中其中某块的话，也可以玩玩，他保证给他最低的价格。 魏阳很快又他的这一提议给惊到了。 他忍不住心想，这不是主动送发财的机会给我吗？ 要不要这么大方啊！ 还有，照这么发展下去，我跟你岂不是要仇人变朋友了？ 第332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因为林大恩的大方，魏阳确实有了一种想跟他做真正的朋友的冲动。 也确实是够大方的。 魏阳简单算了算，他跟林大恩的这第一次见面，林大恩就大手笔地给了他以下好处： 公司的料子随便他卖，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只要能保证公司能有20%以上的毛利，那不管是他们这些董事，还是即将上任的新总裁，都不会对原石事业部的业务过多干涉。 他个人想要料子的话，公司仓库的料子任他挑。 这次他带过来的大料子，任他挑一块玩，他只收成本价。 有机会，带他去缅甸扫货。 说实在的，魏阳原本以为，之前的林琳对他就已经够好的了，但凡他的决定，她基本都不干涉，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现在他却发现，林大恩似乎对他还要更好上几分。 至少林琳应职权受限，没法让他在仓库任选料子吧？ 至少林琳没有邀请过他，说要带他去缅甸扫货吧？ 真的太好了！ “喂，老爷子，我不想替你复仇了，我想跟他做朋友。” 在跟林大恩告别后，他都忍不住这样跟还附在他身上的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说起来，他跟林大恩这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延续得其实并不长，加起来也就一个多小时。 按理说，他们该一起吃个饭，愉快地干一杯的，只不过林大恩来了坪洲，总不能连公司现有的总裁，他的亲侄女林琳都不见吧？ 于是，在林大恩委婉地跟他说明了这一点，并提出改天再好好喝一杯之后，魏阳识趣地告辞了。 在离开林大恩的视线之后，还没出酒店，他就跟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可以，那你就会跟我一样，会死得很快的。” 老爷子却冷冷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可是差点把魏阳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在此之前，老爷子虽然时不时会跟他提上一嘴，关于他跟林家兄弟的仇恨一事，但至今为止，都还从未详细讲过具体的前因后果。 而现在老爷子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想：难不成林大恩今天对我的好，同样曾用在过老爷子身上，然后在彻底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在他最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他致命一击？ “没错，就是这样的。” 老爷子立即就认可道。 紧接着又说：“既然已经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就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吧。” 接下来，是老爷子相对漫长的一段表述时间。 而魏阳，也因此上了他人生中最为震撼也最为难忘的一课。 在此之前，很喜欢琢磨人性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应该算是很懂人性的一个了，但他还是没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将自己的阴暗那一面隐藏得如此之深。 魏阳曾看过这么一句话，说人性之恶，会在金钱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以前他觉得很有道理，因此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一个人对待巨额财富的态度，来判断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到了维恩之后，一有机会，就通过搭车来大发福利，以观察搭车的那些人对待意外横财的反应和态度，来判断他们的可值得信任程度。 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他先后把姚之璇、林琳、郭岱君、老李、李玉珺等人都当成了可信赖之人。 可现在他却发现，假如他用同样的方式来判断林大恩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最终会死得很难看。 他忍不住想，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像林大恩那样，可以不计成本地投入去交好一个他觉得有价值之人，把自己的恶在金钱和大额财富面前都藏得如此之深？ 如此看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啊！ 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深刻地反思起自己已制订出的复仇计划来，很快他就发现，他的那个所谓的复仇计划，用来对付林大恩的话，实在是有点草率，或者是太过于小儿科。 为啥这么说？ 因为细思过后，他发现，自己的那一整套计划，虽然有可能从林大恩身上大薅羊毛，甚至还有可能将维恩弄垮，但却很难伤到林大恩的根本。 道理则很简单。 先从料子的角度来分析。 毫无疑问，通过从料子上薅羊毛的方式，他确实能肥自己损林大恩，可是别忘了，林大恩的料子，供应到维恩时就已经赚了一笔，然后通过维恩售卖又能赚上一笔。 这对林大恩来说，已经是赚，只不过未必是大赚而已。 然后剩下的料子就算不具备性价比，那再打个折，也未必一定会亏。 也正因为如此，林大恩明明知道他的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但还是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去仓库挑，并不担心他把仓库的好料子挑光，就是这个原因。 也就是说，他的这一计划，顶多只能让林大恩少赚一点而已，根本就伤不到林大恩的根本。 同样的道理，就算他真能把维恩给弄垮，似乎也还是很难动摇到林大恩的根本。 维恩垮了又如何？ 只要林大恩的料子具有足够的性价比，那就算维恩垮了，以他现有的能耐与经验，就不能折腾起第二家维恩来？ 道理就这么简单。 唉，幼稚了。 在叹了一口气后，他忍不住问起了老爷子：我该咋办？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爷子提醒道。 原本有些迷茫的魏阳顿时又是眼前一亮。 对啊，既然他愿意不计代价来跟我做朋友，那我为啥不能向他学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先跟他交好朋友，彻底获得他的信任，摸清他的根本再说？ 他的根本应该还是在缅甸吧！ 他不是说要带我去缅甸扫货吗？ 干嘛不把决战的战场放到缅甸去，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在经过老爷子提醒之后，他的思路又逐渐清晰。 只不过让他烦恼的是，他之前的计划又得重新全盘调整了。 好难哦！ 第333章 逼出来的勇气 魏阳真的可用吗？ 在等待林琳到来的空隙，林大恩在想着这一问题。 别看他已经向魏阳展示了足够的诚意，表达了想重用他、交好他的意愿，也别看魏阳也向他表示过自己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可是别忘了，在此之前，郑西南也曾告诉过他，魏阳曾表示过，假如他在维恩待得不开心，就有可能随时走人，并且，魏阳一走，维恩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很有可能一下子又跌落一大截，甚至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必须得从头再来。 那可不是林大恩所希望的。 如何来防范这一点呢？ 方法当然是有的，那就是他早已决定，在交好魏阳，给他放权以安抚他的同时，也得把他在原石事业部的运作模式给摸个一清二楚，以做足魏阳随时有可能离开的准备。 只是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方法有很多种。 亲口问魏阳是其中的一种。 只不过在林大恩看来，第一次见面就问魏阳，可能会让魏阳觉得敏感，所以他暂时忍住了。 亲自去了解原石事业部现有的运作模式是另一种。 这一步肯定是很有必要的。 只不过这次林大恩来坪洲，待的时间相对会比较长，再加上他大儿子林威龙以后会长待坪洲，主宰维恩，因此这一步，他也并不是太心急。 还有另一种。 那就是直接问林琳。 在整个维恩，谁对魏阳最了解？ 那一定非林琳莫属！ 因此在林大恩的计划里，早已有了这一项安排，而这，也是他一会见林琳的重要议题之一。 别看他跟他大哥的关系已经接近要撕破脸的程度，可接近和已经撕破毕竟是两回事，因此他并不担心林琳会故意瞒着他。 林琳很快就如约而至。 “二叔。” “郑叔。” “阿琳，辛苦了。” “小琳，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 一见面自然是寒暄。 只不过因为公司管理层即将面临变故的缘故，原本该是一场亲情味十足的相聚，气氛却稍稍有些怪异，尤其是在林琳身上，明显带有一丝抗拒与疏远之意。 这在林大恩的预料之中。 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事。 等林琳坐定之后，他和颜悦色地问道：“阿琳，这次公司管理层调整一事，你应该听你爸讲过了吧？” 最为敏感的话题被直接开启。 而此时的林琳，也确实对于她二叔的到来还带有一丝明显的疏远和抗拒之意。 这很正常。 毕竟她还年轻，而且又不是那种很会演戏的人。 也好在她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于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嗯，已经听说了。” 林大恩又开口道：“其实站在公司稳定经营的角度来说，二叔其实不希望这样的，毕竟在过去的这几年，维恩在你的带领之下，业绩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只不过二叔考虑到，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早已过了要出嫁的年龄，再这样把你耽搁下去的话，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你。 “再加上你阿龙哥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出来好好锻炼一下了，这才有了这样的决定。 “因此，关于这一调整，二叔希望你能理解。”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近乎无可挑剔的理由被他摆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理由对于林琳来说，却犹如一声炸雷。 我年纪不小了？ 该嫁人了？ 这叫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琳之所以对于这次调整之所以如此抗拒，失去维恩的管理权还是次要的，重要的则是担心，自己因此失去了对家里的被利用价值，因此不得不接受被安排联姻的命运。 可现在林大恩却提醒她：你不小了，该嫁人了！ 这让她忍不住想：我都已经接受了退居常务副总裁之位，难不成你还不满意，还想把我逼回缅甸不成？ 这一下，她真的生气了。 她原本还想着，等林大恩和林威龙来了，自己为了林家和睦，以及维恩稳定经营着想，一定要学会忍，尽可能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也正因为如此，当魏阳和郭岱君纷纷向她提议，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时，她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提议，而是决定视而不见。 可现在她却改主意了。 想把我逼回缅甸？ 门都没有！ 既然你这么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谢谢二叔关心，我理解的。” 她立即就淡定地回道。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抗争的勇气是如此。 表演天赋也是如此。 尽管之前的她并不擅长表演，可是被逼急了，把内心真实的想法稍稍掩饰一下，做出简单的应对还是没问题。 而此，也确实瞒过了林大恩，他立即点了点头：“你能理解就好，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咱们聊聊公司的事吧。” 新的话题即将开启。 对于林大恩来说，在他看来，安抚林琳的情绪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他今晚见林琳，重点还是从她之口来了解魏阳。 这就是他接下来想聊的。 只不过现在他却在想，魏阳毕竟是林琳亲自招过来的，现在他一下子就表现出太过于明显的招揽之心，会不会引起林琳的反感？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我看了一下公司的业绩报表，发现原石事业部那边，最近业绩涨得很快，你能跟我说说具体的原因吗？” 他换了个更为隐秘的切入点。 只不过这早已在林琳的预料之中。 毕竟林大恩有心招揽魏阳，并且特意为此提前两天来坪洲一事，魏阳早已提前知会过她，因此，林大恩一开口，她就立即明白了，此话题是为魏阳而来。 只不过现在让她犯难的是，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回复的分寸。 这当然是正常的。 要知道，尽管因为林大恩的那一句“你年纪不小了，该嫁人了”，已经让她起了抗争之心，可具体该怎么抗争，她根本还没时间去考虑。 那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分寸呢？ 毕竟魏阳已经明确向她表示过，他暂时是不会走的，要留下来跟她二叔好好玩一玩，有想帮她出气的意思。 因此在她看来，不管那晚她跟魏阳是不是因为互相伤害而闹得不欢而散，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愿意抗争，魏阳都一定会重新成为她抗争的臂助。 那就一定不能坏了他的好事！ 很快，她就有了主意，于是回道：“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334章 真勾搭到一起了? 原因确实是多方面的。 “首先还是得怪我，没有及时发现徐海胜一伙的贪腐行为，结果导致原石事业部的收益迟迟上不去。” 林琳第一时间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还年轻，而徐海胜他们又做得如此之隐秘，你能最终发现并完美地解决，挽回了公司的损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郑西南却笑着替她开解道。 这是必然的。 站在郑西南的角度来说，他突然倒向林大恩，自然因此会对林大维和林琳等人有负疚之意，因此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来缓和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嗯，这事确实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你管了那么大一摊子事，有些事照顾不过来实属正常，这也是我之所以要把你阿龙哥派过来，替你减负的原因之一。” 林大恩也认可地说道。 “那……除开这一点，就得归功于原石事业部的新任负责人魏阳了。” 林琳也就坡下驴，假装以不那么情愿的语气，把魏阳抛了出来。 而这也正是林大恩所希望的，他顺着话题说道：“嗯，我也听说了，魏阳这年轻人，能力确实很不错，算是给了我和你郑叔一个大大的惊喜，因此这次过来，我们也想好好了解了解他，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二叔是指哪方面？” 林琳假装不解地问道。 这下林大恩不得不直接点了，他先问道：“他这人人品如何？” 这可是为难林琳了。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是铁了心要让林大恩放心地去用魏阳，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却不知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分寸，才能让一向多疑的林大恩充分相信。 毕竟魏阳是她招的人，那她总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迫切想把他硬塞给他们吧？ “人品啊……怎么说呢……这方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了想，她又假装不是很情愿地回道。 林大恩却又追问道：“何以见得？” “这么说吧……” 林琳假装放下不快，开始述说起她所了解的那个魏阳。 要给魏阳的人品一个好的评价，这对她来说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关于这一方面，她有着太多太多的例子可举。 比如说魏阳在进维恩的第一天，他明明可以把那块能开出满果绿的小料子给悄悄带走，但他最终却给他来了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再比如说，她明明同意了魏阳可以按底价在公司拿料子，但他却非得主动加价，不肯占公司便宜。 又比如说，以他的眼力，明明可以把公司的好料子全部给挑光，但他在拿下那块帝王绿之后，就再也没从公司买过料子。 还比如说他对公司同事们的大方。 总而言之，除了那块帝王绿的事魏阳吩咐过她，千万别外泄之外，其它的能讲的，她都通通讲了出来。 关于魏阳的人品，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例子可举。 而这，自然也让林大恩和郑西南更是对魏阳刮目相看。 连此时的郑西南都忍不住暗自感慨：还真是没想到，魏阳的人品竟然是如此之好，我差点都误会他了。 他之所以如此感慨，当然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当魏阳开出那块极品冰乌鸡时，郑子豪就向他打小报告，说魏阳跟林琳就是一对狗男女，在上下勾结占公司的便宜。 可现在林琳却告诉他，魏阳在公司挑的料子，基本上都是被同行挑剩下没人要的，就算她说底价给他玩，他也不干，非得按同行价拿。 而且在爆涨了几块之后，为了避嫌，就见好就收，宁愿去外面买料子，也不愿意进公司仓库。 这样的好人品，天底下去哪里找第二个？ 他立即就笑着帮魏阳说起了好话：“老林，看来小魏这人品，还不是一般的好啊，这样的人才实在是难得。” 林大恩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魏阳是既想用，也得防，尤其是绝不能用奸诈之徒，现在，林琳的表述，算是让他对魏阳的人品彻底放下了心。 并且又忍不住再次感慨：怎么这小子，对待钱财的态度，也跟严青一个德性呢？ 感慨过后，他转而问起了他同样关心的第二个问题：“那他的相玉水平呢？对此你又有何评价？” 尽管魏阳跟他说过，他的相玉水平目前还只是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进展神速，对未来很有信心。 但他却还是没有全信。 毕竟魏阳跟当年的严青是越来越像了，因此他必须弄个明白，才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对他。 又一道难题摆在了林琳面前。 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林琳当然是最了解的那一个，毫不夸张地说，在她看来，魏阳的相玉水平已经到了神准的程度，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涨。 可这事如实说出来好吗？ 想了想，她又以纠结的口吻说道：“怎么说呢？还行吧，要是碰上他熟悉的料子，预判得还挺准的，不过他毕竟玩赌石的时间还不长，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她的这一相对保守的回应，算是跟魏阳自己的说法相呼应。 这算是让林大恩又放了个心。 “这样啊，对了，我听说他跟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关系很不错，李会长极为器重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不解的事。 这一问题对林琳来说，回答起来倒是没有太大的难度。 而且，这还是一个能彻底帮她跟魏阳划清界线的问题。 于是，这一次她没加思索地回道：“这个啊……我听郭总说，李会长有一个待嫁的漂亮女儿，年龄跟魏总差不多，好像李会长有心凑合他们。” “对了，我还听说，魏总跟李会长家女儿其实早就认识了，魏总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从李会长女儿那里租的，两人好像早就看对眼了。” 为了彻底摘清她自己跟魏阳的亲密关系，她不惜把这一猛料爆了出来。 尽管她说得有点肉疼。 这一料也确实是够猛。 猛得连郑西南都忍不住直接惊叹道：“我说呢，我可是听子豪说，李会长为了帮小魏，不惜把自己的棺材本都借给他，原来是这样。” 只是他这么一说，却反倒把林琳给惊到了。 啥？ 老李竟然把自己的棺材本都借给那个混蛋了？ 这么说……那个混蛋竟然真跟老李家漂亮女儿勾搭到一起了？ 不行，一会我必须得找他好好问问！ 第335章 又要升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大恩还问了林琳很多关于魏阳的问题。 比如说，他是如何识破徐海胜一伙的，他又是如何快速提升原石事业部的销售业绩的。 这些问题对林琳来说，倒是没有了什么难度。 毕竟这些，都是她跟魏阳共同经历过的，因此她秉着客观但又有所保留，不说关键细节的原则，就可以轻松应付过去。 而林大恩一时也想不出更多的问题来问，于是便短暂地停了下来，开始认真考虑：面对一个如此难得的魏阳，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替我卖命呢？ 不用说，通过林琳的表述，他对魏阳算是彻底放心了，与此同时，也进一步有了笼络之心。 可如何笼络，对他来说却变成了一个难题。 为啥这么说？ 原因就在于，现在的魏阳，跟当年的严青相比，综合方面似乎还要厉害许多。 当年的严青，虽然相玉水平也非常了得，但其它方面却是没法跟现在的魏阳比的。 比财富？ 他刚认识时的严青，虽然也通过赌石赚了不少钱，积攒了一定的身家，但他却有着一开出好东西，就死活都不肯出手的怪癖，所以身家并不是特别的丰厚。 而现在的魏阳，需要钱时，连满冰阳绿的料子都舍得出手，因此短时间内就有了过亿的身家。 比能力？ 当年的严青，虽然相玉水平了得，但其它方面的能力却是一般般。 而现在的魏阳，不仅赌石水平了得，管理和销售能力也是一流，绝对的帅才。 比人脉？ 当年的严青，性格相当的怪异，很孤僻，并不太愿意跟人交往，所以关系很铁的朋友其实并不多。 而现在的魏阳，为人却极其的大方，一有机会就大施恩惠，结果弄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认可他，愿意跟他交朋友。 别的不说，就连他和郑西南，甚至包括之前都他有意见的郑子豪，现在都有心跟他交好。 至于珠宝协会的李会长就更是不必说了。 人家是直接把他当成女婿在不遗余力地扶持好吧！ 这怎么比？ 他原本以为，自己像对待当年的严青那样，不计成本地多给他一些好处，应该就能让他归心了，可现在却发现，那样远远不够。 人家可是有李木梓当靠山的！ 李木梓连棺材本都愿意给他！ 在这一前提下，他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魏阳归心？ 未免也想得太美了一点吧？ 那咋办？ 想了想，他看了看郑西南，又看了看林琳，开口问道：“老郑，阿琳，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俩的意见。” “你说。” “啥事？” “既然小魏这人才如此难得，为了让他安心，不如咱们把他的职位也提一提，直接把他提为公司副总裁兼原石事业部总经理，让他直管玉石街那边如何？” 林大恩直接说出了自己临时冒出来的想法。 没办法，短时间内，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笼络魏阳的办法了。 直接给钱，给他涨待遇？ 他现在已经身家过亿了，他又岂会在乎一点点待遇？ 人家上千万的便宜都直接给郭岱君占好吧！ 要是给多了，他大哥，还有郑西南岂肯愿意？还有他大儿子、林琳、郑子豪等人的待遇岂不是也得跟着提？ 所以想来想去，他暂时只想到了提升他的职位。 人生在世，追逐的不就是名、权、利吗？ 名他给不了，一点点小利魏阳没那么在乎，那他就只能给权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郑西南却有些不乐意了。 要知道，按照之前的约定，主管原石事业部那边副总裁一职，是预留给他侄儿郑子豪的。 于是他支吾了一下问：“那……子豪的分工咋安排？” “让子豪主管人事财务吧。” 林大恩一狠心，又从自己盘子里划出了一小块利益。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人事财务这一块，是让他大儿子林威龙来直管的，毕竟这两个位置相当的关键。 但现在却不得不让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反正林威龙担任的是公司总裁一职，哪一块都能管。 “那也行。” 郑西南立即就松口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郑西南同样也有笼络魏阳之心，为此，他曾不惜当着魏阳的面，吩咐郑子豪以后尽量听魏阳的，因此，他原本就没指望郑子豪在那一块起太大的作用。 而从重要程度来说，财务和人事这一块，也远比一个虚职的副总裁之位要重要得多。 一家公司啥最重要？ 无非就是人权，财权，业务权。 现在，林大恩肯把人权和财权让出来，他又岂有不同意之理？ 林大恩则转向了尚未表态的林琳，问道：“阿琳，你的意见呢？” 此时的林琳自然是暗自窃喜。 她心想：你这么调整，岂不是再次把原石事业部和成品事业部两大业务部门都送回我手里来？ 在她心里，魏阳始终是她的人，是绝对不会叛变的。 不过窃喜归窃喜，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假装有些不乐意地回道：“从能力上来说，他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这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我得问问我爸的意见才行。” “那你抓紧时间问吧，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林大恩则回道。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事，他是应该跟林大维而不是林琳去商量，只不过现在两兄弟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于是他干脆借林琳之口来问。 因此，林琳的回应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说：“不早了，咱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 确实不早了。 要不是因为有正事要谈，几人早该坐在餐厅大快朵颐，于是，他果断地选择了结束话题。 林琳却拒绝道：“你们去吧，我就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忙，等改天阿龙哥过来，我再正式请大家好好品尝一下坪洲的美食吧。” 这其实也在林大恩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他认为，林琳这是内心还不痛快，不想跟他一起进餐。 还有，她应该是急于去跟她父亲汇报刚才的事。 于是他假装大度地回道：“也行，那你先去忙吧。” 三人很快就一同下了楼。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林琳一出酒店，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联系她父亲，而是给魏阳发起了信息：“你在哪？” 第336章 互相伤害也是爱 收到林琳短信时，魏阳刚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随便吃点饭填填肚子就回家。 咦，这么快就跟林大恩见完面了？ 这叔侄女二人，竟然连饭都不一起吃一下？ 因为知晓林琳是在他之后跟林大恩见面，因此看到短信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其实说起来，他之所以在见完面后就待在酒店附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立即回去，其实也是很好奇，林大恩跟林琳见面到底会聊些啥，会不会跟他有关。 而他也推测，假如跟他有关，林琳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他。 这既是一种信任。 也是一种默契。 跟两人是否互相伤害过无关。 而他又赌对了。 于是，他直接给林琳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并回道：“一个人的话，直接来这里。” 收到回信的林琳反倒是有点懵。 因为林大恩跟她见面时，倒是问了她很多，但并没有告诉她在见她之前，已经跟魏阳见过面了，因此在见到魏阳发给她的定位后，确实很惊讶。 但她很快也猜到了大致的原因，于是，很快就驱车抵达了魏阳所在的一家不是特别很起眼的小酒楼。 而此时的魏阳，原本是坐在酒楼大厅的，因为林琳要来，他又换了个小包厢，再加点了两个菜，静候她的到来。 “大周末的，也一个人在外面吃饭？不赶紧回去陪陪女朋友，就不怕她生气？” 林琳人都还没坐下，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伤害模式又一次开启。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就在之前她跟林大恩和郑西南见面时，郑西南可是说过，李会长为了帮这家伙，竟然不惜动用了自己的棺材本。 那确实让她很是来气。 此时还余怒未消。 对此，魏阳很是有些无奈，他心想，我跟李玉珺八字都还没一撇，根本就还没啥进展，你干嘛非得认定我已经跟她在一起？ 但这种事，他也没法否定，于是只能回道：“没办法，谁让公司换老板了，新老板要见我呢？当然是工作要紧啦，至于女朋友……无所谓啦，反正天天能见面，又不差这顿饭。” 互相伤害模式一旦开启，就会习惯成自然。 但威力却会曲线减弱。 因此，既然已经伤过一次，魏阳也不怕伤林琳第二次，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林琳并不会因此被气走。 也确实如此。 现在的林琳满脑子都是如何来对林大恩进行反击，如何来摆脱被排挤出维恩，最终被迫回缅甸的命运，因此，气归气，她还是在魏阳对面坐了下来。 “哟，这么重视新老板啊，看来新老板没少给你好处嘛。” 斗争却还在继续。 她又冷嘲热讽地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则回道：“确实，我原本觉得，旧老板已经对我够好的了，谁知道新老板更大方，我正在想，要不要干脆彻底抛弃旧老板，向新老板投诚得了。” “哟，某人不是说，新老板就是一条恶狼吗？现在恶狼随便甩给你几块骨头，你就改看法了？难道就不担心被恶狼吃得渣都不剩？” 林琳则又反讽道。 正如魏阳相信，她这边一有新情况，就一定会跟他联系一样，她也不相信，魏阳是那种谁给一点点好处，立即就会见风使舵的那种人，于是，她还继续跟他玩着这种互相伤害的游戏。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两人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处也挺好的，至少心里原本很是有气的她，此时竟然舒服了很多。 “假如我也是恶狼，并且还是狼王级别的呢？那还不知道谁把谁吃得渣都不剩呢！” 魏阳则自信满满地回道。 这终于让林琳愣住了。 因为魏阳早就跟她说过，林大恩就是一条恶狼，因此自始至终，她都不相信魏阳会因为好处而被林大恩拉拢。 这家伙，连价值数亿的帝王绿都不放在眼里，那林大恩还能给出什么样的好处，能让这家伙真心归顺？ 道理就这么简单。 可现在她却是搞不懂了，为啥这家伙这么执着于跟林大恩斗，并且还想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难不成……这家伙早就推测出来了，林大恩一定会置她及她家于死地，所以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 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很是有些感动。 这一感动，伤害模式就继续不下去了，于是幽幽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魏阳反而愣住了。 这就停了？ 来啊，继续啊！ 他因为伤害模式的停止而稍稍有些失望，于是问道：“哪样？” “你干嘛非得跟他去斗个你死我活？这事就算要做，也应该是我自己去做。” 林琳则继续幽幽地回道。 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抗争的她，尽管具体该如何来抗争，她并没有成熟的想法，但并不妨碍她现在把这一层意思明确地向魏阳表达出来。 在她看来，不管魏阳是不是会跟别人在一起，都不影响他是她最值得信赖的人。 这种信赖，是基于人品，也是在工作中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跟感情无关。 这下魏阳又愣住了。 他忍不住心想，我一而再再而三劝说你，放弃幻想，准备战斗，你却无动于衷，怎么今天一见林大恩，却反倒突然有了斗的勇气？ 这倒是让他稍稍犯难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要跟林大恩斗，还真不是为了林琳，而是因为老爷子的仇恨。 对此，他经过再三的思考，也已经有了明确的思路，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现在林琳却突然表示，她也要开始斗，并且还是要以她为主，这让他如何是好？ “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他不由得问道。 因为林琳停止了对他的伤害，他的伤害模式也进行不下去了。 林琳停了停，鼓起勇气说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一条恶狼，一旦露出了獠牙，不赶尽杀绝誓不罢休，因此我再对他抱有幻想，不跟他斗个你死我活的话，最终等待我的，就是被彻底撵出维恩，被迫回缅甸。” 她终于把她最担心也最不情愿说的事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她不想回缅甸！ 这却又让魏阳犯难了。 他忍不住想，我都已经准备单干了，并且计划都有了，你却突然又要加入进来，这让我如何是好？ 第337章 你就是你，你只是你 我劝你很多次你都无动于衷，现在却突然决定跟林大恩斗？ 林琳的这一表态确实让魏阳很为难。 要知道，在听了老爷子的建议之后，他刚刚决定，改变原有的策略，向林大恩学习，来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在这种模式下，他坑林大恩的手段会藏得很深，甚至于短时间内都未必坑他，而是帮他，或替他卖命，以取得他的信任，摸清他的弱点，然后在最后来上致命一击。 可现在林琳却决定跟林大恩硬刚。 这让他如何是好？ “大姐，你斗不过他的，还是放弃吧，连你父亲都斗不赢他，更何况是你？” 他立即就婉言相劝道。 没办法，替老爷子复仇一事，是连林琳都不能说的，所以他的最新计划，也并没有打算告知林琳。 林琳却回道：“这不还有你吗？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魏阳：“……” 原来你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他立即就冷冷地回道：“不会。” 对此，林琳自然是很感意外，错愕之下，认真地盯着魏阳的眼睛看了起来。 看得魏阳的心里有些发毛。 然后林琳又突然说道：“不，你会的，你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就算我眼瞎了，我也能看得出来，说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这下魏阳真不知该说啥好了。 是的，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很难骗得过林琳，因为她太了解他，也太信任他了。 正如他也很了解她，同样也很信任她一样。 这种了解和信任，除非出现颠覆性事件，彻底改变对方的观感，否则的话很难动摇。 那咋办？ 干脆拉她入伙，跟她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他心里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不得不说，这一念头对他来说，还蛮有吸引力的，因为林琳毕竟是林大恩的亲侄女，有她的帮助，他更容易抓住林大恩的致命点。 还有，当年老爷子被谋害一事，到底有没有林大维的份？ 关于这一问题，假如他自己去寻找答案的话，可能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而有林琳出面的话，却有可能帮他找到答案。 可问题是，她是否值得他信任，把如此重要的计划都告诉她？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要知道，关于他的复仇计划，暂时是没有第二个人知晓的，就连郭岱君、孙清、张扬、盛志帆他们，都只知道他想跟林大恩斗一斗，但并不清楚，他最终的目的是置林大恩于死地。 而他想要得到林琳的全力支持和配合，就必须把他的最终目的说出来，这样一来，他就得必须保证，林琳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他。 她值得他如此之信任吗？ 还有，她是林大维之女这一问题又该如何来处理？ 他快速思考起这两大问题来。 第一个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 尽管老爷子一再提醒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最为信任的人，都不能一点提防之心都没有，但他还是本能地认为，林琳是值得他信赖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经历过巨额金钱考验。 人性之恶，会在金钱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魏阳还是相信这句话。 假如非得要再严谨一点，那就在金钱二字前面再加上巨额二字，而林琳，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抵挡了价值数亿的帝王绿的诱惑，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林琳没道理因为利益而出卖他。 而她跟林大恩之间的亲情，似乎也已经在今晚彻底破裂了。 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 因此，他需要重点考虑的是第二个问题。 想了想，他说道：“真想要我帮你的话，也可以，但这有一个重要前提。” “什么前提？” “除非你能做到，你就是你，你只是你，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之女，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都可以不管不顾。” 魏阳说出了一句极为拗口的话。 林琳一下就懵了。 我就是我？ 我只是我？ 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之女，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都可以不管不顾？ 想了好一会，她才想明白其中的逻辑，算是明白了，魏阳还是原来的那个意思，那就是彻底把林家的利益抛到一边。 跟自己出来另起炉灶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明白是明白了，但对于魏阳这一奇怪的要求，她却很是不解，于是问道：“为什么？” “关心则乱，一旦你太过于在意林家的利益，这就会成为你的弱点跟短板，很容易被人拿捏。” 魏阳又给出了一个让林琳难以反驳的理由。 这让她忍不住想：真需要这样吗？ 一时间，她还有些纠结。 毕竟那么做，等于让她在利益上跟林家划清界线，这跟让她脱离林家已经无限接近了。 在暂时还没法下定决心的情况下，她只能继续问道：“还有吗？” 当然有。 “真要斗的话，不能小打小闹，也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必须把最终的目标定在不是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魏阳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不是你死我活绝不善罢甘休？ 林琳顿时又懵了。 她忍不住想：真要斗到这种地步吗？ 她原本以为，魏阳只不过想帮她出口气，帮她重新夺回维恩的掌控权而已，谁知他的目标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跟二叔无冤无仇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认为过于贪婪，连亲情都不顾了的林大恩确实就是一只恶狼，不把他给彻底打死，必定后患无穷？ 她开始快速脑补了起来。 而这样的程度，也确实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因此一时间，她又开始纠结起来。 魏阳却以极为冷酷的声音说道：“假如你做不到这两点，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假装今晚我啥也没说过。” 这下林琳就更是纠结了。 做不到这两点，就趁早放弃？ 难不成你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维恩被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最终弄得我都不得不被排挤出维恩，回缅甸去嫁给某个不知品性的糟老头子？ 一想到这，她被逼出来的勇气，顿时又盈满了全身。 不就是跳出林家，不再把自己当成林家人，连林家的利益大受损害也不管不顾吗？ 这有啥大不了的？ 有这家伙帮我，等我真正强大起来了，再回过头去拉林家一把又如何？ 那样的我，应该能彻底主宰我的命运了吧！ 这一刻，她终于下决心了，以她不常有的恶狠狠的语气表态道：“我干！” 魏阳：“……”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竟然都同意了？ 第338章 炮灰一个 这么苛刻的条件，你竟然都同意了？ 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因为这意味着，他好不容易才调整过的计划，又得重新调整了，而这，自然又得消耗他不少的脑细胞。 而此时的林琳，也正在为如何来跟她二叔斗而犯难。 别看她已经下定了抗争的决心，也接受了魏阳那近乎苛刻的条件，可对她而言，这种极为复杂的职场斗争，却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她所擅长的，也就是公司的经营和管理而已。 这让她怎么来跟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林大恩一伙来斗？ 别忘了，之前她连一个徐海胜都搞不定。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魏阳。 反正自魏阳进入公司后，她已经习惯性地找魏阳拿主意，因此她很自然地问道：“说吧，具体需要我怎么配合？” 难题又丢回给了魏阳这边。 此时的魏阳也确实很头疼。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一个连老爷子都被骗过，并且还因此命丧黄泉的强劲对手，因此，他这边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必须得极为小心谨慎才行。 之前倒还好，毕竟他独自一人的话，怎么玩，怎么斗，只要大方向明确了，他就可以随机应变。 可现在又多了一个林琳之后，就得讲究配合才行了，这样一来，他不仅得想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玩不说，而且还得替她拿主意才行。 这也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可是他的复仇计划，帮林琳出头只是附带的，因此，就算林琳愿意加入，那也必须得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他为主，她为辅，她的存在必须起到明显的助力作用，而不是严重影响他的计划。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玩呢？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咱们一明一暗，双管齐下来跟他们斗。” 林琳却误会了，问道：“一明一暗？你在明，我在暗？” “不，你在明，我在暗，你以维护你家利益为名，摆明车马来跟他们明着斗，而我，则会跟他们做朋友，甚至在表面上背叛你，来在暗中帮你。” 魏阳则纠正道。 林琳：“……” 说来说去，你竟然打算把我一弱女子推在前面当挡箭牌？ 你是不是男人啊？ 她忍不住腹诽道。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这一提议确实是合理的，因为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跟他们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明着斗的理由不说，还会因为其打工仔的身份，被快速踢出维恩。 也只有她，作为林大家的利益代表者，才有着跟他们明面抗争的正当理由。 那就听他的？ 很快，她就认可了魏阳的提议，并且又问道：“那我具体要怎么做？” 这对魏阳来说，又是一个小难题。 说实在的，现在维恩的形式，已经属于极为激烈也极为复杂的商业斗争跟职场斗争了，而在这一方面的经验，魏阳其实还不如林琳丰富。 他唯一比她强的地方，就只剩下更善于思考这一点了。 因此，他不得不又一次快速动起了脑子。 按照他现有的安排，是林琳在明，他在暗，这算是典型的明争暗斗。 而按照明争暗斗的逻辑，明争讲究的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斗的是勇，而暗斗讲究的是阴谋诡计甚至是不择手段，斗的是智。 具体因何而斗，无非就是名、权、利。 …… 如此一想，他的思路倒是逐渐清晰，尤其是对于林琳负责的明争这一块，觉得并不需要太复杂，于是回道：“你这边倒是很简单，本色扮演即可。” “本色扮演？” 林琳却还是不解。 “对，你别忘了，你既是你家利益的代言人，也是维恩利益的维护者，因此，但凡有损你家利益的事，或有损公司利益的事，你直接反对或跟他们抗争就是。” 魏阳又解释道。 此时的他思路确实已逐渐清晰。 具体到他们的争斗来说，名这一块，没啥好争的，权这一块，基本上已成定局，也没啥可争的，那唯一可争的就只剩下利。 具体到林琳这一块，既然讲究堂堂正正、名正言顺，那本色演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真希望林琳能从林大恩手里争到什么，他要的是她开足火力，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毕竟真正的主力是他自己。 于是，他细细跟林琳讲述起其中的道理来。 很快，林琳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就是那个冲锋在前，吸引火力的，而真正的主力是潜伏在她身后的魏阳。 说句更通俗点的：她就是炮灰。 炮灰就炮灰吧！ 对此，她倒是无所谓，只要在被轰成灰之后，她能重新站起来，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当当炮灰又何妨？ 而对于魏阳，她确实是无条件信任的，因此，想都没想，她就接受了这一安排，并且连魏阳后续该怎么安排，她都不想多问。 但她还有拿捏不准的事。 “那我们之间，接下来又该怎么相处？” 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同样也是一个让魏阳颇感头疼的问题。 说得通俗一点，职场斗争，斗的就是拉帮结派，斗的就是站队和立场。 而从维恩现有的形式来看，林琳是孤立无援的一队，而她的对手，林大恩却有着郑西南、林大华等小股东做帮手，而他，也会假装投向林大恩那一方，从而在明面上跟林琳形成对立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跟林琳怎么相处合适？林琳又怎么跟他相处才合理？ 想了想，他又说道：“这样吧，你牢记住一点，你的对手是你二叔一家，至于其他人，包括我，也包括郑西南、郑子豪等，甚至于包括维恩所有的员工，都属于你想要争取的对象，你只要拿捏准这一逻辑，具体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就有数了。” 林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魏阳却又接着说道：“至于我这边，接下来将会在明里开始跟你划清界线，因此，像今天这样的私下见面，以后肯定是不合适…… “就算要见，也必须得极为隐秘才行。 “还有，到时你的车子我也会还给你，这样才不至于引起他们的怀疑。” 为稳妥起见，他开始跟林琳交代两人相处的细节。 林琳听了却是忍不住暗暗肉疼。 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必须在明面上形同陌路了吗？ …… 第339章 新的考验 第二天，太阳又照常升起。 按照原计划，这一天魏阳原本是轮休的，可因为林大恩等人的到来，他却不得不又一早就赶往公司。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股东，说好久没来了，想在公司四处转转，了解一下公司现在的运作情况呢？ 而他作为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总没理由缺席吧？ 也确实如此。 毫不夸张地说，今天整个维恩，谁都可以休息，唯有魏阳不可以。 因为林大恩视察的第一站，就是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尽管林大恩现在已重新获得了维恩的掌控权，可是在与他大哥的争斗中，并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这让他不得不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妥协，把成品事业部的掌控权让了出去。 整个维恩，也就两大盈利部门，现在成品事业部还在林琳手里，那他不重视原石事业部还能重视啥？ 难不成他在刚来坪洲的第二天，就把战火往成品事业部曼延不成？ 他还没那么傻。 所以他今天的重点目标，还是魏阳，以及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现在他已经见过魏阳了，并且也从林琳那里侧面了解过魏阳，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去了解魏阳，以及他所掌管的原石事业部。 “老郑，依你看，现在小魏的相玉水平，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在前往玉石街的路上，他又问起了同行的郑西南。 假如现在有人问林大恩，对于魏阳，他最好奇的是哪一点，那绝对非魏阳的相玉水平莫属。 原因则很简单。 在他看来，魏阳的工作能力再出色，通过售卖原石帮维恩赚钱的本事再强，也远比不上他是一个水平极为高超的相玉师。 一个水平极为高超的相玉师，那可是相当于具备点石成金的能力，一块不起眼的原石，经他一过眼，就有可能暴涨十倍百倍甚至上千倍。 这就是林大恩之所以不惜下血本，也想笼络魏阳的原因。 此时的他就在想，假如魏阳的相玉水平确实已相当了得，并且还潜力无限的话，那他要不要干脆让他的某个儿子来拜魏阳为师？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自己在严青那里，竟然只学了个半吊子的水平。 而一个高明相玉师的本事，一旦能传下去，那可是能世世代代受益的事，其受益程度，远非一个厉害的职业管理人可比。 “这我可不好说。” 郑西南却颇显为难地回道。 林大恩的这一问题，也确实是为难他了。 要知道，在见魏阳之前，魏阳的相玉水平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 而在见了魏阳之后，魏阳自己却说，水平还过得去，但运气的成分居多。 但昨天面对林大恩，魏阳自己却又说，相玉水平在中上，未来有无限可能。 而之后林琳又说，水平已相当了得，但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这可是把郑西南给弄糊涂了。 那魏阳的相玉水平现在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对此，他既感纳闷，也很好奇。 “看来只能去仓库挑几块原石，去试试他的真实水准了。” 林大恩笑着说道。 两人很快就被这两天一直充当他们车夫的郑子豪送到了玉石街维恩公司。 “林董。” “郑董。” 公司的前台是认识两位的老人，她一看到两位老板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连忙迎了上来。 “魏总到了吗？” “已经到了，应该在办公室，要不要我通知他下来迎接？” “不不不，别惊动他，我们自己去找他。” 林大恩谢绝了前台的热情，和郑西南悄悄地进了院内，但他们并没有立即上楼找魏阳，而是在林大恩的带领下，先拐去了仓库。 他这是铁了心要亲自试试魏阳的相玉水平了。 作为维恩曾经的掌舵者以及二股东，这里的仓管原本就是他的人，因此就算是没有林琳或魏阳的陪同，从里面挑几块料子出来自然是没问题的。 很快，他们就进了仓库。 “老郑，你看咱们这仓库里存货还不少吧，其中还有不少a和a+的好料子，这小魏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林大恩却指着货架上那一排排料子先感慨了起来。 说起来，别看过去的这段时间，通过魏阳售卖出去的个料已经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六位数以下的b级料子，小六位的a级料子都不算多，因此在仓库的货架上，确实还有不少a及a+的存料。 这自然是让林大恩纳闷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魏阳是有进仓库的权限的，可库管却跟他说，自从魏阳进了公司之后，总共也就进过仓库两次，并且都是在林琳的陪同下来的。 第一次，他挑走了一块底标价为四十八万的莫湾基种水料。 第二次，则买走了一块底标价为三百万的莫湾基色料。 在此之后，他就再没有进过仓库，就算客户需要料子，也都是原来的销售一组的组长，现在的销售部经理孙清带人进来挑选。 林大恩这就纳闷了，一个喜欢玩赌石的人，仓库里还有这么多好料子，他竟然不感兴趣？ 难不成是觉得仓库里已经没有好货了？ 这不可能啊！ 摇了摇头，他开始在货架上精挑细选了起来。 说起来，维恩的仓库里还真是不缺好货，有一些底标价就在百万以上的a+料子，是当年林大恩当维恩总裁时就已经在了的，至今尘封了起码五六年甚至七八年。 之所以这么久都没卖出去，并不是因为它们品质差，而是相对于它们的底标价，博性稍稍有点大，多次放出去都没人敢玩。 而品质一旦达到a+的料子，假如不是急缺钱的话，是不可能降价卖的，只可能一年比一年贵。 因此，对于货架上的不少原石，林大恩都还印象深刻。 很快，他就从中精挑细选了几块出来，任由陪同他的库管登记完之后，吩咐道：“直接送去魏总办公室吧。” 而此时的魏阳，还正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玩着电脑，浏览着网上的新闻，一边耐心地等待林大恩到来。 他还浑然不知，伴随着林大恩一起来的，是一场新的考验。 第340章 我全要了 “小魏，等久了吧？哈哈，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啥？” 林大恩和郑西南是跟着送料子的人一起去到魏阳办公室的，一进去，他就跟魏阳打起了哈哈，并指了指装料子的筐子。 “林董。” “郑董。” 魏阳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可他一走近，却傻眼了，忍不住想：你耽误我的轮休也就罢了，还带这么多料子一起来，你想干嘛？ 他清楚地看到，公司库管手里费劲地抱着的那个筐子里，起码装了五六块大小不一的原石。 “林董，这是？” “这不闲得无聊嘛，我一想到你的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一时手痒，就去仓库里挑了几块石头，想亲眼见识见识。” 林大恩再次打着哈哈道。 却只字不提视察的事。 其实现在也没啥好视察的，因为他知道，原石事业部的直播要到下午才会开始，现在去视察的话，其实只能看个寂寞。 而下午，听说魏阳还得去审核他的别墅改造装修方案。 既然如此，今天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接下来他会在这里待很多天，一直要待到这个月的公盘结束，想了解的话，还有的是时间。 魏阳却是相当无语了。 他心想，大周末的，你一早就让我过来，就是让我陪你玩石头？ 敢情你真把我当成大肥羊对待了？ 他当然清楚，林大恩之所以竟然还带着石头一起来，当然是想窥视他的相玉水平，毕竟老爷子跟他说过，当年的林大恩就极为眼馋老爷子那高超的相玉术。 只可惜当年的老爷子也不是啥好人，虽然收了他做徒弟，但也喜欢在关键点上藏着掖着，不像现在教他那样毫无保留，因此当年的林大恩连半桶水的水平还不到。 既然当年的老爷子都不肯教你，那我的真本事又岂能让你轻易学去？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但嘴上却笑着说道：“林董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好大啊。” “随便玩玩嘛，有啥压力？” 林大恩则笑眯眯地回道。 “怎么玩？” 林大恩则又指了指库管手里还没放下的筐子，大大方方地说道：“这几块，你随便玩，涨了算你的，垮了算我的。” 为了测试出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他这次可谓是下血本了。 别看库管手中的筐子里总共也就五块原石，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公斤，可其中最便宜的一块，都得中六位数，贵的则七位数二开，总价加起来，光是底价，就去到了将近六百万。 而他却大大方方地跟魏阳说：垮了算我的！ 可问题是魏阳干嘛？ “这样的话，那我不玩。” 魏阳直截了当地回道。 “怎么啦？” “这不合规矩。” “那要不这样，涨与垮都算你的，我按底价给你玩。” 一看魏阳竟然不受嗟来之食，林大恩连忙又退让了一步，并且感慨：看来这家伙，还真不那么好拉拢啊！ 这下魏阳实在是没法推辞了，吩咐库管道：“那先放下，我先好好看看吧。” 说完，他自己也转身，再次去向了办公台，借着从包里取手电之机，又一次悄悄地把老爷子请上了身。 不就是玩几块石头吗？ 有啥大不了的！ 面对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发财机会，他没理由拒绝，而且，主动送他发财机会的又不是林琳，因此他一听说是底价给他玩，他也只口不提加价才玩的事。 你林大老板亲自送给我玩的料子，我还加价的话，那岂不是看不起你林大老板吗？ 很快，他又蹲到了筐子面前，把筐子里的原石一块一块往地摊上搬。 都是好东西！ 一边搬，他一边用手去感受原石皮壳的手感。 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相玉手法。 在以前那个没有强光手电的年代，高明的相玉师相玉，一靠摸，二靠看，能借助的光线辅助工具，要么是自然光，要么是蜡烛，要么是普通手电或白炽灯…… 因此，摸和看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老爷子所在的那个年代，就介于一个交替阶段，在那个时候，手电肯定是有了的，看玉专用的强光手电也出现了，但却没现在这么普及，也没现在这么好使。 因此老爷子对于观皮识玉及摸皮识玉的技法自然也极为精通，而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他早已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魏阳。 在把五块原石全部搬到地毯上之后，魏阳并没有急于相玉，而是先一一查看起了原石上的价格标签。 这一看，可是又把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好家伙，最便宜的一块都得52万，最贵的一块238万，五块加起来，总价竟然高达588万。 这么贵的五块料子，他竟然跟我说，垮了算他的？ 好大方哦！ 他忍不住又一次暗暗感慨着，嘴里却又再次推辞道：“林董，这……我还是没法玩啊！” “怎么啦？” 林大恩不解地问道。 魏阳则开出了一个推辞的理由：“实不相瞒，我现在囊中羞涩，为此我已经憋了好多天没亲自买石头玩了。” 事实上，他这是骗人的。 别看他上次从许老板那里拆包之后，个人账上包括从林琳那里借的五百万，也只剩下了310万左右，可是别忘了，现在他的公司已经注册好了，公司账上还放着老李那五千万的棺材本没动。 不就588万吗？ 现在他就算全买了，也轻松玩得起，而且还绝对不会亏！ 只不过面对一个有心窥视他相玉水平的林大恩，他总得矫情一下，耍点小手段来迷惑他一下吧？ 林大恩一听…… 难不成他这段时间之所以没去仓库挑石头，就是因为囊中羞涩的缘故？ 他忍不住猜测道。 他已经听说了，魏阳在进维恩之前，因为他那个跑路的师父不允许他在出师之前私自玩原石，所以还是穷小子一个。 而到了维恩之后，虽然已经赌涨了不少猛料，但除了个别，其它的暂时都还没出手，因此囊中羞涩实属正常。 于是，他大手一挥：“那没事，你后天不就要拍那块春带彩料子了吗，等到时资金到位了，你再付款也来得及，反正这是公司仓库的料子，你就放心挑吧。” 魏阳：“……” 非得逼我发财？ 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他嘴里却还是客气道：“这不合规矩吧？” “放心，有我跟老郑替你担保，还用得着担心你欠钱不还不成？” 林大恩则继续笑着说道。 他这是铁了心，想亲眼见识一下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准了。 而郑西南也有此意，也笑着说道：“小魏，你再推辞就有点见外了哦。” 魏阳：“……” 还真是非得逼我发财！ 于是他一狠心，说道：“那我全要了。” 第341章 哈哈，运气又不错 你全都要了？ 对于魏阳的这一表态，林大恩一时间他又有点懵。 要知道，这五块原石，都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几乎每一块，都存在跟其标价相吻合的表现，但每一块都还存在一定的博性。 因此正常来说，假如是真正的相玉高手，一定会从中精挑细选，挑出其中最有可能大涨的几块出来，才算是合理。 谁知魏阳竟然不按套路来，竟然五块全都要了。 这是咋回事？ 他有点想不明白。 “魏总，你五块都要？也不先好好看看？就不担心垮吗？” 好在同样不解郑西南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魏阳则笑着回道：“郑董，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想要不垮，我这才是正确的玩法。” “怎么说？” 还是不解的郑西南自然是虚心请教了起来。 “这就跟这五块原石的具体表现有关了，其中任何一块，都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因此单玩其中一两块的话，垮的几率很大。” 魏阳开始讲述他的理由，接着说道：“但是，五块一起玩的话，垮的风险就要降低很多，但凡其中一块能大涨，就至少保证不会亏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林董大方，愿意按底价给我玩，所以这五块原石总体来说很有性价比，所以不如干脆一起拿下。” 一时间，郑西南还是听得有点迷糊，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 是的，这五块原石，确实都存在大涨大垮的可能性，可细细一算经济账，大涨与大垮的额度其实是差距很大的。 比如说，一块售价一百万，大涨与大垮风险并存的原石，大涨的话，至少是翻个三倍才算，也就是涨幅在两百万以上，而大垮的话，垮掉一半就算，垮幅在五十到一百万之间。 涨与垮，从额度上来说，比率至少在三比一以上，甚至更高，上不封顶。 这么一来，魏阳的逻辑就合理了，这五块原石，只需赌涨其中一块，至少就不会亏，若是能赌涨其中的两到三块，那就能大赚。 这小子，账算得很精啊！ 他忍不住感慨道。 同样有类似感慨的自然还包括林大恩，只不过他在感慨之余，还多了一丝郁闷，他还忍不住想：你这么玩的话，我如何来判断你的相玉术水平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这明显还是眼力加运气的玩法啊！ 对此，他很苦恼。 而魏阳，则得意洋洋地拿着强光手电，一一细细研究起几块原石来。 说起来，他的这一玩法并不复杂，灵感的来源，就来自于他第一次在群里给翠友们放漏时，某位神通广大的翠友的那一声“我想全包”。 说白了，玩赌石，玩的其实就是资本，只要你玩的原石性价比足够高，也只要你的资本足够雄厚，其实是不必担心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哪怕你一连垮了四五块，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接下来大涨一两块，垮掉的就全部回来了不说，还有得大赚。 这道理，就跟赌博中的倍押一样。 第一把，你输了一块，那第二把，你押两块，继续输的话，那下把再翻倍押四块…… 这么玩，哪怕你前面输得再多，只需后面赢一把，你就不会是输家。 前提是你有足够的本金来支撑。 当然，魏阳现在之所以采用这一玩法，并不是因为无法把握其中的涨与垮，所以只能碰运气，而是因为迷惑林大恩和郑西南的需要。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相玉术到底厉害到了何种程度吗？ 我偏不如你们的愿。 我宁愿垮掉其中的一两块甚至两三块，也要摆出一个迷魂阵来迷惑你们。 反正我亏得起！ 但很快，他又有点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了。 我去，这林大头，还真是大方啊，知道我接下来钱不够花，硬是要把财运主动给我送上门来！ 这就是他内心狂喜的原因。 经过一番细细检查之后，他初步判断，这五块原石中，竟然有一块可能暴涨，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小垮。 粗略一算，最终开出来后，他有可能再一次大赚几千万。 尽管这一数额，远远比不上在许老板那里拆包所获得的，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吗？ 更何况这还是林大恩主动送上门来的！ 狂喜过后，他抱起了其中最大的那块，说道：“林董和郑董是希望我现开现切对吧？那容我先拍个视频素材先，这么有特色的料子不拍视频记录实在是有点浪费。” 说完，他抱着原石走向了办公桌，小心翼翼地把它搁在了办公台上，架起了手机，准备拍视频。 林大恩和郑西南自然好奇地跟了过去。 而迫切想了解魏阳真实相玉水平的林大恩还问道：“你为啥先开这块？” “当然是因为这块最便宜啊。” 魏阳理所当然地回道。 是的，在五块原石中，别看这块是最大的一块，重达16.7公斤，重量比其它四块加起来还要重，只不过价格却是五块里最便宜的那块，底标价才52万。 之所以便宜，则是因为，这是一块莫西沙场口最为典型的水泥皮原石。 所谓水泥皮，顾名思义，是指原石的皮壳，就跟干透了的水泥一样，看起来灰不拉几的，皮质光滑，打灯还不透光，不会有明显的表现，但却晶体颗粒细腻、微不可察。 别看水泥皮原石打灯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表现，但因为其晶体颗粒细腻，却是极有可能出高冰玻璃种的料子，属于莫西沙场口里最具博性的皮壳料。 当然，正因为博性大，表现不明显，其价格也不会太高，像这一块，重达近十七公斤，底价却只有52万，相当于按糯冰种的价格在标价。 可正因为料子大，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52万的售价，最终却有可能切出一文不值的砖头料，因此，没有一定眼力外加一定实力的玩家，不管是同行还是普通玩家，对于这种料子是不敢轻易下手的。 最终只能是便宜魏阳。 至于魏阳，当然能看懂，这就是一块有很大几率暴涨的料子，最终开出来的价值，有可能让林大恩肠子都悔青。 悔青就悔青吧。 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能怪我吧？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 很快，他又开始了他惯用的开场白。 第342章 先节外生个枝 魏阳的视频录制自然是非常的顺利。 毕竟他之前已经不知录过了多少回。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之前在录视频时，在介绍完场口相关知识，分析完原石的皮壳表现后，他最终会给出一个明确的推断：这块原石最终最有可能开出啥啥啥。 但这一次，因为有林大恩和郑西南在场，他前面的内容倒是没啥改变，只不过在进行最后的推断时，却说得极为含糊其辞。 他给出的最终结论是，种水上至高冰玻璃，下至砖头，颜色好则湖水绿，差则不值钱的油青色，甚至是最为廉价的乌鸡色。 总而言之，各种可能性都被他说了出来。 这让一直在听着他录视频的郑西南忍不住想起了魏阳曾经说过的一个概念：话术。 确实像算命先生！ 林大恩却是又一次被弄迷糊了。 此时的他只是觉得，魏阳这相玉的基础知识绝对够扎实，关于场口，关于原石的表现，他说得是无可挑剔，可问题是这结论，却是让人找不着北。 好像啥都说了。 又好像啥都没说。 “小魏，你这等于是啥也没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块原石到底能开出啥？” 等魏阳收起手机后，他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 到底能开出啥？ 关于这一问题，其实魏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确实，莫西沙的水泥皮原石，因为打灯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因此假如没有高深的相玉知识，就算是内行，也很难准确地判断其种水及颜色。 导致最终切开之后，有可能是种够老但没水的砖头料，也有可能是冰种、高冰种甚至是玻璃种，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就是它博性特别大的原因。 但对于高明的相玉师来说，想要相对准确地判断它的种水及颜色，也还是有迹可循的。 首先，能够被称之为水泥皮，那它的沙粒一定够细，致密度一定够高，所以从严格意义上的种来说，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开出来后的水够长，那至少就是市面上通常说的冰种打底，高冰和玻璃也有可能。 其次，需要寻找原因的，就是为啥它的皮壳打灯没明显表现。 也就是水短的原因。 导致翡翠玉肉颜色水短的原因很多。 一是颜色太浓。 比如说墨翠、老蓝水，就是出了名的水短。 二是含有杂质。 比如说乌鸡。 三是掺杂有太多其它非翡翠成分。 切开后就是大理石。 至于玉肉风化成皮壳后导致水短的原因，则跟风化皮壳的厚薄、风化程度、周边环境污染等有关。 比如说大马坎原石中的半山半水石，就是因为皮壳风化程度严重，很干，打灯就同样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表现。 水泥皮也是这样。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魏阳已经细细看过了，导致它水短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皮壳虽然特别紧致，但却发干、缺少油性，这足以说明它的皮壳风化程度确实够严重，并且够厚。 二是这属于莫西沙场口里位于中下层的灰石脚，周边环境的污染程度虽然没黑石脚那么脏，但也足够对翡翠皮壳进行严重浸染，产生阻光现象。 这两点一结合，原石皮壳水短就成为了必然。 至于颜色深、含杂质、含太多非翡翠成分等因素，他通过细细观察，已基本排除。 因此关于这块原石的种水，他的基本判断是，至少冰种打底，高冰、玻璃的几率很大。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原石的皮壳打灯虽然水短，但颜色却微微泛绿，并且还不是绿藻泥所形成的绿，这又说明，这很可能还能开出晴底色。 而带晴底色的料子，价格又会比普通的种水料贵上很多，至少是翻倍起，翻个三五倍也有可能。 这两点结合到一起，他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一块很有希望暴涨的料子！ 问题是他会告诉林大恩吗？ 当然不会。 于是他笑着回道：“要么砖头，要么高冰玻璃种，看运气咯。” 他只是把范围稍稍缩小了一点，转向了两个极端，然后把最终的结果甩锅到运气上去。 对此，林大恩很是无奈，只能耐心等结果。 但此时的郑西南还有话说。 他清楚地记得，郑子豪头一回向他告魏阳的状时，导火索就是因为给魏阳拍视频，据说当初闹得很不愉快。 现在，他一看到魏阳自己拍视频，就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事。 当时郑子豪是跟他说，林琳和魏阳上下勾结，利用公司的资源来养所有权归属于魏阳私人的视频号，他实在看不下去，就跟林琳闹翻了。 他还听说，魏阳的视频号就叫“我是一只羊”，并且他还关注了，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都那么久了，那个视频号上一个视频都还没有发。 他忍不住问道：“魏总，你这视频拍了后发哪里啊？我也去关注一下，向你去学习学习。” 这下魏阳又有话说了。 说起他的视频号，还真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因为郑子豪的缘故，不得不让他自己买了台手机来拍视频，但却没人帮他剪辑、运营。 后来，因为需要，他招来了程真，准备打造赌石高手人设，来当大网红，可程真刚接手没多久，就传来了公司面临变故的消息。 再后来，为了避免扯皮，他干脆私自聘用了程真，将视频号彻底跟维恩摘清了关系。 到现如今，程真的多期视频内容都已经制作好，但最终却被他活生生地按住了，暂时还没发。 没发的原因就在于，林大恩要提前过来。 于是他干脆决定再按几天，等公司高层变动形势明朗了再说。 现在已经明朗了。 那是不是趁林大恩和郑西南都在，干脆把这事给讲清楚，免得以后扯皮？ 那就先节外生个枝吧。 魏阳原本是打算抱着原石去开个窗，扎几个洞，迎接即将到来的暴涨，让林大恩肠子都悔青的，可郑西南这一问，他又停了下来。 开口说道：“郑董你不提起这事，有件事我还差点就忘了，正好林董也在，那我顺便先征求一下两位的意见。” 他又准备抛诱饵了。 第343章 再把薅羊毛合理化 在昨晚见完林琳之后，魏阳还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林琳加入他的复仇计划之后，他自己这边，该如何来处理跟林大恩等人的关系？ 是假装真心真意跟他交朋友，全心全意替他卖命？ 还是把它当成生意来对待，该合作的合作，该薅羊毛的照薅？ 想来想去，他最终决定选择后者。 原因则很简单。 经过初步判断，他已经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林大恩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千万不要对他太好，太好了的话他反而会起疑心。 正因为他自己并不相信天底下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会有免费的午餐。 他相信林大恩也是这样。 那就不见兔子不撒鹰，像当年的老爷子对他那样，你给我多少好处，我再加点还给你，然后再慢慢增大回馈量，彻底诱使他上钩，然后在关键时刻来上致命一击。 这就是他的新想法。 正因为如此，刚才林大恩问他手头这块原石的结果时，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并不一下子就掏心窝子，啥都告诉他。 现在，郑西南一提视频号的事，他灵机一动，觉得又可以下个诱饵了。 “说起我那视频号的事，还真是有些折腾，按照一开始我跟林总的约定……” 趁着林大恩和郑西南都在，他很快就说起了他那视频号的原委，将之前郑子豪所发生的误会，几乎都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向两位老板强调一点，因为所用素材的成本是他自己掏的，所以才跟林琳约定，号的所有权归他，但因此所带来的客户，尽量来帮维恩销售料子。 “但后来跟郑助理的误会一发生，我也来气了，干脆就把这事给停了。 “但后来我转念一想，我经常开那么多好料子，这么好的素材总不能浪费吧？于是干脆先自己把素材拍了下来。 “可素材拍下来之后，我自己又没那么多时间去剪辑内容和运营视频号，所以前段时间，我又干脆自掏腰包请了个视频助理。” 很快，他又将程真的存在合理化。 “再后来，视频助理刚上手，正准备开始帮我发视频，这不，郑助理又来找我了，跟我说了公司高层即将调整一事，所以我干脆又停了下来，一个视频都还没发。” 接着，他又把他的视频号暂时内容空白的事实说了出来。 但还没完。 “实不相瞒，当我一听说公司高层即将调整，我也做好了走人的准备。 “一旦离开维恩，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吧？ “当时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通过视频号来运营，准备再招几个人，通过视频号来卖原石，为此，我还特意联系了几位可以长期供货的朋友，准备通过低买高卖的方式来赚点差价，以养活我自己。 “毕竟我接下来的开支也很大，没有一个稳定的收益来源也不行。 “关于视频号的事，大致就是这样子的，现在趁两位老板在，我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假如你们不介意的话，这事我还想继续弄下去，毕竟我接下来确实需要大量的资金，去不停地购买一些有特色或高品质的料子来收藏。” 重点来了。 他直接把自己留了退路的事给说了出来。 并且表示，这事他还想继续，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说完，他停了下来，等待两位老板来表态。 这可是又把林大恩和郑西南给惊到了。 好你个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连退路都已经准备了！ 两人都如此想道。 然后问题也来了。 魏阳的这一要求过不过分？ 肯定过分。 哪有在公司上着班，拿着公司的工资，再去干自己的事，想赚双份钱的？ 那合不合理？ 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合理。 毕竟维恩现在给魏阳的待遇其实并不高，一个月也才二十来万，年薪算下来大概三百万的样子。 这样的待遇，打发一般的职业经理人勉强够了，可用来打发这么能帮公司挣钱的魏阳，实在是寒酸得不能再寒酸，毕竟他一天帮公司赚的钱，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不少。 那咋办？ 要么同意他的要求。 要么让他走人。 只有这两个选择。 可问题是，真让魏阳走人的话，他们舍得吗？ 两人对视了一下后，郑西南率先表态：“老林，我这边倒是没意见，你看呢？” 他也不得不率先表态。 要知道，这事假如当初没有他侄子郑子豪的闹腾，那现在魏阳的视频号早就弄起来了，弄起来了不说，还在替维恩赚钱。 说起来，这损失就是郑子豪造成的，他不表态不行。 其实此时的林大恩也相当的肉疼。 他忍不住心想，老郑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儿，干嘛非得塞来维恩？ 现在好了，害得我要损失不少！ 现在的他也忍不住感慨：别看林琳年轻，又是一个女孩子，但她那格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开始就能想出合作那一招，把魏阳的这一资源给充分利用上，只可惜最终被郑子豪那混蛋给搅黄了。 可事情都已经被搅黄了，他还能咋办呢？ “小魏，这事原则上我这边也同意。” 他先表了个态。 接着说道：“这样，视频号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推，除了已经招了的视频助理，其他人你暂时也没必要去招。 “销售部不是有那么多人吗？反正都是你管的，你就随便安排几个人来跟进一下料子的销售，到时你适当给他们一点提成就好了。 “货源的事，你也没必要去找你的朋友，咱维恩缺啥也不缺料子对不对？ “有需要你就放心大胆地从公司仓库挑，还是那个原则，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作为公司的利润，剩下的，赚多赚少全归你。 “你看我的这一安排咋样？” 迫不得已，他又肉疼地给了魏阳一大好处。 这对他来说，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理由则很简单。 对于魏阳的能力，肯定是不用怀疑了的，再加上他接下来很快就会进账大笔的资金，有足够的钱天天去玩好料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魏阳的视频号一推，绝对会大火。 由此所带来的中高端客户也绝对不会少。 而这些有实力的中高端客户，同样也是有可能帮他消耗大量中高端个料的，站在他自身利益的角度来考虑，他当然没理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便宜别的料子供应商。 所以，他不得不把一部分利润肉疼地让给魏阳。 不过没关系，让出去的那一部分，反正他只占了三成，所以他干脆又行了个大方。 魏阳听了自然是暗暗一喜。 他忍不住心想：这不是让我把薅羊毛彻底合理化吗？ 他没想到，他的这记诱饵一抛，竟然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这简直是解决了他最为头疼的问题。 只不过占了大便宜的他，嘴里还在卖乖：“这样啊……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 “没事没事，你就放心大胆去弄吧。” 林大恩和郑西南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而林大恩在说完之后，又把关注点投放到了办公桌上那块大原石上，开始催促道：“快快快，先把这料子扎几针看看。” 第344章 确实是肠子都悔青了 一块入手价才52万的莫西沙水泥皮料子，被开出来后最终价值多少？ 其实魏阳自己也对这一结果极为的好奇。 于是，他搬着石头去到了办公室一角的工作台，打开了开窗机，准备给它扎针。 比他更好奇的，当然是林大恩和郑西南这两位大老板，魏阳一坐下，他们也一左一右地凑了过去，眼巴巴地看着魏阳手里的开窗手柄。 魏阳一针扎了下去。 皮壳确实有点厚，一直扎进去两三毫米深，魏阳才感觉到一种扎不动了的感觉。 有了！ 他暗暗一喜，开始将开窗手柄顺着皮壳方向往下拉，慢慢地拉出了一条长达一厘米长的小口子，然后把开窗针拔了出来。 确实有了。 入眼是黝黑黝黑，还微微泛绿的玉肉，并且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在玉肉的外层，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一看这样子，他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乌鸡。 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临时放下了开窗手柄，拿起了强光手电往开口位置压了下去。 透过被拉开的小窗口，黝黑的玉肉一下就像一个小灯珠一样透亮了起来，透亮中还泛着淡淡的绿色。 确实是晴水色。 至于种，至少是高冰打底，能不能到玻璃，还得把窗口扩大，或干脆切一刀看棉的情况才知道。 又判断对了！ 魏阳忍不住又暗暗有些得意。 尽管他已经请了老爷子附身，但这五块原石，他暂时都还没请老爷子帮忙掌眼，目的就是想再次验证一番，自己的水平到底能不能达到一个合格的相玉师程度。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又一次赌对了。 “哇……涨大了。” 凑在他左手边的郑西南都忍不住惊呼道。 惊呼过后，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阳右手边的林大恩。 此时的林大恩，脸都快绿了，笑容也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笑容凝固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算是亏大了，至于亏大了的原因，则是因为，这块料子的编号前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de两个字母。 也就是说，这是一块由他供应的料子。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假如他不把这块料子给魏阳玩，而是自己玩，那能涨多少倍？ 在窗开的还是太小的情况下，无法准确估价，但根据皮壳的表现，再结合开窗处的种水表现，他敢肯定，过八位数是最起码的。 会不会有点夸张？ 一点都不。 作为从业多年的老行家，他很清楚，像这样的水泥皮原石，博性最大的地方，就在于开窗之前。 开窗之前，没有一定的水准，你很难判断它到底是砖头料还是高种水料。 而开窗之后，一旦已经确定不是砖头料，那从它皮壳浑身表现一致的情况来看，大跨度变种的可能性并不大。 比如说，这块原石，从开窗处的种水来看，已经至少是高冰打底，那这块原石其它部位，变到糯冰以下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假如它全身都是高冰到玻璃种的话，具体的价值该怎么算？ 一公斤高冰玻璃种的玉肉，按百万计，假如是莫西沙场口，再适当增加，假如再带底色，则至少再可以翻倍计。 从这块原石开窗处的表现来看，种是高冰到玻璃，色是湖水绿，也就是行家口中的色溶于底，大概两到三分色。 像这样的原石，一旦切开，至少可以按两百万一公斤来计。 而这块原石重达16.7公斤。 这么一算，它最终的价值，起码可以达到三千万左右。 一块入手价才52万的原石，竟然有望涨到近三千万，这是啥概念？ 妥妥的又是暴涨！ 别看林大恩可以大大方方地拿出价值数百万的原石来做人情，可一旦价值过千万，他肯定还是会肉疼的，尤其是这样的暴涨再次发生在魏阳身上时，一时间，他确实很难再控制自己的表情。 为啥我不自己把他给开了？ 非得便宜他？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道。 他唯一庆幸的是，此时的魏阳关注点并不止他身上，而是继续放在原石上。 但让他更为肉疼的是，此时的魏阳已经把原石换了个面，又拿起了开窗手柄，选了另一个位置准备继续给它扎针。 他一看就知道，魏阳这是在确定，这块原石在其它位置是不是存在变种的情况，或者看它变种是不是严重。 这是那种胆子超大的玩家最喜欢干的事。 一旦确定变种不严重，那就给它来一刀，看看有没有手镯位，以图将它价值最大化。 当年的严青，碰上自己不打算收藏，准备出手的料子，就喜欢这么干。 一点都不保守。 而现在的魏阳，似乎也是这个德性。 这个混蛋，真是想气死我！ 他忍不住腹诽道。 而魏阳接下来的操作，也基本上是印证了他的推测。 对于这种商业价值很高，但却并不具备太强收藏价值的料子，魏阳是没太大兴致去大面积开窗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每个面都挑一两个地方来扎一针，来验证料子是否存在严重变种的情况。 结果是喜人的。 多个孔洞被扎出来后，再把强光手电压下去，不少相邻的孔洞都透亮了起来，从具体的灯光表现来看，至少有七八分水的模样。 按照行内的说法，不带色的玻璃种可以去到十分水，一压灯就会像个大灯泡一样透亮，那现在这七八分水，再结合带色的情况，足以说明，这块原石至少是高冰种打底，局部玻璃种的几率相当大。 更为关键的是，多处打灯，多处透亮，也足以说明，这块原石内部阻光的裂痕不会太多，出手镯的几率会相当大。 这么高品质的原石，一旦能出手镯，价值又会大幅度提升。 “魏总，你又发财了，这块原石绝对是暴涨，光是这一块，足以让你把本收回来不说，还能大赚不少。”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郑西南不无羡慕地说道。 因为料子不是他的，因此郑西南羡慕归羡慕，但语气里却丝毫不带酸意。 魏阳则回道：“运气，运气，我也没想到，这块料子竟然又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接下来这块料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郑西南又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直接来一刀，然后丢公盘去吧，反正这种料子对我来说，收藏的意义并不大。” 魏阳说出了他对这块料子的处理意向。 是的，对他来说，这块料子收藏的价值并不算太高。 不就高冰玻璃种，带三到四分色的晴水料子而已吗？ 他连帝王绿都有了，满冰阳绿的料子都直接切了卖，那这种料子哪有太大的收藏价值？ 正好，老李不是说，想让他把手中那些极品料子拿一些放公盘，假装拍一下，以吸引海内外的优质客户，进一步扩大坪洲公盘的影响力吗？ 对于那些盘货的商家来说，这种料子也是很有吸引力的，而且还没必要假拍，多好？ 对于这块料子的最终去向，他确实有了明确的决定。 只不过这么一来…… 运气？ 真是运气吗？ 这原本是我的料子啊，现在却便宜了你这小子！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忍不住想，这第一块，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一块，就是数十倍的暴涨，那接下来更贵的那些料子呢？ 第345章 虚虚实实才是真 既然是准备上公盘，那这块莫西沙水泥皮原石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很简单，魏阳再细细看了一下料子之后，拿了一支油性笔，在原石上画出了一条切割线，然后给苏厂长去了个电话。 很快，苏厂长亲自跑了上来，把料子取了下去，准备线切割再抛光。 坪洲公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拍毛料，大一点的料子，必须至少切一刀再抛光，当解口料来拍，小一点的精品料子，要么切一刀，要么大面积开窗。 魏阳自然得遵守这一规则。 在把暴涨的这块料子交给苏厂长去处理之后，他瞄向了下一块。 此时的他其实稍稍有些心急。 要知道，他已经跟老李约好了，下午两点左右，他就回富丽花园小区，跟老李汇合，去审核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 时间确实有点紧迫。 因此，刚才的那块原石，他也就随便扎了几针，然后就直接交给了苏厂长去线切。 现在轮到下一块了。 接下来还有四块，他打算都照样，先随便扎几针就得了，没必要在这些没有太大收藏价值的原石上耗费太多的时间。 下一块是一块木那包浆皮的原石，重量才3.8公斤，但光是底价，就去到了75万。 一块根本就还没动过的原石，凭啥卖这么贵？ 原因就在于它是包浆皮。 对于那些懂文玩的玩家来说，包浆这一概念其实很好理解，比如说文玩玩家买下一串木质手串，或者买下一对核桃，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盘它。 直到把它们盘出包浆来，油光发亮。 在翡翠原石里，包浆皮差不多也是这样一概念，通常指的就是那种沙粒细微、结构紧密，还油光发亮的皮壳料。 同样是皮壳料，但包浆皮的料子，跟水泥皮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水泥皮没表现或表现微弱。 包浆皮却灯光表现相当不错。 最为关键的是，包浆皮往往是高种水料的代名词，尤其是木那的包浆皮，通常是冰种打底博高冰玻璃种，开出砖头料的几率极少极少。 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是正场口的木那包浆皮料子，价格通常都不会太便宜。 比如说魏阳现在正准备开的这一块，重量才上一块的四分之一左右，价格却比上一块还贵，算下来，差不多是纯冰种玉肉的一半。 这就注定了，这块料子基本上不可能暴涨，就算是大涨，希望也不大。 只能是小涨。 这一点，魏阳之前看料子时，基本上就已经给它下了定论。 因此，在接下来拍视频时，他也懒得过多地掩饰，直接给它下了个定论：开出高冰玻璃的希望并不大，应该是普通的白冰料子，不带色也不带花。 这自然是让之前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的林大恩，终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魏，你怎么会肯定，这块料子很难开出高冰玻璃种来？” 也别怪他好奇。 要知道，木那的包浆皮，是出了名的出好种水的料子，假如打灯光感表现还不错的话，高冰玻璃不是梦。 而这一块，就是打灯光感表现上佳，稍稍懂的行的一看，就能看明白至少是冰种打底，博高冰玻璃，因此光是入手价就不便宜。 说白了，这块料子的博性，就在于它的价格。 开出冰种打底，至少就不会亏。 假如能开出高冰玻璃，那就是大涨。 如果连冰种都开不出的话，那就是垮。 而现在魏阳却说，高冰玻璃无望，并且还如此的笃定，这当然很让他好奇。 “木那场口我熟啊，尤其是这种小个头的木那料子，我已经有信心看个八九不离十，至于这块，我为啥说它很难开出高冰玻璃，原因就在于它雾层不够厚。” 魏阳却回道。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运气好的他，此时却表现得极为自信。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的高手人设已经立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一个劲地把自己经常性的涨归功于运气的话，那未免也太假了一点。 因此他认为，必须得虚虚实实，把小涨归功于本事，把大涨暴涨归功于运气，才能让林大恩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他到底是高手还是好运。 虚虚实实才是真！ 再具体到这块料子…… 众所周知，木那是一个玩内化的场口，想要玩出惊喜，料子的雾层就不能太薄，一薄，就会变成所见即所得，不会出奇迹。 这块料子就是如此。 尽管它是很容易出高种水的包浆皮，但打灯表现太好，足以说明，它的原生矿品质是相当不错的，但雾层太薄，说明二次成矿的条件不够好，所以不足以进一步内化成高冰玻璃。 这就是他如此笃定的原因。 当然，如何去判断一块木那料子是否二次成矿效果上佳，是一个极有技术含量的活，具体的技巧和细节，他当然不可能说得太清。 这就导致了，林大恩在听了之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又一次催促道：“那赶紧扎几针看看。” 扎就扎。 魏阳又抱着原石去向了工作台。 通常来说，给木那料子开窗是一件很累的事，累的原因，就在于木那料子的雾层实在是太厚。 对于莫西沙料子来说，两三毫米的皮壳加雾层就算厚的了，可是对木那料子来说，七八毫米以上是常态。 只不过这块木那料子却又是个例外。 魏阳用针头轻轻一扎，也就扎进去两毫米左右，就已经见肉了。 也正如他所预判，玉肉是深灰色的，不够黑，打灯起荧光，但翻不起高冰玻璃种特有的蓝钢味，说明它的种水确实只是到冰，到高冰玻璃基本无望。 “魏总你这水平真是神了。” 一边看热闹的郑西南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因为跟他的利益相关并不大，因此此时的郑西南，确实就是一个看热闹的，魏阳是涨是垮，他没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是魏阳能不能表现出高明的相玉水准。 而现在，魏阳以精准的预判证明了他的实力，这当然是让他感慨不已。 魏阳却回道：“神没用啊，想要发财，还得靠运气啊，希望我的运气下一块又能再次变好。” 林大恩：“……”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 ps：抱歉，家族长辈过世，接下来的几天，老黑得行孝道帮忙办丧事，所以更新的话，没法保证每天三更了，只能尽量抽时间保证两更，还请见谅。 第346章 翻车了，但这次真的是运气 在随便给那块木那包浆料子四处扎了几针，确定只是正冰种，不可能再有意外之喜之后，魏阳又拿起了红色油性笔，开始给它画切割线。 这又是准备一刀两半的节奏。 这是必然的，在现在的魏阳眼里，连晴水底的高冰玻璃种都不具备太大的收藏价值，至于这样的小个头白冰料子，就更加没必要在它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因此等待它的，也是切一刀一起丢公盘去的命。 一块3.8公斤的料子，入手价却花了75万，算下来，这块料子其实是有点坑的，因为最终切开后，假如没有手镯位的话，出手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 也好在下一块料子还值得期待。 把这块料子丢到一边之后，魏阳又走向了剩下的三块料子，从中挑出了下一个目标。 这是一块重量为3.2公斤的会卡料子。 底标价为88万。 在此之前，魏阳其实很少自己玩会卡的料子，少玩的原因就在于，会卡料子是出了名的皮薄水长裂多，表现相当明显，对于相玉高手来说，缺少博性，想大涨甚至暴涨的可能性相对较低。 而之前的魏阳，因为囊中羞涩，所以更愿意把钱花在刀刃上，去玩那些博性更大，但更有可能大涨甚至暴涨的皮壳料。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会卡的料子不精通。 要知道，会卡料子因为出了名的皮薄水长，打灯表现贼好，并且裂又大多是不会表现在皮壳上的毛裂，因此很受新手玩家们欢迎。 正因为如此，在直播间里，最好卖的也是会卡料子，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魏阳每天都不知道要切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不精通？ 毫不夸张地说，会卡料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尽管没难度，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细细检查起这块料子来。 毕竟这是一块光是入手价，就高达88万的会卡料子，而且，这还是林大恩给他的底价，假如按同行价卖的话，妥妥的过百万。 为啥卖这么贵？ 原因有两点。 一是这属于会卡料子里目前市面上已经很罕见的黑腊皮。 相对于其它场口，会卡场口的料子确实更容易看懂，光是从皮壳上来说，它就没那么复杂，主流的也就四种，青腊皮，红腊皮，黑腊皮，还有水翻砂。 其中，水翻砂还属于腊皮脱落后，露出皮壳沙粒的表现。 也就是说，会卡场口的皮壳类型主要就一种：腊皮壳。 只不过同样是腊皮壳，也是有区别的。 但凡行家都知道，会卡的青腊皮，普遍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水长但种嫩，打灯很通透，像个小灯泡，可是一切开，种就不够老，蒙新手挺好，但行家一定会慎重入手。 红腊皮相对种会老一点，但还是得小心种嫩的嫌疑。 最好的则是黑腊壳和水翻砂。 通常来说，但凡是黑腊壳和水翻砂的会卡料子，基本上不用担心种嫩不说，还会有杂质少、水长通透、肉质细腻、容易翻种翻色等优点。 正因为这些优点，会卡场口所产的优质料子，在过去被称之为缅甸的国石。 现在魏阳手里的这一块，就属于会卡场口里最为优质的黑腊皮料子，并且料子的多处腊皮已经脱落，呈现了水翻砂的特征，沙粒看起来非常细腻。 但这还不是这块料子售价不便宜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在于，从腊皮壳脱落的部分打灯来看，呈现的是淡淡的红色。 由此可以判断出，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开出红春。 在粉紫、茄紫、红春、帝王紫这四大主要紫罗兰色中，红春的珍贵程度，仅次于帝王紫，比魏阳之前介于茄紫和红春之间的妖紫还要稀有。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会卡场口出了名的绺裂多，并且这块料子打灯表现种水应该只是博糯冰，再加上它的春色还不够浓等因素，那这块料子的底价还远不止88万。 但是在魏阳眼里，这是一块能涨的料子。 并且还有机会大涨。 大涨的原因，就在于他能判断出来，它的种水到糯冰的几率相当大。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的胶感十足，由此可以推断，它内部出现绺裂的机会其实没那么多，取大件的希望很大。 前面提到过，晶体颗粒排列整齐，钢性足的料子，更容易出内裂，而晶体颗粒排列呈纤维交织状，胶感足的料子，出内裂的几率相对更小。 这就导致了，这块料子并不像典型的会卡料子那样绺裂多，取大件的可能性更大，开出来后的售价自然就相对更高。 据魏阳推测，这块料子开出来后，卖个三百万到四百万绝对没问题。 因此相对于其88万的入手价，妥妥的是一块大涨的料子。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今天开的第一块料子，属于暴涨，但他把它归功于运气。 第二块料子，勉强算是小涨，他把它归功于实力。 那这一块呢？ 再把它归于运气还是实力？ 还是实力吧！ 很快，他就有了决定。 毕竟第一块归功于运气的料子是暴涨，第二块小涨的料子归功于实力，这么一对比，就有运气大过于实力的嫌疑，似乎有点不合理。 那就再来秀一把实力吧！ 想定之后，他又一次架起手机，开始了视频的拍摄：“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赌石的翡翠羊，接下来向大家介绍的这块料子，是一块会卡场口最为典型黑腊壳原石……” 照例，在他拍完视频之后，林大恩又问起了他：“小魏，这块料子，你觉得是涨还是垮？” “涨的机会很大，很有可能大涨。” “原因呢？” “我有把握判断出来的是，这块料子的种水应该能到糯冰，并且还有很大希望开出较为稀有的红春，假如裂不多的话，开完后卖个三四百万应该没问题。” 因为是想秀实力，所以这一次，魏阳又提前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预判。 他唯一没说的是，他为啥敢断定这块料子的裂不会太多。 那可是能赚大钱的关键本事，当然得藏着掖着。 林大恩又是一阵肉疼。 他心想，第一块，你就已经暴涨了，这块再大涨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现在的他有一种冲动：趁魏阳还没付钱，他干脆不要脸了，来一次食言而肥，把这五块料子全部收回来归自己所有。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魏阳的背后还有李木梓那个珠宝协会的会长当靠山，假如他敢食言而肥的话，那以后他的料子，就别想再上坪洲公盘了。 因为珠宝协会有一大职能，那就是监督会员单位的诚信经营，一旦出现不诚信的现象，就会被拉入黑名单，以后珠宝协会所举办的活动，全部不能参加不说，还会广而告之，让所有的会员单位都知晓。 那样的话，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就再难在中国国内吃这碗饭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抱着这块极有可能开出糯冰红春的料子，又一次走向了工作台。 祝你垮到家！ 他忍不住暗暗诅咒道。 此时的魏阳却又一次打开了开窗机，拿起了开窗手柄，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但很快，他却呆滞了。 我去！ 竟然翻车了！ 但这一次，真的是运气！ 第347章 又一块收藏级极品 是的，在没有请老爷子掌眼的情况下，魏阳终于翻车了。 翻车的原因就在于，他没有料到，这块料子竟然还存在雾层。 翡翠原石存在雾层很奇怪吗？ 对于别的场口来说，一点都不奇怪，没有雾层反而奇怪。 可对于会卡场口来说，原石存在雾层确实是很罕见的，罕见的原因就在于…… 前面提到过，会卡场口是出了名的皮薄水长裂多，但还有一项同样很有名的特征并没有提，那就是少雾。 这一点，但凡是行家，基本都清楚。 至于会卡场口所产的原石为啥少雾，还是跟它的场口特征有关。 通常来说，翡翠原石从原生矿脱落之后，会先经过流水的搬运，然后在地质作用下裸露于河床之上，承受日晒雨淋风吹被氧化风化的这个过程，导致原石表层脱水发干发燥。 当原石再次被深埋地下，在二次成矿的过程中，原石表层脱水的部分，最外层的，受周边环境的浸染严重的表层部分，形成原石的皮壳，而浸染不严重的里层部分，就是原石的雾层。 而会卡场口的特别之处则在于，翡翠原石从原生矿脉上脱落之后，跌入流水之中，却先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绿藻泥等物质，这些物质在原石裸露于河床表面之后，一经暴晒，就干燥成腊壳，把原石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导致其无法接受风化氧化这一过程。 至于后面的浸染，也变得不可能，这就导致了，原石连皮壳生成都不容易，就更别说里层形成雾层了。 事实上，大部分的绿腊壳原石，只需用开窗机轻轻一擦，就会裸露出里面的玉肉，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壳，没有雾层，甚至连皮壳都没有。 可现在的这块原石，魏阳一针扎下去之后，不仅皮壳是存在的，皮壳之下，还有厚达两毫米左右的白雾层。 这就导致了…… 又是暴涨！ 绝对是妥妥的暴涨！ 而暴涨的原因，就在于魏阳在预判它时，忽略了雾层的存在，从而出现了严重的误判。 众所周知，雾层的存在，不仅阻光，而且还隔色。 原本是冰种玉肉，有了雾层的遮挡，打灯表现就会弱上几分，变成糯冰甚至糯化表现不等，严重的干脆像魏阳今天开的第一块原石那样，干脆无表现甚至弱表现。 原本是十分色，有了雾层的遮挡，就有可能变成七八分色甚至五六分色。 现在这块原石就是如此，因为雾层的存在，种水被严重误判了，颜色的浓淡也被严重误判了。 最终，它被扎了一针之后，所呈现出来的…… 种水，是冰种，而不是糯冰！ 颜色，不是淡红春，而是浓红春！ 这就导致了，这一针下去之后，这块原石又是妥妥的暴涨，其稀有程度，比魏阳之前开出来的那块冰妖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价值难以估量！ 所以，当扎完一针之后，连魏阳自己都呆滞了，忍不住暗暗惊呼：这次真的是运气！ 至于照样守在他两边等着看开窗结果的郑西南和林大恩，就更不必说了。 “这……这是……极品冰红春？” 郑西南已经被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至于林大恩，则是直接从魏阳手里夺过了原石，急不可耐地拿起了工作台上的强光手电，一灯压了过去。 入眼是透亮但又略显柔和的红紫色。 确定是冰红春无疑！ 有一点魏阳倒是判断对了，那就是这块原石的灯光表现，并没有明显的钢味，说明它的晶体颗粒排列确实不够整齐，属于钢味欠缺但胶感足的那种。 只不过这么一来，十有八九，它里面的绺裂不会太多。 只不过对于这块种水到冰，颜色又是这么浓艳的红春原石来说，绺裂多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到了这个品质，哪怕绺裂多，但就算是用来扣蛋面，品质也已经足够高，同样价值不菲。 这么一来，绝对是妥妥的暴涨。 “这……真的是运气。” 魏阳讪讪地说道，头一回翻船的他，此时说话的底气也略显不足。 但此时的林大恩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真的是运气吗？ 应该是的。 毕竟在开之前，魏阳曾信誓旦旦地预判过，这块原石开出来后，种水应该是糯冰，最终大概能卖个三四百万。 而现在…… 我愿意出四千万回收它，你愿意卖吗？ 在还是没勇气食言而肥的情况下，林大恩很想问魏阳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话他同样还是没勇气问。 因为真正的行家都知道，像这样一块极为罕见的冰红春料子，重量又有3.2公斤，那只需开出牌子大小的位置，价值就差不多值两三千万，整体算下来，轻轻松松过亿。 因此，假如他那么问的话，等于是把魏阳和郑西南都当成了不懂料子的小白，反而会暴露他过于贪婪的那一面。 假如这不是在中国，而是在缅甸，假如旁边没有一个郑西南存在，真想像二十多年前对待严青那样，随手摸起一块原石，照你后脑勺狠狠来一下！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在不得不强忍住之后，他强装出笑意说道：“你这运气……还真是没谁了。” 说完，他还假装大度地把原石往魏阳手里一塞，又催促道：“赶紧把窗口再开大一点，让我跟老郑好好开开眼。” 在这块极品原石注定不可能再回到他手中的情况下，他只能催促魏阳把原石的窗口扩大，好让他能在第一时间欣赏一下它的美了。 这一要求绝对是合理的。 哪怕魏阳再赶时间，也哪怕接下来还有两块料子等着处理，此时的他，肯定是不能应付了事了，于是，他又一次打开了开窗机，拿起了开窗手柄，开始一点一点地对原石进行扩窗。 接下来，他差不多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扩出一块牌子大小的窗口。 结果自然是喜人的。 尽管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冰红春料子，但它跟大多数春料具备同样的特征，那就是色溶于底，在相邻位置，基本上不存在浓一处淡一处的迹象。 也就是说，它的颜色相当的均匀，很好地吻合了极品色料的重要特征之一，导致它既具备极高的商业价值，也具备超强的收藏价值。 最为关键的是，从开窗位置来看，它还确实不存在会卡场口原石绺裂多那一通病。 这就导致了，现在的它，价值无法估量。 因为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同料来参考。 不过不重要，这样的极品料子，魏阳原本就没打算出手，因此它具体价值多少，已经没那么重要。 “暂时只能开这么大了，剩下的得花时间慢慢扩才行。” 眼看时间已临近十一点，魏阳不得不终止继续扩窗的打算。 毕竟还有两块原石等着出结果。 “那就先这样吧，剩下那两块呢？你不会还有这样的好运吧？” 林大恩面无表情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阳：“……” 还要有这样的好运，那我天天买彩票去。 第348章 终于要王见王了吗? 接下来还能有这样的好运吗？ 当然不会。 按照魏阳一开始的预判，林大恩主动逼他玩的这五块料子，一块暴涨，一块大涨，两块小涨，一块小垮。 现在，他预判中能暴涨的一块第一时间就开了，能大涨的这一块，因为误判，已经从大涨变成了超级暴涨，再加上一块小涨的…… 剩下的两块更贵的，一块是小涨，一块是小垮。 事实上，接下来他也没有再翻船。 他所开的第四块料子，是一块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重量仅有2.8公斤，但因为有着明显的黄雾层，外加一条三四毫米宽的色带，极有可能开出雕刻师们最喜欢的黄加绿，所以售价一点都不便宜，底价就高达135万。 稍稍擦了一下窗之后，也并没有给魏阳太大的惊喜。 它就是一块典型的黄加绿。 绿色部分不管是种水还是颜色都过得去，属于冰阳绿，但色带并没有变宽。 黄雾层部分也是不错的鸡油黄，种水同样到冰，但从光感表现来看，雾层不算特厚，切开之后，里面可能会变成白肉。 因此它的价值提升并不大。 魏阳估计，大面积擦开之后，有可能卖到200万左右。 确实只能算是小涨。 不过对魏阳来说，这种有特色的黄加绿料子，他是没打算卖的，会先收藏起来，一旦有某个大师级的雕刻师能针对它设计出很好的雕刻题材，那他就会将其雕刻成有特色的摆件。 毕竟老李说，极品藏家之路，不仅得珍藏极品原石，还得珍藏极品首饰及极品翡翠作品。 因为没有太大的惊喜，这块原石，他也就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随便给它擦了一下就先放一边了。 然后就剩下了最后一块。 最后一块，是一块博性特别大的莫湾基色料，重量约四公斤，因为打灯多处都有色的表现，所以价格是五块原石里最贵的一块，光是底价，就高达238万。 价格仅次于魏阳上次拿的那块带“通”的帝王绿料子。 而价格比那块低的原因，是料子的一端存在着一包极为明显的癣包。 而这一点，也恰恰是它必垮的原因。 在开之前，魏阳就已经细细观察过了，在原石没癣包，并且打灯还透绿的位置，还隐隐约约地透着一些不明显的黑点，这足以说明，这块原石极有可能开出导致原石价值大幅度下跌的癣夹绿。 确实，带绿的料子确实会很贵，但夹癣的绿却是一个例外。 一夹癣，出蛋面是不用想的，套手镯也严重影响美观，因此它唯一的价值，就是巧雕成牌子、挂件、摆件等。 “完了，还真进癣了，垮了。” 在多处位置扎了几针之后，魏阳颇显肉疼地说了这么一句，以示他好运不再。 但这还是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连郑西南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魏总，你就知足吧，连涨了四块，其中两块还是暴涨，再不垮一块的话，会天打五雷轰的。” 而他这一垮，林大恩的心里也稍稍舒服了一丢丢，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行，垮得不算多，找个好点的雕刻师折腾一下，应该还能抢救回来。” 这倒是大实话。 别看这块原石垮了，可是在魏阳心里，这也是一块值得收藏的料子，正如林大恩所说，这同样是一块很受雕刻师们欢迎的俏色巧雕料子，只需多花点工费，同样有可能创作出具备极高收藏价值的特色摆件出来。 所以这一块，就算是垮了，也属于非卖品。 “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吃饭去吧，我请客！” 魏阳趁机提议道。 明显占了大便宜的他，又开始卖乖。 “今天必须得你请！” 郑西南倒是无所谓，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那就不如趁机再向魏阳卖个好。 但现在的林大恩却是真的肉疼。 只不过在损失已经无法挽回的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强装笑脸道：“干脆把阿琳跟成品事业部的郭总也一起叫上吧，下午不是说你得去看别墅，定改造装修方案吗？干脆把我们也一起带上，去开开眼。” 很自然地，他也知道魏阳今天下午另有安排。 毕竟郑西南跟他提过。 而他之所以也想去看一看，在魏阳已表现出足够能力和相玉水平的情况下，他想进一步跟魏阳交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想趁机跟也会去现场的李会长拉近一下关系。 并且，顺带见一见传说中的魏阳的女朋友。 李会长家那位漂亮的女儿！ 至于为啥要叫上林琳和郭岱君，当然是因为，既然他这位未来的维恩掌控者已经到了坪洲，连饭都不跟那两位一起吃一顿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管他跟老大那一派有多大的矛盾，这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轮到魏阳头疼了。 吃饭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提议，把郭岱君和林琳都一起带去看我买的大别墅？ 郭岱君也就罢了。 反正早已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看看大别墅，顺便介绍李玉珺跟她认识的。 可问题是林琳呢？ 那样的话…… 岂不是得王见王了？ 说实在的，打心眼里，他其实对林琳还没彻底死心，并且在林琳答应加入他的复仇机会之后，他原本已熄灭的那一丝希望，又重新燃起了火苗。 可另一方面，他又越来越觉得，李玉珺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假如他俩能结合的话，他一定会拥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希望王见王，尽量避免那两人碰到一起的，要知道，现在林琳一看到他，就拿李玉珺的存在来说事，找他麻烦。 可现在林大恩这么一提议，他又能说啥？ 罢了，罢了，王见王就王见王吧，就算因此而死，那也算是死了个痛快！ 于是，他很果断地拿起了电话，很坦然地给林琳拨了过去，当着林大恩的面，把林大恩的意思转达了过去。 而林琳也很干脆地答应了。 只不过应该是在不清楚李玉珺下午也会到场的情况下。 这下真的完蛋了！ 挂了电话之后，魏阳忍不住悲愤地想道。 那就不如化悲愤为财富！ 当着林大恩和郑西南的面，他开始把剩下的四块原石往筐子里装，并且还盖上了一块毛巾来遮挡。 剩下的这四块原石里，其中的那块白冰木那包浆皮料子，也是准备切一刀再出售的，因此他得顺便带下楼去交给苏厂长处理。 至于剩下的三块，当然是带回家，慢慢地去擦窗，然后深深地藏起来。 好在今天又大发了一笔。 勉强可以压住我接下来的悲伤！ 在去往酒楼的路上，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第349章 反击由此开始 一行人很快就在玉器城附近的一家高档海鲜酒楼汇聚到了一起。 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尴尬。 在场总共也就六人，只不过因为维恩高层的变动，却被无形中分为了对立的两派半。 林大恩，郑西南这两位维恩的股东，再加上给他们充当司机的郑子豪，自然是一派。 林琳和跟她一起来的郭岱君是另一派。 至于魏阳，则被夹在了中间，暂时还不能归于任何一派。 这两派半人马汇聚到一起，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融洽，一见到彼此，都客气地打着招呼，看起来一团和气，可是一坐下来，却是没有啥话题可聊。 “林董，郑董，你们两位老板，今天是哪位破费？能不能定个标准，我好去点菜？” 最终，还是郭岱君识趣地打破了沉默。 也由不得她不识趣。 要知道，在场的六人里，林大恩和郑西南是公司股东，属于老板级的人物，而剩下的四人里…… 林琳是过去的总裁，未来也还是常务副总裁； 郑子豪过去是林琳的视频助理，但接下来将升任公司副总裁； 至于魏阳，她已经从林琳嘴里听说，林大恩也有意提升他为公司副总裁。 这么算下来，她是职位最低的那一个，因此她作为职场老油条，早就做好了替大家服务的心理准备。 而海鲜酒楼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点餐不能是在包房，而是得去酒楼的海鲜蓄养池，所以她打算用点餐来打破这种尴尬。 “郭总，今天这一餐是魏总请客，你看着点吧，千万别客气。” 郑西南笑眯眯地接过了话茬。 “啊？你们两位老板大老远跑过来，不好好犒劳一下我跟魏总这些干事的小兵，反倒是让魏总请客，这是啥情况？” 对此表示不解的郭岱君则又笑着问了起来。 她的不解是正常的。 要知道，按照职场的习惯，林大恩和郑西南虽然是大老远跑过来，但他们却是公司的股东，而剩下的几位，除了郑子豪，另外三位都是公司的盈利中坚人物，因此按道理说，确实得是老板来犒劳他们。 可现在，郑西南却说今天这一餐是魏阳请客，这确实很是让郭岱君不解。 “当然是林董大方，一来就给魏总送了一份超级大礼，魏总一高兴，就主动提出请客，因此说起来，这餐算是魏总请客，来庆祝林总大出血。” 郑西南则笑着揭晓了答案。 啥？ 林大恩送大礼，魏阳请客？ 这是啥情况？ 郑西南此言一出，顿时就把另外三人给听懵了。 对于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林琳和郭岱君肯定是不知情的，而郑子豪虽然在这两天都充当着林大恩和郑西南的司机，但却没被允许进入魏阳的办公室，因此直到现在，他也是不知情的一个。 “啊？郑董，这又是啥情况？” 三人里，林琳是有所顾忌没法问，郑子豪是自惭形秽没敢问，唯有郭岱君是无所顾忌的，于是又笑着问了出来。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林董大方，又让魏总发大财了。” 郑西南则又笑着回道。 因为利益跟自己无关，因此此时的他是最为轻松的那一个，于是，他把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当成趣谈跟不知情的几位分享了起来。 很自然地，这立即就把郭岱君、林琳、郑子豪三人给听了个目瞪口呆。 啥？ 魏阳这家伙，今上午竟然又开暴了两块猛料？ 一块起码价值四五千的高冰玻璃种晴水料，外加一块价值不可估量的极品冰红春？ 而且这些，还是林大恩主动送给他去玩的？ 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刚刚得知此事的三人都忍不住如此感慨，只不过在感慨之余，三人的心态却是大不相同的。 郑子豪自然是暗暗妒忌。 至于林琳和郭岱君…… 林琳此时就在想，林大恩为了拉拢魏阳，还真是不惜下血本啊，只不过你没想到，魏阳不仅相玉本事了得，这运气也逆天吧？ 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后悔呢？ 她在暗暗替魏阳庆幸的同时，还幸灾乐祸地看向了林大恩。 郭岱君倒是简单一些。 她一听说魏阳竟然又发财了，弄了一块可以卖出几千万的高冰玻璃种晴水料不说，还又弄到了一块可以收藏的极品冰红春料子，根本就懒得掩饰她的喜悦之情，笑着向魏阳说道：“魏总，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说完，她又转向了林大恩，笑嘻嘻地问道：“林董，请问你此时此刻有何感想？” 此时的林大恩又能有啥感想？ 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他已经想开了，于是也自嘲地说道：“我肯定是后悔死了啊，早知道能开出这样的好东西，我早就自己开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我既没有小魏那样的眼力，也没有小魏那样的运气呢？” 此时的他，已彻底相信了魏阳的说法，觉得他的相玉水平，应该是在中等偏上，还大有潜力可挖，但他的运气确实是爆棚。 从运气的角度来说，他觉得魏阳比早年的严青要好上太多太多。 在彻底认可了这一事实之后，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全力交好魏阳，让魏阳彻底成为他的人，最终成为他的赚钱工具！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他觉得有一点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离间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 于是，在自嘲过后，他转向了林琳，问道：“对了，阿琳，关于提拔小魏一事，你有跟你爸商量过了吗？他怎么说？” 当着魏阳的面，他又一次把难题丢给了林琳。 这也正是他要拉上林琳来一起共进午餐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魏阳原本是林琳的人，现在却有倒向他的意向，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林琳，还是他哥林大维，一定会极为反感这事，从而从中作梗，找借口来反对这一任命，从而导致魏阳跟他们生隙。 说白了，这是离间计。 只不过他算错了一点的是，林琳跟魏阳的关系，是不可能被离间的。 已经得到了魏阳授意的林琳，在听了林大恩的这一句之后，顿时就灵机一动。 魏阳不是说，让我鼓起勇气，来跟林大恩斗个你死我活吗？ 那干嘛不从现在开始反击呢？ 她立即就回道：“嗯，我已经跟我爸说过了，对于二叔的这一提议，我爸非常赞成。” 不仅如此，她还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对了，我爸还说，以魏阳的能力，别说当公司副总裁，就算提拔他为公司总裁也不为过，二叔觉得呢？” 她的反击由此开始。 林大恩一愣。 啥？ 你们不仅不反对提拔魏阳为公司副总裁，反而来将我一军，让我把公司总裁一职给让出来。 对于林琳的这一反击，他确实有些措不及防。 但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林琳的这点反击还难不倒他，愣过之后，他也灵机一动，先顺水推舟地说道：“嗯，确实有道理。” 紧接着，他却转向了魏阳，笑眯眯地问道：“小魏，你觉得呢？” 他选择将球踢给了魏阳。 魏阳：“……” 我去，能不能让我先安生地吃顿饭啊？ 第35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魏阳确实没想到，自己给林琳定下了明争的策略之后，这第一争，就把战火烧回了自己身上。 怎么会这样？ 林大恩你这老狐狸，果然很不好对付啊！ 他暗暗叫苦不迭。 也好在他不傻，立即假装惊讶道：“林董，还有林总，你们这是在说啥呢？” 对于林大恩想笼络他，提拔他为公司副总裁一事，他当然是听林琳说过了，但现在他却装起了傻。 这让林大恩不得不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跟老郑都觉得，以你之才，仅仅只让你当原石事业部的总经理，实在是太屈才了一点，于是跟阿琳提议，干脆提拔你为公司副总裁，全权负责原石业务这一块。 “只不过我没想到，阿琳跟他爸竟然比我跟老郑的格局还大，想直接提拔你为公司总裁，你觉得如何？” 在解释过后，他还是把球继续踢给了魏阳。 说实在的，此时的他是越来越看重魏阳了。 既看重他的能力，也看重他的相玉水平，更看重他未来的潜力，因此一门心思想让他成为自己人。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魏阳别想当墙头草，在他和他哥那一系之间摇摆。 所以，他顺着林琳的话，把球踢给魏阳，就是想看魏阳的反应。 看他是否识趣。 其他人都愣住了。 包括郑西南和郑子豪，也包括郭岱君，都没有预料到，原本是愉快的一次聚餐，竟然突然来了这么大一插曲，于是他们齐刷刷地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魏阳。 这让魏阳如坐针毡，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难受。 也好在他并不傻。 他假装再一愣，然后笑着回道：“这样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看这样吧，既然你们几位老板都想撂挑子，把这么重的担子丢给我来扛，我估计你们都不想要这公司了，要不你们干脆开个价，把公司卖我得了吧。” 他大言不惭地来了这么一句。 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全愣住了。 啥？ 你让几位老板，直接把公司卖给你？ 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大家全都被魏阳的这一句给惊到了。 但与此同时，大家也忍不住想，魏阳这口气真大吗？ 还真是未必。 懂翡翠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在翡翠这一行，一家公司的规模再大，可事实上，值钱的也就是公司的存货之类的，别的所谓的无形资产，其实并不怎么值钱，因此算下来，别看维恩的规模在行业内算是比较大的，真要论价值的话，魏阳还真未必买不起。 谁让这大变态，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开猛料呢？ 假如他把手里的那些猛料全部变现，谁又敢说他买不起维恩？ 维恩再怎么值钱，存货估计也就几个亿吧？ 当然，大家都知道，魏阳这是以一种玩笑的方式在应对林大恩的提议，因此谁也没把这话当真。 尤其是林大恩、郑西南这两只老狐狸。 郑西南插科打诨道：“魏总，求你还是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在维恩也就10%的股份，你不会连我这点都想拿去吧，好歹也给我留一点啊。” “郑董，我也是没办法，我早就跟几位老板都说过，我这人很懒，管一管原石事业部还行，再多的，我就嫌烦，也未必管得过来。 “现在两位大老板都想甩锅，想把千斤重担往我身上压，先不说我扛不扛得起来，就算能扛得起来，也没道理由我来扛吧？” 魏阳则笑着回道。 他又一次很隐晦地告诉大家，不是我当不了维恩的总裁一职，而是我懒，不想管那么多事，想让我管那么多事，除非这家公司是我自己的，那我就勉为其难。 换一个角度来理解，他这是在告诉林大恩，你们股东之间怎么斗，跟我没关系，别想拉我来趟这趟浑水。 对此，郑西南当然是听懂了，他笑了笑，不再接茬，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林大恩。 林大恩自然也是听懂了的。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稍稍有些头大。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利用提拔魏阳这事，来离间魏阳跟他大哥一家，谁知他大哥一家根本就没上当不说，反而将了他一军，说魏阳可以胜任维恩的总裁。 迫于无奈，他将皮球踢给了魏阳，想逼魏阳表态，看他到底倒向哪一边，谁知魏阳也不上当，又将皮球踢回给了他。 这让他接下来该怎么说？ 不用说，总裁这一职位，他肯定是不会让出去的。 哪怕魏阳也不行。 而魏阳的回应，也没有让他失望，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的离间计根本就没起作用。 从魏阳的表态，他还听懂了一点：你们怎么斗，是你们的事，千万别拉上我，一旦拉上我，我就不跟你们玩。 说白了，魏阳并没有表露出彻底倒向他这一边的意思。 哪怕他刚送给了魏阳一份价值过亿的大礼。 这才是让他失望的地方。 可对此，他又能怎样？ 因为魏阳想保持中立，不肯彻底倒向他，就放弃他，不再重用他？ 他既舍不得。 也做不到。 舍不得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现在的魏阳，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比当年的严青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他刚开始投入，还没从魏阳身上获得任何回报，他岂能甘心？ 做不到的原因则在于，现在的魏阳是整个原石事业部的核心，假如他不用魏阳，那整个原石事业部就垮了，他的损失会更大。 唉，还真是一只不好糊弄的小狐狸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他笑着说道：“小魏，你误会了，不是我们想甩锅，而是看重你的能力，不过既然你不情愿，那就以后再说。”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放弃了离间魏阳和他大哥那一脉的想法。 为了彻底平息这一纷争，他直接转移话题道：“对了，小魏，咱们下午不是准备去看看你新买的别墅吗？到时李会长是不是会去啊？” “应该会，我已经跟他约好了。” 这话题的转移对魏阳来说，实在是有点突兀，但他还是如实回道。 谁知…… “对了，我还听说，李会长还有个漂亮女儿，跟你年龄相当，并且跟你关系也很不错，不知今天下午咱们有没有机会也见上一面？” 林大恩又以打趣的口吻问道。 想要化解尴尬的话题，最后的办法，莫过于把话题往八卦事上转移。 此时的他，用的就是这么一招。 只不过这么一来，魏阳却是又傻眼了。 我去。 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怎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时间，他又尴尬了。 第351章 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魏阳又尴尬了。 他确实没想到，之前的他，还是被作为林家兄弟之间的争斗工具，来扯公司总裁之位的归属一事，他好不容易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丢了出去，谁知林大恩话锋一转，这么快就转到了他的私人问题上来。 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过意不去吗？ 他忍不住腹诽道。 他也很感纳闷，才来坪洲第二天的林大恩，又是怎么知道老李家有个漂亮女儿，并且还跟他关系不错的？ 莫非……林琳跟他说的？ 他很快就推测出了这一可能性。 其实这也并不难推测出来，要知道，林大恩到坪洲才第二天，在此期间，公司的人，也就见过他跟林琳，而他跟李玉珺的关系，知道的人暂时还不多，包括郑子豪都不清楚。 所以……林琳是认定了我跟李玉珺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澄清跟我的私人关系吗？ 他又忍不住推测道。 这是一个让他无比失落的结论。 要知道，尽管因为老爷子的仇恨关系，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跟林琳之间应该是越来越不太可能了，可是在内心里来说，他还是心存一丝希望的。 可现在，林琳似乎已经将他的这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掐灭。 所以……我们以后只能做战斗伙伴，或红颜知己了吗？ 那就算了吧。 既然她都能下这样的决心，那我为啥又不能？ 他心一横，硬着头皮回道：“她应该会到的，别墅改造装修一事，我啥都不懂，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跟，所以我让她帮我在管。” 顿时所有人都愕然。 别看魏阳说得很是轻描淡写，但男女之间这点事，根本就无需过多描述，大家就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果然，难怪李会长那么帮他。 原来是已经把他当成女婿在对待了！ 已经知晓了此事的林大恩和郑西南是这么认为的，在他们看来，魏阳的话，是坐实了他跟李会长家女儿的情侣关系，并且关系已经进展到把她当成贤内助来对待了。 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老李家女儿吗？ 好吧，祝福你们！ 同样也知情的郭岱君则是如此想道，并且还同情地看了林琳一眼。 此时的林琳自然是心在滴血。 正如魏阳对跟她的关系心存一丝希望一般，她其实也是如此，否则的话，她就不会鼓起勇气来跟命运做抗争。 可魏阳现在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他新买的别墅，已经交给李会长家女儿在管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对跟魏阳的关系抱何指望？ 罢了，做不了情侣，那就做心心相印的知己兼亲密战友吧，毕竟当初是我拒绝了他，没有收他那套表达心意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他这才放弃的。 在如今这个时代，又怎能指望一个男人一辈子都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娶呢？ 还是先同命运抗争成功，获得自由身再说！ 她也心一横，强装笑脸道：“早就听说李会长家女儿很漂亮很优秀，跟魏阳是郎才女貌，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魏阳，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啊。” 魏阳：“……” …… 正当维恩的一行在假装一团和气地开始共进午餐时，老李家的家庭团聚午宴，在李玉珺又一次姗姗来迟之后，终于也开始了。 “小妹，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啊？那个谁……魏阳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李玉珺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在餐桌上坐下来，她大哥李玉琨就埋怨了起来。 “姑姑，姑姑，魏叔叔呢？我想他了。” 李天真看她身后并没有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问道。 别看李天真才三岁，可对于上次陪她玩球，还抱过她的魏阳印象却是很深刻，尤其是她在家里听她爸妈说，魏叔叔正跟姑姑在处对象，以后会是她姑父后，就更是记住了魏阳。 现在，李玉珺一回来，她也忍不住满怀期待地追问了起来。 这就是李玉珺不想过早回家的原因。 在此之前，她不想过早回家，是怕家人催婚。 而在上周之后，她不想过早回家，是怕家人问起她跟魏阳之间的进展。 这让她怎么跟大家说？ 在过去的这一周，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不仅没进展不说，似乎还有些疏远好吧！ 而现在，面对她哥的抱怨，她是可以假装没听见的，可面对一个才三岁，并且还那么可爱的李天真，她却没法做到听而不到，只能强装笑脸回道：“真真啊，你想魏叔叔了啊？魏叔叔今天有事忙，来不了。” “那他啥时候来？” 李天真却刨根问底地追问道。 这实在是让李玉珺很尴尬，一时间，不知这话该怎么接。 她总不能说下周吧？ 这是李家的家庭聚会，而她跟魏阳的关系现在又不清不楚，她怎么可能指望魏阳下周会跟她一起回？ 而三岁的小孩子对这种事又特别较真，还记得特别清楚，她总不能现在许下一句空口承诺，下周再面对李天真的追问吧？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哥还不识趣地继续抱怨道：“今天不是周末吗，他一个打工的，有啥好忙的，用得着那么替别人卖命吗？” 这气得李玉珺直接给了李玉琨一记白眼。 也好在这个时候，知晓内情的老李又训斥起了李玉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打工就不能有责任心了？人家维恩的几位老板这几天正好来坪洲，他忙一忙，加加班不很正常？” 训斥完李玉琨，他还转向了李玉珺，和颜悦色地说道：“来，玉珺，快坐下吃饭吧，等吃完饭，咱们赶紧去那边跟魏阳汇合。” 面对早早就拖家带口回家的儿子，以及迟迟不肯回，连饭点都差点耽搁的女儿，老李又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偏心。 偏心的原因就在于，就在于在李玉珺回家之前，他已经接到了魏阳的电话，说一回维恩的两位老板，以及包括林琳在内的另外几位同事，都会跑去看看他新买的别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不能让女儿的情绪被李玉琨弄得太过于糟心。 毕竟这是魏阳头一回，在他的圈子里秀李玉珺的存在。 而且，还有林琳那位有极具威胁的潜在竞争对手存在，他必须得让女儿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出现。 他有一种预感…… 今天女儿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ilwxs.com 玉珺跟魏阳的关系，今天应该有望更进一步了吧？ 如此一来，等下个或下下个家庭聚会日，他是不是又可以重新出现在李家，并且还是以玉珺男朋友的身份出现？ 那该有多好啊！ 刚偏袒完女儿的老李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也别怪他对今天下午的这场见面抱有较高的期望，要知道，就在前天，他刚跟魏阳见过一面，魏阳已经明确跟他表示过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还会继续留在维恩。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魏阳还明确跟他说过，他跟林琳仅仅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因为公司高层变动的缘故，为了避嫌，他可能还得适当地跟林琳保持距离，以让林二老板安心。 老李觉得，听到这一消息之后，最为安心的可能还不是维恩的林二老板，而是他老李。 既然魏阳都已经亲口澄清了跟林琳的关系，那他还有啥好担心的呢？ 在这种事上，魏阳应该没理由来骗他吧？ 因此，在当时，他就觉得女儿跟魏阳的前景一片光明，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一好消息告知李玉珺。 主要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机很快就有了。 因为下午还跟魏阳有约的缘故，李家的这顿家宴并没有延续太长时间，平时一向喜欢喝几口的老李，都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杯，然后又随便填了一下肚子后，就匆忙带着李玉珺出门了。 还是像上次那样，李玉珺来负责给他当司机。 当两人出门时，时间刚过中午一点多一点，因此上了车之后，李玉珺就很不解地问道：“爸，咱们为啥去那么早啊？不是约的下午两点半吗？” “盛老板那边，约的确实是两点半，不过之前小魏跟我来过电话，说他公司的两位老板，还有几位同事，也想去参观参观，让咱们能早一点，就尽量早点过去。” 老李则耐心地解释道。 父女俩现在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跟魏阳有关的事，一般不会当着家里人的面来讨论，以免节外生枝，到时万一成不了，反而让李玉珺尴尬。 不得不说，平时一向对儿女管教很严的老李，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女儿奴，跟李玉珺有关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她的感情事，他还是很能替她着想的。 “他老板跟同事？干嘛非得拉咱们作陪啊？” 而李玉珺在老李面前，却是稍稍有些小任性，一听说老爸之所以草草终止家宴，竟然是去给那家伙当陪客，稍稍有些不乐意了，嘟了嘟嘴。 “玉珺，这你就不懂了，小魏之所以请咱们过去作陪，是把咱们当成自己人了。 “男人在外面打拼就是这样的，对待一些特殊的关系，适当地把家人介绍给对方认识，是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之间关系的，对于这一点，你得慢慢适应，毕竟小魏以后会认识越来越多有分量的人。” 老李则趁机又教育起女儿来。 教她如何当好一个贤内助。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要知道，在他眼里，魏阳以后作为极品藏家，绝对有机会会成为整个珠宝玉石界的风云人物。 那样一来，他自然会结识很多重量级的朋友，经常性地参加各种重要活动。 而很多活动，是需要带家眷出席的。 因此在他看来，假如自己没有把女儿教育好，让她成为魏阳身边合格的贤内助的话，那绝对是他的失职。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玉珺却还是有些不情愿，有些赌气地说：“那是他的事，跟我有啥关系？” 老李一听…… 这丫头，还在因为林琳的存在而耿耿于怀？ 他立即就明白大概是咋回事了。 正所谓知女莫若父，对于自家女儿的小傲娇，他当然是清楚的，因此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上周将林琳的存在告知女儿，不仅没有激起她的危机感，反而激发了她的小傲娇，可能起了反作用。 于是他赶紧说道：“玉珺，有件事应该是我搞错了，我听小魏说，他跟维恩的林总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 “我也跟维恩的郭总打听过了，他们之间确实没那层关系。” 他总算是找到合适的时机来跟李玉珺澄清这事了。 这对李玉珺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一周里，因为林琳这个假想敌的存在，弄得她一周都没搭理魏阳，也弄得她自己也特别别扭。 现在一听说假想敌竟然是她父亲制造出来的，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人性地嘴硬道：“那……跟我又有啥关系？” 这下老李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接话茬。 对于女儿，他确实是了解的，因此他很清楚，女儿也就是在他面前有些小任性，但总体来说还是通情达理的。 于是，任由女儿任性过后，他才说道：“对了，一会维恩的林总还有郭总也会到场，你好好跟她们认识一下。” “尤其是郭总，他是小魏比较器重的人，在事业上能帮小魏不少的忙，你可千万别跟她把关系给弄僵了。” 紧接着，他又连忙叮嘱了一句。 很显然，他对女儿的贤内助养成计划还在继续。 在他看来，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必须得有一个贤内助，而这个贤内助，必须得具备很多优点，比如说…… 要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要能很好地跟婆家处好关系； 要懂得持家； 要懂得理解和包容丈夫，成为他最强的精神后盾； 要在工作上能帮到丈夫，最起码不能成为他的阻力； …… 这些，老李过去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培养着女儿，唯有如何在工作上成为丈夫的助力这一点，他还没教得太多。 现在，也是该好好教教了。 于是，在前往富丽花园小区的路上，他开始细细跟李玉珺讲起了接下来要见到的这些人跟魏阳之间的微妙关系。 而其中的重点，当然是郭岱君。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郭岱君在跟他聊起维恩高层之间的微妙关系时，已经暗示过他：她已经认定了魏阳是她真正的老板，她对他唯命是从，跟他共进退。 这自然是让老李极为重视。 他当然知道，在翡翠成品圈，郭岱君绝对是一把好手，以后绝对能成为魏阳的臂助。 至于其他人，包括林琳在内，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魏阳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已，礼节性地应付一下即可，没必要过于重视。 对于父亲的话，李玉珺自然是听进去了。 只不过她却是在想…… 不是说她也会到吗？ 父亲不是说她如何如何的优秀吗？ 那一会得好好跟她较量较量！ 第353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魏阳一行跟老李父女差不多是前后脚抵达的，老李父女在抵达别墅之后，魏阳等人也才刚刚下车没多久，正围着别墅四周查看别墅周边的环境。 他们一看到老李父女一下车，立即就迎了上来。 “李会长，好久不见。” 一走近，林大恩立即就热情地向老李伸出了双手。 说起来，两人其实是旧识，只不过在四年前林大恩回缅甸时，老李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翡翠商人，并没有当上珠宝协会的会长，因此当时的林大恩是把他当成普通客户对待，并没有深交。 而在那之后不久，老李却成为了珠宝协会的会长，那时的林大恩想再进一步跟老李深交，却找不到门路了。 现在好了，因为有魏阳这层关系在，他终于有机会了，那自然得好好利用一番。 于是乎，他拉着老李的双手套起了近乎。 而他身边的其他人，尤其是郭岱君和林琳，则把关注的目光投放到了站在老李身边的李玉珺身上。 果然很漂亮。 尤其是气质过人！ 早就对李玉珺心心念念，但却是头一回见到真人的郭岱君暗暗感叹道。 并忍不住拿李玉珺跟林琳暗暗比较起来。 两人都很漂亮。 只不过林琳是美得清冷，而李玉珺却是美得优雅、大方，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郭岱君突然觉得，刨除个人的感情因素不说，真要论谁才是魏阳的良配，她竟然有点倾向于李玉珺了。 为啥？ 因为她发现，当老李在跟林大恩、郑西南等人客套时，李玉珺就落落大方地站在他身边，面带笑容看着她和林琳，微微叩首以示招呼，看起来既得体也很有礼貌，这立即就给她留下了极为良好的印象。 而这样的大方和得体，在一向清冷的林琳身上是很难见到的。 想要体会林琳的好，必须建立在深入交往和了解的基础上。 从这一角度来说，林琳确实是不如李玉珺的，因为随着魏阳实力的越来越强，接触面自然也会越来越广，一个大方得体的李玉珺，自然比一个不喜交际和应酬的林琳更能给魏阳更大的帮助。 于是，顾不上旁边老李跟林大恩之间的客套，她上前了一步，笑着招呼道：“玉珺你好，我是郭岱君，是魏阳的同事，也是你爸的老熟人。” “岱君姐你好，我早就听说过你。” 李玉珺也微笑着回应道。 不仅如此，她还趁机笑着跟站在郭岱君身边的林琳打起了招呼：“这位应该就是林总吧？林总你好。” 她计划中的暗中较量也由此开始。 准确地说，自打她下车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已开始。 很自然地，以李玉珺的家教跟修养，就算她有心跟首次谋面的林琳暗中较量一番，也不可能像市井妇人争斗一样，来指桑骂槐在言语上来争高低，更不可能像那些指望男人来养活的不三不四女人一样，靠争风吃醋来争宠。 她想要的，是以德服人。 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于是，在下车的那一刻起，她就有意拿出了自己大方、得体的那一面。 这对她来说，自然没啥难度，毕竟自她懂事起，老李就带她出入过不少重要的场合，早已见惯了大世面，再加上她自己后来又开了女子养生会所，天天跟各种不同背景的优质女人打交道，因此，应付这种小场面对她来说，实在是再轻松不过。 于是，趁着跟郭岱君打招呼，她也趁机向林琳伸出了友谊之手。 向她心目中强力的潜在竞争对手伸出了友谊之手！ 尽管在来的路上，她父亲已经跟她澄清过，说魏阳和林琳之间，应该并不存在男女之情，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 现在没有，就等于以后就不会有吗？ 这可未必。 要知道，她可是清楚地记得，魏阳曾跟她说过，想找一个灵魂相契的女朋友。 而据她观察，眼前的林琳，虽然看起来稍显清冷，似乎并不擅长交际，可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绝对跟她有得一拼，再考虑到她年纪轻轻就担当起了维恩总裁一职，在能力上也绝不输给她…… 清冷、不喜交际又如何？ 真正有灵魂的人，不都是很有个性，不同流俗吗？ 这样的她，可能更符合那家伙的审美吧？ 因此她本能地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于是，她果断地向林琳伸出了友谊之手，想要跟她做朋友。 在她看来，最好的防范方式，不是草木皆兵，处处对林琳表露出明显的敌意，而是接近她，了解她，并通过友谊来化解她对魏阳的非分之想。 “李小姐你好，我是林琳。” 林琳也面带笑容，大方地回应起了李玉珺。 是的，以林琳的性格，确实不喜交际，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善交际，至少面对一个主动向她示好的李玉珺，并不会表露出敌意或明显的抗拒之意。 其实此时的她，也一直在暗暗地观察这李玉珺。 这位传说中的某人的女朋友。 她也不得不承认，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李玉珺都跟她有得一拼，一点都不逊色于她，看起来也确实跟魏阳很登对，再考虑到她爸是李会长那一层因素…… 唉，也难怪那家伙这么快就移情别恋，这姑娘也确实是太出色了一点！ 她暗暗叹息道。 跟李玉珺的志在必得不同的是，此事的林琳，竟然因为李玉珺的出色而进一步起了退却之心。 没办法，她的性子就是不喜欢跟人争。 再加上她现在又还没完全摆脱命运的束缚，还没彻底获得自由之身，这更是让她没有了去跟李玉珺一争高下的勇气。 那就祝他跟她幸福吧！ 她心底再次冒出这样一念头。 这么一想，她心里反而放轻松了，竟然很难得地主动说道：“李小姐，我听魏阳说，这栋别墅是你帮他在跟进对吗？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跟郭姐去逛逛，说说它以后会改造成啥样子？” 既然已经决定不在情感上跟李玉珺争，并且以后还得跟魏阳并肩作战，于是她也决定，尽量放下所有的成见，来跟李玉珺做朋友。 而她的大度，也立即就赢得了李玉珺的好感，她立即就笑着说道：“好啊，琳姐，郭姐，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里面逛逛。” 很快，三人就亲密无间地走在了一起，丢下了那些还在继续客套着的男人们，向着别墅内走去。 而这看起来极为融洽一幕，自然映入了魏阳的眼帘，还陪同在老李和林大恩身边听他们在叙旧的他对此极为的惊讶。 咦，王见王的场面，不应该是激烈的厮杀吗？ 怎么反而这么融洽？ 难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354章 一个拉皮条的 两个原本该是对手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没起硝烟不说，反而这么快就展现出了一见如故的姿态？ 对此，魏阳确实很惊讶。 别看他刚才站在老李的另一边，表面上正满脸笑容地在听着林大恩跟老李拉家常，可事实上，他的关注点全投放在不远处的林琳和李玉珺身上，把她们之间的互动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琳不是一在他面前提起包租婆，就酸性十足的吗？ 今天怎么转性了？ 还有，别看包租婆今天表现得落落大方，但他也很清楚，那实际上也是个大醋坛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们刚认识不久的那几天，每当他回家晚一点，她就凑近他各种闻，看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 那表现，绝对像个醋意大发的黄脸婆。 可现在，她为啥却对前段时间几乎天天跟他朝夕相处的林琳如此的友好？ 对此，魏阳确实很感纳闷。 他原本希望能偷听更多一些的，只可惜，那三个女人却结伴去到了别墅里面。 而他，却不得不继续在老李和林大恩之间拉皮条。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拉皮条的！ 也别怪他这么想。 要知道，按照原本的安排，今天下午两点半，他跟老李还有李玉珺该跟盛老板见面，来审核别墅的改造装修方案，可因为林大恩想在他们谈正事之前见一见老李，他就不得不把老李提前个把小时约来了这边。 这不是拉皮条是啥？ 他算是看出来了，林大恩之所以要求来这里，并不是对他新买的大别墅感兴趣，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老李那个珠宝协会会长的身份。 不就一个小小的镇级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吗，林大恩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机来巴结？ 魏阳忍不住腹诽道。 因为无法继续偷听林琳和李玉珺之间的对话，他不得不重新将心思转移到了老李和林大恩身上来，可他听来听去，发现两人纯粹就是在拉家常，在扯翡翠圈里过去两人都熟悉的一些人和事，他根本就听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这让他忍不住把老李珠宝协会会长这一身份的重要性降低了无数级。 其实老李这一会长的身份是很了不得的。 至少在林大恩的眼里是如此。 至于为啥，当然是跟林大恩的未来计划有关。 翡翠这么生意，赚钱的方式确实有很多种，其中包括采矿，也包括从缅甸往中国国内倒卖原石，还包括直接来中国过来开公司，就像现在的维恩这样。 只不过在林大恩看来，他作为一个缅甸人，最稳定也最长久的翡翠生意，还是非采矿莫属，因此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像他大哥过去那样，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矿主。 只可惜，他现在距离那一梦想还稍稍有点距离。 为啥这么说？ 当然还是跟他的过去有关。 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他只不过是他哥手下的一个打工仔，并且还常驻中国，因此他哥早年拿下的那些小型矿洞，根本就跟他无关。 到后来，当他认识严青，并把严青引荐给他哥之后，托严青的福，他总算成为了一个中型翡翠矿场的股东，但也仅是小股东而已。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严青死后，他手里总算分得了一大笔资金，有钱去投资翡翠矿场了，只可惜，他却没有人脉，于是不得不继续依附于他哥，成为了两座新矿的小股东。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没有然后的原因就在于，在那之后，他还是被他哥安排来中国常驻，让他根本就没机会去独立投资矿场。 一直到四年前，他被林琳取代，不得不回缅甸。 回缅甸后，他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跟他哥分家，但分来分去，他最终只分到了一座效益很一般的中型矿场。 为啥这么少？ 当然是因为，他早年跟他哥合股的那几座矿场，采矿权仅仅只有二十年，而且恰巧在他回国前不久，当时的缅甸政府就出台了新的文件，决定不给采矿权到期的矿场续期。 在那之前，缅甸原本有着2000座左右的中大型翡翠矿场，可是在那一年因为采矿权到期的就被关停了400多座。 其中就包括他有股份的那几座矿场。 而那些没被关停的，都跟他无关。 最终，还是他跟他哥大闹了一场，才因为原有几座被关停矿场的采矿设备还可以利用的缘故，才从他哥手里要到了那座效益一般的中型矿场。 这就是他矿场的全部。 因此在过去的这几年，他不得不继续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倒买倒卖翡翠原石上。 直到一年多钱，他把女儿嫁了出去，因此结识了地方军阀的关系，才让他有了投资翡翠矿场，实现梦想的可能。 可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了。 在二十多年前，只要有钱，花个几千万，就有可能投资一座中型翡翠矿场。 可是到现在，因为审批越来越严格的缘故，算上采矿许可证、征地补偿、设备投资等，就算是一座中型矿场，没有个近五六亿根本就拿不下来。 括号，人民币，非缅币单位。 至于大型矿场，基本上得十亿起步。 别看林大恩在过去通过倒买倒卖加维恩分红也积攒了还算丰厚的身家，可是要想投资大型翡翠矿场的话，还是有一定差距。 最为关键的是，别看他现在有了地方军阀的关系，可采矿许可权这东西，却是归缅甸政府管的，尤其是必须得有缅甸民族院议会资源与自然环境保护相关委员会的相关批文。 而这层关系，也恰恰是他所不具备的。 那咋办？ 他当然是把主意打到了李木梓身上。 别看李木梓只是一个小小的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可是别忘了，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却是中国国内唯一一个跟缅甸公盘有合作关系的协会，而缅甸公盘恰恰又是归缅甸政府管的。 因此，假如李木梓愿意的话，完全有能力帮他引荐一些政府方面的关系。 还有，李木梓在中国国内翡翠界的人脉那么广，假如他愿意，完全也可以帮他引荐一些有实力的大老板跟他合作去缅甸开矿。 这就是他要通过魏阳来巴结老李的原因。 当然，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在跟老李彻底把关系给拉近之前，他不可能过早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暂时听不到有价值内容的原因。 此时的林大恩就在想，怎样才能跟李木梓快速把关系拉近呢？ 在拉够了家常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直耐心地等在一边的魏阳。 再利用一下这个皮条客？ 第355章 完蛋了，翁婿关系坐实了 林大恩确实离自己的大矿主梦还有些遥远。 从资金方面来说，别看他的身家现在已过十亿，可是别忘了，作为一个倒买倒卖的翡翠商人，他的大部分资金其实都积压在翡翠上。 别的不说，光是维恩仓库里的存料，起码就有两三个亿是属于他的。 然后再加上平时采购翡翠原石也得占用起码两个亿的资金，光是在翡翠存货一项上，就去到了他身家的一半。 至于另一半，还得算上他那一座盈利情况并不是太理想的中型矿场。 因此真正算下来，他能拿去投资新矿的富余资金其实并不是太多。 那咋办？ 他当然想到的还是老招数，那就是借鸡下蛋。 当年的他跟林大维，不就是利用严青的投资才把中型矿场给弄起来的吗？后来严青一死，别说那块价值过亿的大料子，就连矿场都变成了他兄弟俩的啊！ 尽管老招数可能很难再被原封不动地复制出来，但林大恩觉得，其思路还是可以借鉴的，毕竟按照缅甸的法律，外国人不允许在缅甸投资翡翠矿藏。 因此，假如他从中国国内拉大老板过去投资合作开矿，到时采矿许可证一批下来，还是只能挂在他这个缅甸人的名下。 那样一来，里面的可操作空间还是挺大的。 可问题就在于，别看他在中国国内已经待了二十多年，可认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倒买倒卖翡翠原石的翡翠商人，他认识的这些翡翠商人，随时能拿出几千万甚至过亿资金的倒是不少，但一下就能拿出数亿甚至上十亿去跟他合作开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因此，单从资金方面来考虑，他就想利用一下李木梓这个人脉更宽广的珠宝协会的大会长，毕竟他也知道，李木梓因为会长那一身份，接触的人脉层次比他要高得多也广得多。 至于缅甸政府方面的关系，就更不必说了，他相信假如李木梓愿意帮他的话，也一定会有办法。 可问题是，他现在跟李木梓的关系，仅停留在认识的程度上，他要怎么做，才能说服李木梓心甘情愿地来帮他呢？ 当然是得快速把关系拉近，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再说。 快速拉近关系的方法有很多种。 给足对方的好处是其中一种。 可问题是，以李木梓现在的身份，要给他多大的好处才能满足他的胃口，让他心甘情愿地替他去运作光是投资就上十亿的大项目呢？ 这绝对会是个无底洞！ 因此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该好好利用一下魏阳这条纽带。 他算是看出来了，李木梓对魏阳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之前在午餐之前，他只不过是试探性地跟魏阳一说，想提前见一见李会长，谁知魏阳一个电话，就真把李木梓给提前约了出来。 这才有了他跟李木梓的相见。 这让他忍不住想，李木梓这是对魏阳有多重视？ 再一看到跟李木梓同时抵达的李玉珺，他算是彻底相信了林琳的话：李木梓确实是把魏阳当成乘龙快婿在提携！ 那他还不赶紧好好利用一下？ 于是，趁着拉家常结束，他开始转移话题：“李会长，我听魏总说，在这建私家珍藏馆的主意，是你给他的？这里的改造，也是你在替他拿主意？” 他开始把话题往魏阳身上引。 在李木梓到来之前，他还一口一个小魏，以彰显他的老板和长辈身份，可李木梓一到，他也学起了郑西南，改口叫起了魏总。 此时的老李却暗暗犯起了嘀咕。 他忍不住想，这林大恩，让魏阳提前把我约来了这里，却跟我东拉西扯了半天，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他到底想干嘛？ 现在话题好不容易牵扯到魏阳，他立即就变得谨慎了，谦虚道：“呵，我跟小魏算是一见如故，就做了忘年交，我看他人才难得，就给了他一点小建议，好让他有个明确的发展方向，至于这里的改造，也只不过是利用我这把老骨头的一点点经验，帮他拿点小主意而已。” 他这一谦虚，却是把林大恩搞迷糊了。 忘年交？ 不对吧！ 说起来，你李木梓在生意场上混了起码也有三四十年了，算起来朋友理应不少，假如仅仅只是朋友关系你就这么帮忙的话，你哪里忙得过来？ 别的朋友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 他疑惑地看了看老李，忍不住笑着问道：“忘年交？不对吧，我听我家阿琳说，魏总不是在跟你家姑娘在谈恋爱吗？这么大的喜事，李会长你竟然还打算瞒着？你打算瞒到啥时候啊？” 也别怪他忍不住这么问。 要知道，接下来他可是想利用魏阳作为纽带，来快速拉近跟老李的关系，以望从老李这里获得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把魏阳跟老李的这层亲密关系给挑破，他又哪来的理由来跟老李套近乎？ 只不过这么一来，一直安静地站在老李身边没插嘴的魏阳却先懵了。 啥？ 林琳跟你说，我在跟包租婆谈恋爱？ 他之前的推测算是得到了验证。 只不过他没想到，林琳竟然把他跟李玉珺的关系落到了实处。 不过想想也合理，之前他为了气林琳，故意说要约包租婆吃饭、看电影之类的，干点年轻人谈恋爱该干的事，林琳在误会之下，这么跟林大恩说也算正常。 可问题是，现在林大恩当着老李的面把这种话说出来，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确实不好办了。 老李听林大恩这么一说，也纳闷了。 啥？ 林琳竟然跟林大恩说，魏阳跟玉珺在谈恋爱？ 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有了发展了吗？我咋不知道呢？ 纳闷归纳闷，但他内心却是极为开心的，于是疑惑之余，他笑着转向了魏阳，故意装糊涂道：“小魏，这是啥情况啊？你跟玉珺……怎么连这种事也瞒着我？” 魏阳：“……” 你个老狐狸，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 他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事还真没法怪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在林琳面前嘴硬，非得拿李玉珺去气她。 这下好了，弄得自己没退路了！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哈哈，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玉珺还只是互有好感而已，关系都还没挑破呢。”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承认了跟李玉珺的暧昧关系。 接着，他转向了林大恩，抱怨道：“林董，你这样可是弄得我很被动啊，万一玉珺要是不答应我，或者老李根本就看不上我，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得已，他又给事情的始作俑者扣了一记黑锅。 林大恩：“……” 怪我？ 老李：“……” 我会看不上你？ 第356章 这下真没有退路可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已彻底让事情在向着魏阳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在被魏阳扣了一记黑锅之后，林大恩一点都不以为意，又笑眯眯地转向了老李，开玩笑道：“李会长，你不会看不上小魏吧？看不上的话早说哈，我女儿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我想肯定还有大把人抢着要小魏当他们的女婿。” 为了坐实老李跟魏阳之间的翁婿关系，他决定把水给彻底搅浑，先来逼老李表表态。 老李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大把人抢着想让魏阳当他们女婿？ 那也得魏阳看得上才行啊！ 整个坪洲，整个翡翠圈，能像我这样帮到魏阳的能有几人？ 能像我这样帮到魏阳，又还能有那么优秀一个女儿的又能有几人？ 此时的他，当然不会把林大恩的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只不过早已对魏阳虎视眈眈的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表态机会。 于是他哈哈一笑，喜滋滋地回道：“哈哈，他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干涉了，任由他们自己去发展吧。” 这自然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的他心里确实苦。 在此之前，当林大恩把话给挑破时，当着老李的面，他迫不得已，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确实对李玉珺有好感，这已经就很不容易了。 可他没想到，林大恩竟然还不满足，又搅了下浑水，竟然又逼着老李也表了态。 这让他如何是好？ 算下来，他跟包租婆的恋人关系，以及跟老李的翁婿关系，离既成事实似乎只差一个李玉珺表态了吧？ 假如连李玉珺都表态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根本就没退路可言了？ 这可是弄得他无比的被动啊！ 你个搅屎棍，早知道今天就不带你来了！ 他忍不住暗暗腹诽了林大恩一句。 偏偏在此时，林大恩还嫌不够，又笑着说道：“看来李会长应该是不反对了，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顺便问问李小姐的意见？” 魏阳顿时彻底懵了。 他忍不住想：你林大恩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对于我的个人终身大事，你竟然比我还心急？ 这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他稍稍有些愠怒了，心里又暗暗想道：这事我记住了，不狠狠报复你一把，我不姓魏！ 可气归气，但他却还是不得不抑制住内心的恨意，强装笑脸道：“林董，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吧，也给玉珺留点面子吧。” 他不得不求放过了。 没办法，跟李玉珺挑破关系这种事，他又怎么能允许它当着林琳的面来发生呢？ 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到时李玉珺矫情一下，不爽快地答应，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男人的面子，总不能一点都不要吧？ 对此，林大恩却还是有点不甘心，又笑着问道：“怎么啦？” “唉，看来林董你还真是不懂我们年轻人的事，像正式确定关系这种事，对于我们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你总不能图你一时开心，就连我跟玉珺的这点浪漫机会都想剥夺吧？” 魏阳又叹了一口气。 为了彻底阻止林大恩继续搅浑水，他不得不拿出了一个强大得让林大恩都无法反驳的理由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却又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要知道，他这话可是当着老李、林大恩、郑西南等人的面说出来的，这就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他不仅得找个时机亲口向包租婆求爱不说，还得弄一个足够浪漫的仪式出来才行。 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法交代。 这不是坑自己是啥？ 这同样相当于没有退路了啊！ 愤恨之余，他又忍不住暗暗想道：你个狗日的林大恩，看我接下来怎么弄你，不让你大出血一把，我不信魏！ 他又一次暗暗发下了毒誓。 而他的这一理由，也确实让林大恩没有了继续当搅屎棍的理由。 不过对于林大恩而言，有了魏阳的亲口承认，以及李木梓的表态，他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于是哈哈一笑：“哈哈，看来我还真是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既然小魏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又转向了老李，邀功道：“李会长，我厚着脸皮问一句，等小魏和李小姐的好事玉成了，我这算不算得上是他们的大媒人啊？” 他趁机说出了这极为重要的一句。 假如没有这一句，那他跟魏阳之间，就只是纯粹的老板跟员工关系，暂时还谈不上有太过于亲密的私人关系可言。 至于跟老李，就更是扯不上私人关系。 而有了这一句之后，则大不相同了。 作为魏阳跟李家小姐之间玉成好事的大媒人，那他不仅跟魏阳的关系跟亲近了，也顺理成章地跟李木梓也搭上了私人关系，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这样一来，他的未来谋划就有理由继续往下推进了。 哈哈，真没想到，我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被我弄出了这么大一机会，谁又能想到，魏阳跟李家小姐之间的关系竟然没挑破，结果便宜了我呢？ 此时的林大恩心里颇为得意。 至于老李会不会认可他的这一大媒人身份，他根本就不担心。 看李木梓那态度，哪里用得着担心？ 也确实如此。 “那必须得算。” 心里喜滋滋的老李立即就接过了话茬。 暂时还不知道魏阳和林大恩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他，是把林大恩当成魏阳的老板来对待的，现在林大恩这么一说，他当然认可林大恩的媒人身份。 毕竟这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而林大恩作为魏阳的老板，也确实有资格来当这个大媒人。 只不过这么一来，又把魏阳彻底弄傻眼了。 啥？ 你个大人渣，竟然还想当我跟包租婆之间的大媒人？ 那等我跟包租婆结婚时，岂不是还得大老远把你从缅甸请过来喝喜酒？ 门都没有！ 看我不弄死你！ 已经没有退路可言的他，这下真的怒了，又在心里暗暗发下了一个毒誓。 第357章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李 此时的林大恩还不知道，他的搅屎棍行为，已彻底惹怒了魏阳，竟然因此有可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目的已初步达成的他，在得意之余又笑着说道：“哈哈，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跟李会长好好喝一杯，把关系进一步拉近拉近才行了。” 他开始顺理成章地给自己的未来计划做铺垫了。 “对了，我明后天就有一大批好料子到来，等料子到了，我第一个请李会长过去看看料子，然后顺便请你喝一杯，你看咋样？” 紧接着，他又以请老李看新料子为由，把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大致时间范围给明确了下来。 在这一点上，他也确实是老手。 他很清楚，想要跟一个人拉近关系，绝对不能太心急，不能妄图一口就吃成大胖子，必须得步步为营，频繁地替自己制造机会，来慢慢博得对方的好感。 在此过程中，还不能太小气，必须得时不时给对方丢点好处过去。 而在他看来，老李作为身价不菲的老资格翡翠商人，兼现在的珠宝协会会长，普通的好处他未必看得上不说，还看来对他是一种侮辱，那就不如投其所好，卖点好料子给他。 反正他的料子就是卖的，卖给谁都是卖。 他也再次相信，李木梓没理由拒绝这一邀请。 也确实如此。 老李一听说林大恩竟然邀请他头一个去看他的新料子，想都没想，就爽快地答应道：“好啊，那等你的新料子到了，咱们再联系吧。” 说完，他开始跟林大恩互换新的联系方式。 林大恩的目的彻底达成。 心满意足的他，其实对魏阳的别墅改造方案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他看来，现在看也是白看，反正等这里彻底弄好了之后，他又不是没机会来看。 于是，在跟老李互换完联系方式之后，他说道：“这样吧，既然你一会跟小魏还有正事要忙，那我今天就不打搅你们了。” 他准备见好就收了。 在得到了老李的同意之后，他又吩咐起了已经站在一边听傻了的郑子豪：“小郑，你进去问一下林总跟郭总，看她们要不要一起走。” “哦。” 已被刚才这突兀的一幕弄得有些懵圈的郑子豪领命而去。 但很快，他又从别墅里撤了出来，回报说：“林总跟郭总暂时还不走，李小姐说，她要带她们去她的养生会所体验一下。” 这对已打算离去的林大恩来说，倒没啥，可是对魏阳来说，却又是一个让他大感不妙的坏消息。 啥？ 包租婆竟然要带林琳去她的养生会所体验她那些女子养生项目？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两人岂不是要往好闺蜜的方向发展？ 这岂不是让我尴尬了？ 到时我夹在中间，岂不是两头都难做人？ 都怪你这个王八蛋！ 看着林大恩离去的方向，他眼神又闪过了一丝恨意。 “怎么，小魏，你不开心？” 现在站在别墅之外的，也就只剩下了他跟老李二人，而老李一看他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自然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唉，都怪这个林大恩，我原本叫你老李老李叫得很轻松，现在被他这么一弄，我又该怎么叫你呢？这不很尴尬吗？” 魏阳假装苦恼地说道。 这弄得老李又忍不住哈哈一笑：“哈哈，不就是个称呼而已嘛，你想继续叫老李的话，我无所谓的。” 要论刚才那一幕谁最心满意足，那非老李莫属。 毕竟他确实早已对魏阳虎视眈眈。 而现在，他不仅从林大恩嘴里听说了，关于魏阳跟他宝贝女儿之间的关系，是林琳说破的，这就说明，魏阳跟林琳之间确实没暧昧可言。 还有，魏阳自己也亲口承认了，他对李玉珺有好感，就差一个浪漫的求爱仪式而已。 这么好的结果，他又岂能不满意？ 毫不夸张地说，他这一辈子，也很少碰上比今天更让他满意的事了吧？ 满意之余，他当然不会计较魏阳怎么称呼他。 一个称呼而已，哪有确定翁婿关系这事重要？ 再说，原来的相处模式不是很轻松吗，非要听他叫一声岳父大人，等他跟宝贝女儿结婚了也不迟啊！ 这就是老李现在的想法。 而他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到底啥时候举办表白仪式，以及下周魏阳能不能再去参加李家的家宴？ 那要不要趁着女儿她们还没出来，继续八卦一下？ 他又忍不住想道。 而此念头一出，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就笑着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跟玉珺弄一个表白仪式吗？要怎么弄有没有想好，要不要我给你一点意见？” 魏阳最为担心的事情来了。 他早就预料到，他之前为了应付林大恩的那一句，绝对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老李这老不修，竟然会如此急不可耐地催促起了他。 你这是多么的担心自家女儿会嫁不出去啊？ 在又一次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不满地说道：“得，这事您就别掺和了，求求你，给我留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好不？” “哈哈哈哈。” 他的不满，立即又惹来了老李的哈哈大笑。 只不过在笑过之后，他又说道：“行行行，我不掺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下个礼拜天中午，你必须赶在午饭之前，跟玉珺一起准时出现在我家，否则的话，小心我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老李立即就得意洋洋地说道。 作为父亲，在正式确立关系之前，他确实不好过多参与儿女之间的感情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此事来威胁魏阳一番，以达成他的另一个目的。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他老婆，甚至连三岁的宝贝孙女李天真，都很希望魏阳能尽快再次出现在李家聚会日的家宴上。 只是这么一来，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啥？ 你这老不修，竟然开始威胁起我来了？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老李！ 他开始有点后悔认识他了。 而更让他头疼的则是…… 接下来这表白仪式又该怎么弄？ 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得准备一样拿得出手的定情信物才行吧？ 这可如何是好呢？ 已不想继续搭理老李这老不修的他，苦恼地转身看向了别墅的大门，心想：这三个女人，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 不会是在里面义结金兰吧？ 第358章 败家娘们 三个女人为啥那么磨蹭？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对于林大恩而言，他关心的是能不能利用魏阳来跟李木梓拉近关系。 可是对于郭岱君和林琳来说，她们作为魏阳的同党，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未来的发展，因此，她们两个，都极为关心也极为好奇，魏阳未来的私家珍藏馆将会是啥模样。 于是，她们一进别墅，便一边四处看，一边拉着李玉珺打探起了具体的改造装修方案来。 而这对李玉珺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跟二女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她干脆拿出了盛老板那边早已发给她，并打印出来了的改造装修方案，细细跟二女说了起来。 一边说，还一边再次带二女四处看，以便将图纸中的效果图跟实处一一对应，看的过程中，还要跟二女讨论，设计稿中的方案是否合理。 要知道，这可是一座光是占地面积就多达近九百个平方，地下加地表多达四层，改造后的建筑面积将高达一千六七百个平方，并且还带地表园林设计的大别墅。 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自然不会短。 而在讨论过程中，三女的关系也确实因此快速升温。 李玉珺能感觉出来，不管是林琳还是郭岱君，对于魏阳事业的关心绝对是实打实的，再加上老李又嘱咐过她，一定要善待郭岱君，于是…… 等看完别墅，去我的养生会馆好好体验一下！ 她趁机向二女发出了这一邀请。 对于李玉珺而言，想让她跟女性快速拉近关系，条件不要太便利了，毕竟在她的养生会所里，全都是让女性难以抗拒的好项目，比如说面部抗衰老、胸部护理、瘦身美体、经络养生等。 假如有需要的话，甚至还可以在那里蒸桑拿、泡药浴、练瑜伽等。 而这样的邀请，对于一直忙于工作、疏于个人养护的郭岱君和林琳来说，也确实是难以拒绝的，再加上二人也有心跟李玉珺拉近关系，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她们也讨厌跟林大恩继续待在一起。 三人的关系也由此被进一步拉近。 女人之间的关系，相比男人之间的关系，既简单又复杂。 简单的地方在于，只要不是各种婊，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比较直接，看不惯的，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看得惯的，很快就能情同姐妹。 复杂的地方在于，当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而对这三个女人来说，是比较简单的，简单的原因在于，她们都是有一定文化、素养、分寸的人，都不作，都不妖，都有一定的层次和各自的能力和成就…… 说起来共同点还挺多。 就算是有点小傲娇的李玉珺，在面对郭岱君和林琳这样的成功职场女性，也会自觉地把她那点小傲娇给收起来。 就算是有点不那么平易近人的林琳，在面对一个既如此出色，又是老李女儿，以及某人的某某某的李玉珺，也不会刻意把她拒之于千里之外。 至于郭岱君就更不必说了，面对一个有可能是未来老板娘的李玉珺，她更是存心交好。 于是很快，三人的关系就已经近得不能再近。 在关系被拉近之前，大家对于敏感话题都是小心翼翼的，比如说跟魏阳有关的，基本上都只字不提。 比如说林琳和郭岱君不会问，你跟魏阳相处得咋样了。 而李玉珺也不会问，魏阳在公司咋样…… 诸如此类的话题都是禁忌。 可关系一拉近，大家就慢慢放开了。 先放开的是跟别墅的改造装修有关的。 比如说在别墅的改造设计里，有一项很多中小型别墅都不具备的，那就是私家泳池。 因为别墅的占地面积足够大，因此在改造方案中，是有私家泳池这一项的，位置就在别墅的后面，地下藏宝空间的上方。 这没啥。 毕竟这里的改造装修是按豪华会所的标准来的，有泳池实属正常。 只不过郭岱君看了之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于是便建议：“玉珺，既然设计了泳池，那干嘛不再弄上恒温系统，这样的话，咱们冬天也可以过来游泳了，那多好啊。” 很显然，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李玉珺当成了未来主母在对待了，让她直接绕过魏阳来拿主意。 李玉珺也有些意动。 毕竟这里虽然是在南方，可是一到冬天，温度还是比较低的，室外泳池根本就不能用。 而对于追求生活品质，极为主意身材保养的女人们来说，游泳又是一项最有吸引力的运动，她当然也希望，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在冬天也可以游泳的地方。 听了郭岱君的建议之后，她就在想，假如林琳不是她的竞争对手，那她跟魏阳之间的希望就会大增，这样一来，魏阳的就是她的。 只不过她却担心成本的问题。 给泳池加上恒温系统的成本倒没啥，可这是室外泳池，在冬天还得维持它的恒温运作的话，这运行成本累积下来将会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于是出于替魏阳省钱的角度出发，她委婉地说道：“那样成本会不会有点高啊？” “这点成本对魏总来说算啥啊？他一个上午挣的，起码够一个恒温泳池运作几十上百年。” 郭岱君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这样，话题开始扯到了魏阳身上。 他一个上午挣的就够一个恒温泳池运作几十上百年？ 对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还不知情的李玉珺替某人谦虚道：“没这么夸张吧？” 郭岱君一愣。 她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喜滋滋地打小报告道：“玉珺，看来魏总还没跟你汇报，他今天上午又发大财了吧？” 啥？ 那家伙今天上午又发大财了？ 李玉珺顿时又懵了，连忙好奇地问道：“岱君姐，这又是啥情况？” 很自然地，郭岱君很快就跟李玉珺说起了今上午林大恩充当冤大头，主动选了几块原石给魏阳玩，结果魏阳一不小心又开爆了两块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李玉珺一听…… 好家伙！ 一上午竟然又有了上亿的收获！ 那还担心啥？ “加！必须加！他那么能挣钱，咱们不替他花掉点，钱会发霉的。” 她一下就变得豪迈起来了，拿起了笔，在设计图上的泳池位置标注上了“加恒温”等字样。 此时的她，已初显主母的气势。 不仅如此，她还豪迈地说道：“来，咱们再好好看看，哪些地方还可以再好好提升提升，争取把档次再弄高一点。” 原本还有心替魏阳省钱的她，此时已不管那么多了，一门心思只想着，把这里弄得让人无可挑剔。 这就是她们在里面迟迟未能出来的原因。 假如魏阳知道的话，一定会忍不住说…… 这败家娘们。 第359章 原来你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在林大恩等人离去之后，魏阳和老李又在别墅之外等了好几分钟，都迟迟不见三女出来，不得已，两人也只好走了进去，去跟她们汇合。 魏阳当然是硬着头皮进去的。 然后一进去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只见她们就站在还只是毛坯的别墅大门的门口，三人几乎是紧紧地挨在一起，林琳的一只手甚至还搭在居中的李玉珺的肩上，正在一边看着设计图纸，一边讨论着什么。 才一会功夫，她们的关系竟然变得如此亲密了？ 因为心中有鬼，魏阳的头皮很是有些发麻，但他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假装没事地问道：“你们在商量啥呢？这么专注。” 让他尴尬的是，林琳跟李玉珺都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最终，还是郭岱君出声：“魏总，我们在讨论怎么多花你的钱呢，看你心疼不。” “花吧花吧，随便花。” 魏阳不得不讪讪地回道。 这确实是有点尴尬。 但他能大致猜到，另外两人不搭理他的原因是什么。 林琳当然是因为李玉珺在的关系，再加上她又是他名义上的上司，所以不便对他过于热情，以免引起李玉珺的猜忌和误会。 至于李玉珺，在过去的这一周，待他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不冷不热，有正事就吱一声，没正事就懒得搭理他，但又不误他的正事…… 总而言之，最近她对待他的态度实在是有点怪。 更怪的紧跟着也来了。 他刚说完随便花，原本没搭理他的李玉珺却抬头看向了他，用傲娇的神情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由我来做主咯？”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由你来做主？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怪，有点像是在宣誓主权啊！ 对于李玉珺现在的语气，他又稍感怪异。 要知道，关于这套别墅的改造方案，最早的时候，具体的需求是老李帮他提的。 因为是要建成地下的私家珍藏馆，因此当时老李主要是针对地下空间的布局在提需求，至于地表及别墅的装修，他让装修公司自由发挥。 毕竟是改造装修金额高达五千万的大项目，因此装修公司那边极为重视，盛老板那边直接拉起了一个高水准的装修设计团队。 有擅长地下金库设计的，有擅长园林设计的，有擅长室内装潢的，还有负责整体风格把控的。 装修设计团队到位之后，就快速投入了工作，并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内，就给出了初步的设计思路，尤其是地下空间的改造方面，都已经出了具体的改造方案。 负责跟装修公司那边联系的，就是李玉珺。 但在此之前，她只负责跟进，并不替他做主，然后在他跟装修公司之间当一个传声筒。 可现在，她却突然提出要替他做主了！ 这是为啥？ 难不成我们在外面的谈话被她们听到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准主人了？ 没道理啊！ 在他们聊完之后，也就郑子豪进来过一趟，以郑子豪跟她们之间并不是亲近的关系，没理由泄密吧？ 对此，魏阳很感纳闷。 但他却不得不再次硬气了头皮嬉笑着回道：“当然可以，你要是把主全部给做了，啥事都不用我操心，我直管付钱，那我就更是求之不得。” 此时的他，颇有几分舔狗的模样。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都是贱的。 大部分的男人，一旦遇上喜欢你，对你百依百顺的女人，就未必懂得珍惜，经常会以颐指气使的态度去对待她。 反过来，一旦遇上自己喜欢的，但又对你不冷不热、不怎么喜欢你的女人，就忍不住想要去做舔狗。 在这一点上，魏阳也不例外。 他原本在李玉珺面前，是不需要做舔狗的，谁知道她却突然变成了老李的女儿不说，还在过去的这一周又对他不冷不热，再加上他之前又当着老李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了他喜欢她，还要给她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 总而言之，现在的他心里虚，就情不自禁地舔了起来。 他这一舔……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做主吧，说好了啊，一会我来替你谈。” 李玉珺当然是开心了。 她也没理由不开心。 要知道，在她跟魏阳之间，最先动心的不是魏阳而是她，只不过在得知了林琳的存在后，她纠结了，止步了。 可今天老李又告诉了她，林琳的存在就是个误会，而根据她刚才的观察，林琳自己不仅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对魏阳有意思的点不说，还隐隐约约把她当成了魏阳的女朋友来对待。 再加上魏阳刚才的表态，差不多已经是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在对待。 那她还有啥道理不开心？ 她也确实很想来做这个主。 要知道，但凡是女人，对于家居的装修、装饰、布置等，都有着比男人更为浓烈的兴致，也比男人有着更为严苛的要求。 而这里，将会被建成迟早会闻名于整个珠宝玉石圈的顶级私家珍藏馆，那假如这里的改造装修是由她来做主的话，她绝对会很有成就感。 所以，这个主权她必须得争取。 “行行行，那再好不过了，具体要怎么弄，你们父女俩商量着办就好了。” 魏阳立即又表态道。 还是舔味十足。 并且舔的对象还加上了一个老李。 也别怪他继续舔。 要知道，尽管他自己就是搞美术搞设计出身的，但对于房屋的装修设计，他实在是不在行，而这么大一项工程，在整个过程中又涉及到大量的选样、选材，会很是让他头疼，那就不如把它交给比他更为专业的人去处理。 而按照他之前的表态，李玉珺已经算是他的准女朋友，老李则算是他的准老丈人，那这种事交给他们去负责，他有啥不放心的？ “这还差不多。” 李玉珺又有点小傲娇地回了一句，脸上还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魏阳所熟悉的那个包租婆又回来了。 而老李也在意味深长地笑着。 唯有此时的林琳心里很是有点不是滋味。 一想到前两次魏阳还在一个劲地跟她互相伤害着，现在一到李玉珺面前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她忍不住想…… 原来你也有当舔狗的一天！ 第360章 桃花运还是桃花煞? 此时的林琳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要知道，在缅甸那边，男人普遍都是有大男子主义的，尤其越是成功的男人，大男子主义就越是严重，女人在家中基本上没有地位，很少有女人能像现在的李玉珺这样，敢跟男人去说要由她来做主。 她说了也就罢了，偏偏魏阳还答应了不说，还舔味十足。 这一幕她看在心里，又岂能舒服得了？ 假如我当初不拒绝他的礼物的话，此时被舔的那一个应该是我吧？ 她还忍不住如此想道。 对此，她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她在魏阳进维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他，而当时的魏阳，对于姚之璇那位女同学也是有求必应，在姚之璇面前也是一点大男子主义都没有。 这是一个懂得痛惜女人的男人！ 这是她对魏阳早就有了的认知。 只可惜，这么好的男人，已经不属于她了，而属于她身边的李玉珺。 那就祝福他们吧！ 她又一次如此想道。 “琳姐，岱君姐，那这事以后你们可得继续帮我啊。” 而刚获得这里的装修改造话事权的李玉珺，却又向林琳和郭岱君发出了援助请求。 这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这里弄好之后，主要展览的就是翡翠及相关制品，而在翡翠这一领域，她虽然也是出身于翡翠商家，但论专业程度，还是跟林琳和郭岱君这样的专业人士有差距的。 并且，装修、展览布置这种事，原本就是女人比男人更细心，因此，一旦有需要，她更愿意求助已跟她姐妹相称的这两位热心的姐妹，而不是她父亲以及魏阳。 毕竟后者摆明了想当甩手掌柜。 “好的。” “行啊，没问题，有事你尽管吩咐。” 林琳和郭岱君几乎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只是这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啥？ 你们竟然都已经姐妹相称了？ 这关系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而且，看这个情形，你们以后还会经常保持联系和往来？ 这样的话，有你们当眼线，我以后岂不是在包租婆面前根本就没隐私可言？ 此时的他，只能暗自庆幸，不管是林琳还是郭岱君，都是他的人，理应不会太过于出卖他。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有些想当然了。 “那咱们撤吧，先去我的养生会所看看。” 此时的李玉珺则又一次向林琳和郭岱君发出了邀请。 很显然，她要赶在装修公司的人到来之前，先向林琳和郭岱君兑现承诺，安排她们去体验她会所里的那些养生项目。 而算算时间，装修公司的人也确实快到了，并且洽谈的地点，同样也是约在她的养生会所，毕竟只有在她那里，才有合适的洽谈场地。 于是很快，一行人出了别墅，上了各自的车，跟着李玉珺抵达了她的养生会所。 说起来，连魏阳都还是头一回有机会去参观她的养生会所。 于是，当他停好车，兴冲冲地准备往会所里走时，李玉珺却叫住了他：“喂，你等等。” 魏阳立即停下了脚步。 李玉珺则又女王范十足地跟他说道：“不是说你今天又弄到了几块漂亮的石头吗？那还不赶紧自觉点，搬出来给我看看？” 魏阳一下又傻眼了。 啥？ 这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和老李提，你竟然就已经提前掌握情况了？ 如此看来，有林琳跟郭岱君做你的眼线，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啊！ 之前还觉得林琳和郭岱君不会出卖他的他，此时已经不对那抱任何希望了。 也好在我没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 此时的他只能如此感慨。 看石头倒是没啥问题。 反正这些东西迟早会给她和老李看的，于是，他又快速地打开了后尾箱，把一个装有三块原石的筐子搬了出来，跟着李玉珺进到了养生会所一楼的会客室。 当盖在筐子上的毛巾被掀开之后，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了筐子里的几块原石上。 包括李玉珺。 也包括老李。 还包括郭岱君和林琳。 其实说起来，就算是郭岱君和林琳，也只是从郑西南嘴里听说了魏阳今天上午又发大财了的消息，同样也还没机会具体看过，因此，她们暂时还顾不上去体验养生项目，而是先对极品翡翠来个一睹为快。 当那块极品冰红春被早已按捺不住的老李搬出筐子，并将强光灯打上去时…… “哇，魏总，这么好的冰红春都被你开出来了，你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郭岱君忍不住先惊叫出声来。 假如仅仅只是这一声惊叫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有话补充。 “魏总，我发现你最近跟春很有缘哎，先是春带彩，接着又是极品冰妖紫，现在又是极品冰红春，接下来又会是啥春啊？ “不会是帝王紫吧？ “你这接连出春，不会是在走桃花运了吧？” 惊叫过后，她竟然取笑起魏阳来。 而她这一取笑，立即就惹得林琳和李玉珺都齐刷刷地把异样的眼神又投注到了魏阳脸上。 这自然又把魏阳看得心里发毛。 走屁的桃花运。 明明是桃花煞好吧！ 对此，魏阳只能回之以尴尬一笑。 好不容易熬到了李玉珺带她们上楼去体验养生项目，会客室里只剩下了他跟老李。 “哇，这林大恩，对你还真是够大方的啊，一来就给你送这样的大礼。” 安静了之后，老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别看在魏阳眼里，真正值得珍藏的只有其中那块极品冰红春，可是在老李眼里，那块大马坎的黄加绿，以及那块遍布癣点的莫湾基冰阳绿夹癣料子，也同样是值得收藏的特色料子，因此他还在翻来覆去地看着。 “这样，等一会谈完别墅的改造方案，我再去你那里，帮你把这几块料子全部开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 很显然，看到这么好的料子，他又想好好过一把开窗的瘾了。 但这似乎还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不等魏阳答应，他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对了，今晚的酒该你买了吧？都这样了，我喝你一瓶酒不过分吧？” 魏阳：“……” 你还不是我老丈人呢！ 就好意思问我要酒喝了？ 你这个老不修！ 一时间，他又无语了。 只不过他的思绪却并没有停留在这一点上，而是顺着老李的话在想…… 是啊，林大恩为啥要对我这么好？ 还有，他又为啥要这么拼命来巴结老李？ 他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第361章 这女婿绝对是人间清醒 林大恩为啥要对咱这么好，一来就给我送这么大的礼？ 对于这一问题，魏阳倒是不难理解。 答案就是他自身的价值。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管是他的赚钱本事，还是他的相玉水平，都有理由让林大恩高看他一眼，从而对他起笼络之心。 这原本就是他自己下的诱饵，现在只不过是林大恩顺利上钩了而已。 而细细分析，林大恩送的这份礼其实并不大。 为啥这么说？ 理由当然很简单。 据魏阳分析，林大恩的本意，应该是从仓库挑几块料子出来，按底价给他玩，可林大恩自己也没想到，魏阳最终却开出了一块高冰种到玻璃种的晴水料子，外加一块极品冰红春。 魏阳估计，当结果出来后，林大恩应该是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没有自己玩这几块料子。 因此，细细算起来，林大恩送他的所谓大礼，其实也就是料子底价到同行价之间的那点差价，算下来价值大概一百万左右。 而且，这部分差价，原本还属于维恩，而非他个人的，因此等于是林大恩在拿维恩利润在送人情。 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魏阳对林大恩一点都不感激。 而这份人情他也没白拿，毕竟他在暴发了一笔之后，又当了一次皮条客，以把自己送进坑里为代价，让林大恩顺利搭上了老李这层关系。 算起来，他觉得还是他自己吃了大亏。 那林大恩为啥又这么迫切搭上跟老李的关系呢？ 这很没道理啊！ 确实没道理。 别看老李的珠宝协会会长这一身份还挺了不得的，可是对于那些普通的诚信经营的翡翠商家来说，其实并没太大的意义，根本就没必要去巴结他。 不用巴结的原因就在于，珠宝协会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只要你正常经营，它不会对你的经营造成任何影响，也只要你是它的会员单位，你所能从它那里享受到的各种权益，一点也不会少。 而你就算是巴结上老李，从公事的角度来说，也不会因此获得额外的好处。 正因为如此，当那一次老李因为缅邦翡翠及四海翡翠的事找上门来，想当和事佬时，林琳连见都懒得见他，而是将事情推给了魏阳。 也正因为如此，魏阳才跟老李有了现在的关系，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老李先示好。 那现在林大恩为啥又这么想巴结老李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魏阳本能地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在里面，于是，他决定先给老李来打一剂预防针，有些事情，先跟老李通通气。 “喂，老李，你对林大恩这人怎么看？” 他很突兀地问出了这一句。 正在想着喝他酒的老李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你对他有看法？” 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魏阳那么一问，他立即就意识到，别看魏阳已经决定继续留在维恩，但并不一定是因为觉得林大恩器重他，就是一个值得他效劳的好老板，而是另有所图。 毕竟那样才符合他对魏阳的认知。 假如魏阳真是一个有奶便是娘，谁给好处就投靠谁的家伙，那样反而会让他失望。 “看法肯定是有啊。” 魏阳则毫不犹豫地回道。 说实在的，假如他跟李玉珺之间的关系没有在老李面前挑明，那有些话，他还真未必会跟老李说，可现在有了这层关系后，有些话他觉得是可用说了的。 毕竟他跟老李现在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自己人。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林大恩真是一个值得我真心效劳的好老板吗？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为什么，道理则很简单，那就是做事先做人，在我看来，一个值得我真心效劳的好老板，最起码在人品这一点上必须过得了关。 “可林大恩偏偏在这一点上，很难让我放心，至于具体的原因……” 魏阳就这么打开了话匣子，跟老李说起了他所了解的林大恩。 重点，当然是放在林大恩的人品上。 关于这一点，他当然是有发言权的，毕竟关于林大恩的种种，老爷子已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他，而他从林琳那里，也已经听说了不少。 当然，老爷子的事是暂时不能暴露出来的，所以他把讲述的重点放在了林大恩跟林大维兄弟的恩怨上。 很快，他就给了老李一个结论： 一个连大哥的提携之恩都抛诸脑后，连兄弟情分都不管不顾了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值得真心效劳的好老板，也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而听完他的讲述和分析之后，老李沉默了片刻。 此时的老李又颇感震惊。 说实在的，他虽然早就认识林大恩了，可是在此之前，他跟林大恩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买卖原石的生意关系，两人之间并没有深交，因此对于林大恩这个人的人品，他实在是有所不知，也无法给魏阳任何建议。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魏阳竟然自己已对林大恩形成了明确的认知不说，还在林大恩刚送给了他一份大礼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这女婿……简直是人间清醒啊！ 对魏阳，他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于是问道：“那你有啥打算？” “暂时也没啥特别打算，反正在我看来，维恩现在的资源还是不错的，对我来说还是算有可用之处，现在既然林大恩看重我，那我就继续待着呗。” 魏阳开始向老李透露他继续留在维恩的真实意图。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像你跟我之间那样，欣赏与被欣赏，器重与被器重以外，还有一种，不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吗？ “那我跟他之间，不管是他利用我也好，我利用他也罢，来一个互相利用呗，实在利用不下去了，再来个一拍两散好了。” 接着他又笑着说道。 明确向老李指出：他跟林大恩之间，就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利益关系。 只不过这么一来，老李却是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他忍不住想：天哪，这真是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所能说出的话吗？ 也别怪他觉得毛骨悚然。 要知道，一个男人的成熟，是跟年龄跟经历有关的，在他看来，像魏阳这样的年轻小伙，必须经历更多的人和事，到了起码三四十岁的年龄，才能真正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关系。 就好比说他跟魏阳之间，别看他那么器重魏阳，那么不遗余力地来帮他，本质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他对魏阳的欣赏，而是…… 他想通过他来实现自己未曾实现的梦想。 以及利用他的相玉本事，来帮自己获得一定的好处。 更重要的则是……魏阳是一个极佳的女婿人选！ 说白了，这其实也是一种基于利益的互相利用关系。 只是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也好在他对女儿还不错！ 此时的他只能暗暗庆幸，魏阳除了人间清醒以外，身上还有着本性纯良、懂得知恩图报的一面，否则的话，他就得开始替女儿担心了。 第362章 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女婿绝对是人间清醒！ 老李忍不住感慨道。 他原本还想着，既然维恩公司有了大变动，而魏阳却还想继续留在维恩，那他这个做长辈的，除了来替他站站台之外，还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如何来跟新老板相处之类的。 可现在他却发现，根本就没必要。 一个如此人间清醒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不懂如何去跟新老板相处？ 他不反过来提醒我已经算好了！ 一想到这，老李突然反应了过来，魏阳之所以问他怎么看待林大恩这个人，似乎是有话要提醒他，于是他立即问道：“关于林大恩，你是不是有啥话想跟我说？” “嗯。” 魏阳立即点了点头，心说：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又接着说道：“我好像感觉，他似乎有意在巴结你，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老李一愣。 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他当然清楚，今天的林大恩确实有点对他热情过头，但他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那是看在魏阳的面子上。 可现在经魏阳一提醒，他再细细一琢磨，确实感觉了一丝不对劲。 对啊，他如果是看重魏阳，直接对魏阳示好就行了，干嘛又是要约我看料子，又是要约我喝酒？ 没必要这么刻意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于是他点了点头，先认可了魏阳的说法，接着问道：“依你看，这是咋回事？” “必定是对你有所图！” 魏阳终于点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要替老爷子复仇，想要找到对林大恩一击致命的方法，还缺少太多太多的信息，因此，他有必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 包括老李。 他本能地觉得，假如能弄清林大恩对老李到底图什么，可能会对他有所帮助。 毕竟老李的身份摆在那里，假如林大恩真对他有所图的话，一定不会是小事。 “他图我什么呢？” 老李却不解地反问道。 此时的他也确实想不明白，他想来想去，自己身上似乎并没太多值得林大恩惦记的东西。 想让他多买他的料子？ 这似乎没啥可图的。 别看他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可是在买料子方面，一向很谨慎，不管是用来出手镯的通货大料子，还是小精品，他每次入手的量都不会太多。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林大恩想在卖料子方面挣他的钱，还不如把目标对准魏阳这个变态。 他的话，每次买个几百万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魏阳的话，倾家荡产也敢玩，只要他能看得上的，别说他现在手头已经有不少钱，就算没有，估计借也会借钱来玩。 那图他会长这一职位？ 似乎也没啥好图的。 他这个会长所管的，无非就是协会的一些产业，以及公盘、雕刻大赛等协会负责的活动，以及对外的一些交流等。 这些，跟林大恩那个翡翠商人关系似乎并不大，就算关系较大的坪洲公盘，就算林大恩不来巴结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那他图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他自己来揭晓答案了。” 魏阳自然也不知道。 但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给你个小建议。” “你说。” “假如他主动送你好处，只要合理合法，那你尽管收下，假如他真有求于你，千万别急着答应，最好咱们先通个气，商量商量再说。” 魏阳终于把他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稍稍有点无礼的要求。 要知道，从身份上来说，老李是他的长辈，从人生经验上来说，老李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长，可现在他却隐晦地跟老李说：答应他之前，先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这要求确实有些无礼。 所以老李一时又愣住了，忍不住想：我怎么突然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难不成这小子，之所以要继续留在维恩，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既然是察觉到了，那他当然想问个明白。 只可惜时不待他。 因为李玉珺又出现在了会客室，领着盛老板，以及盛老板手下的多位设计师。 该谈正事了。 这可是事关数千万的大项目，也跟老李的梦想有关，所以他不得不暂时收敛起了心中的疑惑，跟盛老板等人打了声招呼后，进入了别墅改造装修方案的聆听环节。 这个项目也确实是够大。 光是地下空间的挖掘、改造，以及覆盖在其上的地表园林设计等，就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至于后续的室内装修装潢，都只能算后续的事。 装修公司今天来谈的也是这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尤其是地下空间的功能需求，就出自于老李之手，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得不一边认真聆听装修公司的设计方案，一边来跟魏阳还有李玉珺来商量需要修改的地方。 老李原本以为，这地下空间部分，应该是没太多的修改必要了，毕竟在一开始，他就已经考虑得相当的周到。 像藏宝库、原石展厅、摆件展厅、饰品展厅、会客区、休闲娱乐区、酒窖等，地下空间该有的他几乎全部都考虑了进去。 而装修公司所提供的设计方案也极为的合理。 谁知，当装修公司的人介绍完毕，问他们还有啥修改需求时，原本说好了让他跟李玉珺来做主的魏阳，却突然说道：“我没别的要求了，就是把其它空间稍稍压缩压缩，再增加两个大点的存料区。” 紧接着，他拿起了笔，在原有的设计图贴近别墅入口那一扯，画出了一个宽约5米，长达20米的长条区域，并将其一分为二，示意要在这里额外增加两个存料区。 此要求一出，老李先愣住了。 要知道，按照这里的设计定位，这是极品珍藏馆，因此早在设计之初，他就已经提出，必须在地下空间最安全的位置设计三个独立的类似银行地下金库的藏宝库，分别用来存放极品原石、珍品摆件及极品首饰等小件。 既然珍藏的都是极品，那这三个独立的藏宝库，自然没必要太大，加起来总共也就六十平方左右。 对于珍藏极品来说，这么大已经足矣。 按照老李的想法，是尽量把主要的空间留给展厅。 可现在，魏阳却又额外画出了足足一百个平方的空间，说是要用来存放翡翠原料。 这样一来，势必要压缩展厅的空间。 要知道，整个地下空间，加起来也就八百多个平方而已。 有点肉疼的老李忍不住问道：“你要弄这么大的存料库干嘛？” “当然是用来存放普通的料子啊，接下来我会不停地买买买，至少会买它十亿八亿的通货料子存起来，那么多好料子，存别的地方我可不放心啊。” 魏阳则理所当然地回道。 老李又愣住了。 不停地买买买，至少先买个十亿八亿的通货料子存起来？ 这对他来说，绝对又是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消息。 要知道，按照他之前跟魏阳所商量的，是魏阳得拼命去赚钱，然后每年至少投入个十亿八亿来购买值得收藏的极品料子。 也就是所谓的高货，而不是通货。 可现在魏阳却说，他准备先花个十亿八亿来买通货料子储藏。 价值那么高的通货料子，就算你把维恩的仓库都掏空，也未必够量吧？ 他忍不住想道。 一想到这，他又觉得，自己突然又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家伙，不会是针对维恩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吧？ 他又一次敏感地意识到。 第363章 说出来吓死你 老李确实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 要知道，别看他跟魏阳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共同经历的事情却已足够多，相互的交流更是不少，因此算起来，在魏阳认识的人里，他已经算得上是对魏阳最为了解的一个。 论对魏阳的了解程度，他比李玉珺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为关键的是，他知晓魏阳有玩阴谋的前例。 比如说，他知道魏阳初到维恩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不动声色地掀翻了徐海胜一伙。 又比如说，他亲眼见证了魏阳坑曹勇的整个过程。 因此他知道，这小子本性虽纯良，但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尤其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属于有仇必报还不喜欢隔夜的类型。 那他有阴林大恩的理由吗？ 当然是有的。 老李当然很清楚，魏阳之所以能有今天，起因就是林琳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把他收进了维恩，并且很快对他委以了重任。 从这一点上来说，说林琳是他的伯乐一点都不为过。 估计魏阳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在维恩，可以说是在不遗余力地帮着林琳，不夹带有任何私心，那关系好得，连他都误会了两人之间有私情。 而魏阳这小子，偏偏又是一个很念旧，极重感情，也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对于不顾兄弟情分，从林琳手里摘桃子的林大恩，他绝对有替林琳出一口恶气的冲动和理由。 而关于林大恩的人品，魏阳刚才已经当着他的面，毫不客气地进行了否定。 再联想到魏阳还要求，一旦林大恩有求于他，务必不要急于答应，先跟他通气这一点…… 结论自然就呼之欲出。 这小子，绝对有阴谋！ 非得玩这么大？ 老李认定了自己的推测，也忍不住开始替魏阳担心了起来。 在他看来，连兄弟情分都可以丢掉的林大恩，更不是善茬，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担心魏阳会因此而吃亏。 他更是担心，一旦魏阳不择手段，就很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呢？ 在接下来的洽谈时间里，他差不多是在煎熬，也好在剩下的事已经基本上不需要他过多操心，几乎所有的事，已经被他那获得了魏阳授权的女儿接管过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洽谈结束。 盛老板等人一走，他立即催促起了魏阳：“走，去你家。” “不跟林总还有郭姐她们打个招呼？”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道，接下来老李将拷问他一番了，他还以为，老李是急于去帮他开那几块料子。 而他却是在担心，李玉珺和林琳的关系会越拉越近。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让玉珺去照顾她们就好了。”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载着老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你打算先开哪块？” 一回到家，魏阳就把装有那三块料子的筐子先搁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准备从中选一块去给老李过瘾。 “料子的事一会再说。” 老李却径直走向了客厅另一边的茶几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还指挥魏阳道：“你也先来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魏阳：“……” 这老李，怎么一下变得这么严肃？ 不会是又向逼我赶紧向包租婆表白，好以李家成员身份去参加他们家的家宴吧？ 他颇为忐忑地在老李对面的一张矮凳子上坐了下来，准备一边给老李泡茶，一边接受老李的逼良为婿。 老李却很直接地问道：“我问你，你之所以要继续留在维恩，是为了对付林大恩？” 这下魏阳彻底傻眼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都做得这么隐秘了，连郭岱君暂时都还不知道，你却猜了出来？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一时间，他怔住了，惊讶地看了老李好一会，并没有立即接茬。 但很快，他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称赞道：“厉害，没想到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不愧是老江湖。” 在已经被识破了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承认。 毕竟老李也已经算得上是他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矢口否认的话，那就等于是把老李当成傻子在糊弄了。 “你……” 他如此光棍地承认，反倒把老李弄得一时不知该说啥了。 他又细细想了一下，这才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啊。” 魏阳却是回答得极为干脆，也极为理直气壮。 这差点又把老李弄得没脾气，只能继续问道：“理由呢？” “这么跟你说吧，假如我不留维恩的话，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走人，我想，这应该是你最希望的，但我直接走人的后果你有考虑过吗？” 魏阳却反问道。 老李一愣，连忙摇了摇头。 这一点，魏阳是说得没错的，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确实觉得魏阳直接走人是最为明智，也最为干脆，最不容易把自己卷入漩涡的选择。 但他却不知道，魏阳直接走人还能有啥严重后果。 “这么跟你说吧，假如我选择立即走人的话，维恩要走的绝不止我一个，郭姐已经明确跟我表示过了，我去哪，她就跟到哪。 “还有，原石事业部的那些人，包括孙清，也包括另外两位组长，还包括我带出来的那些主播，也都纷纷向我表态，要跟我走。 “至于原石事业部的那些客户，现在基本上也已经是认准了我，我一走，估计大部分也会跟着跑。 “这样一来，维恩即将面临的下场是什么，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魏阳又直接把严重后果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这下轮到老李傻眼了。 啥？ 你一走人，维恩半数的人都会跟着你跑？ 连郭岱君都向你表了忠心？ 真要是那样的话，维恩现有的业务至少得垮掉一大半吧？ 毕竟你跟郭岱君二人，算得上是维恩两大盈利事业部的绝对核心，你们一跑，岂不是整个维恩都垮了？ 可问题是，你到维恩才多久啊？ 这么短时间，你竟然就有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这么说来，你现在在维恩的影响力，甚至都超过林琳那个在维恩当了四年总裁的最高管理者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 看着有些得意的魏阳，一时间，老李更是不知该说啥好了。 他很想说，上面这些通通都不可能。 可是一想到这家伙在维恩的前后表现，再结合郭岱君的态度，他就知道，魏阳所言非虚。 那他接下来该说啥？ 被魏阳这番话惊到了的老李，不得不皱起了眉头，想要来重新整理思路和组织语言。 而看着他那眉头紧锁的样子，魏阳却有些得意地想道…… 就你聪明。 非得逼我说大实话。 说出来吓死你！ 第364章 天底下最厚颜无耻之人 老李确实没想到，入职维恩时间并不算长的魏阳，竟然这么快就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大到一旦他走人，就会导致维恩的业务有可能垮掉一大半。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他忍不住想，假如魏阳是他家公司的员工，那他面对这种局面该怎么办？ 没办法。 只能欲哭无泪。 因为不管从法理还是道义上来说，只要他不采取明显的针对老东家的不利行为，他都是无罪或无可指责的，毕竟他走人，是你公司留不住，而别人要走，想追随他，那是别人的事，说起来还是公司留不住人。 其实类似的例子，在社会上并不罕见，很多极为有名的公司，包括全世界五百强的企业，都有核心人物一离职，公司因此一蹶不振的情况出现。 而从维恩的角度来说，假如真出现这种局面，那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林大恩很不厚道地来摘桃子，寒了魏阳的心，也寒了其他员工的心而导致的。 因此，对此老李也无法说什么，只能问道：“这事林总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在维恩的任何事，我都从未想过要瞒着她。” “那她有何反应？” “她当然是听我的。” 魏阳又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这下老李更是无语了。 啥？ 林琳明知你一走人，就会把维恩给弄垮，却不阻拦你不说，还听你的？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吧？ 他的第一本能反应是如此。 可细细一想，将自己替换到林琳的位置上去考虑，却发现，换做他是林琳，可能也会对这种状况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魏阳去折腾。 是啊，维恩的掌控权已经落入林大恩之手，林琳就算并不希望维恩垮掉，她又能做什么？ 去跟林大恩说，你把公司控制权让出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可问题是林大恩会答应吗？ 这基本上已经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只能任由魏阳去折腾。 老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只能问道：“那你继续留在维恩，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将维恩的剩余价值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免得它浪费啊，反正维恩注定是要走下坡路了的，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跟林总对吧？” 魏阳则又理直气壮地回道。 老李一下又很无语了。 说起来，他从业已经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一个打算挖老东家墙脚的人，竟然会挖得如此的理直气壮。 他忍不住说道：“这样会不会过分了点？” “过分吗？ “我可不觉得。 “至于为啥，道理很简单，从逻辑上来说，维恩之所以有今天，首先得归功于林总，其次就是我的功劳，他林大恩啥贡献都没有，就想来摘桃子，过分的应该是他对吧？ “现在我跟林总联手来对付他，只不过是想从他手里把原本就属于我们的给夺回来，你觉得过分吗？” 魏阳的理由紧跟着又来了。 还是不带丝毫迟缓，几乎是张嘴就来，也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老李一下又无话可说了。 他发现，尽管魏阳把维恩能有今天这一规模的功劳，一小半归到了自己头上，稍稍有点厚颜无耻的嫌疑，可一旦他把林琳搬出来顶在自己前面，这么说似乎也并不为过。 至少一点，原石事业部那边，业绩之所以能暴增，确实是他的功劳。 这么一来，只要他一跟林琳联手，怎么从维恩巧取豪夺，似乎在道义上都能勉强说得过去。 所以……他还真有理了？ 这一结论得出之后，老李稍稍有些丧气了。 是啊，假如维恩注定要垮，那维恩现有的那些资源，与其便宜别人，干嘛不便宜这小子跟林琳他们？ 就算这些东西原本不属于魏阳，属于林琳总说得过去吧？ 假如林琳愿意跟这家伙分享，别人又有啥理由来指责？ 说起来确实很合理啊！ 因此，老李现在也觉得，魏阳直接走人的话，确实还不如暂时留下，先把维恩的剩余价值合理利用起来再说。 最起码一点，他们继续留在维恩的话，从服务现有客户的角度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会因为他们突然走人而留下一个烂摊子，那样反而会损失客户们的利益。 那样的局面，其实也不是他这个珠宝协会的会长所希望的，毕竟珠宝协会还有一大职能，那就是维护业界的诚信经营，保障消费者的权益不受损害。 所以……由他去折腾？ 一个让老李有些懊恼的决定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于是，他说道：“那你小心点，千万别干什么违法或不道德的事情出来，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包庇你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以准老丈人的身份来对魏阳进行忠告。 并直接警告：你可别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管我干任何事，采取任何手段，绝对会在道义上让人无可指责，甚至让林大恩自己都无话可说。” 魏阳又信誓旦旦地说。 老李一下又无语了。 什么？ 你明摆着要联手林琳去对付林大恩，还说要把林大恩肯得他自己都无话可说？ 你这未免也太嚣张了一点吧？ 你怎么不上天呢？ 他不得不再次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大意，林大恩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的人，连他哥都对现在的他无可奈何，你要是小看他的话，小心阴沟里翻船。” “放心吧，我从未小看过他，对于他的厉害程度的评估，我应该比你预想的还要高得多。” 魏阳又说道。 这绝对是一句大实话。 要知道，在老李眼里，林大恩还只是一个极难对付之人，可是在魏阳眼里，这是一条恶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致你于死地的家伙。 因此，他自信归自信，但从未因此小看过林大恩半分。 甚至于说，他时刻都在警惕着。 正因为如此，他才斗胆向老李要求，假如林大恩真有求于他，请他无比提前跟自己通气。 这下老李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只能感慨…… 这小子，未免也太有能耐了吧，竟然连如此大胆之事都敢干。 还有，挖老东家的墙脚也就罢了，还挖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这真是没谁了。 从没见过天底下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365章 再弄它几个小目标 老李突然有点后悔跟魏阳来聊这事了。 因为他发现，聊过之后，自己似乎也被绑上了魏阳这条贼船。 这是必然的。 因为他发现，假如魏阳真要去对付林大恩的话，那他这个当准老丈人的，总没理由不帮魏阳，反倒去帮林大恩那个外人吧？ 假如他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他能做到视而不见吗？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他估计，自己一定会被魏阳和自家女儿记恨。 那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唉，我怎么就碰上了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家伙呢？ 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站了起来，准备去给原石开窗。 何以解忧？ 唯有美玉。 此时的他，也只有从极品翡翠上来寻找慰藉了，于是，他自己从餐桌上的筐子里拿起了那块已经开了一小片窗的极品冰红春料子，打算把它给大面积开出来。 必须把它给开得美美的！ 很快，嗡嗡嗡的机器声响了起来，原石的皮壳，一点一点地在他手下被剥落，露出了里面漂亮得很不像话的浓艳的红紫色玉肉。 确实是极为罕见的极品冰红春！ 颜色相当浓艳。 最为关键是，会卡料子原本是出了名的内裂多，可这块老李开着开着，差不多已经开出一个手镯位来了，都还没看到明显的内裂，这意味着，这块料子又既有可能切出天价的手镯来。 绝对又赚大发了！ 老李原本以为，魏阳上次能开出那块极品冰妖紫，就已经算是开到紫罗兰翡翠类别中的极品了，可现在他却发现，这一块比上一块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红春的稀有程度还要排在妖紫前面。 原本有些沮丧的老李，心情一下子又愉悦了起来，又忍不住问道：“这么好的料子，林大恩怎么就舍得给你玩呢？” 这下魏阳又有话说了，提醒道：“你先好好看看皮壳，假如这块料子没动，换做是你，你敢相信能开出这么好的冰红春来不？” 经魏阳提醒，老李又搁下了开窗手柄，拿起了强光手电，又一次细细看起了这块原石的皮壳来。 之前在养生会所里，因为人多，他并没来得及细看，只是把关注点放在了开窗部分。 原来是有雾层遮种隔色！ 现在，他算是看出门道了，又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大恩并没有预料到，这块料子竟然能开出这样的极品冰红春来？” “他有没有预料到我不清楚，至少我是没预料到的，按照我的预判，它的种水应该能到糯冰，颜色是红春没错，但不会有这么浓，但结果却是打了我的脸。 “我唯一预判对了的，就是它的内裂应该不会太多。” 魏阳如实回道。 这自然又让老李感慨不已。 正所谓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百倍，他算是明白，为啥这块卖价才88万的料子，为啥能在开出来后暴涨到过亿了。 原来是连魏阳都估错了种水，看错了颜色的浓淡。 既然连魏阳都没预判出来，更何况林大恩？ “那还有一块呢？听说那块也是暴涨，起码价值几千万？” 老李又好奇地问起了另外一块料子。 毕竟他已经听说过，魏阳今天是开爆了两块料子，另一块料子的总体价值虽然没法跟这块比，但至少也价值几千万，魏阳今天算是又赚大了。 只可惜那块料子已经放在维恩动刀，并没有被魏阳带回来。 “那一块啊……那一块的涨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只不过那块料子一般人是看不懂的，我估计林大恩也是没把握，才挑给我来玩的，之所以能涨，也不是他大方，而是我的本事。” 魏阳又稍显得意地回道。 之前在林大恩和郑西南面前，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相玉本事以迷惑他们，当时他把那块料子的暴涨归功于运气。 可是在老李面前，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于是他细细跟老李讲起了那块料子的具体表现，以及自己之所以预判它能暴涨的理由。 按照他的描述，那块料子最终的价值，其实应该不止林大恩和郑西南他们所预估的三千万，而是更多。 为啥？ 这又涉及到一个跟场口有关的小知识。 从这块原石的皮壳特征来说，它属于莫西沙场口的水泥皮，属于灰乌砂皮壳中的一种。 而盛产灰乌砂皮壳的场口，除了莫西沙以外，跟它皮壳特征极为相似的，还有莫湾基场口所产的灰乌砂。 但同是灰乌砂，这两个场口的料子切进去之后，表现却是大不相同的。 莫湾基场口的灰乌砂料子切进去之后，中间部分往往会夹白，也就是越往里种有可能会越嫩，有外边种好，里面种差的风险。 尤其是十公斤以上的中大型料子，这种情况会尤为明显。 可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灰乌砂料子，是不必有这个担心的，往往会表里一致。 而这块料子从魏阳开窗的情况来看，多处扎针，基本上呈现的种水，都是从高冰到玻璃，并且还是玻璃部位偏多。 因此魏阳敢预判，这块料子被切开之后，也会大面积有玻璃种的可能性，只有局部棉化得不够彻底的地方，才是高冰种。 同样是湖水绿，高冰种跟玻璃种的价格差异可是相当大的，按照林大恩和郑西南的估计，这块料子被切开之后，最起码可以按两百万一公斤来计。 可是按魏阳来估计，至少可以打到三百万一公斤。 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重达16.7公斤，因此算下来，它最终的价值很有可能往五千万左右奔。 因此说起来，魏阳今天确实是赚大了，不仅收获了一块可以收藏的极品冰红春料子，还额外有四五千万的现金收入，这对最近急缺钱的他来说，又可以减缓一下燃眉之急。 而老李作为他的准老丈人，魏阳自然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于是又如实地跟他说起了自己的预判。 这自然又让老李感慨不已。 别人玩赌石，玩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积攒上亿的财富，可魏阳这家伙玩赌石，运气一来，上亿的收获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 上次在许老板那里开蒙包是如此。 今天林大恩主动送料子给他玩也是如此。 这让他都有点犯迷糊了，忍不住想，这到底是本事还是运气？ 一想到这，他立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于是立即问道：“对了，林大恩不是说，他的新料子不是明天就到吗，对此你又有啥想法？” “有可能的话，争取再从他那里弄几个小目标出来再说。” 这样一句从魏阳嘴里脱口而出。 老李：“……” 第366章 没完没了 有可能的话，争取再从他那里弄几个小目标出来再说！ 老李在听到魏阳这一句之后，一时间又无语了，忍不住想：这小子是不是飘了，动不动就是小目标？ 其实还真未必。 要知道，从魏阳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敢说再从林大恩那里弄几个小目标出来，可不止是林大恩即将到来的新料子，还包括维恩仓库里的存料。 尤其是维恩仓库的存料！ 他保守地估计，维恩仓库里那些存料，光是属于林大恩的部分，起码就价值两到三个亿，假如再加上属于林大维的那一部分，总价值超过五个亿是妥妥的。 而林家兄弟这次运过来的这批新料子，小精品加上大手镯料，据说也有两三个亿。 从光是售价就高达七八个亿的毛料里，挑出能赌涨几个小目标的料子很难吗？ 当然是没难度。 因为按照魏阳接下来的计划，他要挑的，可不止是那些能大涨甚至暴涨的料子，而是还包括能小涨的料子，来为自己以后自立门户来做准备。 这也正是他之所以要在私家珍藏馆增设存料仓库的原因。 说白了，有可能的话，他是想将维恩仓库里，包括林大恩即将到来的新料子，但凡能涨的，全部给挑光，然后存到他自己的仓库里去。 这相当于乾坤大挪移。 当然，真要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并且还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好在现在林大恩的目的是尽可能把料子给卖掉，并且还已完全授权于他，这才让他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对了，我那些冰阳绿镯子、珠串送拍的事，你啥时候帮我联系？” 因为从林大恩那里大薅羊毛这事，操作起来实在是有些复杂，因此现在他也没打算跟老李具体说，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这也是有必要的。 因为这事关他接下的操作资金问题。 别看他公司账上现在还有老李的那五千万棺材本，然后下周二拍卖那块春带彩料子起码又能入账个七八千万，但他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也实在是太多太多。 别墅的2650万购房款马上就得付了。 不付的话，改造装修那边就没办法动工。 然后就是近5000万的改造装修费用也得准备。 还有，想薅林大恩羊毛，也得准备一笔庞大的费用。 而除此之外，许老板那边也跟他约好了，等他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卖出去之后，那边也还有一堆料子等着他去批量采购。 这么一算，钱还是远远不够花。 而眼前能看得见的收入，除了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收入之外，剩下的，也就那块正在切的高冰玻璃底晴水料，但想要将它变现，还要等到十天后的坪洲公盘。 钱还是远远不够花。 至于下一笔能指望得上的收入，就是那些已经做成成品的冰阳绿手镯、冰阳绿珠链、冰阳绿首饰套件了，而这些东西想要顺利上拍，还得靠老李帮忙才行。 “再过两天吧，过两天等那套首饰套装镶嵌好了，我就帮你约拍卖行的人，过些天坪洲公盘不就要开了吗，到时我直接帮你把他们约来坪洲好了。” 对于这事，老李倒是不含糊，立即就把它列入了议程，并且把它安排得妥妥当当。 其实藏品送拍是没那么简单的。 就以魏阳即将参加的保利香港秋拍为例。 按照计划，今年的保利香港秋拍就定在今年的双十，按照这个时间点，假如有藏家想将自己的藏品送拍的话，那至少得提前一两个月进行预约，并提交藏品的相关资料，完成鉴定工作，以获得上拍资格。 送拍也不是谁想送就能送的。 想要顺利将藏品送拍，要么你是拍卖行的会员，要么你是拍卖行有消费记录的重点客户，假如这两点资格都不具备的话，就只能联系专门的送拍公司来帮忙了。 还有，藏品的鉴定，一般情况下，你可别指望拍卖公司的人主动上门来替你鉴定，而是你得将藏品送去拍卖公司才行。 比如说保利的总部在京城，那你在预约成功之后，就得将藏品送去京城保利鉴定才行。 当然，凡事也是有特例的。 最大的特例就是你的藏品价值足够高，那只要你有拍卖意向，拍卖公司的人就会带着评估专家主动登门来帮你鉴定。 而进行贵价翡翠饰品评估的专家，往往就是翡翠圈里的权威人士，既然是圈里人，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在国际翡翠圈内都极具影响力的坪洲公盘。 至于魏阳的拍品是否具备足够的价值，吸引拍卖公司来主动登门服务，这一问题就更是不必担心，在老李看来，魏阳即将送拍的那三样，不管是手镯、珠链还是首饰套装，其中的任何一件，都具备压轴的资格。 毕竟每次拍卖，价值能过四五千万的藏品其实是不多见的。 这就是老李有把握让他们来坪洲评估的原因。 算起来时间正好。 “对了，每次坪洲公盘，亿元俱乐部都有不少理事成员过来参加，有可能的话，到时一起帮你把俱乐部成员资格也给办了。” 老李又提醒道。 在魏阳即将成为他的准女婿之后，对于他的事，老李自然是更上心了，他还想着，如何利用一下这次坪洲公盘，来帮魏阳很好地拓展一下人脉。 …… 正当魏阳跟老李在商量藏品送拍一事时，养生会所这边，林琳和郭岱君的养生体验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在经过了多个项目的深度体验之后，两人又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了一直守候在那里的李玉珺面前。 “琳姐，岱君姐，感觉咋样，舒服吗？” 李玉珺立即亲自送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养生茶，体贴地问道。 “挺舒服的。” 感觉很是不错的林琳如实回道。 相对来说，她的性格还是比较含蓄。 至于郭岱君，则要明显爽朗得多，她以较为夸张的语气回道：“太舒服了，在你这体验过后，我都觉得之前枉为女人了。” “喜欢的话，那以后常来，我这里永远为你俩免费开放。” 有心跟二女交好的李玉珺立即又送上了一份小礼。 “那多不好意思啊。” 郭岱君笑着客气了一下。 李玉珺则拉着她的手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啊，咱们姐妹之间还客气啥，对了，差不多到吃晚饭的点了，我把魏阳那家伙叫过来，一起吃完饭再走吧。” 她又发出了新的邀约。 这当然是必须的，毕竟在这里，她算得上是地主，而林琳和郭岱君又是第一次过来，她当然得尽这个地主之谊。 而郭岱君也有心跟未来的老板娘进一步拉近感情，于是这次她不再客气了，笑着回道：“那也行，反正魏总今天又发大财了，咱们再好好宰他一顿，林总你觉得呢？” “我看行。” 林琳也微笑着爽快答应了。 于是很快，魏阳接到了李玉珺的电话。 啥？ 竟然还要一起吃饭？ 你们这几个女人，这是要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突然又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估计今晚的这餐不会太平静！ 第367章 报应来了 晚餐就在小区内的一家还算精致的私房菜馆里。 在场的一共五人。 老李父女，魏阳，再加上林琳和郭岱君。 通常来说，女人比男人多的场合，男人一定要恪守一个基本准则，那就是尽量多听、少说，否则的话，就很容易引火烧身。 今晚的魏阳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一开始，他就假装自己是个邻家大男孩一样，人畜无害地坐在了老李身边，安静地听那三个女人聊着，尽量一句嘴都不插。 只不过他没想到，话题还是很快就引到了他身上。 一开始的话题还算正常。 在点完菜之后，三个女人先顺着李玉珺的养生会所，聊起了女人养生的话题，讲女人在多少岁以后状态会逐渐变差，所以一定要趁年轻就多注意保养之类的。 但很快，话题又转到了服饰、美食等女人都喜欢聊的话题上去了。 只不过可能是还不够熟，还没找到共同话题的缘故，每个话题都没能聊上几分钟，就又歇菜了。 于是最终，一个共同话题出现了。 那就是聊魏阳。 之所以会扯到魏阳，还是跟郭岱君的好奇心有关。 作为魏阳的铁忠，郭岱君自然是极为关心魏阳终身大事的一个，而在经过一个下午的熟悉和比较之后，李玉珺的表现已经获得了她的认可。 在她看来，既漂亮，又能干，还很擅长交际，并且又是老李女儿的李玉珺，绝对是魏阳的良配，现在两人都还没结婚，李玉珺就能给予魏阳那么大的帮助了，那结婚之后，就更会是魏阳的贤内助。 因此，原本天平倾向于林琳的她，现在已彻底倒向了李玉珺这边。 只不过有一点她却稍感奇怪，那就是李玉珺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怎么个奇怪法？ 一方面，在别墅的改造装修这一事上，李玉珺已经表现出了半个女主人的姿态。 可另一方面，她跟魏阳之间的互动，似乎又还没达到情侣那样的亲密程度。 比如说现在，正常来说，李玉珺跟魏阳应该是挨坐在一起，两人之间理应表现出一些情侣该有的小互动的，可奇怪的是，现在李玉珺和魏阳却是一左一右坐到了老李的两边，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互动。 这是啥情况？ 她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 于是趁着一个话题的终止，她开口问道：“玉珺，我听魏总说，他租你的房子就在你隔壁？现在你俩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啊？” 话题就这么扯到了魏阳身上。 魏阳一听…… 糟糕。 这个郭岱君，你八啥事不好，干嘛非得八这事呢？ 这不逼我露馅吗？ 预感到一丝不妙的他，本能地瞟了一眼就坐在他正对面的林琳，立即就发现，原本还安静地坐着等上菜的林琳，耳朵立即就竖了起来，又一次看向了李玉珺。 糟糕。 真要露陷了。 意识到不妙的他很想终止这一话题，可问题是他之前刚在老李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李玉珺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这让他怎么开口来阻止这一话题。 于是，他只能强装淡定地等待李玉珺出声。 “我跟他？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啊，岱君姐你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李玉珺确实出声了。 但说出的却是魏阳最为担心的内容。 要知道，他在林琳面前，可是口口声声说过，李玉珺已经是他女朋友，所以得尽量多抽出点时间来，去陪她吃吃饭、逛逛街、看看电影之类的。 可现在李玉珺这一否定，让他在林琳面前情何以堪？ 果然，他立即就留意到，原本正留神地看着李玉珺的林琳，立即就把视线转向了他，脸上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 这弄得魏阳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他却还是只能强装镇定。 而李玉珺和郭岱君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不会吧？” “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加邻居而已，说起来你都不信，我跟他认识也不算短了，但加上这一次，总共也就在一起吃过三次饭，并且都还是因为我爸的关系。 “还有，我跟他虽然加了微信，互留了电话，但每次联系都是因为他注册公司的事还有别墅的事，别的一句都没有多聊，不信的话，我可以把我跟他的聊天记录打开给你看。” 为了自证清白，李玉珺矢口否认了她跟魏阳之间的暧昧关系。 对于她来说，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尽管她并不否认，自己确实对魏阳有意思了，可是在两人关系正式明确之前，她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不留话柄的原因就在于，因为她还不清楚魏阳的态度。 这让她忍不住担心，假如魏阳只是纯粹地把她当成了朋友，以及李木梓的女儿，而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她要是承认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最终却没成，那她面子往哪搁？ 因此，她不能自毁清白。 于是在澄清了之后，她还故意转向了魏阳，说道：“魏总，我说的是事实对吧，你吱个声证明一下啊。” 魏阳脸上顿时就火辣辣的。 他忍不住一声长叹：让你说谎骗人，现在报应来了吧！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眼看林琳，只能继续强装镇定，厚颜无耻地接茬道：“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只不过那是过去式，至于未来，可不太好说哦。” 无奈之下，他只能接了模棱两可的一句。 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老李可是也在场，而他在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老李承诺过，要给李玉珺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因此，假如他现在不适当表一下态的话，估计他跟老李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也幸亏中午在别墅门口，林大恩也问过类似的话题，让老李已经知道，他跟李玉珺之间的关系暂时还没挑破，否则的话，他这个谎都不知该怎么圆了。 唉，真是报应啊！ 此时的他，虽然勉强把话题给圆了过去，但他更是没眼看林琳了，也不知道，因此会不会又弄出啥幺蛾子来。 第368章 准备战斗吧 这事还没完。 李玉珺听魏阳那么一说，心里自然是暗暗一喜，但作为老李家女儿，她可不是那种随便给颗糖就能被拐跑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于是她一声冷哼：“哼，未来？就凭你这表现，还想跟本小姐有未来？做梦去吧。” 她还是以傲娇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清白。 很明确地向在场的所有人表示：本小姐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你拿捏的猫三狗四，想跟本小姐有未来，先拿出点诚意来！ 这就让魏阳尴尬了。 也好在他脸皮已练得越来越厚了，又厚颜无耻地接了一句：“做梦也不错啊，这人嘛，梦想还是得有的对吧。” 只可惜，回应他的又是李玉珺的一声冷哼。 至于其他人…… 老李就不必说了，胸有成竹的他，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酱油党，热闹可以看，但绝对不会吱声。 而郭岱君，已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闯祸了，此时也不敢随便接茬。 林琳就更是不必说了。 此时的她，心情又极其的复杂。 她算是明白了，前几次魏阳三番两次跟她说，要跟李玉珺去约会之类的，纯粹就是在气她外加欺骗她，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十有八九还是因为对她贼心不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暗暗替她着急，铁了心要帮她对付林大恩。 只可惜自己有苦衷，没能下决心答应他不说，还选择相信了他，并且还主动跟林大恩他们说他已经跟李玉珺在谈了，以撇清自己跟他的关系。 不仅如此，就在今天下午，她还委婉地向李玉珺表示了祝福。 可现在，李玉珺却说，她跟他根本还没那回事！ 这让她如何是好呢？ 趁他们俩还没成，赶紧找个机会跟他说：你别追李玉珺，我答应你？ 说实在的，就算她下得了跟家里决裂的决心，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毕竟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就算魏阳再出色，她也不可能彻底不要面子去跟另一个女人来争他。 那样的话，她在林大恩和郑西南他们面前也没法交代，等于是打自己的脸。 再说，魏阳刚才的话，尽管承认了李玉珺的说法，但却也表露出了想追她的那层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是不能那么做。 那就由他去吧。 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很快，她又收拾好了心情，假装啥事都没发生一样，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就这样，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 最为尴尬的当然是魏阳。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厚颜无耻的他决定转移话题，于是，他又重新看向了之前已不敢面对的林琳，问道：“对了，琳姐，林董不是说你们的料子明天能到吗？这次具体能到多少料子，这些料子又会怎么处理啊？” 猝不及防的林琳一下又被他问懵了。 我去，这臭不要脸的家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啊，明明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刚败露了，现在却厚着脸皮来跟我搭话，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说实在的，现在的她真不想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可问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问的又是正事，她总不能接这个茬吧？ “对啊，应该明天中午或下午就能到，怎么啦？” 她不得不又收拾起了心情，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应道。 作为维恩暂时还没去职的现任总裁，对于接下来这批料子的具体动向，她当然还是一清二楚的。 总体来说，接下来即将到的这批料子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是用来切手镯的大料子。 二是个头不大的精品小料。 每次料子从缅甸过来，都是被分为了两部分，基本上是大料子走海运，直接通过航运从缅甸那边运到坪洲附近的南海港，而精品小料则是通过陆路先运到云南边境瑞丽那边，再从瑞丽走陆路运往坪洲。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从费用方面考虑。 要知道，假如翡翠原石通过正规途径出口，所要缴纳的税费是相当高的，基本上要占到原石成本的30%左右，因此不玩点猫腻的话，是很难有性价比的。 所谓猫腻，要么是大幅度降低原石的评估价，要么是走非正规途径运出缅甸。 重量达到百公斤以上的大料子，想走非正规途径出境是很难的，因此只能走运费成本要低上不少的航运出境，代价则是要缴纳一定的税费。 当然，税费这东西，也是可以动点手脚的，比如说价值千万的原石，有关系的话，可以将评估价降到五百万甚至三百万，以降低税费成本。 至于精品小料子那一块，则是可以通过打点地方军阀的方式来从陆路出境，与缴纳高额的税费相比，打点关系的花费自然要低得多，基本上是一批料子一次性给多少钱，而不是论原石的价值。 这就是每次料子都会兵分两路运过来的原因。 这次也是如此。 走航运的那批，这个周一就出发了，负责跟船的就是即将接替她总裁一职的林威龙，按照航程，明天中午左右就能抵达南海港。 而走陆路的那一批，则早已抵达了瑞丽，然后在前天一早，就由她常驻瑞丽的亲二哥林振东负责押运送来坪洲，据她跟她二哥联系，差不多也是明天中午或下午抵达坪洲。 “我就问问，等料子到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发笔小财，林董可是答应过我了，等料子到了，但凡我能看得中的，任我挑。” 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魏阳又不惜爆了点小料。 其实也不完全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大笔大笔的缺钱，为了缓解资金的燃眉之急，他早就有心打打这批料子的主意。 这次的坪洲公盘不是在十天之后就要开了吗？ 就在今天下午，当他跟老李聊起拍卖的事情时，就忍不住在想，有没有可能再从林大恩运来的料子里，挑出几块有可能暴涨的料子切了，直接丢公盘去卖？ 反正他已经有块价值几千万的料子准备在公盘出手了。 这就是他将话题转移到这批料子上的原因。 只不过他这一爆料，却又把在场的这些人给惊到了。 连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老李都忍不住惊呼道：“不是吧？林大恩竟然这么大方？所有的料子都任你挑？” 至于惊呼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已经相当了解魏阳真实的相玉水平，因此在他看来，林大恩这样的承诺，等于是直接大笔大笔地给魏阳送钱。 当然，对于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在场没有哪一位不了解。 因此林琳也被惊到了。 只不过比老李更清楚魏阳真实想法的她，想到的却是…… 这么说，真正的斗争从明天就正式开始了？ 第369章 一波暂平一波又起 真正的斗争即将开始！ 在听了魏阳的爆料之后，林琳想到的确实是这一点，而不是林大恩又要给魏阳送钱。 为啥？ 当然是因为，在她看来，假如林大恩真给魏阳放开权限，任他去挑选料子的话，那魏阳发财是必然的事，没啥好惊讶的。 她也很清楚，凭借她对魏阳的了解，这个貌似憨厚实则诡计多端的家伙，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抢钱，而会采用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因此，对此她并不特别关心。 她更为关心的是这批料子的处理。 由她二哥林振东所押运的那批精品小料倒没啥特别的，按照正常的流程，基本上是先入库然后开始分批对外售卖，只要林大恩跟他那个即将接替她担任维恩总裁的大儿子林威龙不太过分的话，暂时应该不会起明显的争端。 容易起争端的是那批大料子。 大料子为啥又容易起争端？ 当然是因为它们的处理方式，跟精品小料大不相同。 跟精品小料相同的是，大料子也分林大恩供应的及她家供应的，但按照惯例，这些大料子的处理方式却是分为三种。 一是维恩自用。 二是直接出售给同行。 三是切一刀后上公盘。 其中第二和第三种方式，是不跟维恩产生关联的，而是由林大恩或她家各自经手，所得款项也不入维恩的账，而是直接归各家。 那么问题来了。 理论上来说，这批大料子在到了之后，得优先满足维恩自用，剩下的才出售给同行或切一刀上公盘，以让维恩在成品货源上具有较好的价格优势。 只不过这么一来，势必会稍稍损害供货方的利益。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同一块料子，假如售卖给同行的话，势必能把价格卖得更高一点。 假如供货方敢冒风险，切一刀放公盘的话，有可能会赚更多。 利益更大的方式，当然是像魏阳那块春带彩料子那样，切开后，再放片，以半明料的方式来让同行竞拍，则有可能比公盘收获还大。 至于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则是把它制作出成品，售卖给终端用户。 同一块料子，采用不同的处理方式，会冒不同的风险，但也会有不同的收获。 而对于供货方来说，结合时效、效益、可操作性这三点来考虑，最理想的，当然还是售卖给同行或切一刀放公盘，直供维恩则是稍稍有损个人利益的选择。 这原本是没啥大问题的。 因为在此之前，公司总裁是她，成品事业部也是她在管，公司要哪些料子，不用哪些料子，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不管是她家还是林大恩，对此都不会有太大的异议，就算有，也可以协商解决。 可现在却不同了。 现在变成了公司总裁是林威龙，成品事业部却是她在管，那用料的决定权由谁说了算？ 理论上还是她这个需求方说了算，可问题是现在她堂哥林威龙成为了公司的总裁，对料子的选择似乎也有了决定权，因此，她敏感地意识到，这其中势必容易起争端。 那就准备战斗吧！ 已得到魏阳授意，让她有利必争的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而且，她还本能地认为，林大恩虽然答应了魏阳，说新料子到了之后，允许他在底价的基础上加收20%随便挑，但她本能地认为，这应该不包括大料子。 毕竟大料子随便一块都是成百上千万，明显能涨的料子，林大恩没理由不切一刀放公盘以赚得更多。 于是她说道：“这事……等晚点我再详细跟你说吧。” 她觉得有必要跟魏阳说清楚这其中的玄妙，然后再来跟他商量对策。 只不过现在有老李和李玉珺在场，她觉得公司这些争权夺利的事，实在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来讨论，于是暂时采用了缓兵之计。 “哦……也行。” 已成功转移了话题的魏阳应诺了下来。 但他内心却还是在暗暗叫苦不迭，心想，等一会老李跟李玉珺都不在场了，谎言被揭穿了的他又该如何来面对林琳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接下来的这一餐吃得倒还算平静，并没有再出另外的幺蛾子。 而已知道他们三人是一伙，心知他们有事要商量的老李也挺识趣，吃饱喝足后，他把嘴巴一擦，就吆喝起了他女儿：“玉珺，你先送我回家吧，时间有点晚了，你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这明显是找借口给魏阳制造耍阴谋诡计的机会。 “魏总，你不会怪我多嘴，给你惹麻烦了吧？我看玉珺可不是那种太容易哄骗的女孩哦，你以后会不会因此跪榴莲啊？” 老李和李玉珺一走，郭岱君算是松了一口气，又拿魏阳开起了玩笑，以这种方式来委婉地道歉。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能看得出来，别看李玉珺不承认她跟魏阳在处对象，但从她跟魏阳的表现来看，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因此，她并不觉得自己给魏阳惹了多大的麻烦。 可魏阳却又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心想：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李玉珺走了，但还有另一位当事人林琳在场好吧！ 但他也不能因此怪并不知晓他跟林琳之间瓜葛的郭岱君，只能又硬着头皮回道：“怎么可能？我真要是想拿下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现在的他还在嘴硬。 而郭岱君则回道：“哈哈，是吗，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哦。” 魏阳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结果是弄得自己没有了退路可言啊！ 心虚的他，不再接郭岱君这一话茬，而是偷瞄了林琳一眼，却是发现，现在的林琳却根本就没正眼看他，亮给他看的，是一张冷若寒霜的脸。 唉，看来这次算是把她的心给彻底弄寒了！ 魏阳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事已至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他不可能再跟林琳去说，我之前就是骗你的气你的，再试图挽回她的心，于是，他选择了再次转移话题。 “琳姐，你之前说的新料子的事，难不成还有啥问题？” 第370章 怎么躲也躲不过 此时的林琳确实被魏阳气到了。 她原本以为，等李木梓和李玉珺父女走后，魏阳理应给她一个解释或道歉，谁知，这家伙竟然来了一句：“我真要是想拿下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很吃香，很有本事吗？ 不过气归气，她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轻易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耽误正事，于是，当魏阳又一次转移话题，问起了她新料子的事时，她还是按捺住了性子，跟他说起了其中的门道，以及可能出现纷争的地方。 这次从缅甸过来的这两批料子的量确实很大。 因为前段时间精品小料开始在直播间大卖的缘故，因此光是售价在大千到小六的a级及b级精品小料，总价就差不多有一个亿，然后中六到七位数的a级或a+高货，也有差不多七八千万。 这还是小料。 因为正好赶上坪洲公盘的缘故，所以这次的大料子数量也不少，总价也有差不多一亿五千万左右。 加起来，一共有超过三亿的料子。 这还是缅甸那边的成本价，假如按维恩这边的底价来算，估计差不多要接近四亿。 而这其中，有六成的料子是属于林大恩的，剩下的四成，则属于她家的。 关于这些，林琳都耐着性子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魏阳。 这听得魏阳立即又兴奋了起来。 价值三四个亿的料子！ 光是大料子就差不多价值两亿！ 这是啥概念？ 在暂时还没看到料子的情况下，他忍不住先暗暗估算了起来。 别以为价值两个亿的大料子并不多，对比起来，也就相当于两块他接下来要卖的春带彩料子，可是别忘了，这些都还是没切开，博性极大的料子。 就好比说他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入手价才750万，而在同一时刻，曹勇拿下的那块膏药脱沙大料，也才八百多万。 而那两块，还是大料子里面品质相对比较高的那种。 因此据魏阳估计，这批料子里，光是上百斤的大料子，数量就起码有二三十块。 这么多料子，接下来这游戏该怎么玩呢？ 他开始短暂地思索了起来。 这也是一个他不得不认真去考虑的问题。 要知道，因为替老爷子复仇的需要，现在的他，林大恩，林琳，以及林琳所代表的林大维家，还有维恩，都已经在同一个棋局之中。 这盘大棋的原本对局者，是林大恩和林大维兄弟，只不过在他说服了林琳，又迷惑了林大恩之后，他已经从对局双方都暗中窃取了一部分权力，从而从棋子晋升为了有能力左右棋局结果的重要胜负手。 这已经相当于身处暗中的对局者。 而站在对局者的角度来说，他要考虑的因素就太多太多。 比如说如何才能做到损人利己，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起到削弱林大恩壮大自己的效果。 再比如说，林大维那一方的利益，以及林琳所负责的成品事业部的利益等，又该如何来照顾，以免寒了林琳这位盟友的心。 最为关键的是，如何才能做到在获利的同时，还不会因此轻易地暴露自己。 这些，都是需要他认真去考虑的。 只可惜现在他所能获知的信息还极为有限，并且暂时还没摸懂另一个棋手林大恩的想法和心思，因此想来想去，他只能先定下一个损人利己的小策略。 至于具体的玩法，只能等货到了，在根据林大恩的态度来随机应变。 “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见他久久不语，一直等着他给主意的林琳却忍不住问起了他。 “暂时没有。” 魏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问林琳这一话题，本质其实是为了转移话题的需要，在加上现在局势又不明朗，因此他现在确实没啥好主意可交代林琳。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林琳却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一愣，连忙又点头道：“可以了。” 说句实在的，因为谎言被揭穿的缘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没多跟林琳待一分钟，都算是一种煎熬，因此他巴不得她早点走人。 可问题是林琳会让他这么痛快吗？ 当然不会，一口恶气已经憋了很久的林琳，好不容易憋到了正事谈完，当然不可能再把这口气再憋回去。 于是，她扭头跟郭岱君说：“郭姐，你先去楼下等下我，我再跟他多聊几句。” 看着她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不明就里的郭岱君愣了一下后，自然是答应了一声后，先识趣地出了包厢，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魏阳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么严肃？ 还得把郭岱君支开，这是想跟我聊啥？ 不会是…… 心虚的他，顿时就意识到，他最不想面对的一幕有可能即将来临，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讪笑着问道：“琳姐，你还有啥话想跟我说？” 只不过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林琳看了更是来气，于是她冷笑了一声，说道：“魏总，现在可以啊，越来越厉害了呢，李会长家的宝贝女儿，说想拿下就拿下，这么下去该怎么得了啊，估计能上天了吧？” 嘲讽模式又一次瞬间开启。 也别怪她这么生气，要知道，女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最不能容忍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欺骗自己，在这一点上，林琳自然也不例外。 说句实在的，尽管她因为身不由己，暂时未能接受魏阳的示爱，可是在内心里，她却是对两人的未来有所期待的。 谁知，中途却又突然冒出了个李玉珺，然后这嬉皮笑脸的家伙还故意骗她，说已经跟李玉珺在交往了…… 这可是把她的心情弄得跟过山车似的，这让她怎能不来气？ 这下魏阳终于笑不出来了。 要问他现在最怕的是什么，那绝对是非他的感情事莫属，他不知道，当他的谎言被揭穿，林琳得知他跟李玉珺之间并无实质性进展之后，又会有啥反应。 为此，他一直在躲。 谁知怎么躲也躲不过。 现在林琳的反应来了，并且还很严重。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第371章 所以，请祝福我吧 面对林琳的嘲讽，此时的魏阳又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再次感觉到了，林琳其实并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另一方面，因为老爷子的复仇，他确实不敢再随便对林琳动心，再加上今天又因为林大恩的缘故，他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当着老李的面说，要给李玉珺一个浪漫的告白仪式…… 说白了，在他的内心里，已经放弃了林琳，选择了李玉珺，这让他现在又如何来面对林琳的嘲讽？ 倒打一耙，说他现在之所以进退两难，全是因为她在林大恩面前乱说他已经跟李玉珺在一起了的缘故？ 可问题的起因，还不是在于他自己欺骗林琳吗？ 因此，这样他做不到。 也很不厚道。 那咋办？ 想了想，他决定说点掏心窝子的话。 于是，他收敛起了笑容，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开口道：“跟你说句大实话，你是我这辈子第二个心动的女人，这话你信吗？” 这一句，对于林琳来说，实在是太突兀，于是她一下子就呆滞了。 我是你这辈子第二个心动的女人？ 她确实没想到，之前还只是隐晦地表达心意，之后又故意气她、欺骗她的魏阳，突然来了这么大一转折，竟然如此突然地向她表明心意。 这让她如何能反应得过来？ 对于她的这一句，她肯定是相信的，因为她早就听姚之璇说过，魏阳在上大学期间，曾交过一个女朋友，在此之后，就再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 她甚至都知道，姚之璇其实也对魏阳有那么一点意思，可魏阳却故意在姚之璇面前装木讷，对她无动于衷。 因此，他说她是他这辈子第二个心动的女人，这话绝对是可信的。 可问题是…… “还有一句大实话，我也不想隐瞒你，那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女人也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对于她，我也挺有好感。”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魏阳却又出声了。 这让她又是一愣。 假如说前一句，是让她暗自一喜的话，那这一句，却又给了她一种大不妙的感觉。 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在一心二用？ 她当然能听明白魏阳的意思。 另一个女人，不就是指的李玉珺吗？ 这家伙进维恩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让梁夏帮他租了李玉珺的房子，因此说起来，她跟李玉珺让魏阳同时产生好感，差不多就是前后脚的事。 所以……本质的原因还在于我拒绝了他的礼物？ 她忍不住又一次暗暗自责了起来。 心也隐隐地作痛。 “不瞒你说，我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你，想通过送你那份礼物来表明心意，只可惜……” 魏阳的第三句又来了。 这一句，算是印证了林琳的推测。 而其中的那一句“只可惜”，则更是让她忍不住黯然伤神。 “再后来，就是老李邀请我去他家做客，然后我得知，她竟然就是老李家的女儿，于是，我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从偏向你，变成了不偏不倚。 “只不过在那之后很久，我跟她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包括跟你说的那些，其实全都是骗你的，目的是为了气你，想看看你的反应。 “但效果并不太好。 “直到后来，我听郭姐说，你有你的苦衷，我跟你之间，根本就不太可能，所以我内心的天平才再一次发生了倾斜，开始倒向了她。” 魏阳的下一段紧跟着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停顿，直到把他内心的整个纠结过程全部说出来。 只不过他这一说，却是让林琳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选择她，不再给我任何机会和指望吗？ 她当然听明白了这一层意思。 可对此，她又能说什么？ 说你再考虑考虑，我愿意给你机会？ 说实在的，这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来。 就算能说得出来，也做不到，因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彻底跟林家脱离关系。 她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勇气。 所以只能呆呆地继续等待魏阳的下文。 “而最终让我不得不下定决心的，则是今天中午的一次意外事件……” 魏阳紧跟着又开口了。 因为现在他说的就是掏心窝子的话，所以不管好坏，他都没打算隐瞒，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稍稍费了些口舌，把中午林大恩搞突然袭击，他被逼当着老李的面，答应向李玉珺表白一事，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全部，所以，请祝福我吧。” 最后，他以极为真诚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对林琳来说，绝对是非常残忍的一句。 所以，请祝福我吧！ 这样的一句，等于是将她跟魏阳之间的感情可能性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让她忍不住想，你怎么可以对我那么的残忍呢？放弃了我，还要求我祝福你？哪怕你来一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心里也稍微舒服点啊！ 可对此她又能说什么？ 这一要求残忍归残忍，可问题是他说得够真诚啊！ 假如说她之前还可以怨恨他欺骗她的话，那现在她还能怨恨他什么？怨恨他说出了如此残忍的掏心窝子话吗？ 再说，是什么导致了这一结果？ 还不是因为她先拒绝了他！ 因此，此时的林琳虽然已经心碎了一地，但她还真没法说任何难听或嘲讽的话了，于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咬牙来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祝福你们。” 然后，她默默转身，缓缓地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两行清泪在她脸庞悄然滑落。 …… 东边日出西边雨。 那一边，在林琳因为心碎而落泪时，这一边的李玉珺却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在她把父亲送到家，老李临下车之前，很突兀地对她来了一句：“对了，下个礼拜天回家时，记得叫上魏阳一起。” “啊？”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也答应了。” 老李在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就下车了。 对于李玉珺来说，这惊喜实在是来得太突然。 啥？ 下个周日，叫上他一起回家？ 那家伙竟然还答应了？ 这惊喜来得确实太突然，突然得让李玉珺一时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直到她父亲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之外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的春天，终于来了。 哼，那可恶的家伙，难怪今晚在餐桌上那么嚣张。 原来是觉得已经吃定了我！ 那一会回去，要不要去找他算算账？ 还是算了吧，女孩子得矜持一点。 内心狂喜的她，总算是按捺住了这一念头。 这也总算是给了魏阳一丝喘息之机。 第372章 他来了，他来了 太阳照常升起。 天刚微微亮，林威龙就从货轮的客舱爬了起来，上到了船头的甲板上，前来迎接今天的第一缕阳光。 当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升起，他视野中瞬间就弥满了金黄色麦粒般的光波，海浪微泛，鱼肚白渐渐在空中蔓延开来。 很快，太阳缓缓地在浅蓝色的海平面上升起，须臾间，晨曦以特定的光速向四方散开。 闻着空气中那丝夹带着咸味的气息，在海上漂泊了近一周的林威龙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大好，他缓步移动到了甲板的另一侧，顺着晨曦照射过去的方向，看向了远处那已若隐若现的地平线，心中忍不住呼喊：“坪洲，我来了！” 是的，他来了。 他又来了。 踌躇满志地来了。 说起来，这并不是林威龙头一次来坪洲，早在十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时，就跟着他父亲在坪洲生活过一段时间。 而在过去的数年里，他也曾像今天这样，跟船押运着一批批价值不菲的翡翠原石送抵坪洲，然后又迅速返回缅甸。 只不过这一次，他来了就没打算走了。 因为他要取代他的堂妹，接任维恩的总裁一职。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每年能创造数亿元利润的大公司的掌舵者，此时的他心情自然有些激动，忍不住开始幻想，等自己上位之后，将怎样怎样。 也别怪他如此地激动，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差不多等了二十七八年。 这话又怎么说？ 当然是比较出来的。 跟他的堂妹林琳比较出来的心理反差。 说起来，他其实也就比林琳大一岁多，还不到两岁，可是因父辈的地位稍有区别，两人的发展轨迹却大有区别。 童年少年时代区别倒是不大。 因为家境都很优越，在缅甸算是上层，因此他们在童年时，都是在缅甸上的最好的国际学校，只不过林琳是女孩子，更爱学习，所以成绩会更好。 少年时代，上中学时，林琳还是在缅甸上国际学校。 而他，却因为父亲常驻中国的缘故，所以是在中国上的，先是在云南上的初中，后来维恩成立之后，他又跟着来坪洲，在这里上了几年高中。 区别开始于大学。 因为他中学时代的成绩并不好，所以他未能考上中国的大学，于是在中学毕业之后，不得不回了缅甸，在缅甸国内的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混了几年。 大学毕业之后，他先是去林家的翡翠矿上混了两年，然后在他父亲回国之后，就开始跟着他父亲学做翡翠生意，然后一直到现在。 算得上是平平无奇。 而比他晚上学两年的林琳，在高中毕业之后，因为成绩不错，却考上了中国国内的大学，然后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入了维恩。 并且很快就顶掉了他父亲的职位，成为了他们这一代中，最为亮眼的那一个。 对此，林威龙是很不服气的。 他心想，假如林琳不是大伯的女儿，她又哪来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或者说，假如当初林家主事的不是他大伯，而是他父亲，那林琳现在的这个位置，岂不是早就属于他了，他才是整个林家第二辈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而现在，他在毕业之后又苦熬了六年，都已经熬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了，终于等来了这一能充分证明自己才华和能力的机会，他又岂能不踌躇满志？ 他很清楚，一旦他在这一位置坐稳了，并且干出了比林琳更为出色的成绩，那等待他的，将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嗨~我来啦！” 当船只缓缓驶入珠江口，眼看着离坪洲越来越近时，站在船头甲板上的他忍不住大声呐喊道。 在呐喊完之后，他拿出了电话，换上了一张早已准备好了的中国手机卡，给他父亲拨起了电话，汇报起了他此时的行程。 从货轮入珠江口，再抵达南海港，大致还需要四个小时左右，算算时间，应该能在中午之前抵达坪洲，他得让维恩那边做好接船准备。 …… 与此同时，广昆高速梧州服务区内，在服务区内休息了一晚的林振东，也开着他那台稍稍有点张扬的黑色大g，押送着一台装满了翡翠原石的厢式货车，开始了他今天的行程。 跟林威龙一样，他也是押送翡翠原石前往坪洲的。 跟林威龙不一样的是，他的此次坪洲之行，颇有点打酱油的味道，等料子送达，并清点完毕之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再在坪洲玩几天，顺便再去公盘逛逛，他就又会再次返回瑞丽，去继续卖他的原石，以及泡他的妞，过他那自由自在、无人约束的神仙日子。 在他看来，不管维恩这次怎么变动，都不是他能插手得了的，因此他干脆懒得去操那个心，只管把料子送达，其它事他就只管看热闹就好了。 当然，对于他那位极为出色，但这次却不得不让出维恩总裁位置的妹妹，他还是有点同情的，于是，在车驶出服务区之后，他又一次给林琳打起了电话。 “阿妹啊，是我，你起来了没？” “起来啦，我们已经从梧州服务区出发了，大概四个小时左右能到，等到了之后，找谁交接啊？还是跟你交接吗？” “找魏阳啊，那行，我正好想去会会那小子，其它的，等我到了再说。” 很快，他就挂掉了电话。 尽管这次他只是送货过来，顺便打个酱油的，但对于魏阳这个人，他却是充满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这个进维恩并不久的家伙，到底有没有他妹说的那么神。 …… 这一天的魏阳起得有点晚。 晚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昨晚在下了狠心，跟林琳把话给说清楚之后，他心却乱了，然后失眠了，结果弄得他很晚很晚才勉强入睡。 这睡得晚，醒得自然也晚。 甚至于说，他是被电话给吵醒来的。 电话是林大恩打过来的，林大恩跟他说，林威龙押运的料子快要到了，要他安排好集装箱车，做好去码头接货的准备。 然后在挂了林大恩的电话后还没多久，林琳的电话也来了，跟他说，她二哥押送的料子十一点左右能到，让他做好接收准备。 这可是让魏阳又叫苦不迭。 他心想，怎么这两人都找上我来了？ 我虽然是原石事业部负责人，但还没干过这事好吧！ 还有，那两人早不到晚不到，干嘛非得凑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到？ 还睡眼朦胧的他，不得不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之后，匆匆往公司奔。 他来了。 他未来的顶头上司来了。 第373章 顺民or刺头? 魏阳期待这批料子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等料子到来时，却得由他来负责交接，这可是给他出了个小小的难题，要知道，他来维恩的时间并不长，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维恩，正处于高层变换的关键点，现在总裁之位虽然暂时还是林琳，只不过等林威龙一到，她就得立即让出来，因此在这个敏感点上，她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一来，自然就只能是他来管了。 毕竟他是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一到公司，他顾不上去加工厂看昨天切的那两块料子，就立即把孙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孙清，公司的两批料子很快就要到了，怎么个交接法，你懂吗？” 他径直问起了孙清。 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现在的原石事业部，原来懂整套流程的徐海胜已经被他干掉了，剩下的人里，估计也就孙清懂这个了。 也好在孙清并没有让他失望。 “林二少押运的料子倒好办，等车到了，先按包清点数目，然后将料子整包送进仓库，晚点再安排人拆包，对照清单核对入库就是了。” 类似的事，孙清自然是经历过不少，因此他先从简单的说起。 按照维恩的供货流程，从缅甸那边发往国内的料子，走陆路的精品小料部分，是在缅甸那边就已经打包好了的，并且在袋子上就做了标记。 然后料子到了瑞丽之后，分为两部分，一小部分，是放在瑞丽那边，由林振东负责向瑞丽同行出售的，大部分则会送来坪洲。 送到坪洲的这一部分，先是整袋验收入库，等入库之后，再拆外包，以及里面的蒙包，再跟缅甸那边发过来的清单一一核对后登记入库。 流程相对来说并不复杂。 复杂的是海运那边。 从海运过来的原石，因为走的是正规的进口途径，因此在前往码头接货时，必须得先办理相关的报关报检手续，并缴纳相应的进口税费，才能顺利把货给提出来。 正常来说，想要走完整个流程，一般得两到三个工作日。 只不过翡翠原石这东西，因为并不涉及到外来物种入侵或类目不符等风险，再加上南海港又是缅甸翡翠进入国内的主要接收港口，因此报关的时间并不需要太久，基本上半个工作日就能搞定。 因此，今天到的这批货，假如现在就去报关的话，下午就能把货给提出来。 对于这一套流程，孙清自然是很熟悉的，因此他很快就把其中的门道给魏阳讲了个清清楚楚。 但一个小难题又摆在了魏阳面前。 既然是两批货差不多是同时到，那自然得两个人来分别负责才忙得过来吧？ 现在两个负责的人倒是有。 他算一个。 孙清算一个。 可问题是，谁负责哪一边呢？ 没多想，魏阳就很自然地吩咐道：“这样，既然你熟，那海关这批货，你带人去办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直接跟林总联系。” 既然孙清熟悉报关流程，那就没啥好想的，他很自然地选择了更为简单的这一边。 孙清却迟疑了一下，稍显担忧地问道：“可问题是，那边是林……新的林总，你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问题不大，你见到新的林总，稍稍解释一下就好了，他应该能理解的。” 魏阳却不以为然地回道。 其实孙清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假如按照正常的职场游戏规则，魏阳这个当下属的，新的顶头上司到了之后，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迎接现场，去拍拍马屁才对，而不是先来接待明显已变成另一边的林振东，那样很容易被新上司误会他还坚持站队另一边。 可魏阳却觉得，假如新上司连这点气度跟心胸都没有的话，那他觉得，误会就误会吧，没多大事。 为啥？ 当然还是跟他的计划有关。 他很清楚，林大恩迟早会离开坪洲的，等林大恩离开之后，他的对手就会变成接替林琳担任维恩总裁的林威龙。 而按照他的计划，等他把维恩给彻底掏空之后，他肯定是会离开维恩去自立门户的。 这个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跟林威龙相处得一团和气的话，他又哪来的理由离开呢？ 说白了，他已经决定了，并不打算在林威龙面前当顺民，而是决心当个刺头。 因此，别说这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就算没有，他也会他跟林威龙之间制造点矛盾出来。 孙清很快就领命而去。 魏阳总算又暂时空闲了下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发现离林振东到来起码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 剩下来的这点时间，做点什么好呢？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林大恩硬塞给他玩的那五块料子，其中两块他已经送去加工厂切去了，算算时间，应该早都切好了。 也是时候去看看结果了。 于是，他很快也下了楼，向加工厂走去。 随着林大恩和郑西南的双双到来，维恩即将变天一事，尽管消息暂时还没正式公布，在公司内部早已经传开了，因此全公司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 尤其是苏厂长。 要知道，他昨天可是去过魏阳办公室，跟林大恩还有郑西南见过一面的，因此今天的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一大早，他就带着加工厂的师傅们，在加工厂里忙碌了起来。 要知道，成品事业部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两位老板已经公开在公司露面了，正在视察成品事业部的档口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来原石事业部这边。 因此，就算最近加工厂里并不算特别忙碌，他也得想方设法让大家忙起来。 包括他自己也没有偷懒，一边打磨着一条手镯，一边忐忑地等待着两位老板的到来。 谁知，他先等来的却是魏阳。 但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热情地迎了上去，开口笑道：“魏总，恭喜，你又发财了，你这运气啊，真是没谁了。” 第374章 好东西太多的烦恼 魏阳确实又发财了。 准确地说，他放在加工厂来切的这两块料子，竟然又全都切涨了。 那块重达16.7公斤的莫西沙水泥皮，原本皮壳上裂就不多也不明显，切进去之后，只在接近皮壳的附近有几道并不影响取手镯的小裂。 这一点，又跟种老裂不进那句行话相吻合。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的预判是对的，这块料子在开窗之时，多处表现是玻璃种，少数地方有丝丝棉的情况存在，呈高冰种表现。 切进去之后，基本上也是如此，中间没有出白心，也没有严重影响价值的团棉存在。 因此这样的原石，按照行业的标准，可以定义为玻璃种。 这就导致了，这块原石切开后的价值，比他预估的还要高。 高多少？ 按公斤来计，一公斤中等品质的莫西沙场口的老坑玻璃种玉肉，打300万一公斤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加上这块还是带有两到三分色的晴水色，那价格起码去到500万左右一公斤。 这么一算，去掉皮壳，至少还有十四到十五公斤的玉肉，算下来，至少能值7000万左右，比魏阳之前预估的5000万起码还要高出2000万。 但这一算法还比较粗略。 假如这样的解口料上公盘，专门擅长盘货的同行还有另一套更为精准的算法，那就是按出手镯的量来估。 按照现在的行情，一条老坑玻璃种无色手镯，市面价在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 带飘花的，根据飘花的颜色和飘花的灵动性，还可以上浮50%甚至两到三倍。 带底色的，根据底色的颜色及浓淡，同样可以上浮50%以上，上不封顶。 比如说带天空蓝蓝底的，那至少是八位数起步。 而像这种带两到三分色的湖水绿，一条大面积呈老坑玻璃种表现的，预估个500万一条一点都不过分。 再根据这块原石的裂的表现来看，这块原石的手镯出货量，按一公斤玉肉出两条手镯基本没问题，最终算下来，至少可以出25条左右的手镯。 按照这一算法去算，那这块原石的最终价格，将去到一亿二千五百万左右。 就算再保守一点，打个八折，也很有可能过亿。 这就是同一品质的原石，能出手镯跟不能出手镯，以及出手镯数量多少所造成的价格差别。 又一块能进亿元俱乐部的高品质原石！ 这就是苏厂长之所以又说他发财了的原因。 而除了这一块之外，那块3.8公斤的木那白冰料，也给了他一个小惊喜，那就是切开之后，同样也有手镯位，预计能出5-6条真正的冰种手镯。 木那场口所产原石原本就以底子干净、肉质细腻、光感水润出名，因此像这样的白冰手镯做出来，在市面上有一个很受年轻女性认可的新名称：白月光。 正常来说，一条种水能达到真正冰种的正圈手镯，基本上都是六位数起步，而这种品质的白月光手镯，市面价起码去到四五十万一条。 也就是说，这块原本被他估价百万的木那包浆皮原石，一上公盘，价值至少还得翻个倍。 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另一个小惊喜。 可惊喜也有惊喜的烦恼。 烦恼就来自于，在看到这两块已经被苏厂长安排人抛光好的高品质原石后，他突然有点舍不得卖了。 为啥？ 现在他手中不是有那么多极品原石了吗？ 这种品质虽高，但离极品还有一段距离的原石有啥不舍得卖的？ 当然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在昨晚，当他跟林琳摊牌之后，他稍稍痛苦了一番，但很快，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他，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去，那就是给李玉珺送啥样的定情信物好。 想来想去，他却发现，这对他来说，竟然成为了一件让他头疼的事。 为啥这么说？ 没道理啊！ 他手中不是有那么多极品原石吗？ 就算已经被切过了的，也有冰阳绿、极品冰妖紫、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等，那么多好东西，随便拿点边边角角出来镶嵌一下，不就是价值不菲的定情信物？ 问题偏偏也就出在这里。 要知道，他的那些极品原石，随便拿一样出来，不管是出手镯还是出珠链亦或是镶嵌成首饰套装，基本上都是八位数起步的东西，都属于可以上拍的。 就算是用边角料去镶嵌些小东西，也都是六位数甚至是七位数起步。 七位数八位数的首饰，女人会在什么场合下佩戴？ 基本上都是在那种高端的场合，比如说什么宴会，什么典礼，什么慈善拍卖会之类的，一听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规格场所。 至于在平时，基本上是锁在保险柜里的命运，很少会有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戴它们出去。 因此那样的东西，在功成名就之后，送给自己老婆收藏没问题，可是在谈恋爱阶段就送的话，就不合适。 在谈恋爱阶段，还是适合送一些价格不算太贵，平时能戴得出去，送者不心疼，收者也不会嫌太过于贵重而不敢收的小东西。 以魏阳现在的身价，再结合李玉珺本身的条件，送些六位数左右，并且又比较特别的东西最合适。 可问题是，那样的东西魏阳现在没有！ 还有，等他逢年过节回老家，作为暴发户，给自己的那些亲戚之类的是不是也得送点小礼物？ 像堂姐表妹之类的，五位数的东西就拿得出手了，可老妈、奶奶、外婆、姨妈、姑妈之类的，至少得价值六位数的东西才符合他亿万富豪的身份吧？ 至于价值七位数以上的东西，那还是算了。 怕吓到她们。 所以啊，这种他本来看不上的东西，多少还得预留点啊！ 在怔怔地看了这两块料子一会之后，他有了新的想法。 这块白月光料子，就不卖了吧，反正他现在就算再差钱，也不差这两百万。 至于那块价值过亿的玻璃种晴水料，就先卖掉差不多占三分之二的那一大半，小的那一半先留下来吧。 他如此想道。 正当他准备把原石往自己办公室搬时，加工厂门口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林董好。” “郑董早。” 林大恩和郑西南又来了。 第375章 想不想把这钱给挣回去? 林大恩也在惦记着魏阳昨天切的那两块料子。 尤其是那块玻璃底湖水绿料子，他很想知道，那块料子在切开后，到底价值几何。 因此在一大早，他先去成品事业部那边走马观花地视察了一下之后，就又赶来了原石事业部这边，一来，就径直往加工厂走来。 只不过他一进加工厂，便看到魏阳也在里面，正把两块原石往一个筐子里搬。 咦，他怎么也在？ 他不是应该去码头办入关手续接货吗？ 怎么还在这里？ 林大恩稍感纳闷。 要知道，他之所以通知魏阳而不是林琳去接货，一方面是考虑到林琳的感受，另一方面，则是想给魏阳一个提前跟林威龙熟悉的机会。 毕竟林威龙这次过来，是要接任维恩总裁的，因此他很希望很快就能看到魏阳跟他儿子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那一幕出现。 谁知，都这个点了，魏阳竟然还在公司。 这让他忍不住想，魏阳这是不懂人情世故，还是狂傲，根本就不把林威龙放在眼里？ 对此，他稍感不悦，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笑道：“魏总，接货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吗？” “林董早。” “郑董早。” “接货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魏阳自然也是热情地回应着。 紧跟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原本是我该亲自去的，只不过我听说另一批货马上也要到，也得有人验收，再加上我之前又没办过入关手续，所以我让熟悉这一流程的销售部经理孙清去接林总了。” “实在是怠慢林总了，等林总到了，我再找机会向他赔礼道歉。” 接着他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尽管他已有心当刺头，但那是针对林威龙而言的，至于在林大恩面前，他还得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来。 这么一解释，倒也确实是获得了林大恩的谅解。 他一听说魏阳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另一批货也马上要到，确实没理由再责怪魏阳了。 毕竟这一批也是他的货，并且还是他更为看重的，也指望魏阳能多多卖掉一些的。 于是更为和颜悦色地问道：“哦，原来那批货也马上要到了啊，大概啥时候到？” “通知我的是十一点左右。” 林大恩抬手看了看时间，发现差不多还有一个来小时，于是又笑着说道：“那还早，你昨天那两块料子切出来了？不如也给我瞅瞅，看切出了啥好东西。” 他又惦记上了魏阳的那两块原石。 魏阳却笑着开玩笑道：“林董我建议你还是别看了，我怕你看了会后悔。” 林大恩一听，心里立即又是一阵肉疼，听魏阳这么一说，他就知道，那块料子估计是切得极为理想，好得可能再次让他把肠子都悔青。 但他还是故作大方道：“怎么可能，所谓玉遇有缘人，那块料子搁仓库那么多年我都没敢去动它，说明跟我无缘，你一开就涨，说明它的有缘人是你。” 此时的他，也只能这么来安慰自己了。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可能不懂的人很好奇，为啥他们兄弟做了这么多年的翡翠，运到中国国内的料子却都是没动过的？ 是他们不敢玩吗？ 当然不是。 事实上，在缅甸那边，他们切的料子还不少，但凡有把握能大涨的，基本上到手了就是直接来一刀，而那些切涨了的料子，根本就不需要运到中国国内来。 为啥？ 当然是因为在缅甸就可以快速卖出去。 要知道，解口料那东西，不管是在缅甸卖还是在中国卖，价格其实相差并不大，一旦切出好东西，要么被去缅甸那边收货的翡翠商人直接收了，要么放公盘，一样能卖出好价钱。 相反，假如他们把解口料送来中国国内的话，回款周期会很长不说，还有可能额外支付高额的税收，在成本上并不划算。 要知道，原石从缅甸出口，不管是走正规渠道，还是走非正规渠道，都是要支付一定费用的，费用就跟原石的价值相关联。 毛料的话，价格不太好估，你一个劲往低里报都没问题。 可解口料的话，基本上稍稍懂点行的都能把价格估个八九不离十。 这就是他们送往中国国内的料子，很少有解口料或开窗料的原因。 也就是说，但凡是能进维恩仓库的料子，要么风险太大他们没把握动，要么大涨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懒得动，为稳妥起见，还不如卖毛料赚钱。 就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尽管昨天他亲手送了两块大爆的料子给魏阳玩，他肉疼归肉疼，但还不至于想不开。 现在也是如此。 “那你看吧。” 原本站在筐子面前的魏阳，立即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林大恩上前一步，准备去掀那两块原石的盖子。 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郑西南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尽管想得开，但林大恩在摸到那块大莫西沙水泥皮料子的盖子时，手却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这让他不得不一狠心，双手用力把盖子给翻开。 当盖子被翻开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去！ 涨大发了啊！ 难怪这小子说我会后悔！ 此时的他，确实有点后悔了。 既后悔没自己玩这几块料子，也后悔再来看这块料子。 简直是越看越气人。 作为玩了几十年翡翠的老行家，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被切了一刀后，现在价值几何。 妥妥的过亿！ 假如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他切一刀准备放这次的坪洲公盘去卖的话，它绝对有希望去竞争本届坪洲公盘的标王。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林大恩可是坪洲公盘的常客，在他的印象中，坪洲公盘单份原石的最高成交记录，之前是17年的1.5亿，然后在去年公盘，那一记录终于又被刷新了一次，但也仅仅是1.5亿多一点。 因此，像这种单份估价过亿的料子，确实是有实力去竞争本届标王的。 除非还有更好的料子出现。 比如说……他这次运过来的那些大块头原石，能切出奇迹。 只是那有可能吗？ 一想到一块有实力竞争本届公盘标王的料子，竟然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滑过，落入了魏阳手中，他确实又肉疼了。 看着他那脸上有些不那么自然的表情，魏阳却又笑着问道：“林董，想不想把这钱给挣回去？” 林大恩：“……” 啥意思？ 第376章 这下总算合理了 想不想把这钱给挣回去？ 这是几个意思？ 林大恩一时又被魏阳这句给问懵了，他心想，石头都已经被你切了，尽管本钱还欠着，难不成你还能把这两块暴涨的原石还给我不成？ 你还没这么大方吧！ 他脸上的肌肉又抽了抽，挤出一丝笑意问道：“说吧，你又想干啥？” “这不，我明天就有块春带彩的料子开拍吗，还有，这块料子，大的这一部分，我也准备再继续把皮壳的窗开大点，然后丢公盘去卖掉。” 魏阳笑着指了指筐子里那块让林大恩肉紧的莫西沙料子，接着又说道：“然后老李也说了，我那些冰阳绿的手镯、珠串、套链之类的，也准备帮我送到十月份的保利香港秋拍去卖掉。 “这样一来，我手头很快就有大把大把的钱了啊。 “我在想啊，这些钱与其存在银行吃利息，还不如多囤点料子呢。 “毕竟现在料子一年比一年贵，假如缅甸再封掉一些矿，那料子的价格绝对还能往上涨。 “这样一来，存银行吃那点利息，哪有囤料子划算啊？ “你说对吧？” 接着，他笑眯眯地说出了一长串。 林大恩又愣住了。 他快速计算起魏阳接下来到底会多有钱。 那块已经下片的春带彩料子，他已经看过了，全卖掉的话，保守估计，差不多能卖到接近一个亿。 然后眼前这块莫西沙料子，就算只卖大的一半，估计也能卖个六七千万。 至于那些准备上拍的冰阳绿手镯、珠链、首饰套件等，假如全卖的话，至少会往两亿上奔。 这么一算…… 要不了多久，这小子光是手里的现金，就差不多有将近三亿了？ 这未免也太让人眼红了一点吧！ 这么多钱，假如全部买我的料子，那该多好啊！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 在大致听明白魏阳的意思之后，他脸上终于不再抽搐了，笑眯眯地认同了魏阳的说法。 这说法确实是没错。 要知道，自从缅甸那边在17年停掉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到期矿场不续约之后，这些年翡翠料子确实是一年比一年贵，涨得少的一年，起码也会涨10-20%，涨得多的一年，也就是去年到今年，涨了差不多30-40%。 说句实在的，假如不是他资金有限，必须靠不停地买卖来滚绣球，连他都想囤料子了。 魏阳则又笑着说道：“还记得卖我那块春带彩料子的许老板不？” 林大恩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 说起来，魏阳之所以能在接下来很快就拥有近三亿的身家，最大的冤大头不是他，而是那位让他去拆了次蒙包的许老板。 于是他接着问道：“怎么啦？” “他已经跟我约好了，说等我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卖了，就让我再去他那里挑料子，假如批量收的话，他绝对给我个最优惠价。 “现在我在想啊，与其去收他的料子，便宜他，干嘛不直接从你这里收呢？毕竟咱们是自己人，他是外人对吧？” 魏阳又笑眯眯地说道。 不得不说，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大薅林大恩的羊毛，并且还薅得他无话可说，不起疑心，他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最终在昨晚，想出了这样一个堪称天衣无缝的理由来。 如何才能让林大恩不起疑心，发现他把维恩仓库里，以及马上要到的那批料子里的好东西给全部挑走了？ 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囤料子的理由。 林大恩不是答应了他，维恩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只要他愿意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就任他挑吗？ 这一承诺，已经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薅林大恩的羊毛了。 但假如操作不当的话，还是很容易露陷。 尤其是他挑了料子就立即开，并且开一块涨一块的话，那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从而被林大恩拉入挑料子的黑名单。 所以，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囤这一法子。 反正也不用囤太久。 顶多一年半载。 那点时间他还是熬得起的。 当然，这样一来，他又得另想法子去筹集更多的资金了，毕竟他是准备把维恩仓库里的好料子全部清空不说，还得准备钱去外面到处收集极品料子。 “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 一想到两三个亿的现金，很快就要流入他的手中，原本肉疼的林大恩终于真正的喜笑颜开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假如他手里一下子又多出两三亿现金的话，那他就能把生意做得更大了，那样的话，他离自己的大矿主梦就会更近。 “这样吧，等接下来这些料子到了，那不管是新料子，还是仓库的存料，只要是属于我的那一部分，你随便挑，等你挑完，再对外出售。” 紧接着他连忙又说道。 对于已经摆在他眼前的那两三亿巨额现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收入囊中了，为了它们不被他大哥给分走，他连忙给出了这样一记承诺。 在他看来，这是必须的，因为他担心，等一会林振东押送料子到来，魏阳再跟他或林琳去说这事的话，那势必会被他大哥分走一杯羹。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行，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料子我真要是囤涨了，你可不许心疼哈。” 魏阳则又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你放心，买定离手，涨与垮都是命，这是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我还不至于那点格局都没有。” 林大恩又信誓旦旦地给魏阳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此，他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他还想着，要不干脆赶在林振东到来之前，把这事给彻底落到实处？ 为了避免夜长多梦，他连忙又笑着说道：“不过咱们说定了哈，在你把我仓库的存料买光之前，不许再便宜别人啊！” “这个……可能有点难度，毕竟林董你仓库料子那么多，我那一点点钱，哪能买得完啊。” 阴谋已得逞的魏阳，却又故作为难地说道。 他心里说道：把你的存料全部买光？怎么可能？我只买必涨的料子！ “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你放心吧，只要是我的料子，你尽管挑，看不中的就任由它们剩在那里就是了。” 林大恩又笑着承诺道。 紧接着，他又急不可耐地催促说：“走走走，我先带你去仓库打声招呼，等一会威龙到了，我也会把这事给他交代清楚的，你尽管放心。” 为了不给他大哥一丝占便宜的机会，他决定了，先将这事一锤定音再说。 魏阳：“……” 要不要这么心急啊！ 第377章 羊毛出在羊身上 一个顺水人情竟然有望换来两三个亿的巨额回报？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的逻辑自然很简单。 别看他昨天主动给魏阳玩的那五块原石，魏阳开和切之后，暴涨了两块，有望因此获利两亿以上，看似他亏大了。 可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两块暴涨的原石，在维恩的仓库里放了那么久，他自己没开，也没被别人买去，只能说它们就是跟魏阳有缘。 至于他，其实也没亏。 毕竟跟他买来时的本钱相比，他已经赚了一笔。 意外的大收获则是，魏阳这小子懂得知恩图报，竟然主动提出，要把接下来所到手的现金，来大量购买他供应的原石。 而且，这小子竟然还不讲价！ 说句实在的，这可是一笔即将在两到三个月时间里完成的大交易，总体的数额可能高达两亿以上，按照行规，如此大的交易量，其实魏阳是可以提出再打个折扣的。 假如魏阳提了的话，他也会答应。 比如说打个九折、八八折之类的。 然而并没有。 如此一来，最终算下来，通过这样一笔大交易，他完全有可能因此盈利五千万以上。 这么大的利润，他能不开心？ 于是很快，他就把魏阳带到了仓库，慎重其事地跟库管交代了一番，让魏阳获得了在仓库里任意选购他料子的权力。 而跟库管交代完毕之后…… “走，去你办公室喝喝茶去。” 他又主动提议道。 其实正常来说，现在的他还有大把事情需要忙的，比如说带着郑西南，开始以董事的名义去审核公司的业务、账目等。 但他决定，这种事还是先放一放，等他儿子林威龙到了再说，反正到时公司的职权需要进行移交，也会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 那就不如先到魏阳办公室里坐一坐，等那批小精品料子到了后，亲自带他去看看这批货的成色，然后等料子清点完毕之后，争取让这小子先买下一批再说。 这小子明天傍晚不就要拍那块木那春带彩的片料了吗？ 那可是有近亿的入账啊！ 说白了，他已经盯上那笔收入了。 而魏阳对此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林大恩盯上了他的钱包，他却是盯上了林大恩的料子。 而且，他盯上的还不止是那些精品小料，还包括下午就能运达的那些大料子，他想套套林大恩的话，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大料子上也争取能发上一笔。 也别怪他打这一主意。 要怪就只能怪他现在实在是缺钱。 别看他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时间里，至少可以收入三亿左右，但他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付别墅购买款，改造装修款至少得八千万左右。 然后囤维恩仓库的料子，至少也得准备两个亿。 还有许老板那边，也等着他去批量采购。 除此之外，老李还说要带他去云南转一转。 这么一来，他即将收获的这两三个亿还远远不够花，让他不得不肥着胆子，再来打林大恩那些大料子的主意。 他忍不住想，假如从林大恩的大料子里，再能挑出一两块能大涨的料子，切爆它丢公盘去卖的话，这资金缺口不就有望解决了？ 别看他为了不完全暴露自己的相玉水平，维恩仓库里那些小精品最近不打算开了，而是改换了囤的名义，可是对大料子，他却是没这个担心的。 为啥？ 还是因为高货与通货的区别。 对于精品小料，假如价格在开之前就能去到中六甚至七位数的话，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打底，甚至有望高冰玻璃，而且还有可能带色，随便开一块出来，都有可能属于行家眼中的高货范畴，是值得收藏的。 可是大料子，动不动几百公斤的那种，种水能到细糯，就已经具备相当的价值，至少会接近七位数，假如到糯化甚至糯冰，价格就更是不得了。 比如说他那块春带彩，切之前的买入价是750万，切开后种水也只是到糯冰，但价值却已经过亿。 这就是玩大料子的好处。 一块小料子，你从糯化博到糯冰，涨幅可能只有几万块。 可一块大料子，你从糯化博到糯冰，涨幅至少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带色的话，还有可能过亿。 玩小料子，想要暴涨，假如不是高种高色的极品料子，必须有多个跨度的跳跃。 而玩大料子，一个跨度的跳跃就足以是大涨，能有两个跨度的跳跃则是暴涨，还不要求一定得玩高种高色。 涨个一两个跨度，会暴露真正的实力吗？ 当然不会。 这就是魏阳打林大恩那些大料子主意的原因。 三人很快就在他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茶泡上之后，魏阳很自然地开口了：“林董，我听说这次过来的大料子也不少？” “怎么，大料子你也想囤？” 林大恩立即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大料子的话，倒不一定是想囤，而是我过去玩的都是小料子，在大料子方面还没什么经验，因此有可能的话，我也想试试水，多积累积累这方面的经验，毕竟坪洲这里是以手镯出名，还是大料子吃香，我得补齐这块短板。” 魏阳很自然地回道。 为了让接下来的大涨甚至是暴涨更为合理，他开始做铺垫。 林大恩一听，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是哦，这小子之前虽然接连开出了很多猛料，但绝大部分都是小料子，大料子的话，也就切爆了的那块春带彩。 据说这块都还是走了狗屎运，他原本看中的是一块膏药脱沙料，结果被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给抢去了，不得已才拿下的这块。 这小子，在大料子方面确实是经验奇缺啊！ 那干嘛不先用大料子薅他一笔再说？ 他立即就笑眯眯地说道：“你想玩的话，当然没问题啊，反正那些料子下午就到了，到时你好好看看，看得中的话，你随便玩，到时我给你个好价钱。” “任何一块都可以？” 魏阳立即又假装急切地问道。 这倒是让林大恩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样吧，其中两块，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切了放公盘的，我先不告诉你是哪两块，假如你能挑中的话，我也让给了你玩。” 斟酌过后，他决定再给魏阳一点甜头尝尝。 这次过来的这批大料子，总数多达28块，总重量近十吨，足足装了一个二十英尺的小集装箱，其中，有十六块是属于他的。 这么多大料子，其中自然有他看好的，认为一切必涨，尤其是其中两块，他认为有大涨的可能性，只不过为了少缴纳税费，他才没有安排在缅甸切。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那两块有可能大涨的料子，他是没打算出售给同行的，而是准备在运到这边后，切一刀直接放公盘。 至于剩下的那些，有同行看得中，能给到一个合适的价钱，他就卖毛料，以降低风险，假如说给不到价，那也是切一刀放公盘，至于涨垮，则听天由命。 现在，他为了给魏阳甜头尝，也为了考验魏阳的眼力，他不惜把那两块非卖品也拿出来跟魏阳赌一把。 魏阳一听……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让我买你的料子来赚钱再买光你的库存吗？ 他暗暗一喜，立即就哈哈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第378章 公子哥，怠慢了 他来了。 在又经过了近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林振东总算抵达了坪洲，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停在了维恩门前的停车场上，然后指挥厢式货车在专用来卸货的侧门停了下来。 但此时的他，看着维恩门口一个前来迎接的人都没有，心里却是有些许的不满，心想，魏阳那小子，怎么也不在门口迎接一下，我不是让我妹通知了你，我十一点能到吗？ 你就一破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而已，竟然拿我这个大老板的儿子不当一回事？ 是不是因为我妹马上就当不了总裁了，你就不把我家这些人都不当一回事了？ 不满之下，他拨起了她妹发给他的那个联系电话。 “哈喽啊，是魏阳吗？” “我是哪位？我是林振东，你可以叫我东哥。” “这不废话吗，我肯定到了，你人呢？” “你快点！” …… 作为林家二公子，他平时虽然也还算好打交道，但也是有脾气的，在感觉自己被怠慢了的情况下，他自然在电话里先把魏阳给训斥了几句。 这还是看在过去的这些天，他妹对魏阳的评价相当高的份上。 说起来，作为林家的非核心人物，他其实对于魏阳并不算了解，因此难免还是稍稍在电话里表露出了少许公子哥的气息。 不管怎样，他的这通电话是有效的。 很快，维恩的正门快速有人走了出来。 接着，侧门也被打开，一台装载有一个大框子的叉车也开了出来。 卸货的来了。 这些人一出来后，立即就麻利地打开了厢式货车的车厢，开始一袋子一袋子地往叉车的大框子里搬原石。 林振东这又纳闷了。 怎么都是些干活的？ “魏阳人呢？” 他揪住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小伙问道。 “魏总在楼上，应该马上下来了。” 听了小伙的这一句之后，林振东更是有些来气，他心想，我都已经打过你电话催过你了，怎么还这么磨叽，迟迟不肯露面？ 这也未免太不把我当人看待了一点吧！ 这火气一上头，他转身就往维恩大门里冲，想要进去找到那个姓魏的小子，狠狠地屌他一通。 只不过他刚一走到维恩大门口，却迎面就碰上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外加一个看起来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 嗯？ 怎么二叔跟郑叔也在？ “二叔。” “郑叔。”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他，立即就偃旗息鼓了，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瓮声瓮气地跟两位长辈打起了招呼。 这是没办法的事。 不管他有多大的火气，一见到他这个有些让他畏惧的二叔，都得先把尾巴夹起来再说。 “阿东，一路辛苦了。” “振东辛苦了，路上还顺利吗？” 林大恩和郑西南也回应起了林振东。 一个不咸不淡，一个充满了长辈式的关怀。 至于站在林大恩身边的魏阳，则笑眯眯地打量起了这个已经在电话里屌了他一通的家伙。 这就是林琳的二哥？ 看起来倒是跟林琳有几分神似，只不过这家伙未免也长得太黑了一点吧？ 竟然比我还黑！ 受了无妄之灾的他忍不住腹诽道。 其实说起来，还真不是他有意要怠慢林振东，要怪就只能怪林大恩和郑西南一直待在他办公室里没走，否则的话，他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可是没办法，他总不能带着林大恩和郑西南早早就来门口等着吧？ 一看林振东现在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他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对自己有成见了，但他还是微笑着来了一句：“东哥好，我是魏阳。” “哦，是你啊。” 余怒未消的林振东用不屑的语气瞥了魏阳一眼。 此时的他，其实心里更来气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叫魏阳的家伙，之所以怠慢他，是因为有了林大恩和郑西南撑腰的缘故。 有了新靠山，就连老东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人品……未免也太那个了一点吧！ 所以他现在很是鄙视他。 于是，他又转向了林大恩，问道：“二叔，料子我已经一块不少地送到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此时的他，恨不得早点脱身，好去找他妹，狠狠地投诉某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一番。 只可惜此时的他，还肩负着重任，在料子被全部清点入库之前，他还暂时不能离开。 此时的林大恩却暗暗有些幸灾乐祸。 一看林振东现在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应该是对魏阳产生成见了。 而这，恰恰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搬运的料子，摆了摆手说：“料子就由他们搬去吧，这点小事我还能不相信你不成？你也累了，你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先去玉器城那边看看阿琳？等威龙到了，我晚上再一起给你们接风洗尘？” 他果断地选择了先将林振东暂时打发走。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一会等料子入库之后，他就想立即带着魏阳去仓库拆包，先让魏阳看看这批料子的成色，然后看看有没有可能唆使魏阳尽量多买一点。 这样的大便宜，他可不想被老大家占去，所以必须得赶紧将林振东给支走。 “好嘞，那我先去看看阿琳，然后去酒店安顿下来再说。” 原本还余怒未消的林振东，一看他二叔竟然如此难得地照顾他的感受，立即就喜笑颜开，转身就走。 只不过他还是没有正眼看魏阳一眼。 这让魏阳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公子哥，可不那么好侍候啊，这一个都是如此，那另一个即将担任公司总裁的呢？ 只怕更不好侍候吧！ 他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林威龙所乘坐的货轮也已经靠岸了，作为船上为数不多的跟货客人，他很快就办完了自己的入关手续，见到了前去接货的孙清。 “是你啊，其他人呢？” 他迎面就问了孙清这么一句。 因为曾多次送货过来，对于多次来接过货的孙清，他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在过去的这一周，他都呆在轮船上，消息有些不灵通，因此他还不知道，之前的一组组长孙清，现在已经是销售部经理了。 而他作为维恩的新任总裁，一看前来接他的竟然只是两个小兵，一个重量级的人都没有，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林总，是这样的，原本是该魏总来接您的，只不过另一批货也到了，魏总因为不了解入关手续，所以派我来了。” 孙清连忙解释起了事情的原委。 林威龙一听，更是紧锁起了眉头。 魏总？ 原石事业部那个新到公司还没多久的家伙？ 明知我是新任总裁，也不来接一下，这未免也太不识趣了一点吧！ 第379章 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我堂堂维恩新任总裁到来，你们竟然随随便便派了两只阿猫阿狗来迎接我？ 此时的林威龙确实有些不高兴。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 要知道，尽管他将是维恩新任总裁，但他的上位多少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论背景论资历，除了他是林大恩的儿子这一点之外，其它方面他暂时还没有一点可以跟他的前任兼堂妹林琳相比。 中国人做事向来讲究堂堂正正和名正言顺，越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就越是渴求他人来认同自己，因此此时的林威龙很是渴望，他的到来能被人认可及拥戴。 那按常理说，新任总裁到来，公司前来迎接的中高层不该多一点吗？ 林琳他是不指望了。 毕竟之前的林琳是他们林家这一辈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两位堂兄林振华和林振东，也没法在她面前摆架子。 那维恩的其他中高层呢？ 尤其是那个魏阳！ 在他看来，在他还没有正式履职，林琳还继续在位的情况下，其他人不来迎接他，都还可以理解，唯有魏阳这个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是不应该缺席的。 为啥？ 因为维恩总共也就两大事业部，按照他爸跟他大伯所达成的一致，虽然总裁位置归了他，但成品事业部却还是归林琳管，他真正能管的盈利部门，也就一个原石事业部，其它的都是非盈利部门。 直管顶头上司来了，你竟然以不懂办理海关业务为由不来迎接，而是留在公司接待同时到来的林振东？ 这是在故意给我上眼药吧！ 这就是林威龙不高兴的原因。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他爸正在坪洲，他真想丢下提货的事不管，直接单枪匹马杀到公司去，给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一顿好看。 可是没办法，假如他不一起把货给提了，运达维恩的话，他怕他爸训斥他行事鲁莽、不顾大局，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问道：“喂，我记得你姓孙对吧，我问你点事。” 他决定先从孙清这里摸摸魏阳的底了。 其实作为维恩的新任总裁，他并不是一点功课都没做的，至少在来之前，对于维恩那些中高层的履历，他都有细细看过。 只不过魏阳是维恩的新人，因此关于魏阳的资料，他了解得并不算多，只知道魏阳很年轻，一来就把销售部原来的经理给拿下了，然后很快就让原石事业部的业绩有所起色。 至于其它的，他一概不知。 这很正常。 要知道，魏阳真正进入林大恩、郑西南等人的视线，并引起他们的重视，是上周一业绩报表出来后的事，而那时，林威龙已经踏上了押送料子的旅途。 “林总请问。” 此时的孙清也已经察觉出来了，因为魏阳没来，公司新任总裁有些不高兴，所以已经变得特别的小心。 “我问你，那个魏阳人咋样？是不是很霸道，有点目中无人？” 林威龙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 因为不悦，他先入为主地把自己对魏阳这个人的主观印象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也别怪他这么认为。 要知道，在任何一家公司，关于职员的个人履历，是不可能记录得太过于详细的，他每天都干了些啥，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这些琐事，是不可能被记录进去的。 因此，此时的林威龙确实对魏阳很不了解。 在他看来，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到公司没几天，就被林琳提拔为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然后又很快把原来的销售部经理拉下马…… 从这些点上来分析，这个人本事应该是有一些的，但行事风格一定会很霸道，然后又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所以一取得一点成绩，就很容易骄傲，变得目中无人，连他这个新任总裁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说起来，他也还年轻，还没学会他父亲的圆滑，因此，面对一个在他看来并不怎么重要的孙清，他很直接地把自己的观点表达了出来。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让孙清难做了。 魏总霸道、目中无人？ 强势肯定是有一点的。 但还不至于霸道或目中无人。 他忍不住心说道。 可是面对一个一来就往魏阳身上贴不好标签的林威龙，这话他该怎么回呢？ 看来，可能是魏总没来迎接的缘故，这新任总裁一点都不待见魏总啊！ 想来想，他谨慎地回道：“总体来说还好吧，魏总做事还蛮稳重的，公司上上下下对他的评价都还不错。” “上上下下都对他评价不错？” 一听到这个与他评估中截然相反的结论，林威龙立即又皱起了眉头，以极其不悦的语气嘲讽道：“你指的上，是指林琳林总裁吗？” 因为孙清的这一句，他将孙清也划入了林琳、魏阳一伙。 这又是让孙清暗暗叫苦不迭。 别看孙清已下了决心要紧跟魏阳，可是打心眼里，他是没打算跟新来的总裁作对的，于是，他又想了想后，再次谨慎地回道：“我看应该不止是林琳总裁吧，我看林董还有郑董似乎也很看重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了另外两块挡箭牌。 那就是提前到了坪洲的林大恩和郑西南。 别看林大恩和郑西南暂时还没有正式在公司亮相，可他们特别看重魏阳一事，现在维恩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尤其是孙清。 因为跟魏阳的亲密关系，他早就知道，两位老板之所以提前来坪洲，目的就是为了先见魏阳。 因为现在他跟郭岱君的关系也很亲近，因此从郭岱君那里，他还听说了更多别人暂时还不知道的。 比如说，他知道昨天一整天，两位老板都跟魏阳待在一起，不仅如此，林二老板还主动拿了几块料子让魏阳玩，结果又让魏阳发了大财。 甚至于说，林二老板还在餐桌上提议，想让魏阳来当公司的总裁。 这些，孙清全都知道。 此时的他忍不住腹诽道：你爸对魏总那么看重，你却因为魏总没来接你就有这么大的意见，如此看来，你跟你爸相比，可是差远了啊！ 就这点胸襟，能当好维恩的总裁吗？ 他忍不住暗暗替维恩担心了起来。 这下林威龙却纳闷了，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林董，指的是我爸吗？” “是的，就是林二老板。” 孙清惜字如金地回道。 此时的他，也已经对这位心胸不怎么开阔的新总裁有了不好的成见，因此言语间变得更为谨慎了起来。 而林威龙则更是纳闷了，忍不住心想…… 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凭什么那么被我爸看重？ 此时的他很是不解。 第380章 好事又上门 当林威龙在抱怨魏阳这家伙目中无人时，林大恩却带着魏阳在维恩仓库里开始拆包了。 这批料子确实是有点多，光是售价在大千到小六的b级到a级精品小料，总价值就过亿，总重量则将近十吨，所有的料子全部按50公斤左右一袋用编织袋装好，足足有近两百袋之多。 当然，这些暂时还不是林大恩向魏阳推销的目标。 他的目标是那些单块价格就中六起步，甚至过百万的a级或a+高货。 这批真正的精品料子同样也不少，总价值加起来同样也接近八千万。 当然，从数量上来说，相比那些b级到a级的低价位精品小料，就少了很多，同样是用编织袋按50公斤左右一袋分装的它们，总共也才十八袋。 作为货主之一，林大恩当然能区分得清楚，哪些是他的，哪些是他大哥林大维的，他麻利地从中拎出了一袋，用剪刀开始拆包。 很快，一个个用黄色封箱胶裹得严严实实的原石从袋子里面被倒了出来。 林大恩把手中的剪刀往魏阳面前一递：“魏总，你亲自来拆几个试试手气如何？” 这让魏阳立即又想起了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拆包的场景。 不同的是，上次在那里拆包，每人只分到了三个，而现在这里，却有着起码两三百个等着他来拆，这样的尊贵待遇，估计也就只能在维恩这里享受到。 他也不客气，立即就接过了剪刀，又顺手摸起了一块最靠近他的原石蒙包，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蒙包剪了开来，翻出了被包裹在里面的原石。 这是一块格应脚的黑石头，重约三公斤多。 从皮壳的表现来看，它的沙粒超级细腻，还很具油性，看起来有点像莫湾基的黑油皮，一看它那油光水滑的样子，魏阳就知道，它的品质绝对不会低。 果然，他用强光手电一照，果然，这块料子立即就呈现出了十足的冰味，并且从灯光表现来看，它还是格应脚场口所产原石里不太多见的白雾层。 由此可见，它开出冰种的几率并不低。 但估计底价也不便宜。 “这块料子的底价是多少？” 他立即就问起了一直拿着清单等在旁边的库管。 库管查看了一下料子的编号，又快速查了一下清单，报出了它的底价。 四十八万！ 魏阳简单算了算，按照他跟林大恩的约定，但凡进入了维恩仓库里的料子，他都具备优先挑选权，但必须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0%作为维恩的利润。 因此算下来，他的拿货价将去到五十八万左右。 从囤货的角度来说，性价比还行，但不会有太大的惊喜。 他很快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为啥说不会有太大的惊喜？ 这跟格应脚场口所产原石的特点有关。 从皮壳表现来看，格应脚场口所产原石，确实跟莫湾基场口的原石接近，以黑乌砂为主，但相比莫湾基黑乌砂的表现不明显，格应脚的黑乌砂却是出了名的沙细、皮薄、打灯表现明显。 但料子最终开出来的品质会走两个极端。 品质差的，种嫩，容易进脏，底子发灰，不具备太大的做货价值。 品质好的，种水到冰，肉质细腻，底子干净，起货后胶感很足。 但格应脚所产原石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冰种基本上已经是它种水的天花板，能开出高冰、玻璃种的概率极低，起货效果也比莫西沙、莫湾基同品质的黑乌砂稍差。 天花板太低！ 这就是魏阳觉得它不会有太大惊喜的原因。 当然，从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说，它还是具有一定性价比的，据魏阳估计，这块料子最终开出来后，卖个100-120万应该没问题。 能小涨！ 从囤货的角度来说，还是可以的，到时卖给玩家去玩，还是可以小赚一笔的。 这就是魏阳给它的最终结论。 “这料子品质还不错！” 当然，为了不让林大恩失望，他嘴里还是给出了一个听起来挺让人舒服的评价。 但很快，他又把手伸向了下一块料子。 七八块料子又接连被他拆开。 然后他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则在于，他对这些料子的大致品质和性价比已基本心里有数了，而接下来已经到了吃午饭的点，他当然没打算连饭都不吃，就把所有的料子全部给拆了，那很不现实。 该如何来评价这批料子？ 总体来说，品质还算不错的，性价比也还行。 小惊喜是有的，大惊喜暂时还没发现。 其中也有坑。 总而言之，从囤货的角度来说，这批料子还是值得好好挑一挑的，他有把握，在被他挑过之后，绝对可以达到损人利己的效果。 只是具体该怎么操作呢？ 总不能在他挑过之后，只剩下必垮的料子吧？ 那样很容易露陷啊！ 正当他在考虑如何来实施他的乾坤大挪移计划时，林大恩却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你就这么希望我帮你把货全部给清光啊？ 魏阳腹诽了一句之后，故作矜持地回道：“总体来说还不错，但好料子这么多，我一时半会估计吃不下啊。” 这叫欲迎还拒。 林大恩一听，稍稍有些急了。 要知道，这批精品料子，既有他供应的，也有他大哥供应的，这让他忍不住担心，假如他不立即把这事给敲定，等林琳或林振东得知，魏阳有意囤料时，把他们家的料子也敞开让魏阳挑的话，那他损失岂不是就大了？ 那咋办？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你要是不嫌烦的话，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就交给你亲自来拆包，你可以边拆边挑，你挑中的料子，资金不够的话，可以先不买，但也不对外销售，你看如何？” 他立即给了魏阳一个难以拒绝的提议。 正常来说，这些料子的拆包，是由一组的员工跟仓库的人一起来完成的，边拆包边做入库登记，整个过程会持续好几天。 现在，他决定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a到a+级料子让魏阳亲自来拆，这样一来，魏阳自然会挑出很多想买的料子，也就没多余的资金去考虑他大哥家的料子了。 不得不说，为了多卖自己的料子，好将魏阳荷包里的钱多多划入他的口袋，他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魏阳却愣住了。 让我先挑，我挑完了再对外出售？ 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好事？ 假如这些料子全部从我手里先过一遍的话，还能有大惊喜留给别人？ 他一时又忍不住偷偷乐了，立即就痛快地答应道：“那也行，咱们先去吃饭吧，等吃过饭，我就开始干活。” 第381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能看中的料子，先挑上，不用急着付钱？ 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好事？ 对于这样的好事主动送上门，魏阳当然没理由拒绝，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了，并向林大恩和郑西南发出了一起吃饭的邀请。 “好啊，那就在附近随便吃点吧，今天中午我买单。” 林大恩也爽快地回道。 从两人现在的关系来看，因为大笔交易的存在，已经有点不太像纯粹的老板和雇员之间的关系了，更像是生意伙伴。 这一点，从林大恩对魏阳的称呼上就能看出来。 在魏阳提出要大量购买并囤积他的料子之前，林大恩还以老板的身份自居，小魏小魏叫得很顺口，现在的话，基本上不叫小魏了，而是叫魏总，以示对魏阳的尊重。 这是必然的。 毫不夸张地说，林大恩敢肯定，在整个坪洲，有实力能像魏阳这样的，花两三个亿去囤料子的大主顾，绝对很难找出第二个，甚至于说，在整个翡翠界都屈指可数。 因此，看在钱的份上，他也没法继续把魏阳当成下属对待。 于是很快，几人就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了下来。 …… 与此同时，在港口那边的林威龙已经也在吃饭了，只不过让他更觉得不是滋味的是，他的午餐竟然是一份快餐。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情。 站在孙清的角度来说，尽管原石入关手续已经办好，船也早已靠岸，装货用的集装箱车也已经安排好，但装有原石的集装箱从货轮上卸下来，并经海关检验后装车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必须得在场等候，不能离开，一旦离开，集装箱被堆放起来后，想再提出来就得大费周章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没法离开码头，陪林威龙去外面吃大餐，于是只能点了一份品质还算不错的快餐来请林威龙将就。 可林威龙却更是觉得自己被怠慢了，于是，在吃完快餐后，趁孙清去联系装车的调度去了，他给他父亲打起了电话。 “喂，爸，我已经到了好一会了，正在等提货……” 第一时间，他当然是向他爸汇报他的行程，以证明他正在坚守岗位，一定会把所有的原石安全押送达维恩。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别看他即将接任维恩总裁，可是在工作上，他爸对他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但凡他稍有应付了事，他爸绝对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这也正是为啥明明孙清已带人来提货了，他也不敢提前离开的原因，因为他此时的职责，还是这批料子的押送员，只有等货安全送达维恩后，他才有资格去接任总裁那一职位。 在电话里得到他父亲的肯定之后，他立即话锋一转：“只不过原石事业部那边，也太不把这批货当一回事了吧，他们的新任总经理，就那个姓魏的，就随便安排了两个人过来接货……” 因为感觉自己被怠慢了，他委婉地投诉起魏阳来。 此时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父亲对那姓魏的有多器重，认为那只是笼络人心的做法，于是决定在他父亲面前给魏阳上点眼药。 只不过他没想到，此时的林大恩就跟魏阳在一起，正准备愉快地享受午餐。 林大恩一听儿子竟然在电话里开始发魏阳的牢骚，一听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连忙走到了一边，以不悦的语气问道：“怎么，魏总安排了销售部的经理来接你，你还不满意？是不是得准备好八抬大轿来抬你？” 说完这么一句，他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眉头也微微紧锁了起来。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忍不住不安地想，那混账东西，等他坐上维恩总裁之位后，不会跟魏阳起冲突，处不好关系吧？ 也别怪他不安。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对于他自己的这个儿子，不管是他的品性还是能力，他当然是最为了解的那一个。 那他又如何来评价他的这个儿子？ 能力上还过得去，但心胸、气度上还差点，做事也比较毛躁，有点好高骛远，有些自负，还有些年轻气盛…… 总而言之，小毛病一大堆。 跟他这个当父亲的相比，还差得有点远。 别说跟他比，就算跟林琳相比，在很多方面都还有点距离，尤其是在心胸跟格局方面，因此他内心其实并不认为，林威龙在当上维恩的总裁之后，一定会比林琳干得更出色。 但他能因此就放弃对维恩掌控权的争夺吗？ 当然不能。 他已经想过了，假如他不趁现在占据了优势，把维恩的掌控权给争夺下来的话，那他的子孙后代，就会一直活在老大家子孙后代的阴影之下。 正如他在过去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活在老大的阴影底下一般。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因此，他之所以不顾兄弟亲情，一定得把维恩的掌控权给拿下，其实不止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更多的还是为了林威龙他们这些子孙后代着想。 可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他省心呢？ 人还没到，就想给自己手下最为得力的帮手上眼药？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在气愤地挂了林威龙的电话之后，林大恩的心里还是稍稍有些郁闷，但他还是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魏阳身边。 “魏总，我听威龙说，那批大料子已经在调度装车了，等咱们吃完饭回去，就差不多到公司了，一会你好好挑挑，争取多玩几块。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能看得中的，都给你个好价钱，优先让你挑，你尽管放心大胆玩。” 他又开始给魏阳送好处了。 在他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担心，在自己离开坪洲之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会因为自视甚高而跟魏阳起纷争闹矛盾，所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必须得替他来笼络魏阳的心。 没办法，谁让魏阳自己那么厉害不说，还有着一个当珠宝协会会长的准岳父呢？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想到儿子的不争气，他忍不住暗暗一声叹息，心想：等一会到了，看我怎么来收拾你！ 第382章 小心，来者不善 “怎么，魏总安排了销售部的经理来接你，你还不满意？是不是得准备好八抬大轿来抬你？” 在被父亲挂了电话之后，林威龙一时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在父亲面前给那个敢不把他当一回事的魏阳上点眼药，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通训斥。 他能听得出来，对于他的上眼药行为，父亲似乎特别的生气。 这是为什么？ 他总算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又一次找上了正在办理集装箱装车手续的孙清，先好奇地问道：“你已经是销售部的经理了？啥时候的事？” 他先问起了一个他自认为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问题。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虽然将接替林琳成为维恩的总裁，但维恩的两大盈利事业部，成品事业部还将继续掌控在林琳手里，因此真正能给他施展空间的，只有原石事业部。 而在原石事业部里，销售部经理又是极为关键的一个职位。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销售部经理是他的人，那不管谁是原石事业部的总经理，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 原石事业部原来不就没总经理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孙清怎么突然变成销售部经理了？ 他清楚地记得，在他押送料子离开曼德勒去仰光坐船时，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明明都还是空着的！ 这一问，却是让孙清相当的无语。 他心想，我接到你都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了，中间还一起吃过饭，你这才想到要搭理我？ 说实在的，此时的孙清其实对这位新任总裁印象其实并不佳，不佳的原因就在于，他发现这位新总裁架子有点大，不爱搭理人。 所以，在之前的近两个小时里，他也尽量保持沉默，只专心地办事，没事的话，绝不主动去跟新总裁没话找话。 只不过现在既然林威龙问起来了，他当然得回应了，于是便如实回道：“上周一正式下达的任命通知书。” 林威龙又一次紧锁起了眉头。 上周一！ 那个时候，他已经从曼德勒抵达了仰光，并登船出发了，所以没能看到孙清的任命通知实属正常。 但他却忍不住想：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关键时间点上突然任命如此重要的职位？难不成是突击任命的，目的是为了架空他？ 一想到这，他更是不悦了，皱着眉头问道：“谁任命的？林琳还是魏阳？” 此时的他，语气已相当的不善。 因为在他看来，孙清这位前销售部的一组组长，是维恩的老员工，因此绝对算是林琳的人，所以他认为，孙清之所以会被突击任命为销售部经理，是林琳在故意给他出难题。 他语气里的不善，孙清当然听出来了。 他立即敏感地想道：这任命都已经既成事实了，难不成你还想推翻这一任命不成？ 察觉到了不妙的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了。 可是没办法，他可没有魏阳那样的能耐，可以连老板都不放在眼里，于是又只能如实回道：“是魏总。” “跟林琳没关系？” 林威龙又追问道。 此时的他，还是认为，销售部经理这一突击任命，是他堂妹不甘心把维恩总裁位置让出来，想要架空他，因此，对于这一关键中层位置，他当然是不认可的。 甚至于说，在他眼里，连魏阳都是林琳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连魏阳都想换掉，然后给整个原石事业部来一个大换血，关键位置全部换上他的人。 对此，他早就想好了。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按照他想好了的计划，这第一把火，当然得从原石事业部开始烧。 现在，他的计划有所调整了，决定先从销售部经理这一位置开始点火。 而他的这一问，也让孙清彻底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跟林总有没有关系？ 这是想从我这里开刀，去找林总的茬吗？ 孙清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你这个新任总裁，只怕是个棒槌吧？你人刚到，就又是不待见魏总，又是想找林总的茬，就不怕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此时的他，已经有心想看好戏了，于是回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我只知道，我是魏总任命的。” 其实正常来说，他可以跟林威龙解释，早在徐海胜被抓之后，魏阳就对他下达了考核任务，因此他这一任命，绝对是魏阳的意思，应该跟林琳无关。 但他觉得，现在没解释的必要了。 毕竟他的任命，也确实有一丝突击的嫌疑，是在他还没完成考核任务时就仓促下达的。 此时他忍不住想…… 你个棒槌，不是想找魏总的茬吗？ 那你尽管找去呗，我看魏总不整死你！ 此时的他，虽然已经察觉到了林威龙的来者不善，但他并没有把此太过于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林威龙根本就不可能是魏阳的对手，因此，他也懒得多事，一门心思等着看好戏。 而孙清含糊其辞的回答，却是让林威龙更加认定，孙清的销售部经理这一职位，就是林琳和魏阳联手突击任命的，目的就是想架空他这一新任总裁。 好家伙，我人还没到，你们就开始算计我了。 好大的胆子！ 他心里更是气愤了，并且因此进一步将怒火迁怒到了魏阳头上。 在他看来，林琳作为前任总裁，对于他的到来带有抗拒情绪，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换做是他，也不会心甘情愿自己被人替换掉。 可是魏阳呢？ 你一小小的原石事业部经理，竟然如此的不识时务，还敢继续站在林琳那一边，跟我这个新任的总裁来做对？ 你就不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由此，在他看来，魏阳之所以不来接他，纯粹就是故意的，目的是想替林琳出气，故意让他难堪。 也正因为如此，他有心等他正式上位之后，先拿魏阳来开刀了。 只不过他还是挺纳闷的是：为啥自己的父亲在电话里却有着明显偏袒魏阳的意思？ 这是咋回事？ 于是他又问起了孙清：“对了，我父亲到坪洲之后，已经见过魏阳了吗？” “这我可不太清楚哦。” 孙清却故意装起了糊涂。 这糊涂也装得毫无破绽可言。 要知道，尽管林大恩之所以提前来坪洲，目的是为了见魏阳，可是在今天之前，他见魏阳都是悄悄的，知晓此事的并不多。 包括孙清，也是通过在微信里询问郭岱君才得知的，所以他这糊涂装得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只不过这么一来，林威龙却更是纳闷了，只能无奈地说道：“那行，你赶紧先去把提货手续办完吧。” 此时的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去维恩，把事情给弄个究竟了。 “好的。” 孙清自然是巴不得如此。 立即又转身去跟进提货手续了。 只不过他一脱离林威龙的视线，立即就给魏阳发去了一条信息。 “小心，来者不善。” 第383章 这小子不傻 小心，来者不善？ 当魏阳看到孙清的这条信息，已经是饭后的事了，此时的他，正陪着林大恩和郑西南往公司走，准备去迎接那批大料子的到来。 来者不善，指的是林威龙吗？ 按道理说，在他收到如此敏感的信息之后，该给孙清去个电话，问一下具体的情况的，可无奈此时的他身边还有两位老板。 那就由他去吧！ 他能有多不善？ 你爹现在都把我当成上帝在对待了，你又能拿我咋样？ 看了一眼正走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林大恩，魏阳笑了笑，并没把这太当一回事，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即将到来的大料子上。 怎样才能稳妥地从林大恩的这批大料子上再狠薅一把羊毛呢？ 此时的他，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别看林大恩已经答应他了，等料子到了之后，属于他的那十六块大料子，让他第一个来挑，哪怕他挑中了林大恩心目中的两块非卖品，他也认。 可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 不简单之一，他自己对于玩大料子确实缺少经验，因此假如让他自己来挑的话，还真不能保证必涨。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 不是还有老爷子在吗？ 不简单之二，则在于如何将他希望的暴涨合理化，不至于引起林大恩的怀疑？ 这才是需要斗智斗勇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样，都要等料子到了，他一一看过了之后才能见机行事。 “对了，林董，等一会那些大料子到了，把它们搁哪？” 他主动找林大恩开启了话题。 并且还故意表现出心切的模样。 林大恩一听，笑道：“就摆在加工厂门口的院子里吧，你明晚不是要拍那块春带彩料子吗？正好让它们在来的同行面前亮亮相。” 魏阳则又故意问道：“你真打算卖毛料？毕竟都是你精挑细选的料子，干嘛不直接自己切一刀放公盘呢？” 他开始装起了大料子小白。 其实也确实够白的，毕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玩大料子的经验还奇缺，就算是老爷子，给他传授更多的也是精品小料的经验。 “这个你可能有所不知了，玩大料子，风险可是比玩精品小料要大得多，真正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就算是我这种玩了几十年料子的老行家，也不敢保证每一块能涨。” 林大恩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其实也是大实话。 在整个翡翠圈里，把精品小料玩精了的人很多，但凡是积累了足够经验的，基本上都可以通过赌石来发家致富。 但这并不意味着，玩明白了精品小料的人，就一定能玩明白大料子。 毫不夸张地说，大料子的风险系数远比精品小料要大得多，种、底、色、裂、棉、脏、癣等这些赌石的关键要素，任何一项没赌对，都有可能导致大垮。 而一块大料子，光是毛料，就动辄成百上千万，甚至过亿，真要是大垮了的话，又有几个大老板能承受得起？ 就好比说，他这次带过来的这批大料子，总共才十六块，但光是进货成本，加起来就去到了差不多1.5个亿，这么大的数额，真要是总体切垮了，哪怕只垮掉三分之一，他也肉疼吧？ 因此，就算是他林大恩，也只敢切他认定风险系数小，并且有可能会大涨的大料子，否则的话，他宁愿少赚点，也要把风险留给别人。 卖毛料，他绝对是稳赚不赔。 除非卖毛料实在要不到他想要的价，才会无奈来一刀。 在说了一句大实话之后，他又笑着问道：“怎么样，怕不怕？我带过来的这些料子可不便宜哦！” 为防止魏阳退缩，他开始采用激将法。 在林大恩看来，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啥？ 当然还是跟大料子的特性有关。 要知道，他所带过来的这批大料子，平均一块的成本价，都去到了近千万，最便宜的一块，成本价都不低于500万。 这么高的价格，加上博性又那么大，因此，就算是整个坪洲，敢玩这种大料子的人其实并不多。 一块精品小料，哪怕价值过百万，但一百个同行看了，可能有一半的人敢博。 可这种价值过千万的大料子，一百个同行看了，能有三五个同行能动心就相当不错了。 因此打心眼里，他更希望魏阳优先玩的，并不是他的那些精品小料，而是他的这些大料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不惜将他自己看中的两块非卖品也让魏阳挑。 “哈哈，怕倒是不怕，反正我的那些钱来得还算容易，垮几块我还是能垮得起的，再说，我最近运气都不错，万一要是大涨了呢？那我岂不是可以多囤点料子了？” 魏阳却是哈哈一笑，故作豪迈地回道。 很显然，他这又是在给自己做铺垫了。 “说得也是，说起你的运气，连我跟老郑都羡慕不已。 “玩料子也确实得有你这样的心态，玩得起，也垮得起，敢玩，敢博，这样才有机会挣大钱，说起来，在这一点上我都还得向你学习。” 一听自己的激将法见笑，林大恩立即就给魏阳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此时的他，为了能从魏阳手里挣到钱，已彻底不要老板的身份了。 “林董说笑了，我之所以敢玩，是年轻气盛，是还没吃过大亏的缘故，等哪天我要是垮得连裤子都不剩了，说不定我才会学会林董的谨慎。” 魏阳也立即商业互捧了一把。 但紧接着他却说道：“不过林董，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等那些料子到了之后，你能不能先给我透露一个少了不卖的底价？” 进一步的铺垫来了。 按照行规，买卖料子这种事，必然有一个拉价的过程。 但有心薅羊毛的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充当冤大头，所以他又一次故技重施，把曾经向许老板提过的要求说了出来。 林大恩一愣。 心说，这小子果然不傻，竟然连这种要求都提得出来，生怕我多赚他一分。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啥大问题。 从赚钱的角度来说，他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可是对待魏阳，他却并不打算急功近利，猛薅他一把拉到，而是有着长远的打算，因此，他懂得适可而止。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于这种金额大，讲究快进快出的大料子，他的利润要求也没那么高，通常来说，在成本价的继承上，能有个20%左右的毛利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这还是在料子被大老远运进了中国国内的情况下，假如是在缅甸，能有个10%的利润，他就立即出手了。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道：“这当然没问题。” 双方达成一致。 就等料子到来。 第384章 恭喜进入草包的行列 料子是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抵达维恩的。 之所以这么快，当然是因为南海港离这里其实并不远，也就几公里的距离，集装箱一旦装上车，车程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这一回，魏阳可没怠慢林威龙了，哪怕林大恩和郑西南又在他办公室喝茶，他在接到了孙清的消息之后，也还是早早地下了楼，吩咐苏厂长备好了下货的叉车，一起等在了门口。 “林总你好，我是魏阳，实在是抱歉，没能去港口迎接你。” 当孙清的车在他面前停下来时，他在第一时间上前主动把林威龙从后座迎了下来。 态度相当不错。 但此时的林威龙对他成见已经相当深，于是在下了车之后，他先上下打量了魏阳一遍，这才语带讥讽道：“魏总日理万机，没能去接我实属正常，我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他转身走向了集装箱车，指挥起了正准备开集装箱卸货的苏厂长等人：“你们小心点，这些料子可不便宜，千万别摔了。” 魏阳竟然被他晾在了一边。 果然来者不善！ 魏阳也不以为意，又舔着个脸凑了过去，问道：“林总，现在林董和郑董都在我办公室喝茶，你一路辛苦了，要不要也先去我办公室喝喝茶，好好休息一下？卸货的事交给我们来就好了。” 林威龙一愣。 啥？ 我父亲跟郑叔都在你办公室喝茶？ 他们不是应该待在酒店吗，怎么跟你关系竟然这么亲近？ 原本想着一来就给魏阳一个下马威的他，顿时就傻眼了，不得不暂时中止了刁难魏阳的想法，冷着个脸说道：“是吗，那走吧。” 此时的他，还是没打算给魏阳好脸色看。 魏阳则是笑了笑，径直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董，林总已经到了。” 他先把林威龙带到了林大恩面前，连坐都没坐，又笑着说道：“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盯着把货给卸了，再上来招呼你们。” 说完，他又再次下了楼，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那父子二人。 两出戏几乎又同时上演。 “魏总，新来的林总好像不怎么待见咱们啊。” 当魏阳再次回到接货归来的孙清身边时，孙清压低了声音，开始跟他汇报起了在港口时所发生的事。 此时的孙清还是有些担心，一旦林威龙看他们不顺眼，势必会拿他们开刀，到时他们还能不能继续留在维恩，还不太好说，所以委婉地提醒起魏阳来。 魏阳却又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安抚道：“你就放心吧，没多大点事，你先把本职工作给做好就行了，其它的都交给我。” 他先给孙清吃了颗定心丸。 林威龙不怎么待见我们？ 对此，他确实不怎么担心，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维恩真正的掌控权，是在林大恩之手，林威龙只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因此，只要林大恩不想动他，那林威龙再不怎么待见他，那也是白搭。 也确实如此。 他的办公室内，他刚一离开，屁股都还没坐稳的林威龙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爸，你怎么会在姓魏的这里，他……不是阿琳的人吗？” 此时的他，还是没弄懂，他父亲为啥会跟魏阳关系如此之亲近。 只不过他这话也问得太没水平了一点。 要知道，在场可不止是他父子俩在，还有郑西南笑眯眯地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 林大恩一听这混账儿子竟然当着郑西南的面，说出如此影响团结的话来，一下子就急了，立即出声呵斥道：“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阿琳的人？就算他是阿琳的人又怎么啦？难道他跟阿琳不是维恩的人？我就不能跟他们亲近了？” 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急了。 正常来说，在一家公司内部，拉帮结派有内斗很正常，但通常来说会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斗归斗，绝不能过于表面化，至少得在表面上维持一团和气，否则的话，就会显得很没水平。 因此，假如林威龙只是维恩的一名普通员工，甚至是普通的中层，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都问题不大，可问题是，现在他是即将接任维恩总裁的人。 堂堂总裁，竟然当着另一名公司董事的面，说出如此没水准的话，那不是丢林大恩的人吗？ 丢人还是次要的。 他忍不住想，假如这种话传到魏阳耳朵里去，让魏阳心存不满，那他前面所有的努力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因此，顾不上郑西南在场，他直接训斥起这个做事毛里毛躁不用脑子的儿子来。 林威龙一下就被他训懵了。 但林大恩却还没完，又说道：“从现在起，到你彻底摸清楚了公司的具体情况之前，你哪也不许去，啥也不许说，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边，做个只看不说的哑巴。” 他直接给林威龙下了封口令。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实在的，假如郑西南不在场的话，他还可以耐下性子来，跟林威龙好好说说现在维恩的具体情况，告诉他，自己为啥要对魏阳另眼相看。 可现在郑西南在场，这些话他就不方便说了。 为啥？ 因为他被郑西南笑话。 道理则很简单，那就是林威龙可是前来接替林琳总裁一职的人，那按理来说，林威龙在各方面的水平应该比林琳更强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林威龙始终像刚才那样，表现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说话也没个分寸，啥事都还需要他这个当父亲的来指点，那怎么能让郑西南这位股东放心？ 所以他只能下达封口令。 至于教训林威龙的事，也只能等到他父子俩单独相处时再说。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有些坐不住了，立即就站了起来，对郑西南说：“老郑，咱们也下去看看吧，你也帮我去把把关，看看这批料子的品质如何。” 此时的郑西南，也确实是对林威龙的表现有所失望。 他忍不住又一次后悔：我倒向林大恩这一边，来扶持林威龙这样一个草包上位，真的对了吗？ 在他眼里，已经把林威龙划入了草包的行列。 当然，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他不会把这一点表现出来，于是站了起来，笑着回道：“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这次魏总还能不能再次好运。” 此时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魏阳身上，希望魏阳能力挽狂澜，让维恩衰败得稍稍慢一点。 被自己父亲下达了封口令的林威龙却更是懵了。 啥？ 让我哪也不许去，啥都不许说？ 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为什么连郑叔也对那家伙另眼相看？ 第385章 切不垮的百山桥 随便一块都重达数百公斤的料子，如何从集装箱车里卸下来？ 稍稍闲得有点蛋疼的魏阳，此时正在好奇地观摩着这一过程。 说起来还真是不容易。 那么重的料子，靠人力来卸车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使用叉车。 可就算是有叉车可用，但因为叉车没法开到集装箱里去，所以整个过程还是相当不容易，必须先用叉车拉着绳子，先将配有木质托盘的原石小心翼翼地拉到集装箱尾部，然后再用叉车将其叉进院子里，摆放整齐。 据魏阳估计，这整整一集装箱大料子，据说数量多达28块，想要完全卸下来，至少得需要两个小时。 但他并不急。 反正这么多原石，他都得一块一块过眼，然后从中挑选出自己想要出手的料子。 于是，当第一块大料子被运进院子后，他也跟了进去，然后掏出了强光手电，开始细细研究了起来。 第一块就是一块大料子。 原石的皮壳上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一个数字：467公斤。 从原石的皮壳颜色红黄相间的表现来看，魏阳推测，这应该是一块来自百山桥的料子。 百山桥，是缅甸国内一个靠近木那的场口，所以其所出产的原石，跟木那场口的料子有几分相似，主要是以砂皮为主，从颜色上来说，有白砂皮、黄砂皮、红砂皮，以及黄白砂皮、红黄砂皮、红白砂皮等。 这就是一块典型的红黄砂皮。 看起来有点像木那的杨梅皮。 对于那些不懂场口的新手来说，确实很容易把它跟木那的杨梅皮搞混，从而报出高价。 但想要分清它跟木那的杨梅皮，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看皮壳和雾层。 木那是一个典型的博内化的场口，所以它所产的优质原石，往往皮厚雾厚，打灯有表现但不会太明显，明显了反而有可能是种嫩。 但百山桥却是出了名的皮薄雾薄，一打灯就会有明显的表现，对新手玩家来说，很具诱惑力。 可是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对于百山桥的料子，普遍是给不起太高价格的。 为啥？ 因为它的种不够老。 通常来说，百山桥的种水料一般都有上限，种水很难到高冰玻璃，就算是冰种都很少见。 当然，这一点是针对小料子而言。 假如是百山桥所产的大料子，重达数百公斤，用来博手镯的那种，情形又会反转过来，变得很受行家们的欢迎。 这又是为啥？ 当然是因为百山桥所产的大料子，种水虽然同样会有天花板，想博高种几乎不可能，但它却是出了名的底子干净、肉质细腻、少裂、不容易变种等。 所以行内对于百山桥所产的料子，还有一句行话来形容它的这一特点，叫“切不垮的百山桥”，意思是说百山桥的料子，虽然很难出高种，但也不那么容易切出全跨的垃圾料子来。 这一特点，对于种水要求并不算太高的通货手镯来说，是很值得行家们去博的。 现在魏阳眼前这一块，就是一块很适合来博手镯，靠以量取胜的百山桥大料子，据他细细观察原石的皮壳表现，其种水的天花板应该是高糯化，想博糯冰都有点难。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块原石的价格就会便宜。 这又是为啥？ 因为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价，一条糯化的手镯，价格基本上在五千起步，假如还带底色的话，价格过万也有可能。 而这一块，就是带有淡晴底的料子。 这么大的原石，并且这个场口又是出了名的少裂，因此从出手镯的量来估算，完全可以按一公斤两条手镯来计，这样算下来，这块原石将有望出近千条手镯。 再按一条手镯万元计，那也是妥妥的价值千万的原石，事实上，真正切开来后，价格还有可能更高，毕竟一条带淡晴底色的高糯化手镯，按现在的行情，卖个两万左右很轻松。 当然，因为这是毛料，所以估价还得打个折扣。 五百万左右！ 魏阳粗略给了他一个估价。 但就在此时，他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魏总，怎么样，这块料子能看得上吗？” 魏阳扭头一看。 是林大恩来了。 身后还跟着郑西南，以及一脸黑线的林威龙。 估计是自己研究原石研究得太过于投入，竟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悄然到来。 “林董，你不报价格，就问我看不看得上，这是典型的流氓行为。” 他以极为轻松的语气跟林大恩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也不完全是玩笑。 假如这是一块百山桥的小料子，连博糯冰都难的话，这样的料子他是连碰都懒得碰的，但这种能出大量手镯的大料子却是个例外。 四五百万入手，然后切一刀后卖个千多万，净赚个七八百万，它不香吗？ 因此，关键还得看价格。 “这块料子的价格倒是不贵，你想玩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林大恩立即就给魏阳比划了一个四和八的手势。 四百八十万！ 魏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让他忍不住又暗暗骄傲了一下：我真牛，竟然连价格都估得这么准！ 但骄傲过后，他却又笑着说道：“玩不玩，我还是等全部看过了再说，万一我拿下了它，却错过了更好的咋办？林董你说对吧？” 此时的他，当然不会因为才看了一块料子就轻率下决定。 尽管他自己就能看出来，这块料子有可能涨，赚个七八百万应该没问题，可问题是，现在的七八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没太大诱惑力了。 因此他想的是，等所有的料子都过一遍之后，再请老爷子出马，来个双保险后，再从中挑个两三块来玩一玩，以争取利益最大化。 不能因小失大！ 这就是他的打算。 林大恩也笑了笑，又问道：“那依你看，这块料子能不能涨？” 这又是在考验魏阳的相玉本事了。 魏阳却毫不客气地回道：“林董，你这又是流氓行为了，连相玉费都没给我，就想白嫖我啊？” 他又一次跟林大恩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实际上，这是委婉地拒绝给结论。 而他这么做，也是合乎行规的。 按照行规，但凡有一定水平的相玉师，都是不随便帮人看石头的，假如不给相玉费的话，哪怕是朋友也不行。 毕竟有水平的相玉师，都得对自己的结论负责任，他金口一开，随便就是成百上千万的大交易。 对此，林大恩也表示理解。 于是便报之一笑说：“哈哈，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站在林大恩身后的林威龙，却又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啥？ 堂堂公司林董让你看块料子，你竟然还好意思要相玉费？ 你哪来的胆子？ 此时的他，又气从心底来，假如不是被他父亲下达了封口令，他真想出声，狠狠地把魏阳给臭骂一通。 这家伙，实在是太狂妄了！ 第386章 有挑战的料子来了 魏阳这小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竟然对我也是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其实此时的林大恩也在腹诽魏阳。 而魏阳的这一表现，又忍不住让他想起了过去的严青。 过去的严青，在看原石时，也是像现在的魏阳这样，口紧得很，在交易达成之前，从来不肯轻易点评。 哪怕后来他成为了他的徒弟，他们兄弟跟他已经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也是如此。 难搞啊！ 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巴呢？ 他忍不住想道。 别看魏阳自称不懂大料子，可林大恩对此却是半信半疑的，在他看来，就算魏阳在玩大料子方面经验不足，但也还是有可能比大部分资深行家还是要更懂一些。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大部分的资深行家，他们的相玉水平，是靠长年累月的切石头才把经验积累起来的，其实他们的理论知识并不扎实。 而相玉这一本事，单靠经验是有瓶颈的，只有理论跟实践相结合，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相玉师。 反过来，理论知识丰富的行家，就算是经验有所欠缺，但也还是能凭借高深的理论知识来对料子进行相对较为精准的预判。 那他又如何判断魏阳的相玉理论知识了不得？ 这跟另一件事有关。 那就是原石事业部的原石直播销售。 别以为他来了坪洲之后，就见了见魏阳、林琳等，别的啥也没干，事实上，在过去的这两天，一到晚上，他就跟郑西南，以及多少知晓一些内情的郑子豪凑在一起，专门来看销售部两个组的原石直播。 他们很想弄明白，魏阳到底是怎么把维恩的原石直播弄得这么火的。 作为行家，他们在看多了之后，多少能看出一些门道。 门道之一，是他们发现，维恩的这些女主播，别看一个个都还很年轻，但专业能力却相当不错。 不仅口才了得，很善于搞气氛带节奏，还具备相当的专业知识。 至少跟其它直播间的主播们相比，不会犯过于原则性的错误，表述得相当的严谨。 魏阳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优秀的主播？ 对此，他们相当的纳闷。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维恩二组的两位资深主播，跟徐海胜等人一伙，可是被魏阳连锅端了，因此销售部现在的这些主播，好几位都算是维恩的新人。 后来一问郑子豪，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新主播都是魏阳请的非行内人，经亲自培训后带出来的，据说连培训教材，都是魏阳自己编的。 由此他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魏阳的相玉理论知识绝对很了不得！ 这个结论自然是不难得出。 试问，一帮原本没接触过翡翠的新人，能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被他教出如此的水准，那他自己的水平能差得了？ 这就是林大恩一门心思想把魏阳的口给撬开的原因。 一块块原石被运了进来。 在以玩笑的方式拒绝了对原石的点评之后，魏阳很自然地走向了第二块原石，又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这第二块，是一块黑石头。 标重为208公斤。 相比第一块百山桥的料子，这块黑石头的个头至少小了一半，但它对于魏阳的吸引力，却是大上了很多。 为啥？ 因为在这块黑石头上，魏阳明显看到了两条若隐若现的色带，而且单纯从皮壳的表现来看，他就能感觉出来，这块料子的种水应该也不差。 有色有种！ 个头还这么大。 一看就不便宜。 并且有机会大爆。 他的兴致立即就被勾起来了，于是便细细研究了起来。 但他的眉头却很快皱了起来。 为啥？ 因为他有点拿不准这块原石的场口。 众所周知，盛产黑石头的场口很多，八大场口里，包括老帕敢、莫湾基、莫西沙都是以黑石头出名，而其它着名场口，包括木那、南齐等，原本是不产黑石头的，可现在挖到底层之后，也开始出黑石头了。 至于其它的小场口，比如说格应角、南莫、莫格隆、摸摸亮等，盛产黑石头的就更多了。 俗话说，不识场口不玩赌石，一块赌石，假如不能准确地判断出它的场口的话，就得小心谨慎了，因为场口不同，就算类似的皮壳及灯光表现，切出来后结果也有可能是天差地别，最终的价值相差极大。 就以这块黑石头为例。 咋一看，它可是相当出色的。 从它的皮壳表现来看，棱角分明、翻砂细腻、还带相当的油性…… 这些都是加分项。 从灯光表现来看，呈明显的黄雾层表现，并且光感清澈不浑浊，说明它的肉质够紧密，种够老。 这也是加分项。 再加上还有两条怀绕了大半块原石，并且还不算太窄的色带…… 综合这些来判断，这是一块糯冰打底，有望博正冰的带色料子。 一条糯冰带色的手镯现在值多少钱？ 至少是十万起步。 假如是正冰带绿，那就会往百万方向奔了。 因此魏阳估计，假如这块料子没有别的瑕疵的话，就算是毛料，至少也是八位数起步，而一旦切开之后，假如能博到正冰的话，过亿也有可能。 但瑕疵当然是有的。 最大的瑕疵，是魏阳发现，在这块料子的一侧，局部竟然呈现乌鸡表现。 种好，带色，再带乌鸡，这三项结合到一起，就导致它的博性变得非常之大。 运气好，乌鸡没进太深的话，就有可能暴涨。 一旦乌鸡进去了，那就算是博到了正冰种，那也有可能小垮，假如种水不到正冰的话，那至少得垮掉一大半。 那侧面的那些乌鸡到底会不会进？ 能不能进，还是跟场口有关。 这又涉及到一个连大部分行家都不清楚的知识点。 真正的行家都知道，缅甸一共有八大场区，由北往南，分别是龙肯场区、帕敢场区、香洞场区、大马坎场区、会卡场区、后江场区、雷打场区、南齐场区。 像莫西沙场口就位于龙肯场区，帕敢场口、莫湾基场口、木那场口等则位于帕敢场区，这些都属于偏北的场区，在缅甸被称为上面的场口。 而格应角则位于香洞场区，南齐场口位于南齐场区等，这属于偏中或南的场区，在缅甸人嘴里，被称之为下面的场口。 不为人知的知识点又来了！ 但凡料子的皮壳上局部有乌鸡表现，判断这些乌鸡会不会进，并且进不进得深的主要因素，就看料子所属场口偏南还是偏北。 偏北的，普遍会进，并且还进得很深。 而偏南的，就算会进，也不会进太深，至少不会遍布整块原石。 那么问题来了。 这块原石到底出自于哪个场口？ 这才是魏阳头疼的地方。 要知道，一旦拿准了场口，这又是一块有望价值过亿的料子！ 第387章 这是个巨坑! 这块原石到底是出自于哪个场口？ 魏阳正在为此而头疼。 所谓不识场口不玩赌石，出自不同场口的翡翠原石，就算表面看起来极为相似的皮壳，因场口不同，切进去之后，里面的玉肉却会决然不同，所以认识分清场口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这种局部带乌鸡的黑石头。 出产黑石头的场口确实很多，但每一个场口所产的黑石头，都是有其独特的表现的。 比如说摸摸亮场口所产的黑石头，皮壳紧凑，沙粒细腻均匀，很少会有粗沙的。 又比如说格应角场口所产的黑石头，沙粒也很细腻均匀，但跟摸摸亮场口所产的黑石头相比，会呈现微弱的膨胀形态，膨胀出来的沙粒会是银灰色，也就是黑中夹灰。 至于大名鼎鼎的莫湾基场口所产的黑石头，是很好识别的，一是沙粒没有以上两个场口均匀，二是基本会带有蜡皮壳，或有腊皮壳脱落的痕迹。 最好识别的还是莫西沙场口所产的黑石头，它的主要特征，就是呈现翻沙表现，沙粒整体凸出，在视觉上给人较为粗糙的感觉。 而眼前这一块，乍一看感觉有点像摸摸亮场口的，但细细一看，魏阳又觉得差点意思。 按道理说，假如是摸摸亮场口的料子，那种水达到这种程度之后，会油亮油亮的，但这块料子油性虽有，但却不算特明显。 难道是偏场口的？ 这一问题魏阳必须弄清楚。 于是他直接问起了身边一直在耐心地等着他看料子的林大恩：“林董，这块料子出自于哪个场口？我有点看不懂啊。” 林大恩又忍不住暗暗给魏阳点了个赞。 这块原石，可是他从别的矿主那里亲自收过来的，因此具体产自哪里，他当然一清二楚。 他自然也很清楚，这是一块很具迷惑性的原石，在缅甸时，就有很多同行看过，普遍都会认为，这是一块出自摸摸亮场口的原石。 很显然它并不是。 而现在，魏阳却以一句看不懂，来否决了它出自摸摸亮场口的可能性。 这就厉害了！ 但他还是笑着试探道：“难道你没看出来，这是一块产自摸摸亮场口的原石？” 魏阳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像。” “好吧，确实不是，它出自格底莫场口。” 在又一声赞叹之后，林大恩笑着公布了答案。 格底莫，一个位于龙肯场区的非着名场口，也盛产黑石头，场口虽不太有名，但所产原石品质却相当不错，有出高种高色原石的可能性。 而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属于上边的场口。 魏阳快速从脑海里翻捡出了这些关键信息。 并且由此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块原石就是一个坑！ 至于原因，还是像之前所说的，但凡上面场区所产原石，一旦局部带乌鸡，乌鸡进去并遍布整块原石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看这块原石的表现，想必价格不会太便宜吧？” 林大恩又暗暗给了魏阳一个赞。 这块原石确实不便宜。 因为有高种高色的表现，所以他当初收过来时，就足足花了相当于两千万人民币。 而且，这也是他自己看好的两块原石之一，是打算自己切的，于是，他比划出了一个二和八的手势，说道：“你想玩的话，这个数给你。” 因为是自己想切的料子，因此他不可能给得太便宜。 而且，这还是看在魏阳的份上，假如是别的同行想拿，他的报价只会更高。 魏阳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千八百万！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乌鸡存在的话，这块料子这个价格绝对值得玩。 他粗略算了一下，这块料子是糯冰打底，有一定几率博正冰，并且还带两条阳绿色带，那一旦切出来…… 就算种水只到糯冰，色带部分能到冰的话，那起码也是六七千万打底。 假如能博到正冰的话，那价值很有可能去到数亿。 做个很简单的对比。 他最开始切的一块木那料子，也就是最终切出了冰底高冰阳绿，最终卖了890万，让他真正拥有了第一桶金的那块。 从重量上来说，那块仅有三公斤。 而这一块，足足有208公斤，并且还有两条色带，从中切出价值数千万一条的满色手镯都很有可能。 因此，说它价值过亿一点都不夸张。 只可惜，它带有乌鸡，乌鸡真要是全进了的话，至少会垮掉一大半。 会垮那么多吗？ 不是说现在冰乌鸡也很值钱吗？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这块原石最大的价值，不是在种水，而是在色带，而一旦乌鸡进了的话，色带势必也会大受影响。 绿中带黑的色带，既抠不了蛋面，出手镯、牌子、挂件等，也会在价值上大打折扣。 毫不夸张地说，这块原石一旦切开来，最终的价值，还能剩个1000万就相当不错了。 因此，这绝对是个巨坑！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么贵？如此看来，这想必是林董你自己看中了的两块料子之一吧？” 林大恩心里又是一咯噔。 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厉害，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但他也不动声色地说道：“是不是，我暂时不告诉你，反正你看得中你就玩，至于价格，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那我还是再看看吧，这么贵，假如要是切垮了，我也肉疼啊，毕竟我对格底莫场口一点都不熟。” 魏阳表现出了纠结的模样。 不用说，他这又是在演了。 此时的他甚至还忍不住想，既然这是个巨坑，那有没有办法坑林大恩一把，让他自己切了，来大垮掉一笔再说？ 但他很快又放弃了故意去坑林大恩的想法。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他已经听出来了，这应该是林大恩自己看中的两块料子之一。 想想也是，想这种表现相当明显，又很有爆发力的料子，换做是任何人，估计都会心动的，除非他们也能看得出来，那乌鸡必进。 那就没必要画蛇添足了。 于是，他又走向了下一块石头。 第388章 惊喜紧跟着也来了 接下来，魏阳又接连看了好几块料子。 总体来说，林大恩所带过来的这些料子，品质都是相当不错的，基本上没有太过于垃圾的料子，种水基本上都是糯化种起步。 只不过这样一来，价格也是不便宜，最便宜的，还是魏阳第一块看的那块百山桥，480万，然后接下来的，最便宜的都得六百多万，贵一点的，则上千万。 价格贵一点倒不是问题，问题是接下来的几块料子，魏阳都没有太强的出手欲望，没有出手欲望的原因，当然是没有太大的惊喜。 要么小涨。 要么小垮。 这当然并不是他看不上那种几百近千万的小涨，而是他有所顾忌，怕出手太多，并且每块都能涨的话，会暴露他的真实相玉本事。 他已经想过了，这次林大恩所带过来的大料子，一共有十六块，他从中玩个两到三块就已经顶天了，因此，他必须得把出手的机会放在最有可能大涨的料子上。 至少能涨个几千万的那种！ 于是，他只能耐心地等着叉车继续把料子运进来。 又一块黑石头被运了进来。 又是黑石头！ 乍一看，魏阳稍稍有点头皮发麻，但很快，他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发现，这块原石皮壳上的沙粒并不是特别的均匀，并且局部明显有腊壳脱落的表现。 他最为熟悉的场口来了！ 不用说，这是一块莫湾基场口的原石。 标重为345公斤。 要问魏阳对哪个场口的黑石头最为熟悉，那绝对非莫湾基莫属，连莫西沙都只能排第二。 他大致回想了一下。 从他进维恩开始，莫湾基场口的原石就跟他很有缘，给他带来了不少的财富。 开出极品冰乌鸡那块，是莫湾基。 之后他又拉着何婉清和田梦瑶搭车，玩了一块三公斤重莫湾基，开出了高冰种，他自己赚了一百六十多万。 再之后，则是那块带通的莫湾基帝王绿料子。 再接下来，是在许老板那里，何老板把一块带酒水黄雾的莫湾基料子换给了他，结果开出了满冰阳绿，让他收获上亿。 然后在前天，林大恩又让他玩了一块莫湾基的癣夹绿料子。 毫不夸张地说，玩莫湾基的料子，除了林大恩让他玩的那块小垮，并且他预先就判断出来了之外，还从来没垮过不说，还收获了巨额财富。 这就是他的幸运场口！ 因此，他立即又来了兴致，拿起了强光手电，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啥？ 因为这又是一块博性极大的料子。 从料子的总体表现来看，种水倒还算过得去，最起码大部分地方，呈现高糯化博糯冰的表现，可问题是，在这块整体呈三角体的料子的上方一角，被黑癣大面积给覆盖住了。 在行话里，这俗称包头癣。 而这块料子的博性也就在这里。 关于癣，行内有很多术语来形容它的复杂性，比如说绿随癣走，有癣生绿，癣吃绿，癣夹绿，癣下出高色等。 由此可以看出，翡翠的绿色跟癣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但最终的结果却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大涨。 要么大垮。 大涨的自然是癣下生高色。 大垮的则是癣吃绿。 癣夹绿则有可能大垮也有可能小垮，具体看绿和癣的比例。 就好比说魏阳前天所玩的那块莫湾基料子，就是典型的癣夹绿，小垮。 如何来判断到底是癣吃绿，还是癣下生高色？ 这当然是有技巧的。 比如说魏阳曾经学过的《赌石歌》里，就有一大段是专门来描述癣的各种表现的： 皮壳上，有异样，点片块状黑灰斑。 表癣皮，里癣立，癣易有绿又吃绿。 买毛石，看癣状，黑枯膏药好癣样。 黑色癣，如煤炭，表癣可堵里癣让。 …… 从癣的具体表现来看，分为很多种癣，比如说黑癣、猪鬃癣、直癣、灰癣、癣夹绿、膏药癣、角黑癣等，一共有十几种。 其中，只有小部分癣是可赌的，大部分癣属于必垮的类型。 那这块料子的癣属于何种类型？ 魏阳拿着强光手电细细看了起来。 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属于黑癣中的牛皮癣，并且从打灯的表现来看，黑中微微泛绿，说明这是黑癣中的活癣，属于有可能生色的癣。 可赌！ 在得出这一结论后，魏阳心里暗暗一喜，又再次用强光手电，顺着癣包延伸的方向，一点一点细细看了起来。 别以为这一大片包头癣属于黑癣中的活癣，就一定能癣下生高色，那也是不一定的，假如赌得不好，就算癣下生了色，也有可能像魏阳前天所赌的那块料子一样，是癣夹绿，同样也不会有涨的可能性。 那这块料子到底是癣夹绿还是癣化色？ 魏阳一边研究原石，一边快速回想起关于癣的相关知识点来。 从矿物学的角度来说，癣的主要矿物成分是碱性角闪石，角闪石中，又含有浓度极高的铬离子，而铬离子，恰恰又是翡翠中翠色的关键致色因子。 假如翡翠中的铬离子含量适中，就会表现出绿色，含量偏高，则会化为墨翠，过高，就变成了各种癣。 而癣化色的成色原因，则是癣在高压的碾压之下，角闪石中的铬离子游离出来，与其相邻的硬玉晶体，也就是翡翠主要成分中的铝离子进行置换，从而变成翠色。 基于这一致色原理，想要判断癣是否能化色，就有相对简单的技巧可循了。 技巧之一，癣上不能看到明显的角闪石晶体。 技巧之二，能化色的癣，与其相邻位置的翡翠玉肉种水一定不能太差。 之所以有这两个简单的判断技巧，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从癣化色的原理上来说，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高压碾压过程，在碾压之下，角闪石晶体才会破裂，从而把其中的铬离子释放出来。 也正因为经历了漫长的高压碾压过程，与其相邻的翡翠玉肉，也会在长期碾压之下变得更加致密，这就导致它的种必定不会太差。 假如这两点还不太稳妥的话，那就再加上一点： 看癣与玉肉的结合部位是否有隐隐约约的松花呈现，有的话，那就基本靠谱了。 而魏阳在经过细细观察之后，惊喜地发现，这块原石跟上面的三点小技巧都完全吻合。 可赌！ 第389章 请叫我莫湾基之王 可赌！ 一得出这一结论之后，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林董，这块料子多少钱？” 他又开始询价了。 这是他每看一块料子都必问的一个问题。 问得林大恩都稍稍有些麻木了，于是随口就回道：“看得中的话，八百万给你玩吧。” 这又是一块他亲自收回来的料子。 他清楚地记得，这块料子当初他是花了650万买回来的，加上税费和运费，成本差不多去到了700万，因此正常来说，这块料子至少要卖到900万以上，他才能保证20%以上的利润。 只不过现在的他确实被魏阳问得有些麻木了。 要知道，加上这一块，魏阳现在一共已经看了七块石头了，问价也问了七次，但一次成交的意向都没表现出来，于是，他干脆把这块料子的利润再稍稍降了一点。 毕竟这是一块带癣的石头，博性非常之大，假如博得不好的话，可能会垮掉八九成。 为啥这么说？ 算法则很简单。 从这块原石的总体表现来看，除去带癣的部分，其它大面积呈现的是糯化种的表现。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糯化种的玉肉，通常是按3000元左右一公斤计算。 而这块原石总重345公斤，除去带癣的部分，顶多也就300公斤左右的玉肉。 因此最终算下来，假如癣下没有化色的话，这块原石就算被切开之后，最终的价值顶多也就去到90万左右。 入手价800万，出手价90万，不是垮掉八九成是什么？ 这么大的博性，有几个行家敢玩？ 反正他是不敢的。 因此他并不认为，之前那么多好料子都忍着没有出手的魏阳，会对这块料子动心。 谁知…… “八百万啊？好像价格还行，那我就先试试这一块吧。” 魏阳又出声了。 林大恩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要玩这一块？这一块的博性可不是一般的大哦！” “大就大呗，博性太小了的话，又哪来发家致富的机会？我就喜欢玩这种博性大的料子。” 魏阳则又笑着回道。 紧接着，他又开玩笑说：“再说，我都看了这么多块料子，假如再不出手的话，恐怕林董太过于失望，下面的料子都不给我看了。” 林大恩：“……” 你知道就好！ 他心里腹诽了一句，但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那倒不至于。” 其实等得不耐烦了的，还不止是他，还包括一直守在一边等着魏阳出手的郑西南和林威龙。 林威龙也就罢了。 毕竟他被他父亲下了封口令，所以一直强忍着不悦，在看魏阳各种只看不出手。 你个王八蛋，我家的料子有这么差吗？ 你竟然一块都看不中！ 他心里早已抱怨了无数遍。 以至于现在，他一看到魏阳出手了，他很想来一句：既然看中了的话，那赶紧掏钱，别磨叽。 只可惜碍于他父亲在，又活生生地憋住了。 没憋住的是郑西南。 他一看魏阳终于要出手了，笑着说：“我早就听说，魏总专门喜欢玩别人不敢玩的料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只不过……难不成你又看出来了，这块料子有大涨的希望？” “嘿嘿……林董，来，给个账号给我，我先把钱转给你。” 魏阳却没有直接接郑西南的话茬，而是转向了林大恩，问起了他的付款账号。 其实按道理说，他早就想好了，等全部料子看完，然后再请老爷子过一遍，才决定对哪几块料子出手的。 但对于这块料子，他觉得没请老爷子帮忙掌眼的必要。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自己就已经看懂了。 再说，他也知道，一连看了那么多块料子，假如一块都不玩的话，确实会让林大恩失望，于是他干脆果断地出手了。 林大恩又是一愣，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没钱了吗？干嘛急着给钱？等明天你那块春带彩料子卖了再付也不迟啊。” “嘿嘿，原本是没钱了的，只不过前段时间，我从老李那里借了五千万棺材本注册公司，现在老李答应了，那笔钱我不用急着还他，所以付这块料子的钱暂时还是有的。” 魏阳又是嘿嘿一笑。 林大恩一听，立即又大大方方地说道：“那也没必要急着付，我还能不相信你不成？” 他早就听说，对于魏阳，老李是不遗余力地支持，为此，还不惜把自己的棺材本都借给他花，现在一听，果然如此。 既然老李那么支持他，那我这个当老板的，也不能表现得太小气吧？ 因此，有心长期交好魏阳的他，也想借机行个大方。 魏阳却笑着说道：“那可不行，规矩是规矩，之前我已经破了一次，这一次可不能再破了，再说，我想赶紧把钱给付了，直接给它来一刀，看它到底是涨是垮呢。” 他指了指跟前的那块原石。 紧接着，他又笑着来了一句：“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它又切大涨了，我怕林董又把肠子都悔青，所以还是先把钱付你，先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心灵为妙。” 他又一次跟林大恩开起了玩笑。 这弄得林大恩又是一阵肉紧。 不会吧？ 听你的意思，这块原石又能大涨？ 此时的他，确实又有些后悔了，但碍于面子，却不得不强装笑脸道：“那倒还不至于。” 紧接着，他麻利地把自己的收款账号发给了魏阳。 魏阳也拿起了手机，麻利地转起了账来。 八百万而已，在老李的五千万暂时不用还的情况下，这点钱他确实还付得起。 就算接下来马上要付买别墅的那2650万，也不是问题。 反正他明天傍晚又有近亿元可以入账了。 于是，他不仅把林大恩的这八百万给付了，还果断地把前天欠公司的那588万也一并清了账。 直到把款付完，他才转向了郑西南，笑眯眯地说道：“郑董，你信不信，我这块料子又能大涨。” “你确定？” 郑西南自然有点不太相信。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要问我玩哪个场口的原石最有把握，那绝对非莫湾基场口莫属，实不相瞒，玩莫湾基场口的原石，至今为止我还没垮过，好几次都是大涨甚至暴涨。” 魏阳又笑眯眯地把这一秘密给说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恬不知耻地加了一句：“所以，请叫我莫湾基之王。” 林大恩：“……” 林威龙：“……” 郑西南：“……” —————————— ps：朋友们，这几章写得精不精彩？此处是不是该有点掌声？ 第390章 受刺激了，我也切! 请叫我莫湾基之王！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说得有些恬不知耻，听得在场的三人一时都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得瑟啥？ 有本事先把它给切大涨再说！ 因为魏阳而被封口的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他无数遍。 不是吧？ 真有可能切大涨？ 这么有把握？ 那我岂不是又当了一次冤大头，看着他买下我的料子去发大财？ 此时的林大恩脸上又忍不住一阵抽搐，既后悔这块料子没留着自己切，也后悔卖便宜了至少一百万。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连钱都已经付了，他后悔也没用。 “是吗？那就提前恭喜魏总，我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唯有事不关己的郑西南表现出了一个合格的吃瓜党该有的样子，开始催促魏阳赶紧画切割线动刀子。 切肯定是要切的。 只不过在切之前，魏阳还有一项工作必须得完成，那就是按照惯例先拍视频。 这也是他接下来的重点之一。 在此之前，原本早已有心通过视频来引流发展线上客户的他，因为公司高层的调整，不得不暂时将视频的推广工作给停了下来。 然后在昨天，他已经得到了林大恩的许可，允许他独立发视频发展属于他自己的客户，那这一项工作，自然又可以抓起来了。 也是时候推他的视频号了！ 于是，他一个电话，把一直借坐在销售部，下午一般都在直播间里帮忙看切石头的程真给叫了出来。 “程真，来记录一下这块原石的整个过程。” 程真一出来，他就很随意地吩咐道。 紧接着，他旁若无人地开始了对原石的讲解，照例，他把这块原石的赌点，以及相关的基本知识点解说了一遍，然后开始对其进行预判。 “据我判断，这块原石切开之后，不带色的部分，种水应该介于糯化到高糯化之间，到糯冰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有癣的部分往下，是有机会癣化色的，一旦化了，因为龙到处有水的原因，带色的部分，种水应该有望到糯冰。 “因为这块原石足够大，因此一旦化色，是有机会开出满绿手镯的，一旦开出满绿手镯，那这块原石就是大涨，价值就会往中八位数甚至大八位数奔，运气好的话，价值过亿也不是不可能。 “具体还是得看色能化进去多深。” 他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预判。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已经自封为莫湾基之王，假如连这点预判都不敢说出来的话，那就确实有点恬不知耻了。 当然，最为关键的知识点，比如说如何准确地判断这块料子的癣一定能化色，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毕竟那可是真正的财富密码。 可就算是这样，林大恩的脸已经绿了。 中八位数。 大八位数。 甚至过亿！ 这几个数字对他来说，实在是相当的刺耳。 一想到这块料子仅仅八百万就卖给了魏阳，最终却能成十倍地涨，他就忍不住又是一阵肉疼。 魏阳这说法夸张吗？ 当然不。 他很清楚，一旦这块料子真能癣下化色的话，那肯定会大片大片地化色，出满色手镯的几率确实相当高。 一条满绿手镯价值多少？ 癣下花色一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色会很阳很浓，也就是所谓的癣下生高色。 因此，哪怕只是一条种水到糯冰的阳绿手镯，一旦颜色够浓的话，至少是五百万起步，上千万也有可能。 也就是说，这块原石切开后价值近亿，可能就十条八条满绿手镯的事，而十条八条手镯，对这么大一块料子来说，一片就能轻松解决。 这下又亏大了！ 他心里忍不住一声叹息。 …… 一听说魏阳又要切料子，原本在外面指挥叉车卸原石的苏厂长连忙跑了进来，开始跟魏阳研究这块料子该如何下刀。 “先保守一点，沿着包头癣的部分来一刀吧。” 魏阳心里自然有数。 既然是验证癣下化不化色，当然得针对癣和玉肉的结合部位来下刀，这样才能看得明白。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切法，那就是从垂直于包头癣的方向，来个一刀两半，但那种切法，很有可能会影响取满色手镯的数量。 “这样也行，先切癣包的话，速度也快，估计到六点左右就能看到结果。” 苏厂长点头表示认可。 于是，原本在卸原石的叉车，很快就叉起了这块原石，把它送进了加工厂里面，准备上机对它进行切割。 看着这一幕，林大恩开始纠结。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等这批石头到了之后，对于那两块非卖品，他准备先来上两刀，来两个大涨作为这批原石出售的完美的开局。 可现在，原石都还没卸完，他根本都还没来得及下手，魏阳却要开切了，准备来一个大涨甚至是暴涨，来抢他的头啖汤。 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开始忍不住担心，假如魏阳的这块石头又切爆了，在有了暴涨兜底之后，会不会对他自己看了很久，也问了不少的那块格底莫的色料下手？ 完全有可能！ 要知道，对于已经看过了的七块原石，唯有那块是魏阳看得最久，也问得最多的，这足以说明，他对那块原石的兴致极为浓厚，之所以暂时还没下手，很有可能是价格过高的原因。 那咋办？ 想了想，当叉车从加工厂里出来，准备再次去卸原石时，他招了招手，示意叉车过来。 “哈哈，既然魏总都出手了，那我也不能闲着，这么多好石头，我也来切一块陪你玩玩吧，看看能不能沾你一点光。” 他笑着跟魏阳还有郑西南说了一句。 然后指了指那块重为208公斤的格底莫色带料。 魏阳：“……” 不是吧？ 你也切？ 并且还是这块十有八九会大垮的色料？ 你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我都还没开始坑你呢！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啥了，只能来了一句：“哈哈，那就恭喜林总大涨。” 接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叉车把那个巨坑送进了加工厂内，被上了线切机，准备被来个一刀两半。 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391章 外又生个枝 连料子都还没卸完，竟然就已经有两块加起来价值三千多万的料子上机，准备开切！ 林大恩一块。 魏阳一块。 这一消息很快就在整个维恩被传开了。 想不传开都很难。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假如不是院子里有两位公司董事外加新总裁在场，那整个现场早已被围个水泄不通。 而现在，还只是把消息给传了出去，已经算是给了林大恩等人面子了。 但消息一传出去，还是有不畏惧林大恩的人闻讯赶了过来。 林琳来了。 带着中午才到的林振东，以及郭岱君。 他们来的理由非常的正当，那就是来看原石。 要知道，这批大料子一共有28块，其中16块属于林大恩，另外12块则属于林大维，而那12块的全权代表就是林琳。 还有，不管是林大恩的料子，还是林大维的料子，一旦成品事业部有需求，就得优先满足。 所以林琳和郭岱君是名正言顺地来看料子的。 至于林振东，别看他是林琳的二哥，可是在极为能干的妹妹林琳面前，他却没有太多的话事权，所以只能算是跟班。 “阿龙。” 林振东一到，直接凑到了还是一脸黑线的林威龙身边，给了他胸口一拳，以示兄弟间的亲热。 别看林大恩现在跟林大维不和，但对林振东来说，却似乎没受多大的影响，至少他不会因为这个，把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弟视为仇人。 论年龄，他比林威龙还大上几个月，是哥。 但还在被封口之中的林威龙现在心情很糟糕，有点不想搭理他，便来了一句：“你走开，别烦我。” 很显然，他有些不太待见这个堂哥。 只不过当冷着个脸的林琳走到他身边时，他却挤出了一丝笑容，主动招呼道：“阿琳，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阿龙哥一路辛苦了。” 林琳的脸虽冷，但还是跟林威龙打了声招呼，然后去到了又在继续看料子的魏阳和林大恩身边。 “二叔，这批料子品质咋样？听说你们已经开切了？” 林琳很自然地跟闲站在那里的林大恩搭起了讪。 这原本是一句无心之问。 林大恩却起了警惕之心。 为啥？ 当然是因为利益冲突。 按照林大恩的打算，是争取在卸料时，在林琳和林振东到来之前，先让魏阳多拿他几块大料子，好把魏阳此时还算有限的资金给尽量耗光，以免他再去跟林琳谈料子。 谁知这一开切，林琳竟然就这么快地杀了过来。 这让他稍稍地失望。 生怕林琳跟他抢生意。 还有，另一件事也是极为敏感的，那就是成品事业部的供料问题。 这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按照兄弟俩的君子协定，成品事业部的料子采购，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决定权都掌握在林琳手里，不管是她决定要谁的料子，兄弟俩都只能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供应。 那么问题来了。 从快速出手的角度来说，兄弟俩当然是希望林琳入手自己供应的料子。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料子假如卖给同行的话，则没有20%的加价限制，有可能卖得更高。 至于自己切，那就更不必说了，涨垮各由天命，跟维恩无关。 矛盾点也就由此诞生。 一方面，林大恩又希望林琳能看中自己的料子，好快速出手，可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林琳看不中，好让他能卖高价。 还有，假如林琳选择自家的料子，那他就有监督的义务，以防她故意花公司的钱买他大哥供应的必垮的料子。 所以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在整个过程中，必然有一番斗智斗勇。 这就是林大恩对于林琳的到来起警惕之心的原因。 别看他在不学无术的林振东面前摆二叔资格，可是在能力等各方面都极为出色，个性又外柔内刚的林琳面前，他却是稍稍有些犯怵。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回道：“呵呵，魏总有兴致玩，我就陪他玩了一块。” 林琳当然是有备而来。 从表面上看，她是来看自家料子，外加替成品事业部选料，可实际上，因为魏阳的授意，她已经决定，充分利用这一机会来跟林大恩父子争一争，把成品事业部的掌控权给争个明白。 当然，因为魏阳的一句“祝福我吧”，也已经让她明白，自己跟魏阳之间除了战友关系，已基本没有了别的可能，因此，关于未来，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 最好还是不要跟魏阳坐同一条船。 女人，要学会得独立！ 基于这一原则，接下来该怎么跟林大恩父子争，她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二叔，关于你的这批料子，你有啥打算？” 趁着林大恩现在得闲，她直接开启了话题。 她的直接，让原本还想拖延一下的林大恩一愣。 他顿时就明白了林琳的意思。 这是要谈成品事业部的选料一事了，于是他回道：“也没啥特别打算，等魏总挑完，我看情况要不要再切个一两块，剩下的任由你挑，你挑完了，咱们再看着商量。” 说起成品事业部的选料，因为设计到两个供货方，因此处理起来如何做到一碗水端平，让两边都信服，确实没那么简单，但也并不是无章可循。 按照之前的做法，是每次料子运到之后，两方都会先保留两到三块打算自己切的非卖品，剩下的，再任由林琳替成品事业部挑，挑中之后，最终的价格，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来结算。 至于每家各挑几块，过去因为是林琳全权负责维恩，所以是由她来把控的，而在这一点上，她做得还算是让林大恩较为满意的，因为她基本上也会按照两家料子比例的多少来挑。 比如说她自家料子多一点，她就从自家多挑个一两块。 假如是他家的料子多一点，那她就会在他家多挑个一两块。 在这一点上，她确实做得让林大恩都很难挑毛病。 只不过这一次，维恩的掌控权已经变成了林威龙，因此林大恩此时忍不住在想，要不要把挑料权也替儿子争取过来，好让他能在维恩站稳脚跟？ 所以他表面上让林琳来挑，但却在后面加上了商量二字。 林琳却说道：“二叔，这一次的料子，我不打算自己来挑，想让魏阳来帮我挑，你同意吗？” 林大恩一下就愣住了。 啥？ 让魏阳来帮你挑？ 你这是想玩啥花样？ 第392章 这牌不对! 这次成品事业部要备的料子，你不打算自己挑，而是让魏阳来替你挑？ 林大恩一时被林琳这一突兀的提议给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要这样提议？ 难不成是因为魏阳的相玉本事？ 因为暂时还不太清楚林琳为啥想这么做，他只能笑着回道：“我倒是无所谓，就看魏总同不同意，刚才我说让他帮我看看料子，他还问我要相玉费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把球往魏阳身上踢。 这可是让正在看料子的魏阳忍不住暗暗叫苦不迭。 因为林琳和林大恩就在他身后商量这事，因此关于他们的对话，他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于他来说，林琳的这一提议，实在是太过于突兀，要知道，按照他跟林琳的约定，是林琳在前面冲锋，他则躲在后面暗施冷箭。 现在倒好，林琳却突然把他往前面推，让他来替成品事业部挑原石，这么做，不等于是把他架火上烤吗？ 她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一时间，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可是让他为难了。 要知道，为了不在林大恩等人面前彻底暴露自己逢赌必涨的真实相玉本事，他可是采用了不少的花招，包括他刚拿下的那块，也是找出了一个莫湾基之王的借口。 可现在，林琳却让他帮成品事业部挑原石！ 并且一挑很可能不止是一块。 这不是逼他暴露吗？ 这让他如何是好？ 先假装听不见！ 于是，他连身都懒得起，也不接话茬，继续假装专心致志地看起了原石来。 其实这种假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一听林琳和林大恩开始讨论起挑料子的事，原本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林威龙、郑西南、林振东、郭岱君等人，也立即围了过来，想要介入此事之中。 毕竟他们都是利益攸关者。 而林琳，在听了林大恩直接把皮球踢给魏阳之后，直接毫不客气地喊道：“魏阳，你先停一下。” 这让魏阳不得不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女人果然不能得罪啊，一得罪，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算是明白了，林琳确实有心把他架火上烤，至于具体的原因，估计是因为跟他在个人感情上没指望了，就不打算完全按他的计划走了。 可对此，他又有啥办法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站了起来，转向了林琳，挤出了一副笑脸问道：“林总，啥事？” “一会等料子卸完了，你帮成品事业部挑几块料子。” “这……” 魏阳自然是还想负隅顽抗一下。 林琳却又说道：“我也不让你白干，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家的料子也优先任你挑选一块，并且我做主，按成本价给你，就当给你相玉费。” 魏阳一下又懵了。 他心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真实本事，假如你家的料子也优先让我挑选一块的话，那不等于是送钱给我吗？ 你这又是不按套路出牌，突然把我架火上烤，又是继续胳膊肘往外拐，把你家的发财机会往我怀里塞，你这到底是想干嘛？ 他总感觉林琳的这手牌打得有点不对劲。 这可是让他为难了。 要知道，为了不彻底暴露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他明明看到了好几块必定能涨的料子，都不得不忍痛放过，决定只从其中挑个两到三块玩。 谁知，林琳现在竟然用自家料子来诱惑他，让他帮成品事业部挑料子。 按照成品事业部现有的销量，三两块料子能满足得了吗？ 显然不能。 尽管他不是成品事业部的人，可是因为跟郭岱君很熟的缘故，对于成品事业部现有的情况，他也还是大致了解的。 据他所知，现在成品事业部每天的销售业绩，基本上跟原石事业部这边差不多，至少每天都有上百万的销售量。 每天百多万销售量，一个月就是三四千万，一个季度就是过亿。 过亿的成品，折算成原石，光是用来出手镯的大料子，每个季度至少也得囤个五千万才行。 这么一算…… 岂不是得帮她挑个七八块？ 这么多，假如他不故意有涨有垮地挑的话，他能不暴露吗？ 他苦笑了一声，试图挣扎道：“这压力好大哦，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 回应他的是林琳极为干脆又冰冷的一句。 这顿时又让魏阳感觉：她果然对我翻脸无情了！ 可心存愧疚的他，又能有啥办法呢？ 他只能再次苦笑了一声，问道：“具体有啥要求？” “这样吧，你一共帮我挑五块料子，我家的两块，二叔家的三块，博性尽量小点的，我要求也不高，切开后总体能维持小涨就行。” 林琳又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具体要求。 这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算是听出来了，林琳虽然是有心把他架火上烤，但并没有想要暴露他的意思。 博性小点的！ 总体维持小涨！ 这两点一结合到一起，倒是让他可以继续装一装了，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他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转向了林大恩，问道：“林董，你的意思呢？” 他又选择将球踢回给了林大恩。 这下轮到林大恩叫苦不迭了。 他没想到，林琳为了能让魏阳帮忙挑料子，竟然不惜把自家的料子以成本价让出一块给魏阳来玩。 这魄力……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连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啊！ 可问题是，你这么做，不是显得我小气了不说，还会让魏阳少玩我一块料子吗？ 此时的他，有点被林琳逼到了墙角的感觉。 可林琳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说？ 说魏阳不合适？ 正因为两家有利益纷争，都想争夺选料的控制权，反倒是魏阳这个夹在中间的来选料才是最合适的好吧！ 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这侄女果然厉害！ 在暗暗一声叹息之后，他又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肯定没意见，你问问你郑叔的意思吧。”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皮球往郑西南身上踢，希望郑西南能有不同意见。 可问题是，郑西南又怎么会有不同意见呢？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能从中多挑出点好料子，好让维恩的利益最大化，那样才符合于他的利益。 而对于魏阳的相玉本事，他是极为有信心的。 于是他立即笑着说道：“哎，我觉得阿琳这个提议很好，我赞成。”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这下，魏阳再想拒绝都没门。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林琳的这手牌打得绝对很不对劲。 有问题！ 第393章 唉，非得逼我垮给你们看 “好吧，那我试试吧。” 在三位关键人物都表示同意的情况下，魏阳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毕竟他还是维恩的员工，他当然不可能跟他们说，你们得付我多少多少相玉费，否则我就不给你们挑石头，那样的话，就显得他太过于唯利是图了，以后大家没法处。 最为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拒绝不了林琳。 好在林琳的要求只是小涨，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啥难度，也并不用担心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被过于暴露。 他立即就走向了之前已经看过了的石头，指了指第一个看的那块467公斤的高糯化带淡晴底的百山桥料子，跟林琳说：“你先把这块拿了吧，剩下的我再慢慢帮你挑。” 既然没得选，他选择了开始履行职责。 这是先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按照他的估测，这块百山桥的料子一旦切出来，假如里面裂痕不算多，出手镯数量多的话，那最终的同行售价至少都能去到1200万左右。 400多万的成本，1200万的售价，算起来，能翻一个倍都不止，严格说来，对于这么大的额度，已经勉强算得上是大涨了。 他也简单算了一下，这批料子里，最便宜的就是这块百山桥，四百多万，最贵的就是林大恩自己切的那块格底莫色带加乌鸡料，两千多万，平均下来，一块料子价值千万上下。 现在林琳要求的是帮她挑五块，那总价加起来也就在五千万上下，现在有了这块能涨到1200万左右的百山桥料子兜底，那他接下来的挑选空间就大了。 当然问题也还是存在的。 那就是面对林大恩等人的盘问。 一看魏阳帮成品事业部挑料子，第一块挑中的竟然是之前已经看过了的那块百山桥，林大恩自然很惊讶，他忍不住拉着魏阳问道：“魏总，你的意思是这块料子能涨？” “运气好的话，应该多少能涨点吧？至少不会垮。” 魏阳自然是含糊其辞地回道。 因为还是想隐藏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所以，他不能能把自己的预判说得太明白。 “那根据你的判断，这块料子能切出啥？” 林大恩却追问道。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林大恩就已经极为好奇，魏阳的真实相玉本事到底去到了何种程度，现在他一看，连林琳都这么相信魏阳，那他自然就更想弄个明白了。 怎么个弄明白法？ 当然是魏阳看中哪一块，他就先追问清楚他的预判，然后与切开后的结果来进行对照，那样的话，魏阳再想隐藏都很难。 而料子这东西，是不存在只涨不垮的，尤其是这种大料子，预判稍稍差一点，价格就相差甚远。 就以这块百山桥的料子为例。 按照林大恩自己的预判，它的种水应该是介于细糯到糯化之间，有可能带底色，里面的棉、脏、裂等，应该是中规中矩。 那如何来预判它的涨垮？ 假如切出来，它的种水只能到细糯种，那按一公斤细糯种带晴底玉肉三千块一公斤来计，那切开后的价值，就只能去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相比于它400万的成本价，480万的售价，那就会垮掉六七成。 而一旦切出了糯化种带晴底，那一公斤玉肉至少可以过万，那整块料子保本就没问题。 至于要想切涨，那种水至少得到高糯化，并且底色还相当不错，价值就有可能翻倍。 从一百多万到近千万，大料子的价值跨度就是这么大。 这还是在不带色的情况下。 带色的话，价格跨度就更是夸张，从一文不值到价值过亿的超级跨度都极有可能。 这就是切大料子的风险。 风险大得连林大恩这位玩了几十年翡翠的老行家，都不敢轻易动刀，而魏阳这个自称缺少大料子经验的家伙，竟然敢接风险如此之大的活，想让林大恩不刨根问题一番都很难。 只是他的盘问，却又是让魏阳头疼不已。 唉，这是非得要逼我垮给你们看啊！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回道：“切出糯化种的几率应该比较大，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切出品质不错的芙蓉种。” 为了暂时打发林大恩，他不得不用上了一个最近几年来极为流行的新名词： 芙蓉种！ 芙蓉种确实是一个直播时代开始后才流行起来的新名词。 所谓芙蓉种，包含几个要素。 一是种水介于糯到冰之间，再准确一点，是糯化到糯冰之间，也就是行内所称的高糯化。 二是带颜色比较正的淡绿色，没有明显的色根，色很好地溶于底，看起来很均匀。 三是肉质细腻，看不到明显的颗粒，呈朦朦胧胧的半透明状。 一旦符合这三个特点，整块翡翠看起来就会像出水芙蓉一般，看起来很清雅，也很耐看，很受年轻女性的欢迎，因此有比普通糯化翡翠更高的价格，属于中档或中档略为偏上的翡翠。 一条芙蓉种翡翠手镯，售价至少是万元起步，品质好的，卖个三五万一条也不是不可能。 价格并不必普通的糯冰手镯低。 而最容易出芙蓉种料子的，就是木那、百山桥这种底妆干净、肉质细腻的场口，对此，魏阳自然是相当的有把握。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林大恩给小小地吓了一条。 芙蓉种！ 竟然有可能切出芙蓉种！ 这么一来，这块料子切出来后，价值岂不是妥妥的过千万？ 有这种可能吗？ 他又按捺不住了，直接转向了林琳问道：“阿琳，你的意见呢？要不要先拿下它，直接来一刀看看？”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结果了。 想以此来再次验证魏阳的真实相玉水平。 至于数百万甚至千百万的涨幅，他倒不是太过于在意，于是他催促起了林琳。 “好，郭姐，你叫上苏厂长，研究一下看怎么下刀，直接拿去切了。” 林琳自然是非常干脆。 既然这是魏阳选中的料子，她没理由不相信他，于是乎，他立即就吩咐郭岱君，准备直接拿它开刀。 片刻之后，又一块料子上机。 这批料子都还剩七八块没从集装箱上卸下来，就已经有三块在动刀了，这效率，高得让所有人都惊讶。 这让大家忍不住想，照魏阳这么玩下去，会不会等料子全部卸完，就至少有一半料子已经有主了？ 对此，大家很是期待。 正因为期待，这块百山桥的料子刚上完机，连看热闹的郑西南都忍不住催促了起来：“来来来，魏总，继续挑。” 看着大家满脸期待的样子，魏阳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 看来，必须得垮一块给你们看了。 第394章 太受欢迎怎么办? 那就先垮一块给你们看！ 魏阳暗暗下定了决心。 只是该怎么垮才能垮得有技术含量呢？ 在下手另一块料子之前，他先考虑起了这一关键问题。 其实想垮并不算难。 魏阳已经看过了，这批大料子，属于林大恩的那一部分，已经卸下来了十三块，其中他买下了一块，林大恩自己切了一块，刚才成品事业部又切了一块，剩下的十块里，还有四块是有可能垮的，甚至还有一块有可能是大垮。 因此，想从中挑出一块垮的料子切一下给大家看并不难。 可问题是，怎么垮，才会让大家觉得，他的相玉水平相当不错，但还有较大的成长空间，也就是说还没到特别突出的程度呢？ 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想了想，他走到了一块重达600公斤的木那黄岩砂料子跟前，跟林琳说：“这块料子也值得博一博，种水应该在糯化到糯冰之间，运气好的话，能博到糯冰飘蓝花。” 目标就这么来了。 要问魏阳最熟那些场口的料子，首推肯定是莫湾基，毕竟他都自称莫湾基之王了，而接下来，得数莫西沙和木那。 尤其是木那。 要知道，他真正的第一桶金，就是一块切出冰底高冰阳绿手镯的木那料子。 那块跟眼前这块大木那料子一样，都是木那场口里最为常见的黄岩砂皮壳。 因此，就算他暂时还没请老爷子出马，对于眼前的这块木那料子，他也能判断出个七七八八，他有七八成把握，这块大料子里面应该会化得不错，种水应该有希望到糯冰。 并且皮壳上还有明显的飘蓝花表现。 如此一来，这块料子原本是有大涨的希望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还是从价格来判断。 这块料子，林大恩早已向他报过价了，整整九百万。 而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糯冰种飘蓝花玉肉，价格起码在三万起步，飘花灵动、颜色靓丽的甚至能去到七八万一公斤。 而这块料子足足有600公斤。 因此，假如它真能切出糯冰飘蓝花玉肉的话，市场价至少会往两千万方向奔，妥妥的大涨。 只可惜，这块料子是存在瑕疵的。 瑕疵就在于，它的翻砂不是特别的均匀，局部沙粒粗，局部沙粒细，这样的表现，往往意味着两种结果。 一是变种。 二是局部的棉没化开。 具体到这块料子，就是里面很有可能存在大面积棉没化开的现象，甚至还有可能存在严重影响美观的团棉。 严重影响翡翠玉肉价格的因素主要有五项，种、底、色、裂、棉，棉的存在，就是让翡翠玉肉价格大打折扣的一种。 尤其是团棉，很有可能让翡翠玉肉原本的价值跌掉七八成，因此在魏阳看来，就算这块料子能切出糯冰飘蓝花，最终的结果也是小垮的命。 到时他就可以跟大家说：唉，我种和色都判断对了，就是没想到棉这么多。 这就足以说明，他的相玉水平还有相当大的成长空间。 他要的就是这一效果。 “行，郭姐，这块你也跟苏厂长研究一下，直接安排上机切了吧。” 林琳又毫不犹豫地拍板了。 而对此，林大恩自然也无异议，毕竟这块料子对他来说，又不是非卖品，只要能卖出去，他就有钱收。 但他却又一次惦记上了魏阳的钱包。 他已经悄悄替魏阳算过账了。 按照魏阳的说法，他现在自己账上已经没多少钱了，为了支付购买别墅的2650万款项，不得不从老李那里借了五千万。 然后刚才买他的那块莫湾基料子，又付掉了800万，再加上还前天那588万，算下来，魏阳手头估计也就剩下一千万左右的资金。 可是别忘了，明天傍晚，魏阳就有一块春带彩的片料出售。 那块料子林大恩也已经初步帮魏阳估过价了。 他确实细细看过了，他听说，那块料子一共切出了二十二片，然后李木梓隔四抽一，拿走了其中的四片，现在还剩下十八片。 据他初步估价，平均每一片的价格，大概能去到六百万左右，这么一算，明天魏阳妥妥的又有近亿收入入账。 这么多钱，他不多划一点进入自己腰包他怎么甘心？ 于是他说道：“魏总，现在料子已经卸得七七八八了，不如你再好好看看，还有没有你自己想玩的料子，有的话，你先把自己要的料子挑出来放一边吧。” 他又开始抢魏阳的钱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要知道，假如林琳和林振东没到的话，他还不用这么心急，可林琳一来，他就开始担心林琳会跟他抢生意，因此他必须得尽量占据先机。 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 “嗯，你先挑你自己想要的料子吧，反正现在四台大切机都已经满了，成品事业部要的料子晚点再挑也没关系。” 林大恩话音刚落，林琳也出声了。 紧接着她还说道：“对了，我答应你的那块料子你先挑出来，还有，我家的那些料子，你能看得中的也随便挑，我都给你一个优惠的价格。” 此言一出，林大恩先急了。 他心想，怎么怕什么来什么，你还真跟我抢生意？ 一时间，他看林琳的眼神很是有些冒火，但他却啥话也没法说。 憋屈。 而此时的魏阳也有点懵。 啥？ 你家的料子也随便我挑？ 你这不是又送钱给我吗？ 他又一次被林琳的这一句给弄糊涂了。 要知道，林琳是十分清楚他的本事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任由自己挑她的料子，并且还承诺给优惠价，这不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 按道理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跟我不可能，并且还因此不按我的计划出牌，那没道理现在又吃里扒外吧？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林琳弄糊涂了。 但他啥也没法问。 眼看着林大恩和林琳二人都紧盯着他，想要他出手，他也开始苦恼了起来。 咋回事？ 怎么你们两家都抢着让我玩？ 是担心我钱不够花吗？ 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他只能假装苦恼道：“林董，还有林总，我现在账上真没几个钱了啊，你们总不能让我把买别墅的钱都给花光吧？” 因为太过于受欢迎，被两家抢，他又开始立牌坊了。 “没关系，你先把料子挑好，钱晚点付也没事，等你挑完，我好将料子开始对外出售。” “你就别矫情了，赶紧挑吧。” 回应他的是这样两句。 第395章 好东西又来了 现在两家都抢着让他玩，这让他如何是好？ 魏阳稍稍斟酌了一下。 他之所以感到为难，当然还是因为身负特殊使命，一方面，他不想过分暴露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林大恩对他起任何疑心，或心生任何反感。 那具体要怎么做，才能把握好这两方面的分寸呢？ 这对他来说，还确实是个小难题，这很是让他有一种像影视剧里那样，正在当卧底的感觉。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林总那边的料子我还没看，我先看看她那边的料子。” 他开始着手解决第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林大恩和林琳之间左右逢源的问题。 他当然很清楚，现在的林大恩确实对他不错，有心拉拢他，同时也很希望他能多买点他家的料子，因此按理说，他应该倒向林大恩，满足他的这一心愿才对。 毕竟现在维恩是林大恩家当家做主，从势利的角度来说，他应该这么做。 但他认为，自己不能在这方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不能真像墙头草一样，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反而被林大恩看低。 墙头草很讨新主子喜欢？ 其实不然。 对人性已经相当了解的他深知，墙头草虽然在表面上很受新主子器重，可是在新主子的心里，他是在把你当狗在使唤。 在一开始，为了让你快速认他为主，听他使唤，当然得多喂你点好吃的，可是在内心里，他却是在鄙视你，并且还因为你的墙头草行为，而时刻在提防你，会担心他失势之后，你会反咬他一口。 而真正被他们所欣赏的，则是那种能力出众，同时又品行上佳，并且还人格独立的强者。 只有那样的人，才能真正获得他们的尊重。 这才是人性。 因此，他并不想在林大恩面前，过于表现出对林琳不念旧情的势利模样。 所以既然林琳开口了，那她家的料子，他该拿的还是会拿，顶多在暗地里多偏向林大恩一点。 这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行，那你先看看阿琳家的料子吧。” 林大恩无奈地回道。 也正如魏阳所想，从内心里来说，他当然是希望魏阳只买他的料子的，可林琳已经开口了，有心要跟他抢生意，而魏阳又不打算彻底倒向他，他能咋办？ 希望你不要太不识时务啊！ 他只能如此想道。 很快，魏阳又手握强光手电，去到了院子的另一头，开始细细看起了林琳家的那些大石头。 石头的品质肯定是没话说。 仅仅是粗略扫了一遍，他也知得，林琳家的这些大石头，随便一块，也是好几百万起步，均价同样也会过千万。 毫不夸张地说，仅仅只是从赚钱的角度来考虑，这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值得出手的。 那么问题来了。 在两家都抢着想让他出手的情况下，他拿下多少块合适？ 还有，怎么做，才能不彻底暴露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总不能切一块涨一块吧？ 别忘了，为了掩饰，自己刚才还故意帮成品事业部挑了一块小垮的石头。 总不能自己花钱买的石头也故意挑垮的买吧？ 他一边看原石，一边分心思考起这些问题来。 很快他又有了主意。 惊喜也随之而来。 他发现，在林琳家的这些料子里，竟然有着一块市面上已不太常见的木那泥浆皮大料子，并且从原石的皮壳表现来看，还隐约有了包浆的表现。 一看就知道这是老料子，估计挖出来很是有些年头了。 好东西！ 他立即就快步走了过去，细细看了起来。 所谓泥浆皮，行内又有人称之为泥沙皮，是指那些沙粒超细腻，颜色和表现看起来像干透了的泥浆的那种。 从性质上来说，它跟魏阳曾经玩过的水泥皮、面粉皮很相似，都是肉质超细腻，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水泥皮偏灰。 面粉皮偏白。 而泥浆皮偏黄。 而前面两样，魏阳可是开出过好东西的。 之前魏阳从许老板那里拆包的一块莫西沙面粉皮料子，就开出了极品金黄翡。 而就在前天， 而他前天刚玩过的那块十几公斤的莫西沙水泥皮原石，则开出了玻璃种晴水料。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泥浆皮大木那料子，竟然还开始起包浆了。 起包浆了又是啥概念？ 别忘了，魏阳前天还同样玩过一块木那包浆皮的料子，最终切出了价值近两百万的白月光白冰料。 而这块料子，则是泥浆皮加包浆。 这意味着什么？ 绝对的好东西！ 惊喜还不止是它的皮壳，经近距离细细观察之后，魏阳竟然还发现，皮壳上竟然还多处可见丝状的松花表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切开之后，里面还很可能带有丝状的绿色飘花，按照行话，俗称为金丝绿，属于能让翡翠大幅度升值的灵动飘花。 泥浆皮加包浆加金丝绿！ 要不要这么好啊？ 这三大优点结合到一起，连魏阳都有点嫌弃它好得有点过分了。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 那就是经打灯之后，这块原石竟然只有极为微弱的灯光表现，微弱得让魏阳根本就无法准确地判断，它到底能开出啥东西来。 泥浆皮！ 这是一个他尚未完全掌握的知识点，因此这块料子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看来，只能请老爷子出手了。 他忍不住想道。 只不过在请老爷子出手之前，他还是先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料子的标重。 312公斤。 个头倒不算特别大。 他立即又问起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等待他挑料子的林琳：“这块料子的价格是多少？” “它的成本价就是2400万。” 林琳看了看手机，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 2400万？ 一块没灯光表现的料子，竟然连成本价就要2400万？ 魏阳愣住了。 说实在的，一块皮壳看起来还不错，但打灯差不多完全没表现的料子，要这么高的价格实在是有点过分。 不过想想也是。 别以为打灯没表现的料子就一定便宜，事实上，这在行家眼里，就属于典型的皮壳料，好的皮壳料，价格同样是不便宜的。 就好比说他前天玩的那块莫西沙水泥皮，同样属于没表现的皮壳料，十几公斤，价格也同样去到了52万。 而这一块，同样是皮壳料，但还带包浆，并且还有金丝绿表现。 这样一对比，价格自然就更贵。 也正因为又大又贵，博性极大，一般人肯定是不敢玩了，估计这就是这块料子看起来有点年头了的原因。 当然，反过来，也正因为博性大，才更会有大涨甚至暴涨的可能性。 这就是所谓的风险与机会并存。 可问题是，它真能涨吗？ 看来，只能请老爷子出手了！ 魏阳再次动了这一念头。 可正当他有此打算时，眼神却被叉车刚运进来的另一块原石所吸引住了。 第396章 一块堪称为孪生兄弟的料子 一看到叉车新运进来的那块料子，魏阳立即又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怎么个熟悉法？ 这又是一块大个头的黑石头，从皮壳的表现来看，很像林大恩刚刚自己切的那块格底莫的黑乌砂料子，只不过这块的个头还要更大一点。 这家伙，不会是同一个场口的料子一次性买了两块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他立即跟林琳说：“你等等，我先去看看那块料子。” 他的好奇心已经被新运进来的这块料子给吸引住了，并且还因此暂时中止了请老爷子出手的想法。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老爷子可是跟他说过，每天顶多只能帮他出手一次，尽管一次并不限于只看一块料子，但据魏阳估计，看这块大的料子，他一次性绝对不可能看太多块。 因此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他自己细细过一遍之后，他再从中挑选几块自己有兴趣，但不能完全看懂的料子，来请老爷子出手。 而对于林大恩自己切的那块格底莫的料子，他原本就是有兴趣，但并不是拿得很准，想请老爷子掌眼的。 现在，一块差不多同样的石头又出现在了他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细看一下再说？ 他立即就走了过去，蹲下来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就觉得更像了。 跟之前那块一样，这块同样有两条色蟒，并且局部还有松花表现。 更相似的，则是在原石的一侧，魏阳同样发现了乌鸡表现，甚至比那一块表现还要明显。 种水方面也是，从原石的皮壳及灯光表现来看，同样是糯冰打底博正冰的一块原石。 毫不夸张地说，除了大小、形状有所不同之外，其它各方面都极为相似。 “林董，这一块……不会也是跟你切的那块一起收来的，出自同一个场口吧？” 他立即就询问了起来。 林大恩脸上立即又浮现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对于魏阳突然又丢下林琳家那边的料子不管，转而来看他这块价格不菲的黑石头，他自然是相当满意的，于是稍显得意地问道：“看起来跟我切的那块很像对吧？” “确实很像。” “呵呵，要不是两块料子都是我亲自收的，我也会跟你一样，误以为他们是产自同一个场口。” 魏阳一听他这一意思，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产自同一个场口？” “应该不是，这块料子是我从雷打场区那边看到的，因为跟那块很像，所以我也干脆把它收了。” 林大恩笑着公布了答案。 说实在的，换做是别人问他这一问题，那他一定会说，这块料子就是跟那块一样，出自同一个场口，因为那样的话，这块料子将会更好出手。 为啥？ 因为在大部分人眼里，龙肯、帕敢、香洞等偏上的场区是老场区，料子的品质更有保障。 而雷打场区在同行眼里，是出了名的烂场区，所产料子普遍裂纹多，底水干，硬度差，质地疏松，难以取料，属于低档货的代名词，只有少量高品质料子才具备较高价值。 只不过在近年来，随着雷打场区的各大场口开挖到底层，因为出产的高品质料子越来越多，这一不良印象总算得以逐渐扭转，但名声肯定还是不如龙肯、帕敢等老场区，因此价格也会相对便宜一些。 正因为如此，很多不良翡翠商人在收到雷打场区所产的料子之后，哪怕料子的品质已相当不错，也还是会以老场区的名义去卖。 林大恩原本也打算这样的，可是在魏阳面前，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至于没必要的原石则在于，这事最终很难瞒得过，因为，他的这些料子的底价，基本上林琳一清二楚，正如他也清楚林琳家那些料子的底价一样。 因此，他怕事情事后败露，反而引起魏阳的不满。 在告知魏阳场区信息之后，他又笑着问道：“怎么样，这块料子你想不想玩？你要是不玩的话，晚点我又亲自把它给切了哦。” 他又开始诱惑起了魏阳。 他这倒不是在说谎。 而是大实话。 玩翡翠的，都有一个普遍的特性，那就是更喜欢玩自己熟悉的料子，一旦看到某块原石，从皮壳特征到灯光表现，都跟自己以前玩过的料子很像，就会有出手的欲望。 林大恩也是如此。 因此他早已想好了，一旦他现在正在切的那块料子切涨了，那他立即就会把这块料子也给切了。 这也正是他把这块料子也给收回来的原因。 说白了，这就是他认定的两块非卖品之一。 而现在他之所以愿意把这块料子让给魏阳来玩，除了想进一步拉拢魏阳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降低自己的风险。 别以为他认定的非卖品一定会必涨无疑，事实上，任何料子都是机会与风险并存的，因为这块料子跟那块料子一样，都有局部乌鸡表现存在，这让他不得不考虑乌鸡大面积进去的可能性。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那块料子他切涨了还好办，那他紧跟着把这块料子也切了就是了。 可问题是，万一那块料子切垮了呢？ 那这块料子还卖得起价钱吗？ 这就是他诱惑魏阳来玩的原因。 为了彻底让魏阳动心，他又说道：“这样，你要是想玩的话，这块料子我也按2800万的价格给你。” 因为林琳开始跟他抢生意，他也开始降低自己的利润期望值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肉疼。 别看他现在给魏阳的价格，跟他自己切的那块一样，是2800万，可问题是，这块料子因为重达340公斤，比那一块足足多了130多公斤，在表现接近的情况下，价格自然会更贵。 那一块，他的成本价差不多是2000万。 而这一块，足足花了他将近2500万。 这还是在雷打场区所产料子相对要便宜点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他现在给魏阳的这一报价，算下来只有10%左右的利润，连他心里的底线20%都还不到。 此时的魏阳却又暗暗狂喜了起来。 啥？ 雷打场区所产的料子？ 不是格底莫的？ 这么说来，这块料子是属于下面的料子，局部乌鸡表现不会进里面太多？ 不是吧，我运气又这么好？ 这就是他暗自狂喜的原因。 当然，他不会把这种喜悦给表现出来，而是假装慎重地回道：“那我再细细看看。” 不用说，他是准备请老爷子出手了。 第397章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竟然不是格底莫等靠北场口的料子，而是靠南的雷打场区的料子？ 这对魏阳来说，自然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是有了，可场口总得弄清楚吧？ 只可惜，缅甸的场口实在是太多，而他熟悉的场口又相当有限，想靠自己来弄懂场口应该是不太可能了，因此，他当然只能请老爷子出马。 只可惜…… “这块料子出自于哪个场口，我也看不懂，毕竟我在缅甸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对于现在的那些新场口，我当然不熟。” 谁知，老爷子竟然跟他来了这么一句。 这自然让魏阳很失望。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块料子应该不是出自于龙肯场区和帕敢场区，毕竟那些是老场区，大部分场口我都熟。” 不过老爷子紧跟着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对魏阳来说，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因为这至少是排除了一点，那就是这块料子不太可能出自于靠北的场口。 这也就意味着，他所担心的乌鸡大面积吃进去的可能性降低了很多。 但这还不够。 他一边跟老爷子沟通，又一边细细观察起这块原石的皮壳特征来。 这一观察，又有了新的收获。 他发现，这块料子跟林大恩自己切的那块料子相比，还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极为细微的刀砍纹。 这顿时就让他想起了一个雷打场区还是有点名气的小众场口。 南莫场口！ 他突然记起来，自己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位缅甸的华人矿主曾经介绍过这个场口，后来他又为此去查过跟这个场口有关的资料。 别看南莫场口是个小众场口，但近几年来，它确实已开始在行业内小有名气。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个场口所产的原石，已经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十来年以前，包括南莫场口在内的雷打场区所产的料子，是出了名的裂多、水干、硬度差、皮壳质地疏松，皮壳颜色有点像木那的料子，以白、黄色为主。 可随着各场口的深入挖掘，挖到中下层之后，开始出现了黄褐色皮壳的料子，料子的品质也变得逐渐好了起来。 而到了最近几年，随着各场口挖到最底层的黑石脚，开始出产黑石头后，料子的品质就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尤其是南莫场口，竟然开始出产高种高色的优质料子，甚至连玻璃种料子都已经有少量面世。 而南莫场口所产的黑石头，竟然还出现了跟莫西沙场口相似的特征，那就是高种水的料子，容易出现刀砍纹、蜂窝状等特征。 因为这一特征，还有不良商家用南莫场口所产的原石去冒充莫西沙的料子，以卖更高的价格。 所以，这是一块产自于南莫场口的原石？ “其实出自于哪个场口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学会根据原石的综合品质，去判断它内部品质。” 正当他为自己所得出的这一结论而欣喜时，老爷子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啥意思？ “就好比说这块原石，跟莫湾基、莫西沙等老场口所产的料子相比，差别就在于它的皮壳和雾层相对要更薄一些，打灯表现更明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爷子又问了这么一句。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风化氧化过程不够长？ “对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二次成矿的效果不如莫湾基和莫西沙等老场口的料子，但这块原石的皮壳和雾层表现又相当不错，说明它的原生矿品质是相当不错的。 “原生矿品质不错，二次成矿条件相对较差的料子，其内部特征会更明显地呈现在皮壳上，因此这块料子，你是没必要担心它的乌鸡会吃进去太深的。” 老爷子直接说出了最为正确的答案。 真正的惊喜来了。 魏阳楞了一下后，立即就忍不住感慨：看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很快就琢磨透了老爷子这番话的意思。 甚至于他还举一反三，大致弄明白了为啥靠北的老场口所产的料子，一旦局部有乌鸡表现，就很有可能大面积吃进去很深的原因。 老场口所产的乌鸡料子，并不是乌鸡致色因子自己在往玉石内部延伸，而是皮壳风化氧化程度更严重，再加上黑石脚本身环境的污染，较淡的乌鸡表现已经很难在皮壳上分辩出来。 原来如此！ 这对他来说，绝对又是一个价值连城的重要知识点。 收获满满的他，自然又在内心暗暗狂喜了起来。 那就没啥好说的了。 他立即站了起来，假装下定决心道：“既然林董如此隆重推荐，那我就冒险玩一下吧，不过事先说明，款要明后天才能转给你，你先帮我封起来。” 他明确地向林大恩表达了成交意向。 并且还提出了一个行内常有的交易模式：封包。 所谓封包，是指原石买家和卖家达成初步的成交意向后，可以先不付款，或支付少量的定金，暂时把原石给封起来，并在上面标注好买家的名字和约定的价格，来等待一定的天数，将交易正式达成。 封包了的料子，假如卖家也同意了的话，那就双方都不能反悔，只等买家付款了。 也再也不能给别的买家看。 否则就是违规，任何一方都可以去行业协会申诉，一旦到了那一步，那等待违规方的，是在行业内身败名裂。 “行啊，这当然没问题。” 又一块贵价料子被销售出去了的林大恩自然是大喜，立即就答应了魏阳的要求。 并且还向已卸完了料子，也等在一边看热闹的苏厂长招了招手，吩咐道：“苏厂长，你安排叉车帮魏总把这块料子运到一边去，封起来吧。” 交易就此达成！ 又收获了一块猛料的魏阳，喜滋滋地走向了他的下一目标。 那块木那的泥浆皮料子！ 他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算起了收获。 这块猛料，又将给他带来多大的收获？ 按照老爷子的判断，这块料子的种水至少能到正冰，而不是糯冰，两条手指宽的色带部分，种水甚至有可能到高冰。 也就是说，这又是一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 最为关键的是，从皮壳表现来看，没色带的部分还有明显的松花表现，这也就意味着，料子切进去之后，白冰的部位，局部还有很大的飘花可能。 这意味着什么？ 让他真正拥有了第一桶金的，就是一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只不过那块只有三公斤，最终卖了890万。 而这一块，则是重达340公斤。 这么一比较，就意味着，这块原石切出来之后，有可能价值高达数亿！ 发了！ 第398章 这牌又不对 发了，发了，又发了。 竟然有可能又是价值几个亿的大收获！ 算清了账的魏阳心里自然是美滋滋，他忍不住有点贪心地想道：这样的惊喜再给我来一个！ 也别怪他贪心。 要知道，按照老李的说法，他走极品藏家之路，每年至少得投入五到十个亿，而他现在又想把维恩仓库里的料子来个乾坤大挪移，又得花大量的钱，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希望这种能变现的猛料来得越多越好。 那下一块也会是大惊喜吗？ 很快，他又一次来到了那块木那泥浆皮的大料子跟前，又蹲下来细细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跟老爷子沟通。 “可惜了。” 在又一次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老爷子却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这顿时就让魏阳刚热起来的心凉了半截。 可惜了？ 啥意思？ “木那场口这种泥浆皮的料子，就算是在二十多年前，也并不常见，偶尔出一块，是有可能博高冰玻璃种的，只可惜这块料子的皮壳还是差了一点，博高冰玻璃基本无望。” 老爷子又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 你竟然还想博高冰玻璃？ 这可是一块重达三百多公斤的大料子，真要是博出了高冰玻璃飘金丝绿的话，那还了得？ 老爷子，你贪心了。 竟然比我还贪心！ 被老爷子之前那一句吓了一大跳的他，心情再次大好之下，又忍不住跟老爷子开起了玩笑。 他也确实是被老爷子前面那一句吓了一大跳。 老爷子那一句可惜了，还让他误以为这块料子他看走眼了，竟然要垮，谁知老爷子想要的竟然是高冰玻璃种。 真要是开出了玻璃种，那还了得？ 像这种带金丝绿的木那料子，真开出了玻璃种的话，这种带金丝绿的，岂不是得七八百万一公斤？ 三百公斤的话，算下来起码十几二十亿了！ 因此，魏阳根本就没往高冰玻璃想，只要能开出冰种金丝绿，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听老爷子的意思，这块料子到冰的几率应该是很大的。 而一旦开出冰种金丝绿，那也是妥妥的过亿的料子。 只不过…… 为啥开不出高冰玻璃？ 像这种打灯表现极为不明显的泥浆皮料子，又如何准确地判断它的种水？ 他又一次虚心地向老爷子请教了起来。 “这种木那泥浆皮的料子，想要博到高冰玻璃种，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尽量皮薄雾薄。” 老爷子又跟他讲起了一个价值亿金的关键知识点。 众所周知，木那是一个博内化的场口，通常来说，皮壳越厚，雾层越厚，里面的种水有可能会化得更好。 但这一点，在泥浆皮料子上却是反的。 泥浆皮的料子，如果皮薄而紧，并且白雾稍微外露的话，反而更有可能开出高种水来，高冰玻璃不是梦。 相反，假如皮壳越厚，那么它中间的肉质就会越不够紧实，水头也会越短，种水自然也就越差。 至于具体的原理，则是泥浆皮的料子，因为肉质超细腻的缘故，关键还是得靠原生矿的品质，而不是二次成矿的品质。 原生矿品质越好，风化氧化的难度就越大，所形成的皮壳和雾层自然也就越薄，看起来也就会越紧实，从而向完全包浆的方向发展。 学到了！ 老爷子的这一番讲述，又让魏阳学到了一个价值亿金的关键知识点。 他也由此得知，这是一块能开出冰种金丝阳绿的料子。 这样的话，这块料子一旦切开之后，又价值几何？ 具体还得看里面金丝绿的品质。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一条冰种金丝阳绿手镯，价格至少是五十万起步，带绿多的，金丝绿飘得够灵动的，价格过百万也完全有可能。 因此保守一点估计，这又是一块价值至少两三个亿的料子。 又是妥妥的暴涨！ 那还有啥好说的？ 他又一次站了起来，转向站在他身边的林琳说：“那我就要这一块吧，也是只能先封起来，等过了明天再付款。” 魏阳又一次准确地表达出了成交意向。 说实在的，他最先薅的还是林大恩的羊毛，至于林琳家的，他暂时还没打算薅，可问题是，现在林琳把它当成了条件主动送给他来薅，他又怎么能忍心拒绝？ 这是却之不恭啊！ 只不过他还是很纳闷，为啥林琳今天会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差点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 看来，得找个机会再好好问问她了！ “行。” “老苏，过来帮魏阳把这块料子也给拉一边去给封了。” 正当他如此想时，林琳也出声了，并且又问道：“还有你能看中的其它料子吗？有的话，你也随便挑，我也像二叔一样，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魏阳一下更是懵了。 啥？ 你已经以成本价送了我这么大一份厚礼，竟然还想送？ 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一时间，他更是弄不明白林琳现在的想法了，只能拒绝道：“暂时不了，我一连看了这么多块料子，眼睛都看花了，再看的话，估计要打眼了，成品事业部那边要的料子，也等我恢复过来再看吧。” 他开始鸣金收兵。 至于为啥要鸣金收兵，并不是他真的眼睛看花了，而是因为老爷子今天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这才知道，老爷子灵魂出窍来帮他看料子，看大料子和小料子所花的精力是大不相同的，看小料子的话，一次看个十来块没问题，可是看大料子，看两块基本上就到了极限。 不过想想也是。 毕竟大料子要大上太多太多，想看个仔细的话，自然要多费不少精力。 那就等明天再说。 反正这些料子，要等他明天拍完那块春带彩料子之后，才会开始对外销售，他明天还有的是时间挑。 而且，现在加工厂的四台大线切机也已经全部被占用了，就算他再挑出料子来，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切。 “那也行。” 林琳也点头表示同意。 但紧接着，她却转向了林大恩，很突兀地说道：“二叔，趁现在大家都在，不如现在就去我办公室，一起商量一下公司的事吧。” 她竟然主动向林大恩发出了邀约。 这是要进行权力移交了吗？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 这牌又不对啊！ 魏阳一时又被她的主动给惊到了。 他突然预感到，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极为激烈的交锋。 第399章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趁大家都在，一起商量一下公司的事？ 林大恩愣了一下。 当林琳突兀地发起这一提议时，他还在暗暗感慨：魏阳那小子真敢玩！ 也由不得他不感慨。 他简单算了一下，从这批大料子运抵维恩，到全部料子卸完，总共也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而在这两个多小时里，魏阳已经出手了三次。 一块莫湾基场口的黑乌砂带癣的料子，800万。 一块未知场口的黑乌砂色带料，2800万。 一块木那场口的泥浆皮料子，2400万。 加起来，足足花去了6000万之巨！ 而这次他和林琳家运过来的这些大料子，总价加起来也就是三亿出头，算成本价的话，也就两亿七千万左右。 这也就意味着，光是魏阳一个人，就已经消耗了他们这批料子的五分之一。 这让他忍不住想，在整个坪洲，甚至于在整个翡翠界，还能找出另一个魄力这么大、这么敢玩的大主顾吗？ 很难很难。 至少他自己是不敢的。 说起来，论身家，他比现在的魏阳肯定是要强上不少，而占据货源优势的他，玩料子的便利性也比魏阳要方便上太多，可他就是没勇气像魏阳这么玩？ 为啥？ 因为他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简单算了一下，他这次运过来的这批大料子，成本价大概花了1.5个亿，他预期的利润是1.5个亿的20%，也就是三千万。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让他自己花6000万去切料子，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垮掉一半的话，那就相当于他这批料子是白忙活了。 这倒不是他亏不起三千万，而是这么玩的话，他迟早会把自己给玩死，不是长久的生意之道。 也正因为如此，他表面上说，其中的两块料子是非卖品，他打算自己切，可实际上，只要魏阳敢玩，他巴不得两块都卖给魏阳，稳稳地赚个千八百万。 这就是他一个劲地诱惑魏阳来玩刚才那块料子的原因。 唉，他的这种玩法，咱学不会，也不敢学啊！ 在又感慨了一句之后，他又忍不住想：魏阳自己挑的这三块料子，到底能切出来啥东西？不会又一块块都切大爆吧？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好奇的问题，只可惜，暂时还无法知晓结果，最快的一块，估计也要到黄昏时候才能切得出来。 于是，他收敛起心情，考虑起了林琳的提议。 啥？ 去你办公室，商量一下公司的事？ 这是要主动进行公司的权力交接了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 也稍感意外。 在他看来，因为他的强势，被迫交出维恩总裁一职的林琳，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权力移交，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排斥。 正因为如此，就算林威龙已经到了，他也没在第一时间通知林琳过来谈公司的交接一事，而是先拉着魏阳来玩起了他的这些料子。 谁知，林琳不仅主动来了，现在还主动提起了公司的事。 拿得起，放得下，这侄女还真是了不得啊！ 在感慨了这样一句之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木木地呆立在一旁的林威龙，心里忍不住又有了一两分嫌弃之意。 嫌弃自家这个儿子的不成器。 他当然有察觉到，自家这个明明比林琳还大上一两岁的儿子，在林琳面前，竟然有一丝畏惧和不自信的表现，眼神竟然都不敢直视林琳。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他收回了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转向林琳说道：“那就走吧。” 他准备带着大家去林琳这边的办公室，正式敲定公司高层调整，以及总裁一职交接等事情。 这事情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从表面上看，接下来要做的，只不过是林琳将公司的管理权移交给林威龙，然后将郑子豪提拔为主管人事行政财务的副总裁，魏阳的职位象征性地提拔一下，就可以了。 可事实上，重点不是在权力的交接和人员的提拔上，而在于调整之后，如何保证公司的顺利运转。 以前是林琳一个人说了算。 而现在，是林威龙这一总裁，外加林琳、郑子豪、魏阳三个副总裁，自然变复杂了很多。 这四人如何来进行分工合作？ 这才是接下来要明确的重点。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林琳这边的办公室。 只不过正事暂时还不能马上开始，这是因为现在维恩的新高层还缺了一个人没有到场，那就是即将担任公司副总裁的郑子豪。 因为郑子豪暂时还没有正式升职的缘故，因此在过去的这几天，他都只是充当林大恩和郑西南的司机，而没有直接插手公司的大小事务。 就好比说今天，他在把林大恩和郑西南送来这里之后，就被郑西南打发回了玉器城那边，让他先去公司的人事行政和财务等部门熟悉工作。 现在，既然是公司全体新高层的临时工作会议，自然也得通知他赶过来。 这倒是让快要凝固了的紧张氛围又有了一丝放松的间隙。 “魏总，我看你今天拿的那三块料子，博性都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就不担心垮吗？万一垮了怎么办？” 在等待郑子豪到来的间隙，围坐在大茶台前的郑西南趁机向魏阳发起了新的话题。 对于魏阳今天的大手笔，很是吃惊的还不止是林大恩，还包括郑西南这个吃瓜者。 一次性出手三块大料子。 六千万的大手笔投入！ 这万一要是垮了怎么办？ 郑西南虽然是吃瓜者，但他还是忍不住替魏阳担心了起来。 其实这是必然的。 对于已经熟悉了魏阳的那些人来说，比如说林琳、郭岱君、老李等人，在一次次见证了奇迹，并深知内情之后，他们已经深信，魏阳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有惊喜，根本就不需要过于担心他会垮。 他们反而会把关注点放在另一点上，那就是魏阳出手的料子，到底又能开出啥好东西。 可对于郑西南这样的不太熟悉魏阳的人来说，在他们看来，赌石就是有风险的，再厉害的人也不能做到只涨不垮。 那才是业界常态。 因此此时的郑西南，还真是替魏阳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那是六千万。 不是一个小数目。 魏阳却笑着回道：“垮了就垮了呗，反正我暂时还垮得起，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万一我又运气好，再次暴涨了呢？” “反正我要求也不高，三块里面，只要有一块能大涨，就至少不会亏。” 紧跟着，他又笑着补充了这么一句。 不用说，他这是为接下来那两块料子的处理做铺垫了。 不得不说，猛料一下子拿得太多，也是一件烦心事，为了不彻底暴露他自己的实力，接下来这两块料子的处理，他不得不又费一些脑汁，跟林大恩等人来上一番斗智斗勇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先跟林大恩斗起来的，竟然是林琳。 激烈的斗争很快就开始，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第400章 哇塞，这也太猛了吧 一下子入手太多猛料咋办？ 在此之前，魏阳还在为此而烦恼。 要知道，他今天拿下的这三块料子，后面拿下的这两块，其中随便一块，切开之后都是起码价值几个亿的，而前面那块莫湾基的癣化色料子，切开之后也有可能价值过亿。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是这三块全部切开，一块块都是暴涨的话，那他怎么在林大恩面前隐瞒他的真实相玉水平？ 真实相玉水平一暴露，林大恩就不卖料子给他了咋办？ 现在他却有了解决的办法。 具体的办法就是后面两块暂时不切，以怕垮的名义暂时把它们给囤起来。 其实后面两块料子暂时也没必要切。 因为就算切了，丢公盘也未必能卖出个好价。 为啥？ 这当然还是跟公盘的特性有关。 表面上看，大名鼎鼎的坪洲公盘一开，势必天下玉商云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料子放到公盘上去，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其实不然。 价格普通的料子，确实能在公盘上卖出一个好价钱。 可价格超贵的料子就未必了。 未必的原因就在于，价格太贵的料子，比如说过亿的那种，有实力去投标的玉商不会太多。 试问，在整个翡翠界，有实力花过亿资金去囤料子的能有几家？ 一次公盘过亿资金，那每年六次坪洲公盘得投入多少资金？ 再加上更大的缅甸公盘和国内大大小小的其它公盘呢？ 因此，那种在一次公盘就能花过亿资金去囤货的玉商，流动资金至少得过十亿才行，而有这种实力的玉商，在整个珠宝行业都是不多的。 这就导致了，越是贵价翡翠，就越是难在公盘起到僧多粥少的效果，自然就别想卖高价。 这也就是为啥坪洲公盘都举行那么多年了，但标王记录都停留在1.5亿左右的原因。 正因为价值越高的料子，就越难在公盘卖出好价钱，所以卖家也学精了，那就是价值过亿的料子，小而精的极品，就干脆做出成品去送拍，大的通货，就大卸八块，每次丢一块去公盘。 其实像这种价值过亿的料子，想要价值最大化，还是得像魏阳马上要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一样，直接放片，一片一片来私下给同行拍。 因为按这样来操作，同样是一块价值过亿的料子，被切成二十来片之后，一片的均价才五六百万，这样的价格，坪洲任何一家稍有实力的成品商家都买得起。 这样就能形成僧多粥少的局面。 事实上，很多商家在公盘上拍到大料子，在自己消化不完的情况下，就是这么来操作的。 这么操作，他们反而能赚取一定的差价。 因此，魏阳已经决定了，后面这两块料子暂时不切，真要是缺钱了想要出手的话，等林大恩走了，再悄悄地切了放片，然后像那块春带彩料子一样来操作。 至于不切的理由他也想到了。 那就是等明天早上，林大恩那块料子一旦切垮了，他就以也怕垮的名义将它们囤起来。 这名义绝对正当。 因此，顺着郑西南的话题，他开始为此做铺垫。 只不过他没想到，暴风雨就这么来了。 “阿龙哥，办公室的话，你想设在哪边？玉器城那边还是这里？你一旦想好了，我就给你腾出来。” 正当大茶台那边魏阳在跟郑西南闲谈料子时，这边的林琳也向坐在她身边的林威龙发起了话题。 “啊？” 注意力有点不集中的林威龙一时没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注意力几乎集中在正坐在他对面的魏阳和郑西南的对话上面。 准确地说，他也被魏阳之前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他有点弄不明白，魏阳明明只是维恩的一个打工人而已，为啥会有这样的实力来这么大手笔地玩料子。 一出手就是六千万！ 这是咋回事？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称。 因为在过去的这一周里，他一直在海上漂泊，并且还跟他父亲联系不上，因此他对魏阳的认知还是极为有限的。 他仅仅知道，魏阳是新进维恩的，并且进来第二天就被林琳提拔成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然后很快，就把挖公司墙脚的徐海胜给一锅端了。 除此之外，他就知道，魏阳还从公司捡过漏，买了公司的料子，开出过一块极品冰乌鸡，以及一块极品天空蓝。 至于后来的许老板那里拆包等，他全然不知。 这种信息的缺失，导致一来就感觉被怠慢了的他，对魏阳的意见很大，也因此对魏阳刚才的大手笔给惊到了，于是，在加下来的时间里，他的关注点一直在魏阳身上。 “阿琳你说什么？” 他总算反应了过来。 林琳则重复道：“我问你，打算把办公室安在哪一边，是玉器城那边还是这里，我好给你腾办公室。” 林威龙又是一愣。 他有点惊讶于林琳的主动，于是先看了他父亲一眼，如实回道：“这个我还没想好。” 说起来也有些可怜。 别看林威龙马上就要接任维恩的总裁，可是在很多事上，他还得听林大恩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暂时还只能算是林大恩的一个提线木偶，因此很多事，他都暂时还没去想过。 他不想没关系。 林琳早已经替他想好了。 她立即就说道：“你没想好的话，我建议你还是选玉石街这边。” “啊？为啥？” 林威龙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能是话题比较敏感的缘故，在场的其他人，也被他们的谈话所吸引住了。 包括之前还在跟郑西南谈料子的魏阳，此时也停了下来。 至于坐在林琳另一边的林大恩，则更是尖着耳朵在听，并且还因为林威龙的被动而稍稍皱起了眉头。 “因为你在那边办公没太大意义。” 林琳则先来了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紧接着补充道：“那一边，主要是成品事业部的业务，而成品事业部的业务，我是没打算让你插手的，包括业务、采购、人事等，你只会有监管的权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连魏阳都忍不住感慨…… 哇塞，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第401章 将军 “成品事业部的事务，我是没打算让你插手的，包括业务、采购、人事等，你只会有监管的权力。” 林琳此言一出，确实把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包括唆使她跟林大恩父子对着干的魏阳，此时也惊讶于林琳的来势汹汹，忍不住想道：你要不要冲这么猛啊？ 他感觉自己对林琳的认知又被颠覆了。 在他的印象中，林琳是一个柔中带刚的女子，虽然做事很果断，但性格还是偏温柔，很少像现在这样凶猛。 这算是开战宣言吗？ 他忍不住想道。 因为林琳此时的表现，又回归了他的授意，因此此时的他，不动声色地看起热闹来。 最吃惊的当然还得数林大恩。 林琳此言一出，对他来说，确实相当于开战宣言，感觉被冒犯了的他，又失望地看了一眼已经听傻眼了，不知该如何接茬的林威龙，忍不住出声道：“阿琳，你这话是啥意思？” “就我说的意思。” 林琳先极为倔强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说道：“二叔，按你的要求，我可以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把成品事业部的掌控权给让出来。 “至于具体的原因，是因为成品事业部就是我一手创立的，我并不认为，在这一块阿龙哥会比我更懂，因此我不能容忍外行管内行的情况出现。 “所以，你们还是管好你们更为擅长的原石这一块吧，至于成品事业部，还是放心交给我来管就好了。” 更猛的来了。 别看林琳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言语间却充满了不容商量的意味。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很直白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林威龙就是个外行。 哇塞，这也太猛了一点吧！ 这听得连魏阳都忍不住又一次惊叹。 至于其他人，就更别说了，都齐刷刷地把眼神投向了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林大恩。 “这不可能！” 林威龙立即就斩钉截铁地回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假如二叔不同意的话，那咱们直接将维恩分家好了，分了之后，你们干你们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涉，这样大家都清净。” 更猛的又一句来了。 啥？ 不同意就将维恩分家，各干各的？ 这一句，算是把早已有所准备的魏阳都给吓到了，他没想到，林琳的暴风雨竟然来得如此之猛烈。 一开始就将军？ 不成功便成仁？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下棋中的博弈。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连原本打算装中立的郑西南都忍不住问道：“阿琳，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很显然，作为公司的股东，他并不希望这一幕出现。 分家。 各干各的！ 这对他来说，损失会很大很大。 林琳却又说道：“郑叔，你放心，这虽然是我的主意，但已经征得了我父亲的同意，现在他已经将维恩的事全权委托给我来处理。” 所有人又一次懵圈了。 大家原本以为，林琳刚才的只不过是气话，所以商量商量，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现在她竟然说，这事已经征得了她父亲林大维的同意，那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这已经相当于破釜沉舟。 这意味着，现在摆在林大恩和林威龙父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同意不干涉成品事业部的运作。 要么分。 别无选择。 而这两条路，不管是哪一条，都是林大恩父子所不愿意接受的。 为啥？ 当然是因为不管哪一种，都是他吃亏。 此时，一脸铁青的林大恩就在快速计算着其中的得失。 假如真分家，结果会怎样？ 结果当然是他吃亏。 这家倒是挺好分，像维恩这种做翡翠的，要分的无非就是资产和人。 资产方面，也就是原石和现有的成品存货，以及现有的资金、设备等。 这些都相当的好分。 原石最简单。 反正原石是由他兄弟俩供货，仓库的那些存货，都是没结算的，直接退回即可。 成品分起来也简单。 无非就是把囤积的成品及成品原料按比例分即可。 可问题是人怎么分？ 现在整个维恩的人，基本上都是林琳招进来的，属于他那个时代的老人，仅有少数几个，在这种情况下，假如真分家了，那人岂不是全跟林琳跑了？ 这才是他最为吃亏的地方。 假如分了之后，核心人马全跟林琳跑了的话，那他分到再多的资产也是白搭，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想再做起来实在是很难很难。 所以，分家肯定是他最不情愿的。 可若是不分，那就按林琳说的，放任成品事业部不管，任由林琳去操控，只保留监管权？ 这也是他所不情愿的。 要知道，按照林琳的说法，是从采购到销售到人事都不允许林威龙插手，这样一来，林威龙这位公司总裁，在权力上其实跟林琳那个常务副总裁没啥区别？ 那他费这么大的劲，都不惜跟他大哥翻脸了，争来这个总裁之位值得吗？ 这自然也是他所不情愿的。 可问题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面对突然变得如此强硬的林琳，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放软了语气道：“阿琳，这事咱们慢慢商量……” “二叔，这事已经没啥好商量的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继续谈，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做好分家准备。” 林琳却又以不容商量的语气回道。 一时间，连林大恩都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茬了，在林琳根本就不把他当二叔，一点退路都不给他留的情况下，他还能怎么说？ 没法跟林琳继续谈的话，他又能怎么办？ 绕过林琳再去跟他大哥协商？ 可问题是，林琳都已经说过了，他大哥已经将此事全权授予了林琳，而他之前跟他大哥就已经闹得相当的不愉快，那他再找他大哥商量还有意义吗？ 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时间，他还真是被林琳这鱼死网破的态度给将住了。 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闷了起来。 而一直在看热闹的魏阳，也被林琳此时的强硬给惊到了，他又忍不住感慨…… 哇塞，林琳今天也太猛了一点吧？ 她真的已经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心理准备？ 第402章 胜势 是的，林琳确实已经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心理准备。 说起来，她的这一心理准备，还是被魏阳逼出来的。 就在昨晚，当她跟魏阳分开之后，心碎之下，她又想了很多很多。 她算是想明白了，女人要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定得独立，不能继续当家里的附庸，否则的话，就算有下一个魏阳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同样还是抓不住。 那她咋办？ 她第一时间就连夜跟她父亲通起了电话，暂时先提出了必须把成品事业部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不给林大恩父子插手的想法。 她父亲原本是犹豫和有顾虑的，但她不惜先将了她父亲一军，威胁说，假如她父亲不同意的话，那她就丢下维恩撒手不管了，自己出去单干。 在这种情况下，林大维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抛下所有的顾虑答应了她。 这就是她现在能在林大恩面前如此强硬的底气所在。 说白了，她不想再被人任人摆布了。 尤其是在工作上，她既不想继续被她父亲摆布，更不想被林大恩父子操控，于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一出手就是一记必杀技。 她已经想过了，林大恩要么答应她的要求，要么将维恩来个一拍两散。 至于由此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不就是一拍两散，让她失去缅甸货源运送过来的渠道优势吗？ 那又有啥大不了的？ 坪洲那么多的成品商家，绝大部分都没有货源优势，难道他们就没法做生意了？ 她发现，有的事情一旦想明白了之后，后果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就算失去了货源优势，她其实还是可以生存和发展的，缅甸的便宜料子进不来，那就去公盘拍，去云南边境采购，尽管价格有可能会贵一点，但只要眼力够好，善于运作，一样还是能赚钱。 尤其是在身后还有某个变态可以适当利用一下的情况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梭哈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并把林大恩父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是这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阿琳……” 在林大恩父子被逼得没法接茬的情况下，眼见大事不妙，郑西南还想站出来当和事佬。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打断道：“郑叔，你不必劝我了，这事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已经彻底豁出去了的她，竟然连郑西南的面子都不打算给。 也没必要给。 毕竟维恩之所以有今天的变故，郑西南也有责任，他的突然倒向，就是为虎作伥的行为，因此林琳认为，他也必须为此承担相应的后果。 “阿琳，这事咱们再慢慢商量。” 郑西南还不死心。 林琳却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呵呵，有啥好商量的？郑叔，我问你，我凭什么要把总裁这一位置让出来？是我在过去几年做得不好，没为公司赚到钱，还是我干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也正因为已经豁出去了，她干脆一狠心，把内心的不满也直接表达了出来。 “阿琳，你做得很好，可是……” 这下连郑西南都有点不太好接这个茬了。 他很想说，现在你二叔很强势，为迁就他的强势，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问题是现在林大恩就在场，并且还有魏阳和郭岱君两大事业部的负责人在，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可是要照顾二叔的想法对吧？ “那好，你们可能想说，原石事业部是二叔一手弄起来的，现在他又更有优势，交给他来管可能更合适，那行，我现在愿意无条件还给他，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可成品事业部却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我不可能把它给让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来干涉它的运作。” 他说不出口，林琳却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这下连郑西南都彻底无话可说了，只能尴尬地把目光投向了林大恩。 而此时的林大恩，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 但他却还是啥话都没法说。 让他还能怎么说？ 林琳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等于是撕破脸了，他再摆二叔的资格，说一些训斥和威胁的话还有用吗？ 威胁林琳说，她要是不把成品事业部交出来，就别再指望他给成品事业部供货？ 可看林琳现在的样子，她在意吗？ 或者威胁她，那样的话，原石事业部就不再卖她家的料子？ 他真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真逼林琳家来跟他将维恩一分为二？ 此时的他，确实是颇感为难了。 他没想到，连他大哥都没有的破釜沉舟的勇气，却突然出现在了他这个侄女身上。 这让他如何是好？ 气氛变得更为沉闷起来。 “这样吧，二叔，郑叔，你们不如先回酒店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再给我一个最终的决定，咱们再来协商接下来怎么做。” 沉闷中，林琳又出声了。 已经彻底占据了优势的她，竟然摆出了一副话事者的姿态，开始变相地驱逐起林大恩和郑西南等人来。 可对此，不管是林大恩还是郑西南，似乎还是没办法。 谁让现在维恩的话事者，还是林琳呢？ 谁让大家现在就是在林琳的办公室里呢？ “那也行。” 无奈之下，郑西南只能再次站了出来，继续当起了和事佬，并且转向林大恩道：“老林，要不咱们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林大恩也随之站了起来，沉着个脸，在郑西南的陪同下走出了林琳的办公室。 在他俩身后，还跟着一个很不甘心的林威龙。 至于郑子豪，竟然还没来得及赶上这一大场面，就在门口被郑西南给堵了回去。 很快，林琳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林琳、魏阳、林振东、郭岱君四人。 “林总，威武，你刚才说得实在是太解气了。” 林大恩等人一走，同样被这犹如暴风雨般的一幕给弄呆了的郭岱君，终于反应了过来，给林琳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其实并不是彩虹屁。 而是由衷的佩服。 说实在的，对于此次维恩公司高层的调整，郭岱君虽然不是被调整者，但她也替林琳感到憋屈，并且还觉得林琳有些过于软弱，从而对她有所失望。 而现在，林琳却突然强硬了起来，这立即就给了她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一种一口被憋了很久的恶气被彻底释放的感觉。 林琳却面无表情地说道：“郭姐，你带我二哥去下面逛逛，我单独跟魏阳聊几句。” 魏阳：“……” 第403章 你是你，我是我 林琳的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她和魏阳。 今天的林琳确实有点不一样。 刚让林大恩父子挫败而走的她，就算是面对魏阳，此时的脸上也还是带着一丝杀气，让魏阳看得心里稍稍有些发毛。 “你真做好了一拍两散的准备？” 毕竟昨晚刚对不起她，所以还有些心虚的他，不得不厚着脸皮主动发起了话题。 说实在的，其实此时的魏阳也很是佩服林琳刚才的霸气，而他更好奇的，则是之前都不听他劝，不肯跟林大恩父子翻脸的她，为啥今天却有了这么大的勇气。 还有，他现在也有点弄不明白，为啥林琳的攻势竟然会来得如此的凶猛，一点都不给双方留余地，这似乎跟他们之前商定的策略有些不相符。 所以他干脆顺着之前的话题问个明白。 “难不成没了张屠户，就真得吃带毛猪不成？” 林琳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让魏阳不得不感慨：没想到你这个老外竟然连咱们的俗语都掌握得这么好。 感慨过后，他又直接问道：“那你干嘛不直接跟他分家得了？” 这也是他稍有不解的地方。 从表面上看，林琳确实没给林大恩父子留余地，可事实上却是有的，那就是没提直接分家，不分家只分管本身就是一种余地。 在魏阳看来，林琳既然有了这样的勇气，其实直接分家反而更简单，那样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会再有其他股东的掣肘。 “因为我还需要给自己预留一点缓冲的时间。” 林琳却又是回了他这么一句。 魏阳一愣，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迟早还是会分的？” 林琳点了点头。 紧接着却又突然说道：“假如林大恩暂时妥协了，没有立即分的话，接下来你帮我个忙？” “啥？” “现在公司仓库里不是还有很多存料吗？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我家的，那些料子你想办法帮我处理一下。” “怎么个处理法？” “有收藏价值的，你自己挑走，没太大收藏价值，能开涨切涨的，你帮我挑出来，找个名义帮我买下来，条件跟林大恩给你的一样。” 林琳直接说出了她的要求。 魏阳却愣住了。 处理维恩仓库里属于林大维供应的那部分存料？ 稍稍有点没弄明白其中意思的他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家的那些料子，让我挑出其中那些能涨的，然后你个人买下来？” “对。” 还是有点不理解的魏阳紧接着又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钱。” 林琳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下魏阳彻底愣住了。 他大致明白了林琳的意思。 说白了，林琳让他把他家存料里那些必定能开涨或切涨的挑出来后，不是还给她家，而是她个人买下来，然后去变卖，以筹集资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跟他想把属于林大恩的那些料子里好的全部给挑走是同一个意思，只不过是林琳这边，要借助他之手来操作，而给他的报酬，则是允许他挑走其中那些具备收藏价值的。 这相当于…… 挖自家墙脚！ 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单思索过后，他大致明白了林琳的想法，然后直接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真要是分了，你打算自立门户单干？” “对，从今往后，我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包括我家里，也包括你。” 林琳说出了她深思熟虑后的一句。 这是她昨晚想了一整晚之后，所下定的决心。 她已经想明白了，女人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一定要独立。 在人格上要独立。 在经济上也要独立。 所以，她最终的想法，是让维恩一拍两散，而等维恩散了之后，她也不打算继续替家里卖命，而是给自己卖命。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算得上独立。 只可惜，在过去的数年里，她虽然也积攒了少量的资金，但离自立门户还有点距离，因此她想到了借魏阳之手来挖自家墙脚。 魏阳不是很牛叉，逢赌必涨吗？ 那就适当利用一下吧。 就当他欠她的。 至于她为啥挖自家墙脚挖得如此理所当然，原因有两点。 一是她已经默默为家里奉献了四年，已经替家里创造了相当大的价值，但家里给予她的回报却并不多，所以她想从料子里补偿回来。 二是这些料子反正都是要卖掉的，卖给谁不是卖？ 反正她又不是不给家里和维恩利润。 逻辑就这么简单。 魏阳却彻底傻眼了。 从今往后，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包括我？ 这是要跟我也划清界线，变成你是你，我是我吗？ 从林琳的话里，他听出了这一层意思。 这也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把维恩彻底掏空之后，就带着一大票人马辞职走人，去自立门户。 而因为从维恩掏的，有属于林琳家的一部分，所以他打算到时会拉上林琳合伙，以股份的方式把属于林琳家的那一部分还给她。 可现在她却明确表示，等维恩一拍两散了，她并不打算跟他再牵扯到一起。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李玉珺在一起了，所以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藕断丝连的关系。 很快，魏阳就完全想明白了林琳的真实想法。 这样也好！ 他也觉得，这样其实更好，于是在稍稍失落了一下之后，下定决心道：“那也行，只不过这稍稍需要一点时间。” “不急，慢慢来，一次拿完的话，我也没那么多资金，同样需要时间去运作。” 林琳也如实回道。 是的，其实她自己的资金也不多，除了借给魏阳的那五百万以外，她个人账上也就剩下了一千多万，这还是她多年以来的积蓄。 所以，她必须得采用蚂蚁搬家的方式，一点一点来运作，必须借助魏阳之手，开一块，涨一块，再卖一块，以滚雪球的方式，来让自己的资金快速变得庞大起来。 这就是她没有跟林大恩提直接分家的原因。 因为她需要运作时间。 “资金的话，等过了明天，我多少还有些富余，你有需要的话……” 一听说她缺资金，对她心存愧疚的魏阳连忙说道。 可他的话却立即被林琳打断了：“不，你的是你的，我的才是我的，你的我不要。” 魏阳：“……” 真要分这么清吗？ 他一下变得更加失落起来。 第404章 妥协 正当魏阳跟林琳在商量如何挖维恩的墙脚时，回到酒店的林大恩和郑西南等人，也开始商量起应对之策。 “老林，你怎么想？” 刚一坐定，郑西南就先问起了林大恩的意思。 林大恩却还是阴沉着个脸，表情显得极为凝重。 他还能怎么想？ 他最大的愿望，当然是将成品事业部一起拿下，逐渐将整个公司都控制在自家手中，而不是仅仅重新掌握原石事业部，多卖自家料子。 这才是他不惜跟大哥翻脸，也要来摘这个桃子的根本原因。 其实说起来，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跟他自己的长远计划有关。 在中国呆久了之后，他也算是玩明白了，整个翡翠行业，价值链很长很长，而在缅甸开矿和收料子卖料子，属于价值链的底端，虽然收益也还算不错，但很难做到价值最大化。 因此，他很想将整个价值链给做穿，从开矿直接做到卖成品。 而在成品那一块，不管是他，还是他儿子林威龙，都是不怎么熟悉的，因此他很想利用这一机会，让林威龙把这一块也给摸透。 谁知，林威龙刚一到，林琳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从采购到销售到人事，全都不让他插手，那这还让他怎么熟悉成品那一块？ 这才是让林大恩最为郁闷的地方。 他的如意算盘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林琳给打破了。 可事到如今，他不做决定也不成，于是他先问起了郑西南的意见：“老郑，你是怎么想的？” “依我看啊，阿琳之所以这么想，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成品这一块，确实是她一手拉扯起来的，在过去这几年，咱们也没少受益。” 郑西南当然有话想说。 其实站在郑西南的角度来说，今天所发生的一幕，是他乐于见到的。 为啥？ 当然还是跟他的自身利益有关。 别看他已经倒向了林大恩，可那是迫不得已，在他内心里来说，其实也不想看到林大恩坐大，因此，他是乐于见到林琳来上这么一出的。 他也觉得，确实不应该外行来插手内行的事。 只不过这种话，他当着林大恩的面没法直接说而已，于是，他开始委婉地替林琳当起说客来。 林大恩皱了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老林，现在阿琳这个态度，你觉得你还有得选吗？你不会打算真把维恩给分拆了吧？” 郑西南一下语气变得稍稍重了起来。 为了促使林大恩接受林琳的条件，他直接挑破了，现在林大恩已经别无选择了这一点。 林大恩的脸色一下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的，他现在别无选择。 要么接受林琳的条件，要么将公司一拍两散，他安排林威龙另行注册公司自己来单干。 而那么做的话，相当于从零起步。 而且，不管是他，还是林威龙，都在成品方面没有任何经验，那样的话，必须得付出巨大的学费成本，并且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慢慢成长起来。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非常的不划算。 那就只能接受林琳的条件？ 但这样他也还是不甘心，于是又问郑西南：“这么看来，你觉得这事根本就没得商量了？” “我看应该是没得商量了，看阿琳那态度，摆明了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我看依她那架势，估计就算你把大维给请出来，估计也拿她没办法，毕竟成品事业部确实是她一手拉扯起来的。” 郑西南又说道。 并且还把林大维给扯了出来说事。 而对他的说法，林大恩是基本认可的，毕竟不管是对他大哥，还是对林琳，他都很熟悉，很清楚他们的脾性。 他知道，他的那个侄女，别看平时性格很温柔，很少违背他哥还有他的意思，可是一旦固执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属于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而且，她的性格还属于很少骗人的那种，因此，她一旦说过了，这事她已经跟他大哥通过气了，连他大哥都听她的那种话，那此事十有八九就不会假，估计他那个虑事稍稍有些畏手畏脚的大哥，都已经被她彻底说服。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去找他大哥说理，估计也是自讨没趣。 “所以你的意思……” 他又一次向郑西南拿主意。 郑西南则语重心长地说道：“老林，我觉得这事你可以从长计议，先依了她，至于后续，等威龙把原石事业部那一块吃透了再说，毕竟他也需要成长时间。” 他终于把最关键的话给说了出来。 妥协吧。 你别无选择！ 这就是他想说的。 而林大恩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郑西南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说：“看来……暂时只能如此了。” 他接受了郑西南的意见，决定妥协。 也确实是如此。 尽管他强行把林威龙扶到了维恩总裁的位置，但他其实也很清楚，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论经验，别说成品事业部，就算是原石事业部，假如没有魏阳来支撑他的话，他都是不合格的。 因此，郑西南确实说得很有道理。 那就让林威龙先把原石事业部彻底拿下再说，至于成品事业部，则也按郑西南所说的，再从长计议。 “那行，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到六点左右，咱们再过去那边，看看魏阳那块料子切得咋样？” 他立即又同郑西南说道。 一旦想通之后，他又一次惦记起了料子的事。 毕竟那才是他眼前能看得到，也抓得住的利益。 他也再次惦记起了魏阳正在切的那块莫湾基包头癣的料子，因为那块料子第一刀只是切包头癣的部分，算算时间，到傍晚六点左右就能切完。 对于那块料子的结果，他自然很好奇。 当然，他之所以催促郑西南带着郑子豪回房间休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想单独跟林威龙聊聊了。 “好的，那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郑西南自然是识趣。 很快，他就带着郑子豪离开了。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林大恩立即就把视线转向了还有些六神无主的林威龙。 唉，你也太不争气了一点吧！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第405章 功高会震主 此时的林威龙可是相当的憋屈。 是的，是憋屈，都已经不能用郁闷二字来形容了。 他也确实是够憋屈的。 一下船，他堂堂维恩新总裁，就先是被魏阳怠慢，竟然连船都不去接。 紧接着，他只不过是在他父亲面前抱怨了魏阳一句，就被他父亲下了封口令，连话都不让他说了。 再接下来，他都还立足未稳，他堂妹又给他来了一记下马威，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摆明车马地跟他说，不允许他插手成品事业部的事。 他没想到，踌躇满志的自己刚到坪洲，竟然就遭受了三连击，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觉得憋屈实在是有点难。 “爸，这事咱们真的只能妥协吗？” 门一关，很是觉得憋屈的他就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问起了林大恩。 林大恩又是一声叹息。 他心想，郑西南都把事情分析到这种程度了，你再问这种话还有意义吗？ 这样反而会显得你没脑子好吧！ 不过他这个当父亲的，在外人面前因为要顾全大局，会不给儿子留情面，而一旦没了外人，就会更多的是言传身教。 于是，他耐下性子回道：“这暂时是没办法的事了，咱们就先假装顺从她，再另想办法吧。” 他开始跟林大恩分析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说起来也是。 别看他们父子已经把维恩的掌控权给拿下了，可吃亏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在维恩的各个关键位置，除了仓库以外，都没有自己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林琳豁出去，他们就没招，所以林大恩只能告诉林威龙，先暂时向林琳妥协，然后再想办法，在各个岗位上安插进自己的人，再尽快把公司的业务给摸透，以图后计。 暂时也只能这么安排了。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威龙暂时只能把重心放在原石事业部了，至于成品事业部那边，只能继续让林琳去做主，尽量不要去干涉，但得想办法把那边的业务也给尽快熟悉起来。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原石事业部这边。 “爸，我看你对魏阳好像特别看重，他有啥了不得之处？” 林威龙也趁机把心中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林大恩倒是理解他为啥不解，他没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维恩过去两周的销售报表打了开来，往林威龙面前一推：“你自己看吧。” 林威龙这一看，可是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原石事业部这两周的销售业绩一下子就提升得这么高？这不会是……魏阳的功劳吧？” “你以为呢？不是他的功劳，阿琳有这本事吗？她要是有这本事，原石事业部的业绩不早就上去了？” 林大恩先反问了一句。 紧接着，他跟林大恩说起了他所了解到的魏阳。 说起了魏阳各方面的本事。 也说起了魏阳李会长准女婿的这一背景。 还说起了魏阳的相玉本事，以及他发家致富的主要过程，还有他的极品藏家计划。 最后，他重点提了一下他为什么要笼络魏阳，很直接地告诉林威龙，假如现在就把魏阳给逼走，整个原石事业部十有八九就会散架，必须得从头再来。 这可是又把林威龙给吓了一大跳。 他没想到，现在的维恩，成品事业部不给他插手不说，连即将划给他分管的原石事业部，竟然也被一个比林琳还更加厉害三分的魏阳所把控，结果是弄得连他父亲都投鼠忌器。 那让他这个总裁接下来怎么当？ “爸，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一直这样的话，咱们会很被动。” 强烈感觉失控的他，立即就跟林大恩说起了他的顾虑。 林大恩则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林威龙也没有林大恩想象的那么不成器。 他想了想，回道：“咱暂时先不动他，先把他稳住，等我把原石事业部的业务给摸透了再说，一旦摸透了，我再一点一点的在各个岗位上把咱自己的人给安插进去，等有把握了，我再动他。” 看着一脸杀气的儿子，林大恩一愣，问道：“为什么非动他不可？” “爸，功高震主啊！” 林威龙回道。 不愧是在中国国内上过多年学，因此他对中国的一些成语典故已经运用得非常娴熟。 而林大恩也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是的，功高震主。 一个太过于能干的魏阳，光芒会盖过所有人，让下面的员工都忘记公司还有老板以及魏阳上司的存在，从而给公司的运作造成极大的隐患。 现在原石事业部下面那些人，只认魏阳，连林琳都不认，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因此，假如不是投鼠忌器的缘故，其实林大恩也想把魏阳给换掉。 “嗯，你的顾虑是对的。 “但在把原石事业部彻底摸透之前，你千万不能太心急。 “还有，尽量跟他做朋友，就算要动他，也尽量不要得罪他，把事情做得漂亮点，给自己和他都留点余地，千万不要因此反目成仇。” 想了想，他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他也同意了林威龙动魏阳的打算。 在他看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魏阳是林琳招进维恩的，并且也没有彻底倒向他们这一边的迹象，在现在他们父子已失去了插手成品事业部的情况下，这一点，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当然，他也很清楚，魏阳有这样的能力，又有李木梓不遗余力的扶持，那他就算不在维恩，也会在行业内呼风唤雨，很快就成长为翡翠行业极具影响的人物。 对于这种有潜力的人物，可以不做他老板，但得尽量跟他做朋友，看看有没有别的可利用的机会。 “爸，我心里有数的。” 林威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行，你先去把自己安顿一下，等安顿好了，咱们叫上你郑叔，再去玉石街那边看看魏阳那块料子切得咋样，顺便也给阿琳一个让她觉得满意的说法。” 林大恩则继续吩咐道。 在经历了一个有点痛苦的纠结过程之后，父子俩终于做出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决定。 ———————— ps：有不少书友很好奇，老黑在书里把赌石的细节写得那么活灵活现，到底是杜撰还是真知识，那我就跟大家说件有意思的事情。 大家应该记得，本书前面的章节，不是写了一块木那泥浆皮的料子吗？ 很巧的是，老黑昨晚在码字之余，刷到了一位认识的翡翠老板的直播间，又正好看到了一块木那泥浆皮的料子，很多皮裂，但带一包看起来也很多裂的包头脱沙色，便用小千三开头的价格拿了下来。 到目前为止，这块料子还在开窗过程之中，但目前已经开出了两颗戒面位置，种水近高冰，三四分色，论价值已经差不多涨了十倍。 而且后面应该还有更大的惊喜。 这足以说明，老黑所写的跟原石有关的知识，应该不是杜撰了吧？ ^_^ 第406章 要不要分这么清? 玉石街这边，林琳、郭岱君、林振东、魏阳等人，也在等待那块莫湾基包头癣料子的开切结果。 在等待之余，郭岱君也开始为明天的拍卖做准备。 在苏厂长的协助之下，一块块已经被切好了的春带彩片料大板，按顺序被抬了出来，架到了一个个专门用来安放板料的不锈钢支架上。 相比上次的那场小拍，明天的这场拍卖，绝对是大场面。 据郭岱君所知，现在整个坪洲做成品的翡翠同行，基本上都已经知道，在明天下午，这里将有一批高品质的春带彩大板出手，但凡有点实力的，都对此跃跃欲试。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知道，春带彩手镯，原本就是市面上极受欢迎的类别，而小五到大六的价位，也是市面上最好出手的价位，并且还有着相当大的利润空间。 而一块板五六百万的成本，也在绝大部分成品商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就算承受能力有限的，也可以两到三家合拿一块板，然后拿下后出手镯去分。 因此，尽管这块料子的片数并不算少，可是放在整个坪洲，还是能被轻松消化。 只是这数量也确实是不少。 整块料子，最终一共被切出了二十二片，外加一些不打算上拍了的小边角，然后老李逢五取一，拿走了其中的四片跟一些边角，把剩下的十八片全都留给了魏阳。 这十八片里，最大的一片，能出62条手镯，最小的一片，也能出四十条手镯，最终算下来，足足能出近900条手镯。 而按照魏阳的打算，他自己只留下那片压了样镯的那片，剩下的十七片，准备在明晚全拍掉。 就算是一片一片拍，等这十七片全拍出去，得耗费多长时间？ 魏阳忍不住想道。 这种问题对于还没经历过那样的大场面的他来说，确实是件伤脑筋的事，于是他问起了郭岱君。 这对早已习惯了的郭岱君来说，倒不是事。 她笑着解释道：“魏总，这次开拍，可不能像上次那样，给每个人都两轮出价机会，到时来的人肯定不少，所以每片料子每人只能给一次出价机会，价高者得。” 魏阳释然。 可就在此时，也一直在细细看那些片料的林琳却突然开口说道：“郭姐，咱们也拿两片吧，这么好的春带彩料子，咱们不拿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魏阳一时又被林琳这一突兀的决定给整迷糊了。 据他所知，在此之前，维恩的成品事业部是很少去别人那里买料子的，自家所需要的料子，基本上是由林大维和林大恩兄弟供应。 至于一些低端的手镯料，每条手镯价值几百块到千把块的那种，就算有需求，也一般是去公盘拍那种几百公斤甚至上吨，但总体价格不会太贵的低端大料子。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林大恩怕林琳玩猫腻，损公肥私，所以做出了诸多限制。 也正因为如此，他以前那些能出中高品质手镯的小料子，比如说上次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明明可以通过维恩的成品事业部去消化，可为了避嫌，林琳都没有出手，否则的话，魏阳绝对给她一个优惠价。 甚至包括这块春带彩料子，魏阳也曾问过她，成品事业部那边要不要拿个一两片，他同样也可以给折扣价，但最终却是被林琳给否决了。 而现在，林琳却是突然说，她要拿两片。 这是在跟林大恩摊牌了之后，开始变得无所畏惧了吗？ 这变化有点大啊！ 魏阳忍不住偷偷地乐了。 自家公司要拿自己的料子，他当然得行个大方，于是立即主动接茬道：“你们要料子的话，我必须得给你们打个折。” “好啊，我早就觉得，这么好的料子，咱们自己不拿实在是太可惜了。” 郭岱君立即也表示了赞同。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可是最有销路也有相当利润的中高品质料子，尽管通过拍卖的方式拿货，成本上可能会相对高一点，但并不是没有利润可言的。 通常来说，任何商家就算是拍这种已相当于明料的板料，至少也会根据手镯的估价，预留20%以上的利润空间，然后再加上镯心和其它边角料，40%左右的毛利应该还是会有的。 因此，一旦拿到这样的板料，并且自己还有足够的客户群去销售它们的话，这是一笔必赚的生意。 这还没算上囤货升值所产生的利润空间。 林琳却没有理会主动让利的魏阳，而是继续朝郭岱君说道：“那咱们不占这个便宜，你从中挑两块留起来，至于价格，就按相邻片的拍卖价格给。” 魏阳一时又愣住了。 他心说，你之前就已经要跟我划清界线，来个你是你我是我了，现在买卖这种事，你也要跟我分这么清？ 在这一刻，他又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只不过林琳既然不准备占他的便宜，而且这又是公司给钱，他便懒得说了。 反正他让利，又不是便宜林琳跟郭岱君个人。 郭岱君也愣了一下。 她终于察觉到，现在林琳和魏阳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她也不便问什么，于是回道：“那行啊，那咱们就挑10号跟13号吧。” 她果断地挑选了其中最好的两片。 所谓木那博内化，越往里，化得越好，这一点在大料子上尤为适用。 因此这块料子切开之后，最好的几片，就是位于最中间的编号为10、11、12、13的这几片。 只不过11是样板，而12被老李拿走了，所以剩下的就数第10和13最好。 到时价格也好算。 第10片就按第9片的拍卖价给。 第13片就按第14片的拍卖价给。 说起来，聪明的郭岱君还是有心让成品事业部稍稍占她跟魏阳一点点便宜，毕竟这料子她也有份，而魏阳也不差这一点，这样一来，她们就好跟公司上下交代。 谁知，也同样清楚其中奥妙，并且也细细看过料子了的林琳却又说道：“拿10和14。” 很显然，她还是不想占魏阳一丝便宜。 要不要分这么清？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郁闷。 他忍不住有些不怀好意地想：万一要是林大恩宁愿跟你一拍两散，也不愿向你放权，看你咋办！ 正当他刚这么想时，林大恩又伙同郑西南等人出现在了他眼前。 第407章 这小子，到底是本事还是运气? “哈哈，魏总，这是在干嘛呢？在数钱对吧。” 林大恩就这么打着哈哈走了过来。 这立即又让魏阳稍感惊讶。 要知道，就在两三个小时之前，林大恩可是刚被林琳将了一军，弄得差点下不来台，最终极度郁闷地回了酒店。 可现在他却又来了。 并且还是带着笑容而来。 这心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轻视啊！ 暗暗感慨了一下之后，他也打着哈哈道：“嗨，这不还欠着你们的账吗，这不赶紧想办法弄点钱回来，我晚上怎么睡得着？” “那点小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林大恩也接了这么一茬，然后转向了跟郭岱君站在不远处的林琳，很随意地打招呼说：“阿琳，你也还在呢？” “我也在看魏阳这些板料，这么好的料子，我也想买两块放公司卖，二叔你觉得呢？” 林琳也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接上了林大恩的茬，并且顺理成章地把刚刚才决定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而林大恩则笑着回道：“这个你决定啊，你之前不是说，成品事业部的事得你来拿主意吗？我跟你郑叔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哦，对了，虽然主意是你拿，不过你还是得多给你阿龙哥一点学习的机会哈。” 说完，他又笑着补充了这么一句。 “那必须的。” …… 这突兀的一幕，就这么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他一下就惊呆了。 我去！ 这就是所谓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吗？ 公司成品事业部掌控权争夺这么重要的事，这两人竟然在谈笑间三言两语就达成了一致，似乎啥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气度……这演技，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他不由得怔怔地看了林大恩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向了站在林大恩身边的林威龙，却发现，此时的林威龙也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不仅如此，当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林威龙竟然还主动地向他开口了：“恭喜啊，魏总，听说你这块料子明天就开拍了，这可是能收获一大笔啊。” 魏阳：“……” 哇塞，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没想到不仅林大恩演技了得，这林威龙也不遑多让啊！ 他确实没想到，据说之前还对他成见很大，臭着个脸看他的林威龙，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始能对他笑脸相待了。 如此看来，这心机也不差！ 在暗暗提醒自己要小心之后，他又打着哈哈道：“这块料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而此时的林威龙，在听了他父亲讲述了魏阳的牛叉之处之后，也确实放下了成见，有心虚与委蛇跟他交好，于是一跟魏阳搭上茬，干脆又上前了一步，笑着说：“魏总这狗屎运不知要羡慕死多少人。” “对了，那块莫湾基的大料子应该快切完了吧？我倒是很好奇，魏总的好运会不会继续。” 紧接着，他又笑着加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确实也对此很好奇，毕竟他们之所以又一次赶过来，为的就是来看那块石头切开之后的结果。 至于向林琳妥协，反而是附带的。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却让魏阳忍不住心里一抽。 好运会不会继续？ 必须的啊！ 他当然很清楚，这块料子一切开，大涨是肯定的，至于具体能涨多少，确实得看运气。 可问题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他的好运，多少会让他有些压力，于是便厚着脸皮说道：“必须得继续啊，我说了我是莫湾基之王，这块料子必须涨。” 既然结果是必然，那他就干脆更厚颜无耻一点。 而他这么一说，立即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大家也并没有等太久。 很快，苏厂长又出现在了正在闲聊的他们身边，跟魏阳说道：“魏总，你那块料子已经切好了。” 所有人很快就移步切机那边。 在众目睽睽之下，魏阳强装镇定打开了切机的门，然后伸手用力一拍，把切机剩下一丝没切完的连接位给拍断，再双手用劲推起了那块重达十多公斤的包头癣盖子，先推开了一小片位置。 因为切的就是癣包的位置，所以入眼先是一线黑。 先看到的自然是癣。 像这种包头癣，往里吃进去是必然的，关键在于吃进去多少的问题。 而大家也是对这一点极为好奇。 魏阳却是心里有数的，想这种牛皮癣性质的黑癣，肯定是吃进去不会太深的，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牛皮癣了。 果然，随着他一点一点把盖子给推开，黑色的癣越来越淡，开始慢慢黑中泛绿了。 而在场的一个个都是识货的老行家，一看到这种迹象，顿时就有点按捺不住了。 尤其是郑西南。 因为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关系，只是单纯地看热闹，所以根本就没打算按捺，于是毫不克制地喊了出来：“哇，涨了，涨了，绝对是大涨。” 而此时的林大恩，脸上却又开始微微抽搐。 这是必然的。 表面上，他是想跟魏阳交好，优先把料子卖给他，实际上，却是不想自己过多地承担风险，因此一看到这种大涨的迹象出来，自然又开始肉疼了，后悔没有自己开。 看这迹象，岂不是涨大了？ 此时的他，一边肉疼，一边好奇，这块料子到底能涨多大。 谜底也很快揭晓。 随着魏阳继续用力把盖子往前推，在推过了癣和绿的过度位置之后，一线颜色极为浓郁的阳绿色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哇，魏总这运气……” 这次忍不住出声的变成了郭岱君。 跟郑西南一样，郭岱君也是利益无关的看热闹者，只不过跟郑西南相比，她更希望魏阳再次大爆，所以现在一看到那一线极为浓郁的阳绿色，自然就不克制地叫了出来。 绝对是暴涨了！ 要知道，现在原石的盖子，仅仅是被魏阳推开了还不到两公分的一线，也就是说，表层的癣也就进去了一公分左右，而按照规律，包头癣一旦化色，往往是往里化一大片，甚至整个癣包之内都化色都有可能。 这就意味着，光是癣包的位置，就又有可能出满色手镯了。 而看这极为均匀、浓郁的阳绿色，一旦出满色手镯，就算种水离正冰还差点，都是妥妥的过千万一条的那种。 而一旦种水达到了正冰，那像这种品质的手镯，价格会直接往一个小目标奔。 这就是癣下出高色的优势。 绝对又是妥妥的暴涨！ 而她的这一声惊呼，让林大恩的脸色更绿了。 这小子…… 到底是本事还是运气？ 第408章 秀一把 我这运气？ 在听了郭岱君的惊呼之后，原本正在推原石盖子的魏阳却突然停了下来。 若不是被郭岱君这一声惊呼提醒，他还差点忘了，这么一块必定是暴涨的特色原石，他竟然没来得及喊程真来拍视频给记录下来。 唉，都是被你们给催的！ 他稍稍腹诽了一下在场的各位，然后扭头说道：“郭姐，这次真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一向把自己的暴涨归功于运气的他，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之，开始吹嘘这是实力。 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他最近涨得有点多。 之前的暂且不提了，光是从林大恩手里，他就已经暴涨了一块价值近亿玻璃底晴水绿，一块价值好几亿的极品冰红春，而现在这一块，光是看那一抹极其浓郁的绿，他就已经知道，这又妥妥的是一块价值过亿的料子。 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接连暴涨三块天价料子，再把这全部归功于运气，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那就不如秀一把实力。 来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于是，他开始把原本已推开了两公分的盖子又往回拉，重新把它拉回了原位，又合了个严严实实。 这可是把大家给整懵圈了。 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完整结果，想知道自己又错过了多大财富的林大恩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我堂堂莫湾基之王，郭姐竟然说我这也是运气，所以我不服，决定跟大家秀一下我莫湾基之王的真正实力。” 魏阳又厚颜无耻地回道。 不用说，他又开始演了，以符合他这一年龄的年少轻狂、春风特意特性，来开始即兴发挥。 一听说他竟然准备秀真正实力，原本还后悔不已的林大恩，心情竟然有了些许的好转，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准备怎么秀？” 魏阳却没有直接回他，而是从口袋里开始掏手机，然后把手机往同样站在一边等着看结果的林琳手里一递：“来，琳姐，帮我记录一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他竟然又一次使唤起了林琳。 这让林琳相当的无语。 她忍不住想，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我都说好了要跟你划清界线，你怎么还跟我这么随便？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无奈地接过了手机，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把魏阳和那块原石都纳入了镜头之中。 “林董，这块原石里面具体怎么样，咱们都还没看对吧？” 魏阳则重新转向了林大恩，很自然地问道。 林大恩一愣。 怎么没看？ 刚才明明已经推开了一线，把一抹浓郁的阳绿色都露了出来好吧！ 一看魏阳这架势，他就知道，魏阳这是在继续给这块原石拍完整的视频素材，而魏阳现在的说法，明明有作弊的嫌疑，但他还是配合着回道：“对的，咱们都很期待它被切开后的结果。” “结果早已在我心中，你信不信？” “要不在开之前，你先精准地预测一下，看看最终的结果与你预测的是否相符？” “那我试试吧。” ……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竟然一唱一和地说起了相声。 不过魏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确实比单纯的开盖看结果要有意思得多，于是连郑西南都忍不住参与了进来，笑道：“哈哈，魏总，小心翻车。” “我堂堂莫湾基之王，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 而进入了状态的魏阳又厚颜无耻地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手指原石，又一次开始了精准的预测过程：“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一块正场的莫湾基原石，它的主要特色，是在原石的顶部，带有一大包极为明显的癣。 “像这种癣，行内称之为牛皮癣，属于不会吃进去太深的一种活癣，并且还有极大的癣下生高色的概率，因此这第一刀，我把它切在了癣包跟玉肉的结合位。” 魏阳就这么开始了他的精准预测。 其实在切之前，魏阳就已经对这块石头拍过视频，并做过简单的预判，只不过那时为了尽量不保留自己的真实本事，他预测得还算比较保守。 而现在，他为了适当地降低运气的成分，决定秀一把，那自然要说得更精准一点了。 “之前我就说过，这块原石切开之后，不带色的部分，种水应该介于糯化到高糯化之间，而癣下化色的部分，种水应该能到糯冰。 “那现在我再精准一点。 “严格来说，化色的部分，种水应该能到糯冰之上，局部有可能达到小冰的程度，也就是无限接近于正冰。 “而色的颜色，据我预判，将是标准的阳绿色，并且整片都是满色。 “至于色的厚度，据我估计，在癣包往下，至少能化下去两公分以上。 “然后我再大胆地预判一下，这块原石化色的部分，切进去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裂，取满色手镯的几率应该比较大。 “至于是不是，咱们立即揭晓结果。” 魏阳一口气就完成了精准的预判过程。 只不过这么一来，林大恩的脸又忍不住开始抽搐了。 为啥？ 因为魏阳的这一精准预判，假如不翻车的话，那就意味着，他错失的将不是一个小目标，而是几个小目标。 为啥？ 因为那一抹极为浓郁的阳绿，他已经看到了。 而按照魏阳的说法，这块原石的切面将是满色不说，还能往下再化起码两公分厚，这也就意味着，光是癣包下面的切面，就至少能切出两片满色片料出来。 这是啥概念？ 尽管这个切面并不算大，满打满算，一个切面也就能出四到五条手镯的样子。 可问题是，魏阳说它是满色！ 而按现在的市场行情价，像这么浓艳，颜色达到八九分的阳绿手镯，假如种水能到正冰的话，往拍卖会送，至少能拍出一个小目标的价格。 这就是所谓的色差一分，价差十倍。 就算种水仅到糯冰，价格至少也在三千万以上！ 这么一算…… 就算是癣包下面的两片，价值至少也是两个亿以上。 而癣包里，应该也还有一大坨色。 有这么夸张吗？ 这就是他脸上肌肉又忍不住抽搐的原因。 于是他忍不住了，催促起还在磨蹭，故意吊胃口的魏阳：“那你倒是赶紧掀开啊。” 在他的催促之下，魏阳终于又动了。 这一次，他总算不再是一点一点地推，而是直接把盖子给掀了起来。 “哇……” 尖叫声立即又响起。 第409章 为啥?我猜的! 一声难以自控的“哇”，已经预示了好几个结果。 第一个当然是大面积极其浓郁的绿。 魏阳刚刚才说过，癣包与玉肉的结合部，一切出来后就是满绿，而他的这一掀，就已经验证了这一结果。 第二个则是阳绿。 这一点，其实已经在大家的预料之中，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满阳绿。 第三个则是裂痕。 按照魏阳刚才的说法，是这块原石被切开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多的裂痕。 而现在掀开之后，整个切面不是少裂，而是直接看不到明显的裂痕。 第四个则是种水。 魏阳刚才说，带色的部分，种水至少是糯冰，局部甚至有可能到小冰。 而现在，这一点也基本上得到了验证。 对于外行而言，可能就算是打灯，也未必能正确判断原石切面的种水，可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外行，因此根本就无需打灯，单是看原石切面的表现，大家也能看得出来，魏阳在这一点上也对了。 五点精准预判已经准了四点。 唯一一点还没确定的是，这癣下化色，到底能化进去多深，能不能像魏阳说的那样，至少化进去两公分以上，光是原石主体部分，就能切出两片满色板料出来。 这个必须得靠继续切来验证。 而最为关键的是，盖子的癣包部分，除了外围一公分左右的癣之外，往里的部分，同样也是大面积浓郁的绿。 魏阳又涨大了！ 那预判也神了！ 这就是大家忍不住惊呼的原因。 林大恩脸上又忍不住一阵抽搐。 是的，魏阳又涨大了，大得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此时的他，后悔因为怕损失那几百万的成本，没有在缅甸就切了它，而是把它运来了中国，结果便宜了魏阳这家伙。 八百万的入手价。 可现在光是这第一刀，就已经能看到一个小目标以上，那假如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这绿再往下喷进去两公分深，那价格还能了得？ 也好在在过去两天，他已经错失了好几个小目标，所以他勉强还能想得开，于是，他关心起了最后一个悬念。 “你确定下面还能再化进去两公分？要不再来一刀？” 他强装笑脸，开始激将魏阳。 之所以要用激将法，是因为赌石这种东西，确实是一刀穷一刀富，像现在这块原石，第一刀下去，已经暴涨了，但如果继续下刀的话，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垮掉一大半，也不是不可能。 为啥？ 因为这种癣化色，关键就看化色的厚度。 毫无疑问，现在的这一刀，效果是非常理想的，假如不再动它的话，会给买家很大的想象空间，觉得往下及往盖子的癣包里，都还能化进去很深，因此买价会在看到的基础上再加一定的余地。 比如说两个切面已经能看到一个亿，一留余地，就能给到1.5个亿。 但也不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下刀的是高手，第一刀，就准确地切在了化色的中间位置，将绿来了个一刀两半，然后再下第二刀的话，就会露白。 这道理，就跟膏药色一样。 那样的话，第二刀下去绝对会是大垮，至少会在现有基础上垮掉一大半。 所以大部分玩赌石的，都懂得见好就收，把风险留给下一家。 就是这么个道理。 魏阳却是没有这个担心的。 他立即就回应道：“那就趁石头没下机，直接再下一片吧。”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吩咐起苏厂长，在原石主体部分，按1.2的厚度再下一片。 其实不用林大恩激将，这第二刀也是会切的。 为啥？ 因为这第一刀切完之后，他已经发现，这块原石又成了公盘给不起价系列。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继续放片来出满色手镯扣满色珠子之类的了，而这种品质的成品出来，分开来卖的话，不管是送拍，还是让给同行，都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到底能不能再化下去起码两公分，他心里自然也有数。 就算再退一万步说，万一第二刀下去露白了又如何？ 入手价才800万而已。 他又不是垮不起！ 玩赌石，想要暴富，就得有这样的勇气，有这种玩得起也输得起的勇气。 他当然是有这样的勇气，于是干脆又吩咐道：“对了，苏厂长，如果第二刀下去，下面还是没有大面积露白的话，你就直接再给我下一片，不用问我。” 因为这个切面比较小，所以一刀下去不用太长时间，估计到晚上十点多十一点，第二刀就能下完，因此他干脆吩咐苏厂长准备来第三刀。 那样的话，到了明天早上，他就有可能看到两片满绿的片料，到时再压个样镯出来，说不定在明晚的拍卖就能卖出过好价钱，或者顺便宣传一波。 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可这样，却是把林大恩又弄得有点无语了。 我去！ 你下一刀还不够，还准备来第二刀？ 这到底是年轻无畏，还是艺高人胆大？ 在这一刻，他又从魏阳身上，看到了严青的影子。 “咱们走吧，等我把这个盖子送回办公室保险柜锁起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吧，还请林总、东哥给我一个机会，来替你们接风洗尘。” 魏阳则搬起了那个被切下来的癣包盖子，笑着说道。 又一次暴涨之后，他准备又出点小血，来做个东了。 以替林威龙、林振东接风洗尘的名义。 毕竟他中午可是把林威龙给怠慢了，他必须有所表示。 至于林振东，那是顺带的。 而对此，众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毕竟现在维恩的高层变动争斗已经尘埃落定，那不管是谁，都得暂时放下成见，表现出一团和气来。 很快，大家就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海鲜酒楼。 而此时的林威龙，也因为魏阳的主动宴请，之前被怠慢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在落座时，他主动坐在了魏阳身边。 “魏总，对于刚才那块料子，你是怎么看出来，包头癣下面竟然能化出这么好的色的？” 他也很自然地问起了他极为好奇的问题。 这是必然的。 别看林威龙已经跟着他父亲做了那么多年的翡翠，对于翡翠原石也有了相当的认知，可事实上，大部分从业多年的翡翠人，他们对于翡翠的认知都来自于经验，而缺乏系统的理论知识。 比如说对于各种癣，林威龙就只能凭感觉，而并不清楚什么样的癣能化色，什么样的癣会吃色、吃种。 至于能化出这种高种高色的奥秘，他更是不懂。 现在，他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竟然比他父亲还厉害的魏阳，当然是想从他这里吸收点养分。 可问题是，这种价值亿金的知识点，魏阳又岂肯轻易传授？ 于是他随口就来了一句：“我猜的。” 第410章 我是不是很会玩? 我猜的！ 对于魏阳的这一回答，林威龙既有些郁闷，也有些无奈，毕竟他跟魏阳刚认识，总不能追着对方刨根问底，非要他说个明白。 毕竟他也知道，在翡翠行业，相玉本事这种东西，就算是师徒之间，也不轻易传授的。 但他还是不死心，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里面会少裂的啊？” 他关心起了更为细节的点。 要知道，之前魏阳在做精准预判时，可是说了五个极为关键的点：种水、满绿、色类、裂痕、深度。 经过验证之后，现在前面四个点全对。 魏阳却有些不乐意了。 这也是价值亿金的关键知识点啊！ 你还问？ 关于林威龙的这个问题，当然是涉及到关键知识点的。 这一知识点，还是跟癣有关。 众所周知，翡翠的主要组成成分是硬玉，正因为如此，翡翠的莫氏硬度可以高达7左右。 而癣的主要成分是角闪石，硬度可是比硬玉至少低两个点。 偏软。 这一点，做成品的雕刻师傅基本上都懂，比如说癣夹绿的料子，一旦雕刻和抛光，癣的部位明显比绿的部位硬度要低上很多。 而过刚易折这一点，在翡翠上也是适用的，正因为偏软，因此翡翠原石上但凡有癣的地方，一般都少裂。 正因为如此，行内有裂随色走的说法，但没有裂随癣走的说法，并且因癣而化的色，也会少裂。 这么重要的知识点，魏阳当然不肯跟林威龙说个明白。 “哈哈哈哈，我看到的啊，之前我不是把盖子推开了一截吗，上面没看到裂啊，难道你没看到吗？” 于是他打着哈哈来了这么一句。 他这一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让林威龙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是啊，之前魏阳不是把原石盖子推开了两公分吗，露出来的部分确实没裂啊，我怎么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他脸微微一红，还是不死心，又问道：“那你又怎么肯定，这色至少还能往下化两公分？” “我看到的啊，之前我看原石时，就已经看到癣包往下两公分左右，都有微弱的松花表现。” 魏阳总算正经地回了他一句。 其实这还是敷衍。 真正的原因，还是涉及到关键知识点。 那就是癣化色的厚度，跟翡翠原生矿的种质，也就是结构紧密度有关。 原生矿结构越稀松，就化得越厚。 原生矿结构越紧密，就化得越薄。 至于具体的原理，当然是因为癣里面的铬离子被析出来后，会有一个顺着翡翠晶体颗粒间的空隙往里玉肉钻的过程，结构越稀松的翡翠，当然就越容易钻得越深。 道理就这么简单。 因此，切石头切得多，并且还乐于观察和总结的行家都知道，翡翠本身的种越老，癣下化色的厚度就越薄。 比如说玻璃种翡翠上就算有能化色的癣，也不要指望癣下有太厚的色。 只不过这一规律被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而已。 而据魏阳观察，这块原石的原生矿，种水顶多也就是细糯左右，只是在漫长的二次成矿过程中，才在低温高压的作用下提升到糯化。 再结合癣下皮壳微弱的松花表现，他才可以大胆地预判，这块原石癣下的色至少能化进去两公分左右。 这样的关键知识点，他当然还是不会跟林威龙讲。 也好在他的这一回答，已足以应付林威龙，以及除林琳和郭岱君之外的所有人。 魏阳这人还算是不错的。 挺好打交道！ 至少此时的林威龙开始这么觉得。 相比林大恩的肉疼，对于魏阳的又一次暴涨，林威龙除了稍稍有点羡慕以外，倒不会过于不舒服。 毕竟那料子是他父亲的。 而不是他的。 别看他们是父子关系，但林威龙很清楚，在他父亲死之前，他父亲的跟他不会有太大的关系，至于具体的原因，那就是他父亲的子女稍稍有点多，最小的一个，现在还只有七八岁，并且还是他三妈生的。 所以，现在的他，更乐意跟魏阳做朋友。 而不是妒忌他占了自家便宜。 现在他也知道了，魏阳中午之所以没去接他，是事出有因，而不是有意怠慢他，并且现在又表现得极为豪爽、不拘束，这顿时就让他觉得，其实魏阳除了功高震主这一点让他有所忌讳之外，其它方面倒还算好。 那就再跟他聊聊另外几块料子！ “魏总，你不是还买下了另外两块料子吗，那两块能开出啥好东西？” 他直接问了起来。 这下他的话题终于合魏阳的胃口了。 要知道，此时的魏阳正在为那两块料子如何合理地囤起来而发愁。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一贯的风格，是以敢买敢开敢切出名，那他以囤货为名，暂时不动那两块料子合理吗？ 假如是今天到的那些精品小料，以及仓库那些存料，倒还算是合理，毕竟那数量多，没道理一次拿下很多之后，见一个开一个。 留着慢慢动才合理。 可像这种两千多万一块的大料子，又是他自己精挑细选过的，以他一贯的风格，不来一刀说得过去？ 毕竟从价格上来说，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明显的性价比，属于谁都动心谁都敢玩的那种啊。 这逻辑上稍稍有那么一丢丢不合理。 假如是面对一般人，这点不合理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面对的是林大恩这么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厉害对手，因此就算是一丝不合理，他也想要将其完美化。 小心驶得万年船。 于是，他顺着林威龙的话说：“林总，你这问题可是问得我有点压力了。” “怎么啦？” “实不相瞒，另外两块料子博性实在是有点大，是涨是垮，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可能大涨，也可能大垮。” “那你还买？” “嘿嘿，既然买都买下来了，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啥秘密？” “我用了一招，投机取巧！” “啥意思？” 一番很自然的对话之后，不解的林威龙又进一步好奇地问了起来。 魏阳则故意看了也听得很认真的林威龙一眼，这才显得有些狡诈地说道：“我买的你家的那块料子，不是跟林董正在切的那块很相似吗，所以我一狠心，就把它给买下来了。 “现在，我就等着看林董那块料子切出来后的结果。 “嘿嘿，要是林董那块切大涨了，那我二话不说，也立即开切。 “可是万一……那我就把我那块料子囤一段时间，等大家都不记得这事了，我再拿出来卖给别人，以减少损失。” 他终于一口气把自己准备好了的合理化说辞说了出来。 然后紧接着还故意又来了一句：“林总，你说我是不是很会玩？” 此言一出，林威龙顿时就惊呆了。 我去！ 还真是会玩。 原来拍料子竟然还可以这样玩，这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点！ 此时的他，已开始对魏阳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此时的林大恩，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去！ 听这家伙的意思，难不成我那块料子有可能会大垮不成？ 不会吧？ 第411章 怎么演，这是个难题 林大恩切的那块格底莫的料子到底会不会垮？ 大家都很关心这一问题。 当然，大家更为关心的，则是魏阳正在切第二刀的料子，很想知道，这第二刀下去之后，下面还能不能大面积化色。 至于魏阳帮成品事业部挑的那两块，除了林琳和郭岱君之外，对其他人反倒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但因为那三块料子都是对半切，因此就算是最小的那块，也就是林大恩那块，也要等到凌晨才能切完，因此，揭晓结果自然是第二天的事。 但也正因为大家都关心，所以第二天一早，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加工厂。 几块料子自然早已切好。 而苏厂长又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切好了的四块原石，除了魏阳那块，已经授权他切第三刀以外，其它三块，他都没有偷看，而是等待正主来开锅。 那么问题来了。 四块料子，有三个主，一个个不是公司老板，就是公司高层，这让他请谁先看？ 于是他只能稍显忐忑地问道：“各位老板，咱们先开哪一块？” “当然是先看魏总那块，毕竟他那块已经暴涨了，先看他那块，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点好兆头。” 林大恩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 先看哪一块？ 这还用问？ 肯定是先看魏阳那一块。 毕竟那块料子已经切过了一刀，价值已过亿，因此他相信，所有人都更为关心，那块料子第二刀第三刀下去，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 至于他自己那块…… 他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把它放到最后一个开，最终以压轴的方式，来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别看他昨晚还隐约担心过，那块料子会不会垮，可经过一晚上的自我心理建设之后，此时的他，又已经变得自信满满，觉得那块足有两条一指多宽阳绿色带的料子，一定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要求不高。 只要能切出几条满色的冰阳绿手镯就足矣。 于是，他催促起了还没动作的魏阳：“魏总，你上吧，我们都等待着看结果呢。” 也确实如此。 像郑西南和林振东这两位，这几块料子都跟他们无关，可他们还是早早地赶来，为的就是想知道，魏阳这块已经下过一刀的料子，到底能不能像魏阳所说的那样，色至少还能往下化进去两公分以上。 因此，连郑西南都忍不住问道：“老苏，魏总这块，有没有下第三刀？” “下了，切出来的那一片，就在机子里面。” 苏厂长又如实回道。 而他的这一回答，也就意味着，魏阳昨晚的五项精准预测，除了已经准了四项以外，这第五项，也已经八九不离十。 既然切了第三刀，那足矣说明，第一片料子切下来之后，色还在往下沉，这么一来，那块料子还真有可能化进去两公分以上。 这可是又让林大恩脸上忍不住抽搐了，他再次催促起了还在磨蹭的魏阳：“魏总，那你倒是上啊！” 此时的魏阳看起来倒是淡定。 可他的内心里却是有点忐忑。 为啥？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这块料子达不到预期，而是在想，等会另外三块料子的结果被揭晓之后，他该如何表现才算合理？ 这确实是个小问题。 要知道，对于那三块料子的结果，他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他帮成品事业部挑的那两块，一块勉强能大涨，一块应该是小垮，而小垮的那块，他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相玉本事而故意挑的。 既然目的是掩饰，那结果被揭晓之后，他当然得拿出配套的情绪出来，才能让大家信以为真吧？ 这个分寸该怎么把握呢？ 让他觉得更难控制好情绪的，则是林大恩那一块。 要知道，那块料子他昨天可是看了很久，绝对是看得最仔细的一块，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块料子必垮无疑。 问题是垮多垮少而已。 他也相信，一旦结果揭晓，林大恩的心情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该怎么表现呢？ 幸灾乐祸？ 还是假惺惺地表示同情和安慰？ 这个情绪确实不太好拿捏。 于是，在还没考虑好的情况下，他干脆不慌不忙地摸出了手机，说道：“别急，我先给程真打个电话，让他来记录一下。” 这是想采用拖延战术。 只是这么一来，连林琳都看不下去了，不由分地说道：“手机给我，我来给你录。” 这着实让魏阳很无奈。 只能乖乖地把手机给了林琳，自己则去开机器的门。 他自己的这一块，结果倒确实没让他失望，在线切机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自己倒还是波澜不惊，可跟在他身旁围观的人却是忍不住一阵惊呼。 因为大家有看到，在大大的线切机机箱里，一块满绿的板正静静地置放在机器里的一侧。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线切机上原石主体部分的切面。 大家有发现，这块原石被切下来一片之后，原石主体部分的切面上竟然还是呈现近乎满色的效果，仅仅是在切面边缘的部分颜色开始变淡，已微微有些泛白，但中心部分基本上还是满绿。 这意味着，颜色还在往下沉。 这色绝对沉下去了超过两公分甚至三公分！ 魏阳的第五项精准预判也准了。 而这也意味着，这家伙能因此收获更多的财富。 这就是大家惊呼的原因。 魏阳自己看起来倒还是有些波澜不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板，将切好的第二片取了下来，露出了第三刀切完后的部分。 他身后的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惊呼的原因在于，第二片板取下之后，大家发现，颜色竟然还在往下沉。 尽管已经不是满绿，很多部位都大面积露出了白肉，可绿色还是东一片西一片地夹杂于其中。 这意味着，就算再切一片下来，也还是具备相当的价值。 魏阳这预测真是神了！ 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这是大家再次惊呼的原因。 可魏阳自己却更是苦恼了，他心想，马上就要揭晓另外三块料子的结果了，他又该怎么演呢？ 怎么演？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小难题。 第412章 没事，最大的惊喜在后面 “魏总，这块料子还继续下片吗？” 正当魏阳还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演时，苏厂长却问起了他。 这是必然的。 别看这块料子第二片切出来后，下面已经不是满色，但还是能取好几条带色手镯的，这种带色的手镯，一条下来也是价值不菲，起码都是中六位数一条，算下来，一片也价值个好几百万。 “不了不了，你帮我取下来，再安排人抛个光，我丢公盘去卖。” 魏阳却很不厚道地回道。 之所以说他不厚道，当然是他的这种做法实在是有点坑人。 为啥这么说？ 这还得从这块料子的估价来说起。 这块料子在切之前，总共是345公斤，在切掉了一个十多公斤的大癣包，外加两片近乎满色的片料之后，还剩下320公斤左右。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像这种高糯化种，并且还少裂，能大量出手镯的莫湾基黑石头料子，纯种水的话，价格大概能卖到五六千一公斤，算下来，价值也就两百万左右。 可若是带色，那就大不一样了，比如说这块料子，假如再下一片的话，那光是接下来那一片，至少就价值三四百万，比整块料子的下面的还贵。 带色的料子价格差距就是这么的疯狂，价格几乎全部在色上面。 所以有经验的行家，在公盘给这种带色的料子打价时，一般只给带色的部分打价，不带色的部分，除非种水足够高，否则就是直接忽略。 而现在，这块料子在拿掉癣包及切下来的两片之后，剩下的部分，因为看不到被切掉的部分是啥样子，那切面上那一团一团的绿，就会给一些胆子很肥的商家无穷的想象空间，会幻想那些色还会沉进去很深。 这期望值一大，估价自然也就会偏高，在投标时，就有可能投出一个高于正常价格的标价来。 那样的话，最终一盘货就会亏。 所以说，魏阳这么做其实是有点不厚道的。 可话说回来，翡翠这一行就是凭眼力吃饭的，假如你自己看走眼了，那也怨不得人家，因此魏阳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毕竟整个行业都是这么去操作。 吩咐完苏厂长之后，他又转向了郭岱君，说道：“郭姐，这两块板，你帮我画一下手镯圈吧，再给我压一条样镯出来。” 大量缺钱的他，这是又急着变现了。 别看这切下来的两块满色板，种水只是到糯冰，局部接近正冰，但这种颜色极为浓艳的满色手镯，价格也是不菲的，一条下来起码都是八位数，并且很有可能还是二甚至是三开头。 这价格会不会有点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现在市面上一条糯化种的满果绿手镯，价格都在大几十万到百万左右。 再按照种差一分，价差十倍，色差一分，价差百倍的说法，那这种手镯妥妥的过千万，价格会较为接近魏阳那几条准备送拍的冰阳绿手镯。 为啥？ 因为内行看种，外行看色。 现在这块料子的种虽差了一分，但色却比那些冰阳绿手镯浓郁上了一两分，因此对于那些有钱的买家来说，有部分人可能会更喜欢这种色彩更为浓郁一点的。 “行，等看完那三块料子，我立即给你安排。” 郭岱君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考验魏阳的时刻又来了。 大家立即又移步下一台切机。 这台切机里，切的是魏阳帮成品事业部挑的那块重达467公斤的料子。 “林总，你来开吧。” “没事，你开。” 因为料子的所有权归成品事业部，所以林琳和郭岱君还互相推让了一下，但最终开机的资格，被林琳让给了郭岱君这位实质负责人。 “魏总，你紧不紧张？这料子要是切垮了，你可是得要负责啊。” 站在了切机之前的郭岱君，在开线切机的门之前，还扭头跟魏阳开了一句玩笑。 而她的这一句玩笑，也总算是给了魏阳一个即兴表演的机会。 “紧张啥啊？ “虽然我是莫湾基之王，但不管是木那场口还是百山桥场口，我都很熟的，放心吧，这两块料子绝对垮不了。” 他稍显夸张地打包票道。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在林大恩等人面前，稍稍表现出一丝年少轻狂和得意忘形的样子出来，毕竟他刚刚暴涨了一块，有得意忘形的资本。 郭岱君莞尔一笑，打开了机箱门。 因为这块料子差不多是直接一刀两半，光是一半，也重达两百多公斤，这自然不是郭岱君能掀开的。 想开它，还是得靠架在加工厂切机顶上的吊机。 很快，在苏厂长的指挥下，料子的上半部分被吊机吊了起来，露出了原石下半部分肉质极为细腻的淡绿色玉肉。 “哇，还真是芙蓉种，这块也涨大了。” 郭岱君直接兴奋地叫了出来。 确实是芙蓉种！ 并且从切面来看，还属于品质相对不错的芙蓉种，而且还少裂，这就导致了，这块原石最终的价值，有可能比魏阳预估的还要高一点。 高多少？ 在切之前，魏阳预估的是1200万左右。 而从切开的情况来看，这种品质的芙蓉种手镯，就算是同行价，均价至少也得估个三万块一条。 这块原石的重量是467公斤，因为少裂，因此整块原石的手镯数量，完全可以按一公斤两条来计，算下来起码有八九百条手镯。 这么一算，这块原石切开后的价值，已经能去到两千多万了。 足足比魏阳预估的还高了起码一倍。 确实是涨大了。 这样的大涨，林琳和郭岱君自然是极为开心。 郭岱君是直接把喜悦之意表达了出来，而林琳则有点含蓄，她仅仅是给了魏阳一个嘉许的眼神，给他的脸色也没那么冰冷了而已。 暗暗肉疼的自然又是林大恩。 因为这块料子也是他的。 此时的他就在想：魏阳这小子，眼睛还真是毒啊，从我这里挑的料子，一块暴涨，一块大涨，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干嘛不自己切呢？ 没事，最大的惊喜在后面！ 肉疼之余，他只能如此来安抚自己。 第413章 完蛋了，我的两千八百万 最为值得期待的确实是在后面。 因为前面有魏阳的暴涨，因此这一块，就算切出了相当品质的芙蓉种，大涨了近两千万，大家也对它没太大感觉了，很快，林琳就带着大家移步到了下一台切机。 这台机子里，已经切好了的也是魏阳帮成品事业部挑的料子，那块重达600公斤，入手价为900万的木那黄岩砂。 这一次，因为开机的变成了林琳，所以在开机之前，没有了魏阳的表演机会。 机子很快被打开。 原石的上面一半也很快被吊机吊走。 但在场却鸦雀无声。 为啥？ 因为魏阳翻车了。 按照他之前的预判，这块料子的种水应该是在糯化到糯冰之间，并带有蓝花，运气好的话，能博到糯冰飘蓝花。 现在种是勉强博到了。 大部分位置的玉肉已经成灰黑色了，确实到了糯冰种。 蓝花也博到了。 并且还算灵动。 假如没有别的毛病的话，这样一条糯冰飘蓝花的手镯，价格大概能去到五万左右。 可问题是，跟糯冰种和蓝花一起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团团丑陋且严重影响翡翠价值的团棉。 垮了多少？ 不太好说。 像这种带团棉的料子，有团棉的地方一般是要避开来取件的，万一避不开的话，手镯价格就大打折扣，原本价值五万一条的，因为团棉的存在，最大有可能跌到万元以下。 因此，它最终的价值，得把它大卸八块后，看具体能取出多少条近乎完美的糯冰飘蓝花手镯。 像这种带瑕疵的解口料，就算再厉害的相玉师，也没法准确地去估价。 更多只能靠运气。 假如让我回收的话，我愿意出六百万！ 心情又有所好转的林大恩暗暗给了一个大致的估价。 此时的他，确实因为这块料子的垮而心情有所好转，要知道，这块也是他的料子，光是给成品事业部的价格，就足足九百万。 这么一算，等于公司亏了至少三百万，而他自己则减少了三百万的损失。 于是，他稍显幸灾乐祸地来了一句：“魏总，看来这次你翻车了哦。” “唉，走眼了，看来玩小料子的经验，还是不能照搬到大料子上面来啊！” 之前还得意忘形的魏阳，此时却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这当然是装的。 因为这一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他装得有点像。 像得别说是林大恩，就连已经极为熟悉他，对他的相玉本事也极为有信心的林琳和郭岱君，都忍不住想道：难道他真看走眼了？ “没事，小垮而已，好好盘盘货的话，说不定至少能把本给盘回来，反正前面那块已经大涨了，所以这块我们不怪你。” 郭岱君连忙笑着安抚道。 “唉，算了，不说了，咱们去看看林董切的那一块吧。” 魏阳继续以垂头丧气的语气提议道。 重头戏来了。 别看魏阳自己切的那块料子已经暴涨在前，但大家更为期待的，还是林大恩切的这一块。 为啥？ 别看那块格底莫的料子仅有208公斤，但在它的上面，有着两条贯通了的色带，并且其中一条，宽度差不多有一指宽。 而它的种水表现，也是相当不错的，是糯冰打底博正冰，按照龙到处有水的规律，色带部分，种水到正冰的几率是极大的。 也正因为如此，光是它的成本价，就差不多两千万。 而综合上述表现，那这块料子只要能开出一条满色手镯就能回本还不止，并且上限还无限大。 运气好的话，至少也是价值几个亿的那种。 所以，魏阳一提议，大家立即就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林大恩。 而此时的林大恩，也是对那块料子有很大期待的，于是，他豪迈地一说：“那就看看去吧。” 很快，他就带着大家走到了另一台切机前。 并且淡定自若地打开了机器的盖子。 而吊机也早已准备好。 很快，被一刀两半的上半部分，就被吊机吊了起来。 可是在切面被显露出来的那一刻，全场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除了还在继续吊原石的吊机铁链的哗啦声之外，一丝粗点的喘息声都很难听到。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垮了。 是的，垮了。 估计谁都没想到，在原石的皮壳之上，仅有局部乌鸡表现的这块原石，一切开之后，乌鸡竟然遍布了几乎整块原石。 最为糟糕的是，连色带上都明显地发黑。 真是糟透了。 要知道，色料之所以贵，价值几乎全在色上面，而色一旦带脏，就会变得很不值钱。 比如说，一条价值三千万的满冰阳绿手镯，一旦带乌鸡，就因为感觉脏脏的，颜色看起来极为沉闷，可能卖三百万都未必有人要。 因此，带乌鸡的色，就算能出手镯，也没人去压。 至于对品质要求更高的戒面，就更是别提了。 因此，像这种带乌鸡的色，最终的命运，一般都是被用去整块雕摆件。 按照行内的说法，摆件并不属于通货，因此这样的原石，就算不带色的底确实已到了糯冰，也卖不起太高的价钱。 关键还很难碰上愿意出手的买家。 因为这样一块，就算已经垮了，那至少也还值个几百万近千万。 这么高的价格，做货的商家买了没用，而喜欢雕艺术作品的雕刻师又未必买得起，就算买得起，在想好合适的题材之前，也未必舍得出手。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已经变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这就是大家都保持沉默的原因。 毕竟在这种时刻，谁出声的话，等于是往林大恩的伤口上撒盐。 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林大恩也确实是够受伤的了，伤得已经不是肉疼了，而是心在滴血。 要知道，这块原石，假如他不是受魏阳的诱惑，不自己切的话，那再等一等，说不定魏阳就会出手，那他就可以收入2800万。 可现在，他这一切，他至少垮掉了两千万。 而按照他的预期，他这次运过来的这批大料子，毛利也就在3000万左右。 这么一算，他的心怎么可能不滴血？ 偏偏在这个时候，魏阳却小心嘟哝了一句：“完蛋了，我的两千八百万。” 林大恩：“……” 第414章 装的，绝对是装的 完蛋了，我的两千八百万！ 对于此时的林大恩来说，魏阳嘟哝的这一句，绝对是无比的刺耳，让他忍不住怀疑，魏阳是不是在借机幸灾乐祸地内涵他、嘲讽他。 但他没证据。 毕竟魏阳确实花了2800万，在他手里封包了一块类似的原石。 尽管暂时还没有付款，可按照交易规矩，只要他不松口，魏阳是不能反悔的。 他脸上的肌肉又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有点不悦地反怼道：“你的又还没切，有啥损失？” “怎么会没损失？ “你这块切成这样，我那块哪还敢切？ “不切的话，想转手也难了，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等大家忘掉你这块之后，是很难出手了。 “我原本就资金紧张，这两千八百万一占用，损失就大了，假如多出两千八百万闲散资金，我敢保证，一年之内，我有本事让它至少翻上两三个番。” 魏阳却振振有词地回道。 一时间，林大恩更是无语了，他忍不住想说：假如你后悔了的话，这笔交易可以不算数的，反正你又没付钱！ 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 毕竟他又不傻。 在已经损失了起码两千万的情况下，假如他再主动收回魏阳已经封包了的那一块，那他这趟生意不仅没得赚了不说，还得贴进去不少？ 这绝对是他不能承受的。 要知道，现在的他正在筹划着投资开矿，正是资金紧张的时候，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再损失几千万流动资金的话，那就更难了。 唉，真是气人！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说法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的这块一垮，那消息传出去之后，魏阳类似的那一块，确实没人敢收。 而以魏阳的本事，有两千八百万现金在手，一年之内，让它翻个两三倍确实不算夸张。 账这么一算的话，说起来，反而是魏阳的损失比他还大。 这顿时又让他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又忍不住笑出声反怼道：“活该，谁让你自作聪明，怕我这块切涨了之后，那块我不卖你。” 不得不说，他的心也确实是够大的，有了近两千万的损失，竟然还能笑得出声来。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他已经是身家过十亿的大老板，区区两千万的损失，还不至于让他啼天哭地上天台。 “唉，确实活该，谁让我贪心？” 魏阳假装懊恼地说道。 然后他转向了有点不知所措的苏厂长，吩咐道：“苏厂长，帮我把那两块料子都封严实一点，谁也不给看。” 他立即摆出了一副那两块料子打死也不切，准备长期囤起来的架势。 看他这样一反应，林大恩心里更是舒服了很多。 这小子胆子也不是特别肥嘛！ 我这块一垮，他连另外一块也不敢切了，这资金占用岂不是又多了2400万？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这人与人之间，就是怕对比，这么一对比，他顿时就觉得，假如不算魏阳前面已经暴涨了的那一块，魏阳的损失比他还多。 这样一来，他心里自然又舒服了不少。 于是，他也转向了苏厂长，吩咐道：“帮我把这块也取下来，重新摆到外面去吧。” 他又一次打起了魏阳傍晚拍卖的主意。 这料子一切，垮了就是垮了，损失是难免的，但抱着少损失一分就是一分的打算，有可能的话，还是得尽快把这块料子给卖出去。 下午不是有很多同行来拍料子吗？ 万一有人能看中呢？ 他打的就是这样一主意。 毕竟这样的料子，就算放公盘去，也很少有人能给得起价，那假如有人偷鸡，很有可能投个低价把它给拍走，那样反而不如现场直接交易，至少他还能控制。 他也忍不住不无恶意地想：既然我垮了，那就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以免你那块料子能轻易转手出去。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又转移到了加工厂外面的院子里。 很快，那几块被切开了的料子，除了魏阳那一块需要抛光后丢公盘去以外，也全都被重新运了出来。 林大恩还有点不死心，又围着那块带绿乌鸡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很正常。 毕竟在赌石界，向来有“一刀穷，两刀富，三刀穿麻布”的说法，第一刀切垮了，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在第二刀反转过来。 这样的案例在业界并不罕见。 当然，这第二刀也不是随便切的，毕竟这块原石至少还剩个几百万，假如胡乱下刀，再垮的话，损失会更大。 正当他在细细研究这块原石时，郭岱君把林琳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林总，你说魏总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 郭岱君忍不住问道。 这就是她把林琳拉到一边的原因。 也别怪她忍不住起疑心，要知道，对于魏阳，不管是他的行事风格，还是他的相玉本事，她跟林琳都是最为了解的那两个。 一块走眼了也就罢了，一连走眼两块？ 还有，平时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一到林大恩面前，反而会得意忘形，连言语都不加控制？ 实在是有点反常！ 其实这一点，林琳也察觉出来了。 毕竟她比郭岱君知道更多的一点是，她很清楚，魏阳这家伙根本就无心跟林大恩交好，而是铁了心要坑他，帮她出一口恶气。 于是，当郭岱君这么一问，她更是忍不住细细回想起从昨天到现在的一幕幕来。 一开始，魏阳就对这块原石挺上心，看了很久，看得非常仔细，还问了林大恩很多问题。 但并没有出手！ 然后在后来买另一块相似的原石时，他又看了很久，也问了林大恩好几个问题。 就果断地出手了。 再接下来是在傍晚聚餐时，他故意跟林威龙说什么假如林大恩切涨了又如何，切垮了又如何之类的。 表演的痕迹稍稍有点严重！ 再联想到，魏阳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拍那块春带彩料子时，还狠狠地坑过曹勇一把。 结论呼之欲出。 她立即就回道：“装的，绝对是装的！” 第415章 这小子……好人啊! 装的，绝对是装的 老李也这么认为。 就在林大恩的原石被重新搬到院子后不久，昨晚就接到了林大恩通知，让他今天一早就过来看料子的老李姗姗来迟。 他一来，自然就好奇地蹲在了林大恩身边，一起研究起那块切垮了的乌鸡带色料子来，并且从林大恩嘴里，大致听说了昨天的整个过程。 很快他就得知了，魏阳昨天又切爆了一块大料子，至少又能收获几个亿。 然后他还听说，这块料子原本是魏阳感兴趣的，但稍一迟疑，就被林大恩自己切了，然后买下了另外一块类似的，还有在林琳家那边买下了另外一块木那泥浆皮的料子。 花了六千万。 收获起码几个亿！ 外加两块还没切的贵价料子。 对此，老李自然暗暗替魏阳高兴。 但在一次又一次地见识了魏阳以小博大，收获过亿之后，对此，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因此，他的注意力反而集中到了另一个点上。 那就是魏阳对于这块料子的迟疑，到底是真拿不准还是装的？ 然后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装的，绝对是装的！ 关于这一结论，他甚至比林琳还肯定。 为啥？ 因为他亲眼见证过，魏阳是怎么在拍料子的过程中来坑曹勇的。 这小子很会装。 也很会演！ 对于这一点，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甚至还因此隐隐替李玉珺担心过。 至于魏阳为啥要在林大恩面前装，他也知道，毕竟魏阳已经跟他说过，林大恩并不是一个值得真心效劳的好老板，他之所以继续留在维恩，目的是从林大恩手里多淘一些好料子。 甚至还亲口跟他说过：“有可能的话，争取再从他那里弄几个小目标出来再说。” 而现在，魏阳仅靠一块料子，这一目标就已轻松达成，还收获了另外两块入手价更贵，但不打算立即切的料子。 为什么不切？ 绝对是有更大的惊喜，怕在林大恩面前暴露！ 很快，他又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由此他也更是觉得，魏阳之所以没选这块料子，绝对是在坑林大恩。 这让他忍不住想：人家刚来坪洲，你就薅走了他几个亿不说，还害得他损失了几千万，这么做是不是太激进了一点？ 作为准岳父，他觉得有必要适当帮魏阳修正一下，于是，他又细细查看起这块切开了的乌鸡带绿料子来。 不得不说，这块料子确实垮得够可以的。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现在冰乌鸡也变得很值钱了，但那也是看品质的。 正常来说，一公斤的普通冰种玉肉，市价也就在三四十万，可若是变成普通冰乌鸡，价格就会大打折扣，一公斤普通冰乌鸡的价格，也就在十万左右。 至于糯冰乌鸡，那就更不值钱了，能卖个几千块一公斤，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乌鸡种翡翠，真正值钱的就是像魏阳上次开出的那块极品冰乌鸡一样，乌鸡色分布得极为灵动的那种。 毕竟那块料子，水路部分的种水已经接近玻璃底，属于妥妥的黑钢翡翠，而乌鸡部分，浓淡分布得也极为有意境。 再具体到林大恩切的这一块，其实乌鸡的分布也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从整体来看，就像一副天然的水墨山水。 但它吃亏的地方就在于，整体的底妆种水差一口气，只是糯冰，而没有达到正冰及以上。 乌鸡翡翠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黑白分明，对比度大，这种水一欠缺，乌鸡再灵动，也变得朦朦胧胧，不那么值钱了。 尤其是把它分割成小件来做的话，那它整体再有意境，也很难体现出它的意境感。 必须整体来雕。 雕成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摆件！ 很快，他就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此结论一出，他就有心让魏阳把这块料子给拿下了。 毕竟现在魏阳要走的极品藏家之路，其中就包括大型的优质翡翠摆件，而这块料子，用来雕大型的翡翠摆件，还是有相当大的创作空间的。 于是他先问起了林大恩：“林董，这块料子切成这样，恐怕不那么好出手了吧？” 这话又算是在林大恩伤口上撒盐。 只不过在林大恩看来，老李对他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于是点了点头：“确实，这块料子切成这样，我连公盘都不想放了，打算就这样卖，看有没有人要。” “这样，这块料子用来雕摆件正合适，要不你干脆给个合适的价钱买下来，替林董稍稍减少一点损失？” 老李立即就转向了魏阳，征求起了他的意见。 其实魏阳也有这层意思。 在这块料子被切开的那一刻，他就发现，这块料子做别的确实不合适，可是用来做摆件的话，却是最合适不过的，整体来雕的话，活脱脱又是一幅高品质的水墨山水画。 他甚至觉得，这块带绿的大乌鸡翡翠，在创意上，完全可以向陈三江正在帮他雕的《江南梦》主题方向靠拢。 尽管论品质，这块跟他那块极品冰乌鸡没法比，可是架不住这块个头大太多，把它雕出来的话，气势肯定要雄壮很多。 然后再把《江南梦》系列跟它摆到一起来展览，说不定它们就能成为他那私家珍藏馆里的独特一景。 而且，这块原石可是被一刀两半。 雕山水摆件的话，只需用上一半。 至于另一半，他题材也已经想好了，那就是用它来做一整套茶具，包括乌鸡茶台、茶壶、茶杯等，到时往私家珍藏馆里一摆，就会成为极为吸睛的另一景。 他估计，在整个翡翠行业，很少有人会舍得用价值几百万的糯冰乌鸡带绿来做那样的摆件。 因此，就算老李不提，他也会打这块原石的主意。 只不过他不好意思立刻提。 以免林大恩觉得他是要趁火打劫。 而现在，既然老李提了，那就没啥可顾虑的了，立即就说道：“可以啊，林董愿意出手的话，你报个价，我保证不还价。” 林大恩一愣。 竟然让我报价，你不还价？ 这么大方？ 如此看来，尽管这小子有时候说话有些扎心，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好人？ 此时的他，又有一点点被魏阳这一句感动。 他还忍不住想，假如我报个两千万，你也不还价，直接拿了？ 当然，他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有老李在场，假如他狮子大开口的话，钱方面可能可以少亏一点，但绝对会被老李和魏阳一起鄙视，从而失信于他们，那样反而不划算。 那报多少好呢？ 他原本希望，这块原石最终能卖个八百万左右的，但现在魏阳这么大气，他反倒不好意思报高价了。 于是他心一横，说道：“假如你真喜欢的话，那就六百万拿去吧。” 反正亏都亏了，他也不在乎多亏这二百万。 “行。” 又一笔交易顺利达成。 第416章 又被架火上了 又一块原石顺利出手！ 尽管这一块，是他自己切垮了之后，又亏本卖出去的，可林大恩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别的翡翠商人并没啥本质的区别，那就是在货物上追求快进快出，假如有可能的话，他宁愿少赚一点，也要尽快把囤积在手里的原石尽快出手。 囤下的只是石头。 卖出去了才能变成钱。 只有用钱，才能钱生钱滚雪球，越滚越大。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他明知魏阳的相玉本事已经高出了大部分的同行，也还是不怕他去仓库把他的好料子挑光，反正那些石头都是拿来卖的，不管卖给谁，他都已经稳稳地赚上了一笔。 至于被挑剩下的，大不了打折出售，就算折成成本价来卖，他也不会亏。 要不……再唆使魏阳再买几块？ 他顿时又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在一开切就大垮了一块之后，他已经有点不太想自己切了，因此他想要的，是尽快把这些大石头给卖出去，于是，他又惦记起了魏阳的钱包。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出手这么大方呢？ “魏总，你要不要再玩几块？” 他立即又开口了。 “不了不了，大石头我已经玩怕了，我还是不如去玩我的小精品，你懂的。” 魏阳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表现出了一副有些怕怕的模样。 不用说，这又是装的。 至于装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不管是林大恩的，还是林琳家的这些大料子，他都已经全部看过了一遍，尽管其中还有一两块有可能大涨的，有机会小涨的更是还有很多块，但他却有些看不上了。 能大涨又如何？ 只不过从一千万涨成两千万而已，这点涨幅，他随便去玩几块百万级的小精品也同样能达到不说，还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水平，那又何必继续玩目标那么大，想隐瞒都很难隐瞒的大料子呢？ 这就是他不再打算自己玩这些大料子的原因。 而他的那句你懂的，也立即让林大恩心知肚明，魏阳这是要留资金去囤积他的那些精品小料了，于是他也不强求，于是他转向了老李说：“李会长，那你要不要玩个一两块？我保证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行啊，我先看看吧。” 老李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按照老李一贯趋保守的赌石风格，他是很少玩这种博性太大的大块头毛料的，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毕竟他现在有了魏阳这个准女婿。 他要求也不高，并不要求像魏阳那样，切一块就暴涨一块，甚至连大涨都不用刻意去追求，只要能小涨他就满足了。 因此，哪怕这些料子已经被魏阳挑过了一遍，有机会暴涨的已经被挑走了，他也无所谓。 只不过…… “对了，我让魏阳帮我掌掌眼，这应该没问题吧？” 他立即又问了起来。 这可是让林大恩脸上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心想，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相信魏阳那小子，都喜欢让他帮你们挑料子？ 一想到魏阳那有点让他捉摸不透的相玉本事，他又有点肉疼。 只不过他现在有求于老李，再加上魏阳又是老李的准女婿，那他没理由不答应吧？ 于是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回道：“这当然没问题啊。” …… 就这样，魏阳又一次被架到了火上来烤。 他原本想着，只要自己不再玩这些大料子了，那他接下来的任务，就只需要继续帮成品事业部需要的三块料子给挑出来。 而现在，又多了老李的一块。 最为关键的是，老李的这块，还必须得从林大恩的料子里挑。 那么问题来了，林大恩的这些大料子，总共也就十六块，现在他已经拿了三块，然后成品事业部又三块，再加上老李这一块…… 这样一来，光是他负责挑的，就多达七块，然后仅剩下九块。 那等他挑完了，剩下的九块变成了垮多涨少，这可如何是好？ 他已经大致算过了，林大恩剩下的那些料子里，能大涨的也就剩下一块，小涨的还剩下个四五块，那假如他帮老李把那块能大涨的给挑走，然后再帮成品事业部挑一块小涨的，那剩下的总体算起来，又成了必垮无疑。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那样的话，等料子被挑完，剩下的卖不动了，林大恩自己再一切，岂不是又要吐血？ 可老李已经发话了，这活他总不能不接吧？ 还有，万一帮老李挑的大涨，而帮成品事业部挑的几块只是小涨，那林琳和郭岱君会不会因此对他有意见？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豁出去了。 他立即笑着说道：“真让我挑啊？垮了可别怪我啊，这些大料子我可是已经走眼两次了。” 他又一次装了起来。 只可惜，不管是林琳、郭岱君，还是老李，都已经识破了他的装。 “魏总，你慢慢挑，我帮你处理那两块满色片料去了。” 郭岱君立即就说道。 说起来，三人里，她是对结果最无所谓的那一个，涨也好，垮也罢，反正都是公司的钱，跟她个人无关，责任也不会背到她身上，于是乎，她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相比起来，她也更喜欢帮魏阳去处理那两块满色的板料。 毕竟那样的高货，假如她不紧跟魏阳的话，估计一辈子都难得碰上几次。 “垮就垮吧，大不了我把我的棺材本搭进去一点。” 老李也爽快地说道。 不用说，老李这也是在配合着他在演，毕竟他知道，魏阳一旦帮他出手，垮的可能性就很低。 唯有林琳，忍不住给了魏阳一个鄙夷的眼神。 此时的她忍不住想，这家伙，怎么就那么爱装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 其实此时的她，也并不在意魏阳怎么挑，因为她也知道，魏阳只要不是故意想垮，垮的几率其实并不大，这样一来，哪怕她是这次挑料子的主要责任人，她也不必担心自己没法向股东们交代。 只不过她倒是想看看，魏阳接下来还打算怎么装，这料子他又打算怎么挑，因此，她干脆不接茬，就冷眼看着他。 请开始你的表演。 第417章 再大涨一次给你们看 接下来该怎么演呢？ 这一问题，对于已经豁出去了，准备让林大恩再亏一把的魏阳来说，倒不算啥大难题。 但小难题却是有的。 那就是等林大恩最终一算账，发现这一批大料子没怎么赚钱时，怎样才不会过分的怪罪到他身上来呢？ 这一问题，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 毕竟他想替老爷子复仇的话，暂时还不能跟林大恩反目成仇，还得假装交好他，更近距离地接近他、熟悉他，才有可能找到他致命的弱点。 看来，只能把丑话说在前头了。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于是他拿出了手电，假装要再去看那批原石的样子，但却先笑嘻嘻地对林大恩说：“林董，那我可是挑了啊，假如我把你的老料子全挑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博性大的，你可别怪我哈。” “你就放心挑吧，你真要是把好料子全挑走了，剩下的，就算全垮，也算我倒霉，绝对不怪你。” 已铁了心要交好老李的他，既然已经同意了让魏阳来帮老李挑料子，那他自然就不会有中途反悔的可能，于是，他干脆又行了个大方。 只不过这么一来，林琳又忍不住腹诽了。 我去！ 这家伙，真会演。 明明心里想着让林大恩亏得裤子都不剩，嘴巴里却能说出如此漂亮的话来，看来，得重新认识一下你这厚颜无耻的家伙了。 魏阳却没理会她怎么想，又走到了林大恩那批原石跟前，先装模作样地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目标当然是明确的。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块几年以前，都不是很常见的南齐大料子前。 之所以说在数年前，大名鼎鼎的八大场口之一南齐场口很少出产大料子，这是因为，在多年以前，南齐场口并不是一个高产的场口。 之所以不高产，原因在于，南齐场口的环境相当的特殊。 像别的场口，出产翡翠的石脚层，一般是被土包或砾石层所覆盖，尽管有可能会被埋得比较深，但不管是采用人工，还是简单的机械作业，都还是比较容易挖出来的。 南齐场口则大不相同。 南齐场口的绝大部分石脚层，竟然不是被土或砾石层覆盖，而是一种被缅甸人称之为卯石层的厚厚的石层所覆盖。 这样的卯石层，跟大家所熟悉的青石层比较类似，哪怕是用挖机也挖不开，必须得先用炸药炸开，再用挖机清空，才能露出深埋在里面的石脚。 之所以如此，估计是最为剧烈的地质变化所形成的。 而正因为如此，以前的南齐场口是出了名的开采环境恶劣，很少有矿主愿意去那边开采，就算有，也只是开采一小部分容易开采的地方，所以一般也不怎么产重量超过几十公斤的大石头。 可最近几年来，随着缅甸政府对其它场区限产，那些大的采矿公司，不得不向管理相对较松的南齐场区转移，开始大规模地用炸药加重型机械对那些难开采的卯石层翡翠矿藏进行开采。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很快，那些大矿主就发现，南齐场区的卯石层场口虽然挖到石脚去有些艰难，但一旦挖进去，出产的翡翠不管是品质还是数量，都能给他们大大的惊喜。 于是更多的大矿主开始涌入这一场区。 这就导致了，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南齐场区现在的开采面积，至少已经是原来的五到八倍。 并且，各种各样的皮壳也开始出产。 比如说，在几年以前，南齐场口在市场上比较常见得皮壳，主要以浅色的水翻砂皮壳，青绿色的蜡皮壳，浅黄、深黄色的翻砂皮壳，黑乌沙皮壳等为主。 而现在的南齐新场口所产料子的皮壳，几乎已汇集了各个场口的特点，有的像莫西沙，有的像大马坎，有的像会卡，有的像莫湾基。 不仅如此，上百公斤甚至过吨的大料子也开始出现。 而现在魏阳替老李选的，就是一块新南齐场口的大料子，并且还是南齐场口里不常见的谷糠皮壳。 所谓谷糠皮，就像稻谷的皮壳一样，颜色微微发黄，看起来有点干，有点糙，卖相并不怎么好看的那种，假如是不熟悉它的人，很容易把它当成公斤料来对待。 可事实上，谷糠皮原石却是一种中等偏上的皮壳，开出来的玉肉，尽管达到高冰玻璃的可能性不大，但开出糯化、糯冰，甚至是冰种翡翠的概率却是不低的。 至于谷糠皮的具体成因，往往是因为翡翠原石被埋入地下之后，又重新露出地表，被风化氧化得过于严重的缘故。 也正因为它的这一特点，谷糠皮原石往往属于上层石，所以受环境的污染不会太过于严重，这就导致了，谷糠皮原石打灯是有较为明显的表现的。 是好是坏，有经验的人还是能较为容易地判断出来，因此这种皮壳的原石，博性通常不算太大，假如是纯种水料，涨与垮都不会有太大的弹性空间。 当然，也有例外之处。 假如你能看懂别人看不懂的知识点，那就还是有大涨的可能。 现在，在魏阳眼里，这块重达346公斤的南齐谷糠皮原石，就是一块很有可能大涨的料子。 对此，他是相当有把握的。 有把握得都不用老爷子出手。 甚至于他还有些贱贱地想，这块原石就算请老爷子出手，也未必有他判断得准确。 很快，他就笑着跟老李说：“就它了，至于价格，你自己跟林董谈。” 不等老李出声，林大恩先发话了：“价格魏阳是知道的，我昨天说过，这块原石假如他看得上，我给他的价格是900万，我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也按这个价格给你如何？” “行啊，那就它吧。” 老李当然也不会矫情。 这一价格，绝对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再加上它又是魏阳帮忙挑的，那他就没啥好想的，于是，麻利地拿出了手机，开始给林大恩转账。 林大恩在收了款之后，又笑眯眯地问老李：“李会长，要不要干脆在这里切一刀，反正我们加工厂机子是现成的，现在也正空着。” 他稍显冒昧地向老李发出了切石邀请。 这么做，确实稍稍有些冒昧，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魏阳那样，原石一到手，都不用怎么想，就直接来一刀。 像老李这种求稳的，在把一块原石买回去之后，通常会先研究个至少三五天，甚至一年半载，直到把原石研究透才动刀。 但林大恩却又按捺不住了。 因为他很想知道，魏阳挑的这块原石，会不会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又会大涨。 “行啊，那就切吧。” 老李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再怎么研究，也未必能看懂这块他根本就不怎么熟悉的谷糠皮大料。 既然如此，那就没啥好研究的。 不如听天由命。 反正料子是魏阳挑的，万一垮了的话，让魏阳负责就好了。 准老丈人的料子你都敢垮？ 你试试看！ 第418章 等不及 林大恩的又一块原石卖了出去。 但这事还没完。 正当魏阳跟老李开始研究如何给这块原石下刀时，林大恩也凑了过去，又一次细细检查起这块原石来。 魏阳为啥会帮老李挑选这块原石？ 对此，他很好奇。 因为已经知道老李跟魏阳是准翁婿关系，因此他更肯定，魏阳帮老李挑选原石，一定会尽心尽责，没一点涨的把握的话，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那么这块原石能涨的点在哪？ 对此，他有点弄不明白。 要知道，这块原石也是他亲自收过来的，因此，对于它，他早已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块博性不太大的原石，大涨与大垮的可能性都不大。 为啥这么说？ 因为这块原石的种水表现极为明朗，从皮壳和打灯表现来看，糯冰种的几率很大，往上博正冰有点难，往下成糯化的概率也并不大。 除此之外，原石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带色或飘花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原石的定价是不会有太大的弹性空间的。 比如说，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普通的糯冰种玉肉，价格大概在三万左右，但假如说是起货品质最好的莫西沙场口，就有可能去到五六万一公斤。 而南齐场口所产的翡翠原石，因为有翻种翻色的特性，起货效果也极为接近莫西沙场口的翡翠原石，因此它的玉肉也不便宜，一公斤糯冰种玉肉，能去到接近五万左右一公斤。 而这块原石的重量是346公斤，按照五万一公斤来计，去皮后大概就是一千五百万，因为是毛料再打个六折，就是九百万。 这就是这块原石的定价依据。 这也就意味着，它垮也不会垮到哪里去，涨的话一千五百万就是它的天花板。 那么魏阳为啥会选它？ 总不能因为是风险小的缘故吧？ 对此，他有点不死心，等魏阳画好切割线，他就开口问道：“魏总，你为啥帮李会长选这块原石？难不成它又有啥可能大涨的秘密？” “有啥秘密啊？这也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糯冰种原石，既不带色也不带花，涨与垮的幅度都不会太大，我之所以挑它，就是看中它比较稳这一点，毕竟万一垮了，老李给我小鞋穿咋办？” 魏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并且还把老李扯进来当了一下挡箭牌。 而他的这一回应，也算是勉强消除了林大恩的疑心。 原石也很快被上机开切。 魏阳又开始帮成品事业部挑原石。 在经过了这一番折腾之后，接下来三块原石的挑选，总算是再没有人给他出什么难题了，他秉着求稳的原则，很快就完成了这一任务。 大料子的挑选也彻底告一段落。 但事情却还没完。 “魏总，你这两块板的样镯已经把饼给压出来了，你检查一下看看，没问题的话，我让老苏亲自给你起货去了。” 当成品事业部的三块料子也上切机之后，郭岱君又拿着两块绿油油的手镯饼走了过来，交给魏阳来检查。 魏阳刚切出来的这两块满色板料，又要考虑快速变现了。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就算他今天傍晚就有一块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拍卖，可是别忘了，从昨天到今天，他又花出去了6600万，再加上别墅购买款、装修改造款，拍卖来的那点钱又远远不够花。 更别提他接下来还要囤林大恩的存货，以及去许老板那里扫货。 必须得想方设法弄钱！ 因此，他只能把主意打到这两块满绿板料上面来。 处理方式还是照旧。 那就是能出手镯的部位先出手镯，出完手镯后的手镯饼和边角料，色匀的地方出蛋面戒面之类的，出完蛋面戒面之后，剩下的全部压珠子。 然后最后剩下的连珠子都压不了的碎边角料，就磨成顶珠、耳钉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种品质的满色料子，一点都不会浪费，就算是一对小耳钉，也有可能价值几万块。 “你看好了就行了，用不着我检查。” 魏阳大大方方地说道。 还是那一原则，那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对于郭岱君的能力，他当然是极为信任的。 但他紧接着又说道：“对了，这两片料子的处理，你也尽快帮我组织一个小型私拍吧，价格合适的话，也尽量向同行出掉一些。”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 “这么好的东西，你真打算转让给同行？干嘛不送拍？” 郭岱君先忍不住问道。 也别怪她这么问，要知道，像这种品质的手镯，种水虽然稍微欠一点，但色却是足够浓艳，因此按市面价来估算，卖个两千万到三千万一条基本上没问题。 而按照同行囤货的习惯，一般至少会给自己预留10-20%的利润。 这么一算，像这样的高货，假如转手给同行的话，光是一条手镯，至少就少赚两百万到四百万。 因此在郭岱君看来，既然魏阳有老李当后台，珍稀品可以轻松送拍，那像这样的高货，稍微等一等，往拍卖会上送，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明智选择。 魏阳却回道：“没办法，等不及了，我现在急缺资金。” 这绝对是大实话。 但却只是一半大实话。 另一半则是，魏阳手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像这种种水才到糯冰的满绿手镯，已经算不得啥了。 别忘了，现在他手中，除了那块酒水黄雾莫湾基料子所出的三条满色冰阳绿手镯以外，刚刚他又拿了一块带两指宽色带的南莫料子，保守估计，那块料子一切开，又有可能出很多条冰阳绿的满色手镯。 在他手里，连满色冰阳绿手镯都成大白菜了，那这种才糯冰的满色手镯，还有啥值得珍惜的？ 再说，物以稀为贵，假如在一次拍卖会上，同时上太多条满色手镯的话，还怎么拍出高价？ 因此，关于这两块满色片料，他已经想过了，只要同行能给得起价，那全部转让给同行也无妨，至于拍卖会，顶多留一条手镯去送拍，作为冰阳绿满色手镯拍卖前的铺垫。 这就是魏阳的想法。 毕竟快速回款比更多的利润更重要。 他等不及。 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反正又不是啥好东西。” 只不过这么一来…… 郭岱君：“……” 老李：“……” 这是另类的凡尔赛吗？ 第419章 想躺赢的老李 反正又不是啥好东西！ 当老李跟着魏阳去到魏阳的办公室之后，他还在惦记着魏阳刚说过的这句话。 糯冰种，八九分色，这种品质的东西，竟然在魏阳眼里都成为了没有收藏或囤积价值的东西，这让他怎么说？ 魏阳说这话的底气又在哪里？ 仅仅是因为他那块不打算暴露出来的帝王绿，以及那块已经全部做成了成品的酒水黄雾冰阳绿料子？ 应该不止。 老李又忍不住想起了魏阳昨天刚买下，据说因为风险太大，不敢切了的料子。 尽管魏阳已经跟苏厂长说过，那两块料子谁也不给看了，但老李绝对是个例外，因此就在刚才，老李还打开了原石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红布，短暂地瞄了一眼。 在其中一块上面，他看到了两条宽宽的色带，每一条都起码有一指宽，打灯还呈阳绿表现。 “你暂时没打算切的那两块料子，其实你心里有数？” 趁着魏阳办公室里暂时只有他跟魏阳二人，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曲终人会散。 当大料子的挑选告一段落之后，原本聚在一起的维恩高层确实短暂地分散了。 林琳和郭岱君，先回了玉器城那边，去处理成品事业部的事务，然后下午又会过来，帮魏阳拍那块春带彩料子。 林大恩父子，还有郑西南叔侄，都开始去做新职务履职准备工作去了。 郑子豪作为维恩新任主管人事行政财务的副总裁，办公室还是设在玉器城那边。 而林威龙作为维恩新任总裁，因为妥协，最终接手了林琳在玉石街这边的办公室，也就是在魏阳隔壁。 现在，他们都收拾办公室去了。 这总算给了老李和魏阳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也总算让老李问一些当着别人的面不方便问的问题。 “那是，毕竟是价值两三千万一块的料子，要是心里没点数，我怎么会拿？” 魏阳笑眯眯地回道。 既然没外人在场，他自然是跟老李说起了实话，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老李已经算得是一家人，那就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只是这么一来，老李又不知道该说啥了。 难怪这小子连糯冰阳绿手镯都不当一回事了，原来手头已经有了更好的。 他当然知道，那块有两条色带的黑乌砂料子，假如不像林大恩切的那块那样，色带上进乌鸡的话，是大有希望切出满色冰阳绿手镯的，并且还远不止一条两条。 如此一来，魏阳确实有资格说糯冰阳绿手镯不算啥好东西。 那就不管他了。 由他怎么去折腾吧。 老李又惦记起了魏阳帮自己挑的那块南齐谷糠皮的料子。 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是九百万的投入，跟他利益攸关，于是他又问道：“对了，你帮我挑的那块料子，是不是有啥奥秘？” 魏阳忍不住笑了。 他心说，原来你老李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奥妙当然是有的。 假如没点奥妙，那块料子自然就不可能大涨了。 “这么跟你说吧，首先，我敢断定，这块料子的裂不会太多，尤其是不会有太多的内裂。” 他先暴露出了第一个奥妙之处。 这确实也是一块料子能否大涨的因素之一，因为裂的多少，会严重影响取手镯的数量，从而导致翡翠的最终价值有极大的区别。 通常来说，行家给大料子打价，一般会按一公斤玉肉出两条手镯来计。 但这是考虑了裂的存在的情况。 假如一点裂都没有的话，那手镯的数量至少会翻番。 打个比方说，魏阳今晚即将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总重才278公斤，去掉皮和雾的话，玉肉也就250公斤左右，假如按常规来计，就只能出500条左右的手镯。 可事实上，因为这块料子没裂，这就导致了，最大的一片，能出将近60条手镯，小一点的片，也能出三四十条手镯，最终算上老李的那几片，总共竟然能出上千条手镯。 这也正是那块春带彩料子变得很值钱的重要因素之一。 而现在魏阳告诉老李，这块南齐谷糠皮的料子内裂也不会太多，这让他很难置信。 为啥？ 因为翡翠原石出了名内裂多的场口一共有三个，排第一的是会卡，其次是后江，接下来就是南齐。 就是这三个以水石居多，翻种翻色的场口。 尽管南齐场口不像会卡那样毛裂多，可一旦出现皮壳上看不到的内裂，就会惯穿进去很深，严重影响取件。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难以置信之下，老李忍不住问道。 这种价值亿金的知识点，魏阳原本是不教别人的，比如说上次老李问，为啥那块春带彩料子一点裂都没有，他就没跟老李解释。 但现在考虑到老李是他的准岳父，他也就不隐瞒了。 于是他问道：“你知道谷糠皮的关键成因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这块翡翠晶体的排列结构，必定是纤维交织状结构。” 魏阳说出了关键答案。 是的，这就是关键原因。 谷糠皮的原石，之所以被风化氧化之后，皮壳之所以形成糙手又难看的谷糠样，原因就在于这块翡翠的晶体结构呈不规则排列的纤维交织状。 而纤维交织状排列，因为晶体交错在一起，反而是最不容易形成内裂的那种。 这就是他敢预判，这块原石一定能大涨的关键原因之一。 当然还有之二。 在老李还有些似懂非懂间，他又说道：“还有，这块原石内部十有八九会在局部出现淡春。” 他说出了第二个关键原因。 众所周知，翡翠贵的就是色，不管是春色还是翠色，任何成品，只要能挂上一点点，价格起码是倍增，色要是浓的话，价格能翻上天。 魏阳之所以判断这块原石能大涨，就是因为它里面会有一团一团的春。 只可惜春色会比较淡。 否则的话，这块原石就不是大涨，而是暴涨了。 这又让老李很是错愕，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吧？” “不信的话，等切开看吧。” 这一次，魏阳却没打算细细解释原因了。 就算是准岳父，也不能把他的家底一次都掏空对吧？ 想掏空的话，那也得把准字去掉才行啊！ 当然，具体的原因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在原石的皮壳上，他看到了一处处露白的地方，颜色明显比周边要浅，但又不属于白雾层。 因为这块料子是淡黄雾。 在行业术语上，这叫反冲沙。 相比其它颜色，翡翠的春色很奇怪，那就是原本是紫，可一旦被风化氧化之后，却会泛白。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拆的那块极品冰妖紫，也是一块出自南齐场口的水翻砂料子，就是打灯呈泛蓝的牛奶白表现。 这两点，就是魏阳敢断定这块南齐谷糠皮料子必定会大涨的关键原因。 老李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意思，这块原石切开之后能大涨？” “你把最终的价值往三千万左右估吧。” 魏阳给出了最为精准的预判。 这下老李彻底不淡定了。 九百万的入手价，切开之后近三千万。 妥妥的大涨！ 天哪，有这样一女婿，还用得着辛辛苦苦去赚钱吗？ 跟在他身后躺赢就好了啊！ 第420章 炫富，绝代双骄 九百万的投入。 三千万的收益！ 如此巨额的回报，竟然就发生在魏阳的弹指一挥间，一想到自己今天来维恩这里跑一趟，魏阳竟然就有可能让他赚上两千万之巨，此时的老李确实想躺赢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头一次跟着魏阳赚上两千万，还有上一次，今晚那块即将开拍的春带彩料子，当初他预付给了魏阳两百万占了两股，后来还被退回来了50玩，最终也让他收获了四块价值起码过两千万的板料。 也就是说，他跟着魏阳玩了两次翡翠，就将轻松收获起码四千万。 四千万对他来说是个啥概念？ 当他还是个纯粹的翡翠商人时，他辛辛苦苦地干上一年，利润最高的那一年，也不曾有过四千万的收益。 而认识魏阳之后，四千万也就是两眨眼的功夫。 还啥都不用他做。 这不是躺赢是什么？ 这让他忍不住想：跟在这小子后面，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一点吧？ 还有，这小子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明明看出来了这块原石必定能大涨，至少有两千万的利润，他自己竟然都不动心，毫不犹豫地把机会让给了我，这样的好女婿去哪里找第二个？ 不行，这样的女婿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于是，他暂时把原石的事搁在了一边，转而问道：“对了，你不是说准备合适的礼物吗？打算送她啥？要不要我帮你参考一下？” 因为料子要等到傍晚才能切好，因此他干脆又一次关心起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这可是让魏阳有点那个啥了。 他心想，这两天我一直忙于挑料子切料子，以及应付林大恩等人，哪有时间去给包租婆准备定情信物？ 你这未免也催得太急了一点吧？ 好像恨不得我立即就把李玉珺给娶回家似的。 一时他很无语，于是干脆站了起来，走向了保险柜，打开之后，开始从里往外搬东西，然后招呼老李道：“来来来，你帮我挑一样。” 这下轮到老李无语了。 为啥？ 因为他发现魏阳在向他炫富。 别看魏阳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东西并不算多，可问题是，他拿出来的，竟然就是那些准备送拍的冰阳绿手镯、珠链，以及那条加入亿元俱乐部评估用的极品冰妖紫手镯。 这些，都是他上次没看过的。 唯一没看过的，则是两个大大的以及被魏阳打开了的檀木首饰盒子，每一个里面，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已经镶嵌好的首饰套装。 该怎么来形容这两套首饰的美？ 美轮美奂？ 万绿丛中一点紫？ 老李有些词穷，暂时只想到了这两个词。 不用说，这还是那块冰阳绿料子外加那块冰妖紫盖子上面取下来的极品，在此之前，还只是蛋面，现在却已经被镶嵌好。 一套，还是准备送拍的。 另一套，据说是光头文想高价拿的。 两套的品质极为接近，只不过在镶嵌款式上稍有区别。 不过老李估计，现在光头文想要拿下其中一套的话，估计得狠狠出点血了。 为啥？ 因为冰阳绿蛋面加极品冰妖紫鸽子蛋的搭配，实在是太有特色了，他原本觉得，这样一套独一无二的极品首饰套装被镶嵌出来后，拍卖成交价至少在4000万以上，可现在看到成品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它的价值。 他忍不住想问，价值三亿的绝代风华首饰套装，除了蛋面的种水高上了一级，达到了高冰以外，真要论整体的赏心悦目程度，能比得上眼前这两套吗？ 他不得不承认，用来做挂坠的一颗极品冰妖紫鸽子蛋，绝对对整套首饰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这么一搭配，估计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它的魅力。 这样一来，它们真要是上拍的话，四千万绝对是打不住的，很有可能往一个小目标的方向奔。 这让老李忍不住想，这么贵价的东西，光头文真舍得花上将近一个小目标的价格来拿它？ 至少他自己是舍不得的。 可现在魏阳却说，让他从中挑一样出来，当成定情信物送给李玉珺。 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了一点吧？ 这让他又忍不住想，假如李玉珺把这样一套首饰给收下了，但最终却跟魏阳没成，她舍得把这种独一无二的极品首饰还回去吗？ 还有，定情信物就送这样的极品，那结婚礼物送啥？ 那不得是帝王绿搭帝王紫套装了？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魏阳用这种级别的东西来做结婚礼物，他又该拿啥东西来做嫁妆呢？ 老李确实有点无语了。 他觉得魏阳就是在向他炫富。 腹诽了一句之后，他爱不释手地拿起了其中一套的项链，一边欣赏一边说：“过分了啊，你逗我玩呢？有本事你拿去给玉珺看，看她敢不敢收？”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些并不是合适的定情信物。 因为太吓人了。 魏阳终于忍不住笑了。 是的，他就是赤裸裸地在向老李炫富，至于炫富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打击打击老李，以免他为老不尊，动不动就想插手他和李玉珺之间的感情事。 定情信物还没准备好又如何？ 说出去了的话，难道我还会反悔不成？ 打心眼里，他确实不希望老李过多地插手这事，于是他干脆把郭岱君刚帮他取回来的这两套极品套装拿出来，趁机打击了老李一番。 现在这一目的算是达到了，他也不再跟老李开玩笑，转而问道：“这么好的东西，送拍之前，是不是得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这必须的！” 老李一下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也确实如此。 但凡是极品珠宝首饰，一旦上拍，就必须得有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字，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绝代风华套链，价值四五亿的帝王绿项链《长城》等，但凡品质绝佳，还造型独特的，无一不是如此。 而魏阳的这两套，因为两颗极品冰妖紫鸽子蛋的加入，让它们具备了独一无二的特点，因此也具备了取名上拍的资格。 “那取啥名好呢？绝代双骄？” 魏阳随口一说。 可这却是让老李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这名字不错，我看这两套，你也别拆开了，干脆成对上拍，那样反而有可能拍出更高的价格。” 魏阳顿时就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问道：“成对上拍反而能卖高价？不能吧？” “怎么不能？那些真正的富豪，哪一个不是上有母中有妻下有女？或者有两三个女儿的？首饰这种东西，一套并不难找，难找的反而是这种几乎一模一样的成对的极品。 “因此，这一对要是预先展示出去，绝对会引起不少有钱的富豪来哄抢。” 老李说出了其中的奥妙。 魏阳一听，立即动心了。 但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头疼了。 他忍不住想，等下午光头文一来，到时他该怎么向他交代？ 第421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魏阳没想到，光头文竟然会来得那么早。 因为大家都在忙的关系，因此中午，他跟老李也就随便点了份外卖在办公室里随便应付了一下，然后饭都没吃完，他就接到了光头文的电话，说要提前过来他这里坐坐。 用得着来这么早吗？ 魏阳忍不住腹诽道。 他知道，光头文之所以要提前过来，除了对那块春带彩料子有极为强烈的兴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那些冰阳绿加极品冰妖紫的成品感兴趣，想要从中渔利。 其实对于光头文，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太好，只不过在第二次接触过后，在了解到他的实力，以及给价的爽快程度后，他对他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于是他便痛快地答应了。 反正他下午又没别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想提前过来的远不止光头文一个。 很快，他又接到了大河珠宝何老板的电话。 接下来是八鈅。 然后再接下来，竟然是卖给他那块春带彩料子的许老板，没有料子需求的他，竟然也说要提前过来看看，顺便来他办公室喝喝茶，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 这帮人都是约好了的吗？ 在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之后，他忍不住腹诽道。 不过他也知道，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帮人之所以一个个都要提前过来，无非就是看中了他手中的料子，以及他手中经常有高货出的潜力，认为长期交好他能有利可图。 既然如此，那干嘛不反利用一下这点呢？ 于是，在吃完午餐后，趁着等待客人们到来的空隙，他开始使唤老李：“来，老李，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帮我开个料子吧。” “啥料子？” 而老李对此也并不反感。 因为他知道，但凡到了魏阳手里的料子，基本上都非同凡响。 魏阳则笑着从保险柜把那块重达16.7公斤的莫西沙水泥皮玻璃种晴水绿料子从保险柜里搬了出来。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块被切过一刀的料子，盖子部分他打算自己先留着，然后主力部分，再大面积开窗，差不多把它给开明了之后，丢公盘去卖。 只可惜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忙，没时间去开。 现在他决定，让老李来帮忙开一下，并且顺便眼馋一下那帮对高货趋之若鹜的家伙。 要知道，不管是光头文，还是八鈅，还是何老板，可都是在他手中消费过几百万的大主顾，假如有可能的话，说不定这块料子还用不着丢公盘去卖，这帮家伙就能帮他给消化了。 而且，随着他手中的高货越来越多，他也确实需要结交一批这样的超有实力的成品商家，那就不如直接用好东西来诱惑他们。 …… 当光头文抵达魏阳办公室时，才下午两点刚过。 “魏总，下午好，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他，才走到门口，就咋咋呼呼地跟魏阳打起了招呼，只不过他刚一进门，便听到一阵嗡嗡声，于是扭头一看。 咦，怎么老李也在？ 在这还不说，竟然还在这里开石头？ 他看到了正坐在墙角工作台前忙碌的李木梓。 他愣了一下后，立即又大大咧咧地跟老李打起了招呼：“咦，老李，你怎么也在？” 很显然，他在为老李的存在而惊讶。 这很正常，毕竟现在在维恩之外，知道老李跟魏阳关系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那些上次去拆过包的人，也仅知道老李跟魏阳关系很熟。 至于上次根本就没在场，也从来不玩毛料，只对解口料片料感兴趣的光头文来说，就更是不必说了。 “文总，我为啥不能在这？难不成这里只能你能来？” 正在聚精会神地开石头的老李打趣地回了一句。 稍稍有点尴尬的光头文笑道：“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跑魏总这里来开石头了。” “没办法啊，这小子不把我当回事，我一来就使唤我，让我给他当苦力。” 心情相当不错的老李又开了句玩笑。 这可是把光头文给惊到了。 要知道，同在平洲翡翠圈，光头文跟老李当然也是很熟的，此时的他就忍不住想： 这魏阳那么牛吗？ 连堂堂珠宝协会的李会长，竟然都心甘情愿被他当成苦力驱使？ 他的好奇心也一下就被勾起来了，顾不上跟魏阳客套，先向老李那边走去，边走边问：“你这是在开啥好东西啊？” 此时的他确实也很好奇。 因为他知道，能让老李心甘情愿来当苦力的，绝对是不一般的料子。 只不过这料子未免也太不一般了一点吧！ 他稍稍一走近，便被老李手下那漆黑如墨的开窗口给惊到了，又忍不住惊呼道：“我去，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这也很正常。 要知道，翡翠原石的种水一旦达到了高冰玻璃种，开窗口在不打近灯的情况下，就会变得很黑很黑，假如还带有底色的话，那就更是会漆黑如墨。 因此行家们在开窗时，随便扎一针，只要看到玉肉发黑，便能知道开到好东西了。 光头文虽然从不玩毛料，但作为成品商家，当然还是识货的。 因此，顾不上老李在忙，他就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凑了过去，一灯压在了开窗口上。 一块重达十多公斤的大原石，就这么被他一灯压成了一个散发着甜绿色的大灯泡。 “哦嘛嘞，我的个天啦！” 光头文立即又忍不住惊叫了一句。 这就是晴水料子的魅力。 别看湖水绿属于底色，颜色并不是特别浓艳，可一旦种水到位，尤其是到了高冰玻璃种，一打灯就会特别漂亮，除了绿之外，给人整体的观感，就像刚被熬化了的糖浆，给人一种甜的感觉，所以被称之为甜绿色。 光头文显然是被这甜得发腻的绿色给惊到了，忍不住又问道：“这料子谁的啊？不会也是魏总的吧？” 这也很正常。 要知道，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条老坑玻璃种的手镯，市场价基本上在一百到两百万之间，假如是带飘花或者是带色的话，那就更会是天价。 而光头文作为老行家，他当然知道，像这种莫西沙场口的玻璃种湖水绿手镯，市场价至少能去到五六百万一条。 而这块料子又足足有十几公斤。 并且还是一灯透。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得取出多少条手镯？ 妥妥的又是一块价值过亿的料子！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这块料子给惊到了。 老李则回道：“不是他的又能是谁的？” 这下光头文又顾不上继续跟老李客套了，又转向了魏阳：“魏总，来，咱们来好好谈谈。” 鱼儿上钩了。 第422章 先把你胃口给吊足再说 什么叫见猎心喜？ 光头文就是最为典型的代表。 生意越做越大，手头实力客户越来越多的他，最怕看到好东西，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拥有，然后再将它们变现，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财富。 像他这种有实力的成品商家，是不怕好东西多的。 正因为如此，他连冰阳绿的满色手镯都拿得动，更何况这种淡湖水绿的玻璃种料子？ 正端坐在茶台边悠闲地喝着茶的魏阳却淡定地回道：“文总，谈啥啊？那个没得谈，那是非卖品，我是用来收藏的。” 他玩起了欲擒故纵。 这也是翡翠行业内最为常见的手段。 要知道，但凡是做翡翠的，都存在着捡漏的心态，而要想捡漏，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能看懂卖家看不懂的东西，要么就是卖家缺钱，急于变现。 而对于这块原石，已经不存在卖家看不懂的因素，因此，魏阳当然不能暴露自己急于将它变现这一点，于是便玩起了欲擒故纵。 而光头文也深知这一点。 他知道，在翡翠这一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非卖品，关键就在于你给不给得起价。 于是他贱兮兮地笑道：“别啊，这块原石这么大，你好歹也让点出来，让兄弟也有口汤喝啊。” 为了能从魏阳手里分到一杯羹，他开始跟魏阳称兄道弟。 “你真想要？那你说说看，你能给到什么样的价位？” 魏阳则玩味地问道。 他当然也知道，欲擒故纵这种伎俩，是不能玩得太过分的，因为万一要是被对方当真了，那接下来就没得谈了。 这可是把光头文给问住了。 要知道，那块原石可是重达十几公斤，看那一灯透的灯光表现，他就知道，它最起码能出三四十条手镯，假如每一条都能达到玻璃种淡晴水绿品质的话，那算下来，差不多能去到两个亿左右。 当然，假如整块拿的话，因为还存在一定的博性，还得打个折扣，但至少也会在一亿以上。 这么贵，让他怎么给价？ 整块拿的话，他稍稍有点吃不消。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你先放个一两片出来，咱们再来谈价格？” “这样啊……下片倒是很简单。” 魏阳立即就拿起了电话，开始又一次呼叫苏厂长。 很显然，他不打算继续在光头文面前矫情了，毕竟装这一回事，能把不急售这一层意思表达到位就够了，装太多的话，反而显得矫情，未必是好事。 而对他而言，这原本就是一块待售的料子，现在既然光头文有需求，那就干脆满足他。 说起来，好料子丢公盘卖还真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价值太大的话，确实很少有商家能给得起价，还是不如切片来卖。 因此，这块料子的下片原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这一给苏厂长电话，又有意外的惊喜，那就是苏厂长在电话里告诉他，那两片满绿的色料，经苏厂长跟另外几位老师傅加班加点，已经把样镯给加工了出来，问他要不要送上来。 那肯定要。 正好趁光头文在场，他倒是想知道，光头文的实力到底能去到何种程度。 很快，苏厂长就带着两名一人捧着一小块板料加工师傅走了进来，至于苏厂长自己，则把两个精美的首饰盒往他手里一递，笑着说：“魏总，起货效果很是不错，实在是太美了。” 当着光头文的面，魏阳把两个首饰盒都打开了。 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条美轮美奂的手镯，外加一个同样抛光好了的配套镯心。 光头文的眼睛一下就绿了。 又忍不住惊呼道：“哦嘛嘞，魏总，你这里好东西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我估计在你这里呆久了，会被你弄破产。” 他立即又爱不释手地拿起一条手镯美美地欣赏了起来。 不用说，他又动心了。 魏阳却笑着回道：“文总，你放心，不会破产的，这种好东西，你看看就好了。” “魏总你啥意思，瞧不起我是吧？” 光头文立即也笑着回怼道。 很显然，他又一次感觉出来了，魏阳这又是在吊他胃口，可是没办法，谁让这样的好东西，他实在是太想拥有了呢？ 可魏阳却又假装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说真的，文总，我这里好东西实在是太多，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动心，你见一样就喜欢一样的话，是真有可能把家底都被我掏空的。” 激将法开始上了。 而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有三点是不能随便刺激的，一是说他小，二是说他不行，三是说他穷。 光头文也吃这一套。 于是他梗着脖子嚷嚷道：“你看不起谁呢？来，你还有啥好东西，通通给我拿出来，我看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家底给掏空。” 那就满足你！ 魏阳满意地笑了笑，又走向了保险柜，拉开了原本就没上锁的门，先从里面掏出了那两个装绝代双骄套链的檀木盒子，又摆在了光头文面前，并把它们给打开。 光头文的眼睛又一次绿了。 “哦嘛嘞，爱了爱了。” 他再一次嚷嚷道，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了一条项链，爱不释手地欣赏了起来。 很显然，他就算是嘴再硬，也还是很难抵挡得住这样两套极品首饰套装的诱惑，毕竟这是他早就瞄上了的好东西。 “够不够？” 有心把他胃口给吊足的魏阳又玩味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够不够，再来。” 光头文还是继续嘴硬。 说起来，魏阳的这个保险柜里，确实是有些好东西的，最起码里面还有三条满冰阳绿手镯，两条冰阳绿搭冰妖紫的珠链，再加一条极品冰妖紫的满色手镯。 不过这些东西光头文上次就已经欣赏过了，他觉得没有再拿出来的必要。 于是，他干脆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原石出来。 就是那块他刚到手不久的极品冰红春料子。 正常来说，这块料子是会被他锁进家中保险柜，不轻易示人的，只不过他受那块极品冰妖紫料子的启发，准备也切个盖子，压条样镯，外加一些极品冰红春珠子、鸽子蛋、戒面出来，于是又拿来了公司。 只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来得及动它而已。 正好，那就拿它来吊吊光头文的胃口。 他把料子往光头文面前一搁，又玩味地问道：“那再加上这个呢？” “哦嘛嘞……” 光头文又一次惊叫了起来。 第423章 上阵父子兵，双打来了 光头文终于被震撼到了。 他也终于有了家底有可能被魏阳掏空的感觉？ 为啥？ 仅仅是因为这块极品冰红春太过于漂亮了的缘故吗？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在于，这块极品冰红春的出现，让他意识到，在魏阳这里，有着太多别人很难拥有的好东西，因此又可能变幻出无数种可能。 具体怎么说？ 打个比方，现在同样摆在台面上的那两件首饰套装，假如没有那两颗极品冰妖紫的鸽子蛋的话，那两套项链套装的品质，也就只能算得上是上佳，而不是极佳。 而有了那两颗极品冰妖紫鸽子蛋做点缀，品质就由上佳变成了极佳，价格自然也会大幅度升值，有可能高得连光头文现在都不那么自信，自己的客户里有没有人能具备那样的实力或魄力将他们拿下。 他也忍不住想，假如魏阳依葫芦画瓢，把这块极品冰红春也给切了，像那两套项链一样，也弄些高品质的冰阳绿蛋面来搭配，那岂不是更是天价？ 要知道，尽管极品冰妖紫就已经极为罕见，可行内人都知道，冰红春更为难得，也更为珍贵上一两分。 “魏总，这么极品的冰红春，你不会也打算把它给切了吧？” 于是，他避而不谈家底的事，转而摸起了魏阳的心思。 “对，正有此意。” 魏阳笑眯眯地回道。 趁着苏厂长还在场，他转而吩咐道：“老苏，帮我把这块料子也带下去切个盖子下来吧，等一会郭姐来了，你再跟她商量，如何来用盖子出手镯，出鸽子蛋，出蛋面。” “好的。” 苏厂长自然是心领神会。 他立即就从光头文手里要过了那块极品冰红春，然后又指挥其中一位加工厂的小师傅抱起了已经被老李开出了好大一片窗的玻璃种晴水料，下楼去给魏阳下片。 还对那块极品冰红春恋恋不舍的光头文，心里一下就变得空落落的。 他原本还想着，趁这块原石暂时还只是开了窗，并且已经开出了手镯位，那他干脆出个高价把它给买下来，然后学魏阳那样，先出手镯，再扣鸽子蛋，再弄蛋面…… 然后再去物色一些冰阳绿的蛋面来，也弄一些极品首饰套装出来。 谁知，魏阳这小子还没等他开口，竟然就直接安排苏厂长开切去了，让他的小算盘一下就落了空，这让他如何是好？ 不如先把眼前看得着的抓住再说！ 他立即就转向了台面上的两个檀木首饰盒子，抓起了其中一个，说：“魏总，这两套里面，有一套属于我对吧？要不我直接给你个高价买断得了？” “你说说看？” 光头文晃了晃手中那个首饰盒子：“就这套，一口价，四千万。” 为了让魏阳动心，他一狠心，就给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肉疼的高价。 之所以如此狠心，当然是因为，作为识货之人，他也知道，这样的堪称独一无二的极品首饰，一旦上拍，被那些有钱人哄抢的话，估计四千万不一定打得住。 谁知，魏阳却又从他手里拿过了首饰盒，重新把它放到了台面上，说：“文总，这两套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别打它们的主意了。” “为啥？” 光头文一下又惊呆了。 “因为它们的名字叫绝代双骄，是成对的，我不打算把它们给拆开卖。” 魏阳说出了原因。 这下光头文彻底傻眼了。 我去！ 这家伙，真会玩，竟然打算成对将它们送拍！ 真会玩！ 他心里又一次变得空落落的。 因为他知道，这两套项链，应该是跟他无缘了。 为啥这么肯定？ 当然是跟珠宝圈里顶级珠宝追求独一无二的玩法有关。 众所周知，对于富豪圈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他们买东西，在乎的并不是价格，而是讲究我有他没有，一样东西，假如他花高价买下来，却发现别人手里也有类似的，突然就会觉得不香。 而一旦某样东西挂上独一无二的噱头，那让他们出再高的价，他们也愿意。 也正因为有钱人这种奇怪的癖好，在跟珠宝圈接近的古玩圈，就曾有过，某样东西，原本存在多件，可藏家却故意把多余的几件毁掉，只留下一件，让其成为孤品，以图卖高价的案例。 真的太会玩了！ 他忍不住抗议道：“魏总，不是吧？你可是答应我了的，说送拍一套，给我留一套的。” “是吗？我有答应过吗？有的话，那我反悔了。” 魏阳却笑眯眯地回道。 光头文一下又被惊呆了。 被魏阳的无耻给惊呆的。 碰上这么一个跟他同样无耻的魏阳，他实在是没招，只能转向了还在工作台上忙碌的老李，求援道：“李会长，你赶紧来评评理，魏总说话不算数。” 很显然，他这是想让有责任来维持行业正常交易秩序的老李来替他说句公道话了。 而此时的老李，正在研究那块玻璃种晴水料的盖子，准备花点时间，把它的部分皮也给扒了，把它给弄漂亮点，以适合将它放展柜里面展示出来。 对于光头文和魏阳的对话，他当然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他一听光头文竟然向他求援，心里忍不住先偷偷乐了一把。 他心想，这主意原本就是我给魏阳出的，你却要我来替你维持公道，难不成你让我来打自己的脸不成？ 他也忍不住想，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那此时的我，是不是该站在魏阳一边，来个上阵父子兵？ 于是他反问道：“是吗？说话不算数犯法吗？” 光头文一下又懵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按理说应该中立的老李，竟然赤裸裸地拉起了偏架，他不得不继续抗议道：“犯法倒是不犯法，只不过按照交易的规矩……” “交易的规矩，是敲定价格，立即成交，或者封包，才不得反悔，你们之前已经敲定了价格，或者封包了吗？” 老李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辞。 光头文又一次彻底傻眼了。 我去！ 这老李今天到底是咋回事？ 怎么会跟魏阳穿同一条裤子？ 他这就纳闷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李所说的却是很有道理，尽管行有行规，在翡翠圈里的交易，一旦交易双方敲定了价格，并且达成了成交意向或封包之后，双方都不得反悔。 但这并不包括那种极为模糊的意向。 因此，此时的魏阳也确实是有资格反悔，毕竟那是他的东西，他有权决定将它们怎么卖、卖给谁，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不想分开卖，而不是因为已经有人出了比他更高的价？ 这做法绝对没毛病！ 只是这么一来，让他还怎么玩？ 第424章 你吃肉，我喝汤，还挺香 玩还是有得玩的。 毕竟站在魏阳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拒绝光头文，确实是因为这两套项链实在是不应该分开卖，否则的话，他损失就大了。 但他同样不想失去光头文这位极为有实力的下家。 于是在气完光头文后，他又笑道：“文总，这样吧，手镯和珠链，我还是各样给你留一套，到时还是按上次商定的条件给你，至于套链，你实在是想要的话，我给你弄个低配版出来，你看如何？” 妥协方案来了。 一听说同样极品的手镯跟珠串还是有自己的份，光头文的心情立即又大有好转。 只不过他内心还是有小小的失落。 失落的原因，就在于他最看重的绝代双骄首饰套装，魏阳为了让它们变得独一无二，魏阳只打算替他弄低配版了。 啥叫低配版？ 低配自然是稍稍降低尺寸或品质。 打个比方说，同样是蛋面，尺寸大于2厘米的，才叫鸽子蛋，1-2厘米之间的，叫大蛋面，小于1厘米的，叫小蛋面。 相对于同品质的鸽子蛋，大蛋面就是低配，相对于大蛋面，小蛋面同样也是低配。 这是尺寸方面的低配。 还有品质方面的低配。 比如说，同样的颜色，种水从正冰变成糯冰，就是品质上的低配。 还有，同样的颜色，同样的种水，底子有微瑕相对底子干净就是低配，微棉相对于无棉也是低配。 像这种极品的首饰，讲究的就是完美无瑕，一旦低配，自然就没那么香了。 当然，低配也有低配的好处，那就是价格便宜。 打个比方说，像绝代双骄这两套近乎完美无瑕的首饰套装，假如成对上拍，再加上独一无二的噱头，估计卖出上亿的天价是轻轻松松的事。 而一旦是种水降级或尺寸降级的低配版，那价格可能连它们的一半都还不到，甚至有可能过千万就能拿到。 至于有微瑕的低配版，价格也很有可能减半。 高端翡翠的价格差就是这么夸张，一小坨微不可察的棉团的存在，就有可能影响数十甚至上百万的价格。 而价格便宜的低配版翡翠，当然也是大有好处的，那就是买得起的人当然会更多。 比如说，魏阳的这套绝代双骄首饰套装，价值过亿的话，不是身家没有个几十亿以上，拥有充足的富余资金的大富豪，是不敢轻易下手的。 而同款的低配版的首饰套装，价格仅仅是过千万的话，那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也是敢于出手的。 论数量，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比身家数十亿的大富豪多了十倍还不止。 还有，这些非顶级富豪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向顶级富豪看齐，因此，低配版的首饰套装一推出，受欢迎程度十有八九比正品要强得多。 这小子真会玩！ 自己出正版，然后自己再出山寨版，这是要把富豪们的羊毛全薅光的节奏。 光头文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可是没办法。 魏阳的这一玩法，他可以看破，但却很难复制。 为啥？ 当然是料子难凑。 表面上看，这样一条项链仅仅是由冰阳绿大蛋面和极品冰妖紫鸽子蛋组成，可想要凑齐这样一整套蛋面，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极品冰妖紫鸽子蛋就不必说了。 光头文玩了这么多年翡翠，可真正堪称极品的冰妖紫，他才是头一回在魏阳这里见到，而种水、色度达不到这一级别的妖紫蛋面，却又不够资格来配这种档次的套链。 冰阳绿的蛋面市面上倒是不罕见。 但要想一次性找到八九颗适合来做这种极品套链的蛋面，却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为啥？ 因为套装讲究的是同料同种同色同品质，差一点都不行。 而大部分的色料都是以带子色的形式存在，或者是以几十克一两百克的小料子的形式存在，想要从中取出一百多万起步，完美品质能去到三百万以上一颗的冰阳绿蛋面，三五颗还有可能，八九颗则很难很难。 一旦有，价格就不会便宜。 打个比方说，一颗卡十二，品质比蛋面稍低，但品相很好的冰阳绿珠子，市面价大概在五十万左右，可若是能成套，比如说四十颗来串成锁骨珠链，那市场价就不是两千万，而会是三千万甚至四千万。 用来镶嵌首饰套装的蛋面也是这一道理。 因此，这种玩法，也就魏阳这个任何一块高品质色料至少都是以数公斤起步的变态来玩。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吃肉，他来蹭点汤喝。 不过这汤也还是蛮香的。 打个比方说，现在摆在魏阳办公桌台面上的这两片满色色料，种水虽欠了一点，但架不住色度高、颜色正，用来做低配版首饰套装也是勉强够品质的，这样一来，这两片料子能抠出多少适合做套链的蛋面来？ 弄个十套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然后再配上十颗尺寸小一点、品相不那么完美的极品冰妖紫小鸽子蛋，十套低配版绝代双骄不就出来了？ 既然是低配版，价格自然不会太贵，两三千万左右一套，他再从中赚个20%，四五千万利润不久到手了？ 真的挺香！ 于是，他直接指了指桌面上的那两块满色板料，说：“可以可以，绿蛋面的话，就从这上面给弄吧，弄出来，我给你全包了。” 他立即又开始狮子大开口。 想要全包。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全包的话，价格肯定会更优惠，按照市场规矩，至少得打个八九折才合理。 至于全包之后，他能不能消化掉，他一点都不担心。 理由则很简单。 一旦绝代双骄那两套极品首饰套装上拍，他敢肯定，它们必定是今年拍卖中的终极大明星，一定会在圈里圈外都传得沸沸扬扬。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独家推出它们的低配版，那不管是他自己的实力客户，还是有实力的同行，一定都会抢着要。 这样一来，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消化不了，只需坐等收钱。 不得不说，作为坪洲成品圈里相当有名的后起之秀，他确实把成品这一行给玩明白了，魄力也足够大。 大得把魏阳都给吓了一跳。 全包？ 这么大两块板料，就算把手镯压完之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弄个十套八套出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大癣包里还有很多没抠出来？ 这样一来，光是这块料子的边角料，就能挣多少？ 几个亿？ 他有点算不清了，于是又质疑道：“文总，你确定你吃得下来？” “你看不起谁呢？” 光头文张口又是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你放心，你出一套我拿一套，保证货到付款，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款首饰套装，你不能再卖给别人。” 魏阳一下子听傻眼了。 他顿时就明白了光头文的意思：他想吃独食。 有人也听出来了。 “文哥，你说啥呢？啥好东西？你竟然想吃独食？” 又有人来了。 是光头文的老冤家八鈅。 而跟她一起来的，是提前过来帮忙的郭岱君。 八鈅一进门，就先跟光头文抬了一杠。 第425章 魏总，我要的帝王绿呢? 八鈅又提前来了。 为今晚即将开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而来。 正常来说，她作为翡翠成品高货买手，是不会自己去囤料子的，可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客户也越来越多的她，在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后，打算尝试转型了。 她已经不满足于替别人买。 而是想尝试自己卖。 因此，她一看到郭岱君发出的那些拍卖这块春带彩料子的消息，又一次动心了。 作为多年的翡翠成品圈从业人士，她当然也知道，这种品质的春带彩手镯是不愁卖的，因此假若她也能拿下其中的一片，势必也能大赚一笔。 于是她又提前来了。 想又像上次一样，利用跟郭岱君及魏阳都关系好的这一优势，伙同他们一起来玩点猫腻，以保证她至少能拿下其中的一片。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光头文比她还先来。 先来了不说，竟然还已经跟魏阳谈起了生意。 啥好东西不能再卖给别家？ 在跟魏阳和李会长都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好奇地凑了上去。 很快，她觉得自己快喘息不过来了。 被魏阳办公桌上那些好东西给弄窒息的。 天哪……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翡翠套装？ 第一眼，她自然是被台面上那两块满色的板料及两条糯冰阳绿满色手镯给吸引住了，但很快，她的视线却是被打开的檀木盒子里那两套珠光宝气十足的首饰套装给牢牢吸住。 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她从中拿出了一套，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这才问道：“魏总，文哥想吃独食的，是这两套首饰吗？” “那倒不是，这两套是极品，是打算成对上拍的，刚才文总跟我闹，非得要我让给他一套，我就跟他说，这两套不可能让，他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弄些低配版出来。” 魏阳又忍不住笑了。 笑眯眯地跟八鈅说起了其中的缘由。 很显然，对于八鈅的及时出现，他是巴不得的，因为任何生意，都得狼多肉少，他才有可能利益最大化，因此，尽管光头文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和魄力都很是让他惊讶，但打心眼里，他还是不希望被光头文吃独食。 毕竟这样的好东西，只要一弄出来，根本就不愁卖。 而八鈅一听，立即又转向了光头文，开怼道：“文哥，这可不行啊，这样的好东西，你竟然想吃独食，就不怕把肚子给撑破啊？” 此时的光头文自然是暗暗叫苦不迭。 他原本还想着，趁魏阳办公室里除了他跟老李之外，暂时没别人抢，先把绝代双骄首饰套装低配版的独家销售权给拿下来，那样他就能大赚特赚。 谁知，一到关键时刻，八鈅却突然冒了出来。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难不成你也想要？你拿得动吗？” “你瞧不起谁呢？” 八鈅立即又回怼了光头文一句，接着又说道：“有本事你拿一套帝王绿套装出来试试，看我拿不拿得动。” 其实说起来，以她的实力，自己肯定是拿不动的，但她的客户里，却是有不少具备这个实力的，好比说上次拿冰底高冰阳绿手镯的那位大哥，现在还心心念念想要帝王绿。 因此，只要她操作得当，多了不说，还是以帮客户代购的方式，卖个一两条肯定是没问题的。 于是，为了争取到低配版套链的拿货权，她毫不客气地跟光头文争了起来。 这可是又把光头文小小地吓了一跳。 帝王绿套装？ 你知道帝王绿套装多少钱一套吗？ 大名鼎鼎的帝王绿套装《长城》，光是在2012年就已经价值五六个亿好吧！ 尽管八鈅也是同行，他还是忍不住质疑道：“帝王绿套装？有没有这么夸张？” “夸不夸张，你问魏总就好了，看我是不是让他在帮我找帝王绿。” 八鈅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么一来，却是把原本正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争执，打算来一个隔岸观火，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魏阳又给拉下了水。 帝王绿！ 八鈅又跟他提帝王绿！ 这可是让他蛋疼不已。 要知道，帝王绿他是有了，可因为有所顾虑的原因，他暂时还没打算动它，并不打算因为八鈅这边有需求，就急着将它变现。 甚至于他提都不想提。 因为说谎他会内疚。 可现在八鈅一提，他却不得不开口替八鈅撑腰道：“文总，你可不能小看八鈅啊，她早就让我帮她找帝王绿了，你有的话，直接拿出来吧，她绝对能给你个好价钱。”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话题往光头文身上引。 只可惜，帝王绿光头文手里肯定是没有的，他一听魏阳都替八鈅撑腰了，于是便打起了哈哈：“哈，魏总，你就别拿我开刷了，我哪有本事弄到帝王绿？那样的极品，确实还是得指望你才行。” 哈完魏阳，他又开始哈八鈅：“八鈅，既然你的目标都是帝王绿套装了，那这种滴滴摸摸的小东西，你还跟我争啥啊？有啥好争的？” 他还是不死心，想继续吃独食。 “切，懒得跟你说。” 八鈅也没兴趣继续跟他争。 毕竟这种事跟他争没有任何意义，毕竟魏阳才是货主。 于是她直接转向了魏阳，追问道：“对了，魏总，帝王绿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她转而追问起了另一件事。 毕竟她的那位客户大哥，是真心想要帝王绿，为此，已经催她好几次了，那她当然得趁机来问问魏阳的进展。 她越来越相信，这事最终还得靠魏阳来帮她解决。 这可是让魏阳又苦笑了一声。 心想，八鈅你追得这么急，真是要逼我对那块帝王绿料子动刀了吗？ “快了快了，你就等着吧。” 他不得不又一次采取了拖延战术。 也好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魏总……哎，八鈅，文总，还有老李，郭总，你们都在啊？正在讨论啥呢？这么热闹。” 又有人来了。 真正有实力的大主顾何老板来了。 第426章 冤大头又来了 这家伙怎么也提前来了？ 对于何老板的到来，光头文更是暗暗叫苦不迭。 为啥？ 当然是因为何老板太过于有实力。 假如说，他光头文是坪洲翡翠成品圈的后起之秀的话，那何老板则跟老李一样，属于圈内的实力派老前辈。 尽管何老板比老李要年轻那么十来岁，可是论实力，却是跟老李相当，有需要的话，可以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几个亿来囤货的那种。 这么有实力的家伙提前到来，那让他接下来怎么玩？ 这就是光头文大感不妙的原因。 按照他的如意算盘，是先跟魏阳敲定低配版绝代双骄首饰套装独家拿货的事，再来谈那两块满绿板料上的手镯，接下来再谈那块已经拿去切的玻璃钟晴水绿片料的事。 谁知，他的如意算盘刚一打，就先来了个八鈅来搅局，然后八鈅他还没搞定，却又来了个实力更强的何老板，这让他如何是好？ 对于八鈅，他其实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别看八鈅嚷嚷着帝王绿套装都拿得下，可实际上，那应该是客户有需求，而不是她自己有这个实力。 因此，他原本打算，低配版绝代双骄套装他就算吃不了独家，那顶多也是给八鈅让个一两套出来。 可何老板一来，他就预感到，吃独家的事基本上无望了。 要知道，上次魏阳拍那几片冰底冰阳绿手镯的板料，他就曾在何老板手里吃了个大亏。 果然，何老板一来，也是直奔魏阳的办公桌而来，然后很快就被台面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好东西给吸引住了。 “魏总，没想到你这里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在看了一圈后，何老板出声了。 紧接着，他又问道：“这些东西，你可是打算出手？” 这就是何老板的实力跟魄力。 比如说，光头文刚到时，先看到的是那块玻璃种淡晴水绿料子，因为那块料子价值过亿，他感觉自己全部拿下稍稍有点吃不消，于是便提出让魏阳下个一两片出来谈。 而何老板一到，看到的是两套价值有可能过亿的首饰套装，外加两片价值妥妥的至少两到三个亿的满色片料，然后再加上老李手中那块正在开的玻璃种淡晴水绿料子的盖子。 而他所表达出来的意愿则是：有意向出手吗？有的话，咱们来好好谈谈！ 这就是何老板的特点。 一看到好东西，只要风险不是太大，他就敢囤，不怕贵。 据说，他手里就囤了一块价值过亿的帝王绿大方牌，一直都不舍得卖，也不随便给人看。 这样的实力，确实是光头文还差一丢丢的。 只不过他这一出声，魏阳却忍不住先乐呵了起来。 为啥？ 当然是因为，那两套连何老板都心动不已的绝代双骄套链，其中的绿蛋面，就是上次拆包，何老板换给他的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料子开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被大卸八块，其中的一小部分精华来到了这两条套链上而已。 要不要在何老板面前秀一把？ 魏阳的恶趣味犯了，他先指了指那对套链，问道：“这一对，你能看到多少？” “八千万左右吧。” 何老板不知是计，先报了一个相对较为保守的数字。 其实对于行家来说，就算是这种高品质的套链，假如不考虑拍卖因素的话，也是能把价格看得八九不离十的。 比如说这对首饰套装，任何一套，都是由八颗完美无瑕的冰阳绿大蛋面，外加一颗极品冰妖紫鸽子蛋组成。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这种品质的冰阳绿大蛋面，大概在两百万一颗左右，成套的话，再加个50%，算下来，这八颗蛋面可以算到2400万左右。 一颗冰妖紫鸽子蛋按1500万来算。 再算上镶嵌成本100万左右。 一套下来，就是四千万。 在这一点上，他跟光头文的估价如出一辙，之前光头文是想拿下其中的一套，给出了四千万，而何老板现在是两套报八千万。 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因为在场的人里，不管是光头文和八鈅这两位同行，还是老李和郭岱君这两位明显跟魏阳是一伙的，都是郑真正的行家，因此何老板的这个报价，可是一点折扣都没打。 报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同行拿货价。 只可惜，魏阳现在有老李做后盾，这样的好东西，可以送拍实现利益最大化。 因为根本就没打算就这样卖，他也懒得去计较何老板的出价高低，而是又一次走向了保险柜，从中取出了那三条满色手镯，外加两条满色珠链，又往何老板面前一摆：“那这些呢？你又能看到多少？” 魏阳的恶趣味就这么来了。 正常来说，这几样东西，他原本是没必要拿出来秀了的，因为其中的一条手镯和一条珠串，是铁定要送拍的，还有一条手镯跟一条珠串，已经被光头文预订，只剩下一条手镯，属于可卖可不卖的范畴。 就算要卖，也得等到拍卖结束，拍卖价出来之后才会定价。 可他现在却拿出来秀了。 秀的原因，他就想知道，何老板看到它们后，会有啥反应。 何老板的眼睛直接绿了。 “这么多好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在一下子看到了太多太多好东西之后，他顾不上报价了，而是先问起了这些东西的来由。 只不过他这么一问，原本还在专心致志地开着窗的老李却停了下来，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何老板一眼，替魏阳回道：“这小子好东西多了去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至于具体的来头，你就别问了。” 很显然，知晓内情的他，生怕魏阳把这些东西的来头给说出来。 因为那样，对于已经当了一次冤大头的何老板，以及根本就不值钱的曹勇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一点。 要知道，当初魏阳入手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料子，入手价仅30万。 并且还是何老板拆出来后换给他的。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何老板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后悔得想跳楼？ 这样真的不好。 在这一行混，做人还是得厚道一点。 于是他主动制止了魏阳暴露真相。 事实上，魏阳也并没有打算暴露，他只不过是想恶趣味一下，看看何老板的反应而已。 现在老李一出声，他也见好就收，说道：“算了，这些暂时都还是非卖品，你就别报价了，有兴趣的话，不如咱们来谈谈这个吧。”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两块满色板料，以及已经压出来了的两个样镯。 既然冤大头又来了，那接下来，他想先收获一个小目标再说。 第427章 想瓜分?当我不存在啊? 魏阳现在真的很缺钱。 就算他今晚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全部卖出去，卖上将近一个亿，钱也还是远远不够花。 因此按照他的计划，是等今晚把那块春带彩料子拍出去之后，让郭岱君再组织一次小型的私拍，来把这两块满绿的片料给处理掉。 可光头文的出现，却又让他改变了想法。 既然这料子可以用来做低配版的绿加紫特色首饰套装，那又何必整片处理？ 先把手镯扣出来卖掉，剩下的镯心和边角料，能抠蛋面的扣蛋面，抠不了蛋面的磨珠子，这样来处理不是能赚得更多？ 反正这样的好东西又不愁卖！ 这就是他的新想法。 而何老板的到来，让他觉得他的新想法实现起来更加有了可能，因为对于何老板的消费能力，他已经是领教过了的，再加上光头文、八鈅…… 就先让他们三人来消费一把吧！ 让自己在春带彩料子拍卖之前，先赚个一两个亿再说。 于是，他立即向何老板推销起了这两片春带彩料子。 此时的何老板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这次他之所以过来，当然是为了那块春带彩料子，而之所以提前来，则是因为上次魏阳悄悄拉了他一把，让他避免踩了个大坑，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趁机过来跟魏阳进一步拉近一下感情。 只不过他没想到，一来到魏阳这里，竟然一下子又看到了这么多好东西。 相比第一次在这里买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这些东西未免也好太多了吧？ 冰阳绿满色手镯。 冰阳绿搭极品冰妖紫满色珠链。 冰阳绿蛋面搭极品冰妖紫鸽子蛋豪镶首饰套装。 玻璃种淡晴水绿大料。 糯冰浓阳绿满色片料。 …… 而按照老李的说法，这些，还只是魏阳手中好货的冰山一角，听起来似乎还有更多好东西根本就没拿出来。 他哪来这么多堪称极品的好东西？ 对此，他确实很好奇。 但见到这些好东西后，他也算是明白了，为啥老李跟魏阳关系会这么亲密，也算是明白了，上次的拆包，魏阳之所以能赌涨那块春带彩大料，并趁机坑了曹勇一把，并非运气，而是实力使然。 要不是在相玉方面具有超人的实力，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只可惜老李不让他多问。 不让问还不说，魏阳竟然还说，那些堪称极品的东西竟然还是非卖品。 这让他心里怎能不有点失落？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真愿意出手的话，他还真有可能一狠心，至少一样收一套过来。 不过他也明白，像那样的好东西，十有八九是要送拍卖一个更高的价钱的，对此，他也表示理解。 那就来谈谈这些魏阳愿意出手的。 他立即把目光转向了那两块满色片料。 话说回来，这两块满色片料确实也是值得一谈的，毕竟种水能达到糯冰，颜色能有个七八分的满阳绿手镯料，市面上也是不多见的。 而且，从生意的角度来说，这种品质的料子，还更好出手一些。 于是，他试探性问道：“这两块，你真有意向出手？要不咱们直接整片谈？” 这就是大买家的实力。 何老板作为行家，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两块片料在出完手镯之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也是一点都没得浪费的，色匀的地方抠蛋面，色不够匀的地方抠珠子，连珠子都抠不了的，就磨低品质的小耳钉耳坠之类的。 至于一片的价值…… 他立即就拿起了强光手电，一边细看，一边开始打价。 因为已经出了效果相当不错的样镯，起货效果已经看得见了，这价格是很好打的。 这种品质的手镯，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货头可以去到三千万一条，货尾也能去到两千万左右，均价可以按两千五百万一条算。 这两块片料，镯圈已经画好，一看就是行家画的。 小一点的一片能出五条满色手镯，手镯价值算下来就是1.25亿。 大一点的一片，能出六条，只不过一面局部已经有些露白，尽管起货后因为放堂的关系，不会太过于影响品质，但还是可以打个八折，算下来也是1.2亿左右。 至于其它镯心跟边角料，因为没得浪费，就按一个亿来算吧。 加起来给个3.5亿，应该能拿下吧？ 这样拿下来的话，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快速算完之后，他抬起了头，期待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却是笑眯眯地在看着光头文。 “何总，过分了啊，你就算想要，是不是也得讲个先来后到？” 光头文确实有些急眼了。 尽管他知道，对于这两块片料，魏阳在把手镯给压出来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是打算来做低配版绝代双骄首饰套装的，因此不可能整片卖。 但他还是觉得，何老板张嘴就要整块谈，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一点。 看不起谁呢？ 当我跟八鈅不存在啊？ 于是他忍不住出声了。 而何老板一听，立即哈哈一笑：“原来文总也想要啊，那咱们一人一片？” “这还差不多。” 他这么一说，光头文的不满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打趣地看向了魏阳。 很显然，对于何老板的这一提议，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问题就取决于魏阳愿不愿意干，所以他顺着何老板的话，将皮球踢给了十有八九不会干的魏阳。 只不过这么一来…… “喂，两位老板，你们这样好吗？就算我实力不如你们，你们好歹也还是不要把我当透明人，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行不？” 又有人抗议了。 出声的自然是八鈅。 这是必然的。 尽管从实力上来说，她确实不如光头文和何老板这两位业界大佬，这样的满色板料没法一片一片拿，可架不住她手头的高端客户也不少。 早在刚进来时，她一听魏阳说，这两片板料上的手镯，价格能给到位的话，是可以卖的，她就已经动了心，早已把样镯拍了下来，发到了自己的高端客户群里，并且很快就有客户对它们产生了兴趣。 现在，正在跟客户沟通的她，一听说何老板跟光头文竟然想瓜分这两块片料，她当然是急眼了。 想瓜分？ 当我不存在啊！ 此时的魏阳自然是偷着乐。 一看这三人的表现，他就知道，至少两三个亿很快就能到手。 钱又要宽裕起来了！ 第428章 肉疼，真的肉疼! 都想要？ 而且还想整片拿？ 这对急缺钱的魏阳来说，当然是个好东西，只不过整片谈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之前受光头文的启发，这两片料子的镯心跟边角料，他已经有了新的安排。 这两片料子的镯心跟边角料值钱吗？ 当然很值钱。 只不过整片卖的话，价值肯定得大打折扣。 而按照他的新安排，这些镯心跟边角料，光是用来抠适合于做低配版绝代双骄套链的高品质蛋面，至少就能出八十到一百颗，算下来起码就值至少1.5个亿。 这还不包括其它品质稍欠一点的珠子、蛋面、耳钉等。 加起来，绝对能出两到三个亿的货，算下来跟手镯的价值差不多。 当然，假如是别的料子，边角料自己处理的话，想卖出去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很多时候，卖家为了图省事，就直接跟手镯论片一起卖了。 就好比说晚上要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 可问题是，这块料子的边角料取出来后，魏阳不愁卖啊，光是把其中的高品质蛋面做成低配版首饰套装，光头文就想吃独食好吧！ 于是等三人争完后，他笑道：“整片谈就算了吧，手镯你们看得中的话，你们先挑好，咱们再谈好价格，我就立即安排人给你们压出来，有问题算我的。” 为了立即把这两片料子的手镯卖出去变现，他又一次打起了包票。 包出完美手镯！ 这样的包票，是很少有人敢打的，只不过对魏阳来说，却是无所谓，毕竟他料子的进价便宜，就算有一两条有毛病，他也亏得起，大不了把它给切了，抠珠子磨蛋面就好了。 对于这样的包票，三位大主顾自然是相当满意的。 八鈅跟光头文，立即又细细检查起料子来，准备从中挑选自己想要的位置。 可何老板却还有问题要问。 “魏总，镯心跟边角料你竟然不舍得一起卖了？难不成你还另有想法？” 他立即就问了出来。 像这样的高货料子，买到就是赚到，是用不着担心赚不到钱甚至是亏本的，就在于赚多赚少的问题。 从生意人的角度来说，他当然还是希望连边角料一起拿。 因为那样会赚得更多。 魏阳又忍不住偷偷乐了。 他心想，光头文不是想吃低配版首饰套装的独食吗？我正愁没机会告诉你，让你也参与进来，跟他争上一争，好让我渔翁得利呢！ 现在何老板主动一问，他立即就指了指台面上的两个首饰盒，说：“我准备留着来弄点低配版的这个。” 何老板立即又是眼神一亮，连忙说道：“哎，这个好，这个要是弄好了，那必须得给我留几套。” 很显然，他也是把这一行给玩明白了的人，当然知道，这种极品首饰套装的低配版一出，绝对会在市面上大受欢迎，而不差钱的他，当然不肯错过这样的赚钱机会。 只是这么一来，就此宣布光头文的吃独食计划彻底破产。 这让光头文忍不住苦笑道：“魏总，这事你就别到处去宣传了好不？东西一出来，我们三个替你包了行不行？”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像这些手镯一样，也由他们三人来瓜分，这样的话，就算八鈅能拿两套，那他跟何老板每人至少还能拿到四套。 这总比更多的人来抢好。 对此，魏阳自然是没道理不答应。 毕竟对于暂时还没有成品终端客户的他来说，这东西一出来，还是得转让给同行。 那就不如优先卖给眼前这三人，来跟他们建立起更亲密的合作关系。 这确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尽管引入更多人进来竞争，有可能帮他实现利益最大化，可时刻都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话，是很容易没朋友的，那样未必能做得长。 因此，适当的让利，自己吃肉，让朋友也能有口汤喝，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就是这两片满绿料子，明明可以通过小型私拍来赚更多钱，但也不想去折腾了的原因。 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钻钱眼里去。 于是，他立即笑着回道：“没问题，这样吧，我还是先约你们三个谈，同等条件下优先满足你们。” 这也总算是让三位大主顾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们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两块片料上，准备细细检查过后，来对它们进行瓜分。 正当他们专注于检查料子时，又一人走进了魏阳的办公室。 林大恩又来了。 他原本是在隔壁林威龙的办公室里，来帮林威龙熟悉维恩的整体运作，只不过隔壁实在是有点热闹，时不时有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他耳朵，他凝神一听，好像是在抢着要料子。 这下他有点坐不住了。 尽管在人家谈生意时，他一个事外人突然闯进去有点不太礼貌，可他毕竟是魏阳名义上的老板，所以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过来。 “哟，何老板，好久不见。” 毕竟是在坪洲长驻过的人，因此他一进门，便发现了老熟人，这让他更加有理由厚着脸皮留下来了，于是便主动跟何老板打起了招呼。 “林老板，好久不见。” 何老板自然也会跟他客套一番。 然后林大恩也顺理成章地通过他的介绍，认识了光头文和八鈅这两位坪洲成品圈的后起之秀。 只不过接下来，他却又只能当看客了。 为啥？ 因为魏阳要跟三位实力雄厚的大老板正式谈生意了。 “怎么样，三位，看好了吗？具体怎么分，你们有没有协商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顾不上林大恩在场，魏阳主动问了起来。 这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他想尽快变现的话，就得先把手镯圈给压出来，才能具体来谈价格。 他必须得赶时间。 毕竟再晚一点，又会有其他客人过来，参与今天傍晚六点开始的春带彩料子拍卖了，他必须赶在那之前，先把这更大的一笔给挣到手。 “分好了分好了，八鈅两条，何老板五条，我四条，我没啥特别要求，你直接按57内圈压就好了。” 光头文代表三人说出了协商后的结果。 三人里，八鈅确实是实力相对弱一点，所以她只要了两条。 这还是在她的客户群里，已经有两位客户明确表示要，并且立即给她打了两百万定金的情况下，否则的话，她一条都不敢拿，因为她这么大的资金她压不起。 至于光头文跟何老板，就不存在这一问题了，于是两人一协商，光头文礼让了一下，让何老板多拿了一条。 就这样，三人就把这两块板上的手镯给分了个精光。 只是这么一来，可是又把在一边当看客的林大恩给酸到了。 我去！ 这小子，今天早上才把两块板给切了出来，今天下午就把手镯给卖出去了？ 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 算下来，这小子能挣多少？ 几个小目标？ 一想到魏阳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才八百万，然后一天功夫，就能挣上几个亿，他真的妒忌了。 肉疼。 真的肉疼！ 第429章 魏总挑过了的?那我不玩 还有更让林大恩感觉肉疼的。 因为接下来，该谈价格了。 通常来说，具体到手镯谈价格这码事，最好是等手镯圈压出来后再谈会更合理，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对圈口有特殊要求。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问他们有没有特殊要求的原因。 正常来说，关于手镯圈口大小一事，在业内有黄金圈口一说，具体到尺寸，是指内径为56、57、58这三个适合于大部分女性佩戴的圈口。 而手镯的价格，也是跟圈口大小有关的。 大于60的圈口，叫大圈口，因为更费料子，所以价格往往比同品质的黄金圈口要高。 而小于55的圈口，属于小圈口，因为更省料，所以有可能比同品质的黄金圈口要便宜。 但定制却是个例外。 因为定制的话，卖家可能不差这点材料，而且，手镯圈一压出来，因为圈口小，万一反悔的话，反而不太好卖了，所以一般得提前谈好价格。 现在的情况是，光头文和何老板都没有特殊要求，都要求魏阳按57的黄金圈口中的黄金内径来压。 这样的话，57的圈口，56的也能戴，而需要58的，因为魏阳的片开得宽，给足了12毫米，手镯圈的厚度也会给足12毫米，这样一来，万一客户有要求，还可以扩圈，最大可以扩到60都没问题。 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像这样的满色手镯，一般会做圆条，会更显饱满和大气，而按照圆条手镯的标准尺寸，只要圈径在9-11都符合要求，而魏阳现在的12毫米，是按胖圆条的标准来出的。 因此，在没有明确客户定制的情况下，按57来压，是最好出手的。 但八鈅却有特殊要求。 那就是她其中的一位客户，要的是55圈口。 那就得先谈价了。 她先拿起了一条57圈口的样镯，说：“这条算货头，我就按三千万一条拿就好了。” 然后她又指了指其中一块板上的一个圈，说：“另外一条，我就选这个好了，算是货中，我按两千六百万拿。” 紧接着，她又极为自信地笑着问道：“魏总，我给的这个价格你应该还算满意吧？” 她之所以如此之自信，当然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她足以相信，这个价格绝对一步给到位了。 为啥她这么大方？ 当然是因为，她是高货买手，她的入手价对她的客户而言，都是透明的，她只按规矩在拿货价的基础上加收10%的佣金当成她的利润。 而对她的客户来说，她是以同行拿货价拿的货，相比至少会在同行拿货价上加收20%左右的市场售价，绝对要便宜上不少。 这样的话，她也绝对对她的客户交代得过去。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她没必要来压魏阳的价。 “行，那就这么定了。” 魏阳很快就表态道。 其实对于这种高端手镯的定价，魏阳并不精通，可是别忘了，现在他的身后可是有着郭岱君和老李这两位大行家，他稍稍争取一下他俩的意见，便知道，八鈅这价格确实给到位了。 那就没有继续拉扯的必要。 只是这么一来，光头文跟何老板又是暗暗叫苦不迭。 为啥？ 其实八鈅报的这个价格，他们也是能看得到的，只不过假如没有八鈅给价在先，他们再跟魏阳拉扯一下的话，每条再便宜个百把万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的话，每人至少能省个四五百万。 可现在八鈅一给价，他们哪还有脸再压价？ 于是，他们只能相视一笑。 苦笑。 肉疼！ 更为肉疼的当然还得数林大恩。 他稍稍算了一下，这两块板上一共有十一条手镯，按照八鈅这个给价，那光是这十一条手镯，还不包括镯心和边角料，魏阳就可以立即到手两亿五千万以上。 别忘了，魏阳还另外藏起了一个重达十多公斤的大癣包还没动，估计那里面还有不少品质更高的满色玉肉。 这么一算，光是这块料子，他起码就能赚四五个亿。 比他一年的利润还多。 唉，早知道，自己把全部的大料子都切了就好了！ 此时的他，已妒忌得想要发狂。 可是没办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于是他只能指望，趁这一机会，赶紧把他剩下的那些大料子给推销出去。 毕竟那是魏阳挑过了一遍剩下的料子，他不指望还能从中挑出能像这块一样大爆的料子来。 他自己切的那块格底莫的料子就是一个反面教材。 他一刀上天堂。 我一刀下地狱。 此时的他，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挑错了料子。 他推销料子的机会马上也来了。 既然三位大老板已经瓜分好了手镯，那魏阳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跟郭岱君一起下楼，先把手镯圈给压出来，压出来检查没毛病的话，再来跟光头文和何老板谈最后的价格。 而他们一下楼，何老板等三人自然也等跟着下了，毕竟这些手镯圈压出来之后，将是他们的，因此他们比魏阳更为关心它们的品质。 林大恩推销料子的机会也由此而来。 “何老板，文总，八鈅美女，我这边又有不少大料子到了，你们要不要从中挑个一两块玩玩？趁现在人少，我保证给你们一个好价格。” 一下到院子，他立即就向何老板等三人推销起他的那些料子来。 “林老板，抱歉哈，我属于小打小闹的，可没有实力玩这么大的料子，你还是请他们两位大老板玩吧。” 八鈅最先表态。 “林老板，我也抱歉哈，我就懂一点成品，对毛料是一窍不通，也从没玩过，不敢下手，你还是请何老板出手吧。” 光头文接着表态。 说起了大实话。 而三人里，也确实只有何老板对毛料还稍稍有点兴趣，于是他问道：“林老板，你的这些料子品质咋样啊？” “品质肯定不错啊！ “你们现在要买的这两片料子，就是魏总从我这些料子里挑的一块切出来的。 “还有，魏总帮郭总她们挑的两块料子，也是大涨。” 林大恩一听有机会，立即就开始王婆卖瓜。 为了证明自己的料子品质确实不错，他不惜把魏阳推了出来当起了典型。 只不过这么一来…… 何老板：“……” 啥？ 这些料子已经被魏阳挑过了？ 那我还玩个屁！ 被魏阳挑过了一遍的料子，还能剩下好东西？ 于是，他回道：“这样啊，那我一会看看，不过说实在的，对于毛料我也不擅长，不敢轻易玩。” 他选择了虚与委蛇。 不用说，他是铁了心不会玩这些大料子的了。 林大恩：“……” 这到底是玩还是不玩？ 第430章 三条鲶鱼 压手镯圈倒是一件很快的事情。 两块板，两台机压手镯饼，手镯饼压出来后，多人轮番检查其完整性，然后再交到另外两台机去压出手镯心…… 咔嚓咔嚓，还不到半个小时，除了两条样镯之外的另外九条手镯圈就新鲜出炉。 运气好的人真的是干啥都运气好。 别的人压手镯圈，就算片料上看起来品相完整，可一旦压下去，还是有可能出现侧裂、内裂之类的，从而造成巨大的损失，可是在魏阳这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么回事。 九条新取出来的手镯，通通都品相完美！ 那他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坐等收钱。 于是，一行人很快又回到了楼上他的办公室，准备来谈最终的成交价格。 这可是让林大恩相当的郁闷。 他不知道，何老板是不是急于成交这几条满色手镯，在手镯圈被压出来后，他竟然没有去看他的那些大料子，而是直接跟着魏阳上了楼。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跟了上去，然后看魏阳收钱收到手抽筋。 有了八鈅的给价在前面当样板，接下来的价格洽谈就相对简单了，毕竟在场的除了魏阳和林大恩之外，都是成品领域的行家。 代表魏阳出面谈价的是郭岱君，老李则负责主持公道，来跟何老板还有光头文进行了一番象征性的拉扯之后，交易顺利达成。 最终，除去八鈅拿的那两条手镯，剩下的九条…… 四条品相最为完美的作为货头，何老板和光头文一人两条，每条按3000万计。 两条稍稍挂点白的作为货尾，何老板和光头文一人一条，每条按2200万计。 剩下三条算是货中，何老板两条，光头文一条，每条按2600万计。 最终算下来，加上八鈅那两条，魏阳一下子就收获了两亿九千八百万，离三个小目标仅差一丢丢。 这可是让林大恩妒忌得想要发狂。 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魏阳在三人的款项到账之后，立即就把欠他的买料款3400万支付给了他。 还有一点让他值得期待的则是，魏阳总算又有钱买他的那些小精品料子。 如此一安慰自己，他的心情立即又变得好了起来。 “何老板，要不要再下去看看料子？” 于是，他又一次向何老板发起了攻势。 何老板却假装愁眉苦脸地说道：“林老板，你也看到了，我刚付了一个多亿给魏总，差不多已经把我的老底都给掏空了，还稍微剩下了一点，我还想拍一会那块春带彩料子呢，这大料子实在是没法玩了，再说，我对毛料也确实是不擅长，不敢轻易玩。” 他就这么婉拒了林大恩。 这顿时又让林大恩相当的郁闷。 在心情一连坐了几次过山车之后，他又一次回去了隔壁。 既然人家根本就对他的料子不感兴趣，他再继续待在这边，就有点自讨没趣了。 “何老板，人家林董如此盛情邀请你玩料子，你也不玩个一两块？林董这次带过来的这片料子，总体品质确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林大恩走后，春风得意的魏阳竟然还很不厚道地故意打趣起了何老板，说起了风凉话。 “嘿嘿，不是我真不想玩，而是被你挑过了的料子，我觉得还是避而远之好点，肯定不会剩下啥好东西。” 何老板则直接笑着说破了这一点。 生意这东西，一旦做大了，肯定是能促进感情的。 尤其是何老板。 毕竟上一次，因为魏阳拉了他一把，让他避了个大坑，他原本就因此对魏阳有了感激之心。 现在，两人之间又做了一笔价值过亿的大生意，那他就更是不把魏阳当外人了，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又笑着说道：“魏总，既然咱们都做了那么大的生意了，那晚上拍的那块料子，你是不是得给咱们仨让点利了啊？ “还有，那块正在切的玻璃种晴水料子，是不是也得优惠点给咱们分一点啊？” 趁着关系拉近，他开始提光头文和八鈅出头，向魏阳讨要起好处来。 很显然，他对那块正在下片的玻璃种晴水料也很感兴趣。 其实这是必然的。 做生意就是这么回事，你资金越雄厚，就越有机会来赚更多的钱。 而魏阳手里现在愿意出手的这下料子，不管是刚才的糯冰满阳绿手镯，还是正在下片的玻璃种晴水料，疑惑是傍晚即将开拍的春带彩料子，任何一种，都是有相当大的利润空间的，抢到就是赚到。 因此，何老板在资金还充足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嫌好东西太多。 “对啊，你都赚这么多了，接下来的总该让点利了吧？” 光头文对此也比较赞同。 而此时的八鈅，刚才虽然已经拿了价值五千多万的两条满色手镯，但那是帮客户代购的，她自己的本钱还没动，因此，除了那块春带彩料子她也想要一片之外，还对那块玻璃种晴水料子也有兴趣，同样也想要一片。 于是，她也说道：“魏总，那块玻璃种料子，也给我一片，这次价格确实得优惠点。” 三人同时让魏阳讨要起好处来。 这让魏阳怎么回？ 其实说实在的，在意外地把那两块满色片料的手镯卖出去之后，已经收获了近三个亿的他，资金紧张的问题已初步得以缓解，在这种情况下，他对另外两块料子的售卖其实已经没那么急迫了。 只不过都答应人家了，总没道理不给吧？ 还有，刚赚了三人那么大一笔，也确实该让点利出来。 只不过这利也不能白让啊！ 于是他灵机一动。 “这样吧，那块玻璃种晴水料子，我让给你们一人一片，价格的话，你们看着给，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不跟你们拉扯。” 他先给出了第一点好处。 那块玻璃种晴水料子，总共才17公斤，除掉他自己留下的盖子外，剩下的大概还能下个十片左右，从现在的切面情况来看，一片大概能出三条手镯。 按一条手镯市面价五百万计，再加上边角料，一片大概也能值个一千八百万左右，其实也不算便宜。 让他让利，顶多也就让个百八十万。 这点利他还是让得起的。 但绝对不能白让。 堤内损失得堤外补。 于是他又说道：“至于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这样，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去拍，不管拍到多少，最终我都按九折来跟你们三个结算，这样够意思吧？” 为了挽回让利的损失，他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一个妙招，那就是把眼前这三人当成三条大鲶鱼，丢到拍卖的大池子里去，让他们去搅浑水。 这样的话，应该有可能帮他把那块料子的价格拍得更高一点。 只不过这么一来…… 郭岱君：“……” 还是魏总会玩！ 何老板等三人：“……” 让利竟然还有这种让法？ 这到底是让了吗？ 怎么感觉让了，又感觉没让？ 第431章 羊已肥，可以开薅了 魏阳到底有没有让利？ 年龄稍稍有点大，反应自然就慢了半拍的老李也正在思索这一问题。 让肯定是让了的。 毕竟魏阳答应，何老板等三人，不管是拍下了多少块片料，也不管他们出价有多高，只要中拍，最终的成交价，魏阳都会给他们打个九折。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让利。 可问题是，何老板等三人在得到了魏阳的这一承诺之后，为了在激烈的竞拍中拿下他们想要的片料，会不会比他们预期的报价报得更高？ 这是必然的。 我报更高的价，然后你再给我打个折，这跟没让利有啥区别？ 区别就在于，我能更稳妥地拿下我想要的料子而已。 而因为我们的超高报价，自然会带动其他想拿料子的客户报高价，如此一来，最终受惠的反而变成了你魏阳。 换位思考之后，老李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也由此忍不住感慨：还是魏阳这小子会玩！ 是的，魏阳这小子真会玩！ 此时的何老板等三人也忍不住有如此的感慨，可对此，他们却没法提出任何不同意见，因为魏阳这么做，确实让他们更有可能拍下更多的料子。 而对于这种品质的片料，拍到就是赚到，一转手，就能赚到相当的利润。 那还有啥好说的？ 接受呗。 他们开始期待拍卖的到来。 …… 这样一场有利可图的拍卖，对料子有兴趣的人自然是极为重视的，拍卖的开始时间是傍晚六点，可那些对拍卖有需求的客户，四点刚过，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之所以如此，他们当然是希望，在拍卖正式开始之前，能细细查看一下料子的品质，并且在此基础上，报一个能稳妥地拿下它们的价格。 而魏阳也迎来了他的另一位老朋友。 许源许老板。 从来不做成品生意许老板对于这些片料自然是没有需求，只不过他作为料子的前主人，他很关心，魏阳通过这块料子到底能赚多少，然后又有多少能再次流入他口袋中。 说白了，他之所以来，是想知道魏阳能获利多少，然后能有多少本金再去他那里买料子。 他好看米下锅。 毕竟他那里跟维恩的仓库一样，被客人挑剩的存料可不算少，他当然想多卖掉一些，来转化为他的流动资金。 只可惜，他还是来晚了。 一到魏阳的办公室，他就先看到了两位熟悉的老朋友，老李跟何老板，一见到他的面，何老板就跟他说：“老许，你来晚了，错过大场面了。” 错过大场面了？ 许老板有点错愕。 他心想，难不成那块春带彩料子已经提前拍了不成？ 不可能啊，我刚才在下面，明明看到那块料子的片料已经展示在了加工厂门口，不少同行正在围着看啊。 还有什么大场面，比一会的拍卖还大？ 他连忙问道：“啥大场面？” “我，文总，还有八鈅，刚被魏总薅了差不多三个亿。” 何老板故作肉疼地回道。 表面上，他是为刚在魏阳这里花了一个亿出头而心疼，事实上，这其实是在向许老板炫耀他的大收获。 也别怪他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 要知道，做翡翠这一行，最赚钱的永远是贵价的高货。 就以他刚花了一亿三千四百万从魏阳这里拿下的五条满色手镯为例。 这些手镯他拿下后会如何处理？ 有客户看得上的话，立即卖个一两条是有可能的，但一旦出手，少于10%的利润他肯定不干，正常来说，要去到20%左右的利润他才会忍痛割爱。 一条手镯两三千万，20%的利润就是四五百万，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把存在银行的钱拿出来周转一下而已，并不要费多大的功夫，也不需要冒太大的风险。 而钱这东西，以活期的方式存银行是没多少利息的，用去做别的投资，也很难有啥好项目能在短期内给他带来20%以上的利润。 因此，别看他刚花了1.3个亿，但只需要他舍得出手，那这1.3个亿，在短期内就至少为他带来一两千万的利润。 而这，还只是利润最薄的一种处理方式。 利润更高的还有另外两种。 一是囤。 做翡翠的人都知道，在过去的这些年，翡翠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涨，尤其是高端翡翠，在过去的四五年里价格差不多已经涨了一个倍。 而且，按照现在缅甸那边不停地控制开采量这一趋势发展下去，接下来的几年还有得涨。 因此，假如他不急缺资金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些手镯给囤起来，再囤个四五年，价格有可能再翻上一番。 二是上拍。 别看魏阳自己没有将这些手镯送拍，那是他手头还有品质更高的送拍的缘故，事实上，这种品质的满色手镯，完全也够格送拍了，送拍的话，就算当不了压轴拍品，那也是能排到后面拍高价的那种。 而这样的手镯一旦送拍的话，只要一次送的量不多，比如只送个一条两条，那最终拍出的价格，绝对要比市场价要高出不少，远不止20%的利润那么简单，30-40%完全有可能。 这就是越是有钱人，就越容易赚钱的原因。 因为他们能玩得起别人玩不起的东西。 就这么简单。 何老板一想到自己来魏阳这里一趟，竟然意外收获了五条满色手镯，因此有可能给他带来好几千万的利润，心情自然有少许的激动。 因此，他一看到许老板这位熟悉的老朋友，自然忍不住要炫耀一番。 于是，他直接拿出了自己刚买下的那些满色手镯圈，一边先许老板炫耀，一边说起了他来这里后，被魏阳薅羊毛的整个过程。 而在此过程里，也有意跟许老板这位大货主交好的光头文，也时不时地补充上几句，说起了魏阳想把他家底给掏空的那些事。 这可是把许老板给惊到了。 啥？ 魏阳这里竟然有那么多好东西？ 还有，在我没来之前的短短一会功夫，魏阳竟然一下子就收获了近三个亿？ 此时的许老板确实被惊到了。 可是在吃惊之余，他的第一本能反应却是…… 这羊变肥了。 可以开薅了！ 第432章 生意生意，全是算计 一听说魏阳连那块春带彩料子都还没开拍，竟然就已经收获了近三亿，许老板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觉得魏阳这只大肥羊确实已经够肥了，又可以再次开薅了。 当然，就算他想薅，也不是现在的事，于是，他先强烈要求魏阳打开保险柜，让他来见识见识他所收藏的那些宝贝。 这一看，他更是眼馋了。 三条正冰阳绿满色手镯。 两条满色绿配紫高档珠链。 两套极品首饰套装。 一条极品冰妖紫满色手镯。 两块满色片料的镯心加边角料。 再加上一块听说正在开切的玻璃种晴水料，以及一块同样能出手镯的极品冰红春，还有那块很快要开拍的春带彩料子…… 他简单算了一下，光是他看到的这些，一旦全部卖出去，魏阳至少还能再收获七八个亿。 天哪，魏阳从哪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这下他有些不淡定了，忍不住惊问道：“魏总，你哪来这么多好东西啊？” 也别怪他如此的不淡定。 要知道，论年龄，魏阳可是在座所有人里最小的那一个，可是论身家，加起来似乎已经过十亿了，这么年轻就快速积累了如此巨额的财富，这岂不是让他们这些在座的前辈有点无地自容？ 所以，不淡定之下，他好奇地打听起了魏阳这些好东西的来由。 这其实是有点不太礼貌的。 毕竟干这一行，有财不外露一说，现在人家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好东西全给你看了，你却还追问人家的来由，这其实是有点犯忌的。 正因为如此，尽管之前何老板跟光头文也很好奇，但并没有追问。 这也确实是有点为难魏阳了。 他心想，我之所以能有这么多好东西，除了林大恩那个冤大头之外，不就是你这个冤大头？以及老李、何老板，还有不在场的另外三个冤大头？ 说起来也是。 别看他现在手头好东西已经不少，但这些好东西的主要来源，确实也就两个，一是维恩，二是许老板那里。 有了这两大来源，弄得他都没太大的心思去市场上淘料子了。 这就相当于，林大维林大恩兄弟，再加上许老板，三人先在缅甸搜刮一通，把高品质料子集中后运来坪洲，然后他再从他们那里优中选优，把真正的极品料子给弄到说。 说起来，这就相当于三大货主在给他做嫁衣。 在这种情况下，他暂时也确实没必要辛辛苦苦去市场上淘料子，毕竟市场上那些料子，都已经被无数人挑选过，并且还是以开窗料、解口料居多，他想要从中捡漏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只是这种事能说吗？ 他总不能当着三个冤大头的面得瑟说，我之所以有这么多好东西，全靠诸位礼让照顾吧？ 那样实在是有点不厚道。 于是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回道：“四处掏的呗，今天这里弄一点，明天那里弄一点，这不就慢慢就积攒下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那些极品料子的来源尽量淡化。 可问题是，这样能满足许老板的好奇心吗？ 肯定不能。 也好在他不是孤军作战，在场还有人明白他的苦衷。 “许总，我们魏总好东西多其实很正常，我敢保证，整个坪洲，比他更敢切料子的应该是没有的。 “别的先不说，这次咱们林董带新料子过来，他一口气就花了七八千万，拿下了不少料子。 “说实在的，这样的大手笔，连我都替他担心，也好在他运气还不错，接连开出了几样好东西。 “像刚才那两片满色色料，还有正在下片的玻璃种晴水料，跟那块极品冰红春，就是从林董的这些料子里开出来的。” 郭岱君立即就出声替他打起了掩护。 不愧是铁了心要抱紧魏阳大腿的人，她知道，魏阳那逢赌必涨的相玉本事，对外是不宜太高调的，于是故意将魏阳买料子的大手笔模糊化。 人家光是买毛料，几天之内就花了七八千万，这样的大手笔，开出点好东西不是很正常？ 她有意让大家明白这一点。 至于这七八千万，到底买了啥，就没必要说太具体了，尤其是不可能跟大家说，这花掉的七八千万里，价值五千多万的主力部分，两块大料子已经封起来了，根本就还没动。 而老李也明白魏阳的苦衷，也出声道：“也别怪这小子能弄来这么多好料子，相比咱们，这小子实在是太敢玩，啥料子都敢切。” 不愧是准老丈人，一见魏阳有为难之处，为避免许老板继续追问，也连忙出声替他掩饰起来。 这下总算是勉强合理了。 “难怪！” 许老板一听说魏阳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竟然就花了七八千万买毛料，这才切出这么多好东西，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一说法。 听起来也确实合理。 赌石这东西，一看本钱，二看本事，三看运气，一旦三者都具备，想发财确实不难，拥有更多好东西也很正常。 而在他看来，魏阳后面两项肯定是具备的，唯有第一项…… 他立即就笑着问道：“魏总，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怎么一下子又买了七八千万的料子？钱从哪里来的啊？” 也别怪他这么问。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就曾邀请魏阳再次去他那挑选料子，可魏阳当时说，没钱了，要等把那块春带彩料子卖掉，才能去他那。 “借的啊，光是从老李这里，我就借了他五千万。” 魏阳先推出了第一块挡箭牌，紧接着又说道：“还有就是我的两位老板大方，明知我没钱，也肯赊账让我玩，像我们二老板的货款，我还是刚刚收了何老板他们的钱才付清，我们大老板的钱到现在都还没付呢。” 此言一出…… 许老板：“……” 啥？ 借钱玩料子？ 赊账玩料子？ 这种玩法，未免也太大胆了一点吧？ 在整个翡翠界，有几个人敢这么玩？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吧？” “谁说不是呢？这小子，把我的棺材本都借去了。” 老李立即又笑着出声作证。 而何老板也附和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一收到我们的钱，立即就给林二老板付了三千多万的货款，当着我们的面付的。” 这下算是彻底合理了。 许老板一听，魏阳玩料子竟然如此的大胆，不仅敢借钱玩，还敢赊账玩，这让他忍不住想，这小子现在手头已经有了两个多亿，然后一会的拍卖，又能进账差不多一个亿，这么多钱，有没有可能让他全部花到我的存料上来？ 他开始算计起来。 而此时的魏阳，也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他知道，许老板一得知他一下子竟然入账了这么多，绝对是有心来薅他的羊毛了。 而他这边，除了打算将林大恩的好料子全部挑光之外，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也有心再去许老板那里薅一把，并且有可能的话，还想跟许老板来个长期合作。 只不过接下来该怎么谈，才不会自己吃亏呢？ 生意生意，全是算计，这事不好好琢磨一下，还真是不想。 他又快速地动起了小心思。 第433章 没办法，只能抢了 魏阳手头确实又有资金去大采购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 这两天，他一共从林大恩林大维兄弟那里入手了三块大料子，总共花了6000万，然后又花了600万买下了林大恩切开的那块乌鸡带色料子，再加上前几天那五块小料子的588万…… 总共算下来，这些天光是买料子，就一共花了7188万。 然后还欠老李5000万。 买别墅还得花2650万，再预留起码5000万工程改造费用。 如此一来，他刚刚收获的2.98亿，最终还能剩个一亿左右供他去买料子。 一亿的闲散资金，多吗？ 算起来其实并不算多，假如说像何老板他们这样去买成品，也就几条手镯的事。 可是别忘了，接下来他还有不停的入账。 先是今晚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估计能收入近亿，就算扣除属于郭岱君的那一成，也还能给他带来8000万左右的收入。 再有就是那块正在下片的玻璃种晴水料，光是何老板、光头文、八鈅各拿一片，至少又能入账五千多万。 再接下来，大笔的收入，则要等到两个月后的香港秋拍，到时估计又能入账近两亿。 而差不多在此前后，还有一笔可能的大收入入账，那就是低配版的首饰套链，至少也能收获两亿左右， 这么一算的话，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手头将有六七个亿的资金可用。 这么多钱，确实可以搞点事情了。 比如说，把维恩仓库里，属于林大恩部分的好料子全买走。 再比如说，把许老板那里的存货也薅一遍。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这个底气，可他又不想被当成肥羊来宰，那咋办？ 当然得上点小手段。 “老许，你打听这么多，不会是又惦记起我的钱包了吧？” 不等许老板提起那茬，他先主动开口了。 而许老板也是职场老油条，他一听魏阳竟然主动提起这事，也不遮掩，直接厚着脸皮笑道：“还真是有点，你上次不是说，你特别希望玩那些博性大，别人不敢玩的料子吗？ “这种料子我那里可是还有不少哦，咋样，你啥时候有时间，再过去看看？” 他又一次向魏阳发出了邀请。 魏阳却说道：“时间的话，等过了今天倒是有的是，只不过我事先声明，拿多拿少，我可不保证哈。” 一听手头已有大把闲钱的魏阳竟然这么说，许老板有点不甘心，问：“咋啦，你现在手头不是有大把闲钱了吗，难不成这钱还有别的用处？” “呵呵，惦记我这些闲钱的可不止你一个。” “是吗，还有谁？” “我们二老板啊。” 三言两语之后，魏阳趁机把许老板的竞争对手丢了出来。 这就是他要用的小伎俩。 做翡翠生意有这么一个特点，那就是你没实力的时候，货主一般都不稀罕搭理你，有好东西的话，连看都不给你看。 可一旦你有了实力，立即就会成为香饽饽，大家都想把好东西推销给你，只不过与此同时，这些货主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想把你当成肥羊来宰。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大方，也不能表现出太强的购买意愿，得稍稍矫情一下，最好能让对方知道，假如你的东西没有性价比，那我就不跟你玩，去找别人玩。 这就是魏阳要将林大恩推出来成为许老板竞争对手的用意。 “这次咱们二老板一过来，就找上了我，说咱们公司仓库里的存料有点多，有的都存了七八年了，让我想办法帮他清库存。 “并且还答应，只要我自己能看得中的，也任我挑，他愿意按成本价给我。 “然后在昨天，我们林总也找上了我，说她家在公司的那些存料，也让我帮忙处理，条件跟二老板一样。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所以，别看我手头已经有了些钱，可真是用来囤料子的话，还真是囤不了多少，光是用来买咱们公司那些存货，都还远远不够花。” 为了让许老板相信竞争对手的存在，他直接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把趁机把林大维这另一个竞争对手也推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许老板确实有点紧张了。 要知道，从性质上来说，许老板跟林家兄弟是极为相似的，都是从缅甸那边收购原石，然后运来坪洲卖。 区别在于，林家兄弟是从b级到a级再到a+的料子都有，而许老板主要是卖a和a+的料子。 既然性质相同，那许老板当然知道，做他们这一生意的，最苦恼的其实不是没钱赚，而是库存多，基本上每一批料子过来，都会剩下个两三成卖不出去，这时间一长，库存自然就多了。 这就相当于不少利润甚至是本钱积压在了库存里面。 尽管原石这东西，越存越值钱，可库存一旦过多的话，也还是受不了。 因此，他好不容易碰上魏阳这种既不差钱，又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的主，又岂肯轻易放过？ 只不过他没想到，林家兄弟竟然也盯上了魏阳的钱包，为了掏空他的家底，竟然不惜以成本价来让他帮忙清库存。 真是以成本价吗？ 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七八年进的料子，存到现在，价格翻了一个倍还不止，不可能以成本价来卖。 但降价处理那是肯定的。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呢？ 想了想，他说道：“魏总，你买料子，总得货比三家吧？你都还没去我那看，就怎么敢断定，我的料子性价比不如你两位老板的呢？” 无奈之下，他决定来一招虎口夺食，跟林家兄弟抢生意了。 毕竟在整个坪洲，甚至在整个国内的翡翠界，像魏阳这样的，手头既有几个亿的闲散资金，又喜欢大手笔玩博性大的毛料的主顾实在是不多。 他也相信，魏阳并不傻，只要他的料子具有足够的性价比，那魏阳就没道理因为林家兄弟是他老板而倾向于他们。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想要达到的效果。 他一听许老板竟然以性价比来说事，立即就喜笑颜开，毫不掩饰地说道：“哦，是吗？那我真得好好去看看了，这样吧，这两天你准备准备，等你准备好了，给我个电话，我先去看你那边的料子。” 他这么一说，许老板自然也兴奋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我给你准备多少料子合适？” “我无所谓啊，只要料子有足够性价比，我这边可以上不封顶的。” 魏阳又回了这么一句。 原本还说自己钱不够花，让许老板不要抱太大期望值的他，此时却来了个上不封顶。 这可是把在场的人都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 这家伙，不会真把手头所有的钱都来买料子吧？ 那可是好几个亿啊！ 真敢玩！ 第434章 一条利益链的雏形 上不封顶！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过敢玩的。 没见过这么敢玩的！ 假如不是在场的这些人，都已经对魏阳有所了解，再加上他这两天又刚花了七八千万去购买原石，并且一下子手头又将拥有好多个小目标，大家一定会认为，他这话多少会有点吹牛的嫌疑。 “魏总，看来我要的帝王绿应该有希望了。” 八鈅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而光头文则说道：“看来，以后魏总这边咱们得常来了，一旦缺啥料子，来找他就对了。” “唉，我倒是担心，来他这里来多了，钱会不够花，全被他弄走了。” 何老板也假装叹气着开了句玩笑。 很显然，三人都认为，照魏阳这玩法，手头的好料子只会越来越多，时间一久，说不定到时整个坪洲的好料子，至少有一半会集中到他手里，啥样的好料子都不会缺。 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坪洲可是国内最大也最为有名的翡翠原料集散地，不管是啥等级的料子，也不管是缅甸的，还是国内的，相当一部分都会来这边转个圈，然后再流往揭阳、四会等翡翠成品加工地。 而照魏阳这种玩法，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整个翡翠界都会变得很有名气，等他又不差钱又敢玩的名声一出，到时估计，不管是谁手里有好的毛料，都会第一时间往他这里送。 而以魏阳的相玉本事，及他那好得不行的运气，就会好料子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多，然后逐渐成长为整个行业内更为有名的大佬。 这就是那些顶级翡翠人的一条良性发展之路。 对于这样一结果，大家已经能预料到了。 一想到魏阳还这么年轻，就如此的前途无量，三人难免会有些妒忌，可妒忌之余，他们也很是有些兴奋。 至于兴奋的原因，当然是对于他们这些专做高端成品的商家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 正如光头文所说，以后缺啥高货料子，市面上找不到的话，就来魏阳这里找就好了，而以魏阳的气度，肯定不会抠抠搜搜地问他们要高价。 这样一来，他们只要能抱紧魏阳这条大腿，就不停地有汤喝。 这就是三人之所以不露痕迹地开始拍魏阳彩虹屁的原因。 “老何，你就别叹气了，真正该叹气的是我。” 魏阳立即就接上了话茬。 这可是让何老板很是不解，问道：“为啥？” “你们想啊，我好不容易从你们手里弄了点钱，都还没捂热，结果就被许老板瞄上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全跑他那去了。 “我估计啊，按照许老板的胃口，不管我从你们那搜刮多少，都会很快就跑他那去。 “你们说，是不是该我叹气？” 魏阳又笑着解释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点夸张，也有点言不由衷的说法，但这却是在向许老板暗示：只要你的货品质好，具有性价比，我愿意跟你长期合作。 “魏总，你这么说的话，搞得我压力好大哦。” 许老板也笑着接上了话茬。 这下轮到魏阳问为啥了。 许老板则解释道：“我原本还想着，一年跑个一趟两趟缅甸，能赚点钱养活老婆孩子就够了，现在你却让我把你的口袋掏空，那我岂不是每年得跑个十趟八趟才够？”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忍不住哄笑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生意。 真正的生意，是不一定非得到谈判桌上去刀枪相见的，大多数时候，就像今天这样，互相开几句玩笑，过亿的交易，就在说笑间达成。 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说笑，还远不止达成了几笔大生意那么简单，而是意味着一条高端利益链的雏形出现。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在场的诸位分工的不同。 在场的这些大佬里，许老板是专跑缅甸收原石来国内卖的，属于利益链的源头。 而魏阳，则是玩赌石的，许老板买过来的毛料，会到他这里过一首，变成开窗料、解口料、片料，甚至是不直接向终端客户销售的成品，属于中间环节。 至于八鈅、光头文、何老板等，则属于将成品往终端客户销售的最终环节。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在场的这些人能长期合作，那他们除了不去缅甸开矿以外，整个翡翠行业的整条价值链，几乎已完整地走通。 而且，大家都有得赚。 这就是强强联手的好处。 唉，魏阳这小子，真的越来越会玩了！ 这条利益链雏形一出现，连一直在打酱油的老李都忍不住又一次暗暗赞许起了魏阳。 因为他知道，这条利益链的主心骨就是魏阳，并且还将是赚得最多的那一个，属于典型的他吃肉，别人跟着喝汤的那种。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按魏阳如此迅捷的成长速度，他的那条极品藏家之路，每年十个亿的投入目标定得是不是还低了一点？ 要不要再提提速？ 他一边想，一边抬手看了看时间，提议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去？你们想继续聊的话，等一会拍完再说？” 他指的是即将开始的拍卖。 郭岱君已经帮魏阳筹划了很多天的大场面。 是的，那才是今天的大场面，而魏阳之前跟何老板等三人的交易，只不过是大场面开始之前，一场意外的前戏而已，只是谁都没想到，论交易额，前戏竟然比真正的大场面还要超出很多很多。 可不管怎样，真正的大场面还是不容错过的，要知道，像这种规模的私拍，在整个坪洲，一年也难得碰上几回。 据老李估计，等一会拍卖开始之后，恐怕整个坪洲稍稍有点实力的成品翡翠商家，至少有个六七成会云集于此。 “走吧，那咱们下去吧，等一会拍完了，我再请大家吃宵夜，至于现在，还请几位老板先饿饿肚子，可别怪我招待不周。” 魏阳笑着站了起来。 对于刚收获了近三亿的他而言，对于今晚的拍卖收益已经不那么期待了，可是对于接下来的大场面，他是不能错过的，因为这意味着，这是他在坪洲翡翠圈声名鹊起的真正开始。 大场面要来了。 第435章 这小子，走的是啥狗屎运? 抢板料！ 这绝对是翡翠成品行业常有的大场面，一旦有某块大料开切，并且货主还有按片对外销售的迹象，那只要价格在承受范围之内，那所有的商家都会闻风而动，想要去分一杯羹。 几乎无一例外。 板料为啥这么吃香？ 当然是因为抢到就是赚到。 别看一块品质还不错的板动不动就是上百万甚至过千万，可是这点钱对于做翡翠生意的商家来说，只能算是毛毛雨，基本上有点规模的商家都能轻易拿得出来。 而板料一旦拿下来，也不必担心会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或者担心亏本。 完全没这个必要。 这是因为，板料一拿下来，处理方式有很多种。 一是囤起来，等升值后再处理。 二是自己压手镯卖成品。 三是手镯圈压出来后，加价10-20%转让一部分给同行，自己再留一部分卖。 由于这些年来，缅甸那边一直在源头控制翡翠产量的缘故，因此现在在市面上，好的翡翠料子一直是货源紧缺。 这就导致了，某个商家一旦拿下了一块板，立即就有熟悉的同行找上门来，主动问他要不要分一部分出来，甚至于说，连压手镯出来后剩下的边角料，包括镯心等，也就是所谓的刀下，也会在板料还没压手镯之前，早早地被人预订。 这就是翡翠大料子的片料如此抢手的原因。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你不是不懂行，只要你不是愣头青，稀里糊涂把价格冲高了，那绝对是抢到就是赚到。 至于今天要拍的这块春带彩料子，就更是不必说了。 它早就被太多人盯上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它在刚被切开之时，就已经在坪洲翡翠圈里小有了名气。 几乎整个坪洲翡翠圈的人都已经知道，这块料子，当时是跟一块价位相差无几的木那局部脱沙料子一起拍的。 据说，当时为了争夺那块木那脱沙料子，这块料子的主人魏阳还差点跟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大打出手，结果没争过，只能无奈地拿下了这块表现没那么好的料子。 可结果没想到，这块料子切开之后，竟然是品质上乘的春带彩，价值过亿，相对于入手价，足足翻了十倍还不止。 而曹勇抢下的那块，却是大垮，垮得差点连渣都不剩。 典型的一个上天堂，一个下地狱。 由此，这事就成为了圈内的美谈，被传得沸沸扬扬，这块料子也由此被所有人都关注。 再后来，当这块料子已切成片料，即将向所有同行开放拍卖之后，就更是被大家都惦记上了，于是，离预定的开拍时间都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很多人就提前来到了这里。 其中就包括曹勇。 曹勇原本是不想来的。 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因为魏阳，因为这块料子，以及他自己所切垮的那块料子，他已经成为了圈子内的笑话。 他可以预知，一旦他出现在这块料子的拍卖现场，一定还有不少人以此来打趣他。 但他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来了。 至于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确实也对这块春带彩料子感兴趣，毕竟这种品质的春带彩料子，在市面上可不常见，一旦能拿下个一两片，就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 面子事小。 挣钱事大。 想在这一圈子里活得滋润，就不能把面子太当一回事。 这一道理，曹勇当然是懂的。 只不过他一进维恩的大院子，就被这大场面给小小地吓了一跳。 我去！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他忍不住又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在刚过下午五点，可现在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熟悉的同行到来，粗略一看，至少有一百多号人了。 估计等到正式开拍，将不会少于两百号人。 那小子……这次真是要发大财了！ 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然后很多人向他围了过来。 “哟，曹会长，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你对这块料子也感兴趣？” “咦，老曹，你咋也来了呢？” “老曹，请问你此时此刻有何感想？” 不出他所料，当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很多老熟人在过来跟他打招呼之余，还免不了要拿他来打趣一番。 甚至还有不知趣的家伙很八卦地问：“对了，曹会长，听说当时为了那两块料子，你跟魏总差点打起来了，有没有这么回事啊？” 这样的问题，问得曹勇实在是很不爽，他有点来气了，回怼道：“胡说八道，我跟魏总当时只不过是初次见面，又哪来的仇哪来的怨至于要打起来？” 他自然是矢口否认。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他除了是翡翠商人之外，还兼着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而且，他还指望着等老李退了之后，自己能顶上去，因此，他可不想给大家留下心胸狭窄的不良印象。 再说，他跟魏阳也确实是无仇无怨，当时之所以起冲突，只不过是因为一点误会而已。 在怼完了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之后，他脱离了人群，走向了那些已经被展示出来了的片料，拿出强光手电，细细查看起料子来。 这是开拍前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任何一块片料，想要拿下它，就必须事先细细检查其品质，再根据能出手镯的数量、品质来进行准确的估价。 否则的话，一旦冲高了，就自己吃亏，一旦冲低了，就拿不下。 这小子，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块大一块料子，品质这么好不说，竟然还一点裂都没有！ 这一看，他忍不住又有些妒忌了。 并且也忍不住又一次想起了当时拍卖的场景。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魏阳看上的其实是他切垮的那块料子，并且还表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只可惜当时没有挣过他，才无奈地最后在这块料子上冲了一把。 结果没想到…… 唉，真不知这小子走的是啥狗屎运！ 在又一声叹息之后，他脱离了看料子的人群，四处张望了起来。 那小子人呢？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大票人从不远处的楼梯口走了出来。 “曹会长，好久不见。” 第436章 硝烟开始弥漫 魏阳还是头一回见识这样的大场面。 他没想到，自己一块料子的拍卖，竟然会来这么多人。 他更是没想到，自己刚一下楼，竟然就碰上了上次拆包活动中的另一位大冤种。 他怎么也来了？ 对于曹勇的到来，他自然稍感诧异。 只不过他跟曹勇之间，并无大怨大仇，只不过是在一开始闹了点小不愉快而已，并且那点小不愉快，他当场就已经出过一口恶气了。 于是，他很自然地走了上去，打起了招呼：“曹会长，好久不见。” 对于魏阳的突然出现，曹勇也有些惊讶。 只不过他惊讶的不是魏阳的出现，而是他又一次发现，跟魏阳一起下楼的，除了许老板、何老板等他所熟悉的人以外，竟然还有他的老对头李木梓。 这小子，怎么老跟李木梓混在一起？ 如此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看到这一幕之后，曹勇又有些不爽了，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然后，他就把魏阳甩在了一边，迈步走向了跟在魏阳身后不远处的何老板等人，以热情的语气跟他们打起了招呼：“老何，老许，你们怎么也来了？” 很显然，这是在给魏阳甩脸子了。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按照他的想法，是利用这一次拍料子的机会，来跟魏阳彻底化解恩怨的，只不过他一看到，魏阳竟然还是跟李木梓打得火热，就改主意了。 这人怎么这样？ 对于曹勇的反应，魏阳自然是稍感诧异，只不过现在的他，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而是转而担心地问起了跟在他身边的郭岱君：“郭姐，这么多人，一会怎么拍？会不会乱套啊？” 也别怪他有此担心。 要知道，这种类型的私拍，他上次可是经历过一次的，只不过那一次，前来拍料子的仅有十来号人而已，都已经给了他一种乱哄哄的感觉，而这一次，来参与的人多了十倍还不止。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郭岱君来帮他操弄这事，他估计自己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魏总，你就放心吧，乱不了的，只要你把我让你安排的人手准备到位，你就等着收钱就好了。” 郭岱君却胸有成竹地笑着跟他说。 “好吧，那我去把人给叫出来。” 无奈之下，魏阳只好继续听从郭岱君的安排，准备去销售部叫人。 说起来，这事从头到尾，也确实是郭岱君在帮他操心，郭岱君唯一要求过的他的事，就是在开拍之前，让他给她准备至少十来号人供她驱使。 这事对他来说倒是简单。 毕竟他手下管着那么大一销售部，销售部下面三个组，每个组随便拉几个人出来就够了。 那就给她叫人去吧。 魏阳决定暂时离开这个有点乱哄哄的地方。 此时的院子里也确实是有点乱，近两百号人挤在了这里，有人还在看那些板料，有人则在看院子里堆放的那些大料子，更多的人则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在闲聊，等待着拍卖的开始。 而魏阳之所以待不住，倒不是因为他社恐，而是因为他发现，这么多人，自己竟然没一个认识的，只听见不停地有人在跟郭岱君、老李他们打招呼，弄得他反而成了个摆设似的。 那就不如暂避之。 …… 当魏阳暂时逃离了现场时，已经跟何老板等人凑到了一起的曹勇，却跟何老板热聊了起来。 “老何，你也对这块料子有兴趣？” 一看何老板是从魏阳办公室里下来的，曹勇忍不住想套起他的话来。 说起来，他还是对上次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这是必然的。 毕竟他是大垮的那一个，而魏阳却是大涨的那一个，现在魏阳这里是高朋满座，他却不得不来讨口汤喝，这么一对比，他自然又难以释怀了。 他也很好奇，像许老板，何老板，还有光头文这种有实力的大老板，又何必提前过来，给魏阳那个小年轻来捧场？ 何老板却是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对于魏阳之前主动跟曹勇打招呼的那一幕，他自然是看在眼里，因此他已经看出来了，别看今天曹勇来了这里，但肯定还是对魏阳存在成见。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魏阳上次拉了他一把，也假如魏阳不是那么的前途无量，对于这样的矛盾和纷争，他肯定是不想参与进去的。 可现在，他却有心稍稍帮魏阳出一口气了。 于是他揶揄道：“那肯定的啊，这么好的春带彩料子，谁不想弄个一两片囤起来呢？这不，连你都来了吗？” 这可是让曹勇的老脸忍不住微微一红。 是啊，我都来了，一向对高端料子有着浓厚兴致的何老板又岂肯错过？ 这话题没法聊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反击道：“你来就来，来这么早干嘛？难不成你提前来抱一下魏阳大腿，他还能便宜给你不成？” 这话就稍稍有点难听了。 就算何老板早已习惯了曹勇的话中带刺，可现在他一听曹勇竟然当着许老板和光头文等人的面，说他之所以提前来，是抱魏阳的大腿，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毕竟他是圈中的前辈，就算他确实有心跟魏阳交好，那也不能说他是来抱魏阳的大腿吧？ 他有些来气了。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不再狠狠地刺激刺激他？ 于是他反唇相讥道：“那可说不定哦，魏总那么长的大腿，我当然得趁早来抱住，至少比抱你那小短腿强吧？” 这话确实是刺激到曹勇了。 要知道，曹勇的个子并不高，身高才一米六几，长得五短三粗的，平时一向很忌讳别人说他矮，现在一听何老板竟然说他是小短腿，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开始飙狠话：“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一会你到底能拿下几块。” 毕竟他跟何老板是圈子里的老熟人，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因此，此时就算他对何老板有意见，也没办法因此直接翻脸。 那就只能在实力上来见真章了。 他决定在接下来的拍卖上来压压何老板的风头。 可问题是，已经从魏阳那里得到了承诺，不管他今晚拍下多少，最终都能按九折结算的何老板，又岂会怕他？ 于是，他又冷笑着回怼了一句：“呵，肯定不会比你少。” “是吗？那一会比一比，看最终谁拿得多？” “行，那就比一比。” 拍卖还没开始，硝烟却已经开始弥漫。 ———————— ps：有点卡文，这一章写得没太多感觉，大家凑合着看一下吧。 第437章 鲶鱼的觉悟 这么多人的大场面，怎么来操作，才能不乱套？ 要知道，今晚即将拍卖的这块春带彩料子，一共切出了22片，除了老李取走了4片，成品事业部要了2片，一片样板魏阳决定自己留着，剩下的15片将全部拍出。 前来参拍的人数就更多了，随着开拍时间的越来越临近，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看起来至少已经超过了200人。 料子多，人更多，怎样才不会乱？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个大难题。 可是对于已有多年从业经验，类似的拍卖没少参加也没少组织的郭岱君来说，却不算啥大事情。 距离预定的开拍时间前半个小时左右，林琳又来了，带着姚之璇，还带着一些郭岱君必要的道具。 包括一个扩音喇叭。 也包括几个登记本。 还包括一些数字号码贴纸。 还有就是一些托盘。 “张扬，盛志帆，鲁静，凌黛，你们四个今晚负责登记……” 郭岱君即刻就有条不紊地分配起工作任务来。 放拍的料子多达十几份，参拍人数至少上百人的大型私拍，要怎样才能做到既高效又不乱套？ 对此，郭岱君确实是心里有数的。 最关键的当然是拍卖形式的选择。 首先，拍卖形式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每个人都拿着手机来她面前按个报价，并且还每个人都给两轮报价机会。 那样的话，光是一片料子的报价过程，有可能持续半个小时以上不说，一个接一个的报价下来，她自己也未必记得住，很容易出错。 还有，既然是私拍，也不能像正规拍卖那样，以举牌加价的方式来进行。 举牌加价这种方式，对于卖家来说，虽然能实现利益最大化，可是对买家来说，就不那么具备性价比了。 毕竟前来参拍的都是商家，而不是终端买家，对他们来说，还是极为看重利润空间的，一旦这样的拍卖不具备性价比，那他们下次就不会来了。 于是，一种专门针对翡翠同行之间的大型私拍模式应运而生。 具体的做法，是在拍卖之前，先对有意参加竞拍的同行进行登记，登记完了之后，参拍者会被发放一大一小两数字号码牌。 大的贴自己身上。 小的贴自己手机背面上。 等料子开拍后，有意出价的参拍者在自己的手机上输入自己所能承受的最高报价，然后熄屏，将手机倒扣交给组织方。 等本轮出价结束后，组织方将本轮收缴过来的手机一一翻过来看报价，从中挑选出最高报价者，最终由出价最高者获得本份料子的竞拍。 竞拍形式就是如此之简单。 当然，因为今晚参加竞拍的人数实在是有点多，因此，不管是登记，还是收缴报价的手机，郭岱君都安排了多人来负责。 具体的做法，是东南西北各摆放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安排几个人，一人负责登记，一人负责拿托盘收缴报价手机，另外还有几人负责维护这一边的秩序。 如此一来，哪怕一份料子真有200人参与竞拍，分成四部分的话，每一部分就只有五十人左右，这么一点量，两三个人完全能照顾得过来。 事实上，别看现场来了至少有两百来号人，可实际上参与竞拍的人不会有那么多，因为来的这些人里，有的是同一家公司结伴来的，有的是合伙来拍料的，最终，能有上百人参与竞拍就相当不错了。 对此，郭岱君心知肚明，很快，她就把任务分派了下去。 “之璇，一会你就跟魏总一起，负责帮他收钱就好了。” 在把其他人的任务分派完之后，她把最后一项任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份任务分派给了在魏阳面前消失了很久的姚之璇。 说起姚之璇上一次在魏阳面前露面，还是上一次拍卖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时，然后在她分到了一百四十多万的分成款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魏阳面前出现了。 而现在，她又一次出现在了魏阳料子的拍卖会上，被郭岱君委派了最为重要的收钱任务。 “好。” 姚之璇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只不过自从她又一次来到玉石街这边开始，她都还没跟魏阳说过一句话，也没正眼看过魏阳一眼。 这让一直在打酱油的魏阳很是有些不习惯，心说：好久不见，我怎么感觉姚之璇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 在郭岱君的安排之下，竞拍的登记工作很快就开始了。 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场面，在郭岱君的高音喇叭的驱使之下，人群逐渐有序地退到了院子的四周，开始按照郭岱君的指示，去登记自己的姓名、联系电话、所在公司等信息，并且领取具有竞拍资格的号码牌。 正常来说，像这种贵价料子的竞拍，为了防止大家乱报价，最终却又反悔，理应是要收取一定数额的定金的，一旦反悔定金会被没收。 只不过前来参与竞拍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交定金，退定金，这项工作对于组织方来说，反而成为了一种负担，于是就只能靠诚信了。 也好在前来参拍的，基本上都是坪洲翡翠圈的同行，一般出了价却反悔不要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存在，因为一旦传出去，就会被所有的同行列入黑名单，下次类似的活动，就会成为不受欢迎人物。 所以，这次拍卖，定金就不收了。 但最起码的资料登记是必须的。 这一点，就算是跟魏阳关系已经很亲近的何老板、光头文、八鈅等三人也不例外，很快，还继续聚在一起的他们，就完成了资料登记的过程，并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 正常来说，像这种价高者得的拍卖，参与竞拍者之间哪怕关系再好，也是不会在私下里去串谋，以图瓜分拍卖品的。 可刚跟曹勇斗了一把气的何老板有些不甘心，便拉着光头文和八鈅低声谋划了起来。 “文总，八鈅，咱们仨总不能窝里斗吧？要不咱们商量一下，这价该怎么报？” “好啊。” “我同意。” “八鈅，你想要几片？” “我能拿下一片就够了，不过报价的话，我肯定得多参与几次，要不就太对不起魏总了。” “文总，你呢？” “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拿下个两到三片。” “那要不咱们干脆这样……” 在摸清了八鈅和光头文的需求之后，何老板立即就拉着二人细细谋划了起来。 他们当然很清楚，魏阳之所以给他们仨九折优惠的结算承诺，本意不是为了给他们优惠，而是让他们更有可能拍下他们看中的料子。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来充当把整体拍卖价格来抬高的三条鲶鱼。 这无可厚非。 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人，谁都想追求利益最大化。 而魏阳的这一安排，对他们仨来说，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 打个比方说，一片料子，别人出价590万，他们出价600万，料子自然是被他们拿下，但最终他们却只需要付540万的款，可对外宣传时，还是600万。 在这种情况下，有同行来找他们分料子，那加价个10%，660万转让，不过分吧？ 最终一算，他们一倒手，就能轻松赚上120万。 所以，这是一种双赢的玩法。 既然如此，鲶鱼是不是得有鲶鱼的觉悟，把水给搅混了起来？ 很快，一个三人都能达成目标的方案在他们商讨之下成型。 拍卖也正式开始。 第438章 我去，冲这么高，疯了吧? 拍卖绝对是门技术活。 尽管今晚所拍卖的这些片料，都是同一块料子切出来的，但片与片之间的品质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有的片大，有的片小，能出手镯的数量自然不同。 有的颜色多，有的颜色少，所出手镯的品质自然大不相同。 这两个因素的存在，就会导致片与片之间的价值相差甚远。 那么先上哪一片呢？ “咱们就先把第一片给拍了，来给大家热热身吧。” 因为不是正规的拍卖会，手握扩音喇叭站在院子中央的郭岱君显得很随意，张口就指定了今晚的第一块拍品。 也是面积最小，能出手镯数量最少的一块。 总共才能出18条手镯。 但这并不意味着所出手镯的品质会低。 “这片料子，一共能出两条半春半彩的完美品质春带彩手镯，以及十二条至少半圈春或彩的中等品质的手镯，剩下的四条，春或彩挂得稍稍少一点，但品质也相当不错。” 片料被抬到院子中央的大台面上之后，郭岱君又指着已打上灯光的片料细细介绍道。 她之所以如此介绍，当然是为了方便大家打价。 通常来说，像这种片料的拍卖，是很少有人一个手镯圈一个手镯圈去打价的，而是将片料上的手镯圈分成货头、货中、货尾三档。 货头平均一条值多少钱。 货中平均一条值多少钱。 货尾一条又值多少钱。 三者加起来，整片料子的总价值就基本出来了，再算上镯心和其它边角料的价值，来个一定程度的上浮或下浮，就是自己要出的报价。 郭岱君又说道：“对这片料子感兴趣的，可以再次上来观看料子的品质，然后开始你们的报价。” 第一片料子的竞拍就这么开始了。 毕竟这是随便一块都价值几百万的高货，因此哪怕今晚要拍的这些料子，基本上都已经被大家细细检查过，可是在正式出价之前，还是要给大家再次检查的机会的。 于是，对这片料子感兴趣的人，开始从院子四边走向了院子中央，围着这片料子细细观察了起来。 对它感兴趣的人自然有点多。 毕竟今晚的这些片料，虽然大小不一，品质也稍有差异，但总体来说，任何一块都是值得入手的，因此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那些胃口不是太大的商家，还是抱着能拿下一片就算一片的心态，涌向了它。 人一多，自然又有点乱。 但总体还算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院子靠近楼梯口的一边，何老板、光头文、八鈅三人还是凑在一起。 何老板低声问道：“这片料子你们要不要上？” 三人早已经协商好了，既然三人都拿到了魏阳的许可，最终可以九折结算，那大家就没必要自相残杀，于是便决定，每片料子，一旦其中一人看中，另外两人就不争，就算上去报价，也只是象征性地报一下。 “我就算了，等后面大一点的片上来再说。” 光头文率先表态。 拿大拿小，当然也是跟个人实力有关的，像光头文，已经是成品手镯圈的新晋网红，不管是线下还是线上，客户都已经相当多，因此他要拿的话，当然得尽量拿手镯圈多的片。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手镯圈多的片，他拿个两到三片就够了，手镯圈少的片，就起码得拿四五片才能满足他的需求。 总共也就十五片料子，他一人就抢四五片的话，会不会被同行说他吃相太难看？ 毕竟都是圈子内的人，这点形象他还是要注意的。 可八鈅却没有这个顾虑。 按照她的打算，假如是那种多达五六十条的大片，那她拿一片就够了，换成小片的话，大不了拿个两三片。 她自知无法跟光头文和何老板比实力，于是便说道：“那我上吧。” 很快，她也走向院子中央，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细细看了一下料子，然后很快又退回了何老板和光头文身边，开始算计自己该报价多少。 像这种种水达到糯冰，肉质又极为细腻，达到葡萄肉级别的两条完美品质的春带彩手镯，市场价通常会在一百到一百三十万左右，再给自己留个20%左右的利润的话，一条平均打个一百万肯定没问题。 两条就是两百万。 十五条至少半圈春或半圈彩的货中，平均一条打个十五万肯定是没问题的，预留利润后按十二万计。 十五条就是一百八十万。 四条货尾，一条按五万计，就是二十万。 加起来恰好四百万。 刀下再加个10%，那最终算下来，准确的报价在450万左右，就还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可是别忘了，最终结算时，八鈅还可以打个九折，于是她一狠心，便在自己手机上输入了一个498万的数字，然后熄了屏，倒扣在了就站在他们附近，等着大家报价的一名工作人员手中的托盘上。 很显然，为了不跟何老板及光头文他们撞到一起去，这第一片，她是志在必得的。 而对于498万这个报价，她也是有足够信心的。 当然，她之所以报出这样一个几乎已接近市场价的高价，除了魏阳会给她打折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一是她面对的客户是终端客户，而非同行，利润空间原本就要大上一些。 二是她想进一步向魏阳示好。 她当然很清楚，魏阳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来给他们打折，当然是希望他们在价格上尽量冲一冲，把水给搅浑，好让他的料子尽可能卖高价。 既然如此，那她干嘛不识趣一点，帮魏阳实现这一愿望？ 毕竟她已经知道，魏阳是一条很粗很粗，很是值得抱的大腿，一旦抱稳了，以后有的是汤喝。 这就是她决定对第一片料子下手的重要原因。 因为她知道，最容易被魏阳记住的，肯定是第一个向他示好的。 不得不说，干这一行的，没有几个是傻的，像八鈅这种凭一己之力，就从零开始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更是有过人之处。 她的过人之处就是懂得如何去抱大腿。 人群开始陆续报价。 一台台手机被倒扣到了托盘之上，然后又汇总到了院子四周中间的一张张桌子上。 很快，四张桌子上都倒扣满了手机。 粗略估计，至少有个七八十台。 “还有要报价的吗？没有的话，我就结拍了啊。”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从扩音喇叭里冒了出来。 在确定无人再对这片料子报价之后，她开始点名：“张扬，查看你那边的报价，把最高报价的具体数额及编号大声读出来。” “我这边的最高报价是468万，编号22号。” “鲁静，你那边呢？” “我这边最高报价是57号的472万。” “盛志帆，你那边呢？” “我这边最高报价466万，编号103。” “凌黛，该你了。” “我这边最高报价498万，编号168。” 一个个数字从分坐在四周的张扬等人口中报了出来。 这种人数巨多的私拍其实就是这么的简单，人再多，也只不过是把手机翻过来，从中挑出最高的报价而已。 只不过这最后的报价一出，人群立即就轰动了。 “我去，冲这么高，疯了吧？” “谁啊？” 第439章 我靠，竟然失手了 我去，冲这么高，疯了吧？ 谁啊？ 随着凌黛的声音一出，人群立即就轰动了，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凌黛所在的那一边，想知道报出这么高一报价的疯子到底是谁。 而此时的八鈅，则早已偷偷地躲在了何老板及光头文的身后，并且还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号码牌给遮挡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价格一出，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因此把自己藏起来是明智的。 也好在这种拍卖是只报号码，而不报名字的。 “八鈅，你疯啦？” 只是她这一报价实在是冲得有点高，高得连挡在她身前的光头文都忍不住回头低声抱怨她。 是的，确实冲得高。 比第二名足足高出了36万。 这弄得八鈅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表示歉意道：“失策失策，经验不足，估价有误。” 这当然不是失策。 而是故意。 只不过她不想让何老板还有光头文有意见，才这么说。 因此，当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让她确认这一报价是否有效时，她立即又出声应道：“有效。” 疯了。 这人绝对是疯了！ 人群又一次往这边张望，吓得八鈅又赶紧把自己藏了起来。 疯了！ 八鈅这疯子！ 这报价也确实是有点高，高得连郭岱君都忍不住咂舌，若不是她能听出来这是八鈅的声音，若不是她知道八鈅的这一报价最终还能打个九折，她绝对会误以为最近料子又涨价了。 看看，魏总今晚又要发财了！ 确实还是他会玩。 郭岱君又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她确实没想到，魏阳给八鈅三人这种打折法，竟然能换来这样的回报，她初步估计，假如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三人今晚都这么玩的话，那她跟魏阳今晚的收益，至少会在原来预估的基础上，再多收个至少近千万。 看来今晚的这些料子，最终的收获真有可能过亿了！ 暗喜过后，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确认的话，一会到结算台付款凭单取料子吧。” 她手指了指加工厂门口，正端坐在那里的魏阳和姚之璇那边。 这次拍卖，因为前来竞拍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是没收诚意金的，所以每块料子一拍出去之后，她都得确认一下是否有效，然后通知中拍者前去结款领料子。 假如中拍者反悔的话，就会被逐出本次拍卖，并拉黑，然后料子重新拍。 当然，因为中拍者是八鈅，她是不担心八鈅会反悔的。 但不管怎样，流程还是得走一下。 只不过流程走完之后，接下来该拍哪一片呢？ 想了想，她吩咐道：“接下来，咱们来一块不大不小的吧，把六号给抬上来。”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接下来还是得再拍一两块小片来暖场的，可现在既然八鈅一开始就冲这么猛，因此她觉得，绝不能浪费八鈅的这份心意。 那就来块大点的。 其实也不算最大，最大的还是中间那几片，每一片起码都能出五六十条的那种。 至于六号，则属于中不溜，能出四十条手镯。 很快，刚才报价的手机又被交还到了竞拍者手中，而六号片料也被苏厂长安排的人抬到了院子中央。 “这片料子，一共能出三条属于货头的完美品质春带彩手镯，以及二十八条至少半圈春或彩的货中，剩下的九条算是货尾，有兴趣的上来看吧。” 她又麻利地介绍起料子来。 人流又一次涌向了院子中央。 而何老板他们这边，三人又低声商量了起来。 “八鈅，这块你还上不上？” 何老板第一个还是征求八鈅的意见。 而八鈅是相当识趣的，在冲过一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之后，她决定暂避风头，于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我就算了吧，先歇一歇吧，再冲的话，估计要被人打死的。” 何老板则又问道：“那文总呢？” “这块我上吧。” 光头文立即就接过了接力棒。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今晚拍的片料总共也就十五片，按照他们三人的计划，他两到三片，何老板两到三片，按八鈅这趋势，肯定还会再拿一片。 这样算下来，光是他们三人，就七八片，已达到总数的一半了。 不可能每次他们出手都必中吧？ 因此，哪怕这一片的手镯数量不属于太多的那种，但也已基本符合他的需求了，于是光头文决定出手，来冲上一冲。 于是很快，他也去到了院子中央，细细看了一下片料上手镯的品质后，又回到了何老板和八鈅身边，开始计算自己的报价。 对于他们这些天天在市场混的人来说，价格还是很好算的。 三条货头三百万。 二十八条货中打个三百三。 九条货尾打个五十万。 再加上刀下，报个七百二十万就差不多了，为稳妥起见，再加个三四十万，报个七五八应该能拿下。 光头文很快就有了主意。 尽管前一片，八鈅已经把价格冲得太高太高，但光头文觉得，只要八鈅不再出手，那就不会再有人跟她一样发疯，因此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报价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毕竟在场那么多人里，也就他们仨有机会打折，他不信其他同行为了拿下料子，竟然连利润空间都不给自己留足了。 于是，他立即在手机上按下了758这个数字，交到了在场工作人员的托盘里。 只不过他刚放下手机，就看到八鈅也把手机放了上去。 这可是小小地吓了他一跳，低声问道：“八鈅，你不会又发疯吧？” “没有没有，我就随便按了个666报了上去。” 八鈅连忙澄清道。 这总算是让光头文稍稍放下心来，耐心地等待结拍。 结拍时间也很快到来。 郭岱君的声音又一次从扩音喇叭里传了出来：“张扬，你那边最高报价多少？” “我这边的最高报价是728.8万，编号25号。” “鲁静，你那边呢？” “我这边最高报价是63号的760万。” 两个数字很快被接连报了出来。 郭岱君的询问还在继续。 只不过第二个数字一出，光头文这边却是懵了，忍不住又低声惊呼道：“我靠，这帮家伙，真是疯了！” 很显然，他竟然失手了。 绝对是疯了！ 第440章 疯了，全都疯了 靠，绝对是疯了！ 一片还不是最有价值的料子，竟然也冲到了760万，比魏阳入手整块料子的价格还高！ 在院子的另一边，同样也对这片料子出了价的曹勇也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也别怪他想爆粗口，要知道，他可是跟何老板打过赌了的，要比一比，看谁最终拿下的料子多。 尽管这只是一个没有赌注的口头赌约，输赢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曹勇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一旦输了，他就会觉得自己以后再碰到何老板，就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所以一连两片，他都出了价。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第一片，就被人冲得那么高，拿了57号号码牌的他，472万的出价都只出了个寂寞。 他心想，第二轮应该不会有人再这么疯狂了吧？ 但为了保险起见，这一轮，他还是在估价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点，出了个750万。 谁知，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就有人出了760万，最终拿下了这一片。 他连本组第一都没拿到。 疯了。 绝对是疯了！ 对此，曹勇确实很来气。 但他也顾不上生气了，因为第三片紧跟着又上了，并且，这还是今晚最具价值的一片，手镯数量多达60支，光是完美品质的春带彩手镯货头就有四个。 这一片绝对不能错过了！ 细细检查过一遍料子后，他又快速计算起这块料子的具体价值来，最终一狠心，在手机上按了个1098万的高价交了上去。 何老板等三人这边，也在又一次讨论这次该谁出手了。 “文总，你稍稍有点不给力啊，要不这次我来吧。” 这一次，何老板当仁不让地说出了这样一句。 很显然，他为之前光头文的失手而有所不满。 也确实是如此，人家魏总给了你10%的折扣空间，你都拼不过人家，那就只能说明你出手不够大气，想多挣几分。 何必呢？ 价值过亿的满色手镯都拿了好几条，又何必在意这几万几十万的蝇头小利？ 这是他对光头文有所不满的原因。 而跟最高价只差了两万的光头文此时也后悔不已，赔着笑脸讪讪地回道：“你来，你来。” “八鈅，这片料子你觉得报多少合适？” 何老板扭头又问八鈅。 很显然，在此时的他眼里，八鈅比光头文更大气更靠谱。 “千万别省。” 八鈅却只回了这么一句。 何老板立即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始给这片料子估价。 四条货头就是四百万。 四十条货中每条十二万，合计四百八十万。 十六条货尾八十万。 加起来就是九百六万。 刀下再加个10%，就是1050万，再把魏总打的折加上，就是1150万…… 何老板决定听八鈅的，魏阳给他打的折一点都不省，于是，他很干脆利落地在手机上按了个1158的数字交了上去。 很快又到了揭晓结果的时候。 “张扬，报数。” 扩音喇叭里，郭岱君的语言越来越简洁了。 受她的影响，张扬的回应也很简洁：“1050万，编号17号。” “鲁静。” “57号，1098万。” 鲁静这边的回应也同样干脆。 而听到这一数字之后，身处第二组的曹勇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用说，这57号正是他。 一看到自己的报价竟然超出一组最高报价48万之后，对于自己的这一报价已自信满满的他，把挑衅的目光投向了他的正对面，何老板等人所在的四组那一边。 而郭岱君等人的声音还在继续：“盛志帆。” “我这边最高报价1088万，编号123。” “凌黛。” “我这边最高报价是……1158万，编号……169。” 随着凌黛的这一数字一出，全场又炸锅了。 “谁啊？谁出这么高啊？这是要命啊！” “我有一种预感，等过了今晚，春带彩手镯要涨价了，起码得涨个10%。” “这价格真是看不懂了，报这么高，哪还有钱赚啊？” “疯了，全都疯了，这没法玩了。” …… 因为这一个接一个的高价，人群开始三五成群地抱怨起来。 而曹勇身边，也有人跟他搭讪：“曹会长，对于今晚这价格你怎么看？会不会太高了点啊？” 只可惜，现在的曹勇快被气炸了，根本就没心情搭理旁边的人，而是死死地盯向了对面何老板他们所在的方向。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四组这高达1158万的疯狂报价，十有八九是何老板或光头文这二人中的其中一个报出来的。 果不其然。 “169号，1158万的这一报价是否有效？” 随着郭岱君的这一声询问，站在四组正前面的何老板高举起了一只手，高声回道：“有效，有效。” 曹勇心中那不妙的预感被验证了。 这也更是快把他给气炸了。 他没想到，何老板一出手，出价竟然比他那已经够疯狂了的报价还高出了整整六十万。 这是在向我炫富吗？ 曹勇真的来气了。 别看他脾气暴躁，对谁都不服气，可他的自视甚高也是有本钱的，那就是论财力，他跟何老板、老李等人都有得一拼，绝对算得上是坪洲翡翠圈里的顶流。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许老板列为拆包的首选贵宾之一。 于是他决定了…… 下一片，一定要出一个压倒全场的更高价！ …… 疯了。 全都疯了！ 当第三片的最高报价出来后，郭岱君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再也难以抑制的笑容。 此时她内心的喜悦也确实是难以抑制。 这是必然的。 因为在开拍之前，她就已经对这批料子做过一个相对准确的估价，按照她的预计，属于她和魏阳的这十八片料子，除了魏阳留下的那一片，剩下的十七片，最终的拍卖价格应该在一个亿左右。 然后当八鈅在第一片冲了个高价以后，她就已经把预估价悄悄提升了10%，总体估价去到了1.1亿左右。 而现在，当第二片和第三片的最高报价出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预估还是太保守了一点。 为啥？ 因为羊群效应。 拍翡翠料子，跟买房子买股票是一个道理，都有一种买涨不买跌的从众心理，一批料子，假如放出来后没人抢的话，大家都会观望，可是一旦有人抢，参与争夺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并且越抢越疯狂，从而导致价格失控。 而现在，价格失控的迹象已充分展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这些料子的准确估价，起码还得加个10-20%才行。 这就是她笑容再也难以抑制的原因。 那就继续。 来个乘胜追击。 “下一块。” 第441章 唉，我们都被魏总给玩了 郭岱君的预判是对的。 在前三片的最终成交价都已超出大部分人的预期之后，接下来的几片的拍卖，价格再也低不下去了。 秉着趁热打铁的心态，接下来拍的第四片，郭岱君上的是编号为13的那一片。 从整体品质上来说，这一片，跟刚拍出去的编号为9的那一片相当，因此，郭岱君原本以为，那这一片最终的成交价，理应也跟前一片差距不大。 谁知，它最终的成交价，竟然又比前一片高出了40万。 疯了。 绝对是抢疯了！ 站在院子中央的郭岱君腹诽了一句之后，以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道：“57号，1198万的这一报价是否有效？” “有效，有效，确认有效。” 人群中，终于拿下了第一片的曹勇高举起了右手，用力地挥了挥，很显然，此时的他，有点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之意。 也别怪他兴奋。 要知道，为了能拿下这一片，他绝对是下了狠心，比上一片的报价足足加了一百万。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发现，他的这一报价，也仅仅是比第二名高出10万而已，要不是他心狠，差一点又失之交臂。 真心不容易啊！ 得意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又一次把挑衅的目光投向了对面，想看看何老板有何反应。 只可惜，现在的何老板根本就没心思搭理他。 因为此时的他，又在拿光头文开涮。 “文总，你还是有点不给力啊，价值上亿的满色手镯都拿了，却在这种料子上抠抠搜搜，小心你今晚空手而归。” “唉，我有啥办法呢？刚才我这价格已经给得很给力了好吧。” 光头文却是一声长叹。 不用说，刚拍掉的这一片，又轮到他出手了，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他又一次失手，而且气人的是，他明明报了一个1188的高价，最终却以十万之差，败给了跟何老板打过赌的曹勇。 这实在是有点气人。 “接下来咋办？你还打算出手吗？” 何老板又问道。 今晚的这个价格，已经有点过于疯狂了，因此，已经有一片到手的他，已心生退意，不再想着一定要拿下两片甚至是三片。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度地问起了光头文，问他要不要继续冲，冲的话，他愿意把机会让出来。 “必须出手啊，我手头那么多优质客户，要是别家都有高品质的春带彩手镯卖，我这却没有，岂不是砸我的招牌？不管咋样，我都必须得抢下来再说。” 已接连失手两次的光头文也准备下狠心了。 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 要知道，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尤其是在翡翠圈，随着直播销售的兴起，几乎大部分有实力的成品商家，都纷纷开设了自己的自媒体账号，来在网上发属于自己的高货视频。 这就导致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网红料的催生。 就好比说现在正在拍的这块春带彩料子，因为它的货头部分，不管是颜色，还是种水，亦或是肉质的细腻程度，都堪称春带彩手镯中的高档货色。 因此，光头文敢保证，但凡今晚拍到了的货主，在把料子拿回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压手镯发视频。 一块料子，假如只有一个博主发的话，可能还未必一定能成为网红料，可若是七八个博主几乎同时发的话，必红！ 料子一红，直播间内就会有很多人同时问：你家有没有？ 没有的话，就会显得你家没实力。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光头文是必须冲的，哪怕不赚钱，他也必须拿下一片再说。 只不过这么一想，他就有点肉疼，忍不住感叹道：“唉，我们都被魏总给玩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从表面上看，魏阳承诺给他们三人打九折，是为了让他们获得竞价优势，以确保他们能拿下至少一两片料子，可事实上，这无疑是在鼓励他们把价格往上冲。 而他们一冲，就导致了哄抢行为的发生，结果是弄得他们想要拍到料子，反而要出高过他们心理预期的价。 这一结果，是光头文之前所没想到的。 于是，在说破了这一点之后，他又怼起了八鈅：“都怪你，一开始就把价格冲那么高。” 可问题是八鈅认这个账吗？ 当然不会。 作为光头文的欢喜冤家，她立即就毫不客气地反怼了起来：“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抠抠搜搜的，大钱都出了，却在一点小钱上舍不得。” 不仅如此，不等光头文反驳，她还继续扎针道：“你别不承认，上一次，魏总拍那几条冰底阳绿手镯的时候，你也是抠抠搜搜的，结果让何总占了大便宜。 “在这一点上，你还真得向何总学习。” 此言一出…… 扎心了！ 一提旧事，光头文立即就被八鈅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对你对，你说啥都对。” “这事本来就是你自己不对，说什么魏总在玩你，这话要是被魏总听到，他得有多伤心啊？ “人家好意给你打折，你却说他玩你，那他下次还敢给你打折吗？” 可八鈅却是得理不饶人，又替魏阳说起公道话来。 而对于八鈅的这一说法，在一边听他们互怼的何老板也是基本认可的。 是的，魏阳的这一打折法，确实有利用他们仨来搅浑水的嫌疑，但不能否认的是，这样也确实让他们获得了竞价优势。 这一点，出价更为果断的他和八鈅，都以未超出预期价格各拿下了一片就是证明。 至于后面的价格之所以越来越高，更为主要的，则是僧多粥少，想拿的人太多的缘故。 于是，他也插嘴道：“确实，这事还真不能怪魏总，人家是一笔好心。” 这下可是把光头文弄得里外不是人了。 他连忙再次举手投降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刚才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开局玩笑而已，你们可千万别当真。” 此时的他，生怕八鈅跟何老板把那话往魏阳耳朵里传，那样的话，一旦惹得魏阳对他不喜，那他损失就大了。 快上。 快上。 下一片！ 在八鈅和何老板都偃旗息鼓之后，他又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接下来要拍的料子上。 这一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第442章 要出名了，想不出名太难 疯了。 这价格疯了。 魏阳今天赚大了！ 当拍卖进行得热火朝天时，站在院子一角，静静地欣赏的这一幕的林大恩又一次忍不住妒忌了。 因为今晚的这种拍卖，属于整个业界都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因此，拍卖还没开始，他就在这里观摩了。 跟他一起观摩的，还有郑西南、林威龙、林振东、郑子豪、林琳等人。 而陪在他身边的，还有暂时落单了的老李。 于是，他扭头问起了老李：“李会长，这价格会不会夸张了一点啊？这么拍下去，大家还有钱赚吗？” 今晚的他，也确实被这疯狂的价格给惊到了。 尽管他对成品的价格不是特别熟悉，可他一听旁边那些竞拍者的反应，就知道，今晚拍出的这些料子的价格，绝对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期。 “赚是有得赚的，赚多赚少而已，这料子进得贵，成品自然就会卖得不便宜，大不了大家一起把春带彩手镯的价格给抬上去。” 老李却肯定地回道。 是的，这就是在场的这些竞拍者，明知料子的价格已经冲得很高，但还是不肯放弃，在继续往上抬的原因。 大家敢抬价的底气就在于，春带彩手镯，是行业内公认的深水区，便宜的特便宜，几千块万把块就能买到，贵的超贵，过百万很轻松，价格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 也正因为如此，这块料子的货头，价格可以打到一百多万，货中却只有十几万，货尾则更是只值几万，价格相差极为悬殊。 而这种悬殊，也恰恰给竞拍者们留足了利润空间。 料子买贵了又如何？ 大不了把货头的价格往上抬呗。 一块板，货头少则只有两条，多也只有四条，加起来也就几十条而已，这点量，丢到数以十万百万计的成品手镯市面上去，还是稀有物。 既然稀有，原本卖一百三十万一条的，抬到一百五十万卖又何妨？ 难不成还用得着担心卖不出去？ 根本就不必担心，因为市面上高品质的春带彩手镯，比绝大部分的满色手镯还罕见，但喜欢的人却很多很多。 说白了，别看料子的价格拍得有点高，但受众面广的货中和货尾的价格是不受影响的，受影响的是受众小，但价格空间弹性大的货头手镯，一条货头手镯多卖个二十万，在料子上多花的钱就回来了，该赚的照样赚。 干这一行的，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嘴上喊着亏了亏了，可实际上，没有一个会做亏本生意。 这就是料子的价格在一开始就冲了上去，就很难再下得来的原因。 “这料子魏总真的赚大了。” 听了老李的解释之后，同样不太清楚成品运作的郑西南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可这一句，却是有点扎林大恩的心了，他忍不住说道：“魏总真正赚大了的，不是这一块，而是从我这里买去的那一块，那一块，光是今天下午，他就已经收入了将近三个亿。” 肉疼之下，他忍不住将一个还不为人知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多少？三个亿？” 这对下午不在场的郑西南来说，确实是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于是他惊叫了起来。 也别怪他信息闭塞。 要知道，下午知道这事的，也就是有限的几个人，而这事完结之后，马上就是这块春带彩料子的开拍，因此别说是郑西南，就算是林琳，郭岱君也都还没来得及向她透露。 所以，连她也忍不住好奇地问起了老李：“李会长，啥情况？是那两片满色片料已经卖了吗？卖给谁了啊？” “不是片料卖了，是其中的手镯已经套了出来，被何老板、文总和八鈅三人给瓜分了。” 老李则稍稍纠正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大家不再对下午所发生的事好奇，而是大家对一夜暴富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众所周知，翡翠行业是一个极容易创造财富神话的行业，一夜暴富的事在这个圈子里时有发生，可暴富的程度却是有限度的。 一夜暴富成百万富翁并不稀奇。 一夜暴富成千万富翁则相对罕见。 至于一夜暴富成亿万富豪，就少之又少了，但凡有一宗，则足以成为业界传奇，很快就会在圈子里被传得人尽皆知。 可是在魏阳这里，还不止是一夜暴富成亿万富豪，而是暴富成数亿富豪，并且还是实打实地在一天之内将数亿现金收入囊中。 这样的财富神话，业界曾经有过吗？ 有肯定是有过的。 但堪比这一个的，只有一块被誉为赌石史上最牛的赌石，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大玉王。 那是一块被人花了4000万在矿场上买下，然后8000万底价丢缅甸公盘没人敢买，结果切开后被估价20亿的传奇赌石。 只不过就算是大玉王，它的变现也是分次的，每次也就变现一个多亿，不像魏阳今天这样，一天就收入差不多四个亿。 这样的巨额收入，恐怕在整个翡翠赌石史上，都前无古人，至于会不会后无来者就不太好说了。 这家伙要出名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会在整个翡翠界都变得鼎鼎有名。 林琳忍不住思忖道。 是的，魏阳确实要出名了，只不过他的扬名速度，比林琳想象的还要来得快一些。 不是过几天。 而是今晚。 随着一片片料子被高价拍出，今晚的拍卖接近尾声，那些被高价吓退，已无望拍到料子的买家，开始将注意力从料子转移到了料子的原主人上。 “天哪，今晚这块料子，魏总到底赚了多少啊？” “少说也有一亿好几吧，我可是听说，这块料子他当时只花了七百五十万就拿下了。” “不是他一个人拿下的，好像李会长也占了两股，还有郭总也占了一股，他只占了七股。” “就算只占了七股，那至少也赚了一个亿吧？” “那肯定的。” …… 大家开始三五成群地讨论起类似的话题。 只不过很多人发现，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只知道今晚主持拍卖的始终是郭岱君，至于魏总到底是何方神圣，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 于是，当最后一片料子拍出，郭岱君宣布今晚的拍卖结束之后，有人开始起哄了：“郭总，今晚赚了这么多钱，是不是该让料子的正主出来亮个像，让大家认识一下了啊？” 第443章 第一次……这小子不错 今晚的魏阳很安静。 安静的原因，就在于郭岱君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跟好久不见的姚之璇一起，坐在结算台负责收款。 姚之璇负责登记。 他负责收钱。 这是一个不得已的安排。 没办法，现在他的公司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全公司上下，老板就他一个，然后还有着一个唯一的员工，那就是他的摄影助理程真，至于财务啥的，都是李玉珺帮他在兼管着。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钱也只好他亲自来收了，毕竟只有他自己，才能在客户扫码支付后，第一时间收到款项到账短信，然后及时地通知姚之璇发放提货卡。 这原本没什么。 毕竟大笔大笔的收钱，跟数钱数到手抽筋一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美差，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是魏阳愉快地接受了这一安排。 但很快他却发现，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为啥尴尬？ 当然是因为，他发现好久不见了的姚之璇，竟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他觉得生分。 以前的姚之璇，在他面前是各种的唠叨，让他干这，让他干那，跟他有的是话说。 而今晚的姚之璇，却是在见到他之后，仅仅只是跟他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专心致志地投入了工作，认真地记录着每一片料子的成交数据，再也没有搭理过他。 为啥会这样？ 我没有得罪过她，或者干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对此，魏阳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姚之璇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好意思舔着个脸去找她搭话，于是便安静地坐在了那里，像个旁观者一样，欣赏起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来。 第一片498万。 第二片760万。 第三片1158万。 …… 这钱真多啊！ 他一边看，一边偷瞄姚之璇本子上记录下来的一个个数字，喜滋滋地算计着自己今晚到底又能收入多少。 尽管他下午才收入了近三亿，相对来说，今晚的收入反倒不算什么了，可没有一个人会嫌自己钱多，于是，看着那一个比一个高的报价，他越看越兴奋。 只不过他没想到，事到临头，拍卖都快要结束了，人群却突然开始起哄，嚷嚷着要看看他。 今晚是拍石头。 又不是拍我。 我有啥好看的？ 魏阳一下就懵了。 说实在的，秉着发财要低调，买石头也得低调的原则，他是不打算在这种人多的场合来抛头露面出风头的。 可现在，当大家都一个劲地起哄要看他，郭岱君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时，他还能咋办？ 他总不能藏头露尾当鼠辈吧？ 于是，他只能站了起来，走向了场中央，从郭岱君手里接过了扩音喇叭，面带笑容，以极为沉稳的声音说道：“大家好，我是魏阳，欢迎大家来到今晚的拍卖现场……” “哇，好帅哦，帅呆了。” “这就是魏总啊，这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爱了，爱了，魏总，你有女朋友了吗？” …… 但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他的声音就被现场的惊叫声给淹没了。 这实属正常。 要知道，翡翠这一行业，在原石圈里，是以男性居多，可是在成品圈里，却是女性比男性多，并且一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是风韵犹存的老大姐，这些女性一扎堆，奔放起来就比男人们还奔放。 现在，大家一看新晋亿万富豪魏阳竟然是如此之年轻帅气，自然是控制不住了，先过一把嘴瘾再说。 这跟狂热女粉丝见到自己偶像是一个道理。 说起来，魏阳也确实具备成为偶像的几乎所有潜质。 年轻。 帅气。 多金。 有能力，有本事。 看起来还文质彬彬，给人很有亲和力的感觉。 这么多优秀特征结合在一起，自然很容易让女性们摒弃因他一夜暴富而起的妒忌之心，从而对他产生好感。 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 其实女人也是如此。 这就导致了，魏阳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完毕，就不得不停止了下来，面带笑容任由大家口嗨了一番。 其实他也知道，大家之所以起哄，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长得啥样，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而不是想听他废话，于是，他干脆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样也好。 真要让他废话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啥合适。 那就不如跟大家闲聊几句吧。 接下来，等现场的惊叫声平静下来后，开始有选择性地来回答一些问题，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魏总，你多大了啊？” “二十五了。” “有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 “谁我暂时就不说了，等成了之后，我再告诉大家。” “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啊？” “我啊，其实挺无趣的一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无非就是玩玩赌石，切切石头。” “你一下赚了这么多钱，接下来有啥打算？” “也没啥特别的打算，无非就是继续买石头切石头。”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这种好料子还经常有吗？” “应该会有吧，对了，对中高端料子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继续关注一下郭姐的动态，我一般切出了好料子，都会交给她去处理。” …… 魏阳的头一回在坪洲翡翠圈公开亮相，就是如此之平淡，并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也没有刻意往脸上贴金，而是尽量表现得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来跟大家熟悉一番。 甚至于说，他都没有主动去推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便让大家记住他。 只不过这么一来，反倒给大家留下了更为良好的印象，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场的人实在是有点多，很多人都恨不得立即冲上来，跟他互换联系方式了。 毫无疑问，魏阳要红了。 除了一夜暴富之外，还很有可能会一夜爆红，成为坪洲翡翠圈的当红炸子鸡。 而此时的魏阳，在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后，又准备下了，准备去收他的过亿货款。 “哦，对了，喜欢玩原石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我们公司两位老板这次带过来的这些大料子，有兴趣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们老板谈。” 临退之前，他还没有忘记，顺带给林大恩打上一波广告。 这样一来，连忍不住妒忌他一夜爆红的林大恩，都一下子又对他有了很好的印象，忍不住感慨…… 这小子不错！ 第444章 到底挣了多少? 今晚的拍卖算是结束了，但事情却还没完。 对魏阳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先将钱袋入平安，将片料发放出去，然后就是跟大家一起宵夜，喝酒，庆功。 首先当然是收钱。 别看郭岱君在拍卖时就已经宣布，一旦中拍，就可以立即付款取货，可是在整个拍卖过程中，竟然没一个人来付款，而是都等到了拍卖结束之后。 至于为啥，估计是中了第一块之后，还想中第二块，或者想知道，这块料子最终的价格会去到多高。 “魏总，总共卖了多少？” 当其他人都付完款，取走料子之后，一直磨磨蹭蹭地拖在最后的光头文等三人终于过来付款了，之前还在抱怨被魏阳玩了的光头文，此时却用讨好般的笑容问起魏阳来。 说起来也真是夸张。 在开拍之前，不管是光头文还是何老板，都是想要拿下其中的两到三片的。 甚至包括喝了头啖汤的八鈅，也还想在后面再拿一片。 可最终他们的这一愿望都没有实现。 尤其是光头文，还是在被八鈅怼了之后，狠冲了一把，这才侥幸地拿下了一片。 然后他们发现，后面一片比一片的价格冲得高，价格离谱得让一向大胆的何老板，还有跟何老板打过赌的曹勇，都未能再拿到第二片。 因此光头文很好奇，今晚魏阳到底又收获了多少。 只不过他这么一问，还在等着魏阳请客吃饭庆功的大家，包括林大恩等人，也包括张扬、鲁静、凌黛等今晚帮忙的员工，都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很显然，大家都对这一问题极为好奇。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魏阳入手这块料子时，可是只花了750万而已，而今晚的拍卖火热程度，却远超大家的想象，因此大家都很想知道，这块料子最终涨了多少倍。 “1.3亿左右吧。” 魏阳报了一个相对模糊的数字。 这就是这块料子最终的收获。 可事实上，它并不包括成品事业部提前拿走的那两片，加上那两片的话，总的成交价将超过1.5亿。 比郭岱君开始预估的差不多超了50%。 由此可见，这样的大型拍卖，一旦抢疯了，价格会有多疯狂。 “哇，这么多？” 鲁静先夸张地惊叫了出来。 说起来，鲁静今天其实是轮休的，只不过她跟凌黛一听说魏阳今晚要拍料子，就主动放弃了休息，特意赶回公司来给魏阳帮忙。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为了在魏阳面前挣表现。 现在的她，还是有点对魏阳心存幻想，只可惜魏阳最近很忙很忙，尤其是在林大恩等人来之后，连直播间都很少去了，弄得她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在魏阳面前秀一下存在的机会，她也顾不上旁边还有那么多公司领导以及重要客人在场，稍显夸张地叫出声来。 只不过这么一来，就稍稍显得有点突兀了。 所有人都把奇怪的眼神投向了她。 这顿时就让鲁静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还算是见过世面，在当娱乐主播时已经见过很多有钱人的她，顿时就觉得，大家似乎在嘲讽她：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对此，她很是不解。 在她看来，魏阳一夜暴富成亿万富翁，绝对需要有人这样来捧捧场，才能让已经春风得意的魏阳心情更为愉悦，她才这么夸张地叫出来的。 只不过她有所不知的是…… 1.3亿多吗？ 确实很多。 只不过跟魏阳下午刚收到的近三亿相比，还是差点距离。 而现在围在魏阳身边的这些人，除了鲁静等刚才还在充当工作人员的销售部员工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知晓了此事。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觉得这一数字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而觉得该大惊小怪的，除了鲁静之外，其他人都碍于有公司领导和重量级客人在场，不敢冒然出声。 这就使得鲁静的这一声惊叫，显得稍稍有些突兀了。 “这还没包括成品事业部留的那两片吧？” 也好在林大恩及时把话茬给接了过去。 其实此时的林大恩，也是对这一数字极为吃惊的。 或者准确地说，是相当妒忌的。 因为他知道，魏阳报的这一数字，绝对不包括成品事业部预留的那两片，因为那两片公司暂时都还没付款。 假如再加上那两片，以及魏阳自留的一片，还有老李分走的四片，这块料子最终的总价值是多少？ 妥妥的接近两亿！ 而它的入手价，才七百五十万而已。 七百五十万变两亿。 而在此之前，还有另一块，才七百万的入手价，光是两片满色片料上的手镯，就已经让魏阳先收获了三亿。 一千多万的投入，却收获了四五个亿。 这就是魏阳在一天之内的收获。 而相比之下，今天的他，除了卖给了老李一块料子，以及魏阳帮成品事业部挑的一块料子之外，别的他颗粒无收。 包括他抱有很大期望的今晚，竟然也无人表露出想购买他大料子的意向。 如此一对比，让他怎么能不妒忌？ 这也让他忍不住想，要不干脆学学魏阳，把胆子放大一点，干脆把那些无人问津的料子给通通切掉，也来博一个一夜暴富？ 也别怪他动这样的心思。 要知道，赌石这回事，情绪是很容易被传染的，很多人，原本是不碰毛料，或者是求稳的，一旦接连看到别人大涨甚至暴涨，就很容易跟着冲动，想也来个一夜暴富。 而在坪洲这边，大部分的成品商家，为求稳起见，都是以玩风险相对较小的解口料或片料为主，玩毛料，尤其是大价位的大料子的其实并不多。 尤其是在今晚，大家的关注点都被那块在拍的春带彩料子所吸引，自然就没人来关注林大恩的那些大料子。 这就导致了林大恩的心态失衡。 要不……等过两天，那些料子还没人来买的话，干脆我自己直接把它们切了得了？ 林大恩又一次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的魏阳，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一直没走，正等着他请客吃饭的许老板，然后提议道：“走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钱已到位。 又该整点事情了。 第445章 暗战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当魏阳带着大家在附近常来的那家海鲜酒楼坐下之后，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曾经天天说过的这句话。 毫不夸张地说，在过去的几年，他几乎天天都在做着发财梦，梦想自己能够变得富有，梦想自己不用再为钱发愁。 而现在，他真的发财了。 而且一发就是好几个亿，已远远超出他之前的梦想。 请问他现在有何感受？ 飘飘然？ 春风得意？ 得意忘形？ 然而并没有。 现在的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有底气去搞事了。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说钱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 对此，魏阳原本就是非常认可的，而现在，就更是认可了，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此时的他还身负为老爷子复仇的重任。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这一重任，那他的发财梦目标其实并不算够，能有个千八百万，足够买套房安个家，再有台代步车，有一份能养活自己及一家老少的稳定收入就足以。 可现在，因为有了这一重任，就算他已经有了几个亿在口袋中，也还是觉得远远不够，只是觉得，已经勉强有了搞事的底气而已。 只是接下来这事该怎么搞呢？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开始认真地思索起这一问题来。 只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在大家看来实在是有点反常，反常得连八鈅都忍不住出声道：“魏总，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兴奋啊？一天之内就收入了好几个亿，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 八鈅的这一句，也总算是让魏阳回过神来，他连忙笑道：“嗨，有啥可兴奋的啊，我刚才就在想啊，这钱到底能在我口袋里装多久，我估计要不了几天，这些钱，要不就是流入林董的口袋，要不就是落入许老板手中。” 趁着林大恩跟许老板都在场，他又一次开始借题发挥了。 类似的话，他下午曾跟许老板说过。 那么现在，这话显然是说给林大恩听的。 在他看来，这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在此之前，当这些钱还没落入他手中时，就早已被林大恩惦记上了。 也正因为如此，林大恩才大大方方地说，他的料子，包括他这次新带过来的，以及包括仓库的存货，都任他挑选，并且承诺给他最为优惠的价格。 但那话可信吗？ 信是可信的。 但并不太保险。 不保险的原因就在于，假如没有竞争存在的话，掌握着货源优势的林大恩，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甲方，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出幺蛾子。 因此，他觉得给林大恩引入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给他制造一种紧迫感，也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正当他在走神时，今晚严重受了刺激的林大恩也正在胡思乱想。 要不要学魏阳，把胆子放大一点，把所有没人敢玩，博性大的原石都给切了？ 包括仓库那些存料！ 魏阳这小子，一下就有四五个亿在手了，怎样才能把他这些钱变到自己口袋里来？ 仓库里那些存了几年的存料，要不要调整一下价格，再卖给魏阳？ 下次送过来的料子，要不要把底价标高一点？ …… 正在为开矿的本钱而发愁的他，在来到酒楼之后，一下子又想了很多很多，直到魏阳的这一句冒出来，才打断他的思维。 啥？ 许老板？ 你的意思是说，你今天赚到的这些钱，许老板也会来分一杯羹？ 一时间，他脸上又忍不住有些抽搐。 因为肉疼而引发的抽搐。 要知道，魏阳曾经问过他，想不想把这些钱再挣回去，因此在他眼里，魏阳现在手里的这四个多亿，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魏阳竟然说，还有许老板也要来分一杯羹。 这让他怎能不肉疼？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毕竟魏阳今晚拍的这块料子，就出自许老板之手，假如按照魏阳的逻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那一部分钱流入到许老板手里去不是很正常？ 难怪许老板从下午来，到现在都还没走。 原来也是惦记上了魏阳的钱包！ 这立即就让他心生了一种紧迫感。 所有的提价念头也由此戛然而止。 只是因为跟许老板的竞争关系，他不知该如何来接这个话茬，只能想着，等许老板走后……明天，就赶紧催魏阳去仓库挑料子，先袋入平安。 此时的许老板倒是很淡定。 相比林大恩来说，许老板除了倒买倒卖原石之外，并没有别的计划，因此在资金方面，他并没有林大恩那么大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态自然会相对更为平稳。 魏阳账上一下子有了四五个亿，香不香？ 当然香。 但他并没有指望，这四五个亿全部能到自己手里来，他最大的愿望，莫过于把手中那些多年的存货尽可能多清掉一些。 仅此而已。 因此，当魏阳旧话重提时，因为有太多人在场，他并没有再去接这个话茬，而是暗暗决定，等一会回家了，就立即去给魏阳准备料子，然后赶紧邀他过去。 继续接话茬的还是八鈅。 她立即就笑道：“这个你担心啥，你用你手头的钱去买林老板许老板他们手中的毛料，我们用我们手头的钱来买你手中的明料，你手中的钱只会越攒越多。” “对了，说起来你还得好好感谢我才对，今晚可是我帮你打响了第一炮，结果弄得我自己都只买下了一小片料子，根本就抢不到第二片了。” 紧接着，她又笑嘻嘻地说道。 这就是八鈅主动找魏阳搭讪的原因。 在她看来，既然自己付出了，就应该获得回报，她可不想当无名英雄。 她还惦记着，魏阳手里还留有一块样板，有可能的话，她还想再从中分一杯羹。 还有，现在加工厂那边，还正有一块玻璃种晴水料在给他们下片，因此她得趁机把自己的功劳给表述出来，好让魏阳多给她一点优惠。 一切都是因为生意。 “这个好说。”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第446章 又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接下来是愉快的用餐时间。 也确实是够愉快的。 因为魏阳今天大有收获，并且一夜步入亿万富豪的行列，因此今晚的他也绝对够大方，不仅请上了林大恩等这些公司领导层，以及许老板、何老板等客人，还把销售部、加工厂那些今晚帮忙的也一起带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按照圈子内的惯例，给销售部和加工厂都发了一个二十万的大红包，交给苏厂长和孙清去分配，以犒劳两个部门的人。 如此一来，大家自然得胡吃海喝一番。 以庆祝魏老板成功步入亿万富豪的行列。 但这却不包括魏阳他们所在的这一桌。 为了不影响员工们的兴致，魏阳是很贴心的，特意把林大恩、许老板、老李等人都安排进了包厢里，然后等开始上菜后，才询问大家喝点啥。 “要不今晚酒就不喝了吧？一会还得开车回家呢。” 老李率先回应。 事实上，他之所以不想喝，并不是因为要开车，而是他还在惦记着自己那块正在切的料子，想早点吃完，去看结果。 “对啊，酒就别喝了吧，来个以茶代酒怎样？” “酒的话，要不咱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好好来替魏总庆祝一番，至于今晚就算了吧，好像咱们都没带司机呢。” 何老板、光头文也立即响应。 至于他们为啥响应，当然是因为，现在他们包里还装着价值上亿的手镯，车上也还放着一块刚拍到手的片料。 还有，他们还在惦记着魏阳那块正在下片的玻璃种晴水料。 生怕喝酒误事。 “那就改天吧。” 最后连林大恩都表示了赞同。 至于他为啥赞同，也是因为他也同样很关心加工厂里那几块正在切的料子。 “那行吧。” 魏阳立即就坡下驴，同意了大家的提议。 他当然是巴不得如此。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他今晚也还有未尽事宜，并且还不少。 于是，大家象征性地碰了一下之后，开始快速果腹。 大概半个来小时之后。 见大家都已经放下了筷子，林大恩率先提议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吧？都吃完了的话，要不咱们再回加工厂看看去？看看那块块料子切得咋样了？” 很显然，他还在惦记着自己的那些大料子。 因为按照他的想法，是再等两天，假如他剩下的那些大料子都没人要了的话，那就干脆自己来一刀，不管涨垮，都直接丢公盘去。 可是不是真要这么做，他还有些纠结。 至于为啥纠结，则跟缅甸那边原石圈里所流行的一个说法有关。 在缅甸那边喜欢切大料子的翡翠商人圈里，流行这么一个说法，叫“二涨五平三垮”。 意思是说，假如你一次性切十块大料子，最终的结果能做到两块大涨，五块勉强持平，三块大垮的话，至少就不会亏，甚至还有一定的利润。 假如连这一标准都达不到的话，那铁定会亏。 大料子的博性就是这么大。 别以为在缅甸，因为料子的入手价相对便宜，就一定能保证逢切必涨，事实上，绝大部分极具切料经验的翡翠商人，也只追求二涨五平三垮。 包括林大恩也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按照二涨五平三垮的规律，他所带过来的那十六块大料子，有几块能大涨，又有几块会大垮？ 答案是三到四块大涨，四到五块大垮，然后剩下的小涨或小垮算平。 而现在的情况是…… 魏阳买了两块。 其中一块已经切了，并且还暴涨了，然后还藏了一块，已不打算动刀。 他自己也切了一块。 结果大垮。 还有，魏阳还帮成品事业部挑了三块，其中两块已经切出来了，一块算是大涨，一块小垮算勉强持平。 然后在今天，魏阳又帮老李和成品事业部各挑了一块，在他们来吃饭之前，还在机子上切，但差不多已经切完了。 最终算下来，已经两块大涨，一块大垮，一块持平，两块待定，一块没动的已经不属于他，属于他的只剩下没动的九块。 假如按照上面的推论来算，他那九块，加上魏阳没动的那一块，再加上切机上暂时还不知晓结果的两块，已经只剩下一到两块大涨的机会，但却有三到四块大垮的可能性。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假如老李和成品事业部那两块也涨了的话，那他剩下的那九块，已基本上没有了大涨的机会，但至少有三块左右会大垮。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切什么切？ 这就是他今晚为啥也不喝酒，比老李还急于知晓结果的原因。 其实此时的老李也很想知晓结果。 只不过他想知道的是，那块南齐谷糠皮料子被切开之后，是不是真能像魏阳所说的那样，真能切出糯冰带春的结果来，最终的价值至少在三千万以上。 “那就走吧。” 于是他立即站了起来，响应了林大恩的提议。 而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准备重返维恩加工厂，一起去见证两块料子的结果。 当他们走出包厢时，外面的两桌喝得正嗨。 “魏总……” 大家一看到魏阳等人出来，连忙站了起来。 魏阳当然不会扫大家的兴，于是挥了挥手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喝，大家想吃啥喝啥，尽管点……孙清，你负责照顾好大家。” 等大家重新坐下来后，他才向同样也已经吃完了，滴酒未沾的苏厂长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一起走。 开料子这事，缺谁都可以，唯独缺苏厂长不行。 一行人很快又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维恩的加工厂，出现在了几块已经切好了的料子面前。 又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先开的当然是老李那一块。 毕竟这块是今天最先上机的，而且老李又是客人。 于是，老李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到了切机面前，打开了机门。 顶上的吊机也在苏厂长的亲自操作之下快速移了过来。 对于林大恩来说，这绝对是决定他剩下那九块大料子最终价值的关键时刻，但他却故作轻松地问起了魏阳：“魏总，紧张不？这几块料子可是你挑的哦，万一要是垮了的话，成品事业部这边还好说，李会长那边你可不好交代哦。” 他又一次拿魏阳和老李的关系来打趣了，若不是还有许老板何老板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在场，他真想再加一句：万一李会长的料子切垮了，小心你打光棍。 “放心吧，这块绝对垮不了。” 魏阳却极为自信地回了这么一句。 不是吧？ 这可是让林大恩心里又是一咯噔，脸又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死死盯住了正在起吊的那块南齐谷糠皮的料子。 不是吧！ 很快，他心又凉了半截。 第447章 不想跟他玩了 “哇，这也太漂亮了一点吧！” “哇塞，这妥妥的又是大涨，魏总真是好眼光。” “老李，你又发财了。” …… 当原石上半部分被吊开的那一刻，围观的人群立即就响起了惊叫声和恭贺声。 毫无疑问，这块料子确实又大涨了。 魏阳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如他所预判，这块南齐谷糠皮的料子，切出来后，种水确实到了糯冰，局部甚至已经到了小冰的程度，离正冰只有一线之差。 而且还少裂，没有太多南齐料子特有的内裂，有着大量的手镯位。 最为关键的是，在原石切面的很多部位，都呈现了一团一团的淡粉春，尽管色彩确实不够浓艳，但也足以让能挂上春色的手镯大幅度升值。 三千万绝对妥了！ 假如按照今晚这样的趋势，把这块料子切成片来拍的话，往四千万奔也不是不可能。 绝对的大涨！ 是的，确实是绝对的大涨，料子的主人老李自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他一边拿着手电在原石的切面上细细查看，一边暗暗感慨说：这小子，眼睛太毒了！ 很显然，连他都没想到，魏阳的预判竟然会如此之神准。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翡翠原石的种、底、色、棉、裂、脏、变种等这些因素，这几个点只需赌准一半以上，垮的可能性就会很小很小，而在魏阳这里，却变成了样样都精准。 有了这样的相玉本事，他不发财谁发财？ 活该他发大财！ 老李又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此时的林大恩却又开始肉疼了。 他当然也看了出来，这又是一块大涨的料子，从切开的效果来看，凭借这块料子，老李绝对能赚起码三千万以上。 但这还不是他真正肉疼的原因。 让他觉得肉疼的是，加上老李的这一块，他这次带过来的这批大料子，大涨加暴涨已经有了三块，假如按照二涨五平三垮的规律，算下来，他剩下的料子里，顶多还有一块料子能大涨。 甚至有可能连一块都没了！ 而剩下的九块料子，光是他的成本价，就差不多去到了8000万。 如此一来，一旦把这九块料子全切了，却一块大涨的都没有，大垮的却有三四块，那岂不是他的本钱都得亏掉至少两三千万？ 这样算下来，他运过来的这批大料子，根本就没得赚了不说，还有可能会贴进去一点？ 亏大了。 以后再也不能让那小子玩了！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可问题是，假如自己的料子不让这小子玩的话，那仓库里那些存料又咋办呢？ 还有，那小子兜里现在可是有着四五个亿的现金，不让他玩的话，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钱流入别人口袋？ 他又忍不住想道。 真是纠结。 “李会长，你这块料子接下来如何处理，要不要趁料子的下半部分还在机子上，再给您下一片出来？” 正当林大恩在肉疼加纠结时，苏厂长却问起了老李。 “要的，要的，再给我下一片吧。” 老李连忙回道。 这自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他的这块料子虽然是大涨了，但并不缺钱的他，却没打算将这块料子出售，或上公盘，而是打算留给自家的公司来消化。 而这种重达三百多公斤的大料子，单靠自家卖，一时半会是消化不完的，那就只能有需要时就下一片，等消化完了再下。 基本上所有的成品翡翠公司都是这么运作的。 就好比说维恩的成品事业部，这次就一共拿下了五块大料子，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五块料子就必须在下一批料子到来之前，也就是三个月之内消化完毕。 而是卖完一片再下一片。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家稍具规模的成品手镯商家，仓库里至少都囤着几十甚至上百种不同的翡翠大料子。 这也是为啥魏阳的春带彩料子一开拍，会有那么多商家来抢的原因。 生意要想做大，品类必须得丰富。 就是这么一道理。 而具体到这块料子，一旦压出手镯来，就算是不带色的纯种水糯冰手镯，市场价至少也是三五万一条，至于带春的，基本上要去到六位数以上，都属于市面上很受欢迎也很好出手的品类。 既然如此，老李当然得先下一片出来，丢给李玉琨去变现。 只不过一片够吗？ 好像不够。 一听说老李还打算继续下片，何老板就明白了，老李的这块料子不会上公盘整块出售。 既然如此…… “老李，有句话是不是这么说，叫见者有份啊？这么好的料子，你不分个一两片出来，你好意思吗？” 因为跟老李的关系太熟太熟，他开始厚着脸皮趁火打劫。 还是那一道理，越是上规模的成品商家，就越是得多囤不同品类的料子。 而何老板这么一说，光头文也趁机起哄：“对啊，李会长，见者有份，也至少得分我一两片，价格好商量。” 想趁火打劫的又多了一位。 还不止。 一向不怎么在外面买料子的林琳也突然说道：“李会长，给我也来个一两片吧。” 很显然，林琳已经在有意识地想摆脱林家兄弟的供应链，开始向外融入了。 然后八鈅也趁机来了一句：“李会长，我也想要一片。” 而对于四人这样的要求，老李是没法拒绝的。 为啥？ 因为整个圈子就是这么玩的。 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商家，实力再大，想靠一己之力来囤上几十甚至上百块中高品质的完整大料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算下来，一块三四千万，十块就是三四个亿，一百块就是三四十亿。 有几十亿资金来囤料子的，整个翡翠行业都没几家。 因此，行业内的大部分情况是，谁开了好料子，关系好的就大家一起来分享，共通有无，以片料甚至是手镯毛坯的方式来囤料子。 也就是说，今天是何老板、光头文、林琳、八鈅他们来趁火打老李的劫，明天却有可能变成老李去打劫他们。 老李当然明白这一道理，于是很干脆地回道：“行吧，行吧，先给你们一人一片。” 就这样，几人竟然当着林大恩的面，开始计算起这块料子每一片的大致价格来。 价格也很快被算了出来。 大家一致同意，老李的这块料子，从切面的情况来看，一片的价格大概在三百万上下浮动。 也就是说，老李花了九百万拿下的这块料子，光是何老板等四人各要了一片之后，就已经能回本了不说，还有得赚。 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一点吧！ 这料子原本是我的啊！ 都怪那小子，真不想跟他玩了！ 林大恩一下子又被气得不行。 要知道，属于他的那些料子里，还有着成品事业部的一块在等待揭晓结果，而这一结果，对于他到底要不要切自己剩下的那些料子又极为关键。 你们怎么这么磨蹭呢？ 他忍不住腹诽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几人商讨完毕，当林琳走向下一步切机时，他的新却又一次被吊了起来。 下一块还会涨吗？ 求求你，垮一块吧！ 第448章 厚颜无耻的玩法 求求你了，垮一块吧！ 心态已被整得有点失衡的林大恩，竟然如此期待了起来。 可结果却还是让他失望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阳替成品事业部挑的那三块料子，也被一一打开，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一大涨两小涨。 包括从他那里挑的最后一块，也由入手价八百多万，涨到了价值一千多万。 这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魏阳从他跟林琳家挑的所有大料子，除了两块暂时还没切的之外，其它的，包括他自己的，也包括帮老李挑的，还包括帮成品事业部挑的，竟然一块都没垮。 就算有团棉的那块，看似小垮，但正如郭岱君所说，好好盘一下货，应该还是能把本给盘回来。 而被他细细看过，但最终却没出手的一块，结果却是被他自己出手切了个大垮。 这也就意味着，二涨五平三垮那一规律，在魏阳这里根本就不适用。 这似乎还意味着，他剩下的那九块大料子，垮多涨少的概率已经变得很大很大。 这让他如何是好？ 还有，他带过来的那些精品小料，以及仓库里的那些存料，还要不要继续让魏阳玩？ 不给他玩的话，他手里那几个亿的现金又怎么弄到手？ 他又一次纠结了起来。 而更让他眼馋的是，魏阳的收入却还在继续增长。 几块大料子的结果被揭晓之后，轮到魏阳自己的料子了。 早在下午的时候，他一共安排了两块料子在切。 一块是那块会卡黑腊皮的极品冰红春料子，按照魏阳的打算，是先切个盖子出来，像那块极品冰妖紫一样，先压一条满色的冰红春极品手镯出来，然后剩下的镯心跟边角料，能抠蛋面的抠蛋面，不能抠蛋面的磨珠子之类的。 这块料子的盖子自然早就切好了，只不过之前魏阳跟郭岱君都在忙，还没来得及看结果，以及商讨接下来该如何来盘货。 在几块大料子的结果看完之后，自然该来看这块了。 紧接着，大家跟着魏阳转移到了苏厂长办公室。 那块极品冰红春料子在切完盖子之后，已经被苏厂长临时锁进了他的保险柜，很快，他从保险柜里把它们给搬了出来。 “哇，真有手镯！这种极品的手镯一旦压出来，该值多少钱啊？” “送拍的话，过亿是妥妥的，就看魏总舍不舍得出手。” “不说手镯了，就说这些干净部位出一颗鸽子蛋，也能轻轻松松过八位数吧？” “我有一种预感，另一款跟绝代双骄套装有得一拼的极品首饰套装很快又会横空出世。” …… 这块被切开的极品冰红春料子快速在大家手中流转，大家也七嘴八舌地围绕着它讨论了起来。 这又听得林大恩无比的肉疼。 这块料子原本是我的！ 并且还是我主动送给那小子去玩的，五块料子，他一共才花了588万，现在随便切出来一个盖子，就轻轻松松过亿！ 一想到这，林大恩又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仓库里属于他的那些存料，全都不卖了，通通都自己来切上一刀。 可问题是他敢吗？ 他不敢。 赌石这回事，跟赌博还很有相同之处，那就是有真本事的，能成为赌神、赌圣，无往不利，而没真本事的，豁出去赌的话，只会沦为赌徒，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 在相玉方面，他是没有魏阳这样的真本事的。 所以他不敢。 其实他也是有机会拥有魏阳这样的相玉本事的。 假如他当年不因为一时之利把严青给干掉，而是继续奉他为师，好好学他真本事的话。 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 他忍不住暗暗后悔起来。 让他肉疼的事却还在继续。 在大家终于意犹未尽地把那块极品冰红春料子放下之后，轮到下一块了。 下一块还是曾经属于林大恩，但现在却变成了魏阳之物，并且，林大恩还得眼睁睁地看着魏阳，因此又收获几千万。 “魏总，这是那块玻璃种料子下出来的片，已经下好两片了，第三片刚开始下。” 苏厂长很快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两块片料，交到了魏阳手里。 “这片归我了。” “那我要这片好了。” 但紧接着，一块被光头文抢走，一块被何老板拿走。 两人细细检查起这两块片料来。 “魏总，说好了的，这块料子我们给价你就给，不讨价还价的啊！” 光头文一边看，还一边嘴里嚷嚷着。 很显然，今天一天之内，就已经在魏阳这里花了一个多亿的他，想要在魏阳这里占点便宜。 魏阳却笑着回道：“没问题。” 但紧接着却说道：“这样，你给个价，我绝对不跟你讨价还价，我就回复你一句，卖，还是不卖，这样总可以吧？” “哦嘛嘞，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给价给低了，连第二次给价的机会都没有了？” 光头文顿时就傻眼了，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魏阳却厚颜无耻地回道：“对啊，我这块料子原本是不打算卖，准备自己收藏的，你非得要，给价不到位的话，我肯定不卖咯，反正这么好的东西，又不愁没人要，先收藏个几年再说。” 众人一下就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连许老板都忍不住笑道：“还是魏总会玩。” 这可是把光头文弄得很没脾气。 也确实如此，像这种品质达到了玻璃种晴水绿的料子，放到任何一个行家或玩家的手里，都妥妥的是收藏级的料子，确实已很具收藏价值。 而魏阳之前也确实说过，这块料子他原本没打算出手，是他们几个看到之后，厚着脸皮硬要分一杯羹的。 现在，手头已经有了四五个亿的魏阳，则更是没有了出手的理由。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呢？ 他不得不快速计算起手中那片料子的价值来。 像这种莫西沙场口的玻璃种晴水绿料子，一条手镯出来，市场价至少能去到六百万左右，同行拿货价的话，也得在五百万以上。 现在，这片料子一共能出三条完美品质的手镯，再算上镯心及其它一点都没得浪费的边角料的话…… “这样吧，这片料子，我给你一千八百万吧。” 原本还想多占魏阳一点便宜的光头文，为防止魏阳不卖，不得不出了一个极为接近他心里预期的价格。 “卖。” 魏阳很干脆地回了这么一个字。 而有了他打样，何老板也不好压价了，同样也出了一千八百万，拿下了品质差不多的另一片。 就这样，林大恩又眼睁睁地看着魏阳将三千六百万袋入囊中。 而接下来，等明天上午另一片下出来后，他还可以从八鈅那里再收入一千八百万。 这钱挣得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林大恩妒忌得快要吐血了。 第449章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啊? 当魏阳的玻璃种料子都被薅走之后，人群也总算散去。 郭岱君却被魏阳叫住了，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该分赃了。 今晚卖出去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一共拍了十五片，最终给魏阳和郭岱君带来了1.3256亿的收入，按照当初入股的比例，魏阳占七，郭岱君占一。 现在既然钱已到账，那魏阳当然是想第一时间把属于郭岱君的那一份结算给她。 郭岱君却说道：“你急啥啊？公司那两片，不是还没给你结款吗。” 是的，一亿三千多的收入，确实还不包括被林琳提前拿走了的那两片。 按照之前林琳跟魏阳的约定，成品事业部拿走的那两片，一片是10号，一片是14号，将按照何老板拿下的9号的价格，以及曹勇拿下的13号的价格来结。 何老板拿下的那片，拍卖价是1158万，打了九折之后，是1042万。 而曹勇拿下的那片，足足拍出了1198万。 如此一来，魏阳和郭岱君还能再多收入2240万。 最终，这块料子两人的总收入竟然高达万。 于是魏阳又问道：“那等公司那笔到账之后再跟你结？” 郭岱君却开始纠结了。 为啥纠结？ 当然还是因为税务的问题。 当初魏阳在打算拍卖这块春带彩料子时，她就曾向魏阳建议，干脆注册一家公司来收款，这样才能像别的翡翠商家那样，通过买与卖来合理避税，否则的话，光是高达20%的偶然所得税，就会交得人肉疼。 而魏阳也听从了她的建议。 只不过她没想到，现在却轮到自己来为这一问题而发愁了。 她确实没想到，自己当初75万的投入，竟然最终能分到1937万的高额收益，让她一夜之间就步入两千万富翁的行列。 可问题是，她自己也没注册公司啊！ 假如现在魏阳就把钱分给她，不是逼她去交近400万的税吗？ 作为商人，没有几人愿意这么自觉地去交这么高额的税的，毕竟这些钱到了他们手里之后，假如不拿去享受的话，最终还是会拿去买卖翡翠，也就是囤货。 郭岱君也是如此。 假如这近两千万到她账上，暂时也不会有别的用途，有可能的话，她也会用它们去囤一些货。 只不过不是翡翠原石。 而是她更为熟悉的成品或成品原料，比如说片料、手镯毛坯之类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她私人账上过一遍呢？ 于是她笑道：“你急啥？难不成我还担心你会跑不成？先存你公司账上吧，等哪天我碰到合适的料子了，我再找你支出来花掉就好了。” “那随便你吧。” 魏阳立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事翡翠行业的人，跟别的行业的人相比，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别的行业的人，手头有了钱之后，还不知道干啥好，而翡翠行业的人有了钱之后，啥都不用想，囤货就对了。 囤了好货必定升值。 这远比投资别的要划算得多。 “那你还有别的事没？” 郭岱君又笑着问道。 当然有。 魏阳直接把那块极品冰红春料子的盖子递给她，然后又去了一趟保险柜，把那两片满色料子的边角料和镯心取了出来，同样摆在了郭岱君面前，说：“帮我把这些都盘了吧。” 他之所以把郭岱君单独留下，除了打算跟她分赃以外，还有就是这事。 别看他刚收入了四五个亿，但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钱还是远远不够花，于是，他又惦记上了光头文等人已经提前预订了的低配版首饰套装。 材料是现成的。 就是他现在给郭岱君的这些。 当然，这块极品冰红春料子的盖子一旦盘出货来后，势必又会出几个完美品质的鸽子蛋，又可以用来镶嵌另一版本的极品首饰套装。 到时，可能还需要冰阳绿，或高冰阳绿蛋面来配。 那个他也不担心，毕竟他现在手头还有一块重达340公斤带色带的南莫场口大料子没动。 真有必要的话，他手头还有一块帝王绿也是可用用的。 再说，接下来他还要去盘维恩的仓库，以及许老板的存货，根本就不必担心弄不来绿蛋面材料。 对此，他确实一点都不担心。 “懂了，还有没？” 郭岱君又笑着问道。 魏阳迟疑了一下。 事情肯定还是有的，那就是该给李玉珺送啥定情信物的问题，这事他自己实在是没啥主意，因此很想找人请教请教。 毕竟老李又开始在催了。 只是这事要跟郭岱君说吗？ 算了，还是问她吧。 反正到时真要弄的话，也还得靠她去找人镶嵌。 于是他很直接地问道：“假如我要给李玉珺送一样像样点的礼物，你觉得送啥比较好？” 郭岱君一愣。 但立即又笑了起来。 她记起了之前在拍卖结束时，曾有人问过魏阳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 魏阳当时回答的是：暂时还没有，但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当时就知道，魏阳指的应该就是李玉珺。 如此看来，这事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了啊！ 在再次替林琳惋惜了一番之后，她笑道：“我上次不是替你弄了一套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套装吗？你直接把那套送给她就好了啊。” 她又重提起了往事。 当时她把那套极品天空蓝的套装交给魏阳时，就曾经开玩笑说，可以把那个送给未来的女朋友。 这确实算是旧话重提。 只不过却是提得魏阳一阵肉疼，连忙找借口说：“那套好像太招摇了一点，平时戴不出去的，第一次送的话，还是尽量普通一点，平日里就能戴的那种吧。” 说实在的，那套极品天空蓝的首饰套装他确实没打算送。 毕竟已经送过一次，但没送出去，不再适合送给另外一个人，因此，他早想好了，等私家珍藏馆建好之后，当成首饰收藏品展览出来就好了。 “这样啊，我看玉珺戴的首饰都是偏素雅的，要不你去弄块无色的小玻璃种料子，抠点白玻蛋面出来，我去找人帮你镶嵌一套出来？” 郭岱君立即又提议道。 这点小事对于极为熟悉这一行，也极为熟悉女性的她来说，确实不算啥难事。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魏阳立即就认可了她的提议，说道：“行，那我这几天就去弄。” 说起来也有点意思，别看魏阳手头的极品料子已经越来越多，种水到玻璃的也不少，比如说极品天空蓝，极品雪花棉，以及今天在下片的那块晴水料，以及那块极品冰乌鸡的水路部分，也属于玻璃种中极具特色的黑钢翡翠，但却偏偏没有不带底色的无色玻璃种料子。 必须得另外去弄才行。 不过这问题不大。 毕竟接下来，维恩的仓库及许老板的存货都等着他去发掘。 “还有别的事吗？” 郭岱君又一次问起了同样的问题。 “没了。” 魏阳摇了摇头。 这次真的没了。 郭岱君却又笑着说道：“那好，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啊？” 魏阳：“……” 给你一个交代？ 啥交代？ 第450章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要给你一个交代？ 啥交代？ 魏阳确实被郭岱君这一句给问懵了，他心想，我跟你除了工作关系以外，又没别的瓜葛，得给你啥交代？ 看着他这闷头闷脑的样子，郭岱君又笑了，说道：“接下来你有啥计划，你是不是该给我交个底了啊？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配合你了。” 很显然，她也已经察觉到，魏阳最近的行为很是有些不对劲，明显是在下一盘大棋，但却啥都没跟她说，弄得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来把握行事的分寸。 也确实如此。 在她看来，随着维恩高层的变动，魏阳最好的选择，是离开维恩去自立门户，但魏阳却坚持留下来。 可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她又发现，魏阳留下来的决定似乎又是对的，最起码在短短的数天之内，魏阳又因此收获了至少好几个亿。 但别的方面，她却是看不懂了。 她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选择留下来，是为了替林琳出一口气，但她最近却又发现，林琳似乎有意跟魏阳划清界线，根本就不领他这个情。 这可就让她颇感为难了。 按照她原本的设想，最好的方式，是魏阳和林琳配合无间，一起把维恩给掏空，然后再继续合作去另立门户，这样的话，不管是原石业务还是成品业务，都可以在新公司继续进行。 那样的话，她就不用纠结到底是跟魏阳还是跟林琳了。 可现在，魏阳暂时还没打算走，林琳虽然从林大恩那里争来了成品事业部的管辖权，但却表明了要跟魏阳划清界线的态度。 在这种情况下，让她如何是好？ 林琳那边，她是不方便去问的，因此只能来问魏阳。 一听是问这个，魏阳倒是松了一口气，毫不隐瞒地回道：“半年吧，顶多半年，我应该就会离开，去运作自己的公司。” 因为知道郭岱君有心紧跟自己，于是他很干脆地给了她一个期限。 郭岱君一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半年时间而已，这对做翡翠的人来说，也就弹指一挥间，这点时间她还是耗得起的。 于是她又问道：“林总那边呢？她有啥打算？” “她没跟你说吗？” 郭岱君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已经察觉到，其实林琳跟她之间，似乎已开始有了些隔阂，不再像以前那样跟她无话不说。 至于原因，她也大致清楚，那就是林琳也已经意识到，她似乎更偏向于魏阳这边一点。 因此，很多事，她也不便去问林琳了。 于是只能来问魏阳。 其实关于林琳的事，魏阳是不方便往外传的，只不过郭岱君是他的人，并且也跟林琳那边有关联，于是他还是很模糊地回答：“她应该也在做离开的准备吧。” 郭岱君一愣，连忙问道：“是跟你一起吗？” “不，她不想跟我搅和在一起，想把成品事业部的人带出去单干。” 郭岱君又愣住了。 她早就察觉到，林琳现在有意跟魏阳划清界线，不想跟他搅和到一起去，只不过她却还是没想到，林琳竟然也动了另起炉灶之心，并且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跟魏阳分道扬镳。 她是不是傻？ 有魏阳这样的大腿，竟然不紧紧地抱住！ 她忍不住想道。 只不过她也理解林琳的顾虑，毕竟现在魏阳连女朋友都有了，但却不是林琳，那林琳作为一个未婚女子，确实不便于跟魏阳牵扯太深。 只不过这么一来，就更是让她左右为难了。 为啥？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是铁了心要跟魏阳的，她还曾想过，假如林琳真被排挤出维恩核心圈的话，那她到时带着成品事业部的骨干来投奔魏阳，帮他把成品业务也给弄起来。 可现在，假如林琳已经有心把成品事业部的人给带走的话，那她咋办？ 单枪匹马来投奔魏阳？ 她总不能去挖林琳的墙脚吧？ 还有，她原本就是林琳手下的得力干将，在林琳也要出去自立门户的情况下，她这位核心人物却抛弃林琳来投奔魏阳，这让林琳怎么想？ 这还真是让她左右为难。 想了想，她又问道：“那你这边呢？到时上不上成品业务？” “看你咯，你想上的话，我就做准备，你不想折腾的话，我上不上都无所谓。” 魏阳又如实回道。 这也确实是大实话。 魏阳自己很清楚，他所擅长的就是赌石，对于成品那一块，基本上还是个门外汉，因此，假如没有郭岱君的话，对于成品那一块，他基本上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毕竟他暂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涉足那一块。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单从赚钱的角度来考虑，其实单靠赌石，就已经足够他吃饱喝足了，说实在的，假如不是要走极品藏家之路，老李建议他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其实他连原石直播那一块都不想去折腾，就更别说成品那一块了。 他的心其实并不大。 可郭岱君却不这么认为。 此时的她就在想，自己擅长的就是成品那一块，那假如魏阳的公司不上成品业务的话，那她的优势又如何来发挥？ 难不成天天来帮魏阳处理料子？ 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说道：“那肯定得上啊！” 也确实无需多想。 尽管现在的情况是，林琳那边有心自己把成品事业部从维恩连根拔走，她只能单枪匹马来投靠魏阳，可是在她看来，就算让她从零开始帮魏阳这边把成品业务给折腾起来，也不是啥难事。 毕竟她有经验，又人脉优势。 而魏阳既有钱，又天天开料子，有着大把低成本的极品料子往成品那一块供应。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她都还不能把这一块快速折腾起来的话，那她这十几年就白干了。 魏阳却又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来我这边的话，那林总那边呢？你怎么向她交代？” 郭岱君又是一愣。 她没想到，林琳都要跟他分道扬镳了，魏阳竟然还在关心着她的事。 这是几个意思？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她本能地觉得，魏阳似乎对林琳有些关心过头，这种关心，似乎已超出了普通的曾经的上下级关系。 有问题！ 但她又不方便多问。 于是只能开始想，这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这对她来说，确实又是一个小难题。 因为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既然她已经有心投奔魏阳，那林琳那边，她就不管那么多了，好也好，坏也罢，都是林琳自己的事，跟她无关。 可现在既然魏阳关心，那她就不能甩手不顾了。 这让她不得不认真考虑：假如没了她，林琳那边自己出去另立门户能干好吗？ 能肯定是能的。 毕竟林琳自己也接触成品业务那么久。 只不过有她没她，运作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林琳自己擅长的是管理以及直播销售那一块，至于在同行间的人脉关系，以及对市场的把控度等方面，却远不如她。 说白了，两人在能力上属于互补关系，没了她，林琳就有了短板。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说道：“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我把她当成徒弟带出来就好了呗。” 魏阳却又笑着问道：“你觉得以她那性格，能把你的本事学到手吗？” 郭岱君又是一愣。 还真是。 你竟然这么关心她。 果然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她立即就明白了魏阳的意思。 是的，林琳的性格过于清冷，不太喜欢交际，因此，想让她学会自己的一身本事，是有点难的，至少人脉那一块，她应该学不来。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又说道：“大不了再多带一个徒弟呗，你不是还有位老同学跟着她吗？我觉得姚之璇挺聪明也挺能干的，我把她带出来帮林总好了。” 魏阳：“……” 第451章 来，给爷斟茶 李玉珺今天又早早地回到了家。 回家早的原因，当然是为了等魏阳。 按照他们之前跟地产商那边的约定，是等魏阳的资金到位后，这周就跟地产商签别墅的买卖合同，然后等买房款支付完毕后，再由地产商那边帮忙去办别墅改造的相关手续。 这就是她今晚提前回来等魏阳的原因。 因为她知道，魏阳今晚会拍那块据说价值近亿的春带彩料子，假如料子拍卖顺利的话，那他就会有近亿收入入账。 既然有钱了，那就赶紧把别墅的事给办了吧！ 因为魏阳已经把别墅改造的事全权委托她去处理，因此对于这事，她比魏阳更上心。 当然，她之所以等魏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两人太久没亲近了。 之前她之所以故意不搭理魏阳，是不屑于跟另外的女人去争。 而在误会解除之后，魏阳这几天却又很忙，又是天天很晚才回家，她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又会慢慢疏远。 那她就主动点。 只不过就算她主动，魏阳今晚回来得也还是有点晚，差不多快十一点才到家。 这自然让等久了的李玉珺又稍稍有些不乐意，于是在电梯口把他给截停后，出声嘲讽道：“又回来这么晚！不会是今晚腰包鼓了之后，又出去鬼混去了吧？” 鬼混！ 已经成为了她跟魏阳之间的一个梗。 她很自然地搬了出来。 “呀，又被你猜对了。” 魏阳却舔着个脸回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道：“不过今晚得怪你爸。” “我爸咋啦？” “今晚腰包鼓了的不止是我，你爸也发了一笔小财，所以他一开心，就非得拉着我去喝花酒，还特意嘱咐我，千万不能跟你说，怕你跟你妈去告密。” 魏阳又嬉皮笑脸来了这么一句。 既然李玉珺往他头上泼脏水，那他就让老李背黑锅。 这就是他最近跟李玉珺的相处模式。 舔中带反击。 之所以舔，是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 他对待女人，要么把界线分得很清楚，从不跟不喜欢的女人去玩什么暧昧，开什么隐晦的玩笑，可一旦对某个女人有了感觉，他就会尽量包容对方，哪怕当一当舔狗也没关系。 正因为如此，当上次李玉珺问他要别墅改造的话事权时，他就已经表现出了舔的一面。 既然舔都舔过了，那就再舔一舔也无妨。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任人拿捏的那种，于是在舔中势必会带着一点反击。 “切，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李玉珺却娇斥了他一句。 很显然，一听说魏阳今晚是跟她爸在一起，她就知道，魏阳之所以回得晚，那肯定是因为正事给耽搁了，于是又催促起了他：“赶紧的，开门。” 在隔了很多天之后，她终于又一次要进魏阳家里了。 魏阳则得意地笑了笑，麻利地打开了家门。 两人很快就进了屋。 李玉珺很自然地在茶台边的泡茶位坐了下来，一边开始烧开水，一边问道：“今晚收了多少？够钱付别墅款了不？” 这算是饶中了魏阳的痒穴。 其实是人都有一颗炫耀之心，当权的，想炫耀自己的位高权重，有钱的，想炫耀自己的富甲天下，当父母的，喜欢炫耀自己的儿女有多优秀…… 这是人性。 魏阳也不例外。 现在他好不容易步入了亿万富豪的行列，其实他也是想炫耀一番的，只不过在林大恩、老李、何老板等人面前，他还得装视钱财如粪土，就一直没来得及炫耀。 而现在，李玉珺算是给了他一个炫耀的机会。 男人疯狂赚钱是为了什么？ 其中必定有一条，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还有一条，是为了炫耀。 结合起来，就是为了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炫耀。 于是，魏阳得意地拿出了手机，把其中一条账户收款提示短信点了开来，举到了李玉珺的眼前。 李玉珺顿时就看傻眼了。 这是必然的，因为魏阳给她看的，是一个4开头的长串数字，假如数字之间不是有逗号进行准确地分割的话，李玉珺乍一看，可能还以为是四千多万。 可她偏偏是学会计出身的，当然能准确地区分出亿和千万之间的区别。 “怎么这么多？你不会是去抢银行了吧？” 她立即就惊问了出来。 很显然，这一数字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也是必然的。 因为她所得知的消息，是魏阳今天有一块春带彩料子要拍，估价大概一个亿左右，再把不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分出去之后，大概还能剩下个八九千万。 刚好够购买别墅以及支付别墅的改造装修费用。 而现在，魏阳给她展示的却是4.1亿多的余额，也好在她出身于大富之家，已习惯这样的数字，否则的话，真有可能会被吓晕。 “对啊，就是跟你爸去抢银行抢的啊，我负责抢，他负责放风。” 魏阳则又顺着她的话贱笑着说道。 “切~” 李玉珺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又颇有女王范地娇斥道：“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快老实交代，这么多钱从哪来的？” 其实此时的她，内心还挺甜的。 甜的原因，就在于魏阳竟然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家底秀给她看。 从中，她感受到了魏阳对她满满的信赖。 作为女子养生会所的老板娘，她可没少跟形形色色的女人打交道，因此从那些女人嘴里，她早已得知男人们对待钱和女人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据说，越是有钱的男人，就越是怕女人惦记他的钱，因此会左防右防，可以大大方方地给你钱花，但绝不把家底轻易示人。 除非他对你的用心，已经超出了金钱之上。 因此，魏阳现在的这一举措，虽然有些炫耀的味道，但是在她眼里，绝对是一种对她真正用心的表现。 既然如此，她就毫不客气地行使起了女王的权利，追问起这笔巨额收入的来源。 只不过…… “想知道啊？” 魏阳先贱笑着问了一句，然后突然说道：“来，给爷斟茶。” 他竟然突然硬气了起来。 第452章 嗯?敌进? “来，给爷斟茶。” 面对一个向来有点强势，此时又很有女王范的包租婆，舔狗魏阳竟然来了这么一句，绝对是有些飘了。 不过这很正常。 要知道，平时的魏阳其实挺累的。 心累。 在下属面前，他得装逢赌必涨、无所不能的厉害领导。 在老板面前，他得装既有本事又懂分寸，没了他不行的得力干将。 在客户面前，他得装既大气，但又不傻的亲密合作伙伴。 …… 这些，都是因为工作需要而形成的一个个人格面具，并非他真实的自己。 他真实的自己，其实就是像现在这样，在一个只讲感情而没有利益冲突和算计的人面前，轻松地说说话，聊聊天，斗斗嘴，让自己一直被吊着的情绪得以充分的放松。 而李玉珺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对象。 她会对他所做的事情感兴趣，但又不贪图他什么。 她心眼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爱吃醋，但又不会无理取闹，不会跟你玩什么心眼。 她并不温柔，甚至还看似有点强势，可实际上却是只纸老虎，很懂你退我进，你进我退，并不会跟你闹得不可开交。 …… 关于她，魏阳可以找出很多很多觉得能跟她相处愉快和轻松的理由。 这也正是他为啥会对李玉珺动心的重要原因，而不单纯地只是因为她是老李的女儿，在很多方面都能帮到他。 面对这样一个李玉珺，他舔归舔，但该得瑟的时候，还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果然，李玉珺一看他竟然得瑟了起来，立即就退了一步，端起了刚泡好的茶，往魏阳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妥协说：“好好好，大爷，请喝茶。” 魏阳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从茶台上拿起了李玉珺刚放下的手机，点开了相册，打开了一个视频，又举到了李玉珺面前，得意地说：“看到没，多的钱，就是从这块石头来的。” 不用说，他打开的是那块莫湾基癣化色大料子的视频。 紧接着，不等李玉珺继续催他，他稍显得意地讲述起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 关于男女之间的关系，有这么一个说法，说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一旦遇上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会跟他（她）有说不完的话，总想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给对方听。 现在的魏阳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说实在的，对于李玉珺，他不是一见钟情，但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他对她是越来越满意，因此也基本认定了，这就是一个值得他喜欢的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想进一步跟她拉近关系。 于是，他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但凡能说的，几乎全无保留地分享了出来。 “不是吧？你切开的这块料子，光是手镯，就已经卖了差不多三个亿？” “啊？不是吧，你们老板自己切的那块料子竟然大垮了？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动的那两块料子，也有可能大爆？” “是吗？你帮我爸挑的那块料子，也切大涨了？” “不是吧？你那块春带彩料子竟然拍出了1.5个亿？不是说只能卖一个亿左右吗？” …… 而在此过程中，李玉珺也非常的配合，一听到魏阳的得意之处，就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感叹上一两句，来跟魏阳进行互动。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欣赏甚至是佩服之意。 而当魏阳说到口干舌燥时，她又及时地给他添上一杯茶，好让他继续。 这自然是让魏阳越说越得意。 都说男人之所以要去征服世界，其中一个动机是为了征服女人，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认可，而现在，他算是找到了这种感觉。 从李玉珺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的欣赏之意里，他确实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要不要趁机把两人的关系再稍稍推进一下？ 当这两天所发生的事讲完了之后，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而此时的李玉珺，也确实为魏阳这两天所取得的成就而开心。 一天之内就收获了四五个亿！ 尽管这么大一笔钱，在付完原石采购款，以及还完欠她父亲的那五千万之后，属于魏阳可支配的将只剩下三亿多，但她还是为他感到开心。 这倒不是她财迷。 而是知晓魏阳将走极品藏家之路的她，深深知道，这条路想要顺畅地走下去，势必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而今天的这一大笔入账，算是让魏阳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而她，将极有可能作为魏阳的伴侣，来一起见证这一辉煌成就的达成。 这自然也能给她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这就是她开心的原因。 也是她任由魏阳在她面前得瑟一番的原因。 而在魏阳得瑟完了之后，她又一次惦记起了正事，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你现在不差钱了，那啥时候去把购房合同给签下来？” “你看着办就好了啊，不是说好了由你来全权负责吗？反正公章啥的都在你手里，你搞定就好了。” 还在回味刚刚那一美好时刻的魏阳大大咧咧地回道。 这自然又让李玉珺心里忍不住暗暗一甜。 要知道，这可是价值好几千万的大合同，可魏阳连想都没想，就交给了她去全权处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已经彻底没把她当外人了？ 为了确认这一点，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付款呢？”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啊，财务章、法人章、支票啥的，不也在你手里吗？” 魏阳又毫不在意地回道。 对于李玉珺，他也确实没啥好防范的，毕竟她爹连棺材本都舍得借给他用，那他自然也不必担心她会乱花他的钱，或者卷他的钱跑路。 因此，关于他的那家皮包公司，他直接把公司所有的东西，包括公章、财务章、法人章、现金支票、转账支票啥的，全都放在李玉珺那里。 反正他自己很忙很忙，根本就无暇去理会这些琐事。 而他的随意和毫不掩饰的信任，算是让李玉珺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他果然没把我当外人了！ 她心里更是一甜。 顿时也想起了她父亲上次嘱咐过她的事。 “哦，这样啊，那行吧。” 她先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魏阳的委托，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我听我爸说，你答应了他，这个周日又去我家吃饭？” 此时的她，也想进一步推进自己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了。 这也是她的性格。 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既然彼此都喜欢，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干脆挑明了，相处起来反而更轻松随意，然后说不定还可以…… 名正言顺地捏一捏他身上的那身腱子肉！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瞥了正坐在她对面的魏阳一眼，又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魏阳见面时的情景。 当时的她，可是毫不客气地将堵在门口的魏阳推了一把。 对此，她还记忆犹新。 只不过这一想，她心里也忍不住变得躁动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润。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非礼勿言。 非礼勿动。 她连忙暗暗提醒自己。 视线也快速从魏阳身上移开。 只可惜还是稍稍有些晚了。 咦？ 她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 原本也有心适当推进两人关系的魏阳立即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嗯？ 敌进？ 第453章 白月光与朱砂痣 在李玉珺出声提起周日又去她家吃饭这事之前，魏阳确实有心再稍稍推进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李玉珺这一出声，他又改主意了。 她竟然主动提起这事？ 岂不是说明她比我更希望能更进一步？ 那我是不是该来一个敌进我退，稍稍端着一点？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恶趣味的想法，真正的原因则在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向老李承诺过，要给包租婆一个意外的惊喜，给她准备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 女人不都喜欢惊喜吗？ 尽管当时他是被迫答应的，但细思过后，也还是觉得这事确实是可以稍稍折腾一下的。 别看他只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但对于女人的那个调调，他多少也是清楚的。 说起来，这还是血泪酿成的教训。 当初，他的前女友之所以移情别恋，除了嫌他穷以外，还有就是另外一点，就是经常性地抱怨他，说他一点都不懂得浪漫。 男人在感情方面的成熟、懂事，就是如此被女人调教出来的。 再木讷的男人，一旦被女人调教多了，都有可能变成对女人战无不胜的渣男，更何况像魏阳这种领悟力很强的男人？ 于是他决定，继续在包租婆面前装糊涂。 直到惊喜来临之后。 “哦，你说那事啊，他确实跟我说过，我看在他最近帮了我不少的情况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 他故意用很随意，但还是带点得瑟的语气回道。 李玉珺一下就愣住了。 原本有些燥热的心，也因为魏阳的这一句快速冷却了下来。 看在我爸最近没少帮你的情况下，你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刚开了个头，都还没来得及跟魏阳说周末家庭聚会日的意义，魏阳就来了这么一句，把她接下来想说的全给堵住了。 这是故意的吧！ 说实在的，假如她一点都不了解魏阳的话，那她一定会认为，这家伙之所以这么回答，一定是不解风情，是个二愣子。 可偏偏她已经知道，这家伙只是貌似憨厚，其实心里鬼精鬼精的。 记得当初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她故意诱惑他，他都能一眼识破，根本就不上钩。 也精得连她爸那样的老狐狸，都不把他当成后辈对待，而是平等相处，至于她，不管是斗嘴，还是算计，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个鬼精鬼精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不解风情，不明白周末家庭聚会是啥意思？ 绝对是故意的！ 她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可这也让她有点弄不明白了。 她明明感觉到，这家伙绝对对她已经有了那层意思，甚至已经把她当成了准女友来对待，可为啥她想挑破一下这事，推进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时，这家伙却又退缩了？ 退缩了不说，还要堵住她的嘴？ 逗我玩吗？ 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样做的话，未免也太气人了一点吧！ 她有些来气了。 她心想，自己作为一个原本该被动的女性，她都已经主动暗示到这个份上了，那家伙还故意装傻充愣，那她怎么办？ 难不成让她干脆彻底不要脸，主动贴上去？ 她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说：“祝你一辈子单身。” 气鼓鼓地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看到李玉珺气鼓鼓地离去之后，魏阳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包租婆生气了？ 没事。 反正她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气自然很快就会消了，估计在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会变得啥事都没有。 而这，对于想制造惊喜的他来说，却恰恰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啥叫惊喜？ 所谓的惊喜，不就是像过山车一样的反转吗？ 女人不就喜欢那种调调吗？ 在李玉珺走后，他在把自己清洗了一番之后，顾不上夜已深，还是在书房的电脑桌前坐了下来。 为了给李玉珺制造惊喜，他决定重拾老本行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在找到一块顶级的无色玻璃种料子后，把蛋面抠出来，然后让郭岱君帮忙去找人设计镶嵌。 而现在，他却打算自己亲自来设计了。 毕竟他自己就是珠宝设计专业出身，并且还有着相当不错的功底。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说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肯为她花钱的男人，不一定是真的爱她，但一个肯为她用心的男人，一定是心里有她。 而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别说只是送一套相对较为普通的白玻首饰套装，就算帝王绿套装，他也送得起，因此，他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用心给表达出来。 那就亲自为她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套装吧！ 他很快就在电脑上打开了很久没用了的珠宝设计软件，开始在上面勾勒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被难住了。 为啥？ 因为按照珠宝首饰的设计流程，通常是先确定首饰的主宝石，然后再根据主宝石来量体裁衣，给它定下一个明确的主题，再根据主题来给它配上合适的辅助宝石、贵金属等，完成与主题相吻合的独特造型设计。 现在，他想送给李玉珺的这套首饰，主宝石算是明确了，那就是顶级品质的白玻蛋面。 那主题呢？ 既然是想为她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套装，那总不能随大流，像市面上流行的款式那样来设计吧？ 那这个主题定啥好呢？ 他开始冥思苦想了起来。 思维也顺着这套首饰的主体宝石往下延伸。 通常来说，翡翠饰品讲究的是种色俱佳，并且还是一色难求，以色为美。 但是在近年来，一种无色饰品却对有色饰品有了逆袭之势，那就是真正的无色顶级玻璃种蛋面。 跟带色的玻璃种蛋面相比，顶级的无色玻璃种蛋面具有一种极为独特的优势，那就是透，能像真正的玻璃一样，在厚达一厘米以上，还能清晰地透字。 不仅如此，真正的顶级玻璃种翡翠在磨成蛋面之后，还因为其高达1.66的折射率，会在蛋面内部形成一种俗称双眼皮的独特荧光，给人一种极为梦幻的美感。 这一特点，既是带色玻璃种蛋面很难具备的，也不是其它宝石所能拥有的。 因此，真正的顶级玻璃种蛋面，也被称之为真正的白月光。 要不…… 主题就定为白月光与朱砂痣？ 他立即又给自己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第454章 给自己出的大难题 白月光与朱砂痣！ 这定情信物的主题算是确定了，但这绝对是魏阳给自己出了一道大难题。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这一主题的主体宝石太难寻。 白月光与朱砂痣，是近年来网上流行的一个热梗，意指得不到的女神，以及被偏爱但最终又失去的意中人。 一个是得不到。 一个是得到后又失去，成为心头之憾。 其典故的来源，出自于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在被网络热传之后，已经成为了年轻男女之间爱情的象征，其含义也未必再遵循原意。 于是魏阳便大胆地借用了这一热梗。 可问题是，如何准确地用珠宝来表达出这一层意思？ 按照张爱玲小说里文字的描述，关于白月光和朱砂痣是这么说的：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这就意味着，这一主题，必须是白与红的搭配。 也就是说，随着这一主题的确定，整套首饰原本的主宝石，就由原来的一种变成了两种。 白，当然还是用原来的白玻蛋面。 至于红，则有两种选择。 一是红宝石。 二是用红翡。 魏阳自然是先把前者给排除掉了。 红宝石虽然也是贵价宝石，但跟高品质的红翡相比，还是差点距离。 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个玩翡翠的，送给女朋友的定情信物，却得用相对廉价的红宝石，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那么自然只能是用红翡来跟白玻蛋面来搭配了。 大难题也由此而来。 首先是白玻蛋面的选择。 从表面上看，白玻蛋面的来源对魏阳来说并不难，毕竟很多着名场口都有玻璃种翡翠出产，以他的相玉本事，可以轻松搞定。 可事实上，他想找到符合他心意的白玻蛋面其实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为啥？ 当然是因为同是玻璃种翡翠，在起货效果上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大马坎场口的玻璃种翡翠起货后胶感比较足，而木那场口所产玻璃种翡翠偏甜，也就是偏柔，唯有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玻璃种翡翠，才钢味十足，寒意逼人。 因为首饰的主题就是白月光，那寒意自然得十足，这样一来，魏阳就直接把其它场口所产的玻璃种翡翠都排除了，将目标对准了莫西沙场口所产的顶级玻璃种原石。 然后再加上不能带色这一点，这材料的来源自然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还不是最难的。 真正有难度的是后者，也就是红翡的选择。 别看魏阳手头已经有了极品冰红春，并且还即将抠蛋面了，可是在这一主题的应用上，他还是狠心将它给排除了。 为啥？ 因为它是冰红春。 而不是冰红翡。 在色调上偏紫，跟朱砂红还有一定的距离。 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去找真正的冰红翡了。 而且，为了能跟白玻蛋面相匹配，还得找红翡中最为顶级的，俗称为鸡血红或鸡冠红的极品冰红翡。 这容易吗？ 一点都不容易。 众所周知，红翡绿翠，在翡翠色料里，绿色称之为翠，红黄色称之为翡，红黄翡都属于典型的后天致色，具体的致色原因，是铁离子在后期渗入翡翠玉肉，跟翡翠玉肉中的铝离子发生交代和置换作用而形成。 从表面上看，市面上的红黄翡并不罕见。 尤其是着名的大马坎场口，就以盛产红黄翡出名，而莫西沙、南齐等场口，也有红黄翡出产。 甚至于说，连魏阳自己手头都已经拥有了一块极品冰黄翡。 可问题是，真正能达到鸡血红品质的极品冰红翡却不是那么好找的，想找到它的难度，远比找到有金翡翠之称的极品冰黄翡还要大得多。 为啥？ 这当然是跟红黄翡的致色原因有关。 前面说过，红黄翡的致色原因，都跟铁离子有关，但二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区别就在于…… 黄翡是二价铁离子致色，学名褐铁矿的那种。 红翡则是三价铁离子致色，学名赤铁矿的那种。 而在自然条件下，二价铁离子想要变成三价铁离子，还需要特定的条件，以及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就是为啥市面上黄翡的数量远比红翡要多得多的原因。 至于真正的极品冰红翡，则属于稀有物，一旦有面世，价格甚至比同品质的冰阳绿还要贵，一旦能出鸽子蛋蛋面，或满色牌子挂件等，必定是天价。 这就是魏阳给自己出的大难题。 他口口声声说，他要送给李玉珺的这份定情信物，不能太极品，要平时能戴得出去，可事到临头，这独一无二的念头一起，他又打自己的脸了。 顶级无色玻璃种蛋面加极品冰红翡蛋面的搭配，能普通得了？ 那就把蛋面的尺寸弄小一点，不追求鸽子蛋好了。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可就算是这样，接下来的选料，也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难度。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目标直奔公司。 他当然没有忘记，等他拍完自己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帮林大维去拆他所带来的那些精品小料的包，并帮其大量消化仓库里的那些库存。 这也正合魏阳的意。 反正他现在也要替自己找料子。 于是，他一到公司，连办公室都没去，就直奔仓库而去，开始替林家兄弟拆那批数量多达十八袋，价格基本上是中六起步的a级或a+级高货。 他不得不承认，林家兄弟所运过来的这些料子，品质确实是高，尤其是他所拆的这些小小的一个，价格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这种，种水基本上都是冰种起步，其中也不乏带色的料子。 就算是种水达到高冰玻璃的，他也接连拆出了几个。 可问题是，其中并不包括他想要的莫西沙场口的顶级无色玻璃种料子。 至于他想要的极品冰红翡，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当他稍感泄气时，林大恩却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魏总，在忙呢？” “这不，答应要帮你拆包清库存吗，我可不敢怠慢啊。” 魏阳立即笑脸相迎。 林大恩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却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那我再跟你商量个事呗。” 魏阳一听，又顿感不妙。 难不成又要出啥幺蛾子？ 第455章 抱歉，我不干 难不成又要出啥幺蛾子？ 魏阳还真是猜对了，林大恩之所以一大早又赶过来找他，还真是有事想跟他谈。 谈什么？ 谈料子的事。 尽管在过去的这两天，魏阳在挑大料子时已经表现得相当的克制，并没把自己的相玉本事完全暴露出来，可林大恩也不是傻子，他稍稍一算账，便知道，自己的那批大料子，在被魏阳挑过之后，自己十有八九要亏本。 账其实是很好算的。 他的那批大料子，一共十六万，他自己在它们身上所花的成本，大概在1.2亿左右。 而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些大料子，至少要赚个30%以上，也就是将近四千万，运气好的话，最好能去到6000万以上。 而现在，已经卖出去了六块，魏阳两块，成品事业部三块，老李一块。 这六块，倒是基本达成了他30%的利润的目标。 可问题是，他自己切了一块价格最贵的料子，结果是亏了将近两千万。 而剩下的那九块料子，根据他昨天的推算，已基本上没有了大涨的机会不说，反而有三到四块很有可能会垮掉至少一半。 因此，剩下的这些料子，假如他不能顺利推销出去，而是得自己切了放公盘的话，很有可能至少还得亏掉两千万左右。 这么一算的话，这批大料子，他真有可能没得赚不说，还有可能要贴进去一点。 绝对成了一桩亏本生意。 而亏本的原因，就是他放任魏阳来优先挑选，结果魏阳一挑，一块大垮的都没挑到不说，还挑出了两块大涨一块暴涨。 把有可能大垮的全留给了他。 好吧，做生意有赚有亏很正常，这是他自己亲自酿造的苦酒，他含泪也得咽下。 这批大料子的亏损，他认了。 可问题是他这次带过来的这批精品小料呢？ 还任由魏阳优先挑，然后再次亏进去吗？ 显然不能啊！ 于是他反悔了。 只不过现在的他，既不想魏阳获得优先挑选权，把好料子全都挑走，把不好的全都给他留下，又惦记着魏阳昨天刚收到的那四五个亿，这一矛盾又如何来解决？ 他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 那就是打包卖。 这就是他再次来找魏阳的原因。 在支支吾吾跟魏阳说了一句有事想商量之后，他又笑着问道：“魏总，你不是说想囤料子吗，有没有兴趣把我这次带过来的这批精品小料一次性全部打包给收了？” 他立即就抛出了他自己的新想法。 那就是打包卖。 魏阳一愣，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谨慎地问道：“打包收？怎么个打包法？” “就打包这些你正在拆的精品料子呗，你有兴趣的话，你一批全收了，我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林大恩笑着指了指地上那些魏阳正在拆的包，诱惑道。 魏阳又一次愣住了，不得不再次追问道：“具体怎么个优惠法？” “这样，你真心想要的话，这批料子就不入维恩的库了，我全部按底价打包卖给你。” 林大恩笑着说出了自己新的如意算盘。 不得不说，为了既能保证自己赚到钱，又能把魏阳的口袋给掏空，他确实绞尽了脑汁，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可谓是两全其美的新玩法。 他也相信，这对魏阳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一新玩法，等于是把属于维恩的那部分利润给让了出来，节省了魏阳的进货成本。 通常来说，他每次送过来的这些a级或a+的精品小料，都会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个30%左右作为维恩的进货底价交给维恩来销售。 然后维恩在进货底价的基础上，再加价20%左右作为销售底价来向同行进行销售。 现在，按照他的新玩法，等于是去掉了维恩这一中间环节。 这样的话，既保证了他自己能有30%的利润，又让魏阳在进货成本上节省了差不多20%，确实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玩法。 可问题是魏阳能接受吗？ 魏阳正快速思索这一问题。 说实在的，假如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翡翠商人，假如没有老爷子的仇恨这一因素存在，他不得不承认，林大恩的这一新提议，对他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还得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 因为有林琳作为内应，此时的魏阳已经很清楚，林家兄弟向维恩供应翡翠毛料这一具体的运作模式。 他很清楚，林家兄弟在缅甸那边收到料子后，会加价20-30%作为自己的利润，供应给维恩来销售。 而维恩这边，是不需要支付成本及承担卖不出去的风险的，因此只加价20%左右向同行销售，来赚取一个差价。 然后这些料子经过维恩的反复销售后，通常会有80%左右，能在一定周期内，比如说一年之内会被销售出去，然后剩下的20%左右，要么不得不降价继续销售，要么不得不积压成库存，留待原石升值后继续销售。 按照这种模式来运作，林家兄弟肯定是有得赚的。 首先，80%的料子被销售出去后，至少已经能保证他们不会亏本不说，还会有一定的的利润。 其次，剩下的库存，也并不会变得一文不值，通过打折之后，或者囤积一段时间，等翡翠料子升值之后，一旦卖出去，就会变成林家兄弟的利润。 总的来说，一批料子运送过来后，经过维恩的销售，林家兄弟至少都能获得20%以上的利润。 而维恩这边，做的是无本生意，料子只要能卖出去，就有20%左右的毛利，就算卖不出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等于是稳赚不赔。 而现在，林大恩的新提议，等于是让他来承担维恩中间商的职责，但区别却在于，他需要投入资金不说，还得承担部分料子卖不出去的风险。 这对那些普通的翡翠商家来说，倒没什么，毕竟这其中还有利可图。 可是对于魏阳来说…… 凭什么让我来承担风险，却让你白赚30%的毛利？ 于是他立即摇了摇头：“林董，抱歉，我不干。” 林大恩一时就傻眼了。 啥？ 我这么好的提议，你竟然不干？ 第456章 轻松拿捏 你不干？ 面对魏阳这一极为干脆的回答，林大恩彻底傻眼了。 要知道，他冥思苦想出来的这一新主意，虽然是有利于他自己，但同样也是有利于魏阳的。 他所提的条件过分吗？ 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要知道，他所运过来的这些a级以上的精品小料，可是凭他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亲自精挑细选过的，不管是品质，还是性价比，都是很有保障的。 而且，为此他还垫付了巨额的资金。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收30%作为自己的利润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有人请他去缅甸帮忙收原石，对方负责资金，他只负责凭借他的关系和人脉去寻找优质货源，以及负责把控品质和性价比，他至少也要收20%以上的利润才肯干。 可现在，魏阳却不接受他的这一已非常优惠的条件。 他这么做，明明是相当于把维恩该赚的利润让给魏阳了好吧！ 魏阳为什么却不接受？ 纳闷之下，他只能问道：“咋啦，你不是说想囤料子吗？怎么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肯接受？” 魏阳笑了笑。 为什么不接受？ 当然是不想便宜你！ 他在心里默默地回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林大恩所带过来的这批精品小料，他已经拆出来了不少，单从品质和性价比而言，确实不错，整批拿下来的话，就算转手，也还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至于囤下来等料子涨价，那就更不必说了，绝对划算。 可问题是，他能允许自己成为林大恩的赚钱机器吗？ 当然不能。 另一笔账他也是算得很清楚的。 假如他现在接受林大恩的这一提议，那林大恩通过这样一笔交易，就能稳赚百分之二三十、 然后等三个月后，林大恩再送过来一批料子，再按这种模式跟他交易。 如此往复循环，那一年下来，单纯是从他这里，林大恩至少就能将他所投入的本金翻倍。 绝对的血赚。 说实在的，假如是换个人，比如说许老板，来跟他这样合作的话，说不定他还能接受，毕竟这是有利于双方的合作模式。 可问题是，林大恩是老爷子的血仇啊，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大恩从他身上来血赚？ 于是他回道：“林董，我确实是有心囤料子，但对于这种高品质高价位的精品料子，我可不想因为实惠就一股脑全囤下来，我只想囤我自己看得中的料子。” 林大恩一下又愣住了。 只囤你自己看得中的料子？ 这么玩的话，那我还玩个屁啊？ 等你先挑过一遍之后，那剩下的料子还能卖得出去不？ 他脸上又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从表面上看，他的这些精品小料，根本就没打算自己开，而是按照惯例，以毛料的形式加价出售给同行，在这种模式下，卖给谁都是卖，让魏阳先挑也无妨。 可实际上，真正运作起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打个比方说，李木梓听说维恩这里来新货了，就有可能第一时间过来看料子挑料子，但绝对不会像魏阳那样成批成批挑，而是先挑个一两块，回去开了之后看品质。 假如品质不错，觉得挺有性价比，那他又会再次过来挑选。 可一旦连挑几次，都没大涨的情况出现，甚至垮的几率还不低，那他还会对剩下的料子感兴趣吗？ 道理就这么简单。 毕竟林大恩做这一行已经做了几十年，这道理他当然门清，因此，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批料子绝对是不能任由魏阳先挑了，否则的话，一旦剩下的货太多，没人要的话，他又会血亏。 那咋办？ 魏阳账上现在可是躺着好几亿的现金呢！ 他苦笑了一声，只能反悔道：“这样的话，这批料子我可不敢让你先挑了。” “咋啦？” 魏阳明知故问。 这让林大恩的脸又忍不住抽了抽，开始吐苦水道：“我是被你挑怕了，像前两天那些大料子，你是挑一块涨一块，一块垮的都没有，我估计会垮的全剩下了吧？现在我就在头疼，剩下的那些大料子怎么卖得出去。” 说起来也真是有点憋屈。 他明明是魏阳的老板，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在魏阳这位员工面前吐苦水博同情。 哪有这样当老板的？ 但他也没办法。 谁让现在魏阳又有本事又有大把钱不说，背后还有着李木梓那样一个大靠山呢？ 就算他不再想薅魏阳的羊毛，也还有求于老李好吧！ 魏阳却是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呀，竟然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不过现在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啥大不了的。 发现了就被发现了呗。 看我怎么轻松拿捏你！ 账上躺着三四亿可用资金的他，确实有了轻松拿捏林大恩的底气，于是很不厚道地笑过之后，他又说道：“林董，没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挑了几块我能勉强看懂的料子而已，你带过来的料子品质那么好，说不定剩下的那些，全都是能大涨暴涨的呢。” 他先给林大恩戴了一顶高帽子，然后不等林大恩回应，立即又说道：“这样，你实在是不放心的话，你的这批精品小料，我就不挑了，直接销售给同行吧。” 他主动以退为进。 林大恩一下又蒙圈了。 还在惦记着魏阳账上那几亿现金的他，不得不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想囤料子吗？难道你的料子不囤了？” “囤啊，怎么不囤？” 魏阳假装很随意地回道。 这就让林大恩更是不解了，不由得追问道：“那你从哪里去囤料子？” 魏阳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昨天许老板之所以过来，目的就是为了邀请我过去他那边挑料子，并且还许下了相当不错的条件。 “当时我还跟他说，我先答应了你这边，只能等我先挑完了你的料子才能过去。” 林大恩一下子开始有点慌了。 啥？ 原来许老板昨天在这边待那么久，也是惦记上了魏阳的钱包？ 这不是来挖我的墙脚吗？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开始着急时，魏阳却又说道：“对了，林总……哦，小林总前天也跟我说，属于她家的那些料子，不管是这次的新货，还是仓库的存货，也都任由我挑，条件也跟你答应我的差不多。 “要不这样吧，这批新料子，属于你的部分，我安排孙清他们来拆包，我去拆小林总家的那些？” 他指了指地上那一袋袋还没拆开的料子，征求起了林大恩的意见。 这下林大恩彻底慌了。 啥？ 连阿琳也惦记上了这小子的钱包，要跟我抢生意？ 这可如何是好？ 他确实慌神了。 第457章 进一步拿捏 林大恩确实没想到，他只不过是刚流露出一丝不想再让魏阳优先挑料子的意思，魏阳竟然就直接搬出了两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来。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他真的急眼了。 对于魏阳所说的是否真实，他肯定是不怀疑的，毕竟许老板那么大一老板，每年都从缅甸倒腾那么多料子过来，盯上魏阳这种手头有着数亿闲散资金的大主顾实属正常。 至于林琳家，就更不必说了。 作为林大维的兄弟，他当然清楚，别看他大哥开矿那么多年，家底比他要丰厚，可最近几年为了保住现存的几座矿山，没怎么赚钱不说，反而贴进去了不少，已开始出现了资金紧张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有心清库存实属正常。 那他咋办？ 眼睁睁地看着魏阳的钱大把大把地落入别人口袋？ 对此，他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 不得已，他只能暂时妥协道：“你别急啊，我又没说不让你挑。”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稳住魏阳再说。 可稳住之后呢？ “这样吧，我仓库里的那些存料，也还是任由你挑，至于价格嘛……如果不是打包的话，我实在是没法再给你优惠了。” 想了想之后，他又退了一步，决定还是继续把仓库的存料继续向魏阳放开。 这当然是迫不得已的。 毕竟仓库里的那些存料，都是被同行挑过之后卖不出去的，假如他不给魏阳挑的话，那就更是卖不动了，最终只能折价处理。 或者他自己胆子肥，干脆全部切了，当解口料明着来卖。 可问题是，他仓库里的那些存料，算起来总价差不多还有两三个亿，并且又是些被同行挑剩后的料子，他敢自己切吗？ 他不敢。 他怕自己一开这个头，就收不住手，然后不停地垮不停地垮，把老本都贴进去，最终弄得自己资金比他大哥还紧张。 那就只能任由魏阳去挑了。 毕竟那些都是同行挑剩之后卖不动的料子。 可问题是魏阳领他这个情吗？ 当然不会领。 此时的魏阳就在想，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我，料子优先由我挑，但事到临头却反悔，只想拿一些卖不出去的东西来打发我，并且还没优惠，哪有这样的好事？ 在已经轻松拿捏住了林大恩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轻易如林大恩的愿，于是假装诚恳地说道：“林董，真的不必了，其实我手头可以动用的资金其实并不算多，也囤不了多少料子，估计光是许老板那边的存货，我就未必吃得消。 “至于小林总家的料子，可能我都只能慢慢一点一点拿。 “还有，等这次公盘过后，老李还说要带我跑躺云南呢，我多少也得留点资金。” 他貌似诚恳地矫情起来。 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生气，他又说道：“这样吧，林董真想让我帮你消化库存的话，不如等到十月份以后再说行不？ “十月的保利香港秋拍，我应该也有几样东西上拍，理想的话，到时应该又能收入两个亿左右，等那笔资金到账了，我再来拿你的料子吧。” 林大恩一下又傻眼了。 啥？ 我好意让你来任意挑选仓库里属于我的那些存料，你竟然不领情？ 一听说魏阳竟然打算优先去挑许老板那边的料子，他更是急眼了。 要知道，魏阳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资金并不算多，可问题是，他明明知道，这家伙现在账上至少有四五个亿的现金，就算要买别墅，以及花费一定的资金去改造，那至少也还有三四个亿可用好吧！ 绝对不是资金的问题。 而是因为我反悔生气，不想跟我玩了，才故意来个什么十月之后！ 脑补之下，他确实更加急眼了。 此时的他，最担心的还不是魏阳不跟他玩了，而是担心魏阳把他反悔的事，传到李木梓耳朵里去，让李木梓也对他产生成见，从而不帮他组局拉投资。 那样的话，他的大矿主之梦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已处于被动状态的他，不得不赔上笑脸，说：“魏总，你说笑了，你昨天可是刚收了差不多五个亿，哪会没钱？” 无奈之下，他决定先摸清楚魏阳手头的可用资金再说。 “没错，我昨天差不多是收了五个亿，可问题是我买你跟小林总家的大料子，就已经花了七八千万，然后还老李又还了五千万，再加上买别墅改造啥的，还得预留至少一个亿，最终算下来，真正可以动用的资金也就只剩下三个亿左右了。” 魏阳又貌似真诚地回道。 只不过这样的话，听在林大恩的耳朵里，多少就有点凡尔赛了。 可动用的资金只有三个多亿！ 这么大一笔资金，已足够把我仓库的存料买光了好吧！ 一想到这么多钱，竟然即将流入许老板的口袋，他不得不讪笑着说道：“三个多亿也不少了，这么多钱，难不成你打算全部去买许老板的存货不成？他有那么多存货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许老板跟我说，假如我一次性能在他那买上亿的料子，他就给我打个大大的折扣不说，还可以跟我长期合作。 “他原本一年只跑一两趟缅甸的，但一旦我跟他长期合作，他就可以专门替我去缅甸采购料子，他自己顶多收个百分之十到二十的辛苦费。” 魏阳嘴里又轻轻地蹦出了这么几句。 为了进一步拿捏已经被他吃定了的林大恩，他开始无中生有。 其实也不是无中生有。 毕竟昨天许老板也确实说过，按魏阳这种玩法，都从他那里拿货的话，估计他每年得跑上十趟八趟缅甸才能满足魏阳了。 尽管那只是玩笑话，但魏阳却听进了心里。 他自然是忍不住想，自己假如真有心大量囤料子的话，跟许老板长期合作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他有钱，有对料子的大量需求，许老板跑缅甸的经验和进货渠道，互补的双方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只要他资金充足，料子需求量大，许老板还能拒绝不成？ 这原本就是他想跟许老板去谈的。 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说出来了而已。 只是他这一说，真把林大恩给吓到了，忍不住惊呼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话许老板可是当着何老板他们几个说的，老李跟郭姐也在场，不信你问他们去。” 魏阳淡定地回道。 林大恩一下就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不会？ 连他自己都想把这批货打包卖给魏阳，许老板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10-20%的利润，会不会有点低？ 一点都不低。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愿意自己投入采购资金，10%的利润他也肯干，而让他自己垫付采购资金的话，假如魏阳是打包收，他也照样肯干。 三个月一趟，一趟至少两个亿，10%的利润就是两千万，20%的利润就是四千万，一年轻松赚几千万上亿，还不用承担囤货的风险，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干？ 唉，难怪这小子不领情。 原来是有更好的上家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林大恩又陷入了进一步的纠结之中。 第458章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搞定呢? 这小子生气了。 不想跟我玩了！ 此时的林大恩已经有了这样一种大不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出，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细细思考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甚至于说，他还开始换位思考，站在魏阳的角度去考虑，他的生气是否合理。 肯定是合理的！ 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道理则很简单。 俗话说，有钱的才是大爷，不管在那个行业，但凡是做生意的，花钱的绝对处于甲方的地位，尤其是那些有着大把钱，又大手笔采购的买方，那绝对是大爷中的大爷，必须得靠哄才哄得住的。 在翡翠行业当然也是这样。 说实在的，在整个翡翠行业，像魏阳这样的，手握三四亿现金，并且舍得一次性把它给花出去的，不能说独此一个，但绝对很罕见。 这样的大卖家，无论去到哪里，绝对都是座上宾，香饽饽一个，谁都想巴结，谁都想跟他做朋友，谁都想跟他做生意。 而这样的大买家，最看重的是什么？ 品质。 性价比。 还有诚信！ 尤其是最后一点。 就好比说他自己，也喜欢跟有诚信的买家做生意，假如买家没诚信，那做完一次之后，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而现在，他明明答应了魏阳，让他有优先挑选他这批新料子的权力，可事到临头，他却又反悔，在这种情况下，魏阳能不生气？ 估计他现在之所以还没跟他翻脸，还是看在他是维恩老板的份上吧！ 在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后，他苦笑了一声，开始思考补救策略，看怎么才能扭转自己在魏阳心目中的不良印象。 这当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现在魏阳手头可是有三四亿可用资金，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一笔钱从他手中溜走。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魏阳这样的大手笔，还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长期大生意的开始而已。 他为啥这么肯定？ 当然是跟魏阳的玩法有关。 他可是看过魏阳即将买下的那个大别墅的，别的暂且不说，光是那多达八九百平方的巨大地下藏宝空间，就比维恩现在的仓库还要大很多倍，差不多有这边整个面积相当了。 那么大的藏宝空间，得藏多少好料子才藏得满？ 说实在的，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大手笔。 当时他看了之后，还忍不住怀疑，魏阳这样的大手笔能实现吗？ 可现在，却是无需再质疑了的。 试问，在整个翡翠行业，论相玉本事，比魏阳高的能有几个？ 恐怕当年的严青重生，也未必比他强太多吧！ 还有，整个翡翠行业，能有几个人能像魏阳这样，一天之内就挣上几个亿？ 以他的本事，以他现在的资金实力，等他走出坪洲，恐怕只会越玩越大吧！ 在魏阳身上，他已经看到了无限潜力与无限上升空间。 因此，这样的未来之星，哪怕他不再是维恩的员工，他也是必须牢牢地把他给抓住的。 可问题是该怎么抓呢？ 不出点血的话，恐怕是不行了吧！ 苦笑过后，他立即就说道：“魏总，你别急啊，你真要是有心大量囤积料子的话，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许老板合作呢？许老板对缅甸再熟，再有人脉，恐怕也还是比不上我们这些缅甸人吧。” 为牢牢地抓住魏阳这个财神爷，他开始挖许老板的墙脚了。 这当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从业务性质上来说，许老板跟他就是竞争对手，他能办到的事，基本上许老板也能轻松办到，因此，一旦他任由魏阳开始去跟许老板谈合作，那他这边就被动了。 所以他必须得抢先出手。 可问题是魏阳有那么好挖吗？ 已彻底拿捏住了林大恩的魏阳立即就问道：“怎么，林董也有心跟我长期合作？” “那肯定，像你这样的大老板，谁不想跟你长期合作？说实在的，在你面前，我现在都不敢以老板身份自居了，生怕惹你不高兴，你不跟我玩了。” 一看魏阳语气有所松动，林大恩立即就自嘲道。 他又一次在魏阳面前放低姿态了。 不得不说，他之所以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当然是有原因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能把姿态放得足够低。 现在，他一看魏阳是不容错失的大主顾，立即就把姿态给降了下来，准确地把自己摆在了乙方的位置上。 正如他当年对待严青一般。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魏阳太年轻，他还可以把姿态降得更低。 这一点，连魏阳看了都忍不住暗暗佩服，忍不住暗暗感叹道：这家伙，假如不是心狠手辣，格局还是稍稍小了点，绝对算得上是翡翠行业的枭雄！ “这……不好吧，毕竟我还是维恩的员工，咱们来合作的话，会不会跟维恩的利益产生冲突，弄得其他老板有意见啊？” 感慨过后，他却又一次矫情起来。 这当然是必须的。 别看他年轻，可是对于人性的把握，以及对于生意之道的理解，他是拿捏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彻底拿捏住了林大恩，充分占据了有利位置，又怎么可能不继续拿捏，轻易松口如林大恩的愿？ 想跟我长期合作？ 那必须得大出血才行啊！ 于是，他直接来了招欲迎还拒，又打起了太极。 这可是把林大恩弄得暗暗叫苦不迭。 他忍不住想，这小子明明还这么年轻，可谈起生意来却是如此的老奸巨猾，一点都不输给那些老狐狸呢？ 此时的他，也忍不住暗暗佩服起了魏阳拿捏人的本事来。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被魏阳拿捏住了。 正如昨天何老板等人，也被魏阳轻松拿捏住一般。 他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这一推诿之词，也并非全无道理。 是的，一旦他开始跟魏阳长期合作，开始给魏阳大量供货，就势必跟维恩的利益产生冲突。 比如说，他现在给维恩供货，是给自己预留了30%左右的利润的，可是按照魏阳的意思，他想获得魏阳手里的供货权，他的利润顶多就只能有20%。 甚至更低。 那么问题来了。 他作为维恩的老板，给自家供货反而要赚更多，其他股东会没意见？ 至少郑西南那边，就不太好交代吧！ 但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这个你放心，这点小事，我保证安排妥当，让老郑他们无话可说。” 他开始替魏阳打起了包票。 可此时的魏阳，却还是不想轻易松口，立即又假装为难地说道：“这样啊……这样吧，你先跟郑董他们去商量商量，要是他们都没意见的话，咱们再具体商量如何？” 为了继续拿捏林大恩，好让他大出血，他又使出了一招：拖延战术。 这可是又让林大恩暗暗叫苦不迭。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搞定呢？ 第459章 走出去 这小子实在是太精了一点！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对此暗暗叫苦不迭。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重新抛出橄榄枝，那魏阳看在他是维恩公司现任董事长的份上，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来重新开始跟他谈合作。 谁知，这小子竟然以可能侵犯其他股东利益为由，让他先去做通其他股东的思想工作再说。 这不是为难他吗？ 这小子真会在乎会不会损害其他股东利益？ 鬼才信呢！ 做生意的，有几个会太过于在乎别人的利益，而不考虑利己？ 这十有八九只是借口，目的只是想拿捏我，以实现他的利益最大化而已！ 对此，他心知肚明。 可既然魏阳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实属无奈，只能回道：“那行，我先跟老郑他们去打声招呼，征得他们同意了咱们再谈。” 他只能暂时妥协了。 决定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等考虑好了怎么来跟魏阳合作后，再跟魏阳来谈。 很快，他就离开了仓库，准备去接待一些前来看大料子的老客户。 魏阳则在林大恩走后，也短暂地权衡起此事的利弊得失来。 思考的重点，当然是要不要跟林大恩长期合作，要的话，具体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条件来合作。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有点难以把握的小难题。 为啥？ 当然是因为，既然是长期合作，那一定是有利于合作双方的，大家都会因此而受益。 这原本没啥。 可问题是，魏阳现在是老爷子冤仇的代言人，他要做的，应该是想方设法来削弱林大恩的实力，找到替老爷子复仇的机会，而不是通过合作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这就是矛盾所在。 他该如何来平衡？ 关键时刻，他又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招。 想当初，老爷子之所以命丧林大恩之手，原因就在于林大恩一开始就对他足够好，各种有利于他，这才把他给麻痹大意了。 所以，自己也应该把格局打开，不能时时刻刻都想着去算计林大恩，小打小闹地来让他吃亏？ 而是应该让他有微利可图，进一步拉近关系，然后寻找关系来个致命一击？ 这么说来，这合作其实还是可以谈的？ 只要这合作更有利于自己的话？ 很快，他的思维又豁然开朗。 只是这些料子咋办呢？ 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正在开拆的蒙包。 林家兄弟这次所运过来的这批精品小料，卸货后被分成了两部分，单个价格十万以下的b级料子，被卸在了另一个临时仓库，由孙清带着一组的人配合库管在拆包登记入库。 而价值十万以上的a级及a+料子，之前林大恩是让魏阳亲自来拆，边拆边挑选出他自己能看得中的那一部分。 只不过前两天魏阳因为忙于大料子的事情，因此这整整十八袋贵价精品蒙包，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只拆了两包。 还要继续接着拆吗？ 他有些不乐意干这苦力活了。 毕竟林大恩已经反悔，不肯再把优先挑选权给他，那他又何必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于是，他一个电话就把孙清叫来了自己身边。 “你叫上一两个人，先帮我把这些包给拆了吧。” 他先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蒙包。 此时的孙清还不知道，魏阳跟林大恩之间又起了点小波折，连忙问道：“好的，只是先将它们给拆了，还是边拆边做入库登记？” 这对魏阳来说，倒又是一个小问题。 要知道，之前林大恩就曾提议，干脆这批料子不入库了，直接打包卖给他。 这让魏阳有点拿不准，等林大恩考虑好之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提议。 假如再次提议的话，他该不该接受？ 说实在的，从料子的品质来说，他肯定是看得中的，只不过现在他忍不住想，既然他已经拿捏住了林大恩，那林大恩再有类似提议的话，他是不是该提一提另外的条件？ 比如说把价格再降一降之类的？ 既然是打包，并且他又是付现款，那没理由让林大恩给维恩供货一样，赚30%那么多吧？ 至少得再打个九折！ 而且，有没有可能，趁机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激化一下林大恩跟郑西南等其他股东的矛盾？ 他的思维又一次顺着这一问题开始延续。 他突然发现，尽管他现在已经轻松拿捏住了林大恩，可是从本质上来说，其实他还是属于被动的那一个，主动的还是林大恩。 这也就意味着，从本质上说，林大恩还是棋手，而他只是棋子，始终还处于被动状态。 那么，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一机会，跳出维恩的这盘棋，另外再下一盘大棋，从棋子变成棋手？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算计。 他回道：“先拆了吧，入库的事暂时缓缓。” 他决定还是等林大恩考虑清楚了再说。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咱们公司仓库里有顶级的莫西沙场口的无色玻璃种料子吗？” 他短暂地将自己的精力再次转移到了个人的私事上面。 白月光与朱砂痣。 他又一次惦记起了自己昨晚的这一构思。 而要想实现这一作品，眼前最为重要的，则是先找到适合用来制作这一作品的翡翠原石。 “必须得是莫西沙场口的吗？” 孙清问道。 魏阳点了点头。 “莫西沙场口的白玻料子的话，仓库里暂时没有，像这样的料子，基本上都是脱沙料，一旦放出来，很快就被同行给抢去了。” 只可惜，孙清接着又给了魏阳一个让他失望的答复。 这其实也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懂行的人都知道，翡翠原石的种水一旦达到冰种以上，基本上都是以脱沙料的形式存在，只有少数才会以水泥皮等风化特别严重的皮壳形式存在。 而脱沙料对于绝大部分有经验的同行来说，是不存在太大博性的半明料，因此脱沙料一旦放到市面上，只要性价比足够，一般很快就会被同行抢走。 看来，只能走出去了。 他忍不住想道。 不甘心的他，又一次问道：“那红翡呢？仓库里有没有顶级品质的红翡料子？” “红翡料子倒是有一些，但是不是顶级，我可不敢保证。” 孙清又回道。 很快，他就出去了一趟，从仓库里的存料库里取了几个红翡料子过来，摆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一看，很快又失望了。 孙清所取过来的这几个料子，红翡倒是红翡，可是离极品红翡这几个字，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看来，真只能走出去了。 魏阳忍不住又一次想道。 第460章 准备好了吗? 去外面去走走，去同行的店铺去淘淘料子去？ 魏阳立即就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说起来，魏阳干这一行已经两年多了，几乎天天都在玉石街出没，左邻右里基本上都是卖翡翠原石的同行，但他还真是很少去同行的店里逛。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之前在翠生缘时，已经跑路了的平哥虽然收了他当徒弟，但给他安排的工作，主要就是坐镇店里，帮他打理店铺内的大小事务，而不是让他跑业务。 而到了维恩之后，他虽然成为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但前段时间，一直把精力投在直播业务上，也很少去接触同行。 这就导致了，这玉石一条街上的同行店铺虽多，但他熟悉的却没几家。 还远不如梁夏认识的多。 现在，当他在自家公司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料子时，终于意识到，该走出去，适当拓展一下同行之间的人脉了。 “胖子，在哪呢？不忙的话，过来一下。” 他第一时间就给梁夏去了个电话。 这是迫不得已的事。 别看现在的魏阳，在坪洲翡翠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可现在知晓他名气的，大部分还是成品圈的同行，至于原石圈的，估计连他名字都很少听说过。 这就导致了，他冒然上门去求购的话，人家未必肯把好东西给他看。 在翡翠原石行业就是这样的，卖东西，有一个基本的原则，那就是做熟不做生。 那些摆在店铺里的中低品质原石倒是无所谓。 不管是谁，只要你去了，都可以随便看，看中了就可以买，大不了宰你一刀而已。 可是那些高品质的原石，基本上都会被老板锁在保险柜里，你一进去，就嚷嚷着我要买玻璃种，要买价值几十上百万的色料，不熟的话，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为啥？ 因为人家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具备买那种高品质货的实力，不想瞎折腾。 还有，越是高品质的东西，就越是得藏起来，不能随便摆出来卖，以免被猫三狗四轻易就套出了它的底价。 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魏阳现在要买的，可是极品红翡，以及莫西沙场口的顶级白玻料子，尤其是后者，小小的一块，都是几十万起步，甚至过百的东西，他不叫上胖子的话，还真未必能见着。 既然我准备囤料子，为自立门户做准备，是不是也该拓展一下同行的人脉和知名度了？ 在回到自己办公室等待梁夏到来的空隙，他忍不住想道。 这确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一旦他开始大量从林大恩或许老板手里囤原石，按照他一贯的习惯，料子一到他手，大部分肯定会被开窗，或者直接来一刀。 那这些料子被开了之后，又怎么处理？ 总不能只囤不卖吧？ 那样的话，他赚再多的钱，资金也还是难以为继。 因此，边买边卖才是长久发展的良策。 而中高品质的小精品料子，一旦开了窗，或被切了一刀之后，想直接卖给个人用户是有一定难度的，它们最好的归属，还是经同行之手，流向那些做货的商家。 看来，必须得把名号打出去了！ 在一连忙碌了很多天，现在又难得地空闲下来了之后，他终于又想起了另一件对他个人来说极为重要的事，那就是视频号的推广。 想要打响自己在同行内的名气，最好的方法，不是一家挨一家地去主动认识同行，而是借助网络的力量来快速传播。 一旦你成为大网红，那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有同行主动跟你打招呼说：“我认识你，你是那个谁谁谁……” 这就是网络的力量。 于是，趁着梁夏还没来，他一个电话又把程真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准备好了吗？” 一见到程真，他迎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把程真问得有点懵。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程真一直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反复斟酌自己拍的，以及魏阳给他的那些视频素材，然后将它们精心制作成一个个精彩的视频。 这是一件很是让人愉悦的事。 也是一件让人憋屈的事。 愉悦的地方在于，他所编辑的那些视频素材，素材的主体，随便一块，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极品翡翠，都具备网红料的潜力。 这样的素材，别的翡翠视频剪辑师，一年到头都未必能遇上一块，他手里却是有一堆。 憋屈的则是，这么多优质素材压在他手里，却不能让它们见天日，广泛传播出去，让所有喜欢翡翠的人所知晓。 一个个都是爆款素材啊！ 对此，他确实被憋得肉疼。 而现在，他听到魏阳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懵了一下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有点兴奋地问道：“老板，你是说视频号推广的事吗？” 魏阳点了点头。 这可是让程真更为兴奋了，有点难以置信地确认道：“老板，真的可以推了吗？” “可以了。” 魏阳嘴里轻飘飘地蹦出了这几个字。 当然可以了。 其实他早就想推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在收到维恩即将巨变，林大恩即将到来的消息之后，担心此事会给林琳惹麻烦，才往后推了推。 而现在，当林大恩到来之后，他已经就此事跟林大恩达成了一致。 那就没啥好顾忌的了。 准备做大网红吧！ 于是，不等已经兴奋得喜悦之情已溢于言表的程真接茬，他又问道：“怎么样，有信心吗？” “那肯定有啊，我敢保证，第一个视频一发出去，就必成百万爆款，要是火不了的话，我直接把头给剁了。” 此时的程真也确实是有些小激动，一听魏阳竟然问他有没有信心，他立即就立起了军令状来。 不爆就砍头！ 这军令状立得有些夸张了，夸张得让魏阳都不知该不该接这个茬。 能不能成百万爆款？ 说实在的，对此他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积累了那么多极品素材的自己，成为翡翠界的大网红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第一个视频会不会爆，已经无关大局。 于是他又淡定地说道：“是吗？真要是爆了的话，我就给你个小奖励。” 程真一听，就更是兴奋了起来，连忙又问道：“啥时候发？” “你看着办吧。” “那就今天下午六点吧。” 第461章 老李?缘分啊! 当梁夏接到魏阳电话时，其实正在外面忙碌，只不过他一听说魏阳有事找他，就连啥事都没问，就立即撂下事情往魏阳那里赶。 老大召唤，有事也得变没事。 很快，他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魏阳办公室，舔着个笑脸问道：“老大，你找我啊？” “坐吧。” 魏阳却指了指茶台边的会客沙发，示意他先坐下来再说，然后又问道：“最近生意咋样？” “托老大的福，那可是相当不错。” 梁夏笑嘻嘻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赶得有点急，已相当口渴了的他，立即又端起了魏阳刚给他倒上的茶杯，迫不及待地猛喝了一口，但立即又张开了嘴巴，哈起气来。 烫！ 但他的内心却是相当得意的。 得意的原因，就在于他最近的生意确实是相当的不错。 作为维恩客户存料寄售的中介方，他的生意好不好，自然是跟维恩原石生意的火爆程度有相当大的关联。 维恩最近的生意咋样？ 那肯定是没得说。 光是直播那一块，每天的销售额就再也没低过八十万，再加上三个不为人知的微信群里每天还在坚持放漏，加起来，维恩光是卖给个人用户的料子，就有一百多万。 而这每天一百多万的料子，在被切开之后，又至少会有一半落入梁夏的手中，通过他去寄售，来帮用户回血。 这也就意味着，光是从维恩这里，梁夏每天就能收到起码价值五六十万，甚至七八十万的料子。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料子实在是太有性价比。 通常来说，假如是翡翠商家切出品质还算不错的料子，都会坚持以市价去销售，可是在维恩的这些客户这里，人家给的报价只要能去到市价的九成甚至八成，客户就愿意卖。 这就导致了，梁夏这里的生意越来越火爆。 在一开始，他从维恩这里收到料子，通常还要放到早市和夜市去卖，并且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售卖出去。 可现在，当市场的同行们发现他这里的料子很有性价比后，都纷纷盯上了他，直接在第一时间去他店里抢购去了。 大多数时候，当他从维恩收了料子回店里之后，人都还没坐稳，料子就已经被同行给抢走。 这就是所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 别看他现在每天的销售额也就五六十万。 也别看他收的中介费并不高，通常只有五个点左右。 可是一算下来，每天也有两三万的毛利，再去掉成本，每天的净利润能去到接近两万左右。 梁夏早就算过了，一天两万，一年就是六七百万，如此巨额的收益，这在几个月以前，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背靠魏阳，却能让他轻松收获。 这就是为啥，他一听魏阳召唤他，就连自己正在忙都不敢说，立即就撂下所有的事情，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的原因。 “不错就好。” 魏阳却是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说实在的，对于胖子这边的生意如何，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不关心的理由则很简单，那就是他已经给了胖子这么好的资源，假如这样都干不好的话，那胖子就太让他失望了。 于是他又问道：“对了，跟玉石街上的那些同行，你还熟悉吗？” “还行。咋啦？老大有啥事，你尽管吩咐。” 梁夏立即就变得认真了起来。 魏阳则很直接地说道：“我现在想找两个料子，一个莫西沙场口的顶级玻璃种料子，一个品质上佳的红翡，你知道谁家有货吗？” 他很直接地把自己找胖子的用意给说了出来。 这倒是给梁夏出了个小小的难题。 因为他没想到，一向不缺好料子，连高冰玻璃种翡翠都不当一回事，随便卖的魏阳，现在竟然要通过他来向同行买料子。 这让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了起来。 对于玉石街上的这些同行，他肯定是熟悉不少，毕竟他就是干销售出身的，再加上他现在又成为了玉石街上老板成员中的一员，因此他认识的同行确实不算少。 人脉广，路子自然就多。 只不过现在魏阳是指定要两种料子。 顶级莫西沙场口白玻料子。 高品质红翡。 说实在的，翡翠料子这东西，在坪洲满大街都是，可现在魏阳指定的却是两种市面上并不多见的高端料子，这让他一时之间怎么来给魏阳一个满意的答案？ “高品质红翡的话，我认识一家专卖大马坎场口料子的同行，综合品质相对还不错，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他先给了魏阳一个勉强能交代得过去的答案。 作为行内人，他当然清楚，高品质红翡这东西，实在是不太好找的，毕竟在业内，向来就有“万翠易得，一翡难求”的说法，因此他只能尽自己的可能带魏阳去找。 至于顶级莫西沙场口的白玻料子…… “对了，顶级白玻料子的话，我记得老李那里有一块白皮莫西沙脱沙料，看表现应该是很有希望博出玻璃种的，要不咱们去找找他看看？” 他立即又想起了他跟魏阳的一位老相似。 魏阳却是犯糊涂了，不禁问道：“老李？那个老李？” “就原来咱们公司隔壁的老李，那个光头，把你额头砸出了一个口子的那个。” 梁夏提醒道。 魏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胖子口中的老李，说的不是他的准老丈人老李，而是原来翠生缘隔壁店铺的老板光头李。 他也顿时想了起来，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全靠光头李当时给他的那一下子，不仅让老爷子上了他的身，还给了他两千块钱的启动资金。 缘分啊！ 他手头竟然有莫西沙场口的白玻料子？ 他立即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确定？” “确定，很久之前，他就有这么一块了，一直锁在保险柜里，曾在我面前炫耀过，应该还没卖出去。” 梁夏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魏阳一听…… 那还等啥？ 他立即就不动声色地吩咐道：“那你赶紧跟他联系一下，问他卖不卖。” 梁夏立即就拿出了手机拨起了电话。 很快，他面带惊喜地跟魏阳说：“他说卖，走，咱们会会他去。” 第462章 胖子的恶趣味 走，咱们会会他去。 一听说魏阳竟然打算去光头李那里买料子，梁夏竟然表现得异常的兴奋，竟然催促起魏阳，让他赶紧去。 这自然让魏阳稍感讶异。 在他的印象中，胖子平时虽然说话有点咋咋呼呼，但总体来说还算沉稳，不像现在这么急不可耐，于是他忍不住问道：“怎么，你很想去见李老板？” “必须的啊！ “你想想啊，平哥跑路那天，他可是差点把我给弄死了，结果还是你替我挡的灾。 “事后，他还假惺惺地跟我说，让我回去给他帮忙，还说什么我不回去的话，估计没人敢要我了。 “我当然想回去会会他，让他看看，没了他，咱是不是活得更滋润。” 梁夏稍稍有点得意忘形地回道。 魏阳一听…… 敢情这家伙，带他去光头李那里买料子是假，去显摆才是真！ 他算是弄明白了，胖子对光头李似乎还有些余恨未消。 不过对此他也表示相当的理解，毕竟平哥跑路那天，损失大了的李老板气势汹汹地跑进了翠生缘，摆出了一副要把胖子直接给弄死的架势。 当时可是把胖子给吓坏了。 魏阳估计，这绝对给胖子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现在他想回去显摆显摆实属正常。 他又忍不住问道：“你开店的事，老李还不知道？” “我搞不清楚他知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一定想不到，我现在赚的不一定比他少多少，我更是敢保证，他绝对想不到，你现在已经那么牛，他那样的店铺，你可以轻轻松松买下十个八个。” 梁夏又颇为得意地说道。 是的，此时的胖子确实有心去光头李那里显摆显摆。 毕竟他以前在李老板那里干时，可是没少受他的气，被各种瞧不起，而现在，他发迹了，当然想去那里炫耀一把。 说起来，他已经开始发迹的事，知道的人确实还不多。 至少光头李那里应该还是不太清楚的。 不太清楚的原因，就在于他替维恩客户寄售的料子，还是有点偏中低端，与他往来的同行，主要还是在市场摆摊的那些中低端料子的经营者，而李老板那边经营的则是中高端原石，所以在过去的这些天，两人并没有太大的交集。 那就必须得去炫耀炫耀。 当然，他自己现在的那点家当，在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李老板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 不过没关系。 现在他可以抱着魏阳这条粗大腿去炫耀。 魏阳现在的大腿到底有多粗？ 对此，梁夏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别看昨晚魏阳的拍卖他因为有事没来，但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从张扬嘴里听说，魏阳光是昨天一天，就收获了四五个亿的巨资。 试问，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身家达到了四五个亿的能有多少？ 至少光头李是没有的。 已经跑路了的平哥更是没有。 这就是他想去光头李那里炫耀的原因，他想让李老板以后再看到他，不要再狗眼看人低，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这算是一个市井小人物发迹之后的恶趣味。 对此，魏阳也表示理解，于是便笑道：“那你稍稍低调点啊。” 吩咐完之后，他又一次叫上了在整理视频素材的程真，然后带上了梁夏，直接往李老板的店里奔。 说实在的，对于砸过他一石头的李老板，他是没啥成见的，毕竟他之所以能有今天，说起来李老板也算是有功，因此，假如有可能的话，他反倒是想稍稍补偿李老板一下。 据他所知，因为平哥跑路，李老板至少损失了五百多万，差不多是半年多的收入。 只不过现在胖子想在他面前显摆显摆，那就先满足他这一恶趣味吧。 于是，在快抵达李老板的店铺时，他又吩咐道：“胖子，你先跟他谈吧，注意，低调地哈。” 三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只不过魏阳却先在隔壁停了下来。 那个他曾经待了两年的地方。 他有留意到，这家店铺大门依然紧闭着，但店铺上方原来翠生缘的招牌已经被取掉了，曾经被警察封上的封条也已经被撕了。 说起来，在过去的这些天，他其实没少经过这里，只不过基本上都是开车路过，并没有在此停驻，因此他还不知道，这家店铺很快又将迎来它的新主人。 睹物思情之下，魏阳自然是感慨不已，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还别说，这句诗放在这里还挺应景。 一个平哥跑路了。 但很快，又会有一位新的老板在这里冒起来。 或许，这就是翡翠行业的常态。 也许是看出了他对这里还有感情，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梁夏竟然突然出声道：“老大，你是不是舍不得这里？真舍不得的话，干脆把这里买下来或租下来好了啊。” 还别说，这还真是提醒了魏阳。 是啊，我不是注册了一家皮包公司，但却还没有真正的办公地址吗？ 还有，我不是准备囤料子，开始向同行做生意吗？ 干嘛不把这里给租下来？ 他确实动心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里实在有点小，拓展空间有限，只能小打小闹，他还真是想直接把这里给买下来。 “买的话就算了，租的话，你帮我问问看吧。” 他立即就把此事又交给了胖子。 而就在此时，隔壁店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梁夏，你个王八蛋，还傻站在那里干嘛？你不是说要找我买料子吗，还不赶紧进来！” 魏阳扭头一看，隔壁店的光头李瑞阳李老板，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店门口，正冲着胖子大呼小叫。 “咦，小魏，是你啊，快一起进来喝杯茶吧。” 他这一扭头，李老板倒也是认出了他，又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一看到那标志性的光头，魏阳又忍不住感慨：这家伙，脾气爆是爆了一点，但为人还算是不坏。 那就先让胖子显摆显摆，然后再找机会补偿补偿他。 打定主意后，他咧嘴微微一笑：“李老板，好久不见。” 第463章 它来了 当魏阳和梁夏又一次坐在了李瑞阳面前时，李瑞阳先看了一下魏阳的额角，又看了一眼表现稍显张扬的梁夏，忍不住想：这两个家伙，怎么不像我想象中的落魄？ 很显然，对于最近发生在魏阳和梁夏身上的事，他确实是不知情的。 至于不知情的原因，说起来还得怪已经跑路了的平哥。 在整个坪洲，像李瑞阳所开的这种玉石珠宝店，只能算是中小规模的，对他们而言，店里有个几千万的资产，每年再通过低买高卖赚个几百万就心满意足。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平哥的跑路，却卷走了李瑞阳价值五百多万的高货翡翠，这相当于让他一年下来都白干。 那咋办呢？ 毕竟是干这一行已经干了十几年的，已见惯了行业内各种卷货跑路的事，对此，李瑞阳算是认栽了。 但堤内损失堤外补，因此李瑞阳在收拾好心情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云南，再采购一批优质原石回来，把这损失给再挣回来。 这就是他错失了太多关于魏阳和梁夏最新消息的原因。 现在，当两个行业内的小辈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说要找他买原石时，他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在给几人斟上茶之后，他问起了梁夏：“胖子，你说有朋友想要一块莫西沙场口的能博高冰玻璃的料子？” “对啊，就问你有没有吧？” 有心在李瑞阳面前显摆显摆的梁夏毫不客气地回道。 语气稍显张扬。 一点都不像一个曾给李瑞阳卖过命的小马仔。 这自然又让李瑞阳稍感惊讶，说道：“有肯定是有的，不过这种料子可不便宜，你确定你吃得下？事先声明，这种料子我可是一概不外借。” 被平哥卷货跑路卷怕了的他，事先对梁夏打起了预防针。 “你瞧不起谁呢？一个破石头而已，能有多贵？你少屁话，有啥好东西，赶紧拿出来，看中了的话，老子直接付你现金。” 梁夏的回应却更显张扬。 李瑞阳一下就愣住了。 竟然让我少屁话？ 这家伙，怎么没多久不见，口气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他哪来的底气？ 他自然很感纳闷，忍不住又想对这个无礼的家伙爆粗口。 但他强忍住了。 毕竟梁夏早已不再是他手下的员工。 而且，现在又是打着跟他来谈生意的名号来的，他没必要因为一点言语上的不快，而把赚钱的机会拒之门外。 于是，他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你不是来逗我玩的？” “废话，你以为我们闲得蛋疼，来找你逗乐子呢？” 此时的梁夏却显得愈发的张扬。 这底气足得，让李瑞阳差点都惊掉了眼球。 于是，在半信半疑中，他起身打开了保险柜，从中取出了一块珍藏已久的莫西沙白皮脱沙料，摆在了梁夏面前，说：“那你先看看吧，看得中的话，咱们再谈价钱。” 此时的他，还是把梁夏当成了买料子的正主。 至于坐在一边没吱声的魏阳，则被他无视了，毕竟之前的魏阳，只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正视，说实在的，假如不是他曾打破魏阳的额角，这次他都懒得招呼他。 可是让他惊讶的一幕紧接着就出现了。 对于梁夏而言，让他在曾经无数次言语暴力过他的李瑞阳面前显摆一下是可以的，但让他来看这种高品质的料子，是没啥把握的。 于是他连装都懒得装，直接把这块重量还不到两公斤的莫西沙脱沙料往魏阳面前一推，说：“老大，你看看吧，看得中的话，我帮你砍他，你放心，我知道他底价的。” 这一幕，可是让李瑞阳颇为吃惊。 啥？ 这死胖子，竟然叫魏阳为老大？ 还有，魏阳竟然就是真正的买家？ 不会吧？ 这是啥情况？ 对此颇感惊讶的李瑞阳又憋不住了，忍不住又问起了梁夏：“胖子，你不会告诉我，是魏阳想买这块料子吧？” “不然呢？” 梁夏又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 但却不解释。 这自然是让李瑞阳更感惊讶。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1.9公斤，可以博玻璃种的莫西沙白皮脱沙料，这样的老料子，在市面上都已经很罕见了，价格绝对不会低。 就算在一年前，都已经有人给过一百五十万了！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他被平哥卷走了五百多万的货，弄得他现在有点资金紧张，像这样的高货，他根本就不想拿出来卖的。 可现如今，之前还在翠生缘打杂的魏阳，却摇身一变，变成了这种高货的买主。 这让他岂敢相信？ 难以置信之下，他忍不住怔怔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却没理会这么多。 既没有理会胖子的显摆，也没有理会李瑞阳的难以置信，而是拿起了原石，细细地看起了皮壳。 看它是否满足自己的需求！ 不得不说，还没打灯，他就有一种预感：这就是他想要找的顶级无色玻璃种料子。 为啥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还是跟莫西沙场口所产原石的特点有关。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场口，都是分层的，比如说头层、二层、三层、四层……依次往下推。 而同一个场口，不同层次所产的原石，在皮壳颜色上也有差异，从颜色上来说，基本上都是由浅到深，如白皮壳、黄皮壳、红黄皮壳、灰皮壳、黑皮壳…… 通常来说，绝大部分场口所产的头层石，都是以白皮壳为主。 莫西沙场口也不例外。 像他现在手中的这块莫西沙场口的白皮壳脱沙料，就属于典型的头层石。 那么问题来了。 按照基本的常识，任何一个场口，越往下层所产的原石，因为沉积的时间约长，承受的压力越大，二次成矿的效果就越佳，所以品质就越好。 相反，越往上层，因为二次成矿效果欠佳，品质相对就越差，甚至还有可能出现种嫩的嫌疑。 那么魏阳现在又为啥如此笃定，这就是他想要找的料子？ 原因就在于，他敢断定，这块料子的原生矿品质一定很高很高。 而这，恰恰是顶级白玻料子应该具备的条件。 希望别让我失望！ 在细细看过了皮壳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强光手电，直接按在了原石的脱沙位上。 第464章 老李，你怎么不去抢呢? 应该就是它了！ 在见到这块料子的第一刻，魏阳确实就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 感觉这样东西，其实很奇妙的。 这就跟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一样，乍一看，似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靠猜，靠赌运气，可细细一琢磨，但却又很有道理。 现在，魏阳对这块料子就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感觉，他预感到，从这块料子里，很有可能抠出他想要的顶级白月光蛋面。 为啥会有这种感觉？ 他一边细细看料子的皮壳、沙粒、雾层表现、脱沙点的玉肉呈现，一边细细琢磨起为啥会有这种感觉的具体原因。 这还得从他的需求说起。 真正顶级的白月光蛋面，必须具备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底子必须得干净，不能带有任何颜色，也不能带有明显的纹、裂、棉、杂，要纯净得能丢进清水里都找不到。 二是要带有十足的钢味，抛光出来之后，表面必须散发出冷冽的寒光。 三是要荧光感十足，在自然光的照射下，蛋面里面必须能呈现出梦幻般的双眼皮效果。 四是要呈现出大多数宝石都难以媲美的珠光宝气。 那什么样的原石才能抠出同时满足这四项条件的高品质蛋面来？ 首选场口当然还是莫西沙。 这是因为，有着种水之王美称的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玻璃种原石，就是出了名的致密度高，钢味足，荧光感上佳，起货之后的珠光宝气胜过其它任何场口所产的翡翠，也胜过大多数的宝石。 那是不是所有的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玻璃种无底色原石都能满足他的需求？ 其实也不是。 在翡翠行业，关于翡翠成品的光学效果，有这么一句话，叫起光容易起胶难，起胶容易起钢难，而魏阳需要的顶级白月光蛋面，要的就是最高等级的起钢效果。 想要有最好的起钢效果，跟啥有关？ 一是跟翡翠原石晶体颗粒的排列方式有关。 比如说，纤维交织状排列的翡翠原石，就算是种水达到了高冰玻璃，它的起光效果也一定是起胶，而不是起钢。 至于起钢，一定要是极为整齐的粒状排列。 二是跟二次成矿效果有关。 打个比方说，大马坎场口所产的原石，因为铁离子等异物的渗入，跟翡翠原石里原有的成分产生交代和置换，二次成矿效果可是相当的好，但由此也引发了一个效果，那就是大马坎场口所产的原石，一旦起货之后，一般都是胶感十足，起钢的极为罕见。 这两点，当然也可以应用于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玻璃种原石。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想要的玻璃种原石，并不是二次成矿效果更好的底层石，而是原生矿就有极高品质的头层石。 这就是魏阳对这块料子一见钟情的原因。 当然，这可是他要送给李玉珺的定情信物，他并不会因为对它一见钟情而稍有马虎，于是，在细细观察过原石之后，他立即又拿出了强光手电，颇为期待地照向了原石。 一个大灯泡立即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灯光一照下去，整块原石都亮了。 这也恰恰是种水达到高冰玻璃后才能呈现出的灯光效果。 尽管原石上有着几条明显的纵横交错的裂隙，但因为是头层石，裂隙之间并没有填充进隔光的异物，因此光线的衰减并不算太明显。 那么它到底是高冰还是玻璃？ 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到了魏阳面前。 像这种莫西沙场口的高品质脱沙料，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整块原石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皮壳，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雾层来遮挡里面的玉肉。 但这并不意味着，隔着雾层，你就一定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它到底是高冰还是玻璃。 要知道，莫西沙场口所产的高种水料子，最难赌的就是棉。 棉完全化掉了，就是玻璃。 棉没化好，顶多只能算是高冰。 价值就有天渊之别。 那如何来准确判断？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光感。 细微到极致的恐怖光感。 你必须从各个角度给原石打光，通过打光效果的细微变化，来判断原石玉肉里面的棉的分布情况。 这样的恐怖光感，就算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行家，也未必一定能准确掌握，也好在魏阳在经老爷子指点之后，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 于是，他反反复复地用强光手电在原石上翻来覆去地照射了起来。 这可是把梁夏和李瑞阳都弄得有些紧张了。 因为他照得实在是有点久，梁夏忍不住问道：“老大，怎么样，有没有机会博到你想要的玻璃种？” 当然有！ 经过反复研究后，魏阳其实已经确认，这块原石绝大部分位置，都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玻璃种级别，应该能够抠出足够多的高品质白月光蛋面来。 但这毕竟是生意，当着货主李瑞阳的面，他当然不能说出来，于是便回道：“机会当然是有的，但博性还是有点大。” 这是在为砍价做准备了。 这当然也是必须的。 别看从高冰到玻璃只有一线之差，可价格上却是天差地别。 通常来说，种水达到高冰的翡翠原石，玉肉通常是在六十到一百万一公斤，可一旦达到玻璃种，那至少是三百万起步，到四五百万一公斤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尽管魏阳有心稍稍补偿一下因为平哥跑路而大受损失的李瑞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花玻璃种的价格来购买一块连窗都还没开过的原石。 顶多不砍价砍太狠就已经不错了。 “李老板，给个价吧。” 他就这样开口了。 这下轮到李瑞阳为难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在场的人里面有一个对这块料子的价格已相当熟悉的梁夏。 早在两三个月前，当梁夏替平哥来找他借料子时，当时他就拿这块料子在梁夏面前炫耀过，说有人给到了一百五十万他都还没卖。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干嘛炫耀呢？ 稍稍懊恼了一下后，他有些纠结地说道：“这样吧，咱们都这么熟了，你真心想要的话，就给我两百万吧。” 他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价格。 可就算是这样，梁夏还是抢在魏阳之前出声了，直接开吼道：“老李，你怎么不去抢呢？你自己都说咱们这么熟了，你也好意思要高价？这块料子别人明明最高才给过一百五十万好吧！” 李瑞阳：“……” 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嚣张？ 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 ps：老黑的粉丝群已经建立，想就本书情节跟老黑交流的，或者有宝贵意见要提的，可以加入老黑的粉丝群。 第465章 我怕吓到你 别人最高才给过150万！ 梁夏的这一爆料，确实把李瑞阳弄得既尴尬又被动。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梁夏知道他的底价，那怎么报价那是他的事，报再高也是他的自由。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口口声声说大家这么熟，他就不要价了，可一报，还是比别人的最高给价高出了五十万之多，这实在是有点狮子大开口的嫌疑。 无奈之下，他只能讪笑了一声，道：“问题是人家给了150万我不想卖啊，这么好的料子，万一开出了玻璃种，那岂不是能翻好几倍？我想卖个两百万不过分吧？” “狗屁，要是能保证开出玻璃种，那你自己不早开了？你也不看看这块料子，那么多裂，又没手镯位，要是开不出玻璃种，那岂不是亏大了？” 梁夏却又毫不客气地打起了他的脸。 也确实如此。 这块料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明显没有手镯位，否则的话，他两百万的要价还真不算高，因为一条高冰手镯至少也能卖个一百来万，哪怕博不到玻璃种，算上其它边角料，至少也不会亏。 可现在的问题是它根本就没手镯位，假如博不到玻璃种的话，那两百万拿下的话，至少得亏掉一半。 这就是为啥，这个料子到他手里已经很久，他也没敢自己去开的原因。 两百万确实是高了点。 一百五六还算合理。 对此，李瑞阳心知肚明。 可问题是，他也只是报价而已，这死胖子，今天到底哪来的底气老是来打他的脸，跟他过意不去？ 难不成在过去这些日子，他在哪里发了笔横财，腰包里鼓了，在他面前底气足了，想来他这里找回以前经常被他训斥的场子？ 瞧我这暴脾气……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梁夏拆台的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是不是真心想买？口袋里有没有那么多钱？没有的话，少来我这里装逼！” 此时的他，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胖子拆台之后，确实来气了，又忍不住开始怀疑，梁夏就是带着魏阳来逗他玩的，并不是真心想买他这块料子。 换做是在以前，他这一发飙，梁夏肯定会犯怵。 可问题是，现在的梁夏确实底气足了，他这一发飙，梁夏却是直接是冷笑了一声，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说：“老李，来你这装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问你，就给你一百五十万，你卖不卖？” 一看原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梁夏竟然敢跟自己针锋相对，李瑞阳被气得浑身发抖，立即就站了起来，手用力一拍桌子，指着梁夏说：“卖！给钱就卖！” 他确实被梁夏给刺激到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这块料子，不说卖两百万，那至少也得有个一百六七十万才肯出手。 可现在，他被梁夏一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一百五十万就卖。 他倒是想看看，梁夏或魏阳是不是真有心想买，想买的话，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他确实很难想象，才一个多月过去，他眼中的两个穷小子，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两百万的高货买家。 “老大，搞定了，这个价格你应该还算满意吧？” 梁夏却突然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转向了魏阳，邀功道。 很显然，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李瑞阳，除了有意显摆之外，更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在魏阳面前体现他存在的价值。 大忙他帮不了。 稍稍帮魏阳省点钱还是可以的。 尽管这点钱魏阳已经不在乎。 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吗？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刚气得站了起来的李瑞阳给搞懵了，看着脸上已经乐开了花的梁夏，他又一次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真要买？” “老李，你想啥呢？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们是来逗你玩不成？赶紧把收款码亮出来，准备收钱吧！” 梁夏又笑着说道。 这可是把李瑞阳弄得更是懵圈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说一百五十万给钱就卖，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现在他一看到梁夏竟然一反常态，笑着跟他说让他赶紧收钱，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他们真有钱买？ 他难以置信地把目光再一次从梁夏身上转到了魏阳那边。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有点懵。 按照他的想法，看在李瑞阳吃过他那便宜师父平哥大亏的份上，再看在李瑞阳是老爷子附身于他的大功臣份上，他其实是没想压李瑞阳的价的。 两百万的要价高不高？ 假如这只是一块能博高冰的料子，那绝对高。 可一旦这块料子能博出玻璃种，那以它1.9公斤的分量，被开出来之后，就算没有手镯位，那也轻松能盘出超过五百万的高品质白月光蛋面。 在翡翠界有一个基本的常识，那就是料子的种水一旦达到玻璃种，裂不裂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任何一小点，都是可以博出价值不菲的蛋面的。 因此，按照他的打算，就算李瑞阳的200万报价有点偏高，那他也不会压价压那么狠，顶多压到一百八十万左右，就把它给拿下。 可现在，胖子的一番无可挑剔的表演，竟然将价格压到了一百五十万，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总不能充当冤大头，说我可以给到一百八十万吧？ 于是，他只能拿出了手机，笑着问李瑞阳：“李老板，你到底卖不卖？卖的话，就赶紧收钱吧。” 李瑞阳能说不卖吗？ 好歹他也是在坪洲翡翠圈混了十几年的人，假如说他现在又反悔，说一百五十万的价格低了，他不想卖，那消息一传出去，谁还敢跟他玩？ 于是，他只能肉疼地拿起了手机，调出了自己的收款二维码，眼睁睁地看着魏阳把一百五十万转到了他账上。 交易就此达成。 款到位之后，还在为魏阳轻松地付出了一百五十万稍感震惊的他，忍不住问道：“小魏，你是不是发财了？最近在哪里混？” 魏阳还没来得及回答，梁夏又抢先说道：“老李，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怕说出来之后，会吓到你。” 李瑞阳：“……” 第466章 这到底是啥情况? 让我别问了，怕说出来吓到我？ 这是啥情况？ 不管梁夏有没有继续往下说，此时的李瑞阳都已经被惊到了。 此时的他，既惊讶于梁夏的反常表现，也惊讶于魏阳的购买力。 原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梁夏，今天竟然在他面前硬气了起来，而以前的穷小子魏阳，现在购买价值一百多万的原石，连眼睛都不带眨。 这样的反常，确实让他更是好奇，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又一次跳过了还是很得瑟的梁夏，又转向了魏阳问道：“小魏，你看咱们现在连生意都做上了，你是不是该向我稍稍透露一下，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我啊，现在在维恩上班。” 相比梁夏的得瑟，魏阳还是比较善良的，他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维恩？林总那里？” 李瑞阳惊问道。 魏阳的回复，让他顿时又想起了之前刘国平跑路后的一幕。 当时，他因为太生气，直接冲进去想收拾梁夏，结果被魏阳挡了一下后，误伤了魏阳，并因此招来了林琳的不满，替魏阳出起了头，害得他因此还赔了两千块钱医药费。 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这小子因祸得福进了维恩？ 对此，他确实很惊讶。 刚从云南收料子回来的他，也确实有点消息不灵通。 此时的梁夏却又插话道：“老李，你别老是小魏小魏地叫行不？你还想继续在我们老大面前托大，就不怕担当不起？” 这可更是把李瑞阳给说糊涂了，不解地问道：“咋啦？” “我们老大现在是维恩堂堂副总裁，主管原石事业部，自己的身家也至少几个亿了，就你那点家底，也好意思在他面前托大？” 梁夏又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就是想来李瑞阳这里炫耀一番的他，终于丢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这也确实是把李瑞阳给炸懵了。 啥？ 维恩常务副总裁？ 主管维恩的原石事业部？ 假如没有梁夏的后一句，他一定会以为，魏阳这是被林琳看上了，吃上了软饭。 可现在梁夏却又说，魏阳自己的身家至少也是几个亿，这就让他有点想不明白了。 他忍不住想：就算魏阳被林琳看上了，吃上了软饭，那也没可能一下子就从林琳那里弄到几个亿吧？ 这到底是啥情况？ 他又一连疑惑地看向了魏阳，一时间，不知该问啥好了。 他总不能直接问魏阳，你是不是跟林琳好上了吧？ 可他的好奇心却是更浓了。 要知道，他可是维恩的常客，每次维恩有新料子到，他都会去那边挑一些过来倒卖赚差价，现在，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成为了维恩主管原石事业部的常务副总裁，这岂不是意味着，以后他就得经常跟魏阳打交道了？ 而且，他还听说，维恩最近又有一批新料子到了，很快就会放出来，他还想着抓住时机去挑几块好料子呢。 于是，他只好又一次转向了太过于得瑟的梁夏，问道：“胖子，这是啥情况？” “具体是啥情况，你自己慢慢打听去吧。” 已经炫耀完毕的梁夏却不想多说了，转而问道：“对了，老李，现在隔壁是啥情况？我看之前被警察贴的封条已经被撕了，有没有被重新租出去？” 他打听起了魏阳更为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魏阳已经嘱咐他，让他帮忙把隔壁原来翠生缘的店铺直接给租下来，他当然得打听清楚，那店铺现在有没有被租掉。 “好像还没有，估计一时半会很难租出去。” 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的李瑞阳，不得不跟着梁夏转移话题。 “为啥？” “好像是涉及到一个顶手费的问题。” 李瑞阳不得不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翡翠商家卷货跑路这种事，处理起来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就以翠生缘为例。 翠生缘在刘国平卷款卷货跑路之后，警察自然是在第一时间查封了店铺，统计了店铺内属于刘国平的资产。 然后接下来，就是债权人通过法院来向刘国平追缴欠款的一个漫长过程。 可现在的问题是，刘国平现在已处于失踪状态，众多债权人多达三千多万的损失，又怎么可能被追缴回来？ 现在唯一能追缴的，就是店铺内属于刘国平的那些资产。 这些资产其实也不多。 也就店铺内的一些办公设备，以及一些刘国平没带走的中低品质的原石，外加后院一台不怎么值钱的用来拉货的二手面包车。 假如说，这些东西还算值钱的话，那法院还可以通过拍卖的方式来变现，然后按比例偿还给债权人。 可问题是，这些东西真的不怎么值钱，根本就不值得上拍。 而且，这些东西法院拉回去，也没地方搁。 那咋办？ 总不能一直把东西封在店铺里不管吧？ 毕竟店铺不是刘国平的，而是租来的，算下来，房东也是受害者。 于是，法院便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那就是将店铺解封，让房东重新招租，但新租者必须按评估价以顶手费的方式来接手刘国平遗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以少量弥补其他债权人的损失。 那些东西的价值倒是不高，法院也就给了个五十万的评估价，可问题是，谁愿意花五十万来接手这些被人遗弃的东西？ 这就是李瑞阳之所以说，这店铺一时半会很难租出去的原因。 梁夏却又转向了魏阳，问道：“老大，你看呢？” “五十万就五十万，拿下吧，你跟房东联系一下。” 魏阳却是很干脆地回道。 对别的商家来说，接手一个跑路商家遗留下来的东西，可能会觉得晦气，可魏阳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毕竟这是他呆了两年的地方，对于里面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还有着深厚的感情，而五十万对他来说又不是啥大事。 “那行，等晚点我就跟房东联系。” 梁夏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又把李瑞阳给整懵了。 啥？ 魏阳竟然要把隔壁给租下来？ 重新跟我来做邻居？ 这到底是啥情况？ 第467章 开个夫妻店? 这魏阳到底是啥情况？ 胖子不是说他在维恩做副总裁，主管原石事业部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要把隔壁租下来，这是打算自己干的节奏？ 李瑞阳确实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不由得问道：“小……魏总，你是打算把隔壁给租下来，自己开店吗？” 此时的他，恨不得把魏阳的底细给扒个一清二楚。 只可惜，目标已达成的魏阳此时却没心思跟他聊太多太多。 毕竟他跟李瑞阳只是认识而已，关系并不算太深，而且，他接下来还有任务，那就是赶紧去找到一块合适的极品红翡。 “先租下来再说吧，开店的话，暂时还没那么快。” 于是，他含糊其辞地回了这么一句，但紧接着却站了起来，说：“李老板，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忙，暂时就先告辞了，有空多联系。” 李瑞阳一下又愣住了。 这就要走了？ 你好歹也多坐一会，等我问清楚再说啊！ 好奇心没被满足的他，此时很是有点失望，可人家说有事，他总不能强留吧？ 他突然想了起来，之前的魏阳只不过是一个被他无视的翠生缘小伙计，所以他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于是连忙说道：“那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方便的话，我改天去维恩拜访拜访你。”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姿态降了下来，向魏阳要起了联系方式。 这当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按照维恩惯有的运作方式，这批新料子在整理好之后，很快就要向同行销售了。 而维恩的这批新料子，也恰恰是他的目标。 别看他是维恩的客户，是花钱的，理论上属于甲方，可是在实力相差太悬殊的情况下，甲乙双方的位置也是会调转的。 人家维恩多他一个客户不多，少他一个客户也不少，而他却想从维恩便宜拿到料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有必要向掌管此事的魏阳示好。 “哦，你记一下吧……” 在给李瑞阳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后，魏阳很快跟梁夏和程真走了出去，去向下一个目标。 “老大，这块料子真能开出玻璃种来？” 一来到大街上，刚才李瑞阳面前显摆够了的梁夏又兴奋了起来，开始将关注点转移到了他手中帮魏阳拿着的那块白皮莫西沙脱沙料上。 也别怪他兴奋。 要知道，在此之前，一直是魏阳在提携他，让他有了今天，很快就成了一名能年入几百万的小老板，而他，仅仅只能帮魏阳干一些跑腿的小活，并没有给魏阳回馈太大的价值。 而现在，经他搭桥牵线，魏阳总算拿下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石头，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得确定一下，这块石头到底能不能开出玻璃种。 因为只有开出玻璃种，才能体现他存在的价值。 其实对于结果，他是不怀疑的。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的果断。 别看这块石头重量还不到两公斤，可它的入手价却高达一百五十万，像这种贵价的小精品，换做是别的同行来谈，至少得磨个三五天，反复看，反复磨价才有可能出手，可是到了魏阳这里，他也就简简单单地看了几眼，就付款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只需看几眼，就已经心里有数。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而魏阳的回答，也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更是让梁夏兴奋了起来，又紧接着问道：“那……翠生缘那店铺拿下来后，你是不是准备自己单干了啊？” 他转向了另一个他自己更为关心的问题。 之所以关心，当然还是跟他自身的利益攸关。 要知道，他现在的生意，几乎全靠维恩的客户存料寄售在支撑着，这让他忍不住担心，假如魏阳突然离开维恩，那他现在的生意会不会因此受影响？ 肯定会。 毕竟谁都知道他是魏阳的关系户，一旦魏阳离开维恩，接替魏阳的人，就未必肯跟他继续合作了。 不合作也没关系。 反正他已经认定了，只要抱紧魏阳的大腿，那他就不必担心自己没有活路。 但不管怎样，他都得提前了解一下魏阳的动向，好让自己能提前有所心理准备吧？ 这就是他问起了店铺一事的原因。 “应该没那么快。” 魏阳随口就回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却沉默了下来。 沉默的原因就在于，这事来得实在是有点突然。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来李瑞阳这里收块料子而已，却无意中发现翠生缘已经解封了，于是便动了把它接手下来的心思。 但接手下来后具体用来做什么？ 说实在的，关于这一点，他还没细细想过。 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将购入大量的料子，在私家珍藏馆完全改造完毕之前，根本就没地方放，于是便想到了翠生缘这里。 对于这家店，他当然是非常熟悉的。 楼上楼下大约四百个平方。 后面还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各种设备齐全。 稍稍改造一下后，不管是用来临时存放原石，还是处理原石，都相当方便，有必要的话，对外开门做生意也不成问题。 至于租金也不贵，一个月才几万块钱而已，这点费用对他来说很轻松。 这就是他决心把它给拿下的原因。 至于拿下之后，具体怎么来折腾，他确实还没想过。 毕竟他自己的公司，除了程真这个视频助理之外，就他光杆司令一个，就算他想折腾，也暂时没有足够的人手。 需要再招几个人，来为自立门户做准备吗？ 顺着胖子的发问，他的思路开始延伸。 细细一思考，其实这是很有必要的。 有必要的原因，就在于他现在在维恩，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他不清楚，自己啥时候会离开维恩，或者说，他啥时候会在维恩再也无法待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为自立门户早做准备是应该的。 可问题是，假如说请人来替他管这家店，谁又有这个能力，并且还值得他信任？ 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但很快，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要不……在把包租婆拿下之后，说服她转行，来跟自己开个夫妻店？ 第468章 又捡个漏再说 开个夫妻店！ 也别怪魏阳有这样一念头。 别看他跟李玉珺认识并不算久，但是在有限的交往时间内，他早已从李玉珺嘴里听说，其实她很小就对珠宝玉石这一行很感兴趣。 只可惜老李那人思想太过于陈旧，总认为家中主业传儿不传女，不让她插手珠宝玉石那一块，结果弄得她只能当包租婆。 对此，她很是心有不甘。 这就是他动这一念头的原因。 在他看来，李玉珺虽然不是翡翠行业的行家，可是论对翡翠的认知，却是很多从业多年的人都比不了的，毕竟她从小就在老李的耳濡目染之下，早已对翡翠有了清晰的认知，并且还比大部分翡翠人都见过了更大的场面。 最为关键的是，他极为认可李玉珺的能力。 有这么一句话，叫隔行如隔山，意思是说，一个人从一个熟悉的行业跳到另外一个不熟悉的行业，会很不适应。 可魏阳却并不怎么认可这一句话。 在他看来，这句话只适用于那些能力一般的庸人。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是跳到一个陌生的行业，只要他肯学，肯钻，肯思考，那他凭借其在原来行业所练就的各种本事，很快也能在新的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能创造奇迹的，从来就不是庸人，而是智者。 在他看来，李玉珺就是一个去到新的行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为啥他对李玉珺如此有信心？ 除了她本身对翡翠的认知就有相当丰厚的基础以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的智商和情商都足够，可以轻松应对各种场面和事情。 比如说，她刚毕业就自创女子养生会所，就能把这一陌生领域做得很好，就是证明。 再比如说，他的那些琐事，可以放心交给她去帮忙处理，不用担心会出幺蛾子，这也是证明。 因此，单从能力上来看，李玉珺都是一个替他来打理这个新店的合适人选。 至于信任…… 一旦搞定她，他跟她都成男女朋友甚至是准夫妻了，还有啥可担心的？ 就她了！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 …… “老大，就是这家。” 很快，梁夏又把他带到了玉石街上另一家同行所在的店铺前。 这又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店。 其实在整个玉石街上，类似这样规模的店铺很多很多，只不过主打方向可能各有不同。 比如说现在胖子的店，就是主打中低端解口料。 再比如说李瑞阳的店，则属于大杂烩，啥料子赚钱他就卖啥，毛料也卖，开窗料也卖，解口料也卖。 而这一家，则有一个特色，那就是以卖大马坎场口的料子出名。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卖别的场口的料子，而是这家店的老板，跟缅甸那边大马坎场区的多个矿主有合作关系，可以大量弄到优质又有性价比的大马坎料子过来。 各种品质的都有。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所需要的。 别看维恩仓库里，出自大马坎场口的料子也并不算少，可维恩的大马坎料子，大多是以中高品质的水石为主。 而大马坎场口的水石，是出了名的皮薄雾薄水长，是不太可能从中开出魏阳想要的红翡来的。 因为红翡属于次生色，主要是以雾层的形式存在，因此想要找到高品质的红翡，还得从大马坎场口的半山半水料子里去发掘。 “负责打理这家店的，是老板的弟弟，是我老乡，关系还挺熟的，一会要不要直接点？” 在进门之前，胖子又征求起魏阳的意见来。 之前的他，在李瑞阳那边时，还无比的张扬，而到了这里，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还是不要了，你就说带个朋友来看看料子，等我挑完了再说。” 魏阳却制止了他热情引荐的冲动。 至于为啥要制止，当然是因为，他是来捡漏的，而不是来购买贵价料子的，所以还是低调点为妙。 捡漏！ 才是玩赌石的真谛。 现在魏阳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假如一进去，胖子就介绍说他是谁谁谁，相玉水平有多牛，那他还怎么捡漏？ “好嘞，我懂了。” 梁夏立即就心领神会，领着魏阳走进了店里。 但一进门，他又开始咋呼：“小马哥，人呢？你胖哥来了，还不赶紧来迎接一下？” 听他的语气，确实跟这家店的负责人很熟。 而他这一呼，店铺一角的茶台边立即就有一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年轻人站了起来，隔着老远也嚷嚷道：“你这死胖子，来就来，有啥好迎接的？你又不是没少来。” “这次可不同。” “有啥不同？” “这次我可是带朋友过来你这里挑料子的，你还不赶紧把好茶给泡上？” “哦……你朋友想要啥料子？” 这位被胖子称之为小马哥的年轻负责人，在跟胖子咋呼了一阵之后，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魏阳身上，把他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一遍。 但可能是魏阳看起来太过于年轻的缘故，他连魏阳怎么称呼都没问，直接问起了他的需求。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所希望的。 想要捡漏，最好先被对方所忽视，于是，他假装青涩地回道：“我想看看品质好点的半山半水石。” “要开窗的还是全赌的？” 小马哥又问了一句。 “先看全赌的。” “全赌的在那边，你慢慢看吧。” 小马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货架，吩咐魏阳自己去挑。 至于他自己，则又在茶台边坐了下来，边泡茶边问起了同样跟着他在茶台边坐了下来的梁夏：“胖子，你最近生意咋样啊？听说你跟维恩的魏总关系不错，啥时候引荐一下？” 当着魏阳的面，他竟然跟梁夏提起了最近已开始在坪洲翡翠圈逐渐火了起来的维恩魏总。 至于魏阳本尊，反倒被他给冷落到了一边。 这年轻人，有点有眼无珠啊！ 魏阳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 “你想认识魏总啊……这个好说，你今天先把我侍候好了再说。” 在听到梁夏回了这么一句之后，魏阳彻底放心了下来，走向了店里的货架，准备挑选他能看中的料子。 既然你有眼无珠，那就别怪我捡你的漏！ 第469章 玩红黄翡的真谛 说到捡漏，大马坎场口的半山半水石还真是很容易捡到大漏的一类原石。 至于能捡到漏的原因，就在于它主要是玩色的。 玩黄翡。 玩红翡。 玩黄加绿。 正所谓一色值千金，这三者中的任何一种，只要能玩出种色俱佳的高品质料子来，就必定大涨甚至是暴涨。 而之所以有可能大涨的原因，还跟半山半水石本身的特点有关。 所谓半山半水石，是指原石在诸如地震之类的地质作用下，从翡翠矿脉上脱落之后，先跌入河流之中，接受流水的搬运和冲刷，然后又在河流干枯或河流改道之后裸露于地表，接受了一个长期的风化过程，形成了独特的风化皮壳。 再接下来，这些被风化过的原石又被深埋入地底，在富含铁离子的环境中经历一个漫长的二次成矿过程。 也正因为如此，半山半水石不像大马坎水石一样，具备皮薄雾薄水长的特点，而是变得相对难以判断。 最为关键的是，半山半水石最值钱的，并不是里面的玉肉，而是在皮壳之下，包裹在玉肉之外的那层雾层。 说白了，主要就是赌雾层，里面的玉肉反而是次要的。 既要赌雾层的种和色。 还要赌雾层的厚度。 而雾层厚度这种东西，一旦有比较浓郁的黄或红色来遮掩，是很难通过打灯的表现来准确判断其厚度的，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行家，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必须得靠高深的综合相玉水平才行！ 这就导致了，这类石头的博性相当之大。 博性一大，捡漏的空间自然就大了。 当然，既然博性大，那也存在着大垮的可能性。 那对于魏阳来说呢？ 对他来说，难度自然不算大，毕竟它的博性再大，也不可能大过上天入地的莫湾基黑石头，毫不夸张地说，想从这些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中捡漏，他都用不着请老爷子出马了。 于是，他取出了自己的强光手电，先对着货架上一排排石头扫射了起来，开始最基本的筛选过程。 想要从众多的原石里，选出品质上乘的红翡、黄翡或黄加绿，当然是有技巧的。 技巧之一，就是皮壳的沙粒必须得足够细腻。 远光灯打过去，不能在皮壳上发现明显的苍蝇翅。 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 假如是别的翡翠，就算晶体颗粒粗一点，只要致密度足够，也就是种够老，也是勉强能用的，用来雕刻牌子挂件的话，就算做不了人物，也可以雕动物、山水之类的。 但对于红黄翡来说，一旦晶体颗粒过粗，就相当要命，根本就没法用，做出来的东西会很难看。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红黄翡是次生色，铁离子主要是沿着晶体颗粒间的缝隙渗入进去，一旦晶体颗粒太粗，打灯倒是看不出来，可一旦做成成品，就会显得色极其不匀，看起来五彩斑斓，颗粒感很重，极其难看。 技巧之二，是原生矿品质不能太高。 最好是细糯种。 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假如翡翠的原生矿种太老的话，铁离子就很难渗入太深，所形成的红雾层或黄雾层就不够厚。 技巧之三，是它的皮壳，也就是风化层可以不要求像水石那么光滑，但一定不能太厚，并且也不能太干，最好能稍稍带一点油性。 皮壳太厚，说明原生矿种太嫩，想通过二次成矿过程催生太高品质太难太难。 至于为啥最好要带点油性，当然是因为，油性原本就是二次成矿效果好的特征之一。 掌握了这三大技巧，再结合皮壳的其它特征，以及灯光表现，基本上就能将原石的具体品质，包括雾层，也包括里面的玉肉判断出七七八八。 毫无疑问，这三大技巧对魏阳来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货架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挑选了起来。 结果却是让他稍稍有些失望。 这倒不是说，原石数量多达几百份的货架上，竟然连一点好东西都没有，而是他没有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极品红翡。 这可如何是好呢？ 先小薅一笔羊毛再说？ 很快，他开始改变策略。 他很清楚，能被摆上货架公开对外销售的这些料子，确实没道理有太多好东西，毕竟表现明显，并且还很有性价比的，不是被店家自己开了，就是被别的同行给挑走了，明显是漏的会很少。 这道理，就跟维恩摆在销售展厅的那些料子一样。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面真的一点好东西都没有。 只是别人未必看得懂而已。 比如说，在这些料子里，他就看到了一块皮壳看起来灰灰的，类似谷糠皮的料子，看起来稍稍有点丑，打灯也不是大马坎水石里最为常见的黄雾层或红雾层，而是白雾层，灯光表现属于糯化博糯冰，看起来很普通。 但魏阳却能准确地判断出，这绝对是一块带春又带彩的料子，假如算上白肉的话，那就是相对较为难得的三彩料子。 而种水的话，至少能到糯冰，并且肉质细腻，胶感十足。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当然是因为，他对谷糠皮料子的判断已拿捏得十分准确，就在前几天，他还帮老李开过一块大块头的谷糠皮料子。 那就把它给拿下吧！ 说实在的，假如这块料子仅仅是糯冰种水的话，他是一点兴致都没有的，可糯冰一旦带上三彩二字，这块料子就有点价值了。 别的不说，绝对是整雕摆件的上佳材料！ 他终于记起来，自己的私家珍藏馆里，还有一项收纳各种极品摆件的任务。 于是，在取了这块之后，他又从货架上取下了另外两块勉强还有点价值的料子。 一块种水同样有望达到糯冰，带蓝底色，大部分地方有鸡油黄表现的料子。 一块品质勉强过得去的红翡料子。 挑来挑去，他总共也就挑中了这三块。 效果相当的不理想。 咋办？ 就此打道回府？ 这样的话，他肯东不乐意，于是他决定，跟那个看起来有点傲气，目中无人的小马哥玩点刺激的。 于是，他带着程真拿着那三块挑中了的料子，趾高气扬地走向了茶台边，以不屑的语气朝梁夏说道：“胖子，你带我来的啥狗屁地方啊？根本就没啥好东西啊！” 梁夏顿时就被他整懵了。 这是啥情况？ 老大平时不是这样的风格啊！ 更懵的则是一直坐在茶台边冷眼旁观的小马哥。 啥？ 说我这是狗屁地方？ 根本就没啥好东西？ 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第470章 嗯?又一个带通的……帝王绿? 剪着一个大平头的小马哥确实被魏阳的这一句弄得火冒三丈。 这很正常。 都说年少得志会轻狂，在翡翠行业里，小马哥就属于年少得志的那种。 别看他现在年龄比胖子大不了多少，也就二十七八岁，可他十五六岁就跟着他哥入了这一行，然后从零起步，在短短的十年之内，打造出了这样一家资产已近亿的店铺。 在整个坪洲，这样的规模比上肯定是不足，可是比下却是绰绰有余的，很多玩了几十年翡翠的同行都未必有他兄弟俩的家底丰厚。 现在，一个小年轻却在他店里口出狂言，说这是狗屁地方，没啥好东西，语气中充满了蔑视。 这让他怎么不来气？ 只可惜开门做生意的，可以傲气，可以目中无人，但绝不能有气直接爆发出来，于是他只能压制住怒火接上话茬：“兄弟，咋说话呢？想玩好东西，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胖子，你跟他好好说说，我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 已决心刺激他的魏阳，却还是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对着还是有点懵的梁夏，冷冷地说道。 此时的他，傲气十足。 很有富家公子范。 除了衣着打扮看起来稍稍普通了一点之外。 而梁夏也终于领会了他的意图，直接拎起了被他搁在脚边地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了那块白皮莫西沙玻璃种料子，往小马哥面前一推，嘲笑着说：“你自己看吧，这是我这兄弟在别家刚拿下的料子，他玩的都是这种品质起步，上不封顶，你说他有没有实力？” 小马哥一下就被震住了。 作为行家，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胖子推到他面前的这块原石，至少是百万起步。 而胖子却说，这种百万起步的料子，对于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来说，还只是起步，上不封顶。 如此说来，眼前这是真正的大主顾？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魏阳。 别以为区区百万的数额，对于身家动不动就过亿的翡翠商人来说根本就不算啥，可事实上，在整个翡翠行业之内，随随便便出手就是过百万的大主顾却是不常见的，一旦碰上一个，几乎大部分的商家都会趋之若鹜，以拿下他为荣。 道理则很简单，那就是翡翠行业的销售，同样也符合二八法则，其中20%的优质客户，能给你贡献至少80%以上的收入。 因此，当小马哥一听说魏阳玩的竟然是百万起步的料子，之前的不快自然一扫而空，立即就殷勤地说道：“这位大哥，来来来，先坐下喝茶，别的我不敢说，好东西，我保险柜里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就看你看不看得中。” 一听说这是百万级的消费大佬，他的称呼也立即变了，从兄弟变成了大哥。 这也是翡翠行业的惯例，不管你是年长还是年轻，只要你在我这消费，都是大哥，必须得好好侍候着。 魏阳坐倒是坐了下来，但还是表现得比较傲慢，既没有接话茬，也没给小马哥太好的脸色看。 对于这种实力级大哥的傲慢，小马哥也是见多了，因此也不在意，于是又殷勤地问道：“请问大哥怎么称呼？” “想知道我怎么称呼，还是先看你的料子吧，料子能让我满意，我再告诉你。” 魏阳却又回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不会立即就告诉小马哥，我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认识的魏总，于是只能采用这样的策略。 而这一策略，也绝对符合他此时不差钱大佬的风格，于是小马哥又挤出了一丝笑容，又问道：“大哥喜欢什么样的料子？” “全博的，别人不敢玩的，给不到价的，你都可以拿出来看看。” 魏阳先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补充道：“哦，对了，有极品红翡的话，开窗的也可以拿出来看看。” 今天的他，原本就是为极品红翡而来，只不过在展示出来的料子里，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品质，于是便打起了小马哥保险柜里的主意。 现在，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一主要目标。 只不过为了符合他此时不差钱大佬的人设，又故意对想玩的料子放开了限制。 还是他一贯的风格。 全博的。 博性大的。 别人给不到价的！ 这几点，其实都是想捡漏必备的因素，因此，小马哥这里真有这种料子供他来选的话，他还是不介意来捡捡漏的。 “好嘞，那我先拿几个料子给你过过眼。” 他这么一说，小马哥自然是兴奋了，连忙站了起来，起身去后面的一大排保险柜里替魏阳去找料子。 很快，一个个品质不错的料子被他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摆到了魏阳面前。 连魏阳都不得不承认，别看他自己现在身家已经好几个亿，手头已经有了不少极品料子，也别看他现在担任着维恩的副总裁，有的是机会接触各种好料子，但绝对还是不能小瞧这些规模不算大的中小同行的实力。 但凡玩了一些年头翡翠的，谁手头会没点好东西？ 就好比说现在，小马哥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这些料子，有带色的，有带春的，有带飘花的，有黄加绿…… 一个个种水表现至少都是正冰起步。 一个个的价格至少都是几十万起，上百万的也不在少数。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魏阳眼光高，假如不是他可以在许老板和维恩那里收到更有性价比的料子，这些料子，他都有把它们买下来的冲动。 只可惜他今天的主要目标还是极品红翡。 而小马哥所拿出来的这些收藏级料子里，也确实有两个品质相当不错的带明显红雾层的大马坎半山半水石，于是，他立即拿出了强光手电，细细研究了起来。 “对了，大哥，我这里还有一个别人给不到价的木那色料，品质相当不错，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直到小马哥把一块新的料子摆在他面前，他这才又抬起头来。 然后他定神一看…… 嗯？ 又是一块带通的料子？ 可以博帝王绿？ 第471章 绝对是天漏 竟然又是一个带通的石头！ 魏阳的视线确实被小马哥新拿出来的这个料子给吸引住了。 要知道，他玩的上一个带通的料子，是在维恩的仓库里看到的，后来被林琳以三百万的价格硬塞给了他，结果还真开出了帝王绿。 而现在，他又看到了一块。 只不过区别在于，那块带通的料子，是以色出名的莫湾基场口的，而这一块，却是木那场口的。 同样是带通，那块真博出了帝王绿，那这块呢？ 在看到这块料子后，魏阳的内心已经有些狂喜了，但他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假装不太在意地放下了手中正在研究的料子，接过了它。 料子并不算大。 重量才1.5公斤左右。 但它的周身，都有绿豆般大小的脱沙松花从皮壳里钻了出来，无需打灯，魏阳都能感觉到，这些松花都是种水俱佳。 种至少是高冰起步。 色很正，很辣，既不偏黄，也不偏蓝。 单从这两点来说，绝对是一块有望博帝王绿的料子。 最为关键的是，它不带松花的皮壳部分，是皮紧而薄的典型木那包浆皮，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不带松花的地方，一旦开进去，就算不带色，种水至少也是正冰起步。 这块料子绝对可以博！ 魏阳立即就有了基本的判断，于是他先不动声色地问道：“这块你想卖多少？” “最高已经有人给到一百六了，但我想卖到两百以上。” 小马哥立即回道。 这绝对是一句大实话。 对于不懂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块博性极大的料子，绝对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料。 博性大的原因主要在于，这块料子不带松花的地方虽然是极为紧致的包浆皮，但因为风化过于严重，打灯是没明显表现的，而松花的大小，普遍又只有绿豆大小。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一刀切下去之后，没松花的地方是白肉，那这块料子就是典型的花青料，因为有色的地方太小，连耳钉都难抠的话，那是不怎么值钱的，绝对是大垮。 能差不多垮到脚脖子的那种。 这就是很多行家看了都给不到价，不敢玩的原因。 毕竟小马哥想要的是两百万以上。 而小马哥自己，虽然也对这块料子的期望有点大，但他也不敢随便动，毕竟一动，动得不理想，就会垮到家。 而不动的话，他就能稳赚近百万。 这就是这块料子能留到如今，被魏阳看到的原因。 才两百万而已！ 不贵。 魏阳听了自然又是暗暗一喜，但这毕竟是一块他也不能完全看懂的料子，于是他先回道：“想要两百万？不便宜啊！我好好看看。” 他先用上了一招缓兵之策。 这是必须的。 尽管他已经玩过一块带通的料子，并成功开出了帝王绿，可现在这块的场口毕竟不一样。 莫湾基是外面比里面化得好，里面可能夹白心。 而木那是玩内化。 两个场口的特点完全不一样。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再次把老爷子请出来帮忙掌眼了。 “老爷子，这块料子你怎么看？” 在老爷子又一次上身之后，他利用打灯看料子的空隙，虚心向老爷子请教了起来。 “你这小子，运气咋总这么好呢？不会天天出门就踩热狗屎了吧！这种料子竟然都能被你碰上。” 老爷子一开口却是直接调侃了他一句。 一听老爷子这语气，魏阳就知道，这块料子已经有戏了。 绝对又是一块能玩出帝王绿的料子！ 但仅仅是结论的话，他还不满足，他还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于是又问道：“这料子皮壳表现明明是松花，为啥开进去却会呈现满色表现？” 这也正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包括上次他开出了那块帝王绿料子，也还没想明白这一点。 “你想象一大坨形状不规则的色被种水玉肉包裹，然后在地质作用下从原生矿脉脱落，再经受一个完整的二次成矿过程，你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老爷子却只提醒了这么一句。 魏阳一愣。 他的思维开始顺着老爷子的这一句开始延伸。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牵扯到很多知识点的问题，就算有了老爷子的提醒，他也必须得先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能把整个原理给想通。 也好在他现在的知识点已相当全面，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突破口还是来自于翠色的特点。 关于翡翠的绿，几乎所有接触过翡翠的人都知道一句话，那就是龙到处有水，意思是指带色的地方，种水普遍都要比不带色的地方要高上至少一级。 但还有一个特点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带色的玉肉，不管是硬度还是稳定性，都比同种水的不带色玉肉要高，更不容易被风化氧化。 这就导致了，翡翠带色的部位，在经历过二次成矿过程之后，只要种到了一定的级别，大多都会突出于皮壳表面，以松花或色蟒的形式存在。 而且，只要种够，带色的部位，大多都不会形成风化皮壳，而是只被风化氧化成一层薄薄的雾层，一打灯，表现就相当明显。 突破口也就来自于这里。 通常来说，在翡翠的原生矿脉里，翠色都是以不规则的团状、带状被普通玉肉所包裹，一旦遇到强烈的地质作用，比如说地震、板块挤压，就会从原生矿脉上脱落。 因为带翠色的部分质地更坚硬的缘故，断裂时，通常会顺着不带色的位置断裂，而保留整团的色，但带有不带色的部分附着在上面。 然后在接下来的过程里，脱落的原石先是从山上往下滚落，再是被流水所搬运，经受激烈的碰撞，在这一过程中，附着在色团上的不带色玉肉又会进一步碎裂脱落，最终只剩下填充在色团缝隙中的那一部分。 接着在后面的风化氧化过程中，不带色的部分将被风化成皮壳，而色团的突出部分，就会以松花的形式突出于皮壳之外，形成老一辈玩家口中所谓的“通”…… 魏阳的思路豁然开朗。 经过这么一番推断，他立即就意识到，这绝对又是一块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原石。 甚至于说，单纯从可能性上来说，这块料子开出帝王绿的几率，其实比他上次玩的那块莫湾基色料更大。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木那场口所产原石是由内往外化的特点。 根据这一特点，别看现在这块料子的松花表现，还只是高冰打底，可越往里，就会越接近玻璃。 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绝对是天漏啊！ 他的内心开始狂喜。 但面上却还是不喜形于色，而是假装很大气地说道：“想要两百万啊？行，没问题，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来，扫码收钱。” 小马哥一下又被他这一句给整懵了。 啥？ 扫码收钱？ 我说两百万就两百万？ 你连价都不砍一下？ 这么大气？ 你好歹也象征性地砍一下啊，这样弄得我很没成就感哎！ 第472章 果然是钱多人不傻 竟然连价都不砍，直接给二百万？ 此时的小马哥确实被魏阳的大气给惊到了，惊讶得甚至都忍不住想：你怎么就不砍砍价呢？不是说不砍价的翡翠是没有灵魂的吗？ 当然，这只是一个恶趣味的想法。 事实上，关于这块原石，他的期望值是在两百万以上，而不是正好两百万，只不过现在魏阳一口就给到了他的最低期望值，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便调出了自己的收款码，开开心心地收下了这两百万。 同时被惊到了的自然还有梁夏和程真。 他们也没想到，魏阳一来到这里，就连眼睛都不眨，就又痛痛快快地花出了二百万，只不过知晓魏阳底细的他们，立即就意识到，魏阳这又是捡到宝了。 “马总，看到没，这就是我这位兄弟的实力跟格局。” 梁夏立即就配合着演起戏来，趁机来打压一下一向有点瞧不起他的小马哥。 “那是，那是，大哥大气。” 小马哥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梁夏则又警告道：“不过你可别因为大哥大气，就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对待，他可不是钱多人傻，你要是敢乱要价，那小心以后他不跟你玩了。” “怎么可能，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 当着魏阳这位正主的面，两人竟然又旁若无人地拉扯了起来。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无语。 他心说：胖子，你入戏太深了！ 他也懒得理会这两人的瞎扯，而是继续看起了刚入手的这块带通的准帝王绿料子。 料子已经属于他的了。 但他却还得继续回味一下。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连价都不砍，并不是他真大方，而是这块料子的要价实在是太过于便宜，便宜得已远超他的心理预期。 要知道，他上次被林琳硬塞给他的那块莫湾基场口的帝王绿料子，可是足足花了他三百万，重量却只有1.1公斤。 而这一块，重量则有1.5公斤，比那块还重，甚至还有手镯位，可价格却足足便宜了一百万。 实在是太划算了一点！ 当然，它之所以便宜，也有它便宜的原因。 那就是这块原石的松花，最大的点也才绿豆大，而那一块，多处都呈现出黄豆大小。 要知道，翡翠的定价，在被切开或开窗之前，就是根据其外在的表现来打价的。 而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颗完美品质的高冰正绿大蛋面，市场价就会去到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可一旦尺寸变小，变成小蛋面，价格立即就大幅度降低，变得只有二三十万。 至于小得只能做耳钉的，就更是不值钱，可能只有两三万一颗或更便宜。 这就是这块料子明明比那块更大，可价格却更便宜的原因。 绝对是捡到天漏了！ 他喜滋滋地把这块料子丢到了一边，又继续看起了其它的料子来。 他得趁着老爷子还在身，趁机把极品红翡的需求也给解决。 还别说，眼前还真有一块有可能满足他需求的料子。 这是一块总重量才987克的小料子，属于典型的大马坎半山半水石，皮壳的沙粒极为细腻，风化得已相当严重的皮壳还很具油性，皮壳的颜色，也因为被浸染过于严重而变成了褐红色，局部还带有铁锈的痕迹。 一打灯，呈现的也是鲜红的红雾层，单纯从颜色上来判断，已经跟他想要的鸽血红已极为接近。 可唯一让魏阳担心的是，这块原石沙粒间的紧致程度，似乎比他所希望的还要好一点，这意味着，这块原石的原生矿品质，可能不止他所希望的细糯种，而是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原石的红雾层不会有太厚。 这算是它唯一的缺陷。 “确实不可能太厚，大件你是别想了，利用雾层厚点的地方磨点小蛋面小耳钉还有可能。” 老爷子的判断跟他如出一辙。 只能出些小蛋面、小耳钉！ 这一结果，自然是让魏阳稍稍的失望，不过单从他白月光与朱砂痣的需求来说，也勉强能满足了，于是，他把手中的原石又往小马哥面前一举，问道：“这块想卖多少？” 此时的小马哥，确实因为魏阳的大气，很想把他当成钱多人傻的冤大头来宰，只不过在被胖子警告了一番之后，也不敢乱要价，于是便回道：“我想要八十万。” “贵了。” “大哥，一点都不贵，你要知道，这块料子是极有可能开出冰红翡来的，一旦开出了冰红翡，多了不说，一个满色小佛公就能回本，更何况这块料子个头这么大，别说是满色小佛公，开出满色牌子来都有可能。” 为了说服魏阳接受他的这一报价，小马哥开始大费口舌，跟他讲解起这块原石的优点来。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魏阳这个行家。 “你可拉倒吧，还满色牌子满色小佛公，这料子的雾层那么薄，能抠出几个小蛋面就谢天谢地了，想要它价值最大化，最好是整雕摆件。” 魏阳毫不客气地揭示了这一点。 这立即就让小马哥暗暗吃惊。 糟糕，碰到懂行的家伙了！ 他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用说，魏阳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 但凡是干这一行，并且有点经验有点眼力的，就没有一个是傻瓜。 就小马哥而言，对于别的场口所产原石，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很厉害，可是对于大马坎场口所出产的料子，他自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一定比绝大部分的同行只强不弱。 而现在，这块原石之所以还是毛料状态，还没被他开窗或切一刀，原因就在于他也担心，这块料子的红雾层不够厚，一旦开窗露肉，就不怎么值钱了。 果然是钱多人不傻啊！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只能无奈地问道：“那你能看到多少？” “顶多五十万，不同意拉倒。” 看在已经捡了他一个天漏的份上，魏阳又一次给了一个比较大方的给价。 “行，交个朋友。” 他爽快，小马哥也爽快。 而魏阳则趁机指了指他之前从货架上挑来的几块小料子：“这三块，小玩一下，一起给你三十万吧，不卖的话，你自己把它们放回架子上去。” 这种滴滴摸摸的小料子，魏阳能给到三十万，小马哥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又一次调出了自己的收款码，将八十万袋入囊中。 短短的一会功夫，二百八十万入了小马哥的账。 他还从未做过如此爽快的生意，于是又满怀期待地问道：“其它料子你不看了吗？要不要再挑个一两块？” “不看了，要是这几块能开出好东西，我再来。” 魏阳把刚入手的五块料子一一递给梁夏，示意他帮他装进袋子里，准备走人。 这自然是让小马哥稍稍有些失落。 好不容易遇上这么大气的老板，竟然只消费了二百八十万，实在是有点可惜。 也好在大老板说下次还会再来。 于是他连忙问道：“还没请教大哥怎么称呼。” “你不是想认识我吗？我姓魏！” 魏阳终于不再装大佬了，笑着对小马哥说出了这意味深长的一句。 小马哥：“……” 你姓魏…… 我的天哪，原来这就是最近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魏总！ 第473章 好啊，那就一起吧 当魏阳在外面大淘料子时，维恩里面也正热闹着。 随着坪洲公盘的日益临近，林家兄弟所运过来的这些大料子，尽快卖出去也就成为了燃眉之急，否则的话，就只能自己切一刀丢公盘去。 正因为如此，不仅林大恩约了不少老客户过来看料子，林琳那边也没闲着，同样也约了好几位同行过来，就在魏阳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带着客户到了。 叔侄女二人又碰到了一起。 然后很快，显得没事的郑西南也赶了过来。 维恩的主要股东及股东代表又差不多凑齐了。 而这，也正是林大恩所希望的，在送走了一批客户之后，趁着等待新客户到来的空隙，他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老郑，阿琳，跟你们商量个事呗。” “老林你说。” “是这样的，魏阳不是手头有了一大笔钱，说想囤料子吗，我就跟他商量，问他有没有兴趣把咱们公司仓库的那些存料给消耗掉一些……” 林大恩趁机提起了他那些存料处理的事。 按照他现在的想法，他这次运过来的那批新料子，是不打算让魏阳优先挑了，但仓库那些存料，还是可以任由魏阳挑选的。 只不过因为有了许老板的竞争，现在魏阳把他给拿捏住了，明显想压价。 于是他只能决定，魏阳挑中的存料，数量达到一定额度的话，就给他一个优惠价，具体的优惠方式，就是免去属于维恩的那部分加价。 只不过这事毕竟牵扯到维恩其他股东的利益，按照魏阳的要求，他得先征得其他股东们的同意。 这对林大恩来说，又是一个小难题，只不过他一贯强势惯了，便也没太把它当成一回事，现在，趁着林琳和郑西南都在场，他便提起了此事。 “老郑，阿琳，既然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卖了这么久都卖不出去，依我看啊，就不如任由魏阳去挑吧，至于公司的加价，就别加了，就当我提前把料子收回，你们看如何？” 在大致说完事情的原委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提起了自己的要求。 听完之后，林琳和郑西南都短暂地沉默了，没有急于表态。 不想表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林大恩的这一提议，有利于他自己，但却有损维恩其他股东的权益。 林大恩的提议合理吗？ 貌似合理。 是的，仓库里的那些存料，确实属于长期未能销售出去的料子，那林大恩作为料子的主人，把它们给收回去，任由他自己去处置，确实一点都没毛病。 可问题是，为啥不是全部收回去，而是任由魏阳挑完之后，再把剩下的继续留仓库交给维恩去卖？ 或者说，为什么不是整体降个价打个折，让维恩也还能有一定的利润。 这就是逻辑上不合理的地方。 相当于损公肥私。 这让郑大恩也忍不住想起了魏阳跟他见面时曾委婉地提醒过他的，在维恩原本运作正常的情况下，林大恩之所以还要来争夺维恩的掌控权，并不是希望将维恩运作得更好，而是因为一己私利。 果然如此！ 他开始后悔帮林大恩上位了。 只不过他只是小股东，占股才百分之十，现在林大恩想这么做，最终算下来，对他来说损失也不算大，于是还是决定不出头当恶人表示反对，以免得罪林大恩。 于是他转向了林琳，问道：“阿琳，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 林琳却立即回了这么一句。 让林大恩和郑西南都极感惊讶的一句。 要知道，在维恩的股份里，林琳家独占了四成，按林大恩这么来操作的话，她家才是损失最大的，可现在她却说没意见，这是为啥？ 很反常啊！ 确实有点反常。 只不过此时的林琳，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维恩利益的维护者了，在被剥夺了维恩总裁一职之后，她现在想的，是干脆把自家和维恩的墙脚都给挖穿，出去自立门户。 于是，林大恩此提议一出，她便快速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林大恩你想损公肥私？ 那好啊，那就一起吧！ 这就是她反常表态的原因。 在同意了林大恩的提议之后，她立即又说道：“不过二叔，既然你的料子可以这么操作，那我家的料子同样这样操作也没问题吧？” 此言一出…… 林大恩：“……” 啥？ 你家的料子也想这么操作？ 你这死丫头，不会又打算跟我来抢生意吧？ 他顿时就想了起来，魏阳之前刚跟他说过，说林琳家的料子也想让他帮忙消化掉一批，这让他顿时就意识到，林琳应该确实是有心来跟他抢生意了。 这臭丫头，看来现在根本就不把我这二叔当一回事了啊！ 之前为了成品事业部的掌控权，就已经在他面前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而现在，为了处理她自家的存料，又来跟他针锋相对，一点都没有打算谦让的意思。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一种不妙的感觉又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可问题是，提议是他提出来的，现在林琳这么说，他总没理由反对吧？ 于是他只能尬笑了一声，说道：“当然没问题。” 此时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魏阳身上，希望他能识趣，不要再想在他和林琳家来左右摇摆，想一碗水端平。 而他的表态，却是让郑西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照你们这么斗下去，维恩岂不是迟早要完蛋？ 此时的郑西南心里忍不住一阵凄凉。 这也让他更是意识到，自己倒向林大恩这一边，帮他拿下维恩的掌控权，绝对是个天大的错误。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咋办？ 现在两大供货商都同意这么弄，他作为小股东，总不能跳出来表示反对，把两家都同时给得罪吧？ 再说，两位大股东都同意了，他再跳出来表示反对有意义吗？ 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魏阳那小子了！ 他忍不住如此感叹。 他才刚感叹完，便看到魏阳那小子，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院子。 这小子，又去哪里发财了？ 第474章 我不装了 这小子，又去哪里发财了？ “魏总，你这是干嘛去了啊？” 随着郑西南的一声招呼，林大恩和林琳都不约而同地转身，把视线投注到了魏阳身上。 准确地说，是投注在了他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红袋子上。 大家都是明眼人，一看那红袋子鼓鼓囊囊的，魏阳提起来都还挺费劲，手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的样子，他们就知道，这袋子里装的准又是原石。 这小子，手里刚刚有点钱，就捂不住，一门心思想把它们换成原石！ 刚被林琳将了一军的林大恩忍不住腹诽道。 “林董，郑董，琳姐，你们都在呢？” 此时的魏阳自然是笑容满面，开心地跟大家打起了招呼，接着大大方方地说道：“趁上午不忙，就出去淘了几个料子。” 这算是印证了林大恩的猜测。 这家伙，不就是不让你优先挑选新到的那批料子了吗？ 你竟然连包都懒得拆了，跑出去干起了私活，捞起了外水！ 有你这样上班的吗？ 他忍不住又腹诽了一番。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已无所畏惧了的魏阳，他却很是有些无奈，只能挤出了一丝笑容继续问道：“又花了多少？” “没花多少，也就花了个四五百个。” 魏阳又很随意地回道。 四五百个！ 这也叫没花多少！ 林大恩听了又忍不住一阵肉疼，忍不住想：这绝对有装逼的嫌疑！ 只不过一想到这家伙昨天才收获了差不多五个亿，四五百万对他来说，似乎确实不算多，于是只能郁闷地问道：“想必你又捡大漏了吧？” “不好说，开了才知道，开得不好，说不定会小垮。” 魏阳又回道。 换做是在以前，他一旦淘到好东西，一定会秉着财不外露的想法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地去开，仅让少数人知道。 可现在，在昨天收获了一大笔，让他有了足够的底气之后，他改主意了。 藏着掖着，是小人行径，属于阴谋。 大大方方秀出来，是君子行为，属于阳谋。 《易经》云：“一阴一阳谓之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正反两面，智谋也是如此，有阴谋和阳谋的区别。 阴谋是有迹可循，有破绽，很容易露馅。 而阳谋是随势而动，正大光明，无迹可寻，它比起阴谋更加高明。 按照古人的说法，真正聪明的人，都擅长使用阳谋，而非阴谋，因此，但凡有一丝可能，魏阳都想尽可能用阳谋，而不是阴谋。 包括对付林大恩。 之前，他还担心自己的真实相玉水平暴露，让林大恩有所顾忌，可现在，他已决定不再过多地掩饰。 我就是很厉害。 你能拿我咋样？ 有本事，你就别再卖我料子！ 在意识到林大恩已经对他的相玉水平有所顾忌之后，他不打算藏了，决定适当地秀一秀。 当然，口头上还是得继续谦虚一点的。 可问题是现在他的谦虚已经不管用了。 林大恩一看他出去个把小时，就花了四五百万淘了好几个料子回来，立即又忍不住好奇，这次他到底又弄到了啥好东西，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都淘了些啥料子，让大家见识见识？” 林琳和郑西南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那就去我办公室吧。” 魏阳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几人很快就跟着他上了楼，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一进办公室，就将今天收的几个料子从袋子里掏了出来，一一摆在了他的办公台上，任由跟他上楼的几人先去欣赏一番。 最先上手的还是林大恩。 在魏阳取出那六个普遍都只有一两公斤大小的料子后，他先扫了一眼，忍不住惊讶地想：就这六个料子，竟然花了四五百万？ 除了一个白皮莫西沙脱沙料一眼就是好东西以外，其它几个看起来都有些平平无奇啊！ 惊讶过后，他开始一一上手。 上手的结果似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在这六个不大的料子里，也确实只有那个白皮莫西沙脱沙料能让他看到一百来万的价，其它的，要么是小价位的滴滴摸摸的小料子，要么是博性很大的料子。 于是他忍不住有点肉疼地问道：“这几个料子你真花了四五百万？会不会买贵了一点？” 此时的他也确实有点肉疼。 在他看来，如果魏阳这几个料子真花了四五百万的话，绝对会有被人坑了的嫌疑，换做是他的话，顶多只能看到三百万出头。 这让他忍不住想，你到外面淘料子就出手大方，可是一到我这里，就拼命想压价，有你这样玩的吗？ 这就是他肉疼的原因。 “贵吗？” 魏阳却嘿嘿一笑，拿起了那个带通的木那包浆皮料子，在手里抛了抛，接着说：“光是这一个，就足足花了我两百万。” 林大恩一下又傻眼了。 两百万？ 这家伙，竟然花了两百万来买这样一破石头？ 他难以置信地再次从魏阳手里接过了那块石头，又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翡翠原石这东西，属于非标品，不同的人来看，会有不同的估价，一旦知识点不到位，那估价会天差地别。 对于通这一概念，林大恩是不懂的。 毕竟以前严青还没来得及传授他这一价值亿金的密不外传的重要知识点，就已经被他干掉了。 因此他翻来覆去地看，也想不明白，为啥魏阳肯花两百万来买下这样一个博性特别大的石头。 假如是他的话，那么小的松花，他顶多肯花个几十万去博。 于是，他又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想赌它是满色吧？” “它原本就是满色啊！” 魏阳又笑眯眯地回道。 接着，他又说道：“而且，它还不止是满色，根据它的表现，我敢断定，它至少是高冰满正绿打底，甚至还有可能开出帝王绿。” 他终于说出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句。 已决心在林大恩面前尽可能玩阳谋的他，终于决定，在相玉本事这一点上，他彻底不装了。 只是这么一来，就把林大恩、郑西南、林琳三人，以及一直跟着他，准备给这些料子拍视频素材的程真，都给听呆了。 啥？ 帝王绿？ 不是吧！ 第475章 真绿了 帝王绿！ 魏阳竟然说这块只有着点点小松花的木那包浆皮料子，竟然有可能开出帝王绿！ 不是吧？ 林大恩听了之后，又翻来覆去地拿着料子看了好几遍，实在是看不明白之后，他这才又问道：“你确定？” “能不能，扎两针不就知道了？” 魏阳却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取过了料子，走到办公椅前坐了下来，转向程真吩咐道：“来，先拍个视频记录一下。” 这才是他不打算继续装了的原因。 按照他接下来的计划，是打算大量囤高品质的收藏级料子，而这些料子一旦到了他手中，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势必会被开窗，或者切成解口料，然后再卖出去。 按照他一贯的风格，是不怎么讲究好玉富三家那一说法的，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尽量实现利益最大化。 对于高品质的原石来说，怎样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不是卖给同行。 而是卖给那些真正有实力，喜欢收藏高品质翡翠料子或成品的大富豪玩家。 也就是说，他想大量发展属于自己的高端客户。 这也是在信息时代来临之后，整个翡翠行业最新的发展趋势，像八鈅、光头文这些近些年冒起来的实力同行，走的就是这条路子。 而维恩现在的直播，包括原石直播，也包括成品直播，其实也是在走这条路子。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吩咐程真，从今天开始，正式推他的短视频号，将他打造成翡翠界的大网红，来为他立极品玩家的人设。 而这一人设，也是跟老李替他设计的路子是一脉相承的。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连帝王绿都没有的话，也好意思称自己是极品藏家？ 这就是他不打算继续装了的原因。 其实帝王绿他是有了的。 只不过上一块，因为不想给林琳惹麻烦，不得不低调处理。 这算是他的遗憾。 也好在上天确实垂青于他，竟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遇上了第二块。 那还有啥好说的？ 赶紧记录下来，找个机会发出去呗！ “大家好，今天给大家介绍的，是一块比较特别的料子，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据我预判，这是一块极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料子……” 当着林大恩等人的面，他开始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并且一开口就是精准的预判。 目标直指帝王绿！ 不得不说，像他这样来拍视频，是很容易被打脸的，毫不夸张地说，整个翡翠行业那么多翡翠原石博主，找不到第二个来像他这样来拍视频。 不过这也恰恰是他想要的效果。 既然想当大网红，立极品玩家的人设，就得玩点别人不敢玩的，这样才显得他比别的翡翠博主更牛。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吸引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富豪玩家来认可他，关注他，找他玩料子。 这才是极品玩家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得不说，这种拍摄方式实在是有点过于张扬，张扬得连此时的林大恩都忍不住想，连拍视频时你都敢信誓旦旦地说，这块料子能开出帝王绿？ 你就不怕一会打你的脸吗？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林大恩竟然暗暗地希望，这块料子一会最好能开出垃圾。 应该是妒忌了。 他是妒忌，郑西南则是好奇。 相比林大恩的妒忌，郑西南对跟他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魏阳是没啥成见的，因此此时的他，更为好奇的是，这块料子到底能不能真开出帝王绿来。 能的话，那对他来说，就算是亲眼见证奇迹了。 要知道，帝王绿这种东西，很多翡翠人玩了一辈子翡翠，也未必能见到一块，而现在，他却有机会亲眼见证一块帝王绿料子在他面前诞生。 此时的他忍不住想：这块料子真能开出帝王绿？ 唯一对此不怎么怀疑的是林琳。 不怀疑的原因，就在于她知道，眼前这个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家伙，之前已经开出过一块帝王绿，并且上次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还没开，就信誓旦旦地说，那块料子能开出帝王绿。 因此，现在的这一幕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旧梦重温而已。 你倒是快开啊！ 怎么那么磨叽？ 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也好在魏阳拍视频延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在做完准确的预判，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料子的场口知识跟皮壳特征之后，他就结束了第一段的拍摄，然后拿起了料子走向了工作台。 很快，嗡嗡嗡的开窗机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此时的魏阳内心也还是稍稍有些忐忑的，尽管他自己跟老爷子都预判，这是一块极有可能开出帝王绿的料子，可是在临开之前，他还是有些许被打脸的担心。 但他还是在深呼吸一口后，将开窗机手柄上的磨头向着原石的皮壳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 一颗松花附近的包浆皮壳很快就被飞速转动磨头擦开了一个小口子。 皮壳确实很薄。 他轻轻一擦，就露出了里面漆黑如墨的玉肉。 一看到这深黑色的玉肉，魏阳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出现廉价花青玉肉的几率已经不大。 但至于是不是帝王绿，还得打灯才能看得明白。 于是，在擦出了一道小口子后，他立即又搁下了开窗手柄，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开窗口的边缘慢慢压了下去。 一抹深邃而浓郁的绿色立即就从小小的窗口透射了出来。 绿了！ “哇，涨了涨了，大涨了，这颜色，看起来就像啤酒瓶底的颜色，真有可能是帝王绿。” 一直凑在他身后看的郑西南直接惊叫了出来。 啤酒瓶底！ 这是行内人士对帝王绿翡翠最惯用的形容词，用来形容翡翠的种质达到了玻璃，颜色既不偏黄也不偏蓝，很正。 这也就意味着…… 稳了。 帝王绿已八九不离十。 对此，魏阳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得意地笑了笑，又重新拿起了开窗手柄，准备将窗口进一步扩大。 原石的皮壳在他手下一点一点被扒掉。 更大面积的窗口呈现在了大家眼前。 而随着窗口的扩大，那一抹极其浓郁而深邃的绿，已经无需用强光手电来照射了，仅只是工作台灯的亮光，就足以将其呈现在大家眼前。 已经是帝王绿无疑了。 第476章 心想事成 真的绿了。 从开窗位的表现来看，确定是帝王绿无疑了。 那其它位置呢？ 会不会出现变种的情况，或者颜色会不会变淡之类的？ 悬念转到了这一点上。 要知道，同样是帝王绿，拇指大小的一坨，跟一整块，在价值上是天差地别的，因此，妒忌欲狂的林大恩又开始暗暗祈祷：变种！变种！变种！ 只可惜，他注定又要失望了。 对于别的玩家来说，一块两百万入手的料子，开出了这么大一坨帝王绿，觉得已经大赚了，就会见好就收。 可是对魏阳来说，是不存在这种情况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原石的各个面都擦了一下，都擦出了一小团绿来。 “哇，一整块都没变种，全都是帝王绿，魏总你又赚大发了。” 一直在盯着他开窗的郑西南很快又来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也宣布了林大恩的另一个期待也正式破产。 是的，没变种，也没出现局部颜色变淡的情况，这就意味着，这块重达1.5公斤的料子，将大面积呈现帝王绿的表现。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大一坨帝王绿，一旦把它做成成品，将价值多少？ 不太好估。 他只知道，史上最贵的一块帝王绿大方牌，重九十克左右，最终的拍卖价是一亿出头，而史上最贵的一条帝王绿手镯，是一亿二千万左右，但一条由帝王绿蛋面所组成的项链《长城》，却价值四点几亿。 也就是说，这样的顶级翡翠，属于真正的非标品了，很难用一个固定的价格去衡量它，具体还得看它做出成品后的品质，以及出售的渠道等。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块原石价值几个亿是最起码的了。 两百万入手。 随便扎几针就变成至少几个亿！ 这样的赚钱速度，岂不是比坐火箭还快？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羡慕妒忌恨？ 那样还有意义吗？ 他只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起了已经停止了开窗的魏阳：“你怎么不继续开了？” “懒得开了，老李下午不是又要过来吗？一会等他过来了，丢给他去玩就好了。” 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不管是从他的脸上，还是从他的情绪中，都看不到一丝因为开出了一块帝王绿而欣喜若狂的神情。 其实这很正常。 毕竟这一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这又不是他第一次开出帝王绿，至于它具体价值几何，对于昨天就已经收获了几个亿的他来说，似乎也无需太过于在意。 只不过又多了一块漂亮的石头而已，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这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而开窗也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尤其是像这种克价以百万计的极品原石，随便多擦掉一点玉肉，都是巨大的损失，于是他又一次惦记上了老李。 按照昨晚的约定，老李在今天下午又会过来这边，来处理他那块昨天已切大涨了的大料子。 毕竟按照他跟光头文和何老板等人的约定，那块料子下完片之后，要各分一片给他们。 而且，林大恩也约了他，说晚上要请他喝酒吃饭。 既然如此，这种苦力活就丢给老李去干就好了。 反正老李也爱干这种活！ 于是，他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原石在林大恩等人眼前晃了晃：“你们还要再看看吗？不看的话，我先收起来了啊。” 怎么可能不看？ 林大恩一把就从他手中拿过了石头，走向了窗户那边，准备去欣赏一下它在自然光下的表现。 林琳和郑西南自然也跟了过去。 至于魏阳自己，则又走向了办公台，准备去开下一块料子。 毕竟他今天的重点，并不是这块帝王绿，而是那块白月光跟朱砂痣，他想赶在老李过来之前，把那两块料子也擦一擦，然后尽快把白月光与朱砂痣的首饰套装给做出来。 只有那样，他才好意思去忽悠李玉珺，帮他去管那个他准备接手的新店。 “魏总，我又来了，又找你蹭饭来了。” 正当他拿起了那块白皮莫西沙脱沙料，准备去开窗时，门口却又传来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 八鈅又来了。 这下魏阳终于忍不住笑了。 要知道，八鈅昨天来这里时，就又跟他提起了帝王绿那一茬，当时他还说，快了快了，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真在今天又弄到了一块。 而这块料子刚开完，八鈅竟然又提前来了。 有这么巧吗？ “你来得正好，赶紧去那边看看去，看看那是啥。” 他笑着指了指窗户边正在看料子的林大恩等人。 八鈅楞了一下。 她今天之所以又一次提前赶了过来，想来魏阳这里蹭饭当然是假，过来取魏阳答应卖给她了的玻璃种晴水绿料子才是真，顺带着再从魏阳这里讨要一点好处。 要知道，昨晚的春带彩料子开拍，她可是冲在了最前面，帮魏阳打响了第一炮，然后最终让魏阳卖了个好价钱。 没有谁想当活雷锋。 包括她。 早在昨晚，她就已经向魏阳讨要过好处了，而魏阳也答应了她，只不过当时人实在是有点多，才没有细谈。 所以她今天一起来，先去市场逛了一圈，就又往魏阳这边赶了，想赶在光头文和何老板他们再次到来之前，先从魏阳这里把好处给要到。 谁知她一来，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要好处，魏阳就让她去看东西。 又是啥宝贝？ 她一脸狐疑地走了过去，先跟林大恩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了已经流落到了林琳手中的那块料子。 她又是一愣。 “这……林总，这不会是帝王绿吧？” 她直接有点失控地惊叫了出来。 也别怪她失控。 像翡翠原石这种东西，一旦达到了一定品质，是不需要用强光手电，单靠自然光，也是能看出它的美的，并且看起来更真实。 至于像帝王绿这样的原石，就更不必说了，只需将原石的开窗口往窗户边一举，那盎然的绿意就会盈满整块原石。 现在，八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于是她失控了。 林琳则直接把原石往她手里一塞，说道：“是不是，你自己看吧。” 原石到手之后。 八鈅彻底愣住了。 她忍不住想…… 这是心想事成吗？ 第477章 无敌了 竟然真是帝王绿！ 此时的八鈅确实有了一种心想事成的感觉。 要知道，她那位愿意花一个小目标来买一小块帝王绿的客户大哥，已经催了她好几次了，并且还提出，这次坪洲公盘，他也想过来，让八鈅带他去开开眼。 因此，她这几天还在犯难：要是大哥到了，又追着她问帝王绿的事咋办？ 也正因为如此，她昨天还追问了魏阳一嘴，谁知，今天魏阳就把一块帝王绿料子摆在了她眼前。 这不是心想事成是什么？ 她立即就转向了魏阳，惊喜地问道：“魏总，真这么快就被你弄到帝王绿了？” “对，今天刚弄的，新鲜出炉。” 还在等着看她反应的魏阳点了点头。 正常来说，像帝王绿这种一辈子都难得碰上的极品料子，大多数人一旦遇上了，假如不是急差钱的话，一般都不舍得动的。 但魏阳却不在此列。 毕竟他手头已经有一块了。 因此，他早就想好了，等这块料子让老李开完窗，就直接考虑将它商业化。 其中就包括满足八鈅的需求。 毕竟他早就答应过她。 这样一来，他手头就不仅有帝王绿原石了，还可以用这一块做出不少帝王绿的成品来，包括帝王绿首饰套装，包括帝王绿无事牌，甚至包括帝王绿手镯。 而现在，他就在等八鈅提需求。 “那……我是不是可以跟我那边的大哥联系，问他具体的需求了？他说他准备了一个小目标。” 八鈅则继续惊喜地问道。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考虑的已经不是赚不赚钱，而是如何来满足大哥的心愿，毕竟像这样的优质客户，把他牢牢地抓在手，远比赚一笔重要。 “联系吧，一个小目标，勉强值得谈一谈了。” 魏阳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后，拿起了那块白皮莫西沙的脱沙料子，准备继续拍视频，然后再去擦窗。 又一个小目标即将到手！ …… 这一幕，可是又把林大恩给看眼馋了。 他没想到，魏阳仅仅是花了两百万买回了一块破石头，然后花了还不到半个小时随便擦了一下窗，然后连手都还没捂热，一转眼就有人主动上门来，说要花上一个小目标来从他这里买上一小点。 这钱未免也太好挣了一点吧！ 而他自己，花了几个月在缅甸收料子，然后那些大料子一运到国内来，被这家伙挑完之后，竟然赚不到钱不说，还有可能要贴一点进去。 这么一对比，让他怎么想？ 真想掐死他。 把他的好东西全部占为己有！ 他心底又忍不住冒出了这样一个邪恶的念头。 只可惜，这是国内，而不是缅甸，于是，他只能压制了这一邪恶的念头，又继续凑了过去，来听魏阳对这块料子的预判。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接下来向大家介绍的，是一块来自莫西沙场口的白皮脱沙料，据我预测，这是一块有望开出玻璃种的翡翠原石……”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接下来向大家介绍的，是一块来自大马坎场口的半山半水石，据我预测，这是一块有望开出极品冰红翡的翡翠原石……” …… 因为接下来的这几块料子都需要开窗，于是魏阳干脆一口气就全都给它们录了视频。 一如既往地，针对每块原石，他都做了极为精准的预判。 不左。 也不右。 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 这可又是把林大恩给听呆了。 一块高品质玻璃种。 一块极品冰红翡。 一块糯冰三彩料，一块糯冰鸡油黄，一块糯冰红翡。 他没想到，魏阳上午出去随便溜了一圈之后买回来的这几块原石，竟然能开出这么多好东西来。 而在此之前，他还觉得魏阳买这几块破石头，竟然花了四百多万，应该是被人宰了，根据他的眼光，他顶多只能看到三百万出头。 可结果呢？ 结果是第一块，就开出了价值无法估量的帝王绿，而剩下的这些，似乎也没有一块是廉价的东西。 莫西沙场口的高品质玻璃种，一公斤至少也得四五百万。 极品冰红翡，那是比冰阳绿还贵，价格直追帝王绿的好东西。 剩下的三块，对比前面几块虽然只能算是一般货色，可是别忘了，魏阳买它们只是花了小价位。 这意味着什么？ 假如接下来这几块料子开出来的结果与魏阳预判的一致，那林大恩敢断定，魏阳现在的相玉水平，已直追当年的严青，不是前途无量，而是已经无量。 这一结论的得出，可又是让他纠结了。 他忍不住想，一旦他上面这一结论被验证，那他仓库那些存料，还能任由魏阳去挑吗？ 假如任由他去挑的话，那还能剩下啥好东西？ 可问题是，假如他不给魏阳挑了的话，那些东西又猴年马月才能卖得出去？ 还有，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魏阳账上那么多现金流入别人口袋？ 再有，假如他再次失言，那魏阳怎么看待他？他跟魏阳之间还有没有友谊可言？ 真是让他纠结。 而此时的魏阳却没理会那么多，在拍完几个料子的视频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去擦窗，而是拿起了手机，拨起了电话。 “喂，老李，今天忙不忙？不忙的话，早点过来吧。” “过来干嘛？我又淘了几个好东西，让你过来早点过过瘾啊。” “啥？吃完午饭再过来？午饭有啥好吃的，赶紧过来，我一份外卖打发你。” “喂，郭姐，那边的事情忙完没？忙完了的话，早点过来吧，再帮我盘几个料子。” “又淘了啥好东西？你过来就知道了。” …… 他以极为随意的语气，又把老李和郭岱君这两个壮丁给摇了过来。 一个过来帮他开窗。 一个过来帮他盘货。 而在打完电话之后，他自己则又一次坐到了工作台前，开始给剩下的几块原石擦窗。 很快…… “哇，还真是玻璃种，这品质，绝对算是白玻中的极品了。” “魏总，魏总，这料子要是盘蛋面的话，必须得分我几颗，不分我的话，我就赖你这不走了。” “哇塞，还真是极品冰红翡，这品质，要是能盘出大蛋面的话，那就无敌了。” …… 一声声惊呼声从郑西南和八鈅等人的口中冒了出来。 无敌了。 这相玉水平，确实是无敌了！ 八鈅的这一声惊呼，听在林大恩耳朵里却是相当的刺耳，这让他忍不住再次纠结……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第478章 终于瞒不住了 当老李接到魏阳电话时，确实正在珠宝协会忙碌。 别看珠宝协会只是一个民间协会，平日里事情并不算多，对于他这位会长，也并不要求天天坐班，可毕竟坪洲公盘马上就要来，最近有太多事要忙，所以他原本打算，下午晚点再过去维恩那边的。 可他一听说，魏阳竟然又淘到了几个好料子，正等着他去过瘾，他立即就按捺不住了，把该忙的事情交代一下之后，立即就奔向了那边。 确实是好东西。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很快就见到了已经被魏阳各擦开了几道小口子的那几个料子。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说啥了。 他没想到，昨天才收获了四五个亿的魏阳，今天出去转了一圈，竟然又弄回了一块帝王绿。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堪称种水之王的极品白玻，以及一块连他看了都羡慕不已的极品红翡。 这让他顿时就想起了两个不那么贴切的成语： 雁过拔毛。 寸草不留。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魏阳那越来越牛叉的相玉本事，不管他去到那里，只要对方把保险柜给打开，那好料子一定逃不过他的法眼，等他扫荡过后，估计只会剩下一些垃圾。 照他这么玩下去，行业内还有人敢让他去扫荡吗？ 他忍不住担心地想道。 担心过后，他指了指那几个料子，问魏阳：“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是准备替魏阳继续来开窗了。 开窗这回事，也是一个技术活，根据料子的后续处理方式不同，在开窗手法上也有所区别，比如说准备卖，或者准备收藏的料子，就会只开最好的地方，而准备切的料子，那就相对比较随便了。 “这一个，还有这一个，你全部把皮给擦开，准备盘货吧。” 魏阳先指了指那个帝王绿料子跟极品冰红翡料子。 像这样的极品料子，因为切错一点点都是极大的损失，因此在切之前，最好用开窗机把皮都给扒光，把全部的玉肉都给露出来，才好研究如何下刀。 毫无疑问，这么做的工作量是极其巨大的，因此他才在第一时间就把老李给哄了过来。 不过为了减轻老李的负担，他又指了指那块白皮莫西沙脱沙料：“这块也是要盘货的，不过这种便宜货，就交给老苏用砂轮机去皮就好了，替你省点事。” 老李一时又相当的无语。 至少已价值四五百万，能盘出上千万顶级白玻蛋面的料子，在你口中，竟然成为了便宜货？ 对此，他确实不知该说啥好了，于是转而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你都急着盘货干嘛？你最近又不差钱。” 很显然，在他看来，既然魏阳已经在走极品藏家之路，那这样的好东西，一个个都已经称得上是极品，那就应该漂亮地开一下窗，然后把它们留下来作为藏品展览才对。 魏阳却诡异地笑了笑。 他先扫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 现在他办公室里的人其实已经不算多。 像之前还见证了他开帝王绿的林大恩和林琳，以及郑西南，因为有另一批客户到了，此时已经离开了他办公室。 但除了他跟老李之外，也还是有八鈅和程真在，再加上另一个匆匆赶过来，准备帮他盘货的郭岱君。 除了八鈅，好像也没其他外人。 于是，他掏出了手机，把他昨晚连夜赶出来的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的设计草图给调了出来，神秘兮兮地说：“看到没，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一套首饰。” 接着，他又指了指那块白玻料子跟极品冰红料，说：“这两块料子，就是我专门为这个淘的。” “哇，你这设计可以哦，挺有专业水平。” 老李立即先认可了魏阳的设计。 并且毫不掩饰地给他的设计点了个赞。 但紧接着，他反应了过来，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准备给玉珺的惊喜？” “绝对是！” 接上他话茬的是同样在看料子和这个设计图的郭岱君，紧接着又笑嘻嘻地爆料道：“魏总昨天还在跟我说，不知道送啥给玉珺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主意，连设计图跟料子都准备好了，这实在是太有心了。” 她先爆了一记猛料。 接着，她还打趣道：“老李，这么好的女婿你满意不？” 这可是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按他原本的打算，他跟李玉珺的事，是不想那么快就公之于众的，所以才只给老李和郭岱君看了他的设计图，并没有提李玉珺的名字。 谁知，老李这老不修，竟然主动说了出来，然后郭岱君又接着补了一刀，将他跟李玉珺的事彻底暴露在了暂时还不知情的程真和八鈅面前。 这岂不是很快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他忍不住担心地看向了正坐在茶台边玩手机的八鈅。 果然，此时的八鈅已经被老李和郭岱君的话题给吸引住了，转过头来很八卦地问：“郭姐，玉珺是谁啊？是魏总的女朋友，李会长的女儿吗？” “对啊，现在魏总亲自给他女朋友设计一套定情信物呢，漂亮得不像话，你还不赶紧过来看看？” 郭岱君立即又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我说呢！” 八鈅一听，立即就站了起来，快步往这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昨晚我就在想，魏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是那位姑娘这么幸运啊？ “原来是李会长家女儿。 “也难怪李会长天天跟魏总泡在一起，原来是担心这么好的女婿被别人抢跑了对吧？” 人还没到跟前，她竟然也学郭岱君，开始打趣起老李来。 然后在看了魏阳的设计图之后，又夸张地说：“哇，魏总，没想到你除了赌石无敌以外，这设计水平也如此非同一般啊，这套首饰设计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一点吧？ “真的太好看了，要不是这是你的定情信物，估计会弄成独一无二的，我真想让你也帮我弄一套。” 说完，她还不无羡慕地来了一句：“做你女朋友实在是太幸福了。” 魏阳：“……” 完蛋了，有这两个扩音喇叭在，这事彻底瞒不住了！ 第479章 真的没瞒住 确实瞒不住了。 最先走漏这一消息的，反倒不是魏阳最为担心的八鈅跟郭岱君，而是程真这个幼稚鬼。 一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对于吃饭这回事，魏阳自己是没啥要求的，但毕竟老李跟八鈅，以及郭岱君都来了他这里，于是他便客气地问道：“要不……咱们先出去吃个饭？” “不出去了，你随便订几个外卖送过来吧。” 拒绝他这一提议的是老李。 至于拒绝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有着这么多好料子等着他去开，他实在是不想因为出去吃个饭而浪费时间。 而郭岱君和八鈅，也属于不怎么在意吃喝的工作狂，她们见老李这么一说，也同时赞成用外卖来解决中午的这一餐。 而魏阳也巴不得如此，于是便开始订外卖。 在订的时候，他还顺带着问了还没离开的程真一句：“你想吃啥？” “老板，我的就不用订了，假如没别的事了的话，那我就先下去赶今晚要发的视频去了。” 程真却回道。 咦，这小子还挺识趣的，竟然知道有重要客人在的场合，他不适合掺和进来。 并且还知道自己有重任在身，还挺敬业！ 魏阳一听，立即又给了这家伙一个好评，并且挥了挥手：“那你去忙吧。” 谁知，程真一转身，竟然就联系起何婉清来，问她们中午在哪吃。 不用说，他之所以不在魏阳那里蹭午饭，并不是真的因为要赶视频，而是因为，中午何婉清等人约了他一起吃午饭。 这就是程真不凑热闹，厚着脸皮跟魏阳他们一起吃饭的原因。 别看在程真心里，魏阳绝对是一个值得跟的好老板，跟了他一定会前途无量，可是在他心里，还有一个人比魏阳更重要。 那就是何婉清。 说白了，他暗恋何婉清。 早在学校时，他就已经偷偷喜欢上了，只可惜在何婉清等这些女同学眼里，他就是一个幼稚鬼，从来就没太过于把他当一回事。 而现在，自从他跟了魏阳，当上了魏阳的视频助理，并且成为了魏阳自己公司唯一的员工之后，他在何婉清等人眼里一下就变得重要了起来。 她们时不时会约他一起吃个饭，从他这里打探打探一些跟魏阳有关的消息。 估计今天也是如此。 也确实如此。 对于维恩的这些女主播们来说，她们天天都在一起，最喜欢八卦的，就是跟魏阳有关的一些事情，只可惜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魏阳已经很少在直播间露面，于是，她们只能把八卦消息的来源寄托在了程真身上。 这就是程真一下子就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变高了的原因。 至于今天中午她们为啥要约程真，当然是因为她们已经听说，昨天魏阳一天所收入的，还远不止是昨晚拍卖春带彩料子的那一个多亿。 在那之前，他就卖出了十来条满色手镯，已经收获了将近三个亿。 如此劲爆的消息，她们当然得找程真问个明白，于是，原本要下午两点才来公司上班的她们，就提前跟程真约好了一起午餐。 “喂，幼稚鬼，听说昨天魏总赚了四五个亿？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 约程真的是何婉清，可一旦坐到一起，向程真发起提问的却又变成了鲁静。 基本上每次都是这样。 其实在这些女同学面前，程真的口风还算严的，至少他还能懂得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在他看来，关于魏阳昨天的收入，说个大概应该是没问题的。 毕竟那些事太多人知道。 而魏阳也没特意嘱咐他不能外传。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鲁静等人的追问下，他将前几天发生在魏阳身上的事说了个大概。 可这样还是无法满足这帮女主播的好奇心。 在感慨了一番魏阳多么牛叉，多么能赚钱之后，鲁静又突然问道：“对了，听说你今天上午都跟魏总在一起，今天魏总又干了啥？” 这可是让程真小小地纠结了一下。 魏总今天又干了啥？ 干了太多太多好吧！ 开出了一块帝王绿，一块顶级玻璃种，一块极品冰红翡…… 还让梁夏去帮他租下了一家店。 此外，他还有女朋友了，并且还亲自为女朋友设计了一套定情信物。 这其中任何一件，说出来都算得上是石破天惊，这让他不得不考虑，哪些可以说，哪些暂时不能说。 开出帝王绿的事情应该可以说吧？ 毕竟整套视频素材都在他手里了，一会他还打算，将帝王绿这一猛料也加到他今天傍晚准备发的视频里去。 既然晚上就会被她们知道，那现在提前一点透露一下也无妨吧？ 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先把这一记猛料给透露了出来，并且还将视频给她们看了一下。 几位姑娘自然一下又听懵了。 帝王绿！ 昨天才收入了五个亿的魏总，今天上午竟然又开出了一块价值不知多少个亿的帝王绿！ “哇，魏总真的太牛逼了，连帝王绿竟然都开得出来，好想去勾引他一下，来个以身相许，看能不能从他手里换一小颗出来。” 鲁静有些夸张地说道。 “唉，早知道他这么厉害的话，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赖上他的。” 田梦瑶立即响应。 而何婉清也没闲着，也附和道：“还要怎么赖？我都直接跟他说了，缺不缺暖被窝的，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上钩啊！” 这就是这些女主播们在一起时的常态。 闲得无聊，她们就会拿魏阳来开玩笑，说要以身相许之类的。 只不过这种话，听到程真耳朵里就稍稍有些刺耳了，尤其是连何婉清也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时，他真的被刺激到了。 于是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又出声嘲讽道：“你们就死了这颗心吧，魏总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谁啊？” 几女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在程真心里，这事其实是不应该拿出来跟这帮一个比一个猛的女同学们来说的，可事到如今，他不说也不行了。 他转念一想，既然魏总都在替女朋友准备定情信物了，并且连郭总他们都知道了，那这事说一下应该也无妨了吧？ 于是，他硬着头皮说道：“李会长的女儿。” “李会长女儿？” 对魏阳还念念不忘，贼心不死的鲁静立即又疑惑地追问道。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魏阳的保密工作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在整个维恩，知道李玉珺就是李木梓女儿的，也就林琳、郭岱君那几个知情人。 而今天，又多了程真一个。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对啊，就是你们那位漂亮的女房东。” 众女一下就傻眼了。 啥？ 那个有着一副大小姐脾气的漂亮女房东，竟然是李会长家女儿？ 还有，她竟然真把魏总给拿下了？ 众女一下就觉得天塌了。 魏阳跟李玉珺的事，就这么率先被程真给传了出去。 而他自己那边，也未能瞒得住。 午饭过后没多久，光头文跟何老板又来了，并且很快，因为老李手头正在开窗的那几块石头，他们很快就从八鈅的嘴里得知，老李竟然已经是魏阳的准岳父。 第480章 深藏不露的何老板 午饭过后没多久，光头文跟何老板又前后脚来到了魏阳这里，准备来找老李买那块糯冰粉紫大料的片料。 其实他们用不着来这么早的。 因为那块料子切开后，当时他们就跟老李起哄，说得见者有份，结果老李不得不答应各分他们一片，光头文一片，何老板一片，林琳一片，八鈅一片，这四片料子全部切下来，至少得到晚上。 但他们还是早早就来了。 来得早的原因，是这几天的魏阳那里太过于有吸引力了。 别看魏阳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已经被拍卖掉了，那些糯冰阳绿手镯片料上的手镯也被他们瓜分掉了，可是别忘了，魏阳手中还有着大把好东西。 尤其值得他们惦记的，就是魏阳有意出售的低配版绝代双骄首饰套装。 据他们所知，就在昨晚，那些已经被压了手镯的糯冰阳绿镯心、边角料等，就已经在加工厂开始扣蛋面、磨珠子了，估计今天就能看到珠子和蛋面的样品。 既然如此，那他们当然得早早地过来盯着。 这确实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整个坪洲，总共有一千多家公司从事珠宝翡翠生意，其中光是做成品的就有六百多家。 而翡翠这种东西，越是高端，就越是稀缺，永远处于僧多粥少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高端货色，基本上都是抢到就是赚到。 因此他们觉得，必须得过来盯着，否则的话，万一被别人给抢走了，那他们就损失大了。 于是，他们一吃完饭，就立马赶过来了。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到了之后，先看到却是一块堪称极品的帝王绿料子，外加一块同样堪称极品的红翡料子。 这才一个上午不见，这家伙竟然又弄来了这样的好东西？ 对此，两人都极其的无语。 而且，他们还从八鈅嘴里听到了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那就是老李竟然是魏阳的准老丈人，那块极品红翡，就是魏阳为老李女儿准备的定情信物。 “老李，我说呢，难怪你对魏总那么上心，原来在一开始，你就惦记上他的人了，玩了一招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会长这生意做得漂亮。” 新来的两位自然是先取笑了老李一番。 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还是被老李手中的那块正在开窗的帝王绿原石给再次吸引住了。 太漂亮了！ 像这种薄皮的木那包浆皮原石，开窗其实是一件并不太费劲的事，只需用磨头轻轻一擦，很快就能把玉肉给擦出来。 因此，就在大家拿老李取笑的这会功夫，正专心致志地开着窗，并没接他们话茬的老李，已经把其中一个大面几乎完整地擦了出来。 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玉肉。 连手镯位置都有了！ “哇塞，竟然真能出手镯，这手镯要是做出来，那得值多少钱啊？” 一直跟在旁边凑热闹的八鈅率先惊叫了出来。 而她的这声惊叫，也由此引发了一个新的话题，那就是真正的帝王绿到底价值多少。 还别说，别看在场的这些人，除了魏阳之外，一个个都是翡翠成品行业的老行家，可对于八鈅的这个问题，能说得清楚的似乎没几个。 包括老李，也只能靠猜来说个大概。 但例外总是有的。 关键时刻，之前还在拿老李开玩笑的何老板，却从老李手中取过了原石，走到了窗边，先借着自然光静静地欣赏了一下它的美，然后突然开口说道：“我保守估计，这样一条手镯取出来，不存在明显的纹裂跟矿点的话，市场价至少在两到三个亿。” 至少两到三个亿！ 这一价格，似乎有点超出大家的意料。 要知道，一条58圈口13厚度的标准正装圆条手镯，重量大概在100克左右，按照帝王绿克价百万港币的说法，就算手镯更值钱，但也没理由超过两个亿。 可现在何老板却说，至少值两到三个亿。 有没有这么夸张？ “不是吧，值这么多钱？” 光头文率先质疑了出来。 质疑的原因就在于，今年的苏富比春拍，也曾拍过一条名为帝王绿的手镯，但最终的成交价仅仅6000万港币。 当然，那条手镯稍有瑕疵的是，在手镯里面有着几个明显的黑色矿点，严重影响了它整体的美观程度。 可6000万跟两三个亿之间，还是差了四五倍。 何老板却笑了笑，问道：“大家还记得11年拍了1.035亿的帝王绿大方牌吗？它现在就在我手里，五年前，我为了拿下它，就足足花了两个亿。” 此言一出，可是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帝王绿大方牌！ 竟然在何老板手里！ 这一猛料确实把大家给惊到了。 要知道，在整个翡翠圈，一旦提起帝王绿，势必会提到这块鼎鼎大名的满绿牌子。 早在2011年，这块重达92.9克的帝王绿翡翠方牌，就被一位神秘人士以1.035亿元的价格给拍走。 也正是因为这块大方牌，奠定了真正的帝王绿翡翠克价100万港币起步的标准，这块天价翡翠和神秘买家，就成了人们口中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主角。 只可惜，从那次拍卖过后，这块天价翡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弄得大家只能通过照片来一睹它的芳容。 可现在，何老板竟然说那块翡翠竟然在他手里。 这绝对是深藏不露啊！ 看着大家惊愕的眼神，何老板得意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所以我说，这条手镯一旦压出来，至少价值两三个亿一点都不带虚的。 “不过真想卖到这个价钱的话，等手镯压出来后，魏总你还得多走一步，那就是把它送到古柏林和ssef去，做一个帝王绿的双认证。 “哦，对了，你那块极品红翡真要是抠出蛋面来了，也可以送去古柏林和ssef去做个鸽血红的认证，一旦通过认证，价格至少倍增。” 何老板说出了让这块帝王绿翡翠价值倍增的最关键知识点。 古柏林和ssef双认证。 这也是一个很多行家都未必知道的关键知识点。 在整个珠宝界，有三大公认最为权威的国际珠宝鉴定机构，被誉为珠宝鉴定机构的天花板，分别是古柏林、ssef和grs。 这三大鉴定机构，专为顶级珠宝最最为严苛的鉴定和认证，鉴定内容包括珠宝的重量、形状、切割、尺寸、透明度、颜色、宝石种类与品种、产地、处理方式等多方面。 现在市面上，但凡达到一定品质的绿色翡翠，就被人打着帝王绿的噱头来卖高价，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有着帝王绿名号的绿色翡翠就一定能通过这三大权威鉴定机构的认证。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绝对风华翡翠套装，一开始也是打着帝王绿的旗号，可是在古柏林和ssef这两大权威鉴定机构那里，都只给出了高冰、阳绿的认证，离真正的帝王绿还有着一线距离。 它之所以能被估出三亿的价格，还是因为被某知名舞蹈家戴过的原因。 而现在，何老板却建议魏阳在把成品做出来后，送去在国内被广泛认可的两大国际权威鉴定机构做认证再说。 很显然，在他眼里，这块料子是符合真正的帝王绿标准的。 “哇塞，这鉴定要是通过了，那魏总就出名了，估计整个行业都无人不知。” 光头文不由得感慨道。 魏阳也为之一动。 整个行业都无人不知！ 要走出这一步吗？ 第481章 大火的节奏 古柏林和ssef的帝王绿双认证！ 真要送去做吗？ 魏阳开始认真考虑何老板的这一提议。 这倒不是他怀疑自己的这块料子是否已经达到了真正的帝王绿标准，而是它要想卖出好价钱，就必须得有这个东西，毕竟市面上认的就是所谓的权威认证。 就好比那些买贵价翡翠饰品的用户，都要求商家出一个鉴定机构的翡翠a货认证一样，是同一个道理。 做就做吧！ 反正自己又不损失什么。 他接受了何老板的建议。 至于光头文所说的，一旦通过认证，自己会不会被弄得整个行业都人尽皆知，成为行业内的知名人物，他其实并不太在乎。 不在乎的原因，在于他知道，自己成为行业内的知名人物这是迟早的事。 也确实如此。 正当他们在讨论这块帝王绿料子的价值时，和何婉清等人吃完了饭的程真，已经开始对今晚要发的首个视频做最后的修改了。 其实视频是早已做好了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发之前，魏阳竟然又开出了帝王绿、极品冰红翡这样的好东西，那为了让这第一个视频更有噱头，更有爆发力，他当然得将这两样给加进去。 这并没有耗费他太多的时间。 毕竟他精心编辑了很久的这第一个视频，不管是主题，还是噱头，都是已经确定的，他现在要做的，只不过是把这两块原石的内容加进去而已。 很快，他就完成了这一工作。 完成之后，他又反复观看起这一视频来，以确定它是否具备一夜爆火的潜力。 对于视频制作，他确实是专业的。 他很清楚，一个视频想要爆火，必须具备几个特点： 一是得有亮点、有热点、有爆点，能充分勾起观看者的好奇心。 二是得具备稀缺性，拥有别的视频不具备的独特内容。 三是节奏得明快。 四是画面得唯美。 …… 为了让这一视频具备以上全部特点，他在这第一个视频的内容设计上，确实是费尽了心思，备足了噱头。 噱头主要是围绕两个方面进行。 一是围绕魏阳来打造赌石高手、极品翡翠玩家的人设，并且适当地秀一秀他的一夜暴富。 二是走马观花式地来秀一波魏阳所开出来的那些极品翡翠，让大家见识一番，什么样的翡翠才叫真正的极品。 噱头肯定是足够的。 赌石高手，极品翡翠玩家，一夜暴富…… 这些，对于希望翡翠，喜欢看赌石的玩家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极品冰乌鸡，极品天空蓝，极品冰妖紫，整块冰阳绿，极品冰黄翡，极品冰红春，帝王绿，极品冰红翡，价值九位数的春带彩大料…… 这些，任何一块都具备网红料的潜质，既具备足够的热点，也具有稀缺性的特点。 至于画面的唯美，那就更是不必说了。 翡翠之所以成为玉中之王，大受所有珠宝玉石玩家的喜欢，就在于它足够美，那么多极品网红料堆积到一起，都还不美的话，那还有啥画面能被称之为美？ 尽管这些料子的素材视频，只有一部分是程真拍的，相当一部分是魏阳拍的，但对于魏阳的拍摄水平，程真这位专业人士也是相当的认可。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老板，除了赌石水平一流，赚钱的本事厉害之外，在美学功底上，也一点都不输给他这位专业人士。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老板不是赌石太厉害，就算是从事短视频的拍摄和制作，说不定也能来抢他的饭碗。 简直是全能。 …… 这么多爆火的因素聚合到一起，这个视频能不火吗？ 在反反复复地观看了这一视频之后，程真已有了足够的信心，于是，他开始将视频往各大自媒体平台上传，并设定了18点的自动发布。 正常来说，这一视频在发布之前，他是应该先发给魏阳过目的，但魏阳已经说过了，这第一个视频，任由他来自由发挥，做老板的一点都不干涉，以免外行指挥内行。 那就没必要先发给老板看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就临近下午六点。 …… 魏阳办公室这边，大家这个下午过得算是比较悠闲。 其实悠闲才是正常。 对于大多数翡翠人来说，生意一旦做到了一定规模，日子过得确实是比较悠闲的。 比如说何老板、光头文他们这些人，在家底已经足够丰厚、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只要他们对钱没有太过于狂热的追求，他们完全可以让自己变得悠闲起来。 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 吃喝可以吃香喝辣。 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生意上的琐事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干。 他们自己需要做的，无非就是…… 有好料子横空出世，他们去抢一把。 有大客户到来，心情好，就出面接待一下，心情不好，就让下面的人去打发。 总而言之，做翡翠生意做到他们这个程度，已经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因此，这一整个下午，他们就赖在了魏阳这里，哪也没去，耐心地等老李那块料子的片给放出来。 他们不走，魏阳自然也没法脱身，再加上他本身就没啥大事需要处理，于是在整个下午，他不是在陪何老板、光头文、八鈅他们喝茶聊天，就是在临时替换一下老李，去给那几块原石开窗。 几块原石的开窗倒是挺顺利。 快到下午六点时，那块帝王绿的料子，以及那块极品冰红翡料子，皮都已被他俩通通扒光，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起研究如何给这两块料子下刀。 重心自然还是在那块帝王绿料子。 不得不说，魏阳这运气还真是不一般。 像别的料子，一旦被扒开或切开之后，多少都会有裂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取手镯或取大件，可是这一块，在整体被扒开之后，竟然又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痕。 如此一来，根据其扁平状的形状，正好可以下两刀，先下出两个手镯片的厚度来之后，还能剩下一块牌子厚的厚度。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切出两条价值至少两三个亿的帝王绿手镯不说，还能出不少的大牌、挂件、蛋面等。 这品质好得，连何老板都忍不住吃味地说道：“我突然觉得，我那块花了两个亿的帝王绿大牌一点都不香了。” 也确实是不香了。 要知道，他那块帝王绿大方牌，重量才91克多，而魏阳这一块，原石重量就足足有1.5公斤，扒完皮之后，至少也还有将近1300多克。 单纯从重量上来说，差不多是他那块牌子的十五倍。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几乎通体一致，没有出现明显的变种、变色情况，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一旦盘出货来，总价值至少是以十位数来计。 不过这一结果却是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为啥这么说？ 因为早在料子被拿下之前，他就已经在老爷子的提示下，悟通了这种带通的帝王绿料子的具体形成原理。 这原本就是一整团从原生矿脉上脱落下来的高品质帝王绿，不变色不变种不很正常？ 帝王绿的硬度跟韧性原本就比普通玉肉要高，少裂不也很正常？ 笑了笑之后，他开始给这块料子录第二段视频。 录完视频之后，他便亲自拿着这块料子，去加工厂那边准备给这块料子下刀。 而在他走后，无聊的光头文便拿起了手机，开始刷视频。 很快，他便惊叫了出来：“哇塞，这不是魏总的号吗？这是要大火的节奏啊！” 第482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 光头文其实并没有刻意去关注魏阳的视频号。 毕竟在此之前，魏阳也从未对外宣传过他那个的零作品视频号，只不过在光头文加了魏阳的联系方式之后，有一次他登录短视频平台，平台就提醒他，这是他通讯录好友魏总的号，于是他便顺手点了个关注。 我是一只羊？ 大名鼎鼎的赌石圣手竟然起了这样一个卡通得有点幼稚的网名？ 还有，他的账号下面竟然连一个作品都没有？ 因为这两点，他牢牢地记住了这一账号。 然后在这个时候，作为翡翠界知名短视频博主的他，习惯性地打开了他天天都得刷的短视频平台，准备去看他的视频助理今天该给他发的视频内容。 可是他一登录，后台却在第一时间给他推荐“我是一只羊”新发的一个视频。 从未发过视频的魏总竟然开始发短视频了？ 这是要开始进军视频领域的节奏吗？ 好奇之下，他便耐心地看了起来。 这个视频其实有点特别。 一开始，它的背景竟然是黑屏，只有轻柔的背景音乐相伴。 但紧接着，画面中开始像大制作电影一样，从屏幕中央很动感地跳出一行一行的字。 “哈喽，大家好。” “受人之托，今天的我，要给大家来讲述一个故事。”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年轻又帅气的小伙，但他却说自己是一只羊，一只喜欢玩翡翠的羊。”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故事是跟翡翠有关。” …… 说实在的，光头文作为翡翠成品界已相当有名的翡翠成品博主，对于跟翡翠有关的短视频制作，当然是很有心得的，他也关注了不少同行的视频号，对于这一类型的视频绝对没少看。 可现在他却发现，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实在是有点颠覆他的认知。 翡翠视频竟然还可以这么玩？ 会不会有点标新立异啊？ 他忍不住想道。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视频竟然还真的深深吸引住了他，迫使他不得不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屏幕上的任何一个字。 因为他意识到，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其实是在用一种极为特别的方式，在讲述他自己跟翡翠的故事。 只不过这视频的名字也取得太那个了一点吧？ 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 切出了那么多极品翡翠，短时间内就积攒了数亿身家的他，跟翡翠的故事怎么可能会平平无奇？ 这绝对是在玩噱头，玩反差！ 太会玩了！ 一边看，他忍不住一边腹诽了这样一句。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耐心地往下看。 “故事当然还是得从头说起……” 随着这样一句之后，极简但也极具冲击力的黑底白字画面背景终于发生了改变。 变成了手绘漫画的方式。 但与之相伴的，还是轻柔的背景音乐，以及与画面内容相匹配的说明文字。 “两年前，大学刚毕业的他，怀揣着梦想来到了坪洲，想在这个有翡翠之都的地方，找一份他所擅长的珠宝设计工作。” “但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没有相应的工作经验，他在投了无数份求职简历通通被拒之后，无奈之下，不得不当上了一名处于行业最底层的翡翠民工。” “也由此开始了他跟翡翠的不解之缘。”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默默无闻地当着一名翡翠民工，拿着最微薄的工资，干着最脏、最苦、最累的活，天天刷石头、洗石头、切石头、送石头……” “两年下来后，活没少干，钱却没挣多少。” “这让他忍不住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也好在在这两年里，他学到了不少跟翡翠有关的知识，才支撑他继续走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命运还是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突然失业了。” “并且，他所有的积蓄，还被那个被他叫了两年师父的老板给卷跑了。” “眼看着他将流落街头。” “也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关键时刻，他用自己的鲜血，换来了两千块钱的医药费。” “也正是因为这两千块钱的医药费，让他开始了另一段说出来可能会没人信的传奇故事。” …… 又一段故事告一段落。 看到这，光头文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笑容。 他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现在但凡与魏阳认识的同行，基本上都已经听说了魏阳的经历，知道他在来维恩之前，就是在翠生缘当学徒，直到翠生缘的老板平哥跑路之前，他都还是默默无闻。 然后他的突然崛起，就是发生在来维恩之后。 熟悉他这一经历的都知道，他的崛起确实称得上是传奇。 只不过他也忍不住感慨，这个视频制作得实在是太棒了，发生在魏阳身上的这个真实故事，经这么一制作，竟然给了他一种看动漫故事的感觉，把他给深深吸引住了。 接下来又是什么？ 他又接着耐心地往下看。 画风又开始跳转。 从动漫模式，跳到了图片写实模式。 入眼的是一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原石。 还是相伴着轻柔的背景音乐，以及跳跃的文字。 “两千块钱可以买什么？” “可以在原石超市买一块这样的公斤料。” “故事的主角，在拿到那两千块钱医药费之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决定博一博，就去附近的原石超市买下了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原石。” 画面又接着跳转。 变成了原石被切开后的模样。 “这块花了两千块钱买下的原石，被切开之后，变成了这样。” “大涨了！” “他立即就把它给卖了出去，换来了十四万块钱。” “涨了！竟然涨了！” “他的生活费终于有着落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他的步伐，接下来，他又用那十四万中的大部分，又买下了一块谁也不看好的原石。” …… 画风又一次开始跳转。 从图片写实模式，变成了真正的视频模式，一块新的原石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靠！靠！靠！ 一看到这块熟悉的原石，光头文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哇塞，这不是魏总的号吗？这是要大火的节奏啊！” 第483章 哇靠……哇靠……哇靠…… “文哥，你在说啥？什么要大火？” 光头文的这一声惊叫，自然引来了八鈅和何老板的关注，惊疑之下，八鈅不解地问了出来。 “你们赶紧打开抖音，搜‘我是一只羊’，那是魏总的号，他刚发视频了，这视频绝对是要大火的节奏。” 不得不把视频暂时按停了的光头文连忙回道。 他之所以惊叫，当然是认出来了，魏阳视频上这第二块原石，就是他头一回来魏阳这里拍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子。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块料子的入手价才花了十几万。 他也更是没想到，魏阳的第一桶金，仅仅是别人赔的两千块钱医药费。 他也大致猜到了，这个视频要讲的，就是魏阳从零开始的一个传奇财富故事。 他也因此有了一种预感，这个视频绝对会大火。 在他看来，这是必然的。 因为这个视频里有着太多太多的爆火因素。 从零开始的财富神话； 极为吸引人的讲述方式； 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各种有吸引力的热词和噱头； …… 这些，都极有可能让这个视频成为翡翠类别里面的大爆款，由此引来成百上千万的观看量，也由此可能让魏阳这个视频号一夜爆红。 只是接下来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视频如何来制造悬念，让观看过它的人点关注？ 对此，他极为关心，于是在回了八鈅一句之后，立即又点了一下手机，继续观看起视频。 他猜对了。 这块原石确实是他曾经来拍过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在接下来的视频里，他不仅看到了原石被切开后的模样，以及短暂的拍卖过程。 在视频里，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那个标志性的光头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最终，这块料子竟然卖出了大七位数，让咱们故事的主角拥有了真正的第一桶金，他和翡翠之间的精彩故事也由此真正开始。” 随着这样一句，画面也再次切换。 换成了一块莫湾基的黑石头。 “他入手的下一块料子，是一块有着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之称的莫湾基黑石头。” “据说，这块料子卖了几年都没能卖出去，而我们故事的主角却一眼看中了它，最终花了十八万把它买了下来。” 画面又一次切换。 切换成了原石被切开后的样子。 “这是它被切开后的样子。” “看起来有点丑对不对？” “但行内人士把它称之为极品冰乌鸡，据某位雕刻大师说，它品质最好的地方，种水已经达到了玻璃质地，属于业内极为有名的黑钢翡翠，而乌鸡比较浓的地方，也极为有意境，是雕刻师们极为喜欢的雕刻材料。” “哦，对了，顺便透露一句，据雕刻大师说，这块料子的一部分，已经由他亲自在创作之中，有缘的话，大家极有可能在今年的天工奖上看到它们的影子。” 与原石相匹配的字幕解说也快速冒了出来。 哇靠！ 这样的极品冰乌鸡竟然也切得出来。 而且入手价还仅仅只花了十八万！ 这未免也太牛叉了一点吧？ 看到这里后，光头文又忍不住感慨起来。 因为之前跟魏阳还不算太熟的关系，因此对于这块极品冰乌鸡，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也是头一回在视频里看到。 现在他一听说这块极品冰乌鸡竟然还被某位雕刻大师亲自动手，准备雕刻成作品去参加今年的天工奖比赛，心里就更是痒痒的了。 哇靠！ 这一段视频怎么这么短？ 竟然只是走马观花地来了一段，这怎么能让人看过瘾啊！ 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心痒之下，他竟然埋怨起这段视频剪辑得实在是太短了起来。 但他很快就知道，为啥会这么短了。 因为接下来还有着太多的极品原石要秀。 接下来秀的，是一块看起来有点丑的莫西沙黑石头。 但它切开之后的模样，却又是吓了光头文一大跳。 哇靠！ 竟然连这样的极品天空蓝都玩得出来。 而且入手价还只花了六十八万！ 看着字幕上的那一行行说明文字，光头文差点又惊叫了出来。 不用说，这又是一块他从未见过的极品料子，他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极品天空蓝。 正如字幕上所说的，市面上被称之为天空蓝的料子并不少，但如此极品的天空蓝，很多人玩一辈子翡翠，也未必能有幸见到一块。 而它的价值，一块标准的四六一大牌，价格至少是八位数起步。 哇靠！ 这家伙，手头有这样的极品，竟然藏起来不给我看！ 羡慕之余，光头文还忍不住腹诽起去楼下切料子的魏阳来，觉得他一点都不够朋友。 但他很快又发现，魏阳不够朋友的地方接下来还有很多很多。 接下来，一块块他没见过的极品原石又走马观花似的从视频中闪过。 一块极品的莫西沙玻璃种雪花棉料子。 一块被称之为极品金翡翠的莫西沙满黄料子。 一块堪称极品的莫湾基满冰阳绿料子。 …… 这其中任何一块，都堪称极品。 这其中任何一块，一旦发到网上，都足以成为一段时间内的网红料。 哇靠！ 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弄来那么多极品料子？ 光头文一边看着视频，一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腹诽着魏阳，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藏了这么多极品料子没给他看。 也好在接下来的这些料子，他变得熟悉了起来。 极品冰妖紫。 极品冰红翡。 极品莫西沙玻璃种晴水料。 那块他昨天才花了一个多亿买了几条满绿手镯的莫湾基癣化色大料。 那块昨晚才拍出去的春带彩料子。 那块刚刚才看到的极品红翡。 那块刚拿下去切的帝王绿翡翠。 …… 随着这一块块光头文所熟悉的料子秀出，视频也接近了尾声。 而他所关心的一个悬念也在接下来的内容中解开。 随着这些极品料子一一秀过之后，画面又切回了一开始的黑屏白字模式。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讲完了。” “我相信，能够耐心地看到这里的，一定都是很喜欢翡翠的朋友对吧？” “我也相信，此时的你们，一定在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对吧？” “说句实在的，其实我也觉得它是假的，但故事的主人说，假如你们能给他点个关注的话，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亲自把前面这些炫耀过的极品原石，都一一将它们从原石到成品的整个过程给秀出来。” “敬请期待。” 看到这里，延续时间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整个视频算是结束了。 看完之后，光头文又忍不住再次感慨…… 哇靠！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赌石逢赌必涨，连短视频也玩得这么溜啊。 真会玩！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怀疑这个视频会不会火，而是在想，这个视频到底会火到啥程度。 至少几千万播放量？ 甚至于说，因为这一个视频，魏阳一夜之间所能收获的粉丝数，竟然有可能超过他这位已经玩了几年短视频，粉丝数已经有四十多万了的知名翡翠博主？ 对此，他一点都不怀疑。 唉，人比人，真是会气死人！ 一声叹息之后，他又重新看向了手机，准备划拉下一个视频。 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坐在他不远处的何老板也突然惊叫了一声： “哇靠……” 第484章 冤大头有点多 “何总，咋啦？” 在听到何老板的这一声惊叫之后，光头文心里一下就平衡了，还以为何老板也是像他一样，惊讶于魏阳开过的极品原石太多的他，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故意问了起来。 此时的何老板脸上却是臭臭的，按停了手机跟他说：“视频里面那块满冰阳绿的莫湾基料子你有看到吧？” “有印象，怎么啦？” “那块料子，是我从许老板那里拆包拆出来的，当时觉得它赌性大，就跟他换了一块。” 何老板臭着个脸说出了他哇靠的原因。 光头文一愣。 接着他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吧……哈哈哈哈……老何啊，真有你的，那么好的料子，你竟然换给了他……你真是个冤大头，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光头文直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自然是让何老板的脸色更臭了，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又不止我一个冤大头。” “还……还有谁？” 此时的光头文还在笑得发抖。 何老板则梗着脖子回道：“还有老李啊，那块极品莫西沙玻璃种雪花棉料子，是老李开出来后换给他的。” “还有，接下来那块极品冰妖紫，是曹勇开出来的，结果曹勇嫌贵，没拿，后来被这小子买了。”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两个冤大头被他接连爆了出来。 “哇靠……” 光头文的笑声终于停住了，但紧接着又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之所以爆粗口，则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那两套让他念念不忘的绝代双骄极品套链，料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两条满冰阳绿手镯，外加那些绿色珠子、绿蛋面，不就来自于何老板拆出来的莫湾基料子吗？ 那条极品冰妖紫手镯，外加那些冰妖紫珠子、鸽子蛋，不就来自于曹勇拆出来的那块南齐料子？ 这么说来，是因为何老板和曹勇的成全，才让魏阳拥有了这种价值数亿的极品翡翠首饰？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吧？ 接下来，他立即把自己的猜测告知了何老板。 何老板却是一声叹息，然后说：“唉，这就是命啊，我们看不上或不敢玩的东西，到他手里就会变成宝贝，这是技不如人，还有啥好说的？” 不愧是手握帝王绿大方牌的老玩家，何老板后悔归后悔，但这格局绝对足够大，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就已经想通了。 也有一时半会很难想通的。 差不多与此同时，今天刚卖了魏阳几块石头，并且加了魏阳联系方式的小马哥，也在刷视频时，也在第一时间刷到了平台推荐给他的这一视频。 我是一只羊？ 这是维恩魏总的视频号？ 毕竟是今天刚加的魏阳的联系方式，因此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便好奇地看了起来。 他也被这个极为别致的另类翡翠视频给吸引住了，耐心地看了下去。 但他越看越震惊。 “哇靠，这魏总还真是牛逼啊，开了这么多好东西。” 一开始，他还只是感慨。 毕竟就在同一条街，因此他早就听说了，魏阳昨晚靠一块春带彩料子赚了一两个亿的消息，因此对这一视频上所发出来的那些极品原石，他震惊归震惊，还不至于妒忌欲狂，或惊掉眼球。 但很快，当视频快播放到末尾时…… “哇靠……” 他也爆起了粗口，被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懊悔地拍起了大腿，继续大叫：“靠！靠！靠！我的帝王绿！” 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了，他今天两百万卖给魏阳的那块带松花的木那包浆皮原石，竟然被魏阳开出了帝王绿。 一想到一块价值无数个亿的帝王绿，竟然就如此与自己失之交臂，他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估计一时半会都很难想通。 有想不通的。 自然也有被惊掉眼球的。 程真之所以将魏阳这第一个视频的发布时间定在下午六点，当然是有道理的，那就是这个点，被誉为短视频发布的最黄金阶段。 这是因为，一到下午六点，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这个点基本都下班了，要么在回家的路上，要么在准备吃晚餐当中，而大家一闲下来，大部分人都是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来刷视频。 今天刚卖了一块原石给魏阳，也刚加了魏阳联系方式的李瑞阳也是如此。 刚订了餐的他，趁着等待外卖送来的空隙，他也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很自然地，他也刷到了魏阳的那个视频。 “哇靠！” 然后很快，他也惊叫了起来。 他惊叫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发现，魏阳之所以在今天能眼睛都不带眨的在他这里买下一块价值一百五十万的原石，并且紧接着又让胖子来帮他拿下隔壁的那家店，关键的起因竟然是…… 他赔给魏阳的那两千块钱医药费！ 这确实把他给惊到了。 他没想到，就在隔壁刘国平跑路之后，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之前差点流落街头的魏阳，竟然凭借他赔付的那两千块钱医药费，一下子竟然积累了数亿身家，开出了那么多的极品原石。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是刘国平知道自己竟然收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还用得着因为卷那三千多万的货而跑路吗？ 这未免也太讽刺了一点吧！ 惊讶过后，他拔腿就往隔壁冲。 隔壁店里，刚替魏阳接手了原翠生缘的梁夏，此时正负责人地盯着临时请来的一些钟点工在搞店里的清洁卫生。 作为魏阳手下的头号小弟，他确实是挺有责任心的。 他在帮魏阳拿下了那几块原石之后，一点都没耽搁，就立即联系上了原来店铺的房东，第一时间就帮魏阳把这家店给接手了下来。 而在接下来之后，他又在第一时间请了几个钟点工来搞卫生，准备在明早就把这家店清清爽爽地交到魏阳手里。 为防止钟点工们卫生搞得不干净，他甚至连手机都没顾得上看，而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巡查着那些卫生死角。 然后，他迎来了急冲冲地冲进来的李瑞阳。 “胖子，你看了魏阳刚发的视频吗？” 李瑞阳迎面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弄得梁夏很是纳闷。 但很快，他还是在李瑞阳的提醒之下，拿出了手机，搜到了魏阳刚发不久的那个视频。 “哇靠！” 很快，他也惊叫了出来。 因为他发现，魏阳今天买下的那几块石头，一块开出了极品冰红翡，另一块，则开出了帝王绿。 “老李，你找个人帮我盯着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拔腿就往维恩奔。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刚下播的曹勇也拿起手机刷起了视频。 “哇靠！” 很快，他也惊叫了出来。 很显然，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让不少人都发现了，自己竟然成为了魏阳崛起路上的冤大头。 这冤大头实在是有点多。 第485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 冤大头确实有点多。 此时的许老板，也恰好刷到了这个视频。 他一看，自己未来的大主顾魏阳竟然开始发视频了，便认真地看了起来，可是这一看，他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天哪，他上次来我这里拆包，竟然一个人包揽了几乎所有暴涨的料子？ 他算了算，整个视频里，从他这里流出去的料子，除了昨晚那块拍了1.5个亿的木那春带彩大料以外，还有一块满冰阳绿，一块冰妖紫，一块冰黄翡，一块玻璃种雪花棉。 总共算下来，不知值多少个亿。 比他整批料子的利润还要多得多。 这让他忍不住再次动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后从缅甸采购回来的料子，干脆不卖毛料了，每一块都切了它。 可问题是，万一下一批料子运气不太好，不像这一批一样，有这么多块极品料子呢？ 还真是让他纠结。 其实最大的冤大头还不是他，而是林大恩。 林大恩今天一整天，除了上午短暂地在魏阳那里待了一会，看他开出了那块帝王绿料子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待在楼下的销售展厅里，接待前来看大料子的老客户。 客户倒是来了好几拨，可料子的销售却是相当的不理想，不是料子看不中，就是看不到价，最终，他不得不稍稍降了点价，几乎是以成本价才勉强出手了两块。 相比之下，林琳那边的收获倒是不错，她家剩下的那九块料子，竟然被她一口气就卖掉了四块。 这实在是有点气人。 在好不容易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拨客人，准备动身前去找老李一起吃饭喝酒协商大事时，却听到销售展厅里有人在起哄，说魏阳发视频了，里面好多猛料，看起来像是要暴火的节奏…… 于是他也忍不住看起了那个视频。 这一看，看得他心情比许老板还糟糕。 他也简单算了算，视频里哪些料子是他的。 极品冰乌鸡是他仓库的存料。 那块极品天空蓝也是。 那块极品冰红春，跟那块玻璃种晴水料是他主动送给魏阳玩的。 那块癣化色大料，是魏阳从他的大料里挑的，然后光是两片料子上的满色手镯，就已经卖了将近三个亿。 总共算下来，视频里出现过的那些极品料子，竟然有五块原本是属于他的，总价值至少五六个亿。 现在，却变成了魏阳到网上炫耀的资本，钱被他赚去了不说，还让他有机会凭此成为大网红。 这让他心情如何能好受？ …… 不管这些大冤种怎么想，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确实是有了爆火的迹象了。 为啥这么说？ 这个视频不是才发出来还没多久，而且魏阳的这个号又是新号，短时间内，如何敢断定这个视频一定会爆火？ 对此，程真自然是心里有数。 说起来，还跟各大视频平台的推流机制有关。 如今可是大数据时代，任何一个稍具规模的短视频平台，每天都会有上百万甚至上千万个视频上传，这么多视频，是不可能靠人工来推流的，而是靠大数据的算法。 大数据算法又如何将你上传的视频准确地推给喜欢看它的人？ 又如何来判断你的这一视频有爆火的潜质，从而推给更多的人？ 前一个问题，跟你设定的关键词有关。 比如说魏阳的这一个视频，内容是跟翡翠有关的，因此程真给它设定的关键词，包括好几个，比如说“翡翠”、“翡翠原石”、“帝王绿”、“网红料”等。 有了这些关键词，大数据算法就会优先把你的这一视频推给那些经常看翡翠视频的用户。 后一个问题，则跟一种递进制的推流机制有关。 比如说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因为是新人新视频，那在第一阶段，大数据会试探性地把它推给一个200-500人左右规模的流量池。 假如这些人刷到这一视频后，大部分人都完整地看完了整个视频，并且在点赞、回复等数据上有良好的表现，那大数据就会把这一视频初步认定为优质内容，有火的潜质，就会开始第二阶段的推流。 第二阶段的流量池有可能会变成2000-5000人左右。 以此类推。 越往后，流量池的规模就会越大。 大到一定程度后，会有人工来审核视频内容，一旦人工审核之后，认为视频内容并不违规，甚至优秀之后，就会允许视频被大数据算法推向更大的流量池。 比如说百万大池。 甚至千万大池。 作为视频领域的专业人士，程真自然是掌握了这一套推流机制了的，因此让他来判断这个视频会不会爆火，根本就没有太大的难度。 早在视频被定时发布之前，还不到六点，他就坐在了电脑跟前，打开了几大短视频平台的个人后台，准备开始刷数据。 通过后来来观看这个视频的播放量、完播率、平均播放时长、两秒跳出率、五秒完播率、互动人数等关键数据，来判断流量池的大小跟进阶。 六点整，视频准时发布。 然后十分钟之后，程真刷到了第一批数据。 播放量500，完播率78%，平均播放时长8分44秒，两秒跳出率12%，五秒完播率84%，互动人数66。 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数据！ 由此他可以判断，这第一阶段的推流，就是一个500人规模的流量池。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数据！ 要知道，在视频的推流机制中，有赛马线一说法。 同一批视频在推流时，会像赛马一样，通过数据来优胜劣汰，一旦数据不达标，就会卡在下一轮晋级之外，这条能否晋级的数据线，就是赛马线。 通常来说，在第一轮推流中，2秒跳出率低于35%，5秒完播率高于50%，整体完播率大于20%，平均播放时常15秒，就能跨过赛马线的门槛，成功晋级下一轮。 而现在，这一视频的第一轮数据，就远远超越了赛马线。 由此程真可以判断，这一内容绝对具备了爆火的潜质。 果不其然。 又十分钟过去之后，第二批数据来了。 播放量5500，完播率72%，平均播放时长8分01秒，两秒跳出率13%，五秒完播率81%，互动人数768。 火了！ 绝对是爆火！ 看到这一又是极为理想的数据之后，程真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用力挥了挥拳头。 凭借他的专业，此时的他确实敢断定，他所负责编辑的这第一个视频，确实是要火了，而且还有可能是爆火。 最终24小时的播放量，很有可能远不止一百万，而是近千万甚至过千万。 这样的播放量，在翡翠这一小众类别里，绝对算得上是大爆款。 这下总算可以向魏总交代了！ 他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可就在此时，张扬却冲了进来，急急地跟他说：“程真，你还不赶紧看看那些评论，有很多人在质疑这个视频的真假，甚至还有人在带节奏，说这绝对是以作假的方式在营销。” 程真一愣。 听了张扬的话之后，他不惊反喜，眉飞色舞地说道：“咦，这么快就有人送子弹来了？那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吧。” 第486章 这么玩的话，过分了啊 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确实是很具吸引力，但也确实很容易引来争议和质疑。 有吸引力的点，就在于好东西太多。 而容易被质疑的点，也在于好东西太多。 整个翡翠行业一年下来，能出多少网红料？ 每个月能出个三两块，能在圈子内被广泛流传一阵子就相当了不得了。 可现在，魏阳的这一个视频里，就走马观花地展现了十几块料子，其中任何一块拿出来，都轻松具备成为网红料的潜质。 都看起来都漂亮得不像话。 就算是外行，也能知道它们一定价值不菲。 这就导致了，这个视频的完播率确实很高，但与此同时，也让那些耐心看完了的观众在心里产生了质疑。 “哇，这些翡翠也太漂亮了一点吧？看起来跟假的一样。” “不，是假得跟真的一样。” “不是说了是故事吗？这你们也信，既然是故事，那肯定是假的啊。” “有一样技术，叫视频美颜，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经视频一美颜，就能跟宝玉一样漂亮，懂不？” “也有可能是盗图，是从别人那里搬运过来的视频，剪辑到一起的。” …… 因为质疑多，评论区也就此热闹了起来。 有质疑很正常。 毕竟这是互联网时代，谁都有权力对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发起质疑，因此，程真在刷后台数据的同时，偶尔也会看一下这些评论，但并不觉得这些质疑有啥大不了的。 甚至于说，他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为啥这么说？ 在短视频领域，有这么一个观点，说争议、冲突、悬念是短视频爆款的基础。 在他替魏阳所发布的这第一个短视频里，悬念肯定是有了，那就是走马观花似的秀这些极品料子，然后在最后来一句，敬请关注，接下来会具体秀这些极品料子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 这样的悬念设置，绝对能让看过这一视频的人，忍不住随手就点上一个关注，以期待下文。 事实证明，后台数据显示也是如此。 魏阳的这个号，因为从未发布过视频，所以在今天之前，关注才几十个，大部分都是维恩的员工，以及那些有了他联系方式的客户。 而这个视频发出去之后，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这个号的关注人数已经涨到了两千多，基本上每两个看过这一视频的人，就有一个点了关注，以等待后续。 这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数据。 悬念已经足够好了，但让这一视频更为火爆的争议和冲突，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得看大家看过这一视频的反应。 反应是相当不错的。 程真在刷数据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留意评论区的动静，时不时，他也会点开评论区看一下，早就看到了不少类似的质疑。 而这样的质疑，恰恰是他所想要的，是他在构思这个视频内容时所希望达到的效果，于是，他就没有太过于关注评论区的动静。 直到张扬过来提醒他。 “那就让子弹再多飞一会吧。” 在胸有成竹地说完这句之后，他还是再次点开了评论区。 很快他就傻眼了。 忍不住惊呼道：“这就过分了啊！” 之所以惊呼，是因为他发现，蹭热度的来了，并且在评论区的言行很过分，不仅在带节奏，并且嚷嚷着让大家一起去投诉和举报这种虚假的营销视频。 确实过分了！ …… 这是一个流量为王的时代。 一旦你在互联网上拥有了足够多的粉丝，所发布的内容拥有了巨大的流量，你就相当于掌握了财富密码，可以轻轻松松地赚到别人赚不到的钱。 因此，很多传统的商家，都纷纷开通了短视频，想要到网上来发展新的客户群体。 只可惜，短视频自媒体在发展了数年之后，早已经过了那个随便发点什么都能火的时期，逐渐变成了内容至上。 这就导致了，很多没掌握要领的视频博主，在网上折腾了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发展多少粉丝，因此所带来的收益也少得可怜。 宝哥问翠就是这样一位可怜的视频博主。 在中缅边境开了一家小型翡翠原石店的他，已投身于视频领域一年半了，在此之前，各种翡翠原石实战的视频可是没少发，可是因为缺少爆款视频的缘故，效果却是十分的不理想，一年多下来，所积攒的粉丝数竟然还没超过五位数。 粉丝数少，自然就没法给他带来丰厚的收益，他每次开播售卖原石，直播间里也就十来号人，几天都难得卖出去一块料子。 肯定是路子走错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开始考虑转型。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另一个有可能快速积累粉丝的路子，那就是打假。 各种翡翠打假。 不得不说，翡翠这一行实在是太能挣钱了，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随便卖一样出去，至少都是几千上万起步，这就导致了，在众多的翡翠视频里，乱象滋生，假货横行。 有用廉价的东陵玉、石英岩玉做假皮冒充翡翠卖高价的。 有过度美颜虚抬翡翠种水或颜色来骗钱的。 还有搬运他人视频冒充正主来骗钱的。 总而言之，有不少人因此吃亏上当，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于是，宝哥问翠就盯上了这些虚假视频，一旦刷到类似的视频，他就会先在评论区留言，提醒大家不要上当，并让大家关注他。 一旦遇上那种流量较大的视频，他还有可能自己专门有针对性地来拍一个视频来揭露其中的套路或虚假点。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新玩法确实很有效果。 在这样玩之前，他拍了一年多的视频，粉丝人数都还没过五位数。 可是在换了新路子之后，还不到三个月时间，他的粉丝数量一下就增加了好几万，现在都快突破六位数了，然后现在每次开播，人数也能上百人了，让他每天都能卖出不少料子。 尽管卖出的都只是些千数到万数的中低端料子，但也还是让他赚了不少。 那就继续。 最好挑那些流量大的视频来打假。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蹭到足够的热度，一次性增加大量的粉丝。 很不巧，今天他一上来，就刷到了魏阳的这一视频。 这么火？ 这热度必须蹭啊！ 他一看这是一个新号发的第一个视频，竟然就有爆火的趋势，于是便盯上它了，然后稍一分析，他就找到了切入点。 “太假了，这明显是营销，想割韭菜的，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他立即就在评论区发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对他来说，还仅仅只是开始。 接下来才是重点。 第487章 假你妹 这个视频假吗？ 对于这一问题，其实宝哥问翠并不太确定，但这并不妨碍他先来蹭个热度再说。 反正这是一个新人的视频。 就算打假打错了，问题也不会太大，不至于对他自己造成太大影响。 于是他出手了。 出手之后，接下来就是抓问题所在。 尽管他并不能确定这个视频到底假不假，可真要抓问题所在的话，也是难不住他的。 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他继续在自己第一个评论里接着写道：“第一个很假的点，就是卖惨。 “道理很简单，一个能开出这么多极品料子的赌石高手，就算被人骗了，至于流落街头？ “视频里的这些料子要是真的，随便一块至少都是七位数起步吧？ “我简单算了一下，加起来至少接近十个亿！ “一个能玩出十亿极品料子的人，会穷得要靠别人赔的两千块钱医药费来翻身？ “光凭这一点，我就敢断定，这个视频实在是太假太假，一看就是想通过卖惨来博眼球的营销号，目的是想把号给做起来后，割大家韭菜，大家千万要小心。” 第一个被他认为很假的点被他揭示了出来。 但这还没完。 “第二个很假的点，就是那些料子。 “说实在的话，这些料子假如没做美化的话，那其中的任何一块，一旦发出来，都必定是网红料无疑。 “这样的网红料，很多玩翡翠的行家，可能一辈子都未必能切出来一块，可现在，却在短时间内集中到了他一人手中，这说明什么？ “说明要么是过度美化，要么是盗用人家的视频，实在是太假太假。 “至于为啥要作假，目的当然还是为了营销，好把大家骗过去之后割大家韭菜。” 第二个被他认为假的点被他紧接着揭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这么说，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于是，他开始关键的一步，接着在下面写道：“受文字篇幅限制，我无法在这里一次性跟大家说太多，但接下来，我会专门出一个视频，来揭示它假在哪里。 “想知道详细内容的，可以关注我。 “请大家务必记住，对于这种居心不良，有心败坏整个翡翠行业风气，想割大家韭菜的不良商家，大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该投诉的投诉，该举报的举报，一定要让它在网上无处藏身。” 写完这关键的一段之后，宝哥问翠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开始下载这个视频，准备针对它来制作一期专门的打假视频。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个视频实在是太火了，一旦他能蹭上它的热度，那他的粉丝数，就又会蹭蹭蹭地往上涨。 他甚至都希望，这位视频主能在看到他的评论之后，也关注上他，然后跟他来上一番对质，那样的话，那他接下来也能以此为话题，做一个系列视频，同样也有可能因此大火。 …… 真的过分了！ 问题严重了！ 程真在看到宝哥问翠的这几段已经成为了整个评论区热点的评论之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确实严重了。 要知道，宝哥问翠这节奏一带，就会有很多人看了之后，也觉得假，于是顺手就是一个投诉或举报。 这举报一多，平台方就会开始人工干预，来审核内容的真实性。 一旦平台方人工审核后，也觉得内容假，或者仅仅是不能确定其真实性，那就会终止推流。 那样的话，那他的这第一个爆款视频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他急了，连电脑后台都顾不上关，拔腿就往魏阳办公室里冲，想去找魏阳拿主意，看如何反击。 其实此时的魏阳已经看了这个视频。 也看到了宝哥问翠的评论。 看到这一评论的，还不止是他，还包括又重新汇聚到了他办公室里的一大票人。 包括一直在的八鈅、光头文、何老板。 也包括刚陪他下去切料子的老李和郭岱君。 还包括已经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的林大恩、林琳、郑西南等。 以及急冲冲地从翠生缘那边赶过来的梁夏。 程真那边觉得这是大件事，可魏阳办公室这边却觉得这就是个笑话，光头文甚至还开起了魏阳的玩笑：“哈哈，魏总，体会到什么叫枪打出头鸟了没？让你一下子发这么多极品料子上去，人家不说你假才怪。” “就是，让你抢走了我的满冰阳绿料子，还发出来嘚瑟，活该。” 发现自己当了冤大头的何老板立即响应，以此来发泄自己内心的郁结之气。 当然，这只是玩笑，发泄过后，他又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帮你出头，来个反打假？” 这就是大家觉得宝哥问翠的评论就是一个笑话的原因。 这个视频假吗？ 哪里假？ 不管是魏阳的经历，还是发出来的这些料子，都是真得不能再真了好吧！ 有他们这些见证者出头作证，那宝哥问翠的那些评论还立得住脚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魏阳却只是笑了笑，摆出了一副随便你们的姿态。 不管他要不要，何老板跟光头文等人，他们既然碰上了，那肯定是得主动来帮魏阳出这个头的，不出的话，那就会显得他们很不够意思了。 于是，他们笑过之后，又纷纷拿起了手机，准备回怼宝哥问翠。 只不过他们却发现…… “咦，怎么还有人抢先了啊？” 光头文惊讶地叫了出来。 确实有人抢先了。 抢先的是被梁夏抓住临时看店的李瑞阳。 李瑞阳在梁夏急冲冲地走之后，又站在两家店门口继续反复观看起了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因为视频中的这些极品料子他都没见过，当然想好好欣赏一番。 欣赏完毕之后，他打开了评论区，准备在上面留个言，秀个存在，以交好他的新邻居。 他这一看，立即就看到了被人顶得高高的宝哥问翠的那一系列评论。 他一下就怒了。 说这是假的？ 这事就发生在我身边，那两千块钱医药费还是我掏的好吧！ 他随手就把自己的店，跟原来的翠生缘都拍了张照，然后@宝哥问翠开怼…… “假你妹！ “这事就发生在我身边，整个坪洲都知道。 “那两千块钱医药费都是老子掏的。 “他师父跑路时，还卷走了老子五百多万的翡翠，老子一来气，就不小心给他来了一下，见红了，让老子不得不赔医药费。” “这是老子的店。” “这是他师父开的店，就在老子隔壁。” 为表示真实，两张店铺的图片也被他传了上去。 回击就这样开始了。 回击宝哥问翠，反打他脸的，李瑞阳是第一个，但远远不是最后一个。 第488章 众矢之的，害群之马 第二个是与帝王绿失之交臂的小马哥。 错失帝王绿是痛苦的，在看到那个视频之后，小马哥连肠子都悔青了，不甘心之下，他也在反反复复地看那个视频。 然后很快就想通了。 那块帝王绿料子，在他保险柜已经很长时间了，卖了很久都没卖到他心仪的价格，他自己又不敢开，结果被魏阳拿去了，这能怪谁？ 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交好一下魏阳这位大主顾吧。 毕竟魏阳现在在整个坪洲翡翠圈已经相当有名气，并且在买料子方面又给得起价。 于是，他也点开了评论区，准备在里面恭喜魏阳一番。 然后他也看到了宝哥问翠的评论。 又看到了李瑞阳刚发出来的反怼。 有意思！ 于是他也@宝哥问翠，开怼道： “假你妹！ “视频最后的那块极品冰红翡，跟那块帝王绿料子，就是视频主今天上午才从我这买去的，现在我肠子都悔青了，你有脸在这胡说八道，说它假？” 魏阳今天从他那里买去的这两块极品料子，他手机里自然是存有图片的，于是他也将图片发了出来，上传了上去，以示真实性。 第三个开怼的很快也接上了。 那就是错失了好几块极品料子的许老板。 在刚看完这个视频时，许老板是很懊恼的，但懊恼过后，他又发现到了新的商机。 很快他就意识到，魏阳的这个视频一定会爆火，并且也意识到，照魏阳这么玩下去，很快就会成为翡翠视频领域的大网红，从网上发展有实力的优质客户无数。 发展那么多优质客户，他总得向他们供应料子吧？ 料子从哪里来？ 还不是得从他们这些在缅甸入手一手货源的原石供应商手里拿？ 这样的优质下家绝对不能失去啊！ 原本就有心跟魏阳长期合作的他，又一次点开了魏阳的那个视频，也准备在评论区恭喜他一番。 很自然地，他也留意到了宝哥问翠的质疑，以及李瑞阳和小马哥的反怼。 “假你妹！ “视频中的那些极品料子，有好几块就是视频主从我这拆包买的，老子从缅甸辛辛苦苦淘过来的精品料子，你也有脸敢说它们假？” 他也开始开怼。 并且像小马哥一样，辛辛苦苦地把那些极品料子的照片翻了出来，上传了上去，以示真实。 …… 当光头文他们准备声援魏阳，替他反怼宝哥问翠时，看到的便是他们三个已经抢在了他们前面。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就待在魏阳身边，竟然还落后许老板他们了？ 光头文觉得有点没面子，立即就嚷嚷道：“来来来，咱们都跟上前面几个的节奏，以‘假你妹’开头开怼，队形不要乱。” 感觉落后了的他，决定搞点有声势的牌面出来。 于是，在他的号召之下，待在魏阳办公室里的这些人，开始纷纷开怼。 开头是清一色的“假你妹！”。 然后跟上的，则是他们从魏阳手里买过的那些极品料子。 要知道，魏阳赚取真正第一桶金的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主力买家全都在此，并且买下片料做出成品后，也都拍了视频和图片。 很自然地，开怼的同时，他们当然得将图片也上传上去，以示真实。 而他们买的，还远不止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片料，还包括春带彩板料，以及几个满色手镯，和一块玻璃种晴水绿片料。 都是视频中那些极品料子的一部分。 这些通通得传上去。 他们这一传，影响就大了。 为啥？ 因为他们几个，可不是啥默默无闻之辈，而是翡翠领域的认证商家跟博主，粉丝少一点的何老板，都有差不多二十万粉丝，至于八鈅跟光头文，那就更多了。 一向是自己发视频吸粉的他们，竟然头一回替另一个新博主来撑腰，这影响力能不大？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的反怼只要一发上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熟悉他们的粉丝跟着来声援他们。 这影响自然就大了。 不过，真正影响最大的还不是他们。 而是老李。 别看老李现在已经把翡翠生意交给了大儿子李玉琨，可他作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也是在网上有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这一官方认证账号的，以来发一些协会的官方内容。 现在竟然有人来质疑魏阳的第一个视频，他又岂能不出声？ 只不过作为协会的会长，他可不能像光头文他们那样在评论里爆粗口，于是他@宝哥问翠：“年轻人，想质疑他人，是要讲真凭实据的，没有真凭实据就乱带节奏，才是真正的行业害群之马，望好自为之。” 他这一出声，影响确实就大了。 要知道，昨晚魏阳拍那块春带彩料子时，可是有一大票坪洲的实力商家在场，并且认识了魏阳，他们其中不少人也刷到了这个视频。 只不过因为他们跟魏阳并不算熟，所以一开始并没打算出声。 可现在，他们一看到光头文等一大票坪洲商家都出声了，并且连老李这个会长都难得地发表了意见，这下哪里还能袖手旁观？ 再袖手旁观的话，岂不是显得坪洲翡翠圈没人？ 于是，在他们的评论后面，很快又跟上了一长串评论。 清一色地以“假你妹”开头。 这影响确实大了。 毕竟这些商家，用的都不是普通号，而是商家认证号，一个个都是有不少粉丝的，现在，他们一致将矛头对准了发出质疑的宝哥问翠，来声援一个新号，这影响能不大？ 三两个商家声援可能是关系户帮忙做伪证。 可若是几十个认证商家一起出声呢？ 说起来，宝哥问翠的带节奏，其实还是挺有效果的，很多用户在看了他的质疑之后，受他唆使，反手就点了个投诉举报。 这投诉举报一多，自然就引来了官方的人工干预。 这人工审核一出现，自然是先审核视频内容，再看评论区的动静。 负责人工审核的工作人员原本以为，既然那么多投诉，那评论区自然是一边倒的质疑声，可他点开之后却发现…… 咦，这么多人来证明视频的真实性？ 而且还是清一色的翡翠认证商家？ 还有，竟然连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都出声了？ 如此看来，这新博主在翡翠圈的影响力可是非同一般啊！ 有这么多优质商家出来作证的视频，又岂能假得了？ 这明显是优质视频好吧！ 必须加大推流力度！ 人工审核的结论很快就出来了，但事情还没完。 第489章 莫非……是资本的力量? 魏阳从来就不是孤军作战。 他可是有手下的。 在将事情的严重性告知程真之后，在程真去跟魏阳汇报时，张扬也还在继续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很快，他就发现了事态被反转。 老大牛逼！ 这么短时间内，竟然有那么多实力同行来声援他，实在是太牛了！ 看到评论区里新冒出来的反怼评论后，他眼睛一酸，内心冒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自豪感，忍不住为魏阳感到骄傲。 自豪过后，他却忍不住想，这么重要的事，我却一点力都没出，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还有，那个为了蹭流量而造谣带节奏的家伙，仅仅只是怼他一下，会不会太便宜了他一点？ 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他立即就动起了脑筋。 张扬的脑子其实真的挺好使，很快，他就想到了最为犀利的反击办法。 “同事们，魏总新发的视频，被一个叫宝哥问翠的家伙碰瓷了，大家赶紧去看看视频，把他的评论截图下来，咱们以恶意中伤他人为由，反投诉他一波，把他的号给封了。” 他立即就开始在工作群里发起了号召。 可这样还远远不够。 别忘了，他除了有维恩的工作群，手头还掌握着三个优质客户群，于是很快，他把这一消息在三个客户群里也发了出去，号召大家开始反击。 反投诉他。 封他的号！ 真正的反击由此开始。 但事情还没完。 魏阳的办公室里，已经声援过魏阳的大家还在继续讨论着这一话题。 “这人确实是太可恶了一点，你想蹭流量就蹭流量好了，又何必带节奏让大家投诉举报呢？” “呵呵，这种人才是最恶心的，打着打假的名号，听起来很高大上，可实际上呢？还不是为了吸粉割韭菜？没点利益驱使，他哪来的打假动力？” “确实，就像老李所说的，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马。” “只可惜他不是咱们坪洲的商户，是的话，一定得将他拉入黑名单。” “有没有谁认识他的？” …… 反怼过后，大家的气还没消，还想继续把宝哥问翠揪出来，狠狠地鞭笞一番。 只可惜宝哥问翠名气太小，在场的这些大佬，竟然没有一个知道他是谁。 但事情总是有例外。 例外就来自于林振东。 作为林大维的二儿子，林振东原本是趾高气扬地来坪洲的，刚来的时候，他还在魏阳面前耀武扬威地让他叫他东哥。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在魏阳面前啥也不是。 确实啥也不是。 论人脉，人家魏阳来往的，一个个都是坪洲翡翠圈的实力大佬，甚至连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都是他这里的常客。 论实力，人家一天就收获几个亿。 论本事，连他二叔、郑西南都得求着他，他自家的料子也指望他帮忙消化。 再加上连他那个特有本事的妹妹都那么抬举魏阳，这弄得他在过去的这几天里，在魏阳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能默默地当起了旁观者，假装自己不存在。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于是，他弱弱地举了一下手，出声道：“这人我认识，是我的一个客户，长期在我那拿货的。” 说起来也真是巧。 林振东原本就是林家派驻在瑞丽那边，向瑞丽的国内同行供应原石的。 碰巧的是，宝哥问翠也是在瑞丽，也确实是经常在相当有性价比的林振东那里拿一些几千上万的中低端料子，这一来二去，自然就熟了。 作为宝哥问翠的原石供应商，林振东又岂能不知道宝哥问翠主要是靠直播卖料子？又岂能不知道这个号是他的？ 现在，当大家问起宝哥问翠是谁时，他当然得秀一下存在感。 其实他没必要说的。 因为大家也只是随口一问。 可现在林振东这么一回，又让大家怎么接？ 让他赶紧把名字给说出来，大家集体拉黑他？ 有用吗？ 稍微有点用的，可能只有老李，他作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是可以将宝哥问翠拉进协会黑名单的，那样的话，以后但凡是坪洲的公盘，宝哥问翠就参加不了啦。 可那样有意义吗？ 还有，那么做，会不会有点公器私用的嫌疑？ 所以，一时间竟然没人接林振东这个茬。 眼见自家二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林琳只能出声道：“人品那么差的人，你跟他合作干嘛？以后咱家的货别卖给他了。” 她只能如此来替自家二哥化解尴尬。 “哦。” 林振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出声有些冷场，于是便拿起了手机，给宝哥问翠发信息：“宝哥，你得罪人了，以后我家的货不卖你了，就这样，再见。” 发完这条信息后，他直接将宝哥问翠拉进了黑名单。 在收到林振东的这条信息时，宝哥问翠正在准备录制针对魏阳那条视频的打假视频，他一看到这条信息后，顿时就愣住了。 我得罪人了？ 在瑞丽有名的缅甸花花公子林振东，竟然说不给我供货了？ 这是咋回事？ 心里有点慌的他，立即就联系起了林振东，想找他问个究竟。 但他很快就发现，林振东竟然把他给拉黑了。 这让他更是心慌慌。 要知道，像他这种整个店才三五个人的小翡翠商家，物美价廉的供货商是极为重要的，一旦失去林家这样的优质货源，他就得去另外物色稳定的供货渠道不说，进价还有可能远比林家的要贵。 究竟是咋回事？ 我啥时候得罪人了？ 又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弄得林振东都要对我终止供货？ 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刚才在抖音上针对某个视频发表过一些言论。 难不成是那些评论得罪人了？ 在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后，他顾不上继续录打假视频，连忙又拿起了手机，登上了抖音。 可刚一上，他就收到了平台的一条通知。 说他在他人的视频里恶意诋毁、造谣、带节奏，被多人投诉，因此他的账号被封禁一周，在此期间，既无法发布新的视频，也无法开直播。 这下宝哥问翠更是懵了。 天哪，我这是得罪了啥了不得的人啊，弄得官方都要封禁我的账号！ 他连忙又一次点开了“我是一只羊”的那个视频，点进了评论区。 这一进，他彻底傻眼了。 被那一长串“假你妹”给弄傻眼的。 我去，怎么这么多同行冒出来替他撑腰？ 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吗？ 还有，竟然连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也出声了？ 这个叫“我是一只羊”的，到底是啥来头？ 莫非……是资本的力量？ 宝哥问翠欲哭无泪。 第490章 钱途无量 魏阳真的火了。 在短视频领域，有这么一个说法，说冲突和争议是爆款视频的助燃剂，这说法果然很有道理。 正常来说，像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虽然已经具备了爆款视频的诸多要素，可若是没有冲突和争议的话，它就算会火，也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过程。 先500的流量池。 再5000的流量池。 接着是的流量池。 …… 以此类推。 按照这一视频的长度，等到通过人工审核，再上大池，那至少已经是一两个小时以后的事。 可是在有了宝哥问翠的打假，以及众多翡翠界人士的站台反打假之后，这一过程就突然加速了。 在怼完宝哥问翠后，接下来自然得先解决温饱问题。 “魏总，我饿了。” 在怼完宝哥问翠之后，自觉有功的光头文又开始起哄。 事实证明，一起扛过枪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确实会拉近的。 魏阳跟光头文、何老板他们之间，虽然在多次交易之后，已经算是很熟了，但关系还没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程度。 而在一起战斗过之后，不仅光头文他们几个已经放开了，连魏阳自己也放开了，因此，他明知光头文这是要他再次请客，但他却故意说道：“饿了啊，要不我给你订个外卖？” “你休想，你今晚要是用外卖来打发我们，那我一会就把它给拍下来发视频，说翡翠界新晋大网红羊总就是个大抠门，身家几十个亿，却用外卖来招待朋友。” 光头文直接梗着脖子威胁道。 “我也发。” 何老板立即也来了一句。 这可是让魏阳哭笑不得。 他知道，大家不是想吃他这顿饭，而是在一起战斗过后，需要这样一种氛围来衬托。 无奈之下，他又只能带着一大票人去往了附近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 屁股都还没坐稳，光头文又催促起了他：“魏总，快看看，你这个视频现在已经多少播放量了？到没到五十万了？” 其他人也一脸期待地看向了他。 很显然，大家都很关心，他的这第一个视频，到底能爆到啥程度。 这让魏阳不得不又拿出了手机，快速看了一眼，然后回道：“到了。” “具体到多少了？” “一百五十几万了。” 魏阳波澜不惊地回了这么一句。 “哇靠，现在就一百五十万了？那二十四小时下来，那还了得？” 光头文直接惊叫了出来，紧接着问道：“关注人数呢？” “五十七万。” “哇靠……你一个视频，涨的粉丝数比我两三年还多，这是要逆天啊！” 听闻他的这一数字后，光头文又一次惊叫了出来。 满座愕然。 是的，魏阳确实红了。 一夜爆红。 红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妒忌。 要知道，在所有的短视频领域，翡翠这一门类，属于小众门类，也属于知识性门类，它的受众面是不那么广的。 因此，关于翡翠的视频，二十四小时的播放量过百万，就算得上是大爆款。 不像那些娱乐、搞笑类视频，千万播放量，甚至过亿播放量都有可能。 可现在，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发出去还不到一个小时，播放量就已经一百五十多万，关注人数更是夸张地一下就涨到了五十七万，这不是逆天是什么？ 一个小时就一百五十万播放量。 那二十四小时呢？ 过千万绝对很轻松，近亿也不是不可能！ 为啥这么肯定？ 因为爆款视频，流量池会越换越大，现在是百万流量池，那下一轮，就可能是五百万甚至千万大流量池。 而从时间上来说，现在才晚上七点，按照黄金时段一说，晚上八点到十点才是播放的高峰期，按照这样的趋势，这一视频的二十四小时播放量，有个几千万难吗？ 一点都不难。 最为夸张的是，魏阳这一视频所带来的关注比率更是高得吓人。 别的爆款视频，百万播放量能带来十万关注就已经算是逆天了，还不到十比一的关注比。 可是到了他这里，却超过了三比一，每三个看过这个视频的人，就至少有一个点了关注。 这样的数据，确实让光头文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做了两三年短视频，粉丝数才四五十万的所谓翡翠界大网红汗颜。 魏阳却只是笑了笑，没继续接这个让人妒忌的话茬。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个视频竟然会这么火。 其实细细分析起来，火的原因，既有一定的必然性，但更多的是偶然。 必然是因为，这个视频确实有料，有着爆火的潜质。 偶然则是因为宝哥问翠的质疑，招来了这么多同行来替他出头的缘故。 至于关注比高，则是因为程真的悬念确实留得够好，那些极品翡翠也太过于有吸引力的缘故，所有观看过这个视频的人，都希望看到后续，看到它们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内容。 说白了，是这些极品翡翠的美，已深深地吸引住了大家。 总的来说，他确实是火了，而且火得远远超乎他自己的意料，这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给程真加个鸡腿了？ 他不继续接这个话茬，但其他人却没打算就此放过这一话题。 光头文又问道：“魏总，你这个号一下就做这么爆，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来将它来变现啊？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你这个号绝对会变成咱们整个翡翠圈的顶级流量，钱途无量，千万得运作好才行啊！” 这才是真正让大家眼红的地方。 不管是谁，一旦花心思去运作视频号吸粉，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流量变现。 而要论变现能力，做翡翠相关内容的视频号，绝对能在所有类别里排进前三，做得最好的，完全可以通过一个有着大量粉丝数的视频号来年收入过亿。 也正如光头文所说，魏阳的这个号，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只需要他继续把内容做好，那就算他现在还不算翡翠圈的顶流，那也是迟早的事。 而在把内容做好，有了大量的粉丝积累之后，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来将这庞大的流量给变现的事了。 那么问题来了。 假如别的翡翠商家，都能通过视频号来年收入过亿，那魏阳这样的顶流号呢？ 绝对的前途无量！ 无量得让几乎所有人都妒忌。 比如说此时的林大恩。 ilwxs.com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又妒忌了。 妒忌得欲暗暗发狂。 他原本想着，等忙完今天料子的事情之后，就单独约老李出去喝喝酒，聊聊去缅甸合作开矿的事。 谁知，魏阳的新视频发布，竟然又引来了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喝酒的事咱们改天再约吧，反正你这几天也不急着走，今晚我先搞定魏阳的事再说。” 老李就这样拒绝了他。 弄得他也不得不再次来蹭魏阳的饭，然后听大家来聊魏阳这个视频号多么多么的钱途无量。 是的，确实是钱途无量。 他也认可这一点。 毫不夸张地说，魏阳这个号火了之后，一定会吸引大量爱翡翠之人甚至是大量同行的关注，在如此庞大的客户基数下，他不管是利用这个号来卖原石，还是卖成品，一旦运作好了，交易量将大得惊人。 大得让所有的同行都妒忌。 可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个号是魏阳自己的，跟他无关，也跟维恩无关。 一想到这一点，他又忍不住肉疼。 为什么这小子，干啥都那么厉害呢？ 相玉水平高，经营能力强也就罢了，现在弄个视频号也能一夜爆火，这还让别人怎么活啊？ 还有，越来越牛的他，以后还怎么控制？ 今后再跟他谈事情，岂不是得求着他才行？ 这就是他妒忌欲狂的原因。 他感觉魏阳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 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魏阳，其实暂时还没考虑如何来运作这个号，将其变现的事情，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才发第一个视频，竟然就能爆火到这个程度。 此时的他还在想，等24小时过后，这个视频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粉丝？ 能不能超过五百万？ 也别怪他的胃口一下就变得这么大。 要知道，在互联网时代，向来就不乏一夜爆红，涨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先例。 比如说某次世界杯，中东某王子头一天入驻抖音，就在24小时内涨粉千万，至于一夜涨粉数百万的，则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而他，其实也已经具备了一夜爆红的潜质。 拥有大量让人妒忌的极品翡翠！ 短时间内一夜暴富！ 拥有数亿身家！ …… 这些，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极具冲击力的，都会有关注他、认识他、膜拜他的冲动和欲望。 这并不是魏阳自大。 而是人性。 所以他此时就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利用这一点，让自己在替老爷子复仇一事上获得更大的优势？ 是的，此时的他，竟然想的不是如何变现，而是复仇。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现在对于已经身家数亿的他来说，钱多钱少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字问题，而替老爷子复仇一事，则是他难以承负之重，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还是把复仇摆在了第一位。 而今晚的一夜爆红，也确实让他在林大恩面前拥有了更足的底气。 为啥这么说？ 在于影响力二字。 说实在的，在今晚之前，就算他已经拥有了几亿身家作为底气，他也还是没有轻松拿捏林大恩的把握。 而现在则不同了。 正如光头文所说，一旦他这个号成为整个翡翠圈的顶流，那只要他把这个号运作好，成品暂且不说，光是卖原石，那得有多大的量？ 那么大的量，林大恩能不眼馋？ 还有，在此之前，他还担心一旦玩得不好，就会被林大恩撵出维恩，让他失去进一步接近林大恩的可能性。 那现在呢？ 现在不管他如何强势，林大恩舍得撵他，敢撵他走吗？ 给他几个胆子！ 这才是他今夜一夜爆红所能获得的最大收获。 只不过具体怎么个运作法，他确实没想好，于是便回道：“变现的事我暂时还没想，还是先把内容做好再说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急于挣钱。” 他的这一句，算是暂时终止了这一话题，也总算让大家能安心吃顿饭了。 但事情却还没完。 吃完饭后，光头文等人，从老李那里各花了三百万买了一片糯冰粉春手镯料心满意足地走了，老李和郭岱君却又一次留了下来，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之所以留下来，当然还是想跟魏阳谈如何来运作他的视频号这事。 而这，也恰恰是老李拒绝林大恩今晚邀请的原因。 “这个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运作？” 再次在他办公室坐下之后，老李很直接地问了起来。 很显然，专门替魏阳设计了极品藏家之路的他，比魏阳自己更关心赚钱的事，毕竟那条路想快速走通的话，赚的钱是越多越好。 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砸进去，也不会嫌多。 这下魏阳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既然是老李发问，他总不能像应付光头文那样，随便一句就给打发过去。 “嘿嘿，先跟你说个事，今天我直接把翠生缘那家店给盘下了。” 他转移话题道。 趁着办公室里没有了外人，他直接把这一劲爆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老李一愣。 把翠生缘那家店给接手了？ 这跟我的问题有啥关系？ 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郭岱君则惊喜地问道：“魏总，你这是在做另立门户的准备了？” “那倒没有。” 魏阳先否认道。 接着，他又转向了老李，笑嘻嘻地问：“等我把玉珺搞定，我打算先把这家店交给她来打理，你觉得咋样？” 老李彻底懵了。 啥？ 你现在连我女儿都还没搞定，就准备挖我的墙脚，如何去使唤她了？ 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魏阳了。 作为父亲，他当然知道，其实李玉珺打小起，兴趣就不在当收租婆，也不在开养生会所，而是对翡翠有着极为强烈的兴致。 只不过他作为潮汕人，因为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传统，不得不没有让她走上这条路。 至于为啥不让她走，原因就在于，她的能力比她大哥李玉珺还要强上不少，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一旦时间长了，家中公司的掌控权会落入女儿手里。 而按照潮汕那边的观点，女儿一旦嫁人，就是外人，子孙后代都会是外姓，因此，是绝不能把家中产业的掌控权交到女儿手中的。 除非没儿子。 并且招上门女婿。 谁知，现在魏阳都还没把李玉珺给拿下，就准备拉她走上这条路。 这让他说啥？ 无奈之下，他只能悻悻地回道：“这个你自己把握，我不反对。” 李玉珺会发对吗？ 他敢保证，她绝对不会反对不说，还会欣喜若狂地接受。 只是那样一来，就显得他这个当爹的有点不近人情，太过于重男轻女了，连她的愿望都得靠别人来帮她实现。 唉，这小子，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郭岱君却欣喜若狂地说道：“真的吗？魏总，你真要是能说服玉珺来打理那家店的话，要不把她交给我吧，我替你打造一个未来的手镯女王出来。” 这下轮到魏阳愣住了。 第492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未来手镯女王？ 魏阳确实被郭岱君这一突兀的提议给整懵了。 说实在的，尽管他已经想过，在把翠生缘的店给拿下之后，就把它交给李玉珺去打理，但对于李玉珺具体往那方面发展，却还没认真考虑过。 未来手镯女王！ 郭岱君这是想，让她往成品方向发展吗？ 还别说，在懵过之后，他还真为郭岱君的这一提议心动了。 要知道，他自己擅长的是原石，就算成品这东西，他也可以学，但他绝对没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运作，因此，真让李玉珺往成品那一块发展的话，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强力互补。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假如他跟林琳在一起的话，是让林琳来跟他互补的。 而现在，郭岱君的提议，等于是用李玉珺来替换掉林琳，这绝对是一个让魏阳心动的提议。 于是他问道：“你是想让她往成品方向发展吗？那你自己呢？” “我啊，就像我之前跟林总的关系一样，站在你们身后默默地支持你们就好了啊。” 郭岱君则笑嘻嘻地回道。 不等魏阳接茬，她又说道：“你想啊，玉珺要形象有形象，要气质有气质，能力又这么强，还是翡翠世家出身，这活脱脱就是顶级成品的形象代言人。 “再加上她又有你在背后支持，有着大把的高品质原料支撑，让她往成品方向发展的话，绝对能吊打整个坪洲的所有成品商家。” 她又笑嘻嘻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接着，她又说道：“这样，你干脆再弄一个视频号，叫喜阳阳手镯也好，喜阳阳珠宝也罢，等你拿下玉珺了，就把这个号给她去拍，专拍手镯跟高端成品，你觉得咋样？” 魏阳：“……” 还能咋样？ 没有比这更好的提议了啊！ 也确实如此。 按照他现在的计划，短视频这一块，绝对是要大力去发展的，为此，他已经弄了两个号，我是一只羊这个号，肯定是他亲自去运作的，会专门用来发高端原石的视频。 而除了这个号之外，他还另外注册了一个叫喜阳阳翡翠的号，那个号，主打的则是百万以下的小精品，用来记录替玩家们开的中高品质原石。 至于高端成品那一块，他其实也是想弄的，只不过他自己没那么多精力去弄，这才暂时搁置了下来。 现在，既然郭岱君自己想当幕后，想把李玉珺推出来做成品的形象代言人，还有比这更好的提议吗？ “那等我先把她给拿下再说吧，具体还得征求她的意见。” 他稍显慎重地回道。 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尽管他确实有心接受郭岱君的提议，但从性格上来说，他并不是那种过于强势的男人，对于喜欢的人，他反而会有些舔，因此，这事确实得等他把李玉珺给拿下，再具体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再说。 “哇，魏总真是十佳好男人，这么懂得尊重女性，玉珺有福了。” 郭岱君立即就给他来了一记彩虹屁。 接着又笑嘻嘻地说道：“那就赶快把她给拿下，我现在帮你下去看看，看看那两块料子切好了没有，切好了的话，就赶紧把蛋面磨出来，把你设计的那套首饰给设计好，争取下周就搞定她。” 为了尽快将自己的提议兑现，她竟然比魏阳还急了，准备连夜帮魏阳去处理那几块料子。 现在在加工厂那边，魏阳一共有三块料子在处理。 第一块，是那块已经开窗扒了皮的帝王绿料子，已经上机在线切了，准备先切一片下来，有手镯的话优先压一条帝王绿手镯出来。 至于剩下的镯心及边角料，能抠蛋面的抠蛋面，不够完美品质抠帝王绿蛋面的，则会考虑做牌子挂件。 总而言之，先切下来的那一片，会全部做成成品。 第二块，则是那块极品红翡料子。 那块红翡料子的需求是极为明确的，那就是切个盖子下来，看红雾进得到底有多深，然后选择合适的位置抠蛋面，满足他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那套首饰套装的需求。 第三块，则是那块莫西沙场口的白皮脱沙料。 那块的处理更是简单，那就是顺着裂先切一块下来，直接磨蛋面。 这块料子中午就送下去了，估计到现在，蛋面的样品都已经磨了出来。 这三块料子，原本是可用等到明天再说的，可现在郭岱君为了尽快将李玉珺拉下水，竟然准备连夜来帮魏阳盘货。 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让老李有点无语了。 他心说，当着我这位老爹的面，你们这样来算计我女儿，真的好吗？ 当然，他也只是腹诽而已，从内心来说，他其实也是巴不得魏阳尽快把李玉珺给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这样的优质女婿，天底下都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郭岱君飞快地跑了下去。 很快，她又飞快地带着三块料子回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总，恭喜，你又发大财了。” 料子还没给魏阳看，她就先笑嘻嘻地来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这三块料子在动刀之后，效果都是极为理想。 也确实如此。 白皮莫西沙玻璃种那块，蛋面的样品确实磨了出来，正如魏阳所料，这料子一起货，就是最为顶级的白月光蛋面，不仅寒钢味十足，里面起荧光的效果也超好，是最为漂亮的双眼皮。 看起来真的有寒月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当然还是那块帝王绿料子。 那块料子，从开窗面看，就已经预判有手镯，而在切开之后，不仅确定有手镯，还有更大的惊喜，那就是木那博内化的说法果然名不虚传。 这块料子在切开之后，不管是种还是色，都比开窗面更胜一筹，妥妥的帝王绿，一点都不带虚。 而且，它还具备了木那场口所产料子的优点，那就是底子特别的干净，肉眼看不到明显的脏点不说，还带有浓浓的甜味。 绝对的顶级帝王绿料子！ 涨大发了！ 若说这三块料子稍有遗憾之处，那就是那块极品红翡料子，在被切开之后，也跟魏阳和老爷子的判断一致。 雾层不够厚！ 最厚之处，还不到4毫米。 薄一点的地方，则只有两毫米出头。 这样的厚度，做满色的极品红翡牌子挂件肯定是有欠缺的，只不过用来扣蛋面的话，只要不是追求鸽子蛋，也已经足够。 妥了！ 完美。 拿下包租婆，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493章 喜欢就好，如你的愿 当魏阳正跟郭岱君盘算着，那几块料子如何来盘货，以尽快把李玉珺给拿下时，此时的李玉珺已经提前回到家，又一次在等魏阳归来。 为啥要等？ 名义上是今天她已经辛辛苦苦地帮他把购买别墅的合同给签了，在付款之前，得将购房合同给他过目一下。 事实上，却是她也刷到魏阳今天发的那第一个视频了。 而她看过之后的感觉，是震惊之外，还有些许的不安。 之所以震惊，当然是因为，她也没想到，魏阳这个已经存在了很久的短视频号，第一天发视频，竟然来了个一夜爆红。 具体有多火爆，她看不到详细的数据，但她能看到，他的关注人数一直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从几万，到几十万，到过百万…… 到她回家之前，她看到魏阳的这个号，粉丝人数竟然过两百万了。 她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视为了盘中餐的家伙，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大网红。 真的太吓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有了些许的不安。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境有家境，能看上魏阳这个草根出身的家伙，算是便宜他了。 可现在面对这个干啥啥都行，气人也第一名的家伙，却开始有了些许的不自信。 还有，都说人红是非多，这让她忍不住想，这家伙在没红之前，就已经有那么多女人把他当成唐僧肉了，那红了之后呢？ 些许的不安全感又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于是她决定，再一次提前回家堵他的人，来试探一下他大红之后的反应。 今晚的她是幸运的。 因为魏阳并没有打算像昨晚那样，一直熬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今晚的他，还不到九点，在跟郭岱君商量好那块切下来的红翡盖子如何盘货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先郭岱君一步走人。 至于为啥要提前，则是因为，他也正好有事情想找李玉珺商量商量。 很快，他就提着一个装满了原石的袋子回到了家。 跟前几次一样，他又一次被李玉珺堵在了电梯口。 “哟，难得啊，都一夜爆红了，也不约几个漂亮妹子好好去庆祝一番，这么早回家干嘛呢？” 照样的，李玉珺还是嘲讽起步。 面对这早已熟悉并习惯了的开局，魏阳笑了笑，反击道：“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可惜你爸说，昨晚他回家差点就跪榴莲了，今晚再也不敢带我出去鬼混得太晚了，所以没办法，只好早点回来咯。” 他也回击了一记老招数。 那就是把脏水往老李身上泼，看你还怎么继续往下接。 事实证明，老招数还是挺管用的。 李玉珺又被气得牙痒痒的，只能冷哼了一声后，转移话题道：“你啥时候又开帝王绿了？” 这也是她提前回来都魏阳的原因之一。 对于魏阳已经开过帝王绿的事，她是第一个知情的，可今天她看视频后却发现，在视频的末尾，竟然又冒出来了另一块帝王绿。 这家伙啥时候又开了一块帝王绿料子？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 对此，她也很是好奇，只不过相比一夜爆红，它反倒没那么重要了而已。 “就今天上午开的啊，喏，就在这袋子里面，你拿着。” 魏阳直接把手中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塞给了李玉珺。 这也正是他今晚要把这些料子带回家的原因。 他早就预料到，他一夜爆红的事，李玉珺理应也知道，而按照她一贯的风格，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最为他那些她没看到的极品料子。 于是，除了一小块正在磨蛋面的白玻料子，以及那块极品红翡的盖子，剩下的他干脆全部带了回来，好让李玉珺来过过眼瘾。 正好，他也想试探一下李玉珺对他所设计的那套首饰的反应。 送她定情信物，总得她真心喜欢对吧？ 这是他今晚早早回来的原因之一。 很快，他就领着李玉珺进了屋内。 也正如他所料，一进屋，李玉珺就再也顾不上继续跟他斗嘴了，而是爱不释手地拿着那些极品料子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感慨。 “哇，还真是帝王绿哎，竟然还有手镯，你这家伙……真是走狗屎运了。” “这块红翡也很漂亮，这应该算得上是鸽血红了吧？就可惜雾层稍稍薄了点，再厚一点，你又赚大了。” “这块白玻料子的品质也不错，抠出蛋面来，应该挺好看的。” 也正如他所料，别看李玉珺暂时并没有从事翡翠行业，可是从她的语气，以及对极品翡翠爱不释手的样子来看，她确实是很喜欢它们的。 由此看来，劝她改行的可能性还很大。 但他并没有急于试探，而是先顺着李玉珺的话，接上了话茬：“对啊，这块白玻料子跟这块红翡料子，我买来就是为了抠蛋面的，准备用它们来做一套挺别致的首饰。” “怎么个别致法？” 李玉珺果然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魏阳则趁机拿起了手机，把他的设计草图调了出来，递给了李玉珺，说：“就这套，我自己设计的，我给它取名为白月光与朱砂痣，你觉得咋样？要不给点建议？” 一听说这套首饰竟然是魏阳自己设计的，李玉珺立即就认真地看了起来。 “确实挺别致的，我好像还从未在市面上看到过这样的首饰。” “这名字取得也挺不错，跟这套首饰的风格也挺吻合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一整套首饰制作出来后，还是太过于贵重了一点，只适合那些贵妇人在重要的场合戴。 “要是我来设计的话，一定会设计一个极简版本，项链的话，就一条链子，加一颗白玻蛋面和一颗小红翡蛋面做吊坠。 “那样的话，平时也能戴得出去，而且，大部分人都还买得起。” 紧接着，她的意见也来了。 也正如魏阳所料，她还是喜欢极简风，竟然嫌弃整套首饰的蛋面上多得有些夸张，为此她甚至还提议，让魏阳再设计一条极简版本的项链出来。 这对魏阳来说倒是简单。 那块白玻料子和红翡料子都那么大，完全抠成蛋面的话，别说是一套首饰，就算是十套八套，也未必用得完。 至于用来做极简版项链的话，估计足够做个百八十套。 你喜欢就好！ 他决定如她的愿，立即就说道：“好主意，跟我来。” 他径直把一头雾水的李玉珺领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开始按照李玉珺的建议，设计起极简版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项链来。 而此时的李玉珺，也被他那娴熟的设计技巧给吸引住了，直接贴在了魏阳身边，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好香！ 魏阳忍不住一阵心神摇曳。 第494章 算了，我忍 认真的男人真帅！ 认真又有才的男人更帅！ 其实此时的李玉珺，也被魏阳那聚精会神地设计极简版白月光与朱砂痣项链的样子给迷住了。 什么样的男人最帅？ 假如这个问题去问不同的女人，一定会有各种前倾的答案。 最为普遍的，则包括干净、强壮、认真、幽默、开朗、有责任心等。 俗气一点的，可能是很能赚钱。 可是对于像李玉珺这样的，既不差钱，而且还有一定素养的，除了干净、强壮、认真、幽默、开朗、有责任心等普遍标准外，还有一样更能吸引她，那就是有才。 钱多属于物质方面的满足。 有才则属于精神层面的追求。 正因为如此，就有自古家人爱才子的说法。 因此在李玉珺的眼里，逢赌必涨，工作能力强的魏阳其实并不算太帅，因为那属于赚钱的本事，是物质领域的，而现在这个正在做设计的，是艺术，是精神层面的，所以真的很帅。 “你竟然还会这个？” 为了防止自己太过于痴迷，她不得不出声了。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正心神摇曳得连扭头看李玉珺都不敢，他生怕自己一冲动，就忍不住想亲她，于是继续紧盯着电脑屏幕说：“我大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啊。” 这可是李玉珺头一回听说，于是又好奇地问道：“你竟然是学珠宝设计的？那你会画画吗？” “必须会啊。” “真的？那你会画人像吗？” “会。” “那你啥时候有空，给我画一幅呗。” “好。” 一听说魏阳竟然还会画画，李玉珺更是喜欢了，很直接地向他提出了给她画像的要求。 而之前还能在斗嘴方面占据优势的魏阳，此时却变得有点惜字如金，生怕自己多说了一个字。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空气中已弥漫着越来越浓的暧昧气息。 男女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 一男一女，假如只是很普通的关系，那哪怕是共处斗室，因为心中没有邪念，相处起来也会非常的自然。 反过来，假如两人已经成为了男女朋友，那也没事，同样也相处得很自然。 唯有像他们现在这样，相互对彼此有意思，但却还没挑破，反而会让气氛变得暧昧和怪异。 说起来，还是魏阳在感情方面太稚嫩了一点，只有过一段感情经历的他，还没法做到像那些见惯了世面的海王一样，游刃有余地应对这样的场面。 而他的反常，也让李玉珺意识到了气氛的怪异，也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这倒是给了魏阳一点专心设计项链的时间。 毕竟是极简版，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设计，很快，一个新的设计图又呈现在了李玉珺眼前。 “这个咋样？” 魏阳终于又开口问道。 “挺好，是我想要的风格。” 李玉珺如实回道。 也确实如此，她发现，魏阳的这个极简版本的设计，绝对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也就一条白金链子，加一个由一颗小冰红加一颗大白玻的吊坠组成。 不仅链子的款式简单。 吊坠的镶嵌款式也极为简单，除了用到白金托底来做简单的艺术造型之外，再没有用到别的宝石，比如说晶光闪闪的钻石之类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反倒让那一大一小的白玻蛋面和红翡蛋面看起来更有视觉冲击力。 也确实是她更为喜欢的风格。 真的很喜欢！ 好想等这条项链被镶嵌出来后，问他要一条。 头一回，她竟然对魏阳所拥有的宝贝产生了欲望，但一想到就算这样一条极简版的项链，市场价至少也得六位数，她还是忍住了。 毕竟女孩子向男孩子开口要东西，尤其是贵重东西，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还知道，她也不能以买的名义向这家伙开口，因为以这家伙现在财大气粗的风格，十有八九不会要她的钱，直接送她一条。 那她以什么名义收？ 算了，我忍！ 见魏阳已经画完了设计图，她从电脑台边直起了声，说道：“渴了，我出去泡点茶去。” 同样也觉得气氛有些暧昧的她，以此为由离开了书房。 她的离开，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喜欢就好！ 那我抓紧时间，把两套都给做出来，让你平时也能戴，去到重要场合，也有得戴，成为全场最为亮眼的那一个！ 他暗暗思忖道。 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 但他今晚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今晚之所以赶回来，除了要落实首饰套装的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想探探李玉珺的口风。 那就是让她转行，替他去管店的事。 这事原本是用不着那么急的。 可毕竟现在店铺已经接手下来了，而且，按照郭岱君的意思，是想把她包装成手镯女王或珠宝女王，和他一样，也把她打造成为翡翠成品领域的女网红。 既然要走这条路，那有什么比以帝王绿手镯开局更为理想的安排？ 现在，他新入手的那块帝王绿料子，连手镯片都切出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压手镯，因此，他想探探李玉珺的口风。 假如她有这个意向的话，那就以这条手镯来替她开局。 于是，稍稍平息一下内心的荡漾之后，他也跟着出了书房，去到了客厅，在茶几边坐了下来。 “对了，再问你个事呗。” “啥事？” “有没有兴趣转行去做珠宝？” 魏阳直接问了出来。 正在泡茶的李玉珺一下就愣住了，不解之下，她问道：“你啥意思？” “我今天还把我原来师父的那家店接手了，现在缺个替我管店的人，郭姐说你挺合适的，向我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魏阳还是说得很直接。 只不过为了不暴露自己想让她当老板娘的真实意图，他推出了郭岱君来当挡箭牌。 为了防止李玉珺拒绝，他又连忙说道：“对了，我也征求过你爸的意见了，他说他不反对，看你自己的意思。” 这下李玉珺彻底傻眼了。 她没想到，魏阳竟然会如此突兀地向她提出了这样一个让她颇感意外的要求。 让我帮你去看店？ 凭啥啊？ 这是她的第一本能反应。 说实在的，假如她跟魏阳没有任何关系，那不管魏阳再有钱，事业再多有前途，她也不可能帮他去卖命的。 毕竟她不差钱不说，现在还过得相当的逍遥自在。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这一提议，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毕竟她打小起，就对翡翠有着极为浓烈的兴致，只可惜她家老李不同意而已，否则的话，她早就是翡翠大军中的一员了。 我爸也答应了？ 他们这是几个意思？ 第495章 把窗户纸再刷破一点 接下来又是发财的一天。 跟往常一样，魏阳又准时准点去公司，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跟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在他的那台尚未归还的宝马x5后面，还跟着李玉珺的那台保时捷。 关于要不要替魏阳去看店，李玉珺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表示先跟着他去看看再说。 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这是几个意思？ 一开始，魏阳还为她的这一态度犯迷糊，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说男女之间大多数暧昧不清的举止，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在装傻，一个在充愣罢了。 不拒绝，就是同意！ 于是，一大早，他就叫上了李玉珺。 以帮忙看店铺装修的名义。 这一点也确实是他需要李玉珺帮忙的。 别看平哥留下的这家店里，啥都有，不讲究的话，完全可以直接用，可魏阳现在好歹也是亿万富翁，并且还是翡翠界的新晋大网红，这门脸不稍稍弄好一点，岂不是很丢人？ 因此，稍稍将它改造装修布置一番是很有必要的。 尤其是，在他的私家珍藏馆建好之前，这里将会用来存放他接下来要大量购买的贵价翡翠料子，因此单单是安全防范这一方面，就得再提升一个档次才行。 事情倒是不麻烦。 毕竟现在已经有专业的公司在帮他弄私家珍藏馆的地下宝库，对他们来说，银行级别的地下金库都能弄好，那店里的这点小工程对他们来说，纯粹就是小菜一碟。 可这事毕竟是李玉珺帮他在跟，因此就算李玉珺不答应来帮他打理这家店铺，装修改造一事，也还是得劳烦她的。 一事不劳二主。 于是很快，他就先带着李玉珺在原翠生缘门口停了下来。 “咦，小……魏总，早啊。”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刚一停，就又一次碰上了隔壁店同样来开门做生意的李瑞阳。 此时的李瑞阳，在又一次见到魏阳之后，却是有些许的别扭。 别扭的原因就在于，以前的魏阳，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根本就不值得他用正眼相看。 可现在的魏阳，却摇身一变，变成了维恩的副总裁不说，还拿下了他隔壁的店当起了老板，并且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新晋大网红。 至于现在的身家，则更是远超他这个已经从业十来年的老家伙。 这让他一时之间，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姿态跟新的魏阳来打交道。 继续叫他小魏？ 那肯定不合适。 毕竟现在人家财大气粗不说，他接下来势必还有求于对方，还得指望交好魏阳，在他手指缝里讨点汤汤水水喝。 于是，他很别扭地改口叫了一声魏总。 “李老板，早啊，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做起了邻居。” 此时的魏阳倒是显得很随意。 对于李瑞阳，他既谈不上有好感，也谈不上有恶感，那就以友好邻居的姿态来对待即可，毕竟他把这家店接手下来之后，大家确实又成为了邻居。 尽管有同行是冤家的说法，可是在翡翠行业，这一点其实表现得并不明显，相邻的店铺之间，因为抢生意而打得头破血流的现象是很罕见的，相反，关系不太糟糕的话，合作的情况反而居多。 比如说，魏阳这里有好料子，李瑞阳那边有客户需求，那李瑞阳就可以来他这里借货去运作一番，赚点差价。 反之亦然。 因此，此时的魏阳确实没因为自己身家已比李瑞阳丰厚，并且又是新晋大网红而在李瑞阳面前摆高姿态。 这倒是让李瑞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立即就看向了紧跟着魏阳下车，走到了魏阳身边的李玉珺，很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这倒是给魏阳出了个小难题。 该如何来向别人介绍李玉珺？ 说她是自己新请的店长？ 还是说她是老板娘？ 都不合适。 于是他灵机一动，开玩笑说：“我内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他的另一面又展现了出来。 那就是人来疯。 当他单独面对李玉珺时，多少还有点放不开，可是一旦到了人多的场合，或者在不怎么熟的人面前，他反而会胆子相当的肥。 比如说现在就是。 至于为啥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开玩笑说，李玉珺是他内人，则是因为，他对李玉珺的正式追求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只需等定情信物准备好，就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既然迟早要捅破，那干嘛不趁机把这层窗户纸再刷薄一点，好让到时候捅起来不那么突兀？ “我呸，谁是你内人？不要乱说。”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李玉珺小脸一红，立即矢口否认。 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听起来反而有点像是在跟魏阳打情骂俏。 很显然，此时的她心里其实很甜很甜。 李瑞阳却又有些错愕。 错愕的原因就在于，李玉珺的形象看起来太过于出色了。 长得漂亮，亭亭玉立不说，还特有气质，一看就不像那种不懂事的小姑娘，或者是欢场的浪荡女，而更像是大家闺秀。 这小子……这么快就连女朋友都有了？ 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 他忍不住又起了一丝妒忌之心。 魏阳却转向了李玉珺，厚着脸皮介绍道：“这是隔壁店的李老板，我的老熟人。” “对了，把我额头打破，赔了我两千块钱医药费的就是他。” 但紧接着，他却又加了这么一句。 直接揭起了李瑞阳的短。 弄得李瑞阳尴尬不已，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玉珺却是噗嗤一笑。 一听说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不是善茬的光头，竟然是视频里那个让魏阳承受了血光之灾，但却又给了他翻身资本的始作俑者，她原本还绷着的脸，就再也绷不住了。 “李老板，下次下手轻点啊，否则的话，这医药费你可是赔不起了。” 她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极富深意的一句。 在表面上，她并不承认跟魏阳之间的暧昧关系，可是在言语间，却隐含着对魏阳的维护之意，也带着一丝对李瑞阳的警告之意。 这话该怎么来形容？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此女厉害！ 李瑞阳再次意识到，魏阳现在不止是自己大翻身了，还找了个很了不得的女朋友。 这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第496章 成了 李瑞阳的出现，对于魏阳和李玉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他俩就进到了店铺里面。 但这一小插曲，却让李玉珺的态度大变。 在此之前，对于要不要替魏阳来管理这家店，她还扭扭捏捏的，可魏阳的那一句，这是我的内人，却立即让她有了几分主人翁精神。 在魏阳的引领下，将整个店铺都看了一下之后，她主动问道：“你突然接手这家店，具体想用来干嘛？” 这问题魏阳倒是认真考虑过。 按照他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在把这家店接手下来后，仅仅是当个临时仓库用用，并没打算大张旗鼓地开门做生意。 可一旦请李玉珺来管，那肯定就不能这么干了。 总不能把她请过来后，当成一个仓库管理员来用吧？ 所以他又极为慎重地考虑过一番。 从翡翠生意整体经营方向来说，无非就是两大块。 原石。 成品。 再从客户群体来说，无非也是两大块。 同行。 最终用户。 然后从经营方式来说，则有三种模式。 线下。 线上直播。 线上非直播。 结合这三点，他的思路就清晰了。 先说原石这块。 按照他的计划，关于原石生意，他肯定是想同行跟最终用户一起做的，毕竟只要有钱赚，卖给谁都是卖，至于经营方式，他也是想线下、线上直播、线上非直播全覆盖。 只不过在他自己暂时还没离开维恩的情况下，直播那一块，他暂时是还没打算立即开始的，毕竟那一块想要弄起来，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支撑。 他还想着等自己离开维恩时，把维恩现在的原石事业部整套人马全都带过来。 那现在的他能做的，无非就是两样，一是同行间的生意，二是视频号运作起来后，通过视频号所发展来的优质终端客户。 同行那一块，现在已经有梁夏在给维恩做中介，那自己要做的话，也同样可以跟他合作，这样一来，针对同行的销售，那他自己倒是没有必要耗费太大的精力去折腾。 如此一来，现在他盘下这家店，关于原石部分他主要需要做的，就是针对线上的非直播客户来提供服务。 这样业务就相对简单了。 再说成品那一块。 其实成品那一块涉及的小类挺多，比如说手镯、牌子挂件、镶嵌首饰、摆件等。 按照他跟郭岱君商定的，具体的类别方面，主要还是定位在中高端的光身件，比如说中高端手镯、平安扣、蛋面、首饰之类的。 之所以如此，就在于这些类别的加工过程相对简单不说，受众面还更广，很容易出手。 具体的经营方式和主要客户目标，他还是打算先把主要精力放在线上非直播的终端用户那一块，至于同行间的销售那一块，还是交给郭岱君去负责，直播的话，也等他自己从维恩脱身了再说。 总而言之，他接手这家店后的短期目标，就是原石和成品两条路一起走，然后把主要精力放在视频号的运作，服务好线上非直播客户这一块。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思路给李玉珺说了个明明白白。 李玉珺则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她在考虑自己是否要接受魏阳的这一安排，以及自己是否能胜任它。 胜任这一方面，她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这份工作，跟她现在做的女子养生会所的生意，有很多的相通之处。 都是主要针对女性客户来提供服务。 并且还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实力女性。 因此，单是从客户相通这一点上来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快速上手这份新工作有多难。 至于不是特别熟悉成品的行情，以及要拍短视频这一点，她也并不怎么担心，因为魏阳说过，不管是他，还是郭岱君，都会全心全意来带她上手。 那么要接受吗？ 一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开玩笑说她是他的内人，她就不再犹豫了。 反正养生会所那边有职业经理帮她打理。 至于这边，假如以后魏阳不跟她好，只是想盘剥她，把她当成职业经理人来对待的话，那她就毫不犹豫地飞了他，自己出去单干就好了。 很快，她就拿定了主意。 “那现在你的意思，是把这里也交给我，由我全盘来拿主意对吗？” 她立即就问了起来。 这是在开始要权了。 这也是她一贯的风格。 从工作方面来说，她确实是一个既有能力也很有主见的人，现在既然魏阳有心把这家店交给她来管，那她当然得争取话事权。 至少这里的装修布置，得按她喜欢的风格来弄才行，否则的话，她怕自己会干得不开心。 而一贯不喜欢管太多琐事的魏阳却是巴不得如此。 一听说她语气有所松动，立即就答应道：“对，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 李玉珺满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我先联系一下装修公司，让他们派人过来看看这装修改造该怎么弄，让他们先出个方案再说吧。” 她正式揽下了此事。 其实这个店铺需要改造的地方并不算多，无非就是把布局调整一下，提升一下安全级别，然后把软装改改，工程量并不算大，估计个把星期就能弄完。 这对李玉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算事的还是工作本身。 尽管她是出身于翡翠世家，对自己的能力也相当的自信，可毕竟在此之前，她并没有真正从事过翡翠这一行业，因此她此时就在想，一旦店铺改造完之后，她又该怎么开始这份工作呢？ 总不能她自己一个人来摸索吧？ 一想起魏阳说，是郭岱君推荐的她，她立即又问道：“对了，郭姐人呢？你不是说她会带我入行吗？那你赶紧帮我联系一下她，我有很多事想请教她。” 她雷厉风行的那一面，也彻底展现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听了自然是暗暗一喜。 这是彻底答应了？ 果然，女人的不拒绝就是同意！ “那我让她过来找你吧。” 他连忙联系起郭岱君来。 第497章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 当魏阳在带着林琳看自己新接手的店铺时，林大恩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他今天的任务，还是继续推销他剩下的那七块大料子，假如今天还推销不出去的话，那他就只能自己切一刀丢公盘去听天由命了。 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毕竟再过几天，公盘就要开始，上公盘料子的接收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批大料子他算是认命了。 可问题是仓库那价值两三个亿的存料呢？ 不趁魏阳手头有钱，赶紧把它们给推销出去吗？ 还有，魏阳这小子一夜爆红，到今天早上为止，已经收获了六百多万粉丝，在网上也拥有了让人妒忌的流量和人气，这一点也不合理利用一下怎么能行？ 尤其是后者。 一夜收获六百多万粉丝！ 这怎么了得？ 在昨晚离开魏阳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魏阳的那个短视频号，然后他妒忌地发现，那个号的粉丝人数一直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从一百多万涨到两百多万。 从两百多万涨到三百多万…… 然后到今天早上起来，他就发现，魏阳的那个号的粉丝人数已经涨到了六百多万。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他敢肯定，在整个翡翠行业，像魏阳这样能一夜爆红，拥有这么多粉丝数的，可能很难找出第二个。 就好比说维恩销售部的两个直播号，已经运作了四年时间，粉丝人数两个号加起来也才七十多万，这还不算重复的。 而这两个号，现在每天已经可以给维恩带来上百万的销售收入。 这让他忍不住想，一旦魏阳这个号开始变现操作，那以魏阳的运作本事，这个号每天所能给他带来的销售收入，将去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他很难想象。 确实很难想象。 要知道，魏阳的这第一个视频，发的都是一些极品原石，最便宜的一块，都是八九百万，贵一点的上千万甚至上亿，这也就意味着，关注他的这些粉丝里，其中势必有不少对极品翡翠有兴趣，也有相当消费能力的高端粉丝。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一旦认真运作这个号，那不管是用来卖原石，还是用来卖成品，都不像维恩现在的几个号，只能卖一些中低端的东西，而是很有可能再贵的东西都能卖得出去。 维恩现在的几个号，经魏阳一运作，每天能有上百万的收入。 那他自己这个号呢？ 真的很难想象。 因此，昨晚在离开魏阳这里之后，在妒忌之余，他开始认真考虑，如何趁魏阳现在还是维恩的员工，来进一步跟他交好，合理利用一把，将他的优势合理变成自己的利润。 于是在一大早，他就又过来了，想趁上午无人打扰，赶紧跟魏阳敲定好长期合作的事情。 只可惜他一早就到了，却发现一向按时上班的魏阳，今天却迟迟未到。 这是咋回事？ 一看魏阳竟然没有及时上班，他心里开始有点慌，担心魏阳一夜爆红之后，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他很想打个电话去催一催，但有怕因此引起魏阳的不悦，无奈之下，只好耐心地等了。 也好在并没有等太久，他便看到魏阳姗姗来迟。 “魏总，早啊。” 他立即就假装随意地跟魏阳打起了招呼。 “林董，早。” 对于林大恩的提早出现，魏阳自然是稍感诧异。 要知道，别看他今天算是迟到了，可事实上，现在的时间其实并不少太晚，也就九点半左右。 说起来，他在自己那家店里其实并没耽搁太久，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耽搁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给郭岱君打完电话，让她去跟李玉珺汇合之后，就连忙赶来了这边，准备来处理公司的事情。 谁知林大恩竟然还早他一步出现在了这里。 他不是该十点左右才到的吗？ 毕竟他现在还是维恩的员工，因此对于自己的迟到，他还是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又问道：“你这么早过来，这是又约了客户？” “确实约了几个客户，不过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过来，走，去你办公室坐坐吧。” 林大恩稍稍有些急切地说道。 魏阳一愣。 这么说来，他之所以一大早就赶来公司，其实并不是为了等客户，而是为了堵我？ 他还是在惦记着我的钱包？ 他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好啊，咱们上去吧。” 很快，他就把林大恩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招呼他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林董，找我有事？” 他一边悠闲地泡着茶，一边主动问了起来。 其实按道理来说，在明知林大恩实在惦记着自己钱包的情况下，他该稳一稳的，只不过今天他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因此并不想在林大恩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只不过他这种单刀直入的问法，却问得林大恩稍稍有些被动。 被动的原因就在于，在看到魏阳一夜爆红之后，他的心又变大了。 假如是在昨天，那他惦记的，还只是如何把仓库里的存料推销给魏阳，可是在魏阳一夜爆红之后，光是把仓库里的那些存料推销出去的话，他却是不满足了。 两三个亿的存料而已，去掉本钱，他又能赚到多少？ 能比得上跟魏阳长期合作吗？ 只是这事又该如何开口呢？ 想了想，他说道：“倒也没啥特别重要的事，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后的打算。” “以后的打算？也没啥特别的打算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可是把魏阳给弄糊涂了，他不得不又一次装傻充愣。 这可是让林大恩有点无奈。 他不得不又笑着问道：“不是吧？我刚才可是看了一下，你现在已经有六百多万粉丝了，都成大网红了，你就一点新的想法都没有？” 他这一问，算是让魏阳彻底明白了，原来林大恩惦记的，还不止是自己的钱包，还包括他新收获的几百万粉丝。 这心有点大啊！ 他顿时有了一种被贼惦记上了的感觉。 俗话说，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 如何利用这一点，来阴林大恩一把？ 第498章 再次被拿捏 竟然连我才刚刚火起来的视频号都被他惦记上了！ 魏阳无奈地笑了笑。 他其实很清楚，为啥这一点也会被林大恩所惦记，当然是因为，这个号在火起来之后，一旦好好运作一番，确实是钱途无量。 无量得会让所有的同行都眼馋！ 如此看来，这一点其实也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 只是该如何利用呢？ 这一点他倒是还没想好，于是便谦虚道：“嗨，你说这个啊，其实没啥大不了的，说起来，只不过是大家都对我昨天发的那个视频好奇，在等待下文而已，等热度一过，说不定他们就把我给忘了。” 他先表现出了一副人间清醒的姿态。 这自然是让林大恩很感诧异。 他心说，都六百多万粉丝了，你还这么谦虚？ 等热度一过，他们就会把你忘了？ 这怎么可能？ 你接下来还有那么多极品料子的视频要发，别的暂且不说，等把第一个视频里的那些极品料子发完，这热度估计都下不去吧！ 见魏阳不肯跟他掏心掏肺，无奈之下，他只能接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暂时先不想太多，还是尽可能把内容做好再说。” 魏阳则笑着回道。 这其实是一句大实话。 对于自己的一夜爆红，他当然是认真考虑过后续运作的，毕竟连老李和郭岱君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他能在一夜之间能拥有如此庞大数量的粉丝数，绝对是巨大的商机。 但魏阳自己确实是人间清醒。 他很清楚，他的一夜爆红，主要原因还是大家对那些极品原石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而不是对他本人产生了兴趣，更谈不上对他有任何信赖感。 而变现这码事，尤其是涉及到上万、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交易，就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 因此他现在想的，确实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内容，至于如何来变现，他暂时根本就不想那么多，因为等真正的口碑起来了之后，收入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之所以没在自己店里陪李玉珺，而是急急赶回公司，主要原因其实也是因为这个。 他想赶回来先跟程真商量一番，下一个视频的内容。 只可惜他一来就被林大恩给堵了。 现在，他虽然有心把此当成诱饵，对林大恩来一个放长线钓大鱼，但在具体的运作上，他并没有想隐瞒林大恩的意思。 毕竟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 只不过他的这一回答，却又让林大恩很感诧异。 啥？ 都一夜爆红，拥有六百多万粉丝了，你竟然还没被如此巨大的胜利给冲昏头脑？ 还真是人间清醒啊！ 他不由得又暗暗为魏阳点了个赞。 可问题是赞过之后呢？ 假如魏阳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变现，那他又如何从中分一杯羹？ 毕竟等坪洲公盘过后，他就要回缅甸了，这时间上他根本就等不起啊！ 他不得不继续引导道：“你这个想法是对的，只不过……你不可能除了把内容做好之外，别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想法多少肯定是有一点的。” 魏阳又看似随意地接了这么一句。 可是在他内心里，却忍不住窃喜了起来，因为他算是看明白了，林大恩确实惦记上他一夜爆红之后巨大的变现能力了，并且还表现得有些过于心急。 那就利用一下他的心急，再好好拿捏一下他！ 于是他又说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老李也跟我讨论过，最后我们一致认为，真想变现的话，还不能从原石入手，而是得从成品入手。” 这可是让林大恩愣住了。 不由得追问道：“从成品入手？这是为啥？” “因为从用户的角度来说，原石这东西，尤其是那些价位至少是几十万起步的收藏级原石，风险还是太大。 “成品则不同了。 “哪怕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成品，东西一到手，随便找个懂行的，都能问清楚它的大致价格，这样的话，用户就不用担心上当受骗。” 魏阳立即就给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也确实是如此。 稍稍懂行的人都知道，别看现在的翡翠在线上卖得热火朝天，可真正卖得好的，并不是博性过大的贵价原石，而是有性价比的成品，比如说手镯、蛋面、镶嵌珠宝等。 就好比说八鈅和光头文他们，哪怕是价值几百万的贵价手镯，客户也未必一定非得来现场，而是跟他们直接进行交易。 因此，当郭岱君跟他提议，把李玉珺培养成未来的手镯女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先通过成品来变现，而不是收藏级原石。 说起来，他这又是跟林大恩说了一句大实话。 当然，他之所以跟林大恩提这茬，目的还是为了下面的。 接着他又说道：“对了，还有个事我得跟林董打声招呼。” 一听说魏阳竟然暂时还没打算用原石来变现，而是打算走成品路线，此时的林大恩自然有些失望，但他却不得不顺着魏阳的话，好奇地问道：“咋啦？” “我昨天不是出去买了几块石头吗，正好看到我原来在的那家店又在招租了，然后老李说，既然我想通过成品来变现，不如让玉珺来试试，所以我一冲动，就把那家店给租下了，准备交给玉珺去打理。” 魏阳笑着说出了这一码事。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跟林大恩说，想先通过成品来变现的理由。 将店铺的存在合理化。 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要知道，他现在还是维恩的员工，假如没个合适的理由，却突然自己盘下了一家店铺的话，很容易让林大恩他们担心，他已经起了异心。 这也是为啥他昨天并没有提这一码事的原因。 因为没有合适的借口。 而现在已经有了。 林大恩却又一次愣住了。 啥？ 这家伙，竟然打算通过成品来变现不说，还把李木梓家闺女也拉进来了？ 这是要开夫妻店的节奏吗？ 还有，敢情这家伙今天早上之所以迟到，原来是租店铺去了？ 既然连店铺都租了，那岂不是迟早会离开维恩？ 他又忍不住暗暗担心了起来。 说实在的，其实在此之前，他对于魏阳的存在，还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心态。 一方面，他担心魏阳在维恩功高盖主，不好管理，因此有心找人来替代他，只不过是担心投鼠忌器。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魏阳实在是太有本事，假如留他继续待在维恩的话，不管是对他个人，还是对维恩，都还是大有好处的。 也就是说，对于魏阳，他是一种想留又不想留的矛盾心态，谈不上哪边占上风。 而现在，当魏阳一夜爆红之后，因为其身上所蕴含的巨大价值，他自然是想留他的想法占了上风。 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魏阳这小子办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雷厉风行，昨天一出去，弄回了一块帝王绿，而今天一出去，又弄回了一家店铺。 这是迟早要飞的节奏啊！ 可问题是，他还没从这家伙身上榨到任何油水，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下又急了。 第499章 我也反悔了 一听说魏阳竟然连店铺都租了，此时的林大恩确实有些急了。 要知道，现在的魏阳绝对是一只大肥羊，手头有四五亿现金不说，还是新晋大网红，迟早会成为翡翠圈的顶流。 要是这样的大肥羊都从他身边溜走了，那他岂不是得哭死？ 可问题是，现在的魏阳已经快速成长为他根本就无法掌控的巨无霸，他又能咋办？ 说他既然都打算自己开店了，干脆让他直接从维恩辞职走人？ 那样傻不傻？ 只能继续哄着啊！ 他只能苦笑了一声，然后故作惊讶地说道：“是吗？你这么快竟然连店铺都租了？你不会是准备从维恩辞职了吧？是的话，千万得提前打声招呼，免得我们措手不及啊。” 无奈之下，他先试探起魏阳的想法。 “林董，这个你放心，我暂时可还不舍得离开。” 魏阳信誓旦旦地回道。 只可惜林大恩却并不怎么相信，又继续试探道：“为啥？以你现在的综合实力，自己出去单干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麻烦。”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反问道：“林董，你想啊，我现在把玉珺拉进来了，然后自己也辞职去跟她开夫妻店的话，那又是我跟她谁说了算？” “当然是你啊。” 魏阳却摇了摇头，接着说：“林董，这就是你不懂玉珺了，作为老李的女儿，她本事可不小，并且还很有主见，很多事，我必须得让着她才行啊。 “就好比说我买下的那栋别墅，我说让她帮忙跟进一下装修改造，她却跟我说，要么别让她插手，想让她插手的话，就得她拿主意。 “你说，以她这样的性格，我要是辞了职跟她一起去开夫妻店，还不让着她的话，那我们不得天天吵架？ “所以啊，还不如把那家店交给她任由她去折腾，反正店就那么大，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算全赔了，我也赔得起。 “至于我自己，还不如继续待在维恩，轻轻松松地打一份工。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为了让林大恩相信自己暂时不会辞职走人，他不得不说了一大堆。 并且不惜往李玉珺头上扣了一顶强势的帽子。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还想继续待在维恩，以摸清林大恩的致命弱点，并伺机寻找复仇的机会。 而他的这一番说辞，也确实是有效的。 一听说李玉珺性格竟然这么的强势，林大恩顿时就有点同情魏阳了，他心说，谁让你找个背景这么牛叉的女朋友，珠宝协会会长的女儿，能不强势吗？ 他顿时也觉得，魏阳确实是个明白人，懂得避其锋芒。 如此看来，暂时是不用担心他辞职走人了！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就抓紧时间薅他羊毛！ 为避免夜长梦多，林大恩还是继续把目光盯到了魏阳鼓鼓囊囊的钱包上。 “你这考虑确实是对的。” 他先肯定了魏阳的想法，但紧接着却说道：“只不过关于你那个号的运作，单纯只从成品入手的话，我觉得还是有些浪费。” 为了能让魏阳多卖高端原石，并且尽可能地跟他合作，他开始苦口婆心地做起了思想工作。 “为啥这么说？” 魏阳则装出了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你想啊，成品这一块，主要是女人在消费，虽说如今这个社会，有钱的女人确实是越来越多，但咱们不得不承认，真正有钱的，还是以男人居多。 “现如今社会上的成功企业家，还是以男人为主，而男人喜欢的，还是以高品质的收藏级原石为主，替自己女人买首饰之类的，只是附带的。 “现在你这个号运作得这么高端，却把最有实力的这部分男性客户拒之门外，岂不是有些浪费？” 林大恩解释道。 这让魏阳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这些话确实很有道理。 确实如此，别看现在社会上的成功女性越来越多，可真正论到有钱，尤其是那种千万甚至过亿身家的，还是以男性居多。 而这些有钱的男人，一旦钱多得没地方花，就会开始玩收藏。 而男人玩收藏，也确实是以翡翠原石、和田玉、古董、字画等高价值东西为主，而不是珠宝首饰等成品。 这些，他早就考虑到了。 只不过暂时没这么心急而已。 现在林大恩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意识到，这家伙还是在死盯着自己的钱包，还是不死心，想大薅自己的羊毛。 只是他又岂能轻易如他所愿？ “这一点林董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事真的急不得。” 他立即就来了招欲迎还拒。 对于林大恩仓库里的那些存料，甚至包括这一批新料，他都还是挺有兴趣的，但关键是必须得有性价比。 假如是在昨天，林大恩跟他说，仓库里的那些存料，按他自己的底价给他，免去维恩的提成部分，他是会答应的。 可现在，他却想逼迫林大恩再打个折。 为啥？ 当然是店大欺客。 在昨天，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翡翠人。 而今天，他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拥有六百多万粉丝的翡翠圈顶流，在这种情况下，林大恩还想继续跟他合作的话，不多让点利出来怎么行？ “这又是为啥？难不成有人主动找你来买翡翠，你还能不卖不成？” 林大恩却还没弄懂他的那点小心思。 “卖肯定是想卖的，可问题是，现在我手中还没有啥有性价比的好料子啊，所以这事，还是等我手头囤积了足够多的好料子再说。” “好料子不有的是吗？咱仓库里那么多存料，我已经跟老郑和阿琳都打过招呼了，他们已经同意了，可以不收属于维恩的那部分费用。” 林大恩则又趁机推销起了他仓库里的存料。 魏阳却假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林董，不好意思啊，仓库里的那些存料，我已经大致看过一遍了，好东西虽然还是有一些，可毕竟大部分都是被同行挑剩的，卖相都不怎么好了，你让我全盘接手的话，性价比还是不够高，很难推销出去啊。” 林大恩一下又懵了。 啥？ 你昨天不是答应我了，只要我能说服林琳跟郑西南，你就全盘接手我仓库那些存料吗？ 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这是想压价的节奏？ 第500章 神助攻 这家伙竟然反悔了。 想压我价！ 林大恩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让他很是有些气愤，但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是他自己反悔在先，让他现在又怎么来指责魏阳？ 果然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啊！ 一声叹息之后，他不得不进一步放低姿态，说：“那你有啥想法，直接说，能答应的，我尽量答应你。” 不得已，他又后退了一步。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魏阳已经红了，未来钱途无量，他要想长期从中分一杯羹的话，当然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魏阳不是傻子不说，还精得很，不可能过度让利给他。 “这样吧，假如想让我整批收的话，必须得在现有底价的基础上打个八折，假如任我挑的话，那就无所谓，按底价也行，甚至在底价的基础上再上浮20%作为公司利润也没问题。” 魏阳很干脆地说出了他的要求。 林大恩顿时就傻眼了。 八折！ 在底价的基础上再打个八折，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仓库这些存料，等于是让他以成本价给魏阳，根本就没任何利润可言。 当然，利润也还是有一点的。 毕竟仓库里的那些料子，有些已经放了好几年了，一些卖相好的料子，每年都会随着市场行情把价格上浮一些，因此，就算按现在的底价再打个八折，也比当初的入手价要高上一些。 可问题是，资金的占用不用计算成本的吗？ 这压价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林大恩这是头一回见识到了魏阳的狠辣。 可问题是，对此，他似乎还挑不出太多毛病来，毕竟魏阳已经说明了，这些都是被同行挑剩的料子，看起来性价比确实差了不少不说，还是整批收。 被人挑剩的料子，能保本卖出去就很不错了，你还想追求丰厚的利润？ 这逻辑确实没问题。 可问题是，按照这一标准来的话，他又怎么甘心？ 正当他想跟魏阳讨价还价一番时，门口却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魏阳……二叔，你也在呢？” 林琳又来了。 这顿时又让林大恩大感不妙。 他大致能猜到，林琳又一次来找魏阳，十有八九也是为她家仓库里那些存料而来，毕竟昨天她也说了，既然他的料子打算那么处理，那她家的料子同样也可以。 “对了，魏阳，我家仓库里那些存料，你有没有兴趣收？有的话，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格。” 果然，不出林大恩所料，林琳一坐下来，就径直跟魏阳提起了存料的事。 抢生意的果真来了！ 还没来得及跟魏阳讨价还价的林大恩暗暗叫苦不迭。 此时的魏阳却是暗暗窃喜。 说实在的，他很清楚，假如林琳不来的话，他估计自己刚才的那一压价，势必还得跟林大恩讨价还价一番，才有可能以一个相对较高的折扣达成一致。 可现在林琳一来，那就好办了。 他立即就说道：“兴趣肯定是有的，我正好跟林董在谈这事呢，我刚跟他说，假如是打包收的话，我要求在底价的基础上再打个八折，你觉得我这要求咋样？你这边能接受吗？” 林琳稍稍楞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作为魏阳的同党，她立即就明白了，魏阳这是在拿她来当挡箭牌，好压林大恩的价。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得助攻一下。 但她还是先假装问道：“底价的基础上再打八折？会不会低了点？” “不低了，毕竟仓库的存料，都是被同行挑剩的，好料子虽然还是有一些，但整体的性价比还是差了很多，不降价的话，就很难卖了，而且我还是打包拿，假如没性价比的话，那我还不如去外面慢慢挑呢。” 魏阳又一次把这一理由搬了出来。 “这倒是。” 林琳立即就接了这么一句，然后说道：“这样吧，我先跟我爸联系一下，问一下他的意思，等我打完电话回来，马上给你答复。” 说完，她拿着手机走向了门外，准备给她父亲打国际长途去了。 这可是又一次让林大恩暗暗叫苦不迭。 他有一种预感，等会林琳再回来，十有八九会答应魏阳的这一条件。 为啥？ 当然是他大哥现在比他更加急需周转资金，毕竟他想保住自己剩下的那几个矿的话，还需要大笔资金去打通关系。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等林琳打完电话回来，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魏阳达成交易？ 一旦魏阳跟她达成交易，那魏阳还有那么多钱来收他的那些存料吗？ 或者说，等魏阳收了林琳家的那些存料之后，还会再对他的那些存料感兴趣吗？ 要知道，仓库里那些存料，因为早年是林琳家占的比例大，所以论总体的价值，林琳家的比他还要多，估计折下来，都差不多接近三亿。 而他的一旦折下来，也就差不多两亿出头。 别看魏阳前两天已经收了差不多五个亿，可是在付掉买大料子的钱之后，应该只剩下四亿出头了，根本就不够把两家的存料都吃下啊！ 趁林琳不在场，他连忙问道：“你打算阿琳家的料子也一起收？那你可得准备好足够的资金哦，仓库里的存料，属于她家的可是比我的还要多，算下来估计价值三亿左右。” 此时的他，已顾不上再拉价了，而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委婉地告诉魏阳，他接受这一条件了。 没办法，因为一旦林琳回来，他就被动了。 这倒是魏阳没有预料到的。 他没想到，经林琳这么一助攻，林大恩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连价都不砍了，就委婉地表达出了成交意向。 如此一来，岂不是至少让他省下三四千万？ 对于这一顺利得再顺利不过的结果，他自然是暗暗欣喜，但他却故意回道：“那么多？那我资金就有点不够了，只能先收一家，另一家的，必须等我再赚上一大笔才行。” 他竟然又继续拿捏起林大恩来。 这当然是必须的。 生意这东西，模棱两可肯定不行，毕竟林大恩可是有过反悔的先例，因此，他现在必须拿捏死他，来个一锤定音。 此时的林大恩也确实是被他拿捏住了。 一听说他现在的资金确实不够收两家的，他又有些急了，生怕等林琳一回来，一口答应魏阳的话，那他就只能排队等候了。 稍微等一等倒是问题不大。 可问题是要等多久呢？ 别忘了，还有个许老板在等着抢生意呢。 万一要是魏阳收了林琳家的货，然后又在许老板那里捡了漏的话，再次反悔，不收他的存料了咋办？ 要知道，魏阳可是还说过，等公盘结束之后，老李还会带他去一趟云南淘料子。 迟则生变啊！ 于是他立即说道：“那还是先收我的吧，毕竟是我先跟你谈的对吧。” 魏阳：“……” 第501章 又穷了 竟然这就成了？ 林大恩的这一句先拿我的，实在是来得有点快，快得有点让魏阳都难以置信。 要知道，他要求在底价的基础上再打八折，绝对是含有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意味的，按照他的盘算，能在底价的基础上再打个九折就心满意足，可现在，竟然真以八折成交了。 看得还是得引入竞争啊！ 既然成了，他也没打算再反悔，于是便痛快地回道：“那行啊，一会我就安排孙清带人去清点，清点完毕之后，我就立即跟你结算。” “行，我跟仓库去打声招呼。” 林大恩立即就站了起来。 其实按照林大恩的想法，是想把仓库的存料推销出去之后，再来跟魏阳谈谈长期合作的，只不过现在林琳就在外面打电话，估计很快就进来，他决定暂时见好就收，先把存料的事赶紧搞定再说。 还是那句话，袋入为安。 也正如李木梓所说，反正他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在坪洲，长期合作的事还有的是机会谈。 他刚离去，林琳就又走了进来。 “拿下了？” 她一进来，却先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魏阳不得不说，他跟林琳之间，虽然感情方面已基本无望，但两人的默契却是依旧。 “幸亏你来了，否则的话，估计这价格没这么容易压下去。” 他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问道：“你呢？你家那些料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转而问起了林琳的打算。 按照他跟林琳的约定，林琳家的那些料子，林琳是打算利用他的名义来转一手，来为自己积攒足够多的创业资金的。 现在，他自己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因此，他关心起了林琳这边的打算。 这也是应该的。 毕竟不管怎样，他跟她也还是同一阵线的战友。 “你手头还有多少可用资金？” 林琳也不客气地问了起来。 这让魏阳不得不停了下来，简单算了一笔账。 别看他前几天几块原石的售卖，让他确实收获了五亿多一点，可是在支付完所有的款项之后，也就剩了四亿出头，然后再加上老李那五千万还没让他还，他现在手头的可用资金，其实也就四亿五千万左右。 这四亿五千万，买别墅及装修改造至少得预留五千万，然后买林大恩的料子又得花掉两亿出头，算下来，就剩不到两亿可用了。 然后许老板那块至少也还得留个五千万…… “应该还能剩个一亿五左右吧。” 他如实回道。 林琳微微皱了皱眉。 不用说，她今天之所以来找魏阳，来替自家处理存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替自己筹集自立门户的资金。 她也没想到，魏阳竟然会出手这么狠，竟然会利用她家跟林大恩之间的竞争，一下又把那些存料的价格压下去了那么多。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她家来说，当然是坏事。 可对她来说，却是好事，毕竟魏阳能把存料的价格压下去，她的入手价自然也就更便宜了。 因此，她刚才出门，也利用了林大恩的竞争，也努力说服了她父亲，同样以底价八折的价格打包出售给魏阳。 名义上是出售给魏阳。 实际上，却是有一部分将落入她之手，经开窗或切开后转手，变成她的创业资金。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批料子要想低价拿，是得打包卖的，但不管是她还是魏阳，手头又没有了那么多的资金，咋办？ “那还差得有点远，我手头也就两千来万可用资金。” 她也如实说道。 魏阳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刚收获了四五个亿的自己，竟然这么快又会因为资金问题而发愁，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问道：“部分款项能不能拖个一两周，等坪洲公盘过后？” 这也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 其实从长远来说，对于资金问题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他现在手头上的好东西已经有了不少，并且已经有了相对畅通的变现渠道。 可问题是，就算手头有了好东西，想变现的话，也还需要一个过程，因此在决定先收林大恩的存料之后，对于林琳家的这批存料，他只能指望林琳去说服她家里，能将部分款项的支付稍稍延后。 “你确定坪洲公盘后就能解决？” 林琳的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很显然，在她看来，假如只是将支付时间拖到坪洲公盘过后的话，那倒不是多大的问题。 魏阳却没哟立即答复她，而是又一次谨慎地算了起来。 等坪洲公盘过后，他手头又能凑到三四亿自己来收购林琳家那些存料吗？ 对于这一问题，他确实不得不认真算计。 说起来，这时间还是有点紧迫。 说实在的，假如将时间再延后两个月，等到保利香港秋拍之后，那就不成问题了，毕竟到香港秋拍，他至少还有一条满冰阳绿手镯，加一到两条满色珠链，外加绝代双骄首饰套装上拍，算下来，至少能有两个亿入账。 可问题是在此之前呢？ 在此之前其实也还是有希望入账大笔收入的。 大的收入之一，便是八鈅那个想要帝王绿珠宝首饰的客户，按照八鈅的说法，那个客户为帝王绿准备的资金是一个小目标。 还有一笔大的入账，也是有希望的，那就是低配版的绝代双骄首饰套装。 按照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他们的想法，对于这些低配版的绝代双骄首饰套装，他们是志在必得的，恨不得就他们三个瓜分了，因此，要是魏阳能把这些首饰套装给赶制出来，并且肯提前卖给他们，肯定又是能收获一大笔的。 也就差一点五个亿左右而已，这对魏阳来说，是问题吗？ 他立即就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 林琳二话不说，又拿起了手机，直接把自己账上的钱转了两千万给魏阳，然后说：“你准备去仓库接收存料吧，接收完之后，直接帮我挑两千五百万的料子出来，直接切了，准备丢公盘。” 现在距离公盘开始也就一个星期而已，就算等到公盘结束，算下来差不多也就两个星期，一听说魏阳竟然能在公盘之后就能跟她完全结束所有的款项，她也就放心了。 不就顶多延后个把月结算吗？ 这点主她还是能做的。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魏阳：“……” 第502章 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又玩大了！ 魏阳没想到，自己明明说过暂时没那么多钱打包拿林琳家的存料了，可林琳却不想等，宁愿让自己先欠着，也要先把料子给自己。 这是要把我弄得一文不名的节奏？ 对于这一结果，他实在是有些无奈。 可是在内心里，他却是相当开心的，至于开心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买到就是赚到。 仓库里的那些存料，他确实已经看过了，总体来说，这些料子之所以会剩下来，主要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品质不够，或者是性价比不高，而是因为价格高，博性大，大得连一般的行家都不敢轻易玩。 换句话来说，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大部分不是表现太明的皮壳料。 这样的料子，其实才是他的最爱。 而从价格上来说，先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去掉了属于维恩的提成部分，然后又打了个八折，这样一来，确实是太有性价比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料子，就算他啥也不干，就在入手价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十到二十拿出去卖，也能赚钱，至于从中挑选能大涨甚至能暴涨的，开窗或切了去卖，那就更不必说了。 确实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那就痛并快乐地接受它们吧！ 很快，在林琳离开之后，他便通知孙清带人去仓库清点存料，以彻底将这两单大生意给了结。 至于他自己，则又一次把程真叫到了办公室，开始商量视频号的下一步运作。 这才是魏阳更为关心的事情。 这当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他可是刚拿下价值五亿左右的精品料子，这些料子一旦开出来后，相当一部分都能达到收藏级的品质，属于翡翠料子中的高端货色。 这么多高端货色，该如何来变现？ 总不能全部自己囤着，或者指望卖给同行吧？ 全部自己囤着肯定是不现实的，毕竟他现在是生意人，而不是收藏家，只有让料子和钱不停地滚动起来，他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自身的实力也才会越来越强。 想全部靠同行来消化它们，也是不现实的。 尽管价值五亿的料子，放在整个翡翠行业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懂行的人都知道，在整个行业里，最容易变现的是通货而不是高货。 就好比说他切的那两块大料子，尽管品质并没有达到收藏级别，可是因为能出手镯，属于市面上最好卖的料子，所以一旦放出来，就会被哄抢。 而品质一旦达到收藏级别，能吃下它们的同行明显就会少上很多，更多的，还得指望那些有实力的玩家来收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只有把料子卖给玩家，才能让他实现利益最大化。 现在，他的那个视频号可是一夜爆红，一下子就拥有了六百多万粉丝，这么大的用户基数，他当然不能浪费。 程真很快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板，嘿嘿，爆了，真的爆了，我做到了。” 再次见到他，程真明显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之意，竟然毫不客气地向他邀起功来。 只不过在他脸上，魏阳明显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兴奋之下难掩他精神上的憔悴。 估计是太过于兴奋，熬夜了的关系。 “得意啥，这第一个火了，你能保证接下来每一个都能爆火吗？” 魏阳却迎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对于昨晚那个视频为啥会爆火，原因他当然是心知肚明。 首功确实得归功于程真。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视频在内容构思上，确实足够吸引人，也确实下足了功夫，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但也不能否认的是，那个视频之所以能火，更多的，还是里面的极品料子足够吸引人的缘故，以及跟意外也脱离不了干系。 这样的爆火其实是很难被再次复制的，他敢断定，接下来所发的每一个视频，都很难再像第一个视频那样，再有如此巨大的播放量。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没必要太过于兴奋和得意，更不能因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把内容做好，把现有的粉丝给服务好才是正道。 这盆冷水也确实是有效的。 一看老板竟然一点都不兴奋，程真也冷静了下来，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好像有点难度。” “既然知道有难度，那还不赶紧静下心来，想想下一期内容怎么发？” 魏阳却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问题，也确实让程真颇感为难。 为难的原因，就在于第一个视频实在是太爆，爆得让他不知接下来的这个视频该怎么发，具体该发什么内容，才能跟前一个视频很好地衔接。 这就是他为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原因。 早在昨晚，从视频开始爆火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考虑这一问题，一直考虑到现在，他都还没完全想好。 也好在视频素材是现成的，一旦他考虑好了，不管是剪辑还是加配音，都是很快的事情。 可现在魏阳一问，他又期期艾艾地说：“这个……” “视频内容的事一会再说，先说给你的奖励，既然答应你了，我说到做到，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魏阳却又一次打断了他。 别看程真在年龄上其实跟魏阳相当，可是论心眼，他比魏阳可是差远了，他没想到，老板先是泼了他一盆冷水，紧接着却又给他来了一盆热水，弄得他一时很难适应得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冰火二重天？ 错愕中，他忍不住先腹诽了一句，然后这又才期期艾艾地说：“能不能给我配一套好点的器材？”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早就所希望的。 别以为短视频的制作简单，简单得一台手机加一台电脑就可以轻松搞定，可事实上，要想拍出高水准的短视频，对器材也是有相当讲究的。 比如说拍摄设备最好用高品质的单反，单反还得配上好的三脚架加云台，用手机拍的话也得用好的云台，然后录音设备、灯光等…… 一整套弄下来，如果追求品质的话，至少得好几万起步，过十万也很正常。 来魏阳这之前，他作为一个穷摄影师，连养活自己都只能算是勉强，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去添置好设备的。 而在来魏阳这里之后，尽管他知道老板很能赚钱，也不差钱，但他因为自己还没出成绩，也不敢乱提要求。 现在好了，既然是一炮而红，而老板又主动说要奖励他，那他就斗胆提了出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他看来，一个真正有追求的人，不能在一开始就过于追求自身的享受跟好处，而是应该着眼于如何把工作做得更好。 这倒是让魏阳稍感意外。 咦，这小子，竟然不贪？ 意外之下，他立即就回道：“这个简单，你挑最好的，列个清单出来。” 程真：“……” 挑最好的？ 要不要这么财大气粗？ 正当他为此错愕时，魏阳却又说道：“另外，你自己去挑一台车，三十万以内，我来买单。” 程真：“……” 啥？ 一台车？ 一夜之间就让我收获一台车？ 这老板未免也太威武霸气帅了一点吧！ 第503章 你就是女王 正当魏阳和程真在商量着今晚要发布的视频内容时，喜阳阳珠宝这边，李玉珺也正跟郭岱君商量着店铺的装修，以及后续的运作等事宜。 “郭姐，你说这店铺该怎么弄啊？我现在是一头雾水。” 有些头大的李玉珺虚心地向郭岱君请教道。 别看她出身于翡翠世家，可毕竟在此之前，她并没有真正从事过翡翠行业，因此在很多事上，她确实有些找不到方向。 也别以为她真的很强势，想啥事都自己拿主意，事实上，她之所以在魏阳面前强势，其实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她暂时还不想在魏阳面前表现得太无能。 在郭岱君面前，她却没有那样的顾虑，完全可以不懂就问。 “店铺装修的话，你不用想太多，简单布置一下就得了，依我看啊，这里就是一个过渡的地方，没必要弄太好。” 郭岱君则笑着回道。 对于这家店铺该如何来装修布置，李玉珺是一头雾水，郭岱君却是门清。 在她看来，这里确实就是一个过渡性店铺，根本就没必要在装修改造上花太多功夫。 至于为啥，当然还是因为这里实在是有点小，当现在她跟魏阳暂时还在维恩的情况下，勉强还够用，可一旦她跟魏阳都出来，全面启动相关业务的话，这里就远远不够用了。 不说非得比维恩大，至少也得有维恩同样大才勉强够用吧！ 在郭岱君看来，一旦魏阳亲自来运作自己的公司，最终不管论影响力还是论规模，肯定比现在的维恩还要大得多，绝对会成为整个行业内的巨无霸。 这才是她死心塌地地要追随魏阳的原因。 而作为多年的行家，李玉珺眼中的那些问题，对她来说都不算事，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耐心地跟李玉珺讲起其中的门道来。 而李玉珺虽然没有真正从事过翡翠行业，但毕竟是自己开养生会所的，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管理，都很有心得，因此对于郭岱君所讲的那些东西，接受起来也是相当之快，很快就有了清晰的思路。 话题很快就从店铺转到了李玉珺接下来的发展路线上。 “郭姐，我听那家伙说，你想把我包装成翡翠女王？这会不会有点夸张啊？我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李玉珺主动发起了新的问题。 其实这才是她让魏阳把郭岱君叫过来的原因。 按照魏阳昨晚的说法，是郭岱君向魏阳推荐了她，让她来帮忙管理这家店，并且还说，郭岱君想把她包装成新的翡翠女王。 这让她颇感担心。 要知道，作为老李的女儿，她其实对翡翠圈确实还是相当了解的，因此她知道，在整个翡翠界，被称之为翡翠女王的人其实并不算少，其中被公认的有好几个。 一是刘姓知名影星。 此刘姓知名影星，因为是老牌女星，在国内家喻户晓，再加上她所收藏的珠宝又以顶级翡翠饰品居多，多年收藏下来，数量已多得可以开博物馆，因此被业界誉为翡翠女王。 二是杨姓知名舞蹈家。 出生在云南的杨姓舞蹈家，从小就与翡翠有缘，后来在成为国内民族舞蹈界的女王之后，更是代言了大名鼎鼎的绝代风华首饰套装之后，也被业界称之为翡翠女王。 而除了这两位以外，还有好几位影视明星都以收藏翡翠饰品闻名，同样被誉为翡翠女王。 这让李玉珺很是有压力，忍不住想，我何德何能，能跟这些大明星去抢名声抢风头？ 对此，她是心存抗拒的。 当然，之所以抗拒，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娱乐圈是出了名的乱，打心底里，她并不想跟这些娱乐圈的女王相提并论。 郭岱君却笑了起来。 她一听，就知道这是魏阳谎报军情了，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是想将李玉珺打造成翡翠手镯女王，而不是用烂了的翡翠女王。 只不过按照魏阳的想法，对于李玉珺的包装打造，不应该仅限于手镯，还应该包含顶级的翡翠首饰珠宝。 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他把翡翠手镯女王中的手镯二字去掉了，这才让李玉珺有了压力。 “你怕啥啊？有魏总在，你就是女王。” 郭岱君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李玉珺楞了一下。 有他在，我就是女王？ 对于郭岱君的这一说法，她又有些纠结，纠结的原因，就在于她现在跟魏阳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她忍不住心想，那家伙，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喜欢我的话，为啥却没有半点表示，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她们都认为我已经是他的人？ 她忍不住说道：“郭姐，这种话你可别乱说，他是他，我是我，我跟他又没啥特殊关系。” 郭岱君又忍不住笑了笑。 你跟他没特殊关系？ 为了你，他都已经在为你准备定情信物了好吧！ 他对你的用心，能让让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羡慕好吧！ 因为魏阳说过，要给李玉珺一个惊喜，因此现在她也不想说破，于是转而说道：“你不想当女王啊？那就当郡主好了，以后你的定位，就是翡翠界郡主。” 李玉珺一愣。 翡翠界郡主？ 还别说，对于这一新的称呼，她倒是不怎么反感，毕竟她的名字里面，就有一个类似的谐音字。 但她还是谦虚道：“会不会张扬了一点啊？” “张扬啥啊？要不是你跟魏总还年轻，你们两个，一个就是翡翠界的皇帝，一个是翡翠界的皇后，这是迟早的事。” 郭岱君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还别说，这一句还挺让李玉珺受用的，但她还是谦虚道：“郭姐，你真的别乱说，他是他，我是我，他是什么我管不着，我还是只想踏踏实实地做好我自己。” 郭岱君还是笑了笑，并不打算说破，转而说道：“这样吧，为了让你的翡翠郡主之名名副其实，我们给魏总出点难题怎么样？” “怎么出？” 李玉珺一下就来兴致了。 第504章 大难题来了 给魏阳出点难题！ 一听到这一提议，李玉珺即刻就来了兴致，满脸期待地看向了郭岱君。 此时的郭岱君也确实有心给魏阳制造点小难题。 “都说翡翠三十六种七十二色，既然魏总想把你打造成翡翠女王，那得名副其实对吧？ “那咱们就跟他提要求，这三十六种七十二色，普通的就算了，但凡品质够档次的，不管是手镯还是珠宝首饰，一样都得给你备齐一套。” 她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不过她的这一提议，却让李玉珺有点不忍心了，忍不住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了一点？” 也别怪她觉得这有点太过于为难魏阳。 要知道，所谓的三十六种七十二色，指的是翡翠的种和色类别繁多。 比如说种，除了大家熟悉的豆、糯、冰、玻之外，近年来还流行了很多新的名词，比如说玛瑙种、金丝种、芙蓉种、龙石种等等。 色也是如此，除了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七色以外，各色又会细分，比如说紫就分为帝王紫、红紫、妖紫、茄紫、粉紫等。 类似的说法，还有三十六水、七十二豆、一百零八蓝。 指的都是翡翠的种类繁多。 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翡翠，都让魏阳给找齐了，给她来做成成品？ 那样的话，岂不是等于让他一个人就整出一个包罗万象的翡翠博物馆来？ 这似乎比极品藏家之路还要难上不少吧？ 郭岱君却笑着说道：“怕啥啊，越是厉害的男人，就越是得给他一点压力，否则的话，他就没有前进的动力了。” “我还是觉得这难度有点太大了。” 李玉珺还在犹豫。 别看她在魏阳面前表现得很强势，可实际上，那叫色厉内荏，作为以贤惠出名的潮汕女人，打心眼里，她还是不想给魏阳太大压力的。 郭岱君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事，反正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又不要求他立马就完成。” 一辈子的事情！ 还别说，郭岱君的这一句，还真的让李玉珺心动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啥是最浪漫也最值得回味一辈子的事？ 不是一个男人给你多少钱花。 而是一个男人对你有多用心，肯为你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挑战，比如说历尽艰难险阻为你去摘星星摘月亮。 这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却是无数女人都向往的。 包括李玉珺。 尽管她现在跟魏阳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可是在她心里，已经把魏阳当成了那个可以过一辈子的人，现在只是关系还没挑破而已。 因此，她当然也希望魏阳为她做一件让她能记住一辈子，直到老去时也觉得特浪漫的事。 “那……怎么跟他说？” 迟疑了一下之后，她终于答应了郭岱君的提议。 郭岱君却不由分地说道：“走，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一听说郭岱君竟然要带她去维恩找魏阳，李玉珺多少又有点紧张了，毕竟这还是她头一回去魏阳的工作单位抛头露面，但她一咬牙，还是依了郭岱君。 怕什么？ 那家伙不是想盘剥我，让我替他卖命吗？ 那我就去宣誓一下主权！ 在给自己打了一下气之后，她关了店铺，跟着郭岱君去向了维恩。 …… 当李玉珺跟郭岱君到来时，魏阳刚跟程真聊完视频的事，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他是准备去仓库一起验收他将接手的那一大批料子的，可两人的到来，却让他不得不暂时搁置了此事。 “怎么样，事情商量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等两人坐定，他立即就舔着个脸问了起来。 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现在他跟李玉珺的关系还没挑明，因此，他想要她替他卖命的话，当然得哄着点才行。 此时的李玉珺却稍稍有些不自然。 不自然的原因，就在于她是头一回来魏阳的办公室，刚才在楼下，她还碰到了熟悉的林大恩和林琳，然后现在在魏阳的办公室里，还有着一个叫程真的小伙。 据说是那个刚立下了大功的摄影师。 还是那句话，男女之间最尴尬的时候，是关系不清不楚，尚未挑明的那一阶段，此时的她，有点弄不准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跟魏阳沟通。 也好在她有挡箭牌。 “郭姐，你跟他说。” 她板着个脸把事情推给了郭岱君。 郭岱君则无所畏惧，她笑着说道：“魏总，玉珺说了，想让她帮你，她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 一听说李玉珺竟然答应了来帮他，他立即又舔着个脸问道。 “你不是说想把玉珺打造成翡翠女王吗？ “既然是翡翠女王，那各种极品翡翠都得有吧？所以她的条件是，但凡别人有的，她也得有，一样都不能缺。” 郭岱君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一下就懵了。 啥？ 别人有的，她也得有？ 这怎么可能？ 整个翡翠界那么多好东西，想要我都弄齐的话，岂不是相当于让我以一己之力去匹敌整个翡翠界？ 一时间，他确实懵了，忍不住说道：“你们没跟我开玩笑吧？这我怎么可能做到？” “你慌啥？” 郭岱君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事先声明一下，不是玉珺想要，而是拍视频的需要，作为翡翠女王，各种极品翡翠当然都得有，玉珺想用它们来拍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过程。 “等视频拍完之后，东西还是你的，你可以将它们珍藏在你的私家珍藏馆里面。 “还有，也不是让你一下子全部弄到，但你得有个目标，三五年也好，哪怕一辈子也行，反正你得有个明确的目标。” 郭岱君又笑着解释道。 只不过这对魏阳来说，等于是没解释。 他当然明白，李玉珺之所以提这个条件，并不是她贪心，想问他要这么多好东西，而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再说，他真要能弄到的话，给她又何妨？ 自己不是已经认定了她是可以过一辈子的人吗？ 既然如此，那些身外之物又何必太过于看重，还是那句话，不就是一些漂亮的石头吗？ 其实在内心里，他也想各种极品原石都拥有，并且有可能的话，最好是一式两份，一份作为原石珍藏，另一份，则做成珠宝首饰来收藏。 可问题是，这样一目标有可能实现吗？ 唉，这不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吗？ 他忍不住一声叹息。 第505章 再玩把大的 这绝对是个大难题！ 魏阳开始暗暗盘算了起来。 别看他现在所收藏的极品翡翠已经不算少，光是视频里已经发出来的那些，就已经引起了整个行业的关注，可是离郭岱君帮李玉珺所提的要求相比，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就以紫色系的极品翡翠为例，别看他已经有了极品冰妖紫跟极品冰红春，但帝王紫、极品冰茄紫、极品冰粉紫这三样还没有。 又好比说绿色系，他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帝王绿、冰阳绿、晴水绿，但高品质的翠绿、苹果绿、秧苗绿、菠菜绿等还没有。 然后还有蓝色系、黄色系、红色系等，大部分色系，他都只拥有一两样堪称极品的。 这还只是跟色系相关的。 跟种系相关的，缺得就更多了，比如说大名鼎鼎的龙石种，他就没有，然后像什么芙蓉种、玛瑙种、藕粉种、金丝种之类的，通通都没有。 至于其它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段家玉、绮罗玉、福禄寿之类的，更是一样都还没有。 唉，看来极品翡翠之路，还任重道远啊！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一声叹息，但嘴上却极为痛快地答应道：“那我试试吧。” 面对这样的大难题，他竟然同意了！ 至于同意的原因，倒不是为了刻意讨好李玉珺，而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他的极品藏家之路，也确实得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作为指引，否则的话，他的收藏之路就会像无头苍蝇一般没有前进的方向。 只不过他答应得似乎有些过于爽快，爽快得让还在调整情绪的李玉珺都极感讶异。 这就答应了？ 在来这里之前，她原本还觉得，郭岱君的这一提议，实在是太过于为难魏阳，难度大得连她都忍不住对魏阳起了恻隐之心。 可现在，她一看魏阳竟然答应得如此之爽快，就有点不乐意了。 她心说，我都在替你担心，你却不把这当一回事？ 于是忍不住说道：“你确定？你可是要想好了哦，你要是不能不停地拿出新料子来给我拍视频素材，我可是要罢工的。” 为了能让魏阳稍稍慎重一点，她开始威胁起魏阳。 看着她那像个讨债鬼，有点气鼓鼓的样子，魏阳反倒是有点乐了，他心说，我刚接手了维恩仓库差不多五个亿的存料，每天找一两块不同的料子来给你拍视频，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于是他笑道：“我确定，每天都有不同的新料子给你来拍这点我不敢保证，但隔三差五给你弄个一两块来拍还是没问题的。” 李玉珺愣住了。 她之所以威胁魏阳，目的其实是想让魏阳慎重一点，谁知魏阳不领情不说，竟然又口出狂言，说隔三差五就能弄来新料子给她拍视频。 隔三差五就有不同品类的新料子？ 这是什么概念。 尽管她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翡翠从业人士，可毕竟她从小就是在老李家长大，对于不同的新料子有多难找，她是十分清楚的。 就好比说老李已经玩了近四十年的翡翠，他的地下藏宝室里，收藏的精品料子绝对不算少，可平均下来，一年能收藏个十来块，平均一个月一块就算很不错了。 这其中还有不少是重复的。 可现在魏阳却说，隔三差五就有不同的新料子给她来拍视频，这会不会有点吹牛的嫌疑？ 这下她真的有些不乐意了。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希望自己所喜欢的男人，是那种做得多说得少，而不是那种说得多做得少，擅长打嘴炮的男人。 就好像她父亲那样，沉着稳重的。 而现在，她就觉得魏阳有打嘴炮，好忽悠她来替他卖命的嫌疑。 说起来，还是她对魏阳不够了解。 于是她激将道：“吹牛，要不你现在就去弄一块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魏阳毕竟还年轻，也有着强烈的争勇好胜之心，尤其是在李玉珺面前，他更是想炫耀自己一把。 就像孔雀开屏那样。 于是他问道：“有啥要求？” “我要求不高，种水的话，到冰就行了，但一定得有特色，并且不能跟你有的那些重复。” 李玉珺立即就针锋相对地回道。 此时的她其实还是比较善良的，至少她没有给魏阳提太过于苛刻的条件，比如说种水得玻璃，色得极品之类的。 只不过他还是太小看魏阳了一点。 种水到冰。 有一定特色！ 这样的要求，对魏阳来说高吗？ 当然不高。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只是这样的要求，那他随便去维恩的仓库转一圈，或者出维恩，去玉石街上溜达一下，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可问题是，魏阳觉得这样也太没挑战性了一点。 一块种水到冰，带特色的料子，撑死了也就几十万到百来万，这样的料子玩出来有啥成就感？ 此时的魏阳是这么想的。 不得不说，在接连玩出各种极品料子之后，此时的他已经有些飘了。 尤其是在李玉珺面前。 这可是包租婆第一次对他提条件，不玩大点怎么行？ 必须得玩得很大很大，让她能记住一辈子才行啊！ 如此一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只是要怎样玩，才能让她记住一辈子呢？ 他的思维又快速转动起来。 说实在的，李玉珺所提出的这一挑战，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点难度都没有，他想要完成它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但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让这一挑战变得有轰动效应。 最好是能借此机会，能直接征服她，把她给彻底拿下！ 有了。 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从他心底又冒了出来。 要说在近阶段，还有啥问题让他最为头疼，不是缺好料子，也不是他又变穷了，而是如何来给李玉珺一个惊喜，让她答应正式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现在，他为她设计的定情信物已经有眉目了，等蛋面一磨出来，很快就可以按照他的设计镶嵌出成品。 可问题是，如何弄出一个有轰动效应，能让她牢记一辈子的仪式出来，把它们给送出去呢？ 现在他终于有灵感了。 那就是再玩一把大的！ “这个简单，跟我来。” 他立即就说道。 第506章 走，干它去 “这个简单，跟我来。” 魏阳这极为突兀的一句，可是把李玉珺跟郭岱君弄得很是懵圈，郭岱君不由得问道：“魏总，这是干嘛去啊？” “切料子啊，玉珺不是说，让我现在就给她弄一块试试吗？” 魏阳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看着还在迷糊中的李玉珺说。 “你又买料子了？” 郭岱君再次惊讶地问道。 “要不是你们提这么一要求，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两块大料子没切，那现在先切一块，来满足你们的愿望吧。” 魏阳笑着公布了答案。 这就是他的新想法。 在此之前，当那批大料子到来之时，他在第一时间就买下了三块大料子，其中一块被他切了，单是满色的两片，就已经让他收获了差不多三个亿。 而剩下的两块，属于更有爆发力的，之前他怕切出来后，会在林大恩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相玉水平，就暂时没有切。 现在，他已经没有顾虑了，那就干脆把其中一块给切了，来玩一票大的，既满足李玉珺现在提的这一小要求，也顺带弄个大场面，彻底把李玉珺给拿下。 只不过这未免也玩得太大了一点，郭岱君一听说他竟然又准备切大料子，忍不住笑道：“魏总，要不要这么夸张？玉珺只不过让你找块品质好点的小料子来玩玩而已，你用得着玩这么大吗？” “不是我有意要玩这么大，而是……我又缺钱了。” 魏阳则笑着说出了另一个实情。 这也是他之所以突然想切一块大料子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他为了能拿下维恩仓库里那些高品质存料，一下子又得付出差不多五个亿，目前还面临一亿多的资金缺口。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这一亿多的资金缺口，是指望从新开的那块帝王绿，以及那批低配版的绝代双骄首饰套装里补上的。 但他转念一想，这样既有点不靠谱，也有些不妥。 万一八鈅的那位大哥，来了之后又不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帝王绿饰品呢？ 还有，在绝代双骄正版上拍之前，就让低配版流入市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就是他改主意的原因。 “不是吧？你不是刚收入了四五个亿吗？这么快又没钱了？那么多钱你干嘛去了啊？” 一听说他竟然又缺资金了，郭岱君直接惊问道。 而李玉珺也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现在维恩整个仓库都归我了，那么多料子，你说我之前那点钱哪够？” 魏阳又笑着公布了另一件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的大事。 这一消息也实在是太劲爆了一点。 一听说现在维恩整个仓库都归他了，李玉珺、郭岱君、程真三人都是满脸的震惊。 维恩的整个仓库都归他了！ 那得有多少料子？ 要玩这么大吗？ 一时间，三人都懵圈了，不知道魏阳这一手，到底又花掉了多少。 郭岱君相对好点，毕竟她是维恩的老员工，多少还知道维恩仓库里大致有多少存货，忍不住又惊问道：“不是吧？咱们仓库的存料，少说也有六七个亿，你全部拿下了？” “没那么多，我打包拿的，林董跟林总都在底价的基础上再给我打了个八折，算下来差不多五个亿左右吧。” 魏阳很淡定地回道。 语气听起来很谦虚，但还是难免让人觉得，这实在是有点装逼的嫌疑。 这逼格高得，让李玉珺这位大玉商之女都不知该说啥了。 五亿还不算多？ 整个翡翠界，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一次性花五个亿去买下一整仓库的存料？ 要不是现在的她还算是了解魏阳，知道这家伙在买料子方面一向不会做亏本生意，她忍不住会担心，嫁给这样一大胆包天的家伙，会不会落下一个流落街头要饭的下场。 这也确实是太敢玩了一点。 简直是不把钱当钱！ 一时间，她确实不知该怎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相对来说，郭岱君比她要好点，一听说魏阳竟然在底价的基础上还打了个八折拿下了维恩仓库的存料，她顿时就明白，这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于是笑道：“那我得恭喜你了，这生意绝对赚大了。” 相比还没正式入行的李玉珺，她确实更懂这其中的逻辑。 一次性拿下将近五亿的高品质存料多不多？ 对别人来说，不是一般的多。 可是对魏阳来说，却确实是一单稳赚不赔的生意。 别忘了，魏阳现在可是大网红，只要他好好运作刚爆火的这个视频号，那接下来利用它卖料子绝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还有，魏阳真要是从那些存料里开出了好料子，有她在，向同行出手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她原本还在担心，魏阳一夜爆火之后，短期内最大的烦恼可能不是别的，而是手中无料子可卖。 她原本也在担心，想把李玉珺打造成翡翠女王，短期内最大的烦恼也在于没有太多的高端料子来包装她。 而现在，这两个问题都迎刃而解，于是她又转向了李玉珺，笑着说道：“玉珺，我说吧，我们那点小要求对魏总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亏你还替他担心。” 极度兴奋之下，她一不小心就向魏阳泄了个小密。 嗯？ 包租婆替我担心？ 这么说，之前那要求是郭姐提出来的，包租婆还想替我减轻点难度？ 如此看来，她还蛮善良的嘛！ 魏阳立即就推测出来了大致是怎么回事，于是一脸坏笑地看向了李玉珺。 看得李玉珺很是不好意思，忍不住嘴硬地回了一句：“切，我才不担心他呢。” 这一听就是口是心非。 刚出卖了她一小点的郭岱君笑了笑，明智地又转向了魏阳，转移话题道：“这么说来，你那两块还没切的大料子，都是猛货来的？” 这也确实是一个值得她期待的问题。 要知道，林家兄弟这次运过来的那批大料子，魏阳倒是没少下手，只不过他自己只拿下了其中三块，剩下的，帮成品事业部挑了五块，帮老李挑了一块。 不属于他的那几块，除了一块没怎么涨之外，不是小涨就是大涨。 而属于他自己那三块，第一块就切爆了，让他一下子就收获了好几个亿。 那剩下的两块呢？ “我一会打算切的这块，应该能切出冰底金丝绿，这算不算猛货？” 魏阳笑着问道。 冰底金丝绿！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丝种吗？ 郭岱君的眼神一下又亮了起来，忍不住兴奋地说道：“走，干它去！” 第507章 又玩空手套白狼? 金丝种翡翠！ 一听说接下来要切的，竟然是一块价值不菲，也极为难得的金丝种翡翠，郭岱君确实有点兴奋难耐了。 也别怪她兴奋难耐。 要知道，金丝种翡翠可是行内出了名的高档翡翠，高品质的金丝种翡翠，价格甚至有可能贵过品质普通的绿翠，稀有程度也高过普通的绿翠，在近些年来在市场上很受追捧。 所谓金丝种翡翠，是指那些以浅色为底，有绿丝分布其上，相互衬托之下，让绿丝看起来更显鲜艳明亮，在阳光的照射下，还会隐隐约约呈现出金光四射状的翡翠。 金丝种翡翠也由此得名。 而金丝种翡翠之所以被视为比普通绿翠还难得的高档翡翠，原因就在于它极具意境感。 在整个翡翠界，一共有三类翡翠被视为顶级的意境翡翠。 一是被誉为天然水墨山水的极品冰乌鸡。 二是被誉为天然水草花的段家玉。 三就是金丝种翡翠。 而在这三者之中，极品冰乌鸡的色是廉价的黑，段家玉则是价值中等的蓝绿花，唯有金丝种翡翠是明艳的绿，所以三者中又以金丝种翡翠最为珍贵。 贵到什么程度？ 早在2007年的坪洲公盘，就有一块金丝种翡翠卖出了八千多万的高价，差点成为那年的标王。 而那，还只是一块冰底的金丝种翡翠，假若是玻璃底的金丝种翡翠，那更是天价，假如金丝是最为顶级的顺丝，那价格有可能直追帝王绿翡翠。 就是这么夸张。 而现在，魏阳却告诉她，这是一块冰底的金丝种翡翠。 并且还重达三百多公斤！ 这让郭岱君怎能不兴奋？ 她忍不住想，这么大的料子，假如能切出大量高品质金丝种手镯的话，那魏阳岂不是又得赚翻了？ 还别说，这么大块头的金丝种翡翠，出手镯的几率还特别大。 为啥？ 因为金丝种翡翠之所以里面的绿色能呈现丝状，原因就在于这一类型的翡翠，在晶体排列方式上是一种定向结构，这种结构是出了名的有韧性，不太容易出现裂痕，尤其是内裂。 那就干它去！ 几人很快就在魏阳的引领之下，来到了楼下。 楼下的院子里，林大恩和林琳正带着客人在看他们的那些大料子，一看魏阳等人下楼，林大恩立即就笑着迎了上来，问道：“魏总，你们这是……” 此时的他，还以为头一回来维恩的李玉珺准备要走，准备上来客套一番。 “没啥事，就下来切块料子。” “切料子？” 对于魏阳这一看似随意的回应，林大恩稍稍有些疑惑。 魏阳直接指了指仍然摆放在加工厂门口，还盖着红布的两块大料子，说：“就那两块大料子，我不是买下好几天了吗，现在准备挑一块切了。” “你不是说这两块料子暂时不打算动了吗？” 林大恩惊讶地问道。 魏阳则说：“我原本也不打算冒这个风险的，可是没办法，这不，刚买了你们那么多料子，又缺钱了，只好再切块料子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欠林总的钱给还掉。” 林大恩一下又变得相当无语了。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魏阳不仅拿下了维恩仓库里属于他的那些存料，并且紧接着又以同样的条件，接手了林琳家的那些料子，只不过因为钱不够，林琳家的那些料子，他准备对一半款项暂时欠上一段时间。 也就是差不多1.5个亿。 可现在，这家伙竟然说，为了尽快还掉那笔欠款，打算切料子来碰碰运气。 这真是没谁了！ 他忍不住腹诽道。 要知道，现在摆在加工厂门口的那两块大料子，一块是从他这里买的，一块就是从林琳家买的。 可现在，魏阳却说，准备切了其中的一块，卖了来支付买他们仓库存料所不够的款项。 他忍不住想，这不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吗？ 不过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好比说他仓库的那些存料，卖给魏阳的价格大概是两个亿左右，而魏阳从他这里先后拿下的那些料子，光是已卖出的部分，就已经远远不止那点钱。 这不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吗？ 他的好奇心也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他记得魏阳曾经跟他说过，这两块料子入手价太高，风险太大，暂时没打算动刀。 尤其是从他那买的那块，因为已经有块类似的切垮了，所以他暂时不打算动了，准备放一段时间就转手出去。 可现在，魏阳却突然说要切了，准备切了来付买他们料子的款项。 这说明什么？ 如此说来，这家伙之前就是在骗我？ 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你准备切哪块？从我这买的那块还是阿琳家的那块？” “林总家的那块吧，你那块风险太大，再搁一段时间再说。” 此时的魏阳还是比较厚道的。 其实从他的预判来说，还没切的这两块大料子，从总体的价值来说，应该是从林大恩那里买的那块更高一点，因为它有可能切出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 这样的料子价值多少？ 可以简单对比一下。 他真正的第一桶金，切出的就是一块冰底高冰阳绿的料子，最终卖出了890万。 只不过那一块只有三公斤， 而这一块，足足有三百四十公斤，并且还有两条宽宽的色蟒，运气好的话，极有可能切出大量满色手镯。 高冰阳绿的满色手镯得多少钱一条？ 六七千万一条是起码的！ 因此，这块料子一旦切开，必定是大爆，最终的价值无法估量。 而从林琳家买这块，虽然也能切出品质相对不错的金丝种翡翠，切开后也有可能价值不菲，但和那块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做人啊，还是厚道一点好，最好还是不要当着林大恩的面来切那块料子，免得他被气得吐血！ 善良的魏阳如此想道。 可林大恩也不傻。 他一听魏阳说，是搁一段时间再说，而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搁一段时间再转手卖掉，狐疑心顿时又起来了。 难不成这小子之前就是在骗我？ 他忍不住想道。 但他又不便于直接追问，只能转而问道：“这块料子又能切出好东西？”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能切出冰底金丝种翡翠吧。” 魏阳也确实够厚道。 事到如今，他也不再刻意隐瞒，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后，走向了那两块红包盖着的大料子。 林大恩却还是傻眼了。 啥？ 冰底金丝种翡翠？ 我去，这小子果然是空手套白狼！ 第508章 这才是大招 魏阳又要切料子了。 而且还是入手价就高达2400万的大料子，很多人顿时就闻讯围了过来，包括正在接待客人的林琳，也带着客人一起过来看热闹。 林琳原本是想跟郭岱君还有李玉珺站一起去的，可不知怎么的，对于李玉珺头一回来维恩，出现在魏阳身边，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于是便勉强跟林大恩站到了一起。 而此时的魏阳，正在按照惯例，在开切之前来录上一段视频，对料子来上一番简单介绍及精准的预判。 “综上所述，这块料子被切开之后，极有可能切出冰种金丝绿，至于我的预判是否准确，咱们等切开之后见分晓。” 他以这样一句结束了第一阶段的短视频录制，然后协助苏厂长来将料子上机。 “阿琳，假如这块料子真能切出冰种金丝绿的话，那它应该是你家这批料子里最好的一块吧？那魏总这次又赚大发了。” 站在后边看热闹的林大恩不无酸味地跟林琳说道。 对此，林琳却是不置可否。 这是我家这批大料子里最好的一块？ 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次我家一共来了十二块大料子，他自己也就从中挑了这唯一的一块，以他的本事，挑走最好的一块不是很正常？ 尽管她也没有料到，这块料子竟然有可能切出极为难能可贵的冰底金丝种翡翠来，但对于它能切爆，却是意料中的事，因此也就没接林大恩的茬。 这弄得林大恩很是没趣。 他原本还想着，把魏阳空手套白狼的事好好跟林琳说叨说叨，以引起她的共鸣，谁知林琳连话都懒得接他的。 这侄女越来越过分了！ 郁闷之下，他只好继续去接待他的客户，以求能把剩下的料子再多推销出去几块。 林琳也是如此，很快，她也带着自己的客户去了销售部的接待大厅，去继续谈那些大料子的价格。 而魏阳这边，在看着苏厂长将料子上到切机之上后，又一次带着郭岱君和李玉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魏总，这块料子真要切出冰底金丝种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郭岱君则主动问起了这块料子的后续处理问题。 这也确实是她最为关心的事。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说法，这块料子切开之后，主要是用来筹集购买维恩仓库存料的资金，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相当一部分是直接变现。 而这又是她分内之事。 “等切开后，先下个一片丢公盘去试试水吧，然后等公盘结束之后，你再帮我组个局，咱们还是像上次那样，按片来拍。” 魏阳道出了他早已考虑好了的预案。 对于这块料子如何处理，他确实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 正常来说，像这种高品质的料子，在李玉珺准备入局，来帮他拓展成品业务的情况下，是不应该卖出去的，而是应该将它存起来，一点一点往外放，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只可惜他现在真的很缺钱。 那就卖掉一部分。 至少一半的样子。 具体怎么卖，他也已经想好了。 最省事的办法，莫过于切开之后，直接丢一半去公盘给大家拍，价高者得。 但那并不是能价值最大化的办法。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大家在公盘出价时，也还是会遵循二四六八的原则，对于只切过一刀的解口料，一般只会按照评估价值的六成去打价，以规避风险，以及给自己预留一定的利润空间。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在公盘被拍下的大料子，买家在拿到料子之后，也会像魏阳上次那块春带彩大料一样，切成片后，将部分转手给同行，先回本甚至赚上一笔再说。 所以，对于这块料子的处理，魏阳还是打算像上次那样，组织一场同行之间的大型私拍。 唯一的区别在于，因为过几天正好是公盘，他干脆先放一片出来，丢公盘去试试水，好让大家在给价时，能有一个参考值。 这样才是将料子价值最大化的方法。 当然，他之所以让郭岱君再次组织这样一场大型私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准备在那一同行人数众多的大型场合，来当众向李玉珺示爱。 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什么样的告白仪式才够浪漫？ 当然是人多的场合突然来上那么一出，让她猝不及防。 这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既然李玉珺已经做好了入行的准备，那让她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同行面前，绝对能让众多的同行快速记住她，这对她以后的工作是大有帮助的。 既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又帮她在工作上快速打开局面，这绝对是一个妙得不能再妙的告白仪式！ 魏阳忍不住喜滋滋地想道。 不过这还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得赶紧将白月光与朱砂痣的首饰套装给镶嵌出来。 于是，在郭岱君接下了再次组大型私拍的任务之后，他又说道：“对了，我新设计的那套首饰，你赶紧找人去镶嵌一下吧，最好加加急，尽快把它们给弄出来。” 为了能让他精心设计的定情信物能在那场大型私拍前赶制出来，他当着李玉珺的面，催促起郭岱君来。 郭岱君一听…… 咦，魏总竟然这么急着要把那套首饰赶制出来了？ 这是准备向李玉珺表白了吗？ 她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李玉珺一眼，笑嘻嘻地回道：“要不我现在就带玉珺去吧，正好带她去熟悉一下珠宝的镶嵌过程。” 聪明如她，当然清楚，魏阳这是准备放大招了。 而且，她也意识到，既然魏阳是当着李玉珺的面提起这事，说明他是打算让李玉珺稀里糊涂地全程参与此事，然后在大招来临时，才意识到这套首饰就是为她精心准备的，那样才够惊喜刺激。 还是魏总会玩！ 在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她也配合上了，准备立即就带李玉珺去参与一番。 反正镶嵌那套首饰所需的蛋面她刚才已经拿到手。 “现在吗？好啊！” 在魏阳办公室待得还有点不太自在的李玉珺立即就欣喜地响应道。 第509章 切切切 很快，郭岱君就带着还蒙在鼓里的李玉珺离开了魏阳的办公室，这让他总算有点时间来忙碌自己的事了。 他要忙的事情还挺多。 首要的，当然是去仓库清点和接收那些即将属于他的存料。 这可是高达差不多五个亿的大生意，他当然有必要详详细细地弄清楚，自己花出去的这五个亿，到底能换来一些啥样的东西，以及考虑如何来处理它们的问题。 而除了接收这些料子以外，还有一项比较紧急的任务，那就是帮林琳挑料子。 按照他跟林琳的约定，他需要从仓库里原来属于林琳家的那些存料中，挑出价值两千五百万的料子来，切一刀，然后丢公盘帮林琳变现，以帮林琳赚取自立门户的资本。 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但有点急。 毕竟公盘就近在眼前。 因此，在郭岱君和李玉珺离开之后，他看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便又下了楼，去到了仓库，再次细细检查起马上就要属于他的那些料子来。 这批料子的整体成色如何？ 被同行挑剩的就一定是垃圾吗？ 还真不是。 这些料子之所以被剩下来，还真不是因为他们品质不够，而是因为它们博性大，或同行看不到足够的性价比。 这其实很正常。 要知道，仓库里的这些存料，其中任何一块，都是a级以上的高品质料，便宜的价值几十万，贵点的上百万甚至几百万，没有一块是廉价的垃圾货色。 而不管是林大维还是林大恩，都是玩了几十年料子的老行家，假如料子的品质不行的话，他们也不会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把它们给收进来。 只不过就算是贵价料子，在外在表现上，也是有很大差异的。 有的是表现很明，但涨跌空间都不大，相对较稳的料子，比如说脱沙种水料之类的。 有的则是皮壳表现很好，但打灯并不明显的皮壳料，或者博性极大的色料等。 前者，只要料子具备一定的性价比，就会很快被人扫走。 而后者则有可能被剩了下来。 在坪洲，原本就是以不擅长玩全赌料的成品商家居多，大部分都不太喜欢玩博性太大的皮壳料和全赌但价格很贵的色料，这就是仓库里这些料子被剩下来的原因。 而这种，恰恰是魏阳喜欢的，他稍稍过了一遍之后便发现，里面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 当然，也有不少料子就是个坑，一切必垮无疑。 但总体来说，这批料子他应该又是赚大了。 不急，慢慢来！ 他按捺住从中挑选好料子去开它们的冲动，开始替林琳挑选起料子来。 林琳的要求其实并不复杂，她所需要的，就是借魏阳之手，来挑一些能切涨的料子，在切一刀之后直接丢公盘去变现。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不难。 什么样的料子在公盘最受欢迎？ 当然是通货料子。 而且最好是带手镯位的通货料子。 这样的通货料子，种水不一定要求很高，能到冰甚至糯冰即可，并不要求一定得到高冰玻璃，也不要求一定得带极其浓郁的颜色，但个头一定不能太小。 于是很快，他便从中挑出了多个典型的大皮壳料来。 小点的，至少也有七八公斤。 大一点的，则重达十几公斤甚至二十来公斤。 基本上以赌皮壳赌雾层的木那料子为主，外加几个莫西沙、南齐场口的皮壳料。 他立即就吩咐起了正在带人帮他清点料子的孙清，让他逐一把这些料子登记之后，安排人往加工厂搬，准备去切料子。 而他们的这一番动静，又引起了林大恩的注意。 当魏阳再一次出现在院子里，准备去加工厂亲自安排切料子时，林大恩又忍不住纳闷地问道：“魏总，你这是……” “嗨，光是切一块料子还不够保险，因此我干脆多切几块料子，一旦切涨了，就直接把它们丢公盘去卖掉，好付你们购买料子的款项。” 魏阳很随意地回道。 这可是让林大恩又相当的无语。 要知道，现在虽然魏阳已经跟他们达成了一致，在底价的基础上再打八折全盘接手他们的存料，可问题是，那么多料子，清点起来势必需要一个过程。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魏阳暂时都还没向他们支付收购款。 连款都没付，你就先切料子，然后等切涨了卖掉，再来付我们的收购款？ 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对此，林大恩相当的无语，他再次认为，魏阳这就是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招数。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悦，魏阳又笑着说道：“对了，林董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准备切的料子，全都是林总家的，你的那些我还没动，假如你要是不满意的话，反悔还来得及。” 这一句，可是让林大恩的老脸相当的挂不住。 他算是听出来了，之前跟他关系还不错的魏阳，因为他的一次反悔，似乎对他已经有了成见，因此现在跟他说话，都开始话中带刺了。 这是不怎么想跟我玩的节奏吗？ 感觉自己有可能被魏阳疏远的他，连忙回道：“哈哈，魏总你这就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反悔？从咱们达成一致的那一刻起，仓库里的那些料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无奈之下，他只能憋屈地赔上了一副笑脸。 但他的好奇心也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他一看魏阳一口气又准备切八块料子，又忍不住再一次好奇地跟着魏阳进了加工厂。 而魏阳又一次准备大切料子的消息很快又在维恩公司传了开来，很多人又开始往加工厂奔，想来看热闹。 包括刚送走了一批客人的林琳，也又一次出现在了站在后面看热闹的林大恩身旁。 “阿琳，魏阳现在要切的这些料子，好像是你家的存料。” 一看到林琳到来，林大恩连忙又小声地提醒道。 他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制造林琳和魏阳之间的裂痕。 这一次，林琳没有不再搭理他了，而是慎重其事地回道：“二叔，你搞错了，从我跟他达成一致开始，这些料子就属于他的了，跟我家无关，他想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 林大恩一下又懵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来空手套白狼？ 第510章 旧爱 一次切八块料子！ 而且随便一块都是重达十几公斤的料子！ 林琳一看就知道，魏阳这不是在为自己切料子，而是在兑现他的承诺，在给她切料子。 她为啥这么笃定。 当然是因为，现在魏阳派人送到加工厂里的这些料子，大部分她都相当熟悉，毕竟在过去四年里，这些料子都是她在管，她简单算了一下，这些料子的总价值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两千五百多万。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去中林大恩的离间计？ 在不冷不热地回了林大恩一句之后，她甩开了林大恩，走向了正在给料子画切割线的魏阳身边，蹲了下来，又一次细细看起这些料子来。 这倒不是她不相信魏阳挑料子的水平，而是她很好奇，这些料子到底能切出些啥东西，然后最终又能给她带来多大的价值。 其实林大恩也好奇这一问题，于是，林琳一动，他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又主动跟魏阳搭话道：“魏总，这些料子你准备就这么切了？这次不怕视频了？” 这也正是他稍感纳闷的地方。 正常来说，魏阳每一次开料子，都会预先拍上一段视频，来对料子进行简单的介绍。 而通过魏阳的视频拍摄，他也能听到魏阳对料子的预判。 可这一次，他发现，魏阳竟然没有拍视频的打算，这顿时就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 “都是些中不溜的料子，拍起来没太大意义，就懒得拍了。” 魏阳随意地回道。 是的，对于这批料子，他确实懒得拍视频了，不想拍视频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他手头的料子实在是太多太多，假如每一块都拍的话，那他根本就发不完。 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这些料子是替林琳切的，说起来其实有些上不了台面，因此他并不想通过视频记录来让太多的人想起它们。 上不了台面的事，还是不留下太多痕迹为妙。 当然，他跟林大恩说的也是事实，现在他挑的这些料子，种水基本上都是到冰，然后稍带一些特色，比如说带底色、带飘花之类的。 这样的品质，对别人来说可能已经算是很了不得，可是对他来说，却算不了什么，就算拍下视频素材来，也只能往喜阳阳翡翠那个小号上发，还不够格发到我是一只羊的号上去。 它们无非也就仗着个头大才值钱而已！ 林大恩却还是不死心，又追问道：“那它们都能切出些啥？” “这块，应该能切出冰飘蓝花。” “这块，种水应该也能到冰，运气好的话，还能带点淡天空蓝底。” “这块，种水应该在糯冰上，但有可能带彩。” “差不多就是些类似的货色。” 魏阳又回道。 现在的他，已经不稀罕再在林大恩面前伪装了，于是便适当满足了一下他的好奇心。 这可是让林大恩又一次相当的无语了。 冰飘花！ 冰天空蓝！ 这些，在你口里，只是一些中不溜，根本就不值得拍视频素材的普通料子？ 他简单算了一下，假如这些料子在切开之后，品质都能达到魏阳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光是这待切的这八块料子，又有可能给魏阳带来至少八千万左右的收益。 而它们的成本，以他的眼光来判断，大概也就在两三千万的样子。 两三千万的成本价，连钱都还没付，只不过是过一下眼，然后切一刀，就能收获七八千万甚至过亿，这钱未免也太好挣了一点吧！ 这让他又忍不住有了一种想反悔的冲动。 他想再次反悔，自己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干脆趁魏阳还没付款，又不卖他了，干脆全部拿出来自己切一刀…… 当然，他还是没那样的勇气。 毕竟他不是魏阳，他不敢肯定，那些料子在切开之后，会不会垮暂且不说，能不能尽快把它们给卖出去。 这才是大问题。 这钱活该就是他赚的！ 也好在这些料子不是自己的，否则的话，估计自己会被气得吐血。 在纠结过后，他只能如此来安慰自己。 并且还同情地看了林琳一眼。 其实此时的林琳也在算这些料子被切开后的价值。 冰料一公斤三十万左右，带飘花或底色再上浮，均价能去到四五十万一公斤，这八块料子，总重加起来足足有差不多两百公斤…… 最终算下来，总价值大概能去到八千万左右！ 在听了魏阳的介绍之后，她也得出了这样一个大致的数字。 只不过与林大恩不同的是，她在得出这样一个数字之后，既没有妒忌，也没有后悔，而是在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家伙，还挺够意思。 并没有因为有了新欢，而忘了我这个旧爱！ 这就是她满意的原因。 按照她的性格，是不太喜欢去占他人便宜的，但是在她自家这批料子的处理上，以及在魏阳身上算是个例外。 毕竟这是她自立门户的资本。 也毕竟在她心里，那家伙就是欠她的，现在助她一臂之力是应该的。 于是，她也懒得看这些料子上机了，又一次离开了加工厂，继续去接待她的那些客户。 是的，魏阳确实欠她的。 在魏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在挑这批料子时，他就已经决定了，尽量给她一个相对还算不错的回报。 甚至于说，假如她觉得还不够的话，那等这批料子出手之后，还可以再来下一片。 直到她满意为止！ 这就是魏阳对她的补偿心理。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因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当着她的面，来向另一个女人表达爱意。 他能想象得到，她在看到那一幕时，会有多伤心。 那就在金钱方面给她一点补偿吧！ 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只可惜，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 在看到林琳离去之后，他也忍不住稍稍有些失落。 但很快，他又调整好了心情，对陪着他划线的苏厂长说道：“这些料子，你就用油切机换薄锯片切吧，一块接一块地切，不要停，切完后直接安排人抛光。” 切吧。 切吧。 不要停。 彻底切断对她的情丝！ 第511章 这事还没完 郭岱君和李玉珺是临近下午快下班了时，才又一次回到维恩的。 她俩在将白月光与朱砂痣的蛋面送去镶嵌之后，李玉珺便主动要求，让郭岱君带她去逛逛玉器城，以便快速熟悉一下成品市场的行情。 这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尽管她从小就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对翡翠非常熟悉，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市场行情也极为了解。 什么样的手镯目前在市面上很受欢迎？ 每一条手镯的具体价位又是多少？ 按照现在的行情，高端蛋面、首饰又该如何准确地来打价？ …… 这些，都必须得经常性逛市场，多和同行沟通才能准确掌握，于是她便主动向郭岱君发出了学习请求。 而郭岱君对于这位未来的老板娘，自然是没得说的，她一边带着李玉珺逛起了玉器城的各大熟悉的档口一边跟她传授翡翠成品领域的相关经验。 只不过她俩在逛成品市场时，郭岱君就不停地在朋友圈看到魏阳在接连不断地切料子的消息。 “哇，玉珺你快看，魏总又在切料子，一块重大21公斤的木那料子，他竟然又切出了冰飘花，看这品质，至少又值个一千万。” “玉珺快看，魏总又切爆了一块料子，这块竟然切出了冰种天空蓝，看这品质，不得值个千多万？” “哇，又来了，又来了，又切爆了一块，魏总今天这是疯了吧？” “玉珺你看，又一块，看来魏总是在替你备货了，他一下子切这么多高品质手镯料，估计是担心你没手镯可卖。” …… 差不多每隔个三四十分钟，郭岱君就得给李玉珺通报一次最新的消息。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魏阳今天切的这些料子，全都是替林琳切的，她还以为魏阳是在替李玉珺大量备手镯料，就把这些当成了喜讯透露给了李玉珺。 这自然是把李玉珺心里听得甜滋滋的，要不是她正在学习，她恨不得立即又返回维恩，去看看魏阳切的那些猛料。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快下班时，郭岱君主动提议道：“玉珺，今天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再回魏总那边，去看看他切的那些料子，顺便让他请咱们吃顿饭，犒劳犒劳咱们？” 这是必须的！ 李玉珺不仅惦记着那些已切开的那些料子，还惦记着那块正在线切的大木那料子，想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切出高品质的冰底金丝绿翡翠。 两人很快回到了维恩，先在加工厂逛了一圈，看了一下魏阳今天用油锯切出来的八块料子，然后又出现在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总，你怎么一下又切了这么多料子？你是担心玉珺手头没东西可卖，在抓紧时间替她备货吗？” 当着魏阳的面，郭岱君又重新提起了这一茬。 这可是让魏阳尴尬了。 因为心里有鬼，因此打心里来说，他其实并不想在李玉珺面前提太多关于他跟林琳的事，以免让她多想。 可现在，当郭岱君提起了这一茬，他还能躲得掉吗？ 根本就躲不了。 要知道，等今天切的这批料子被售卖出去之后，所得款项很快又会转给林琳，而他的公司账户，就是李玉珺在帮忙管理，这事根本就瞒不过她。 于是，他只能压低声音说道：“这批料子不是我的，是我帮林总切的。” “啊？” 会错了情的郭岱君不得不表示出了她的惊讶。 而李玉珺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魏阳。 盯得魏阳心里发毛，不得不接着解释道：“这是我跟林总之间的约定……” 无奈之下，他只能当着李玉珺的面，说起了林琳打算自立门户，但又缺少资金，只能借他之手来解决这一难题的事。 也正如他所料，李玉珺心里确实犯起了嘀咕。 难怪父亲提醒我，这家伙跟他的前上司关系有些不清不楚，让我小心谨慎。 看来果真如此！ 此时的她心里忍不住想道。 这自然是免不了的，毕竟她作为女人，心眼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假如魏阳跟林琳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也就罢了，可现在她一听说魏阳竟然如此不遗余力地来帮林琳，心里当然免不了多想。 要不是现在还有郭岱君在场，她恨不得立即就揪住魏阳问个究竟。 这事还没完！ 无奈之下，她只能决定，等晚上回去再说。 “我饿了。” 不想再听魏阳继续跟郭岱君聊此事的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于是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地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正常来说，此时的她完全可以找个借口走人回家的，只不过她还在惦记着那块还在继续切着的金丝种翡翠。 那块料子是上午十点多开始切的，算算时间，至少要等到晚上八点多才能切完。 这几块料子是魏阳帮林琳切的。 而那一块，却是魏阳为她切的第一块料子，她当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而错过第一时间看到它被切开后的样子的机会。 只不过她的情绪还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了她的脸上。 一看她那脸色臭臭的样子，魏阳就意识到了不妙，于是舔着个脸说道：“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们想吃啥？” “玉珺你说呢？你头一次来维恩，可得让魏总请你吃点好吃的，不能便宜他。” 郭岱君同样也察觉到了李玉珺的情绪异常，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捅了个小篓子的她，还试图来缓和气氛。 “我随便。” 李玉珺却还是提不起兴致。 这其实很正常。 此时的她，还在揣摩魏阳跟林琳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对于不知情的她来说，确实有着太多值得揣摩的地方。 比如说，魏阳今天切的那八块料子，明明是林琳家的存料，为啥林琳在以一个低价打包卖给魏阳之后，又要借魏阳之手来将其中一部分变现到她手中？ 又比如说，魏阳为啥又这么大方，林琳明明只是给了他两千五百万，他却专挑能切爆的料子来切，一下涨到了这么多？ 这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如此大方，这意味着什么？ 这里面确实有着太多需要揣摩的地方。 这事绝对还没完！ 她只能如此愤愤地想道。 第512章 又涨大发了 这事确实还没完。 接下来的这一餐，魏阳倒是破费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还够充足，所以特意找了个相对比较高档的餐厅请郭岱君和李玉珺吃饭，只可惜李玉珺心里有事，情绪一直都不高，结果弄得这餐饭的气氛可是相当尴尬。 这也让魏阳意识到，因为林琳那批料子的事，李玉珺肯定是多心了，看来这事还得多费一番口舌才解释得清。 但这是回家后的事。 于是，在勉勉强强填饱了肚子之后，他又一次带着两人回到了公司，准备去看那块大木那料子被切开后的情况。 他发现，惦记着这块料子的人还挺多，当他回到加工厂时，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了那里等着看结果。 林大恩父子在场。 林琳兄妹也在场。 包括今天没来公司的郑西南，也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里。 至于公司的那些员工，就更不必说了，原本该下班了的他们，竟然还等在这里看结果。 不过这也很正常，在翡翠这个行业，一旦有猛料开切，就别说是自己公司的人，就算是不怎么熟悉的同行，也会闻讯赶来看热闹，为了看一块猛料切开后的结果，很多人熬到半夜都会等。 也好在魏阳的这块料子，是在自家公司的加工厂开切，也好在知道这块料子有可能切出冰底金丝绿的人并不多，消息还只在公司内部流传，否则的话，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老苏，还差多久切完？” 魏阳问起了一直守在切机旁的苏厂长。 苏厂长又探头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地切割着的切机，如实回道：“快了，快了，应该再有个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 十来分钟，也就一晃眼的工夫，因此魏阳懒得回办公室了。 一看他闲了下来，郑西南则凑了过来搭话道：“魏总，你今天可是切了不少好料子啊，听说这块又能切爆，能切出冰底金丝绿来？” 这明显是没话找话。 其实此时的魏阳根本就没啥心思跟人拉扯，但面对郑西南，他却不得不应付道：“应该有机会吧。” “真要切出冰底金丝绿的话，这块料子可能翻个十倍还不止啊！” 郑西南却又惊讶地说道。 这下魏阳却没继续接茬了。 才十倍？ 只怕远远不止！ 但他心里却是如此想道。 是的，按照魏阳的预测，这块料子切开之后，理应不止大涨十倍这么简单。 为啥这么说？ 这又涉及到几个连大多数行家都不太清楚的关键知识点。 一是同是金丝种，品质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高下之分除了种的高低，以及色的浓艳程度以外，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丝的类型。 按照行内的说法，金丝绿的丝分为顺丝、片丝、乱丝、黑丝四种，价值也依次由高到低。 其中价值最高的顺丝，其金丝纹路呈现明显的平行顺直状态，从上到下具有明显的方向性，非常美观精致，但也是最难出，数量极为稀少的，一旦出了，价格就直追同品质的冰阳绿。 据魏阳观察，这块料子的丝状松花就呈现明显的顺丝状。 还有另一个关键知识点，那就是金丝种的一大独特特性。 因为成矿条件明显有异于其它品类翡翠的缘故，但凡是金丝种翡翠，其硬玉晶体会呈微细柱状不说，还会在排列方式上呈现定向的纤维交织状排列。 这就导致了，金丝种翡翠一旦被切开，裂、绺、棉、纹等严重影响翡翠价值的不良因素都会比其它种类的翡翠要少。 这一关键点，也就意味着，大块头的金丝种翡翠一旦被切开后，能出手镯的几率也会高上不少。 手镯一多，价值自然也就上来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品质较高的金丝种翡翠，不仅手镯很值钱，连边角料都相当值钱。 尤其是这种顺丝的金丝种翡翠，边角料就算不雕刻，也是天然的意境无事牌料子，大一点的直接做成无事牌，小点的做成镶嵌小挂件，也都是价值不菲。 就算是一小片用来镶嵌的小挂件，至少也是万元起步，至于大尺寸的无事牌，则轻轻松松达到六位数。 这就是魏阳觉得这块料子远不止翻十倍的原因。 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对比。 他前几天刚卖出的那块春带彩料子，除了他自己留的一片，以及老李拿走的四片，都卖出了一亿五千多万。 那这块呢？ 那块春带彩的料子，每一片最多也就六个左右价值过百的货头，货中则货尾则不怎么值钱。 而这一块，不仅是货头更值钱，随便一条手镯，至少都一百多万甚至过二百万，就算是货尾，也至少是六位数起步。 毕竟这块料子的种水已经到了正冰，而那一块只是高糯化到糯冰。 而从重量上来说，这块料子也比那块还要重一些。 因此，按照魏阳的盘算，是这块料子被切开后，顶多一般放片出来卖给同行，剩下的一半则留着自己慢慢卖。 毕竟现在自家也开始做成品生意了。 而准备卖掉的这一半，至少得收入两个亿才能勉强让他心满意足。 一半就两个亿。 一整块就至少四个亿。 而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两千四百万。 哪止十倍？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的相玉水平已经彻底暴露了，也要不是他跟林琳已经达成了一致，还要不是他现在确实缺钱，这块料子他其实是不想这么快就切的。 因为切开后的价值实在是有点吓人。 也正因为这块料子他又赚大了，因此在替林琳挑料子时，他毫不吝啬地专挑能大涨的料子切的原因。 一块料子就能赚她家好几个亿，还给她一个亿又算啥？ 一想到这，他的思维也豁然开朗。 对啊，我占了林琳家那么大的便宜，还给她还不到一个亿算啥啊？ 原本他还觉得，想要跟李玉珺解释清楚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可能需要费上一番口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事了。 原本他是不想接郑西南这个茬了的，但想明白之后，他立即就说道：“郑董，恐怕还不止十倍，你往二十倍上算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啥？ 二十倍？ 那得是多少？ 第513章 真的可惜了 十倍还不止，得往二十倍上靠！ 魏阳这毫不谦虚的一句，确实又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块料子的入手价是二千四百万，翻个二十倍的话，岂不是将近五亿？ 这就相当于魏阳单靠这块料子，就差不多可以拿下维恩整个仓库的存货？ 这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未免也太会做了一点吧！ 此时的林大恩脸上又忍不住抽了抽，此时的他，只能庆幸这块料子并不是他的，而是林琳家的，否则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懊恼个半死。 唉，跟这样的相玉牛人近距离待在一起，真是能气死人啊！ 他也忍不住又一次想起了昔年的严青。 说实在的，当年他之所以对严青下死手，除了想霸占严青那块暴涨的木那料子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嫉妒心作祟。 当年的严青也是像现在的魏阳一样，各种猛料切一块涨一块，巨额财富对他来说似乎垂手可得，而经常出现在严青身边的他，却不得不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四处奔波，那种心理反差实在是太大，也太熬人。 真想找个机会，弄块石头照着他后脑勺狠狠地来一下子！ 再次回想起往事，他也忍不住暗暗恨恨地想道。 只可惜，这里是中国，而不是缅甸，他根本就没下手的机会，于是，他只能是一声叹息，耐心地等待这块料子切完，来验证最终的结果。 此时的李玉珺也在发懵。 二十倍！ 这么大的料子，这么高的品质，涨二十倍是啥概念？ “郭姐，这块料子他多少钱入手的？” 因为魏阳买这些大料子时她并不在场，因此此时的她还不太清楚这块料子的入手价，为了算清涨二十倍到底是个啥概念，她不得不低声问起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郭岱君。 “我记得好像是两千四百万。” 郭岱君也压低声音回道。 李玉珺一下又沉默了下来。 两千四百万。 翻二十倍就是四亿八千万！ 难怪这家伙不把钱当钱，价值八九千万近亿的料子随便帮她开！ 此时的她，又忍不住暗暗揣摩起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她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太寻常，但她又还没弄清楚这不同寻常之处到底在哪。 等一会回去，一定得好好套套他的话！ 她只能如此想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料子的切割也已经进入了尾声，随着苏厂长一按停机键，原本正在旋转着的切机很快就停了下来。 他征求起了魏阳的意见：“魏总……” “直接用吊机吊开。” 魏阳却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每次切大料，揭晓答案的那一刻就是最为神圣的那一刻，必须得让料子的主人来上一点具有仪式感的动作，可是在魏阳这里却没有太大的讲究。 不讲究的原因，就在于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这块料子可是重达312公斤，就算只是上面的一半，也有一百多公斤重，单凭他一己之力根本就推不开。 那就不如省事点，直接用吊机之力来揭晓结果。 在苏厂长的指挥之下，加工厂的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快速行动了起来，很快，原石的上半部分被吊机吊了起来。 “哇……” 在料子的上半部分被调离的那一瞬间，人群顿时就是一阵欢呼。 这一阵欢呼，已经足以代表一切。 确实是冰底金丝绿！ 大家有看到，这块木那泥浆皮起包浆的料子，皮壳加雾层稍稍有点厚，厚度尽管没有夸张地厚达一两公分，但至少也有五六毫米厚。 但皮壳、雾层与玉肉极为分明，皮壳与雾层后面，是极为明显的黑色玉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块料子的种水确实已经到冰。 最为关键的是，在整个料子的切面上，布满了细若游丝的明艳绿丝，颜色很阳，一看就是阳绿色的那种，并且这些绿丝还是朝同一个方向延伸，看起来很有美感和意境感。 “哇，这竟然是金丝种里面最为难得的顺丝，这也太美了，难怪魏总说它的涨幅会在二十倍以上，厉害。” 既懂行也没有利益冲突的郑西南赞不绝口地说道。 这确实又是一块暴涨的料子。 总体的价值，是有可能让一个普通人在一夜之间实现财富自由的那种。 面对这样的暴涨，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心态。 对于维恩的那些普通员工而言，他们已经习惯了魏阳的暴涨，因此只是把这当成是羡慕之余的看热闹。 对于林大恩父子而言，则是羡慕嫉妒恨，林大恩更是妒忌得脸上又忍不住抽了抽，抽得他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肉疼的则是林振东。 因为这块料子原本是属于他家的，但却在运抵坪洲之后，却被魏阳第一时间挑走。 但他的心态倒还算好，毕竟按照他父亲的想法，这些料子在到了坪洲之后，最优先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卖，至于是涨是垮，听天由命。 卖给谁不是卖？ 因为对魏阳并没有太深的成见，因此他还算是想得开。 想得更开的则是林琳，只不过现在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比较敏感，再加上又有李玉珺在场，因此她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玉珺，魏总这下又发了，竟然切出了这种高品质的金丝绿，难怪他敢肯定，这块料子至少能涨个二十倍。” 郭岱君则又低声跟李玉珺讲起了悄悄话。 此时的李玉珺却是有点懵圈。 她虽然是老李的女儿，从小到大各种好料子并没少见，可高品质的金丝种料子，在市面上却是极为罕见的，因此对于金丝种的具体价值她了解得还不算太深。 于是她低声问道：“有这么值钱？” “那肯定的，只可惜这块料子的种水还是弱了一点，要是能到高冰玻璃的话，那随便一条手镯就是天价。” 郭岱君却不无遗憾地说道。 她的遗憾之处竟然在于种水的欠缺。 这就有点吹毛求疵了。 到正冰都还不满意！ 不过也很正常，因为从这块料子的情况来看，它的金丝是足够完美，它的丝又细又匀又灵动，颜色又足够浓艳，相对来说，种水的欠缺反倒成了这块料子的遗憾。 假如这块料子的金丝保持现有的状况，种水却能达到高冰玻璃的话，将会怎样？ 郭岱君只知道，史上最贵的一条玻璃种金丝绿手镯，价格曾经拍到了1.6个亿，价格直追完美的帝王绿手镯。 这就是她觉得遗憾的地方。 真的可惜了。 第514章 哇塞，这娘们厉害! 确实有点可惜了。 郭岱君之所以觉得它可惜的原因，就在于这块料子的金丝实在是太漂亮了。 市面上的金丝种翡翠虽然比较罕见，但时不时还是会有的，只不过大部分的金丝种翡翠，要么丝乱，要么色不够浓艳，要么色丝量少…… 而这一块，色又正，又多，金丝既顺又灵动，这样的色丝，假如种水能再高一级，到高冰玻璃的话，那这块料子就绝了。 怎么个绝法？ 就好比说当年的段家玉，就是因为一位名为段盛才的玉商开出了一块玻璃种飘蓝色灵动水草花而得名。 这让郭岱君忍不住想，假如这块料子的种水能到高冰玻璃，那以后这种类型的料子，估计就会以魏家玉命名了。 这就是她觉得可惜的原因。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像这么大的料子，种水到冰，就足以成为网红料，卖到天价了，真要是到玻璃种的话，那还了得？ 卖个一辈子能卖得完吗？ 一想到这，她立即灵机一动，又压低声音跟李玉珺说：“对了，玉珺你明天早点过来，你的第一个视频，咱不拍帝王绿了，就拍这块！” 一想到网红料这一概念，她确实又有了新的想法。 要知道，将李玉珺打造成翡翠女王可是她的提议，那这事当然也得由她来负责，因此，她早已考虑过了如何来打造的问题。 打造当然还是得从短视频入手。 魏阳不是靠短视频在一夜之间变成大网红了吗？ 李玉珺怎么就不行？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李玉珺的第一个视频，就以帝王绿手镯起步，也争取来个一炮而红。 但她现在改主意了。 至于为啥改主意，则是有几点考虑。 第一个原因，则是这是魏阳给李玉珺切的第一块料子，用它来拍李玉珺的第一个视频，会特别具有纪念意义。 第二个原因，则是从帮魏阳来卖这块料子的角度来考虑的。 帝王绿虽好，但毕竟它的个头小，因此就算是帝王绿手镯发出来，大家也只是看个热闹，而不会有太多人想着来买它。 这块料子则大不相同。 郭岱君敢保证，只要这块料子的视频一发出去，就绝对会被所有的同行优先关注，而一旦同行们得知，它还有一部分片料将对外出售的话，那绝对会让整个翡翠成品市场的同行都流口水。 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说，其实这块料子的网红效应，甚至有可能超过那块帝王绿料子，至少这个视频发出去之后，李玉珺会优先被同行们认识和记住。 而从料子的销售角度来说，先把这块料子给炒火，也有可能帮魏阳卖出一个更好的价钱。 毕竟魏阳说了，这块料子将会有一半会被下片之后，转让给同行来换现金。 这绝对是一举多得。 不得不说，郭岱君为了帮魏阳，绝对是尽心尽责，让人无话可说。 李玉珺却有点懵。 她心说，我还没跟那家伙扯清楚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呢，郭姐你就这么急着催我来履职，万一那家伙想脚踏两只船，伤害到我怎么办啊？ 可现在既然郭岱君已经提出来了，她也不好反对，只能轻轻地答应了下来。 “来来来，咱们往前凑一凑，先拍个料子切开后的镜头再说。” 郭岱君却又突然提议道。 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 因为从拍视频的角度来说，侧重点不同，拍摄的内容当然也不一样。 就好比说这块料子。 从魏阳的角度来说，是侧重于赌石，因此他得重点拍料子未被切开前的内容，切开后的样子反而只是验证，而不是重点。 而从李玉珺的角度来说，未被切开之前的赌石过程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料子被切开之后，从解口料到片料再到成品的整个过程。 于是，郭岱君开始嚷嚷了：“来来来，大家让让，让玉珺先来拍段视频。” “魏总，你也让开，别抢镜头。” 紧接着，她还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把魏阳也从料子前支开。 而接下来，她又指挥起了正架着相机，刚在拍魏阳开锅的程真：“程真，一会给你玉珺姐来个大特写，必须把她给拍得美美的。” 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她，很快就把事情给安排了个妥妥当当。 只不过这么一来，却等于是把李玉珺架火上烤了。 林大恩等知情的人倒还罢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魏阳已经租下了一个店铺，准备交给李玉珺来打理，重点发展方向就是成品那一块，因此，他们愕然归愕然，并不觉得郭岱君的这一安排太过于突兀。 可问题是，其他围观的维恩员工并不清楚这是咋回事啊！ 于是，当郭岱君这么一安排，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李玉珺。 这就让李玉珺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尴尬了。 其实她原本是站在后面一点，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料子上面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可现在郭岱君这么一呼，然后大家再把通道一让出来，她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这让她如何是好？ 郭姐真是的，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好让我有所心理准备！ 她先腹诽了郭岱君一句。 但紧接着，她却镇定自若地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料子跟前。 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风范。 此时的她，尴尬归尴尬，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且又自己开了那么大一个养生会所，因此，应对这样的场面还不至于让她惊慌失措。 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之后，她毫不客气地把手往已经被郭岱君弄得有点懵圈了的魏阳面前一伸，说道：“把手电给我。” 她已经做好了拍视频的准备。 尽管她是头一回拍短视频，但她也还是一点都不慌，稍稍一琢磨，她就想好了她的这第一个视频该如何来开始。 要拍好这个视频，当然得有强光手电这一专业道具。 只可惜她自己没有带。 那就只好问魏阳要了。 魏阳却是被她的镇定给进一步惊到了。 哇塞，这娘们厉害！ 被惊到了的他，在暗暗感叹了一句之后，才有点呆头呆脑地把手中的强光手电递给了李玉珺。 而接下来，到了李玉珺的表演时间。 “大家好，我是郡主，接下来我要向大家隆重推荐的，是一块非常特别，也非常珍贵的翡翠原石……” 面对着程真的镜头，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淡定自若地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镜头。 而她的优异表现，也又一次把魏阳给惊到了，忍不住再次感慨…… 这娘们确实厉害。 捡到宝了！ 第515章 试图蒙混过关 绝对是捡到宝了！ 在回到家后，魏阳还在想着这一问题。 他原本以为，在他所见过的优秀女性里面，在工作能力上，林琳、郭岱君、八鈅等人已经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他现在却发现，与她们相比，李玉珺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以之前的录视频为例。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不分男女，但凡是头一回干一件自己并不熟悉的事，多少会紧张、不自然，可他却发现，头一回录这种专业性较强的翡翠短视频的李玉珺，在那么多人的关注之下，却一点也不紧张，很自然地把整段视频一口气录制完毕。 这未免也太牛叉了一点吧！ 对此，魏阳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想想也是，在工作能力方面，李玉珺也确实是很出色，刚一毕业，就自办了一家女子养生会所，并且将它打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在他的别墅改造装修一事上，也基本上无需他操心…… 毫不夸张地说，魏阳觉得，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面，李玉珺可能比他还出色。 确实是捡到宝了！ 尽管他并不强求自己的女朋友或未来的老婆在事业方面一定得是个女强人，可是在翡翠这一行，假如自己的另一半确实很能干，很能帮到自己的话，绝对也是福分。 因此，在回到家后，心情不错的他，先美滋滋地冲了个凉，然后在茶台边坐了下来，冲了泡茶，准备理一理接下来的思路。 其实在把维恩仓库的存料接手下来之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极为清晰了。 重要的事无非就是以下几项。 常规事情是几个视频号的经营打理。 接下来，就是迎接拍卖公司的人到来，以及接受亿元俱乐部入会资格的审查。 紧接着则是坪洲公盘。 坪洲公盘过后，是今天那块冰底金丝绿料子的拍卖。 拍卖过后就是跟着老李去一趟云南淘料子…… 正当他在一一列举着接下来的重要事项时，门铃又响了，然后很快，一身很随意的睡衣打扮，头发还未完全干的李玉珺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你今晚不早点休息？” 在弄不清楚她来意的情况下，魏阳只能假装表示关心，想提醒她，明天你还得早起。 “睡不着。” 李玉珺却懒洋洋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正眼都没看魏阳一眼。 这情绪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对劲！ 魏阳意识到了一点，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心里有事？” 这是必然的。 对于李玉珺来说，魏阳派给她的新差事算是勉强接了，可是在正式开始之前，有件事实在是如鲠在喉，假如不把它给弄清楚的话，她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兴致去做事情。 于是，在同样给自己洗完澡后，顾不上时间已不早，她又来找魏阳了。 现在，她一听魏阳竟然主动问了起来，就很直接地问道：“我看你跟林琳的关系非同一般啊，你们是不是有啥预谋？” 这也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有啥心事，尽量不藏着掖着，也尽量不拐弯抹角，动不动就让人猜。 除非实在是难以启齿。 当然，因为她现在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也有些不清不楚，因此这事她也不便于问得太过于直接，于是只能换了个角度。 有预谋！ 当然是有预谋！ 魏阳早就猜到，包租婆今晚之所以心事重重，估计就是因为他帮林琳切的那批料子所引发的。 现在算是印证了。 只是这事又如何来跟她解释呢？ 总不能直接跟她说，其实我一开始喜欢的是林琳吧？ 那样绝对很傻很傻。 于是他试图以玩笑的口吻缓和气氛道：“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厉害！” 李玉珺却没打算让他就此蒙混过关，又追问道：“具体是咋回事？” “直说了吧，我跟她，还有郭姐，其实是一伙的。” 早有准备的魏阳又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这一句还是过不了关，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得不从维恩的变故开始，说起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然，因为老爷子的仇恨这事是不能说的，于是在他嘴里，针对林大恩进行报复的主角变成了林琳，而他跟郭岱君只是帮凶。 这算是印证了他、郭岱君和林琳其实是一伙的说法。 也算是印证了他今天的行为确实是预谋的说法。 但这却是把李玉珺听得更糊涂了，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告诉我，现在属于你的这些，其实是属于林琳的吧？” 也别怪她糊涂。 因为按照魏阳的说法，既然三人是一伙的，那收获也理应一起分赃才对，那样的话，绝对是笔糊涂账。 “哪倒不是。” 魏阳连忙否认，并接着解释道：“其实在一开始，我跟郭姐都提议，干脆咱们三人合伙把维恩掏空，一起出去自立门户，但这一提议却被林总否决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不得不又费了一番口舌，将林琳拒绝跟他合伙开公司的事给简单讲了一下。 只不过这其中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李玉珺想了好一会，也没有理清楚其中的逻辑。 这家伙为啥会这么好心，想不遗余力地去帮林琳？ 还有，林琳为什么会拒绝跟他合伙？ 她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又问道：“她为啥要拒绝你？” 无奈之下，她只能从最不解的地方问起。 这也确实是她最难理解的地方。 要知道，自从魏阳进入维恩之后，他在各方面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已足以让所有同行都刮目相看，尤其是他那近乎变态的赚钱本事，绝对会让天底下所有人都动容。 可是在面对这样一个魏阳，林琳却拒绝了跟他合伙开公司的提议，这让李玉珺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傻？ 很显然，据她的观察，林琳一点都不傻。 那又是为什么？ “一开始，我也很迷糊，我还以为她是瞧不起我，后来我听郭姐说，原来她也是有为难之处。” 魏阳又说道。 此时的他，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李玉珺却追问道：“啥为难之处？” 这让魏阳又是暗暗叫苦不迭，心说…… 你这娘们，咋就喜欢这么刨根问底呢？ 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第516章 套路的最高境界 面对李玉珺的刨根问底，魏阳确实是暗暗叫苦不迭，他早就猜到，今晚的李玉珺之所以情绪不高，十有八九是因为林琳的缘故。 对此，他很理解。 毕竟女人都是第六感动物，对于感情事一向敏感得十分可怕。 而面对李玉珺的敏感，他也早已准备好了对策，那就是尽量把关系往工作上扯，不牵扯到个人感情问题，来一招蒙混过关。 谁知，他的对策根本就不奏效。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看来得来点狠的了！ “估计是怕我对她图谋不轨吧。” 他立即就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也确实是够狠，正在刨根问底的李玉珺，根本就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坦荡，来了个不打自招。 愣了一下后，她也改策略了，顺着魏阳的话说：“怕你对她图谋不轨？难不成她还嫌弃你不成？没道理啊，我看你俩挺登对的啊。” 这明显是反话正说。 考验魏阳的时刻又到了。 也好在他早已做好了跟李玉珺斗智斗勇的心理准备，于是立即就厚着脸皮说道：“对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啊，像我这种长得又帅，还很能干，又能赚钱的男人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个对吧？她凭什么嫌弃我？” 李玉珺一下又愣住了。 我去！ 敢这么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男人天底下哪里去找第二个？ 一时间，她被魏阳这臭不要脸的劲给弄懵圈了。 她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家伙先前是试图蒙混过关，而现在却是换招了，又对她用起了老招数，那就是干啥啥不行，气人地一名。 这是在故意气她！ 气得她有点无计可施。 眼看这真心话是很难问出来了，她不得不单刀直入地问道：“给句实在话吧，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而这一问，也宣告魏阳的又一招数失效。 这自然又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他心说，都说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怎么到了包租婆这里，套路一点都不管用呢？ 面对李玉珺的较真，他不得不停止了玩套路，暂时停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一口闷下。 “这么跟你说吧，要是说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不得已，他只能开始掏心窝子了。 而他这心窝子一掏，也确实奏效了，一听他竟然坦然地承认，确实对林琳有点意思，一时间，她反倒不知该说啥了。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当她听说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对另外一个女人有意思，肯定是一件伤心的事，因此，此时的李玉珺难免有些神伤。 神伤之下，她自然也就不想说话了。 这自然也在魏阳的意料之中，毕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他当然也知道，当着一个喜欢你的人的面，说自己对另一个女人有意思，其实是个大忌。 必须得找补才行！ 于是他又说道：“不过说实在的，我对林总，也只能停留在有好感这一点上，别的一点都不敢多想。” “为啥？” 而这一句又奏效了，又成功撬开了李玉珺原本想紧闭的嘴巴。 “因为在她面前，我多少有点自卑。” 魏阳又说了句大实话。 一听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自卑，李玉珺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又一次开口问道：“自卑？为啥自卑？” 而解释这一点，对魏阳倒不算难事，于是，他又一次跟李玉珺说起了大实话。 从他的穷小子身份说起。 想解释这一点也确实是不难，毕竟他在林琳面前，确实或多或少有点自卑，自卑的原因，除了他是个穷小子，林琳是大矿主家女儿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林琳有恩于他。 当他被李瑞阳伤了时，是林琳挺身而出替他要到了医药费，让他有了赚第一桶金的本钱。 当他走投无路时，是林琳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把他招进了维恩。 当他才崭露头角时，又是林琳破格提拔了他，才让他有了后来一飞冲天的机会。 对于一个身份背景远好于自己，又对自己有恩的人，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卑，因此，此时的魏阳只需真诚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即可。 关于“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这一说法，其实还有下一句，那就是最高级的套路是真诚。 也确实如此，魏阳把心窝子一掏，原本对林琳很排斥的李玉珺，竟然开始理解魏阳了。 既理解了他在林琳面前的自卑。 也理解了他为啥会对林琳有好感。 她甚至都觉得，魏阳喜欢林琳才是正常的，喜欢她反倒不正常，毕竟魏阳认识林琳在先不说，林琳还对他有恩。 于是，她竟然说道：“既然你对她有好感，那你就坚持坚持呗，以你这变态的成长速度，你总不可能一直在她面前自卑吧？” 原本还视林琳为强力竞争对手的她，此时竟然劝起了魏阳，想撮合他跟林琳在一起。 这可是让魏阳哭笑不得。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她有她的苦衷吗？”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旧话重提。 “啥苦衷？” 李玉珺追问道。 “我听郭姐说，像她这种缅甸大矿主家的女儿，是没有婚姻自由的，没有家里的同意，是不许喜欢别人的，一到年龄，就会被家里安排跟人联姻，以壮大家族的实力。 “其实按照林总的年龄，早就该结婚了，只不过维恩得靠她赚钱，这才拖到了现在。” 这一回，魏阳总算是把林琳真正的苦衷给说了出来。 还是说得很真诚。 真诚得让李玉珺都忍不住同情起林琳来。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林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别说是在缅甸，就算是在中国，她都算得上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完全有资格挑最好的男人结婚。 可就是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竟然没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接受家里的联姻安排。 作为一个女人，她一下就来气了，忍不住说道：“怎么这样啊，她们家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所以啊，她才决定跟我合作，想要自立门户，来把握自己的命运。” 魏阳笑着解释道。 这下李玉珺算是完全弄懂了魏阳为啥这么帮林琳的所有逻辑，同情心开始泛滥的她，立即就说道：“那你一定得好好帮她！” 魏阳：“……” 咋回事？ 原本醋意十足的她，怎么反倒站到林琳那边去了？ 这反应不对啊！ 第517章 还是得沾他的光 李玉珺对林琳的态度确实变了。 在此之前，她虽然已经跟林琳接触过，并且还一起吃过饭，但是在内心里，却是相当排斥的，因此，当她昨天头一回到维恩时，看到林琳，仅仅是跟浅浅地打了声招呼。 今天则大不相同。 今天上午，她应郭岱君之约，又一次来维恩，准备来继续拍视频。 与昨天一样，她又一次在院子里看到了正在接待客户的林琳。 “琳姐，早啊。” 她竟然主动又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这可是弄得林琳稍感诧异。 要知道，虽然昨天李玉珺来这里时，也是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但她能感觉出来，那声招呼多少有点不情愿的意味隐含其中。 女人都是敏感的，林琳自然能察觉到那一点，因此昨天一整天，她跟李玉珺多次碰面，她都没有过去跟她贴太近。 今天她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热情？ 对此，林琳自然稍感诧异，但她还是浅浅一笑，回应道：“玉珺，早啊。” 她原本以为，打过招呼后，李玉珺应该会像昨天那样，上楼去找魏阳，谁知，李玉珺竟然又向她走了过来，主动拉住她的手说：“琳姐，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呗。” 这可是把林琳弄得更是诧异。 她心说，老李家这女儿，今天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啊？ 她不是对我很有抵触心理的吗？ 此时的林琳确实很诧异。 因为差一点成为李玉珺的情敌，她当然很清楚，为啥李玉珺会对她有抵触心理，因此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假如非必要，她都会尽量远离魏阳。 对李玉珺也是如此。 可现在，李玉珺竟然主动说要跟她一起共进午餐。 这是咋回事？ 但诧异归诧异，既然李玉珺提了，她这个当地主的，自然不能拒绝，于是立即爽快地回道：“好啊，就我们两个吗？” “再叫上郭姐一起呗。” 李玉珺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也是林琳所没有预料到的，她原本以为，李玉珺就算是要拉上别人，也一定是拉上魏阳，谁知她竟然拉上的是郭岱君。 这又是咋回事？ 她很想来一句：要不要叫上魏阳一起。 但想想过后，还是没提这茬，于是又爽快地答应道：“好啊。” 午餐就这么愉快地约定了。 大家又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李玉珺这边，很快就等来了前来跟她汇合的郭岱君，开始了她今天的工作任务。 其实李玉珺今天的任务一点都不轻。 按照郭岱君的设想，既然是要把她打造成为未来的翡翠女王，那这第一个视频，就必须得有点质量才行。 魏阳的第一个视频，就让他一夜爆红，涨了六百多万粉丝，那李玉珺的这第一个视频呢？ 能不能先涨个六万粉丝？ 其实郭岱君的要求也就这么一点点高。 可就算是这么一点点要求，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毕竟那么多拍翡翠视频的博主，很多人做了一年半载，都未必涨到六万粉丝。 魏阳的成功很难再次复制。 那咋办？ 她在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拉着李玉珺，还有替魏阳立了大功的程真协商起此事来。 “玉珺，你看这事具体该咋弄？” 郭岱君自然是第一时间征求起了李玉珺的意见。 这可是为难李玉珺了。 论到拍短视频，她临场发挥一下还行，可若是让她来想如何快速圈粉这一问题，就真不是她专业范围内的事了。 不过她毕竟不是小姑娘，而是开了那么大一家养生会所，自己当着老板娘的，她立即就发挥起了老板娘的优势，指着程真说：“郭姐，这事你别问我啊，要问得问他，他才是专业人士呢。” 她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程真。 但在语气上却表现得对程真极为尊重。 而她的这一招还挺管用的。 作为魏阳的身边人，程真当然知道，李玉珺可是他未来的老板娘，刚在老板面前立了大功的他，当然也想在老板娘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于是立即邀功似的说道：“假如只是圈六万粉的话，这很简单。” 他立即就开始给李玉珺和郭岱君出谋划策。 在这一方面，他也确实是专业人士，第一个视频就圈六万粉，对郭岱君和李玉珺来说是难题，到了他这里，那就真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蹭魏阳那个号的热度，来个视频共创，进行引流。 比如说，按照郭岱君的计划，李玉珺要发的这第一个视频，是那块刚切爆，并且连夜下了两片出来的冰底金丝绿料子，那程真在发魏阳关于这块料子的视频时，会把李玉珺的号给一起拉进来，作为视频共创者。 然后在魏阳这个视频的末尾，会提醒大家，关于这块料子的成品部分的内容，会发在李玉珺那个号上，号召大家先关注一波，转去那个号上看相关内容。 这一方法绝对是有效的。 要知道，魏阳那个“我是一只羊”的号，昨晚可是发出了第二个视频，尽管第二个视频的播放量并没有像第一个视频那样，达到数千万的播放量，可因为用户基数摆在那里，也足足有了九百多万的播放量。 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魏阳那个号的第三个视频发出去，播放量同样有可能近千万。 近千万的播放量引流，只要求圈粉六万，难吗？ 一点都不难。 毕竟这块料子的品质同样也摆在这里，是具备成为年度网红料实力的。 对此，程真十分有信心，为了在李玉珺面前表现自己，他甚至还垮海口道：“玉珺姐，郭总，六万的目标是不是低了点？要不咱们往六十万冲吧。” “行啊，那就听你的。” 对此，郭岱君自然没意见。 毕竟在她看来，用来发成品视频的这个号，拍的虽然是李玉珺，但号的归属权却是魏阳公司的，再说，连李玉珺都是魏阳的人，自家人沾自家的光有啥不好的？ 有意见的是李玉珺。 作为一个独立女性，尤其是在跟魏阳的关系还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打心底来说，其实李玉珺并不想沾这个光，而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表现和努力来圈粉，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这毕竟是生意，生意的事，是由不得她任性的，于是，她只能被动地接受了程真的方案，在郭岱君的指点下，继续起她第一个视频的拍摄。 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临近了中午。 到了跟林琳共进午餐的时间。 第518章 那家伙不会是个白痴吧? 李玉珺为啥会突然邀请我一起共进午餐？ 当林琳跟着李玉珺和郭岱君在玉器城附近的一家网红西餐厅坐下来时，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也由不得她纳闷。 要知道，上次她去富丽花园小区看魏阳新买的别墅，晚上一起共进晚餐时，她就已经明显察觉到了李玉珺对她的防备之意。 而在餐后，魏阳又明确地告诉她，他已经认定了李玉珺。 甚至通过郭岱君之口，她还已经知道，魏阳已经在替李玉珺准备一场浪漫的表白仪式了，为此，他还亲自为她设计了一套极为别致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套装。 前两天他之所以突然去外面买来了那块莫西沙白玻料子，以及那块鸽血红翡料子，为的就是这个。 这些，她全都知道。 因为她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所以来向我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释放善意？或者是在我这个她的手下败将面前炫耀一把？ 纳闷之下，她甚至还忍不住往坏处想道。 其实李玉珺根本就没她想的那么复杂，她之所以主动邀请林琳共进午餐，原因无非就是两点。 一是同情心泛滥。 当她一听说，像林琳这么优秀这么独立的现代女性，竟然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掌握，在婚姻方面，只能接受家里的安排，原本还对林琳有所排斥的她，立即就转变了立场，变得同情起林琳来。 二是愧疚心理。 在得知林琳的难言之隐前，她确实对林琳有防备心理，从而不想太过于跟林琳亲近。 可是在昨晚，她不仅已经知道了林琳的非常不容易不说，还得知了在魏阳心里，林琳才是先她一步的那一个，这自然让她觉得，自己对林琳的防备其实很不应该。 她之所以想亲近林琳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琳姐，你喜欢吃啥？来，你看看菜单。” 在三人坐下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先把菜单热情地递给了林琳。 这还是出于补偿心理。 只是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还真是让性情偏清冷的林琳有些不习惯，但她又不是那种喜欢客套的人，于是只能勉为其难地给自己点了一份鱼子酱，一份蘑菇汤，一份沙丁鱼，一份牛排。 可让她惊讶的是，在她和郭岱君点完之后，李玉珺竟然又一口气点了很多这家餐厅的招牌菜。 很显然，这是打算买单的节奏。 还有更让她惊讶的。 进餐的过程倒还算是波澜不惊。 很懂西餐礼仪的李玉珺，在接下来的进餐过程里，除了热情地招呼林琳和郭岱君多吃之外，倒是没扯啥让林琳或郭岱君心惊肉跳的话题。 让两人心惊肉跳的是在餐后。 当三人的餐后咖啡送上来之后，李玉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直接了当地问起了林琳：“琳姐，我听魏阳说，你有意自己开公司？” 这一话题，对于林琳来说，自然是有些突兀。 要知道，这事情对于她来说，是极为敏感的，因此现在在整个维恩，除了她自己以外，都只有魏阳和郭岱君知道。 而现在，却从李玉珺嘴里问出了这个问题，这让她忍不住想：魏阳那个大嘴巴，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跟她说？ 说了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叮嘱她一定得保密？ 愕然中，她忍不住先腹诽了魏阳一句。 但既然李玉珺问了起来，她也没法否认，只能无奈地回道：“确实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这事比较敏感，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我知道的，是魏阳说，这事郭姐也知道的，我才问你的。” 李玉珺连忙回了这么一句。 但她紧接着却问道：“对了，我还听魏阳说，他原本是想邀请你一起开公司的，你为啥不答应他？” 这下可是把林琳给问懵了。 她心想：魏阳那家伙，不会是个白痴吧？怎么连这事都跟李玉珺说？就不怕她有意见？ 她又一次腹诽起魏阳来。 可既然李玉珺问了，她还是没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当然不能答应啊，他是他，我是我，他那么有本事，我跟他合伙开公司，不是明摆着占他便宜吗？” 她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把自己摘出来，以免李玉珺误会。 谁知，李玉珺却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其实对你挺有好感的？” 这一句，算是彻底把林琳给弄懵圈了。 她心说：那家伙绝对是个白痴！ 此时的她确实没想到，竟然会从李玉珺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李玉珺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魏阳那个白痴自己跟她说，或者一不小心在她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之外，还能有别人告诉她？ 当然不可能有别人。 要知道，她跟魏阳之间那点小瓜葛，可是进行得相当隐秘的，她相信除了她跟魏阳之外，连郭岱君都未必知道。 因此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魏阳让她知道的！ 这可是让她相当的气愤，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暗暗骂起了魏阳就是个白痴，竟然连这种事都跟李玉珺说，结果弄得她相当的尴尬。 这让她怎么回？ “是吗？有这事？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吧？我可是亲自听他说过，他喜欢的是你。” 无奈之下，她只能矢口否认。 并且将火力反弹到了李玉珺身上。 其实关于这事，她是不想说破的，毕竟郭岱君跟她说，魏阳是想给李玉珺一个惊喜，所以暂时还没有跟李玉珺表白，只是在玩暧昧。 可现在没办法了，为了摘清自己，她只能出卖魏阳那个白痴。 接着她又说道：“这事郭姐也知道，郭姐你说对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还不惜拉上了郭岱君来当她的人证。 其实此时的郭岱君也很懵很懵。 她原本以为，李玉珺之所以请林琳吃饭，是看在上次跟林琳处得还不错，想进一步拉近关系的份上，谁知，在刚吃完之后，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魏阳对林琳有好感吗？ 不排除这一可能。 她也确实察觉到了这一点，甚至连魏阳自己都默认了这一点，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而魏阳之所以把目标转向李玉珺，则是因为……他从她这里听说了林琳根本就没有婚姻自由，才不得不放弃念想。 这一点，她也大致能猜到。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竟然连李玉珺也知道了这事，然后一来二去，竟然把她夹在了中间，让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 那家伙，在感情方面不会是个白痴吧？ 为难之下，她也忍不住腹诽起魏阳来。 第519章 难不成这也是个小憨憨? 老板在情感方面不会是个白痴吧，怎么连这种事都跟李玉珺说？ 被林琳拉下水的郭岱君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她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餐饭，李玉珺却在餐后提起了如此敏感的话题，这弄得她很是为难。 一边是现在的老板。 一边是未来的老板娘。 这让她向着哪边好呢？ 还有，李玉珺为啥会突然提起这么尴尬的话题，她具体几个意思？ 她原本是想来个隔岸观火，干脆不吱声的，可现在被林琳强拉下水，就不得不出声了，于是她问道：“玉珺，魏总确实挺喜欢你，你不会感觉不到吧？”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站在了林琳这边。 也好在林琳选择的不是抢魏阳，而是想将他推给李玉珺，这才没让她太过于为难。 只是她跟林琳这么一说，却是让李玉珺有点懵了。 那家伙亲口跟林琳还有郭姐说喜欢我？ 有这回事？ 她懵的是这个。 要知道，尽管她跟魏阳相处得还算融洽，她也能感觉到，那家伙似乎也对她有好感，但却从没在口头上表示过。 为此，她很是有些来气，也因此心神不宁、疑神疑鬼，感觉很没安全感。 可现在，林琳和郭岱君都跟她说，那家伙亲口说过喜欢她。 真有这回事？ 此时的她因为这个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其实她刚才之所以跟林琳提这茬，还真没啥坏心眼，而是因为同情林琳，希望她能安心地接受她跟魏阳的帮助，没必要太过于见外。 她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林琳会不会因此也对魏阳产生感觉，又重新成为她的强力竞争对手，她还真是没考虑过这一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魏阳跟林琳相互喜欢，从而选择林琳，那又如何？ 大不了她退出呗。 她的潜意识就是这样的。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她伟大，而是她也有属于她的骄傲。 说白了，她虽然也对魏阳产生了好感，已经认定了魏阳将会是一个不错的丈夫人选，但毕竟她跟魏阳认识的时间还并不算长，两人又没有共同经历过特别难忘的事，因此，她对魏阳的感情，还没有深到非他不嫁的程度。 只是她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跟林琳和郭岱君说喜欢的是她，这让她现在怎么接？ “他喜欢就喜欢呗，我又还没答应他。” 关键时候，她骄傲的那一面又显露了出来，接着又说道：“琳姐，你要是也对他有好感的话，你尽管喜欢他，我不跟你争，真的。” 她还直接把自己的潜意识给说了出来。 这可是又把林琳跟郭岱君都给说懵了。 林琳：“……” 啥？ 那家伙都在为你准备浪漫的表白仪式了，你却说要把他让给我？ 你到底是对他没感觉还是傻啊？ 李玉珺的这一句，算是让她弄清了，李玉珺今天之所以邀请她共进午餐，还真不是来在她面前炫耀的，也没有别的不良居心，很可能就只是单纯地想跟她做朋友。 那家伙，这是走的啥狗屎运？怎么连这么好的女孩子都能遇到？ 她忍不住又腹诽起魏阳来。 此时的郭岱君同样也很懵。 啥？ 你不是也很喜欢魏总吗？ 怎么现在突然礼让起来了？ 难不成……你在感情方面也是个小憨憨？ 此情此景，她想的是这个。 她当然很清楚，李玉珺现在突然说要把魏阳让给林琳，并不是她对魏阳没感觉，而是……在情感方面有可能也是个小白痴。 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别的女人，因为一个条件还算不错的男人，可以跟竞争对手争个头破血流，甚至于有的连别人碗里的都要去抢。 李玉珺这边倒好，已经塞进了她嘴里的肉，她都还想吐出来让给别人。 有这样的吗？ 大姐，你别逗了，人家魏总都在给你准备表白仪式了，你别这样好吗？ 那样会很伤他的心的！ 她很想把这一小秘密给揭露出来。 早在昨天中午，当魏阳让她抓紧时间去镶嵌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时，她就偷偷在微信里问过魏阳，是不是在给李玉珺准备表白仪式了。 魏阳很直接地回答她是，并且还告诉她，仪式就在那块冰底金丝种翡翠板料的拍卖之夜。 此时，当她听到李玉珺竟然说要把魏阳让给林琳，她很想把这事给揭露出来，只可惜，魏阳已经叮嘱过她，千万不要把这事透露给李玉珺知道，否则就不好玩了。 “玉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在这里把魏总让来让去，当成球踢，这样好吗？你有没有征求过魏总的意见？” 无奈之下，她只能抢过了话头，来了这么一句。 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了站在魏阳那边，竟然不客气地说起李玉珺的不是来。 这当然是必然的。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魏阳才是她认定的老板，假如没有魏阳，那李玉珺在她眼里啥也不是，因此在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了维护魏阳。 在她看来，做人不能总想着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而她的这一句，不仅解了林琳的围，也让李玉珺一时语塞。 是啊，他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我怎么能把他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呢？ 此时的李玉珺确实觉得有些理亏，但她还是嘴硬道：“管他呢。” 但她的嘴硬，也仅仅是到此为止，在此过后，她也不再提起这一茬。 而感受到了她善意的林琳，在懵过之后，说道：“玉珺，你千万别想太多，我跟魏阳也就是普通的同事加朋友关系，在工作上面，我确实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但是在个人感情方面，我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这个你放心，至少在三五年之内，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 她的这一句，也算是给李玉珺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下反而弄得李玉珺不知该说啥了。 从潜意识来说，她确实可以把魏阳让出来，可是从情感上来说，她还是有点舍不得的，现在当林琳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啥？ 一场意外的纷争就此勉强平息。 第520章 这下头大了 魏阳很快就得知了自己被礼让的消息。 午餐过后，李玉珺因为约了装修公司的人谈新店铺的改造，便没有再回维恩，而郭岱君则很快就出现在了魏阳的办公室。 “魏总，你咋回事啊？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怎么啥事都跟玉珺说？” 在说起中午所发生的事前，郭岱君自然是先取笑了魏阳一番。 这可是让魏阳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昨晚才跟李玉珺说起了林琳的事，李玉珺今天就找上了林琳，竟然打算把自己给礼让出去。 这到底是啥脑回路？ 对此，他是哭笑不得，但也没太把这当一回事，因为根据他对李玉珺的了解，并不是她对他没感觉，而只是不想跟人争，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否则的话，就不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没事，计划照旧，该干嘛就干嘛，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往下推进就好了。” 他很轻松地回道。 这几天的他也确实是难得地轻松了下来，因为在下周开始的坪洲公盘之前，他需要做的重要事情，也就是那么两件，那就是迎接保利香港秋拍评估团的到来，以及接受亿元俱乐部的入会资格考核。 据老李说，这两批客人，都会在下周一抵达坪洲。 而在此之前，他这边已经没有了别的值得他特别重视的事，就算是需要上心的小事，也只有两件。 一是周日再次去老李家参加家宴。 二是在周日下午，再次去许老板那边挑料子。 除此之外，也就一些日常的琐事，比如说推以李玉珺为主角的那个“喜阳阳珠宝”的新视频号。 郭岱君也是为此而来。 “魏总，玉珺这个号的第一期内容是已经有了，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拍什么内容？” 在说完李玉珺的事后，她即刻就问起了正事。 还别说，这对魏阳来说还真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一个视频号要想经营得越来越热，是需要不停地有高品质的新内容往上发的，否则的话，就很容易被人遗忘，从而凉凉。 最好是每天都定时有新内容上传，以便让粉丝们养成每天都看的好习惯。 这一要求，对于魏阳自己的号来说倒不难，毕竟在他接手维恩的仓库存料之后，那么多料子，别说天天发视频，就算一天发好几个，也足够用。 可李玉珺这个号就不一样了。 按照他跟郭岱君商量好的，李玉珺的这个号，定位是中高端珠宝，主要是以中高端手镯、戒面、首饰为主。 对于魏阳来说，他原石很多，但成品却少之又少，就算之前做出来的那些，不是已经卖了，就在准备卖之中，想要让李玉珺天天有素材可怕的话，还得需要他多加努力。 但满足短期内的需求还是够的。 “白月光与朱砂痣算一期吧。” “帝王绿手镯也可以算一期。” “还有绝代双骄首饰套装、冰妖紫手镯、冰红春手镯、极品天空蓝套装……” 他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还别说，他手头的存货还真不算少，并且都还是极品，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七位数起步，甚至八位数九位数，能让整个珠宝界的人都眼馋的那种。 只是这些存货能延续多久呢？ 还有，要是一开始全都上这样的极品视频，那等存货发完了怎么办？ 降档次？ 还是得在一开始就多上点普通档次的才行啊！ 原本还觉得轻松的他，顿时又有了压力，这压力不是来自于缺好东西，而是来自于缺普通货色，价格大万起步到六位数的那种。 “下一期，还是先发剩下的那片春带彩料子吧。” “再下一期，发白月光与朱砂痣。” “剩下的，押后一点再说。” 在想明白其中的逻辑后，他又重新调整起了接下来要发的内容。 之所以有如此的调整，除了不能在一开始就全部上极品以外，还有很多别的因素需要考虑。 比如说，他之前拍卖出去的那块春带彩料子，从昨晚起，就已经有拍到的同行开始发相关视频了，但他这个始作俑者这边却还没来得及发，这样可不行。 这热度可不能被别人抢去了。 再比如说，准备上拍的那几样东西，包括满冰阳绿手镯，冰阳绿配极品冰妖紫珠链，绝代双骄首饰套装等，这些发是可以发的，只不过在发之前，最好能跟拍卖公司那边打个招呼。 毕竟那是要上拍的东西，在宣传上得跟拍卖公司相互配合。 又比如说那条即将开压的帝王绿手镯，当然也是可以发的，只不过在发之前，还有比较麻烦的一步，那就是在手镯压出来后，得送去香港做古柏林和ssef这两大权威鉴定机构的帝王绿认真，否则的话，就会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这些因素，他必须全都考虑进去。 “行，我听你的。” 郭岱君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准备离去的她，却又突然说道：“对了，玉珺那边，你可千万别不当一回事，你最好找个机会再安抚安抚她，否则的话，别等到表白那天，咱们啥都准备好了，她却不接受，那你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这是在善意地提醒魏阳。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很清楚，女人是一种极为情绪化的动物。 在感情方面尤为如此。 在她情绪好的时候，你想咋样都行。 在她情绪不好的时候，啥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她现在提魏阳担心的是，既然李玉珺已经动了想把他礼让给了林琳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下，魏阳本人还不去安抚安抚，尽量铺垫一下的话，是很有可能钻牛角尖的。 魏阳一下又愣住了。 啥？ 还得先安抚安抚，免得她钻牛角尖？ 他一下又头大了。 可问题是怎么安抚呢？ 在郭岱君走后，他开始冥思苦想这一问题。 还别说，这也确实是一个很是让他头疼的问题，要知道，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想给李玉珺一个意外的惊喜，因此在现有的情况下，他还不能把话说得太明。 他还不能跟李玉珺明说：我已经认定你了，不是林琳。 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他还是没想到好的办法，于是只能决定，先去会会她再说。 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521章 大哥的女人 李玉珺其实没有郭岱君想象的那样喜欢钻牛角尖。 她当时之所以说愿意把魏阳让给林琳，只不过是源自于潜意识的一种本能的冲动反应而已，在被林琳拒绝，又被郭岱君指正之后，她也意识到了不对。 是啊，那家伙喜欢谁，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凭什么把他给让来让去？ 然后在跟林琳和郭岱君分开之后，她就在翻来覆去地想一个问题：那家伙真跟林琳和郭岱君说过，他喜欢的是我吗？ 直到她回到喜阳阳的新店铺，又一次遇上了李瑞阳。 “李小姐，你好啊。” “李老板你好。” 当李瑞阳在第一时间跟她打招呼时，她还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但并没有过多地跟他寒暄，而是开了门进入了店铺之内。 对于李瑞阳这位邻居，她本能地不怎么喜欢。 不喜欢的原因，在于他是个光头，并且眉毛还很浓，看起来有点凶。 还有，她可是听说了，李瑞阳可是砸过魏阳一下，差点破了魏阳的像。 但李瑞阳的这一声招呼，却让她突然想了起来，魏阳曾当着这光头的面，开玩笑说，她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娘。 这一联想，算是让她确认了，魏阳确实有可能更喜欢她。 那还让啥让啊？ 我傻不傻？ 就算真可怜林琳，让魏阳多帮她一点不就是了？ 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想明白之后，她也忍不住有一丝丝后怕，心说，当时要是林琳顺着她的话，接受了她的提议，准备跟魏阳发展感情，那她自己咋办？ 要知道，从她十来岁开始对感情有所憧憬开始，就一直在寻找那个有让自己嫁他欲望的男人，已经找了十几年了，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但却又转手让出去，那她还不得哭死？ 想想就后怕。 只不过在觉得自己好傻的同时，她也在腹诽魏阳，抱怨他明明喜欢上了她，也只会跟别人说，而不当面向她吐露心思，结果弄得她总是在这事上心神不宁。 那家伙绝对欠收拾！ 在腹诽了魏阳一番之后，她一边等待装修公司的人到来，一边又一次细细巡视起整个店铺，考虑起店铺的装修改造方案来。 很快她就等来了装修公司的人，开始跟他们一起商讨起了店铺的改造装修。 店铺里，装修部分需要动的地方并不多，无非就是重新贴一下墙纸，加强一下店铺里的安全防护，多添加一些保险柜，设计一整套防盗报警装置之类的。 动得多的是办公设备之类的东西。 既然魏阳已授权于她，这里的装修改造还是她说了算，那李玉珺的想法，就是所有的办公设施全换掉，包括办公座椅、办公家电之类的，旧的通通都不要，全部换新的。 之所以如此，除了这里的审美跟她严重不相符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家伙的钱来得实在是太容易了。 随便切一块石头，就是上亿的收入。 连送给林琳的，都是几千万几千万的送。 那她在装修改造方面多花一点钱又算啥？ 于是，在装修公司的人来了之后，她又一个电话把梁夏给叫了过来。 之所以叫梁夏，是因为店里有着太多淘汰的办公设备，如电脑、打印机、办公桌椅、展柜等，这些梁夏那边都用得着，用不着的也可以让梁夏帮她去处理掉。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的原因在于，她看魏阳迟迟不直接向她表明心意，却只肯跟外人说喜欢她，她有些急了，想要主动出击，来捅破那层窗户纸。 说白了，她想主动了。 这也符合她一贯的性格，就好比说当初梁夏去她那里替魏阳租房子时，她一听魏阳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就直接把她自己隔壁的房子租给了他，目的就是为了考察魏阳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夫婿人选。 而在认识魏阳之后，其实也是她比魏阳更主动。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不符合，那她同一层楼的另外两套，接下来也还是有可能租给适龄的单身男性。 作为一个有早婚传统的潮汕女人，在个人婚姻问题上，她确实有些急了。 因此，跟魏阳玩暧昧的感觉虽然也还行，但她却等不及了，希望尽快捅破这层窗户纸，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正式相处，然后有可能的话，再尽快步入婚姻。 “胖子，你跟魏阳认识多久了？” 在把店铺里该处理掉的东西交代给梁夏之后，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了起来。 这才是她把梁夏叫来的真正目的。 此时的梁夏却是暗暗感慨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帮魏阳租了个房子，结果却是这位漂亮的女房东这么快就成为了这家店铺的老板娘。 现在，魏阳已经是他的老大，那这么说来，这是大哥的女人？ 面对这位大哥的女人的询问，他一点都不敢怠慢，连忙回道：“认识正好两年了，他一来坪洲我就认识了，他到翠生缘时，我就在隔壁老李的店里打工，后来没过多久，我也来这边了。” 这也正是李玉珺想从梁夏这里找突破口的原因。 算下来，整个坪洲，应该就数这个胖子认识魏阳的时间最长了，因此，她想从梁夏这里了解一下魏阳的习性，然后再考虑如何下手。 于是她又问道：“这家伙是不是很花心？” 这可是把梁夏给吓了一跳，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认识他两年，他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甚至有女孩子主动追他，他都不给机会。” 一听说魏阳竟然真的两年下来都没交过女朋友，并且连女孩子主动追求他都拒绝，李玉珺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刨根问底道：“为啥啊？” 这可是小小地为难了梁夏一把。 为啥？ 还不是因为穷？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怂恿魏阳赶紧谈个女朋友时，魏阳是这么跟他说的：“连自己都养不活，谈啥女朋友？难不成找个有钱的，吃软饭不成？” 他刚才说的其实是大实话，在过去这两年里，因为魏阳长得够帅，还真是有好几位条件比他们好的女同行看上过魏阳，曾多次约他，只可惜魏阳一个也没给机会。 原因就在于他穷不说，还不肯吃软饭。 只是这一理由能跟李玉珺说吗？ 当然不能。 情商很高的他立马回道：“这还能是啥，肯定是阳哥事业心强，洁身自好，不肯随便呗。” 他立即就猛夸起魏阳来，把魏阳夸得天花乱坠，把他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说得李玉珺差点就信了。 又这么好？ 真有这么好的话，怎么刚一发财，又是林琳，又是我，差点就脚踏两只船？ 她刚想就这一点质疑梁夏一番时，却看到魏阳突然出现在了店铺门口。 这家伙，怎么又突然跑过来了？ 她顿时又心虚了起来。 —————————— ps：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第522章 真上道 这家伙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一看还没到下班的点，魏阳竟然就出现在了店铺里，李玉珺确实有些心虚。 心虚的原因，就在于她之前可是卖了魏阳一把。 她当然很清楚，别看郭岱君对她不错，但她的心绝对是向着魏阳那边的，至于林琳就更不必说了，因此，中午所发生的事，十有八九已经传到了魏阳耳朵里。 所以……他是来找我算账的？ 心虚之下，她色厉内荏地问：“你来干嘛？” “我听说有人把我给卖了，我担心她数钱数不过来，特意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数钱。” 提前翘班了的魏阳嬉皮笑脸地回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魏阳，也确实是在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他一来，便看到李玉珺正跟梁夏不知在聊啥，但整体情绪还算正常，于是便选择了直接说穿了此事。 在他看来，这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对李玉珺还算了解，知道她性格是属于偏直来直去，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藏着掖着的类型，而且，这种事假如不挑破，不说开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下次。 那样很烦。 只是这样一来，就让李玉珺有些尴尬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没卖出去，没人要。” “那要不要我亲自出马，再帮你找几位有意向的主顾问问？” 魏阳又厚着脸皮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很显然，李玉珺并不想当着梁夏的面来讨论这件事情，于是转向被两人的对话弄的有些懵的梁夏说：“胖子，你先回去吧，店里的这些东西，你明天上午叫些人找个车来搬走就是了。” 这可是让梁夏相当的郁闷，他心说：好不容易碰上老大来了，大嫂却撵我走，这是啥咋回事？ 现在的他也确实是有点弄不清状况。 因为他自己也有公司的事要忙的缘故，其实最近的他，对魏阳有关的事稍稍有些脱节，很多消息，包括李玉珺跟魏阳成了一事，他都是从张扬嘴里听说的，关于细节部分都不是很清楚。 他原本想着，好不容易又碰上了魏阳，那正好再跟他套套近乎，以多了解一切情况，谁知他还没跟魏阳搭上话，李玉珺就开始撵人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没办法。 他已经察觉到，这位大嫂在魏阳面前似乎有点强势，于是他只能识趣地说道：“好。” “老大，我先走了哈，有事吱声。” 在给魏阳丢下这样一句后，他识趣地走了。 “有啥话想对我说吗？” 当店铺里只剩下了她跟魏阳二人后，李玉珺立即就假装冷着脸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在暗示魏阳向她表白了。 这也正是她要把梁夏给支走的原因，原本就有意主动出击的她，当然想趁人少，逼一逼魏阳，来把两人的关系给挑明。 只可惜魏阳一看她情绪正常，并没有要疏远他的意思，便又开始装糊涂，故意问道“你想听我说啥？视频号的事？还是店铺的事？” 他故意把话题往工作上引。 这可是又把李玉珺气得不行。 她算是听出来了，魏阳这家伙，又开始在她面前故意装糊涂了，于是又是一声冷哼。 这下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至于魏阳，他现在来找李玉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她表白，而是把她情绪给稳住，于是一看李玉珺的脸色真有些不对了，便也改了策略，舔着个脸问道：“对了，今天周末了，要不要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之类的？”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不直接跟李玉珺表白，那别的啥都可以，包括跟李玉珺去干一些只有情侣才适合干的事。 而他的这一策略，也确实是有效的，李玉珺一听魏阳竟然主动提出，约她一起去逛街、看电影之类的，她一下又满足了。 “一会不是还要发视频吗？视频的事你不管了？” 心满意足之下，她反而又矫情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对她来说，还确实挺关键，因为按照她、魏阳、郭岱君的安排，今晚将会发出她进入翡翠行业后的第一个视频。 相关的视频内容，程真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六点一到，就准时将关联的两个视频发出。 对于魏阳来说，他当然无所谓，毕竟他的号早已经红了。 可是对于李玉珺来说，这可是她的第一个视频，当然很在意。 魏阳却说道：“视频的事，让程真去跟就好了。” “那……行吧。” 李玉珺假装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紧接着却说道：“你开我的车。” 对于李玉珺来说，其实她还有一件事耿耿在怀，那就是魏阳现在开的车，竟然还是林琳借给他的那台宝马x5，现在他都已经数亿身家了，但却没有换车的迹象。 作为女人，她在大事方面算是有格局，包括魏阳大大方方地帮林琳赚自立门户的本钱，一赚就是近亿，她都不介意，可是在小的细节方面，却是有些小气的。 于是，为了不让魏阳再开林琳的车，她便使了个小心眼，让魏阳开她的车载她。 魏阳一愣。 开你的车？ 为啥不是开我的车？ 对于李玉珺这一突兀的要求，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毕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并且前女友还是一个很不好侍候的人，于是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好啊，那就开你的车。” 他立即先痛快地答应了，但紧接着又说道：“对了，我正想换个车，你说我该换啥车好呢？” 此时的他，又表现得相当的上道。 李玉珺一听这家伙竟然连换车都开始征求她的意见了，顿时又是心里一喜，觉得魏阳这是真把她当成女朋友对待了。 尽管魏阳还没正式跟她表白。 于是撇了撇嘴说：“那就换成跟我一样的呗。” 这是要弄情侣车的节奏。 这也很正常，对于李玉珺来说，现在的她一旦想通了不再把魏阳让给别人，就回归了女人本性，变成了恋爱脑，满脑子都在往情侣方向想。 假如有可能的话，她恨不得立即跟魏阳变成情侣，啥都换成一样的。 而魏阳对于这些，是无所谓的，于是他立即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好啊，改天你带我去挑。” 他干脆把主动权又甩给了李玉珺。 李玉珺听了又是暗暗一喜，在她看来，魏阳这是真把她当成女朋友了。 真上道！ “行吧。” 她又假装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523章 还让不让人活? 带她去哪里逛好呢？ 在李玉珺答应之后，魏阳开始认真地想这一问题。 其实在如何让女人开心这一事上，他还真不是小白，毕竟他的前任女友，可是一位要求相当高，也相当挑剔的女孩，当时一穷二白的他，在无法满足她物质需求的情况下，只能挖空心思去讨她欢心。 好男人就是这样被磨练出来的。 现在，魏阳讨女人欢心的本事还在不说，也不差钱了，因此他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带李玉珺去一个档次相对比较高的地方，而不是在坪洲随便找个地方打发她。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这是他跟李玉珺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他当然希望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要不咱们去番禺那边的万达广场吧？” 他立即就提议道。 而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又让李玉珺觉得他很上道。 番禺万达广场！ 这是羊城那边新开的一个大型商业广场，最近是出了名的火，她早就想去逛逛了，只可惜离坪洲稍稍有段距离，并且又没人陪着一起去，就一直未能成行。 现在魏阳竟然提议去那，她自然是满心欢喜，但嘴上却还是矫情道：“万达广场啊，会不会有点远？” “不远，也就十几公里而已，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魏阳立即又很上道地回道。 对此，李玉珺又相当的满意，这下她终于不再矫情了，提议道：“那……那附近正好有一家保时捷的中心店，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干脆先带你去看看车？” 她决定了，干脆利用这一机会，把她心里最膈应的事给解决。 “好啊。” 魏阳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很快，两人便去往了买车的路上，并且在二十分钟之后，抵达了位于羊城南郊的保时捷中心店。 接下来的买车过程也非常的顺利。 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随便一辆保时捷就是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挑起来肯定得多花时间，精挑细选，仔细对比，可是对于魏阳来说，可是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大几十万几百万根本就不算事。 随便开一块石头，就是几千万上亿的收获，几十万几百万能有跟李玉珺去约会重要？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问起了李玉珺的同款车，帕拉梅拉。 然后在选车型时，也没多加考虑，直接说买最好最贵的型号，结果一下就定下了一款价值两百三十多万，带v8发动机的4.0t顶配款。 对于豪车，他其实一点都不懂，但他相信一个原则，那就是当一点点小钱已经无所谓时，挑贵的买就对了。 于是，整个过程延续下来，也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他抬手一看时间，才六点刚过。 但意外也由此而来。 第一个意外来自于光头文的电话。 跟往常一样，时间一到六点，当公司的部分员工开始下班时，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歇了下来的光头文就拿起了手机，开始刷今天的短视频。 这是他的习惯。 每天傍晚六点，他的视频助理就会准时替他发他今天的短视频，他则会用手机第一时间登录上去，看视频的整体效果及用户反馈。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打开短视频平台之后，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魏阳的视频。 魏总今天发的又是哪块料子？ 他好奇地看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魏阳今天发的视频，应该又是他第一个视频里已经走马观花似的秀过的众多极品料子中的又一块，谁知，很快他就发现，这竟然又是一块他从未见过的大料子。 “我去，这家伙，啥时候又切出了这样一块猛料？” 很快，他又惊叫了起来。 想让他不惊叫也确实有点难。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块在于他心目中难能可贵的珍品料子。 冰底金丝绿！ 在不同人的眼中，料子的珍贵程度是有差异的。 比如说在魏阳眼中，种色俱佳，具有特色的极品料子才算珍贵，才具备收藏价值。 可是在光头文眼中，种色中上，好卖，价格不便宜，有较大利润空间的料子才最珍贵。 比如说金丝种翡翠。 说白了，就是那些在短时间内能给他带来丰厚利润的好东西。 金丝种翡翠很好卖吗？ 这是必然的。 手镯这东西，是分年龄群体和经济实力的。 比如说刚毕业，经济实力一般，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喜欢的是哪些比较清雅，价格不贵的手镯，如白月光、葡萄种、春带彩、芙蓉种、玛瑙种等中端手镯，价格几千块到几万块不等的那种。 而事业有成，年龄三十以上的成熟女性，则更看重种色品质、意境等特点，所喜欢的手镯基本上是中大万起步到六位数的那种。 金丝种翡翠，就是出了名的种色俱佳，并具备意境和韵味，深受三四十岁成功女性喜欢的那一种，在市面上永远是狼多肉少，抢到一条就赚一条的那种。 现在，他却在视频里看到，也就短短的两天时间不见，魏阳竟然又切出了这么大一块高品质的金丝种翡翠，这让他怎能不惊讶？ 必须得抢一片到手再说！ 于是，他连视频都还没看完，就拨起了魏阳的电话：“魏总，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文总，有事吗？” “那肯定有事，你是不是刚切出了一块金丝种的大料子？” “对啊，昨天切出来的，就是前些天在林总家买的那块料子，怎么啦，文总你有想法？” “肯定有想法啊，以咱俩的交情，你让给我一两片没问题吧？” “这个好说。” “那你啥时候回公司？” “文总你别急啊，过几天不就是公盘了吗，我打算先丢一片去公盘试试水，料子的事咱们等公盘过后再说行不？” “我不管那么多，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得给我留至少一片，否则小心我跟你反目成仇。” …… 一番威胁之后，光头文终于满意地挂下了电话。 说起来也有点可怜。 正常来说，像他这种动不动就能拿出几千万甚至上亿资金的大主顾，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的对象，可是在魏阳面前，为了得到一片好料子，他却不得不放低姿态来委曲求全。 没办法，谁让对方隔三差五就能切出好料子不说，还不差钱呢？ 迫不得已，他只能打感情牌来威胁对方给他一点汤汤水水喝，也好在魏阳重情义，只要价格能给到位，别的都好商量。 于是，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他又心满意足地继续刷起了视频。 魏阳那边却开始叫苦不迭了。 对于正打算跟李玉珺去约会的他来说，光头文的来电，仅仅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他刚挂了光头文的电话，何老板的电话又来了。 啥情况？ 还让不让人活？ 关机，关机！ 第524章 我真是个大聪明 都下班时间了，我好不容易跟李玉珺约个会，你们却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烦我？ 魏阳确实没想到，在今天的两个视频发出去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有这么多人打电话来找他，而且无一例外，都是急着来找他要料子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 毕竟这是一块价值好几个亿，随便抢到一片就有得赚的高品质手镯片料，一发出来，能被光头文、何老板他们这些专做高端手镯的奸商盯上确实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样一来，就弄得他有点不得安生了，尽管李玉珺对此还算理解，但他一狠心，就还是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没办法，现在有他联系方式的同行已经有些多了，假如有他联系方式的都一一来找他要料子，那今晚都没得安生了。 但他没想到，他的手机关机还没多久，李玉珺的手机很快又响了。 “找你的。” 而且很快，手机又交到了他手上。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纳闷。 谁啊？ 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我都关机了，竟然还能把电话打到李玉珺这里来找我？ 他接过一听…… “小魏，你跟玉珺在一起吗？” 电话里传来了老李熟悉的声音。 这可是让魏阳稍稍有些尴尬。 尽管他早就知道，老李巴不得他跟李玉珺早早在一起，可毕竟现在他还没向李玉珺正式表白，就把人家女儿单独约了出来，还是有些做贼的感觉。 “对啊，让她出来帮我看台车，顺便请她吃个饭之类的。”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 “这样啊，对了，你啥时候又切出了那样一块猛料，怎么没听你说呢？” 电话中的老李却快速把话题转移到了那块金丝种翡翠料子上，并且语气中还有些许责怪他的意味。 这让魏阳觉得相当的无辜。 他心说：这几天不是你在忙吗？难不成我每切出一块好料子，都得主动来找你炫耀一番？ 这几天的老李也确实很忙。 忙的原因，就在于坪洲公盘马上就要开始了。 按照本届公盘的计划，从下周一到下周三，属于公盘的料子入场期及预展期，周四到周六则为正式的开放期及投标期。 随着公盘的日益临近，身为珠宝玉器协会会长的老李自然是很忙很忙，有着太多的老熟人找他，安排料子送拍的事。 包括魏阳自己，也打算在周日上午去找他，让他帮忙把他准备送拍的那些料子给安排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能不打扰就尽量不打扰。 “昨天切的啊，这不，你这么忙，怕打扰你，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嘛。” 他立即就向老李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你这小子……这块料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电话里的老李还是怨气满满，听起来，似乎对魏阳的怠慢很是有些无奈。 这让魏阳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心说，碰上我这样一位不把你太当一回事的准女婿，也算你倒霉，但他还是快速解释道：“我已经下了两片，准备丢一片去公盘试试水，剩下的，留一半卖一半。” “这样啊……能不能给我家留个一到两片？” 电话里的老李又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魏阳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才是老李这么急着找他的原因，原来是替他自家的生意着想，他跟光头文、何老板一样，也是想私底下来找他要这块料子的片料。 这可是有点为难魏阳了。 他心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其中的一半打算像上次那样，来一场私拍，价高者得吗？你想要的话，直接去抢就好了啊！ 不去私拍上抢，私下里问我来要，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吗？ 其实这也正常。 毕竟翡翠生意也是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就存在着人情，关系一到位，谁都想凭人情来低价进货，来替自己争取更大的利润空间。 就好比说上次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林琳就是凭人情，从他这里替成品事业部预留了两片，而不是通过拍卖去抢。 又好比说刚才，光头文跟何老板也是这个意思，想私下拿，而不是上拍去抢。 这样的操作在行业内确实很正常。 可问题是，人情也是分大小的。 像林琳那样的人情，因为是替公司拿货，因此她不会想着太占魏阳的便宜。 而像光头文跟何老板那种程度的人情，稍占他一点便宜可以，但必须得有个度，否则的话魏阳也不干。 那么问题来了。 像老李跟他这样的准翁婿关系，这人情得值多少钱？ 现在老李提出想要，魏阳要多少钱合适？ 要高了，老李会觉得这个女婿抠门，甚至连李玉珺都觉得他小气。 要低了，他自己吃亏。 而且，假如是一次两次还好，他多让点就多让点，无所谓，可问题是以后他会经常切料子，然后这习惯一养成，老李家天天要来占他大便宜他愿意吗？ 对老李他倒是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哪位看起来不那么靠谱的大舅哥。 那这可如何是好？ 这还真是让魏阳为难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他立即就假装极为爽快地答应道：“这个好说，这块料子是我为玉珺切的，怎么处理她说了算，你直接跟她谈就好了。” 他明智地把锅甩给了李玉珺。 他原本以为，这锅李玉珺未必会接，谁知，他刚挂了老李的电话，李玉珺便认真地问了起来：“你真让我来做这个主？” “那肯定，我说了这块料子就是给你切的，你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哪怕亏本卖都无所谓。” 魏阳信誓旦旦地回道。 “你放心吧，亏不了。” 李玉珺却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接着又说道：“肯定是我哥让我爸来开这个口的，他想来占你便宜，门都没有。” 魏阳一听，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心说…… 我真是个大聪明！ 听李玉珺这么一说，他就知道，她并不是传说中的扶哥魔，这下他可是彻底放心了，但嘴上却故意说道：“真一点便宜都不给他占？这样不好吧？” 李玉珺：“……” 虚伪！ 第525章 不，你就是块木头 这家伙，竟然把这么大价值这么高的一块料子的决定权交给我！ 一听到这个，李玉珺心里又是喜滋滋的。 女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多少都喜欢攀比。 在昨天，她可是看到魏阳一连替林琳切了八块料子，价值近亿，手笔不可谓不大方，为此，她还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现在，魏阳再次强调这块料子是替她切的，并且还将料子的处理权交给她来负责，这让她心里一下又舒坦了很多。 近亿算什么？ 这块料子的总体价值至少三四个亿好吧！ 而且这家伙还说，哪怕被她亏本卖也无所谓！ 这么一对比，她立即又觉得，相比林琳，这家伙心里确实是更看重她，于是她立即就表态：绝不让他吃亏。 哪怕想问他要料子的是她亲哥！ 当然，她之所以向魏阳给出这样一承诺，除了不想让魏阳失望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趁机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啥不满？ 当然是对老李重男轻女，家业传儿不传女的不满。 以及对她大哥无能的不满。 在她看来，自己在工作能力方面比她大哥要强得多，可他父亲不仅把家中主业传给了她大哥不说，还不给她进入翡翠行业的机会，这就有点过分了。 还有，她大哥接手家中主业之后，不仅没让公司进一步发展壮大不说，连基本的运作都还得靠她父亲时不时来扶持一把才能勉强维持，这确实是有些无能。 自己干不好就想着去占别人便宜？ 这想法很不好。 这毛病绝对不能惯！ 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别说她不念亲情，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不想帮大哥。 而是在她看来，帮亲人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 假如她大哥既能干又努力，只是在某些条件上有所欠缺，那只要魏阳不介意，那她怎么帮都可以。 可现在她大哥在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情况下，还老想着占魏阳便宜的话，那这毛病就不能惯了。 魏阳帮得还不够多吗？ 前面那块春带彩料子，她爸只花了一百五十万就拿走了价值至少三四千万的四片，最终还不是便宜了她大哥？ 前几天那块南齐谷糠皮的糯冰带春料子，不也是让她爸躺赚三四千万，最终不也还是便宜她大哥？ 这还让魏阳怎么帮？ 说白了，在这个扶弟魔概念极为敏感的时代，她并不想当一个让人诟病的扶哥魔。 这就是她毫不犹豫地揽下此事，并给了魏阳一个绝对不会亏的承诺的真正原因。 只是这家伙太狡猾了一点，把这么一件棘手的事交给她来处理不说，还口是心非地说什么不好之类的，实在是太虚伪。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走，咱们去万达广场，逛街吃好吃的去。” 她立即向魏阳下达了新的指令。 只不过一上车，她又拿起了手机，开始看自己第一个短视频的后台数据。 她更为关心的还是这事。 毕竟这是她步入翡翠行业后真正迈出的第一步。 数据当然是喜人的。 她不得不承认，程真的策略也确实挺管用，因为魏阳那个号今天所发的视频，拉了她这个号作为共创者，并且还在视频末尾做了宣传的缘故，她今天所发的这第一个视频，播放量就在蹭蹭蹭地上涨，关注人数也在蹭蹭蹭地上升。 还不到短短的半个小时，播放量就已经有了几十万，关注人数也已经有了七万多人。 半小时就完成了她跟郭岱君既定的目标！ 对于这一成绩，她自然是相当满意。 这么说来，我也要成网红了？ 李玉珺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的魏阳。 其实对于能不能成为大网红，她并没有那么在意，但她在意的是，不想被魏阳拉得太远太远，以免以后在他面前没有说话的底气。 这混蛋，怎么除了气人第一名以外，在别的方面也这么厉害呢？ 看着魏阳那棱角分明又帅气的侧面脸庞，她忍不住想道。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就在附近的万达广场，开始了他们的逛街之旅。 这里也确实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别的先不说，就说吃，两人都无需去广场内的各家特色餐饮店大快朵颐，光是把广场外的步行街逛完，各种小吃就能把两人的肚子给填饱。 至于逛街就更是不必说了，室外的步行街，室内的品牌店，想买啥，基本上都能买到。 而在逛的过程中，李玉珺还发现了魏阳一个优点，那就是任劳任怨，无论她想逛哪里，他都耐心地陪着，无论她试啥，他都耐心地等着，不会因为不耐烦而有半点怨言。 都说一个有钱的男人，愿意在你身上花钱，不一定是爱你，可一个有钱的男人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那一定是心里有你。 对于这一点，李玉珺是相当的满意。 毕竟现在的魏阳就是那种不差钱的男人。 若要说她有啥不满，那就是这家伙似乎有点木，始终至少跟她保持着半米远以上的距离，弄得生怕多靠近她半分，就会占她便宜似的。 至于假装无意中触碰她之类的小动作，则更是没有。 这是在装柳下惠，还是本来就有点木？ 她忍不住带点小怨气想道。 她决定试一试。 机会很快就来了。 逛完街之后，该看电影了。 “你想看哪部片子？” 当两人到了楼上的电影院之后，魏阳又摆出了一副你说了算的姿态，殷勤地问道。 李玉珺原本是比较喜欢看那种带点哲理的剧情片，或者有点小浪漫的爱情电影，但为了测试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块木头，故意指了指其中的一部恐怖片说：“我想看这个。” 她之所以挑恐怖片，当然是因为只有恐怖片，才能让她合理地装出一副求保护的小女人姿态，去试试两人亲密接触时魏阳的反应。 事实上，她也无需装。 当两人在电影院后排紧挨着坐下之后，电影也很快开始，然后漆黑如墨的影院内很快就响起了连声尖叫。 这剧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吓得李玉珺都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隔壁魏阳的胳膊。 但她很快就发现，这家伙竟然跟没事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唯有身体稍稍有点僵。 哼，这就是块木头！ 她一下就觉得电影索然无味。 第526章 要强的女人 真是个呆瓜！ 一场电影，算是让李玉珺给了魏阳这样一个新评价。 可问题是她还不能说什么。 人家虽然喜欢你，但却尊重你，在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前不占你便宜，你能说啥？ 这可是弄得她相当的郁闷。 其实更郁闷的是魏阳。 事到如今，他当然很清楚，现在的李玉珺不仅没有了把他让出去的意思，还已经认定了他，有意把关系更推进一步，明显有想跟他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意思。 可问题是，他已经为她在准备大场面，打算当着众多同行的面，来给她一个惊喜，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能提前跟她确立关系？ 于是，他只能冒充不解风情的呆瓜。 这样其实是非常难受的，毕竟他是一个火力正旺的年轻男子，并且又憋了好几年，这让他怎么抵挡李玉珺的主动投怀送抱？ 没办法，只能强忍。 这就是他整场电影下来，身体都很僵的原因，结果是弄得他根本就不知电影里放的到底是啥。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他用不着再紧跟李玉珺挨在一起时，他整个人才松弛下来，又恢复了正常，殷勤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不饿，饱了。” 李玉珺却没好气地回道。 她还有后半句没说：被气饱的！ 明显带有情绪的她，不仅没有接受魏阳的宵夜邀请，就算回到小区之后，也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没有再跟那个呆瓜凑一起去。 当然，她之所以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呆瓜身上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得去关心她的视频号。 她原本以为，她的这第一个视频，一个晚上下来，能有个上百万的播放量，收获个二三十万关注就已经顶天了，谁知还不到晚上十点，这个数据就已经超了。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这第一个视频，在评论区里就已经有人对那些漂亮得不像话的冰底金丝种手镯感兴趣了，在问要怎样才能买到。 第一个视频，竟然就有准客户上门，这可是让她相当的得意。 要知道，魏阳的第一个视频虽然是爆火，但几乎全都是看热闹的，真正有意向找他买原石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这么一对比，她又忍不住暗暗自豪起来，于是便决定，但凡这些有意向买手镯的，她都准备亲自一一来对接，争取尽快做成她步入翡翠行业后的第一单生意。 其实这很正常，毕竟在线上翡翠行业，原本就是成品比原石好卖，好卖的原因，就在于成品的博性相对要少很多很多，但凡稍稍有点常识的，就能知道它大致的价格。 而高价值的原石，因为博性实在是太大，那就必须得等到信任建立起来之后，才会有部分人放心通过线上来做交易。 李玉珺当然也懂这一道理，但她才不管那么多，她在意的还是尽快把生意给运作起来，来在魏阳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至于为啥要亲自对接，当然是因为现在店铺还没弄好，人还没招进来，暂时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团队来帮她。 那就只能亲自上了。 还别说，她这一对接，就收获了满满的惊喜。 可能是这么漂亮的金丝种手镯市面上并不常见的缘故，她的这第一个视频发出去之后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已经有二十来人私信她，询问她怎么买这手镯的事了。 其中有同行。 也有坪洲附近的客户，询问是否可以上门来看货。 甚至于说，其中还有一位，竟然就是她养生会所的老客户，在刷到她的视频之后，就第一时间给她发来了私信，说想要找她买手镯。 生意竟然这么好！ 一看竟然有这么多准客户来找她买手镯，她很快就忘记了因为之前魏阳的不解风情所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开心地跟这些准客户一一沟通了起来。 …… 回到家后的魏阳其实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发现，当再次打开手机后，微信里竟然有不少加过他微信的同行给他发信息了，目的全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找他买那块金丝种料子的片料。 这料子这么受欢迎吗？ 对此，惊讶之余，他当然是稍稍有些兴奋。 兴奋的原因就在于，最近的他，确实又缺钱了。 经过两天的忙碌之后，孙清已经带人帮他把维恩的那些存料清点完毕，最终算下来，属于林大恩的那部分，总共价值两亿一千多万，而属于林琳家的那部分则更高，高达三亿两千多万。 而他现在的剩余资金，加上林琳已经转给他的那两千五百万，也就4.3亿，算下来，还有一亿左右的资金缺口。 而接下来，他还要去许老板那里采购料子，然后公盘很快也要来，假如他对公盘上的料子有想法的话，也需准备一点资金。 因此，此时的他，也确实需要将这块料子的一部分拿出来变现。 于是，他也忙着一一回复起那些有意向的同行来。 料子肯定是不会私下卖的，为了利益最大化，他当然还是想像上次那样，来一场针对同行的私拍，可不管他打算怎么卖，他都得先把具体的安排告知他们才行。 私拍的时间他跟郭岱君其实早就商定好了。 就在下下周，公盘结束之后周一的晚上。 而按照他的计划，在那一晚上，他除了要拍那块料子之外，还准备当着一众同行，以及维恩众多员工的面，来突然向李玉珺表白，以正式告别他已延续多年的单身状况。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李玉珺就兴奋地拨通了魏阳的电话，催促道：“你赶紧起来。” 这可是把头天晚上忙得有点晚的魏阳弄得有点迷糊，他心说，上班也没这么早啊，这又是啥情况？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 “赶紧的，过来吃早餐，吃完早餐早点去公司，我还约了好几个客户过来看手镯呢。” 李玉珺在电话里不无炫耀地对他说道。 而且，她还贴心替魏阳准备了早餐。 这可是让魏阳不知该说啥了。 他心说，也就几条手镯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奋？ 我这边都有十来位同行预订片料都没说啥好吧！ 唉，要强的女人啊！ 第527章 又要切切切 呵，也就几位客户想来看手镯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奋，一大早就爬起来做早餐？ 我这边已经有十几位同行想找我买片料了好吧！ 一开始，魏阳确实忍不住暗暗嘲笑了李玉珺一番。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膨胀了。 是的，他这边确实已经有十几位同行向他表达了想买那块金丝种料子的片料，随便卖出去一片，可能都是价值两三千万。 而李玉珺那边，就算卖的是均价几十万的手镯，四五位客户加起来顶多也就两三百万的销售额而已。 相比之下，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他转念一想，现在整个坪洲，有几位同行单单是因为线上推广，就能每天带来几百万的销售额？ 恐怕不多吧？ 更何况李玉珺这里，还仅仅是第一天发视频就有这样的收获？ 飘了，飘了，绝对是飘了！ 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之后，他去到了李玉珺那边。 “这么快就有收获了？恭喜啊。” 稍显虚伪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开始欣赏李玉珺精心替他准备的第一顿早餐。 早餐不算丰盛。 两片烤面包，一个煎蛋，一杯牛奶，外加一小碟潮汕风味的榄菜。 但对于吃惯了路边摊包子馒头豆浆的魏阳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精致了，于是他便毫不客气地大口吃了起来，很快就把盘子清了个精光。 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可是让李玉珺相当有成就感。 不用说，她之所以今早特意为魏阳准备早餐，除了因为兴奋确实起得比较早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继续推进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 不是说潮汕女人是出了名的贤惠吗？ 现在，她就在给魏阳展现自己贤惠的一面，因为按照潮汕的传统，假如没有特殊情况，妻子要尽量不让自己的丈夫、孩子空着肚子出门。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母亲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她也想继续发扬这一优良传统。 只不过与她母亲又是粥，又是粿，又是糕的精致传统潮汕早餐相比，她准备的这份早餐实在是有些简单，但她看魏阳竟然一点都不嫌弃，狼吞虎咽地把盘子都清光了，成就感就油然而生。 这样的丈夫还是挺好养的！ 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她收拾完餐桌，跟着魏阳出发了。 “喂，今天可是有四五个客户要过来看手镯，可我手中现在就那块金丝种翡翠的料子，这样会不会显得咱们太寒酸了一点？” 在车上，她又开始旧话重提。 这就是她之所以一大早就要把魏阳叫起来的真正原因。 客户是突然有了。 但她心里却没底。 没底的原因，就在于她手中的手镯存货实在是乏善可陈，不管是她，还是魏阳，都是刚刚涉足翡翠成品领域，所以手中的存货确实不多。 而根据客户上门看货的惯例，一般都喜欢从一大堆琳琅满目的货品中挑选自己中意的货品，这让李玉珺忍不住担心，这主动送上门的客户能不能顺利拿下。 这对魏阳来说其实也是个大问题。 他虽然暂时还没涉足过成品，但对成品领域的运作模式，还是比较熟悉的。 就好比说他所熟悉的光头文、何老板等，他们手中囤的中高品质手镯或手镯毛坯，至少在上千条以上，不管是数量还是价值，都高得惊人。 可成品领域的运作模式就是这样的，要想做大做强，手中囤的货就必须多，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 而他这里，因为起步晚，再加上之前也没想过要往成品领域发展，因此现在他手中囤的手镯确实不多。 不过没关系。 “没事，一会我把我保险柜里的那些极品都交给你，你拿出来先把他们的眼睛亮瞎了再说。” 他开玩笑道。 别看他手中的手镯存货并不多，可是论整体价值，还真未必输给大多数同行。 两条准备上拍的冰阳绿手镯就价值近亿。 一条极品冰妖紫手镯估计也是价值过亿。 至于那片准备压手镯的帝王绿盖子就更是不必说了，估计等手镯压出来之后，手镯的价值很有可能往两亿左右奔。 而除此之外，他还有大块头金丝种手镯料、春带彩手镯片料、玻璃种晴水手镯料、糯冰阳绿手镯料等。 这些东西的总体价值确实惊人。 当然，这些大部分都是真正的收藏级极品，真正能买得起它们的人并不多，因此确实只能用来吓人。 “然后呢？有意义吗？” 李玉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直接给了魏阳一记白眼，以表示对他的炫富行为很是不屑。 魏阳却一点都不在意，笑着说道：“然后就是你赶紧给郭姐打个电话，让她来帮你解决。” 这才是他真正的解决之道。 是的，他自己手中的中高品质手镯存货确实不多，近乎于没有，可是别忘了，他背后还有一个维恩可以依靠。 维恩的手镯存货多吗？ 必须多。 别的商家，囤货都是一个一个囤，或者是一片一片买进来，而在维恩这里，则是一个一个的大料子切，比如说前些天，就一次性通过魏阳的挑选切了五块。 这些大料子被切出来之后，大部分都通过直播间卖出去了，但每一份料子，仓库里都还囤有一定数量的存货，几年运作下来，手镯存货的数量，比光头文、何老板他们只多不少。 因此，这事对他跟李玉珺来说是事，可是对于维恩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退一万步来说，有郭岱君在，客户想要什么样的手镯，就算他和维恩仓库都没有，就不能从同行手中拿到？ 这就是他根本就没把这事当事的原因。 当然，他也暗暗提醒自己，现在既然李玉珺已经入局，并且还那么积极，那他也得认真考虑帮她大量囤货了。 只有帮她囤下足够多的货，才能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手镯女王。 那接下来…… 又必须切切切。 不停地切！ 第528章 新的难题 又得不停地切切切了！ 李玉珺的新需求，让魏阳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啥大不了的事，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刚接手了维恩仓库的存料。 维恩仓库的存料都有些什么？ 主要有两类。 一是高种高色的精品小料，随便一块，光是毛料就是几十万起步的那种。 二是重达十来公斤到二三十公斤的精品手镯料，品质最少糯冰起步的那种。 就好比说他前天替林琳切的那八块料子，就属于后一种。 而那八块，还只是林琳家存料中的一部分，至于林大恩的那些存料，他现在还一个都没动。 不就是多切点中高端手镯料出来吗？ 多大个事？ 因此，他直接把主意打到了仓库那些存料上面。 说起来也巧，他一到公司，竟然就碰上了也早早赶来公司的林大恩。 “魏总，早啊。” 林大恩主动先跟他打了声招呼。 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有点黑。 黑的原因，就在于他的这批大料子，又接连卖了两天，可就算他降价卖，最终也只再次卖出了两块，现在还剩下五块。 剩下的这五块，已经没时间再继续慢慢卖了，只能赶紧自己切了丢公盘去，否则的话，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本钱。 毕竟现在离公盘正式开盘已经只剩下了几天，假如再不切的话，都没法把料子送进公盘了。 切就切吧，以前又不是没切过。 可问题是，他的这批大料子已经被魏阳挑过了，剩下的几块，不是小垮就是大垮，自己切的话，注定要亏，亏多亏少而已。 这就是他脸黑的原因。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仓库里的那些存料总算是顺利卖给魏阳了，这让他一下子又能回收两亿多的本钱。 这也是他主动跟魏阳打招呼的原因。 他还指望魏阳赶紧把钱付给他。 “林董，早啊，今天要切料子吗？” 魏阳很随意地回应了他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对了，仓库的存料已经清点完毕了，属于你的那一部分，总价两亿一千二百万，这数字没错吧？” “没错没错。” 林大恩原本黑着的脸，一下又有了颜色。 他算是听明白了，魏阳这是准备给他付款了，一想到马上又要入账两亿多，他心情自然是立即又大有好转。 “那行，我一会就把账转给你，还是之前那个账号对吧。” 魏阳又说道。 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打算立即给林大恩付款了。 之所以这么急，则是因为，他今天就想动原本属于林大恩的那些存料了。 款都还没付，就动他的料子？ 这不太好吧？ 这样是很容易起争议的。 至于他为啥想动的是原本属于林大恩的那些料子，而不是原本属于林琳家的那些料子，原因就在于，他要付给林琳家的那笔收购款，打算拖到公盘之后再说。 这就是他急于付款的原因。 于是，一回到办公室，他就先把属于林大恩的那笔款给付了，然后很快，他又直接去了仓库。 今天又要大切料子了！ 而此时的李玉珺，则正在尚未装修的喜阳阳店里，耐心地等待她那些已经约好的客户，以及郭岱君的到来。 现在的她还是相当的兴奋。 兴奋的原因则在于，她没想到，她的第一个视频发出去之后，竟然有那么多客户主动联系她，想要找她买手镯。 那些尚未确定的暂且不提。 光是昨晚已经约好了的，人就在珠三角这一带，能在今天上午赶到坪洲的客户就多达五位，而且这五位，都还是那种预算在中六到小七的高端客户。 这让她忍不住想，要是她能把这五位客户的生意都给做成了，那该有多好？ 头一天开张，就入账至少三四百万，这么高的收益，还干啥养生会所啊！ 这就是她从昨晚兴奋到现在的原因。 别看魏阳不把区区几条手镯太过于当一回事，可是对于李玉珺来说，却是极为重要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一旦她把这五位客人全都抓住了，就意味着她的翡翠之路有了一个极为成功的开始。 她想以此来向她父亲证明，你家业传儿不传女，不让我进翡翠行业，是李家最大的损失。 这算是她心中埋藏了好几年的一个小小的怨念。 只是……今天这五位客人全都能抓住吗？ 兴奋之余，她未免有些忐忑。 很快，她就等来了前来跟她汇合的郭岱君。 也差不多与此同时，她也等来了她的第一位客人。 “玉珺！” 这第一位客人刚在店门口停了车，隔着车窗，就热情地跟她挥手打起了招呼。 这是她养生会所的一位熟客。 “萍姐。” 李玉珺也笑着回了一声，然后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在她看来，这第一位客人既然是老客户，那这第一单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 “玉珺，你养生会所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来卖翡翠了啊？” 三十来岁的萍姐一下车，问她的却是这么一个让她相当尴尬的问题。 这让她怎么回？ 平时的她，一向是比较低调的，在她的那些养生会所的客户面前，她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家世，因此包括萍姐在内，都不知道她出身于翡翠世家，父亲还是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 那……现在把家世给透露出来？ 可问题是她现在也不是在家里的店铺里干啊！ 跟她说……这是我男朋友开的店，交给我在打理？ 可问题是，她跟魏阳的关系还没正式确定啊！ 这可是让她小小地尴尬了一把。 尴尬之余，她也忍不住抱怨起了魏阳…… 都怪那个呆瓜！ 也好在这个时候，刚到的郭岱君也走了过来，打招呼道：“玉珺，这是你朋友？” “对，这是我养生会所的老客户，我同一个小区的邻居。” 她连忙顺着郭岱君的话转移话题，并且把郭岱君引荐给了萍姐认识。 她原本以为，接下来应该很顺利了，谁知萍姐刚跟郭岱君客套了几句之后，又转向了她，问道：“对了，玉珺，你这里适合我戴的手镯多不多？除了昨天发出来的那块金丝种翡翠，还有没有别的？” 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新难题又出现了。 尽管她早就想过这一问题，但她还是没想到，这一难题竟然是出自她熟悉的客户之口。 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第529章 我跟她是一伙的 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绝对是对的。 尽管李玉珺自己开了女子养生会所，已很擅长于跟客户打交道，也尽管她从小就在翡翠堆中长大，可业余跟专业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定差距的。 因此，面对萍姐的这一句，她一时有些慌，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茬。 也好在她身边还有郭岱君这位行家在。 一看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茬，郭岱君立即就问道：“萍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手镯，预算是多少？” “没有特别喜欢的，具体看眼缘吧，也没有预算限制。” 萍姐环视了一眼除了她们几个之外，空无一人的店铺，稍显警惕地回道。 也别怪她警惕。 说实在的，要不是她之前就跟李玉珺熟悉，知道李玉珺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担心自己是被人骗过来当成大肥羊宰了。 眼前这家店铺，除了李玉珺，以及这位叫郭姐的人以外，别的啥都没有，这像是做翡翠生意的吗？ 别家店铺，都是把手镯摆得琳琅满目，让客户看花眼好吧！ 此时的她，确实有点忍不住怀疑，李玉珺是嫌开养生会所赚得不够多，开始进军翡翠行业来骗大钱了，所以回应自然也就有些敷衍。 她原本的预算，就是百万左右。 也得亏郭岱君是从事这一行业的老行家，一看她这敷衍的态度就明白，不拿出点能镇住她的好东西是不行了，于是她立即说道：“那就先去我们公司加工厂和仓库那边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你能看中的东西，真要是看不中的话，一会我跟玉珺再带你去市场逛逛，包你满意。” 其实她也觉得，李玉珺把客户约来这家还没正式营业的店铺就是个错误，毕竟客户是来看手镯的，而不是来看你的空店铺的。 也好在她们有魏阳以及维恩作为后盾，于是她决定直接把萍姐带到维恩那边去。 一听说她们竟然还有仓库和加工厂，萍姐又稍稍放心了一点，于是回道：“那行，咱们去看看吧。” 她很快就被郭岱君和李玉珺带到了维恩。 到了维恩之后，郭岱君也就带她到加工厂转了一下，让她见识了一下加工厂的规模和场面，就又带着她直奔魏阳的办公室而去。 只可惜魏阳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魏总，你人呢？” 郭岱君直接拨起了魏阳的电话。 想镇场，单靠维恩仓库里那些面向中端客户的中高品质存货还不行，还是必须得魏阳出马。 萍姐不是说没预算限制吗？ 那就试试你是不是真没预算限制！ 她打的也是魏阳保险柜里那些极品珠宝首饰的主意。 而此时的魏阳，正在仓库大量挑选他今天要切的料子，一听说李玉珺带客户来了，他便暂时终止了料子挑选，快速回到了办公室。 “魏总，这可是玉珺的老客户，也是你们同一个小区的邻居，赶紧把你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给萍姐看看。” 郭岱君笑着暗示道。 魏阳原本就有帮李玉珺把这第一批客户给抓住的打算，现在郭岱君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打开了保险柜，开始从里面把各种好东西往外面搬。 很快，各种极品手镯、首饰及手镯料便摆满了他那张大大的办公台。 说起来，他这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因为下周一拍卖公司以及亿元俱乐部的人都要过来的缘故，现在他手中那些收藏级的极品料子及珠宝首饰，除了最开始那块帝王绿以外，剩下的全都被他临时带来了办公室这边，以方便接待。 这下可是把萍姐给看花了眼。 因为家就在坪洲，平日里她可是没少逛珠宝市场，也算是对珠宝首饰有所了解，现在她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极品好东西，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 天哪，怎么这么多好东西？ 我哪买得动啊？ 别看她口口声声说预算不限，可事实上，家在佛山开了一家外贸家具厂的她，财力还是有限的，让她每年花上个几十上百万买点珠宝首饰还没事，可若是上千万的话，她就未必吃得消了。 除非她愿意一下子就把家底给掏空，把她家家具加工厂的流动资金全都给耗尽。 “这……恐怕都不便宜吧？” 她指了指办公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弱弱地问道。 原本还财大气粗的她，此时面对眼前这些极品珠宝首饰，却连碰都不敢碰，因为她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自己会赔不起。 “那肯定的。” 郭岱君却没那么多忌讳，她直接先拿起了那对冰阳绿的满色手镯，在萍姐面前展示说：“像这一对，是准备送下下个月的保利香港秋拍的，它们的预估价大概在一亿左右。” 紧接着，她又拿起了那条满色极品冰妖紫手镯，说：“像这一条，就更是不用说了，它的市场评估价妥妥的过亿。” 再接下来，她更是夸张地拿起了那块帝王绿料子的盖子，对着萍姐说：“这一块，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像这种品质的手镯压一条出来，价格不到两个亿我们是不可能卖的。” 因为萍姐就是冲着手镯来的，所以她优先展示的就是那些极品手镯或手镯料子。 也因为萍姐之前的口气有些大，有心彻底镇住萍姐的她，也故意专挑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的极品来进行炫耀。 这也确实是把萍姐给吓到了。 她一听说这些手镯，随便一条都是五千万起步，贵的甚至两个亿，比她的整个家底还要贵，就更是不敢碰了，只能呆呆地听着郭岱君继续往下介绍。 在介绍完几条极品之后，郭岱君这才转向了那些相对便宜一点的。 她先指了指那块糯冰阳绿的满绿癣包料子，说：“像这种，就相对便宜些了，像这种手镯压一条出来，市场价也就在三千来万的样子。” “这种就更便宜了，这样一条玻璃种晴水绿的手镯，市场价也就在六百万左右。” 紧接着，她又拿起了那条上次那块玻璃种晴水绿料子的盖子所压出来的一条样镯，在萍姐面前展示。 也就六百万左右！ 可就算是六百万，我也得咬牙才勉强买得起啊！ 此时的萍姐忍不住腹诽道。 她也忍不住怀疑，郭岱君之所以把她带来这边，是在借花献佛，借别人的好东西来唬她，于是她忍不住扭头弱弱地问起了李玉珺：“玉珺，这么多好东西，都是你家的？” 这可又为难李玉珺了。 这让她怎么回？ 正当她颇感为难时，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魏阳出声了：“对，就是她的，我跟她是一伙的。” 第530章 不带你这样玩的 我跟她是一伙的！ 魏阳这突兀的一句，算是又给了李玉珺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原本还在发愁，如何来跟萍姐解释她跟魏阳的关系，也如何来解释她跟眼前这些极品珠宝首饰、料子的关系，魏阳的这一句，算是彻底解了她的围。 这呆瓜，看来其实并不呆嘛，情商还蛮高的！ 她忍不住暗暗给魏阳点了个赞。 魏阳的这一句，也让此时的萍姐暗暗心惊。 她原本以为，刚入翡翠行业的李玉珺是想用借花献佛这一招，通过发短视频的手段，借别人的货来赚她们的钱。 谁知，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也帅得不像话的大土豪小伙，竟然说他跟她就是一伙的。 这意味着什么？ 她简单算了一下，现在眼前摆在她面前的这些极品珠宝首饰、翡翠料子之类的，总体价值至少有六七个亿。 而她自家的家底，也就几千万出头，还不到一个亿而已。 作为李玉珺的客户，她原本在李玉珺面前是有优越感的，可现在她却发现，跟李玉珺相比，她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找到了这么一位富贵多金又帅气的男朋友吗？ 她忍不住又暗暗妒忌起李玉珺来。 她也突然意识到一点，惊问道：“魏总不会是那个谁……我是一只羊吧？” 也别怪她如此惊讶。 要知道，魏阳的第一个视频，其实她也刷到过，只不过她的关注点是在成品上面，所以当时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甚至连关注都没点。 而她昨晚刷到李玉珺的视频，也并不是从魏阳那里转过来的，而是刷同城刷到的，这就导致了，一开始她并没有将现在的魏阳跟网上的一只羊联系起来。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这些极品手镯、珠宝、翡翠料子，其中每一块，其实都是在那个视频里露过面的，尤其是其中一块帝王绿手镯料的存在，总算让她联想了起来。 “不是他还能是谁？整个坪洲，恐怕只有我们魏总能切出这么多极品好东西。” 代替魏阳回答这一问题的是郭岱君。 这可是让萍姐一时又不知该说啥了。 之前在喜阳阳店铺那边时，她还忍不住怀疑，李玉珺很可能有借别人的货来赚她钱的嫌疑，自己并没太大的实力。 可现如今，人家的男朋友直接就是前几天晚上那个一夜爆红的大网红，手中好东西无数，这让她还有啥可怀疑的？ 稍有愧意的她，只能来了一句：“玉珺，恭喜啊，没想到你做翡翠也这么有实力。” “萍姐，这里面有你看得上的吗？” 不想继续这一尴尬话题的李玉珺则再次问道。 而此时的萍姐再也不敢说自己预算不限了，而是谦虚地说道：“看肯定看得上啊，每一条我都看得上，只可惜我买不起啊。” 她也确实是买不起，哪怕其中的一条玻璃种晴水绿手镯，她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毕竟最便宜都得六百万。 那就没啥可装的了。 在实力比她弱的人面前装一装，她会很有成就感，可若是在一个实力明显比她强太多的人面前再装的话，就成笑话了，于是她坦荡地承认了眼前这些极品东西都不是她的菜。 并且还说道：“玉珺，你还是帮我找一些普通一点的，预算在两百万以内的手镯看看吧。” 这可是又给李玉珺出了个小难题。 预算两百万之内！ 现在，魏阳手里价值一两百万的手镯都有些啥？ 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两样。 一样就是她昨晚发出来的冰底金丝绿翡翠手镯，那块料子上的货头手镯，价格就在两百万左右。 另一样，则是魏阳上次切的那块春带彩料子，那块料子的货头手镯差不多也是在一百七八十万左右。 除此之外，似乎没了。 她心想，人家专程来看手镯，总不能仅拿两样来给她挑吧？ 于是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郭岱君。 可问题是，萍姐的这一要求，可是把郭岱君也给难住了。 为啥？ 因为维恩的成品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仓库里不管是手镯片料，还是手镯毛坯都很多，可是因为维恩的成品手镯是定位在中高端，也就是大千到几万最多几十万的那种，上百万的手镯仓库里也是几乎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呢？ 难不成只能带她去逛玉器城，从别人那里拿货？ 这样的话，她可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是李玉珺的第一单生意，她也想帮李玉珺把这单生意留在自家碗里，而不是漏给别的同行。 可问题是自家手中必须得有萍姐真正能看上的货才行啊！ 正当她稍感为难时，魏阳又出声了：“萍姐，一百多万到两百万的预算对吧？冰种金丝绿手镯或者糯冰春带彩手镯你看得上吗？” “除了这两样，还有别的可选吗？” 萍姐则又稍显谦虚地问道。 谦虚归谦虚，只不过此时的她，可是花钱来这买手镯的，她当然想多一些选择。 “别的啊……没问题，我现在给你切行吗？” 魏阳又问道。 这一句，可是把郭岱君、李玉珺、萍姐三人都给听傻眼了。 啥？ 现切？ 不带你这样玩的吧！ 郭岱君默默地盘算了起来，像魏阳这种玩法，到底要切多少料子才能如萍姐的意。 其实预算在百万以上，两百万之内的手镯，可选择空间还是挺多的。 除了他们现在已经有了的糯冰春带彩手镯及冰底金丝绿手镯以外，市面上常见的还有以下几样。 纯种水不带色的话，种水至少得高冰接近玻璃。 带色的话，种水到冰就可以了，但至少得挂阳绿色。 满色的话，种水到糯冰，颜色近果绿也可以。 如果是飘蓝花，那种水必须到高冰。 假如是飘阳绿花，种水到冰也勉强满足。 而除此之外，还有冰种以上带红黄或带春的手镯等。 算下来，光是市面上常见的，至少也有七八种，这么多种类，魏阳竟然打算现切出来？ 能不能切出来暂且不说，万一切出来了，却还是不如萍姐的意，那不白忙乎了吗？ 她忍不住替魏阳这一玩法担心了起来。 而不是特别懂翡翠行业，不知道想现切出符合她心意的手镯有多难的萍姐，却被魏阳的这一提议给深深吸引住了。 哇，大网红竟然打算替我现切手镯？ 这多有意思啊！ “好啊好啊。” 她立即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第531章 眼见他宴宾客 “魏总，为了她一条手镯，你专门替她去切那么多料子，这样会不会有点亏啊？” 当魏阳再次前往仓库，准备去给萍姐挑料子切时，郭岱君也跟上了，并且担心地问了起来。 她也确实没见过魏阳这样的玩法。 像别的同行，就如有客户来买手镯，要么是从现有的成品里面选，要么是从手镯饼或手镯片料里面挑，直接去切原石的还真是很罕见。 “没事，就算没有她，我也得切，总不能每来一个客户，咱们都得从别人那里去拿货。” 魏阳回道。 这也正是他准备又一次大切料子的真正原因。 换做是在之前，他一旦切出手镯料来，假如不符合他的收藏标准的话，他一般都是直接卖给同行。 现在自然是不同了。 既然李玉珺已经加入进来，开始进军成品领域，那他这个给她当后盾的，当然得给她准备充足的货源。 从几千到几万的，从几十万到上百万的，各种手镯片料或毛坯都得为她准备。 最好是人家有的，他这里也得有，人家没有的，他这里也能找到，这样才能让李玉珺真正符合手镯女王的人设。 不得不说，魏阳所图乃大。 而此时的他，最为庆幸的是，自己能明智地不惜掏空家底，甚至还举债把维恩仓库的存料全部拿下，这才让他有了足够的料子来为李玉珺切手镯。 很快，他就带着郭岱君又一次进入了维恩的仓库中。 现在，维恩的整个仓库，已经专门腾出了一个大间，供他来临时存放属于他的那些料子，因此他想切啥料子，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这块应该能切出高冰飘蓝花。” “这块是冰飘阳绿花的表现。” “这块，应该能切出满果绿的手镯，种水至少在糯冰之上。” “纯种水料的话，挑这块吧，这块应该能切出高冰玻璃底，一条手镯至少也得值两百万左右。” “这块是桃花春，种水应该也是在糯冰以上，一条手镯应该也要一两百万。” …… 他一边挑，一边跟郭岱君讲起了每一块料子的特色，以及有可能切出的结果。 毕竟在郭岱君和李玉珺带着萍姐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在仓库里挑了一遍，现在从中挑选价值一两百万的手镯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 郭岱君却又一次被惊到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些料子的价值。 她已经听说了，魏阳为了拿下维恩仓库里的这些存料，大概花了五亿多，属于绝对的大手笔。 这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替他担心：花这么多钱来买下别的同行挑剩的料子，会不会风险有点大？ 包括郭岱君也隐隐替他担心。 可现在呢？ 她大致看了一下，魏阳一连又从中挑出了七块料子，因为料子本身品质够高的缘故，料子都不算大，小一点的才三四公斤，大的也就七八公斤。 可是按照魏阳的说法，这些料子，随便出一条手镯，价值都在百万以上。 按一公斤翡翠毛料平均出两条手镯来计，那这七块料子，至少能出七十条左右的手镯。 最终算下来，这几块料子，光是手镯的价值，就至少能去到一亿左右。 而这，还只是整个仓库里所有存料的极少部分。 这么算的话，岂不是魏阳的这笔生意又赚大了？ 这其实是必然的。 因为对于魏阳来说，他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么大的投入，假如没有足够丰厚利润的话，这单生意他根本就不会接。 尤其是当这些存料中的一部分，还是从林大恩手里买的情况下，没有翻倍的利润，他肯定是不干的。 他总不能损害自己的利益去资敌吧？ 当然，之所以利润丰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出手方式不一样。 假如是别的同行，就算像他一样，一次性大手笔拿下这么多料子，他们对于料子的处理会采取较为稳妥的方式，那就是加价10-20%转售给同行，尽量不要去动它们。 而到了魏阳这里，他不仅开，不仅切，连售卖都准备直接面向终端用户了。 再加上他现在又成为了大网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拓展越来越多的终端用户。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他的运作，已开始进入一个让所有同行都羡慕不已的良性循环，只差自己采矿这一点，就打通了从原石到成品的整条价值链。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大赚都很难很难。 “孙清，你带几个人来一下仓库。” 在挑好了要切的料子后，他又一次呼叫起了孙清，让他带人来把他挑好的料子送去他办公室，准备先拍视频记录再切。 当他在仓库挑料子时，李玉珺那边又等来了她的两位准客户，并且也将她们引到了魏阳的办公室，先让她们欣赏起魏阳的那些极品翡翠来。 这两位准客户，都还各带了一位朋友一起来，她们一看到那些美货，自然是忍不住惊叫连连。 魏阳的办公室一下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大家的惊呼声，也惊动了就在隔壁的林大恩。 这是啥情况？ 隔壁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林大恩的好奇心也又一次被勾了起来，正守在这里等着看他那五块大料子切开之后的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又忍不住起身迈步走向了魏阳那边。 一进到魏阳办公室，他看到的是莺莺燕燕的一群陌生女人，以及还算熟悉的李玉珺，却没见到魏阳本人。 “李小姐，这么多客人啊？” 他假装随意地跟李玉珺打起了招呼。 此时的李玉珺，在听说了林琳跟林大恩之间的恩怨之后，其实也已经对林大恩这位笑面虎没有了啥好感，但毕竟魏阳现在还在维恩上班，于是，她便压制住内心的恶感回道：“林董好，今天约了几位客户过来看手镯。” 一听说是客户，并且一来就是这么多，林大恩又忍不住有些妒忌了。 他心想，你昨天才发第一个视频，今天竟然就有这么多客户主动上门来求购手镯？ 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他当然清楚，才刚刚步入翡翠行业的李玉珺，是不可能有啥老客户的，现在一下有这么多客户登门，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她昨晚发出去的第一条视频，起到引流的效果了。 这也确实让他相当的妒忌。 要知道，这些客户都是魏阳和李玉珺的，基本上跟维恩没啥关系。 这等于是……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 他顿时就想起了一句他勉强熟悉的古文，然后忍不住想：啥时候看他楼塌？ 只怕是遥遥无期吧？ 郁闷之下，他又忍不住问道：“哦，那魏总人呢？” “他啊，他去仓库挑料子了，说准备挑几块手镯料切一下。” 李玉珺又不动声色地回道。 可这一句，又让林大恩心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啥？ 又要切料子？ 不会是准备切我的那些料子吧？ 今早上才付完款，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准备下手了？ 不会又是暴涨吧？ 第532章 基本稳了 一听说魏阳竟然又打算大切料子，林大恩心里顿时又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会又是暴涨吧？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又做了一笔亏本生意？ 他忍不住懊恼地想道。 他发现，自从他这次来到坪洲之后，因为魏阳，自己的心态被弄得很是有点崩，经常会一个决定做出去之后，事后又会懊恼。 为什么会这样？ 是魏阳那家伙太变态，还是因为别的？ 此时的他，面对魏阳竟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而他的担心很快也被证实。 没过多久，他便看到孙清带着两人抬着一筐料子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悠哉悠哉的魏阳。 “魏总，又要切料子啊？” 他先跟魏阳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蹲在筐子面前细细看起那些料子来。 他立即就发现，筐子里的这些料子，确实是属于他的那些存料，上面还带着他名字缩写的编号。 而从料子的品质来看，都属于那种博性很大，但爆发力也十足的手镯料，一旦切涨，势必又是能大爆的那种。 看来这笔大交易又做亏了！ 他再次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还因为刚收到了一笔两亿多的巨款而欣喜的他，情绪一下又变得低落了起来。 而此时的魏阳，则没过多理会林大恩，而是跟郭岱君一起去招呼起李玉珺新来的客户来。 新来的这两位客户，都是奔着视频中的金丝绿手镯来的，只不过她们的需求也跟萍姐差不多，希望能多看到几样价值在百来万的高品质手镯，以能供她们做个对比和选择。 而她们带来的两位朋友，也对手镯有需求，只不过她们的预算会相对低一点，限制在百万之内。 这对准备大切料子的魏阳来说，都不算事，于是，在跟她们简单接触了一下之后，他便呼叫起了程真，准备先来把料子的视频给录了，然后开切。 录视频的过程对他来说自然很轻松，可是对一直赖在他办公室看热闹的林大恩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因为他听到……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块出自于莫西沙场口三层的灰皮壳料子，十有八九应该能切出高冰飘蓝花，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切出手镯。” “这块料子就有点意思了，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块出自南齐场口的料子，应该能切出高品质冰种飘绿花，运气好的话，还有希望切出手镯。” “这一块，是大家所熟悉的木那场口的杨梅皮料子，通常来说，这种皮壳的料子，一切出来后，通常都会带有底色，底色浓的话，会有果绿色的效果，假如种水到糯冰，并且还能有手镯的话，一条手镯的价格至少也是七位数起步。” ……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林大恩无数次听到了魏阳说类似的话。 而这样的话，也确实是让他相当的郁闷，因为按照魏阳的说法，这些料子一旦切出手镯来，一条手镯的价值就上百万。 这么一算，魏阳现在准备切的这几块料子，总价加起来估计又会往一个小目标奔。 而这七块料子，他给魏阳的入手价，才一千多万。 这混蛋……又要赚大了！ 他越听越懊恼，又开始后悔将这批存料卖给魏阳了，可问题是现在魏阳连款都全付完了，他就算后悔又有啥用？ 而此时的魏阳却没管那么多，他每录完一块料子，便派孙清把料子送去楼下加工厂开切。 因为时间有点紧，所以每块料子的第一刀，他都是要求直接用薄锯片的油切机切，这样的话，一块料子大概三十到四十分钟就能切出来。 这样的话，料子一切出来，客人们就可以看是否符合她们心意了。 很快，七块料子的视频就被他一一录制完毕。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李玉珺又一次迎来了另外两位客人的同时，又来了几位意外之客。 光头文跟八鈅又联袂而至。 “魏总，恭喜啊，又切出那么猛一块料子，兄弟我又想来蹭点汤喝。” “魏总，我又来了，要不我直接在你这办公好不好？” 这两人一到，也不管他办公室里有着那么多客人，就厚着脸皮跟他套起近乎来。 魏阳一听就知道，这两货又是为那块金丝种料子而来，就算他已经跟他们说过，那块料子会在坪洲公盘之后开拍，可他们还是不满足，想凭交情来多占点便宜。 “你俩来干嘛，没看到我正忙吗，这么多客人呢，没空搭理你们。” 魏阳故意板着脸说道。 厚脸皮的光头文却笑道：“没事，你忙你的，我跟八鈅就在你这里喝喝茶就好了，实在忙不过来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一起招呼客人。” 而八鈅则说道：“魏总，我要求不高，你先给我两条金丝种手镯，我就立马走人，不在这烦你。” 对此，魏阳相当的无语。 不过光头文跟八鈅的到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要知道，在成品手镯的短视频领域，这两人也是大网红，尤其是光头文，来的这五位客人里，好几位都曾经刷到过他。 现在他们一看，像光头文和八鈅这样的大网红手镯博主，都厚着脸皮来找魏阳拿料子，立即就意识到，她们来找李玉珺买手镯应该是找对了。 连大网红都要来这里进货，那她们买到的，岂不是真正的便宜货源？ 于是，她们悄悄地把李玉珺拉到了一边，问道：“郡主，我们要是看中了啥手镯，价格能便宜点给我们吗？” 心动之下，她们开始跟李玉珺讨价还价了。 这是极为明显的成交意向。 而她们的这一要求对于渴望来个开门红的李玉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她很大度地说道：“放心，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客人，今天不管是你们看中啥手镯，我都按同行价给你们。” 一口气，她就先给今天的这批客人在价格上便宜了10-20%。 不仅如此，她还说道：“还有，今天你们在我这买的手镯，不管你们是觉得买贵了也好，还是不喜欢也罢，一个月之内，你们都可以来我这里原价退回。” 为全部拿下她们，她又给了她们一个让她们足以放下所有担忧来的承诺。 “好啊，好啊。” “太好了，我今天必须在你这买下一条手镯。” …… 大家纷纷表态。 如此一来，李玉珺的这第一批客户，基本算是稳稳地拿下来，接下来，就等魏阳把料子给切出来。 第533章 夫人路线 李玉珺的这两个承诺，一下子就让所有的客人都对魏阳正在切的这些料子期待了起来。 按同行价卖！ 一个月内无理由退货！ 像她们这些能买得起高端手镯的客人，基本上都有了一定的手镯购买经验，因此她们很清楚，这么优惠的条件在别家是很难遇到的。 那么李玉珺的话可信吗？ 她真会按同行价把手镯卖给她们？ 她们现在需要质疑的也就是这一点而已。 其实这一点也无需质疑，因为想要验证它的方法也很简单。 要知道，出门不远处就是玉器城，有着大把卖手镯的商家，别以为这些商家只卖手镯，事实上，他们也收手镯，只要你手中有好手镯，就会有大把商家抢着收，并且给的价格都会接近同行拿货价。 这样的话，她们买到手镯后，只需拿着手镯去玉器城试上一圈就知道自己是不是买贵了，真买贵了的话，不是说一个月内原价无条件包退吗，直接拿回来退了就是。 至于同行价能让她们省多少…… 稍稍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市场价至少比同行价贵上20%左右，而她们现在要买的手镯，基本都是百万级别的，这么一算的话，她们至少能省下二三十万。 二三十万，足足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 尽管能买得起这种价位手镯的她们，并不差这点钱，可没有谁不想买到物美价廉的好货，于是，她们开始催促起李玉珺：“郡主，这些料子多久能切出来啊？” 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了。 而魏阳这边，已经被八鈅给缠住了。 八鈅这段时间可没在魏阳这边买好东西，春带彩手镯片料，满糯冰阳绿手镯，玻璃种晴水绿手镯片料…… 这么多好东西，一下子就占用了她大部分的闲散资金。 毕竟相比光头文跟何老板，她的家底并没有那么雄厚。 可当她正在出手刚买下的那些高货时，她却突然发现，魏阳竟然又切出了品质那么高的金丝种手镯大料，她一看就喜欢，可她手头的富余资金又没那么多了，很难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整片买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难不倒她。 毕竟她的身份是高货买手。 于是，她直接把魏阳和李玉珺的那两个视频转发到了自己的客户群里，问他们谁对这样的高货手镯感兴趣，她可以抢先帮大家以最优惠的价格买到。 这就是她今天来找魏阳的原因。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也不管魏阳是不是有客人要照顾，直接发挥女性的优势，把魏阳给缠住了。 “魏总，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卖两条金丝种手镯给我，我就真赖这里不走了。” 她直接耍赖皮道。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无奈。 对于八鈅这位挺会来事的同行，他其实是有些偏爱的，毕竟她连对帝王绿有需求的超级客户都愿意介绍给自己。 可问题是，他跟所有的同行都说过了，这块料子要等到公盘过后才向同行售卖，现在为八鈅破例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还有，就算你想要我破例，你好歹悄悄地过来，干嘛要拉着光头文一起呢？ 给你破例了，那光头文也要求破例让我咋弄？ 于是他狠心说：“姐姐，你就耐心地等到公盘过后吧，等公盘过后，你要几条都给你。” 一看他竟然油盐不进，八鈅眼睛一转，直接跑到了正在接待客户的李玉珺这边，一把就挽上了李玉珺的胳膊，撒娇说：“玉珺，你快管管你家魏阳，我说找他买两条金丝种手镯，他死活都不同意，太没人情味了一点。” 既然魏阳的路走不通，她想到了走夫人路线。 毕竟她上次已经知道了，李玉珺就是魏阳未来的夫人。 对于八鈅，李玉珺其实并不怎么熟悉，但她的说法却很是让她受用。 管管你家魏阳！ 这位同行姐姐真有眼力劲！ 八鈅的这一句，可是让李玉珺满心欢喜，但她还是谦虚道：“八鈅姐，我说了他也未必听啊。” “他敢！ “他要是连你的话都不听的话，你就找你爸告状去，你爸不是珠宝协会的会长吗，让你爸给他穿小鞋，剥夺他珠宝协会的会员资格，让他参加不了公盘。” 八鈅又开玩笑道。 只不过她的这一玩笑，可是把李玉珺的另一层身份给暴露了出来。 啥？ 玉珺她爸竟然是珠宝协会的会长？ 不是吧？ 一直在一边听着的萍姐怔怔地看着李玉珺。 她原本以为，李玉珺是凭美色钓上了一位金龟婿，这才突然从养生行业转向了翡翠行业，做起了大生意，听了八鈅的话才知道，原来李玉珺自己的家庭背景也是非同凡响。 真是深藏不露啊！ 看来以后在她面前必须得低调点。 她忍不住暗暗想道。 而其她几位客人，一听李玉珺竟然是珠宝协会会长的女儿，这下就更是放心了，恨不得立马就从她手中把手镯给买下来。 而此时的李玉珺，也被八鈅的这通马屁给拍晕了，她噗嗤一笑，说道：“有道理，这样吧，那块金丝种翡翠的样片归我处理，你只要两条的话，我从样片上压给你吧。” 因为八鈅的马屁拍得实在是太好，她破例答应了八鈅的请求。 毕竟魏阳已经说过，这块料子的处理权在她手中，她也不担心魏阳会因此说她的不是。 给他几个胆子！ 八鈅一听，故意大声道：“太好了，还是玉珺通情达理，以后我有啥事，再也不找魏总了，直接来找你。” 说完，她还示威地向着站在不远处的魏阳挥了挥拳头。 这可是让魏阳颇为无奈。 因为就在同一个办公室，八鈅跟李玉珺的对话，他当然也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没想到，八鈅这个机灵鬼，竟然学会了走夫人路线，并且还走通了。 这让他还能说啥？ 他只能对着同样在纠缠他的光头文把双手一摊：“文总，你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答应的啊，你缠着我也没用。” 他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李玉珺头上推。 光头文一听，压低了生意说道：“兄弟，你完了，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嘲笑了魏阳一句之后，他竟然也笑眯眯地走向了李玉珺，开口道：“李小姐……” 他也打算走夫人路线了。 ilwxs.com 第534章 无耻的最高境界 一看到八鈅竟然走夫人路线成功，光头文也转变思路了，立即也走到了李玉珺面前，笑眯眯地说：“李小姐，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把那块金丝种料子分我一片，我可以给高价。” 只可惜，有一点他算错了，那就是他那个标志性的光头。 李玉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忌讳，那就是本能地不太喜欢光头。 现在，光头文不仅是顶着一个标志性的光头过来，并且一句李小姐，立即就让她想起了早上刚到店里时另一个光头李瑞阳跟她打招呼的一幕。 于是，她微微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说道：“文总，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一开口就是一片，你看我像是有一大片料子分给你的样子吗？” 光头文一下就被她的这一句给梗住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梗，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可问题是李玉珺还真有资格不给他这个面子，毕竟人家父亲是李会长，而男朋友则是魏阳。 这让他颇有些无奈，只能继续赔着笑脸道：“那先分我几条行不行？” 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毕竟现在市面上高品质的金丝种翡翠手镯实在是太过于稀缺，而魏阳那边，又死活不肯在公盘之前私下分他一片，那他就只能先厚着脸皮问李玉珺先拿几条了。 毕竟这种高品质的手镯，拿到就是赚到。 李玉珺却又不客气地说道：“文总，我的这一片，是准备留着宠粉的，你一要就是好几条，我哪有这么多？” 李玉珺还是没打算给他面子。 光头文无奈，只能再次退而求其次，笑眯眯地竖起两根手指头说：“两条，那就先给两条。” 没办法，他只能向八鈅的标准看齐了。 “那行吧，最多两条，但你别跟我讲价。” 李玉珺总算回了他这么一句。 但还是没太给他面子。 不过对光头文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他是商人，面子的问题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比别的同行先拿到两条金丝种手镯。 于是他又一次赔上笑脸道：“行行行，具体什么价格郭总说了算，我绝不还价。” 但这还不是他商人本色的极限。 他笑脸一转，转向了正在一边看热闹的李玉珺的客人们，怂恿她们道：“你们听到了没，李小姐说要宠粉，一会李小姐的金丝种手镯，你们赶紧人手拿一条。” 这可是把李玉珺这些客人们给说懵了。 若不是光头文也是翡翠视频领域的大网红，她们简直想怀疑，这是李玉珺请来的托。 她们心说：买不买不是我们的事吗？干嘛要听你的？ 光头文连忙又解释道：“这样，你们拿下之后，要是不喜欢，转手就卖给我就好了，我保证在你们入手价的基础上加价百分之五。” 而这一句，又把萍姐等人给听懵了。 啥？ 拿下之后，不喜欢就转手卖给你？ 你加价5%？ 这样一来，一条价值一两百万的金丝种手镯，我们转手就能赚七八万？ 还可以这样玩吗？ 这一次，她们不再认为光头文是托，并且也为他的提议而心动，只不过当着李玉珺的面就这么玩的话，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一时间，她们都不敢接光头文的茬，而是看向了李玉珺，想知道她对此的反应。 此时的李玉珺也被光头文的无耻给惊到了，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啥。 她也确实不好说啥。 毕竟宠粉是她自己说的，她已经答应了今天到的这些客人们，她们看中啥手镯，都以同行价给她们，那买不买是她们的自由，她总不能因为光头文的话而反悔，不再卖给她们。 而她们买下她的手镯后，到底是自己留，还是转手卖给光头文，赚上几万块，也是她们的自由，她也没法干涉。 至于光头文，无耻是无耻了一点，可他是真金白银地收人家的手镯，并且还是明着这么玩，而不是私下里耍阴谋，同样也让她无话可说。 于是，她只能不满地瞥了光头文一眼，无奈地想道：干翡翠这一行的，跟钱打交道打多了之后，都会变得这么无耻吗？ 而此时的光头文，明知李玉珺会因此不满，但他还是不以为意，又舔着个脸说道：“李小姐，你可千万别生气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好多帮你卖几条手镯，多发展几个优质客户。” 这下李玉珺彻底服了。 她见过无耻之人，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可以把自己的无耻，说成是对她的帮助。 对此，她实在是无奈，只能对郭岱君说：“郭姐，既然文总这么有钱，一会他看中的手镯单独给他定价，定高点，起码加百分之十。” 还是那句话，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既然光头文可以这么无耻，那她也不客气了，决定利用自己稀缺货主的优势，给光头文出个小难题。 至于郭岱君是不是真听她的，真把给光头文的卖价定高10%，那另说。 “好，我听你的，加百分之十还是太便宜他了，我觉得应该加百分之二十，他爱要不要。” 郭岱君立即也笑着说道。 不用说，她当然是站李玉珺这一边。 这下可是抓到光头文的痛脚了，一听李玉珺竟然说要提价卖他手镯，他当然不干了，于是又赔上了笑脸说：“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在厚脸皮这一点上，他也确实是达到了极致，一看形式不妙，李玉珺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便果断地道起歉来。 这一招也确实挺管用。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并且光头文现在又跟魏阳这么熟了，郭岱君当然没打算真给光头文加价，她可不希望李玉珺跟光头文因此生隙，于是又出声道：“玉珺，算了，别跟他计较了，咱们先带他下去挑手镯，让他挑好了赶紧走人，免得在这烦人。” 为避免闹不愉快，她出声当起了和事佬。 其实此时的李玉珺也不想跟无耻的光头文再过多拉扯了，于是顺着郭岱君的话说道：“那咱们下去吧。” 她带着一大波客人，以及光头文和八鈅又去到了加工厂，准备先压金丝种翡翠的手镯。 第535章 没有灵魂的交易 原本待在魏阳办公室的这一大票人，很快就跟着李玉珺和郭岱君下到了加工厂，来到了苏厂长的办公室。 因为魏阳自己的店铺尚未弄好，所以属于他的那些大料子，暂时都存放在维恩，而他那些已经下好片的大片料，包括上次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板料及样镯，以及这块金丝种翡翠的片料，则是由苏厂长暂时帮他在保管。 当样镯被苏厂长从他的保险柜里拿出来后，就率先被光头文给要到了手，他立即就拿着手镯走到了窗边，就着自然光一边看一边感慨：“哇，这手镯实在是太漂亮了，这种品质的金丝种手镯，在市面上想找到一条真的太难了。” 别看光头文抢货时挺不要脸，但一旦碰到真正的美货，他也从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并不会因为想压价而故意去挑毛病。 此时也是如此。 而他的自言自语，也勾起了李玉珺那些客户的好奇心，原本就对这条手镯极有兴趣的萍姐立即就好奇地问道：“文总，这样的金丝种手镯市面上真有那么难找吗？” “那肯定的。” 光头文先回了她一句，接着解释道：“现在市面上并不是没有金丝种手镯，而是大部分的金丝种手镯，要么丝乱，要么丝少，像这种丝又顺，又多，这么有意境的金丝种手镯，一年到头可能都难得遇上一两条。” 他开始跟大家解释起了高品质金丝种手镯之所以难得的真正奥秘。 也确实如此。 在市面上，金丝种手镯虽然不算多，但也并没有少到稀有的程度，但绝大部分的金丝种手镯，要么是少得可怜的一两条金丝，要么是片丝或乱丝。 像这种丝又多，又顺，并且压出手镯后还很具意境感的金丝种手镯，就确实不那么常见了。 因此，在行家们眼中，高品质的金丝种料子，其稀有程度，是可以跟龙石种相提并论的，这也正是为啥金丝种料子的绿并不算多，但价值却几乎可以直追同品质的满绿料子的原因。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惜厚着脸皮，也要先弄几条到手的原因。 翡翠这东西，跟别的收藏品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越稀有越值钱，越稀有就越有升值空间，像这种高品质的金丝种手镯，只要能抢到手，哪怕现在入手贵了点，把它放上个一两年，也会把价格给升上去。 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其原因的。 光头文之所以能成功，除了厚脸皮之外，还有相反的一面，那就是真诚。 严格来说，他厚脸皮的那一面，是对同行的，而真诚的那一面，是对客户的。 现在，他发现李玉珺并不吃他厚脸皮的那一套，并且还因此对他有不良观感时，就开始在想如何来补救。 补救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把他真诚的那一面给展示出来。 于是，顺着萍姐的话，他说道：“各位姐姐，真心给你们一个建议，既然李小姐已经说了要宠粉，准备按同行价卖你们这条手镯，那你们千万要抓住机会，假如不差这点钱的话，争取人手一条。 “我敢保证，买到就是赚到，像这样的好东西，是可以当成传家宝传下去的。 “你们拿下之后，也没必要真为了赚几万块钱就转手卖给我，那样的话，你们其实是亏大了，像这种稀有的手镯，年年都在涨，多放一年就多赚一点。” 为了扭转自己在李玉珺面前的不良印象，他摇身一变，当起了这块料子的推销员。 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让在场的那些客人们觉得，他就是个托的嫌疑。 已经跟他搭上话了的萍姐笑问：“文总，你不会是玉珺请来的托吧？” “我倒是想啊，可问题是就算我想给李小姐当这个托，她也未必乐意请啊。” 光头文笑着回了这么一句，然后他拿出了手机，继续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为了给李小姐跟魏总当这个托，我付出了多少。” 他直接调出了自己的转账记录。 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可是从魏阳这里买过不少的手镯料子，从最开始的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到后来的冰飘花手镯料，再到前些天的满阳绿糯冰手镯、春带彩片料、玻璃种晴水绿片料，算下来，他在魏阳这里，已花出去了近两个亿。 他直接把这些转账记录调了出来，给大家看了看，然后又调出了相应的图片，来跟大姐解释这些钱到底是花在哪些料子上面。 给大家看完之后，他笑问：“为了当好这个托，我付出的代价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他亮出的这一系列证据，又把大家给惊到了。 近两个亿的转账记录！ 这么贵的托，这世上有几人能请得起？ 此时的她们，既惊讶于光头文的财力，更惊讶于魏阳与李玉珺的实力。 而此时的八鈅，因为同样想交好魏阳跟李玉珺，也出声道：“几位姐姐，这一点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以魏总跟玉珺的实力，他们根本就没必要请托。” 说完，她也调出了自己的消费记录，一一跟大家展示起了她在魏阳这里买过的那些料子。 托的嫌疑就此洗清。 接下来就到了买手镯的环节。 作为样板的那片金丝种手镯片料也早已在苏厂长的安排之下抬了上来。 上面已经画满了手镯圈。 这是必然的。 毕竟昨天李玉珺刚给这块片料拍过视频，上面能出多少手镯，郭岱君早已画好。 现在郭岱君需要做的，就是一一给这些手镯圈标上价格，来供大家选择。 这对郭岱君来说也很简单。 毕竟她天天在市场逛，毫不夸张地说，论对市场行情的了解，在场的人无人能出她左右。 包括同样作为行家的光头文和八鈅。 很快，她在每个手镯圈上都直接标上了价格。 “来，大家选吧，看中哪条就选哪条，看中之后，我立即安排人把手镯饼给压出来，有问题算我们的，唯有一点，价格你们就别跟我扯了。” 她接着说道。 俗话说，不砍价的翡翠是没有灵魂的，可因为李玉珺事先说过，不喜欢在价格上进行拉扯，于是她坚定地执行了这一点。 这种交易方式确实有些奇怪。 那些还不太熟悉的客人，本能地还想在价格方面拉扯一番。 可问题是，郭岱君刚把价格标完，八鈅就抢先了一步，指着其中的两条说：“郭姐，我要这条，还有这条。” 而她一抢先，光头文也急了，嘴里嚷嚷道：“八鈅，你这小妮子，倒是让李小姐的客人先挑啊！” 他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却很诚实，立即也上前了一步，指着其中的两条说：“那我就要这两条吧。” 这可是把在场的客人们给又整懵了。 真连价都不讲，就直接要？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他俩不会真的是托吧？ 大家又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可怀疑归怀疑，可心底的欲望却被彻底勾了起来，她们也立刻上前，看着手镯圈上的价格挑选起自己想要的手镯来。 “我要这条。” “那我就要这条吧。” …… 第536章 真的又亏大了 “我要这条。” “我喜欢这条。” …… 光头文跟八鈅一带头，李玉珺的那五位客人，以及另外两位客人带来的客人，都纷纷出声了，真的一人选定了一条。 这可是让一直跟着看热闹的林大恩又有些妒忌了。 要知道，这块板上的这些金丝种手镯，最贵的货头，直接被郭岱君标了一百八十万，最差的货尾，也要六十万，其它大部分的货中，至少都在一百万以上。 像这么贵的手镯，要是在别的同行那里，想卖出去一两条，都得费点心思。 可是在李玉珺这里，竟然跟不要钱似的，一下子就卖出去了七条，每位来的客人都人手一条，若是再加上八鈅跟光头文各两条，一下子就卖出去了十一条，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 才第一天卖成品，就收入一千五百万，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一点吧！ 这确实又让林大恩妒忌了。 要知道，维恩在林琳的主持下，做成品生意已经做了将近四年，每天的销售额，平均也就在一百多万，还不到两百万，一个月的销售额也就在差不多五千万。 也就是说，李玉珺刚刚这一会的销售额，就能顶上维恩至少十天的营业额了。 至于利润，就更是不必说了。 维恩那边，毛利基本上保持在20%左右。 而魏阳这边，这块料子的本钱也就两千多万，还不用一块板，基本上就能收回成本，剩下的全都是利润。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维恩的业务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这确实很是让他妒忌。 但他今天的妒忌，还只是刚刚开始。 当客人们一一选好手镯圈之后，那块板在苏厂长的安排之下，开始去套手镯饼了。 八鈅跟光头文的比较简单，等手镯饼一套出来，只要没有明显的绺裂，他们就会直接带手镯饼走，而客人们的手镯，除了把手镯圈给套出来后，还得加急帮她们把手镯给做出来。 然后再套手镯饼的过程中，新的插曲又来了。 那就是魏阳之前安排切的那七块料子，开始陆续有结果了。 而这些料子一切出来，又把大家给吸引住了。 “哇，魏总，你今天又在切料子？” 第一块料子一出来，正在等手镯饼的光头文又略显夸张地惊叫了起来。 因为来得比较晚的缘故，之前的他并不知道，今天魏阳又在大切料子，原本打算拿了手镯饼就走的他，一下又被这些正在切的料子给吸引住了。 不用说，他又想打这些料子的主意了。 这是必然的事，要知道魏阳今天切出来的第一块料子，竟然是一块高品质的高冰飘蓝花手镯料。 而且，这还是一块莫西沙场口的料子，尽管料子只有五公斤左右，但从切面的表现来看，至少能出十到十二条高品质的高冰飘蓝花手镯。 这种品质的手镯，最好的，价格妥妥的在两百万以上一条，稍差的，也得一百多万一条。 还是那句话，这种高品质的手镯，拿到就是赚到，假如市面上有人出货，绝对会是一堆同行哄抢。 现在，既然光头文看到了，他不打主意才怪。 “魏总，魏总，咱们商量一下呗，这块料子也让给我一片如何？” 他立即又舔着个笑脸求起了魏阳。 魏阳却问道：“文总，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么小的料子你也好意思找我来分？你觉得有可能吗？” 竟然是毫不客气地直接拒绝。 不仅如此，他还说道：“要不这样吧，现在玉珺手头像样的手镯没几条，要不你把你库存的高货手镯让一半出来，我今天切的这些料子，都分你一片咋样？” 他竟然反将起光头文来。 这是在向光头文表明态度，这些小料子所切出来的手镯是非卖品，只卖给终端客户，并不打算转让给同行。 而他的这一句，也确实是绝了光头文的念想。 他只能讪讪地说道：“魏总说笑了，我那里哪有什么好货，唯一还值点钱的，都是从你这里拿的，别的你怎么可能看得上？” 他以插科打诨的方式，也绝了魏阳的妄想。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魏阳这边的成品业务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而他那边早已做开了，存货自己都不够卖，还得不停地四处去搜刮高品质手镯，他又怎么可能分给魏阳？ 当然，魏阳也未必是真心想要他的存货，毕竟以魏阳的风格，他想要啥手镯料，都喜欢自己切，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毕竟从别人那里入手手镯料，利润空间也就10-20%，那点利润他根本就懒得去折腾。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绝光头文想从他这里分料子的念想而已。 一场同行间的交锋就此终止。 但很快，第二块料子又被切了出来。 “我去，魏总，你这是要眼馋死我吧？要不咱们再商量一下如何？” 光头文又一次惊叫了起来。 也别怪他眼馋，要知道，这第二块料子，是一块重达八公斤的南齐料子，这块料子切开之后，竟然切出了高品质的冰飘绿花。 尽管从切面来看，有着一条明显的大裂，以及两条小裂，但并不影响取手镯，估计也能取出十几条品质相当不错的冰飘绿花手镯。 随便一条，都是价值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那种。 这样的冰飘绿花手镯，在市面上属于最受欢迎的类型。 这么好的手镯料摆在他面前，他却得不到，以光头文的性格，不又厚着脸皮跟魏阳商量才怪。 “想都别想。” 魏阳却又以这样一句，直接绝了他的念想。 两人一来一去，跟说相声似的，把其他人都给逗乐了。 唯有林大恩又听得差点吐血。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又发现，自己把这批存料卖给魏阳，似乎又亏大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别的暂且不说，光是先切出来的这两块料子，莫西沙高冰飘蓝花那块，至少价值一千五百万以上，而第二块南齐冰飘绿花料子，尽管种水稍微差了一分，但价格却只会比前面那块更高。 而接下来还有五块料子等着出炉。 按照魏阳录视频时的说法，剩下的这五块料子，基本上也都是奔着价值百万以上的手镯来的。 如此一来，这七块料子一旦全部切出来，总体的价值至少过亿。 甚至可能还不止。 这也就意味着，光是这七块料子，魏阳就能收回至少一半的本钱，而这些，仅仅是他那些存料中的一小部分。 真的又亏大了！ 第537章 这真的很不科学 随着一块块高品质手镯料新鲜出炉，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 尤其是八鈅跟光头文这两位懂货的行家。 他们原本打算，等自己买下的那两块手抓饼一压出来，就立即拿着手镯饼走人，以免在这打扰魏阳和李玉珺招待客人，惹人嫌。 可当他们看到一块接一块一条手镯就价值一两百万的高货手镯料接连被切出来之后，又不舍得走了。 不舍得走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想知道魏阳今天到底都能切出些啥好东西。 对于做这门生意的他们来说，这当然是有必要的，要知道，价值越高的手镯料，就越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稀缺。 在大多数时候，高端客户都会指定说想买什么样的手镯，假如你手里没货，并且还不能帮她们从同行那里拿到的话，就很容易造成客户的流失。 流失一两个高端客户不是啥大问题？ 大错特错。 买手镯的客户有这样一个特点，那就是越是低端客户，买多条手镯的频率就越低，大多数时候，低端客户买到一条自己心仪的手镯之后，下一次再购买，很可能要到三五年之后经济状况大有改善之时。 而高端客户，很有可能今年买了，明年又来找你买，一旦对你的服务感到满意，还会不停地介绍她们的朋友们来你这里购买。 而且她们介绍来的客户，同样都是跟她们实力相当的客户。 因此，面对高端客户，他们宁愿某次少挣一点，也要把她们给服务好的原因。 而现在，魏阳切出的这些手镯料，全都是高端客户最有需求的那种，那他们当然得留下来，看看到底都有些啥好东西。 魏阳说这是非卖品，只面向他自己的终端客户出售？ 扯淡！ 只要给得起价钱，再死皮赖脸地磨上一磨，哪有不卖的道理？ 光头文的厚脸皮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为了不让自己待在这里讨人嫌，在等待下一块料子切出来的空隙，光头文跟八鈅干脆给魏阳和李玉珺当起了翡翠知识普及讲解员。 “刘姐，像这块料子的种水，妥妥地到了高冰，现在市面上的高冰手镯，至少都是百万起步，像这种带飘花的，那一条至少两百个w，要是飘绿花，那价格还得翻倍。” “像这种高品质手镯，你们是没必要担心它们会贬值的，只会越来越贵，你们买下来戴个两三年，不喜欢了，就拿到市场上来回收，价格可能比你们当时买的还要高很多。” “那肯定的，像这样的高品质手镯，只会越戴越漂亮，就算稍有磨损，重新抛个光，就跟全新的一样，这就是高品质手镯保值的原因。” “会不会买贵？开玩笑，整个坪洲翡翠界，切料子最变态的就是魏总，他想要啥就能切出啥，一切必涨，切涨了自然就卖得便宜，你看我跟八鈅，几乎天天跑他这来，死皮赖脸缠着他，就是想从他这多买几份料子。” “真的，你们从他这里买的手镯，要是不想要了，回来找我，我保证你们不会亏。” …… 经他们这么一说，原本已各自买下了一条金丝种手镯的客人们，竟然又一次心动了，纷纷瞄上了魏阳今天新切的那些料子，又多次提出了购买需求。 包括原本只打算买一条的萍姐，在花了一百六十万买下了一条金丝种手镯后，又瞄上了一块种水接近高冰的天空蓝料子，准备再花一百来万买下一条。 这其实是很不科学的。 要知道，这些料子轻一点的，至少也有三四公斤，大一点的，则有七八公斤，在被切了一刀之后，还只是解口料，而不是可以直接压手镯的明料。 在这种情况下定手镯，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还有，就算风险可以预期，从时间上来说，也不是像片料那样，压手镯是立等可取的事。 这些料子，为了省事，魏阳第一刀用的是薄锯片的油切，可是这第二刀第三刀，就必须得用更为精准的线切了。 用线切的话，小点的料子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大一点的则得七八个小时。 然后下片之后，出手镯也需要时间。 这就意味着，这些料子的手镯，就算客人们想要，也不是今天就能拿到的。 一两百万一条的手镯，还只是解口料就预订，肯定是存在较大风险的，这真的很不科学。 不科学得连李玉珺都忍不住说道：“姐姐们，你们真想要的话，能不能等再过几天？等过几天样镯出来了之后，你们再来看过之后再定好不？” “不不不，我先预订一条，我给你定金，等样镯出来后，你再告诉我一个具体的价格，然后咱们再说。” 客户姐姐们却不干了。 之所以不干，是因为光头文跟她们说，下周就是坪洲公盘，坪洲公盘还有一个不为外行人知的特点，那就是行业内价格的风向标。 比如说，一条冰飘绿花的手镯，在公盘之前，可能卖180万，可是等公盘过后，就可能升到两百万。 之所以如此，就在于等公盘过后，大家就发现，最近的料子竟然又涨价了，原本一百万能买到的料子，在公盘上竟然拍到了一百二十万。 按照光头文的说法，因为缅甸那边大规模封矿的缘故，现在市面上的高端料子越来越稀缺，因此此次坪洲公盘，料子十有八九会涨价。 料子一涨价，那手镯势必也会跟着涨价。 因此，这些姐姐们都想赶在开标之前，以现在的行情价把自己喜欢的手镯给拿下来。 这可是让李玉珺相当的无奈。 在别的同行那里，想要卖一条高品质手镯，必须得当孙子，好好将客户侍候好之后才有可能。 可是到了她这里，连片料都还没切出来，客户们竟然就抢着出手。 这生意是不是太好做了一点？ 可既然客人们主动想要，她也没理由不答应，于是她说道：“姐姐们，这些料子，我都想拍个视频来发网上去，不知可不可以把你们也拍到镜头里面？” 她趁机提起了要求。 拍视频这回事，假如只是你自己入镜，再好的东西，也会有王婆卖瓜的嫌疑，可一旦有客户摄入其中，可信度就会大大增加。 别看李玉珺是刚进入视频领域，可是跟客户打交道已有丰富经验的她，也是很懂客户心理的，于是她灵机一动，便提出了让客人们入镜的要求。 “好啊，这是小意思。” 有客人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这是一个开放的年代，可能在十几二十年前，大家对入镜把自己暴露在公众面前还很有忌讳，可是到了今天，人人都以入镜为荣，于是，李玉珺的这一小小要求，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李玉珺又继续忙碌起来。 第538章 团队 对李玉珺来说，这确实是极为忙碌的一天。 先是客户购买的七条金丝种手镯，都得在当天压出手镯圈，然后在细细检查过后，再加急打磨成手镯。 再有就是魏阳今天切的那七块料子，她得一一录制一段视频，然后再安排线切。 在此期间，她还得请客户们一起吃个午饭，再深入联络一下感情，好让这些客户都能变成她忠实的客户，以给她带来更多新的客户。 这样的工作，对于那些已经做习惯了的老手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刚入行的李玉珺来说，其实还是挺难的。 打个比方说，面对一块刚切出来的手镯料，这视频该怎么录？介绍的重点该放在哪里？她该如何表现，才会更给看这个视频的人亲和感和信赖感？ 这些，都需要她去细细琢磨，慢慢摸索。 还有，在一块板上，手镯圈该怎么画，又该怎么去报价？ 这些，也需要她慢慢去学习。 也好在她身边还有着一个经验非常老到的郭岱君在帮她，这才让她勉强撑过了这忙碌的一天。 但收获也是喜人的。 那些预订了但尚未交货的手镯暂且不说，光是那十一条金丝种的手镯，就给她带来了一千五百多万的收益，这一天的收益，就顶得上她开养生会所一年的营业额。 至于利润，就更是没法比了，她开养生会所一年的利润，可能还抵不上两条手镯的价值。 因此，当她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之后，整个人都还是兴奋的，忍不住跟郭岱君说：“哇，郭姐，要是咱们的生意天天都这么好，那怎么了得啊？” 看着她这兴奋的样子，郭岱君原本是不忍心打击她的，但还是不得不提醒道：“真要天天都这么好生意的话，那你不得忙死啊？” 这也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要知道，李玉珺可是昨天才发第一个视频，结果今天就来了七位客人，而这七位客人，还只是昨天那个视频引流所带来的一部分客户，假如有精力再去挖掘一番的话，估计还大有潜力可挖。 而这还只是第一个视频。 接下来李玉珺可是还有着大把能羡慕死绝大多数同行的好料子排队在等着发，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光是她跟李玉珺两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因此，最好的办法，不是忙着做生意，而是赶紧把团队给拉起来。 其实拉团队的事，早就在她俩的计划当中，只不过她们原本是打算等喜阳阳的店铺装修完毕后再折腾这事，但她们没料到，这第一个视频一发出去，生意竟然就这么火。 她们更没料到的事，这第一个视频火也就罢了，魏阳那个大变态，为了给李玉珺撑场子，竟然一切又是七块猛料，照这样下去还怎么了得？ 而魏阳那家伙似乎嫌今天切的料子还不够多，竟然偷偷跟她说，现在百万以上的手镯料暂时勉强够撑场面了，但几万到几十万的手镯料子还得继续切，等他忙完这几天，又继续大切特切。 这可是让郭岱君不知该说啥好。 别的成品商家，想要从零开始攒够能开门做生意的手镯料，没个三两年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在魏阳这里，却变成了三两天的事。 这让她们怎么跟得上他的速度跟节奏？ 因此，在把客人们送走之后，她不得不拉着李玉珺，紧急商量起了拉团队的事。 这也确实是有必要的。 就好比说今天，她跟李玉珺都在服务客人，可是在李玉珺的昨晚那个视频里，还有不少客人在咨询买手镯的事，她跟李玉珺一忙，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这就得必须有专门的人来负责跟进视频中的咨询内容。 就好比说魏阳，别看他并没有拉专门的团队，但他视频中的咨询内容，有张扬带人在帮他负责。 而一个完整的团队，还远不止有人帮忙来负责视频中的客户咨询那么简单。 按照完整的分工，视频咨询中的客户咨询，算是售前工作中的一部分，有售前，就得有售后，客户买了手镯之后，还得有专人去跟进。 还有，假如客人一多，光是她跟李玉珺来接待，来负责跟客人谈需求，以及帮她们买手镯，也是忙不过来的，还必须得有另外的人一起来做这个工作。 最好的方法，是按客人的需求分级接待，比如说千数万数的客户，有专人来负责，六位数的客户，也有专人来负责，而她跟李玉珺主要负责接待百万需求以上的优质客户。 而除此之外，还得有不少辅助人员。 比如说得有人负责仓管，得有人负责送货取货之类的。 这还是在没开直播的情况下，假如一开直播，需要的人只会更多，没有个几十号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也好在这些对郭岱君来说，都属于轻车熟路的事，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跟李玉珺讲清楚该安排哪些人手，以及物色合适的人选。 当她跟李玉珺商量完之后，差不多已经到了下班的点。 “玉珺，明天你有啥安排？还过来公司吗？” 郭岱君又主动问了起来。 毕竟明天是周日，正常来说是应该休息的，只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 别忘了，魏阳今天又切了七块猛料，并且因为今天的那些客人有需求，这七块料子，已经安排线切下片了，等线切完了之后，还得按照客人的需求给她们压手镯。 在暂时缺人手的情况下，这事只能还是由她跟李玉珺来跟进。 毕竟魏阳那边，他把料子一切，就把事情全部丢给她们了。 李玉珺却为难地说道：“郭姐，明天可能得辛苦你了，那家伙明天还给我安排了一堆事情。” 她明天也确实是忙不过来。 按照魏阳的安排，上午，她得跟魏阳送料子去公盘，然后下午，又得跟魏阳去许老板那边看货。 最为关键的是，中午她还得再次带着魏阳去参加她家的家庭聚会日。 这才是最让她忐忑的。 一想起这事，她就忍不住想，魏阳那厚脸皮的家伙，明天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家中？ 第539章 关系无处不在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坪洲公盘真的要来了。 说起来，其实坪洲每年的公盘数量并不少，别的不说，光是规模较大的标场就有十家，每个标场每年举办三到四次公盘，一年下来，总的公盘次数就不下三十次。 只不过真正由珠宝玉器协会来组织举办，一年也就六次，每两个月举办一次。 翡翠公盘这回事，是看公盘的名气跟组织方的影响力的，公盘名气小，组织方影响力不够大，公盘的规模自然就小。 上公盘的料子数量少。 前来参与公盘的人数也少。 一些小的公盘，每次也就三四千份料子，参与的主要也是坪洲本地的一些玉商，整个公盘下来，成交额也就几亿到十几亿。 而由珠宝协会主办的公盘，每次上标的料子至少有上万份，前来参与的玉商，涵盖中国国内各地，甚至来自于全世界，每次成交额，也至少在百亿以上。 毫不夸张地说，在近几年因为缅甸局势动荡，缅甸公盘已经停办了好几年之后，坪洲公盘已经成为了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大公盘。 就好比说林大恩兄弟，每次珠宝协会举办的坪洲公盘，都会不远万里地从缅甸运料子过来送标，为的就是能卖个好价钱。 而像他们这样的缅甸玉商还有不少，公盘上的相当一部分高品质料子，就是由他们这样的缅甸大玉商从缅甸送过来的。 这是绝对的大场面。 说起来，别看魏阳已经来坪洲两年了，可是像这样的大场面，他还是头一次经历，因此，对此他特别珍惜。 而且，他还不是去看热闹的，而是准备既当卖家也当买家。 他准备送标的，就是帮林琳切的那八块料子，以及自己的一片金丝种翡翠的板料。 原本他还有大半块料子准备送拍的。 那就是那块重达345公斤的莫湾基癣化色料子，那块料子被他切掉了一个癣包，外加两片满色手镯片之后，还剩下了重达近三百公斤的大半块。 那大半块，种水仅到了糯化，但切面上还带有团状的阳绿色，属于典型的白底青料子。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把它丢公盘去坑一下人的。 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毕竟现在他自己也开始做成品生意了，正需要不同档次的各种手镯料，像这样的白底青料子档次虽然不高，但好歹一条手镯至少也值个大几千甚至上万，带色的话，过六位数也有可能。 那就不如留着自己慢慢消化好了。 没必要丢公盘去坑人。 反正现在的他也不差那点坑来的钱。 八块七八公斤到二三十公斤的小料子，外加一块十来公斤的片料，魏阳要送标的料子并不算多，但价值却并不算低，加起来过亿是妥妥的。 相形见绌的是林大恩的五块大料子。 他这五块大料子，最小的一块都有两百多公斤，大的一块，则达到五百多公斤，可是论总体价值，按照林大恩的期望，这五块大料子能给他回个三千万，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用说，他剩下的这五块大料子，确实是切垮了。 其中两块大垮，差点就垮得渣都不剩。 两块小垮，一块勉强持平。 而他这五块大料子，入手价就高达七千多万，算下来至少垮掉了大半。 然后再算上他自己切垮的那块两千多万的料子，以及另外四块折价卖出去的料子，算下来，他这次运过来的这批大料子，就算别的料子多少还赚了点，但总体来说，至少得亏掉差不多四千万。 这还是他平生头一回，一批料子竟然亏这么多，正常来说，一亿五千万的入手价，他至少得赚个三四千万才对。 都怪魏阳那小子！ 当料子一起装车准备运往标场时，林大恩忍不住恨恨地想道。 说起来，他的这些料子之所以能拖这么晚送往标场，其实还是沾了魏阳的光。 正常来说，参与本次公盘的料子，必须在周五就送达标场，也只有少数关系户，才能拖到今天，能拖的原因，就在于魏阳的准老丈人是李木梓。 有他打招呼，别说是今天，哪怕是明天后天，料子也能赶在正式投标之前上拍。 关系无处不在。 关系也确实是无处不在。 魏阳这些送拍的料子，是跟林大恩的料子，还有林琳家的料子一起运抵公盘的。 等大家跟着料子一起抵达标场之后，被魏阳抓了壮丁的李玉珺开始行动了，她先是联系了她父亲，然后又带着他父亲安排的一位珠宝玉器协会的工作人员，跟魏阳等人开始了料子上拍的对接。 这是一系列繁琐的过程。 商家送过来的料子要想上拍，首先必须得登记、编号、标底价，然后得按编号摆放到相应的位置。 摆放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 打个比方说，每次公盘，价值最高的几块料子，一定是摆放在标场的入口，这样一来，前来下标的买家一进门就能看到。 看的人越多，当然就越有可能拍出高价。 就算不够标王级别的料子，摆放位置同样也是有讲究的，再好的料子，假如被摆放到了不显眼的角落里，看的人自然就少了，下标的人自然也就少，也就很容易被拍出低价。 这种情况，对于有着老李做后盾的魏阳来说，当然是不存在的。 “魏总，你的这些料子，李会长都帮你们预留了个好位置，要不我带你们看看去？” 当料子被登记完毕后，工作人员便热情地跟魏阳说道。 这就是有关系的好处。 假如没关系，那你的料子就只能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来摆放，而一旦有了关系，那你的料子就算是最后来，也给你预留了最好的位置。 魏阳就享受着这样的待遇。 通常来说，公盘的料子也是分区的。 大料子在一个区，中等料子也分一个区，片料有片料区，精品小料则有着专门的柜子来摆放。 很快，魏阳的那些料子，以及跟着他沾光的林大恩、林琳家的料子，都摆放在了相应区域最好的位置。 也直到当所有的料子摆放完毕后，他才见到了这些天几乎已经忙成狗了的老李。 “你这小子……” 一见到他，老李迎面就来了这样一句。 第540章 又一次家宴 老李最近几天也确实是够忙。 忙的原因，就在于公盘快要开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玉商都开始云集坪洲，作为几十年的老玉商，老李在业界的熟人跟朋友可是不少。 假如老李只是普通的玉商，那他的这些熟人和朋友到了坪洲之后，因为忙于参加公盘，那未必一定会拜见他。 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是公盘的组织者，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德高望重，那这些熟人和朋友来了之后，自然得跟他攀附一下关系。 这就是他忙的原因。 普通熟人来了，他至少得跟人家见个面。 而若是朋友来了，有可能还得陪着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假如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还得忙前忙后。 这就导致了，在过去的这几天，他忙得连见魏阳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要是没啥事，那不见也罢，可问题是在过去的这几天，他却听到魏阳在不停地切各种猛料。 先是切出一块三百多公斤的冰底金丝种翡翠，接着又切了八块价值近亿，准备放公盘卖的翡翠，然后到昨天，又切了七块高品质的手镯料。 这可是把他勾得痒痒的。 然后在昨天，他又听说自己女儿第一个视频竟然也火了，第二天就来了七个客户，卖出了一千多万的高价手镯，成功在翡翠圈里踏出了第一步。 作为父亲，他对女儿其实是有些愧疚的，毕竟他也知道，李玉珺其实比李玉琨更能干，更适合接手他一手打造下来的公司，只不过因为传统，他才把她拒之翡翠行业门外。 因此，当李玉珺被魏阳又一次带入这个行业，出于补偿心理，他其实也想陪在女儿身边，来见证她的成功的。 只可惜他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 怪之能怪，魏阳这家伙的步子迈得实在是太快，快得让他根本就跟不上，所以，他一见到魏阳，就忍不住冒出一句：“你这小子……” 一种复杂的意味全在这一句中。 说完这半句之后，他没再多说啥，而是细细看起了魏阳送拍的那些料子来。 这小子的步伐确实是越走越快了！ 看完之后，他又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按照他的预想，是魏阳能在今年之内，能把私家珍藏会所给建好，然后能勉强加入亿元俱乐部，再积攒一些资金跟人脉，离开维恩自立门户就已经顶天了。 可现在呢？ 现在的他，公司已经注册了，店铺也有了，并且还把他女儿给拉了进来，在成品领域迈出了让无数同行都羡慕的第一步。 身家方面，前些天就已经收获了四五个亿，然后手中还有着起码价值过十亿的极品料子或成品，算下来起码有十几个亿。 可他还不满足，听说前两天，又花了五个多亿把维恩仓库的存料全打包拿下了，结果又切了十几块，一下又多了近两亿的料子来。 照他这发展速度，身家超二十亿是很快的事。 估计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在这么短时间内积攒如此丰厚的身家，这让他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老翡翠人在他面前都只能汗颜。 这还不是让所有同行最为羡慕的。 最让大家羡慕的，还是他一夜爆红，一夜之间坐拥六七百万粉丝。 毫不夸张地说，以魏阳现在的基础，在短时间内发展成整个翡翠行业内让人仰视的巨无霸是迟早的事。 这是好事吗？ 当然是。 可老李却莫名地有着一种失落感。 失落的原因就在于，他感觉自己老了，老得根本就跟不上魏阳的步伐。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他的领路人，引领他走上极品藏家之路，带着他踏上整个行业的巅峰。 可他现在却发现，他所能起的作用，也就给这小子指了一下方向，然后这小子就飞快地往前跑了，他别说再当他的领路人，就算勉强追上他的脚步都很难很难。 “走吧，先回家吃饭吧。” 在看完魏阳送拍的这些料子之后，他有些落寞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其实还有很多事要跟魏阳说的。 比如说，明天拍卖公司的人，以及亿元俱乐部的好几位重量级的理事都要到了，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 只不过标场里的人有点多，包括他们身边，都一直有协会的工作人员跟着陪同，于是他决定干脆等回家再说。 现在他唯一能庆幸的是，在成功路上已经跑得飞快的魏阳，已基本上稳稳地成为了他老李家的乘龙快婿，就差等时间一到，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也正因为家族成员中多了一个魏阳，他才更为重视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日，包括今天，原本他还是忙得很的，但为了魏阳，他把今天中午的应酬全给推了。 由此可见他对魏阳有多重视。 只不过他这样的表现，却让李玉珺稍稍感到有点奇怪。 在离开标场，去往李家的路上，李玉珺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对了，我爸怎么对你那么好啊，好像比对我哥还好。” 她又一次试探起魏阳来。 现在的她，若要说她对魏阳还有啥不满意，也就只剩下一点了，那就是他迟迟不在她面前表明他的态度和心意，弄得她很是煎熬。 而更让她纳闷的是，她明明感觉，围绕在她跟魏阳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父亲，都已经把她跟魏阳当成了男女朋友，唯独魏阳这家伙，始终不跟她提这茬。 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把我当成好兄弟了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非得跟我做忘年交，恨不得天天跟我黏在一起。” 正在开车的魏阳却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差点又把李玉珺给气哭了。 她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把忘年交那一挡箭牌拿出来气我？ 你就这么想当我长辈吗？ 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是在回她家的路上，她大哥一家已经在家里等着她跟魏阳，她真想直接把这臭不要脸的家伙给撵下车。 算了，懒得理他了。 于是她干脆又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巴。 李家也很快就抵达。 第541章 大舅哥的小人牌 因为听说魏阳又一次要来参加李家的家庭聚会日，李玉琨确实就带着妻儿子女早早地在家等着了。 上一次，当魏阳来李家做客时，他还不太把魏阳当一回事。 可这一次，他却生怕自己怠慢了魏阳，从而给魏阳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转变实在是有点大。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转变，当然是因为他已经充分意识到，自己的这位未来的妹夫实在是太有能耐了，他估计自己未来在生意场上，还得多仰这位妹夫的鼻息。 那就不如趁早放低大舅哥的身段，来多多交好他。 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让自己所掌管的翡翠生意能有个好的钱程，他不得不如此。 说起来，李玉琨在生意上也确实是有些不争气，自从他接手父亲的生意以来，事倒是没少折腾，可真正成事的却屈指可数。 短视频跟着兴起时，他也跟风了，可几年下来，所发展的粉丝量还是五位数。 直播火了之后，他也跟风了，但生意却门可罗雀。 这几年下来，他原石也没少赌，但基本上是垮多涨少。 说实在的，这几年下来，要不是还有老父亲时不时在背后撑他一把，说不定连老本都亏进去了。 而他的这位准妹夫，赌石是切一块暴涨一块，直播也是上手就火，短视频更是一夜爆红，连带着把他那刚入行的小妹都给带火了。 相比之下，也确实是让他汗颜。 说实在的，假如他的这位准妹夫还只是一般的出色，那他还可以在他面前摆摆大舅哥的架子，可现在的问题是，对方都已经出色得快要逆天了，这让他怎么弄？ 必须得低头。 低头就是钱啊！ 就好比说这一次，当他在魏阳的视频里看到了那块堪称极品的金丝种料子后，他立即就动心了。 懂行的他一看便知，像这种在市面上很难碰到的高品质料子，随便弄一片到手，一转手就能赚上不少，于是他便央求老李向魏阳开口，想低价从他手里弄个一两片。 后来他父亲告诉他，魏阳已经把这块料子的处理权交给他妹了，让他等他妹回家之后自己跟她谈。 这妹夫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连婚都还没结，就大大方方地放手把价值好几个亿的料子交给李玉珺全权去处理？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就更好谈了。 既然是自家妹子，那还不是随便拿捏？ 李玉琨听后，在惊讶之余，心里自然是暗暗一喜。 于是今天，他早早地便带着老婆孩子回了父母家，等待魏阳和李玉珺的归来。 消息也很快传来。 临近中午十一点时，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一上午的李母席丽娟接到了老李即将回家的电话，便催促起了正在客厅陪孩子一起玩耍的李玉琨媳妇：“杨青，赶紧来厨房帮忙，你爸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李玉琨一听，连忙把李天天和李天天带到了别墅外面，以假装带孩子玩耍的方式迎接魏阳的再次到来。 “真真，你不是说想魏叔叔了吗？魏叔叔马上就要来了哦。” 他立即又谆谆引导起了自己的女儿李天真。 准备打出一张关键的感情牌。 说起来也怪，才三岁的李天真，也就见过了魏阳一面，可是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她却是对魏阳念念不忘。 上一次家庭聚会日，她就曾问过李玉珺，为啥魏叔叔没有来。 而今天，在回爷爷家之时，她又在问，今天魏叔叔会不会来，一听说魏叔叔回来，她就兴奋不已，很是期待再次见到魏叔叔。 李玉琨能感觉到，魏阳对他这位大舅哥并没特别的亲近感，但却对李天天和李天真却很好，于是他决定把女儿这张牌打出来，进一步拉近跟魏阳的关系。 他也很清楚，别看魏阳大方，表明上把一块价值几个亿的料子的话事权交给了李玉珺，可实际上，没有他的首肯，李玉珺也未必敢给太多的便宜来给他这个当哥的占。 因此，儿女牌该打的还是得打。 “真的吗？真真好想魏叔叔了。” 才三岁的李天真心思却很简单，她就是单纯地想魏阳，一听说魏阳马上就要来了，小手便拉着李玉琨往别墅门口走，想在第一时间迎接魏叔叔的到来。 小孩子的喜欢也确实是有些奇怪，他们似乎能凭第六感感觉到，谁对他们是真正的好，谁对他们是敷衍的好，从而有着泾渭分明的反应。 对他们敷衍地好的人，不管再怎么讨好他们，他们的内心都是抗拒的。 而真心对他们好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讨好他们，只需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能俘获他们的心，让他们牢记很久很久，心心念念想再次见到他。 李天真对于魏阳便是如此，自从上次家庭聚会日见过魏阳一次，感觉他是真心喜欢她之后，就一直对魏阳念念不忘，老是惦记着再次见到他。 已经五岁的李天天对于魏阳的感觉倒是一般，但他跟小姑的感情却很好，一听说小姑马上就要回来，原本想在户外玩球的他，也跟着李玉琨来到了别墅门口等待。 很快，两辆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李天真眼尖，一眼就看清了，开着她姑姑那台熟悉的白色保时捷的正是她熟悉的魏阳，于是，她立即就挣脱了李玉琨的手，向着车跑了过去。 “魏叔叔，魏叔叔，我想你了。” 魏阳都还没下车，她就满心欢喜地叫了起来。 这可是让刚打开车门的魏阳稍感诧异，他没想到，这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小姑娘，不仅记住了他，还对他这么热情。 我就这么有小女生缘吗？ 诧异之余，他一把就把李天真给抱了起来，也欢喜地说了起来：“是真真啊，魏叔叔也想你了。” 但他的眼神，却瞟向了满脸堆笑地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他的李玉珺，心说，今天中午的这一餐，估计又要下血本了。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抱着李天真走了过去，主动打招呼道：“李哥好。” 第542章 兄妹的交锋 今天中午这一餐，估计是要下血本了！ 看到满脸堆笑地看向他的李玉琨，魏阳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也知道，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老李这么帮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所图。 所图的，除了想要他当女婿之外，势必还有一点，那就是希望他能帮衬到他的后人。 换做他是老李，肯定也会这么想。 因此，对于扶持李玉琨，他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只不过这个分寸不太好把握，因此他才把锅甩给了李玉珺。 也别以为他把锅甩给李玉珺之后，他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实际上，他所希望的是李玉珺顶在前面唱红脸，他则躲在后面唱白脸，关键时刻冒出来，来缓和一下他们兄妹间的矛盾。 因此，面对一个上次并没太给他好脸色的李玉琨，他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这其实是李玉琨没想到的。 在李玉琨看来，现在的魏阳正是春风得意时，因此在态度上难免会有点气盛，他都已经做好了陪笑脸的准备，谁知魏阳竟然还是跟上次一样，看起来很好打交道的模样。 “魏阳，你终于又来了，你上次没来，天天跟真真天天都在念叨你呢。” 他也快速进入了状态，又一次打出了李天天跟李天真这两张牌。 这也是他唯一跟魏阳快速拉近关系的办法。 尽管他知道，魏阳跟自家小妹的关系应该是稳了，但他听他父亲说，魏阳因为在给小妹准备表白仪式，暂时还没将关系挑明，因此，他也暂时不能明着以大舅哥自居。 “来来来，先进去再说。” 紧接着，他又赶紧招呼魏阳进屋。 其实此时的他，还是在惦记着魏阳切出的那块金丝种料子，并且他也知道，今天不管是他爸，还是魏阳，其实都很忙，因此他急于找机会先将此事敲定。 老李似乎也在有意给他制造机会。 大家一进别墅，老李立即就跟魏阳说：“小魏，饭还要一会，咱们先去下面喝喝茶吧。” 他又一次打算单独把魏阳往他的地下藏宝空间领。 事实上，他也不是刻意要给李玉琨制造机会，而是他也有事要单独跟魏阳说，现在忙得跟个狗似的他，也只能抓住午饭前的这一点时间。 很快，魏阳就跟着他去到了地下藏宝空间。 “你跟玉珺的事现在准备得咋样了？” 两人一坐下，老李也没客气，直接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对于现在的老李来说，这也确实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在他看来，别的事再重要，也还是没有先把魏阳这位女婿牢牢地抓到手重要。 其实这也恰恰是魏阳要跟老李谈的。 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天，老李也确实是够忙的，忙得连他这最为重要的安排都还没来得及了解。 “基本上全都准备好了，具体的时间，就在公盘结束之后的下个周一晚上。” 他也立即跟老李说起了表白仪式的事。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这么重要的事，到时当然得有老李一家人在场做见证，也只有家人在场作为见证，才能给李玉珺最为强烈的幸福感。 说实在的，要不是魏阳跟李玉珺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暂时还没进入她的人脉圈，否则的话，他恨不得把李玉珺的朋友们都一起请到现场来。 朋友不能来，亲人总该到场吧？ 于是，他细细跟老李说起了他的计划。 而此时楼上的客厅里，李玉琨也已经跟李玉珺聊上了，他装出了一副关心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小妹，你现在跟魏阳的关系咋样了？你俩进展到了哪一步？”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问却是问到了李玉珺的痛脚，她立即就没好气地回道：“还能咋样，他是他，我是我。” 此时的李玉珺，因为魏阳一个劲在逃避跟她表明关系，此时也确实是在气头上。 而且，她也知道，她哥之所以关心她跟魏阳的关系，十有八九也还是打那块金丝种料子的主意，因此，她也早已做好了不给她大哥太好脸色看的心理准备。 毕竟她跟魏阳保证过，绝不轻易让她哥占魏阳的便宜。 这可是让李玉琨有些尴尬了。 别看他是大哥，但李玉珺打小起，就因为深受父母的喜爱，就从未把他这位大哥太当一回事。 至于现在，就更别提了。 唉，这小妹翅膀已经硬了，不太好说话了啊！ 一声叹息之后，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怎么会？我听爸说，他现在对你挺好的啊，连那么贵重的金丝种料子，都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了。” 因为时间实在是有些紧迫，为了赶在魏阳再次上来之前，把料子的事情搞定，他确实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题往料子上扯。 李玉珺一眼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很直接地问道：“哥，你就别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接说吧，你是不是在打那块料子的主意？” 这又让李玉琨尴尬了。 面对李玉珺如此直白的问话，他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道：“那肯定的，那么好的料子，谁不想要啊？我正寻思着，既然魏阳把料子的处理权交给了你，你能不能看在哥的面子上，分给我两片？” “也不是不行。” 李玉珺先回了这样一句，但紧接着却说道：“关键看你给不给得起价钱。” 李玉琨一下又愣住了。 他心说，小妹今天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啊，怎么在我面前竟然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纳闷之下，他不得不又硬着头皮说道：“看你说的，咱兄妹之间，价钱的事情不是很好商量吗？” “哥，你想多了吧？ “你不会以为，魏阳把料子的处理权交给我了，料子就是我的了，可以不用钱就给你两片吧？ “就算我真敢免费给，你好意思收不？ “那样的话，你让魏阳怎么看待我们这一家人？” 早已有所心理准备的李玉珺却冷冷地问出了这么一连串。 李玉琨一下就傻眼了。 我去！ 今天小妹咋啦？ 吃枪药了吗？ 第543章 老李:我的老脸啊…… 小妹今天这是怎么啦？ 吃枪药了吗？ 对于李玉珺的过激反应，此时的李玉琨确实是有些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这位小妹虽然一直不怎么尊重他这位大哥，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摆出来一副想要训斥他教育他的姿态。 这可是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按照他一贯的脾气，是想反过来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来把李玉珺反训斥一通的，只不过今天的他却是稍稍有了顾忌，于是只能弱弱地说道：“小妹，你咋说话呢？我也没说让你白给啊，你想要多少直说不就得了？” “好，那我问你，我按同行价给你，别人能给多少，你就给多少，你愿意不？” 李玉珺却又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这下李玉琨却不吱声了。 按同行价给？ 别人给多少，我就给多少？ 开什么玩笑？ 这下他确实不乐意了。 要知道，他已经听他父亲说过，魏阳的这块金丝种料子，是打算留一半拍一半，打算在公盘之后开拍。 这让他忍不住想，真要是按同行价给的话，我又何必拉下脸来问你们私下拿，直接去拍卖会上拍就得了？ 这当然是他所不情愿的。 “李玉珺，你钻钱眼里去了是吧？难不成咱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了？” 这下李玉琨终于憋不住了，直呼起了李玉珺的大名。 李玉珺也不甘示弱，又冷冷地来了一句：“你要想跟我谈感情，就别来跟我谈生意，你要是想跟我谈生意，就别跟我提感情。” 说完这一句之后，她抱起了就待在她身边，正不解地看着她跟她父亲争执的李天真，然后又招呼起了同样被两人的争执吓得不敢出声的李天天：“天天，走，姑姑带你到外面玩去。” “你……” 李玉琨被气得快要吐血了。 而当兄妹俩闹得不愉快时，地下藏宝空间里，老李已开始跟魏阳提起了正事。 关于拍品鉴定的事，以及亿元俱乐部入会资格审核的事。 这原本是两件走流程的事，只不过因为某些意外因素的出现，却让这两件事稍稍变得复杂了那么一丢丢。 意外因素，就在于魏阳手中的好东西实在是有点多。 多得让人眼馋。 就以保利香港秋拍为例。 按照正常的流程，假如藏家有藏品送拍，是需要将藏品送去保利总部先做评估的。 但凡事有特例。 在藏品送拍这一点上，能让拍卖公司的人主动上门来评估拍品的，最大的特例就是藏品具备在拍卖会上压轴的潜力。 一旦具备压轴的潜力，那就没必要折腾了，只需要将藏品的相关图片、视频给拍卖公司一发，拍卖公司就会主动派相关客服人员及评估师主动上门服务。 毫无疑问，魏阳这次准备送拍的几样东西，其中任何一件，都具备压轴的潜力。 价值四五千万的满绿手镯。 同样价值四五千万的满冰阳绿配极品冰妖紫珠链。 价值有可能过亿的绝代双骄首饰套装。 尤其是当这三样加起来，就更不必说了，老李将相关视频及图片给保利公司一发，保利那边不仅立即打算派人来，而且还是负责珠宝玉石这一门类的副总裁亲自带人过来。 这来的人级别一高，在如何接待好方面自然就有讲究了，对此极为重视的老李当然得预先跟魏阳将相关事项协商一番。 更有讲究的则是亿元俱乐部的入会资格审核。 正常来说，一条价值勉强过亿的极品冰妖紫手镯，还不至于引起亿元俱乐部里面太多重要人士的重视。 只不过老李为了保险起见，在魏阳又开出一块帝王绿翡翠，并且还能出帝王绿手镯的料子之后，老李也将这块料子列入了资格审核范围，发给了亿元俱乐部的一众理事。 这下就足够引起亿元俱乐部那些非富即贵的理事们的关注了。 满帝王绿料子！ 近乎完美无瑕的帝王绿手镯！ 这样的极品，在整个收藏界都是不常见的，这下好了，俱乐部里原本几位这次不打算过来坪洲的理事，都纷纷表示要赶过来，亲眼见证一条极品帝王绿手镯的诞生。 甚至还有理事私下里问老李，魏阳手中的这条帝王绿手镯有没有出手的意向，他们想要高价收藏。 魏阳愿不愿意出手，这事另说，但这么多在整个收藏级都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权威人士过来，这接待的事就更是不能怠慢，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老李当然也得跟魏阳交代清楚。 当两人协商完这些事之后，已差不多临近饭点，老李便又带着魏阳离开了地下藏宝空间，又一次来到了别墅的客厅。 “爸……” 一见到他们上来，在李玉珺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李玉琨，立即就叫了一声老李，像个怨气包一样，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老李一看他这样子，微微皱了皱眉，稍显不悦地问道：“咋啦，你妹呢？” 李玉琨稍显顾忌地看了魏阳一眼，但还是没能憋住，又忍不住说道：“爸，这次你可真得好好管管玉珺了。” “具体怎么回事？” 这下老李更是有些不悦了，又皱着眉头问道。 “她啊……她刚才回来，我就顺口跟她提了一嘴料子的事，谁知这家伙现在已经钻钱眼里去了，竟然跟我说，就算是亲兄妹也得明算账，我想要料子，必须得按行情来，一点兄妹情面都不讲。” 此时的李玉琨，也确实是感觉在李玉珺那里受气了，顾不上魏阳在场，他就委屈巴巴地说起了之前所闹的不愉快来。 这下可是让老李尴尬了。 他心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草包儿子呢？ 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挺尴尬。 要知道，从他心里来说，他之所以替李玉琨开口问魏阳要料子，当然也是希望看在彼此关系的份上，适当优惠一点。 说白了，就是想占便宜。 但这种事，你有想法可以，但一说出来就变味了。 现在，李玉琨当着魏阳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就是摆明了说他想占魏阳的便宜吗？ 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在魏阳那里，李家还没少占便宜吗？ 还有，当着魏阳的面，你让我去管李玉珺，这不是让我去打他的脸吗？ 你这混账！ 面子上挂不住的他，忍不住一脸为难地看向了魏阳。 此时的魏阳却是有点懵。 在听到这尴尬的一幕后，他心说…… 糟糕，今天的这顿饭一点都不香了！ 第544章 他就是个奇葩 魏阳确实没想到，原本该是其乐融融的一顿李家家宴，在饭前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他也没想到，李玉珺竟然真唱起了红脸，选择了跟她的大哥硬刚，然后似乎还刚赢了，把李玉琨弄得如此的委屈。 厉害啊！ 看着李玉琨那像个受气包似的委屈样，他忍不住偷偷乐了起来。 乐归乐，可当着老李的面，他也不能当做没听见，于是便说道：“李哥，是因为料子的事吗？这个你先别着急，一会我跟玉珺好好说说，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没办法，为了接下来的这一餐不至于太尴尬，他只能按照预定计划唱起了白脸。 这倒是让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其实此时的老李确实也挺为难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确实是有点不争气，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没说过自己的妹妹也就罢了，竟然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当着魏阳的面投诉起家长来，这丢不丢人？ 李玉琨这一投诉，让他咋办？ 真听他的，当着魏阳的面去把女儿训斥一番？ 李玉珺又何错之有？ 或者拉下脸求魏阳，让他便宜点分儿子一两片料子，让李玉琨白占点便宜？ 又或者当着魏阳的面训斥李玉琨一番？ 那又让李玉琨的脸往哪里搁？ 也好在正当他为难时，魏阳出声了，答应出面解决这一问题，这也算是替他解了围，让他不至于把老脸按在地上摩擦。 还是魏阳懂事！ 感慨了一句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跟李玉琨说：“那你就听魏阳的吧。” “还有，让着你妹一点。” 紧接着，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这也是必须的，人家魏阳识趣，那他也必须得给魏阳面子，不能偏袒李玉琨，于是只能象征性地训斥李玉琨一句，让他当哥的就得有个当哥的样子，别再想欺负李玉珺。 毕竟李玉珺以后是魏家的人。 魏阳也确实是识趣，他一看老李似乎有心训斥李玉琨，连忙说道：“你们聊，我出去找找玉珺。” 很快，他就去到了户外，见到了正在带着李天天和李天真玩耍的李玉珺。 一看李玉珺那放松的模样，他就知道，在跟她哥的战争中，她确实是赢的那一方。 只不过他有点弄不明白，为啥她真能做到对她哥那么不给情面，竟然真让他按同行价来她这拿料子，如此地不顾兄妹情分。 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其中必有隐情。 他大致猜到了这一点。 不过马上就要吃饭了，他好不容易唱了个白脸，才勉强把事态给平息下来，他可不想现在就问李玉珺这事，以免把她心情弄糟糕，弄得接下来这餐都不愉快。 那还不如利用这点时间，多陪李天真玩玩。 毕竟他也挺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在他勉强将事态平息之后，接下来餐桌上的气氛倒还算愉快，再加上老李下午还有事，并没有硬拉着他喝酒，于是，这一餐总算平静地吃完。 “小魏，我一会还有事要忙，现在得赶紧走了，你呢？是在这休息一会，还是有别的安排？” 刚吃完饭，老李就急不可耐地说道。 魏阳下午当然也有安排。 因为他早就跟许源许老板约好了，今天下午要再去他那里挑料子。 只不过他跟许老板约的是下午两点，离现在还有点时间。 可问题是，老李一走，他继续待这里跟李玉琨相处，就稍稍有些尴尬了，于是他连忙回道：“我下午约了许老板，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跟玉珺赶过去才行。” 老李一听，知道这小子十有八九又要发财了，这弄得他很是心痒痒的，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也跟着过去看看热闹。 只可惜，今天下午约他的，是几位来自缅甸那边的老朋友，这种约他实在是推不掉，于是，只能遗憾地挥挥手：“那行吧，你们先去吧，咱们明天再约。” 很快，魏阳就载着李玉珺在许老板家附近的一家茶楼里坐了下来。 “问你个事呗。” 刚一坐下，他就急不可耐地开口了。 现在的他，也确实是对李玉珺跟李玉琨之间的兄妹关系稍稍有些好奇，他算是看出来了，李玉珺对她的那位大哥，确实是不怎么待见。 刚才在餐桌上，她跟她嫂子倒是有说有笑的，对李天天李天真兄妹也很好，唯有对李玉琨，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爱搭不理，有点甩脸子的味道。 这究竟是咋回事？ 因为很快就要跟老李一家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他当然想问清楚其中的缘由，以免以后相处起来尴尬。 “问吧。” 此时的李玉珺情绪似乎还有些不太高，但也还没到不搭理他的程度。 只不过这样就让魏阳不得不小心了，他只能舔着个脸问道：“我听你哥说，你为了不让我吃亏，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要他按市场价来拿那块金丝种的料子？” “怎么，这样不对吗？” 李玉珺却反问道。 听语气，情绪确实只能算一般。 魏阳只能再次舔着个脸说道：“也不是不对，只是我怕这样会伤你们兄妹感情，我这边其实无所谓的，反正我这边的料子都拿得便宜，让点利给你哥也不算啥了不起的事。” 李玉珺却短暂地沉默了。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情绪高不到哪里去，至于情绪不高的原因，还是在魏阳身上。 中午的这一餐，她也算是感觉出来了，今天的魏阳，真没再把自己当外人，不管对她妈，还是对她哥嫂，都摆出了低姿态，而不是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把自己当成了她爸的忘年交。 可她就是弄不明白，为啥这家伙在她面前，却老是不肯挑破那层窗户纸。 这可是把她弄得郁闷得不行。 她有心再追问魏阳一番，可问题是，这家伙摆明了是在跟她玩暧昧游戏，再追问有用吗？ 这就是她郁闷的原因。 现在，魏阳在她面前又摆出了一副善解人意，想跟她家人处好关系的模样，这让她说啥好？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你可千万别惯着他，他就是个奇葩。” 魏阳：“……” 第545章 老李，你糊涂啊! “千万别惯着他，他就是个奇葩。” 在明显感受到魏阳的善意之后，李玉珺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 这种话，其实是不应该对外人说的，因为这属于典型的家丑外扬。 只不过魏阳对李家的善意也确实是非常明显的。 便宜点给他无所谓！ 魏阳的这一表态意味着什么？ 对于那块三百多公斤的金丝种料子，郭岱君曾跟她简单评估过那块料子的具体价值。 从料子的具体情况来看，一共可以下25片左右，平均每一片上大约能取40条左右的手镯。 最好的一片上，大概有5条左右价值200万以上的货头手镯，价格至少在50万以上的货尾手镯大概有8条左右，剩下的，全是均价至少在百万以上的货中手镯。 也就是说，最好的一片板，光是同行价至少就能去到四千万左右。 现在，她大哥开口就是要两片，并且还希望打折低价拿，这么一算，哪怕只给他打九折，也至少得便宜八百万左右，如果他胃口大，要求打八折七折甚至更便宜，那这便宜就占大了。 尽管现在的魏阳已经不差这点钱，可问题是，有谁愿意自己平白无故地被人占便宜？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吗？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魏阳不在意，真把她哥当成了大舅哥，愿意给他占这个便宜，可她哥配吗？ 在李玉珺看来，是不配的。 不配的原因，就在于在她眼里，她这位大哥确实是个奇葩。 奇葩到何种程度？ 打小起，就喜欢惹是生非、胡作非为。 按理说，以她家的条件，她家兄妹三个，从小就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能比别人家的孩子有更大的出息。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管是她，还是她二哥，在学习上都没让父母多操心，高中毕业后都上了不错的大学，她二哥甚至还在大学毕业后出国读了硕士和博士，毕业后也基本上不再依赖家里，自己谋取了不错的工作和事业。 而她大哥，因为无心向学，只喜欢吃喝玩乐、胡作非为，成绩糟糕得一塌糊涂，不得已，到高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在他父亲的逼迫之下跟着做起了翡翠生意。 要是能正经做翡翠生意倒也罢了，他倒好，工作起来吊儿郎当，私生活上却放浪形骸，狐朋狗友认识了一大堆，泡酒吧，泡美女，玩飙车，怎么浪怎么来。 这一浪，就浪到了二十八岁，才在她父亲的逼迫之下，勉强成了个婚，在有儿有女之后，才稍稍有所收敛，并在有了李天真之后，又正式接手了他父亲的翡翠生意。 要是就此沉下心来好好做生意倒也罢了，他倒好，生意一归他管，又喜欢瞎折腾。 什么东西火，他就跟风上，然后稍稍一受挫，又半途而废，没有哪样东西是他能用心坚持做好的。 狐朋狗友还是多不胜数，谁说要赌料子，一拉他，他必上，然后充当冤大头，结果经常是垮得渣都不剩。 还有，店里一旦有了啥好东西，狐朋狗友一上门索取，他又充大方，把好东西以低得不可思议的价格让给他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 打个比方，她父亲上次从魏阳这里分走了四片春带彩手镯片料，一拿回去，就把其中的一片以差不多市价一半的价格给了他。 他倒好，一转身，就把四条价值至少六百万的货头手镯，以四百万的低价转让给了他的朋友。 面对她父亲的盘问，他还振振有词：“有得赚就行了呗，反正你也是低价入手的，少赚点，多交几个朋友不好吗？” 这可是差点就把她父亲气得吐血。 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是李玉琨天天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可事实上，他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全都是趴在他身上吸血的蚂蟥，把他充当了冤大头来宰，真正能在生意上帮到他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这就是她不想把好料子太过于便宜给他的原因。 便宜给了他，就等于白瞎了。 还有，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坏头，她担心就此养成李玉琨一看到好东西伸手就要的坏毛病，就像习惯了向她父亲伸手了那样。 她可不想惯着他！ 说起来，其实这也是对她父亲不满的重要原因，好端端的家业，有她这个能干的女儿却不让插手，非得把它交给一个败家子去糟蹋。 现在，魏阳那么一说，她就彻底憋不住了，把她心中憋了好些年的这些委屈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这下可是把魏阳给听懵了。 他忍不住心说：老李，你糊涂啊！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位未来的大舅哥，竟然是如此的奇葩，如此的败家。 可对此他又能说啥？ 啥也不能说。 毕竟这是李家的家丑，他可以听，但不能说三道四。 可问题是，李玉琨想从他这里便宜要料子的事又该如何解决？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这料子咱们还是得给，你就把上公盘相邻的那一片留给他，至于价格，就按公盘中标价的九折给，他不要的话就拉倒。” 他先给出了第一点建议。 李玉琨虽然败家，但李玉珺跟他的兄妹情份还是不能一点都不管不顾的，适当的优惠还是必须得有，但也确实不能太过于惯着他，不能让他太便宜到手后，又低价转手给别人去占便宜。 这种毛病确实不能惯！ 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显得他跟李玉珺还是过于小气，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又说道：“咱们那块样片上不是还有很多镯位吗？你挑三个货头的位置压出来，给你妈，还有你大嫂、二嫂各送一条，这样，除了你大哥，其他人都无话可说了。” 他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是的，李玉琨的臭毛病确实不能惯，但他又不想给李家人留下他太过于小气的不良印象，于是他只能想出这样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小气吗？ 价值两百万的货头金丝种手镯他说送就送，一送就是三条，连那个他还没见过面的二嫂都考虑到了，有比他更大方的女婿？ 一想到这，他连忙又说道：“对了，帮我妈也压一条出来吧。” 李玉珺：“……” 这是几个意思？ 第546章 冒充? 给你妈也压一条？ 你给你妈送手镯的话，自己送就好了啊，干嘛跟我说？ 一时间，李玉珺确实被魏阳这突兀的一句给整糊涂了，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 这不是在拐弯抹角地暗示跟我的关系吗？ 真是的，干嘛不直接表白？ 她差点又被魏阳这家伙给气哭。 当然，她心里却是高兴不已，要知道，魏阳的这一出手，不可谓不大方，价值两百万的手镯说送就送，并且一送就是三条，估计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会这么大方。 但她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你送你妈手镯的话，你自己送就好了啊，干嘛跟我说？” 她还是试图逼迫魏阳把关系给挑破。 魏阳又岂能如她所愿？ 他立即就说道：“料子不是在你手里吗？你顺便帮忙压一条呗，尺寸的话……我问过我妈再说。” 这差点又把李玉珺给气得不行。 不过魏阳表现得已经够好的了，她也不想过于吹毛求疵，过分去逼迫他，于是心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暧昧，那我就陪你玩下去就好了！ 她终于想通了。 或者说被迫妥协。 但既然魏阳提到了他妈，那她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魏阳的家庭背景，于是便问道：“对了，你给我家人送，一送就是三条，怎么给自家人送，却只送给你妈？你家没有别的家人吗？” 这下算是问到魏阳的痛处了。 啥痛脚？ 一夜暴富后的痛脚。 要知道，魏阳是出身于内地一小县城的普通家庭，虽然勉强算是城里人，但家境只能算是一般，父母也就是有着几千块固定工资，能养活一家老小，但谈不上富足的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 当魏阳一夜暴富之后，该如何来跟家人分享这一点？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只是意外发了一笔小财，比如说突然入账了百八十万的那种，那还好说，把它当成好消息跟家里人分享一下，然后给父母转点钱，让他们买的好吃的，好穿的，出去玩一玩…… 不会有多大事。 可问题是，现在的他，发的财远不止百八十万，而是很多个小目标，差不多能抵得上他家所在的那个小县城一年的gdp。 而且，这么巨额的财富，还是在很短时间内积攒起来的。 这让他怎么解释？ 根本就解释不清。 勉强解释的话，他怕吓到家里人。 因此，直到现在，他虽然偶尔也会跟父母通电话，但他已经爆发的事，至今都还没提，更没想过非得立即就转上一大笔钱给他父母，好让他们一下就过上好日子。 他觉得，这种事最好还得有个慢慢铺垫的过程，因此，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等过年回家时再说。 包括给家里的亲戚们送珠宝首饰之类的，虽然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并没有急于去实施。 也就是现在，因为要给未来丈母娘表达一下心意了，他这才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亏待了自己的老妈，这才动了心思，给老妈也压一条金丝种手镯。 其实就算是压出来，他也未必敢立即就寄给他妈，或者就算是寄回去了，他也不敢跟他妈说，这样一条手镯至少价值一两百万。 还是怕吓到她。 至于家里别的亲戚，礼物也是得送的，但还不至于一出手就是这么贵的手镯吧？ 毕竟他家里的那些亲戚，家境也只是普通，跟李玉珺家里根本就没法比，并且又不是直系亲属，他当然不可能那么大方。 一想起这些，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但他还是跟李玉珺说道：“大姐，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哪来别的家人？小时候家里穷，交不起超生罚款啊。” 他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出身于一个独生子女政策管得特别严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家在农村的倒还好，农村还允许生二胎。 做生意的也还好，想生几胎都行，大不了多交点罚款。 比如说李玉珺就是兄妹仨。 唯有在城市体制内的，或者是有事业编制的，就管得比较严，轻则交巨额罚款，重则开除公职，后果相当严重。 像魏阳家里，就属于还不至于父母被开除，但交不起巨额罚款的那种。 因此，光是论家庭背景，他跟李玉珺之间，其实属于门不当户不对的那种，要不是现在他自己出息了，那他就属于典型的高攀。 一想到这，他又灵机一动。 他不是正发愁怎么让家里逐渐接受他已经发财这一事实嘛？ 他不是正发愁，等手镯压出来后，怎样才能做到，在把手镯价值告诉他妈之后，不至于吓到她吗？ 是不是可以利用李玉珺一把？ 以交了个有钱人家大小姐做女朋友的名义？ 他觉得可以有。 毕竟他的发迹，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神奇，跟家里人有些解释不清，可若是再加上一个很有背景，在生意方面很是能帮到他的准岳父，就会明显合理很多。 于是他立即就说道：“对了，再帮我个忙咋样？” “啥？” 此时的李玉珺还不知道，她即将沦为工具人。 魏阳则又笑着说道：“送我妈的那条手镯，以你的名义送咋样？” 李玉珺一愣。 心说：这是在委婉地向我表白吗？ 但她又不乐意了，觉得这很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于是反问道：“以什么名义？” 魏阳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冒充一把我女朋友呗。” 因为表白仪式早已准备就绪，现在的他，已不打算继续再往死里玩暧昧了，而是打算把关系再往前推进一点，以免到时李玉珺会觉得太过于突兀。 他不得不担心，假如到时李玉珺觉得突兀，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拒了，那就尴尬了。 只是这么一来…… 李玉珺：“……” 啥？ 冒充？ 你直接开口跟我说，你喜欢我，让我做你女朋友，说这样一句会死啊？ 她又一次差点被气哭，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凭啥？” “不凭啥，我就问你，干不干吧？” 魏阳却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下，李玉珺真的差点被气哭了。 我去！ 求人帮忙，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不想跟你玩了！ 第547章 果然是无商不奸 正当魏阳和李玉珺在附近喝茶谈冒充时，许老板这边，正在再次细细检查他给魏阳准备的一大批料子。 做原石生意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做的时间越长，积累的存料就会越多。 许老板这边也是如此。 跟维恩仓库的存料一样，他这边的存料，也是以风险大的皮壳料，以及价位高、博性大的色料为主，便宜货并不算多，累积起来，至少也价值三四个亿。 价值这么高的存货，换做是别的商家，早就因为周转资金把自己给玩死了，也好在许老板做的时间足够上，积攒的资金已经足够多，并且坚持低风险的不切料玩法，这才让他的生意能顺利运转下去。 可这些存料一直卖不出去也不是事。 现在，他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跟别的同行不一样，专门喜欢玩博性大料子的魏阳，那他当然得对此抱有较大的期望。 他恨不得魏阳能把他的这些存料全消耗完。 只是有这种可能吗？ 那肯定是有的。 他敢保证，整个坪洲，假如连魏阳都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他估计很难找到第二个人具有这样的实力了。 现在整个坪洲，手头有着数亿现金的商家有几个？ 现在整个坪洲，还有谁能像魏阳那样，能一夜爆红，成为新晋大网红，拥有无限发展潜力？ 因为这两点，他也确实是对魏阳的再次到来抱有较大的期望。 可与此同时，他也对魏阳的再次到来抱有一定的恐惧心理。 为啥恐惧？ 当然是因为魏阳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本事。 他算是看出来了，魏阳上次来他这里拆包，一共买走了一大四小五块料子，每一块都暴涨，并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因为实力，他才能在短时间内开出那么多极品料子，从而有了那个让他一夜爆红的视频。 也因为实力，才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拥有了如此丰厚的身家。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假如把他的存料再放开来让魏阳挑，那等魏阳挑过之后，剩下的料子咋办？ 还存在卖的价值吗？ 曾经出现在林大恩身上的担心，同样也出现在了他这里。 而更为让他感到憋屈的是，魏阳所提出的那近乎变态的玩法。 不讲价。 只看标价。 合适就买走，不合适就直接不要。 说实在的，这样的玩法，其实让他挺被动的，因为一旦标高了，他就担心料子卖不出去，可一旦标低了，他不仅无利可图不说，还有可能剩下一堆必垮的料子。 那咋办？ 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招。 那就是把他存料里存放最久，也最具博性的料子挑出来供魏阳选择。 这样的料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价值特别高，两三公斤一块就价值上百万，大个头就至少千万起步的那种。 最贵的一块，光是他的入手价就高达两千多万。 而且，为了保证自己能有足够的利润，他还一狠心，把标价通通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了至少50%以上。 说实在的，他这么做其实是有些不厚道的，因为按照常规处理方法，像这种被同行挑剩了的存料，一般都是保本卖，能把本钱收回来就算不错了。 部分资金周转的商家，甚至还不惜亏本卖，将料子打一个较大的折扣。 可是没办法，谁让魏阳的相玉水平那么变态呢？ 万一他将能大涨的料子全都挑走，给他剩下一堆必垮的料子，那他岂不是吃亏了？ 许老板就是这么想的。 在将料子准备好之后，他开始忐忑地等待魏阳的到来。 很快，他就等来了几乎是掐着点赶到的魏阳和李玉珺。 “魏总，恭喜啊，几天不见，你就一夜之间成了大网红不说，还又切出了好几块猛料，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啊。” 许老板立即就打着哈哈迎了上去。 嘴上提起了最近几天发生在魏阳身上最让他妒忌的得意事。 说起来也确实是挺让人妒忌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上次见到魏阳，是周二晚魏阳拍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时候。 接下来一到周三，魏阳就开始发短视频了，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网红。 并且在那个视频里他还看到，魏阳竟然还开出了一块价值无法估量的帝王绿料子，以及他未曾见过的极品冰红翡、顶级白玻料子等。 然后又过了两天，魏阳又发新视频了，发的是一块极为难得的冰底金丝种大料子，价值至少又是好几个亿。 短短的四五天之内，又是帝王绿，又是金丝种大料，至少收获了近十亿巨额财富不说，还成为了翡翠界人人都羡慕的大网红，如此巨大的变化，也确实是够让人羡慕妒忌恨的。 他毫不忌讳地以玩笑的口吻把这一点说了出来。 此时的他，面对魏阳，心里其实是有些发虚的，发虚的原因，就在于他给魏阳准备的那些料子，标价稍稍有些虚高。 于是他决定，在言语上好好迎合魏阳一番。 他立即又转向了亭亭玉立地站在魏阳身边的李玉珺，笑道：“这位就是李会长家的李小姐吧，恭喜啊，两位果然是郎才女貌。” 他一眼就猜出了李玉珺的身份。 这是必然的。 毕竟上次在魏阳那里，他就已经听说，老李之所以如此看重魏阳，是有心把女儿嫁给他。 然后在前两天，他又在短视频里见到了李玉珺的真容。 因此，尽管魏阳并没有告诉他，今天会带李玉珺一起来，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女子。 老李家千金！ 只是这么一来，差点就把魏阳给卖了。 李玉珺一听…… 咦，这从未谋面的许老板，竟然也知道我跟魏阳的关系？ 这么说来，我跟魏阳这家伙的关系，果然是人尽皆知，唯有我被蒙在鼓里了？ 她正想出声，魏阳却抢先说道：“可不是吗，中午去老李家吃饭，结果这小妮子，听说我要来你这看料子，非得跟着一起来，没办法，我就只好把她给带过来了。” 李玉珺：“……” 我去，你这不要脸的家伙，明明是你让我跟着来的好吧，怎么现在却变成了我非得跟着你来？ 真是厚颜无耻！ 而此时的魏阳，生怕许老板一不小心，又把他跟李玉珺的关系说破，连忙又转移话题道：“老许，料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直接一点，先去看料子吧。” 这一句，立即又把李玉珺的话给憋了回去。 同时，也让许老板准备的所有客套话都化为泡影。 “早就准备好，那咱们先看看去吧。” 此时的许老板，也确实还有大把客套话想说，无奈魏阳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没办法，他只能把魏阳跟李玉珺带到了他替魏阳准备好的料子那里。 魏阳立即就大致看了起来。 可还没看几眼，他就忍不住暗暗惊叹道…… 这许老板，一点都不老实啊！ 果然是无商不奸。 第548章 真把我当成冤大头了? 在来之前，魏阳对许老板这里是抱有较大期待的，毕竟他上次在这里可是淘到了不少好货，每一块料子几乎都是品质在线。 可这一次，他却失望了。 失望的原因，不在于料子不行，而是价格虚高。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意思是翡翠这种东西，是没有固定的定价标准的，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任何一件货，都是有它的打价方法的，就算不同的人来打，价格也不会相差太远。 包括原石也是如此。 因此，一批货的价格是不是虚高，经常玩赌石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就以眼前的这批料子为例。 其实许老板这次为他准备的料子数量并不算多，大大小小加起来正好20块。 其中上百公斤的大手镯料一共有四块，然后十几公斤到几十公斤的精品手镯料也有八块，另外八块，则是几公斤重的带色精品小料。 不得不说，许老板算是摸透了他的喜好，这些料子，无一不是价格高、博性大的料子，也就是说，弹性空间极大，涨幅很高，垮也能垮得很彻底的那种。 这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这些料子的标价确实虚高了。 就比如说他眼前最显眼的这块大料子。 从皮壳的表现来看，这是一块出自百山桥场口的大料子，重量高达700公斤，皮壳颜色为红黄相间的腊壳，腊壳脱落的部位呈现出明显的豆绿色。 这是一块典型的豆色料子。 在翡翠界，向来就有豆种豆色的说法。 豆种就不必说了。 指的是翡翠里面最低级的种水，比糯种翡翠还低一级的那种，通常来说，豆种翡翠除了做手镯还具备一定价值以外，做别的根本就不值钱，因此常被视为翡翠中的垃圾。 但豆种翡翠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晶体颗粒间结构相对疏松，因此豆种翡翠在初次成矿之后，假如周边环境铬离子非常丰富，就很容易顺着晶体颗粒间的缝隙大面积渗入，从而形成豆色。 豆色也是翠色的一种，从视觉效果来看，有点像青豆那样的淡绿色，所以也被称之为豆青色。 豆色非常的颜色因为是顺着晶体颗粒间的缝隙渗入进去的，因此它跟色带形成的颜色相比，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散而不聚，不会有明显的色根。 但也正因为如此，它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容易形成满色效果。 就好比说眼前这块重达七百公斤的大料子，腊壳脱落的部分，普遍都呈现出了豆青色。 豆种翡翠就一定不值钱吗？ 那倒未必。 普通的豆种翡翠确实不值钱，就算是两三百块一公斤，假如不能稳出手镯的话，也未必有人肯要。 可若是豆种带色，也就是带豆色的豆种翡翠，那就值钱了，一条满豆色的手镯至少也是两三千起步，两三万也有可能，二三十万还是有可能，关键看具体的颜色跟种水。 但豆色翡翠也是出了名的难赌。 为啥？ 因为弹性空间太大。 俗话说，一色值千金，但凡是带色的翡翠原石，一般都不便宜，哪怕只是豆色，至少也是两三万一公斤起步。 但豆色翡翠被切开之后，却是有各种可能。 最差的，直接就是大理石，结构极为疏松，哪怕勉强能压手镯，压出的手镯也缺乏光泽，并且还容易进脏、发黄等，因此哪怕是满豆色，价值也不高，顶多千把块钱一条。 最好的，则有可能因为龙到处有水的缘故，经过二次成矿抬种，达到高糯化。 一旦种水达到高糯化，并且还是满豆色的话，一条手镯至少二三十万起步，品质好的，价值两三百万一条也有可能。 若是颜色、底妆、光泽度都一流的话，近千万一条手镯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价值两三万的豆色翡翠，切开之后，一文不值是它，价值两三千也是它，价值两三万还是它，价值二三十万甚至两三百万还是它。 豆色翡翠的弹性空间就是如此夸张。 前面说过，豆色非常原石市场价基本上是透明的，大概也就是两到三万一公斤，像眼前这块，皮壳的沙粒表现为较好的细豆种，那就可以按三万一公斤计，那它的市场价，理应不超过七百公斤乘以三，也就是两千一百万。 而现在，它的标价是三千万。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料子的计价，其实是跟原石的大小有关的。 比如说还是皮壳沙粒表现为细豆种的豆色翡翠，假如它的大小只有七公斤，那哪怕它价格虚高，标价为三十万，也还是有人敢去博。 因为大部分人都输得起。 可若是大小变成七十公斤，标价为三百万，那玩的人自然就少了，毕竟要是全垮了，那大部分人都会肉疼。 而它的大小一旦达到七百公斤，标价为三千万的话，那整个翡翠界，敢玩它的估计没几个了。 三千万！ 大部分的翡翠商人都垮不起。 因此，个头越大的翡翠原石，在没有动刀值钱，均价就比同品质的小石头越便宜。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块重达七百公斤的豆色原石，它的准确估价，应该按两万一公斤来计，也就是一千四百万左右才算合理。 假如是在缅甸拿到一手货源的话，那还有可能更低，不超过一千万拿到手也有可能。 而现在，它的标价足足是三千万！ 真把我当成冤大头了？ 这下魏阳真有点不乐意了，他粗略看了一遍，价格虚高的还不止是这块豆色原石，而是每一块都是，基本上，普遍都比市场同行价要高出50%左右。 至于跟他从维恩仓库批量拿的那些存料相比，就更是不必说了，价格差不多贵出了一倍。 这还怎么玩？ 他并不否认，只要他认真挑的话，就算这些原石价格虚高，他也还是能从中挑出几块必定能大涨的料子来，可问题是，被人当成冤大头来宰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于是，他干脆懒得细看了，毫不客气地说道：“许老板，看来咱们缘尽了啊！” 第549章 包租婆的神助攻 在看了许老板精心为他准备的这些原石之后，魏阳确实失望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假如他这次还能跟许老板愉快做生意的话，那他打算跟许老板来一个长期合作。 怎么个长期合作法？ 就是许老板每次去缅甸采购原石时，都可以按照他的需求为他定向采购原石，资金由他来负责，风险也由他来担，他固定给原石入手价的10-20%作为许老板的酬劳。 在这一点上，他也确实有需求。 并且需求还很大。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新晋大网红，并且不管是原石还是手镯这一块，都有着极大的发展潜力，一旦正式推起来，对原石的需求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别看他现在已经接手了维恩的仓库存料，价值高达五六个亿。 可事实上，维恩仓库的那些存料，基本上都是a或a+以上的料子，最便宜的都得几十万一块，贵一点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算下来，大大小小加起来也就几百块料子。 而且，现在他手中还只有a到a+的料子，市面上最好卖的b到a级，也就是五位数到小六位数的料子几乎一块都没有，而按照市场需求，必须得有长期稳定且量大的货源才行。 像这种五位数到小六位数的料子，在缅甸大矿主手里，基本上是论批卖，一批几百公斤到几千公斤，以打包的价格优惠卖出来。 就好比说维恩在直播间卖的那些所谓个料，也就是在仓库里被堆在地上的那种，就是这么来的。 别看这种料子价格便宜，平均下来可能两三万一公斤，可一吨下来就是两三千万，假如魏阳一次能要个十几吨，那成交额也大得惊人。 因此，一旦魏阳把这类生意交给许老板去做，那光是他的这单生意，许老板一年至少就能赚个好几千万。 但这样的合作，必须建立在人品、诚信等基础上。 现在，他第二次来许老板这里买料子，许老板就把他当成冤大头来对待，这让他怎能不失望？ “许老板，看来咱们缘尽了啊！” 失望之下，他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这是不想继续跟许老板做生意了。 包括这一次。 其实说起来，许老板的眼力是相当不错的，他从缅甸买过来的料子，好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 包括眼前这二十块料子，就算价格虚高，可是凭魏阳的本事，仔细挑一挑，其中有不少还是有可能大涨的，就此不做的话，会不会有点可惜？ 并不。 要知道，市面上做原石生意的可不只是许老板一个，任何人手里，都有着大把有涨有垮的料子，只要你本钱足够，并且还勤快跑的话，是不愁赚不到钱的。 因此，假如对方的人品、诚信等不符合他的标准的话，有些钱魏阳宁愿不赚。 这就让许老板尴尬了。 缘尽了！ 许老板也算是个聪明人，他当然能听得出来，魏阳这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标价虚高，并且还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表明了想跟他决裂的意思。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狡辩一番？ 可是面对魏阳这样的聪明人，狡辩有用吗？ 或者缘尽了就缘尽了，这生意不做拉倒？ 这绝对是他所不情愿的。 要知道，以魏阳现在的实力，绝对已经成为整个坪洲最具购买力的大客户，这样的大客户丢掉绝对是他的损失。 还远不止如此。 别看魏阳年轻，可他在整个坪洲翡翠圈的影响力是日益剧增，尤其是他背后还有着一个李木梓，因此，一旦他把许老板不厚道这一消息放出去，对他许源的声誉影响是极大的。 有可能会导致很多同行都慢慢不敢跟他做生意。 那样的话，他损失就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得不赔上笑脸说道：“价格高了对吧？不过魏总你得理解我的难处啊？” “怎么理解？” 魏阳又冷着脸问道。 “你想啊，以你的本事，这些料子等你挑完之后，剩下的是不是必垮无疑？那样的话，我要是不把价格标高一点，岂不是连本钱都要亏掉？” 许老板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狡辩。 魏阳立即又冷笑了一身，说道：“许老板，你是不是搞忘了，这些都是别的同行挑剩的料子，你不打折卖就算了，还想在我这大赚一笔，这算盘是不是打得太精了一点？” 他又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一个事实。 这让许老板忍不住脸一红。 不用说，他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贪心了。 正常来说，一批料子买过来之后，肯定有买得便宜的，也有买贵了的，谁也不能保证，每一块料子买进来后都能稳赚不赔。 那咋办？ 惯常的做法，是好卖的料子加价卖，先把本钱给赚回来，然后挑剩的料子打折卖，就算卖亏了，也可以当成整批料子的利润。 行业内基本上都是这么操作的。 现在，被别的同行挑剩的料子，他也想加价卖给魏阳，并且还加得相当高，确实有把魏阳当成冤大头宰的嫌疑。 这样不对吗？ 其实也谈不上不对。 毕竟料子是他的，怎么卖是他的权力，嫌价格高的话，你可以不买。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并不想失去魏阳这位优质客户，那怎么办？ 想了想，他说道：“魏总，我承认，这些料子的标价确实有点偏高，不过以你的眼光，肯定是不会亏的，你就挑那些能大涨的料子买就好了，剩下的留给我去打折处理。” 他提出了一个听似很有道理的解决办法。 魏阳却是忍不住一声叹息，又毫不客气地说道：“许老板，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买料子，肯定是讲究性价比的，至于买下来后，能不能涨，那是我的本事。 “同样的料子，别人那里卖五块，你这里卖十块，那我凭什么要在你这里买？ “难不成你以为，只有你这里的料子能挑出能大涨的吗？” 许老板一时又语塞。 是啊，同等品质的料子，别人那里卖得便宜，你这里却卖得贵，凭什么？ 人家凭本事赌涨，就一定得多给你钱吗？凭什么？ 理亏之下，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玉珺还出声了，她问起了魏阳，说：“这些料子太贵是吗？那你干嘛还跟他讲这么多道理啊，你不是刚拿下维恩仓库的存料吗？咱们现在又不缺料子，你干嘛非得来这花那个冤枉钱啊？” 许老板：“……” 第550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咱们现在又不缺料子，你干嘛非得来这花那个冤枉钱啊？” 关键时刻，李玉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并且还很不客气。 这其实很正常，要知道，她的性格原本就偏傲气，现在一看许老板竟然想把魏阳当冤大头宰，自然也就不管啥人情世故了。 这可是弄得许老板非常的尴尬。 他心说，糟糕，这可是李会长家女儿，现在弄得连她对我这么大意见，那她要是把话往李会长那里传，那岂不是也会弄得连老李也会对我有成见？ 这么弄下去，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和口碑，很快就臭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贪心了。 并且也不得不开始想，该如何来补救？ “魏总，不是吧？你竟然真把维恩仓库所有的存料都给拿下了？” 他先惊讶地问道。 这一消息，对他来说也确实有些突兀，尽管他上次在维恩就已经知道，林大恩也盯上了魏阳的钱包，想把存料打包卖给他，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魏阳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魄力，一口就把维恩仓库的存料给吞下了。 “这还能有假？ “为了拿下维恩的存料，一共花了我五亿三千多万，几乎把我的钱包都给掏空了。 “说实在的，我最近真的不缺料子，要不是早已答应了你，其实我今天都懒得来的。 “还有，为了能有资金从你这买料子，我还特意跟林总打了声招呼，她家那三亿多的货款，等到公盘过后，我把手中其它料子卖掉再付。 “可结果没想到……唉……” 魏阳立即就开始借题发挥。 尽管他已经不太想跟许老板做这笔生意了，但毕竟是有过交易的生意伙伴，因此他也还是不想一下子就把关系弄得太僵，于是便稍稍解释了一下。 而且，他还把难听的话给咽了回去，一声叹气取代。 可李玉珺却立即接上了他的话茬：“结果没想到，你这边这么坑，竟然想把我们当成傻子糊弄，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这样的生意不做也罢。” 魏阳不想跟许老板把关系弄太僵，李玉珺却没那么多顾忌，于是她又来了一波神助攻，把魏阳不想说的难听话一口气就说了出来。 这就让许老板更加尴尬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就算再尴尬，他也还是得拼命找补才行，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一笑，说：“嗨，我这不是不知情嘛，早知道魏总可以打包买，我也可以便宜给你们啊。” “切，你又能便宜到哪去？人家林董直接在底价的基础上给魏阳打了八折，你能做到这么便宜吗？” 李玉珺却又以不屑的语气反问道。 此时此刻，她正充分发挥着女人对战男人时的性别优势，那就是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 这可是让许老板相当的无奈。 无奈中，他也颇感震惊，因为他从李玉珺的话里听到，林大恩他们打包卖给魏阳的料子，竟然是在底价的基础上打了八折。 这是啥概念？ 作为竞争对手，他对于维恩的定价策略当然是清楚的，因此他知道，所谓的底价，是林大恩兄弟给维恩供应料子的底价。 而这一底价，一般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10-20%左右，如果又打个八折的话，一分都没得赚都不说，可能还得小亏一点。 这让他忍不住想，林家兄弟是不是傻？ 价值几个亿的料子竟然亏本卖，这不是白白便宜了魏阳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维恩仓库的存料，其实跟他的存料一样，都是被同行挑剩的料子，别说那么大的量打包卖，就算单个卖，能卖到成本价，其实也不亏。 毕竟已经卖出去的那些料子，早已把本钱赚回来了不说，还已经有了一定的盈利，因此剩下的存料，只要能卖出去，都是纯纯的利润。 一想通之后，他立即就拍着胸脯道：‘那肯定可以啊，我这里所有的存料，魏总要是也打包拿的话，我保证一分不赚，全部按成本价给你们。” 在李玉珺的逼迫之下，他一下子也变得豪迈了起来，立即就给了魏阳一个让他无比惊讶的承诺。 你也想把存料打包卖我？ 这不是要我命吗？ 对于许老板这一被李玉珺逼迫出来的承诺，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有些错愕。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在负债经营，连林琳家那三亿二千万的货款，暂时都是欠着的。 现在，许老板竟然也想让他打包拿，他哪来那么多钱？ 他不禁弱弱地问道：“许老板，我想问一下，你还有多少存料啊？” “算成本价的话，乱七八糟加起来，应该三亿出头，不到四个亿吧。” 许老板回道。 这下魏阳彻底傻眼了。 又是三亿多将近四亿的存料！ 他先简单给自己算了一笔账。 上次卖料子他收获的那五个亿，在结完所有的费用之后，真正属于他的，其实也就只剩下四亿多一点点。 然后这四亿款项，在付完林大恩的两亿一千二百万之后，就只剩下了还一亿九千多万。 然后别墅购买款又付掉了2600万，然后还得预留五千万的装修改造款，最终剩下来的可用资金，其实也就剩下了一个亿左右。 而且还欠林琳家三亿二千万。 按照他的打算，等公盘过后，卖掉那块金丝种料子的一半之后，大概又能入账四亿左右，这样的话，等还完林琳家那3.2亿之后，他应该还能剩下将近两亿左右的闲散资金。 而现在，许老板又想塞给他三亿多将近四亿的存料，这让他哪来那么多钱付款？ 他不禁为难地说道：“许老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吧，三四亿的存料，我哪来那么多钱买？” 许老板一愣，连忙说道：“魏总你说笑了，以你的赚钱本事，这点钱对你来说算啥啊！” “真的，我现在还是负债经营呢，就算我把刚切的那块金丝种料子卖掉大部分，估计也只能剩下不到两个亿的富余资金，想要我有足够的钱打包买下你所有的存料，那至少得等到十月份。” 他如实说道。 也确实如此，等他卖掉半块金丝种大料之后，接下来的大笔入账，那就只能等到十月份的保利香港秋拍了，估计到时又能收获两到三个小目标。 许老板一听，却毫不在意地说道：“十月份对吧，那没多大事啊，要不你先看看料子，满意的话，你先把料子拉走，钱晚点再给也没关系，反正以你的实力，我也不怕你赖账。” 魏阳：“……” 啥？ 让我欠账先把料子给拉走？ 不是吧？ 你这前后变化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第551章 又一笔稳赚不赔的大生意 魏阳确实没想到，他原本都不打算继续跟许老板做生意了，许老板竟然来了这么大一转变，说要以成本价打包将他的存料卖给他，甚至还答应可以暂时不付款。 为啥会这样？ 他一时愣住了。 其实这很正常。 站在许老板的角度来说，像魏阳这样的优质客户，他是绝对不想失去的，要知道，这可是动不动就能一次性拿出几个亿来买料子的大主顾。 这样的大主顾在整个行业内多吗？ 绝对是凤毛麟角。 就好比说上次的拆包，像魏阳、曹勇这种一次性能在他这里买入近千万料子的，在许老板眼里就已经算得上是能被列入第一梯队的大主顾了，更何况能一次性能拿出几个亿来买料子的？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还有着一个大多数同行所不具备的特点，那就是特别喜欢玩博性大的料子，像他这里的存料，别的同行可能都会嫌弃，开始在魏阳这里却是香饽饽。 这样的优质客户，恐怕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很难找出第二个吧？ 因此，许老板肯定是想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的。 至于他为啥宁愿赊账也要把存料先推给魏阳，除了因为之前自己的贪心，差点就得罪了魏阳，必须得想方设法找补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也急于把存料变现。 很多人都误以为，做翡翠这一行的，只要把生意做大了的，手头就一定很有钱。 事实上，大部分的翡翠大老板，大部分的钱都堆在了存料里，手头可动用的闲散资金其实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多。 就以许老板为例。 别看他现在的生意已做得相当大，可事实上，他做大也就最近几年的事，在此之前，都是一直在交学费，涨经验，积攒原始资金之类的。 而从收益的角度来说，像他这种自己不切料，走稳妥路线的，利润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比如说，他每次去缅甸，受资金限制，他可能会买回来两亿左右的料子，那按照他的利润目标，是盈利20%左右，也就是四千万。 一趟四千万，一年两趟就是八千万，看似很多，可事实上，利润是包含存料在内的，假如存料不变现，利润就只是石头。 还有，但凡玩翡翠的，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喜欢收藏最为顶级的精品料子。 许老板也是如此。 保守估计，在他手里的收藏级非卖品精品料子，也至少有两三个亿。 存料，收藏料子，再加上其它方面的大手笔花费，他手中的流动资金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多。 事实上，现在的魏阳也是如此。 一方面，他的极品藏家之路，需要他不停地投入巨额资金去收藏各种极品料子、珠宝首饰等。 另一方面，为了钱生钱，维持生意的长久健康运作，他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去囤料。 而除此之外，他又是买大别墅，又是装修改造…… 这就导致了，他不得不长期负债经营。 大家彼此彼此。 而此时的许老板，是铁了心把自己的存料也打包卖给魏阳，他看魏阳一犹豫，为了避免夜长多梦，立即就说道：“你稍等。” 他一转身，立即就去了他的工作间，取了一份存料清单出来，往魏阳面前一递，说：“你看吧，这是我所有的存料清单，所有料子的成本价在上面都列得一清二楚，你先看看，满意的话，我立即带你下去看料子。” 为了重新获得魏阳的信赖，他不惜把自己的底都给兜了出来。 这也确实是够有诚意了。 通常来说，没有哪个商家，愿意在客户面前把自己的底都给兜出来。 包括林大恩，他给魏阳的，也只是一份列明了底价的清单，而底价，是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了一定利润的，因此相对来讲，还是此时的许老板更有诚意。 而这样的诚意，也让之前还在犹豫的魏阳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他接过了清单，细细看了起来。 清单明显是重新整理出来的。 至于清单上面所列的价格，是不是真正的成本价，还需要魏阳自己去判断。 其实这一点并不需要太过于质疑。 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跟许老板谈过打包买他存料的意向，因此许老板应该没理由刻意为了针对他而去准备这样一份东西。 但他还是细细核对了起来。 想要判断上面所列的价格，是不是真正的成本价，方法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从摆在他面前的这二十块料子开始核对。 很快，他就从清单上一一把这二十块料子的标价给找了出来，并且跟原石上专门给他标的价格一一对比了起来。 由此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清单上的标价还是比较靠谱的，就算不是真正的成本价，也很有性价比，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还是以那块重达700公斤的百山桥满豆色料子为例。 这块料子，许老板给他的标价是三千万，可是在清单上面，这块料子的成本价却变成了1750万。 足足相差了1250万！ 由此可见，许老板之前的标价到底有多虚。 而清单上的这一价格，则已在他的判断范围之内，更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这也就意味着，这批料子是具备相当的性价比，是值得拿的。 那么要拿吗？ 他还在犹豫。 犹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的资金实在是紧张，尽管十月份确实还有一大笔收入进账，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样玩的话，是不是太猛了一点？ 还有，许老板的这批存料，其实是跟维恩仓库的存料相似的，都是以高品质的手镯料居多，属于偏通货的范畴。 类似的料子，他暂时其实不怎么缺了。 他现在急缺的其实还是收藏级的精品小料，以及大多数玩家喜欢的几万到几十万的b级到a级料子。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十月的拍卖款到位之后，就把富余的钱去批量收购这样的料子的。 也就是说，许老板这里的存料打包收，确实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问题是，现在既然许老板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他能拒绝吗？ 只要许老板不把他当冤大头宰，他还想着跟他长期合作呢。 那就先认真看看料子的品质，看整批料子是否有较大的利润可图再说吧。 于是，之前还只是粗略看了一下料子的他，立即就开始细细研究起已经摆在了他面前的这些料子来。 这一看…… 我去！ 这又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生意啊！ 很快他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第552章 发了，真的又发了 我这运气真就这么好？ 这才看第一块料子，就能确保这笔高达三亿七千多万的大交易稳赚不赔？ 魏阳又一次被自己的运气给惊到了。 真有这么好运？ 确实是。 他看的第一块料子，就是那块重达七百公斤的满豆色百山桥翡翠原石。 在此之前，他因为萌生了退意，因此对许老板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二十块料子，他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并没有细看，并且连强光手电都还没用上。 而现在，既然已开始认真考虑这笔高达三亿七千多万的大交易了，那他当然得认真检查一下这批料子的具体品质。 这一细看，也确实是惊到他了。 因为他发现，这第一块料子，竟然就有可能是一块暴涨几十倍甚至近百倍的猛料。 这是啥概念？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成本价就高达1750万，涨十倍的话，就是一亿七千五百万，涨百倍的话，就是十七亿多。 因此这意味着，光是这一块料子，就能收回整批料子的成本不说，还绰绰有余。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 前面提到过，像这种满豆色的翡翠原石切开之后，一旦能出手镯，价值两三千块一条的是它，价值两三万的也是它，价值二三十万甚至二三百万一条的也是它。 具体看它切开后的颜色和种水。 假如切开之后只能勉强到豆种，颜色还淡，水头又干，看起来就像大理石一般的话，那它出的手镯，顶多就值两三千块钱一条。 可若是能到糯种，并且还是有一定水头的满豆色手镯，那就至少值两三万一条。 而种水一旦能到糯化，那就厉害了，最差的一条，至少也值二三十万，若是颜色更好一点的话，去到二三百万一条也有可能。 现在，魏阳在细细看过之后，已经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块料子十有八九能化底，也就是切开之后种水能到糯化。 这就厉害了。 要知道，从这块料子的皮壳表现来看，通体都看不到明显的裂痕，那这样的大料子，通常可以按一公斤三条来打手镯的数量。 三七就是两千一百条。 再按一条手镯平均至少三十万一条来计，那它切开之后的价值，就至少在六亿以上，确实是光这块料子，就能收回整批料子的成本还绰绰有余。 我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魏阳确实为此暗暗震惊。 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进一步认真检查起这块料子来，想进一步确定它是否能化。 这当然是需要相关重要知识点来进行辅佐的。 说起来，对于百山桥场口所产的料子，他并不陌生，就在前些天，他就曾帮维恩的成品事业部从林大恩手里买过一块重达467公斤的百山桥大料子，结果开出了高糯化带淡晴底，大涨了差不多近十倍。 跟那块料子一样，现在他眼前的这块料子，也是一块出自百山桥场口第三层的典型红黄砂皮。 只不过跟那块相比，它的沙粒，也就是晶体颗粒要略微粗一点。 单纯从沙粒表现来看，很容易被行家们判断为细豆种。 真要是为细豆种，那它就不怎么值钱了，切开之后，很有可能会垮掉至少一半。 估计这就是绝大部分行家都不敢切这块料子的原因。 但魏阳越看却越笃定，它十有八九能化。 为啥这么笃定？ 这又涉及到几个连大部分行家都未必懂，或者是学偏了的关键知识点。 一是关于翡翠的种。 前面提到过，翡翠的种，指的是晶体的粗细以及结合紧密程度的表现。 通常来说，晶体颗粒大小超过一毫米的翡翠，就会被归入豆种的行列，这是大多数行家都认可的认知。 其实这一认知是不严谨的，因为它忽略了晶体颗粒间的致密度。 事实上，近些年来，关于翡翠的种水，还冒出了一个新名词，叫豆冰，指的就是那些晶体颗粒直径超过一毫米，但致密度足够高，起货后能像冰种翡翠一样通透，能透字，但隐约能看到晶体结构的新冰翡翠。 也就是说，就算是晶体颗粒粗的翡翠，只要致密度足够，也是能达到冰种的，只是肉质看起来没那么细腻而已。 这块料子，就属于晶体颗粒略粗，但致密度却足够的那种。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这是一块出自百山桥第三层的老料子，它的皮壳足够紧致，翻砂也足够有力，并且原石整体的沙粒也粗细一致，不存在明显的变种情况。 而且，它还有明显的雾层。 前面也提到过，百山桥场口所产的原石，是出了名的皮薄雾薄，打灯会有明显的表现，尤其是没有雾层，皮肉不分的料子，打灯会是出了名的水长，但切开后反而有可能是种嫩，很容易迷惑新手玩家。 而这一块，打灯不算特别明显，有明显的雾层表现，然后再结合皮壳的沙粒表现，首先就可以排除种嫩、皮肉不分这一必垮的不利因素。 第二个关键知识点，就是龙到处有水。 前面提到过，豆色的形成，是铬离子顺着翡翠原生矿形成之初晶体颗粒间的缝隙渗入而成，而铬离子会抬种这一点，在豆色翡翠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就算是豆种翡翠，只要在二次成矿过程中，晶体间的缝隙在低温高压作用下被压缩，致密度提升，那这一特点就会淋漓尽致地被发挥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原石内化的几率确实很高。 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知识点，那就是色对晶体颗粒粗细视觉效果的影响。 前面说过，晶体颗粒粗的翡翠，就算种水能到冰，在起货之后，也还是能明显看到翡翠内部的晶体颗粒表现，可这种情况，一旦加入色的表现，又会大有改观。 原因就在于，翡翠一旦化开，色的加入，就会影响光线的透射和反射视觉效果，遮掩瑕疵。 因此，很多肉粗但带色的翡翠，一旦被做成光身件，比如说手镯、平安扣、珠子等，是很难在肉眼观看下看出晶体颗粒粗的效果的。 这种现象，在行内有一个说法，叫色压种。 以上几个关键知识点，确实能保证，这必定又是一块能暴涨几十倍的料子，据魏阳估计，一旦这块料子被切开，并且做出手镯后，一条手镯打价三十万，都还是比较保守的。 发了，真的又发了！ 第553章 魏总真是个好人啊 确实又要大发了！ 很快，单凭自己的认知，魏阳就再次确认了这一点，此时的他，都还没来得及请老爷子出来帮忙掌眼。 那要不要把老爷子给请出来？ 但他很快又放弃了这一念头。 之所以不请，原因就在于，他早就想明白了，人不能有太强的依赖心，必须得强化自己的本事，否则的话，一旦可依赖的对象失去，就很容易从巅峰跌入谷底。 因此，但凡在他认知范围之内的料子，他都已经很少请老爷子出马了。 也确实没必要。 要知道，他现在的相玉水平，在老爷子的倾囊相授之下，其实已经跟老爷子差得不算太远，要说有差距，那也是在细微之间。 比如说，他上次切爆的那块金丝种料子，就算没有老爷子出手，他也知道能切爆，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到底能爆到何种程度。 他预料的，是切出来之后至少价值四五个亿。 可事实上，料子被切开之后，因为金丝更密集更灵动，导致单条手镯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因此整块料子的价值至少在八个亿以上。 而要是请老爷子出手的话，结果可能会比他预判得更为准确。 差距就在这里。 可对于一块注定能暴涨的料子而言，这点细微的差距也确实是无关大局，因为料子本身的价值就摆在那里，不会因为你的判断更准确而额外提升价值。 这块料子也是如此。 在他自己就能判断出它能切爆，一块料子就能收回整批料子的成本的情况下，请不请老爷子出马，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局。 那就继续看料子吧。 在许老板的注视之下，他不动声色地走向了下一块料子，又细细一一查看了起来。 该如何来形容这批料子的品质？ 总体来说，最大的惊喜还是在那块满豆色大料，其它的，相比其价格，有涨也有垮，但整体来说物超所值。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那块满豆色的大料，这也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其它的料子呢，能带我去看看吗？” 在看完这二十块许老板精心为他准备的料子后，他又不动声色地问道。 见他终于表示出了较为浓烈的兴致，许老板心里一喜，连忙说道：“全都在仓库，你跟我来。” 很快，在许老板的带领之下，魏阳又见到了剩下的所有存料。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个相对漫长的看货过程。 只不过因为料子实在是太多，因此对于这些料子的检查，魏阳只不过是走马观花式地走了一个过场，大体查看了一下整体的品质，并没有一一细看。 但总体来说，还是那一结论：物超所值。 “怎么样？” 当他面无表情地停下来之后，许老板又满怀期待地问了起来。 很显然，对于这笔大生意成交的渴望程度，许老板更甚于他。 当然，魏阳的淡定是装出来的。 而且他还打算继续装。 “许老板，你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他先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总体来说，料子的性价比还算是不错的，批量拿下来后，肯定是有得赚，只不过在资金方面，我确实是压力山大啊。” 他又继续矫情起来。 来了个欲迎还拒。 这可是让许老板稍稍有些失望，连忙又说道：“资金的话，你也没必要太过于担心，实在是不行，你到十月份先付一半，剩下的今年之内付清也可以。” 情急之下，他又退了一步。 也别怪他有些过于心急。 要知道，在整个翡翠界，能像魏阳这样，一次性打包拿下价值几亿大料子的大主顾可不多，错过这个村，可能就没有这个店。 还有，魏阳可是刚跟林大恩兄弟做了一笔类似的大生意，这让许老板也忍不住担心，假如他不跟上的话，魏阳以后就会长久跟林家兄弟做生意，而不是跟他。 那他就亏大发了。 而从他自身的角度来说，一旦把这些存料推销出去，那他手里可动用的资金就更多了，那样的话，他下次再去缅甸，就可以一次性买入更多的高品质料子。 这才是把生意进一步做大的王道。 基于以上几点原因，他不惜在货款支付周期上又给魏阳做出了一定的让步。 这倒是魏阳所没预料到的。 其实在有了那块满豆色的百山桥大料之后，对于资金的周转，他其实不怎么担心了。 不担心的原因，就在于这种中高品质的手镯通货大料，在坪洲这个地方，是永远都不愁卖的，只要他愿意出手，那随时都可以把它给切了，然后放片出来拍，很快又可以收回大笔的款项。 因此，他之所以矫情，其实是不想表现得太过于急切而已。 “这样啊……那行吧，我就冒一把风险，毕竟现在玉珺的成品号也起来了，我手头也确实需要多囤点料子。” 他立即就来了个就坡下驴。 也确实没必要再矫情了。 人家许老板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再矫情的话，那就显得他太过于虚伪了。 不仅如此，他还说道：“这样，等一会我叫人清点完毕后，我先付你一个亿，剩下的争取在十月份付完，实在不行，你再适当给我延后。” 他也立即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你不能老是想着占别人便宜，那样的话，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行啊，没问题。” 一听说魏阳竟然主动缩短付款周期，许老板自然是大喜，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而魏阳则又问道：“对了，你打算啥时候再去缅甸进料子？” “看情况吧，勤快的话，年前可能再过去一趟，懒的话，就得等到明年了，怎么啦？” 许老板不解地问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现在急需一批万数到几十万的精品小料，你要是再过去的话，能不能替我批量采购一些？” 魏阳趁机提起了自己的需求。 其实这才是他这次来见许老板的主要目的。 已经在准备自立门户的他，也确实是急需准备一大批小价位的精品小料，因为只有这样，等他把维恩直播间的那些客户全带走之后，他才有料子可卖。 这事确实是拖不得。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跟许老板讲起了自己的具体需求，并且也很直接地提出了长期的合作意向。 许老板一听，自然更是狂喜不已，立即又忍不住感慨…… 魏总真是个好人啊！ 第554章 到底谁占谁的便宜? 一听说魏阳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他长期合作，让他帮忙在缅甸大量采购料子，许老板自然是狂喜不已。 他之所以交好魏阳，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跟他长期合作吗？ 而现在，魏阳不仅主动提出来了，并且合作的力度还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按照魏阳的说法，他对价值几万到几十万的精品小料的需求，每年至少应该在三个亿以上，假如双方合作愉快的话，那这些料子的采购会全部交给他来负责。 合作条件也是无可挑剔的。 按照魏阳的说法，这些料子的采购，无需占用他自己的资金，任何一批料子只要一谈妥，魏阳就会在第一时间把资金打到他账上来。 而给他的报酬，则是采购款的百分之十。 这就意味着，每年下来，他啥都不用出，啥风险也不用担，只需在缅甸的过程中，顺带帮魏阳谈几笔打包生意，就能至少收入三千万以上。 这让他忍不住想，光是帮魏阳买料子，就能无风险地年入三千万以上，那我自己还做啥生意？专门替他跑缅甸就好了啊。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该利用好这一条件，把自己的生意也发展壮大。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跟他的合作，所能带给他的好处，远不止让他有固定收益那么简单，还有着更大的隐藏好处。 要知道，动不动就几千万的批量采购，就算是在那些最为有实力的缅甸大矿主那里，也算得上是不可多见的大生意，这也就意味着，代替魏阳出面采购的他，将成为缅甸各大矿主眼中的香饽饽。 而在各大矿主手里，有的可不止是大量价值几万到几十万的精品小料，还有着不少的价值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a级及a+级料子。 而那些，恰恰是许老板自己的目标。 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可能比以前以更低的价格拿到他心仪的料子。 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样的大客户，不管是哪位大矿主都想长期抓住，那就必须给足好处才行，因此，原本价值一千万的料子，有可能八百万就给他。 这就是隐藏的好处。 因此，在许老板看来，主动提出要跟他长期合作的魏阳，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好人，不仅要给他极为丰厚的利润，还将给他创造很多翡翠人梦寐以求的货源人脉机会，这绝对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这就弄得他有点惭愧了。 要知道，之前他都还想把魏阳当成冤大头来宰，而魏阳不仅没计较，打包收了他的存料不说，还一下又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这让他怎么好意思？ “魏总，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辜负你，我保证一定尽心尽责帮你把这事给办好，稍有不满意，你拿我是问。” 他先拍起了胸脯，给魏阳立起了军令状。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自己买过来的料子，也优先由你来挑选，但凡有你能看得上的，你直接拿走，价格好商量。” 为了弥补自己的愧意，他还给魏阳许起了别的好处。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有必要的，因为既然是合作，那就必须得是互惠互利，而不是他大占魏阳的便宜，否则的话，这样的合作是很难长久的。 不得不说，他也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尽管偶尔会犯糊涂。 这可是稍稍有点出乎魏阳的意料。 站在魏阳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选择许老板合作，最重要的原因，除了许老板在缅甸那边有足够的人脉，能帮他买到想要的料子以外，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他打包拿的许老板这批存料，算是占了许老板的大便宜。 既然占了人家的便宜，那就得适当反哺一下。 这就是他的初衷。 可他没想到，之前还想把他当成冤大头宰的许老板，竟然也想到了要反哺他。 你买来的料子优先让我挑？ 你就不怕等我挑完之后，不会剩下啥好东西？ 对此，他确实稍感意外。 但许老板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却之不恭，于是便说道：“这样吧，假如有好的大手镯料，以及真正值得收藏的极品料子，我就适当挑几块吧，至于价格，就在你成本价的基础上再加个百分之二十好了。” “行，没问题。” 许老板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一桩价值惊人的大交易大合作就此顺利达成。 而对于魏阳来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排人来帮他清点许老板卖给他的这批存料，然后把它们暂时运到维恩的仓库去存放起来。 很快，他就给孙清去了个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帮忙。 孙清也很快就带人过来，然后在许老板的引领之下，对着清单一一去清点那些料子。 至于魏阳，则悠闲地跟李玉珺一起，在许老板的茶室里喝起了茶。 “喂，你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好不容易等到了许老板不在场，先神助攻了一波，但后来却被魏阳的决定惊到了的李玉珺，终于憋不住了，委婉地质疑起魏阳的决定来。 魏阳之前的这一连串决定，也确实是把她给惊到了。 她没想到，魏阳在刚接手了维恩价值五亿多的存料之后，竟然又打算一口气吞下许老板这里三亿多近四亿的存料。 这让她忍不住担心，原本就资金不富余的魏阳，一口气就囤下这么多料子，万一资金周转不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尽管她相信魏阳的本事，可作为他未来的贤内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稍稍提醒一下他。 魏阳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看他那根本就不在意的样子，李玉珺忍不住撇了撇嘴，不满地低声说道：“那你也没必要给许老板占这么大的便宜啊，之前他还想着把你当成冤大头宰呢。” 她转而提起了另一件让她感觉相当不满的事。 在她看来，想宰魏阳的许老板，多少是有些不厚道的，可魏阳却收了他的存料不说，还打算跟他长期合作，把料子的代理采购权送给了他。 这不是让许老板大占他的便宜吗？ 傻不傻啊！ 这可是有点冤枉魏阳了。 因为人还在许老板这里，他也不便于跟李玉珺说太多，于是只能得意洋洋地压低声音说道：“到底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李玉珺：“……” 啥？ 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 难不成这家伙又占到大便宜了？ 第555章 先剁了再说 又是价值三亿七千多万的料子！ 尽管许老板的这些存料，是以价值上百万甚至过千万的中高品质手镯料居多，可数量还是多达近两百多块，这么多料子的清点及装车，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大家一直忙到差不多接近傍晚六点，才把所有的料子清点完毕，准备发往维恩的仓库临时存放起来。 在给许老板支付了一个亿的首批货款之后，魏阳也载着李玉珺离开了许老板的农庄，跟着运送料子的货车去往维恩。 也直到这个时候，李玉珺才终于有机会问起了魏阳：“你之所以收这批料子，是不是又有啥猫腻？” 这算是问到魏阳的心坎里去了。 男人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厉害，只可惜之前在许老板那边，因为不方便，魏阳还一直没机会跟李玉珺详说。 现在机会总算来了。 于是他立即又得意洋洋地说道：“还记得那块七百公斤的百山桥大料不？我跟你说，光是那块料子，就足够咱们收回整批料子的本钱不说，还绰绰有余，剩下的料子全是白赚的。” 李玉珺一下又傻眼了。 不是吧？ 一块料子就能收回整批料子的成本还绰绰有余？ 魏阳的这一句，也确实是又一次把她给说懵了。 尽管她已毫不怀疑魏阳的相玉水平，但还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确不确定，等料子一会运回维恩，咱们直接把它给切了不就知道了？” 魏阳回道。 其实此时的他，内心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在他拿下许老板的这批存料之后，算上欠林琳家的货款，他的负债额度已经高达近五个亿，假如这块被他寄予很大期望的料子判断失误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运作就有难度了。 那咋办？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把那块料子来一刀，以验证他的判断是否准确。 一旦准确，那他对接下来的运作就毫无压力了。 毕竟价值几十万的满绿手镯料，在市面上绝对是抢手货，比他之前切出的那块金丝种料子还好卖，毫不夸张地说，是放一条就抢一条，变现毫无压力。 而一旦他的预判被验证，那接下来的处理也就简单了。 按照他的计划，这块料子的处理，还是会像那块金丝种料子一样，卖一半留一半。 一半值多少钱？ 假如这块料子被切开后，种水真到了糯化，并且颜色至少是满豆色的话，一条手镯至少三十万起步，卖掉一半，光是手镯就有上千条，算下来就是三亿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仅仅只是这块料子的一半，就差不多能收回这批料子的本钱。 这样一来，他在资金方面就全无压力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所有的运作都可以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资金方面不再欠缺。 手头也有了大把高品质的存料。 料子的长期供货也可以通过跟许老板的合作解决。 几个视频号也已经爆红。 …… 所有的这些优势一集中，他就确实可以大踏步地往前走了，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 因此，他确实已经打算，等料子一运回维恩，就准备对那块满豆色的料子下手。 而维恩这边，苏厂长也早已接到了魏阳的电话，带着加工厂的一些师傅做好了帮忙卸车的准备。 说起来，加工厂的这些师傅们，在过去的这些天也够忙的了。 忙着给公司两位老板切大料子，忙着给魏阳切料子，加工手镯，磨蛋面之类的，都已经连续好多天没准时下班了。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公盘快要开了，两位老板的大料子切完了，眼看今天终于能准时下班了，部分师傅却又临时接到了苏厂长的通知，让他们留下来继续给魏阳干私活。 “这魏总也真是的，老喜欢把事拖到下班才弄，真烦人。” 这自然是弄得个别不通情理的师傅稍有怨言。 “你傻啊，魏总的这是私事，老放在上班时候弄的话，岂不是容易弄得老板们有意见？ “这种话，你憋在肚子里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让魏总听到，毕竟魏总从来没亏待过咱们。” 谁知他刚一出声，就被旁边另一位师傅给打断了。 也确实如此。 说起来，加工厂的这些师傅们也确实没少帮魏阳干私活，可魏阳也确实没亏待过他们，每次要劳烦他们时，魏阳都是先发一个大红包到苏厂长手里，来供大家分。 算下来，自从魏阳来到维恩之后，这些帮魏阳忙的师傅，从他手里拿到的好处，比他们的工资还多得多。 这次也是如此。 等料子一运抵维恩，等师傅们开着叉车准备帮忙卸货之前，魏阳就已经把苏厂长拉到了一边，先发了个五万的大红包，这才吩咐道：“老苏，等料子卸完，最大的那块，你直接安排两个人连夜帮我切了。” 这一次，他也还是红包开道。 并且一发就是五万。 算下来，每个帮忙的师傅都能分到大几千。 也正因为这样的大手笔，现在的苏厂长已经对他唯命是从，连忙答应道：“行行行，我亲自来切，还有啥要特别交道的吗？” “也没别的，注意保密，低调点。” 想了想，魏阳又吩咐道。 头一回，他在切料子时下达了要保密要低调的指令。 在他看来，这确实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切出了太多太多的猛料，已多得让太多人眼红了。 要是他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魏阳，那倒也罢了。 可现在他是新晋大网红我是一只羊，现在整个坪洲翡翠界，已经有太多人知道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继续高调的话，会给他带来很多没必要的烦恼。 再说，作为合作伙伴，他还不得不稍稍照顾一下许老板的感受，假如许老板得知，他刚把存料拉回来，就切大爆了一块，把整批料子的本钱收回来还绰绰有余，那许老板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所以……还是低调地为妙。 又忙碌了近个把小时，所有的料子终于卸车完毕，被送进了暂时借用给魏阳的临时仓库。 而那块重达七百公斤的满豆色料子，也在魏阳亲自拍了一个简单的视频之后，被送上了大线切机。 是涨是垮，一刀见分晓。 而魏阳也即将迎来忙碌的一周。 第556章 事后诸葛亮 接下来的这一周，对魏阳来说，确实是忙碌的一周。 忙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公盘要来了。 按理说，以魏阳的风格，对公盘的解口料是没太大需求的，因为动过的料子对他来说，既没挑战性，也没性价比。 但他还是准备全程参加，去认真看料子。 为啥？ 因为公盘是极为难得的学赌石知识的好地方。 大多数经常参加公盘的行家都知道，其实想要在公盘拍到中意的料子，是很有难度的，因为你看中的一块料子，很有可能会面临上百人的竞争，没有足够的财力和魄力支持，根本就抢不过别人。 因此，相当一部分行家多次参加公盘，都很有可能是空手而归。 可就算是这样，一旦有公盘开盘，尤其是珠宝协会组织的这种大型公盘开盘，他们都不会错过。 不想错过的原因，就在于公盘确实是一个学赌石知识的好地方。 绝大部分喜欢玩赌石的人都知道，所谓的经验，大部分都是大量切石头切出来的，要想靠自己切来涨经验的话，那就得交大量的学费。 而在公盘，各种场口，各种价位，各种表现的原石都有，尽管都是被切开的，但有基础的行家，可以通过切开的品质去反推皮壳、灯光表现等。 这就等于是花别人的钱来涨自己的经验。 而对魏阳来说，尽管他的理论知识已经足够全面，可经验方面还是严重欠缺的，因此，对于这样的大型公盘，他当然不想错过这难得的学习机会。 而除了公盘之外，他还有另外两件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迎接拍卖公司评估团队的到来，以及亿元俱乐部入会资格审核团队的到来。 按照老李的说法，这两拨人都会在今天抵达坪洲，然后在到了之后，就会优先来对他的拍品和藏品进行评估，估计具体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或晚上。 忙碌的一周，就从忙碌的今天开始。 只不过魏阳的心思，还是牵挂在他昨天傍晚开切的那块满豆色的百山桥大料上。 因此一大早，都还没到上班的点，就载着李玉珺出发了，准备提前去看那块料子被切开后的结果。 而比他更为期待的则是李玉珺。 早在昨天傍晚，当魏阳悄悄录视频时，她就已经得知，那块看起来博性极大的满豆色料子，竟然有可能切出随便一条就价值几十万的糯化种满色手镯，她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吊了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七百公斤的满色大料，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切出近两千条手镯，这么一算，光是这块料子，就至少是六七亿起步，去到十亿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巨额的价值，足以让她把别的事都丢一边。 于是，一整晚都没睡安稳的她，一大早就爬起来了，正常来说，她今早还是该继续给魏阳做早餐，以展示她的贤惠本色的，可因为赶时间，她就偷了个懒，去商业街买了份早餐来打发魏阳。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维恩。 而比他俩到得更早的，则是昨晚负责帮他们切料的苏厂长，估计是昨晚料子上机之后，他就先回家休息了，然后今早料子还没切完，就提前来守着了，以防料子被别人拍照之类的。 也确实如此，魏阳跟李玉珺一到，他就带着两位跟着他提前来上班的师傅迎了上来，邀功道：“魏总，料子已经切好了，刚切完不久，就等你来开，我保证谁也没看过，一直有人守着呢。” “行。” 魏阳点了点头，径直跟着苏厂长走向了切机。 其实此时的他，心里也极为忐忑。 要知道，这是一块光是成本价就近两千万的大料子，正常来说，这么贵的料子，他是该请老爷子出马帮忙掌眼的，可这一次，他想靠自己的实力来把握最终的结果。 那么他的预判真的准吗？ 忐忑中，他拿出了手机，准备来拍这块料子被切好后的开锅视频。 线切机的门很快被打开，加工厂顶上的吊机也被苏厂长移了过来，很快，在两位师傅的配合之下，料子的上面一半就被吊机轻轻吊了起来，先露出了一条手指宽的缝隙。 一抹不算特别浓艳的绿色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单从颜色来看，确实不算特别浓艳，但比魏阳预想的豆绿色还要好上一两分，已极为接近果绿色。 “哇，魏总，涨了，涨了，又大涨了！” 手里还握着吊机遥控器的苏厂长稍显夸张地叫了起来。 心里一直吊着的魏阳算是松了一口气。 是的，确实是涨了。 而且比他预判的还要好上不少。 好的原因就在于，这块料子的底确实化开了，而且这一化开，还导致原本在皮壳上所表现的豆绿色抬色了一两分，达到了将近果绿色的级别。 这倒是魏阳没有准确预判到的。 但结果却是更好。 为啥？ 因为按照行业内的标准，果绿是属于仅次于帝王绿、阳绿、辣绿之后的中上等绿色，而豆绿又次于果绿，而从价格上来说，果绿色更为昂贵，豆绿色则更加亲民。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的最终价值，可能比他预判的还要高上不少。 也确实如此。 这一点，连李玉珺都看出来了，当整块料子的上半部分被完全吊走，露出了完整的切面之后，她也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哇，这种品质的手镯，你说二三十万就能买到？你是不是预判错了啊？” 这就让魏阳尴尬了。 是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次他的预判确实是不够准确，因为他只判断对了这块料子的种，而没有判断对它的色。 从价格上来说，一条糯化种的满豆色手镯二三十万起步，而这种解决果绿色的糯化种满色手镯，那至少得五六十万起步，颜色最为浓艳的货头手镯，轻松过百万。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确实是错了。 “既然是预判，那当然得保守点嘛。” 不得已，他先狡辩了一句，然后又说道：“其实像这种带色的料子，一旦底子化开，确实有抬色的可能性，就好比说大部分的木那色带料，从皮壳上看，色会有点淡，有点干，可一旦切开之后，要是种够的话，就十有八九会抬色，豆绿会变成果绿，果绿会变成阳绿，甚至帝王绿都有可能。” 无奈之下，他只能当起了事后诸葛亮。 第557章 我还是做个好人吧 不管是不是事后诸葛亮，这块料子都给了魏阳比他预期还要大得多的惊喜，毫不夸张地说，有了这块料子的存在，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必太过于为资金问题而发愁了。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 从这块料子切开的表现来看，它给魏阳的惊喜，还远不止种水化底、抬色这么简单，还有别的。 一是少裂。 正如这块料子在皮壳上没有过于明显的裂痕一样，它在被切开后，只有在边缘处有着两条并不严重影响取手镯的大裂。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所能取的手镯数量，确实能按他预判的那样，按一公斤三条手镯来计。 最终算下来，估计能出到两千条左右的手镯。 按平均一条手镯同行价50万来计，那这块料子光是手镯部分的收益，就差不多能去到十个亿。 二是色匀。 众所周知，带色的翡翠讲究的是浓阳正匀这几点，从这块翡翠的颜色来看，它的颜色浓度只能算中等，它的阳度，也就是鲜亮、明艳程度也只能算中等，颜色的纯正程度也只能算是中等，可是在颜色的匀度，尤其是局部匀度上却是一流。 匀度高的原因，就在于满豆色翡翠的致色原理：散而不聚。 因为散，它的浓度确实欠一点，但匀度却上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料子在切成片料，扣完手镯之后，剩下的边角料和镯心也是价值不菲。 像这种匀度高，并且种水还达到了糯化的色料，镯心及其它边角料最好的处理方式，并不是做牌子挂件，而是磨珠子，做成满色珠串。 之所以如此，除了磨珠子省工费、加工周期短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珠串讲究同种同色同料，并且所需珠子数量多的原因，所以近些年来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像这种色匀的满色珠链，一条40颗左右的颈链，比同品质的手镯价格可能还要高。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压完手镯后的边角料也会很值钱，保守估计，光是边角料部分，至少也价值四五个亿。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最终价值，有希望去到十四五个亿左右。 确实又赚大发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魏阳玩赌石以来，涨幅最大的一块料子。 “这下好了，现在咱们在绿色料这一块，算是啥都不缺了，从糯化到糯冰到正冰到高冰到帝王绿，全都有了。” 为防止李玉珺继续揪住他预判错了这一点不放，他开始转移话题。 这其实也是他对这块料子很满意的一点。 说起绿色料，假如不细分颜色，只讲种水的话，在此之前，他也确实缺一款价格在几十万的中高档带绿手镯料。 因为在此之上，他确实已经有了价值两亿左右的帝王绿手镯，价值五千万左右的冰阳绿手镯，价值三千万左右的糯冰阳绿手镯，高冰阳绿的大手镯料也有一块在手待切…… 唯有糯化种水，价值几十万到一两百万的绿色手镯料欠缺。 而这一块的出现，算是把他的短板给补齐了。 至于糯化以下的满色手镯料，比如说普通糯种甚至是豆种的，有没有他都不在乎，因为太过于低端。 李玉珺却是撇了撇嘴。 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个逢赌必涨的家伙，多少是有点嘴硬的。 她也懒得揭穿他，转而问道：“那这块料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对魏阳来说，倒是个小难题。 为啥？ 因为价值太高，不便于展示。 他怕把它给秀出来后，许老板真的会被气得吐血。 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要知道，在赌石界，大多数玩赌石的人做梦都想做到一点，那就是切一块料子吃喝一辈子。 而眼前的这块，就是这样一块几乎能让大多数人都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猛料，包括许老板，要是他自己把它给切了的话，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跑缅甸了。 可现在，它却被他亲手以成本价送到了魏阳手中，因此，一旦被他得知，想不吐血都很难。 那咋办？ 我还是做个好人，不刺激他了吧！ 想了想，他说道：“先下片，然后压手镯，咱们这次换个玩法，不卖片料，只卖手镯胚。” 为了不刺激到许老板，他决定换个玩法。 其实在同行间转让料子，除了卖片料之外，还有另外一种玩法，那就是卖手镯胚。 具体的玩法，跟卖片料并没啥区别，同样是放消息出去，弄私拍会，然后价高者得。 而且，在坪洲这个地方，直接卖手镯胚的话，前来抢的人会更多，也能拍出更高的价格。 至于具体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像这种随便一片都价值几千万的中高端片料，能吃下它的人相对较少，而价值几十万百来万的手镯胚，基本上绝大部分商家都能吃得下。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整片卖，部分买家对于边角料的处理会相对头疼，所以给价时会适当打个折扣，而只是卖手镯胚的话，在以卖手镯出名的坪洲，任何一个商家都不会有任何顾虑，所以既敢拿，也给得起价。 当然，因为不是整片卖，出货周期相对会更长。 直接卖片料的话，一块料子一次就能卖完，卖手镯胚的话，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就只能分批出。 不过这对魏阳来说也不算事。 毕竟现在的他，虽然在资金方面有一定压力，但也还没大到必须在短期内必须将整块料子全部卖出去的程度。 那就慢慢卖就好了，一次卖个百八十条，也能收入不少。 而且，这样的料子是越放越值钱，在卖手镯的同时，还还可以卖边角料抠出来的珠链，多卖几次，他的资金短板就解决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块料子的视频他是不能发了。 要发也只能用李玉珺那个号来发。 不发料子的全貌，只发手镯和珠链的起货过程！ 那样的话，估计许老板就算起疑心，也不敢完全断定，那是从他的料子里切出来的好东西。 我真是个好人啊！ 在拿定主意后，他转手又给苏厂长发了个十万的大红包，吩咐道：“来，这十万你们三个分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块料子在接下来的处理过程中，还是谁也不给看，不给拍，你们不许把消息给走漏出去。” 为了能做个好人，他以花钱的方式来下达了封口令。 ilwxs.com 为了不过度刺激到许老板，对于这块料子的处理，魏阳决定换一种玩法，为此，他还不惜又掏了十万块钱来给苏厂长以及另外两位帮忙的师傅发红包，以防止这块料子的消息被走漏出去。 换做是在平时，这一点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毕竟维恩的加工厂规模可不算小，人来人往的，一不小心就会把消息走漏出去。 尤其是当林大恩、郑西南等老板级的人物在时，就更是很难瞒得住。 可今天却似乎有这种可能。 有可能的原因，就在于从今天开始，坪洲公盘就预开盘了，因此整个维恩的高层，除了魏阳因为有接待任务，以及郭岱君还要帮他处理那块金丝种料子以外，其他的都一窝蜂跑去公盘看料子去了。 那就只需防止工厂的人走漏消息就行了。 “这个简单，一会我就安排人把这台切机给围起来，并派专人盯着，谁也不给靠近就好了。” 十万红包到手后，苏厂长立即就给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并且把盯料子的任务，直接指派给了其中一位正在帮忙的师傅。 至于已经被吊下机的那半块料子，他也立即找了一大块油布来，把它给封得严严实实的，用叉车帮魏阳送进了仓库，锁了起来。 而还在切机上的另一半，则准备继续下片，然后下一片就藏一片。 这样一来，无关人士就很难再见到这块料子的全貌了，等它再公开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十有八九是以手镯圈和珠串的形式存在。 对于这一处理方案，魏阳自然是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在现有的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很快，临上班时，他们又等来特意赶来替他们处理那块金丝种料子的郭岱君。 “郭姐，你来得正好，跟我过来。” 原本打算回办公室了的魏阳，立即就把郭岱君往正在给料子下片的切机那里带。 这是准备让郭岱君也开开眼，知道这块料子的存在。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这块料子的存在，谁都有可能被他隐瞒，唯有郭岱君是既没必要也不能隐瞒的，因为这块料子的最终处理，还是得由郭岱君来负责。 郭岱君却被他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有点懵。 说起来，其实郭岱君应该跟林琳一起去公盘看料子的，毕竟成品事业部向来就对公盘的手镯料有需求，一旦遇上品质符合需求的，也还是会以适当的价格投标。 这事在以往的公盘，就一直是由她跟林琳在负责。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魏阳有那块金丝种料子急等着他帮忙处理，然后下午还有重要客户过来，也需要她帮忙，于是她便跟林琳打了个招呼，没跟着一起去。 并且今天一上班，她又赶了过来，谁知魏阳竟然神秘兮兮地把她带到了另一台切机之前。 她有看到，这台切机跟平常很是有些不一样，围着切机拉起了警戒线不说，竟然还有一位切石师傅专门坐在切机前守着。 她清楚地记得，那块金丝种料子是在另一台切机上切。 “魏总，你又在切料子？” 她纳闷地问了起来。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不知道，魏阳昨天又从许老板那里买进了一大批存料，毕竟这事魏阳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至于那块满色大料子的存在，就更是不必说了，别说是她，就连昨天去帮魏阳清点料子都只知道其中有这么一块大料子，至于它现在已价值过十亿，同样也是一无所知。 “你自己打开机盖看看吧。” 魏阳稍显得意地回道。 不用说，面对这个忠心于他的同伴，他又起了一丝炫耀之心。 这可是彻底把郭岱君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她连忙上前了几步，轻轻拉开了线切机的门。 此时的线切机当然是正在工作着，半块重达三百多公斤的大料，就在机子的旋转台面上转动着，只不过线切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切得非常慢，因此，用不着停机，她也能勉强看清楚整块料子的切面。 “我去，这又是哪来的？” 看着那绿得晃眼的大切面，她直接惊叫了出来。 其实此时的她，因为料子正在旋转之中，她并不能把料子的具体品质看得太明白，可作为一位行家老手，光是看那绿得晃眼的大切面，她就大致能猜到，这又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大猛料。 “走，先去我办公室再说。” 魏阳却又卖起了关子。 之所以卖关子的原因，当然是现在已经到了上班的点，加工厂的师傅们都来上班了，人多耳杂的，有些事不方便在这里跟郭岱君说。 很快，他便带着郭岱君和李玉珺临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昨天下午，我跟玉珺又去了一趟许老板那里，我一冲动，又把他的存料给买了下来，一共又花了三亿七千多万，只不过运气还不错，光是你刚才看的那半块料子，就足以回本还绰绰有余。” 魏阳又得意地跟郭岱君说起了昨天下午所发生的事，以及正在切的那块料子的具体品质。 事无巨细，他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郭岱君。 包括对这块料子的处理，他也把自己的想法给如实说了出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对他未来的事业来说，成品业务那一块，郭岱君就是核心，论重要程度，甚至比暂时还没完全上道的李玉珺还重要。 而随着他的资金、存料等问题的解决，现在的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因此，很多计划他都得跟郭岱君协商。 只是这么一来，又把郭岱君给惊到了。 我去！ 魏总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昨天竟然又以赊账的方式买下了三亿多近四亿的料子？ 如此冒进也就罢了，然后仅仅是从中挑了一块料子来切了，就至少价值十几个亿？ 这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被这一无比劲爆的消息给惊到了。 要知道，魏阳就已经切出了一块价值至少八九亿的金丝种猛料，谁知还没过两天，更为劲爆的猛料又来了。 这让她忍不住想，以魏阳如此变态的赌石本事，还折腾啥成品生意啊，直接切料子卖料子就好了啊！ 正当她这么想时，魏阳却又出声了，说道：“等把这块料子也卖掉一半之后，咱们既不缺料子了，也不缺资金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步子再迈大一点了？” 郭岱君：“……” 把步子再迈大一点？ 你还要怎么大？ 第559章 老子不干了 把步子再迈大一点？ 此时的郭岱君确实被魏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弄糊涂了。 在她看来，以魏阳这近乎变态的赌石本事，真的没必要再干其它事了，单单是自己买石头切石头，然后她来帮他卖片料卖手镯，所得的收入就足以让所有的同行都羡慕，根本就没必要再支棱起一个庞大的摊子去折腾别的事。 可魏阳现在却说，把步子再迈大一点。 这是几个意思？ “魏总，你的意思是说……” 她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想过了，既然咱们现在既不缺料子，也不缺资金了，那继续长久地留在维恩已经没太大的意义了，还是早点做好离开的准备吧。” 魏阳完整地表达出了他最新的想法。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新的想法，也确实是有点突兀，要知道，在不久之前，也就是在林大恩到来之前，他可是曾跟郭岱君说过，做好在维恩再继续待至少半年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连公盘都还没过，他就已经改主意了。 当然，站在魏阳的角度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 在一开始，他之所以来维恩，是想借助维恩这个大的平台，来帮自己快速成长。 在维恩高层即将发生变故的时候，他之所以还想继续待在维恩，一方面是想挖维恩的墙脚，给自己一点筹备的时间，另一方面，是希望近距离接触林大恩，以抓住他的弱点。 可现在他却发现，继续留在维恩已经没太大意义了。 为啥？ 从自立门户的角度来说，现在的他，既不缺料子，资金的问题也基本解决，短视频也快速火起来了，货源的问题也已经初步解决，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继续待在维恩纯粹是浪费时间。 从接近林大恩的角度来说，他也发现，这样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等公盘过后，林大恩又会回缅甸，他能近距离接触到的，也就一个可有可无的林威龙，接触的意义其实并不大。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只要他不跟维恩把关系弄太僵，那他跟林大恩之间，还是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气，继续保持联系甚至是合作。 不管他是不是继续待在维恩，这一点上都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的他有着太多太多的私事，全都在维恩来处理的话，不仅影响不太好，还给了他一种做贼的感觉。 那就不如尽快走人。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现在的他，就算不再挖维恩的墙角，也能快速把自己的业务给支棱起来。 这就是他突然萌发出尽快走人的想法的原因。 “太好了，我就说嘛，其实咱们早就该走了。” 郭岱君听了之后，立即就兴奋地赞同了起来。 不用说，她早就想离开维恩了。 说起来也是，其实现在在维恩，最为尴尬的反倒不是有着一堆私事的魏阳，而是事无巨细地在帮着他的郭岱君，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她，至少有六成的精力放在帮魏阳上，至于处理维恩的事，反而变成了顺带的。 也好在现在的成品事业部是归林琳管，林大恩等人根本就插手不进，而林琳那边，也对此是视而不见，任由着她去支配自己的时间。 可不管怎么样，这样影响肯定是不好的，久而久之，很容易招闲话。 那就不如趁早走人。 “具体啥时候？” 她立即又热切地问了起来。 这对魏阳来说，倒又是个小问题。 假如他无所顾忌，不再想跟林大恩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了的话，那倒是很简单，直接来一句老子不干了就完事。 可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想了想，他回道：“等我先跟林董还有郑董先谈一谈吧，你这边倒是可以提前做准备，咱们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就离开。” 郭岱君一愣，又问道：“需要我这边做啥准备？” “原石这一块，你暂时不用考虑太多，但成品那一块具体要怎么弄，必须得由你跟玉珺来考虑，比如说要不要在玉器城租摊位，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咱们再自己弄个加工厂之类的，都得由你来拿主意。” 魏阳则又说道。 说起来，其实自立门户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尤其是成品那一块，既得考虑成品的加工，又得考虑线下的销售，还得考虑直播卖货之类的，要准备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原石这块倒是简单一点。 魏阳要考虑的，无非就是带哪些人走，然后再折腾一下直播设备，再弄几台切机，很快就能把事情给折腾起来。 “这样啊……我能不能把老苏给挖走？” 郭岱君先提的却是这样一要求。 其实这才是最让魏阳头疼的事。 自立门户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必须得有足够的可用之人，这可用之人光是有他跟郭岱君作为主心骨还远远不够，下面同样也得有一帮得力干将。 这些得力干将从何而来？ 最好当然是挖维恩的墙脚，用熟悉之人。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确实还没想跟林大恩彻底翻脸，这样的话，明目张胆地挖人就不那么合适了。 那怎么办？ 想了想，他回道：“低调地，干得漂亮点。” 所谓低调点，干得漂亮点，意思是别挖得太过于明目张胆，最好提前知会那些愿意跟他们走的人，通过暗示来让他们自己做选择，先自己主动提辞职，然后他们假装迫不得已接收。 现在的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加工厂那边倒还算好，毕竟郭岱君想带走的，是苏厂长以及另外几个用习惯了的老师傅，而不是加工厂的所有人。 麻烦的还是销售部这边。 此时的魏阳就不得不考虑，假如他离开的话，那销售部的这些人咋办？ 孙清、张扬、盛志帆他们要不要带走？ 肯定得带走啊！ 田梦瑶、何婉清她们这些主播要不要带走？ 肯定想带走！ 那销售部下面的那些员工呢？ 要是整个销售部的人全被他带着了的话，那维恩的原石事业部岂不是就垮了？他跟林大恩的关系会不会因此闹僵？ 这才是让他最为头疼的问题。 郭岱君却没考虑那么多，她说道：“好嘞，那就放心交给我吧，我立即就去跟老苏打招呼。” 甩下这么一句后，她立即就兴奋地带着还在一脸蒙圈的李玉珺下了楼，准备去找苏厂长透风去了。 第560章 老大果真是个好人? 魏阳确实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维恩了。 既然要走，那有些准备工作是很有必要做的，比如说提前告知孙清等人。 而现在，趁着林大恩、林威龙父子都去了公盘，正是跟他们商量此事的好时机，于是，等郭岱君带着李玉珺下楼后，他立即就给孙清去了个电话。 “魏总。” “老大。” “老大。” 很快，三人就毕恭毕敬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坐吧。” 魏阳先招呼他们在茶台边坐下，然后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有件事，我先跟你们说一下。” 顿了顿，他又很直接地说道：“大概要不了太久，我应该就要离开维恩了。” 三人一下就懵了。 要知道，他们三人作为魏阳的亲信，魏阳也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说大概要等到半年之后才会离开维恩，让他们做好准备。 可现在，魏阳却又突然跟他们说，很快就要离开维恩了，这当然会让他们觉得很突兀。 “魏总，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林董他们有意见了？” 良久，孙清才代表三人问道。 “那倒没有，现在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林董他们说呢，是我自己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太大必要了，那就不如早点离开。” 魏阳立即就纠正了他的说法。 这倒是让三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在他们眼里，魏阳是维恩的有功之臣，也是原石事业部不可替代的核心人物，若是这样的他，都被林大恩父子逼走的话，那他们就该愤怒了。 好在魏阳说是他自己想走了。 之前还有点懵的张扬一下就兴奋了，连忙问道：“老大，需要我们做什么？是不是立即通知大家，做好辞职的准备？” 这让魏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还别说，在孙清、张扬、盛志帆这三人里，被他放了一马的张扬算是最死忠他的那一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铁定站在他这边着想，但也有一点，那就是动不动就想帮他把维恩的墙角挖到底，恨不得把维恩的家底都给他搬过去。 这样是不对的！ 魏阳立即就假装正气凛然地训斥道：“这怎么可以呢？你要是把人全给拉走了，那维恩不就完蛋了？这样你让我怎么跟林董交代？” 也别怪他假正经。 要知道，现在的他虽然有了走人的心思，但却还没有跟林大恩翻脸的打算，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有心挖维恩的墙角，那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太过分。 别说是他，就算是铁了心要跟他走的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人，所作所为也同样不能落人口实。 这才是最难把握的点。 因此，他不得不以假正经的方式，来暗示三人把事情干得更漂亮一点。 论忠心，非张扬莫属。 可是论大局观，还得数孙清。 他一听魏阳这么说，连忙接过了话题，问道：“魏总，要是大家自愿跟你走，那总不能怪你或者怪咱们吧？” 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不管是魏阳，还是铁了心要跟他走的孙清等人，在不想给林大恩落下口实的情况下，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都不能太过于明显地从维恩挖人。 但有一点，那就是下面的员工一旦主动从维恩辞职了，他们再招进去，那就让人无话可说。 所以，他之所以把孙清等人叫过来，告诉他们自己即将走人的消息，只不过是想通过他们的嘴，把这一消息在适当的时候给放出去。 但这也还不是他把三人叫来的主要目的。 “还是先缓一缓吧，不用太心急，我没打算一出去，就立即开直播。” 于是他立即又说道。 如何避免跟维恩之间的矛盾激化？ 在做出很快离开维恩的决定之后，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先避开直播这一块，避免在业务上产生直接冲突和竞争。 这倒不是他仁慈。 而是不能因小失大。 因为对于已经成为大网红的他来说，直播卖中低端原石的那点收入，他其实已没那么在乎了。 再说，现在他手头有的，还只是价值至少几十万起步的中高端个料，适合直播间卖的中低端个料，还要等到许老板再去缅甸之后才能解决。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把直播业务给缓一缓，先去经营好他视频号上的那六七百万粉丝。 这样一来，就可以给维恩一点缓冲的时间，以避免矛盾激化。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现在的他，在赚钱太过于轻松的情况下，那他的首要任务，就不再是赚钱，而是想方设法替老爷子复仇。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确实没必要为一点蝇头小利而跟林大恩把关系闹僵。 那样绝对是因小失大。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张扬又有所失望了。 要知道，在他们三人之中，只有孙清是做同行业务出身的，张扬跟盛志帆更擅长的是直播业务，现在，他们一听说魏阳竟然没打算那么快就上直播业务，立即就觉得自己没有了用武之地。 “啊？不开直播吗？那咱们做什么啊？” 张扬立即就紧张地问了出来。 魏阳则解释道：“我视频号上不是已经有了六百多万近七百万粉丝吗？把其中有需求也有实力的客户给发掘出来，先把他们给服务好啊。” 这倒是又让张扬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通过网络来卖料子，可不止是直播这一种方式，通过视频号引流，再将目标客户发掘出来，通过微信朋友圈或客户群来卖料子，则是另外一种有效的方式。 尤其是那些价值万元以上的料子，可能是后者更为有效。 而后一种方式，也是张扬所擅长的，毕竟维恩现在的三个微信客户群，就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并且也是由他们三人在负责操作和跟进。 一听说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并且还是数量高达六七百万的庞大潜在客户群体，他立即又兴奋起来。 可他转念一想…… “可问题是……你买下来的那些料子也太贵了一点吧，最便宜的一块都得几十万，这么贵的料子只怕一时半会未必卖得动啊。” 他立即又将内心的顾忌直接说了出来。 这倒是事实。 动不动就价值几十上百万的料子，真正能买得起它们的，更多的还是有做货需求的同行，至于终端客户，只有极少数人才有那个实力，并且还得建立在完全信任的基础上才有可能。 因此，张扬的顾忌是不无道理的。 也好在魏阳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立即又假装大度地说道：“客户想要便宜料子的话，也没问题啊，就算咱们自己暂时没有，不是还有维恩吗？你们可以来维恩帮客户拿啊，咱们毕竟是维恩出去的人，当然可以继续跟维恩合作对吧？” 张扬等三人一时又愣住了。 啥？ 老大准备走人了，不打算挖公司墙角不说，竟然还打算继续给维恩创造利润？ 这么说来…… 老大果真是个好人？ 第561章 扯虎皮拉大旗 正当魏阳在跟孙清等三人协商自立门户之后的事时，老李这边也引来了他今天的第一波重要客人。 拍卖公司的人到了。 “李会长，好久不见。” 他们在抵达之后，在第一时间就直奔老李这里，一见面，负责带队前来对拍品进行评估的祝江南副总裁就拉着老李的手，热情地寒暄了起来。 他跟老李也算是老熟人了。 毕竟老李在做玉商之时，就是各大拍卖会的常客，而现在又更是贵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因此保利这边，对他的推荐是极为重视，对他本人也是极为尊重。 这也正是祝江南亲自带队过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毕竟在高端玉石珠宝拍卖这一块，坪洲的实力商家，向来就是重量级拍品的重要来源之一，而老李在坪洲这边又有着足够大的人脉和影响力。 当然，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老李这次推荐的拍品足够有分量。 冰阳绿满色手镯！ 冰阳绿配极品冰妖紫满色珠链！ 市面上极为罕见的冰阳绿配极品冰妖紫首饰套装双份！ 说实在的，这种品级的拍品，其中随便一样，都够资格在中型以上拍卖会上压轴登场，一看就是同料出来的三样同时上拍的话，足以在整个业内都起到一定的轰动效应。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据祝江南以专业的眼光来预估，假如这三样拍品的真实品质跟图片和视频中的一致的话，那它们总体的价值，至少在两亿以上。 而保利今年香港春拍的压轴拍品，也只不过是一条最终拍卖价为六千多万的有瑕疵的帝王绿手镯而已。 论价值，它远远比不上这三样加起来，但还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整个收藏界的热门话题。 因此，在跟老李寒暄过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李会长，现在那三样拍品在哪？是在你这还是在货主手里？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带我们过去看看？” 也别怪他心急。 别看保利是世界有名的四大拍卖行之一，可事实上，现在保利的日子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滋润，不太滋润的原因，就在于现在的拍卖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了。 稍稍懂行的人都知道，现在中国的拍卖行业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拍卖市场之一，每年的成交额占世界拍卖总成交额的一半以上，年成交额已高达九千多亿，已接近万亿。 面对一个万亿大市场，竞争自然是白热化的。 换做是在几年以前，四大拍卖行还可以凭借其巨大的国际影响力占据其中相当大的份额，可是在最近几年来，随着中国国内的众多拍卖公司的崛起，四大拍卖行的霸主地位已经被逐渐削弱。 这就导致了，就算保利作为四大拍卖行之一，也很难在激烈的竞争中抢到真正有分量的拍品来上拍。 就好比说今年的香港春拍，别看压轴拍品是一条帝王绿手镯，名字听起来倒是够响亮，可事实上，真正懂行的人都明白，这件压轴拍品其实是不尽如人意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这条所谓的帝王绿手镯有着一定的瑕疵。 一是圈口太小，只有51圈口。 二是手镯内部有着几处严重影响美观度的黑色矿点。 按照手镯打价小圈口折半，有瑕疵再折半的打价标准，结果就导致这条帝王绿手镯的最终拍卖价仅有六千多万，论价值，还不如李会长这次推荐的几样拍品。 事实上，一条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市场价至少在两亿以上。 也正因为如此，祝江南才会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见到那三样拍品，好尽快在评估之后把它们上拍的事给敲定下来，以免迟则生变。 “祝总，你别心急啊，再等等吧，等一会俱乐部的欧阳女士他们到了，下午我再带你们一起过去。” 老李却不紧不慢地回道。 这可是把祝江南给小小地惊到了。 作为保利负责玉石珠宝领域的副总裁，他当然知道，老李口中的俱乐部，指的是那个俱乐部。 事实上，四大拍卖行跟亿元俱乐部的往来一向都是极为密切的，至于祝江南本人，早在两年之前，就因为他的身份，被亿元俱乐部破格纳入，成为了其中的会员之一。 他忍不住惊问道：“是香港的欧阳女士吗？她也要来？” 这就是他吃惊的原因。 在整个玉石珠宝界，但凡提起欧阳女士这四个字，大家第一反应所能对应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业界权威，翡翠皇后欧阳女士。 老李立即就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欧阳女士。” 他先确认了这一点。 紧接着解释道：“货主这次同时也在申请加入亿元俱乐部，不瞒你说，他手中的好东西实在是有点多，多得连欧阳女士都被吸引住了，所以临时决定赶过来。 “所以咱们还是先等等她吧，毕竟跟她一起过去，你们能看到的好东西更多。” 其实此时的老李也稍稍玩了一点小心机。 啥小心机？ 帮魏阳争取更为有利的条件。 众所周知，藏家手中有珍贵藏品上拍，一旦成交，拍卖公司都是要收手续费的，拍卖手续费会因为拍卖公司的实力不同而有所不同。 像四大拍卖行，手续费通常会在成交价的10%以上，像保利的标准，就是成交价的12%。 不得不说，这手续费还不是一般的高。 这手续费有得谈吗？ 有肯定是有的。 关键就看你在合作中的地位。 你地位高，拍卖公司有求于你，那拍卖公司就会在手续费方面给你优惠，具体的优惠程度，取决于你在拍卖公司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魏阳在拍卖公司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不值一提。 毕竟他在整个玉石珠宝界，都还只是一个新人，暂时还没有任何名气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拍卖公司自然是没可能把他看得太重的。 但这种状况，也不是说不可能取巧的，老李所想到的取巧方法，就是扯虎皮拉大旗，借亿元俱乐部的威风，来帮魏阳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 这就是他之所以把拍卖公司和亿元俱乐部的大佬们约在同一天的原因。 不得不说，为了能帮到他的准女婿，老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第562章 先把胃口吊足 为了能更好地帮到魏阳，老李确实是费尽了心思，其中就包括故意将拍卖公司跟亿元俱乐部的人约到同一个点。 为啥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帮魏阳抬身份。 别以为拍卖公司的人就一定会把藏品卖家当成上帝对待，事实上，本质上他们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因此对待藏品卖家，是出了名的看菜下饭。 你有实力有地位，那为了拉拢你，就会多给你一些优惠，比如说在手续费上给个折扣之类的。 假如你除了藏品别的啥都没有，那对不起，一切公事公办。 站在老李的角度来说，他当然是希望魏阳能够得到拍卖公司足够的重视，以获得更多的优惠条件，毕竟他拿出来的，都是价值八位数以上的藏品，在手续费上随便获得一些优惠，都是一大笔钱。 而亿元俱乐部会员这一身份，在整个珠宝界都是很有身份的，足以让所有的拍卖公司都重视之。 这就是老李要把拍卖公司的人和亿元俱乐部来人往一起凑的原因。 只不过连他都没想到，可能是他替魏阳给亿元俱乐部发过去的藏品太过于有吸引力的缘故，结果把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都给吸引过来了。 当然，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好事。 现在祝江南的惊讶就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也确实如此。 祝江南一听连欧阳女士都要过来，确实很感惊讶，连忙又问道：“连欧阳女士都对他这些拍品感兴趣？” “不，卖主的这些拍品，对他来说只是些小玩意而已，让欧阳女士感兴趣的是他手中别的一些极品，所以我建议你们等一等，好一起去开开眼。” 原本就带有目的的老李不无得意地说道。 此时的他，又趁机吊起了祝江南的胃口。 一听说那些价值近两亿的拍品对卖家来说，竟然只是一些小玩意而已，这也确实是把祝江南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此时的他，也确实不知道卖家是谁，因为老李发给他的，仅仅是那三样拍品的图片和视频，别的啥也没透露。 这也是拍卖这一行的规矩，他们看重的是拍品本身，只要拍品合法，就不能在意卖家到底是谁，哪怕卖家匿名寄拍也没问题。 至于卖家手中是否还有更好的藏品，就更不在他们的打听范围之中，除非卖家愿意主动向他们透露。 现在，他一听说卖家手中竟然还有别的更有价值的藏品，一下就来兴致了，连忙问道：“那李会长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卖家手中到底还有些啥好东西。” 这也正是老李想要的效果，他直接拿起了手机，打开了魏阳的那第一个视频，举到了祝江南面前，说：“你自己看吧，这个视频里有其中一部分。” 祝江南一时愣住了。 作为相关从业人士，这个视频他当然也有刷到过，甚至于说，视频里的那些极品翡翠，还引起了他的重视，为此，他还特意安排了下面的人去主动私信了视频主，想问他手中那些极品翡翠有没有兴趣送拍。 只可惜，他手下发过去的那些私信，统统都是已阅不回。 现在算是找到正主了。 再次看到这个视频，他也才意识到，原来卖家准备送拍的那三样藏品，其实早已出现在了视频之中，只不过视频中发的是原石，并且又是走马观花式的展现，所以他才没把它们联想到一块去。 “你的意思是说……卖家就是一只羊？他手中除了冰阳绿、极品冰妖紫以外，还有大块帝王绿……极品冰红春……等好东西？” 他惊讶地问道。 因为已经多次看过视频，因此这个视频他已经没必要再次看了，但这个视频里一次性发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他只能凭记忆把他最感兴趣的几样回忆出来。 “是，这几块料子，都有近乎完美品质的手镯，欧阳女士就是冲着它们来的。” 老李又得意地点了点头。 为了替魏阳争取到足够的优惠条件，他不惜又透露出了几样足以让所有拍卖公司都流口水的好东西。 反正这几样东西，一会就能让他们看到的。 但效果却是非同一般。 一听说卖主手中竟然有比冰阳绿手镯还值钱的极品冰妖紫、极品冰红春手镯，甚至连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都有，祝江南确实流口水了，连忙又问道：“那我再冒昧地问一下，卖家这些好东西有没有兴趣送拍？” “这个得你自己去问他。” 老李却回道。 很明显，这又是故意的。 魏阳明明说过，这几样东西暂时都是非卖品，是准备自己收藏，放到极品珍藏馆进行展示的，但他却故意不说明这一点。 不说的原因，当然还是为了把祝江南的胃口给吊足，好为魏阳争取更好的优惠条件。 这也确实有很有效果。 此时的祝江南，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卖家，然后更他谈谈这些极品上拍的事。 他敢保证，一旦卖家真肯让这样的极品上拍，那它们一定会在整个收藏界都起到极大的轰动效应。 只可惜，他暂时还得继续等，必须等到欧阳女士他们到来后才行。 正当祝江南在苦等欧阳女士的到来时，八鈅这边也迎来了她的一位重量级客人，那就是经常性照顾她大生意的好大哥温先生。 温先生此次来坪洲，除了来见识一下坪洲公盘的盛况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圆他的帝王绿之梦。 因此，他一到坪洲，跟八鈅见上面，稍作寒暄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对了，你跟魏总那边联系了吗？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带我去拜会一下他？” 他还是想先圆他的帝王绿梦。 毕竟公盘那边，周一到周三只向会员开放，像他这样的玩家，想要被八鈅这样的会员带进去，还要等到周四才行。 而八鈅这边，可不像老李那样不厚道，在得到魏阳的允许后，早已将魏阳的身份告知了她的好大哥。 现在，她看温先生这么心急，连忙笑着拿起了电话，联系起了魏阳。 很快，她就对温先生说道：“魏总说了，假如你不介意的话，就下午两点过去，只不过到时他还有另外一些重要客人在场。” “我没问题，只要魏总不介意的话。” 温先生连忙回道。 第563章 大师又欠收拾 一听说今天下午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帝王绿，并且还是一大块原石，温先生顿时就开始兴奋了。 但他在兴奋之余，也还有隐忧。 隐忧来自于不确定。 帝王绿原石是有缘可以看到了，但他却不确定自己最终能不能拥有它其中的一小部分，以圆自己的帝王绿梦。 这一点，八鈅都不能给他打包票。 不能打包票的原因，就在于价格的不确定性。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一个小目标的预算，应该就够了，可八鈅却告诉他，可能还远远不够。 有这么夸张吗？ 为了让他相信这一点，八鈅只给他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那就是2011年就拍了1亿350万的大名鼎鼎的帝王绿大方牌，现在就在她的一位同行朋友手中。 而她的那位同行朋友，为了拥有它，在五年前就足足花了两个小目标。 是不是真的？ 一开始，温先生还忍不住起疑心，可八鈅又告诉他，为了能让他有机会一饱眼福，她还给她那位同行朋友打了招呼，准备也带他去看那块大方牌一眼。 连大名鼎鼎的大方牌都有缘见到，这还能有假？ 在相信了八鈅的话之后，温先生开始忍不住替自己的荷包担心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了圆自己的帝王绿梦，到底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切都是未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下午将是一个绝大部分翡翠人都无缘见识到的大场面。 确实是大场面。 为了迎接今天这些贵宾的到来，魏阳在老李的吩咐之下，确实是做足了准备。 中午饭过后，久违了的陈三江大师先来了。 带着他替魏阳雕刻的一些作品。 包括极品冰乌鸡《江南梦》套装中的三个小件牌子，也包括极品天空蓝雕刻而成的《鱼水之欢》大方牌，以及一尊黑钢的素衣观音和一尊黑钢的佛头。 不用说，在老李的安排之下，陈大师这是带走他的作品来替魏阳撑场子来了。 这其实是不得已的事。 说实在的，假如今天下午只有拍卖公司的人到来，那倒是简单，魏阳只需把几样拍品往他们面前一摆，先评估一下大致的价值，再谈妥上拍条件即可。 可问题是，一起过来的，还有亿元俱乐部的好几位重量级的理事。 其中还包括大名鼎鼎的翡翠界权威欧阳女士。 对魏阳来说，拍卖行只是交易，而亿元俱乐部，则是他未来的重要人脉，如此一来，他就不能简单地以一两件价值过亿的藏品来打发他们，而是得秀出他的实力和潜力，以获得这些重量级人物的高度认可。 他有啥实力和潜力？ 潜力肯定是有的。 实力嘛，原石方面，堪称极品的倒是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了，可是在成品方面，因为发展时日尚短，根基太浅，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就乏善可陈了。 尤其是具备一定艺术价值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无奈之下，就只能请陈三江出来帮他撑场子了。 也好在他之前委托陈三江去创作的那些东西，虽然价值没有达到夸张的程度，但不管是料子还是特色，亦或是陈三江的技艺，都还勉强拿得出手。 陈三江是受老李的委托，带着他替魏阳雕刻的那些作品来见魏阳的。 但凡沉浸于艺术之中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问世事。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陈三江确实是沉浸在作品的雕刻之中。 在翡翠成品领域，有一样东西是很值钱的，那就是大师工，越是有名的雕刻大师所雕刻出来的作品，就越是值钱。 但绝大部分外行所不知的是，大部分的大师作品，其实只是大师挂名，真正的创作，大部分是由大师的弟子们来完成的。 比如说打胚的工作，很少会有大师亲自去做。 这也是为啥，一件堪称精品的大师雕刻作品，明明至少是需要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完成，可大师们每年所创作出来的作品都高达上百件的原因。 这种玩法，在雕刻界是惯常现象。 在陈大师这边也不例外。 比如说，魏阳提供的料子中，挂他名创作的黑钢素衣观音，黑钢佛头等作品，前期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他的徒弟们来完成的，他只负责指导，以及最后的修改部分的工作。 但有些东西是例外的。 那就是天工奖的参赛作品。 别以为一件参赛作品的出现很简单，事实上，为了保证参赛效果极具艺术效果，这种雕品的雕刻，是需要极为慎重的。 通常来说，对于这样的重要作品，玉雕师会先用石膏模型来一比一创作，来看创作后的艺术效果，满意之后，再用水沫玉来创作一遍，满意后才开始在翡翠原料上动刀。 整个过程持续下来，至少得需要个把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整个过程中，雕刻师都会亲力亲为，不会轻易让徒弟们插手。 陈三江也是如此。 在陈三江的职业生涯中，已获奖无数，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是缺少天工奖金奖这样的权威性大奖。 而魏阳提供给他的那块极品冰乌鸡料子，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根据料子的特色，设计了《江南梦》这一组合题材。 主题《江南梦》，由一整片极品冰乌鸡料子雕刻而成。 然后下面还有三个分主题，分别是《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水乡》，由三块极具意境的极品冰乌鸡牌子组成。 论工艺的复杂程度，其实这一主题的雕刻难度并不算太高，可是别忘了，天工奖坪洲赛区的初选将在九月份截止，这让陈大师不得不把自己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这一系列作品的创作当中来。 而除了这一套作品以为，还有另一样作品，也是需要他亲力亲为的，那就是同样是一块就魏阳提供的极品天空蓝牌子料。 一看到那块料子，陈三江就深深地喜欢上了，立即便决定，将它也雕刻成参赛作品，同样去参加天工奖的比赛，争取凭它拿个最佳工艺奖之类的。 《江南梦》组件是一大四小。 《鱼水之欢》极品天空蓝牌子又是一小。 这么多东西，想让陈三江赶在九月之前完整地把它们给创造出来，确实需要他投入几乎自己的所有精力。 这也就导致了，对于外界的很多事情，他有些脱节了。 比如说，当他再次见到魏阳，陪伴在魏阳身边的竟然不是林琳，而是郭岱君和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他就纳闷了，忍不住问道：“魏总，林总人呢？今天怎么不见林总？你跟她不是那个啥……” 魏阳一听…… 我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师这是又欠收拾！ 第564章 亮瞎眼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潜心于艺术创作的陈三江确实有些消息不灵通，尤其是对魏阳的了解，更是有些脱节。 说实在的，要不是前些天他也刷到了魏阳的那个视频，知道他这段时间以来可是开了不少猛料，那他对魏阳的了解，还停留在上次见面那个阶段。 他上次跟魏阳见面发生了啥？ 除了拿到了那块极品冰乌鸡料子的创作权之外，还有一件让他印象深刻的事，那就是魏阳和林琳的关系，给了他一种感觉：这俩人是情侣。 尽管郭岱君后来跟他说过，这可能是误会，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判断应该没有错，因此，当他再次见到魏阳，却没看到他更为熟悉的林琳时，就下意识地问了起来。 只不过他没想到，当着李玉珺的面来问魏阳这个话题，属于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好在还有郭岱君在场。 郭岱君一听他这么问，立即就知道，这位情商稍稍有所欠缺的雕刻大师，估计还是自以为是地把魏阳和林琳当成了男女朋友。 为了避免让魏阳跟李玉珺都尴尬，她连忙笑着出声道：“陈大师，你就这么惦记林总啊？林总今天去公盘了，你想她的话，可以去公盘找她啊。” 她聪明地以调侃的方式，强行打断了这种尴尬局面的产生。 这可是让陈三江愣住了。 大师的情商确实稍稍低了一点，但还不至于低到弱智的程度，他一听郭岱君竟然当着魏阳的面来开他跟林琳的玩笑，他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于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他连忙否认道：“郭总你说笑了，我跟林总也就是普通的业务关系。” 而郭岱君也并没有揪着这一话题继续调侃的意思，在目的达到之后，她指了指身边的李玉珺问：“那你认识玉珺不？” 陈三江又愣住了。 说起来，其实大师跟老李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的，也属于忘年交的类型，并且他还多次去老李家做客。 只不过他每次去，都不是李家的家庭聚会日，因此他只知道老李有个女儿，但确实不认识李玉珺。 “这是……” 他只能疑惑地问了起来。 “你跟李会长那么熟，竟然连玉珺都不认识？” 郭岱君又笑着揭晓了答案。 一听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竟然是老李的女儿，陈三江更是懵了，一时间，他有些弄不明白，为啥老李家女儿竟然会跟魏阳搅和到了一起。 那林琳呢？ 三角关系？ 他忍不住纳闷地想道。 纳闷归纳闷，但他总算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敏感话题，于是立即明智地开玩笑道：“哟，原来这就是老李家闺女啊，真是没想到啊，老李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帅，闺女却这么漂亮。” 不得不说，大师的情商也确实是有点低，你踩人家老爹来夸女儿，这让李玉珺尴尬不尴尬？ 李玉珺当然是知道陈三江的存在的，毕竟老李一有好料子，就喜欢找陈三江帮忙加工，然后一加工好之后，又会在她面前炫耀。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在坪洲还算小有名气的青年雕刻大师，这情商却是堪忧。 算了，看在他那些精美作品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她撇了撇嘴，没有接这个有点尬的话题，转而把不满的眼神投向了魏阳。 别看刚才的这一幕，有郭岱君在拼命搅和，但她还是听出来了，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之前确实很暧昧，暧昧得连没跟他们太多打交道的陈三江都误会了。 哼，回去再找你算账！ 她又一次把怨气发泄到了正在装无辜的魏阳头上。 其实此时的魏阳相当的无辜。 说起来，他对陈三江确实是不够了解，可不管是一开始的林琳，还是后来的老李，都对陈大师的雕刻水平极力推崇，这才让他对陈大师有了较高的期望。 包括这一次，当老李又力荐陈三江来帮他撑场时，他也是没做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并且还想着，趁此机会再进一步拉近一下跟陈三江的关系，以把他手中那些适合雕摆件、牌子挂件的料子交给他来处理。 谁知陈三江一来，竟凭一己之力把气氛搞得如此之尴尬。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面对李玉珺要吃人的犀利眼神，他明智地转移起了话题，说：“陈大师，你还是赶紧把我的那些好东西拿出来看看吧，一会可是有李大师要过来，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他转而提起了正事。 这也正是老李力荐陈三江来撑场的重要原因之前。 这次亿元俱乐部过来的几位理事里，出了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之外，还有另外一位重量级人物，那就是在整个玉雕界都享有盛誉的李春生李大师。 如果说，欧阳女士是翡翠珠宝领域的泰斗级人物，那李大师就是玉雕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拿国家津贴的那种。 不同领域的人自然有不同的偏好。 欧阳女士偏向于顶级珠宝领域，那更能吸引她兴致的，自然是各种顶级珠宝，比如说手镯、珠链、首饰套装等光身件。 而李大师侧重于玉雕，那他更喜欢的，自然是更具艺术价值的雕刻件。 正因为如此，老李这才拉上了陈三江，让他带着给魏阳雕的那些作品，在李大师面前稍稍秀一秀。 “这个你放心，绝对掉不了链子。” 一提起自己的雕刻作品，陈三江立即又变得自信满满，并开始从自己的包里往外掏东西。 毕竟是铁了心要在今年的天工奖上拿金奖的人，对于自己的雕工，他也确实有着足够的自信，很快，他就把一件件用精美首饰盒装着的作品摆在了魏阳等人面前。 说起来，这其实并不是头一回见到陈三江的雕刻作品，他第一次去老李那里，就已经对他的技艺有所了解，可是，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第一个首饰盒时，还是被惊到了。 我去，简直是亮瞎眼了！ 他忍不住暗暗惊呼了起来。 不用说，光是他看到的第一件作品，就已经征服了他。 第565章 哇，绝了，确实绝了 确实是亮瞎眼了。 尽管魏阳擅长的是原石而非成品，可坪洲毕竟是有名的玉都，市面上除了手镯以外，各种高端的雕刻件也并不罕见，在以往，魏阳也没少逛成品市场。 再加上他本身又是美术专业出身，因此对高端雕刻件的鉴赏水平，还是相当高的，一般的东西还真是很难入他的法眼。 可眼前的这一件，却是在第一眼就把他给惊艳到了。 他看到的这第一件陈大师的雕刻作品，是一尊标准的四六一素衣观音。 在玉雕界，佛教题材是永不凋零的永恒题材之一，并且国人向来又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因此，观音题材的雕刻件，也永远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牌子挂件之一。 而关于观音题材的雕刻件，又有着众多的种类，比如说正装观音、随形观音、站观音、山水观音…… 而近年来最受欢迎的观音题材，就是素衣观音。 因受高端市场的追捧，它已取代正装观音，被视为观音题材中高货的代表。 至于为啥，则是因为…… 自古以来，在玉石界就有好玉不雕的说法，意思是指完美无瑕的美玉，是用不着用雕工来遮掩它的瑕疵的，讲究一个浑然天成。 因此，越是完美的高品质翡翠，通常会被用来制作光身件，比如说蛋面、平安扣、无事牌等，越是光身件，就越是对翡翠的品质有讲究。 可市面上又对观音题材的牌子挂件有很大的需求，希望能通过精湛的雕刻技艺来更好地展现翡翠的美。 那么这两者如何来平衡？ 素衣观音由此应运而生。 随着人类审美程度的提升，国人对美的追求，也逐渐向着极简美学的方向进发，而极简美学讲究的是通过简单的线条，来勾勒出事物的美感，给人带来一种舒适的、无压的、愉悦的美学体验。 素衣观音就是雕刻作品中极简美学的代表。 它在雕刻技艺上，并不追求复杂，而是讲究采用极简的线条来塑造简洁的观音形象，以还原观音雕像自然原始的面貌。 因化繁为简，因此素衣观音在雕刻完成之后，它不仅让观音形象相对抽象和富有意境，还很好地利用了顶级翡翠玉石天然的质感，来凸显了雕刻件素洁如瓷的肌理，使其具备了光身件的相当一部分特征。 正因为其简朴独特的美感，素衣观音也被赋予了与正装观音不同的文化内涵。 正常来说，正装观音则通常被描绘为穿着华丽的衣服，头戴华冠，手持宝珠，代表着富贵和权力。 而素衣观音，则被描绘为穿着简朴的僧袍，头戴宝冠，手持莲花，代表着慈悲和智慧。 一个偏俗。 一个偏雅。 这就是素衣观音越来越受市场追捧，被视为观音题材中高货代表的原因。 从雕刻美学的角度来说，越是极简的表达，就越是对材料和技艺有着极高的要求，讲究二者的完美结合，来赋予雕刻作品极致的美感和意境。 而现在，陈大师所创作的这件素衣观音，就近乎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该如何来形容他手中这件素衣观音的美？ 从材料上来说，它取材于魏阳那块极品冰乌鸡的水路部分，材料的品质，已达到了高冰玻璃底的程度，通透中还带有微黑的底色，也就是俗称的黑钢翡翠。 魏阳没想到，用黑钢翡翠来雕刻佛像题材，尤其是用来雕刻素衣观音，反而会比其它高品质翡翠更能赋予雕刻件更为亮眼的光学和意境美感。 因为料子的种水足够好，所以在雕刻件内部，自然有着高冰玻璃种翡翠特有的白色莹光。 因为料子本身又带有微黑的底色，所以料子整体看来，又带有透中带黑的视觉效果。 再加上它又出自着名的莫湾基场口，是出了名的种老，起货效果好，钢味十足。 微黑的整体。 白的莹。 镜面般的反光效果。 这三者结合到一起，就给了整个雕刻件极为独特的光学效应：对比度明显，寒光感十足。 佛像题材，原本讲究的就是庄严、肃穆，而黑钢翡翠独特的光学效果，则更好地表现出了这一点。 至于陈大师的雕刻技艺，就更是不必说了。 一个能在玉都坪洲都小有名气，敢自信地对天工奖金奖都志在必得的雕刻师，其美学功底、雕刻技艺方面的水平当然是没问题的，若是非得拿他跟李春生那样国家级大师相比，差得更多的，可能只是经验、获奖经历、名气等方面。 因此，魏阳手中的这件素衣观音，绝对能算得上是材料与技艺的完美结合，不说价值，光论其美感的话，绝对胜过他以往所看到的所有素衣观音。 包括满绿或满蓝的素衣观音！ “绝了！” 魏阳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这自然是让陈三江有些洋洋得意。 尽管这件素衣观音的雕刻，并不是由他百分百亲自完成，可具体的设计、打胚过程，都是由他亲自来指导、把关的，最终的精修过程，更是由他亲自来完成。 因此，魏阳的评价就是对他技艺最好的肯定，他立即就说道：“那肯定的，我敢保证，在市面上很难找到比这更美的素衣观音。” 不得不说，在魏阳的肯定之下，他稍稍有些飘了。 不仅如此，他又说道：“不过相对来讲，我更满意的还在后头，你好好看看吧。” 他竟催促起魏阳来看他的下一件作品。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还算不上是他的得意之作。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创作之初，他是把这件素衣观音当成商品而非艺术品来对待的，因此在一开始的工作，是交给他的徒弟来完成。 只不过他没想到，作品在雕刻完成之后，竟然因为材料特色的加成，会带有如此美的独特意境，从而也赋予了作品较高的艺术价值。 连一件并非由他百分百亲自完成的作品都如此之好，那那些全部由他亲手完成，准备参加天工奖比赛的作品呢？ 为了让魏阳尽快看到他的得意之作，他竟然憋不住了，把手伸向了台面上那一个个尚未打开的首饰盒，一一将它们打开，展示在了大家面前。 “哇，绝了，确实绝了。” 这一次，忍不住惊呼的，竟然是对陈大师有不良观感的李玉珺。 确实绝了。 第566章 原来所求甚大 确实绝了。 这次陈三江给魏阳带过来的一共有六件货。 一件黑钢素衣观音。 一个五七的大尺寸黑钢佛头。 一件由极品天空蓝精雕而成的“鱼水之欢”四六一大牌。 另外三件，则是《江南梦》题材中的三小件水墨意境山水牌，《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水乡》。 魏阳放在他那里雕的作品，除了最大的一件整片雕的《江南梦》尚未完工之外，剩下的他全都带过来了。 而这六样东西一展现在魏阳等人眼前，立即就给了他们极大的视觉冲击。 各种不同风格不同特色的美！ 黑钢素衣观音，是通过极简的雕工，来凸显材料的美，给人极为庄严肃穆的意境美。 跟黑钢素衣观音同料的黑钢佛头，则是用材料来凸显雕工的精湛，展现的是一种豁达、宽容、善良的禅意美。 至于那件由极品天空蓝料子雕刻而成的“鱼水之欢”牌子，则在雕刻技艺上融入了太极元素，同样是以极简的雕工，展现出了一种阴阳相融的柔和之美。 最为值得一提的，当然还是那三块由极品冰乌鸡雕刻而成的江南风格的意境山水牌。 其实从材质上来说，魏阳那块18万入手的极品冰乌鸡料子，单是论种的话，已经达到了高冰玻璃的质地，只不过带乌鸡的部分，因为黑色素的存在，遮掩了材料的水，也就是翡翠的通透度，才被划入了冰种的范畴。 考虑到这一点，陈三江在雕刻技法上，选用了既显工艺又能凸显材料质地的浅浮雕手法，在创意设计上，也是尽可能结合材料的特色来进行勾勒，这就使得作品一完成后就意境感十足。 既然是山水牌，当然是有山又有水。 既然是江南美景，当然还有江南风格的亭台楼阁、小院风情。 在极为精湛的浅浮雕雕刻技法的勾勒下，每一块牌子整体看起来，都明暗重叠，光影交错，清润的底子如蒙上一层薄雾，极具朦胧之意境美。 再具体到细节。 画面中的竹枝清丽俊逸，又不失顽强拼搏之感。 景致中的高山，流水，该朦胧的朦胧，该灵动的灵动，很好地表达出了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的意境，给人一种清静、自然、灵动的感觉。 …… 真的太美了！ 魏阳仅仅是稍稍过了一遍，便有了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让他突然觉得，看完这三块牌子之后，以后别的山水牌都很难再入得了他的法眼。 “陈大师，这三块牌子，可以给你加个大鸡腿。” 他立即就以另外一种方式，向陈三江表达了自己的肯定之意。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为了拿捏陈大师，林琳替他出头，让陈大师免了几样参赛作品的工费，算下来，至少也有个二三十万。 现在，他在看到作品被雕刻得如此之让他满意之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决定在费用方面补偿补偿陈大师。 之前还自鸣得意的陈三江却说道：“大鸡腿就算了，我听老李说，你手中又有了不少适合雕刻的好料子，能不能拿出来给我过过眼？” 很显然，此时的陈大师已经看不上魏阳想要奖励他的那三瓜两枣了。 看不上的原因，就在于老李还告诉过他，现在魏阳手中的好料子，除了视频里发出来的那些极品料子之外，还有不少品质没那么极品，但却极为适合雕刻的高品质特色料。 对于一个有追求的雕刻师来说，什么东西更难得？ 当然不是那三瓜两枣的工费。 而是好料子。 具备商业价值的料子倒是容易，只要你技艺足够好，有了足够的名气，就有大把人拿着各种好料子来找你加工，好料子会多得让你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把大部分的工作推给工作室里的徒弟们去完成。 可问题是具有艺术价值的好料子呢？ 通常来说，具有艺术价值的好料子，必须既具品质，有具特色，适合根据料子的特色来借题发挥，以创作出有艺术价值但忽略商业价值的好作品来。 可问题是，这样的好料子因为品质也上佳，会价格极其昂贵，动不动就百万起步，他自己的雕刻收益很难大量支撑得起，而客户的话，往往又追求价值最大化，这就导致真正的好料难寻。 这一点，几乎是所有雕刻师们最大的烦恼。 可最近老李却告诉他，魏阳这小子最近大发了，在接连逢赌必涨的情况下，变得豪迈了，别说上百万的料子，就算是过千万的料子，只要有好的创意，他也不在在意料子的商业价值。 这就是他赶过来替魏阳撑场子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既然魏阳对他的作品极为满意，想要奖励他，那他当然要趁专家们赶到之前，来把魏阳手中的好料子给过一遍，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能再次勾起他创作欲望的特色好料子。 至于视频中的那些极品好料子，他就不做过多指望了。 不得不说，陈大师的情商确实是低了点，可一旦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他一下又变得精明了起来。 这让魏阳不得不感慨…… 难怪你看不上三瓜两枣，原来所求甚大！ 不过还别说，他手中确实也已经拥有了一些适合进行艺术创作的好料子，而且，他现在差的不是料子，而是真正具有收藏价值的翡翠艺术雕刻作品，因此，在他已经高度认可陈三江的雕刻技艺的前提下，陈大师的要求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走，我先带你去看一块大料子，至于别的，等看完那块大料子再说。” 他立即就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刚拿下的一块料子。 也就是他花了六百万，从林大恩手里买下的那块糯冰乌鸡带色的料子。 当时他就在想，那块切大垮了的料子用来做流通商品翡翠算是鸡肋，可用来做摆件的话，却是堪称一绝。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其中的一半，用来雕刻一件跟《江南梦》题材接近的大型山水摆件，另一半，则用来做一整套特色茶具。 因此，陈大师的要求对他来说，确实是一拍即合。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第567章 再次被轻松拿捏 为了满足陈大师的愿望，魏阳径直把他带到了维恩的存料仓库。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把陈三江给看花眼了。 “这……这么多好料子，不会都是你的吧？” 看着仓库里那些被堆得琳琅满目的翡翠原石，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也别怪他震惊。 要知道，自从魏阳把维恩仓库里的存料给打包买了之后，整个维恩的原石仓库差不多已清空，只剩下了那些小价位的个料，于是在林大恩的授意之下，干脆把最大的那间仓库腾了出来，给魏阳临时来存放料子。 因为就一间大仓库，魏阳只能把大小料子都一个挨一个地密密麻麻地堆放在一起。 包括他打包买下的维恩存料。 也包括他买下的那些大料子。 还包括他昨天从许老板那里打包买下的存料，也被运到了这里。 料子一多，看起来自然有些凌乱，可陈三江也是识货之人，一看这些料子的皮壳，他就知道，这其中任何一块都价值不菲。 这么多好料子，却像公斤料一样，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这就是维恩的管理水平？ 再一联想到，魏阳说是带他来看自己的料子，因此他只能猜疑，这并不是维恩的料子，而是魏阳私人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魏阳的回答，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一下，陈三江又相当的无语了。 尽管他已经听老李说，魏阳最近又入手了不少好料子，但他还是没想到，那个不少的概念，竟然是如此之多。 他忍不住又问道：“这得值多少钱？” 魏阳一愣。 这得值多少钱？ 说起来，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细细算过。 别的不说，光是维恩的存料，入手价就是五亿多，许老板的存料入手价又是三亿七千万，加起来就近十亿了。 但这还是打折后的入手价。 并且，还不包括他那些已经切涨或必定暴涨的大料子。 光是半块金丝种大料就至少值四五个亿，半块满色百山桥满色料也至少值五个亿以上，然后还有一块没动的冰底高冰阳绿大料…… “二十亿应该是有的吧。” 他给了陈大师一个极为模糊的数字。 这又让陈三江相当的无语了。 二十个亿！ 他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魏阳，为他要那块极品冰乌鸡料子的一整片来雕刻时，这家伙当时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他的料子都是要卖钱的，不能随便给他来玩。 当时的这家伙，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市侩的模样。 可现如今，这家伙提起价值几十亿的料子，却变成了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这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对于魏阳的说法，他是不怎么怀疑的，因为从这些料子当中，他已经看到了半块既熟悉又眼馋的猛料。 也就是那半块已经被切开的金丝种大料。 这块金丝种的大料被切开之后，其中半块，正在加工厂继续下片，准备等公盘结束之后卖给同行，而另外的半片是打算留下来自用的，所以跟其它料子一样，被堆进了仓库，并且就摆在仓库的门口。 对于这块料子，陈三江也确实是相当熟悉，因为他自从刷到魏阳的第一个视频之后，魏阳后面的那些视频，他也天天都在刷，其中就刷到过这块金丝种大料。 对于这块金丝种大料，他也确实够眼馋。 眼馋的原因，就在于这种品质的金丝种料子，实在是太有意境了，而这么有意境的料子，对雕刻师们来说，绝对是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 正如他上次难以抵挡魏阳那块极品冰乌鸡对他的诱惑一样。 不同的特色。 不同的意境。 对于这块料子，他原本是不抱任何奢望的，不抱奢望的原因，就在于这种料子是高品质的流通料，价钱不是一般的贵。 任何商家拥有它之后，第一选择是压手镯，第二选择是做平安扣、无事牌等光身件，很少有人舍得将它拿给雕刻师去玩。 除非有玩家买下其中的一部分。 或者是雕刻师自己掏钱买。 可问题是，一个镯心就价值几十万，雕刻师又怎么舍得自己掏钱去买它雕来玩？ 现如今，他一看魏阳已经爆发，价值几十亿的料子就这么乱七八糟地随意对方在仓库里，他一时又动心了，忍不住问道：“这块料子……有没有啥边角料之类的？” 他原本是希望，这么有意境的料子，最好是整块或者下一大片来雕的，但他觉得那还是太过于奢望，毕竟这样的料子，随便压一条手镯出来就是上百万，估计现在的魏阳就算是家大业大，也未必舍得拿出一整片来给他玩。 毕竟艺术件的创作是有风险的。 雕刻效果好，并且碰上了真心喜欢它的买家，才能卖得起价钱，否则的话，就是严重的浪费材料。 魏阳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陈大师又动心了？ 这是又要主动送给我来拿捏的节奏啊！ “陈大师对它有兴趣？” 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陈三江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边角料有啥好玩的啊，要玩就挑最好的部位来玩，这样才有大的创作空间啊。” 魏阳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陈三江一下就变得狂喜了起来。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就好比说魏阳上次给他雕的那块极品冰乌鸡料子的盖子，黑钢素衣观音和黑钢佛头，是挑水路部分最好的位置来雕的，而三块牌子，则是挑极品乌鸡部分有选择性地截取的，剩下的就变成了边角料，暂时还存放在他那里。 这块金丝种料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想要创作出最有意境的雕件，在材料的选取上，当然也得挑最有意境的部分，只是从商业价值的角度来说，最有意境的部分，用来压手镯的话也是最值钱的。 现在，他一听魏阳竟然有意拿最好的部位给他来玩，立马就难以置信地问：“这么说……你真舍得？” “有啥不舍得的？” 魏阳反问了一句。 但紧接着却说道：“不过今天给你看的不是这块料子，而是那块。” 他手指了指不远处，接着又说道：“要是那块料子你也能雕出让我满意的作品，那到时这块料子，我也任你挑个部位来玩。” 他径直把陈三江带到了那块林大恩切垮后被他买了下来的糯冰底乌鸡带色大料面前。 陈三江的眼神一下又直了。 第568章 有没有兴趣被我奴役? 一听魏阳说，竟然打算把这么大一块料子直接给自己来发挥，陈三江确实把眼睛都给看直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两百多公斤的大料子，就算被一切两半，任何一半也足足有上百公斤重。 重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的种水至少到了糯冰，并且还有着一条不窄的色带。 这未免也大手笔了一点吧！ 对此，他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也别怪他难以置信。 通常来说，在翡翠玉雕领域，被用来雕刻大摆件的上百公斤的大料子，种水普遍是普通糯种，能到细糯种的，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眼前的这一块，竟然比细糯种还高了两个等级。 尽管它大面积都遍布着乌鸡花，可是对于雕摆件来说，乌鸡反而是一种特色。 “这料子……恐怕不便宜吧？” 他先谨慎地问了一句。 “嗯，确实不便宜，光是它的成本价，就去到了两千多万，只可惜被我们老板切垮了，我就干脆花了六百万把它们给买了下来，打算交给你来好好发挥一下。” 魏阳回道。 紧接着，他指着原石的大切面说：“你看这乌鸡花飘得是不是还算有意境，跟《江南梦》组件算得上是一脉相承？要不你干脆好好发挥一下，把其中的一半雕成那个的系列作品？” 陈三江一时又不知该说啥了。 光是成本价就两千多万的猛料！ 就算是切垮了，还是花了足足六百万！ 而魏阳之所以花这六百万，仅仅是觉得它有意境，跟他正在雕的《江南梦》组件类似，所以就把它给买了下来，交给他来发挥。 所以在现在的魏阳眼里，几百万已经不值一提，可以随便花来玩了？ 此时的他，又忍不住感慨不已。 对于那些有着艺术追求的雕刻师们来说，最难得的是什么？ 当然还是适合创作的好料子难得。 别的类别的玉石，适合用来创作大摆件的好料子可能有个几万块或者几十万就能拿下，可翡翠这东西实在是太贵了一点。 大一点的，品质再好一些的，价格动不动就是几百万起步，上千万也很正常。 而雕刻师们的收入，没啥名气的，一个月能赚个几万块就相当不错了，像他这样的，已经有些名气的，一年下来的收入，能有个三五百万就相当不错了。 这还得算上工作室的收入，而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酬劳。 也就是说，他一年下来的收入，可能还买不起一块像样点的料子，可是到了魏阳这边，几百万就跟玩似的，这让他怎能不感慨？ 好吧，他就是个大变态，只有羡慕的份。 羡慕一下就得了！ 在安慰了一番自己后，他说道：“那我试试吧。” 他决定接下这个活再说。 他也没道理不接。 尽管作品雕出来后，所有权是属于魏阳的，但创作者还是他，假如雕出来效果好的话，也能把它送去参赛、展览之类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工作室获得名声。 而除此之外，他和他的工作室理应还能获得一大笔工费。 既能得名，又能获利，这样的好事他哪有拒绝之理？ 接着，他又指了指另一半，问道：“那这一半呢？” “这一半，我想用来做一整套仿古茶具，包括乌鸡茶台、茶壶、茶杯等。” 魏阳又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可是让陈三江小小地为难了一下。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玉雕这一行也是如此，就好比说他，擅长的是人物、山水之类的，但对于仿古、器物雕刻等方面，却算不上顶尖。 假如这是一块普通料子的话，那他就硬着头皮给接了，可问题是，这料子的一半光是本钱就去到了至少三百万，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万一做出来后魏阳不满意的话，岂不是砸他自己的招牌？ 想了想，他说道：“仿古茶具的话，我不是很擅长，但我有个朋友做这一类型的还很不错的，要不我把他介绍给你如何？” 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他决定了，还是把这单生意给让出去。 而他的这一态度，立即也得到了魏阳的进一步欣赏。 对于陈三江的雕刻技艺，他当然是认可的，但毕竟他要的是可以放到他的极品珍藏馆去展览的顶级藏品，因此相比技艺，他更为看重的是负责任的态度。 现在，陈三江竟然肯坦然承认，自己并不擅长仿古类的器物雕刻，并打算为他推荐别的雕刻师，这样的态度确实挺让他欣赏。 毕竟像这样的成名雕刻师，能坦然承认自己短板的，其实是需要勇气的。 既然如此…… 一个新的想法立即就从心里冒了出来。 要知道，他的极品珍藏馆，可是包括原石、顶级玉石珠宝成品、雕刻艺术品这三大类的。 原石这一块，有他自己负责。 成品那一块，有郭岱君和李玉珺来托底。 唯有雕刻艺术品这一块，暂时还没有人来帮他。 这让他忍不住想，既然陈三江的技艺了得，责任心也不错，那是不是可以把这一块交给他来帮忙负责？ 他觉得这个可以有！ 他立即就说道：“这个咱们等会再说，我先问你个事。” 陈三江愣了一下。 “老李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已经买下了一栋大别墅，准备把它改造成一个私家珍藏馆？” 魏阳又问道。 正在发愣的陈三江立即就摇了摇头。 这事他还真是没听说过。 别看他跟老李的交情也不错，可老李又不是那种啥事都喜欢跟他八的人，因此，关于魏阳，他了解的还是很有限，至于私家珍藏馆的事，就更是不必说了。 不是正在谈雕刻的事吗，突然提私家珍藏馆干嘛？ 对此，他相当纳闷。 魏阳却又诱惑道：“既然是珍藏馆，是不是在里面摆上大量高品质的收藏级摆件？这可是一桩大事业。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进来？” 陈三江又一次愣住了。 私家珍藏馆。 大量高品质的收藏级摆件！ 这家伙，准备玩这么大？ 玩这么大就算了，还打算把我给拉进来？ 这是想长期奴役我吗？ 第569章 我说她是我媳妇，你信不信? 这是想长期奴役我吗？ 当魏阳问他要不要加入时，陈三江在第一时间确实想到的是这一点。 但凡喜欢艺术的人，都有一颗向往自由之心，并不太喜欢被人约束，因此，在内心里，他对魏阳的这一提议是抗拒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具体打算怎么弄？” 对于魏阳来说，他刚才的这一提议，其实是突发奇想，并没有系统地考虑过，但他还是边想边说道：“这么说吧，在一开始，咱也别把摊子铺得太大，一年投入个一两个亿就好了，我出钱，出材料，你来帮我找最好的雕刻师，根据材料来创作最具艺术气息的雕件。” 可就算是这临场发挥的一句，又让陈三江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了。 一年投入两个亿！ 这是啥概念？ 就好比说他眼前这块糯冰底乌鸡带色的料子，一半的价格算三百万，把它给雕成摆件，工费大概再花个百来万，最终的摆件成品投入就是五百万左右。 两个亿的话，这样的摆件一年至少能出二十件左右。 而制作这样一个大型的摆件，单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得是一个大师级的雕刻师带着一个团队来完成。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这一年两个亿的投入，至少能供养十到二十个有大师级水准的雕刻师团队。 这还叫不把摊子铺太大了？ 一年两个亿，十年就是二十个亿，在整个行业里，有几人有这样的实力去玩？ 还真没几个。 要知道，大型摆件那种东西，只要材料和技术到位，价值肯定是有的，但在翡翠这一行业，越是有艺术价值的大型摆件，就越是出了名的难出手。 或者说，越是有艺术价值的东西，拥有它的人就越是舍不得出手。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种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玩法。 可年纪轻轻的魏阳却敢玩。 而且还玩这么大！ 这就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说实在的，假如是小打小闹，那他还真没兴趣被魏阳长期奴役。 可若是每年都有至少两个亿的投入，玩这么大的话，他敢保证，别说是他这个才刚刚小有名气的所谓大师，就算是一会就要到来的国家级大师李春生都有可能动心。 于是，他又问道：“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大概是承担艺术总监这么一角色吧。” 魏阳又回了这么一句。 为了让陈三江明白他所能发挥的作用，他临时给了他一个准确的定位。 他这么一说，陈三江算是懂了。 魏阳只管投资，管材料的提供，具体的创作交给他来负责。 准确地说，是由他来组织业界有水准的雕刻师，来帮魏阳完成每年至少价值两个亿的翡翠艺术摆件的雕刻制作。 这下他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动心了。 说实在的，其实打心底来说，他还是不太想被人驱使，假如没有别的因素的诱惑，他还是宁愿自己开自己的工作室，靠自己的技艺来赚钱。 但那样的话，却会有闭门造车的嫌疑。 而艺术创作这回事，是需要向同行进行广泛交流与学习，才能更上一层楼的。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开工作室自由是自由，但却有着相当大的发展局限性。 反观魏阳的这一提议，约束是受约束了，工作上也会有压力，但却给他提供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让他有着更多的向优秀同行交流和学习的机会不说，还有可能从他手中诞生无数极具艺术价值的优秀玉雕作品出来。 这绝对是一件能让他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一旦运作好了，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成为行业领军人物。 但他还是有顾虑。 那就是摊子实在是有点大，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去运作。 于是他又坦然承认道：“这事具体该怎么弄啊？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啊。” 这其实是必然的。 毕竟他还年轻，并且之前又是靠手艺谋生，还没折腾过这么大的事情，再加上在圈子里的人脉又还不算厚，这就导致了他心里确实是没底。 这其实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之所以看中陈三江，看重的是他的雕刻技艺，以及他的责任心，而不是他的运作能力。 试问，一个雕刻技艺出众但又情商堪忧的家伙，怎么可能运作好那么大一摊子的事？ 这就是为啥，他给陈三江的定位是艺术总监而非运营总监的原因。 按照他的设想，这事的具体运作，还是得靠他自己。 其实关于此事的运作，他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在他心里，已经快速形成了一个朦胧但却规模庞大的想法。 从表面上看，他每年的投入也就两个亿左右，这样的投入，在别的行业可能不算小，可是在翡翠行业来说，却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 可是别忘了，这还只是他自己在艺术类雕刻摆件方面的投入。 事实上，他现在手中的存料，至少已超过二十亿的价值，而这些料子的最终处理，除了手镯等光身件之外，绝大部分还是得通过雕刻来变成市面上的成品的。 还有，他现在已坐拥数百万粉丝，这些粉丝一旦被深入发掘，也会对雕件有着大量的需求。 也正因为如此，他还特意敲定了跟许老板的合作，让他帮忙去缅甸批量采购万元到几十万的精品小料，这一部分，光是料子的成本，每年至少也是两三个亿。 这么一算，光是他这边对雕件的需求，至少能达到七八亿甚至上十亿的规模。 这么大的规模，能养活多少雕刻师或雕刻工作室？ 这么大的规模，他又怎能指望陈三江这个情商堪忧的家伙帮他搞定？ 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得靠他自己来完善。 而按照他的想法，就是以如此大的需求为诱饵，来弄一个类似雕刻师联盟的机构来运作。 至于陈三江所担心的人脉问题…… 他立即就说道：“这个你暂时别想那么多，真要是有意向的话，咱们另外再找个时间细谈，到时我拉上老李，咱们一起来具体协商。” 在雕刻师群体里的人脉问题，不管是他还是陈三江，都是短板，可这一问题对于身为珠宝玉器协会的老李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别忘了，只要是全国性的雕刻比赛，都少不了坪洲，而坪洲这边的雕刻师参赛，都是由珠宝玉器协会来组织的。 所以他决定，此时的细节部分暂时搁置，到时拉上老李一起来商量。 一听他提起老李，陈三江的思维一下又被转移了，他问道：“拉上老李一起啊，对了，你跟老李是啥关系？为啥老李他女儿也跟你搅和到一起了？” 一时间，魏阳又不知该说啥好了。 他发现，这陈大师的八卦之心一点都不比女人弱。 无奈之下，他来了一句：“你说玉珺啊？我说她是我媳妇，你信不信？” 陈三江：“……” 第570章 给我高调点! 她是我媳妇！ 魏阳这毫不掩饰的一句，一时又把陈三江给整懵了。 别看他之前的话题已经被郭岱君给岔开了，但是在他的认知里，还认为魏阳跟林琳是一对，而现在魏阳却跟他说，李玉珺才是他媳妇，这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忍不住问道：“不是吧？那你跟林总呢？” “这跟林总有啥关系？我跟林总一直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啊！” 魏阳自然是矢口否认。 不仅如此，他还决定利用这一机会打击报复陈三江一番，于是他又说道：“陈大师，不要以为你是大师，就可以乱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 陈三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道：“难怪老李那么帮你，原来是搞成一家人了。” 紧接着，他又开始转移话题，说：“那行啊，等老李哪天有空，咱们约上他，好好商量一下这事具体怎么弄。” 他算是彻底答应了魏阳的提议。 这其实是必然的，因为对任何一个有能力的雕刻师来说，接到大单可能不成问题，可是像这样的机会，就不是谁都能遇上的。 他也相信，有了魏阳的财力，再加上老李的人脉，这事一定有得玩。 因此，他没理由放过。 “那走吧，先回我办公室，我再给你看看别的料子。” 魏阳则提议道。 关于这事，他其实也是临时起意，因此整个思路都还需进一步完善，再加上一会又有贵客要来，于是他决定这事还是押后再说。 很快，他又带着陈三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事实证明，这事也确实需要押后才有机会说了，因为此时他的办公室里，已经有另外的客人来了。 八鈅带着她的好大哥温先生来了。 这让魏阳不得不暂时丢下了还继续等着看他那些猛料的陈大师，先跟温先生寒暄了一番。 这当然是必须的，毕竟从身份上来说，陈大师是来替他撑场的，算得上是他的同伴，而温先生是他的客人，有可能在他这消费上亿。 这么优质的客户，他不伺候好怎么能行？ 当然，温先生最终会不会在他这消费上亿，具体还得看接下来在价格方面是否能谈得拢。 其实这也是他之所以把温先生跟接下来即将到来的贵宾约到一起的原因。 别以为他手中有帝王绿，就一定能顺利卖得出去，事实上，越是顶级的翡翠，或者说，越是贵价的翡翠，想要达成交易，其实是有很多障碍的。 比如说，他如何让温先生相信，他手中拥有的就是一块帝王绿，而不是以次充好的廉价货？ 别以为他跟温先生之间有八鈅搭桥牵线，温先生就一定会相信他。 毕竟这是上亿的消费。 换做是谁都会慎重。 因此，温先生有可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怀疑，他跟八鈅是在合伙坑他。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有业界权威人士出来证明，效果会相对好一点。 还有，就算温先生相信了他手中的就是帝王绿，那价格又如何来定？ 还真是不好定。 所谓的黄金有价玉无价，尤其会体现在这种顶级翡翠上，尤其是面对温先生这样的非行家，价值一个亿的东西，你跟他说八千万卖给他，他也有可能觉得他是在宰他。 而现在的魏阳就算急需大量资金周转，可这毕竟是帝王绿，他当然不可能廉价卖。 那咋办？ 不是有业界权威和拍卖公司的人过来吗？ 让他们来评估价格不就行了？ 假如温先生连他们评估的价格都不信的话，那这笔生意不做也罢，毕竟帝王绿再说，只要他不太心急的话，还是不愁卖的。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把温先生也约到一起的原因。 不得不说，为了尽快赚够还债的钱，他可是煞费苦心。 …… 正当魏阳那边迎来了温先生的同时，老李这边，也迎来了姗姗来迟的亿元俱乐部的诸位理事。 “李会长，魏生那边具体是啥情况？他手中真有那么多好东西吗？” 稍作寒暄之后，专程从香港赶过来欧阳女士稍稍有些心急地问起了魏阳的具体情况。 也别怪她心急。 作为翡翠领域的权威人士，已从业几十年的欧阳女士自然是见惯了各种极品翡翠，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此多的极品翡翠竟然同时集中在一个人手里，连她也是平生头一回遇上。 因此，在看过老李的推荐资料，又看过魏阳发的那第一个短视频之后，原本这次没打算来坪洲参加公盘的她，也还是临时决定过来了。 不用说，她对魏阳手中那些极品料子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致。 但她更感兴趣的，则是魏阳本人。 因为老李的推荐资料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此时的魏阳还未满二十五周岁，年纪轻轻就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积攒了如此多的极品翡翠，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因此，在见魏阳之前，她当然有必要从老李这里先了解一下魏阳的具体情况。 而这也是老李求之不得的。 对他来说，在魏阳已经手握众多极品翡翠的情况下，推荐魏阳加入亿元俱乐部已经不是啥难事，难的是，如何让亿元俱乐部里众多重量级人士高度认可他，成为他不可多得的人脉。 于是，顺着欧阳女士的话题，他开口说道：“说起这小子，就有点意思了，在我看来，他就是天生玩翡翠的。” 他以这样一句，开始了对魏阳的介绍。 正常来说，在欧阳女士跟李大师这样的业界权威面前介绍一个后辈，是理应谦虚一点的，但为了让魏阳在这些业界权威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决定反其道行之，来一个高调出场。 这也确实是很有效果的。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女士的兴致更浓了，配合着问道：“这话咋说？” “据我所知，自从他玩赌石开始，就好像还没真正垮过，用逢赌必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而且，一旦他看中的料子，基本上都是暴涨，他手中那么多极品翡翠，就是这么来的。” 老李又来了这么一句。 如果说，前面那一句还算低调的话，那这一句，就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 高调得让在场的这些贵宾都难以置信。 有这么夸张？ 第571章 此子必将前途无量 逢赌必涨？ 真有这么夸张吗？ 在场的这些贵宾都被老李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的一句给惊到了。 其实说起来，他们都是刷过魏阳那个视频的，在那个视频里，也有魏阳崛起之路的简单介绍，包括他从零开始的整个赌石过程。 可是在这些来宾们看来，视频里所发的那些原石，一定是选择性发的，具体的选择标准就是跟其他大部分翡翠博主一样，报喜不报忧，也就是只发涨的，不发垮的，来博眼球。 可现在老李却跟他们说，这小子玩赌石似乎从来还没垮过。 有这么夸张吗？ 这确实很难让大家相信。 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一个个都称得上是珠宝玉石界的权威，尽管他们未必全都精通赌石，可是对于赌石的涨垮几率是十分清楚的。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翡翠王马老先生再生，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只涨不垮，更何况一个才入行两三年，年轻得如此不像话的魏阳？ “李会长，这会不会多少有点夸张？” 最具权威性的欧阳女士又一次代表大家提出了质疑。 真的夸张吗？ 想要解答这一问题，对于老李来说，自然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因为在魏阳进入维恩后不久，他就很快认识了魏阳，并且亲眼见证了他其中绝大部分的赌石过程。 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翻出了他所拍下的那些图片，跟大家更为详细地讲述起了魏阳的赌石经历。 他的讲述，跟魏阳视频里走马观花式的介绍相比，自然要详细了许多，并且，视频中一些没出现的原石，在他这里也有图片，比如说魏阳帮他赌涨的那块大糯冰春料，以及魏阳帮成品事业部赌的那些手镯料等。 而且，在魏阳的视频里，不会有过于深入的赌石常识分析，而在老李这里，每一块原石为啥能赌涨，老李都能把魏阳跟他讲过的原因给大致复述出来。 这下算是真正把大家都给震惊到了。 要知道，在魏阳的那个视频里，虽然有走马观花式地介绍过他所开出来的那些极品原石，可是关于细节，比如说入手价，从哪入手的，最终的价值，啥时候开的等，都没有太过于描述。 而在老李的讲述里，这些都是一清二楚的，大部分原石的入手过程，甚至还有别的重要人证，大部分原石的开切过程，也有维恩的员工发朋友圈，根本就没有作假的可能。 这就厉害了！ 假如老李的表述没有作伪的可能，那他们所听到的，就是翡翠赌石界一个无比传奇的故事，传奇程度，将超过翡翠史上的任何传奇人物。 近乎传奇的相玉本事。 堪称奇迹的发家史。 大家很难想象，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以近乎爆发的方式，开出了如此之多的极品翡翠，快速积攒了价值至少二十个亿的巨额财富。 这确实是太惊人了！ 大家也很难想象，照魏阳这一趋势发展下去，未来将怎么了得，会创造何等的辉煌成就？ 此子必将前途无量，需全力交好之！ 很快，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地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这其实是必然的。 别看在场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算得上是业界大佬，资深权威，可他们对高端翡翠珠宝也是有着长期需求的。 比如说，欧阳女士，她自己就在香港开有珠宝公司，专营高端翡翠珠宝，而她又是那种不玩赌石，只入手高端明料半明料的买家。 现如今，她竟然碰上了这样一个逢赌必涨，并且还专玩极品原石的魏阳，又怎能不起交好之心？ 一旦交好了，以后她在高端明料这一块的进货渠道又多了一个保障啊！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在玉石雕刻领域有着尊崇地位的李春生。 既然是拿国家津贴的国家级雕刻大师，他的技艺自然是不会荒废的，只不过以他的水准，非顶级材料已不值得他出手了而已。 再说，他手下还有着一大帮徒弟、同门之类的，也对高端翡翠材料有着大量的需求。 因此，面对这样一个相玉本事如此高超的魏阳，他又怎能不心生交好之心？ 至于祝江南就更是不必说了。 对于拍卖公司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最好能引起业界轰动的顶级藏宝，只有能不停地推出让那些顶级富豪都极感兴趣的顶级拍品，拍卖公司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业界最具影响力也最受欢迎的拍卖行。 因此，面对魏阳这种能不停地有高端翡翠成品推出的顶级赌石玩家，他没理由放过。 此时的他，就在暗暗琢磨，如何才能牢牢地把魏阳抓在手里，最好能说服他，让他把他手中愿意出手的那些顶级货，全都放在保利来拍卖。 不计代价也得抓住！ 他思忖道。 不得不说，老李的目的算是基本达到了。 但他觉得还不够。 哪方面不够？ 当然是他都还没来得及说魏阳的私家珍藏馆，以及他的极品玩家发展计划。 机会当然是有的。 不管是在哪行哪业，越是业界权威，就越是会在照顾自身发展的同时，也关注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在场的这些大佬也是如此。 比如说此时的欧阳女士，在觉得魏阳必将前途无量，需全力交好的同时，也在关心着魏阳能否为整个翡翠行业做出较大的贡献。 于是她又说道：“李会长，也难怪你如此看重魏生，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确实得大力扶持，好好培养才行，关于他未来的发展，他那边有没有啥特别的想法？” 她以关心的名义，打听起魏阳的未来发展计划来。 这其实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要知道，越是年轻人，越是太过于容易获得成功，就越是容易得意忘形，从而步入歧途，因此，他们作为业内的前辈，当然觉得有必要在这方面关心一下。 老李想进一步抬举魏阳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从魏阳的品性说起，顺理成章地提起了他的私家珍藏馆，以及他的极品藏家计划。 在他的描述下，魏阳不仅相玉本事了得，能力出众，还品性优良，有着超大的格局，简直是翡翠界不可多得的未来之星。 这下可是把大家的胃口给吊足了。 “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会会他？” 连欧阳女士都按捺不住了，催促起了老李，赶紧带大家去会一会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很快，大家上了老李安排的一辆豪华面包车，开始向着维恩进发。 第572章 这局未免也设得太大了一点吧! 在欧阳女士他们抵达之前，魏阳这边已经准备上了，他带着李玉珺和郭岱君，把他手中所有的极品料子和顶级成品，都一一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 这可算是让八鈅、温先生、陈三江等人提前开了一下眼界。 说起来，魏阳手中的这些极品料子跟顶级成品，全部都见过的人其实并不多，包括郭岱君，也只是见过其中的一部分，至于其他人就更是不必说了。 “魏总，一会来的贵宾到底是谁啊？” 被惊艳到了的八鈅终于憋不住了，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她的好奇是必然的。 要知道，她跟魏阳做了这么多的生意，按理说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可她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魏阳如此慎重其事，竟然把压保险箱底的好东西都给搬了出来。 依她看，如果不是有身份重要得吓人的贵宾到来，这其中的很多极品料子，估计连她都无缘见到。 这让她忍不住好奇，来者到底是何身份？ “除了保利的两位之外，还有一位是香港的欧阳女士，另一位好像是李春生大师。” 已接到老李电话，说他已经带着贵宾出发了的魏阳终于说出了大实话。 在此之前，八鈅也曾问过他这一问题，但他却卖了个关子，说到时人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现在，既然贵宾马上就到，那就没必要隐瞒了。 这下八鈅算是被惊到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吧？竟然是欧阳女士？” 平日里一向情绪稳定的她，此时看起来稍稍有些失态。 其实这是必然的。 说起欧阳女士，圈外人可能不太清楚，可是在翡翠行业里，尤其是成品领域，她的大名几乎是无人不知，论在业内的地位，完全可以跟已过世的翡翠王马老先生相提并论。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现在成品领域流行的翡翠定义标准，以及行内人士都熟知的人工处理翡翠a\/b\/c\/b+c区分标准，就是欧阳女士定义的。 而且，她还是国际公认的世界十大宝石鉴定家之一。 由此，她被业界赋予了“玉夫人”、“翡翠夫人”、“翡翠皇后”等多项美称。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个做翡翠成品或珠宝的从业人士，都会以认识她为荣。 八鈅自然也是如此。 她一听说来者中竟然有欧阳女士，确实有些失态了，又忍不住热切地问道：“那……魏总，帮我个忙呗，一会能不能让我跟欧阳女士合个影？” 魏阳笑了笑，回道：“你自己把握机会吧。” 紧接着，他却招呼起了郭岱君和李玉珺，示意她们跟着他下楼前去迎接客人。 “耶~” 魏阳他们离去之后，还在兴奋之中的八鈅忍不住用力地挥了挥拳头。 看着她那兴奋得像个小姑娘的样子，跟她一起来的温先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八鈅，这欧阳女士到底是谁啊？有啥来头？”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说起来，温先生也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但他熟悉的是金融领域，至于玉石珠宝领域的名人，他是一个都不熟悉，现在他看八鈅竟然如此之兴奋，自然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说起欧阳夫人，那就厉害了……” 还在兴奋之中的八鈅立即就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起了欧阳女士的来头。 这下总算是把温先生给惊到了。 其实魏阳的担心是对的。 对于温先生来说，别看他此次来坪洲，是为了圆帝王绿梦而来，而且就在刚才，他也已经见到了那块据说是帝王绿的翡翠原石，但他心里还是有疑虑的。 那块料子真是传说中的帝王绿？ 这会不会是八鈅跟魏先生联手做局来坑我？ 在此之前，他一直有着这样的担心。 也别怪他有这样的担心，毕竟这是过亿的交易。 而魏阳这边，摆出的阵势实在是有点大，又是陈大师，又是拍卖行，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这是专门为他设的局。 因此，在此之前，他所谓的帝王绿料子看是看了，但始终没表态。 现在，他一听八鈅说，魏阳竟然翡翠界的权威欧阳女士都邀过来了，忍不住想…… 这局未免也设得太大了一点吧！ 当然，这已经是他自嘲的想法。 毕竟按照八鈅的说法，像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是很珍惜自己的羽毛的，不可能因为一点小利，专程大老远从香港跑过来，帮魏阳设这样一个局。 那十有八九真是大场面了！ 他之前可是听魏阳说过，即将到来的这些贵宾里，有几位是拍卖行的人，是前来评估他那几样即将上拍的天价成品的，还有另外几位，则是来看他的那些极品料子的。 因此，现在他倒是想听听，这些即将到来的贵宾，翡翠界的权威人士，又会如何来评价魏阳刚刚摆出来的这些极品翡翠和珠宝。 毕竟对于这些，他也不是太懂。 而他更希望听到的，则是这些据说是翡翠界的权威们，又会如何评价那块据说是帝王绿的料子，以及又会给他估上一个啥样的价位。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毕竟这事关他自己的切身利益。 正当他耐心地等待那些贵宾的到来时，意外又来了。 “八鈅，你就知道欧阳女士是吧？那你知不知道，李大师也是真正的业界牛人？” 情商一向不怎么高的陈三江忍不住出声了。 也别怪他憋不住。 可能在八鈅眼里，欧阳女士才是真正的业界权威，是值得她崇拜的偶像级人物，原因就在于，她是做成品这一领域的。 而在从事雕刻领域的陈三江眼里，同样是雕刻师的李春生才是他钦佩的人。 越是情商低的人，就越是喜欢比，于是，当着八鈅跟温先生的面，他介绍起了李春生的来头。 这下可是又把温先生给惊到了。 啥？ 国家级玉雕大师？ 京派玉雕传人？ 拿国家津贴的牛人？ 有没有这么夸张？ 这样的牛人竟然也来了？ 这局未免也设得太大了一点吧！ 他又忍不住暗暗惊呼道。 第573章 帝王绿! 珠宝界权威！ 玉雕界权威！ 说起来，这还是魏阳平生头一回接待这样的牛人，正常来说，他理应会犯怵才对，可事实上，站在维恩门口迎接的他却是波澜不惊，一脸的平静。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来想去，应该有这么几个原因。 一是他还足够年轻，拥有年轻人身上那种都有的年轻无畏，不畏惧权威的特性。 二是有底气。 所谓无欲则刚，假如他现在还是一个行业最底层的小卡拉米，碰到行业里任何一个稍微牛一点的人都想沾点光的话，那心里绝对会忐忑。 可现在的他，要身家有身家，要本事有本事，要好料子有好料子，已经用不着指望去拍人马屁，指望从别人下巴底下讨吃喝了。 那有啥好忐忑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因为老爷子的存在。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当年他在整个云南到缅甸，相玉水平是堪称无敌的，很少会看走眼，只不过他一向低调，才不像某些人那样声名显赫。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老爷子能活到现在，并且稍微高调一点，那他在整个翡翠界的地位，是不是跟大名鼎鼎的翡翠王有得一拼？ 因此在他看来，老爷子绝对是跟即将到来的欧阳女士和李春生大师是一个级别的，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如此，那他作为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当然没必要在他人面前太过于示弱，以免丢了老爷子的颜面吧？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很快，一台豪华面包车在维恩门口停了下来。 他带着李玉珺和郭岱君不徐不疾地迎了上去。 “你好，欧阳女士，久仰大名。” “李大师你好，很高兴认识。” “你好，祝总。” 在老李的引荐之下，他一一跟前来的几位贵宾打着招呼。 嘴上很客气。 态度上却是不卑不亢。 正如他第一次见到老李时所表现出的那样。 但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第一次见到老李时，那时的他还是一个无名小辈，因此给老李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这小子有点楞，不知天高地厚。 这不良第一印象，是在后来的深入接触中才慢慢化解的。 而现在的他，已坐拥数十亿身家，有着高超的相玉水平，还有着无数极品好料，因此他的表现看在欧阳女士等人的眼里，就变成了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之类的。 “魏生你好，幸会幸会，听李会长说，你是坪洲翡翠界难得的青年才俊，手头有着不少好东西，因此冒昧地前来拜访一番，打扰了，请勿怪罪。” 因为欣赏，原本就很有礼貌的欧阳女士立即就客气地回应着。 而李春生、祝江南等人，也客客气气地跟他互动了起来。 大家客气了一番之后，很快，魏阳引领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简单的引荐。 尽管之前就在他办公室里的八鈅、陈三江、温先生等人，论江湖地位，跟欧阳女士、李春生等远远不能比，但他们毕竟也是魏阳邀请过来的客人，简单的引荐当然也是有必要的。 说起来，魏阳这次的接待其实也稍稍有些寒酸。 毕竟他现在还是维恩的人，利用的是维恩的场地，因此在接待规格上，实在是没办法弄得太高，因此，对于这些贵宾的到来，他也就能提供一些茶水、点心之类的。 但这真的不重要。 对于今天到来的这些贵宾来说，什么样的接待规格他们没有见识过？ 相比那些程式化的接待礼仪，他们更为看重的，其实还是那些极品翡翠珠宝之类的，而在这方面，魏阳的收藏也确实能让他们一饱眼福。 于是，在简单寒暄过后，贵宾们一窝蜂地涌向了魏阳早已准备好的那些极品原石、顶级珠宝首饰。 在俗人眼里，东西好不好，大多是以价值来论的。 而在专家眼里，东西好不好，是从品质、特色的角度来衡量的。 现在，魏阳展示出来的这些东西，论价值，可能会高低不一，可是论品质、特色，却全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哇，这块冰黄翡，这颜色绝对是我所见过的黄翡里面最好的一块。” “还有这块冰红翡，颜色确实达到了鸽血红的等级，只可惜雾层稍稍薄了一点，要是再厚一点，那就真是无价了。” “最难得的还是这两块春料，种水这么好，颜色还这么浓艳的春料实在是罕见，这绝对算得上是极品。” “这块莫西沙的雪花棉料子也很难得，种水这么高，雪花棉也这么有意境的，还真是不多见。” “哇，这天空蓝的色彩也太浓艳了吧，这绝对是色标记的天空蓝。” …… 一声声惊呼时不时地从贵宾们的嘴中蹦了出来。 此时的他们，没有吝啬任何溢美之词。 这是必然的。 欣赏这样的极品，分为两种情况，一是交易，二是单纯的欣赏。 假如是前者，那一定是尽量多挑刺，以便接下来好压价。 假如是后者，那肯定是不惜溢美之词了。 更何况魏阳今天展示出来的这些东西，一样样也确实算得上是翡翠中的极品，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有缘见到实物？ 在这些业界权威眼里，东西到底好不好，也确实不是单纯以价值来论的。 就好比说，在今天魏阳所展示出来的这些料子里，论真正的商业价值，应该算是那块极品冰乌鸡的价值最低，其珍贵程度，甚至还比不上那块玻璃种淡晴水绿的料子。 可对于李春生这位雕刻大师来说，他最为中意的，反而是陈三江利用这块材料所雕出来的那几样作品，尤其是那三块江南题材的意境山水牌，更是被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看着，根本就不舍得放手。 而欧阳女士最钟意的，则是那块极品天空蓝的料子所做出来的成品，那块“鱼水之欢”的牌子，以及那套魏阳没能送得出去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也反反复复地在她手中对比着，始终不舍得放下来。 相比来说，魏阳即将送拍的那几样满冰阳绿的首饰珠宝，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大家无视了。 那可是价值好几个小目标的东西。 当然，所有人的关注点，最终还是集中到了这其中最为耀眼的那块原石上。 帝王绿！ 第574章 好精的算盘 那么多极品料子，大家最终却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点集中到了那块帝王绿料子上。 这其实是必然的。 之所以如此，倒不一定完全是因为这块料子最贵的缘故，而是因为帝王绿料子是最具争议的，按照最为严格的标准，种水稍稍差一点，或者是颜色稍稍偏一点，都不能算是帝王绿。 而是不是真正的帝王绿，价格可差得相当远。 “欧阳女士，依你看，这块料子有没有达到真正的帝王绿标准？” 当料子到了欧阳女士手里之后，祝江南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说起来，最为关心这块料子有没有达到帝王绿标准的，还得数祝江南这位拍卖行的珠宝领域的负责人。 至于说他为啥这么关心，当然是因为，一旦这块料子真正达到了帝王绿的级别，那他就得打它的主意，不管用啥办法，他都得说服魏阳，用它做出点成品拿去上拍。 没办法，每次拍卖，压轴的拍品中有没有帝王绿，整场拍卖的影响力就千差万别。 就好比说保利今年的香港春拍，就因为上了一条有瑕疵的帝王绿手镯，影响力就远胜前几次的春拍秋拍。 而魏阳现在的这块料子，品相可是相当完美的，一旦真达到了帝王绿的标准，就至少能出两条近乎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至于其它牌子、挂件、蛋面之类的，就更是不必说了，能出的数量可不是一般的多。 既然如此，祝江南不可能不打它的主意。 而要想准确地判断它到底有没有达到帝王绿的标准，在场的人里，最权威的当然还得数欧阳夫人，毕竟她是国际公认的十大珠宝鉴定师之一。 其实此时的欧阳夫人也很想确定这一点。 如何来确定？ 最准确的方法，当然是通过专用的仪器加色标来进行对比测试，那样所得出来的结果，绝对够严谨。 可问题是在没有专用仪器可用的情况下咋办？ 还有另外一个不那么严谨的方法，那就是用现成的帝王绿珠宝来进行对比测试。 对于不懂行的人来说，可能把几样品质和价格都千差万别的珠宝摆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区分出来好坏，可是对欧阳女士这样的行家来说，种差一点，色差一分，只要有对比，她都能准确地判断出来。 因为在视频中就看过了这块料子的缘故，欧阳女士也早已有所准备，现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就戴着一枚标准的帝王绿戒指。 可问题却还是来了。 面对祝江南满怀期待地询问，她迟疑了一下，非常谨慎地回道：“从原石的种水、颜色表现来看，应该是接近帝王绿的标准了，但具体是不是，还是得将它制作出成品来，才能准确判断。” 这就是问题所在。 所谓的帝王绿，准确的表述指的其实不是原石，而是成品。 就好比说要鉴定某块玉石原石是不是a货翡翠，必须得将原石开窗或切割不说，还得将开窗或切割部位抛光才行，是同一个道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玉石从原石到成品这一过程里，有起货效果一说。 两块种水、颜色看似一致的原石，因为场口不同，二次成矿环境不同，起货效果有可能会天差地别。 就好比说会卡、后江、南齐这三个场口，是出了名的翻种翻色，指的就是起货效果。 连普通玉石珠宝都得看起货效果，至于帝王绿就更别说了，起货后的种水、颜色、光感稍差一点，都不能算是标准的帝王绿。 这就是连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都不得不谨慎出声的原因。 只是这么一来，就难免让在场的这些人稍感遗憾了。 连大名鼎鼎的欧阳夫人都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帝王绿？ 这岂不是意味着，想要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帝王绿，一定得把它加工出来，然后送去三大鉴定机构鉴定过后才行？ 这对大家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毕竟帝王绿这种东西，不是想见就能随便见到的，于是，大家都把遗憾的眼神投向了站在欧阳女士身边的魏阳身上。 此时的魏阳却是一脸的淡定，面对众人遗憾的眼神，他笑意盈盈地说：“想要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帝王绿，倒也简单，假如大家不急的话，下面就是加工厂，咱们可以直接压一条手镯出来看看效果。” 这下可是让大家都愣住了。 连欧阳夫人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也别怪她这么问，要知道，早在十年前，真正的帝王绿就已经是克价百万，至于现在，就更是价格翻番可能还不止。 因此，对于真正的帝王绿料子的处理，是极为谨慎的。 尤其是压手镯，更是得慎之又慎。 为啥？ 当然是得将圈口大小的因素考虑进去。 懂行的人都知道，手镯向来就有小圈口、黄金圈口、大圈口的说法，同一品质，相对于黄金圈口的价格，小圈口价格可能会折半，而大圈口则要贵上不少。 因此，越是贵的料子，只要能出手镯圈口的大小不受材料的限制，那在没有明确的需求之前，只好的办法就是暂时不要动它。 至于像这种准帝王绿的料子，就更是不必说了，在欧阳女士看来，最好的处理办法，莫过于切点边角下来，先磨一颗蛋面来看看效果。 可现在魏阳的提议，竟然是直接压手镯！ “确定，就按57、13的标准来压吧，至于手镯圈具体怎么画，不如有劳一下夫人？” 魏阳却笑着回道。 欧阳女士一愣，立即回道：“既然魏生如此相信我，那我就试试吧。” 她客套了一句之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其实画手镯圈也确实是一件技术活，尤其是像这样的准帝王绿料子，稍稍画错一点点，都会严重影响其最终的价值。 不过对此欧阳女士倒是不怎么犯怵，毕竟论专业程度，她才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为权威的那一个。 只不过她没想到，魏阳却又接着说道：“对了，在压之前，我还想给它录个视频来记录一下，不知夫人方不方便出镜。”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啥？ 你个小贼，竟然连大名鼎鼎的翡翠皇后都敢利用？ 这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一点吧！ 第575章 这是您亲儿子吧? 我去！ 魏阳这小贼，这算盘打得好精哦，竟然连大名鼎鼎的翡翠皇后都想利用！ 魏阳这很显突兀的请求一出，确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惊讶于他的厚颜无耻。 请欧阳女士来帮忙处理这块料子很了不得吗？ 当然了不得。 要知道，欧阳女士可是国际公认的珠宝界尤其是翡翠界的权威，因此这块料子一旦经她亲自来处理，并且最终认定是帝王绿无疑，而且还拍下视频发布出去的话，那这块料子，以及由这块料子所做出来的珠宝首饰成品，绝对会在整个国际珠宝界都变得非常有名。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它所做出来的成品上拍，拍卖行再好好宣传宣传，那最终的成交价绝对会直线上升。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就好比说，在整个珠宝界都非常有名的那套高冰阳绿首饰套装“绝代风华”，就是因为由某着名舞蹈家佩戴过，就变得珍贵无比，市场估值已高达三亿，比类似的帝王绿首饰套装还贵。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魏阳花大价钱请那些有着翡翠女王之称的大明星来站台，效果也未必有欧阳女士出面好。 只不过这样的请求未免也太突兀了一点吧？ 你跟她很熟吗？ 像人家这样的业界权威，是很珍惜自己的羽毛的好吧！ 于是，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又投注到了欧阳女士身上，想看看她对此有何反应。 谁知…… “好啊，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可是会实话实说，不帮你打虚假广告。” 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欧阳女士竟然没做任何犹豫，以这样一句玩笑的方式，又爽快地答应了魏阳这一很显突兀的请求。 我去！ 连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竟然都对这小贼青睐有加？ 这未免也对他太好了一点吧！ 为什么会这样？ 欧阳女士的这一反应，可是把大家都给惊呆了。 大家有所不知的是，欧阳女士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爽快，原因就在于，此时的她，比在来这里之前更有心跟魏阳结一个善缘。 为啥？ 当然是魏阳这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就好比说在市面上连一颗大点的蛋面都很难找到的极品冰妖紫、极品冰红春、极品金翡翠等料子，魏阳这里直接是一大块，连手镯都能出。 至于玻璃种雪花棉、玻璃种淡晴水绿这样的业界收藏级料子，到了魏阳嘴里，竟然变成了不值一提的普通货色。 这实在是太那个啥了一点。 而欧阳女士自己，除了是珠宝界的权威之外，也是有着自己的珠宝生意的，在港澳台、新加坡等地都开有最为顶尖的珠宝店。 既然是顶级珠宝店，最缺的是啥？ 当然是各种顶级的珠宝及极品首饰的货源渠道。 就好比说，假如她有尊贵客户对极品冰妖紫的鸽子蛋有需求，让她去哪里找？ 她当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来魏阳这里。 这就是她在看过了魏阳手中这些极品料子之后，更加想跟魏阳结善缘的原因。 无非就是帮忙拍个视频而已，只要她实话实说，不帮忙做虚假宣传，那对她的名誉和形象又不会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答应得非常痛快。 不仅如此，她还指了指台面上那些已做成成品的珠宝首饰，又主动问道：“这些发过视频了没有？要不要也让我客观地来点评一番？” 这一句，可更是把大家都给听懵圈了。 我去！ 欧阳女士怎么会对魏阳这小贼这么好？ 这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亲儿子在对待啊！ 欧阳女士的主动，确实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颇感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得让老李都忍不住怀疑：您老人家是不是也看上魏阳了，想让他当女婿？可问题是您也没有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女儿啊！ 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则是祝江南。 像欧阳女士这样的珠宝界权威，各大拍卖行当然是极为重视的，像他所在的保利，就多次想邀请欧阳女士对顶级拍品做评估、做点评之类的，以提升拍品的最终拍卖值，但每一次，都被极为珍惜自己羽毛的欧阳女士给拒绝了。 可现在，欧阳女士竟然主动提出，要替魏阳手中的这些珠宝首饰做点评！ 这未免也太反常了一点吧！ 不行，但凡今天欧阳女士点评过，并且拍了视频的珠宝，一定都得想方设法说服魏阳将它们送拍！ 他心里顿时又冒出这样一念头。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对欧阳女士的主动颇感吃惊。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请欧阳女士来帮忙压这条手镯，还真没想太多太多，纯粹是因为，这块料子已经在他的第一个视频里亮过像了，那接下来就得把它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视频给发布出来。 这事，原本是该郭岱君来负责的，可它的价值实在是太贵太贵，郭岱君看了好几次，都没勇气轻易针对它来下手。 于是，趁今天欧阳女士在场，他就顺理成章地请这位业界权威帮忙出手，毕竟论对顶级珠宝的理解，欧阳女士确实比郭岱君还要专业上许多。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无知者无畏，魏阳还真是没想过要借欧阳女士的名气来帮这块料子升值，毕竟这样的好东西难得，就算做出成品来，他也未必会出手，而是会十有八九收进他自己的极品珍藏馆。 这也正是他为啥想都不想，就把圈口定在57的原因。 因为这恰好就是李玉珺能戴的圈口大小！ 原因就这么简单。 只是他也没想到，欧阳女士不仅痛快地答应了不说，竟然还主动提出，要来为他的其它极品珠宝做点评。 这…… 没有理由不答应对吧！ 于是他立即就喜笑颜开，厚着脸皮说道：“那太好了，这些都还没来得及拍视频发出去呢。” “这样吧，咱们先来拍这块料子的视频，等一会压手镯时，我再抽空来帮你拍其它的视频。” 欧阳女士立即又指了指那块帝王绿料子的盖子说。 不仅如此，她还转向了同样对她的主动颇感惊讶的李春生，指了指陈三江帮忙雕出来的极品牌子问道：“李大师，雕刻领域是你所擅长的，这几块牌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你要不要也帮忙点评点评？” 此言一出，就更是把所有人都给听傻眼了。 我去！ 欧阳女士，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这不会是您亲儿子吧？ 第576章 这是要逼我炫富吗? 在高端宝石级料子的处理上，欧阳女士确实是业内最为顶级的。 当程真在魏阳的示意下，把相机架起来之后，她便带着魏阳给她临时推荐的两位助手，郭岱君和李玉珺在魏阳的办公台后坐了下来。 接着，她拿起了那块准帝王绿料子的盖子，一边细细观察，一边对着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的郭岱君和李玉珺，以带徒弟的口吻解说起来：“像这种顶级料子的处理，需要坚持的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价值最大化…… “想要将料子价值最大化，首先咱们得准确地了解高端珠宝的市场行情，就以去年的主流拍卖行的成交拍卖为例，排名前十五位的，有十三件是素面光身件。 “因此，对于这块料子的处理，咱们也是以最为顶级的素面光身件为主，优先手镯，其次蛋面，再有就是无事牌…… “再具体到料子的分割，咱们也先得对每样东西的具体市场价值心中有数，这样才不会规划错……” 顶级就是顶级，她一边教徒弟，一边拿起了铅笔和其它划线工具，在料子的切面上大致规划了起来。 原本连郭岱君这样的老行家都不敢轻易动的料子，到了她手里，却很快就被规划得明明白白，除了一个带镯心的手镯饼之外，剩下的部位，被她规划出了两块满绿的无事牌，以及完美无瑕的蛋面若干。 经她这么一规划，魏阳保守估计，假如起货之后，所有成品的品质真达到了帝王绿的级别，那光是这块盖子所出的成品，最终价值就至少高达六亿以上。 帝王绿料子的价值就是这么的夸张。 而料子在规划完毕之后，接下来的处理就简单了，那就是送去加工厂，先压手镯饼，压完手镯饼后，再用最薄的锯片，手工对剩下的边角料按欧阳女士规划的划线进行准确的切割，然后该磨蛋面的磨蛋面，该做无事牌的做无事牌。 见证这块料子到底有没有达到帝王绿级别的时刻来了。 正常来说，料子的加工其实是一件既漫长又枯燥的事情，因此通常的做法，是把料子交给专业的师傅之后，大家该干嘛就干嘛。 可这毕竟是一块准帝王绿的料子，谁都想见证一条近乎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的诞生。 于是，在魏阳的引领之下，大家全都一窝蜂地跟着来到了下面的加工厂，开始围着苏厂长，来看他压手镯饼。 这可是弄得苏厂长稍稍有些压力山大。 也好在苏厂长也算得上是加工领域的老行家了，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地把手镯饼压了出来，然后又交到了同样守在边上盯着的欧阳女士手里。 “完美！” 欧阳女士手拿强光手电，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纹和裂的情况后，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的结论，然后，又把手镯饼交给了苏厂长，让他赶紧把镯心也给压出来。 这个过程用时也不算长。 很快，苏厂长又把压出镯心的手镯圈交给了欧阳女士再细细检查了一遍，再确定它完美无裂之后，真正漫长的过程来了。 加工一条手镯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假如是行外人在直播间定制，主播一般会说，整个加工周期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慢的话，甚至需要半个月。 事实上，有了现代化的专业工具来协助，一条手镯在压出手镯圈之后，真正的加工时间远远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假如手镯的品质要求不是特别高的话，一个熟练的师傅，大概只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完成一条手镯的整个加工过程。 当然，一旦达到百万级别的手镯，因为加工精度要求会高上很多，不允许有任何加工瑕疵，那加工师傅在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对待的情况下，整个加工过程就得延长到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完成从修边到塑形再到抛光的整个过程。 这一过程自然是相当枯燥的，大家不可能傻傻地站在那里干等两个小时。 那咋办？ “魏生，我听李会长说，你手中除了刚才那些我们已经看过的极品料子外，还有不少高端料子，能不能也让我们开开眼？” 欧阳女士趁机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天底下确实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欧阳女士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地来帮魏阳，除了魏阳是翡翠行业里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确实值得她大力提携之外，当然还有另外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合作的商机。 那些极品料子就不必说了，据欧阳女士估计，绝大部分魏阳都会自己收藏，不会轻易放出来。 毕竟他正在建属于自己的私家珍藏馆，准备走极品藏家之路。 因此，她清醒地认识到，想要跟魏阳合作，还是只能把主意打到他手中那些高品质的通货料子上去。 尤其是那块她已经在视频里看过的大金丝种料子，有可能的话，她也想从魏阳手里分一杯羹，因此，她当然得趁机提出来，看看魏阳手中那些高品质的通货料子。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这是要逼我炫富吗？ 在听了欧阳女士的请求之后，魏阳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现在加工厂里，几乎每一台线切机都在忙碌着，正在切的，也几乎全是他的料子。 半块价值数亿的金丝种大料正在下片。 半块同样价值数亿的满果绿糯化种百山桥大料同样也在下片。 而除此之外，还有他前几天切的那七块中等个头的手镯料同样也在下片中，随便一条手镯都是几十万起步，均价能上百万一条的那种。 算下来，光是正在加工厂切的这些料子，总价值就至少十几个亿。 至于仓库里那些存料就更不必说了。 俗话说，财不外露，正常来说，不管是仓库里的存料，还是正在切的这些料子，魏阳都没打算给今天这些来宾看的。 可现在刚帮了他大忙的欧阳女士突然提出了这样一要求，他能拒绝吗？ 唉，非得逼我炫富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引领大家围着加工厂里那些线切机转了起来。 ilwxs.com 第577章 又一个上钩的? 因为欧阳女士的请求，魏阳不得不小小地炫富一把了。 他也没做太多的犹豫，便带着大家在加工厂里转悠了起来。 尽管石头都在切机上切着，但这并不影响大家观看，这是因为，这些石头都已经切了两三天了，每一片，都已经下了好几片出来，下好的片，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切机的旁边。 这下可是让大家开眼了。 尽管正在切的这些原石，单论品质，都比不上大家之前在魏阳办公室里看过的那些极品料子，可是别忘了，这些料子的个头都很大，小点的都有十来公斤，大一点的有几十公斤。 均价一条手镯上百万，最小的一块，都能出至少二十条手镯，算下来就是两千万起步。 因此，还不算那块价值更是惊人的大金丝种料子，光是小的那几块，就已经价值好几个小目标。 随便一切就是几个小目标的手镯料，整个翡翠界还能找到另一个比他还更豪的吗？ 大家都忍不住暗暗想道。 “魏总，这些料子都是你自己的吗？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连之前风头被欧阳女士盖住了，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李春生都忍不住出声道。 正常来说，以李春生在翡翠界的资历，他可以稍稍托大一点，叫魏阳一声小魏的，可魏阳展现出来的雄厚实力，让他一点都不敢托大，只好叫上了一声魏总，开始以平辈跟他来论交。 这是打算通过互动来进一步拉近跟魏阳之间的关系了。 因为他知道，以魏阳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进亿元俱乐部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很多。 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主动降低姿态，来交好这位在业界注定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 只不过他的问法稍稍有点问题。 明明是感慨，可听起来却像是有点质疑。 对他相当尊敬的陈三江生怕引起误会，连忙抢在魏阳前面出声道：“李老，你还有所不知，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相比魏总仓库里的那些存料，还只能算得上是冰山一角。” 魏阳一听，心说坏了坏了，这不是要逼我彻底暴露我的实力吗？ 他原本想着，带大家看看这些正在切的料子就得了，仓库里的那些存料，能不暴露就尽量不暴露了，谁知陈三江这个莽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实力，竟然把他的家底都给爆了出来。 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去看那些存料了！ 他忍不住暗暗后悔。 果不其然，听陈三江这么一说，李春生更是来兴致了，立即就委婉地说道：“是吗？那不知魏总方不方便带我们也去见识见识你的那些存料？” 话虽委婉，但魏阳却根本就没法拒绝。 为啥？ 因为按照翡翠界的惯例，一旦有地位非同一般的同行来访，最好的交代方式，不是好酒好菜侍候，而是带他们看自己的藏品。 就好比老李第一次邀请他去李家做客，就是以请他去他家看他的存料为名。 一个道理。 假如来的是普通同行，比如说是光头文那一级别的，那他还可以用开玩笑的方式拒绝，捂着不给他们看。 可问题是，现在提出这一请求的，是在整个玉雕界都倍受尊敬的国家级大师，并且他身边还有着一个同样对此满脸期待的欧阳女士，这样的请求他能拒绝吗？ 无奈之下，他又带着大部队又一次去了仓库。 “哇，魏总，你这里好料子怎么这么多啊？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李春生忍不住惊叫道。 相比之前在加工厂看的那些手镯料，这一次李春生确实被惊到了。 要知道，对于那些价值不菲的手镯料，他个人其实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因为那些都不属于他的菜。 可仓库里的这些，别看它们堆得有点乱七八糟，也别看它们是之前维恩的存料加许老板手中的存料，是被大多数同行挑剩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的品质低。 之所以大多数同行不敢玩它们，要么是价格高，要么是博性大，但它们的品质绝对是在线的。 而且，相比那些正在切的高品质通货手镯料，仓库里的这些，有不少是既有品质又有特色的雕刻料，正好对李春生的胃口。 这就是连李春生都忍不住惊叫的原因。 见猎心喜！ 尽管他不是赌石方面的行家，但料子的大致品质他还是能看懂的。 “李老，这里的大部分，可是维恩公司积攒七八年下来的高品质存料，被咱们魏总打包拿下来，还有一小部分，是另一位原石老板积攒了四五年的存料，也被魏总打包拿下了，所以看起来当然是有点多。 “只不过才刚拿下不久，还没来得及仔细清单，所以看起来有点乱。” 这一次，代替魏阳出声的是早已在生意场上练得八面玲珑的郭岱君。 她也听出来了，魏阳的家底实在是有点多得惊人，跟他的年龄和从业时间相比，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于是便委婉地解释了起来。 李春生一听…… 维恩积攒了七八年的高品质存料，以及另一位原石老板积攒了四五年的高品质存料，竟然被这小子全都打包拿了下来？ 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也太有魄力了一点吧！ 此时的他，已顾不上再质疑魏阳的好料子多得有点吓人这一点了，而是着急忙慌地拿出了强光手电，蹲了下来，对着其中的一些料子一一过了起来。 这一看，就更是让他羡慕不已。 为啥？ 既然是大部分同行都不敢博的存料，就自然是以特色料居多，并且品质都还不低，这样的特色料，正是雕刻师们最为喜欢的雕刻料。 当然，喜欢归喜欢，但能不能到手，得看你的荷包是不是够鼓，具不具备拿下它们的实力。 看得中的全部拿下？ 对于这一点，李春生是不做任何非分之想的。 但从中挑一两块自己心仪的，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他热切地问道：“魏总，这么多好料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有没有部分出手的意向？” 正常来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心切的，但他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于是便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口试探起魏阳来。 魏阳一愣。 嗯？ 又一个上钩的？ 并且还是国家级玉雕大师？ 第578章 这么快就上钩了? 李大师竟然也对我的料子动心了？ 那要不要利用这一机会，把他也给钓上船？ 李春生的这一声询问，让魏阳又忍不住打起了新的主意。 也别怪他动这一念头，要知道，在玉雕界，按照过去的分法，是分为海派和京派的。 所谓海派，是指以魔都为中心的玉雕派系，擅长炉瓶器皿、人物佛像、花鸟、走兽和天然瓶等器物的雕刻，善于融入绘画、雕塑、书法、石刻、民间皮影、剪纸等技艺，勇于创新等。 比如说陈三江，严格意义上就属于海派玉雕师。 而京派玉雕，当然是指以京城玉雕技艺为代表的玉雕派系。 在过去，京派玉雕一直是皇城、宫廷玉石器物的雕刻者，因此一向被誉为皇家手艺的代表，擅长传统玉雕技艺，有着极为深厚的文化内涵，更善于雕刻大气、庄重的大型器件。 而李春生作为京派玉雕的当代传承人，身边可是有着一大群京派玉雕师的，因此若是能把他也拉上自己的贼船，那对他的极品藏家之路，绝对有着极大的帮助。 只是该怎么拉呢？ 投其所好！ 把胃口给吊足！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了这一方法。 于是他立即笑着说道：“李老，这些料子我都还没来得及细细清点呢，不过就算仔细清点过后，恐怕也未必会轻易出手。” 他先绝了李春生想从他这里买料子的念想。 之所以如此，跟钱不钱无关，而是他知道，一旦能被李春生看中的料子，十有八九是适合进行雕刻艺术创作的好料子，这样的料子，他当然得自己留着。 这也确实是让李春生稍稍有所失望。 别看他是京派玉雕的当代传承人，有名的国家级玉雕大师，可是论财力，并不太擅长经营的他，境况其实并不比陈三江强太多。 从雕刻材料上说，他当然也渴求好的原料，可是从财力上来说，却不足以支撑他大手笔地买好料子。 他原本还想着，既然魏阳这些料子是打包拿的，那成本价一定会便宜上不少，因此他还想趁机跟魏阳拉近关系，以底价从他这拿些适合雕刻的好料子。 谁知魏阳却一口就绝了他的念想。 他忍不住问道：“这么多好料子，难不成你都想自己消化？” “品质一般的手镯料，肯定是直接切了做货换钱，至于那些既有品质又有特色的料子，肯定是开了后自己留着。” 魏阳又斩钉截铁地回道。 紧接着又说：“就在你们来之前，我正在跟三江商量说，让他帮我成立一个雕刻师联盟，我来出料子，出工费，专门来雕刻一些具备艺术价值的玉雕作品。 “但凡我这里的料子，不管品质多高，多有市场价值，都没关系，只要有好的创意，都可以随便雕。” 为了引诱李春生上钩，他立即又抛出了他那尚未考虑成熟的想法。 只是这么一来，可是又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啥？ 你的这些存料，不考虑市场价值，只考虑艺术创作价值？ 要不要这么夸张？ 大家也确实是被他这一大得吓人的手笔给惊到了。 这样的手笔也确实是大得吓人，要知道，但凡做翡翠这一行业的，手中一旦有好料子，优先想到的肯定做货变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经营上形成良性循环。 至于不计成本地把好料子用来雕刻有艺术价值但不太好变现的玉雕摆件，整个行业内有几个人能这么玩？ “你确定？这样玩的话，你就不担心资金周转不过来？” 连李春生都难以置信地问道。 魏阳则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打包收的这些料子，光是切了的那些，就足以收回所有的成本都有富余了，所以剩下的这些料子，随便我怎么玩都用不着担心资金周转的问题。” 这一句，算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弄无语了。 是的，这家伙的赌石本事太过于变态，逢赌必涨，他拿下的料子，从来不必担心收不回本钱，所以，他也确实有足够的资本来这么玩。 别的暂且不说，光看他正在切的那些手镯料就知道，大家确实没必要替他担心会把自己玩得资金周转不来的问题。 “那……要不咱们先回你办公室，好好聊聊你那个计划？实不相瞒，对于你的这个计划，我也很感兴趣。” 李春生立即就说道。 魏阳这一大手笔的玩法，也确实是吸引到他了，在没法从魏阳这里低价拿料子的情况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是尽量让自己也参与进来。 在他看来，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要知道，别看京派玉雕在国内外都非常有名气，但也有着一个几乎所有玉石从业人士都知道的大短板，那就是京城以及京城周边都不产玉石。 从事这一行的人超多，但好料子却奇缺，这就是京派玉雕几百年下来，都一直没解决的大难题，所以京派玉雕也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特长，那就是擅长凭艺人的技艺来让玉石焕发生机。 也就是讲究“量料取材，因材施艺”，通过雕刻增加它的文化艺术价值。 这种玩法，在过去是可以很好地存活下去的，可是到了信息、交通、流通都无比发达的现在，假如在雕刻原料上吃亏，那就很容易在越来越激烈的流派竞争中吃大亏，从而逐渐走向衰落。 那咋办？ 当然是带人走出来。 京派玉雕就一定得在京城发展？ 当然不是。 京派玉雕的人来到坪洲，雕刻出好的作品，发扬的还是京派玉雕的特色，扬的还是京派玉雕的名声。 所以，他早就有带人或派人到各大玉石集散地发展的想法。 而魏阳的这一计划，让他本能地闻到了一丝味道，觉得这是让京派玉雕发展壮大的良机。 那就必须得跟魏阳好好聊聊。 聊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坐下来喝着茶慢慢来聊，于是他提出了再回魏阳办公室的提议。 这可是稍稍有点出乎魏阳的意料。 这么快就上钩了？ 我还没放大招呢！ 第579章 活该他能做大做强 为了诱使李春生上钩，魏阳确实还准备了大招，只不过他没想到，他的大招都还没来得及放，李春生竟然就已经上钩了。 这也太主动了一点吧！ 不过没关系，他的大招还有机会放。 一回到他的办公室，李春生又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魏总，你的那个雕刻师联盟，有具体的运作想法了吗？” 别看李春生是国家级雕刻大师，可是在本质上，还是一名手艺人，因此在商业谈判技巧上，可能并不一定比他年轻太多的魏阳强，原因就在于，魏阳是在市场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已经见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 因此，此时的李大师也确实是表现得有些过于急切。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作为京派玉雕的传承人，他手下可是管着一大帮雕刻师，有同门师弟，有自己的徒弟，同门师弟还有徒弟，然后自己的徒弟也还有徒弟…… 尽管他手下的这些雕刻师，也在凭自己的努力接单来养活自己，但在大的发展方向上，却还是得由他这位京派玉雕的当代掌门人来把关。 若是大家混得不好，那他是有很大责任的。 如何让手下的这些雕刻师过得更滋润？ 让他们既能凭自己的技艺相对不错地养活一家老小，又能把京派玉雕的技艺进一步发扬光大？ 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一道大难题。 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让一部分人走出去。 可走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旦走出去，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前期的生存问题。 比如说，他手下的那些徒弟们，大部分在技艺上都早已出师，很多也拿过了各种玉雕大奖，论在业界的名气，好几位都比眼前的陈三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有着玉雕大师之名。 那么，假如让他手下几位相当有实力的徒弟带着一大帮年轻雕刻师来坪洲发展，就一定能在这里快速打开局面吗？ 还真是未必。 因为你在业界小有名气，并不代表你在坪洲小有名气。 在京城，你是众多老客户熟悉的玉雕大师，所以在接单上不用太过于发愁，可是到了毫无根基的坪洲，那就成问题了，因为大家跟你都不熟，自然就没太多人找你来下单。 如此一来，生存就成大问题。 现在，他看魏阳既不差钱，又不差料子，还准备搞那么大的动作，那他当然想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来实现他那迟迟未能实施的外派计划。 魏阳放大招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我一开始的想法，是我既出料子又出工费，谁既有好的手艺又有好的创意，就来接我的单，你赚钱我收获最终的雕刻艺术品。 “我仔细一想，觉得这种合作似乎还太过于松散，既不利于长期合作，也无益于大家的健康发展，于是在此基础上，我又将这一计划稍稍完善了一下。 “现在趁李老跟陈大师都在，我把我的想法先分享出来，两位帮忙参考一下，看看是否合适。” 他立即就开口了。 尽管这是一个今天才冒出来的临时想法，但魏阳的特点就是一有想法，脑子就会不停地转动，会想方设法去快速完善它。 因此，短短的一会功夫，他的那一想法就已经完善了很多。 他原本是打算等打发走这些贵宾再抽时间跟陈三江协商的，现在既然李春生也感兴趣，那他干脆就现在把它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很快，他就细细跟大家讲述起了他的具体思路。 也不得不说，以他现在的综合条件，牵头来折腾这事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比任何人都合适。 为啥这么说？ 一是因为他打算发展自己的私家珍藏馆，对各种具备艺术价值的大小翡翠摆件有着大量的需求。 光是他自己的需求，就可以养活不少的雕刻师。 要知道，一名雕刻师，就算再有本事再有名气，光是凭自己的手艺去赚钱的话，一年能挣个百八十万就相当不错了。 至于那些暂时还没啥名气的雕刻师，一个月的收益也就万把块，好一点的顶多三五万。 而一个大型摆件，像那种重达百公斤以上的，工费至少是百万起步，对工艺要求高的，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也是有可能。 因此光是他自己的需求，确实就能养活不少的雕刻师。 二是他客户群体的需求。 别忘了，现在光是他在维恩的翡翠原石销售这一块，每天的销售额就高达上百万，通过直播卖出去的这些料子，一部分客户会选择变现，还有另外一部分，则会选择将它们分解来做成品。 因此，这一部分客户的需求，同样也能养活不少的雕刻师。 真正的大头还没开始。 要知道，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多达近七百万粉丝的视频号，一旦这个视频号开始商业化运作，向有意向的粉丝提供中高端品质的翡翠原石，那这部分客户的需求，有可能催生更为惊人的雕刻需求。 有多惊人？ 现在在直播间里卖的那些料子，属于中低端的个料，因此雕刻需求虽大，但工费却并不算多，一块牌子最便宜的学徒工才七八百块，好一点的老师傅工能到两三千块。 可若是他通过视频号来发展优质客户，推中高端个料，卖出去的料子一好，工费自然就高了，三五千块的工费只是起步，三五万也有可能，真正的极品料子，请最有名气的大师来雕，一块牌子二三十万的工费也很正常。 关键还量大！ 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毫不夸张地说，一旦他这边完全运作起来，那光是他这边能向雕刻师们提供的雕刻需求，养活十几个陈大师那种规模的玉雕工作室一点问题都没有。 最为关键的是，别的翡翠原石卖家，一旦帮客户找雕刻师来完成雕刻需求，还有可能想从雕刻师的工费里来分一杯羹。 而他这边，是看不上这点小钱的。 他更为看重的，是雕刻件的最终出货品质，能否让客户满意。 钱我可以给你们赚，但品质得让我满意！ 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松散的合作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有一整套完善的运作体系，以及监管体系来把控才行。 于是他想到了雕刻师联盟这一招。 也就相当于建立一个类似协会的小规模雕刻师合作联盟，在这个联盟里，所有的雕刻师都会根据其技艺、名气、所擅长雕刻领域等特点进行分级、定价。 然后他再花钱为他们搭建一个接单平台，来帮他们在公平、透明的规则下，以双向选择的方式来自由接单。 并在整个过程上接受联盟的监管。 如此一来，雕刻师们就有足够多的机会来接到让他们满意的雕刻单，而客户们也能拿到让他们满意的作品。 而他这边，也能通过这种运作模式获得更好的口碑，更高的客户满意程度。 这是典型的多赢。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向大家和盘托出。 大家很快又听懵了。 我去！ 真会玩！ 格局还这么大，活该他能做大做强！ 第580章 大师要出手 活该他能发财！ 活该他能做大做强！ 在听了魏阳的表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类似的感觉。 无它，魏阳的这一玩法，实在是太有格局了。 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站在生意的角度来说，任何商家折腾任何事情，一般都是奔着利益去的。 可到了魏阳这里，他折腾这个雕刻师联盟，既出钱，又出力，还把自己的客户资源提供出来，但目的却似乎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聚集一帮优质的雕刻师，来一起搭建起一整套优质的翡翠玉石雕刻商业运作体系。 假如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这一整套体系的建立，不是利他自己，而是更利雕刻师们。 但从长远的角度来说，一旦这套体系运作良好，对于他自己做大做强却是很有利的。 这就是格局！ 格局大得连欧阳女士都忍不住感慨道：“魏生，你这个联盟要是建立起来了，那可了不得，绝对是整个翡翠界的福音，对整个行业的发展都是一件大好事。” 至于李春生，则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魏总，你真要是能把这个联盟给建立起来，那我就厚着脸皮自荐一下，也来为它出一份力，至于具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他先相当高调地表了个态。 这可就了不得了。 要知道，以他的资历跟名气，可是在整个玉雕界都极具影响力的，因此，这个联盟一旦有他加入，那影响力绝对是非同一般。 毫不夸张地说，有他的加入，这个联盟的影响力，就绝对不是由陈三江来牵头可比的。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表态，当然还是有私心的，于是，在高调地表态自己愿意为这个联盟付出之后，他又说道：“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我身边也还有着一大帮技艺还算不错的玉雕师，有可能的话，我想派一批到坪洲来，还请魏总也给他们一个加入机会。” 他也很直接地把自己的愿望给说了出来。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把这一临时的想法给说出来，原本是想得到李春生这位玉雕界权威的认可和支持而已，可他没想到，李春生的支持力度竟然会如此之大。 愿意亲自为它来出一份力！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这位玉雕界的权威，愿意来为这个小小的区域性的雕刻师联盟来站台！ 而一旦有他站台，那这个联盟的存在，绝对会对整个玉雕界的高水平雕刻师们都有着巨大的号召力，别说身在坪洲的那些雕刻师们，估计那些不在坪洲的雕刻师，也有不少会有来坪洲加入的冲动。 这就是业界权威的巨大影响力。 至于他从京城派玉雕师团队过来，就更是不必说了，艺术这东西，讲究的就是百家争鸣，这个联盟有京派玉雕师们的加入，不仅让他及他的客户有了更多的选择，还对整个坪洲的玉雕事业的发展，都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也正因为如此，他都还没来得及表态，生怕他表错态的老李就抢先说道：“李老，你这是太看得起魏阳了，不过我也先表个态，你要是真准备派人过来的话，那我也代表坪洲珠宝协会表个态，绝对会在各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他抢先以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名义，对李春生表示了欢迎。 然后他又转向了魏阳，再次表态道：“这样吧，你的这一计划确实很不错，珠宝协会这边，肯定也是要大力支持的，不如这样，咱们改天再约个时间，把李老也一起约上，再来细聊此事。” 老丈人就是老丈人，对于魏阳这一突兀的想法，他当然也是高度认可的，但他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其实并不适合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来细谈。 毕竟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亿元俱乐部的事，以及拍品评估的事。 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将此事暂时搁置。 而对于李春生来说，有了老李的表态，他的目的也算是暂时达到了，而且他也不想当着太多人的面，来聊这种只跟玉雕有关的事，于是他立即又爽快地表态道：“好啊，我没问题。” 他也选择了暂时搁置这一话题。 只不过当他对魏阳有了需求之后，就觉得今天的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有诚意了，于是开始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那块帝王绿的料子，欧阳女士不是帮你规划了两块无事牌吗？假如你不嫌弃的话，那两块牌子可以交给我来帮你处理。” 又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提议来了。 李大师竟然要亲自帮魏阳出手？ 李春生的这一提议，也确实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绝对又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从表面上看，翡翠无事牌的加工制作，是一件很没技术含量的雕刻活，任何一个稍稍有点基础的玉雕师，都可以把它制作得很好。 但这种认知是相当肤浅的。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说无事牌的制作简单的，其实只适用于中高端的料子，一旦设计到最为顶级的材料，反倒会变成一件最讲究技艺的高难度活。 顶级翡翠光身件最讲究的是什么？ 珠光宝气！ 众所周知，翡翠之所以被誉为玉石之王，就在于极品翡翠材料在被加工成珠宝之后，其表面的钢味、胶感所呈现的反射光，再结合其内部的莹光，会散发出完全可以媲美顶级宝石的迷人光彩。 而要想把这种珠光宝气完美地展现出来，在翡翠雕件的塑形上是极为讲究的，必须结合材料的特点来精准把握，稍有差池，效果就差很远。 因此，顶级材料的无事牌，反而又对雕刻师的技艺有着极高的要求。 而现在，李春生竟然主动提出，要帮魏阳来处理这两块顶级无事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两块无事牌，将有可能成为最为顶级的帝王绿无事牌！ 不仅如此，这两块无事牌一旦是由李春生制作出来，那势必也会在作品上署他的名，为它出大师证。 这势必又会让两块无事牌的价值大幅提升！ 我去！ 李大师这对魏阳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581章 这是想坑我吧? 李大师竟然主动提出，要帮魏阳来打磨这两块无事牌！ 李春生的这一主动，确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羡慕了。 要知道，帝王绿这样的好东西，原本就已经是翡翠中的天花板了，如果再加上李春生这样的大师工招牌，那还怎么了得？ 肯定是人人都以拥有它们为荣！ 由此，它们也必定会身价大增！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尤其是对顶级珠宝首饰价格极为敏感的祝江南，更是清楚这一点，于是，他终于憋不住了，出声附和道：“魏总，这敢情好啊，这对无事牌若是由李老亲自出手，那绝对能卖出天价。” 他开始为自己接下来跟魏阳的洽谈做铺垫。 他这次来坪洲，原本是冲着魏阳那几样即将送拍的高货而来的，可是当他在魏阳这里看到更多品质更好的顶级货之后，他已经不满足那几样了，而是想把魏阳跟保利绑到一起，让他长期作为保利的长期供货方。 尤其是魏阳手中那块正在制作成品的帝王绿料子，他更是志在必得，决定不管用啥办法，也要说服魏阳，至少送一两样去上拍。 那条正在打磨的帝王绿手镯他是不做指望了，毕竟魏阳已经说过，等那条手镯做出来后，暂时没打算出手，而是要将它展示在自己的私家珍藏馆里。 那他暂时就只能瞄上这两块已经规划出来的无事牌了。 这可是让魏阳为难了。 “李老愿意帮忙出手，那我肯定是求之不得。” 他先针对李春生的提议表了个态。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这是有利于他的事，他当然没理由拒绝。 但紧接着，他转向了祝江南，稍显为难地说道：“只不过祝总，这两块牌子就算做出来了，其中一块温老板想要，另一块，则是我自己想收藏，恐怕也没法上拍啊。” 他把自己的为难之处直接说了出来。 这可是让一直把心提着的温先生稍稍把心放下了一点。 其实在李春生提议，由他来亲自出手，帮魏阳来制作这对无事牌时，最为激动的那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他。 他之所以激动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这次来坪洲，原本就是为了圆自己的帝王绿梦想，那假如在帝王绿牌子前再加上真正的大师工这一标签，那是多美的事？ 这么美的事，就算让他多花几个银子，他也心甘情愿啊！ 只可惜紧接着，祝江南的出声却让他把心给提了起来。 上拍？ 这岂不是让我去跟一大帮有钱人去抢吗？ 那我得多花多少冤枉钱才能把它给抢到手啊？ 也好在魏阳又出声了，明确表示有意把其中一块让给他，这可是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一听自己想让帝王绿牌子上拍的愿望即将破碎，祝江南有些不乐意了。 啥？ 私下交易，不打算上拍？ 这怎么行？ 必须得破坏他们的私下交易才行！ 于是他立即说道：“这样啊……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魏总跟温老板之间，打算以什么样的价格来交易这块牌子？” 这可是把魏阳给问住了。 确实，因为他答应过八鈅，所以等这两块牌子做好之后，他确实打算把其中的一块卖给温先生，以表示信守承诺。 至于具体的交易价格，他原本是打算趁着欧阳女士跟拍卖行的人都在，让他们帮忙做一个相对公允的评估，然后再按这一价格来跟温先生交易。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不管是欧阳女士还是李大师，都明显地站在了他这一边，祝江南也明显表现出了想交好他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给出的评估价，温先生能接受吗？ 他会不会怀疑，欧阳女士跟祝江南他们，为了帮他多挣一点，特意把价格往高里估？ 因为这一担心，他还真是没法把这一提议给直接说出来。 于是他只能回道：“价格的话……等牌子做出来后再具体商量呗。” “恕我直言，其实这样并不妥。” 有心要破坏这笔私下交易的祝江南却立即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解释道：“据我所知，真正能达到帝王绿级别的素面无事牌，自从十年前的帝王绿大方牌之后，市面上就已经很少见了，至于有具体成交记录的，则更是一块都没有。 “那么我请问两位，像这种顶级的帝王绿牌子，到底以什么样的价格交易合适？ “卖便宜了，魏总肯定吃亏对吧？ “而要是卖贵了，温老板肯定也不乐意是不？” 他把魏阳最为头疼的一个问题直接说了出来。 也确实如此。 说起真正能达到帝王绿级别的珠宝首饰，其实市面上还是能见到的，但也正如祝江南所说，绝大部分都是以蛋面、珠子、平安扣等形式存在。 至于纯粹以牌子形式存在的，也不是没有，但可能因为料子有瑕疵的缘故，绝大部分都是雕刻过的，被雕成了观音、佛公之类的，就算偶尔有以无事牌形式存在的，要么小，要么薄，达不到被业界广为认可的四六一大方牌标准。 顶级的牌子这东西，一旦在尺寸上达不到标准，那在价格上也是得大打折扣的。 那么问题来了。 十年前以1.05亿拍出去的那块大名鼎鼎的帝王绿大方牌，现在在何老板手里，为了拥有它，五年前何老板就花了两个亿。 那魏阳即将做出来的这一对中的其中一块呢？ 多少钱卖给温先生合适？ 按他的预算一个亿？ 那样魏阳肯定不干。 假如做出来之后，规格跟品质都接近何老板手中的那一块，那至少也得两个亿他才愿意出手。 只是温先生能接受吗？ 他有这么高的预算吗？ 于是，他顺着祝江南的话问道：“那依祝总的意思……” “在我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将它送拍，把价格交给市场去验证，这样对你们两位才公平。“ 祝江南立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温先生一下就懵了。 啥？ 上拍？ 这是想坑我吧？ 第582章 不好对付的主 我好端端的私下交易，你却建议上拍？ 你这不是想坑我吗？ 在听了祝江南的这一提议之后，温先生心里自然有一丝恼怒，但碍于在场有欧阳女士等人在场，又不便说什么，这自然是弄得他相当郁闷。 别说是他，就连魏阳也觉得，这样对温先生有些不公平，毕竟他是通过八鈅主动找上门来的，结果却因为祝江南的提议，弄得必须上拍去拍他的东西，这样似乎有些不厚道。 于是连他都忍不住说道：“这样似乎对温先生有些不公平吧？” 这似乎在祝江南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说：“确实，这原本是你跟温先生的私下交易，却硬被我弄去拍卖，确实对温老板有些不公平。” 他先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不厚道。 紧接着却说道：“这样，我再给你们一个提议，应该就对温先生公平了。” 为了将这单交易搬上拍，老谋深算的他，自然早早就准备了后招。 在温先生期待的眼神下，他又说道：“正常来说，藏品上咱们保利的单，不是要按最终成交额的12%来交手续费吗？因为这单情况特殊，那我就自作主张，将你们这单的手续费给免了。 “这样的话，温先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出价了，反正最终按成交价的百分之八十八来跟魏总结算就好了，两位觉得咋样？” 他把早已准备的后招放了出来。 魏阳一听，立即就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记得上次他的那块春彩料子的拍卖，他也曾用过类似的招数，当时他为了让八鈅等人放心大胆地去出价搅局，也是跟他们预先声明，最终按成交价的九折来结算。 这玩法，确实很相似。 果然是无商不奸啊！ 这祝总为了将我的帝王绿牌子弄去他们的拍卖会撑场子，竟然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他算是看透了祝江南的想法。 这一看透，他也忍不住动起了小心思。 他心想，你想拿我的料子去替你们的拍卖撑场子，总不能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于是，不等温先生表态，他抢先问道：“那要是最终的拍卖价还是超了温先生的预算，结果被别人拿下了呢？” 这算是问到温先生心坎里去了。 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他就在想，别看祝江南的这一新提议，算是给了他很大的优惠，让他无形中拥有了巨大的竞价优势，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别人出价太狠，远超他预算咋办？ 不等他出声，祝江南却又抢先说道：“要是温先生拥有了竞价优势，却最终还拿不下的话，那就不能怪魏总跟我了，交易这码事，讲究的就是一个物有所值，他总不能要求魏总亏本卖吧？” 他的这一句，算是把温先生说得哑口无言。 是的，他跟魏阳非亲非故，那面对如此大额的交易，讲究的就是公平二字，而不是谁占谁的便宜。 他也不得不承认，祝江南的提议虽然对他不是太有利，可是从公平这一点来说，却是无可挑剔的，至少能保证对魏阳很公平。 还有，祝江南的提议，已经给了他相当大的竞价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还是因为预算的问题而拿不下的话，那他还有什么脸来圆自己的帝王绿梦？ 于是，他苦笑了一声，表态说：“确实是这么个理，那就按祝总的提议来办吧。” 他算是认可了祝江南的提议。 可魏阳却没打算就此罢休，他看祝江南很是有些奸猾，并没有把话说太明白，于是很直接地问道：“我再问一句，万一最终不是温先生拍下，那手续费的事又怎么说？” 这下轮到祝江南苦笑了。 他算是弄明白了，别看魏阳年轻，可是在关键问题上，却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在关键利益上，根本就不是肯吃亏的主。 说实在的，按照他的打算，在交易手续费免单这一点上，是只针对帝王绿牌子被温先生拍下的情况的，以免拍卖行做赔本生意，毕竟拍卖的组织跟宣传，拍卖行是需要投入巨额费用的。 可现在听魏阳的意思，假如这手续费不给他免的话，这帝王绿牌子他还是不情愿送拍。 这让他如何是好？ 苦笑了一声后，他无奈地说道：“还是给你免，最终无论拍出了多少，全都给你。” 为了彻底将魏阳这位大货主彻底绑上保利这条船，无奈之下，他只能私下做主，让拍卖行大出血了。 也好在他正在争取的是别的拍卖行想争取都未必能争取到的帝王绿大无事牌，并且这又在他的权限之内。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魏阳的精明。 咦，这祝总手中的权限不小啊，竟然能大到全免手续费！ 那我其它的拍品呢？ 别看他一向格局很大，在钱财方面并不是太计较，可是跟拍卖行的生意，每次都是过亿的大交易，这手续费一算下来，每次至少都是过千万，因此，抱着能省一分算一分的想法，他决定再拿捏一下祝江南。 只不过在场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他决定，先将这事缓一缓，等没外人在场了再来跟祝江南拉扯。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谢谢祝总大方，只不过咱们还是先等东西做出来，看看是否够帝王绿级别再谈如何？” 这可是又让祝江南暗暗叫苦不迭。 他心说，我都大方到这程度了，一下就让出了价值过千万的交易手续费，你却还不松口？ 看来，这确实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啊！ 顿时，他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可魏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啥？ 也确实只能等东西做出来了再谈。 “行，听魏总的。” 他也选择了暂时将事情搁置。 而此时的魏阳，却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继续帮自己利益最大化这一点上。 帝王绿牌子上拍的事可以暂时搁置，那约定了即将送拍的那几样呢？ 免手续费的事情还可以再商量，别的方面呢？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是不是可以继续利用一把？ 第583章 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今天这么多人聚集到这里，到底是为何而来？ 魏阳当然没有忘记，他之所以连公盘都没去，特意抽时间费尽心思来接待这些来宾，主要目的有三个。 一是通过亿元俱乐部的入会资格考核。 二是评估拍品的价格，协商藏品上拍一事。 三是跟温先生接洽一下帝王绿的交易。 现如今，入会亿元俱乐部应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跟温先生的帝王绿交易也已经有了眉目，唯有藏品上拍一事，还没开始。 而这事，也恰恰是魏阳最为看重的，毕竟他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急需回笼资金来解决债务问题。 如何才能将十月即将上拍的这些东西价值最大化？ 跟拍卖行协商减免交易手续费是一个办法。 但魏阳觉得更为重要的则是宣传，最好弄得它们广为人知，想要拥有它们的人都能知道，它们将在十月的保利香港秋拍上拍。 因此，在祝江南来之前，他就已经想过，想要利用自己那拥有近七百万粉丝的视频号，重点来对它们宣传一番。 只不过拍品的宣传，一定要跟拍卖行提前沟通才行，这才迟迟没有实施。 现如今，当他看到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在场，并且欧阳女士之前还主动提出，要帮他来录其它顶级珠宝的视频，他立即就想到了另一个可利用的点，那就是名人效应。 想让自己手中的高货价格卖得高，光是让大家都知道有他们的存在还不够，还得让大家知道它们的好，值得为它们花钱，才会有更多的人来哄抢，这样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而要想让大家知道它们的好，王婆卖瓜是不行的，而是得有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来点评。 不用她违心来夸它们。 只需她客观评价即可。 顶级珠宝首饰就是这样的，假如客户的认知不够，价值一个亿的东西，你说一百万卖给他，他也有可能嫌贵。 可若是有一位权威人士跟他说，这东西至少值一个亿，那他只要手中资金足够，哪怕花上一亿多，他也会去抢。 这就是名人效应的重要影响之一。 公信力！ 正因为如此，社会上很多垃圾甚至是骗子产品，一旦拉上名人来站台，很多傻乎乎的韭菜就会一窝蜂地上。 就是这么个道理。 魏阳虽然不算奸商，但这一道理还是明白的，于是，他暂时抛弃了祝江南，笑意盈盈地转向了一直在耐心做着旁观者的欧阳女士，说：“夫人，接下来的时间，能不能再次辛苦你一下，帮我拍几个视频？” “好啊。” 欧阳女士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说起来，此时的欧阳女士对魏阳也确实是越来越欣赏了，假如说，之前的她之所以主动提出来帮魏阳，是利益关系想交好他的话，那现在的她，之所以愿意帮魏阳，除了希望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以外，还又多了另外一点，那就是纯粹的欣赏。 在听了魏阳的玉雕师联盟计划之后，她被魏阳的大格局所折服，因此，哪怕不存在利益关系，她也愿意来帮魏阳这个忙。 毕竟这对她来说，也就费上一番口舌而已，并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 很快，那些被临时收了起来的顶级首饰珠宝牌子之类的，又一次从保险箱里被搬了出来。 欧阳女士也再一次带着李玉珺跟郭岱君，在相机的拍摄之下，开始对它们进行一一的点评。 而在她上场之后，接下来李春生也上场了，在相机镜头之下，针对陈三江所雕刻的那些牌子也进行了专业的点评。 珍贵的素材已经有了。 至于要不要发，具体啥时候发，那将由魏阳自己来把握。 至于那几样拍品的宣传，确实也还得跟祝江南去沟通，但这事牵扯到交易手续费减免的协商，魏阳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不相干人的面，来跟祝江南扯这事。 那就继续搁置。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大家最为期待的时刻到了。 大家之所以在魏阳这里耐心地等那么久，目的就是想知道，魏阳的那块准帝王绿的料子，在起货之后到底有没有真正达到帝王绿的级别。 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很快，苏厂长亲自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盖着一块红布的盘子，又一次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并且在魏阳的示意下，把盘子搁置在了他的办公台上。 “夫人，请。” 魏阳直接对着欧阳女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来为大家揭晓答案。 此时的他，表现得极为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块料子所做成品达不到真正的帝王绿级别。 这是必然的。 毕竟这块料子已经有老爷子亲自把过关。 料子的起货效果好不好，可能连大部分从业很多年的老资格同行都未必能准确把握，可是对于顶级相玉师来说，通过料子的表现来准确判断它最终的起货效果，却是最为基础的重要基本功之一。 因此魏阳有理由相信，哪怕他自己会判断失误，总不能连老爷子也会出现偏差。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此时的欧阳女士却是极为慎重。 在掀开那块盖着的红布之前，她不仅认真地取下了自己手上的帝王绿戒指，搁在了盘子的旁边，甚至还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双崭新的薄白手套，戴上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双手伸向了盖着盘子的那块红布，准备掀开它。 此时的她，就像在举行一个极为庄重的仪式，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小心，从而导致严重的结果。 也别怪她如此小心。 要知道，接下来她即将揭晓的，有可能是一条接近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 这样的手镯将有多难得？ 不太好评估。 欧阳女士只知道，在她几十年的珠宝翡翠从业生涯中，真正接近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她只在四年前在一位缅甸顶级大矿主手中见过一对。 据说，缅甸国家所有翡翠坑口几十年下来，也就出过这么一对超顶级的玻璃种帝王绿手镯，当时他们多位国际顶级珠宝鉴定师，经协商一致后，给它们的评估价是七千万欧元，相当于七亿人民币。 而在他们之后，谁都无缘再见到那对手镯。 那么，接下来的这条手镯，能达到那一对同样的品质吗？ 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果断地掀起了那块红布。 第584章 确认是帝王绿无疑 是帝王绿吗？ 在红布被掀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向了盘子里面。 此时的盘子里，正装着一大堆东西，一条带镯心的满绿手镯，一些被分解之后的材料，一颗已打磨好的蛋面样片，被分解之后的它们，再次合在了一起，正好是之前那块准帝王绿料子的盖子形状。 正常来说，此时应该有惊呼声的，可是在答案被揭晓之前，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惊呼声，最终引来的却是尴尬。 相对来说，反倒是已准备好的欧阳女士更为淡定，她用戴上了手套的右手，从盘子中料子的边上拿起了那颗蛋面样片，左手则拿起了自己的那枚帝王绿戒指，将它们并排举在了一起，细细对比了起来。 在没有专业仪器辅助的情况下，想要确定它是否达到了帝王绿的标准，就只能通过这种对比的方式相对准确地判断出来。 “种质到玻璃，这一点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在细细对比的过程中，欧阳女士平静地出声了。 她也知道，大家都在等待她的结论，于是她极为谨慎地按帝王绿的评判标准一项一项来分析。 判断一件翡翠珠宝是否达到了帝王绿的级别，第一条件就是种质必须达到玻璃种，稍差一点，哪怕到了高冰种都不行。 而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用肉眼来判断翡翠蛋面是否达到了玻璃种，其实是不难的，主要就是看蛋面表面的反光效果，是否有明显的玻璃光泽，以及看蛋面内部的莹光效果是否强烈。 这两者相结合，假如蛋面能在自然光下就呈现出迷人的珠光宝气，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而从欧阳女士手中这颗新鲜出炉的蛋面的起货效果来看，这一点当然是符合的，毫不夸张地说，跟她自己那颗已通过三大鉴定机构认证过的戒指上的蛋面不差分毫，因此她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那第二个条件就是颜色。 按照帝王绿的标准，其颜色必须是又浓又正的祖母绿色，绿中微微泛蓝，但不偏色，看起来绿得流油，快滴出来的那种。 当然，文字的描述是比较抽象的，想要准确判断它的颜色是否达到了祖母绿色的标准，还是得通过相对专业的方法来对比判断。 方法一还是跟标准的帝王绿蛋面来进行对比。 方法二，则是通过不同的光线来判断。 祖母绿色的颜色非常特别，在日光下，会呈现出凝重的湖绿色，乍看近似湖蓝色，而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则会显现出翠绿色，假如用数码闪光灯来照射，又会下呈现出阳绿色，变化莫测。 为了对自己的结论负责任，欧阳女士自然得将流程走足，在跟她自己的戒指对比完之后，并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又拿出了强光手电及特意准备的数码闪光灯，对着蛋面样品依次照射了起来。 良久后，她又以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依我多年的经验来判断，这颗蛋面应该是达到了帝王绿的标准，当然，想要严谨的话，最终还是得送去检测。” 她最终的结论终于来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围观的人群却惊呼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 毕竟在红布掀开之后，大家就已经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欧阳女士的这一句。 尽管欧阳女士说得还是那么谨慎，但以她的经验和水准，大家当然不会质疑她的结论。 确定是帝王绿无疑了！ 最为关键的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行家，单从料子就能看得出来，这块料子整体上不管是种质还是颜色，都相当均匀，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化。 这也就意味着，整块料子出的成品，包括那条已经压出来的手镯，都达到了帝王绿的标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自然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魏总，恭喜。” 惊呼过后，大家也纷纷向魏阳表达了自己的恭贺之意。 而给出了帝王绿结论的欧阳女士，并没有立即放下手中的蛋面样品，而是继续细细对比了起来。 其实就算同是帝王绿蛋面，细细比较起来的话，也还是有细微区别的，这种区别，主要就在于场口的因素导致的。 比如说她自己的那枚戒指，蛋面来自于那两条价值七亿的近乎完美品质的帝王绿手镯的同料，据那位大矿主说，具体的场口产自于极为有名的老帕敢。 而魏阳的这颗，则产自于同样有名的木那场口。 场口的不同，确实导致了这两颗蛋面在视觉效果上有细微的区别，主要区别就在于，她自己那颗在视觉效果上稍稍偏沉稳，而魏阳的这颗，则明显带有一丝甜味。 而甜味，也恰恰是木那场口所产料子的特色。 偏沉稳的，则更适合男性，或者像她这种上了年纪的女性去佩戴，而偏甜的，则更受年轻女性的欢迎。 这就是区别所在。 在细细对比过后，她总算是恋恋不舍地把蛋面交给了她身边的郭岱君，自己则拿起了那条手镯，又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这才是重点。 蛋面的对比，仅仅是确定了整块料子是帝王绿无疑，但具体到整块料子的价值，关键还是得看手镯等大件。 帝王绿的蛋面，受尺寸的限制，肯定是不允许有明显瑕疵的。 手镯则不一样。 毕竟取手镯不容易，尤其是帝王绿级别的手镯更是难得，因此整条手镯在种、底、色、工、绺、裂、棉、脏这几大关键项中，除了明显的裂之外，其它项则允许有些微的瑕疵。 当然，瑕疵的存在，也会严重影响手镯的价值。 接近完美品质的，价值三四亿一条是最起码的，有瑕疵的，就好像今年保利春拍的那一条，仅卖出了六千多万。 那这条呢？ 能接近完美品质吗？ 她又拿起了强光手电，细细检查起这条美得不像话的手镯来。 跟那颗蛋面一样，这条手镯同样也带有木那场口特有的甜味，给人的感觉就像在一汪绿油油的水中又加了一勺蜜糖那样，给人一丝甜甜的感觉。 真的太美了！ 第585章 去公盘捡漏 这条手镯接近完美品质了吗？ 假如非得给它估值的话，又该估多少合适？ 欧阳女士一边细细地检查着手镯，一边默默地判断着、思考着。 尽管魏阳已经声明过，这条手镯暂时是非卖品，将会把它放进自己的私家珍藏馆收藏，可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想给它一个准确的结论。 或者说，她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把这条手镯牢记进心里。 无它，这种品质的帝王绿手镯实在是太难遇了。 很快，她有了结论。 接近完美，但还差一点点味道。 之所以说它接近完美，是因为这条手镯产自于木那场口，所以具有木那场口所产料子的典型特性，所以底子干净，甜味十足，看不出棉、纹、脏等明显瑕疵。 最为关键的是，可能它属于团块色，而不是带子色的缘故，它的色也化得相当的均匀，看不到过于明显的色根。 这些点，都决定了它的品质确实接近完美。 但让人稍感遗憾的是，恰恰也是它的甜味足得有点过了。 翡翠流行的定义，来源于生活中的很多词汇，被称之为形象翡翠学，因此用来形容它的词也十分生活化，甜味就是其中之一。 一块翡翠，说它具有甜味，往往又得具备几个特点，一是底子干净，二是光感偏柔，三是整体色调偏暖。 现如今，这条手镯的遗憾之处，就在于它的光感偏柔了一点，不像莫西沙、莫湾基、老帕敢场口所产原石那样钢味十足。 而钢味，又意味着冷、寒、威严感十足等。 这些，又恰恰是帝王之气的代名词，因此，帝王绿翡翠，当然还是钢味足点更好。 这就是她觉得这条手镯在味道上稍有欠缺，离完美品质还差一口气的原因。 当然，因为手镯是以女性戴为主，而女性在性格上同样也偏柔，也更喜欢这种带甜味的手镯，因此，它的钢味欠缺并不会影响它的价值。 那就给它估个3.5-4亿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了它一个估价。 和她几年前做过评估的那对价值七亿的帝王绿手镯接近。 接下来又到了拍视频的环节。 她既然来了，又亲眼见证了这条帝王绿手镯的诞生，那她当然得客观地对它评价一番，并用镜头记录下来，以留下她曾跟这条手镯有过缘的痕迹。 之所以如此，就跟古代那些文人士子，去到名山大川游览时，喜欢在石壁上刻下“某某到此一游”是同一道理。 正当她带着李玉珺和郭岱君拍这条手镯的视频时，那颗蛋面样品已流转到了李春生手里。 高端无事牌的磨制也确实是个技术活。 要想将高端翡翠的珠光宝气完美地呈现出来，就必须得塑形上下功夫。 比如说莹光的呈现，蛋面的形状是最好的，而反射光的呈现，钢味足的以镜面效果为最佳，而胶感足的则磨制成微弧面更能展现出光影流淌的效果。 而除此之外，还得预先考虑镶嵌效果等。 这些，假如没同料成品作为参考，就只能凭经验，而一旦有了同料成品效果做参考，那就会在设计上省事很多。 比如说他在看过这颗蛋面，以及接下来的那条手镯的起货效果之后，对于接下来要磨制的那两块牌子如何来塑形，他心里就会对牌子的厚度多厚光感最好，弧面该如何设计等有大致的概念。 于是，他一手拿着那颗蛋面样品，一手拿着一块已经被切好了的牌子料，细细地琢磨起牌子的塑形来。 其实到了他这个级别的玉雕师，一般是不再轻易出手了的 ，但一旦出手，就必定是极品，因此这两块无事牌，他绝对不允许它们坏了他的名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分。 贵客们远道而来，于情于理，魏阳都是必须招待一餐的，在这方面，在老李的叮嘱之下，他当然是早已安排好，因此，等欧阳女士跟李春生忙完之后，他便带着大家去了早已预订好的一家坪洲最为顶级的海鲜餐厅。 晚餐的过程无需多言。 像这种应酬式的商务招待餐，档次虽高，但气氛却远不如几位熟悉的朋友一起约去大排档推杯换盏。 重点还是在餐后。 “魏生，接下来的几天你有啥安排？” 当大家都搁下筷子之后，作为在场人里资历最高的那一个，欧阳女士又试探性地问起了魏阳。 她之所以问，当然是因为她的本次坪洲之行，还有未尽事宜。 她这次来坪洲，任务其实并不复杂，一是作为亿元俱乐部的理事，来评估魏阳是否具备了加入的资格，二是既然来了，那就去公盘逛逛，看看能不能投到自己满意的料子。 只不过到了魏阳这里之后，她却发现，相比去公盘投料子，远不如抓住魏阳这位高端翡翠玩家，因此，她想根据魏阳接下来的安排，来为自己创造一次跟魏阳单独接触的机会。 “接下来几天也没特别安排，有时间的话，会去公盘逛一逛，看看有没有漏可捡吧。” 魏阳以玩笑的口吻回道。 人与人之间确实是有区别的，在经过了一下午的相处之后，八鈅、陈三江、郭岱君、李玉珺等人，还是对欧阳女士和李春生这两位业界权威毕恭毕敬，可魏阳这厚脸皮，却跟两位大佬啥玩笑都敢开了。 一听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言不惭地说打算去公盘捡漏，欧阳女士也忍不住乐呵了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那好啊，接下来几天我也打算去公盘逛逛，要是我看中了啥好料子，还请你帮忙掌掌眼，这没问题吧？” 此时的她，原本是想跟魏阳另约单独见面时间的，但她一听魏阳接下来几天没别的特别安排，便又暂时忍住了。 反正她已经有了魏阳的联系方式，她并不担心，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跟魏阳单独会晤的机会。 一听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去公盘捡漏，李春生也乐了，连忙说道：“还有我，接下来几天我也打算去公盘逛逛，到时万一我看中了啥料子，魏总可不能藏私，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哦。” 他也瞄上了魏阳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水平。 “这个好说，只要你们不怕被我带到沟里去，就放心来找我。” 魏阳又以玩笑的口吻答应道。 见三人聊得热火朝天，祝江南却有些急了。 作为保利拍卖行玉石珠宝部的负责人，别看他这次来坪洲，也恰好是赶在坪洲公盘开盘之前，可是他对于翡翠原石却是没需求，因此，按照他的计划，是跟魏阳谈妥了藏品上拍的事宜之后，顺带去公盘逛一下，就立即赶回京城。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现在跟魏阳之间还没谈妥呢！ 咋办？ 第586章 狮子大开口 一听说魏阳接下来几天都打算去公盘，任务还没完成的祝江南确实有些急了。 换做是别的藏家，他的任务完成起来倒是简单，无非是把藏品一评估，再把拍卖协议一签，然后直接把藏品带走，开始去宣传就好了。 可是在魏阳这里，单是搞定这次上拍的藏品还远远不够，按照他的设想，是必须将魏阳长期绑上保利的战车才行。 他已经预感到，此事必定要经历一番拉扯才行。 那咋办？ 很简单，白天不行，那就晚上。 于是，见大家即将散场，他立即就问道：“魏总，今晚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只不过他还是表现得过于心急了一点。 魏阳一听，立即就明白，自己在大大地炫富了一把之后，祝江南这是瞄上自己了，想把自己当成保利的长期供货商。 对此，他倒不反感，毕竟他手中的好东西，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而一些顶级的珠宝首饰，也确实只有通过拍卖才能卖得起价钱。 可若是想让他跟保利绑到一起，没点大好处的话，他能轻易就范吗？ 当然不能。 那就跟他好好拉扯拉扯！ 于是他立即笑着回道：“那倒没有，怎么，祝总还另有想法？” “这不，我这次过来，不是特意来跟你谈藏品上拍的事吗，这事咱们还没谈妥呢，你明天又得去公盘，要不咱们干脆一会再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谈谈这事。” 祝江南立即也不加掩饰地回道。 魏阳藏品上拍的事，原本大家都知道，因此这事他也确实没啥好隐瞒其他人的，于是，他干脆当着欧阳女士和李春生等人的面，约起了魏阳。 魏阳则又问道：“行啊，咱们是找个茶楼，还是继续去我办公室？” 对于地方，祝江南倒是不挑剔，而且，为了更利于安静地谈事，于是他很干脆地回道：“还是继续在你办公室吧，反正你那里也不缺好茶。”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不过回到魏阳办公室的人还是有点多。 李玉珺跟郭岱君就不必说了，魏阳的事就是她们的事，谈这么大的生意，她们当然得在场。 而老李作为藏品上拍的推荐人，也生怕魏阳在祝江南这样的老江湖面前吃亏，于是，在安排车把欧阳女士和李春生给送去酒店之后，也跟着一起到了魏阳办公室。 人还是有点多。 对此，已见惯了大场面的祝江南倒是没太过于在意。 在他看来，李木梓是魏阳藏品上拍的推荐者，跟魏阳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参与谈判实属正常不过。 而另外两位女性，明显就是魏阳看重的人，在场也很正常。 于是，等大家坐定之后，他就很直接了当地说道：“魏总，有没有兴趣跟保利长期合作？” 这也确实够直接。 尽管魏阳早已预料到，祝江南似乎有意拉自己上船，成为保利的长期拍品供应方，但他还是没想到，祝江南会直接跳过本次的上拍藏品，转而谈起了长期合作的事。 也好在他现在底气足了，见过的牛人也越来越多了，还不至于犯怵，于是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回道：“祝总想怎么个长期合作法？” “魏总手头好东西那么多，想出手的话，能不能考虑优先跟保利合作？” 祝江南又很直接了当地问道。 这一问，可是让老李把心都给提起来了。 别看魏阳的成长速度足够快，可是在他眼里，魏阳也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因此他很担心，魏阳在祝江南这样的老江湖面前吃大亏。 跟保利的长期合作，甚至是独家合作是坏事吗？ 那倒未必。 只不过他知道，拍卖公司出来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都有着资本杀人不见血的本性，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着他们的道。 就好比说祝江南现在提的，优先跟保利合作，其实说的就是独家合作的意思，一旦魏阳轻率地答应了，祝江南就有可能步步为营，诱导他最终签署排他性的独家合作协议。 而独家协议一签，那魏阳就被动了，因为跟保利齐名及实力相当的，还有另外三大拍卖行。 拥有大量极品珠宝首饰的魏阳，注定将是各大拍卖行眼中的香饽饽，怎样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各大拍卖行来争。 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他生怕魏阳一口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此时的魏阳倒是很淡定，他又喝了一口茶，还是慢悠悠地回道：“优先跟保利合作啊？也不是不行，但关键还是得看祝总能给我什么样的优惠条件。” 这一句，也算是让老李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知道提条件，说明这小子确实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对此，祝江南也稍感意外，但作为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他早已习惯了，于是笑着问道：“魏总想要什么样的优惠条件？” “我的拍品上拍，交易手续费全免如何？” 魏阳又慢悠悠地说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一句。 这下可是把老李跟祝江南全给说懵了。 我去！ 交易手续费全免？ 你这是想让保利替你白打工的节奏？ 这狮子口未免也开得太大了一点吧？ 小子，你胆子很肥啊，这种条件都敢提！ 老李忍不住错愕地想道。 而此时的祝江南，在听了魏阳的这一句之后，在惊愕之余，已有些暗暗后悔了。 后悔之前为了把魏阳的帝王绿牌子拉上拍卖，一口就答应了给他免交易手续费。 在他看来，魏阳这是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有些过于贪婪了。 交易手续费全免？ 那样的话，拍卖行吃什么啊？ 拍卖行不就是靠交易手续费来生存吗？ 还有，拍卖行每组织一场规模庞大的拍卖，哪一次不需要投入巨额的组织宣传费用？ 你这是想让保利最赔本生意啊！ 苦笑了一声后，他说道：“魏总，你跟温先生那块帝王绿牌子的交易，是因为情况特殊，我才斗胆破裂替你去争取免交易手续费的，至于其它拍品的话，交易手续费稍稍打个折的话还可以，全免的话，恕我办不到。” “是吗？祝总在拒绝之前，要不要先听听我的理由？” 魏阳却胸有成竹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祝江南：“……” 你狮子大开口，竟然还准备了理由？ 我看你怎么说出花来！ 第587章 底气所在 狮子大开口还有理由？ 祝江南愣了愣，立即就笑道：“那你说说看。” 他倒是想听听，魏阳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魏阳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祝总，我先问你一句，像我这样有实力的藏家，是不是你们几大拍卖行都竞相争取的合作伙伴？” 祝江南又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狮子大开口的魏阳接下来一定会舌灿莲花，尝试来说服他接受全免交易手续费的条件，谁知这家伙竟然是从反问开始。 你是不是各大拍卖行竞相争取的合作伙伴？ 这还用问吗？ 预感到有所不妙的他，不得不点头承认道：“那是肯定的。” “假如我再承诺，一旦跟我达成长期合作意向，每次拍卖，我都至少会提供上亿的拍品，那又会怎样？” 魏阳则又问道。 祝江南又一次愣住了。 啥？ 每次拍卖，你都提供价值上亿的拍品？ 你知道这是啥概念吗？ 对于魏阳的这一句，一时之间他很是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就算保利是世界有名的四大拍卖行之一，可实际上，它一年下来的总成交额也就一百多亿，而且这还是一年下来所有大大小小的拍卖加起来的总额。 而每次拍卖，珠宝玉石还是所有上拍藏品中的一个分支，算下来，一年下来，珠宝玉石类的总成交额也就二十亿左右。 再分解到几大拍卖，每次拍卖，珠宝玉石类能有个七八亿就顶天了。 可现在魏阳却说，一旦跟他长期合作，每次拍卖，光是他一个就能提供上亿的拍品！ 这可能吗？ 他很想说不能。 可是在亲眼见过了魏阳的实力之后，他也不敢说魏阳这是在吹牛逼，于是只能提醒道：“魏总，你确定？小型拍卖咱暂且不说了，光是香港和京城，每年就至少有两次大型拍卖，这样算下来，这样算下来，你每年至少都得提供四到五个亿的拍品才够哦！” 这其实是一种委婉的质疑。 别看魏阳这次能提供的拍品足够多，一条高品质的满冰阳绿手镯，一条满冰阳绿搭极品冰妖紫的项链，一对绝代双骄的首饰套装，加起来评估价就过了两亿。 再加上一块额外的帝王绿大牌子，总共算下来就至少有四亿左右。 可是在他看来，这么大额度的拍品提供，一次两次可能还不成问题，可若是长期提供，那不管是再有实力的藏家，估计都会很吃力了。 魏阳却自信地笑了笑，说：“每年才四五个亿的拍品啊，那很简单，每次大型拍卖，我都至少能提供价值上亿的顶级拍品。” 这一句，可是又把祝江南弄得不知该说啥好了。 很简单！ 每次提供价值上亿的顶级拍品！ 他不知魏阳哪来这样的底气。 这倒不是说魏阳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是魏阳自己说过，他正在建自己的私家珍藏馆，大部分的好东西，他都打算自己收藏。 一边收藏各种极品，一边每年提供价值四五亿的顶级拍品？ 这会不会自信过头了一点？ 他只能再次委婉地提醒道：“魏总，你确定？真要合作的话，可是要写进合同里的哦！” “当然确定。” 魏阳却再次自信地点了点头。 他的自信当然是有原因的。 从表面上来说，每年提供至少价值四五亿的顶级拍品确实很有压力，可是别忘了，光是他现在手头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帝王绿料子，除了这才动了的这块之外，他另外还有一块。 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动了的这块帝王绿料子，除了一条手镯、一块大牌子他准备自己收藏之外，剩下的，其实都是可以出手的。 而一套高品质的帝王绿首饰套装，九颗左右蛋面镶嵌而成的那种，就价值至少过亿。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块很大的高冰阳绿色带料子没动，那块料子，是有很大几率切出高冰阳绿满色手镯的，而一条高冰阳绿的满色手镯，价值就近亿。 还有，真有必要的话，那两块已经切过了的极品冰妖紫和极品冰红春料子，也不是非卖品，由它们制作出来的蛋面、珠子再跟高冰阳绿的蛋面、珠子一搭配，又可以出不少价值近亿的拍品。 而这些，还只是他手中的存货。 他敢保证，有他自己的相玉本事做支撑，再加上老爷子的辅助，以后这样的极品料子只会越来越多。 因此，每年提供价值四五亿的顶级拍品，对他来说确实简单。 这就是他自信的底气所在。 他这么一说，祝江南也不好再质疑了，只能笑着转移话题道：“好吧，还有别的理由吗？” 其实说起来，光是魏阳的这第一条理由，就确实是对任何一家拍卖行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力了，因为不管哪家跟魏阳达成了合作协议，都意味着，以后都不用为压轴的珠宝类藏品发愁了。 这对任何一家拍卖行来说，其实都很重要。 只不过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交易手续费全免的话，不管是哪一家拿下，都还是亏。 因此他需要更多的理由。 魏阳又笑了笑，问：“祝总，你说，我那两个刚火起来的视频号，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祝江南又一次愣住了。 你那两个刚火起来的视频号？ 一时间，他差点被魏阳这突兀的一句问糊涂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魏阳之所以提他的视频号，必定是有深意，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利用你的那两个视频号跟拍卖行来对拍品进行配合宣传？” “没错。” 这一次，魏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认可了祝江南的推测。 祝江南彻底愣住了。 魏阳手中的那两个视频号，一个有近七百万粉丝，另一个也接近了百万粉丝，这对想跟他合作的拍卖行来说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魏阳不提供拍品，仅仅是原因把这两个号拿出来跟拍卖行合作，帮拍卖行宣传一下每次的大型拍卖，拍卖行每次都可以提供至少数百万的宣传费用。 假如魏阳要价再高一点，每次近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为啥能给这么高？ 当然是因为，魏阳的这两个视频号，都是跟翡翠、珠宝有关的，这也就意味着，它们的受众群体跟拍卖行最为看重的目标客户群体是高度吻合的。 拍卖行的每次大型拍卖，花那么高的费用进行宣传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希望每次拍卖让更多有实力的目标客户群体知道吗？ 这就是魏阳的这两个视频号，之所以对拍卖行都很有吸引力的原因。 原来这就是魏阳的底气所在啊！ 一时间，祝江南又不知该说啥好了。 第588章 我就是逗他玩的 祝江南原本以为，魏阳说要全免拍卖手续费，绝对是狮子大开口，可是当魏阳把这两个理由一摆，他却发现，这完全是有备而来。 魏阳这两大优势一摆，他之前的要求还过分吗？ 说实在的，在祝江南个人看来，其实并不过分。 从表面上看，不管魏阳有任何优势，只要是全免拍卖手续费，就相当于拍卖行得给他白打工不说，还得倒贴。 可账其实不是这么算的。 对拍卖行来说，最为看重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两方面。 一是上拍的藏品足够多，足够好，成交额越大越好。 二是知晓拍卖的人越多越好，愿意为藏品买单的人越多越好。 说白了，就是藏品和目标客户。 只有这两方面都好了，拍卖行的影响力才会越来越大，从而进入一种良性循环，让拍卖的规模越来越大，拍卖行所能赚取的利润越来越丰厚。 因此，假如有人能给拍卖行提供有足够吸引力的藏品，或者有人能帮拍卖行进行大肆宣传，让更多人知晓拍卖的存在，及更多人参与到拍卖中来的话，拍卖行是愿意为此付出高额代价的。 说白了，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在魏阳这单生意上亏了，但拍卖行可以从其它拍品及其它方面加倍收回来。 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么他还觉得魏阳之前的要求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因为觉得不过分，他都不好意思再问魏阳还有没有别的理由，因为他担心，再继续问的话，会显得他过于贪婪，从而给魏阳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他能答应魏阳的要求吗？ 说实在的，也不敢轻率答应。 不敢轻率答应的原因，就在于他只是保利的高级职业经理人，而不是保利的老板，在他上面还有人管着。 因此，假如是一件两件藏品免个交易手续费，或者是打个折，还在他权限范围之内，可若是长期合作并全免拍卖手续费的话，那他就必须得请示汇报了。 而且，他估计全免的希望可能较为渺茫。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有格局，看得开的。 那咋办？ “魏总，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说实在的，假如是我个人的话，我很想答应你的要求跟你长期合作，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我必须得跟公司请示汇报才行。” 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行啊，反正我不急。” 魏阳却莫测高深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让祝江南内心又忐忑了起来。 他心说：你当然不急，因为你是待价而沽的那一个。 他当然很清楚，既不缺顶级藏品，又拥有大量优质潜在客户资源的魏阳，绝对是谈判桌上占尽了优势的那一个。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他之所以还能客客气气地来跟保利摆优势谈条件，是因为他崛起太快，他的存在还不被其它几大拍卖行知晓的缘故。 一旦他的存在被其它几大拍卖行知晓了，那他就会成为几大拍卖行竞相哄抢的香饽饽，到了那个时候，保利再想来跟他谈长期合作，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咋办？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咱们先敲定这次上拍的藏品，长期合作的事，等我跟公司汇报请示过后再谈如何？”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这次上拍的藏品入手了。 他希望能利用这一次的合作，先给魏阳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让保利在跟其它拍卖行的竞争中占据先机再说。 于是，不等魏阳出声，他立即又稍显忐忑地说道：“你这次上拍的这批藏品，我尽我最大的权限，在交易手续费上给你打个五折，你觉得咋样？” 为了避免让魏阳失望，他主动提出了给魏阳这次上拍的藏品打折。 只不过在说完之后，他的内心也确实是忐忑的，因为魏阳想要的是全免交易手续费，可他的权限也确实是有限，能给魏阳打个五折，已经是冒了回去之后被公司高层质问的风险了。 “也行吧，我没意见。” 出乎他意料的是，魏阳却答应得极其爽快，并没有想跟他继续拉扯的意思。 可魏阳表现得越爽快，他心里反而越忐忑了，因为这在他看来，魏阳这是一种典型的无所谓态度。 按照谈判桌上的说法，越是愿意跟你拉扯，想跟你讨价还价的，才是最想跟你合作的那一个，相反，越是表现得无所谓的，就越是说明他还有别的选择，给自己留了后路。 看来，这情况不妙啊！ 祝江南确实是越发忐忑了起来。 可是没办法，在超出了他权限范围内的情况下，现在的他，也确实是没法给魏阳一个满意的承诺，于是只能先搞定这次的藏品上拍一事再说。 这交易手续费一商定，接下来倒是简单了。 作为一家国际有名的大型拍卖行，保利对于藏家的藏品上拍是有一套标准流程的，接下来他只需跟魏阳签署标准的拍卖协议，出具交接书，即可将藏品带走，去做上拍前的准备了。 接下来的事也确实是进展得很顺利，不管是签署协议，还是交结藏品，魏阳都并没有过多地为难他。 很快，他就带着藏品告辞而去。 祝江南人虽走了，但事情却还没完。 在刚才这场延续时间并不算太长的商务谈判里，最憋屈的，其实并不是一直被动的祝江南，而是老李。 老李之所以连欧阳女士跟李春生都没陪，而是选择留下来，本意是想利用自己的经验，来在这场价值过亿的商务洽谈中，来帮魏阳一把。 但他很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 插不上嘴的原因，除了他跟魏阳之间的关系还没挑明，他不能以老丈人的身份来抢话之外，就是他发现，在整个过程里，一直是魏阳在牢牢地把控着话事权。 先是狮子大开口，要求全免拍卖手续费。 接着又是陈述自己的理由。 结果是弄得祝江南一而再地妥协，最终将本批次送拍的拍卖交易手续费都免了一半。 对于这一结果，他如何评价？ 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作为各大拍卖场的常客，在过去的这几十年里，尤其是最近几年，他可是没少为各大拍卖行贡献拍品，也没少介绍坪洲的同行把好东西往拍卖会送，可交易手续费打折这事，他还是头一回遇上。 是他们的拍品不够好吗？ 当然不是。 尽管他们所提供的拍品，大部分确实比不上魏阳提供的这些，但与此相当的，多少还是有的，但再好的拍品，也还是很难争取到拍卖手续费打折的待遇。 为啥？ 因为他们没法像魏阳这样，在拍卖行面前把优势占尽，成为理所当然的甲方。 而头一回跟拍卖行合作的魏阳，却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 我是不是真老了？ 这自然是让他感慨万千。 只不过在感慨过后，他也还有着大把话想问魏阳。 于是，在祝江南走后，他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你……真打算跟保利长期独家合作？” 他问起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魏阳却回道：“不，我压根就没想过，刚才，我就是逗他玩的。” 老李：“……” 第589章 到底还是年轻啊 我逗他玩的！ 对于魏阳的这一句，老李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假如祝江南知晓魏阳这一真实想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魏阳告诉他，根本就没有想跟保利长期独家合作的想法，所以才故意狮子大开口。 不用说，其实他也不赞成魏阳跟某家拍卖行长期合作，之所以不赞成，当然是因为，好东西之所以能成为香饽饽，一定得有人抢，一旦没人抢了，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这小子真的是成长起来了！ 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当然，在感慨之余，他也还另外有事要跟魏阳谈，那就是玉雕师联盟的事。 他也确实没想到，今天原本只是一场极为简单的来宾接待活动，为的也就是拍品的评估及加入亿元俱乐部的事，可经魏阳稍稍一折腾，却又折腾出了玉雕师联盟这事。 这事好吗？ 当然好。 连李春生都心动不已的事，怎么可能不好？ 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事，他却生怕魏阳考虑得不周全，结果弄得很拉胯。 因此，他想趁这一机会，来跟魏阳好好协商一下这事。 “我问你，你那个玉雕师联盟，你具体打算怎么弄？” 他立即转移起了话题。 这可是把魏阳给问住了。 要知道，所谓的玉雕师联盟，只不过是一个他今天才临时冒出来的主意，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泛泛而谈一番是没问题的，可若是让他立即就拿出具体的运作方案来，还真是难为他了。 于是他只能试探性地问道：“具体指哪方面？” 老李一愣。 他原本想让魏阳主动来聊他的计划的，谁知魏阳却反问起他来。 他算是听明白了，魏阳这小子，在跟人谈事情时，很喜欢玩反问这一套，然后反客为主掌握话题的主动权。 跟我也玩这套？ 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也好在他毕竟是珠宝协会的会长，在折腾各种联盟、协会之类的很擅长，于是他干脆决定亲自来把控话事权。 “我先问你，你想折腾这么大的事，你自己精力上照顾得过来吗？” 他从他最为在意的事情开始问起。 一个好的联盟或组织，想要把它给办好，一定得有一个很厉害的牵头人。 这个牵头人谁最合适？ 在他看来，陈三江肯定是不合适的，因为陈三江擅长的是玉雕技艺，在具体事务的运作上，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李春生也是不合适的。 别看李春生是京派玉雕的当代传承人，在具体事务的运作上肯定没问题的，可他毕竟人在京城，不可能常驻坪洲。 而且，这事又不是李春生发起的，因此，想把重担往李春生身上撂也是不合适的。 那就只能是魏阳亲自来主持大局了。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既在维恩上着班，又在折腾着自己的公司，然后还要弄他自己的私家珍藏馆，这让老李确实忍不住担心，魏阳到时会分身乏术。 “这有啥忙不过来的？” 魏阳却又反问道。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并不算啥了不得的大事，因为按照他一贯的习惯，就是自己牵头把事情给折腾起来，然后把具体的事情安排给手下的人去落实。 具体到玉雕师联盟这事上，艺术总监的人选他已经物色好陈三江了，那剩下的也就是联盟的具体运作事务，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把事情规划好，然后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去具体运作，就完事了。 这可是又让老李相当的无语。 他心说，我都把话说这么明了，你这小子却还是跟我玩反问这一套，这到底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无奈之下，他只能很直接地说道：“这事既然是你的主意，那肯定得你亲自来掌舵的，现在你又得忙维恩的事，又得忙自己公司的事，还得忙私家珍藏馆的事，你确定你忙得过来？” 这下魏阳终于明白了老李的意思。 他愣了一下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即将从维恩辞职一事，郭岱君和李玉珺等人都已经知道了，但他却还没得及跟老李说。 你这老头，不想让我继续在维恩干，你就直说呗！ 他也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然后才说道：“哦，你说这个啊，忘了跟你说，等公盘过后，我就打算从维恩辞职了，全心全意去折腾自己的事情。” 这对老李来说，绝对又是一个意外的消息。 也是一个好消息。 说实在的，他早就觉得，魏阳继续待维恩纯粹是浪费时间，只不过魏阳自己有一套说辞，他也不便说什么。 现在好了，魏阳总算下定决心离开维恩，去全心全意地折腾自己的生意，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早就该这样了！ 而这一意外的消息，也让他不得不重新从全盘的角度，替魏阳考虑起所有的事情来。 玉雕师联盟这事重要吗？ 当然重要。 不过相对魏阳的全盘生意来说，这又只能算得上是大事中的小事。 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又问道：“那关于公司的具体运作，你有具体的想法了吗？” 这可是又为难魏阳了。 按照魏阳一贯的习惯，并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周全，然后再去实施的那种，而是一旦有了主意，就先行动，然后在行动的过程中慢慢去完善的类型。 因此，面对老李的这一问，他又只能摇摇头说：“具体怎么弄，我还没来得及去细想呢。” 老李又是一愣。 说实在的，做事一向稳打稳扎的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魏阳的这种行事风格。 哪有都决定辞职走人了，却没想好自己公司该怎么运作的？ 到底还是年轻啊！ 在他看来，这是魏阳太过于年轻，崛起速度太快，公司运作经验还远远没跟上的缘故。 那就由我来替你安排吧！ 想了想，他突兀地说道：“要不你干脆再多花点钱，自己买块地皮再建栋楼吧。” 这一句，可是彻底把魏阳给弄懵圈了。 啥？ 让我花钱买块地皮建楼？ 啥意思？ 是嫌我负债还不够多吗？ 第590章 又得几个小目标 啥？ 让我花钱买地建楼？ 你这是嫌我负债还不够多，再给我多加一点吗？ 在听了老李这极为突兀的一句之后，魏阳的反应当然是无比的错愕。 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老李说的不是建别墅之类的，而是建楼。 这让他忍不住想，一栋楼若是没有个十层八层，上万个平方，好意思被称之为楼？ 而在大湾区这种全国有名的经济发达地区，自建一栋建筑面积上万平方的大楼得多少钱？ 对此，之前还是穷小子的魏阳，对此确实没啥概念，于是他只能纳闷地问道：“建楼干嘛？” “你自办公司，不需要办公场所吗？ “既然你又打算搞原石，又打算弄成品，摊子铺那么大，规模总不能比维恩小吧？ “还有，既然你打算搞玉雕师联盟，现在的玉雕师又都是以工作室的形式存在的，你要是不替他们解决工作场所，把他们给尽量集中到一起，这联盟岂不是会很松散？ “这些，都是要面积很大的场所来支撑的，现在玉石街和玉器城附近，去哪里找那么大的场地？ “再说，你去租场地的话，租金也贵得要命，所以还不如干脆自己盖吧。” 老李则讲述起了具体的原因。 既然魏阳打算自己开公司了，那当然得场地先行，而以他现在的实力，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这公司的规模自然不会太小，至少得超过维恩现有的规模才属正常。 这规模一大，办公场地自然也得大。 可现在的现实是，坪洲这边，因为翡翠生意一直在飞速发展，因此在玉石街及玉器城这一带，也确实很难再找到足够大的场地。 就好比说维恩，也不得不将原石事业部跟成品事业部分置在两个地方，这样其实对公司的管理是很不利的。 还有就是魏阳正打算折腾的玉雕师联盟。 尽管魏阳还没跟他细说关于玉雕师联盟的具体构想，但老李也能大致想得出来，魏阳肯定是想利用自己的中高端品质翡翠原料优势，来将坪洲水平相对较高的玉雕师们组织到一起，来搭建一个从原石到成品的良性生态链。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他所召集的那些玉雕工作室，东一家，西一家的话，怎么可能顺畅沟通？ 假如沟通不顺畅，这个联盟岂不是很松散？ 因此，在他看来，想要真正把它给搞起来，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可能为这些规模并不大的玉雕工作室提供便利的办公环境，将他们尽可能地集中到一起。 魏阳自己公司办公用，搞原石、成品直播用，自建加工厂、仓库用等，至少需要两三千个平方。 每家雕刻工作室至少又得几百个平方。 算起来，没个上万个平方还解决不了这一问题。 这么大的场地需求，在玉石街跟玉器城这一带，是很难找到现成的了，因此他干脆建议魏阳自建一栋办公大楼得了。 不得不说，在大事的运作方面，他这位老江湖也确实比魏阳那位小年轻要想得更周到更长远。 他这么一说，魏阳也觉得挺有道理。 说起来，自从他突兀地下定了从维恩辞职的决心之后，他也正在为寻找合适的办公场所一事而烦恼。 之前他还想着，假如他不从维恩离职，自己的公司只是小打小闹的话，那还可以利用刚租下不久的原翠生缘那个店铺临时过渡一下。 可一旦他从维恩离职，准备大规模折腾的话，翠生缘那一场地就远远不够了。 正如老李所说，原石的直播间，成品直播间，配套仓库，备货房，加工厂，员工办公场所，对外展示店铺等，都需要很大的场地来支撑。 也正如老李所说，在玉石街和玉器城这一带，也很难找到这么大的场地了。 至于玉雕师联盟，老李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他这边供应材料，玉雕师们负责雕刻，这其实是一个需要频繁沟通的过程。 原料怎么分割，需要跟玉雕师沟通，玉雕师出了设计图，也要跟这边沟通，雕刻的进展需要沟通，起货之后还是需要沟通…… 假如他这边跟雕刻师相隔太远的话，沟通成本很高不说，效率还很低。 因此，最好的办法，也确实是由他这边来提供场地，尽可能将有兴趣加盟的玉雕工作室集中到一起。 可问题是…… “建一栋大楼得多少钱？” 他先弱弱地问一句。 对此，他确实没啥概念，他只知道，在珠三角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绝对便宜不了。 他没概念，老李肯定是有的，于是他很大概地回道：“连地皮带建造成本，档次一般的话，按一万二左右一平方来计吧，档次高一点的话，至少得按一万五一平方来计。” 一万五一平方？ 算起来好像也不是太贵啊！ 魏阳连忙又问：“建多大？” “既然要弄，当然得留点余地吧，至少两万平方起步。” 老李这回道。 他确实已经算过了，魏阳自己至少得几千个平方，然后玉雕师工作室又得准备至少几千个平方，加起来上万平方是最起码的。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穷的话，他是不建议留太多余地的。 可问题是，这小子之前还口口声声跟祝江南说，每年至少给拍卖行提供价值四五个亿的拍品。 这让他忍不住想，一年光是高端拍品就收获四五个亿，若是再算上直播收入，及卖料子给同行的收入，这小子一年下来的收入将如何了得？ 一年十几二十个亿总该有吧？ 就好比说前几天，这小子光是一天就收获了近五个亿。 于是他一狠心，就将规模放大了一倍，扩展到了两万平方起步。 按每平方一点五万来算，两万平方就是三个亿。 在他看来，这点钱对魏阳来说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就是他干脆建议魏阳自建办公大楼的原因。 此时的魏阳，也已经大致把账给算清楚了。 三个亿！ 听起来确实不算多，还没他收购许老板的存料多。 可问题是，我现在还负债将近五个亿啊，你一下子又让我再投三个亿，我去哪里弄钱去？ 去抢啊？ 他一下子又头大了。 但他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那建哪呢？” “珠宝特色小镇，珠宝协会旁边。” 第591章 老李，格局小了点啊 前面提过，坪洲其实只不过是佛市下面一个区下面的一个小镇而已，但这个小镇，却在短短的二十多年内，凭借翡翠行业在全世界都创造了很大的名气。 珠宝行业的人，应该都听过一句话：“世界翡翠看缅甸，中国翡翠看坪洲”。 还有一句话，叫做“天下玉、坪洲器”，意思就是天下玉石只要到坪洲，就能雕琢成器。 这就是坪洲在整个珠宝行业的影响力。 毫不夸张地说，坪洲这样一个总面积才几十平方公里的小镇，却凭珠宝产业，每年却创造了数百亿的产值，收益远超内地很多县市。 可就算是坪洲的翡翠珠宝产业已具备了如此大的规模跟影响力，地方政府也并没有因此而满足，而是希望通过各种政策来扶持，将其进一步做大做强。 具体怎么做？ 其中最有力度的做法，就是规模化、集中化。 珠宝特色小镇也由此诞生。 其实说起来，坪洲之所以能成为世界有名的翡翠珠宝集散地，在一开始，并不是由地方政府来推动的，而是这个地方的居民从事翡翠珠宝加工的相对较多，才自发性地发展起来。 这种自发性的发展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集中，一开始就是东一家，西一家，到了后来，有了地方政府的介入和推动之后，才有了现在的玉石一条街，到后来，又有了现在的玉器城。 可就算是这样，整个产业也还是发展得太快太快，现有的玉石街和玉器城，还是远远满足不了越来越多的玉石珠宝商家的需求。 而且，整个翡翠行业的产业链也实在是有点长，前期没有好好规划的话，各个环节的商家也还是不够集中，不太具备规模效应和影响力。 于是，在前几年，地方政府干脆在整个坪洲交通最为便利的地方，划出了一大片地，来规划珠宝特色小镇，准备在那里构建千亿级的珠宝产业集群，着力打造国家级玉器珠宝特色小镇。 经过几年的招商发展，珠宝特色小镇已初具规模，像鼎鼎有名的坪洲珠宝玉器协会，就早已搬到了那边，然后所有的官方公盘举办地址，也设在了珠宝特色小镇里。 毫不夸张地说，珠宝特色小镇就是整个坪洲翡翠行业的未来，一旦这里发展和完善起来，其规模和影响力，都将超过现在的玉石街跟玉器城。 而坪洲珠宝玉器协会虽然是一个民间组织，但它却有着半官方的身份，因此，它在珠宝特色小镇里，也在行使着一定的管理职权，很多行业内的具体事务，就是地方政府委托它在管理。 在这种情况下，老李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当然有能力帮魏阳在这里争取到相对较好的条件，比如说优惠的地价，政策上的扶持等等。 这就是他之所以建议魏阳干脆去珠宝特色小镇自建大楼的原因。 说起来，魏阳也确实符合珠宝特色小镇的招商条件。 自身的实力和未来发展潜力这一块先不谈，光是玉雕师联盟这一构想，就是珠宝协会想牵头去做，也未必能做好的一件大事。 把整个坪洲，甚至坪洲之外的大量玉雕师及玉雕工作室聚集到一起！ 这也恰恰跟产业园区集中化、规模化的宗旨相吻合，因此，老李有足够的自信帮魏阳争取到最好的条件跟最为有利的政策扶持。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让魏阳头大了。 为资金而头大！ 去珠宝特色小镇建楼？ 这绝对是好事！ 在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之后，他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在整个翡翠行业里做大做强，做得最具影响力。 因为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后，他也算是弄明白了，要想在这一行业混得更滋润，就一定得走做大做强的路线，争取成为行业中的头部企业，这样才能他吃肉，别人喝汤。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却又嫌老李的格局小了。 整个行业内的头部企业，自建一栋大楼，才两万平方怎么够？ 必须得多留点余地才行啊！ 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建大楼的费用虽然不便宜，可相比他极品藏家之路每年至少五到十亿的投入，还是不算什么。 毕竟这楼一建好，一用就是几十年的事。 于是他立即就说道：“老李，格局小了点啊，两万个平方不够，至少得三四万个平方，既然要建，那干脆就建大一点，免得建好之后，过不了几年，地方又不够用了。” 这下可是把老李给说懵了。 他心说，你一个做翡翠生意的，就算以后能把规模做得很大很大，可翡翠这一行业，就算做得再大，也不可能像大型工厂、互联网企业那样，动不动就几千上万人的规模吧？ 顶多能有个几百近千人就撑死了！ 平均一人十个平方够不？ 就算近千人，加起来自用一万个平方应该够了吧！ 剩下的一万个平方，给其它玉雕工作室用，能容纳多少玉雕师？ 他原本觉得，自己替魏阳做两万平方的规划，就已经够有格局了，谁知等着小子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却反过来说他格局小了。 这下他可是不乐意了，问：“你弄那么大干嘛？钱多？” “不是钱多，是既然要弄，就干脆弄大点，弄舒服点，楼建好之后，里面不仅得有加工厂，有办公场所，还得有各种娱乐设施，接待场所等，只有把环境弄好了，各方面都弄便利了，才能吸引更多玉雕工作室或其它商家入驻进来。” 魏阳却凭本能回道。 此时的他，也确实还是对大楼的构成没有太为明确的概率，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既然是自建大楼，那这栋大楼的存在，一定得让所有入驻进来的人觉得舒适、方便。 吃喝得方便。 娱乐得方便。 接待得方便。 …… 其实老李说得也对。 就是因为钱多！ 假如手中的资金不够，预算有限，那不管是谁，也不敢像他这样，啥都想要有。 只不过这话一说出口，他又忍不住有些后悔了。 按照老李的说法，想把楼建得上档次，那至少每平方得做一万五的预算，四万个平方算下来，就得准备六个小目标。 一下子又增加这么大的预算，去哪弄这么多钱？ 难不成真得去公盘捡捡大漏？ 第592章 小心被尾随 公盘真的有漏可捡吗？ 那是肯定的。 尽管公盘拍的主要都是解口料和片料等明料和半明料，连开窗料都只是少数，根本就没有毛料，可是在过去的这数十年里，公盘上还是演绎出了无数的财富神话。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就算是公盘上最为主流的改口料，也还是有着极大的赌性的。 所谓的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指的就是翡翠内部的变化无穷。 因此，就算是已身家数十亿的魏阳，在再次面临巨额的资金缺口时，也还是动了去公盘捡漏的心思。 当然，这仅仅是一时之念，在冷静过后，他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幻想。 去一次公盘，就能补足这新增的数亿资金缺口？ 这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吧！ 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想道。 是的，公盘确实有漏可捡，他也相信，凭自己的相玉本事，去公盘一定能投到能大涨的原石，可具体是不是漏，其实是附带有条件的。 对于一个全幅身家只有十万的人来说，去公盘花十万投下一块料子，再切几刀之后能卖到二十万，就是大漏。 对于一个全副身家有百万的人来说，涨幅也必须高达百万才算大漏。 而对于身家已数十亿，资金缺口也高达数亿的他来说，区区几百万甚至过千万的涨幅，能算得上是大漏吗？ 显然不算。 因此，在冷静过后，他并没有对去公盘捡大漏这码事抱太大的希望。 可就算不抱太大的希望，公盘也还是得去的，因为这里确实是一个学习相玉知识的好地方。 毫不夸张地说，像坪洲翡翠公盘这样的大公盘，上拍的料子往往高达上万块，各种场口的都有，各种皮壳类型的也都有，这么多场口，这么多料子，如果想靠自己亲自去切来涨经验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 因此，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载着李玉珺出发了，然后在公盘附近的停车场，又见到了前来跟他汇合的郭岱君跟程真。 这就是他们预定的组合。 公盘三人行。 基本上，几乎所有的商家前来公盘拍料子，都不是独自而来，而是多人组合。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各有所短，各有所长。 就好比说魏阳，他擅长的是相玉，也就是赌石，一块解口料，他能看出种水的变化，也有可能看出内藏的玄机，可问题是，他并不十分了解成品的打价。 那在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来给这块料子计算合适的投标价呢？ 很难估！ 估高了，他自己吃亏。 估低了，就竞争不过别人。 要知道，解口料的估价，跟毛料的估价是大不相同的。 毛料的估价，按照原石的重量、种水表现、颜色表现等，按多少钱一公斤来大致估价就可以了。 而解口料的估价，尤其是公盘上的解口料估价，再按公斤价来估价，是很不科学的，而是得按成品的出货量跟价格来估，一块料子，能出多少手镯，手镯的均价是多少，剩下的边角料能做什么，值多少钱…… 只有这样，才能估出一个既不会自己吃亏，又有望将料子标下的合适价格。 公盘的竞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因此，就算牛叉如魏阳，来公盘看料子，也得拉上郭岱君这位擅长成品估价的行家来同行。 至于李玉珺…… 她就是来看热闹和学习的。 而程真，则是按照魏阳的安排，来跟拍一下公盘的盛况，看看能否拍到可用的视频素材。 “魏总，一会怎么分工，你先给个指示呗。” 一见到他们，郭岱君就笑嘻嘻地说道。 正常来说，既然大家是个组合，那就该一起同行，一起看料子。 可这样其实是不现实的。 不现实的原因，就在于公盘的料子实在是太多太多，多达上万份，假如大家一起看的话，那就算是看上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看完全部的料子。 那咋办？ 当然是在一开始，先分头行动，各看各的，把各自看中的料子先记下来，然后在开始投标时，再汇集到一起，看哪些料子值得投标，来商量投标价多少合适。 别看魏阳已绝了在公盘捡漏的心思，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公盘的料子没有需求。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离开维恩，去全力经营自己的公司。 一家公司的经营，全力跟不全力，是大不一样的。 比如说，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假如他暂时不从维恩离职的话，那他自己的公司经营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先把视频号运作好，通过视频号来卖一些相对较为中高端的料子跟成品。 尤其是成品那一块，中端以下的手镯之类的就没必要花精力了，因为利润有限，不值得折腾。 可一旦全力去经营自己的公司，那就大不一样了。 比如说，全力经营自己的公司，那势必会开直播。 而在直播卖手镯那一块，一开始就上价值六位数以上的手镯，是不一定卖得动的，因为高端成品市场的客户一定需要一个由低到高的培养过程。 在这种情况下，千数到万数的手镯就成为了必要。 而魏阳现在手中的存料，但凡是手镯料，就没有品质太差的，最便宜的那种，至少都是几万块起步，更多的是六位数到七位数的手镯料子。 那咋办？ 当然是从公盘拍料子。 一条手镯价值几千块到几万块的手镯料，公盘多的是，对于这种档次的料子，魏阳其实是看不上的，可因为业务需要，却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就备料。 他的要求也不高，不指望它们赚大钱，只要求最终不亏，他就很满足。 因此，这种类型的料子，从公盘上拍是最合适的。 “先分头行动吧，你带着玉珺，看到合适的料子就先记下来，我带着程真随便瞎逛就好了。” 魏阳立即就回道。 尽管他这是第一回参加这种大型的公盘，可毕竟是行内之人，对于公盘的玩法，他也是略微熟悉的，因此，他直接把从公盘选料的任务派给了郭岱君和李玉珺。 至于他自己，则打算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没办法，谁让郭岱君跟李玉珺才是成品那一块的负责人呢？ 当然，这只是他的借口。 “行啊。” 只不过这似乎是在郭岱君的意料之中，她立即又笑嘻嘻地答应了。 但她紧接着却说道：“不过魏总，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尾随。” 魏阳：“……” 第593章 盘未开，风波已起 小心被尾随？ 一时间，魏阳被郭岱君听似玩笑的一句给弄糊涂了，毕竟他是头一回参加公盘，还没有体验过公盘的残酷性。 公盘很残酷吗？ 那是肯定的，因为这是随便一单，就是价值数百万上千万的利益竞争，在巨额利益的驱使之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而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盯赌石高手。 前面提到过，想在公盘拍到料子，有两点是非常重要的，一是得有相玉高手，能尽可能看出料子内部的可能变化，二是懂成品的市场价格行情，能根据料子的表现来尽可能地估算出料子的市场价值。 后者，基本上是所有来公盘的翡翠成品从业者必备的能力，而前者，却是绝大多数从业者所不具备的，或者说，大多数从业者都不具备太强的能力。 那咋办？ 很多擅长后者的从业者就想出了一招，那就是专门安排人盯业内公认的相玉高手，看他们对公盘上的哪些料子感兴趣。 这是因为，公盘上那些能被相玉高手盯上的料子，一定是内藏玄机，其内在表现跟外在表现之间存在着相当大的利差。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需在投标时，将投标价适当往上提一提，就很可能从相玉高手手中把料子抢标过来。 所以，但凡是相玉高手，并且在行业内有了相当名气的话，那他们一到公盘上，必定是众多同行关注的重点。 趁着利公盘开门还稍有一段时间，郭岱君简单地跟魏阳讲述起了其中的道理。 这倒是让魏阳很惊讶，他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肯定会有不少人关注我？不至于吧？现在整个坪洲，认识我的人并不多啊。” 郭岱君笑了笑，反问道：“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坪洲翡翠圈里多有名吧？”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在魏阳自己看来，他在坪洲翡翠圈里真正冒起的时间并不算长，打过交道的同行也并不算多，因此他还觉得，自己来公盘还不至于被太多的人关注。 可实际上，他的崛起实在是太过于传奇，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接连开出了不少极品料子，积累了巨额财富不说，还在一夜之间爆红，成为了整个业界最大的大网红。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坪洲的同行们不关注他都不可能。 而且，他跟同行打交道虽然不多，可是别忘了，上次的春带彩料子拍卖，他可是在几百同行面前公开露过面了的，业界已有不少人其实都认识了他。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整个坪洲翡翠界，最出名的就是他，大家闲聊时，时不时就会聊到他，把发生在他身上的各种事，不管有的没的，都当成八卦在传。 说实在的，要不是他崛起的高度实在是太高，让很多同行都觉得高不可攀，够不着，那估计会有不少同行，早就寻上门来套近乎了。 魏阳自己不知道这些，但天天跟同行打交道的郭岱君却是清楚的，于是，利用公盘开门前的空隙，她又跟魏阳讲起了现在的他到底多有名。 这下魏阳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抢眼。 由此，他也忍不住想，假如真有人尾随他，想从他手中抢食的话，那他要不要多玩几个心眼，多坑上几个？ 他觉得可以有。 事实上，郭岱君说的是对的，当他们从停车场走往公盘前的广场时，一路上，就开始不停地有人跟他和郭岱君打招呼。 而到了广场上后，他更是被一帮先到一步的老熟人给团团围住了。 先是八鈅带着温先生走了过来。 紧接着，光头文跟何老板也出现了。 然后很快，晚他们一步的林大恩、林琳等人也来了。 大家都围着魏阳扎堆到了一起。 而他们一扎堆，不少认识他们的坪洲同行也围到了他们身边，看起了热闹来。 “魏总，你怎么今天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要不你还是走吧，公盘上全都是没太大空间的半明料，你就别跟我们抢了。” 在魏阳认识的人里，光头文就是个人来疯，人越多，他就越疯，于是乎，等魏阳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他就当着一大堆人的面，跟魏阳开起了玩笑。 “我不抢我不抢，我就是来向你们学习看热闹的。” 魏阳也玩笑着回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想当出头鸟，说我就是要跟你们来抢，而是决定退一步，以麻痹大家。 谁知，光头文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又说道：“你确定？要不这样吧，既然你自己没打算出手，要不我干脆花点钱，请你帮我掌眼如何？” 他竟然又将了魏阳一军。 说起来，来公盘拍料子，也是有很多规矩的，比如说光头文、何老板等人明明跟魏阳很熟，但却不能直接要求魏阳来帮他们掌眼。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家都是冲着料子来的，谁也不知道谁看中的是哪些料子，假如冒昧地请人帮忙掌眼，假如看中的是同一块料子，那就尴尬了。 比如说，光头文指着一块魏阳也想投标的料子请魏阳帮忙掌眼，那魏阳是该跟他实话实说，还是胡说八道来欺骗他？ 不管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等最终的投标结果出来后，都会弄得双方尴尬，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影响彼此之间的友谊。 因此，一旦得知对方也是冲着投料子来的，那哪怕关系再好，也不能随便开这个口。 正因为如此，哪怕是老李，跟魏阳的关系已亲如准翁婿，他也暂时还没开口让魏阳帮忙挑料子。 这不是给不给相玉费的问题，而是利益冲突的关系。 而现在，魏阳这一退，就给了光头文可乘之机，他一听魏阳说不拍料子，他就将起了魏阳的军，说要花钱请魏阳来帮他掌眼。 哪怕他明知魏阳说的未必是真。 也好在魏阳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听光头文这么一说，立即就回道：“可以啊，要不你先给个价试试，我看看对我够不够有诱惑力？” 他直接反将了光头文一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直接开始漫天要价，表示自己的要价不是一般的高，就看你请不请得起。 而这一招也是有效的。 听他这么一说，光头文立即就知难而退，打着哈哈道：“那还是算了，我估计整个坪洲，都没几个人请得起你了，估计我就算一咬牙，出个千八百万，在你眼里屁都不是。” 一场看似玩笑的交锋就此平息。 但这却让魏阳已初步领略到了公盘的残酷性。 他忍不住想，连熟悉的朋友都开始试探他了，那其他跟他还不怎么熟，或关系不怎么好的同行呢？ 如此看来，还真是得多留几个心眼了啊！ 第594章 真把我当财神爷了? 郭岱君说的是对的，现在的魏阳，绝对成为了坪洲翡翠圈里最为亮眼的那一个。 尽管前来坪洲公盘参与投标的玉商是来自全国各地，甚至连国外的也有不少，但坪洲公盘的特点就是以手镯料为主，这就导致了，坪洲本地的玉商几乎是倾巢而出，成为了公盘上的主力军。 尤其是在手镯大料区，每走几步，都能遇上熟面孔。 对于这些熟面孔，魏阳可能叫不出名字，可大部分都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这就导致了，他每在一块料子前面蹲下来，想细细对比一下料子的皮壳跟内在表现，都会有人凑过来跟他打招呼。 “魏总，看料子呢？” “魏总，这块料子品质不错哦，是不是打算投一标？” “魏总，看得这么认真，不会是对这块料子感兴趣吧？” …… 魏阳的出发点其实真的很简单。 囤手镯料的事，他已经交给了郭岱君去负责，公司未来经营过程中需要囤什么料子，让她大胆去挑选，看中之后，让她先把料子的编号记下来，等投标开始之后，他再去过一遍，然后两人来商定最终的投标价格。 至于他自己，则真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并没有明确的投标目标，因此，他逛公盘，是从入口的大料区开始，按顺序往下逛的，碰到有特色的料子，他就蹲下来研究一番，并没有想出手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自己在圈子里竟然真那么有名气了，但凡他一停下脚步，立即就有人凑过来跟他搭讪，有的人明明跟他还隔得大老远，一看到他停下来，也硬要凑过来跟他聊上几句。 换做是在平时，倒也没啥，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些想来跟他套近乎的，都是对他的料子感兴趣的，是客，他当然不能冷落他们。 可问题是这是公盘啊！ 一届公盘上万份料子，想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全部把它们看完，原本就够呛，再加上魏阳还想针对某些有特色的料子细细研究，时间就更是紧迫了，这让他哪有心思来跟这些人客套？ 假如仅仅只是套近乎倒也罢，可他发现，任何一块他细细研究过的料子，等他起身过后，立即就有很多同行围了过去，扎成堆研究了起来，似乎想知道其中是不是藏着啥奥秘，会不会有大涨的可能性。 这就是郭岱君所说的尾随？ 这可更是让他头大了。 尽管他这次来公盘，确实没有带着太过于明确的出手目的而来，但他并不否认，一旦碰上了自己看得中的料子，比如说别人未必看得出来的大漏，或者说极为有特色的摆件料，也还是会出手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假如他每看一块料子，都被无数人盯着，他又怎么出手呢？ 投标倒不是问题。 反正现在的公盘，基本上都是以暗标方式在投标，类似拍卖形式的明标已很少在国内公盘上出现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到底投哪些料子，在未开标之前，谁也不知道。 可问题是，若是他看过的料子，别人都抢着出手，那价格岂不是就抬上去了？ 在跟一群饿狼的激烈竞价中，他还能以相对实惠的价格投得中吗？ 估计希望渺茫。 必须得想办法才行啊！ 正当他颇感头疼时，又两位熟悉的人出现了。 陈三江陪着昨天刚认识的李春生出现在了他面前。 “魏总，这次公盘上的好料子可是不少啊，尤其是适合用来雕摆件的中高品质特色料挺多，才一会功夫，我都看到了好几块，你有没有兴趣出手囤上一些？” 一见到他，李春生就主动问道。 语气中很显期盼。 说起来，其实论对好料子的热爱，其实玉雕师比玉商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前者更为看重艺术创作，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而后者更为看重的则是利润。 只可惜，在荷包鼓不鼓这一点上，二者却是反过来的。 对于已上规模的玉商来说，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一次性拿个几千万来公盘投料子，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可作为玉雕师，哪怕名气大如李春生，让他花个几百万标几块料子回去还行，可若是花上千万，那他就有些吃力了。 可公盘上品质相对较高的特色料子，但凡适合用来进行艺术创作的，随便一块都是几百万起步，并且有特色的料子还多，这让他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他又想起了说要折腾玉雕师联盟的魏阳。 昨晚会餐过后，送他回酒店的是对他仰慕已久的陈三江，到了酒店之后，两人又一起在他房间里料了很久，既聊了不同派别的雕刻技巧，也又一次聊到了魏阳，跟他的玉雕师联盟大计划。 从陈三江嘴里，他更是得知，魏阳在支持玉雕的艺术创作这一点上确实是认真的，曾经向陈三江表态，他仓库里那些高品质存料，只要是适合艺术创作的，只要是有好的创意，他都愿意不计成本不计商业利益把它们贡献出来。 在李春生看来，这对玉雕事业的发展绝对是大好事。 毕竟在整个翡翠圈内，能像魏阳这样不计成本地对玉雕艺术创作进行大力支持的老板很难碰上第二个。 但也有不怎么好的地方。 那就是魏阳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大部分都是还没动过的毛料，是否适合艺术创作，还要动过之后才知道。 不像公盘上这些解口料，好一点的玉雕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哪块料子适合做什么。 那咋办？ 当他在公盘上看到了太多让他爱不释手，但他自己却买不起的特色料子时，他第一时间又想到了魏阳这位大老板。 因为他昨晚听陈三江说，魏阳曾经在一天之内就收入了五个多亿，手头根本就不差钱。 那就好办了。 魏阳不是说要搞玉雕师联盟吗？ 那你就以实际行动来表明你的态度呗。 于是，当他远远地看到魏阳之后，便急忙拉着陈三江跑了过来，很委婉地跟魏阳说起了他的意思。 这可是又把魏阳给说懵了。 啥？ 你们在公盘上看中的料子，也让我来掏腰包？ 你们这是真把我当财神爷了？ 第595章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 你们在公盘看中的料子，也要我来买单？ 你们这是真把我当财神爷了？ 听到李春生这很显突兀的要求之后，魏阳在一时之间确实有些懵，但还不至于到生气或抗拒的程度。 甚至于说，在细思过后，他反倒觉得此事可行。 为啥？ 因为按照他跟老李的约定，在他的极品藏家之路上，他每年至少都得为此投入五到十个亿。 这五到十个亿里，既包括收藏级料子，收藏级珠宝首饰，也包括收藏级玉雕艺术品。 因此，这次公盘，他原本就有对适合雕刻艺术摆件的料子出手的意向，而现在他正发愁的，也恰恰是盯着他的人太多，让他不太好对看中的料子下手。 既然如此，那为啥不干脆让李春生和陈三江代替他出手呢？ 论对雕刻料子的理解，这两位大师级玉雕师肯定比他更强，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对料子的总体品质跟价位最后的把关而已。 “可以啊，一旦你们看中的料子，先记下吧，真要能中标的话，我来掏钱。”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 答应得也实在是有点爽快，在李春生听来，魏阳是确实有实力的，并且也确实有心大力来支持玉雕师联盟的运作，于是他心里一喜，又连忙问道：“那……魏总能不能给个预算范围？总不能看到好料子就全投吧？” 这下可是问到魏阳的痛处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现在没有负债经营，或者没有昨晚老李的提议，让他备款准备自建大楼，那李春生他们这点需求，还真是不被他放在眼里。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他还欠着近五亿的料子款，并且又得准备五六亿来自建大楼，这弄得他在经济上还很是有点压力。 想了想，他说道：“先预算个五千万吧，尽量控制在这一预算范围之内，除非碰到特别好的料子。” 他此言一出，李春生更是喜上心来。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的这一预算又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别看五千万的预算，在习惯了动不动就过亿交易的魏阳来说，似乎有点寒酸。 可是别忘了，李春生跟陈三江是穷惯了的玉雕师，他们每次来公盘，看到价值上百万的料子就犯怵，通常只能对准一些几十万的料子出手。 而到了魏阳这里，一开口就是五千万的预算，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简直堪比过年啊！ 李春生立即就默默地盘算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雕摆件的料子真用不着太好，能有个细糯到糯化就相当不错了，而糯化的料子，按照3000元一公斤计，一百万预算就能买到三百公斤左右的大料子。 假如料子的品质能到糯冰，则百万预算也能买到三十公斤左右的中等个头的料子，有个三十公斤左右，雕大型摆件还小了点，可是雕中型摆件的话就足够了。 可若是五千万预算，那就了不得了，哪怕是全拍糯冰级别的好料子，至少能标到一千五百公斤到一千八百公斤左右，别说是中型摆件料，就算是大型摆件料，也能标个十个八个。 说实在的，李春生也不是没雕过好料子，可一次性到手这么多好料子，还是他平生头一回，这让他忍不住想，真要是能标到近五千万的好料子，那他自己还有必要长待京城吗？ 为啥不可以亲自带队过来，来帮魏阳处理这些料子？ 他觉得可以有！ 于是他立即表态道：“魏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对我拍下的料子负责，料子一到手，我亲自来替你对料子的雕刻品质把关，保证替你弄出一批高品质的作品出来。” 魏阳一下就愣住了。 他心说，我也就给了你五千万的预算而已，你用得着激动成这样吗？ 那我要是给你五个亿的预算，你岂不是得把家都给帮过来了？ 对此，他也不好多说啥，毕竟现在他们是在公盘，身边人来人往的，他也不便于多说，于是挥了挥说：“李老你看着办吧，我继续看料子去了。” 此时的他，也确实没必要说太多，毕竟他现在也只是给了个预算而已，至于李春生能不能把看中的料子给拍下来，暂时还不好说。 那就等开标后再说。 于是，在打发走心满意足的李春生跟陈三江之后，他又继续看起料子来。 惊喜也随之而来。 很快，他就在大料区看到了一块重达130公斤，已经被一刀两半的大料子，从料子的切面来看，对于大料子来说已经足够高，种水基本上大面积到了正冰以上，局部甚至已经接近了高冰。 最为难得的是，这竟然是一块大料子中相当罕见的多彩料子，光是切面上，就已经呈现了蓝、绿、紫、白四色。 众所周知，翡翠以色为贵，但凡种水达到一定品质的料子，但凡稍稍挂上一点色，就会变得价值不菲，要是同时带上两种颜色，价值又会倍增，至于同时带三色的高种水料，那不管是做通货成品，还是用来进行艺术创作，都会具备极高的价值。 因此，一旦有这样的料子上市，必定会有很多商家来哄抢。 这就是一块极为难得的三彩料子，假如再算上白色也就是无色部分的话，就是极为罕见的四彩料子。 只可惜，让人遗憾的是，在这块料子的切面上，同时还能看到很多明显的裂纹，光是几乎贯穿了整块料子的明显大裂，就有五六条之多，把料子分割得四分五裂。 至于切面上不太明显的小裂，就更多了。 这就导致了，前来看这块料子的玉商纷纷摇头，为切面上看不到完整的手镯位感到遗憾。 也正因为如此，这块原本是天价的料子，底标价仅标了1300万，算下来，平均才十万一公斤，远低于白冰料子的价格。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块切垮了的料子。 也是一块绝大部分玉商都不敢出手的料子。 毕竟底标价就1300万，对魏阳来说可能不算事，可是对于绝大部分玉商来说，却是一个肉疼的价格，一旦标下来又切垮了，切不到完整的件，那就损失大了。 可是对魏阳来说，却有可能是个不大不小的漏，一旦标到了，有可能小发一笔，把刚答应出去的五千万预算又赚回来可能还不止。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第596章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这绝对是个漏！ 仅仅是稍稍过了一遍，魏阳便确定了这一点。 为啥他这么肯定？ 主要原因有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这块料子的下刀位置选错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老缅最惯用的切法，那就是不管啥料子，基本上都是直接中间来一刀，一刀两半。 这么做当然是有很大弊端的。 事实上，真正的相玉，不仅要相翡翠的种底色棉裂脏等翡翠的内部表现，还得精通原石的分解，下刀的位置稍有差池，整块翡翠的价值就天差地别。 尤其是这种切一刀来当成改口料来卖的大料子，想要让翡翠的价值最大化，第一刀下刀的位置就极为关键，下对了，价值倍增，下错了，有可能会垮得渣都不剩。 具体到这块料子，切的这一刀，差不多就属于垮到渣都不剩的类型。 为啥这么说？ 它的底价不是都还标了1300万吗？ 当然是因为，它的这一刀，差不多是切到了最差的位置。 事实上，细看这块料子的皮壳，其实这块料子是存在一条大水路的，非水路部分，它的种水是正冰，可是在水路部分，它的种水应该已经到了高冰。 这一点，其实从切面上就能隐约地看出来，切面上局部就已经有了高冰的表现，只不过这块料子的水路是偏下半部分，因此，这一刀仅仅只是挂到了水路的一点边角。 局部高冰，跟大面积高冰，在价值上肯定是相差很大的。 要知道，种水只是到冰的话，像这种多裂，没手镯位的料子，玉肉部分就只能用来做牌子挂件磨珠子之类的，价值自然大打折扣。 而料子的种水一旦到了高冰，那不管多裂，玉肉的绝大部分都可以用来磨高品质蛋面，就算是做牌子挂件抠珠子，价值也远比正冰料要高得多。 这就是导致这块料子切垮了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则是这块料子的下刀方向也选错了。 经常切料子的人都知道，切料子得尽量顺裂切，这样才能出更多的手镯位或大牌子挂件等，让整块翡翠的价值变得更高。 只不过让大部分切石师傅头疼的是，并不是所有的料子的裂都排列有序，像这一块，就是典型的纵横交错裂，裂横七竖八的，看起来很没规律，于是，没耐心的切石师傅干脆从中间来一刀。 这就导致了，这一刀正好切在了裂交错的位置，结果导致，整块料子在切面上一个手镯位都找不到，结果导致料子的价值大幅度下跌。 事实上，看起来很没规律并不代表真没规律，假如再细细研究这块料子的裂的走向，便能发现，裂的交错主要就在中心部分，在料子的边缘部分，只要下刀方向对了，还是有可能从中切出不少手镯位来的。 这样的手镯价值几何？ 打个比方说，魏阳上次拍卖掉的那块春彩料子，种水只是到了糯冰，颜色仅有绿和紫二色，货头部分就价值一百多万一条。 而这一块，种水至少已经到了正冰，颜色则又多了蓝和白二色，这样的手镯一旦压出来，假如四色都能挂上的话，就叫福禄寿喜四彩手镯，价值起码在糯冰春彩手镯的基础上再翻个十倍。 仅比同品质的冰阳绿满色手镯在价格上稍逊一筹。 假如这块料子的水路部分也能切出四彩同时能挂上的货头手镯的话，那价值更是了不得，绝对属于可以放到拍卖会上压轴出场的那种，价值无法估量。 这就是魏阳觉得这块料子绝对是个漏的原因。 至于具体是中漏还是大漏，还得拍下来花时间对料子进行进一步分解才能最终确定。 这块料子必须得投上一标！ 他立即暗暗下定了决心。 只可惜，他在这块料子边上待的时间稍稍有一点点长，而他又在无数人的默默注视之中，于是很快，一些跟他说得上话的老熟人就闻着味道围了过来。 “魏总，对这块料子感兴趣？” 率先赶过来的是一直在他不远处晃悠的光头文，一来就又主动跟他搭话了。 很明显，这是想套魏阳的话。 对此，魏阳很无奈。 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光头文这家伙相块牛皮糖似的黏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对此，他确实很无奈，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光头文就是翡翠圈中奸商的典型，该大方时表现得很大方，该抠门时又无比的抠门，有求于你时能叫你爹，利益相争时又毫不相让。 甚至于说，能有利用你，占你便宜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但又不至于让你对他翻脸，他的行事风格，属于在你底线边缘疯狂试探的那种。 跟这种人，只能谈利，不能谈感情。 但也正因为有大量的生意往来，你还没办法不搭理他。 搭理倒是小事。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块他极感兴趣，很想出手的料子，他要怎么回光头文？ 实话实说？ 那想都不用想，光头文肯定跟他抢，然后在抢到手后跟他打个哈哈：“哈哈，魏总，真是没想到啊，我也就随便出了个价，竟然就被我拿下了，还不知会不会亏呢！” 十有八九是这样。 这当然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那谎言以对？ 这也不是魏阳所情愿的。 他不是光头文，不管是对谁，都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尤其是对待光头文这样的长期生意伙伴，他更不想采用欺骗的手段。 这是他做人的底线。 那就只能……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于是他头也不抬地回道：“可惜了，这块料子要是裂少点，我绝对花大价钱把它给拿下。” “那还用你说？要不是有这么多裂，一条手镯都画不出来，绝对大把人抢，连我都想抢。” 光头文则回道。 不用说，这块料子他早就研究过了，之所以又凑过来套魏阳的话，是他也确实对这块料子很感兴趣。 这其实是必然的。 毕竟光头文也是主打中高端手镯的，好不容易碰到这种高品质的四彩料子，他没理由不关注，正如他所说，要不是这块料子太多裂，在切面上一条手镯都画不出来，说不定他早就下定决心出手了。 而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想套套魏阳的口风，于是他又问道：“咋样，你研究了那么久，研究出了啥门道来了没有？” 魏阳：“……” 还问？ 非得逼我坑你啊！ 第597章 换对手了 这块料子的品质也确实是有着足够的吸引力，估计盯上它的人还真是不少，于是，当光头文凑过来套魏阳的话时，那些原本在附近，但怕打搅魏阳看石头的同行，此时也纷纷围了过来，想听听魏阳到底有啥高见。 这让魏阳想胡说八道都不行了。 没办法，在翡翠这个圈子里，是很讲究声誉和口碑的，你的声誉和口碑好不好，将决定你在这个圈子里的人缘如何。 人缘这东西，可能在平时看不出来会对你的生意有啥影响，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却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好比说老李和曹勇，两人都是坪洲翡翠圈里的老资格，人脉都很广，但相对来说，老李的性格更温和，一般不轻易得罪人，而曹勇的性格更具进攻性，更容易树敌。 结果两人在竞争珠宝协会会长一职时，各会员单位纷纷把票投给了老李。 这就是好人缘所起的作用。 尽管魏阳并没想过，要像老李那样去当珠宝协会的会长，但他却已经打算走极品藏家之路，成为整个翡翠行业中的头部玩家。 这条路，同样也得珍惜自己的羽毛，积攒好的声誉和口碑。 于是，他放弃了坑光头文的念想，说道：“不太好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适当地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了，于是他来了个谦虚起步。 “从料子本身来说，它的整体品质是摆在这里的，只可惜裂太多，毁了它的整体价值，所以，这块料子对于咱们坪洲这些以手镯为主的商家来说，属于典型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接着又说道。 这还真是为难他了。 在他自己已看中这块料子的情况下，他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块料子的隐藏优点和爆发力给说出来，于是只能说一些听似客观的评价。 当然，既然客观，就很容易引发共鸣。 一看被这么多同行围着，光头文又来劲了，他立即就顺着魏阳的话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瞒你说，这块料子我昨天就研究了半天，看得我头疼。 “放弃吧，觉得可惜。 “不放弃吧，又怕争不过那帮揭阳人，还真是头疼。” 人一多，光头文就顾不上继续套魏阳的话了，而是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卖弄起来，以显示他的专业。 这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且，光头文的话也提醒了他，他想要标到这块料子，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为啥？ 因为竞争对手的不同。 众所周知，在翡翠行业，向来有对庄一说，意思是指卖家的料子符合买家的需求，对买家来说就叫对庄。 由此也衍生出了几个整个翡翠行业都知道的带有地域性的新名词，叫坪洲庄、揭阳庄、四会庄，分别指向国内三大有名的翡翠成品集散地。 所谓坪洲庄，指的是那些适合压手镯的大料子，这是因为，坪洲就是国内有名的翡翠手镯集散地，而聚集到这里的玉石商家，也主要是以做手镯为主。 而所谓的四会庄，则主要指中低品质的翡翠料子，这是因为，聚集在四会的玉石商家，主要是以中低品质的牌子挂件为主。 也就是翡翠料子品质普通，细糯到糯化为主，然后花几十块钱工费去批量机雕，再放到直播间卖几百块几千块的那种。 至于揭阳庄，指的是高品质的挂件料，种水至少是正冰起步，最好还带点色的那种，只要品质足够高，哪怕是蜘蛛王八裂也没关系。 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为，揭阳是整个国际翡翠界都知名的高货翡翠集散地，到了那里的翡翠高货料子，能做牌子的做牌子，做不了牌子的就挂件，连大点的挂件都做不了的碎料，就磨成耳钉、镶嵌件之类的。 这也就意味着，料子一旦到了揭阳玉商手里，只要料子的品质足够高，那绝对是一点浪费都没有。 也正因为没有浪费，因此揭阳人在拍料子方面，出价一向很猛，尤其是那种品质高但多裂的料子，坪洲玉商根本就竞争不过揭阳玉商的原因。 这就是之所以光头文说怕竞争不过揭阳人的原因。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想得到这块料子的话，他的竞争对手根本就不是熟悉他的这些坪洲玉商，而是暂时还不认识他，但出价比坪洲同行更猛的揭阳玉商。 如此看来，想中标这块爆发力很强的料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又紧急思考起对策来。 既然换对手了，那对策当然也得改变。 说起来，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因为假如对手是坪洲同行的话，那他还得藏着掖着，可若是对手换成还不认识他的揭阳同行，那他就没必要太藏着掖着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单靠他自己就想把这块料子拿下来的话，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拼命把投标价往上冲。 为啥？ 因为他自己并不擅长牌子挂件料的打价。 甚至于说，就算是把郭岱君叫过来也不行，因为郭岱君擅长的是手镯的打价，而不是揭阳庄料子的打价。 那咋办？ 就算他再有钱，也不愿意当冤大头，靠拼命往上冲价的方式把这块料子给拿下来，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擅长给高品质牌子挂件料打价的人来跟他配合。 其实这方面的人他也不缺。 别忘了，现在他手头可用之人，除了郭岱君之外，又多了两个，那就是陈三江跟李春生。 对于牌子挂件料的打价，郭岱君可能并不太擅长，可作为雕刻师的陈三江和李春生，假如连这种高品质的牌子挂件料都不会打价的话，那他们的玉雕师就白干了。 甚至于说，假如连李春生跟陈三江都没把握的话，他甚至还可以把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给叫过来。 论对这种高品质牌子挂件料的打价，极为熟悉高端玉石珠宝行情的欧阳女士，绝对比揭阳玉商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没必要。 因为他要的，其实也就是一个大致的打价而已，他相信陈三江和李春生绝对能帮得到他。 于是，趁着光头文在跟同行们吹水，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把料子的编号又发给了陈三江，让他有机会带着李春生来给这块料子打打价。 妥了。 第598章 还真有尾随的 在把料子估价的事委托给陈三江和李春生之后，魏阳又走向了下一块料子，准备继续他的公盘学习之旅。 时间也确实是够紧迫。 大的公盘，之所以开盘时间长达六七天，像坪洲公盘，就是固定的预展三天，投标三天，原因就在于上公盘的料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一个人想在六天之内把上万块料子全部看完，就算是走马观花，也是有难度的。 更何况魏阳还是抱着学习的目的而来，并且，昨天他还因为接待欧阳女士、李春生等人还耽搁了一天？ 因此，他确实得抓紧。 只不过他却发现，不管他走到哪，身后总是跟着一票人，而他一旦在某块料子前蹲下来，稍稍多花一点时间来研究，这些人就会凑过来，想跟他搭话，等他一起身，那块料子就会被众多人围着一起去研究，想看它是不是藏着啥玄机。 说实在的，这样弄得他很烦。 可烦又怎样呢？ 难不成他还能跟这些人翻脸不成？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标料子的事，用不着他亲自出手，手镯料有郭岱君替他负责，牌子挂件摆件料有两位大师去标，他自己需要做的，也确实只是学习。 要不要坑这帮家伙一把？ 被烦多了之后，他心底又忍不住冒出这样一念头。 他觉得可以有。 在他看来，这帮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虎口夺食的家伙，其实跟蚂蟥无异，假如不给他们一点教训的话，只会越来越过分。 那就坑吧。 坑到一个算一个！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主要精力放到了那些有一定品质，下刀位置选择极佳，但按切面表现打价一定会垮的料子上去研究。 说起来，这样的料子还真是很能坑人。 就好比说魏阳之前切过的那块癣化色料子，在把带色的部分切除之后，切面上还留有一团一团的色，能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可若是真把它给买下来，再继续切下去的话，估计连内裤都会垮得不剩。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干脆把研究的主要方向放在了这类料子上。 从学习的角度来说，这么做其实也是大有收获的，而且，这也并不影响他尽快把公盘上能引起他兴趣的料子尽可能看个遍。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知识的储备。 这就跟考试一样，假如你的知识储备足够，并且解题技能娴熟，那别人要花两个小时才能勉强答完，并且还未必能答对的卷子，你只需半个小时就能完成。 相玉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他开始加快了看料的速度跟接着，对于那些没太多悬念，对他也没太大吸引力的料子，他基本上是扫一眼就过，而那些继续切必垮的料子，他反而蹲下来多研究几分钟。 这么做果然是有效的。 他这一加速，慢慢地，那些原本想跟着他看料子的人，就逐渐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因为他们发现，假如他们不多花一点时间去研究魏阳感兴趣的料子，他们根本就弄不明白，魏阳为啥会对某块料子感兴趣。 或者说，就算他们花时间去研究，也还是弄不明白，魏阳为啥会对某块料子感兴趣。 于是，被魏阳反复折腾了一番之后，大部分人都放弃了继续跟随魏阳的想法。 这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被人尾随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尽管他并非抱着捡漏的心思而来，可一旦真在公盘上发现了大漏，那他肯定还是会出手的。 而真正的大漏，往往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换做是别的同行，对于这样的料子，至少会研究上半天，才能下定决心出手，甚至于说，研究上三天三夜也不为过。 毕竟这样的料子，至少是七位数起步，八位数也极为正常，谁都不敢等闲视之。 而到了他这里，就算是他的相玉知识已足够扎实，那也不是瞄几眼就能看个明白的，往少里说，至少也得研究上个十来分钟，才算稳妥。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每看中一块料子，都被太多人盯着，那还让他怎么捡漏？ 还有，别看他把标手镯料的事交给了郭岱君，摆件料也有陈三江跟李春生帮他出手，可他们看中的料子，最终也还是得由他来把关的。 那假如他被太多人盯着的话，那他还能从公盘标到料子吗？ 总算可以安心看料子了！ 当跟随他的人群逐渐被他抛离之后，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准备恢复他自己的节奏，来看他感兴趣的料子。 但很快，他却通过余光发现，在他的不远处，却始终跟随着一位穿着黑t恤的年轻小伙。 这小伙也不看料子，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旦他在某块料子前停留的时间稍长，这小伙就会拿出手机，把那块料子给偷偷拍下来。 我去！ 还真有人尾随啊！ 这岂止是尾随，是专门拍人盯梢好吧！ 谁啊？ 魏阳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假如是，之前的他被众多同行跟随，还只是恼怒的话，那现在的他，怒火已经上升到了愤怒的程度。 在他看来，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得有底线的，就算是利益之争，也应该争得光明正大，而不是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除非两人有仇。 而现在，他却发现，在坪洲向来就不曾跟人结怨的自己，来一次公盘，竟然还真被人派专人盯梢了，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这是在逼我出狠招啊！ 尽管在此之前，他因为被众多同行跟随，从而心生了坑他们一把的心思，但在具体的行动上，他还是比较善良的，至少他没有故意去演，去不择手段来挖坑。 可现在，他真的忍不了啦。 决定好好地演一把，来挖个大坑，把专门派人盯梢他的那位幕后事主给坑进来。 这是必须的！ 只不过在挖坑之前，是不是得先将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他愤怒归愤怒，但并没有丧失理智，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料子，假装盯梢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直到今天的公盘结束。 第599章 想要虎口夺食的他 魏阳真的跟人无仇无怨吗？ 还真不是。 别忘了，上次在许老板那里，他可是狠狠地坑了曹勇一把，那一把，不仅让曹勇损失了近千万。 为此，他还沦为了同行口中的笑料，被传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那到底是故意还是巧合？ 事后，曹勇也曾反思过这一点，但最终他得出了应该只是巧合的结论。 于是，他决定把拆包时所闹的那一点点不愉快抛诸脑后，去重新跟魏阳修复关系，为此，他还特意花重金去魏阳那里拍下了一片他错失了的春带彩料子的片料。 谁知，那块片料还没在他手中捂热，魏阳就一夜爆红了，由此也暴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魏阳的相玉本事非常了得。 视频中的无数料子证明了一点。 他这才意识到，那次的拆包，他是被魏阳给坑了，魏阳通过其精湛的演技，诱使他拍下了一块注定会切垮的料子。 不仅如此，魏阳还从他手中夺走了一块原本该属于他的极品冰妖紫料子。 在弄明白这一点后，他一下又变得很窝火。 他心说，我堂堂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坪洲翡翠界的老资格，却被一个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给坑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也确实是奇耻大辱。 他发现，在魏阳一夜爆红之后，那个原本已经被冷却了的拆包话题，竟然又重新热了起来，也不知是谁把拆包时所发生的事给八卦了出来，结果弄得很多认识他的同行一见到他，竟然又拿此取笑起了他。 这实在是让他很窝火。 这能忍吗？ 说实在的，要不是魏阳冒起得太快太高，并且背后还有李木梓这位他的老对手撑腰，那曹勇早就针对魏阳展开报复行动了。 明着报复肯定是不行了，毕竟现在魏阳在坪洲翡翠圈的影响已经足够大。 而且，他自己还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还得注意在圈子内的口碑和影响，不能采取那些很容易让人诟病的报复手段和措施。 那咋办？ 想来想去，曹勇都没想到好的办法。 直到这次公盘到来。 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的消息当然还是比较灵通的，因此他当然知道，这次公盘，魏阳竟然也送拍了多份料子，最终成交价估计妥妥的过亿。 这让他意识到，报复的机会似乎来了。 魏阳既然送料子来公盘上拍，那他会对公盘的料子出手吗？ 肯定会！ 作为翡翠界的老行家，他当然很清楚，玉商的特点就是低买高卖，凭眼力跟本事赚钱，因此，前来参加公盘的相当一部分玉商，既是公盘的卖家，同时也是公盘的买家。 把自己手中不想继续处理的料子丢公盘卖个好价钱，然后再从公盘买入自己想要的料子，或者有较大爆发力，能赚钱的料子，就是玉商们的常态。 因此，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魏阳的相玉本事，一旦在公盘发现了有大涨可能的料子，不可能不出手。 于是，他想到了虎口夺食这一招。 魏阳不是坑过他，害得他损失了上千万，还错过了极品料子吗？ 你不是相玉本事牛逼吗？ 那就还是从料子入手，把上次因你造成的损失的再从你手里夺回来呗！ 于是，公盘还没开始，他就早早安排了人，准备全程盯梢魏阳的公盘之行，然后把他看中的料子给抢标过来。 他相信，既然魏阳的相玉本事如此了得，那他一定有本事从公盘发现爆发潜力大，很有机会大涨甚至是暴涨的料子。 他也相信，以魏阳现在的财力，能入得了他法眼的料子，涨幅空间一定会相当大，只要他能从魏阳手中抢标到一两块，那就足以把他上次损失的弥补回来还远远不止。 至于具体的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盯梢。 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当然是公盘玩法的老经验，其中就包括如何从别人手中抢料子。 具体怎么做？ 去公盘标料子的玉商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会对自己看中的料子反复看。 第一遍粗略过。 第二遍，拉着合作伙伴一起看，反复商量要下标的价格。 然后在最终投标之前，还会围着料子反复协商。 因此，曹勇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派个人，暗中跟着魏阳就好，先把他看得时间长的料子给通通拍下来，然后他再来针对料子进行删选。 删选的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公盘这样的解口料，要想有爆发力，有大涨的可能性，那料子本身的品质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至少是千万起步的那种。 千万以下的料子，他也没有抢的必要。 人手也是现成的。 上次他去魏阳那里拍那块春带彩料子的片料，他就带了一名公司的小弟过去，那名小弟是已经认识魏阳了的。 于是，在公盘开盘的第一天，他安排的小弟就早早地守在了公盘入口，准备等待魏阳的到来。 只可惜，魏阳第一天并没有在公盘露面。 这自然是让曹勇稍稍失望。 但很快，他又从珠宝协会的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了消息，魏阳之所以第一天没来公盘，是因为接待贵客去了，并且那些贵客还是他的老对手李木梓一手安排的。 这对狼狈为奸的狗东西！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曹勇更加愤怒了，于是他更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报复继续进行下去。 第二天的公盘又开始了。 他也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魏阳终于来了！ 并且一到公盘，就在不停地看料子。 在第二天的公盘结束之后，他派出去负责盯梢的小弟也没让他失望，拍了一大堆照片和视频回到了他身边。 只可惜，魏阳这一天看过的原石实在是有点多。 多得连负责盯梢的小弟，也无法准确地知道魏阳看中的到底是哪些原石，只能把魏阳看得长一点的原石全部给拍了回来。 也确实是有点多。 曹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小弟拍回来的那些视频和照片，也暂时无法确定，魏阳想要下手的到底是哪些料子。 不过没关系。 他发现，他的预判是对的，小弟拍回来的这些料子，数量虽多，但整体品质却足够高，底标价低于百万以下的料子几乎一块都没有。 “明天继续盯，尤其是那些他反复看，或者是带人一起看的料子，一定要给我牢记下来！” 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 第600章 怎么还不来? 派人盯梢我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第一天的公盘结束之后，魏阳还在好奇这一问题。 在公盘期间，每天在看盘之后，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那就是复盘，因此，此时的魏阳其实是跟郭岱君、李玉珺、陈三江、李春生等人在一起。 此时的郭岱君等人还不知道，魏阳竟然真被人尾随了，而且还是尾随中性质最为恶劣的盯梢。 这件事，魏阳暂时还没打算说。 不说的原因，是因为接下来他想针对盯梢者演上一出大戏，而这场戏，还需要郭岱君等人配合，他怕说出来之后，郭岱君等人演得反而不像了，会露马脚。 说白了，他打算把郭岱君这样的老行家都先坑进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盯梢者的幕后黑手也给坑进来。 料子他也物色好了。 并且还是好几块，价格从两三千万到近亿的都有，都是看上去很值钱，但继续切必垮的那种。 只是在实施他的坑人计划之前，他还是很想弄清楚，这专门派人盯他梢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然后再决定最终下手该有多狠。 只是要怎样才能找出这位幕后黑手呢？ 这可是让他犯难了。 “对了，林总让我问你，明后天有没有空帮她看几块料子？” 正当他走神时，郭岱君却跟他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说起来，现在维恩那边，因为高层的变动，内部的关系已变得非常玄妙。 因为林琳的坚持，现在成品事业部跟原石事业部是分开的，相当于从整个公司独立了出来，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让林大恩父子插手。 这就导致了，对公盘料子最有需求的成品事业部在标料子上必须独立作战。 这原本没啥。 因为之前维恩来公盘拍料子，就是林琳跟郭岱君搭档来投标。 只不过现如今的情况却是，原本紧跟林琳的郭岱君，却把更多的精力投到了魏阳这边，这就导致了，林琳不得不孤军奋战。 这原本也没啥。 因为论对成品市场的了解，林琳虽然还是比不上郭岱君，可毕竟她也已经干了三四年的成品，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因此就算没有郭岱君帮忙，她也还是勉强能搞定。 只不过成品事业部的独立，是她提出来的，因此在这种敏感时刻，她不想在公盘投标这事上犯错，给公司带来损失，因此，在关键料子的投标上，她还是想请魏阳出面把把关。 这原本还是没啥。 因为魏阳原本就是维恩的员工，就算他不是成品事业部的人，可林琳作为他的老上司，他帮帮老上司的忙是应该的。 只不过让林琳觉得难以开口的是，她知道魏阳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这次公盘，也打算为自己的新公司囤积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担心她看中的料子，会跟魏阳这边看中的料子撞车，就不太好意思开口，于是只能通过郭岱君这个中间人来试探魏阳的意思。 “行啊，没问题，你让她明天跟咱们一起吧。” 魏阳却没那么多顾虑，一口就答应了。 他这边也确实没啥好顾虑的。 担心跟成品事业部撞车？ 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因为对他来说，公盘的这些没有太大爆发力的半明料，属于可要可不要的范畴，标到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惊喜，没标到，也不会太过于失望。 正因为如此，他才把选料子的事情交给了郭岱君和陈三江他们。 至于他自己，则专盯有很大爆发力，涨幅空间至少几万的那种。 因此，就算郭岱君他们看中的料子跟林琳看中的撞车了又如何？ 让就是了呗。 这倒是让魏阳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突然记起来，之前在对付徐海胜一伙时，为了抓住徐海胜拿回扣的证据，林琳曾用到了一招，那就是请私家侦探出马，负责跟踪徐海胜。 这让他忍不住想，为什么不可以再请私家侦探出马，来个反盯梢？ 于是，当郭岱君准备当着他的面给林琳打电话时，他立即就制止了她：“算了，等一会我亲自跟她说吧。” 他这是打算私下里找林琳要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了。 …… 第二天的公盘还在继续。 严格来说，这已经是本次公盘的第三天，正是投标前的最后一天。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一天的公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聚。 聚和散当然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每次公盘，在开盘的前两天，因为有着太多的料子要看，因此，哪怕是同一家公司的投标团队，也会分散开来，各自单独去看料子，所有整个公盘的景象会显得相对分散，基本上是各看各的，很少会出现扎堆的情况。 可是到了第三天，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接下来就是正式投标的时间，因此在这一天，原本那些分散看料子的人，通常会在这一天又重新汇聚到一起，一起为各自看中的料子去打价，来决定最终的投标价格。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一些中小型的玉商，因为实力有限，无法独家承受那种底价过高的料子，但却又想标它，那咋办？ 惯常的方式，就是拉上熟悉的玉商一起合股。 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是要扎堆一起研究料子了。 这就是公盘第三天的聚。 这种迹象，在公盘还没正式开门之前，就已经体现公盘前的大广场了。 昨天的广场上，还是聚的聚，散的散，一有热闹的地方，就是不分你我的扎堆，一起说笑、起哄，可今天的广场上，却变成了三五一群，不同群之间已没有了太多的交流。 大家都在防范着彼此。 只不过在此时的广场上，却是有一个人在四处游荡，似乎正在寻找他的目标。 这个人就是曹勇派出来负责继续盯梢魏阳的小五。 小五今天的任务还是很明确，那就是继续紧盯魏阳，把他在公盘上所看的料子，以及一言一行都尽可能地记录下来。 为了很好地完成老板今天所安排的任务，小五除了准备好了高精度的相机之外，还额外准备了一套高灵敏度的便携式录音设备，准备近距离盯梢魏阳，尽可能地把他的关键话语给录下来。 只不过让他纳闷的是，公盘马上就要开盘了，在广场上却迟迟找不到魏阳的身影。 这家伙，今天不会又不来吧？ ———————————— ps：最近的剧情稍稍有些卡文，因此这两天的更新可能相对会慢一点，还请见谅。 第601章 神仙刀，好大一个坑 魏阳今天确实是迟到了。 只不过他的迟到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为了把盯梢他的幕后黑手揪出来，他不得不做出了反盯梢的决定，决定请私家侦探来反跟踪在公盘上盯梢他的人。 因为是临时决定，因此，魏阳必须在一大早，就跟私家侦探会面，把具体的任务交代给他，并且替他办好进公盘的相关证件。 这就是他迟到的原因。 只不过他还是赶在了公盘开门后不久就抵达了，并且会合了一直在等他的郭岱君等人。 跟别的商家一样，魏阳今天也是要对他们看中的准备投标的料子来合盘的，只不过因为林琳的请求，他要合盘的料子又多了一份，跟他一起合盘的也多了两人，那就是林琳跟林振东兄妹。 这样也好。 人越多，就演得更像。 在合盘自己真正看中的料子之前，魏阳还得先演上一出，他决定拉上林琳兄妹一起。 于是，在留意到昨天盯梢他的尾巴几乎在第一时间又出现在了他附近时，他立即就跟郭岱君和林琳说道：“郭姐，林总，咱们先去看看我最为看重的那块吧，你们帮我好好打打价。” 一开始，他就准备上大菜了。 公盘都有一个极为普遍的规律，那就是最有价值的料子一定会摆在最为显眼之处。 坪洲公盘自然更是如此。 因此，一进公盘的正门，在改口大料区最接近门口的大料区，一左一右，便摆着两块最有可能成为本次公盘的大料子。 右边那块，是一块来自木那场口的改口色料，整块料子的底子很一般，只是普通的细糯种，但料子的正中央却有着一条接近三指宽，几乎贯穿了整块原石的色带。 因为龙到处有水的缘故，料子的色带部分，种水已经到了糯冰，颜色也接近阳绿，遗憾的是，上面多裂，取不了大件，只能扣珠子磨戒面之类的，连取大点的挂件都够呛。 只不过架不住料子的块头大，光是色带部分，就足足有十来公斤，于是，这块料子的主人干脆把这块料子大卸八块，直接把色带部分完完整整地切了出来，送到了公盘，并且还标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底价：8.8万。 可问题是，这块料子真有可能以8.8万中标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就算乘以千倍，投标八千八百万，也不要做任何念想。 像这种品质的色带，就算只能抠珠子，可一串卡12大小的珠链，市场价就在三千万左右，因此，这块料子少于一个亿，是没任何希望的。 相比这块已相当于明料的料子，左边那块的博性就要大上不少，但同样的，弹性空间也要大上很多。 这是一块标重为83公斤的改口料。 整块料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老缅风格，直接从中间一刀两半。 从料子的皮壳表现来看，这应该是一块来自莫湾基场口的大料子，料子的切面整体表现其实只是一般，种水只是勉强到了糯冰，带蓝花，局部带淡紫，少裂，有多个手镯位…… 但让人遗憾的是，切面上大面积有着严重影响料子整体价值的团棉。 正常来说，这样的料子是卖不出高价的，以其整体的表现来看，能卖个三五百万就相当不错。 可问题就在于，在这块原石的边缘部分，却有着一小片色，从带色的部分来看，种水绝对到了正冰，颜色则为仅次于阳绿色的正绿色。 毫不夸张地说，料子两半边上都有的这两小片绿色，无论是种水还是颜色，都算得上是上上之选，这也就导致了，这块料子的几乎大部分价值，都体现在了这两片绿色上。 这样的绿色价值几何？ 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对比。 魏阳这次准备送拍的那条冰阳绿满色手镯，拍卖行给出的评估价是五千万。 相比阳绿，正绿的价值虽然差一点，但也差不了太多，像这种品质的冰种正绿的满色手镯，一条三四千万还是要的。 因此，一旦这块料子上的两片绿能顺着切面往下延伸，各延伸出一条手镯的宽度，拿这块料子至少能取八到十条满色手镯出来，价值至少是三四个亿。 它就是魏阳现在的目标。 在进了公盘之后，他径直把郭岱君跟林琳带到了这块料子跟前。 这可是让郭岱君相当的惊讶，她忍不住惊问道：“魏总，你想标这块料子？这块料子的博性可是有点大啊，估计不过亿根本就拿不下来。” “是啊，这块料子的博性确实有点大，你真要想玩这种高价位色料的话，我建议你不如玩右边那一块，反正你现在又不差钱，把那一块拿下来，绝对是稳赚不赔。” 连林琳也忍不住赞同地说道。 很明显，两人都对魏阳的选择不是特别的赞同。 哪怕她们明知魏阳的相玉水平已相当了得。 不赞同的原因，就在于这块料子的博性实在是太大太大。 按照行内的说法，是看到多少买多少，从料子切面的表现来看，切出来的这两片色，顶多值个一千多万，在无法从皮壳上明显看到色带往下延伸的情况下，过高估值是有很大风险的。 可问题是，这两片色，又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因此，仅仅想花个两三千万甚至五六千万就把它给抢到手，根本就不可能。 因此，连郭岱君跟林琳都忍不住婉言相劝起来。 她们是对的！ 魏阳当然也清楚这一点。 以他的相玉水平来判断，这块料子唯一能在皮壳上看到露色的部位，就在下刀的切口部位，因此料子的色带是顺着切面方向延伸，而不是沿着切面垂直方向延伸。 说白了，这就是最为典型的神仙刀，一刀把料子最有价值的部位给切了出来。 再说白了，这就是个坑。 而且还是个巨坑。 假如买家对这块料子有任何一丝遐想空间，从而标高价的话，注定会血亏。 也正因为如此，这块料子他昨天也就稍稍瞄了几眼，就放弃了对它的任何念想。 只不过现在，他是来挖坑的。 于是他说道：“那块料子已经相当于明料了，没任何弹性空间，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像这块，有着很大的爆发力。” 说完，他在料子前蹲了下来，又假装细细查看起料子来。 请君入瓮的戏就此开始上演。 第602章 把坑再挖深一点 这块料子注定就是个大坑！ 早在昨天，魏阳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只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又一次蹲了下来，反反复复地将料子再细细检查了一遍。 应该不会错了！ 他再次笃定了这一点。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来自莫湾基场口的料子，论对莫湾基料子的熟悉，现在的他已绝对称得上是高手，因此，就算不请老爷子出马，他也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翻车。 那接下来他要做的，当然是把戏给演足，来一个请君入瓮。 于是，在细细检查过料子之后，他又转向了郭岱君和林琳，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上次切的那块癣化色料子吧？那块料子就是典型的包头癣，而这一块，就是典型的包头色，这色注定是会往下沉，一进就是一大包。” 他先给这块料子引入了一个概念。 包头色！ 这是一个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连很多行家都不太清楚其具体成因的概念。 所谓包头色，是指翡翠原石的一角，全部是由色组成，从原石的皮壳边缘逐渐往里逐渐延伸，呈现出包头的效果，一旦切开，就是大块大块的色。 通常来说，包头色的形成，跟蟒带所形成的色是有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不会像蟒带色那样，会在皮壳外表有着太过于明显的表现。 在大多数情况下，它是以褐色皮壳呈现出来，在被切割之前，顶多在皮壳的局部露出一小部分类似松花的绿色晶体，只有在原石被切开之后，大片相对均匀的色才会呈现出来。 相比蟒带色，它不会有明显的色根，因此颜色会更均匀，价值也相对较高，一旦能切出来，通常会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也就是说，包头色通常是以色团的形式存在。 在这一点上，有点类似魏阳上次从许老板那里所拆的那块酒水黄雾的莫湾基色料。 就是切出了满色手镯的那块。 从地质学的角度来说，团状色的原生矿在成矿之时，往往是色团部分先结晶，然后再被不带色的翡翠玉液包裹，因此但凡是团状色，都有一个显着的特点，那就是跟不带色的玉肉结合处泾渭分明，而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致色离子往不带色的部分渗入，从而以色彩浓淡变化呈现出极为自然的过度。 这一关键知识点，是那些仅靠大量切料子积累经验的行家很难掌握的，只有像老爷子那样的地质专业出身的人士，才能凭借丰富的理论知识来分析透。 至于魏阳，则是有老爷子的教导，才准确地掌握这一点。 而眼前的这块料子，它的带色部分，在顺着切面方向就有着明显的浓淡变化，因此，魏阳最先明确的，就是它并不是大块存在的包头色。 既然不是包头色，皮壳上又没有明显的色带环绕，那魏阳由此可以断定，它只是翡翠内部的一小片色，并不会往纵深方向沉进去太深。 但切石高手的这一刀神仙刀，却又给了他混淆是非的机会。 既然这是绝大部分行家都无法精确掌握的关键知识点，那还不是任他信口开河，混淆是非！ 也确实如此。 一听说这竟然是极为罕见的包头色，连之前还不赞同他冒险的郭岱君都忍不住兴奋了，她压低声音说道：“哇，这要是包头色的话，那岂不是……发了？” “那肯定的，这色一沉下去，要是能切出十条八条满色手镯的话，总体价值三个亿都打不住。” 魏阳又说出了极具诱惑性的一句。 说实在的，这块料子本身的坑已经足够大了，假如魏阳判断没错的话，它顶多就值个两千万左右。 但因为它的带色部分极具想象空间，因此对于那些大胆的玉商来说，给它标个五六千万很正常。 高的话，去到七八千万也不是不可能。 但魏阳觉得这样还不够。 他想把坑挖得更深一点，让盯梢者的幕后黑手拼命往里跳。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得先把他的期望值给无限拔高，这样他才能下狠心标高价。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装模作样地跟郭岱君一起，给这块料子打起价来。 最终他们一起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块料子经继续分解后，光是带色部分，就价值接近四个亿。 结论一得出之后，郭岱君又关心地问了起来：“魏总，那你打算给这块料子投多少？” “至少得准备一个亿，少了的话，绝对拿不下来。” 魏阳则信誓旦旦地回道。 真正关键的一句来了。 正常来说，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这块料子就算能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最终能拍到七八千万就顶天了，再高的话，很少会有人去冒这么大的险。 七八千万够坑吗？ 肯定够。 据魏阳估计，假如谁真花七八千万把这块料子给标下来，最终一切，至少会垮掉五六千万。 这样的大垮，是绝大多数玉商都难以承受得起的。 可魏阳却觉得这坑还是不够深，为了严惩派出盯梢者的幕后黑手，他先是抛出了包头色这一巨大诱饵，接着又亲自给它定了个调：少于一个亿别想抢走！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在他自己并不会出手的情况下，幕后黑手会以一个相对其他玉商更高的价把它给标走，然后最终垮得渣都不剩。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不得不说，别看魏阳平时讲究与人为善，尽量不跟人起冲突，可一旦狠起来，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狠，会直接往置之于死地的方向奔。 就像他之前对待徐海胜那样。 要么不动手。 一动就下死手。 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幕后黑手受到应有的惩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替林琳和自己看真正要标的料子，一边在继续挖着坑。 好几块被他判断必定会大垮的料子，都被他以各种似是实非的理由，将料子的预估价相对拔高，等待着幕后黑手来跳。 而他的一言一行，也全都被始终跟随在他附近的小五全部用相机跟便携式高灵敏度录音设备给收录了下来。 坑已好。 等埋。 第603章 这才是天漏啊 经过差不多又是一整天的折腾，魏阳总算是完成了预定的任务。 既包括帮林琳看料子。 也包括把关郭岱君他们所看中的料子。 而最让他觉得有意思的，还是给指派人盯梢他的幕后黑手挖坑，毫不夸张地说，他可谓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以他自己都觉得极为精湛的表演，挖下了一系列的坑，想要来诱使那位未知的幕后黑手上当。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今天的魏阳，就在享受着这样一个与人斗的其乐无穷的过程。 当然，他之所以觉得这件事有意思，除了这件事本身确实很能引起他的斗志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对公盘的失望。 这可是他人生中头一回参加如此大型的公盘，因此，在来之前，他对公盘是抱有较大期待的。 既期待能从公盘上多学点赌石方面的知识。 也期待能在公盘多捡几个大漏。 可结果呢？ 学肯定是学到了一些。 但并不多。 不多的原因，主要在于他的赌石常识储备已经足够丰富了，这就导致了，公盘上的料子虽多，但超出他认知范围之外的却极为罕见。 因此，经验是有所积累的，但新的认知却没有形成。 在这种情况下，料子看太多了之后，他自然会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至于捡漏就更是不必说了。 他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将公盘上最有弹性空间的大料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可最终却发现，最大的漏，可能还是他昨天看过的那块多彩料子。 其它的，就算还有不少料子有着一定的涨幅空间，可相比他现在的身家以及巨额的负债，还是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漏太小的话，他真没太大心思去捡了。 为啥？ 嫌钱多吗？ 当然不是。 假如按照他过往的习惯，一定会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然后把有一定涨幅空间的料子全投个遍。 但这次估计是不行了。 不行的原因则在于他最近的资金实在是有些紧张。 别看他上次一天就收入了五个多亿，可是在结算完所有的欠款之后，真正属于他的，也就剩下了四亿出头。 而在此之后，他又花了2.2亿买林大恩的存料，然后在许老板那里买存料，又先付了一个亿。 这就导致了，现在他手中的款项，加上林琳付给他的那两千五百万，也就剩下了差不多刚好一个亿。 就算是这一个亿，他也在昨天大大方方地许给了李春生和陈三江五千万的投标预算，这样一来，他手中可动用的资金其实也就剩下五千万左右了。 这五千万，既要标他自己看中的那块多彩料子，还得给郭岱君看中的手镯料准备结算款，如此一来，他手里几乎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可用资金。 这就是他面对几百万甚至一两千万的漏，都觉得索然无味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囊中羞涩。 正当他为此感到遗憾时，郭岱君却说道：“魏总，现在还剩下点时间，你不再看看别的料子吗？” “好像没啥可看的了。” 因为索然无味，此时的魏阳也确实没有了继续看料子的兴致。 郭岱君却提醒他说：“不对吧，我看你这两天基本上都在大料区这边晃悠，精品小料区那边你好像还没去看过吧？你对那些小料子不感兴趣吗？” 这倒是提醒了魏阳。 也确实如此，在过去的这两天，他始终就在大料区这边反复转悠，根本就没想过要去里面的小料区看精品小料。 这倒不是他对那些精品小料根本就不感兴趣。 而是精品小料区料子本来就多，地方又小，而来公盘投标的玉商，除了坪洲本地的更对大料区的手镯料感兴趣之外，其他的玉商，则更对精品小料有兴致。 这就导致了精品小料区整天都是人山人海的，人多得魏阳都有些畏惧。 再加上精品小料区的料子品质虽然高，但按照公盘的规定，是不允许毛料上公盘的，因此那些料子，要么是切了一刀的改口料，要么是大面积开窗料，基本上不对魏阳的庄。 因为没有了太大的弹性空间。 基于以上两点，这两天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精品小料区看料子，而是想等到明后天，投标正式开始后，人相对少一点了再过去瞄一瞄。 不过还别说，现在就是一个去好好看上一看的好时机，这是因为，今天已经是预展期的最后一天了，并且又临近今天的公盘结束，此时公盘上的人其实已经不算多了。 “那……现在一起过去瞄瞄？” 他立即就提议道。 “好啊。” 郭岱君自然就立即响应。 只不过此时跟魏阳在一起的，除了郭岱君跟李玉珺二人之外，还有今天一整天都跟他们在一起的林振东、林琳兄妹。 于是，魏阳又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林琳。 “好啊，那就一起看看吧。” 林琳自然也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说起来，林家兄妹对于那些精品小料更是没需求，只不过现在魏阳想看，那他们就不得不陪。 毕竟今天魏阳可是帮了他们的大忙，辛辛苦苦地帮他们看了所有他们想投标的料子，因此，他们还打算晚上请魏阳等人吃一顿，以示感谢。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精品小料区。 相比大料区，精品小料区的料子自然要多上了很多，并且因为料子的个头普遍都小，因此大部分的料子，都是用一个个木框子装着，摆在台面上，摆成了一长溜，并且每个料子还专门有人盯着，以防料子被偷。 这可是又让魏阳犯难了。 这么多小料子，一时半会怎么能看得完？ 要不……只挑一些最顶级的看看就得了？ 有心偷懒的他，立即就转向了同行的几人，问道：“你们有谁来看过？有没有啥好料子可推荐？” “我觉得有块料子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响应他的却是林振东。 相比郭岱君跟林琳的带着明确的标料子意向来公盘，林振东更像是一个闲人，因此在过去的三天里，他几乎已经把公盘所有的好料子都给看了个遍。 包括精品小料区这边。 而在这边，还有一块他极为熟悉的料子，品质相当的高，于是，当魏阳这么一问，他立即就起了推荐的心思，想以此来进一步交好已经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的魏阳。 于是，他很快就把魏阳领到了精品小料区入门的右手边，指着一块摆在地上的中等个头的料子说道：“就它……我一朋友的料子。” 在他的指引下，魏阳在这块个头并不算太小的开窗料前蹲了下来。 很快他就傻眼了。 我去！ 这才是天漏啊！ 第604章 史无前例的天漏! 这是个天漏！ 仅仅是第一眼，魏阳就有这样一种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可事实上，却是建立在无数经验积累之上的一种第六感觉，假如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以及丰富的相关经验积累，是不可能有相对准确的直觉的。 就以他眼前的这块料子为例。 其实这并不是一块小料，而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中等个头的料子，论个头，它应该被摆到手镯大料那边去，只不过这块料子跟其它手镯料不同的是，它不是被切了一刀的改口料，而是一块开窗料。 而且，它的开窗部位品质足够高，玻璃种，并且还带有不算特别浓的淡桃花春。 于是，它跟其它开窗料一样，被划入了精品小料的行列，被摆到了这里，当成了精品小料区的准标王。 魏阳之所以凭直觉就觉得它是天漏，则是因为，这明明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大料子，但却仅在料子的顶部开了巴掌大小的一个天窗，露出了大约两公斤左右的玻璃春。 从开窗部位看，不打灯时，看起来漆黑一片，可是一压灯，却像一汪粉紫色的清水，绝对是顶级的玻璃春无疑。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是一块魏阳极为熟悉的木那场口的包浆皮料子，皮壳的肉质极为细腻，几乎看不到任何晶体结构，皮壳也极为紧致，风化极为严重，不开窗部位，就算是打灯，也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种水表现。 但从开窗部位来看，这块料子的皮壳跟雾层其实并不算太厚，几乎只有薄薄的一层。 木那场口。 沙粒细腻如泥。 包浆皮。 皮薄雾薄。 …… 这些因素综合到一起，是能开出高种水玉肉的综合表现，再结合开窗部位的表现，魏阳确实凭直觉，就觉得这是个天漏。 当然，是不是天漏，还得结合具体的买入价格来考虑。 但在翡翠界，对于开窗料，行家们有一个公认的打价标准，那就是看到多少给多少。 也就是说，别看这块料子重达69公斤，哪怕它最终能切出60公斤的顶级玻璃春玉肉，但因为它的开窗部位只能看到两公斤左右的玉肉，那行家们打价，就只会按两公斤的价值来打，顶多再适当加点余量来博未开窗部位。 两公斤vs六十多公斤，这其中的空间有多大？ 这就是魏阳觉得它是天漏的原因。 而它是天漏这一点，也体现在它的底标上。 熟悉公盘的人都知道，在公盘上一共有三种标，分别是红标、黄标、白标。 其中红标，属于有底价，但货主可以拦标的标。 比如说，一块料子，价值一百万，但货主有可能给它标一个底价仅为一万块的红标，来吸引更多的人来投标。 可若是最终的最高投标价达不到货主的心理价位，比如说八十万，货主是可以选择拦标，不出售的。 所以，红标的料子并不是价高者得。 第二种就是黄标。 从捡漏的角度来说，黄标才是公盘上真正的捡漏标，因为黄标的料子，是不设底价的，相当于0元起拍，并且货主还是不能拦标的。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在公盘上看到一块黄标的翡翠玉料，你以碰运气的方式，随便标个一块钱，等到开标时，万一没其他人参与竞标，那你就能一块钱中标这块翡翠玉料。 别以为这是天方夜谭，事实上，公盘上可是多达上万块料子，这么多料子，并不是每块料子都一定有人投标的，因此，在公盘上，低价中黄标料子的案例多的是。 至于白标，则是既带底价，又不能货主拦标的料子，这种料子，才是真正的价格者得，而底价，则是货主的最低心理预期。 现在，魏阳眼前这块料子，就是一块带底标价的白标料子，它的标上清晰地写着，它的底标价是四千万。 那这个底标价高吗？ 高不高，可以通过打价的方式来对比。 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一公斤玻璃种玉肉，可以按三百万一公斤计，可若是带色的，比如说像这种级别的淡桃花春，价格则得在玻璃种玉肉的基础上再乘以十，也就是三千万一公斤。 但那得是带手镯位的。 至于这种开窗部位就多裂，看不到手镯位的，那价格至少得则半，也就是一千五百万左右一公斤。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的货主，对于这块料子的最低心理价位，仅仅只比开窗部位高一点点。 一块重达69公斤的料子，货主的最低期望值，只有差不多三公斤左右玉肉的价格，这不是天漏是什么？ 当然，货主的期望值之所以这么低，当然是有原因的。 具体的原因，就在于它的开窗部位不仅多裂，明显没有手镯位不说，还在开窗位跟皮壳的相连的四边，都已明显露白。 对于开窗料来说，开窗位边缘露白，绝对是大忌，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变种的表现。 而对于这种一公斤玉肉就高达一千多万的极品料子，一旦变种，就会价格大跌，相对于开窗部位，变种部位几乎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就是货主不敢对这块料子有过高期望值的原因。 而据魏阳估计，假如这块料子不是送来公盘，而是在线下卖的话，估计就算是四千万，也没几个人敢给。 毕竟像魏阳这种财大气粗，把几百上千万不太当一回事的买家其实是不多的，假如买下来一切，就有可能亏上千万的话，能承受得起这么大损失的其实没几个。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这块料子明明还可以博，继续开窗，或者干脆直接来一刀，货主却不敢继续了的原因，因为他怕开下去，或者切开之后，真的大变种，那样的话，估计四千万的价格都不保。 是这么回事吗？ 是不是，问问林振东就知道了。 他刚才可是说过，这是他朋友的料子。 于是，明知这有可能是天漏，但他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朋友的料子？这么说来，你对这块料子的具体情况很熟？” “太熟了！” 回应他的是这么一句。 第605章 机会来了，你真能抓住吗? 对于这块料子，林振东确实很熟悉。 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首先，它出自于一位缅甸小矿主家的矿上，然后在出土之后，就快速从中缅边境运到了瑞丽。 在瑞丽经手它的，就是那位缅甸小矿主家的儿子。 同样作为缅甸矿二代，又同在瑞丽，林振东自然跟那位小矿二代非常熟悉，可谓是亲密无间的狐朋狗友，于是，这块料子一到瑞丽，他就成为了第一个见到它的人。 都说同行是冤家，其实这一句在翡翠行业真不那么适用，事实上，大部分熟悉的同行都会成为亲密的合作伙伴，谁手中有好料子，同行朋友就会一起围绕它来发财。 要么合股。 要么将它介绍给自己的客户，来赚上一笔中介费，也就是老缅口中所谓的白卡。 在这块料子上，林振东就曾有过小收获，料子一到瑞丽，他就把它推荐给了自己的一位国内的同行客户，然后从他的矿二代朋友手里，赚到了二十万的白卡。 他的那位国内同行客户朋友，是以五百万的价格拿到这块料子的，当时的它，仅仅是一块典型的皮壳料，皮壳看起来特别好，但绝大部分地方看起来都没有明显的表现。 说实在的，以五百万的价格，拿下这样一块没太多明显表现的皮壳料，是存在着较大风险的，但他的那位国内同行客户朋友，也算得上是一位赌石高手，尤其擅长给毛料开窗赚差价。 于是，料子一到手，他的这位朋友就着手给它开窗。 尽管它是典型的皮壳料，但是在原石顶上皮壳雾层最薄的地方，还是露出了些许的种水和春色表现，有细微脱沙的迹象。 他的那位同行朋友就选择了在这个部位擦窗。 结果是极其幸运的，一针扎下去，就露出了漆黑如墨的玉肉，一打灯，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玻璃种桃花春。 爆了。 绝对是大爆！ 他的那位同行朋友自然是极为兴奋，开始连夜给它扩展，直到开出了巴掌大一块，才不得不收手。 收手的原因，就在于开窗位四周都已露白，继续开下去的话，有可能让这块料子的价值往下跌。 一块重达69公斤的高品质皮壳料，却只开出了巴掌大一片玻璃种桃花春玉肉，这绝对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可是对那位瑞丽同行来说，却已经极其幸运了，五百万的入手价，这一开，便开出了至少三千万，已经算得上是极为罕见的暴涨了，至少能顶得上他好几年的利润，于是他决定见好就收。 既然不打算继续开了，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出手这块料子，将它变现。 在变现的过程中，林振东又成了参与者之一。 毫不夸张地说，在过去的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时间里，这块料子已经被无数同行看过。 其中就包括林振东推荐的同行。 但却没人能给到货主想要的心理价位。 最高的一位，才给到了三千五百多万。 而货主想卖到五千万左右。 同行们给不到货主心理价位的原因则很简单，能看得到那个价的，手头没这么多可用资金，有这么多资金的，却怕承担太大的风险。 这就导致了，这明明是一块顶级好料，但却推了将近三个月，都没能将它推销出去。 翡翠行业的高货市场其实就是这么残酷。 很多人都误以为，做翡翠生意的，钱都来得太容易，因此出手一定会很大方。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绝大部分把生意做大了的翡翠商家，都是交了巨额学费，才在一波又一波的起伏之中成长起来的，因此，大部分做久了的老板，都会在崛起之后走稳妥路线。 这就导致了，这明明是一块还有着巨大弹性空间的顶级好料，却卖不起价，无奈之下，货主只好把它送来了坪洲公盘，并给它标了一个四千万的底价。 而林振东，则是这一过程的见证者，在他看来，魏阳是属于行业内极少数既不差钱，又敢博的人之一，于是，他绘声绘色地跟魏阳讲起了这块原石的故事。 这可是听得魏阳感慨万千。 他心说，等我拍下这块料子，然后把它给切了，绝对会有无数同行会哭晕在厕所里，后悔与巨额财富失之交臂。 一家欢喜无数家悔！ 为啥他这么认为？ 当然是因为，在听了林振东的讲述之后，他更加笃定，这有可能是一块史无前例的天漏料子，一旦它被切开，价值将无法估量。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则是因为，这其中又涉及到一个绝大多数同行都有可能因此看走眼的关键知识点。 那就是开窗部位周边的露白表现。 那真是变种吗？ 当然不是。 而是翡翠内部裂隙存在所造成的棉层，具体的成因，就有点类似于翡翠皮壳之下的白雾层。 众所周知，翡翠雾层的形成，是因为原石从原生矿脉上脱落之后，长期浸泡于水溶液中，然后被水中的弱酸碱成分侵蚀而成。 具体的成因，就跟b+c翡翠，得先用酸液将结构疏松的低种水翡翠浸泡，让它的颗粒间空隙变大，再填充胶进去有点类似。 翡翠原石在被酸碱水长期浸泡之后，翡翠成分中的部分离子会在发生化学反应后脱离，从而在翡翠颗粒间形成较大的空隙。 这种空隙的存在，在光学效果上，没有被铁离子或其它异物替代的，就以白雾或白棉的形式呈现在大家眼前。 比如说，翡翠的细糯种，它的晶体颗粒明明很细，却看起来像白玉，白白的一大片，其实本质的原因，就是因为翡翠颗粒结构相对疏松，光线进入之后呈漫反射而不是透射所造成。 事实上，在带弱酸碱性水溶液的长期浸泡之下，翡翠原石受到浸染的部分，可不止是非常原石的表皮，还包括翡翠原石的裂隙。 弱酸碱性水溶液在渗入翡翠的裂隙之后，就会对裂隙两边的玉肉也进行侵蚀，从而在裂隙周边形成白棉。 而棉这东西，在低种水翡翠玉肉里，是很难看得清楚的，可一旦到了高冰玻璃种翡翠里，一点点，一丝丝，都能因为翡翠玉肉太过于通透，隔着厚厚的一层都能被看个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在这块原石的开窗部位边缘所看到的露白，其实并不是变种，而是因为玉肉下方斜裂的存在，把裂隙边缘的白棉呈现了出来。 这一点，魏阳通过细细观察原石皮壳上裂隙的走向，就能基本判断出来。 这就意味着，这块皮壳上沙粒表现相当一致的原石，并不存在太大的变种可能性。 这也就意味着，这其实是一块满肉的顶级玻璃种料子，有可能大面积都是玻璃种桃花春。 绝对的天漏！ 一块满肉的玻璃种桃花春料子，却因为裂隙中白棉的存在，把几乎所有的瑞丽同行都给吓住了，这让他忍不住想，对于那些认知不够的人来说，就算是真正的机会摆在了你们面前，你们能抓得住吗？ 想发大财，还是得认知足够啊！ 第606章 我要走了 一块价值起码几十亿的料子，竟然连四五千万都没人敢给！ 听了林振东的讲述之后，魏阳相当的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这在翡翠圈其实是常态，在大多数时候，很多人就是这样与巨额财富失之交臂，而失之交臂的原因，就是因为认知不够，或者是因为过于求稳妥。 就好比他在维恩所拿的那些暴涨的料子，就跟林家兄弟的认知不够，看不懂料子有关，也跟他们多年经营下来后的稳妥经营策略有关。 又好比他从小马哥那里买的那块帝王绿料子，人家小马哥也就想卖个两百来万而已，但却没人敢给，包括小马哥自己也不敢切，原因也在于认知不够，或者是不敢冒风险。 而他自己，之所以能经常性地捡到大漏，则不是敢不敢冒险的问题，而是他在老爷子的指点下，关于赌石的认知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的原因。 说白了，赌石赌石，先赌的是认知，其次是胆魄，接下来才是运气，然后还有就是财力…… 认知不够，其它再好，也有可能是白搭。 而现在的他，既不缺认知，也不差胆魄，运气似乎也很好，唯有财力…… 一想到财力这一点，他又开始头疼了。 毫无疑问，既然这块料子对他来说，属于史无前例的天漏，那他肯定是得笑纳它的，可问题是，得多少钱才能拿下它？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绝对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欠了一大屁股债不说，就算特意为本次公盘所准备的闲散资金，其实都已经紧张了，再花大价钱来标这块料子的话，绝对是远远不够。 不过这倒不是问题。 毕竟这次公盘，他还有一块价值四千万左右的金丝种片料在拍，然后还有帮林琳切的那八块料子也在拍，等料子一拍出去，又有一个多亿的资金可以临时动用一下。 问题是…… 给这块料子标多少钱合适？ 货主的期望值是五千万，那就给它标个五千万出头？ 这肯定是不保险的。 要知道，别看这块料子在瑞丽连四千万都没人能给到，可是到了本次公盘，那就大不一样了，别忘了，前来公盘抢料子的，可是有着不少的揭阳同行。 这样的料子谁最给得起价？ 当然还得数最善于盘高货的揭阳同行。 哪怕只有开窗的两公斤玻璃春玉肉，一到揭阳同行手里，盘个四五千万的成品出来很轻松，要是哪位玉商再大胆一点，或者是认知够了，那再翻倍给价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假如想对这块料子志在必得的话，那在投标价上，绝对不能小气。 至少得标一个亿才行！ 魏阳暗暗下定了决心。 但他嘴上却说道：“想要五千万啊，估计有点难，这块料子的风险还是挺大的，标个三四千万的话，勉强还可以试一试。” 他又开始布迷雾阵了。 这当然是必须的，因为他有留意到，当他们来到小精品料区这边不久之后，负责盯梢他的那位黑t恤又出现在了他附近，这明显是要死盯他的节奏。 盯就盯吧！ 对魏阳来说，反正坑已经挖好，迷雾阵也已经布下，盯梢者背后的幕后黑手理应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威胁。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带着林琳等人，在小精品料区象征性地逛了逛后，就离开了公盘，然后在林琳的盛情邀请之下，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了下来。 在下了决心要把天漏拿下之后，公盘的其它开窗料，已经对他没有太大吸引力了。 而他之所以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一口气就答应了她的请客邀约，则是因为，他还有重要事情跟林琳说。 那就是他即将离开维恩的事。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跟林琳曾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尽管后来同盟的事因故被拆散，但他们也还是在同一阵线，因此，在他正式向维恩提辞职之前，他当然有必要提前跟林琳通个气。 于是，在餐馆坐下之后，他便开口说道：“琳姐，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林琳一愣。 “等这次公盘过后，我就打算从公司辞职了。” 魏阳很直接地把这一重要决定说了出来。 这对林琳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突兀的消息，所以她彻底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按照她跟魏阳一开始的约定，是一起留在维恩对付林大恩父子，尽管在后来，他们的联盟散了，但还是不约而同地把离开维恩的时间定在了半年之后。 可现在，魏阳却跟她说，接下来马上就打算辞职，这让她如何能反应得过来？ 若是魏阳走了，那她咋办？ 独自留在维恩跟林大恩父子对抗吗？ 那她能斗的过那父子俩吗？ 还有，假如魏阳从维恩辞职，那原石事业部那些人呢？会不会跟着魏阳一起走？这样的话，维恩的原石事业部还能存活得下去吗？ 太多太多的问题一股脑地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让她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想了想，她这才问道：“这么急？” “不是急，而是没有留的必要的，毕竟我现在的私活太多太多，几乎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继续留下来的话，影响反而不好。” 魏阳立即又搬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理由。 对此，林琳其实是理解的。 毕竟在林大恩来了坪洲之后，魏阳也确实是表现得太过于耀眼了。 接连切爆了各种猛料。 一天之内收获五个多亿。 一夜爆红。 一口气买空了整个维恩的仓库。 …… 这些，都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事，却全都发生在维恩之内，结果弄得整个维恩都是在围绕他转一般。 如此之耀眼，她估计林大恩看在眼里之后，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悦的。 这样影响确实很不好。 还有，站在魏阳自身的角度来说，也确实没继续留维恩的必要的。 连维恩的所有存料都被他买光了，那维恩还有啥值得他惦记的？ 自己出去大展拳脚不香吗？ 对此，她确实很理解。 可问题是，若是魏阳走了，那她咋办？ 第607章 这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要走了！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林琳确实相当失落，一时间，也很是有些彷徨。 其实这是必然的。 别看维恩是她一手做大的，可是在过去这些年，她一直是咬着牙在苦苦支撑，直到魏阳进了维恩之后，才让她感觉有了依靠和主心骨。 让她棘手的徐海胜一伙，是魏阳帮她拿下的。 当维恩股东之间起纷争，维恩掌控权即将易主时，又是魏阳叫她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她才下定跟林大恩斗的决心，最终还是将最为关键的成品事业部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最终也还是因为魏阳，让她下定了脱离家族，自力更生，掌握自己命运的决定。 可现在，她那最为关键的一步还没走出去，魏阳却说他要走了，这让她怎能不彷徨？ 可彷徨又能怎样？ 是她自己跟魏阳说，你是你，我是我，要划清界线的，她又怎么有脸跟魏阳说：你再继续留下来帮我一段时间？ 人家已经是有女朋友，都在准备浪漫的表白意思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地留下来帮她？ 林琳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 于是，她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假如魏阳离开维恩之后，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说实在的，魏阳的突然决定离去，也确实是有些让她进退维谷，按照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半年之后，一切准备好后，就带着她手下的一帮人离开。 既不理会维恩的死活，也跟她自家的生意脱离干系。 可现在呢？ 她敢肯定，魏阳这一走，那维恩这边，不管魏阳会不会把他手下那帮人全带走，原石事业部的业务至少都会垮掉一大半。 原石事业部的业务一垮，那以林大恩的德性，一定又会瞄上业务暂时还垮不了的成品事业部，这样一来，势必又会起新的纷争，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在半年之后，再完整地带着成品事业部的人离开就有点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她还是没有太多的主意。 她没有，魏阳却是有的。 正当林琳对此颇感头疼时，魏阳却又开口了，他极为诚恳地说道：“琳姐，我建议你也趁早做准备。” 林琳又是一愣。 不解地问道：“什么准备？” “分家的准备。” 魏阳又说出了他早已深思熟虑的一句。 他承认，自己将从维恩辞职的决定确实有些突兀，只不过按照他一贯重情义的性格，哪怕他跟林琳之间都已经不可能再有未来，他都不可能丢下林琳不管。 因此，他也早已为林琳想好了退路。 对林琳来说，最好的退路是什么？ 在他看来，就是分家。 将维恩一分为二，彻底跟林大恩等其他股东撇清关系。 对一家公司的运作来说，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和气生财。 一家公司一旦起内讧，开始你争我斗，那不管这家公司的资源有多好，最终的下场，都只可能在不停的内部勾心斗角中慢慢走向衰败。 而现在的维恩就已经呈现出了这一点。 他当然也清楚，等他一走，整个维恩的原石事业部势必会军心大乱，这边的业务先衰落是必然，在这种情况下，强势的林大恩，势必又会将手伸向还有林琳撑着的成品事业部那边。 因此，在他看来，在自己铁了心要走人的情况下，林琳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原石事业部的业务还没衰败之前，抓住时间跟林大恩闹分家。 再晚，可能就没那么好分了。 只要把维恩分了，跟林大恩等其他股东脱离了关系，那以后林琳想怎么弄，都是她自家的事，绝对会简单很多。 再不济，就算她真想跟自家也撇清关系，出来自立门户，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会孤立无援，因为不管是他，还是郭岱君，都会始终站在她身后，给她有力的支撑。 只是这种话不便于当着李玉珺的面说出来而已。 此时的林琳却被他这一新的提议说得有点懵。 趁魏阳走人，现在就跟林大恩闹分家？ 这有可能吗？ 在她看来，以林大恩的强势，她之前能把成品事业部揽在手里，逼林大恩父子撒手不管，就已经相当不错了，现在，假如她再提出分家的话，就等于是要跟让她父亲跟她二叔还有三叔同时决裂。 这有可能吗？ 她稍显为难地说：“分家？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只怕我二叔未必肯轻易答应。” “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有足够正当的理由。” 魏阳却是胸有成竹。 紧接着，不等林琳有所反应，他立即又说道：“这样，我一提离职，你就立即跟林董闹，说我跟郭姐一走，维恩迟早要散，不如趁早分家……” 他开始跟林琳出起了骚主意。 理由当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那就是以不看好维恩的未来为由，把责任全都往林大恩头上推。 事实也是如此。 说实在的，假如维恩没有发生变故，还是林琳掌舵的话，那不管是他，还是郭岱君，都不会这么快就从维恩走人。 而林大恩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助推了他的成长速度。 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别的先不说，光是林大恩到来之后，主动送给他切的那几块料子，以及卖给他的那几块大料，一下就让他的身家暴增了很多个亿。 一块包头癣化色大料，就让他已经收获了三个亿。 然后一块玻璃种晴水料，也已经让他收获了五千多万。 再加上即将开卖的那块金丝种料子，说起来也是林大恩的功劳，要不是林大恩同意他优先挑选那些大料子，那块料子就未必能落入他手中。 至于维恩仓库那些存料，就更是不必说了，要不是林大恩主动提出，那些存料也根本就不可能落入他手中，从而让他对维恩没有了任何惦记之心。 说起来，这不怪林大恩还能怪谁？ 于是，他大废了一番口舌，把其中的逻辑跟林琳说了个一清二楚。 而为了让林琳下定分家的决心，他还不惜加了一句：“琳姐，你就放心跟林董闹吧，不管闹成怎样，我跟郭姐永远都站在你身后，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只是这么一来，却让在场的其他人感觉有些不那么对劲了。 要知道，他现在以这样的理由来怂恿林琳跟林大恩闹分家，其实等于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是有可能引火烧身的。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当然还是李玉珺。 这让她忍不住想…… 这家伙，不会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 怎么那么想帮林琳？ 第608章 是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感觉有点不对劲！ 魏阳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关心林琳？为了帮她，竟然不惜把自己搭进去？还说什么我永远是你背后坚强的后盾？ 这不会是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吧！ 此时的李玉珺听了确实感觉到有一丝不是滋味。 也好在她已经知晓了魏阳跟林琳之间的关系，并且这话又是当着她的面说的，说得还算是光明磊落，才让她不至于太过于多想。 哼！ 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收拾你！ 对此，她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压制着心中的不满，继续沉默以对。 同样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还有林振东。 说起来，林振东跟魏阳还是不算太熟，因此并不太了解，但好歹他这次来坪洲也待了好多天，多少也知道，别看魏阳现在跟林大恩打得火热，却跟自家妹妹的关系却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他还是没想到，魏阳对林琳是如此之关心，都准备离开维恩了，还说要给永远支持林琳。 这就让他纳闷了，他心想…… 魏阳跟李玉珺不是一对吗？ 当着你对象的面，却对我妹这么关心，你就不怕你对象吃醋？ 可以啊，小伙子，会玩！ 作为特别喜欢玩的花花公子，他原本觉得魏阳这人本事虽高，但人却有点闷，很没劲，但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这有可能是闷骚类型的。 这朋友可以处！ 这让他更是有了跟魏阳进一步深交的心思。 此时的林琳倒是没想那么多，她还在琢磨魏阳的提议是否可行，或者说，她正在考虑是不是真要走到这一步。 彻底分家！ 就她个人而言，她肯定是赞成魏阳的这一提议的，毕竟自林大恩这次来坪洲之后，她已经彻底看清了林大恩的私心，深知维恩继续这样弄下去，迟早要完。 可维恩毕竟是林家三兄弟的产业，而不是她个人的产业，并且又涉及到林家三兄弟的亲情，因此现在的她，暂时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再次说服她父亲。 “我尽量试试吧。” 思索过后，她艰难地说出了这样一句。 …… 正当魏阳跟林琳在协商如何拆分维恩时，曹勇这边，也又一次等回了派出去负责盯梢魏阳的小五。 又一大堆图片跟视频呈现在了他面前。 与之相匹配的，还有相关的录音文件。 只不过小五这次拍回来的料子还是有点多，而且，想要清楚地弄清楚，到底哪些料子才是魏阳的投标重点，以及投多少钱才能从魏阳手中抢到，还需将视频、图片跟录音文件相对应，才能获取足够的信息，于是，他带着小五在电脑前忙碌了起来。 经过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整理后，目标逐渐明确了。 经过多次筛选之后，曹勇将重点放到了其中三块料子上。 一块是昨天魏阳重点看过的那块多彩料子。 尽管在今天，魏阳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那块底标价为1300万的多彩料子上，可曹勇还是本能地觉得，那一定是一块魏阳比较看重的料子。 而且，他个人也很喜欢那块料子，觉得那块料子很有特色。 只是对于那块料子，魏阳准备投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呢？ 让他感觉遗憾的是，对于这块料子，小五今天并没有从魏阳那里获取更多有效的信息。 信息较为明确的是第二块。 一块标重为83公斤的莫湾基场口的改口料。 对于这块料子，曹勇当然也是极为熟悉的，毕竟它就摆在公盘大料区的入口处，是本次公盘最为抢眼的料子之一，也很合他的庄口。 说实在的，就算魏阳没看中这块料子，这块料子他也是打算试着投上一标的，只是他有点拿不准，到底投多少合适。 而现在清晰了。 这竟然是一块罕见的包头绿料子！ 那颜色往两边一延伸，至少能切出十条八条正冰辣绿满色手镯，一条价值至少三四千万！ 少于一个亿，绝对拿不下来！ 这是录音文件里，魏阳对于这块料子的判断。 这判断准确吗？ 对此，曹勇并不太怀疑，因为他早就听说了，就在魏阳拍那块春带彩料子的前一天，仅花了八百万，就切出了一块类似的包头癣化色料子，结果仅卖满色手镯，就从何老板、光头文等人手中赚了三个亿。 这事在整个坪洲也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 而他作为何老板的朋友，还在何老板手里看过那几条他买下来的满色手镯。 确实很牛很牛！ 因此，对于魏阳的相玉水平，他早已不再做任何怀疑。 只是要标多少钱才能从魏阳手中抢到这块料子呢？ 一个亿以上啊！ 想想就让他肉疼。 说实在的，一个多亿，就算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相当大的资金，这么大一笔资金投出去，他手中的流动资金就会捉寸见肘。 可一想到一旦抢到手后，至少就能赚三四个亿，他还是下狠心了。 这块料子必须抢到手！ 第三块他觉得魏阳极为看重的料子，就是在小精品区的那块玻璃春料子。 尽管在视频跟录音里，魏阳同样也没对这块料子表现出过于明确的意向，但他也还是本能地觉得，魏阳应该会对这块料子有兴趣。 毕竟这块料子的品质足够高。 因此，对于这块料子，他也有心跟魏阳抢上一抢，只不过同样让他头疼的是，因为魏阳对这块料子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明确的意向，因此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标多少合适。 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又吩咐起了小五：“明天继续给我盯死他，尽可能把他的投标价格全都拍下来！” 经验老到的他，使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招。 他很清楚，前来公盘拍料子的玉商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填标单之前，为了避免出错，都会跑到料子跟前再核对一遍，然后对着料子把投标价填上去。 他相信年轻的魏阳应该也会如此。 这样一来，只要小五能把魏阳的投标价都尽可能拍下来，那他就稳操胜券了。 “好的。” 小五很快就领命而去。 而小五走后，曹勇也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公司，准备回家。 …… 只不过曹勇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针对他的派人盯梢，魏阳竟然早已察觉到了，并且还请了私家侦探来了一个反跟踪。 魏阳是在回到家之后，从私家侦探手里收到相关反跟踪照片的。 在照片里清晰地显示着，盯梢者在离开公盘之后，径直到了一个名为魏家庄翡翠的珠宝玉石公司，然后在照片集的最后，他还看到了曹勇的身影。 原来是你！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609章 谢幕演出 魏阳确实没想到，派人盯梢他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曹勇。 不过想想也是，他在坪洲两年，从未跟人有过恩怨，若说有，也只有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拆包那次，跟曹勇有过小的冲突，并且因为一时冲动，还小小地阴了曹勇一把，害他损失了几百万。 原来是想把场子给找回来！ 他算是理解了曹勇的想法。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行为却是不可原谅的，因此，既然他知道了幕后黑手是曹勇，并且曹勇明显有将恩怨继续的意思，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于是他决定，在正式投标时再加一码戏。 新一天的公盘很快又到来。 该正式投标了。 一大早，魏阳又跟郭岱君、李玉珺、陈三江、李春生汇合到了一起。 其实投标的时间一共也有三天，只不过魏阳并不想把这三天全部耗费在公盘上，因此，他早已决定，在投标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标都给投完。 只不过他要标的料子似乎有点多。 郭岱君这边看中了不少中等品质的手镯料，陈三江跟李春生那里，则打算将五千万的预算用到极致。 至于魏阳自己这里，真正想标的料子倒是只有两块，只不过他挖坑的料子可是有不少。 “魏总，今天怎么安排？是分开投还是一起投？” 李春生先有点忐忑地问了起来。 别看他是国家级雕刻大师，可现在毕竟花的是魏阳的钱，而且还是五千万之巨，这让从没花过这么多钱的他，确实有点忐忑，生怕没标好，担太大的责任。 魏阳却大度地挥了挥手：“分开投，分开投，李老，你就放心大胆投，多花点钱没事，尽量把心仪的料子给抢到手。” 这可是弄得李春生相当的错愕。 我去！ 别的老板，都是生怕自己多花一分钱，怎么到你这里，却把料子看得比钱重要？ 这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这么大方的老板，绝对是玉雕艺术的福气，必须大力支持啊！ 一向在标料子上穷惯了的他，也确实是被魏阳的大方给惊到了。 殊不知，魏阳的大方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于，假如他不失误的话，马上就有两块天价的料子即将到手，一块价值至少十亿起步，另一块，也极有可能接近十个亿。 因此，李春生这边区区五千万的预算，还真不太被他放在心上。 他敢肯定，只要能把那两块料子抢到手，然后再熬过资金紧张的这一波，后面就将是坦途，他可以放开手脚去创造辉煌了。 不过眼前还是得先把公盘的任务完成才行。 料子要抢。 戏也还要继续演。 于是，在给李春生吃了一颗定心丸，又吩咐郭岱君放心大胆投之后，几人立即分头行动，而他自己，则带着程真又一次踏进了公盘。 其实对于他来说，今天的投标并不算复杂，因为他自己看中的也就两块料子，而那两块料子，程真早已帮他把料子带编号都拍了下来，因此，他完全可以直奔投标箱而去，把标单投进对应的标箱即可完事。 只不过他今天还得加戏。 于是，他又一次在大料区开始转悠了起来。 不出他所料，当他一进公盘，那位熟悉的盯梢者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附近。 那就再演上一出吧！ 他率先在那块明显是巨坑的莫湾基带色料子前顿了下来，又装模作样地细细看了起来。 相比前两天的预展日，因为今天开始正式投标，因此整个公盘都有序了很多，像这种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料子，在前两天，看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可是一到投标日，反而被冷落了。 被冷落的原因，就在于动不动就能拿出几千万上亿来公盘抢这种猛料的玉商，其实在整个行业内都并不算多。 就算是看中它们了的那些玉商，一旦到了投标日，也不会扎堆去抢着看它们，而是会找一个没人的时间，偷摸地看一眼，然后把投标价给定了。 这就给了魏阳足够的表演空间。 “程真啊，咱们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这块料子，你说我要给它投多少，才能把它给抢到手呢？”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问起了陪在他身边的程真。 不得不说，他这几天的表演绝对是到位的，真得连程真也被他蒙在了鼓里，于是，当魏阳问起他时，他只能重复起魏阳昨天的看法：“你不是说少于一个亿，根本就没希望吗？那就投一个亿试试呗。” 魏阳却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觉得一个亿还不够保险，必须得再加点才行。” 说完后，他把手中一叠属于他的标单，直接铺在了原石上，装模作样地填写起料子的编号，以及他要投的投标价来。 在投标价那一栏，他直接填上了一个一亿一千八百八十八万的数字，填完之后，他还装模作样地数了一下一长串数字的位数，核对无误后，才站了起来，手握标单奔向了下一个目标。 而这一切，自然又被一直在他附近徘徊，也装模作样要标料子的小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他还假装路过魏阳，用针孔摄像头把魏阳的标单给拍了下来。 魏阳的表演自然还在继续。 但凡被他当成是坑的料子，他全都装模作样地演了一遍。 而为了不让曹勇察觉到这是坑，他甚至还挑了一些不是坑，但品质很好的料子，也假装填了一下标单。 包括那块多彩的料子，他也演了一遍，只不过在标单上，他只填了一个一千八百八十八万的数字。 最后，他甚至还又去了一趟精品小料区，先把那边的料子又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最后在那块玻璃春料子前蹲了下来。 “阿东不是说这块料子货主想卖五千万吗，我觉得这块料子假如能在五千万之内拿到手，还是勉强可以博一博的。” 他又一次把程真当成了工具人，对着他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在标单上填上了一个四千八百八十八万的数字。 填完之后，他站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走吧，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把标单往标箱里一塞，咱们这次公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然后等着发财就好了。” 第610章 那就通通都减个零吧 今天上午在公盘的这一出，算是魏阳在本届公盘的谢幕演出，这自然意味着，他的表演到此结束。 表演虽结束，但事情却没完。 很快，他又跟同样已填完标单的郭岱君、李春生等人汇聚到了一起，然后一起进了公盘附近的一家饭店。 一在包厢坐下来，他就当着一干人的面，又拿出了一叠新的投标单，一一对应着他在公盘填的那一些，又重新填写了起来。 这可是把其他人都给弄糊涂了。 郭岱君直接好奇地问道：“魏总，你的标单不是已经填好了吗？怎么还要填一次，是嫌之前的字写得不好看吗？” “这些通通都是假的，我故意填来糊弄人的。” 正在认真填写标单的魏阳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一句，更是把所有人都给弄懵圈了。 啥？ 你辛辛苦苦地填了一个上午的标单，竟然是用来糊弄人的？ 为啥要这么做？ 有这个必要吗？ “啊？这又是为啥？” 郭岱君又代表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郭姐，还真被你说中了，在过去这几天，我还真被人尾随了，而且还是专门派人盯梢，我要是不弄这么一出，估计这次一块料子都别想标到。” 魏阳继续头也不抬地回道。 因为在场的都是他信任的人，而且接下来也用不着他们配合表演，因此，他直接把真相给揭示了出来。 只是他的这一句，可是把大家惊了个目瞪口呆。 竟然被人盯梢？ 这一消息，也确实是把大家给惊到了。 说实在的，在公盘上，因为利益之争，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说尾随、偷听等上不了台面的事，是时有发生。 可派专人盯梢某一个人，他们却还是头一回听到。 不是没人想过要这么做，而是这种行为极其的恶劣，一旦被发现，是会被整个行业所唾弃的，甚至还有可能因此承担严重的法律责任。 因为这属于最为恶劣的商业竞争，是触犯相关法律的。 因此，一听说魏阳竟然被盯梢，郭岱君一下就来气了，愤愤不平地问道：“谁啊？这么过分！” “管他是谁呢，等开标后应该就知道了吧。” 魏阳还是一边继续填写标单，一边很随意地回道。 谁？ 幕后黑手他当然是清楚了的，只不过他的报复手段却是有些过于残酷，一旦传出去，被曹勇知道是被他故意坑惨了的话，就会变成不解之仇，因此，他觉得还是继续装糊涂为妙。 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郭岱君愣了一下后，算是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又问道：“所以……你上午填的这些单，是故意用来坑人的？” “对啊，既然被我发现，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吧。” 魏阳则又理所当然地回道。 说起来，其实这也是他唯一能采取的报复手段。 为啥这么说？ 因为在发现自己被盯梢之后，他就去查过相关法律文件。 按照相关规定，在商业行为里，派人盯梢同行、竞争对手等，属于典型的商业间谍罪也就是经济间谍罪，一旦被发现，确实是要承担相关法律责任的。 主要需要承担的严重后果，是有期徒刑三年以下，以及赔偿对方相关损失。 但要想确定这一罪行，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证据确凿。 别看魏阳现在手头已经有了盯梢者盯梢他的相关图片和视频文件，以及盯梢者出入曹勇所拥有的魏家庄珠宝公司的相关证据，但要想坐实曹勇的这一罪行，却还是有点难的，搞不好就会被曹勇说，盯梢者是他公司的临时工，盯梢他是个人行为，与曹勇公司无关。 这当然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再说，公盘投标这种事，损失又怎么算？ 辛辛苦苦告他一番，却换来三五十万的赔偿，对魏阳来说有意义吗？ 因此，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如自己来挖坑，把曹勇给坑进去，坑他个几千万上亿，看看能不能让他记住这一教训。 一旦曹勇上钩，这样的教训也绝对是够狠，哪怕是曹勇那样的老牌玉商，一次性损失将近一个亿，估计也会元气大伤。 可对此，魏阳却没有丝毫愧意。 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旦做错了，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不是吗？ 因此，当着大家的面，他心安理得地把报复之意给说了出来。 对此，大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一听说魏阳竟然做好了报复准备，之前还替魏阳感到愤怒的郭岱君立即就变得喜笑颜开，又好奇地问道：“那……魏总，你准备肯他多少？” “不知道，反正我准备了不少注定会血亏的料子，便宜的都得两千多万，贵的上亿，不管他抢到哪一块，至少都得亏掉一大半。” 魏阳则又相对较为保守地说道。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让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便一块，都是价值几千万的料子，最贵的甚至过亿，而一旦上钩，至少得亏掉一大半！ 如此严重的后果，有几家能承受得起？ 这是要倒血霉的节奏啊！ 一时间，大家都静如寒蝉，没有再出声。 大家都被魏阳这冷酷无情的一面给惊到了。 尤其是还不怎么熟悉魏阳的李春生和陈三江，他们原本以为，魏阳是一个既大方又很好说话的大老板，可现在却发现，他却还有着让绝大部分人都承受不起的冷酷一面。 如此狠辣之人，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大家的安静，总算又给了魏阳一点认真填写标单的时间。 这事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复杂，因为他真正想投的，也就是两块料子。 一块130公斤的多彩料子。 一块69公斤的玻璃春料。 前面那块，李春生和陈三江已经联手帮他打过价，据他们估计，按照切面表现，理应能盘出价值2500万左右的牌子挂件料。 而据魏阳观察，那块料子切面之下还有大惊喜，于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直接加了一千多万，标了一个3888万的价格。 至于后一块，底标价是四千万，货主的期望值是五千万，他就加得更狠了，直接标了一个8888万的数字。 至于剩下的料子，全都是坑，因此其实是没必要投标了的。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决定假装投一投。 只是投多少合适呢？ 想了想，他决定…… 那就通通都减个零吧！ 第611章 妥了，要发了! 饭后，魏阳又一次来到了公盘。 本次公盘对他来说，也就剩下最后一项仪式了，那就是投标。 作为官方举办的公盘，投标当然是极为严谨的，投标箱就摆在公盘各区的最后排，一长溜贴着封条的不锈钢投标箱一字排开，每个标箱上面，都贴着相应的编号区间。 为便于投标后的统计，投标当然是有严格规定的，比如说一到一百号料子，投标单就必须投在一号标箱，一旦投去别的标箱，就是无效投标。 因此，投标过程是需要极为认真对待的，每一张标单，都要认真核对过之后才能投。 这对魏阳来说，原本是无所谓的，因为他手中的一大叠标单，大部分原本就是无效标单，真正有效的标单也就两张而已。 只不过他也还是认真对待了。 因为他发现，专门负责盯梢他的那位黑衣小伙，手中也握着一叠标单，站在标箱附近，装出了一副要投标的样子，但眼睛却一直在关注着他。 也确实是如此。 别看小五在上午已经把魏阳的标单填写过程几乎全都记录了下来，可曹勇交给他的任务，是死盯魏阳，尽量盯住他在公盘的一举一动，直到魏阳离开公盘为止。 对于曹勇的命令，小五当然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的，他在上午时，尽管已经记录下了几乎魏阳所有的标单，但并没有看到他把标单投入标箱，因此，中午过后，他早就在公盘的标箱附近守株待兔了。 这自然又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小五这边，早已打开了针孔摄像头，准备把魏阳的投标过程给记录下来，有可能的话，他还想在魏阳投标的过程中，把标单上的内容也再次拍个一清二楚。 而魏阳这边，此时却是在暗暗庆幸，他为了偷懒，新准备的这一批标单，他只是在原有假标单的基础上减了一个零，这倒是方便他继续摆迷魂阵。 怎么摆？ 无非是在投标时，故意用手指把投标价的后面几位按住，只露出前面一串前面一串数字，直到标单滑入标箱。 如此一来，他既不怕人偷窥，也不怕人偷拍了。 很快，他就完成了整个投标过程，然后带着一直紧跟他的程真离开了公盘，扬长而去。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公盘开标了。 别看公盘接下来还剩下两天，但他早已决定，这两天他是不会再来公盘了，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接下来他要忙的事情也确实是有点多。 首先是辞职的事。 作为维恩现在的高层之一，他的辞职其实是没那么简单的，不是说他跟林大恩打声招呼就可以立即走人，就算林大恩同意他辞职，也还有一系列事情要等着他去交接。 因为他暂时还没想过要跟林大恩翻脸，因此，这方面的事他当然得处理好，要处理得尽可能让林大恩等人无话可说。 其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事，那就是想方设法筹款。 现在他的负债也确实是有点多。 林琳家的存料欠款三个多亿。 许老板的存料欠款也是两个多亿。 然后按照老李的提议，他自建办公大楼又得准备五六个亿。 这么大的资金需求，差点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也好在他手中现在能变现的好东西也不少，能变现的渠道也慢慢多了起来。 比如说，前些天前来审核他亿元俱乐部入会资格的欧阳女士，这几天虽然没跟他在一起，但私下里却联系了他，说想跟他长期合作，从他手中采购一些高品质的珠宝首饰成品或料子。 并且还向他表示，只要东西足够好，预算不是问题。 这自然是让魏阳动心了。 对于急缺大笔资金的他来说，这样的优质合作伙伴当然得牢牢抓在手里，于是，他干脆又约了欧阳女士在这几天单独见面，具体的合作具体再谈。 他还想着，能不能先跟实力雄厚的欧阳女士做一笔过亿的大交易，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而除了这两件重要事情之外，还有一些别的琐事，也需要他亲自去跟进。 比如说几乎已沦为他工具人的李春生大师，就主动提出，想赶在公盘开标之前，先帮他把那两块帝王绿的大方牌给加急磨好，好便于他将它们跟那条帝王绿手镯一起送去香港三大权威检测机构进行帝王绿认证。 还有，下周一，他那块金丝种大料也要开始拍了，与此同时，他也还要向李玉珺表白，这事当然也需要他去跟进甚至是精心准备。 要忙的事情也确实很多很多。 够他又忙乎上一阵子的了。 …… 在紧盯着魏阳离开公盘之后，小五的任务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他当然是在第一时间找上了曹勇。 其实这几天的曹勇，人也一直在公盘。 一方面，他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公盘的组织工作也有他的一份，他当然得紧盯着，另一方面，他还有着自己的珠宝生意，也需要从公盘标料子，因此，他当然得在公盘死盯着。 只不过让他最为牵挂的，还是魏阳投标的事，因此，当他看到小五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时，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怎么样？” “老板，不辱使命，他已经投完标，离开公盘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已完成任务的小五显得有些兴奋，喜滋滋地向曹勇邀起功来。 一听说魏阳已经投完了标，早已等急了的曹勇一下子也兴奋了起来，有点急不可耐地说道：“走，先回公司。” 这是要急着回公司，看小五今天所记录下来的信息了。 也别怪他如此心急。 毕竟这是事关好多个亿的大生意，他能否将那些好料子从魏阳手中抢过来，关键就看小五的成果。 也只有看到小五记录下来的那些关键信息，他才能决定，自己的标单该如何来填。 让他颇感欣慰的事，魏阳似乎是个急性子，公盘明明还有两天多才结束投标，那家伙却是急不可耐，半天就把标给投了，这倒是给了他巨大的操作空间。 很快，他就带着小五回到了公司，又一次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 紧接着，一丝笑容从他脸上浮现。 妥了，要发了！ 第612章 搞钱，接下来的任务是搞钱 公盘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可公盘上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跟魏阳已没有了太大的关系，他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又一次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面。 忙碌中，他又再次迎来了欧阳女士。 “魏生，这次公盘收获如何，有没有看到特别中意的料子？” 一见到他，欧阳女士却还是选择了把公盘当成了暖场话题。 这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在这几天的坪洲，玉商们但凡碰在一起，聊的基本上就是公盘的话题。 “一般般吧，随便投了几块料子，能不能中就不太好说了。” 魏阳却回得相当的敷衍。 这同样也很正常，毕竟现在公盘投标还没有结束，因此玉商们聊归聊，但一旦涉及到自己所投的料子，在公盘开标之前，绝对是含糊其辞。 对此，欧阳女士也很理解，立即又抄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笑道：“说得也是，公盘上的料子多归多，但真正论品质，还是远不如魏生你这里。” 因为需要，她顺着话题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说起来也确实如此，公盘的料子虽然多，但论总体品质，也确实是不如魏阳这边，至少在本届公盘，并没有看到帝王绿、极品冰妖紫、极品冰红春等极品料子。 甚至于说，能媲美魏阳那块金丝种翡翠的料子都没有。 这其实还是很正常。 一旦某位玉商开出真正的极品料子，什么情况下会放上公盘去卖？ 基本上都是急需资金周转的情况下，否则的话，极品料子通常都是用来收藏的，就算要盘货，也是自己一点一点盘。 这也正是欧阳女士再次过来找魏阳的原因。 公盘上的那些料子，肯定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对欧阳女士的庄的，她也试着投标了一些，但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标得到。 别看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港台一向是高消费之地，可是在翡翠这一行，却不一定是港台的玉商占优的。 港台玉商占据优势的时间段，至少还得回溯二十年前，在那个时候，港台玉商确实算得上是各大公盘的常胜将军。 可是在最近十几年来，势态反过来了，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国内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以及玉商行业的迅猛发展，占据优势的反而成了国内的玉商。 因此，就算实力雄厚如欧阳女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在公盘上投的标就一定能中。 能有个十中一，她就心满意足了。 很明显，单靠公盘投标，是满足不了她对高端翡翠原料或成品的需求的。 那咋办？ 当然是拓展更多的线下合作伙伴。 事实上，她大部分的高端货源，就是通过她自己的人脉，在线下合作解决的。 而现在，手中有着太多好东西的魏阳，又成为了她的合作目标。 “魏生，公盘上那片金丝种翡翠的片料，是你的吧？” 她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她的目标上。 对于前些天她在魏阳这里看过的金丝种翡翠，她确实爱不释手，而这次在公盘，她也看到了一片，由此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魏阳并没有把这块极为罕见的金丝种翡翠捂在手中不放的意思。 于是她又来了。 为了那块金丝种翡翠而来。 其实说起来，她还是有些信息不够灵通，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等公盘一结束，也就是下周一，这块金丝种翡翠的一半，将以片料的方式向同行来放拍。 这块金丝种翡翠好不好？ 肯定好。 连魏阳自己都不敢保证，这辈子他还能开出第二块。 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急需资金，因此，它就算再好，魏阳自己捂一半在手里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剩下的，当然是用来快速变现。 现在，欧阳女士一开口，他便知道，欧阳女士这次就是冲着它而来。 于是他坦然回道：“是我的，我丢了一片去公盘试试水，看看它现在的行情如何。” “这么说来，那块料子魏生是有意出手？” 欧阳女士也很直接地问道。 通常来说，谈生意，是需要经过一番试探，然后在价格上进行来回拉扯的，可是以欧阳女士在业界的地位，却并不需要如此的拐弯抹角。 也确实如此。 至少魏阳在欧阳女士面前，同样也没太多玩心眼的想法，于是也继续坦然承认道：“看情况吧，假如行情好的话，我准备出掉其中的一半。” 这可是把欧阳女士给小小地吓了一跳。 像她们这样的老牌玉商，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不缺资金的情况下，尽可能囤料子。 越是好的料子，囤的时间就越长。 一些极品料子，甚至是一囤就是十来年。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像这种高品质的金丝种料子，却是一出就是一半。 这是啥概念？ 在欧阳女士看来，魏阳手中的这块金丝种翡翠，虽然品质上并没有达到顶级，在种水上还稍稍差了一丝，可是论珍贵程度，是接近当年传说中的段家玉的，绝对值得长期收藏，然后慢慢出货。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却是打算直接出掉一半。 这会不会有些暴殄天物？ 对此，她从心底里替魏阳感到遗憾。 只不过这对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这样的话，这块料子也分给我一到两片？” 其实从内心里说，她是恨不得将魏阳准备出手的那一半全部拿下的，只不过从资金的角度来说，真让她全拿下的话，她也觉得稍稍有些吃力。 那块料子的一半值多少钱？ 真的很贵很贵！ 就以魏阳放到公盘上的那一片为例。 那块片料大概有十五公斤左右，她数了一下，一片一共能出38条手镯。 其中市场价超过两百万的货头大概有七到八条，价值一百来万的货中有二十条左右，然后还有十条左右价值五六十万以上的货尾。 平均下来，一条手镯至少得打120万左右。 然后再算下那些同样价值不菲的镯心和边角料，这样一片料子的市场价至少在五千多万以上。 反正公盘的那一片，她在给自己预留了一定利润空间的情况下，投了4800万，都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拍到手。 这样一算，魏阳手中的那块金丝种料子，完整的市值至少会奔着十亿去，就算是其中的一半，也得差不多五个亿。 因此，就算是实力雄厚如她，也不敢一口气把其中的一半全部吞下。 当然，她也是担心，那样会显得自己太过于贪婪。 毕竟那样的好料子，魏阳是不愁没人要的，换个方式去出，绝对比一个人独自拿下要赚得更多。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一要求稍显突兀。 因此，她话一出口，便忐忑地看向了魏阳。 他会答应吗？ ilwxs.com 魏阳会答应吗？ 那是肯定的，毕竟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搞钱，他没理由对钱说不。 而且，像欧阳女士这样的优质合作伙伴，有可能长期从他这里进高货的港台玉商，更是没理由对她关上合作的大门。 那他要考虑的，就是一个怎么卖的问题，毕竟合作这码事，他可以适当让利，但不能过于吃亏。 方法其实也是现成的。 那就是像上次拍那块春带彩料子，林琳也替成品事业部从他这里买了两片那样，当时，他就是按相邻片的九折价格给林琳的。 他决定原样照搬。 于是，他立即就跟欧阳女士说道：“当然没问题啊，这样，这块料子我已经在下片了，并且已经定了在下周一晚向同行拍卖，您想要的话，现在就直接去加工厂挑两片，至于价格……” 他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绝对是出乎欧阳女士的意料。 按照她的理解，她这是第一次跟魏阳合作，因此，她并没有指望从魏阳这里占任何便宜，只要魏阳愿意以同行价给她供货，她就心满意足。 谁知魏阳竟然主动提出要给她打九折。 这是啥概念？ 要知道，她要的料子，可是一片就价值至少四五千万，两片加起来，总价格绝对近亿，打九折的话，就相当于便宜近千万。 这是不是太大方了一点？ 大方得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提醒道：“魏生，你这样会不会吃亏啊？” “没事，反正是我切涨的料子。” 魏阳却极为大度地说道。 也确实如此，他手中的几乎所有料子，基本上都是切暴涨的，相比切完后的价值，成本都低得可怜，因此，他适当的让利，来多交一些有实力的朋友，是想到有必要的。 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他手中的周转资金足够，并且出货渠道足够畅通，那他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钱也会越赚越多。 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转变思路了。 于是，不等欧阳女士再客气，他便又说道：“走吧，我先带你去下面加工厂看看料子，你挑两块喜欢的出来。” 这下欧阳女士也不再矫情了，很快就跟着魏阳去到了下面的加工厂。 加工厂里，一堆人正在忙碌。 为魏阳正在处理的那些料子而忙碌。 那半块金丝种料子的下片，经过两台大切机日夜不停连轴转的切割，切片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但因为下周一晚就要开拍，因此刚从公盘回来的郭岱君，正带着李玉珺在给它们下手镯圈。 而魏阳从许老板那里打包买回来的那块满豆绿的料子，也已经下了好几片下来，按照魏阳的安排，这块料子也是要至少一半变现的，但会以手镯饼的方式来变现。 因此，这块料子也是经郭岱君画完手镯圈之后，由苏厂长带着人直接在给它们套手镯饼。 正常来说，这块满豆绿的料子，魏阳是不打算随便给外人看的，以免许老板知道后会后悔死，但现在急于搞钱的他，却故意把欧阳女士带到加工厂来，目的当然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欧阳女士对这块料子也见猎心喜。 说起来，像这种种水只是糯化的满豆绿近果绿手镯，最受欢迎的销售之地，其实并不是内地，而是港台地区。 为啥？ 因为港台地区的客户有更看重色，而不是种的传统。 比如说在业界有一种叫铁龙生的翡翠，属于满绿但没啥水头的色料，这种没水头的铁龙生料子，在以前是买不起价钱的，可是这种料子一旦到了港台地区，却变得很受欢迎，并且还能卖出高得让人咂舌的价格。 港台地区的客户就是这么喜欢满色的翡翠。 因此，一到加工厂，他就故意先把欧阳女士带到了苏厂长那边，假装关心地问道：“老苏，这料子起货效果咋样，有做出样镯来吗？” “有的，有的，等我压完这块饼，我拿给你看。” 正在忙着压手镯饼的苏厂长连忙回道。 也不出魏阳所料，欧阳女士一看到那块正在压手镯饼的满绿板料，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惊讶地问道：“魏生，这块料子也是你的？” “是的，不过这块料子现在除了你，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还请夫人暂时替我保密。” 魏阳微笑着回道。 一听说这块料子真是魏阳的，欧阳女士忍不住拿起了台钻边一块已经压出来的手镯饼，细细查看了起来。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见猎心喜，又动起了想要这块料子的心思。 这是必然的。 确实，在港台那边，像这种带色尤其是满色的翡翠首饰，不管是手镯还是珠链，亦或是牌子挂件，都远比纯种水的东西要好卖得多。 最为关键的是，像这种满绿的手镯，一旦种水到了糯冰之上，那价格起码是几百万起步甚至过千万，能消费得起的人其实并不算多。 而现在她手中的这一块，种水虽然只是到了糯化，颜色也只是果绿而非最受欢迎的阳绿，可是从价格上来说，几十万到一百来万一条的价格，却在大部分中产人士的承受范围之内。 绝对很畅销！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发现，苏厂长正在压手镯饼的那块满色板料，还不是一般的大，单单一块板上，就至少能压六十条左右的手镯出来。 这让忍不住想…… 这块料子总体有多大？ 总共能出多少条这样的满色手镯？ 从料子的大小来看，至少上千条吧！ 像这样的满色手镯，随便一条都是几十万近百万，那上千条的话，总体价值又是多少？ 不得好几个亿甚至上十亿？ 对此，她确实颇感错愕。 错愕之余，她自然也动起了想拥有它的心思。 毕竟量这么大，魏阳总不能全把它们给捂手里，一条都不放出去吧！ 于是，在细细看了一下手镯饼后，她又开口了：“魏生，那我再冒昧地问一句，这块料子你也有出手的意向吗？有的话，咱们价格好商量。” 魏阳：“……” 果然又上钩了。 ilwxs.com 第614章 翡翠帝王? 果然又上钩了！ 魏阳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他发现，自己在把握人性及拿捏人的方面，是越来越擅长了。 那就继续。 “夫人对这块料子也感兴趣？” 他假装惊讶地问道。 而欧阳女士则不加掩饰地说：“这料子太对我的庄了，我确实喜欢，不知魏生能不能也让个几片给我？” 这就是典型的有心算无心。 在魏阳那边，其实是有心多卖料子变现，但却又不想表现得太过于心切而在价格上吃亏，因此难免会用上一些小技巧。 这绝对是有心。 而在欧阳女士这边，却并不觉得有掩饰的必要，因为在她看来，魏阳并不是那种黑心的老板，在前面那块金丝种料子上，已对她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表达出想要的意愿，然后在此基础上，谈成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即可。 “这样啊……这块料子我原本是没打算急着出的，不过夫人既然看得上，那我就适当让个几片给你吧，反正这块料子有点大。” 魏阳假装有点肉疼地回道。 他还在继续装。 可事实上，此时的他，是巴不得实力雄厚的欧阳女士多帮他消化一些这块料子的。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块料子确实是够大，能出的满色手镯实在是有点多。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高端翡翠之所以越来越高，主要原因除了翡翠这东西已被全世界广泛认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稀缺性。 某样东西，一旦短时间内在市面上有大量流通的话，就势必对原有的价格体系造成较大的冲击，让它的价格给降下来。 这当然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因此，对于这样的料子，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先把它给囤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放。 先放个几十条出来，然后等隔个几个月，市面上同类的货变稀缺了，再放个几十条出来，这样才能保证它的价值最大化。 可问题是，这对急于变现搞钱的魏阳来说，速度实在是有点慢。 那咋办？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往外放。 假如他是把它们卖给坪洲的同行，并且一次性卖得多的话，那它们首先就会在坪洲市场上流通，然后对它的价格体系造成一定的冲击。 可欧阳女士那边是不用担心这一问题的。 毕竟她的客户主要在港澳台地区以及东南亚，而且，她一拿下后，十有八九也是打算长期囤货的，因此，魏阳哪怕卖给她十片八片，也不必担心会对坪洲这边的行情造成冲击。 这就是他要故意带欧阳女士来看这块料子的真正原因。 说白了，还是想多多变现。 而他的这一句，也勾起了欧阳女士的好奇心，她忍不住问道：“具体有多大？” “七百公斤……来，我带你去看看吧，它正在那边继续下片。” 魏阳回道。 只是这么一来，却又是把欧阳女士给惊到了。 七百公斤？ 这么大？ 那价值还了得？ 作为业内最为顶级的高档珠宝首饰行家，她当然知道，像这种下片后还没发现绺裂的料子，一公斤至少能出三条以上的手镯。 如此一来，七百公斤就是两千多条。 一条手镯平均打价60万左右，两千多条就至少十二亿以上。 而这还只是手镯的价格。 像这样的满色料子，边角料和手镯心也是很值钱的，它们的用途，无需做过多的考虑， 直接磨珠子是最有价值的，一串40颗左右的满色珠链，价格绝对过百万。 如此一来，边角料至少也得打价四五个亿。 这加起来，整块料子的价值岂不是得往二十亿的方向奔了？ 一时间，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原本以为，她前几天在魏阳这里看的那些极品料子跟极品珠宝首饰，就足以让绝大部分的同行羡慕嫉妒恨了，可现在她却发现，假如从财富价值上来说，那些东西对于魏阳来说，还只能算得上是冰山一角。 天哪，年纪轻轻却拥有了如此之多的极品翡翠及巨额财富，你让我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何地自容？ 她突然觉得，自己所拥有的翡翠皇后之名，在魏阳面前有些名不符实了。 她也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要不了多久，魏阳在整个翡翠行业的名头，很有可能会快速盖过她。 那到时他又会获得一个什么样的称号？ 新翡翠大王？ 翡翠皇帝？ 或者…… 翡翠帝王？ 她忍不住走神了。 但料子还是要看的。 很快，她就跟着魏阳来到了那台被围起来了的大切机旁，看到了那块仅仅在切的一半，就有三百多公斤的满豆绿大料子。 这料子确实足够大。 能出的满色手镯，也确实至少在两千条以上。 难怪我一开口，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痛快地答应了，原来是量足够多。 既然如此，那我能不能多要两片？ 欧阳女士顿时又起了如此的心思。 这其实是必然的。 像这样的满绿手镯料，是不必担心卖不出去的，而且，在这个翡翠原来越来越枯竭的年代，这样的料子，只会越囤越值钱，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拿下来，都不必担心它会亏。 于是，她又稍显忐忑地开口了：“魏生，既然你这块料子这么大，那我再冒昧地问一句，能不能多卖给我几片？” 这倒是稍稍出乎魏阳的意料之外。 别看这块料子的种水不算太高，可价格却是不低的，一块能出六十条以上满色手镯的板，轻轻松松就能卖到五千万以上。 他原本以为，就算欧阳女士再有实力，一次性拿个两片也足够了，毕竟她还想另外再拿两片金丝种片料，算下来，总金额已经往两亿方向奔了。 可现在，欧阳女士确实见猎心喜，对于这块满豆绿的料子，竟然嫌两片还不够。 这胃口够大的！ 当然，对于急于搞钱的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但他还是假装有点不舍地惊问道：“嗯？两片还不够吗？” “这么好的料子，下次可能很难遇到了，因此我想多囤两片，慢慢卖。” 欧阳女士连忙解释道。 生怕魏阳不答应，她又连忙说道：“你放心，价格上我绝对让你满意。” 魏阳：“……” 第615章 这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欧阳女士一要竟然是四片！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毕竟现在的他正在为周转资金而发愁。 这四片又价值几何？ 他忍不住暗暗算起账来。 其实对这种大手镯料，估价并不是他所擅长，但他早已听郭岱君说过，像这样的糯化种满果绿手镯，市场价至少是四五十万一条起步，品质最好的货头，应该差不多近百万。 而这块料子也确实是够大，整块料子，按12毫米的厚度来切，一共可以切四十片左右，最中心的片，一片就有六十条以上的满色手镯。 这么一算，一片板，光是手镯就价值至少四千万左右？ 就算是同行价，也得三千多万？ 若是再算上边角料的话，一块板不得往五千万左右奔？ 四块板不就得两个亿？ 正在为大量资金而发愁的他，也确实因此暗暗开心了起来，但手镯板料的打价，也确实不是他所擅长，而且，他还得在自己跟欧阳女士之间留缓冲的余地。 于是，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忙着给金丝种手镯片料画手镯圈的郭岱君，说：“行啊，你拉上郭小姐，先挑四片板出来，然后一起打一下价格，合适的话，我就分你四片吧。” 他直接把最不好处理的事甩给了郭岱君。 谈价格这事对他而言，也确实是不太好处理，因为欧阳女士跟光头文他们不一样，不是纯粹的生意关系，还稍稍有些特殊。 特殊之处，就在于欧阳女士的业界权威身份，以后他跟她势必还有深入的合作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在欧阳女士面前硬气，一口咬定少于多少钱不卖，那样会显得很不近人情。 而且，一旦欧阳女士给了价，就算跟他的心理价位稍有差距，他还不好意思拒绝，免得被她认为小气。 这确实让他左右为难。 因此他干脆把锅甩给了郭岱君，让她来充当价格谈判上的第一道防线。 其实事情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越是像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是越珍惜自己羽毛的，并没想过一定要占魏阳便宜。 尤其是在她要的那两块金丝种料子上魏阳已经给她打了九折的情况下，对于这四块满色料子，她就更是没打算给低价了，以免让魏阳觉得她贪心，以后不继续跟她合作。 因此，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 “郭小姐，咱们先给这几片料子画上手镯圈吧，等手镯圈画好之后，咱们再一起来给它们打价。” 当魏阳把事情交代给郭岱君，自己回了办公室之后，欧阳女士立即主动向郭岱君发起了邀请。 对于两位行家来说，给这种色匀且没裂的片料画手镯圈，当然是一件并不复杂的事，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忙碌，欧阳女士选的四块板都大致画上了手镯圈。 接下来就是一起打价了。 打价的事对于她们来说也并不太难。 尽管俗话老是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说翡翠的打价没有统一的标准，可事实上，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翡翠的打价其实也是有标准可遵循的。 具体的评判因素还是种、水、色、底、工、棉、裂、脏、起货效果等，毫不夸张地说，同一件翡翠摆在不同的行家面前，各自的打价虽然稍有差别，但绝对不会差得太远。 就好比说，这些满色板料的货头手镯，郭岱君可能打价一百万，到了欧阳女士那里，可能是九十万，也有可能是一百一十万，差距是不会太大的。 尤其是还有同料的样品起货效果作为参考时。 不停地在魏阳那里得到好处的苏厂长也确实是够负责任，魏阳的这块满色料子在下出第一片，并画好了手镯圈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将样品做了出来。 货头、货中、货尾手镯各一条。 利用镯心压制的满色珠链一条。 当欧阳女士跟郭岱君要给这四片板料打价时，这些样品自然早已摆在她们面前，来供她们作为打价参考。 “郭小姐，像这样的货头手镯，我能看到一百万一条，你觉得呢？” “郭小姐，像这种货中手镯，就按七十万一条来计，你认为呢？” “郭小姐，货尾手镯，就打五十万一条，你同意吗？” …… 接下来的打价过程，却是欧阳女士占据着主动。 因为不想再占魏阳的便宜，因此在给价方面，她可是一点折扣都没打。 只不过这么一来，她的这个打价，竟然还超出了郭岱君的预期。 为啥？ 当然是因为，同样的珠宝首饰，在港澳台及东南亚那些地方，价格普遍会比内地市场要稍贵一点，这就导致了，欧阳女士的打价反倒比郭岱君的预期要稍高。 打个比方说，这块料子的货头手镯，郭岱君也能看到一百万左右，只不过那是市场价，假如是批量给同行的话，至少还得打个九折，给同行留足一定的利润空间。 这样一来，欧阳女士的主动报价，自然比她的预期值还要稍高，最终算下来，欧阳女士所选的那四块片料，最终的总价竟然去到了两亿零八百万。 这给价未免也太大方了一点吧！ 对于这一结果，郭岱君自然是暗暗感叹不已。 可作为魏阳的代言人，她当然不会因为欧阳女士的业界权威身份，就傻乎乎地主动把价格再往下适当降一降。 “夫人，对于你这个给价，我个人并没意见，不如咱们一起去找魏总，交给他最终来定夺如何？” 她明智地把球再次踢回到了魏阳那边。 对此，欧阳女士自然也表示同意。 于是，她们很快又一次出现在了魏阳面前。 啥？ 四片料子，竟然给出了两亿零八千万的高价？ 这会不会太大方了一点？ 对于这一结果，魏阳也表示错愕，只不过既然这是对方主动给价，他也没道理再往下降，于是大手一挥，抹了个零后，以两亿的价格，成交了这笔生意。 这对他来说，当然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原本还担心没钱付中标料子钱的他，一下子又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那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公盘开标，来迎接新的惊喜了。 第616章 零封他 欧阳女士这一单意外的生意，也确实是给了魏阳一丝喘息之机，他原本还在担心，等公盘开标，要是他，还有郭岱君、李春生等人标的那些料子，万一大部分都中标了，那他去哪里弄钱来付款。 现在，有了欧阳女士的这笔交易，他暂时没必要太过于担心这一问题了。 事实上，欧阳女士也没有让他失望，在交易意向达成后的第二天，这笔款项也一文不差地转到了他公司的账上。 而这次坪洲公盘也迎来了它的最后一天。 说起来，每次公盘的最后一天，往往都是相对冷清的一天，冷清的原因，就在于前来公盘的那些玉商，该看的料子早已看过了，该投的标也已经投了，就没继续来公盘的必要了。 很少有人会等到公盘临近结束才来投标。 但例外情况总是有的。 曹勇就属于本次公盘中比较例外的一个，一直等到公盘最后一天的下午，他手中的标都还没投出去。 为啥？ 当然是担心魏阳会杀个回马枪。 杀回马枪这种事，其实在公盘并不罕见。 比如说，某个玉商看中了一块料子，在投标开始的第一天为它投了一千万，等过了两天，他觉得自己之前投的那个价格还不够保险，就会在公盘临结束之前，再杀回来，投一个更高的价格。 反正公盘又不是禁止重复投标。 一旦有重复投标，取的也是价格最高的那一份作为有效标单。 已铁了心要从魏阳手中抢猛料的曹勇就在预防这一点。 也别怪他如此谨慎。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曹勇原本以为，派人盯梢魏阳，然后从他手中抢料子，不是一件啥大不了的事，可后来他却发现，事情发展到后面，似乎变得有些严重了。 严重的原因，就在于魏阳选的料子实在是太猛。 别看公盘的开标并不透露中标者的详细信息，只通报每块料子的最终成交价格，可对于那些价格太高的猛料来说，最终还是瞒不住的。 毕竟翡翠这个圈子其实并不大，而他跟魏阳又同在坪洲。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一旦魏阳投的料子全都被他抢了之后，魏阳迟早会因此生疑。 别以为仅仅只是产生怀疑也没多大事，别忘了，魏阳后面的靠山可是李木梓，因此，就算魏阳仅仅是把他的怀疑传出去，凭借他跟李木梓在坪洲翡翠圈内的影响力，对他的声誉影响也是很大的。 还有，魏阳在吃过这一次亏之后，那下次公盘时，一定会吸取教训，变得非常谨慎。 也就是说，他想从魏阳那里虎口夺食，其实也就这一次机会。 那咋办？ 他想来想去，决定来一招狠的，那就是…… 零封他！ 也别怪他这么狠，要知道，他跟李木梓原本就是死对头，而魏阳明显又是李木梓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不择手段抢魏阳料子的事传出去又如何？ 只要魏阳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就算声誉稍受影响，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 既然声誉多少会受影响，那干嘛不干脆来一把狠的，直接把魏阳想标的料子全部抢光！ 他还能指望跟魏阳做朋友不成？ 他大致算了一下，魏阳已经投标了的那些料子，总价值确实有点高，加起来差不多已经将近三个亿，但这还算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最为关键的是，按照魏阳的说法，这批料子一旦标下来，继续切割之后，最终的价值翻倍还不止。 如此巨额的利润，绝对值得他去冒这个险。 唯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别名声毁了，标却没抢到。 这就是他要把自己的投标时间拖到最后，防止魏阳杀回马枪的原因。 他这一拖，就拖到了下午五点多快六点。 拖得连负责看管投标箱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提醒道：“曹会长，你好像还没投标吧？投标时间快截止了哦，这次你不打算投吗？” 别以为他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就会在投标时间上有特权。 事实上，每次公盘，每次成交额都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如此巨额的交易，当然得在玩法上确保公平公正，否则很容易起争议。 因此，每次公盘的投标开标，都是有公证处的人来进行监管的。 比如说，投标箱上的封条，就是公证处贴的。 然后投标开始时间和结束时间，也在公证人员的监管之下。 还有，整个标单统计的过程，也是会有公证人员全程监管。 因此，曹勇想利用自己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身份来作弊或搞特权，基本上不太可能。 还有，任何职位，一旦带上一个副字，十有八九就会是个摆设，而没有太多的实权。 在珠宝协会也是如此。 因为李木梓才是正会长，因此整个协会的把控权，大部分都在李木梓手里，协会的这些工作人员，虽然表面上对他很恭敬，但真正听他的却没几个。 这就是让曹勇郁闷的地方。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半了。 魏阳应该不会杀回马枪了。 “这就投，这就投。” 于是，他口头上回应了一句善意提醒他的工作人员后，从包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标单，开始一一往对应的标箱里投标。 标单也确实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因为有小五的视频和照片来帮忙，他的标单填写一点都不费劲，无非就是在魏阳标价的基础上，再适当加一点就是了。 只不过投标过程倒是一件细致活，等他把所有的标单投进对应的标箱之后，时间也临近了傍晚六点。 本次公盘投标过程结束之时。 这可是让曹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的标已经投下去，魏阳也没有杀回马枪，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坐等开标后发大财。 这其实并不需要等太久。 别看公盘的料子多，投的标单更多，但把投标结果统计出来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基本上，从今晚开始加班加点地分类统计，等到下周一早上，结果就会公布出来。 之所以如此赶，当然是因为，前来参加公盘的大部分都是外地的玉商，他们在公盘结束之后，还在这里等开标结果，一旦中标，好从公盘取中标的料子带回去。 因此，作为公盘的组织方，珠宝协会当然不会将此事拖太久，宁愿多花点钱请更多的人加班加点来统计标单，也不想因此引起玉商们的公愤。 那就坐等开标吧。 魏阳那小子，你就等着被我零封吧！ 第617章 要不要先投个诉? 很多人都在等着公盘开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魏阳。 只不过在公盘开标之前，他还有一件任务需要去完成，那就是再次前去参加老李的家宴。 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任务，而是每周都会来上那么一次的惯例了，习惯得连李玉珺都懒得再慎重其事地通知他，而是只在前一晚很随意地提醒了他一句：“明天别起太晚啊。” 很显然，这一次，李玉珺并不打算再掐着午饭点赶回去，而是打算提前。 之所以要提前，则是因为，魏阳这一次算是精心准备了登门的礼物，所以李玉珺觉得不能再像前两次那样太随意了，搞得像是赶过去蹭饭似的。 说起来，魏阳前两次去老李家，也实在是太随意了一点，确实很像是去蹭饭的。 第一次，他就在超市去买了点烟酒之类的就登门了，结果搞得在看到李天天和李天真之后，连点像样的见面礼都没法给。 第二次就更过分了，直接是空手去的。 而这一次，他终于要出手了。 并且一出手，就贵重得连李玉珺都不得不慎重其事。 其实礼物也不是别的，就是上次他去老李家之后，答应送李玉珺母亲和嫂子的两条金丝种手镯，外加一对名为金童玉女的小对牌。 后者，是魏阳特意用那块金丝种翡翠压手镯后夹角的边角料，请维恩的雕刻师加急赶出来的一对特色小挂件，是专门用来送给李天天和李天真的礼物。 相比魏阳现在的身家，东西倒不算太珍贵，放市场上去卖，顶多也就卖个十来万而已，但是在李玉珺看来，他能这么做，真的很用心。 用心比用钱更难得不是吗？ 当然，钱也是用了的。 而且还不少。 按照李玉珺的意思，送她母亲和嫂子的手镯，在样板上取两条价值一百来万的货中就差不多了，可魏阳却执意要挑货头部位，价值过两百万一条的那种。 真是有钱骚的！ 李玉珺嘴上这么埋怨魏阳，但心里却喜滋滋的，在她看来，魏阳能如此看重她的家人，绝对是因为在意她的缘故，因此，在过去的这些天，她已经很少故意去找魏阳的茬挑他的刺了，而是默默地当起了贤内助。 包括那天魏阳跟林琳说，永远做她背后坚实的后盾，在事后，她也没有对魏阳有任何的抱怨。 而在过去的这些天，她也尽量早早起来，给魏阳做上一顿像样的早餐，一起吃完后再一起去上班。 说起来，两人现在相处得越来越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唯一让李玉珺感到遗憾的是，不管她怎么暗示，魏阳都像个呆子似的，始终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她没法跟他一起过让人羡慕的甜蜜二人世界。 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对此，李玉珺肯定还是稍有怨言，但很多事情，一旦怨多了之后，也是会慢慢习惯的，因此，她干脆也不再去想这一茬。 “咱们早点过去吧，我爸说他今天休息，正在家等你呢。” 这天一大早，她刚跟魏阳吃完早餐，就催促起魏阳来。 这也确实是老李的交代。 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因为公盘，老李确实很忙很忙，忙得连魏阳去公盘标料子，他都无暇过问一下。 现在，公盘总算是结束了，只剩下投标的统计以及等开标，老李也总算闲了下来。 毕竟统计投标结果这事，有专人去负责，并不需要他亲自盯着，于是，趁今天是家庭聚会日，他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专心在家等魏阳。 说起来，他也确实有很多事想跟魏阳要聊。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明晚的表白仪式。 别看这事李玉珺被蒙在鼓里，可老李却是知情者，不仅如此，这事还得他来配合，到时一起把妻子和大儿子一家带去现场，一起见证这个对老李家来说极为重要的一幕。 作为合谋者，他当然得关心一下事情的进展。 另一件他想知道的事，就是魏阳在本次公盘的收获。 他当然很清楚，既然魏阳去了公盘，那肯定不会空手而归，一旦公盘有啥有大爆发力的好料子，十有八九会逃不过这小子的眼睛。 因此，他很好奇，魏阳这次从公盘又能捞到啥好东西。 说实在的，要不是过去几天他确实忙，以及他跟魏阳的翁婿关系还没正式定下来，不得不避嫌，否则的话，他真恨不得跟着魏阳一起逛公盘，看他会标哪些料子。 现在，公盘结束了，他也终于闲下来了一点，那他当然得八卦一下，魏阳这次到底又能有啥大收获。 除了这两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是他跟想跟魏阳沟通的。 那就是魏阳自建办公大楼的事。 作为未来的老丈人，他对魏阳的事当然很上心，自从上次他跟魏阳提过这一茬，并且魏阳也明确了打算接受他的建议，准备投五六个亿来折腾这事之后，他就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想着如何来把它落到实处。 机会也是现成的。 这次公盘，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官方组织的大型公盘，地方领导肯定是会前来视察一番的，而公盘的组织者老李当然得作陪，于是，趁着陪地方领导的机会，老李趁机将此事提了一嘴。 只是连他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之顺利，领导稍稍一听，竟然没做任何犹豫，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其实想想也是。 说起来，别看魏阳年轻，也别看他入行还不久，可是论在坪洲翡翠界的影响力，其实他已经不输绝大多数同行。 原因就在于，他是翡翠界的新晋大网红。 这是一个流量时代，包括政府部门的人，近年来也越来越重视网上的动静，很自然地，魏阳的一夜爆红，也早已被地方领导关注上了。 因此，当老李一提，翡翠界的新晋大网红有意投资五六个亿，来自建办公大楼，并以此来组建能大力促进坪洲翡翠玉石雕刻事业发展的玉雕师联盟，甚至连有名的国家级玉雕大师都被吸引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领导有岂有不答应之理？ 地方也是现成的。 在珠宝协会旁边，现在还有着一大片空地，等着有实力的老板来投资。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报告，走流程，获得正式批文。 这么重要的事，老李当然得跟魏阳好好谈谈。 于是，就在昨晚，他就交代李玉珺，早点把魏阳给带回家。 在去往老李家路上的魏阳却在想…… 要不要先投个诉？ 第618章 这个小机灵鬼 一会见到老李，要不要先投个诉？ 此时的魏阳确实有这样一种冲动。 至于投诉谁，那肯定不必说，肯定不是李玉珺，而是派人盯梢他，想抢他标的幕后黑手曹勇。 他之所以突然又冒出这样一念头，当然是随着开标的临近，他又一次对曹勇的恶劣行为耿耿于怀。 别看他已经挖好了坑，准备反杀曹勇，可他还是觉得，这样未免也太便宜曹勇了一点。 不是说，珠宝协会的存在，其中最为重要的职能，是维护行业的诚信经营及行为自律吗，曹勇身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怎么反而带头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呢？ 这就是他想向老李投诉曹勇的原因。 他觉得，就算曹勇入了他的坑，在投标上被他反杀，在经济上即将承受重大的损失，也还是太便宜了他，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很快，他就抵达了老李家。 按照惯例，老李又一次把他带到了地下藏宝空间。 “小魏，明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先发起话题的却是老李。 魏阳一听，就知道，这老不修问的并不是明晚拍卖金丝种料子的事，而是表白仪式的事。 你就这么想当我老丈人吗？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此时的他，却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便以一句万事俱备把老李给打发了。 其实老李也不好意思多问，见魏阳并不想聊这个，他便转移话题道：“那公盘呢？这才公盘你收获如何，有没有看到啥好料子？” 他问起了另一个他更为好奇的问题。 而这一问题，也正好合魏阳的胃口，于是他假装一声叹息，说：“唉，别提了，差点被人阴了。” “怎么啦？” 老李的好奇心自然也被他这声叹息给勾了起来。 很自然地，原本就有心向他投诉的魏阳，先跟他说起了自己在公盘被人全程盯梢的事。 只不过为了避免过度刺激到老李，他并没打算一口气就将所有事全部给兜出来，比如说幕后黑手是谁，以及他下套的事就暂时压着还没说。 可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老李吃惊了。 “有这事？” 老李直接惊叫了出来，然后担心地问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应该没多大事吧？” “有没有事，暂时还不太好说，要等开标之后才知道。” 魏阳先回了这么一句。 也确实如此。 尽管为了反杀曹勇，他一连挖下了好几个坑，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确实不太肯定是否能坑到曹勇。 于是，紧接着他又问道：“老李，我就问你，这种事你们协会管不管？” 这可是给老李出了个小难题。 此时的他暂时还不知道，派人盯梢魏阳的竟是他的老对手曹勇，于是只能无奈地回道：“管肯定是该管的，不过你总得让我知道，是谁派人盯梢你，并且还得有足够的证据，我才方便出面来过问吧？” 魏阳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手机，把私家侦探发给他的那些反跟踪照片和视频调了出来，举到了老李面前，说：“你自己看吧。” 很快，老李脸上便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派人盯梢魏阳的竟然是他的老对手，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 他更是没想到，魏阳在发现被盯梢之后，竟然懂得请私家侦探来了个反盯梢，结果把幕后黑手曹勇给揪了出来。 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忍不住又暗暗赞了魏阳一句。 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大的难题也摆在了他面前，那就是他该如何在插手这件事情。 从私人关系的角度来说，他肯定是站魏阳这边，来帮他出这口气的。 而从个人立场来说，他也想利用这一机会，将老跟他作对的曹勇置之于死地。 可问题是，魏阳拿出的这些证据能帮他把曹勇给整到吗？ 很难。 因为魏阳提供的这些图片跟视频，只能证明盯梢者确实跟曹勇有关系，但并不能证明他一定就是曹勇指派的。 对此，曹勇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这确实让他感觉为难了，于是只能说道：“这证据还不够啊，万一曹勇不承认咋办？” 他选择了将球踢回给了魏阳。 也好在魏阳很少打没把握的账，既然他选择了找老李投诉，自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于是他胸有成竹地问道：“假如我们报警，先把盯梢我的人给控制住呢？能不能从盯梢者那里打开突破口？” 老李一愣。 心说，你这小子，还真是够狠的啊，就因为这一码事，就打算惊动司法机关？ 这是要跟曹勇不死不休的节奏啊！ 不过想想也是，别看魏阳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一旦狠起来，那是真的狠，就好比说上一次，他刚进维恩不久，就用了狠手段，结果也是惊动了司法机关，把徐海胜一伙给抓了进去。 这股子狠劲虽然让人害怕，但却是值得欣赏的。 只可惜…… “万一那家伙死都不承认，是曹勇指使他这么干的呢？” 他不得不委婉地提醒魏阳，这么做还是存在一定隐患的，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把曹勇给惊到了，但却还是拿不动实质性的证据，结果会无功而返不说，还会导致他们跟曹勇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化。 这样当然是不够稳妥的。 可魏阳却继续反问道：“假如说，我还有别的证据可提供呢？” “啥证据？” 老李急忙问了起来。 “投标单。” 这一次，魏阳嘴里只轻轻地蹦出了这三个字。 但紧接着，他却费了一番口舌，跟老李说起了他故意反挖坑，用假标单阴曹勇的事。 然后他才继续问道：“假如说，咱们从标单入手，证明我投过的一些单，曹勇也都跟着投了，并且还恰恰比我的假标额高出那么一丢丢，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事确实是曹勇指派？” 这下老李彻底惊呆了。 被魏阳这一极为狠辣的反杀手段给惊懵圈了。 我去！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但也不得不说，他也确实是个小机灵鬼！ ———————— ps：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619章 副会长? 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在听了魏阳的讲述之后，老李差点把眼球都给惊掉了。 他没想到，原本被盯梢，处于不利地位的魏阳，竟然能化被动为主动，想出如此狠辣的一记反杀策略来。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是曹勇真上了他的当，那岂不是会被坑得很惨很惨？ 这让他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你到底给他挖了多大一个坑？” “也没多大，总共也就两个多亿不到三个亿。” 魏阳稍显遗憾地回道。 这当然是大实话。 说起来，想在公盘坑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容易的原因，就在于公盘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半明料，不是开窗料就是改口料。 尽管翡翠界一向有一刀天堂一刀地狱，每一刀都有风险这么一说，可是相比毛料，开窗料和改口料的风险还是要低上了许多。 再加上魏阳对于大垮的定义标准又高，至少得垮上几百上千万才能算垮，这就导致了，他在公盘转了好几圈，才好不容易挑出了七八块适合用来挖坑的料子。 这些料子普遍有两个共同的特点。 一是价格够高，至少都是千万起步的那种。 二是都具备神仙刀的特征，也就是给原石下刀的人也是高手，一刀下去，正好切在整块原石表现最好的部分，切面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但继续切下去必垮的那种。 说实在的，别看公盘料子多，可要是想找出太多同时具备这两个特征的，还真是不容易，魏阳找来找去，也只找出来了七八块，总价值才两亿多，离三亿都还有点距离，这确实让他很是觉得遗憾。 老李却听得相当无语了。 坑人家两三亿。 你竟然还嫌少！ 一时间，他确实不知该怎么说了。 很多人都误以为，做翡翠生意的，随便一单，都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买卖，因此一定很赚钱，每年的收益会很高很高。 可事实上，对大部分从业者来说，翡翠其实是一个利润很低的行业，大部分时候，去掉各种成本，利润能有个10%就相当不错了，远不如菜市场卖大白菜的利润率高。 因此，大部分的玉商，收入仅仅只是比普通生意人稍稍好那么一点点，就算是业内的头部玉商，一年到头来的利润也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平均一年能赚个两三千万的，就已经算得上是行业内的顶尖了。 也只有魏阳那样的变态，凭借变态的相玉技能，靠赌石成为行业中的例外。 也就是说，魏阳给曹勇挖的这总投入两三个亿的大坑，就算只垮掉一半，也已经相当于让曹勇三五年白干了，足以伤他的筋动他的骨，十有八九会让他步入经营危机之中。 可魏阳竟然还嫌这坑不够大。 这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曹勇的老对头，他却极为欣赏魏阳的这种狠辣。 这当然是必然的。 说实在的，假如曹勇仅仅是他的竞争对手，那老李多少还对他有些许的同情之心。 可事实上，曹勇不仅是他的竞争对手，在行事风格上，也一向极为狠辣、不择手段不说，还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处处故意刁难他。 因此，面对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对头，老李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了的。 那就落井下石一把吧！ 他立即就问道：“那你能肯定，你挖的这些坑他都会跳？” “会不会跳，等明天开标后不就知道了？” 魏阳却又是以一句反问进行应对。 其实说起来，他也不能确定，他故意挖下的这些坑，曹勇到底会不会跳，或者又会跳几个坑，但他相信，既然曹勇专门派人盯他的梢，那就没道理一点后续行动都没有。 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老李细细琢磨了一下之后，认可了魏阳的说法，而他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当然是有能力去查看标单，看曹勇的投标是否跟魏阳那些假标单基本一致的。 一旦确定一致，那就可以固话证据，再配合魏阳手中的反跟踪图片跟视频，基本上就可以把曹勇的商业间谍罪给坐实。 而这一罪行一旦被坐实，那就算不能把曹勇送到里面去，也至少能把他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一职给去掉，让他少掉一个大掣肘。 真是个大福星啊！ 他又忍不住暗暗赞了魏阳一句。 不过具体怎么行动，还得跟魏阳细细协商一番，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跟魏阳协商起具体的对策来。 按照他的想法，要想将曹勇给拿下，那一定是需要魏阳出面报警的，这样才能让司法机关有出动的理由。 但啥时候来报这个警，在时间上也是有讲究的。 既然魏阳挖的是坑，那至少得等到开标之后，曹勇付完所有的拍卖款，把必垮的料子拿到手里才行。 否则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一点。 这才是真正的置之于死地。 对于他的想法，魏阳也是深表赞同的，于是，在一番协商之后，具体的行动策略明确了下来。 但老李却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他就在想，一旦真把曹勇给拿下了，那珠宝协会岂不是空出来了一个副会长职位，这个位置又该由谁来接呢？ 有没有可能把魏阳给推上去？ 一个大胆的念头一下子又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也确实够大胆。 要知道，珠宝协会可不是菜市场，它的会长和副会长人选，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必须具备很多硬性条件。 比如说自身的实力得足，在圈子内的人脉得广，必须在行业内具有一定的声望和影响力等。 这些……魏阳具备吗？ 实力魏阳肯定是有的。 毫不夸张地说，别看魏阳还太过于年轻，可是以他的暴发速度，已经让圈子里的绝大部分老前辈都自愧不如。 别的不说，整个坪洲翡翠圈，能一口气就拿出五六个亿来在珠宝特色小镇自建办公大楼的，还真是找不到几个。 至于声望和影响力…… 这方面，魏阳肯定是有所欠缺的，毕竟他还年轻，在圈子里发展的时间还不长，熟悉他的人还不够多。 可是别忘了，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整个圈子里的新晋大网红，并且又将是亿元俱乐部的会员，连欧阳女士、李春生等业界权威都对他极为欣赏，假如多给他一点时间…… 那就等先把曹勇拿下再说！ 老李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620章 丈母娘看女婿 也别怪老李想让魏阳来顶曹勇副会长的职位。 要知道，他可是替魏阳设计了极品藏家的路线，而现在魏阳在翡翠圈内的发展也非常迅猛，又是亿元俱乐部成员，又是准备弄玉雕师联盟……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珠宝协会副会长的半官方身份，对他未来的发展，绝对会有更大的益处。 而从魏阳个人的能力，以及在翡翠圈内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来说，其实也是非常胜任这一职位的。 那就想方设法再推他一把！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这事，在曹勇没被拿下之前，甚至在曹勇被拿下之后，他没有帮魏阳做好足够的铺垫之前，还是不可能十拿九稳的，因此，他也暂时没打算将这一想法这么快就告知魏阳。 “对了，你除了给曹勇挖坑之外，自己还投了些啥料子？” 他开始转移话题。 对于这一话题，魏阳却暂时不想多说，于是便含糊其辞地说道：“我真正有意向的，也就两块，能不能拿下暂时还不好说，至于其它的，我是让郭姐跟玉珺还有陈三江帮忙去投的。” 这话也没毛病。 确实，公盘抢料子，讲究的就是价高者得，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看中的料子就一定能抢到，因此，老李见魏阳似乎没太大兴致继续聊公盘的料子，也就放弃了继续刨根问底，转而跟他又提起了自建办公大楼一事。 …… 正当魏阳跟老李在地下藏宝空间聊正事时，楼上的客厅里，席丽娟和李玉珺母女却在扯起了家常。 这对母女俩来说，其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因为在过去的每一次家庭聚会，怕被催婚的李玉珺几乎都是掐着饭点才到家的，并且在电话里也抗拒聊个人感情话题，这让席丽娟很久都没能跟女儿聊她的将来了。 今天机会总算又来了。 话题是从魏阳今天的礼物开始的。 席丽娟爱不释手地拿着魏阳送给她的那条金丝种手镯，一边看，一边跟李玉珺说：“玉珺，魏阳对你还真不错啊，你看他多大方。” 她当着李玉珺的面，使劲地夸起魏阳来。 这是必然的。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至于席丽娟看魏阳，则是更加了。 魏阳要人才有人才，要能力有能力，性格又好，出手还大方，这在席丽娟眼里，这么好的女婿天底下都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尤其是出手大方这一点，更是让席丽娟无话可说。 作为老李的贤内助，她当然知道，自从老李认识魏阳之后，可是从魏阳那里沾了不少光，先是价值四五千万的四片春带彩板料，后又是价值五六千万的糯冰春料，算下来，老李从魏阳那里沾的光，已经将近一个亿了。 假如说，那是生意上的好处，跟她关系没那么大，那这一次魏阳带过来的礼物，就绝对值得她好好地夸奖一番了。 一条价值两百万左右的金丝种手镯而已，至于吗？ 还别说，真的很难得。 很多人都误以为，席丽娟作为大玉商的老婆，这种几百万的货色，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其实并不然。 熟悉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其实大部分的大玉商，家底其实都是省出来的，手头一旦有好东西，除了值得长久收藏的以外，大部分都会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变现。 这就导致了，大部分的玉商自己或家人带的珠宝首饰，其实价格并不会贵得太离谱。 价值几万几十万的很正常，过百万的也有，但上千万的，基本上是少之又少，就算有，基本上也是短时间内戴戴过过干瘾，一旦有出手的机会，又会选择将它变现。 因此，别看席丽娟确实不缺珠宝首饰，但这种价值几百万的手镯，还真不算多，尤其是这种高品质的金丝种手镯，她还是头一回拥有。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魏阳跟李玉珺的关系都还没挑明，就送起了她如此贵重的礼物，并且还一送就是两条，她一条，她儿媳妇一条，甚至连她的宝贝孙子孙女，都准备了价值几十万的特色挂件。 这让她忍不住想，假如魏阳跟李玉珺明确关系了，那他以后的出手又该如何了得？ 如此大方的女婿，天底下又去哪里找第二个？ 所谓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魏阳出手如此大方，那她这个当准丈母娘的，当然得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再来好好教导教导女儿，让她一定要珍惜，并且争取像她一样，做一个贤妻。 “还行吧，他人倒是不小气，就是……” 李玉珺却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很显然，对于魏阳的出手大方这一点，她是绝对认可的，甚至在她看来，魏阳今天给她母亲和嫂子送的这两条手镯，其实对于魏阳的大方来说，还只能算是小儿科。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自从她开始帮魏阳做事之后，魏阳那边每次压样镯，都是按她的圈口来压。 并且私下里还跟她说，这些样镯都是非卖品，会被作为样品收藏进他的私家珍藏馆，来弄一个中高端手镯样品大全，而她，这些手镯可以随便戴，高兴戴哪条就戴哪条。 甚至包括那条刚做出来，等着送香港做帝王绿认证的手镯，她想戴的话，也没有任何限制。 说实在的，如此大方的男人，天底下确实很难找到第二个。 连她父亲都远远不如。 在这一点上，她当然是对魏阳高度认可的。 可让她郁闷的是，魏阳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的家人，都如此大方了，但却始终不肯挑明那层关系，弄得她在她母亲面前，都不知该如何来说那家伙是好，相当的尴尬。 “怎么啦？” 席丽娟好奇地问了起来。 “就是人有点木，好像没啥情趣。” 李玉珺终于硬着头皮把这一句给说了出来。 说得席丽娟一愣。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魏阳在准备表白仪式，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的缘故，暂时还没跟李玉珺挑明关系，结果让女儿误会了。 她忍不住捂嘴一笑，心说…… 傻姑娘，从明晚起，你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第621章 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傻姑娘，从明晚起，你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一听李玉珺的抱怨，席丽娟反倒放心了下来，她算是听出来了，女儿对魏阳是真心喜欢的，因为只有喜欢，才会有不满和抱怨。 而这点不满，一旦到了明晚魏阳精心准备的表白仪式过后，就会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那她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于女儿的品性，她当然十分清楚。 她知道，只要是女儿真心喜欢的男人，那她就一定会做一个不错的贤妻良母。 于是，她转而跟李玉珺拉起了别的家常。 接下来是愉快的午餐时间。 相比上一次席间的沉闷，这一次的家庭聚餐气氛确实好了很多，好的原因，就在于李玉琨和李玉珺兄妹今天没有了芥蒂。 上一次，李玉琨是一门心思想从魏阳手里低价拿那块金丝种料子的片料，而李玉珺却不想让他随便占魏阳这个便宜，这自然会让兄妹间有些不愉快。 这一问题现在自然已经解决了。 李玉琨一到，李玉珺就已经告知了他，那块金丝种的料子，魏阳已经给他留了一片，到时按同行价的九折给他。 对于这一折扣，李玉琨自然还是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失望，可是当李玉珺把送他老婆的那条手镯，以及从给李天天李天真的那对金童玉女挂件一拿出来，这一点点失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一片价值四五千万的高档片料，人家已经按同行价给你打了手镯，并且还送了你老婆孩子价值几百万的礼物，如此之大方，李玉琨还有啥好说的？ 这心结一解，李玉琨自然又开心热情了起来，在席间，还主动敬了魏阳一杯。 魏阳在这里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其实还蛮重要的，毕竟他在坪洲这里，不管他成就再大，身家再丰厚，也是孤苦伶仃的一外地人，当然也就只能从对象这边找家的感觉了。 这家的感觉一找到，他的心情自然就大好。 心情一好，在饭后，他竟然主动提出，要跟李玉珺带着天真小兄妹去逛公园。 这自然是让李玉珺稍感讶异。 她原本以为，魏阳就是一个只懂赚钱的工作狂，缺少生活情趣，可现在却发现，魏阳还是有着居家好男人的一面。 试问，那些在生意场上忙碌，日理万机的成功商人，有几人在忙碌之中舍得抽时间来陪妻儿享受生活？ 连自家的儿女都没时间陪，更何况还是带别人家的小孩逛公园？ 说实在的，在这一点上，连她的父亲都是不称职的。 而在这一天下午，她却在魏阳身上，看到了让她更为喜欢的另一面，那就是当好一个父亲的另一面。 她发现，魏阳是真的喜欢小孩，对李天天和李天真是既细心也很有耐心，一整个下午，都在不厌其烦地陪着他们在公园里疯玩，快乐得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这样的男人，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这让她对魏阳的好感更是多了几分。 但这也让她忍不住又一次抱怨：这坏家伙，到底啥时候跟我挑明关系？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 玉商们最为关心的一天来了。 公盘的投标结果要出来了。 按照公盘的规定，公盘的投标结果一旦统计完毕，就会在第二天上午张贴出来，然后公示一天，看看投标结果是否有争议。 没有争议的料子，在隔天就可以付款提标了。 而一旦某块料子的投标结果有误，就可以在公示这一天进行申诉，经公盘组织方核对之后，再重新调整中标结果。 因此，在开标公示这一天，不管是投过标的，还是将料子送拍的，绝大部分玉商，只要没有其它事情牵绕，都会再次在第一时间赶赴公盘，来查看开标结果。 很少有人能稳得住。 当然，也有例外的。 魏阳就是一个例外。 尽管这是极为重要的开标日，但他却一点都没有去公盘的打算，而是在一大早，就带着李玉珺去了公司，准备新一天的忙碌。 难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开标结果？ 当然不是。 他之所以稳得住的原因，是因为他有靠山。 公盘开标公示这东西，当然是得走流程的，在公示之前，首先就得先将开标结果发到李木梓这位珠宝协会的会长手里，经他审核签字盖章之后，才能正式张贴出去。 这就导致了，别人还得辛辛苦苦地去公示栏一行一行地找跟自己相关的开标结果，而魏阳这边，说不定老李早已把跟他有关的投标结果发给了他。 这就是有靠山跟没靠山的区别。 也确实如此。 按照惯例，开标结果是在上午十点张贴，可还不到九点，不管是电子版，还是张贴版，都已经到了老李手里。 所谓的会长审核，其实只不过是走一个流程，毕竟这一结果是在公证处的监督之下统计出来的，凭老李的一己之力，也不可能找出啥毛病来。 因此，他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跟魏阳有关的料子上。 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他审核投标结果也确实有优势，在张贴出去的公示结果上，只会有料子编号、中标人编号、中标价等信息，而在发给他的电子版上，中标人或中标单位等信息一应俱全。 因此，他可以清晰明了地查看中标结果。 结果是惊人的。 在跟魏阳给他的投标单图片一对比之后，他发现，魏阳亲自投过标的十块料子，魏阳自己仅仅中了两块，剩下的八块，一块落到了另外一家公司手中，其余七块，竟然全部被曹勇的魏家庄玉石珠宝中标。 曹勇这家伙，竟然还真跳坑了！ 老李一脸的愕然。 而正当他愕然时，曹勇也正在看开标结果。 尽管在珠宝协会，曹勇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副会长，可是像开标结果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相关部门在发送给老李的同时，也会抄送一份给他，以示尊重。 因此，他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开标结果。 很自然地，他也看到了，他跟着魏阳投的那十块料子，他竟然成功地抢到了七块，其中就包括那块有可能价值四五个亿的包头绿大料子。 在这一刻，他瞬间觉得无比的惬意。 有句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第622章 又是发财的一天 感觉人生达到了高潮。 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在看到自己竟然成功抢到了七块料子，并且其中还包括那块价值起码四五个亿的包头绿料子之后，曹勇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一直兴奋了好一阵子，等平静下来后，他才继续查看起了开标单。 这一看，他直接愣住了。 啥？ 怎么这两块料子竟然是魏阳竞标了？ 而且投标价竟然还这么高？ 他有发现，魏阳投标的那十块料子，虽然有七块被他抢了，但还是有两块料子被魏阳标到了，而且投标价还高得吓人。 那块很多人都感兴趣的多彩料子，魏阳竟然标了一个3888万的高价，远超底标价1300万差不多两倍。 另一块，则是精品料区的那块玻璃春料子，这块魏阳的投标价更狠，直接标了一个8888万的天价。 这是啥情况？ 怎么跟小五拍回来的标价完全不同？ 发现这一让人突兀的结果之后，曹勇确实愣住了，他连忙掏出了手机，调出了小五拍下的魏阳的那些投标单，细细对比了起来。 这一对比，他确实又发现了异常。 他清楚地看到，那块多彩料子，小五拍到的标价是1888万，而现在魏阳的竞标价则是3888万，足足高出了2000万。 而那块玻璃春料子，小五拍到的是4888万，而魏阳的中标价则是8888万，足足高出了4000万。 为什么会这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确实把曹勇给搞懵圈了，他弄不明白，小五明明拍下了魏阳填写的标单，并且连投标过程都拍了下来，怎么投标结果一出来，结果却大不一样。 他立即又查看起魏阳投标时的视频来。 这一看，他算是看出来门道来了，他发现，小五虽然把魏阳的投标过程也拍下来了，可魏阳在投标的过程中，手的大拇指却有意无意地遮住了投标价的一部分。 由此可以说明，魏阳在填写完标单之后，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有可能重新调整了投标价格。 为什么要调整？ 到底只是这两块调整了，还是全部标单都调整了？ 还有，他为啥要调整投标价，并且一调整还是如此之大？ 或者是他发现了什么？ 就算发现了问题所在，可曹勇却更是被魏阳的这一番操作给弄得更迷糊了。 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可对此，他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总不能去找魏阳，为啥要调整投标价。 他也很想去查看一下投标的底单，可问题是，这事是李木梓亲自在负责，没有李木梓的允许，就算是他，也没有这个权限。 那咋办？ 只能凉拌，等付完中标款，拿到料子后才有可能知晓结果。 …… 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魏阳这边，也已经收到了老李发给他的中标结果。 结果当然是喜人的。 他稍稍一看，便发现，自己最为看重的那两块料子并没有出意外，基本上已经落入了他手中。 发了！ 又大发了！ 这下再有不用过于为资金问题而发愁了。 有了这两块料子打底，他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在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他这才细看起了开标结果的其它部分。 这一看，自然还有别的惊喜。 首先是李春生和陈三江替他投的那些摆件料，也收获了不少，他给了他们五千万的预算，结果中了将近四千万的料子，在竞争极为激烈的公盘投标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郭岱君那边相对差点，她也差不多投了近五千万的标，但结果却只中了两千多万，在魏阳已经给足了她预算的情况下，这样的结果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不过这也很正常。 毕竟郭岱君投的是手镯料，手镯料的竞争原本就比摆件料的竞争要激烈许多。 因此，能中差不多一半，其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除了投标的结果相当理想以外，送拍的料子那一部分，收获也是相当喜人。 魏阳送拍的那块金丝种片料，按照郭岱君一开始的估价，应该能拍到4500万左右，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标出了4980万的高价，比预估价足足高出了一成。 要知道，坪洲公盘向来就有翡翠价格方向标一说，假如公盘上拍出的料子，普遍都比预估价要高的话，就意味着料子接下来又要涨价了。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今晚准备拍的那些金丝种料子的片料，同样也有可能比他跟郭岱君的预估价要高上一些。 这对魏阳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还有，他替林琳送拍的那八块料子，也拍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价格，按照他原本的估算，那八块料子应该能拍到八千万左右，可最终的结果却拍到了九千一百多万。 而最让他开心的，当然还是他那些故意挖坑的八块料子，他发现，其中的七块，竟然全被曹勇以一个稍高于他那些假投标价的价格给抢了。 这七块料子，总的投标价达到了两亿五千多万。 这下曹勇的罪证算是可以落到实处了。 亏不死你！ 等你料子一到手，然后再一切，你就等着哭去吧！ 看着这一让他极为满意的结果，魏阳自然忍不住得意地幸灾乐祸了一番。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没太多心思再去继续关注此事，因为今晚，他不仅得拍那块金丝种料子的片料，还要向李玉珺告白，这两件事中无论哪一件，都有得他操心的。 也确实如此。 公盘那边的开标结果公示出去后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 有的是问他投标的结果，有没有拍到满意的料子。 还有的则是为了今晚开拍的那些金丝种片料而来。 然后没过多久，李春生跟陈三江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紧接着，光头文、何老板、八鈅那三位老熟人，也又一次厚着脸皮联袂出现在了他面前。 再加上已从公盘归来的林大恩、郑西南等人，他的办公室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又是高朋满座。 又是发财的一天。 第623章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 因为公盘的结束，也因为今晚的一场私拍，确实又让魏阳这里高朋满座。 这其实很正常。 要知道，每次公盘，都会有新的财富神话产生，有人会因为中标而大发上一笔，而在熟悉魏阳的这些人眼里，要论本次公盘谁最有希望发大财，还得是相玉无敌的魏阳莫属。 因此，在开标结果公示出来之后，很多人都很想知道，魏阳这次到底中了哪些料子，那些跟魏阳关系亲近的，自然就直接跑过来打听了。 至于晚上的金丝种料子私拍就更是不必说了。 那么珍贵的料子，市面上可是不多见的，因此能抢到一块就是赚，哪怕当下利润可能不会太高，可一旦收藏个几年再拿出来卖，绝对会价值倍增。 跟魏阳不太熟的，当然只能上拍去抢，而跟魏阳熟悉的光头文、何老板、八鈅等人，自然就提前来了，就算不能私下拿，能像上次那样，私下里打个九折，让他们具有竞争优势，总不成问题吧？ 这就导致了，还没到中午，魏阳办公室的人就多得可以开茶话会了。 在众多来宾里，还是光头文最喜欢咋呼，他一到，就开始兴师问罪：“魏总，你老实交代，那块多彩料子是不是你中了？” 也别怪他咋呼。 那块多彩料子，他原本就看中，自从那天在公盘上跟魏阳聊过一嘴之后，熟悉魏阳性格的他，更是认定那块料子值得一搏，于是便狠心在底标价1300万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个倍，标了个2688万的高价投了下去。 谁知一开标，中标价竟然高得吓人，3888万，比他的投标价足足高出了一千多万。 谁这么狠？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魏阳。 因为像这种投标价远超料子切面表现价值的，往往只有那些能看破料子内部玄机的相玉高手才敢投。 说实在的，要不是投标公示结果上看不到中标者具体是谁，而是只有一个简单的商家编号，那他怀疑都不用怀疑，直接将魏阳对号入座了。 于是，在公盘看完投标公示后，他连自己公司都没有回，就直奔魏阳这里而来，想找魏阳问个究竟。 “好像是我。” 魏阳笑着回道。 只不过在光头文听来，此时的魏阳笑得实在是有点无耻，于是大声嚷嚷道：“你这个骗子，那天还口口声声跟我说，这块料子的博性有点大，属于典型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一转身，就标了个这么高的价格。” “这怎么能怪我？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对那块料子的看法，难不成我还能一五一十地把大实话全说出来不成？” 被光头文说成了骗子的魏阳却大言不惭地反问道。 这自然是让光头文一时语塞。 确实，在那种人多的公众场合，他强求魏阳对一块价值上千万的料子说大实话，确实是强人所难。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问道：“那你快说，这块料子是不是又有啥玄机？” 他还在对那块料子耿耿于怀。 这是必然的。 他当然清楚，一块底标价就1300万的料子，魏阳竟然肯以将近三倍的价钱来投它，假如里面没有大玄机的话，打死他也不信。 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错过了一次发大财的机会。 机会错失了没办法，谁让他没魏阳厉害呢？ 但总得死个明白吧？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能切出一大块高冰种多彩玉肉吧，如果运气不错的话，还有可能出几条高冰多彩手镯，具体还是得看运气吧。” 魏阳又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 说实在的，被魏阳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这一句，听在大家耳朵里，实在是有点欠揍的意味。 为啥说欠揍？ 当然是因为，假如魏阳说的是真的，那这块原石被分解之后，它的价值将非常了不得。 因为一条高冰种的多彩手镯，至少是亿元起步，至于上限，具体得看彩的颜色跟分布，颜色好的，一条两三个亿也不是不可能。 而魏阳说的，这样的高冰多彩手镯，出的可能还不止一条，而是几条。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料子被分解之后，最终的价值不知值多少个亿。 而魏阳的入手价，仅仅是3888万而已。 如此大爆的料子，他竟然说是猜的，你说他气人不气人？ 绝对很欠揍！ 这可是气得光头文哇哇大叫：“我去……你个爹的，早知道我就下狠手，标个八千八百万跟你抢了。” 这可是提醒了同样在场的林振东。 他当然知道，今天的投标结果公示之后，他朋友的那块玻璃春料子，可是标出了8888万的天价，远超他朋友的期望值。 为此，他那位货主朋友还打电话跟他炫耀过。 他当时就怀疑，标下这块料子的就是魏阳，毕竟他当时可是带魏阳去看过。 因此，在得知这一结果后，他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魏阳这里，想问个究竟。 只可惜当他来到这里时，在场的人已经有点多，而且一个个都还是业界的大佬，让他根本就没插嘴的机会。 现在机会总算来了。 顺着光头文的话，他连忙插嘴问道：“对了，阳哥，我朋友那块玻璃春的料子，是不是也是你中了？” “好像是。” 林振东自然是继续追问：“还真是你中了？天哪，你投那么高，就不担心亏吗？” “应该亏不了吧，假如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全身都不会变种。” 魏阳又以这种欠揍的语气回道。 林振东一时愣住了。 天哪，全身都不变种？ 那可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玻璃春料，假如全身都不变种的话，那怎么了得？ 不得价值好几十个亿？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茬了。 其他人也被他俩的对话给弄懵了。 说实在的，就算现在有林振东提起，很多人也还是不太清楚，他问的到底是哪块料子，毕竟那块玻璃春料只是一块小面积的开窗料，并且还裂多，而且又是在小精品区，这让很多只关注手镯料的玉商都没有留意到。 于是光头文又好奇地问道：“小林总，你说的是哪块玻璃春料？” “就小精品区，69公斤开窗的那块啊，那是我朋友的料子，他的期望值只有五千万左右，阳哥却给它标了个8888万的天价。” 林振东如实回道。 众人：“……” 我去，69公斤的玻璃春料！ 这家伙，又说假如没猜错的话……它全身不变种。 这种说法，真的很欠揍！ 第624章 要不……把他撵走得了?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块料子应该能切出一大块高冰多彩！”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玻璃春料子应该全身都不变种！” 魏阳的这两句，确实又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简直是禽兽！ 很多人都忍不住如此腹诽道。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假如魏阳说的一旦被印证，那这两块料子的价值绝对是无法估量。 尤其是后面那块玻璃春料子。 众所周知，现在市面上最为顶级的三种料子，分别是帝王绿、帝王紫、龙石种，其中，帝王紫的价格，是可以跟帝王绿相提并论的。 而魏阳标到的那块玻璃春料子，尽管在颜色上来说，只是粉春，价值不如帝王紫，但同样也属于顶级的色料，没手镯位的，一公斤至少一千五百万起步，有手镯位的话，那价格至少再翻倍甚至还不止。 而且还别忘了，那可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大料子，假如真不变种的话，那至少会有60公斤左右的玉肉。 最为关键的是，那还是一块木那场口的包浆皮大料子，开窗部位虽然没手镯位，可料子那么大，切进去之后呢？ 也没手镯位吗？ 十有八九是会有的。 而一条玻璃春的手镯，价值至少是九位数起步。 如此一算，那块料子的价值，恐怕得往二十亿以上奔吧！ 仅仅花了一亿出头的代价，就标回来了价值几十亿的料子，这不是禽兽是啥？ “我去你的，我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得了。” 之前还想找魏阳算账的光头文，此时已经彻底泄气了，叹了一口气之后，垂头丧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这是彻底服了。 不服不行。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也算是翡翠领域的老行家，尽管玩全赌料可能不如魏阳，可是玩解口料的话，就未必会差太多，因此他还有心在公盘上跟魏阳竞争一番的。 可现在他却发现，就算是解口料或开窗料，他也还是远远不如魏阳，这种认知的差距，结果会导致就算有巨额财富摆在他面前，他也未必抓得住。 既然如此，那还跟魏阳争什么争？ 好好抱紧他的大腿，在他下巴底下讨口汤喝就得了呗！ 他彻底死了跟魏阳竞争之心。 “唉，我原本还想着，多少替魏总你省一点，早知道你的钱来得这么容易，那我还省啥省啊，把看中的料子价格再往上冲一冲多好啊！” 李春生也忍不住感叹道。 他的感叹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是第一次跟魏阳合作，因此，就算魏阳大大方方地给了他五千万的预算，甚至连投标价也完全由他做主，可他秉着对魏阳负责任的态度，在投标方面，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 结果是导致，他看中的几块品质相当不错的摆件料，都被别人给抢走了，而别人的中标价，仅仅比他的投标价高出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可现在看来，这十几万甚至百来万，在来钱太容易的魏阳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就是他感叹的原因。 最为感慨不已的，还得数将料子结束给魏阳的林振东。 要知道，那块玻璃春料子，可是在他面前晃悠了很长时间，早在它还是毛料时，他就通过中介方式从它身上赚了点小钱，然后开窗完之后，他或他的客户，原本也是有低于五千万的价格把它拿到手的。 可是因为看不懂，最终却便宜了魏阳。 不过作为矿二代，他的心态倒还算好，觉得自己抓不住的东西，就活该不属于自己的，于是，他幸灾乐祸地说道：“呵呵，我那朋友，之前还在我面前炫耀，说我们不敢给价的料子，卖了将近九千万的高价。 “现在好了，等阳哥把料子拿回来，再次分解之后，我一定得向他反炫耀一番，气死他。” 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大家一时不知该说啥了。 其实在赌石界，类似的案例经常有，在很多时候，相当一部分的赌石人，一旦到手一块猛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稳妥，将它卖高价。 一旦卖出了高价，心里就喜滋滋。 可最终却发现，这种稳妥，反而会让自己错失巨额财富，由此把肠子都悔青。 话又说回来，一旦不走稳妥路线，冒险去开或切自己没完全看懂的料子的话，又有可能垮得渣都不剩。 就是如此的矛盾。 说白了，还是认知不够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在场的林大恩是体会最深的。 对他来说，说起错失巨额财富，弄得肠子都悔青，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从严青那里开始的，当时他们自己挖到一块猛料，却不敢切，结果被严青以一个高价拿下之后，却切爆了。 当时，就是因为错失巨额财富所造成的严重心态失衡，让他对严青下了狠手。 然后二十多年过去之后，在魏阳这里，类似的故事又多次发生。 比如说那块玻璃种晴水料子，那块极品冰红春料子，都是他主动送到魏阳手里的，然后那块包头癣化色料子，也是魏阳从他眼皮底下挑走的，由此，导致他不知错失了多少巨额财富。 但反过来，他自己切垮的那块乌鸡带色料子，就是因为见魏阳接连暴涨之后，起了贪婪去冒险才导致的。 玩赌石，就是这么的矛盾。 现在，当他看到魏阳去一趟公盘，又得手两块价值不可估量的猛料，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 这是肯定的。 说起来，现在他还是魏阳的老板，可是论身家，魏阳在又入手这两块价值几十个亿的猛料之后，身家已远超干了几十年翡翠的他。 而他身为老板，此时却得在自己的公司里，看着无数重量级的同行在拍魏阳的马屁，自己却被大家晾在了一边。 有这样的老板和员工关系吗？ 长此以往，让他这位当老板的情何以堪？ 要不……干脆找个机会把他给撵走得了？ 因为妒忌，他心里顿时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也由不得他动这样的念头。 没办法，要怪就只能怪魏阳太能了，一次又一次地这么折腾，弄得他这位当老板的，以及林威龙那位当公司老总的，在他面前都沦为了配角，完全没有了存在感。 这样的滋味，又有几人能受得了？ 只是要怎样跟他说呢？ 第625章 走个后门 此时的林大恩确实动了让魏阳离开维恩的心思。 这念头虽然是一时兴起，但缘由却是日积月累的。 一开始，林大恩觉得是个能人，能给维恩带来可观的收益，因此，哪怕明知他是林琳的人，也特意提前赶过来拉拢他，想将他收入麾下。 只是他没想到，魏阳也实在是太能了一点。 不仅能帮公司赚取，更能的是帮自己赚钱，细算下来，自从他来到坪洲，魏阳从他手里赚走的，至少有十几二十个亿了，相比之下，他替维恩创造的那点收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也是林大恩难以容忍的，那就是魏阳对原石事业部的掌控，可谓是水泼不进。 这一点，林威龙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抱怨过。 从表面上看，林威龙已经是维恩公司的总裁，主管原石事业部这边，因此这边的员工上上下下都对他极为尊敬。 可实际上，也就剩下表面上的恭敬而已，一旦涉及到具体的事务，林威龙根本就插不进手，对于他的吩咐，下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应付了事，背地里还是听魏阳的。 这倒不是说魏阳有意在排挤林威龙，而是他已经在原石事业部这边树立了至高无上的威信，并且把所有的事务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根本就给不了林威龙发挥的机会。 对此，听多了之后，林大恩自然也不舒服。 毕竟林威龙才是他亲儿子，公司的事，还是掌控在自家人手里才安心。 这就是林大恩想让魏阳走人了的原因。 可问题是，要怎样跟魏阳说，才能让他走得不伤情面呢？ 这对林大恩来说，也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棘手的原因，也在于魏阳实在是太能了，能得就算他不在维恩了，林大恩也不想跟他撕破脸，最好能愉快地分手，以后还能长期合作。 说白了，他还是惦记着魏阳越来越鼓的钱包，还想在以后长期卖货给他。 又想让魏阳走人，又不想魏阳因此对他有意见，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个小难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一想，然后找个安静的时间，来跟魏阳好好谈上一谈。 …… 正当林大恩想着如何让魏阳愉快地离开时，八鈅这边，却惦记起了魏阳今晚即将开拍的那些金丝种片料。 她原本就是为此而来。 按道理说，以八鈅的实力，是囤不起这种随便一片就四五千万的猛料了的，毕竟她的资金有限。 可是别忘了，现在她的身后还有着一个好大哥温先生。 温先生这次来坪洲，首要目的是冲着圆帝王绿梦想来的，只不过他却发现，想要圆这个帝王绿梦，成本实在是有点高，高得让他有些肉疼。 竟然要在他预算的基础上翻个倍才有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八鈅给他出了个主意。 羊毛出在羊身上！ 既然他这么喜欢翡翠，那就不如在翡翠生意上投点资，把收藏翡翠的钱，通过翡翠生意赚回来。 并且还跟他说，他有资金实力，她有经验跟人脉，那就不如二人合作，来个强强合作，一起来赚钱。 温先生立即就心动了。 因为他发现，论赚钱速度，金融行业虽然也很难赚钱，可是论利润之丰厚，似乎还远远没法跟动不动就创造财富神话的翡翠行业相比。 于是，他决定尝试一下跟八鈅合作。 具体的试点，就是魏阳今晚要拍的那些金丝种片料。 按照八鈅的说法，这种高品质的片料，拿到就是赚到，等片料拿下之后，先把手镯套出来，能卖给客户的卖客户，客户消化不了的部分就加价转卖给同行，剩下的边角料，则卖给那些加工牌子挂件的商家…… 按这种快进快出的方法来操作，也至少有10-20%的利润。 于是，他又一次跟着八鈅来到了魏阳这里。 这就是八鈅一下子就有了底气的原因。 八鈅既然拉了温先生入伙，那当然得对温先生负责，于是，趁着魏阳又入手了两块猛料，正得意之时，她笑着说道：“魏总，既然你又发大财了，那你是不是得把手松一松，漏点汤汤水水给咱们喝，这样才算是同喜啊。” “说吧，你又想从我这薅啥？” 魏阳则大大方方地回道。 对于八鈅，魏阳对她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因此，对于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八鈅也不矫情，又笑嘻嘻地说道：“没别的，就你今晚要拍的那些金丝种片料，你还不知道，你这块料子现在整个坪洲都传疯了，很多人都想要来抢，我实力不行，怕抢不过他们，要不，魏总干脆大方一点，私下里让个一两块给我？” 这就是她又一次带着温先生提前来这里的原因。 也确实如此。 魏阳那块金丝种料子即将开拍的消息一放出，确实把整个坪洲翡翠界都惊动了。 像这种高品质金丝种料子，其稀有程度，可是比魏阳上次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要大得多，绝对是抢到就是赚到，因此，很多商家早已摩拳擦掌，想要来抢下一两片。 就算是实力不够的，也打算联手来抢，因此八鈅可以预见，今晚绝对会抢疯。 而从赚钱的角度来说，首先是要保证能抢到，其次是要尽可能实惠，于是，她又舔着个脸来找魏阳了，想要来走后门。 只不过她没想到，一到这里，人竟然这么多，弄得她都没好意思开口。 也好在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老熟人，而且除了她、光头文、何老板这三位以外，其他人都是对这块金丝种料子没想法的，于是，趁着魏阳开心，她硬着头皮开口了。 这可是给魏阳出了个小难题。 想私下拿金丝种料子的片料？ 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的大舅哥李玉琨，还有欧阳女士，他就是以九折优惠的方式给他们，并没有让他们上拍去抢。 可问题是，八鈅能跟他们比吗？ 李玉琨是他的大舅哥，自家人。 而欧阳女士是业界权威，他必须得给她这个面子。 在这方面，八鈅确实没法跟他们比啊。 还有，假如答应了八鈅，那在场的何老板跟光头文怎么办？ 再说，假如他每次拍料子，跟他熟悉的人都像八鈅这样来走他的后门，那以后他还怎么玩？ 必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第626章 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他给八鈅这样的这样的长期生意伙伴还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只不过对于准备私拍的料子，他真不想坏了这个规矩。 毕竟他以后要拍的料子还会很多很多。 关系好的生意伙伴也会越来越多。 再说，他还指望着八鈅等人继续像上次那样，在私拍上搅局，好把价格给冲起来呢。 那咋办？ 办法当然是有的。 他立即就问道：“文总，老何，这块金丝种的片料，你们也想要对吧？” 光头文跟何老板连忙点了点头。 这是肯定的。 否则的话，他们就不会这么急着赶过来找魏阳了。 “那你们几个跟我下去一趟加工厂吧。” 魏阳立即又说道。 应对方式他当然是有的，但在场的其他人太多，这种事关生意的事，他当然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说。 于是，在跟李春生等人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在办公室等一会之后，他径直把八鈅等人带到了加工厂里面，来到了正在忙碌的郭岱君身边。 此时的郭岱君，正带着李玉珺给那些已经下好片的满豆绿片料画手镯圈。 这下可是把八鈅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去，魏总，不会这些料子也是你的吧？” 光头文直接惊叫了出来。 这是必然的，论稀有程度，这块满豆绿的料子，可能不如那块金丝种料子，可是论价值，或者论受市场欢迎程度，都不输它半分。 因此，光头文等人想不眼馋都不可能。 而这，也恰恰是魏阳临时想出的解决办法。 那些即将开拍的金丝种片料，他是不打算私下给光头文等人的，但这块暂时还没打算拍满豆绿的料子，却是可以的。 毕竟他现在还急需资金，正好也想将它部分变现。 于是他说道：“那块金丝种的料子，因为晚上就要拍，我就不私下给你们了，还是像上次那样，你们到拍卖上去抢，无论多少钱抢到，最终我都按九折跟你们结算。” 然后他指了指正在画圈的满豆绿片料，说：“至于这块，假如你们看得上的话，我倒是可以私下给你们，但每人最多两片。” “看得上，必须看得上！” 光头文直接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何老板也连忙出声附和。 唯有八鈅，在看了温先生一眼之后，才纠结地问道：“我也想要，只是不知道魏总打算以啥价格给我们，我得掂量一下自己的钱包，看买不买得起。” 也别怪她纠结。 毕竟她的实力远不如光头文跟何老板，因此，就算她同样也眼馋这块料子，但却得先问价，然后再跟温先生商量。 价格其实没啥好商量的。 毕竟欧阳女士前天才买走了四片，魏阳不可能以更便宜的价格卖给光头文等人。 于是他很直接地说道：“这样，这块料子前天欧阳女士也买走了四片，价格是这样算的……” 他直接把欧阳女士给他的报价说了出来。 货头一百万一条。 货中七十万一条。 货尾五十万一条。 镯心等边角料按照珠子的价值来算。 一听说连欧阳女士都是主动按这个价格来跟魏阳拿的这块料子，光头文跟何老板自然无话可说，连忙又表示，每人各要两片。 不用说，资金上还算富余的他们，又打算囤这块料子了。 毕竟魏阳给的这个价格，虽然不算太便宜，但绝对还是有一定利润空间的，假如囤着慢慢卖的话，利润空间还会更高。 至于八鈅，则把温先生拉到了一边，两人又临时商量了起来。 很快，她又带着温先生回到了魏阳身边，问道：“魏总，你这块料子的量似乎有点大，我能不能问一下，除了我们几个以外，近期你还打算继续出它吗？” 她之所以如此问，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周转资金不够的她，还是只能跟温先生来合作。 而这种合作，讲究的是快进快出，不追求利润最大化，而是讲究高效。 因此，她跟温先生都担心，这块料子的量那么大，假如魏阳自己继续出的话，那不管是价格，还是出手速度，都会大受影响。 “不了，除了少量供应我自己的个人客户以外，剩下的我最近没打算出了，先囤一段时间再说。” 魏阳自然是摇了摇头。 这其实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起来，像这种高品质的料子，想要价值最大化的话，并不是卖给同行，而是直接卖给自己的终端客户。 而在这一方面，魏阳是已经有着很好的基础了的，毕竟他的两个视频号都已经火了，假如他接下来去折腾自己的公司的话，这其中还大有潜力可挖。 而在资金方面，尽管他还有着不小的缺口，可是等光头文等人买完这几片，然后晚上再拍掉半块金丝种料子的片料，那他的资金问题基本上又能得以解决。 他已经算过了，假如光头文他们每人都要两片的话，这里又能收入将近三个亿，而晚上那半块金丝种料子的拍卖，至少又能收获五个亿以上。 算下来，资金问题确实不怎么缺了，毕竟十月的保利香港秋拍，他还有大笔收入入账。 那就不如把好料子囤起来慢慢自己消化。 八鈅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心里一喜，然后又跟温先生对视了一下后，也表态道：“那我跟温大哥一起也要两片。” 她直接把后台温先生也给搬了出来。 这当然是她跟温先生预先商量过的结果。 说起来，这种糯化种满果绿的手镯料放到市场上去真的不愁卖。 别看魏阳给他们的价格并不算太便宜，可事实上，还是以整片的价格给他们的，价格上自然比一条一条算要便宜一些。 因此，八鈅把片料拿下之后，再把手镯圈给套出来，哪怕只是几条几条去市场上卖给同行，至少也还有10%以上的利润空间。 假如魏阳、光头文、何老板他们短期内都不大量出这块料子的手镯的话，那利润空间只会更高。 而八鈅拿下的这两片，在套出手镯圈之后，假如也像魏阳这样，弄一场私拍来拍它们的话，卖掉它们顶多也就半天的事情。 就算加上放消息和筹备的时间，顶多也就三五天。 过一手就能有上千万的利润，哪去找这么好的事？ 绝对是拿到就是赚到！ 因此，有了温先生资金撑腰的八鈅，当然没理由不要。 “那行吧，那你们每人各挑两片吧，对了，这块料子的事，你们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是从我这拿的，我可不想被太多人来烦。” 魏阳则又叮嘱道。 说起来，他还是不想让这块料子的存在被太多人知道，以免让消息传到许老板耳朵里去之后，许老板要懊悔死。 他就是这么善良。 而光头文等人自然是巴不得如此。 毕竟物以稀为贵，他们其实也不想被别的同行知道，魏阳手中还有大量同料，以免影响他们自己的销售价格。 于是，他们纷纷下了保证，答应绝不外泄。 又一笔大生意愉快地达成。 魏阳最为头疼的资金问题，也就此又多上了一笔。 那接下来，值得期待的，就是晚上的拍卖，以及他准备已久的表白意思。 第627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为了今晚的这场表白仪式，魏阳确实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把老李一家人都邀请过来就不必说了，单是今晚的现场这边，就以拍卖的名义，准备得相当隆重，弄足了氛围。 比如说上次拍卖，就弄得很简陋，也就在场中央摆了一张台子，然后弄了个扩音喇叭就开拍了。 而这一次，他特意请了个专业搭舞台的公司，在他办公室那一侧搭了个小舞台，还铺上了红地毯，整个场地周边，又是挂灯笼，又是搭气球拱门，又是大型投影仪，又是影响，把现场布置得跟结婚舞台似的。 当然，这些都是以拍卖的名义弄的，直接把李玉珺给蒙在了鼓里。 而为了让李玉珺成为今晚的主角，他还特意跟郭岱君商量过，那就是让李玉珺来主持今晚的拍卖。 这可是把李玉珺弄得有点小紧张。 午饭过后，当两人开始熟悉今晚的拍卖流程和主持内容时，她突然又胆怯了，跟郭岱君说：“郭姐，要不今晚还是你来吧，我还没主持过这样的场面，万一要是犯错，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也别怪她紧张。 别看她已经是自己当过老板，开了大型养生会所，跟高端客户打惯了交道的人，也见过了各种大场面的人，在能力方面绝对不差，可是单独来面对几百号人，主持拍卖，她还真是头一回经历。 在这种情况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不紧张的。 郭岱君却断然拒绝道：“那可不行，魏总说过了，以后你就是喜阳阳珠宝的门面担当，是必须得经常性地跟同行打交道的，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一下，让大家认识你、熟悉你，那怎么行？” 她直接搬出了魏阳教给她的理由，堵住了李玉珺的退路。 这让李玉珺很是无奈，忍不住抱怨道：“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绝对是周扒皮一个，帮他做事，想不被他榨干，脱一层皮都很难。” 郭岱君忍不住呲呲呲地笑了起来。 她心说…… 魏总这样强人所难，还不是为了给你个大惊喜？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她看来，李玉珺也确实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中的一个，等今晚过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死。 这话还真不是假的。 因为是郭岱君在负责筹备整场拍卖及表白仪式，因此她知道，为此羡慕妒忌的女人确实是不少。 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却黯然伤神的林琳就不必说了。 就说原石事业部这边的那些主播小姑娘，一听说今晚魏阳要向李玉珺表白，一个个都像丢了魂似的，连直播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而除了上述这些，郭岱君还知道另一位，那就是魏阳的大学同班同学，她的新徒弟姚之璇。 她原本以为，姚之璇跟魏阳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可后来林琳告诉她，其实姚之璇暗恋魏阳已经很久了，有可能在大学时就对他有好感了，因此在大学毕业时，就拉着魏阳一起来了坪洲。 在后来，当翠生缘关门，魏阳走投无路时，又是姚之璇向林琳求情，让她把魏阳招进维恩，才有了后来魏阳的崛起过程。 对待魏阳，姚之璇不可谓不好，可林琳却跟她说，魏阳这家伙，一直在姚之璇面前装傻充愣，只肯以同学关系相处，始终不肯再进一步。 这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郭岱君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自从她带了姚之璇之后，她便发现，每次她一提到魏阳，姚之璇便双眼发光。 直到前段时间，她通过短视频知晓了李玉珺的存在之后，心神一下就变得黯淡了，开始避开跟魏阳有关的话题。 而且，似乎为了安慰之间，她还用上次魏阳带她玩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所赚的一百多万，一狠心就付首付买下了一套两居室，并且还买了一台十几万的代步车，摆出了一副准备孤独终老的架势。 这可是让她看着就心疼。 而此时的李玉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嫌弃魏阳盘剥她，压榨她，这让她能说啥？ “既然魏总那么不厚道，要不你找个机会狠狠报复他一下吧。” 她只能用一句玩笑话回复李玉珺的抱怨。 …… 随着傍晚的临近，与魏阳熟悉或关系亲近的人还在陆续到来。 先是欧阳女士又来了。 为今晚开拍的那块金丝种料子而来。 那块金丝种料子的一半，一共切出了十四片，其中一片是样片，一片送去了公盘，给李玉珺的哥哥李玉琨预留了一片，此外，欧阳女士前天过来，也预挑了两片，就等今晚拍卖结束之后，按相邻片的拍卖价格打九折来付款。 她到了之后，自然是先跟在下面忙碌的郭岱君和李玉珺打了声招呼，这才去了魏阳的办公室。 紧接着，让李玉珺感到惊讶的人出现了。 那就是李玉琨一大家子，带着她的母亲席丽娟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妈，你怎么也来了？” 对于席丽娟的出现，不知情的李玉珺确实很感惊讶。 要知道，席丽娟就是那种极为传统的潮汕家庭主妇，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哪怕她贵为李木梓的夫人，也基本上只管家里事，做贤内助，很少插手老李生意上的事，更是很少在这种人多的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弄得很多行业内的人都并不认识她。 包括郭岱君。 “我啊……我听你大哥说，今晚的场面搞得很大，让我过来看看热闹，我就来了。” 面对女儿的惊讶，席丽娟笑着给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借口。 紧接着，她转移话题道：“对了，小魏人呢？” “他啊……别提了，今天他来了很多客人，正在上面陪人喝茶聊天呢。” 一提起魏阳，李玉珺又没好气地回道。 说起来，她还是觉得，魏阳太会盘剥她跟郭岱君了，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她们，自己却躲在楼上当起了甩手掌柜，说起来也确实是有点气人。 于是，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她又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抱怨的意味。 看着女儿这气鼓鼓的样子，知情的席丽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说…… 傻丫头，你还有啥好抱怨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628章 都是戏精 随着拍卖时间的临近，人流开始向维恩汇集，不少玉商都想提前赶在拍卖之前，先来看看料子。 人似乎比上次拍卖的还要多。 其实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在行业内有一个说法，那就是高品质的金丝种翡翠，尤其是这种大片大片带手镯位的，跟龙石种翡翠一样稀有，要是金丝种翡翠种水到玻璃的话，那它的价值直追帝王绿。 因此，这块料子即将放拍的消息一被郭岱君发出去，就被坪洲绝大部分的同行给惦记上了，资金丰厚的，准备单独来拍，实力不足的，则拉帮结伙，准备合股来抢上一片。 再加上现在恰好又是坪洲公盘期间，很多外地玉商自然有本地的玉商朋友，因此也有不少人得知了消息，然后在朋友的带领下一起来了维恩，准备也抢上一抢。 在这种情况下，来的人自然就多了。 人多得连早早就赶过来了的欧阳女士都忍不住担心地朝陪在她身边的魏阳说道：“恐怕这料子今晚不会便宜了。” 她的担心当然并非没道理。 要知道，这块金丝种料子虽然重达312公斤，但魏阳只打算卖掉其中的一半，这一半经切割后，大大小小总共也就十五片。 这十五片中，一片放去了公盘，一片留给了李玉琨，两片预留给了欧阳女士，真正放在今晚拍的，其实也就剩下十一片。 那么多人来抢这十一片，价格不高才怪。 这让欧阳女士忍不住又说道：“今晚的这些片料，不会比公盘那片拍得还贵吧？” “不好说。” 魏阳却只是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但内心里，他却在说：这是肯定的。 说起来，这其实是一种博弈心理。 打个比方说，对于这块金丝种料子，光头文自然也早已瞄上了，但对于魏阳放去公盘的那一片，他绝不会去冲高价。 为啥？ 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等公盘投标结束之后，魏阳这边还有十几片放拍，那他就会想，是跟上千号同行在公盘抢一片划算，还是跟几百号同行来抢十几片划算？ 当然是后者。 可问题是，当大家都这么想的情况下，结果又会怎样？ 还有一点，那就是在私拍抢料子，跟在公盘抢料子，氛围是完全不同的。 公盘的话，你把价格一标，就只能等结果，并不能很快就知道这块料子别人投了多少，最终的最高标价又是多少。 而在私拍，结果几乎是实时的，卖一片，结果就会公布一片，一旦抢的人多，在氛围的烘托之下，价格就会越冲越高。 这就是魏阳之所以不把所有的片料都送去公盘，而是选择私拍的原因。 而且，为了帮自己价值最大化，他还特意又安排了三条鲶鱼，那就是八鈅、光头文、何老板这三位老工具人，他以九折优惠的方式，来诱使他们在拍卖时冲高价。 今晚注定又要发大财了！ 他忍不住得意地想道。 只不过在得意之余，他却在前来看料子的人流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暗暗吃惊…… 咦，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你还有脸来我这？ …… 曹勇又来了。 他原本是真心不想来给魏阳送钱的，可无奈这么好的金丝种手镯料在市面上实在是很难找到第二块，而他作为坪洲翡翠圈里实力排得上前列的大玉商，也实在是不想在这块料子中弱于其他同行，于是他也厚着脸皮来了。 他一来，自然不会主动去找魏阳套近乎，而是直奔已经预展出来的片料及样品而去。 那坏小子，财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一条样镯一到手，曹勇又忍不住暗暗惊呼。 说实在的，魏阳这财运，还真是让他太过于妒忌。 前面那些让魏阳一夜爆红的一系列猛料就不提了，单单是眼前这些金丝种翡翠的片料，就让他又忍不住妒忌若狂。 这得值多少钱？ 他忍不住想道。 对于这些金丝种片料，他当然是不算陌生了的，毕竟魏阳放去公盘的那一片，他也曾试探性地投了四千五百万，结果却是与最终的开标价相去甚远。 而现在，在看到这些片料压出的样镯后，他发现，起货效果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还有更好一些，这也就意味着，今晚拍的这些片料，有可能比公盘卖出更高的价钱。 这样一来，那小子岂不是又发大了？ 唉，早知道，公盘那一块就再加狠一点，直接把它给拿下得了！ 他忍不住懊恼起来。 正当他懊恼时，他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曹会长，好久不见。” 曹勇扭头一看，发现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小子，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且，这小子身边还陪着一个人，那就是在业内极为有名的欧阳女士。 这混蛋，怎么连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也勾搭上了？ 这可是让曹勇妒忌得更是牙痒痒的。 他原本是不打算给魏阳太好的脸色看的，但碍于欧阳女士就在旁边，只能装出亲切的笑脸说道：“魏总，好久不见，恭喜啊，又切出了这样的猛料。” “嗨，运气，运气。” 魏阳也笑着回道。 真是运气吗？ 笑得这么假！ 曹勇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说实在的，自从他得罪自己被魏阳坑了之后，他可是对这小子恨得牙痒痒的，以他的性格，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可问题是，当着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他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能不给魏阳好脸色看吗？ 那就继续装一装吧！ 正好，对于这次公盘魏阳的投标，他也还有疑惑在心，于是又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呵，魏总的运气一向都很好，对了，这次公盘，想必魏总的运气也不错吧？有没有投到啥好料子？” 为了弄清楚魏阳那两块中标的料子，为啥会改投标价，他开始投石问路。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魏阳忍不住腹诽了。 我去！ 你还有脸问我这个？ 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鬼是吧！ 你个戏精！ 第629章 火星撞地球? 魏阳确实没想到，派人盯梢他，抢了他投标的曹勇，竟然能当着他的面，若无其事地问起了他公盘的收获，这不是戏精附体是什么？ 也好在他不仅没有真正损失什么不说，还挖坑反杀了曹勇一把，而且，等公盘提标之后，他这边就可以采取进一步行动了，申请司法出马，来进一步追究曹勇的罪责。 按照老李的说法，一旦他申请司法出马，能不能把曹勇送进大牢暂且不说，把他从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上撸下来。 因此，他作为稳稳的胜利者，当然不会因此而生气，于是，他也戏精附体，假装苦恼地说道：“唉，别提了，我自己一共投了十几标，结果才中了两标，最看好的几块料子都没抢到，很烦。” 他这么一说，曹勇自然是稍稍放心了下来。 在他看来，魏阳此时应该还不知道，那些标是被他抢了，因此，今晚的他，还可以安心地在这里拍那些金丝种料子。 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没弄明白，那就是魏阳中标的那两块料子，为啥要突然改价格，于是他又说道：“嗨，公盘拍料子，你价格不给狠一点就抢不到，这很正常。” 紧接着他又问道：“对了，你中的那两块料子，品质应该很不错吧？能被魏总看上的料子，估计又是大涨的料子。” “不太好说，弹性空间肯定是有的，但风险也大，能不能大涨，具体还要等料子到手，切了才知道。” 魏阳又含糊其辞地回道。 这当然还是不能如曹勇的意。 要知道，在看了开标结果后，还特意又进了一次标场，又看了一眼魏阳中标的那两块料子，可结果还是没弄明白，这两块风险确实很大的料子，为啥魏阳临投标前又改价，一下子冲那么高。 于是他又试图套话道：“既然风险那么大，那你还往上冲？” “没办法，要是冲低了，我怕抢不到，也好在我临投标前，又临时改价格，猛冲了一把，否则的话，估计连这两块料子都抢不到。” 在故意拖了一下后，魏阳总算是说出了曹勇想要听的一句。 不仅如此，他还补偿道：“只可惜，我最为看中的一块料子没抢到，否则的话，应该就比较稳了。” 为了促使曹勇在付款拿到料子后，立即就开切，他不惜又继续挖起了坑。 这话在曹勇听来，应该是指那块被他抢了的包头绿料子，因此，他总算心满意足了，于是便来了一句：“那就太可惜了。” 紧接着，他又说道：“想必魏总今天一定会很忙，那我就不多打搅你了。” 在得到他满意的答案之后，他一点都不想应付魏阳了。 而这也正合魏阳的意。 在一个在自己厌恶的人面前演，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此他也不想在曹勇面前敷衍了，于是，他在跟曹勇打了声招呼后，又带着欧阳女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人还在陆续到来。 临下班时，正在忙着准备开拍的李玉珺这边，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就是魏阳的同班同学姚之璇。 上次那块春带彩料子的拍卖，郭岱君就是安排姚之璇来帮魏阳收款，而这一次，郭岱君原本是没打算继续给姚之璇安排事情的，以免姚之璇在李玉珺面前尴尬。 谁知，已经成为了她徒弟的姚之璇，竟然主动提出要来帮忙，于是乎，郭岱君干脆又把帮忙收款的事再次安排给了她。 她甚至还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假如姚之璇跟李玉珺碰面了，又会有啥故事发生。 其实事情也没郭岱君想象的那么复杂。 因为对姚之璇来说，她承认，自己确实喜欢魏阳，并且一喜欢就是很多年，直到魏阳进维恩之前。 可是当魏阳进了维恩，一下就发达了之后，她反而开始怀疑，平凡的自己，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一下子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的魏阳了。 于是乎，在魏阳突然带她发了一笔之后，她反而开始有意跟魏阳保持距离。 而在这一过程里，她还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林琳似乎也对魏阳很有意思，这就让她更是对魏阳没有了多大的念想。 感情这码事，就是这样的，对很多物质的女人来说，她们巴不得自己能嫁个金龟婿，可是对那些独立、要强的女人来说，她们更为看重的，反而是匹配二字。 说白了，越是要强的女人，就越是不想高攀。 这是门当户对的概率深入她们骨髓的缘故。 因此，在姚之璇看来，她跟魏阳之间，注定只能做同学了，那不管是林琳也好，还是突然冒出来的李玉珺也罢，只要魏阳喜欢，她都会衷心祝他幸福。 这就是姚之璇并不想逃避面对李玉珺，主动要求前来帮忙的原因。 也正因为想开了，她一见到在视频里见过的李玉珺，就大大方方地主动自我介绍道：“玉珺姐，你好，我是姚之璇，魏阳的大学同学。” 对于姚之璇的存在，李玉珺其实听魏阳说过一嘴，只不过这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没想到魏阳这位同班女同学，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啊！ 这是她见到姚之璇之后的第一印象。 但对于样貌、气质都出众的姚之璇，她并不像见到鲁静等人一样，一下子就往歪出想，怀疑她跟魏阳是否有啥见不得人的关系，或者怀疑她是否对魏阳有不良居心。 为啥？ 因为姚之璇的落落大方。 女人是极其敏感的。 尤其是像李玉珺这种见惯了各种大场面，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的女人，第六感则会更加敏锐，因此，她一看到姚之璇那双清澈的眼睛，以及她见到她之后发自内心的热情，一下子就没了提防之心。 于是乎，她立即拉起了姚之璇的手，也热情地说道：“之璇是你啊，我早就听魏阳说了，他有个同学也在维恩，他还是你介绍进来的，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 两人一下就变得热络了起来。 这可是把等着一边看好戏的郭岱君给看傻眼了。 啥情况？ 说好的火星撞地球呢？ 第630章 冲，猛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姚之璇跟李玉珺也确实是有很多相近的地方。 两人一样漂亮。 气质方面，姚之璇家庭背景虽然远不如李玉珺，可是在跟了林琳两年后，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最为关键的是，两人都属于那种三观很正的女孩，因此在沟通上，不会出现话不投机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想不快速拉近关系都很难很难，于是乎，趁着开拍前的这段空闲时间，两人很快就聊得火热了起来。 话题当然是围着魏阳展开。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熟悉魏阳过往的人，李玉珺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一机会，好好向姚之璇八一八魏阳的过去。 而姚之璇这边，也秉着一个真实的原则，尽量客观地给予回应，好让李玉珺了解一个真实的魏阳。 “魏阳上大学时是不是也很讨女孩子喜欢？ “我觉得还好吧，他应该不是那种很会讨女孩子喜欢的男生，他那时候有点木，不会主动去找女孩子说话，也不会啥花言巧语，所以跟他关系好的女孩子其实不多。 “所以整个大学，也就谈过一个女孩子，还是人家女孩子主动的，结果还被人家给甩了。” “他人其实还挺不错的，很讲义气，也不抠门，所以男生跟他关系都挺好。” “要说他有啥大毛病，也就是有点轴，认死理，谁劝都没用。” …… 于是乎，在李玉珺的主动盘问下，她把魏阳的过往几乎说了个底朝天。 其实魏阳的过往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太多让人生厌的坏毛病，因此，哪怕魏阳不在场，姚之璇也说得很坦荡，并不担心因此会让魏阳不快，或让李玉珺对魏阳有不好的印象。 而她的这种坦荡，也让李玉珺对她有了进一步的好感，于是乎，两人很快就互换了联系方式。 这是要向闺蜜方向发展的节奏。 …… 随着开拍时间的临近，前来参拍的玉商同行也越来越多，看数量，绝对超过了三百人，比上次拍那块春带彩料子的人数还要多上不少。 也好在维恩的这个庭院足够大，再加上院子里已没有了碍事的大石头，这才让大家勉强挤得下。 但这么多人，势必会给前来参拍的这些玉商一种严重的危机感。 毕竟今晚放拍的料子总共也就十一片。 典型的狼多肉少。 这让大家忍不住在想：到底要出多高的价，才能抢下其中至少一片？ 又一次来到现场的八鈅也在思考这一问题。 别看她上午已经在魏阳那里拿到了两片满绿的料子，已经有机会赚上一大笔，可是对于今晚开拍的这些金丝种片料，她也还是有心联合财力雄厚的温先生，再拿下其中的一到两片。 毕竟她手握结算时的九折优惠权。 这样的优惠权，是会过期作废的。 只是要怎样才能确保自己拿下其中至少一片呢？ “温大哥，你过来一下。” 她立即就把又一次陪同她来到了拍卖现场的温先生拉到了院子中一个暂时还算相对安静一点的角落，低声商量起应对之策来。 不得不说，八鈅之所以能成功，确实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立即就让她意识到，想在狼多肉少的局面下，想要抢下其中一片其实并不容易。 哪怕她有着结算价格优惠。 “温大哥，要不我们干脆在第一片猛冲一把吧？” 她立即就向温先生提议道。 “啊？为啥？万一冲高了怎么办？” 头一回参加这种大型私拍的温先生却是有所不解，忍不住担心地问了起来。 他的担心当然是不无道理的。 毕竟今晚要拍的，随便一片都是价值几千万的料子，正常来说，前面几片的出价应该慎重，看看最终的成交价作为参考，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价钱，以免自己充当冤大头。 八鈅却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像这样的拍卖，越往后，价格就会越高，因此咱们得趁一开始大家出价都相对保守时猛冲一把，否则的话，不一定能抢得到。” 她又低声跟温先生讲述起其中的道理来。 说起来，这是她上次参拍那块春带彩料子时的经验之谈。 上一次，同样手握九折优惠权的她，要不是在第一片时就猛冲了一把，估计在后面根本就抢不到。 因此，这次她准备来个故技重施。 “好吧，我听你的。” 不得不说，温先生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因为觉得八鈅比自己专业，因此他连具体该怎么给价都不问了，直接把决定权交给了八鈅。 随着时间来到傍晚七点，拍卖也正式开始。 跟上次一样，每位有意向出价的同行，都领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号码牌，大的贴自己身上，小的贴自己手机上。 不同的是，上次拍卖，每次出价之后，都有专人端着托盘来收缴报价的手机，然后从中挑出最高报价者。 而这一次，是直接在除了舞台之外的三面各摆上了一长溜盖着红布的桌子，大家在出价之后，只需把手机倒扣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即可，会有专人来翻看报价。 这样一来，看起来也确实比上次要有序很多。 随着现场的音乐声一停，一袭深蓝色西装套裙的李玉珺在郭岱君的陪同下，手握话筒，款款走向了舞台，开始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欢迎来到喜阳阳珠宝的拍卖现场，我是李玉珺，是今晚的拍卖师……” 也不得不说，李玉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尽管她在临开拍之前，心情还是有些忐忑，可是一站上舞台，她就变得无比自信了起来，表露出了一副专业拍卖师的气质。 而随着她的介绍，第一片即将拍卖的片料也被人抬上了舞台中央。 同样不得不说，这次的拍卖组织得确实比上一次要专业了许多。 上一次，每拍一片料子，想要投拍的玉商都得挤上前来，围着料子细细看过一遍之后，才知道该如何报价。 而这一次，因为有了超大型投影仪及相机的介入，每片即将拍卖的料子一被抬上舞台，就被相机实时拍摄着，然后通过舞台后方高悬的大屏幕，实时呈现在了大家眼中。 这样一来，大家就没必要再挤上前看料子了。 这样确实有序了很多。 也高效了很多。 那还说啥？ 赶紧报价吧。 冲，猛冲！ 第631章 意外总是有的 考验大家实力的时刻到了。 随着要拍的第一片料子抬上小舞台中央，李玉珺的声音也又一次响起：“这第一片要拍的料子，上面一共可以出三十二条正圈口的冰种金丝绿手镯，其中近乎完美品质的货头手镯十一条，品质中等的货中手镯十四条，品质一般的货尾手镯七条……” 她开始给大家介绍整片料子的具体品质。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像这种高品质手镯片料的打价，主要就看料子所能出的货头、货中、货尾手镯的多少，以及各品质手镯所对应的大致价位，然后一乘，再加上边角料的价格，基本上整块料子的报价就出来了。 当然，同一条手镯，在不同人眼里，价值也会有所区别，比如说这块料子的货头手镯，市场价大概在两百万左右一条，但有人能看到220万，还有人却只能看到180万，这很正常。 胜负，也就取决于投拍者的胆量，假如别人都只能看到200万，你却能看到210万，那你拍到手的机会就更大。 当然，越是稀有的手镯，市场价的标准就越是不统一，同一条手镯，看到170万的是它，看到230万的还是它，对于没有卖过这种手镯的商家来说，这一打价标准是很难把握的。 那咋办？ 别急。 有参照物的。 当李玉珺介绍完毕即将开拍的这片料子之后，舞台背后的大屏幕画面瞬间切换，显示出了被送上公盘的那片同料片料，上面还清晰地标着它的最终成交价：4980万。 公盘拍出去的料子具不具备参考价值？ 那肯定有。 毕竟不管是谁拍到它，都是要赚钱的，因此，就算在大家心目中，公盘拍出去的这种明料，价格基本上已经到顶了，但也还是具备很大的参考价值。 因为具备参考价值，那大家需要做的，是对比两片料子上各种品质的手镯的多少，正在拍的这片料子的投拍价基本上就能呼之欲出。 事实上，正在拍的这片料子，跟公盘上标出去的那片，是很有相似性的，不管是大小还是品质，都极为接近，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块片料上所能出的货尾手镯少一条。 那投多少合适？ 当李玉珺宣布投标正式开始后，大家开始紧急考虑起这一问题。 包括决定在第一片就猛冲一把的八鈅，也在用手机计算着自己该报多少价合适。 她这边的思路倒是很清晰。 公盘那片不是拍了4980万吗？ 既然别人都能给出这样的高价，那她也按这个标准来就好了，于是，她也将这片料子的价值定在5000万左右。 毕竟这片料子，跟公盘标出去的那片，也就差一条价值七八十万左右的货尾手镯。 而且，为了确保自己能抢到这第一片料子，她还一咬牙，又在5000万的基础上另外又加了500万。 5500万！ 她算了一下，假如最终按照九折来结算，那她最终为这片料子所付出的代价是4950万，跟公盘那片基本接近。 一旦拿下，绝对还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这个价格，应该可以拿下了吧！ 在按下5500这个数字后，她自信地将手机扣在了面前的长条桌上，耐心地等待其他人报价以及开标。 只不过她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上次拍卖时，她跟光头文、何老板是待在一起的，三人在出价之前还有商有量，谁第一个冲，谁抢下一片。 而这一次，三人却分开了，在各报各的。 意外也由此产生。 上一次，因为没有抢第一片，何老板跟光头文可是吃了个大亏，结果弄得各自花了比预想的报价还要高出不少的代价，才勉强抢下了一片。 因此，这一次，他们也在想着抢这头啖汤。 那报多少合适？ 光头文的想法相对较简单，那就是以五千万的价格拿下这一片就好了，因此，他直接在手机上按下了5600这一数字。 算下来，最终成交价是5040万。 而何老板则想得跟多。 作为行业的老资格，也作为公盘的老常客，他当然清楚，其实公盘拍出的料子，未必是价格最高的，高的反而是这种事实公布结果的私拍。 而且越往后，价格就会越疯狂。 因此，他直接在手机上按下了5800这一数字。 最终算下来，他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是5220万。 足足超出公盘那块两百多万。 但对于家大业大的他来说，并不在意这一点点小钱，毕竟像这种稀有的料子，是可以长期存放坐等升值的。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家子气，而错失拥有它的机会。 就这样，同样拥有九折优惠资格的三人，因为缺少商量和默契，竟然不约而同地对第一片料子发起了冲击，这就导致了，最终的结果对八鈅跟光头文来说，绝对是个大大的意外。 因为优化了拍卖程序，因此这一次的拍卖，跟上次的春带彩料子拍卖相比，效率确实要高上了很多。 从拍卖的片料抬上舞台介绍开始，到大家报价完毕，总共也就过去了七八分钟左右。 三分钟的报价倒计时一结束，站在舞台上的李玉珺立即就出声了：“好，第一片料子的报价截止。” 而随着她的这一声，站在三排长条桌前的张扬等人，开始一一翻看起了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从中寻找每一排中的最高报价。 “第一排最高出价，是76号的5500万。” “第二排最高出价，是177号的5600万。” “第三排最高出价，是261号的5800万。” 巧合的是，拥有结算打折权的三人，正好是各站一排，而三人也恰恰是每一排的最高出价者。 只不过当最终的报价出来之后，三人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尤其是对第一片料子志在必得的八鈅，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心情快速坐了一趟过山车。 当她自己成为第一排的最高报价者时，她心里还喜滋滋。 可是当她听到第二排、第三排的报价出来之后，顿时就懵了。 我去，这光头文跟何老板，恐怕是疯了吧！ 第632章 最大的意外 我去，这光头文跟何老板，恐怕是疯了吧！ 在错失了第一片料子之后，八鈅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别的同行可能不知道，能报出5600万、5800万高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八鈅却知道，能比她还冲得更猛的，也就只有光头文跟何老板那两位跟她同样有折扣权的大变态了。 毕竟这可是比公盘那一片高出大几百万的高价，一般人还真是不敢这么冲。 糟了！ 一种不妙的预感顿时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对她来说，也确实如此。 为啥？ 当然是因为，她跟温先生的合作是临时的，这种临时的合作，讲究的就是一个快进快出，而不是囤货等升值。 因此，从这一角度来讲，她的竞争力哪怕有温先生的财力在背后做支撑，也还是不如有实力囤货的光头文跟何老板的。 现在，在错失第一片之后，她又忍不住开始担心：何老板还会不会抢第二片？ 还有，光头文都还没抢到呢！ 这让她忍不住担心，就算接下来，她按照何老板的那一标准继续往上冲，就一定了保证，她就能抢下其中的一片？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也是对的。 接下来的竞价，竟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疯狂。 疯狂的原因，就在于她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才来参与竞拍的，不止是坪洲本地玉商，还有不少的外来者。 在翡翠圈里，有一个现象是所有资深行家都认可的，那就是价值百万以上的高货手镯受众地，除了港澳台之外，国内最大的受众市场，其实并不是货源充足的粤省，而是京城、魔都、江苏三地。 那三个地方的女性，似乎对翡翠手镯特别钟意，而且，在经济水平上跟粤省的女性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很多坪洲这边做出来的高货手镯，相当一部分都分流去了那三个省市的玉商那里。 也就是说，坪洲这边的玉商一旦拿到高货手镯，就算是倒手给京城、魔都、江苏三地的玉商，也能赚上一笔。 这也就意味着，那三地的玉商，在进货成本上，其实是比坪洲本地的玉商要高出个至少一到两成的。 而现在，前来竞拍这些金丝种片料的，恰巧就有不少过来参加公盘的三地玉商。 在拍第一片时，这三地玉商的出价还算是相对保守的，基本上是参考公盘标出去的那一片的标价来报价，可是当他们看到，第一片竟然拍出了5800万的高价之后，他们心里有数了。 第一片就拍出了5800万，那接下来的报价，只能高不能低对吧！ 于是，外地的玉商开始发力了。 冲冲冲，使劲冲！ 这可是第一手货源，总比被别人抢去之后，再加价去别人手中拿货划算对吧！ 这就导致了，接下来的拍卖，竟然一片比一片贵。 这也导致了，接连几片，不管是已经抢到了一片的何老板，还是尚未得逞的光头文跟八鈅，竟然接连失手。 全都落入了外地玉商手中。 这可是差点把光头文给气疯了，忍不住对身边人嚷嚷道：“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这群王八蛋，冲这么高，就不怕亏本吗？” 他嘴上这么说，但接下来的一片，他却下狠心了。 其实接下来的这一片，因为已经不靠近料子的中心位置，因此品质上跟何老板抢到的第一片相比，至少差了个五百万，可光头文一狠心，直接标了个6588万的价格把它给拿下了。 算下来，就算魏阳给他打九折，他也需要为此付出近六千万的代价，跟何老板拿的那片相比，成本上至少要高出近千万。 因此，就算抢到了，光头文嘴上也还是在嚷嚷：“这下完蛋了，要亏死了。” 连他都觉得肉疼，那八鈅就更不必说了。 对于讲究快进快出，不可能囤货的八鈅来说，这疯狂的报价，早已让她绝了抢下其中一片的心思，因此在接下来的过程里，她只是在走过场。 每一次拍卖，她只是象征性地标了一个自己所能接受的最高报价，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料子落入别人手中。 这自然是让她无比的失望。 手握别人没有的折扣权，竟然连一片料子都抢不下来，说出去丢不丢人？ 也好在这事不管是她，还是光头文、何老板，甚至是魏阳，都不会往外传。 看来，又只能事后去找魏阳去撒撒娇卖卖惨，想方设法从他的库存里再扒拉一点出来了，毕竟他还有半块料子打算囤着不准备卖。 她忍不住想道。 跟她一样失望的还有不少人。 其中就包括厚着脸皮来抢料子的曹勇。 其实从实力上来说，就算这料子的价格拍得很疯狂，曹勇也还是可以狠心冲一冲，抢下其中一片的，只不过问题是，他刚刚在公盘抢下了近三亿的料子，流动资金已开始告急。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一旦花高价抢下一片，但又不能快速变现的话，万一流动资金短缺怎么办？ 于是乎，接下来的拍卖，他也是基本上放弃了竞价，而是跟八鈅一样，象征性地走起了过场。 有人忧就有人欢喜。 魏阳自然是最为欢喜的那一个。 此时的他，正跟老李一家子，以及欧阳女士、李春生等人，站在自己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静静地欣赏楼下的疯狂。 他也没想到，今晚的这半块金丝种料子的拍卖，大家的出价会如此之疯狂，竟然远超他想象。 按照他原本的预计，这半块金丝种料子，算上公盘那一片，在算上私下里给李玉琨、欧阳女士的那三片，总共能卖个六亿左右就相当不错了。 可现在看来，最终的成交价，至少会去到七亿多。 毫不夸张地说，等拍完这半块料子，他的资金紧缺问题，又基本上解决得差不多了。 实在是太疯狂了！ 他忍不住惊讶地想道。 当然，他的内心是极其欢喜的，毕竟作为卖主，他当然是巴不得这块料子卖得越贵越好。 而更让他欢喜的，则是接下来。 很快就轮到他登场，让在场的所有人来见证他的幸福时光了。 第633章 所谓的惊喜 一直在台上主持拍卖的李玉珺，也被今晚拍卖过程中大家这疯狂的出价给惊到了，因为她发现，按照大家这样的给价，把料子买回去之后，似乎已经没太大的利润空间可言。 对于这一点，她当然是极为笃定的。 就以何老板报了5800万拍下的那片料子为例。 在那块片料上，一共有11条货头手镯，这种满圈都带金丝的货头手镯，她这边卖给客户的价格基本上在两百万一条左右。 算下来，这11条货头手镯，价值顶多也就2200万。 接下来还有14条货中手镯，这种半圈带金丝的货中手镯，她卖给客户的价格，在一百二十万到一百四十万不等，算下来，也就价值1800万左右。 然后剩下的7条只能挂上一小截金丝的货尾手镯，市场价大概在七十万一条左右，算下来大概值五百万。 最后套完手镯后的镯心及其它边角料，倒也是值不少钱的，就算是全部磨成金丝种手串，总共也值1500万左右。 最终加起来，这片料子的总体价值也就6000万左右。 但这是把货全部卖给终端客户后的价值。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何老板真花5800万拿下它，利润空间也就200万左右，只有按九折结算，他才有足够的利润空间。 可现在，后面拍出去的其它片，真正的成交价，相对何老板的报价而言，竟然还要高，几乎已没有一丝利润空间可言。 这些人都疯了吗？ 站在台上主持拍卖的她忍不住想道。 当然，在内心里，她还是替魏阳感到高兴的，毕竟作为跟魏阳关系最为密切的人，她知道现在的魏阳到底有多缺资金。 许老板那里欠了两个多亿，林琳家那边欠了三个多亿，然后还得为自建办公大楼准备至少五六个亿，算下来，至少有十一到十二个亿的资金缺口。 只不过等今晚的拍卖过后，资金缺口的问题似乎又不存在了。 毕竟光是这半块金丝种料子的拍卖，就可以收入7.5亿左右。 然后前天欧阳女士买那四片满绿手镯料，已经付给了他差不多两个亿。 再有就是今天上午，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三人，各拿了两片满绿料子，又让魏阳收入了将近三亿。 这样算下来，差不多正好把魏阳的资金缺口给补足后还略有剩余。 不管是作为魏阳的女朋友，还是作为魏阳的工作伙伴，她当然都希望，魏阳的事业能越做越好，越做越大，永远都不必为资金问题而发愁。 只不过这可恶的家伙，到底啥时候才会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呢？ 当今晚最后一片上拍的料子进入报价倒计时之后，她忍不住走神了。 站在她身边的郭岱君却低声提醒起了她：“玉珺，该准备下一环节了。” 李玉珺一愣。 她一直搞不明白，这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料子拍卖会，等拍卖完之后，中拍的留下来付款，没中拍的直接走人就好了。 为啥魏阳非得给它安排一个附加的环节，说是要答谢这些前来拍料子的同行，在拍卖结束之后，把他视频中暴露过的那些极品料子所做出的成品，来通通展示一遍。 其中就包括那条刚做好的帝王绿手镯。 有这个必要吗？ 不是说发财得低调，财不外露吗？ 不过魏阳跟郭岱君都觉得这很有必要，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最后一片料子的拍卖很快就结束。 在经过一连串的拍卖之后，李玉珺的主持也是越来越有状态了，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忐忑感，于是，她先干脆利落地宣布了最后一块料子的归属。 正当人群意犹未尽地准备离去时，她紧接着又说道：“特别感谢各位同行朋友的到来跟捧场，在本次拍卖结束之后，我们还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一听说有惊喜，原本有点躁动的人群自然立即又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喜阳阳珠宝的魏总，在前段时间算是开出了不少品质还算不错的高品质料子，这些料子，很多同行应该都在视频中见过，但应该没有见过具体的实物。 “那接下来，我们将把这些高品质料子所做成的部分成品展示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 李玉珺很自然地宣布道。 一听说竟然还有极品珠宝首饰要展览，原本打算离去的这些玉商，立即就停住了脚步。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别看李玉珺说得谦虚，说只是一些高品质的料子，可看过魏阳那个视频的人都知道，视频里的那些料子，随便一块都堪称极品。 而这样的极品料子所做出的珠宝首饰，哪怕是做了多年的老玉商，也是难得一见的，至于这么多极品料子的成品珠宝首饰一起上，就更是难得。 于是乎，今晚来到这里的所有玉商，不管是中拍了的，还是没有中拍的，全都留了下来，一个都没有提前离开。 而此时的李玉珺还不知道，魏阳口中所谓的惊喜，并不仅仅提供给今晚前来捧场的这些玉商，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为她准备的。 于是，她很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早已安排好的人上大菜。 所谓的大菜，当然是公盘开始第一天，欧阳女士等人看过的那些，包括冰阳绿满色手镯珠链、绝代妖姬首饰套装、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等。 其中还包括那条前几天才刚做好的帝王绿手镯，也在其中。 在这方面，魏阳当然是不打折扣的，既然说了要让前来捧场的同行们一饱眼福，那他当然不会有任何保留。 毕竟这些东西，除了接下来准备上拍的那几样之外，剩下的，等他的极品珍藏馆建好之后，也还是会展览出来。 那就不如让今晚的这些同行先一饱眼福。 只不过原本还在二楼看热闹的他，此时也捧着一个装着一个大珠宝盒的礼盘，站在了队伍的最后。 原本一向着装相当随意的他，今晚却穿得稍稍有点隆重，竟然难得地穿上了短袖白衬衣搭西裤的正式装扮。 这家伙，今晚竟然人模狗样啊！ 站在舞台上的李玉珺，看到魏阳竟然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时，自然觉得稍稍有些突兀，但此时的她还是以为，魏阳这是要趁着那么多同行在场，来亲自上场答谢大家一番。 于是乎，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把这些珠宝首饰送上舞台。 所谓的惊喜也即将到来。 第634章 套路有点深 接下来的一短会功夫里，对于前来拍卖那些金丝种片料的玉商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场视觉盛宴。 一件件极品珠宝首饰被端上了舞台。 最先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陈三江的那些雕刻作品，包括《江南梦》系列的三块意境山水牌，以及一尊黑钢素衣观音，一尊黑钢佛头。 而作品一到李玉珺的手中，便被程真所操控的相机收录了下来，投射到了大屏幕上，以便让大家能看个清清楚楚。 不知情的李玉珺还在配合地解说着：“首先向大家展示的，是一套雕刻作品，这些作品，皆出自我们坪洲有名的雕刻大师陈三江之手，而雕刻它们所用的料子，来自于我们魏总赌石生涯中所切出来的第一块极品料子……” 毕竟是多次跟着老李出入过专业拍卖会的人，李玉珺虽然不是专业拍卖师，但她的解说却称得上是相当专业的，连站在老李身边看热闹的欧阳女士都忍不住赞叹道：“李会长，你家李小姐这主持好专业，完全可以去拍卖行主持正规的拍卖会了。” “夫人过誉了。” 老李却只是极为敷衍地回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此时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李玉珺的解说上，而是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过去的自己也确实是小看自家女儿的才华了，他发现，女儿自从来魏阳身边帮忙之后，不管干什么，都干得极为出色，其表现，远超她的大哥李玉琨。 早知道如此，当初干嘛要反对她进入翡翠行业呢？ 直接把家中产业交给她去打理多好啊！ 他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反过来，他又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也是对的，因为假如他不是这么安排的话，那李玉珺跟魏阳就未必有今天的缘分。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他感慨道。 在他的感慨中，一件件极品珠宝首饰被送上了舞台，然后经李玉珺之手，展示到了大家面前，然后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阵惊呼。 尤其是当最后一件展品上场时。 伴随着最后一件展品上场的，是在小舞台旁边已经站了好一阵子的欧阳女士。 她之所以被邀请上场，当然是因为，这最后一件展品，就是那条刚加工好不久的帝王绿手镯。 假如是别的极品珠宝首饰展示，当然是不需要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来站台的，因为在场的都是行家，是识货之人，东西好不好，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帝王绿却是不同的。 毕竟现在的这条帝王绿手镯，还没来得及送去三大权威鉴定机构做帝王绿认证，在这种情况下，魏阳当然只好把肉眼鉴定过它的欧阳女士给请上台。 当然，魏阳之所以请她上台，让她来当着那么多同行的面，说它就是帝王绿手镯，其实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真正的目的，当然是因为，他跟李玉珺之间的感情，需要一个有分量的见证人。 于是，他冒昧地向欧阳女士提出了让她上台的请求。 正常情况下，珍惜羽毛的欧阳女士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来替一位商人来站台的，就算魏阳前途无量，她想跟他长期合作，也有可能委婉地拒绝。 可是当她听说，魏阳的真正用意，竟然是请她当他跟李玉珺之间感情的见证人，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 她既然答应了，那自然得配合着演上全套，因此，她在登台之后，她从托盘的首饰盒里拿起了那条帝王绿手镯，当着一众同行的面，从专业的角度，讲述起它的难得之处来。 这对她来说，当然不算什么难事，无非也就是把她那天鉴定它时讲过的那些专业知识，再当着那么多同行的面重复一次而已。 可对台下的众多同行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毕竟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见到的，而她所讲述的那些关于帝王绿鉴定的专业常识，也不是每一个做翡翠的人都掌握得十分透彻。 于是乎，大家都被台上的欧阳女士，以及她手中的那条帝王绿手镯给深深吸引住了，几乎没谁留意到，原本还站在一边的魏阳，以及老李一家人，已经悄悄来到了舞台的一侧。 谁也没留意到，之前还在现场帮忙维持秩序的那些维恩的员工，此时也人手一支礼花筒，静悄悄地站在了舞台的两侧。 包括站在舞台上的李玉珺也没有留意到。 此时的她只知道，等展示完这条帝王绿手镯，然后请魏阳登台讲几句话，今晚的拍卖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于是，当欧阳女士展示完这条帝王绿手镯，退到了舞台的后方之后，她很自然地手握麦克风宣布道：“最后，有请我们喜阳阳珠宝的魏总上台，向大家致谢。” 说完这句之后，她很自然地将身体转向了舞台一侧，看向了即将登台的魏阳。 这一转，她却愣了一下。 因为她发现，原本该上台致谢的魏阳，此时手中竟然还抱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奢华的大珠宝盒。 而且，她的父母，以及她大哥一家人，竟然也整整齐齐地站在魏阳身后，正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这是啥情况？ 不是所有的珠宝都展示完毕了吗？ 怎么魏阳手中还抱着一个珠宝盒？ 还有，我爸妈他们刚才不还在楼上看热闹吗，怎么现在突然到舞台边上来了？ 这是要干嘛？ 正当她感到纳闷时，魏阳已经抱着那个大首饰盒来到了舞台。 李玉珺本能地想把手中的麦克风递给他，魏阳却假装没看到，而是先绕过了她，把手中的首饰盒放到了舞台中央的展示桌上后，才从另一边的郭岱君手中接过了另一支话筒。 “大家好，我是魏阳，非常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与今晚的这场拍卖，也非常感谢，大家能在拍卖之后留下来，一起见证我的幸福时刻，接下来，有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站到了舞台中央的魏阳微笑着开口了。 但他这一开口，李玉珺却又一次懵圈了。 啥？ 不是致谢吗？ 怎么成了见证你的幸福时刻？ 啥意思？ ilwxs.com 一起来见证你的幸福时刻？ 此时的李玉珺，也确实被魏阳这突兀的一句给整懵圈了。 其实懵圈的不止是她，还包括台下那些前来参拍的玉商同行，他们也弄不明白，他们也就来拍个料子而已，这跟魏阳的幸福时光有啥关系。 是因为料子拍出了让你满意的价格，所以你觉得幸福？ 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正当大家颇感迷惑时，台上的魏阳又开口了：“我记得上次拍卖时，就有朋友问过我，有没有女朋友，我当时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我想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一答案公布出来。” 这一句，也总算是让台下的玉商同行们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借此机会当众宣布女朋友的存在！ 大家的好奇心也因此被勾了起来。 尽管这事确实跟拍卖无关，可是别忘了，现在的魏阳，已算得上是坪洲翡翠界的知名人物，加上他既年轻帅气又富有，因此圈子里确实有很多人对他的个人生活也很八卦。 其实这一点，在任何一个圈子里都是一样的，那些圈子里帅气又多金还有影响力的人物，都会有着一层偶像光环，被圈子里的人所关注。 因此，大家立即又眼巴巴地盯着舞台上的魏阳，希望他赶紧把女朋友给推出来。 同样站在舞台上的李玉珺，此时心里却是一咯噔，心脏立即就噗噗噗地快速跳了起来。 啥？ 你在上次拍卖就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 而且现在还打算公布出来？ 说的是我吗？ 这是要当众向我示爱吗？ 原本已彻底放松下来的她，此时一下又变得紧张了起来，也忐忑地看向了就站在她身边的魏阳。 魏阳却说道：“接下来请看大屏幕。”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又投向了舞台背后的大屏幕。 包括李玉珺，也不安地转过身去。 原本已经熄灭了的大屏幕，此时又突然亮了起来，然后一行字很动感地弹现在了屏幕中央： 这是一个不算浪漫的爱情故事！ 这一幕，立即就给了不少人一种熟悉感。 看过魏阳第一个视频的人都记得，那个让魏阳一夜爆红的视频，开头就是这样一种风格。 这是要以视频的方式，来讲述他跟她之间的爱情故事？ 很多人大致明白了魏阳的用意。 事实也是如此。 早在一开始，当魏阳想要给李玉珺准备一个还算浪漫的表白仪式时，他就在想，这个仪式到底要怎么弄才算浪漫？ 总不能召集一大堆人，然后当众一跪，向李玉珺送一束花加一个定情信物，就算表白吧？ 那样未免也太没仪式感了一点吧？ 他觉得，既然是表白仪式，那就必须得给李玉珺留下一点让她印象深刻甚至感动的东西，于是他想来想去，决定仿效他那个让他一夜爆红的视频，把他跟李玉珺之间的故事给说出来。 当然，相比那个视频，这个视频不管是在内容构思上，还是制作精良方面，都要比那个视频好上不少。 视频的内容是他亲自策划的。 而视频的画面，则是他花重金请一个相当有名的动画工作室加急赶出来的。 说起来，这个视频的内容策划，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了。 为啥？ 因为他跟李玉珺之间的故事，说起来其实很平淡，无非就是租客看上了漂亮女房东，然后再加上李玉珺碰巧就是老李女儿这一层关系，别的，确实没啥值得提的。 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他却想整得有纪念价值，这可是要咋弄？ 于是，他想来想去，先想出了一个还算契合的标题：一个不算浪漫的爱情故事。 标题一定，接下来的内容反倒好构思了，无非就是将这个平平无奇的故事尽量往白月光与朱砂痣这一主题上靠，毕竟他准备送给李玉珺的定情信物，就是他亲手设计的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套装。 说起来，他跟李玉珺之间的故事，也跟这一主题基本吻合。 毕竟他刚认识李玉珺时，李玉珺已经是知名大玉商、珠宝协会会长李木梓的千金，而那时的他，还只是刚小赚了一笔，勉强能租得起李玉珺的房子。 因此，那时候的李玉珺在他心里，绝对算是可望不可攀的女神级人物，也就是网络梗中俗称的白月光。 但很快，他就凭自己的本事，积攒了丰厚的资产，并快速成为了坪洲翡翠界的知名人物，让自己至少在身家上，能佩得上李玉珺了。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他，已经有资格去跟李玉珺相守一生了。 按照网络梗的说法，此时的李玉珺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可以拥有的朱砂痣。 这主题一吻合，整个故事自然就好构思了，毕竟故事就是故事，可以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于是，在标题过后，他立即就引用起了让人觉得很浪漫也很有逼格的名人名言…… “张爱玲说，每个男人，一辈子都会有这样两个女人，一个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是心中的白月光，另一个，是他看尽人世繁华后，任然发自内心想娶回家，相守一生的女孩，是他胸口的朱砂痣……” 这样一来，逼格立即就起来了。 这逼格一起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跟李玉珺之间的故事稍稍美化升华一下，用动画加配音的方式将整个故事给讲述出来。 至于具体如何来升华，也很简单，那就是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好不容易发了笔小财，去租了套房子，然后一眼就偷偷喜欢上了身为富家女的漂亮女房东。 漂亮女房东因此就成为了他心中的白月光，让他有了奋斗的动力。 由此，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也转化成了一个为爱疯狂的励志故事。 整个故事就是这么架构的。 当然，为了让整个故事看起来更加有趣，可是没少费魏阳的心思，为此，他不惜一遍遍回想起了在他跟李玉珺之间发生的还算有趣的场面，将它们动漫化、趣味化。 而现在，整个故事就即将展现在李玉珺跟大家眼前。 效果会咋样？ 第636章 看来，这是蓄谋已久啊! 一个不算浪漫的爱情故事！ 不用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有些平平无奇但又能引人无限遐想的标题。 之所以说它平平无奇，当然是这一标题确实没啥太吸引人的地方。 可问题是，当这样一个标题跟坪洲翡翠界新晋大网红，短时间内就积攒了几十亿身家的魏阳结合到一起，就又能给人无限遐想了。 大家都忍不住想：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值得魏阳如此慎重其事地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来弄上这么一出？ 大家好奇的是这个。 也别怪大家好奇。 要知道，爱情这东西，是分不同版本的，有王子跟公主版，有穷小子与白富美版，有霸道总裁与灰姑娘版…… 通常来说，男方愿意花大心思去为女方制造浪漫的，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女强男弱，男方不得不花心思去打动女方。 这一特点，其实是符合喜欢权衡利弊的人性的。 打个比方说，一个亿万富翁，确实有可能喜欢一个平平无奇的灰姑娘，但他对这个灰姑娘的好，更多的是在她身上花更多的钱去取悦她，而不是费尽心思去制造浪漫。 明明是花点小钱就可以达到的目的，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制造浪漫？ 有那心思，去赚更多的钱不好吗？ 可现在，魏阳作为坪洲翡翠界新晋大网红，短短一会功夫就收获了至少六七个亿的大富豪，却费尽心思折腾出了这么一出，谁这么幸运？ 大家好奇的是这个。 说起来，别看李玉珺是李木梓之女，可因为她并没有被老李带入翡翠行业的缘故，坪洲翡翠圈内的绝大部分人，其实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至于她跟魏阳之间的关系，因为时日尚短，知道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再加上魏阳身边一向又美女如云，因此，直到此时，大家都还没把故事中的女主，跟正站在台上发懵的李玉珺联想到一起去。 此时的李玉珺也确实是很懵很懵。 一个不算浪漫的爱情故事！ 看到屏幕上闪现出来的这一标题，她顿时就有一种预感，这个故事一定跟她有关。 她相信自己这绝不是自作多情。 原因则很简单。 毕竟连林琳都亲口跟她说过，魏阳真正喜欢的是她，并且魏阳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她当成魏阳的女朋友来对待，甚至魏阳自己，也以玩笑的方式表示过这层意愿。 还有，假如故事中的女主角不是她，为啥今晚她的家人，包括她母亲都会出现在拍卖现场？ 这家伙连价值几百万的手镯都贿赂出去了好吧！ 再有，这明明是拍卖会，魏阳为啥突然要弄这么一出，并且还独独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是为了给她惊喜是啥？ 看来，这是蓄谋已久啊！ 聪慧如她，当然能想明白这一点。 可明白归明白，但此时的她确实是又懵又慌。 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此时的她就站在舞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时想不明白，等一会故事结束后，她该如何来应对。 这混蛋，难怪之前一直憋着，不肯挑明关系，原来是要弄这么一出！ 她忍不住腹诽了魏阳一句。 可是没办法，此时的她，连魏阳都不敢多看一眼，以免太早暴露自己，于是只能僵僵地站在那里，硬着头皮往下看视频。 “大家好，我是一只羊，一只向往美好爱情的羊。” 视频自然还在继续。 标题过后，一个类似动画片中的喜阳阳的卡通形象从屏幕里跳了出来，开始开口讲述这一故事，但周边音响里传来的声音，却是大家都熟悉的。 正是魏阳亲自配的音。 开场白也是大家极为熟悉的那一句，只不过把后半句稍稍改了一下。 “张爱玲说，每个男人，一辈子都会有这样两个女人，一个是可望不可即的女神，是心中的白月光，另一个，是他看尽人世繁华后，仍然发自内心想娶回家，相守一生的女孩，是他胸口的朱砂痣。 “作为一个向往美好爱情的男人，对于张大才女的这一句，我原本是极为认可的，我也希望能遇到能让我向往一生的白月光，也渴望拥有能相守一生的朱砂痣。 “一个用来偷偷怀念，一个用来时刻珍惜。 “我从未奢望过，能将心中的白月光和胸口的朱砂痣融为一体，来个鱼与熊掌兼得。 “直到我遇到她。” 视频中卡通一只羊的讲述自然还在娓娓道来。 不得不说，魏阳的声音还蛮有磁性的，表达上也挺有一番业余主持人的风采，再加上一开场就是引经据典，这听起来似乎很有逼格，一下子就让台下很多人听入迷了。 “哇塞，这是魏总的声音吧？没想到他还这么有才。” 台下的一些小姑娘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同伴低声赞叹了起来，并且还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也别怪她们羡慕。 要知道，翡翠行业虽然是一个很难赚钱的行业，但不得不说，这一行业的从业者，综合素质普遍都不算太高，大部分的从业者，都是中学一毕业，甚至连高中都没读，就被亲戚朋友或同乡带入行当学徒来了。 因此，别看这一行有钱人多，但有文化的却是相对较少。 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既能赚钱，还这么有文化的魏阳，大家不羡慕才怪。 可这番很有逼格的话，听在台上的李玉珺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这混蛋，果然是蓄谋已久！ 她忍不住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这也很正常。 要知道，前段时间魏阳可是亲自设计过一套首饰，那套首饰的名字就是白月光与朱砂痣，而且当时魏阳在征询她的修改意见时，也给她讲述过张爱玲的这番话。 这么说来，他刚才抱上台的那套珠宝首饰，就是已经制作镶嵌好了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那是他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聪慧如她，也又一次猜到了这关键的一点。 可现在的她，也还是不知道，等一会故事讲完，当魏阳当众向她表白时，她又该如何应对。 那就继续把故事听完，看他怎么编出花来？ 第637章 翡翠圈第一深情 “说起我跟她的开始，还得从我穷困潦倒的时候说起。 “那时的我，还只是翠生缘的一个小学徒，拿着一个亿几千块钱的工资，住着坪洲郊外最脏破乱的握手楼，然后老板还卷货跑路了。 “也庆幸我在走投无路时，通过赌石小赚了一笔，准备花点钱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于是便委托我的朋友，帮我去找一套房子。 “朋友回来后跟我开玩笑说，房东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让我尽量抓住机会，傍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好少奋斗几十年。 “说实在的，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把朋友的话放在心里，因为在我看来，人是有阶层的，像我这样的穷屌丝，最好还是不要做那样的白日梦。” 视频里，卡通版的一只羊还在娓娓讲述着他的故事。 这故事真的很简单。 无非就是把魏阳认识李玉珺的经过简单地复述一遍。 只不过这种简单的讲述，一旦加上魏阳的自嘲，再配上逼真的动画效果，就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了。 要知道，现在的魏阳，可是身家至少十位数的大富豪，这样的大富豪，却敢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说起过去自己穷困潦倒的经历，其实是很需要勇气的。 为啥？ 因为人都喜欢把自己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而把自己不堪的那一面给深深藏起来。 可魏阳却反其道行之，在这个故事里，直接把自己过去穷困潦倒的一面给说出来，这自然立即就博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 说实在的，在场的这些玉商，除了极少数的商二代，谁不是从零开始的？谁没有过穷困潦倒的过往？当大家刚来坪洲时，谁没住过坪洲郊外脏破乱的握手楼？ “哇，魏总可以哦，敢正视自己的过往，这样的男人绝对值得托付终身。” 在场的一些小姑娘又忍不住羡慕地跟身边的朋友嘀咕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们也更加好奇，到底谁才是故事中那个幸运的女主，以及故事接下来又会怎么发展。 故事自然还在继续。 “说起我跟她的第一次真正相识，是在住进新房子后的一个星期之后，那时的我，已经很忙很忙，经常会在半夜三更才到家，因此，当有一天我偶尔得到一块好料子后，实在是没忍住……“ 视频里的一只羊，开始讲述起了他跟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很自然地，又是在事实的基础上，稍稍加工了一番，为了让李玉珺听得舒服，他不惜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半夜扰人清梦的无良青年。 “说实在的，当时的她，看起来很是有点不好惹，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我在第一眼就被她给迷住了，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心目中的白月光。” 重头戏接着也来了。 视频里的卡通一只羊，竟然直接承认了，他对她是一见钟情，说她是他的白月光。 这一句当然并非是实话。 事实上，当时的魏阳对李玉珺的第一印象，是此女凶猛，千万不能惹，而不是喜欢。 可感情这种事，是需要包装的，现在他既然已经认定了李玉珺，那干嘛不能在九句真话里夹杂上一句违心话，来哄她开心一下甚至是一辈子？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魏阳其实是一个情商非常高的人，为了自己以后能过上舒服日子，他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一定得跟女人争论一番到底是谁先喜欢谁。 这么做当然也是很有效果的。 李玉珺一听，这家伙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对她是一见钟情，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也好在此时的她，正侧身看着舞台后的大屏幕，这才让台下的观众们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事实上，台下的观众们此时已经沉浸进了这个故事里。 故事虽平常，但听起来却很有情意。 尤其是当魏阳还是翡翠圈里极为有名的新晋大富豪时，大家就更是觉得，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承认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其实真的不容易。 要知道，当众承认一件事，是会在圈子里广泛被传开的，由此会约束你以后的行为。 比如说，假如魏阳以后见异思迁，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今天的这一幕，就会被人翻出来再次传颂，从而导致他在圈子里身败名裂。 因此，在圈子里越是有名气的人，就越是不会在圈子里随便立这样的深情人设。 可魏阳却立了。 这就导致了，在场的年轻姑娘们，忍不住又一次羡慕了起来。 “哇塞，我敢说，魏总绝对是咱们翡翠圈里极为难得的十佳好男人，是咱们圈子里的第一深情，假如连他都不是，我倒立吃屎！” 有人又忍不住低声朝身边的同步嘀咕了起来。 也别怪在场的姑娘们有这样的感慨。 要知道，在翡翠圈里混的男人，是出了名的来钱容易，这就导致了，圈子里的相当一部分男人都普遍花心，真正对老婆对女朋友好，不乱来的男人是少之又少。 现在，魏阳竟然当众表现得这么深情，谁又不羡慕呢？ 羡慕的人还真是不少。 这其中，还包括几位特殊的人物。 其一，自然是魏阳的老同学，今晚再次过来帮忙的姚之璇。 尽管姚之璇已经想通了，可作为惦记了魏阳好几年的同班同学，当她头一回见魏阳对一个女人表现得如此深情时，内心自然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家伙，原来一点都不木啊！ 之所以在我面前表现得木，原来是对我没感觉！ 同样在叹息的，还有同样在现场帮忙的鲁静。 作为魏阳亲自招进来的女主播，鲁静一直对魏阳心存念想，哪怕她明知魏阳喜欢李玉珺，也还是没有灭绝自己内心的那一丝幻想。 可现在，当她看到魏阳以这样一种方式当众对李玉珺如此深情地表白之后，她总算是死了心。 没希望了。 以后只能老老实实做他的员工了！ 第638章 原来是她 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魏阳视频中的这一句，确实把李玉珺给哄开心了，毕竟只要是女人，都喜欢那种被人仰慕的感觉，尤其是仰慕她的人，还是她也欣赏的人的时候。 但她觉得这样还不够。 因为按照张爱玲的说法，白月光属于那种被人仰慕但并不指望得到的类型，结局并不好。 视频中的转折很快就来了。 “我原本以为，像这种女神级的人物，我只能仰望，不配拥有，但在后来的接触过程中却发现，她其实并不属于那种高高在上的类型，而是很热心，很直爽，很能干，也很贤惠……” 接下来是一连串他俩在相处过程的小案例，以此来证明，李玉珺确实不属于那种高高在上的类型，而是一个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女人。 很自然地，这一连串小案例，又是以动画的形式幽默地展现在大家眼前。 说实在的，在看到这一连串小案例之后，李玉珺又有些许的感动了。 为啥？ 因为在大多数女人的心目中，男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很少会注重生活中的细节。 比如说，什么纪念日之类的，男人一般都记不住。 可现在李玉珺却发现，她跟魏阳之间所发生的很多琐事，连她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可魏阳却又以视频的方式，让她又回想起了那些略显平淡但又甜蜜的过往。 这么有心的男人，天底下再去哪里找第二个？ 她忍不住想道。 很自然地，视频中的这些小案例，又一次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女性的欣赏跟认可加羡慕，毕竟在注重细节这一点上，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 视频当然还在继续。 “由此，我那颗已尘封多年的心，又一次萌动了，忍不住心想，这么好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再稍稍努力一下，让自己配得上她，从而拥有她，让她成为我胸口的朱砂痣，与她相守一生？” “我确实心动了。 “也因为心动，也更加有了奋发向上的动力，想让自己更优秀，以配得上她。” 很显然，这又是一段经过修饰的表白。 不用说，魏阳之所以有前行的动力，能有今天，大部分是因为老爷子仇恨的驱使，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视频里移花接木，将此归功到李玉珺头上去。 效果自然也是极佳的。 要知道，李玉珺等魏阳的一句表白，已经不知等了多久，现在，终于听到他在视频里说，他想要跟她相守一生，并且还说，她才是他上进的动力。 这让她怎能不开心？ 毕竟女人这种动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喜欢听男人的花言巧语，胜过男人的实际行动。 李玉珺当然也不例外。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段话对李玉珺来说，也确实是挺受用的。 要知道，从骨子里来说，她其实还算得上是一个较为传统的潮汕女人，因为打小起，她接受的就是要当一个贤妻良母的传统教育。 因此，当魏阳说她是白月光时，她虽然开心，但还是觉得那一稍稍有些虚荣的称号其实并不是特别适合她。 而现在，魏阳在视频里，说她热心、直爽、能干、贤惠…… 这不正是她最想要得到的评价吗？ 于是，趁着没太多人关注到她，她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咧开了。 嘴角同样咧开的，还有正站在舞台一侧的李木梓夫妇。 说实在的，尽管老李早已笃定，魏阳必将是他的乘龙快婿，可是在骨子里，他还是忍不住隐隐担心，自家女儿会被魏阳嫌弃。 无它，那小子实在是太优秀了，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家女儿有些过于普通，配不上那小子。 可现在，当他看到魏阳在视频里给予了李玉珺如此高的评价，并且还做得如此之用心，他那颗提着的心也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至于席丽娟，就更是不必说了。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现在她看到魏阳对自家女儿竟然是如此之用心，自然看魏阳就更加顺眼了。 欣喜之余，她还忍不住低声朝身边的李木梓说：“老李，在这一方面，你跟魏阳比可是差远了。” 她竟然嫌弃起老李不够浪漫，对她不够用心了。 这让老李很是觉得无辜。 至于台下其他看热闹的玉商同行们，此时的感受又稍有不同。 假如说，之前他们的感受，是觉得魏阳是翡翠圈的第一深情，那现在他们更加好奇的是，视频中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魏阳对她的评价，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 线索也很快浮出水面。 但转折很快也来了。 “而促使我将此付诸行动的，则是另外一件事。” 视频自然还在继续。 但随着这样一句旁白，画面也开始跳转，变成了完全的动漫模式，呈现的是一老头跟一只羊的对话。 “嗨，小羊。” “嗨，老兄弟。” “这周末得不得闲？得闲的话，来我家玩吧。” “得闲是得闲，不过你家有啥好玩的？” “我家收藏了不少宝贝，你可以来看看啊。” “好吧。” 画面又一次跳转，变成了他跟她在小羊老兄弟家的意外相遇。 “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老兄弟家，我是受邀过来做客的。” “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就是我家啊！” …… 谜底也就此接近揭晓。 假如说，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还不清楚视频中的女主到底是谁的话，当视频一播放到这里，相当一部分人心目中已经有答案了。 在坪洲翡翠圈里，有一件事随着魏阳的出名，也已经被几乎所有的同行都熟知，那就是魏阳跟珠宝协会的会长李木梓关系非同一般。 这种事确实在圈子里是很难瞒得住的。 而现在，原本跟拍卖没太大关联的李木梓，以及很多同行都熟悉的李玉琨等人，正好又站在舞台的一侧。 这么说来，视频中的那有点可爱的老头，就是老李？ 而视频中的女主角，就是李木梓的女儿？ 大家顺着老李的视线，将目光投射到了正站在舞台一侧的李玉珺身上。 原来是她！ 第639章 那我就勉强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吧 原来是她！ 视频播放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了正站在舞台上的李玉珺身上。 线索也确实够清晰了。 要知道，李玉珺原本就是今晚的拍卖主持人，而且，她又是喜阳阳珠宝的另一位视频主，火爆程度虽然不如魏阳，但也已经几乎是圈内人尽皆知。 假如说在此之前，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李玉珺就是老李的女儿，只是把她当成喜阳阳的员工的话，那现在，有了视频中的那些线索，就算是傻子也能对号入座了。 于是，舞台上的李玉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那一个，看她的眼神，有审视的，有羡慕的。 但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论样貌，还是论气质，她都确实跟视频中所形容的那样，绝对算得上是女神级的人物，跟同样站在台上的魏阳非常的登对。 绝对是璧人一对！ 绝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 当然，也有人看到这里之后，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的难看，那就是同样还在人群之中的曹勇。 他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跟李木梓关系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现在他却发现，他们已经弄成了一家人，这让他怎能不愤怒？ 也得亏在公盘阴了魏阳一把，否则的话，这口气他还真的很难咽下去了。 站在人群中的他，忍不住阴着个脸暗自庆幸道。 而他的视线，则还是继续投向了站立在台上的李玉珺，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木梓也确实是有个好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还能保持气定神闲，这确实很难得。 难怪魏阳那小子要死心塌地跟李木梓走到一起！ 他又忍不住一声叹气。 …… 对于今晚而言，曹勇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的李玉珺有何反应。 之前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玉珺，此时也确实反倒镇定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 能被那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有啥不满足的？还有啥好害怕的？ 这是大部分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幸福感好吧！ 此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情确实反而放松了下来，于是干脆气定神闲地站在了那里，耐心等待视频的结束，以及魏阳的当众表白。 其实视频播放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 重头戏自然也就来了。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跟她就是天生注定的一对，我喜欢她，她也不可能逃出我的魔爪，既然如此，那我就该做点什么，来让她变成我胸口的朱砂痣，拥有她一生。” 视频中的一只羊，突然改变了画风，一下子就变得霸气无比，很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 视频也由此结尾。 这可是把大家给整懵了。 啥？ 前面你又是白月光，又是朱砂痣，各种好话都说尽了，只差一点就把李玉珺捧到天上去了，怎么到了最后，却变成了霸道总裁？ 不过大家想想也是，以魏阳的底气，他不管面对任何女人，都有资格说出如此硬气的话。 看来，这是涉及到以后的家庭话事权之争，所以在前面捧，到最后硬气，以免李玉珺飘到天上去了。 大家都这么想道。 于是，所有人又一次齐齐把关注的目光投注到了李玉珺身上，想看看她对此有何反应。 此时的李玉珺自然又有点懵。 她没想到，前面几乎把所有溢美之词都堆到了她身上来的魏阳，到了最后，却对她来了这么一句。 我跟你是天生的一对？ 我注定逃脱不了你的魔爪？ 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自信过头了一点？ 此时的她，很想硬气地问魏阳这么一句，可事到临头，她还是忍住了。 没办法，因为她确实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确实已经被魏阳拿捏住的，而且，她还知道，别看魏阳在视频中表现那么好，可真正的他，却是气人第一名。 于是她只是冷哼了一声后，转过了身来，直愣愣地看着魏阳，等待他的进一步行动。 她当然知道，既然魏阳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弄了这么一出，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向她送上定情信物，来一个当众告白。 至于定情信物，她都已经猜到了。 不就是那套他亲自设计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套装吗？ 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魏阳之所以在最后来这么一出，倒是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而是他觉得，他跟李玉珺之间的爱情故事，也确实是太平淡了一点，因此他干脆在最后来上这么一出，来弄点气氛出来。 仅此而已。 而视频结束之后，他微笑着走向了舞台中央的展示台，拿起了之前搁在台子上的首饰盒，又回道了李玉珺的面前。 “嗨，我心爱的姑娘，这是我亲自为你设计的定情信物，白月光与朱砂痣，你愿意接受它，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跟我相守一生吗？”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他把首饰盒打开，把里面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套装展示在了李玉珺眼前，然后单膝跪下。 别看他在视频的最后霸道总裁味十足，可一到当众表白阶段，却还是又把姿态给做足了。 此时的李玉珺却高高昂起了她那美丽的头颅，假装不屑地瞥了一眼首饰盒里的东西，摆出了一副不想表态的姿态。 不用说，这是在趁机拿捏魏阳了。 毕竟她作为女性，必须得表现矜持一点。 而且，她等待魏阳捅破那层窗户纸等了那么久，却被这可恶的家伙摆了这么一道，她觉得，假如自己答应得太爽快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一点。 当然，在内心里，此时的她其实是狂喜不已。 这是必然的。 毕竟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这么久。 还有，现在展示在她面前的这套极为精美也极为别致的首饰，可是那家伙亲自为她设计的，天底下独此一份，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于是，稍稍矜持了一下之后，她终于高傲地来了这么一句：“那我就勉强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吧。” 随着她的这一句，舞台两边的礼花筒同时响起。 礼花洒满了整个舞台。 第640章 我是被逼的 “那我就勉强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吧。” 随着李玉珺的这一句，一场精心准备的表白仪式也算是完美谢幕。 人群开始散去。 而幸福感十足的李玉珺，则在家人的陪伴之下，先回了魏阳的办公室。 正常来说，既然魏阳已经表白了，那接下来应该是一家人的欢聚时光，毕竟李玉珺一家人都特意赶过来捧场了，这对小情侣不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只不过大家还是得稍稍等上一等。 需要等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魏阳今晚可是卖出去了七八个亿的料子，还有着大把钱等着他去收。 “玉珺，恭喜啊。” 去到魏阳的办公室之后，李玉珺的嫂子杨青率先代表娘家人向李玉珺发出了贺喜。 很显然，在李家人眼里，今晚的李玉珺绝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那个女人，只不过老李作为父亲，席丽娟作为母亲，都不方便把这层意思向李玉珺表示出来，也只有杨青这个当嫂子的才不会有太多顾忌。 “姑姑，姑姑，魏叔叔送给你的是啥啊？” 懵懵懂懂地看了一晚上热闹的李天天好奇的却是还抱在李玉珺手里的那个大首饰盒。 这倒是正顺了李玉珺的意。 毕竟之前在台上，魏阳虽然将首饰盒打开了在她面前，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看，也顾不上让魏阳当场给她戴上。 而且，这种独一无二的东西，她也想在家人面前秀上一秀。 于是，顺着李天天的话，她再次把手中那个大首饰盒打开了，将它们展示在了大家眼前。 “哇，好漂亮啊，这真是魏阳自己设计的吗？” 在看到这条精美的首饰之后，杨青又不加掩饰地惊叫了出来，脸上还显露出了无比羡慕的神情。 也别怪她羡慕。 要知道，这套名为白月光与朱砂痣的首饰套装，虽然从价格上来说，并不是翡翠里面最贵的，甚至还比不上今晚在拍卖会上展示过的极品天空蓝首饰套装。 可是从用料上来说，它却是极为特别的。 整套首饰一共有七件。 一枚戒指。 一对耳钉。 一条手链。 一条极简版项链。 一条主项链。 其中任何一件，主宝石都是最最最顶级的玻璃种无色蛋面，辅宝石则是最为顶级的鸽血红极品红翡，除了用铂金来做造型镶嵌之外，并没有添加别的辅宝石，甚至连镶嵌常用的碎钻都没有。 可是从视觉效果来说，它们看起来确实十分别致跟耀眼。 为啥？ 因为最为顶级的白玻蛋面，它的珠光宝气，是只有反射光而没有荧光效果的钻石都不能比的，而极品鸽血红红翡小蛋面，跟顶级红宝石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情况下，再添加其它的宝石来辅助搭配都成了多余。 而作为设计师的魏阳，似乎也深谙这一点，因此他在设计时，根本就没想过再添加任何别的宝石，甚至连镶嵌材料，他都选用的是相对更为清雅的铂金，而不是更为富丽堂皇的黄金，以免它破坏了主宝石跟辅宝石搭配出来的独特意境感。 事实证明，这种极为清雅的设计风格，也确实更能把顶级翡翠的特色给凸显出来，也更为符合白月光与朱砂痣这一主题。 别人怎么看暂且不说，至少李玉珺是极为满意的，因此她不无骄傲地回道：“确实是他亲自设计的，而且还是我看着他设计的。” “对了，他原本就是学珠宝设计专业出声了。” 紧接着，她又得意地加了这么一句。 “哇塞，魏阳也太有才了，而且还对你这么用心，小妹，真的得恭喜你，这么好的男人，天底下都很难找第二个。” 杨青又忍不住羡慕地感慨道。 这种羡慕自然也是真的。 别看她是李玉珺的嫂子，并且她的丈夫李玉珺也在场，可她还是忍不住羡慕小姑子找了一个这么能干还这么有才，并且还对李玉珺如此用心的男朋友。 一提起这个，李玉珺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家伙很有才吗？ 这一点她承认。 可若是要说他对她很用心，这一点她就得稍稍打上一个问号了。 打问号的原因，除了她知道，魏阳根本就不是在所有事情上都对女人唯唯诺诺的男人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今天的这一出，惊喜是惊喜，但他的隐瞒，却至少让她煎熬了一两个星期。 她觉得这事有必要好好跟魏阳算算账。 当然，不是现在。 而是私下里。 接下来自然是愉快的聚餐时分。 可是今晚的这一餐对李玉珺来说，一点都谈不上愉快。 为啥？ 当然是因为身份的变化。 因为今晚的拍卖，魏阳跟上次一样，也是早早就预定好了维恩附近的餐馆，一等收款结束，就带着今晚前来帮忙的维恩员工，以及部分关系好的朋友前来聚餐。 在此之前，李玉珺虽然跟魏阳关系暧昧，但毕竟没有官宣，而且，她又是喜阳阳的人，因此，她完全可以不跟维恩的那些普通员工打交道。 可现在，今晚的表白仪式过后，她已经正式成为了魏阳的女朋友，按照古代的说法，已经相当于主母。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不适当表示一下？ 主母必须得有主母的风范啊！ 否则就是不合格。 尽管她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对于这种身份的突兀变化，也还是需要一个心理建设的过程。 事实上，今晚前来聚餐的，还远不止维恩那些帮忙的员工，还包括八鈅、温先生、光头文、何老板等这些熟悉的同行朋友，以及林大恩、郑西南等人。 这就导致了，尽管晚餐时，她一家人都被魏阳贴心地安排在一个小包厢，跟远道而来的欧阳女士、李春生在一起，可是在整个就餐过程中，还是有人络绎不绝地冲进来，向她跟魏阳贺喜、敬酒。 而她，也不得不跟着魏阳象征性地出去敬了一圈。 这可是弄得她相当的不习惯。 都怪这个玩突然袭击的家伙！ 很自然地，她又把账算到了魏阳头上。 算账的时刻也很快到来。 聚餐过后，人群又散去，她跟魏阳也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快说，谁让你弄这么一出的？” 一上车，她就气势汹汹地找魏阳算起账来。 正在开车的魏阳却很淡定地回道：“我是被逼的啊。” 李玉珺：“……” 第641章 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你是被逼的？ 李玉珺顿时被魏阳这有点无耻的一句又给弄懵圈了。 说实在的，她说是说要找魏阳算账，实际上却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在终于被挑破之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来跟魏阳单独相处，于是想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化解尴尬。 这就好比女人喜欢跟男人撒娇是一个道理。 谁知之前在众人面前还对她表现得情深款款的魏阳，一单独跟她在一起，竟然推卸起责任来。 这是为啥？ 是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她不禁纳闷地问道：“这种事谁能逼你啊？” “老李啊。” 魏阳又厚颜无耻地回了这么一句。 李玉珺一时又愣住了，她没想到，魏阳这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又把锅甩到了她父亲头上。 而且，魏阳这家伙也确实挺无耻，之前明明都已经跟她表白了，可是在席间，还是以老李称呼她父亲，一点都没有想要改口的意思。 这让她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我爸他怎么逼你了？” 这下，她是真正想兴师问罪了。 魏阳却不慌不忙的说道：“他逼我的地方多去了，第一次约我去你家做客，就是有预谋，这点你不否认吧？” 这一问，可是让李玉珺一下又泄气了。 确实，她也不得不承认，以她父亲的德性，那绝对是一种预谋，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在李家的家庭聚会日把魏阳给约过去。 说白了，还是想利用家庭聚会日的机会，来让她跟魏阳变相地相亲，只是他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早已跟魏阳认识。 “那除了那一次，还有吗？” 她不禁弱弱地问道。 “还有的多去了。 “每次跟我一见面，就逮住我问，魏阳，你觉得我家玉珺咋样……魏阳，你跟玉珺处得咋样了，有没有进展？” 魏阳惟妙惟肖地模仿老李的语气说道。 这下可是让李玉珺更加无话可说了。 以她对她父亲的了解，她确实相信，这种事老李绝对做得出来，毕竟在私下里，老李也一直在催促她，让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尽可能把魏阳给抓到手。 只是……既然你都已经向我表白了，还有必要把这种事说出来吗？ 你不知道这会弄得我很尴尬吗？ 于是，她又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这种事要是你自己不情愿，我爸能逼得了你吗？” “嘿嘿，我情愿肯定是情愿的，只不过表白仪式这一出，也确实是你爹逼我弄的，而且还相当的配合。” 魏阳又嬉皮笑脸地回道。 一听他说是自愿的，并没有想要反悔的意思，李玉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满的情绪也烟消云散，转而好奇地问道：“那表白仪式这事我爸又是怎么逼你的？” “这个啊……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带琳姐、郭姐、林大恩他们去看别墅的事吗……” 魏阳一边开车，一边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翻脸不认人的意思，而是在跟李玉珺挑破了关系之后，也还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关系的转变，于是只能以他最为拿手的气人方式，暂时来化解他跟李玉珺之间的尴尬。 但他毕竟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因此当然知道，气人这种事，必须得有度，一旦过了，就很容易伤感情，于是，他立即又转变了态度，耐心地跟李玉珺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而李玉珺需要的也正是这种态度。 其实此时的她也跟魏阳一样，不管是算账也好，兴师问罪也罢，都是想找个话题来化解两人之间关系突然改变这一过程中的尴尬。 因此，当魏阳耐心地跟她说起了表白仪式这事的由来之后，她心里一下就舒坦了。 男女之间，从普通朋友发展到男女朋友，会有一个明显的改变，那就是会变得无话不说，任何鸡毛蒜皮的琐事，都愿意跟对方分享。 而现在，魏阳的这种分享，立即就让她有了亲近的感觉。 但这种亲近的感觉，也一下又让她变得忐忑了起来。 为啥？ 当然是因为，当两人之间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后，亲密关系的建立，可不止是无话不说这么简单，还包括二人在身体上的零距离。 别看她之前在魏阳面前啥话都敢说，包括在第一次见魏阳，就表现得极其凶猛。 可事实上，她的那些彪言悍语，要么是从网上学的，要么是被她养生会所那些彪悍的女客户教的，真正的她，其实并没有过真正的情感经历，更别说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关系。 说白了，她就是典型的色厉内荏。 这让她忍不住担心，等一会回到家之后，两人又该如何相处，是各回各家，还是…… 她一下就变得忐忑了起来。 也因此闭上了嘴巴。 相比之下，有过感情经历的魏阳在这方面就要好上很多，而且，他的脸皮也早已修炼得比城墙还厚了。 于是，他见李玉珺一沉默，便又主动找话题道：“对了，再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 李玉珺不得不又开口应对。 魏阳却嘿嘿一笑，说：“既然你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那就是我的人了，那你会不会觉得，咱们再一人住一套房的话，会不会有点浪费啊？” 看着魏阳那坏坏的模样，李玉珺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警觉地问道：“你想干嘛？” “女人，我要退房。” 魏阳又坏笑着回道。 有过感情经历，尝过滋味的男人，也确实是要奔放很多，说起来，魏阳其实馋李玉珺已经馋了很久了，只不过之前一直碍于关系没挑明才强忍着。 现在，他也懒得继续装绅士，而是直接以相对较为委婉的方式，来了一记单刀直入。 这可是让原本就已经脸色泛红的李玉珺，脸上的红晕一下就延伸到了耳根子上。 她当然听明白了魏阳的意思。 于是本能地回道：“你想得美？” 这下轮到魏阳懵了。 他原本以为，之前在他面前就已经表现得很彪悍的李玉珺，一定也是有过经历的人，他这才懒得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藏着掖着。 谁知，李玉珺确实这样一种反应。 他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李玉珺：“……” 第642章 缺少一个台阶 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对于魏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李玉珺又很是无语了。 她发现，别看魏阳在工作中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很儒雅，勉强算得上是玉商里面难得的儒商，可是一到私下里，却啥话都有可能从他嘴里蹦出来，跟雅字压根就不沾边。 所以流氓才是他的本色？ 她忍不住怀疑道。 也好在她也不是省油的灯，魏阳这么一问，反倒激起了她的反抗欲，于是把脖子一梗，没好气地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你交过女朋友就很光荣？” 这就是广交朋友的好处。 在今天之前，其实她并没有问过魏阳的情感过往，可是在今天认识了姚之璇之后，却从姚之璇嘴里得知，魏阳在大学时是谈过一个女朋友的，并且还因此伤过心，结果导致一直到后来，都没再跟女性交往过。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把魏阳这一旧账给翻了出来。 这倒不是她对魏阳有过情感经历耿耿于怀，而是现在魏阳在招惹她，她不得不反击。 不过她还是小看魏阳的无耻了。 “光荣倒谈不上光荣，不过咱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在现在这么开放的时代，要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吃亏吗？” 他竟然又嬉皮笑脸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下可是让李玉珺彻底无语了。 她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普遍十几岁就开始谈朋友的时代，像她这种到了二十六都还没有过情感经历的人，确实是不多见的。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吃亏。 因此，对于魏阳的这一句，她还真是没法反驳了。 反驳是没法反驳，但并不代表她对魏阳的这一句没意见，她心说：我吃亏是吃亏了，最终还不是便宜你吗？ 她当然知道，就算现在已经是一个极为开放的年代，可就算是那些经验丰富的男人，都还是希望，自己找的老婆最好是原装货，否则的话，心里就会不舒服。 因此，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她虽然没有过完整的感情经历，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跟男的接触过，只不过她都坚持一点，那就是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比如说认定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她都不会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魏阳明明占了大便宜竟然还卖乖，她觉得有必要惩罚他一下。 她原本还想着，只要她跟魏阳的关系一挑破，既然两人都认定对方是真正的，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男女之间那点事，就顺其自然就好了。 毕竟她自己对那个也很好奇。 可现在她却决定，先拖上一拖，熬一熬这家伙再说。 谁让那家伙不会哄她开心呢？ 接下来自然是一路沉默。 车辆也很快回到了小区。 刚跟李玉珺挑明关系的魏阳，今晚也确实是心怀鬼胎，一停好车，刚进电梯，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拉李玉珺的手，谁知却被李玉珺不露痕迹地躲开。 上了楼之后，他原本还指望着，李玉珺能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他屋，然后泡上一壶茶，在他那熬到半夜三更都不肯离去。 谁知，一出电梯，李玉珺就径直走向了自己家门，开了门之后，勉强跟他说了一声晚安，就把大门紧闭了，独留他呆立在电梯口。 此时的魏阳也确实是被李玉珺的这一举措给弄迷糊了。 晚安？ 现在不是还挺早的吗？ 这是咋回事？ 怎么一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反而变得疏远了呢？ 对此，魏阳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他的设想，是今晚的表白仪式一弄，那李玉珺在感动之下，绝对会以身相许，两人在亲密关系上得以突破是水到渠成的事。 殊不知，人与人之间是有所不同的。 尤其是女人，则更是大不相同。 尽管他确实有过感情经历，但经验其实并不能算多，而且，单一的女人经验，未必能适用于所有的女人。 单从身份背景方面来说，他大学时的前女友，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而现在的李玉珺，绝对算是大家闺秀级别的女人。 像这个级别的女人，自我意识是很强的，并不会因为他是翡翠圈的新晋大富豪，就因此迁就他、迎合他。 这就导致了，今晚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生活却还得继续。 第二天一早，前一天晚上很晚才入睡的魏阳又一次被李玉珺的电话给吵醒来了。 “喂，醒了没？赶紧起来，该吃早餐了。” 电话里的李玉珺催促道。 很显然，她又一大早起来了，并且又特意为他准备了早餐。 这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昨晚弄的那一出会不会有点弄巧成拙，反而让李玉珺有心疏远他，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这纯粹是因为她确实还是个雏，在心理上尚未做好准备的缘故？ 他一边洗漱着，一边继续推测着其中的原因。 也别怪他老是在想这个问题，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他也是个男人，有着跟别的男人一样的欲望，别看他对别的女人不动声色，可是对于已经属于自己的女人，他却会心心念念地想着，如何来彻底拥有她，一起过没羞没臊的日子。 这实在是很正常。 很快，他就去到了李玉珺的屋里，并且顿时又是眼神一亮。 因为他发现，李玉珺除了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了精致的潮汕风味早餐以外，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她，已经戴上了他送她的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首饰套装。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心里肯定是有他的，而且还挺把他当一回事。 这让他原本已凉下去的心，一下子又热了起来，作为一个厚脸皮的男人，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李玉珺对面，早餐也不急着吃，而是盯着李玉珺狠狠地看了一会，来了一句：“哇，我媳妇好漂亮。” 这没皮没脸的一句，让李玉珺又忍不住脸一红，呸了一声道：“谁是你媳妇？不要脸，赶紧吃，吃完一会还得去标场提标呢。” 这已经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了。 这让魏阳胆子更是一肥，又嬉皮笑脸地旧话重提道：“提标的事简单，我倒是问你，到底啥时候给我退租，让我住你这边来啊？” 这让李玉珺又是脸一红。 她忍不住想说，这家伙，不会是那个什么上脑了吧？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也正是她在考虑的事情，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做他女朋友，那长期继续像现在这样分开住，那肯定不是事。 可问题是，让她怎么答应他呢？ 好像还缺少一个台阶啊！ 第643章 事情又要玩大了 作为一个尚未经历过情事的女人，想让她直接答应魏阳的这一要求，确实是有点为难她了，因此她觉得，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但一定需要一个让她感觉很自然的契机。 也就是一个台阶。 那咋办？ 作为女人，她当然是有优势的，于是她直接给了魏阳一个白眼，假装生气地说道：“赶紧吃你的饭，郭姐他们还在标场等咱们呢。” 这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心理优势。 换做是别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太大的拒绝魏阳的勇气，可李玉珺却没有这样的顾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甚至还会相对强势一点。 至于魏阳，别看他现在已经很牛，可作为屌丝出身，又在女人面前做惯了舔狗的他，还真是没有强迫李玉珺的勇气，于是无奈之下，他只能憋屈地吃起早餐来。 说起来，今天还真是有大事要干。 那就是去工厂提标。 正常来说，每次投标结束之后，投标结果经公示一天之后，那些没有任何争议的标，在公示当晚就会收到中标通知短信，然后在第二天，就可以去标场付款提标了。 很自然地，魏阳中标的那些料子，包括他自己投的，也包括郭岱君跟李春生帮他投的，都不会有任何争议，因此早在昨晚拍那块金丝种时，就已经收到了中标通知短信。 同样早在昨晚，他就已经跟郭岱君和李春生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标场那边提料子。 这可是价值几十个亿的大事，因此，就算他再某虫上脑，也不可能放着正事不顾，来继续跟李玉珺纠缠。 于是，他只能在匆匆填饱了一下肚子之后，带着李玉珺抵达了标场，跟已经到了的郭岱君和李春生汇合了，准备去付款提标。 相比之前的投标日，今天来公盘的人自然是少上了太多太多，连排队付款的窗口都是人员稀稀落落的，这让魏阳的付款过程可是相当的顺利。 只不过他没想到，当他带着郭岱君等人准备去提标时，就在公盘门口，他又被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光头文跟何老板给逮了个正着。 很显然，这两人也是过来提标的。 “魏总，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昨晚劳累过度，起不来床啊？” 一见到他，光头文就跟他开起了玩笑。 这车速，直飚二百码。 飚得魏阳差点吐血，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他忍不住没好气地回道：“哪都有你，你提你的标就是了，你管我啥时候来。” 光头文却不以为意，又厚着脸皮说道：“我的标嘛，提不提都无所谓，但你必须等啊，谁让你昨天把我跟老何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呢？” 这就是他跟何老板在公盘门口等魏阳的原因。 毕竟昨天魏阳可是在他们面前吹过牛，说他中标的那两块料子，一块能开出大片的高冰四彩，另一块则是全身都不变种的大块玻璃春。 这可是绝大部分人翡翠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看到的好东西，因此，他们必须在公盘堵到魏阳，等他把标给提了之后，又跟着他一起回去看热闹，看这两块料子是否跟魏阳所说的那样，真能开出价值好几十亿的好东西。 对此，魏阳实在是没脾气。 毕竟他昨天一时口嗨，就忍不住在光头文跟何老板面前炫耀了一把，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跟两块牛皮糖一样，连自己中的标都打算先放到一边，又要跟着他回去看热闹。 他不禁没好气地回道：“我又没说把标提回去后就立即开。” “我就不信你憋得住。” 光头文又嬉皮笑脸地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开，我跟老何就一直赖在你那里不走，直到你开了为止。” 他立即又使出了他的大绝招。 耍无赖。 而何老板则站在一边笑而不语，明显对光头文的说法表示赞同。 这让魏阳很是没招。 事实上，这两块料子一旦被提回去，他肯定是要开的，而且也正如光头文所说，他确实也憋不住。 毕竟他之所以投这两块料子，只是基于预判，而不是肯定，因此，他当然会在第一时间想要去验证它们。 “那随你们便吧。” 他只能无奈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提交了提标单，耐心地等待公盘工作人员把他的标运出来。 这一等，就是差不多个把小时。 而在此期间，打算跟着他一起回去看结果的人又多了一位，那就是他的准岳父老李。 老李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今天公盘提标，当然得来公盘逛上一圈秀存在，但他更关心的，还是魏阳自己中标的那两块料子。 至于理由，当然是跟光头文他们一样。 只不过老李的出现，却是让魏阳更加的不自在。 为啥？ 当然是他花了那么大的心思，竟然还没有把李玉珺给彻底给拿下，这让他在老李面前，莫名地心虚，总觉得老李看自己跟李玉珺的眼神怪怪的。 可老李毕竟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准老丈人，他总不能跟老李说，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吧？ 事实上，想凑这个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当他提完标，把料子运回维恩时，又发现，在维恩等他的人更多。 昨晚当过他爱情见证人的欧阳女士在。 昨天同样知道了这两块料子的八鈅跟温先生也在。 等着跟那块玻璃春料子原货主炫耀的林振东自然来了。 连带着昨天为了避嫌，惹李玉珺不开心的林琳，都又一次出现了。 至于林大恩跟郑西南就更是不必说了，他们早早地等在了林威龙的办公室，就等魏阳把标提回来，并且还顺带帮魏阳招待起了客人。 看来事情又要玩大了！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后悔。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口嗨，要在大家面前提前透露这两块料子的预判结果，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在曹勇那里憋了一口恶气暂时还没出掉。 只是他没有想到，大家对这两块料子的结果竟然是如此之期待，连料子都还没运回来，就有大部分在等着看结果了。 可他还能咋办？ 那就直接开了它们吧。 第644章 先扒个皮吧 为了满足一大票吃瓜群众难以抑制的好奇心，魏阳迫于无奈，只能决定立即对这两块刚拉回来的公盘料子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说起来，这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了，要知道，这两块料子里，最便宜的一块，也足足花了他3888万。 通常来说，像这种从公盘拍回来的价值过千万的料子，就算是改口料，换做是别的商家，至少也会拉上一大票懂行的同行朋友，研究上十天半个月，确定垮的概率很小才会进一步动刀。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大家却把那一惯例抛诸脑后不管了。 没办法，谁让魏阳不仅是有名的相玉高手，而且还是有名的快枪手呢？ 试问他动过的料子，哪一块不是稍稍看一下就动的，有哪一块料子会值得他研究个十天半个月再动？ 要怪就只能怪他太变态！ 不仅相玉的本事变态。 赚钱的本事同样也变态，两块价值一个多亿的料子虽然不便宜，大多数同行都未必玩得起，可是对光是昨晚就收入了七八个亿的魏阳来说，这根本就不算啥。 这就是大家有恃无恐的原因。 对此，魏阳也实属无奈。 那就动吧，反正迟早都是要动的，正好，借这个机会，是不是可以适当把打击报复曹勇的行动再稍稍往前推进一小步？ 他也忍不住想道。 对于派人盯梢他，想从他口袋里抢钱的曹勇，他的打击报复肯定是要继续的，但这必须讲究方式方法才行。 按照他跟老李商量好的对策，他的报复行动，至少要达成两个小目标，一是把曹勇从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上给撸下来，二是要让他在坪洲翡翠圈里身败名裂。 第一个小目标倒是好办，只要魏阳拿出足够的证据，再一报案，基本上就十拿九稳，就算未必能把曹勇送进大牢，让他丢掉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职位是最起码的。 毕竟主管单位那边，不会让一个在诚信经营上有污点的人，来担任珠宝协会这样一个维护诚信的组织的职位。 第二个小目标，则是得用上一些小伎俩了，最起码一点，那就是要尽量将此事弄得在坪洲翡翠圈都人尽皆知。 那就干脆利用这一机会再稍稍演一演？ 他立即就做出了这样一决定。 但接下来首先要做的，还是先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于是，他决定开始处理这两块刚运回来的料子。 当然是从相对便宜的那块多彩料子开始。 早在公盘之时，他第一眼便断定，这块重达130公斤，切面多裂的大料子，是一块下刀下错了位置，弹性空间极大的料子，一旦改刀，极有可能切出大片的高冰多彩玉肉来，让其价值大增。 事到如今，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这一判断。 只不过如何来对它进行改刀，却是一件技术活，因此，他当然得再细细研究一番，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下刀。 事实上，这块被一刀两半的130公斤的大料子，其原来的下刀位置并不是在正中间，而是在整块原石厚度的三分之一的位置下的刀，结果是整块原石被切出了一块重达四十多公斤的盖子部分，以及另一块重约八十多公斤的主体部分。 从整块原石的表现来看，有高冰表现的，其实是在原石的主体部分，因此盖子部分暂时是没有了太大的研究必要的，于是，魏阳自然是将精力放在了主体部分。 但这并没有花费他太长的时间。 很快，他便拿起了一支油性笔，在原石的主体部分勾勒出了两条线，当着大家的面，对正等待他指示的苏厂长吩咐道：“先安排人整个扒皮吧，先将这一部分扒出来。” 这方法绝对是够简单粗暴。 仅比直接来一刀稍稍好一点点。 但不得不说，对于这种多裂的料子来说，这却是最为稳妥的方式，因为只有把皮给扒干净，才能看清楚裂的走向，以及水路的宽窄及玉肉的整体表现等。 这种方式唯一的缺点，便是费时费人，于是，为了不让大家久等，他先把水路的位置简单勾勒了出来，这样一来，先把水路的位置扒出来，便大致知道这块料子最终的涨垮了。 “还是我亲自来吧。” 明知这是一件体力活，苏厂长却兴奋地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主动申请道。 也别怪他如此谨慎。 因为给这种高品质大料子扒皮，既是一件体力活，也是一件技术活，毕竟按照魏阳的说法，它的水路部分，种水可是达到了高冰，而且还是多彩，万一在扒皮的过程中不小心，切掉了一点点玉肉，都有可能是几十万的损失。 也确实如此，给这样的大料子扒皮，用开窗机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扒得完，而是只能用角磨机装上切割片，一点一点对料子的皮壳进行切割和打磨。 “你看着办吧。” 魏阳当然明白苏厂长的小心，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在苏厂长的吩咐下，几位加工厂的师傅又快速忙碌了起来，有人去找插线板从加工厂里拉电出来，有人去拉水管，好把给扒皮时用的冷却水给接出来，至于苏厂长自己，则亲自去找起了角磨机，以及扒皮用的金刚石切割片。 至于那大半块已经被魏阳画了线的原石，则又一次被大家给团团围住了。 大家又一次研究起这块原石的皮壳来。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说法，这是一块有可能乌鸡变凤凰的料子，假如正如他所说，这块料子存在着一条巴掌宽的水路，切出来之后，有可能是高冰多彩的话，那它最终的价值，将在三千多万的基础上，再翻个十倍都还远远不止。 因此，一旦把它给研究透了，那就是能挣大钱的本事，大家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一难得的学习机会。 而魏阳所勾勒出来的那两条线，应该就是水路的轮廓。 这位置真能切出大片的高冰多彩玉肉来吗？ 大家研究的是这个。 答案即将揭晓。 第645章 确实是神了 这块料子真能切出大片的高冰多彩水路？ 正在看料子的众人忍不住怀疑道。 尤其是林大恩。 论对料子的了解，在这么多人里，除了魏阳以外，应该就数既卖了几十年料子，也是小矿主的林大恩最厉害，可是他看了好一阵子，也不敢像魏阳那么笃定，这块料子就一定能切出大片的高冰多彩玉肉来。 这又是为啥？ 当然是跟缅甸那边绝大部分矿主的切料习惯有关。 通常来说，越是小矿主，因为料子来得很不容易，因此对料子就会越珍惜，一旦挖到稍微过得去的料子，就必定用到一道程序，那就是洗料子。 缅甸的所谓洗料子，可不是把料子皮壳上附着的泥沙、矿渣洗去那么简单，而是用铁刷子把料子的表现彻底洗出来，有必要的话，还会用上小铁锤、柠檬等辅助工具，把料子的皮壳都弄掉一部分，洗出人工脱沙表现。 而越是大矿主，因为挖到的料子实在是太多太多，料子根本就洗不过来，因此，能使用机器把料子表面的泥沙洗掉就相当不错了，至于料子表皮上黏得很紧的腊壳、矿渣等，根本就不会去动它。 能切的料子，就直接来一刀。 没必要切的料子，就打包卖。 这就导致了，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行家，想通过料子的皮壳表现，非常准确地判断料子内部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 除非是那些非常厉害的相玉高手。 而这块料子，就是一块典型的出自大矿主之手的大料子。 因为料子的品质够高，因此从皮壳上来观察，表现肯定是相对较为明显的，但因为料子的沙粒足够细，而且料子的皮壳上还附着有没完全脱落的腊壳、矿渣等，这就导致了，就算对料子的判断已相当老到的林大恩，也不敢像魏阳那样笃定，这块料子一定就能切出高冰多彩玉肉来。 他的相玉本事真的高到这种程度了吗？ 在他看来，能达到这种境界的相玉师，他至今为止都只碰到了一个，那就是他曾经的师父严青。 而现在，一旦魏阳的预判一会得以验证，这就意味着，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在相玉水平上已直追当年的严青。 真有这种可能？ 一想起这个，林大恩心里有百般不是滋味。 说起来，他这次来坪洲，在心理上确实是受尽了折磨。 先是料子这一块，他原本是想着向魏阳示个好，给几块料子给他玩，谁知魏阳竟然是一爆再爆，结果弄得他连这单生意都差点大亏，也好在这次公盘的料子价格上又稍稍涨了一点，才让他亏得不算太多。 然后又是公司这一块。 他原本想着，跟魏阳示个好，把魏阳留在维恩，就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谁知，人是留住了，结果却弄得林威龙这个公司总裁差不多成为了摆设，搞得他也进退两难。 再有就是在业界的影响力这一块。 当他刚来坪洲时，魏阳还只是维恩的一个普通员工，虽然在维恩内部小有名气，但在业界基本上还无人知晓。 可现在呢？ 现在除了坪洲本地的玉商把他当财神爷以外，连欧阳女士、李春生这样的业界权威都成为了他的座上宾，甚至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捧他。 至于财富方面就更是不必说了。 在他来坪洲之前，魏阳虽然已经赚了点小钱，但跟他相比，还是不值一提，可是在他来坪洲之后的这短短一阵时间内，魏阳积攒了多少连他都羡慕的财富？ 反正他现在已经算不清了，只知道至少是二三十个亿起步。 最后就是相玉水平这一块。 他原本以为，魏阳的相玉水平虽然也还算过得去，但还不至于到变态的程度，可后来他却发现，原来是魏阳那家伙在前面有所隐瞒，实际上，年纪轻轻的他水平已直追当年的严青。 综合这些，就确实让他很是难受了。 一方面，他又想跟魏阳交好，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把他二儿子从缅甸那边送过来，给魏阳来当徒弟，好把他那高明的相玉水平学到手。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再让魏阳继续留在维恩已经不合适了，想让他走人，但这样势必又会因此跟魏阳生隙。 这还真是让他难以抉择。 唉，还是先看这两块料子开了再说吧！ 暗暗一声叹息之后，他站了起来，等待刚把角磨机拿过来的苏厂长来给这块料子扒皮，以验证魏阳的预判是否正确。 揭晓结果的时刻确实也要来了。 等电和水都准备好后，手拿角磨机的苏厂长先请示起了魏阳：“魏总，先动哪里？” 也别怪他谨慎，毕竟这是有可能价值很多个亿的极品多彩料子，他生怕扒得不好，让魏阳蒙受损失。 魏阳却很随意地说道：“画了线的地方你随便蹭吧，先蹭几个小口出来看看。” 听魏阳这么一说，苏厂长这才把心放了下来，手拿角磨机蹲到了地上，细细看了一下之后，打开了角磨机，就着冷却水，小心翼翼地在料子的一处皮壳上蹭了起来。 而原本让开了位置的众多大佬级围观群众，也又一次凑了过来，想要看料子皮壳被蹭开后的表现。 相比开窗机来扒皮，用角磨机磨皮自然要快上了很多，因此就算苏厂长再小心，在连番蹭了几下，把料子一小处位置的皮壳和明显的白雾层蹭开之后，黝黑黝黑的玉肉便露了出来。 “哇，黑了，黑了，这么黑，种水绝对到了高冰！” 性格上最为活跃的光头文直接惊叫了出来。 是的，料子被蹭开的位置，确实黑得非常明显，以行家的阳光来看，种水至少到了高冰。 魏阳的预判又一次被精准地证明了。 要知道，光是从切面来看，种水达到了高冰的地方仅仅只有小小的一块，而现在皮壳被蹭开的位置，从魏阳划线的情况来看，明显是跟切面上的那点高冰表现相连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确实又像魏阳所预判的那样，极有可能切出大片大片的高冰多彩玉肉来。 确实是神了！ 第646章 等待毁灭吧 事实证明，这块料子确实存在着一条巴掌宽的大水路。 假如说，苏厂长最开始的那一蹭，还只能证明存在这种可能的话，那他接下来接连蹭了好几处地方，都露出了黝黑的玉肉之后，基本上已经肯定了这一点。 最为关键的是，顺着魏阳划线的位置去看，可能是因为这是水路，玉肉的致密度比非水路部分还要高上一两分的缘故，这一方向的裂也明显相对要少上一些，按照这一情况，还真有可能像魏阳预判的那样，切出高冰种的多彩手镯来。 这就了不得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高种水的多彩手镯有多珍贵。 早在2011年，前首富，有名的一个小目标的王老板，就曾在拍卖会上花了1700万拍下了一条三彩的手镯送给自己的夫人当礼物。 而那条手镯，种水仅仅是接近高冰种，至于颜色，也只是白、黄、绿三色，也就是所谓的伪三彩。 而眼前这块料子，种水是妥妥的到了高冰，而颜色则是蓝、绿、紫再加白，妥妥的真三彩或伪四彩。 因此，一旦从这块料子里取出一条四彩手镯来，那价值绝对比王首富拍下的那条还要高上不少。 高多少？ 因为真正的高种水三彩手镯，或者是伪四彩手镯，在市面上实在是太罕见，因此就算在场的人都是老行家，都很难估量其价值。 大家只知道，王首富2011年拍下的那条伪三彩手镯，放到现在再来卖的话，价格至少在四五千万以上。 “夫人，这块料子真要能取出高冰四彩手镯的话，那得值多少钱？” 光头文很直接地向在场对高货翡翠最权威的欧阳女士虚心请教道。 此时的欧阳女士，正拿着强光手电，爱不释手地挨个看着刚被苏厂长用角磨机蹭出来的开窗口，面对光头文的请教，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太好估算，至少是两亿起步。” 因为高冰多彩手镯在整个翡翠界都极为罕见，其罕见程度比帝王绿手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就算权威如欧阳女士，也无法给出准确的估价，只能给个大致数字。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大家给震惊到了。 比如说林大恩，在听了欧阳女士的估价之后，他又悄悄地给这块料子估起价来。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水路部分可是有巴掌宽，按照这一表现，光是水路部分，至少就能取出十公斤左右的高冰种多彩玉肉。 按照一公斤玉肉可以取三条左右的手镯来算，就算这块料子存在明显的裂痕，每公斤取一条手镯应该不成问题吧？ 十公斤高冰种玉肉就至少能取十条手镯！ 就算这十条手镯中，仅有两三条是真三彩伪四彩，那光是这几条高冰种多彩手镯，就不得价值至少六个亿以上？ 至于剩下的部分，打价两三个亿应该不过分吧？ 这么算下来，这块料子的总体价值，不起码得八九个亿？ 而魏阳为他所花的成本，仅仅是三千多万还不到四千万而已。 三四千万买入，随便让人剐蹭几下，就变成至少八九个亿，这钱未免也来得太容易了一点吧！ 这一算，林大恩又忍不住暗暗嫉妒了起来。 至于光头文，则是直接把内心的羡慕给说了出来：“我去，早知道这样，我就花上一个亿，从魏总手里把这块料子给抢到手就好了。” 这就给了魏阳临场发挥的机会。 他原本就有心利用这一机会，把曹勇的名声给搞臭，现在机会总算是来了。 他顺着光头文的话说：“说明你还不够狠，你要是狠的话，就该专门派个人来跟踪我，把我对哪些料子感兴趣，最终投了啥价，都通通偷拍下来，那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他这么一说，光头文还以为他是在取笑他，立即就赔上笑脸道：“那我可不敢，我要是敢那么干的话，那以后都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说起来，别看光头文在很多时候，都是在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行事风格稍稍有些出格，但毕竟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因此连忙洗白起了自己。 “所以你得向曹会长学习啊，你看这次投标，我一共投了十块料子，结果其中八块都被曹会长抢去了，没被抢走的这两块，还是我在投标之前临时修改了投标价，才侥幸得手。” 魏阳却又说道。 此言一出，绝对是语惊四座。 “不是吧？有这种事？” 光头文直接惊问道。 而在场的其他人，除了极少数知情者以为，也全都显露出了惊讶的深情。 要知道，魏阳这么说，可是在指名道姓地说曹勇了，而且联系他的上文，意思是说曹勇先派人跟踪了魏阳，把他的投标价都给偷拍了下来，然后把魏阳看中的大部分料子都给抢走了。 这就严重了。 因为这种话一旦传出去，绝对会对曹勇的声誉造成极大的影响，假如只是指控，而不能证实的话，那也倒罢了，可一旦被证实，就会让曹勇剩余扫地。 因此，连何老板都忍不住连忙提醒道：“魏总，你确定？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啊！” 也别怪他谨慎。 要知道，他可是知晓魏阳跟曹勇之间的恩怨的，而且，他跟曹勇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两家常有生意往来，因此他并不希望魏阳口不择言，做虚假指控，从而导致他跟曹勇之间的恩怨进一步扩大化。 “这还能有假？来，我把我投过的标单给你们看看，你们再对比一下开标结果，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魏阳直接拿出了手机，调出了自己的那些假投标单，展示在了大家面前。 这下想要判断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就简单了。 要知道，投标结果一公示，大家都在第一时间去看了，并且按照绝大部分人的习惯，同时也会把公示结果给拍下来。 现在，既然魏阳手里有自己的投标底单，那把投标公示结果也调出来，两两一对比，结果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这么大的瓜，大家肯定不会放过。 光头文二话不说，就调出了自己拍下的投标公示结果，跟魏阳的底单一一对比了起来。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尽管投标结果上并没有公布中标单位的名称，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魏阳底标单上的那些料子，确实是被同一家公司给抢走了。 而且，巧合的是，中标价也正好只比魏阳的投标价高出那么一丢丢。 基本上实锤了。 但何老板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魏总，你确定这是曹勇的公司？” “大家不必怀疑，我已经核对过了，就是曹勇的公司。” 关键时刻，老李出声了。 这下真的被实锤了。 第647章 抱不平 曹勇竟然派人盯梢魏阳，在公盘抢他投标的料子，并且一抢就是七八块！ 这一消息被实锤之后，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消息肯定是够劲爆的，只不过大家并不会因为跟魏阳关系好，就一定会表现得义愤填膺，这是因为，毕竟曹勇在行业内的影响力也摆在那里，大家不可能为了魏阳而明着跟曹勇去作对。 因此，就算之前话一向很多的光头文，也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问道：“那你岂不是损失大了？” 他明智地将话题转移到了魏阳被抢去的料子上。 而其他人更关心的，也确实是这个点，毕竟魏阳到手的这两块料子，其中一块已经被验证了是超级暴涨，另一块很有可能也是如此，因此大家忍不住好奇，被曹勇抢去的那七块料子，又会让魏阳因此损失多少？ 于是，大家又齐刷刷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回答这一问题。 这问题也确实是不能回答，毕竟那是他挖的坑，在曹勇把料子切了之前，尤其是最贵的那块料子没切之前，他不可能再透露半丝信息，以免另生变故。 事实上，他现在透露曹勇抢他料子的事，目的其实也有打草惊蛇，逼迫曹勇尽快切料子的意思。 然后等曹勇抢的那些料子一动，他就会继续出手，请司法机关出手，彻底把曹勇给拉下马。 “算了，不聊这事了。” 他假装憋屈地回道。 他的这种憋屈，也确实容易博人同情，当苏厂长继续开始给那块多彩料子扒皮之后，闲下来的何老板，开始想替魏阳打抱不平了。 别看他跟曹勇也是多年的，生意上经常有往来，但对于曹勇这种派人盯梢，然后盯着魏阳抢料子的行为，也还是觉得很不耻，于是，趁着等料子扒皮的空隙，他默默地去到了维恩的销售大厅，找了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坐了下来，开始给曹勇发信息。 “老曹，听说这次公盘你收获不是一般的大？” “还行，侥幸中了几块料子。” “真的是侥幸吗？我看连本次公盘的标王都差点成你的了吧！” …… 何老板开始试探起曹勇来。 说起来他也确实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曹勇从魏阳手里抢的料子还真是不少，总投标价值达到两亿五千多万。 其中贵的一块，竟然高达一亿一千九百万，离本届公盘的标王一亿两千二百万仅有一步之遥，属于本届公盘的第二高标价。 这让他忍不住想，魏阳仅投了3888万的那块料子，都切出价值近十亿的高冰多彩翡翠来了，那被曹勇抢去的这块更贵的，分解之后的价值又将是何等的了不得？ “哈哈，真的只是侥幸，总共花了两三个亿，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本给收回来了。” 曹勇的信息很快又来了。 只是这一回信更是让何老板对他很不齿，他心说，都铁证如山了，你还在跟我装？ 于是，他立即又回了一句：“呵呵，老曹，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我送你一句话吧，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还是少干为好，以免坏了自己几十年下来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名声。” …… 何老板的这一句，绝对是曹勇所没预料到的。 今天的他，当然也是跟别的玉商一样，到公盘提自己中标的料子。 在此之前，他原本还担心，自己抢魏阳料子的事，是有可能被魏阳发现，从而引起争议的，可昨天他来魏阳那里拍那块金丝种料子时却发现，魏阳似乎对此没任何反应。 而他在昨天晚上也如期收到了中标通知短信。 那还等啥？ 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他自然是利用了自己的职位优势，抢在第一个付了中标款，然后赶在魏阳他们之前把中标料子运回了公司。 当他收到何老板的短信时，就正在一遍接一遍地看他到手的那些料子，想着如何来切它们，让它们变成十亿二十亿三十亿。 这么多好料子抢到手，他自然有些得意，于是，在收到何老板的信息之后，免不了假装谦虚地炫耀了一番。 只不过他没想到，何老板最后竟然给他发来了这样一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啥意思？ 难不成我从魏阳手里抢料子的事，已经被魏阳给发现了？ 一联想到何老板跟魏阳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一下就变得警觉了起来，原本已放下的心，也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别看料子已经到了他手里，差不多已既成事实，也别看他早已预料到有这种最坏的情况出现，并且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可一旦事情暴露，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心慌。 于是他憋不住了，直接一个电话给何老板拨了过去。 “老何，你这话几个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现在人在魏阳这里。” 电话里，何老板的回应语气稍稍有点冷，并且直接说出了让曹勇最为担心的一句。 他人在魏阳那里！ 这说明魏阳确实已经发现了他抢标的事。 这确实让他的心进一步吊了起来。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你人在魏阳那里又怎么啦？这种事你有必要向我汇报吗？” “我听魏阳说，他投标的料子，十块被你抢了七块，这真的是巧合吗？” 让曹勇最为担心的一句来了。 他没想到，一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何老板，竟然在电话里很直接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这是想替魏阳兴师问罪吗？ 这自然是有些让他恼羞成怒，但他却不得不故意装糊涂道：“有这回事？原来我中标的那些料子，也被魏阳看中了啊？不过这有啥不正常的，我跟他都是做高端料子的，大家看中同样的料子没啥好稀奇的，关键就在于谁更能给得起价钱。” 他直接搬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是的，早在抢标之时，他就已经预料到，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迟早会被魏阳知道，因此，他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说我抢你料子，你有证据吗？ 公盘的料子讲究的不就是价高者得吗？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打死也不认账，你能拿我咋办？ 对于他的这样一副嘴脸，想替魏阳抱不平的何老板也确实很无奈，于是只能随便应付了一声，便挂了曹勇的电话。 别看曹勇嘴上说不担心，可何老板的这通电话，还是让他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在挂了电话之后，他看着刚运回来还没多久的那些料子，皱着眉头思考起新的应对之策来。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648章 振奋人心的时刻又来了 在收到何老板的信息后，此时的曹勇也确实是有点慌。 慌的原因就在于心里有鬼。 别看他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可事实上，他也知道，他的应对之策其实是一点都不保险的。 首先，只要魏阳将此事宣传出去，不管他有没有证据，都能让他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都身败名裂，就好比今天他的老朋友，何老板就主动来质疑他那样。 其次，有着李木梓做靠山的魏阳，一旦打算走法律途径来告他，是可以从珠宝协会的途径拿到公盘的投标记录的。 尽管这些投标记录并不一定能坐实他的罪名，但还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比如说，司法机关暂时查封他中标的料子等。 说白了，魏阳能考虑到的，他也全都想到了，因此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非常不利的境地的。 那咋办？ 先将所有中标的料子大卸八块，让它们看不到原有的样子再说！ 他心里顿时又冒出这样一决定。 他觉得这样才是最明智的。 要知道，此事一旦传出去，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他的名誉也一定会受损，那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得从利益方面来找补，不能最后弄得个名利双败。 假如能因此收获个几亿甚至上十亿，那点名誉受损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大的收益，已足够他吃喝一辈子了好吧！ 于是，他立即安排起了人手，来将他中标的那些料子上切机，准备大卸八块。 至于他自己，则是直接盯上了那块包头绿的料子，在给料子在带绿的部分稍下一点画了一条切割线上机之后，他哪也不打算去了，直接守在了切机旁边，耐心等待那包绿被切出来。 与此同时，魏阳这边，也已经准备对那块玻璃春料子下手了。 这是必然的。 当那块多彩料子被多处开窗，确实存在一条大水路之后，那块料子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就是整个扒皮看裂，来决定如何下刀。 这当然需要时间。 于是，一大票吃瓜群众顿时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块玻璃春料子上。 按照魏阳的说法，这可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整体都不变种的玻璃春料子，假如说他预判的再次正确的话，那这块料子的总体价值，比前面那块高冰多彩料子还要高上不少。 有多高？ 假如料子多裂，没手镯位的话，这种品质的玻璃春玉肉，至少也在一千五百万一公斤以上，因为就算用它来磨蛋面，小小的一颗也价值不菲，随便一颗都是六位数起步，鸽子蛋直接上百万一颗的那种。 这么算下来，60公斤玉肉就差不多价值九个亿以上。 而从这块料子的整体表现来看，虽然开窗处存在纵横交错的大裂，没有手镯位，可没开窗的位置，是明显存在不少手镯位的，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能切出玻璃春手镯，那它的价值还有可能倍增。 二十亿以上？ 可能还打不住！ 这就是大家对这块料子的期待更高的原因。 就连老李都按捺不住，直接跟魏阳说：“既然现在有空，不如把这块料子也戳几个洞看看？” 对于准老丈人的要求，魏阳能说不吗？ 于是他去了趟楼上，把自己的开窗机给搬了下来。 别看前面那块多彩料子，他是吩咐苏厂长用角磨机简单粗暴地来扒皮，可是对于这块料子，就不能这么粗暴了。 不能粗暴的原因，就在于这块料子有着太高的收藏价值。 按照魏阳的标准，一块料子是否具备收藏价值，主要取决于三点。 看种。 看色。 看特色。 单纯看种的话，至少得玻璃种，连高冰他都嫌弃。 说起来，其实那块带高冰水路的多彩料子，也是很有收藏价值的，只不过因为它既存在变种的情况，也是切过一刀的改口料，因此，就算想收藏它，最好的办法，要么是把水路部分整体切出来收藏，要么是做出成品收藏。 而这块玻璃春料子，不仅种水达到了他的要求，而且还带色，并且还是整块的，因此，对它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是先大面积整体开窗，然后将开窗位抛光后整体先收藏一段时间再说。 反正现在的他又不怎么缺钱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用开窗机来处理它，把它当成精细活来干。 于是，他亲自上了。 人群又一次围了过来，急于知道结果的老李，一手拿着一支强光手电，一手举着一个冷却用的水瓶，准备给魏阳来打下手。 振奋人心的时刻又来了！ 开窗当然是个技术活，不过对于魏阳来说，对于这块料子，他是心里有数的，想要知道它是不是全身不变种，首先要验证的，就是开窗部位边缘的泛白，到底是变种还是裂隙周边的棉。 于是，他直接在开窗部位一条裂隙的另一边一针扎了下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在给翡翠开窗这一点上也很实用，当开窗机手柄上快速旋转的针头一接触到皮壳，他便知道…… 有了！ 这确实是一种建立在经验之上的感觉。 开窗开多了的人都知道，种越嫩的料子，针就越容易扎下去，嫩空的料子，针扎下去就像碰到豆腐渣一样，而料子的种水一旦到正冰以上，针扎下去以后，皮还好说，可一旦开到玉肉，就会有开不动的感觉，很容易烧针。 至于达到玻璃种的料子，那就更是不必说了，别说是玉肉，就算是已经风化的皮壳，也会跟冰种玉肉一样坚硬。 而像这种木那场口的包浆皮料子，想要它的种水达到玻璃，首先对皮壳就有要求，那就是皮薄、皮紧，一旦下针很容易，基本上就没希望了。 而现在，他一针下去，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块料子的皮绝对够紧的，于是，他加力压了下去，压进去也就一个毫米多一点，他便又把针头抬了起来。 “哇~” 围观的人群顿时又是一阵惊呼。 惊呼的原因就在于，从这一个小小的针孔处，大家都清晰地看到了漆黑如墨的玉肉。 这正是玻璃种的表现。 又神准了！ 第649章 镇馆之宝 竟然又神准了！ 尽管魏阳还仅仅只是在原石上扎了一个小洞，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其实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块原石最大的赌点，就是变种，而魏阳现在扎的这个小洞，就离原开窗口仅隔三公分左右的距离，但跟开窗口之间，却隔着一条明显的裂痕。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原开窗口边缘的露白，并不是变种，而是因裂隙存在而造成的白棉。 在赌石界，向来就有裂隔色、裂隔种的说法，意思是说裂隙的存在，可能会阻断颜色，也有可能会阻断种水导致变种，而现在既然裂隙的存在，并没有导致变种情况的发生，那还用担心什么？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是一块木那场口的包浆皮料子，整块料子的皮壳、沙粒都表现得极为一致，而木那场口又以内化出名，越往里，种就越好。 这也就意味着，既然料子的表层都达到了玻璃种品质，并且还不存在变种的情况，那里面的玉肉就更加没必要担心了。 也确实没必要担心。 为了证明这块料子确实不存在变种的情况，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阳又接连在料子的好几处位置都扎出了一个小洞来。 很自然地，大家看到的都是漆黑如墨的玉肉。 魏阳这家伙，又赚大了！ 不少人也又一次羡慕了起来。 这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事，要知道，这可是一块重达69公斤的大料子，假如整块都是玻璃春的话，那它最终开出来后的价值，起码是十几二十个亿。 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 因为从料子的皮壳表现来看，局部竟然还有绿花的表现，按照木那有色必进的说法，这块料子的内部，还有可能开出春彩来。 而一条玻璃种的春彩手镯，市场价至少是亿元起步。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的上限有着无限的可能，假如将它盘货的话，弄个二三十亿的货品出来估计没难度。 一块料子就价值二三十亿！ 这么多钱，就算业界最牛的翡翠人，一辈子能赚到吗？ 而在魏阳这里，却是去公盘走一趟的事。 这让大家能不羡慕吗？ 也好在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已经习惯了魏阳的各种暴发，从几万到几十万，几十万到几百万，几百万到几千万，几千万到几个亿，几个亿再到十几亿…… 在经过了这样一个渐进式的习惯过程之后，很多人已经变得逐渐麻木了，因此羡慕归羡慕，但不至于还有太强的嫉妒和恨的情绪存在。 除了个别人以外。 当然，也有连羡慕情绪都不会有，只有替魏阳开心的。 比如说李玉珺、郭岱君等自己人。 作为准岳父，老李也算是没有羡慕只有替魏阳开心的一个，但现在的他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为啥？ 因为他发现，这么珍贵的料子，在魏阳眼里，似乎变得不值钱了似的，拿着个开窗机在料子上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根本就没有把它当成珍品去慢慢开窗的打算。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这小子，手中的钱越多，好料子越多，就越来越不把料子当一回事了！ 这下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手中的水壶一挪，冲魏阳说：“你停下。” “怎么啦？” 正戳洞戳得正过瘾的魏阳愣了一下，关了手中的开窗机。 老李则又问道：“你的这块料子，应该短时间内没打算卖吧？” 魏阳立即又点了点头。 也确实如此，换做是之前急缺资金的他，那不管啥好料子到他手里，都有可能是变现的商品。 可现在的他，半块金丝种的料子，收入了八个多亿，那块满豆绿的料子，在卖给欧阳女士、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一共十片之后，也收入了近五个亿，因此，对于最近的他来说，资金确实又不成问题了。 再退一步说，就算接下来还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十月的香港秋拍又大笔入账，再加上还有那块多彩料子也可以变现。 因此，这块玻璃春料子，虽然价值是他到目前为止最高的一块，但确实没有将它变现的意思。 “既然没打算变现，那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老李立即说道，紧接着，他解释道：“等你的私家珍藏馆改造好之后，总得要点好东西来当镇馆之宝，原石的话，就暂时用这块吧。” 这就是他打算亲自上手的真正用意。 要说他对魏阳最为在意的，已不再是魏阳到底能赚多少钱，而是他的极品藏家之路能不能顺利走下去，并且能不能在整个珠宝玉石界都做出极大的名气和成就。 因此，在这块料子被证实是整块都不变种的极品玻璃春料子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它当成魏阳私家珍藏馆的镇馆之宝。 说起来，这块料子也确实具备成为镇馆之宝的资格。 别看魏阳手头的极品料子并不少，就连帝王绿料子，在切了一块之后，手中都还另外有一块。 可是能被当成镇馆之宝的极品，除了品质得够高之外，还有一点也是极为重要的，那就是市场价值足够高。 魏阳手中的其它极品料子，虽然品质够高，但论个头，以及论市场价值，都远不如这一块，因此，此时老李想的就是，把这块料子开出极为漂亮的窗，然后当成镇馆之宝展示在魏阳的私家珍藏馆里。 这事也确实得做准备了。 要知道，魏阳买下的别墅，已经在地产商的协助之下，完成了改造报建的所有申报手续，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工了。 而这种不涉及到楼房结构变动的工程，顶多三个月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改造装修工作。 因为想让这块料子成为私家珍藏馆的镇馆之宝，因此在老李看来，魏阳这种东戳一个洞，西戳一个洞的开窗手法，实在是暴殄天物，于是他看不下去了，准备亲自来接手这事。 说起来，别看魏阳的相玉水平远胜于他，可是论开窗技巧，却是不如他的。 魏阳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在弄清楚老李的用意之后，他笑了笑，便把手中的开窗手柄让了出来。 不用说，他其实巴不得如此。 只是连他都没想到，老李这一开，又有新的惊喜。 第650章 这惊喜有点大 在开窗这码事上，浸淫此道几十年的老李也确实要比魏阳更专业，最起码要有耐心很多。 魏阳开窗，是确定原石全身有没有变种，所以是东戳一下，西戳一下，在原石表面上戳出了很多小洞来。 而老李开窗，优先考虑的却是如何将整块原石的价值和美充分展示出来。 于是，在从魏阳手中接过了开窗机手柄后，并没有立即下手，而是先把它搁在了一边，让人帮忙把整块原石都翻了个个，又细细看了好几遍。 这一看，也确实又给了魏阳新的惊喜。 他在原石的底部，竟然又找到了好几条断断续续、若隐若现的，由小色花所组成的小色带。 这种类似色花的小色带，假如放在种水一般的原石上，是不会对原石原本的价值有太大提升的，可一旦到了种水较高的翡翠原石上，就会一色值千金，一点点色的存在，都会对原石价值有很大的提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翡翠成品制作领域，向来就有裹底、借底、放堂等说法，大概意思是只要翡翠的种水足够高，底子足够干净，一点点色的存在，通过特色的加工手法，就能让翡翠带色部位整个都呈现出满色的效果。 再具体到这块原石。 这些若隐若现的小色带，当然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这块原石之前的货主，应该不可能没发现它，只不过在原货主看来，这块原石只有顶部的开窗部位达到了玻璃种，其它部位都变种了，也就忽略了它的存在。 而它被运到公盘之后，因为这条小色带是在原石的底部，再加上它又重达69公斤，不那么容易搬动，于是很少有玉商去翻动它查看底部。 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原石顶部的开窗位了。 包括魏阳。 而现在，这块原石已经被魏阳确定全身都不变种了，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色花小色带的存在有多值钱？ 无可估量。 要知道，这原本就是一块大面积带春的玻璃种料子，一条玻璃春手镯，原本就已经价值不菲，而这些色花小色带的存在，就意味着，这块料子将大有希望出很多条玻璃春带彩的手镯来。 玻璃春带彩手镯！ 这样的极品，其罕见程度，并不弱于帝王绿手镯的存在，因此在价值上，基本上也都是亿元起步。 而且，这种顶级手镯，因为太过于稀有，至今为止都还没有过具体的成交记录，因此就算是欧阳女士这样的顶级业界权威，也无法准确给它估价。 唯一可以作为参考的，是2012年云南国际珠宝展公开展出过的一条当时就已经标价9000万的翡翠手镯。 那条手镯跟这块料子的一样，也是玻璃种，带飘逸的条形色花，虽然手镯不是满绿，可是在裹底、放堂等效果之下，绿色却像是一股仙气飘在其中，看起来通透又飘逸，给人很有韵味的感觉。 而这块料子，可是还带春底的，玻璃种春底带翠，一旦这样的手镯被压出来，价值又怎么了得？ 因此，当这些色花小色带呈现在了大家眼前时，连欧阳女士都按捺不住了，催促道：“李会长，你赶紧把这些位置也擦开看看。” 很显然，连她都急于知道，这块料子的地步，是不是同样也没变种，会不会还有春底，以及这些色花小色带完全擦出来后的效果。 至于其他人就更是不必说了。 像何老板跟光头文等人，在见证了一块高冰多彩料子，以及一块满玻璃春料的诞生之后，他们原本是打算撤了的，可这些色花小色带的存在，却又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这是必然的。 说实在的，假如没有新的惊喜出现，他们也确实该撤了，毕竟等那块多彩料子扒完皮后，就算立即改刀，把那条高冰的水路给切出来，也是十几个小时之后的事。 同样的，这块玻璃春的料子，假如是用小开窗机给它来开窗，那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看到最终的成果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不能像开玩笑那样，一直赖在魏阳这里不走，毕竟人家也还有别的正事要忙。 可是当新的惊喜出现之后，他们不亲眼看到老李把这些色花小色带擦出来一部分，又怎能挪得动脚步？ 就连此时的魏阳，也被这新的惊喜给刺激到了。 这让他突然意识到，最近的自己在接连的暴涨之后，确实有些飘了，飘得连这么贵重的料子，他竟然忽略了最大惊喜的存在。 为啥说这些色花小色带的存在，是这块料子最大的惊喜？ 因为这些色花小色带，还有一个大家更为熟悉的名词，那就是金丝种。 别忘了，他头天晚上可是刚卖出去半块金丝种的翡翠，让他一共收获了八个多亿。 而这块料子底部这些色花小色带的存在，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的下半部分，其实也是金丝种翡翠，只不过与上次那块金丝种翡翠相比…… 那块的种水只是到了正冰，而这一块的种水直接到了最为顶级的玻璃。 那块的金丝是最有价值的顺丝，而这一块的金丝，则是价值仅次于顺丝的片丝。 这意味着什么？ 比如说，一条不带金丝的正冰手镯，市场价仅有三十万左右，可一条带金丝的手镯，至少百万起步，假如是满圈金丝的话，则是价值两百万以上。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就算底部不带春底，就凭这些片丝的存在，也能让它的价格直接原地起飞。 这块料子的底部不带春底吗？ 显然不是。 单纯从料子底部皮壳的颜色细微变化，他就能分辨得出来，这块料子的底部同样也是大面积局部带春底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料子明显的大裂，还是分布在原开窗口所在的顶部，越往下，裂痕就越少。 因此，这块料子的底部一擦开，是有很大几率出玻璃春带金丝的春彩手镯的。 我去！ 这惊喜未免也来得太大了一点吧！ 第651章 稀世珍品 老李也没想到，他这么一翻，竟然翻出了这么大的惊喜。 作为玩了几十年翡翠的老行家，他当然也清楚，一旦原石底部这些呈带状走向的色花表现，一旦深入内部，并且色还很阳或很辣的话，那这块原石的价值又会飙升不少。 那还有啥好说的？ 先擦几下再说呗。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将整个原石翻看一遍，来明确一下整块原石具体的形状等，再来通盘考虑如何给它开窗，如何给它配底座，才最具观赏性。 可这一翻，他的原计划却被打断了。 不过没关系，观赏性固然重要，但更为重要的，则是给这块原石开出玻璃种带春的金丝绿翡翠来，一旦开出来，那它绝对比翡翠史上极为有名的段家玉还要珍贵。 毫不夸张地说，如此有特色有品质的原石，天底下很难再找出第二块，到时，这块原石被命名为魏家玉也未尝不可。 那就开吧。 他立即就打开了开窗机，对着原石底部有色带表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事实证明，魏阳之前的预判还是准的，那就是这块原石确实通体都没有变种，尽管这块原石的底部属于风化没那么严重的阴面，可它皮壳的厚度，也仅仅是比其它面稍稍厚了那么一丢丢，老李仅用开窗机稍稍擦进去了大概两到三毫米，里面的玉肉又呈现在了大家眼前。 还是漆黑如墨。 但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就算不打灯，玉肉黑中还泛绿。 懂行的人一看，这色绝对是进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老李还是关停了开窗机，拿着强光手电压了下去。 手电都没贴近原石，一抹极其浓郁的阳绿色便从开窗口绽放了出来。 色果然进了。 而且还是最为值钱的阳绿色！ 众所周知，在翡翠的翠色里，最值钱的是祖母绿，也就是所谓的帝王绿，其次才是阳绿色、辣绿色等。 可事实上，到底哪种更值钱，也是分具体情况的。 假如是满色的话，那肯定是帝王绿最贵。 可是在金丝种翡翠里，反而是偏暖的阳绿色更有甜度，看起来更为灵动飘逸，更受欢迎，因此价格也就更贵。 而这一块，从打灯表现来看，就是金丝种翡翠里最为值钱的阳绿色。 这就很了不得了。 玻璃种，带春底，金丝阳绿…… 这几样最为值钱的因素综合到一起，就导致这块原石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于是，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夫人，这样一条手镯压出来，得值多少钱？” 惊呼过后，求知欲超强的光头文又虚心请教起了欧阳女士。 这还真是给见多识广的欧阳女士都出了个小难题。 为啥？ 因为没有可比性。 在翡翠高货市场上，帝王绿其实并不是最罕见的，像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见的机会自然是更多，毕竟各种大型拍卖会、珠宝展，都会经常性地邀请她前去给高货掌眼，而民间藏家里，一旦手中有高货，也会想方设法请她去评估。 正因为如此，魏阳的那条帝王绿手镯一压出来之后，她可以自信地给出3.5到4亿的估价。 这样的估价，就是因为有参照物。 比如说，缅甸那位大矿主手中的一对帝王绿手镯，市值就是七个亿左右。 又比如说，在今年魔都国际珠宝展上，展示出来的一套帝王绿套装，一条满绿的帝王绿手镯，加一块同料手镯心做出来的平安扣，再加一条同料的珠链，市场评估价就是6.5亿。 而这样的玻璃种金丝阳绿手镯，尤其是还带春底的，此前在市面上还从来没出现过，这让她怎么估价？ 唯一可以参考的，还是2012年云南国际珠宝展上那条价值9000万的玻璃种飘绿手镯。 而这一块料子所出的手镯，虽然同是玻璃种，同样飘绿，但飘的却是更有意境的金丝绿，并且还带春底，这又怎么比？ “稀世珍品，不好估价。” 半响，这几个字艰难地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这一评价，却又把大家给惊到了。 稀世珍品！ 什么样的翡翠能被称之为翡翠中的稀世珍品？ 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那些被珍藏在博物馆的出自帝王之家的顶级老翡翠之外，近代现代的，当得起这一称号的并不算多。 昭仪之星算一个。 宋夫人戴过的麻花镯算一个。 其它的，就算是满色的帝王绿手镯，都很难被业内人士认同。 而现在，一向极为谨慎的欧阳女士，竟然把稀世珍品几个字冠到了这块料子所能取出的手镯上，这让部分人忍不住想，有这么夸张吗？ 细想起来，还真是未必夸张。 要知道，在翡翠界，高品质的金丝种翡翠，跟龙石种一样稀有，比帝王绿更难得，尤其是这种带春底的，就更是不必说了，一旦从中取出手镯来，那估计除了魏阳这里，市面上很难再见到第二条。 这不是稀世珍品是什么？ 而稀世珍宝这一概念，也意味着，这块料子一旦压出手镯来，也确实是价值无法估量，有价无市的东西。 打个比方说，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虽然被估价为六个亿，但一旦真有大富豪愿意出价六亿去买它，却不一定能买得到手。 原因就在于它很难在市面上找到替代品，在卖家不缺钱的情况下，你出再高的价钱，人家也未必肯卖。 再做一个对比，那就是何老板花了两个亿买下的帝王绿大方牌，他之所以能买到手，原因就在于，帝王绿价值虽高，但却是可以在市面上找到替代品的。 物以稀为贵。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也就意味着，别看魏阳为这块料子花了近九千万，可一旦取出一条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手镯出来，就足以收回这块料子的成本还远远不止。 而这么大一块料子，仅能取出一条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手镯来吗？ 显然不止。 这家伙又大发了！ 在场的相当一部分人又忍不住羡慕了起来。 第652章 鱼与熊掌兼得 这么大一块料子，真能取出堪称稀世珍品的玻璃种带春底金丝绿翡翠手镯来吗？ 几率肯定是相当大的，因为从整块料子的裂隙走向来看，大部分明显的裂痕，都集中在原开窗口的上半部分，在料子的底部，除了一条大裂以外，再无明显的裂痕。 而木那场口又是一个内裂很少的场口。 只不过具体能不能，还是得将皮壳大面积擦开后才知道。 老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原本是想着把这块料子当成魏阳私家珍藏馆镇馆之宝的他，听欧阳女士那么一说，立即又改主意了，准备先把能取堪称稀世珍宝手镯的底部这一面大面积擦开再说。 于是他又打开了开窗机，继续擦起窗来。 像这种薄皮壳的包浆皮料子，开窗还算是比较容易的，而且这又不是纯色料，于是，他干脆换上了一个大针头，大刀阔斧地擦了起来。 很快，原石的底部就被他擦出了巴掌大一块。 一个完整的手镯位被擦出来了！ 更多的细节自然也暴露了出来。 从开窗部位的表现来看，效果是堪称完美。 种是玻璃种。 底是淡桃花春底。 巴掌大的位置，竟然有着两条明显的片丝金丝色带，在玻璃底的映衬之下，就像一滴滴绿色的墨汁被滴入水中，被飘散开来后，极具意境感。 “这手镯一旦被压出来，绝对是绝了！” 效果好得连欧阳女士都忍不住又一次赞不绝口。 只不过难题也又一次摆在了魏阳跟老李面前。 那就是这块料子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是继续开窗，整块当成镇馆之宝收藏在魏阳的私家珍藏馆，还是切片取堪称稀世珍宝的玻璃种春底金丝绿手镯？ “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 面对老李的询问，魏阳倒是摆出了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似乎这料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私家珍藏馆弄得怎么样，他也无所谓。 这还真不是装。 在翡翠界，大多数有实力的玉商都有一个类似的癖好，那就是一看到好东西，就恨不得自己拿下，然后珍藏起来，好向他人炫耀。 可这一癖好，魏阳身上暂时是还没有养成的。 因为在不久之前，他还是穷光蛋一个，毕生的梦想，就是能发点小财，能让自己跟家人过得更滋润一点。 而在突然爆发之后，他成天想的，还是如何来帮老爷子复仇，至于私家珍藏馆之类的，完全是老李在推着他走，因此，在这种事上，他也懒得费那个心思去拿主意，于是干脆把决定权又推给了老李。 这可是让老李为难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鱼与熊掌难以兼得的问题。 从原石收藏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整块收藏才更有意义，可是从成品的角度来说，却又得对原石动刀，这让他怎么选择？ 关键时刻，欧阳女士又出声了：“可不可以这样，先从原石的底部切一片出来，剩下的部分，给它做一个镂空的底座，从底部给它打光，会不会效果更好？” 她给老李和魏阳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主意。 原石的收藏，当然是有讲究的，除了大面积开窗、抛光之外，还有两样是必不可少的，一是与之相匹配的精美底座，二是用合适的灯光来映射出它的美。 原石、底座、灯光效果，这三者经精心设计之后结合到一起，才能让整个展品更具艺术性和意境感。 而按照通常的做法，底座一般是实心的，灯光一般是从顶部或侧部打，很少从底部打。 这就导致了，有思维定势的老李根本就没想到，底座可以镂空，灯光可以从底座下方打上来。 他不得不承认，欧阳女士的这一提议，绝对是一个鱼与熊掌可以兼得的完美解决方案。 原石被切了一刀后又咋样？ 切面抛光后继续当成底部，用底座隐藏起来后，看起来还不是很完整？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原石的种是玻璃种，一打灯就像一块大灯泡一样整块透的那种，再加上带翠色的部分又主要是在底部，因此从底部打灯，则更能把原石的色彩缤纷美给展现出来。 “行，那就这么定了。” 作为准岳父，老李也懒得再次征询魏阳的意见，直接拍板帮他做了决定。 “这样，李生，你先安排人把底部的皮给扒了，然后再把片给下出来，等片下出来后，趁我还在坪洲，咱们一起来商量，这手镯该怎么取，你看如何？” 关键时刻，欧阳女士又主动请缨了。 其实正常来说，等她下午去标场把她中标的两块料子取到手之后，她是打算打道回香港了的。 只不过这块极品原石的出现，却让她临时决定改变行程。 这其实是很好理解的。 尽管她知道，以魏阳现在的身家，像这样的稀世珍品手镯就算做出来后有多条，应该暂时也不会考虑出手，因此就算是她，也没想过要打它的主意。 不过没关系。 像这样的稀世珍品手镯，就一定要拥有它吗？ 能亲眼见证它的诞生，不也是一件美事吗？ 于是她又一次主动请缨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此，老李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又替魏阳做主应诺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既然是准备下片，那底部位置，就没必要用开窗机一点一点去扒皮了，还是用角磨机扒皮来得简单直接，于是接下来的安排又临时变动了。 等事情安排妥之后，魏阳终于又出声了，他面向还恋恋不舍地不舍得离去的众人，说道：“各位，要不今天的热闹就看到这，想看结果的话，等明天再来？” 他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毕竟两块原石接下来的扒皮工作，是一件漫长而又细致但很单调的工作，至于扒皮之后的切割，更是需要时间，因此接下来大家确实没必要继续在这熬着。 而他自己，接下来也还有别的事要忙。 比如说……跟李春生一起，去看那两块帝王绿牌子的磨制。 因此，他确实没时间来继续应付光头文、何老板等这些想继续看热闹的人。 这自然是让何老板等人稍感遗憾。 可既然魏阳都这么说了，他们还好意思继续赖这里不走吗？ 更何况魏阳说的也有道理，想看最终的结果，必须得等到明天。 要不…… 去一趟曹勇那边，继续帮魏阳打打抱不平？ 临走前，何老板想道。 第653章 那小子怎么那么有魔力? 要不要干脆去曹勇那边逛上一圈，继续给魏阳打个抱不平？ 在离开维恩之后，何老板忍不住想道。 当然，说是替魏阳打抱不平，可真正的原因却是，他很想知道，曹勇从魏阳手里抢去的那些料子，到底都能切出啥来。 今天魏阳的这两块料子，也确实是刺激到他了。 一块三千多万入手的料子，竟然能切出价值至少十亿起步的高冰多彩玉肉来。 而另一块八千多万入手的料子，则更是过分，竟然开出了堪称稀世珍品的玻璃种带春底金丝绿翡翠手镯，价值无法估量。 这让他忍不住想，曹勇不是花了一亿一千九百万，从魏阳手里抢走了一块更贵的料子吗，那块料子到底又能切出啥好东西？ “老曹，你在哪呢？在公司吗？” 一上车，他立即就给曹勇打起了电话。 当曹勇接到何老板电话时，正忙着在自己公司的加工厂切他公盘中标回来的那些石头。 其实这事原本是不用耗费他那么长时间的，正常来说，像这种从公盘拍回来的大解口料，他只需要把线一画，把下刀方式一交代，就可以走人。 但这次的情况稍稍有些特殊。 特殊之处就在于他花了一亿一千九百万抢回来的那块包头绿料子。 像这种带大片绿的料子，最好的下刀方法，当然是把绿整块取出来，以博满色手镯，那样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曹勇当然清楚这一点。 只不过如何把绿完整地取出来，也是一个技术活。 下刀的位置很关键。 为此，曹勇拉着切石师傅一起研究了好一阵，才决定以垂直于原切面的方向来下刀，并且在带色的部位再往后挪2.6公分来切第一刀。 这样一来，从新的切面就可以观察到有没有切到色了。 假如没有，再往回挪1.25公分下一片再观察。 假如再没有，那就再往回挪1.25公分，贴着带色的部分再下一片，就绝对能看清楚这色进得到底有多深，是不是真像魏阳所说的那样，整包都是色。 这绝对是最为稳妥的下法。 因为按照这种方法，就算切下来第一片没看到色，这片也恰好是手镯的厚度，不会造成材料的浪费。 要知道，这块料子的不带色部分，种水也到了糯冰，并且还带蓝花，局部还带淡紫，尽管还带有大面积严重影响料子整体价值的团棉，可一旦从中取出手镯来，至少也值十万左右一条。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价值十万左右一条的手镯料，总不能浪费对吧？ 好不容易决定好了下刀方案，可接下来怎么切，又让曹勇纠结了。 正常来说，像这么珍贵的料子，当然得采用材料损耗最少的线切，可问题是线切的话，一刀至少得十个小时以上。 他有些等不及。 担心迟则生变。 于是他临时决定，采用速度相对更快的油切。 毕竟这块料子，价值最高的部分，就是那大包包头绿，相对来说，十万一条的手镯料，损耗一点就损耗一点吧。 料子的两半就这么同时上架了两台大的油切机。 相对于效率极低的线切，油切确实要快上了很多，还不到一个小时，第一刀就下完了。 可惜的是，在两半料子的新切面上，暂时都还没有发现绿色的痕迹。 没关系，这第一刀下得很保守，切不出绿来很正常！ 于是曹勇大手一挥，带色的部分又被重新上机，准备来切第二刀。 也就在此时，他接到了何老板的电话。 “我在加工厂切料子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他立即就主动向何老板发出了邀请。 正常来说，切这种贵价的料子是应该尽量低调的，尤其是像这种抢来的料子，就更是应该背着同行们切，以免切出好东西来，让同行们在妒忌之下把事情传得更加沸沸扬扬。 可是对于何老板，曹勇却是主动发出了邀请。 这倒不是他跟何老板的关系已经好到了啥事都无需隐瞒的地步，而是他知道，何老板之前可是在魏阳那里，因此心中有鬼的他，想从何老板嘴里套出更多的话来。 他很想知道，魏阳在发现料子是被他抢了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愤怒？ 懊恼？ 还是别的什么？ 已经知道这事必定会传出去的他，还有心干脆通过何老板之口，把他抢到的这些料子切开后的结果，反馈到魏阳耳中去，好让他更加愤怒。 说白了，此时的他，还是觉得自己抢到的都是一些必定大涨的料子，因此他想干脆破罐子破摔，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展现在魏阳面前。 何老板也很快抵达。 “老何，来啦？你最近跟姓魏的那小子走得很近啊，怎么，是不是觉得他很牛逼，想抱紧他那条大腿？ “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也算得上是坪洲翡翠圈的老资格了，却舔着个脸去抱一个小年轻的大腿，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人？” 何老板一到，曹勇虽然把茶给他倒上了，但嘴上却没有客气，直接损起何老板来。 这也正是让他气愤的地方。 说起来，他跟何老板也算是老朋友了，双方长年来一直都有合作，在料子上互通往来，可他发现，自从魏阳突然冒出来之后，何老板跟他之间的关系似乎淡了，更魏阳那边的关系却一下子就变得密切了起来。 至于今天，何老板更是直接替魏阳向他兴师问罪了，这让他心里怎能舒服？ 面对曹勇的嘲讽，何老板却并不在意，他淡定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回道：“这有啥好丢人的？别说是我，就连欧阳女士跟李春生大师那样的老资格都在抱他大腿，我又为啥不能抱？” 这一句，差点就把曹勇给呛住了。 他没想到，何老板竟然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何老板的话似乎也说得很有道理。 确实，就在昨晚，他就亲眼看到，作为业界权威的欧阳女士就一直给魏阳捧场，包括魏阳来见他时，欧阳女士就站在一边，然后后面的表白仪式，欧阳女士更是上台给魏阳当起了见证人。 那小子，怎么就这么有魔力呢？ 他没好气地问道：“那你就抱紧他的大腿好了啊，还来我这干嘛？” “你不是抢到了不少料子吗，我当然是来看看，你到底能切出啥好东西。” 何老板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曹勇：“……” 第654章 有本事他告我去啊 面对曹勇的嘲讽，此时的何老板也确实是够淡定，淡定得像是一尊没有任何脾气的泥菩萨。 他的淡定当然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在他看来，此时的曹勇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丑，明明自己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抢了魏阳的料子，却反过来嘲讽他去抱魏阳的大腿，如此的厚颜无耻，实在是让他鄙视。 谁会跟一个被自己鄙视的人去置气？ 这就是他淡定的原因。 他的淡定，却让曹勇更加来气。 在曹勇看来，他一嘲讽，何老板应该立即赔上笑脸才对，谁知何老板竟然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更加气鼓鼓地说道：“我的料子有啥好看的，你不是想抱魏阳大腿吗，你去他那边看去啊。” “他那边已经看过了，我倒是好奇，你花了两三个亿从他手里抢了那么多料子，到底能切出啥好东西。” 何老板却还是以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 曹勇对他的嘲讽，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说，他还一口咬定，曹勇中标的这些料子，就是从魏阳手里抢的。 这让曹勇更是觉得，这是老友对他的一种背叛，于是直接发飙道：“姓何的，你有病吧，我花那么多钱拍下的料子，你硬说我是抢魏阳那小子的，你有没搞错啊？他不会是你爹吧？” 这是要翻脸的节奏了。 在坪洲翡翠圈里，曹勇一向就以暴脾气出名，现在，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不惜对老友恶言相向了。 只可惜何老板根本就不怵他。 别看曹勇有着珠宝协会副会长之名，可是论实力，何老板比他还要强上几分，更多时候，是他去何老板那边占便宜。 因此，面对他的恶言相向，何老板又是极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老曹，你不会觉得，这事你做得天衣无缝吧？ “你知不知道，魏阳投标的那些料子，他把底单都拍下来给大家看了？ “他自己一共投了十块料子，其中七块都被你抢了，每一块的标价你都只比他的投标价高出几万块到十几万不等。 “没被你抢去的三块，一块是被别人高价抢走了，另外两块，是他在投标前临时加价才保住。 “你现在还不承认，是觉得大家都是傻子吗？” 这话算是戳中曹勇的痛处了。 若要是曹勇在公盘上的这番操作，有啥考虑不周之处，那就非出价这一点莫属了。 要知道，按照惯例，但凡出现在公盘上的料子，只要料子的品质过得去，那抢它的人一定会很多很多，随便一块料子，投标人数都是以百起步来计。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的相玉水平再牛，也不敢保证，他投的每一块料子都一定能中。 于是，他便抱着替自己省钱，以及广撒网的想法，但凡魏阳投过的料子，每一单都只加了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他原本以为，魏阳投了这么多单，最终能抢到三五块就不错了，那样的话，他也不至于露馅。 谁知魏阳竟然把价格冲那么狠，结果是让他抢到了十单中的七单，他没抢到的另外两单，竟然还是魏阳在投标时大幅加价的缘故。 这就真不太好解释了。 那咋办？ 不怕，他还有另外的招数，那就是耍赖皮。 “呵，那又咋样？他抢不过我，就说我耍手段是吧？有本事他告我去啊，让他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 他立即就振振有词地说道。 只不过因为心虚，他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要弱上了几分。 一看就是色厉内荏。 这让何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作为多年的老友兼合作伙伴，他一看曹勇竟然摆出了这样一副无赖嘴脸，确实除了鄙视之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只是一个利益无关的旁观者，就算他有心替魏阳打抱不平，也不可能跟曹勇一争到底。 “他告不告你，那是他的事，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最终，他只能回了这么一句。 敬告之意极为明显的一句。 这一句，也算是给了曹勇些许缓冲的余地，毕竟是心里有鬼之人，此时的他，也不想在这事上跟何老板硬刚到底，于是顺着何老板的话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福运一向很好的，你不信的话，我一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运气到底有多好。” 他决定以事实来向何老板证明，就算他干了万恶不赦的事，他也是一个多福之人。 证明的东西，自然是那块正在切的包头绿料子。 事到如今，他还是认为，他所抢到的那些料子，任何一块，至少都是能大涨的料子，至于那块他花了一亿一千九百万的包头绿料子，更是能暴涨的货。 似乎上天也在给他这个证明他多福的机会。 正当何老板想进一步问，你怎么来证明时，负责替曹勇切料子的师傅敲门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老板，料子的第二刀切好了。” 曹勇立即就站了起来，得意地朝何老板招呼道：“老何，来，我给你看看，我的福运到底有多好。” 而这也正是何老板之所以过来最先看到的。 他很想知道，既然魏阳自己中的那两块料子，都已经大爆特爆了，那曹勇所抢到的这些呢？ 于是，他也立即站了起来，跟着曹勇到了加工厂的切料车间。 曹勇在一台超大的油切机旁站定了，没做任何犹豫，便自信满满地掀开了油切机的盖子。 正在改刀的那块包头绿料子立即就呈现在了他跟何老板的眼前。 这块料子虽然是加工厂的师傅在切，但在揭晓结果方面，还是遵循着行业内的惯例，那就是用油切机切的料子，都留下了最后一线没切开，就等着曹勇自己来揭晓结果。 曹勇还是没做任何犹豫，在切石师傅的协助下，将料子从切刀里拉出来后，轻轻一拍，一块片料便从半块料子上脱落了下来。 手握着那块脱落下来的片料，曹勇却愣住了。 咋回事？ 怎么还不见绿？ 不会是…… 原本还自信满满的他，却呆滞住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第655章 不会又被那小子给坑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 在拿下那片料子的那一刻，曹勇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一种不妙的预感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为啥感觉不妙？ 当然是因为，不管是从切下来的那一片上，还是从另一半的切面上，他都没有看到任何色的存在。 别看现在的下刀位置离原切面上带色的部位至少还有一片的距离，从理论上来说，这一片切下来后不见色的话，下一片还有机会。 可是别忘了，这是一块就算是不带色部分，种水也已经到了糯冰的料子，从理论上来说，假如一厘米之后带色的话，色应该会从切面上隐隐约约地透现出来。 可现在，曹勇除了看到原切面上那点沉得似乎不太深的色之外，其它部位，一点色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会又被坑了吧？ 此时的他，确实感到不妙了，不甘心的他，立即就拿出了强光手电，在包头的那一部分料子上拼命照射了起来，想要寻找更多色的存在。 从理论上来说，原切面上的色一旦往下沉，那用强光手电来照的话，那整个新的切面都会被映成绿色的，可现在他却发现，除了原切面上的色附近以外，其它地方几乎都是白白的一片，只有部分地方打灯时有微弱的蓝色呈现。 可那是蓝花的灯下反应。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原切面上那条一指宽左右的色带，可能仅往下沉进去了一厘米左右。 这也意味着，满色的手镯根本就不存在。 不是吧？ 刚在何老板面前夸下了海口的曹勇，此时却有些心慌慌，感觉很不好的他，阴着个脸问起了忐忑地跟在他身边的切石师傅：“那一半呢？切好了没？” “已经切好了。” 此时的切石师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曹勇立即又走到了另一台大切机盘，掀开了切机的盖子，手一拍，又一片料子落入了他手中。 但结果并没有两样。 不管他怎么看，在另一半带色的料子上，他也没找到色沉进去太深的迹象。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满色手镯梦似乎泡汤了。 不会吧？ 难不成又被魏阳那小子给坑了？ 此时的他，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他花了一亿一千九百万才抢下来的料子，假如不能从中切出三到四条满色手镯的话，那他就亏大了。 得亏多少？ 按照现在的迹象来看，假如原切面上的这两半条色带，果真如他现在所判断的那样，只往里各沉进去一公分左右的话，那这两半条色带，能做的也就只有抠蛋面及做满色小挂件。 就算是抠价值最大的蛋面，像这种正冰辣绿的大蛋面，一颗顶多也就几十万，算下来，应该能出一千来万的成品。 这就意味着，他抢下的这块料子，很有可能至少会亏掉一个亿。 一个亿！ 等于他几年下来的利润。 相当于他过去几年都白干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会造成他的流动资金高度紧张。 一想到这一让人恐怖的结果，他的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与此同时，一个让他细思极恐的念头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难不成…… 又被魏阳那小子给坑了？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要知道，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拆包时，他可是在魏阳手里吃过一次亏了的。 当时的魏阳信誓旦旦地指着那块膏药脱沙料对李木梓说，那块料子必定大涨，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也得把它给拿下，结果一转身，趁他麻痹大意，就抢下了那块真正能暴涨的春带彩料子。 而这一次，魏阳也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一块包头绿料子，一旦开出来，至少值四五个亿，可是一转身，却大幅度加价拍下了另外两块料子。 同行的招数！ 区别仅在于，那一次魏阳是当着他的面说的，而这一次，则是被小五用针孔摄像机偷偷拍了下来。 难不成他又是在故意演给我看？ 不会吧？ 难不成他一早就发现了小五在跟踪他？ 这确实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要知道，他这次从魏阳手里抢下的料子，可不止这块注定会大垮的这块，还有另外的六块，总价值两个多亿。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这真是魏阳专门为他挖下的坑，那他这次得亏多少？ 两个亿？ 一想到这极为恐怖的结果，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关键时刻，他又想起了何老板。 之前还在何老板面前得瑟的他，一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以极为诚恳的语气问道：“老何，你刚从魏阳那边过来对吗？” 其实此时的何老板也有点懵。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曹勇此时正在切的，就是公盘上那块仅次于标王，曹勇花了一亿一千九百万的高价从魏阳手中抢下的猛料。 这块猛料，他其实也是有意向的，只不过因为拿不准，出价自然就很保守，仅仅也就投了三千来万。 可现在从曹勇改刀的情况来看，这块料子最终的价值，别说一个多亿，就算是两千万都不值。 这是咋回事？ 难不成连魏阳都看走眼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魏阳给他看的投标底单，是为这块料子投了个一亿一千八百八十八万的高价，投标价仅次于曹勇。 魏阳不可能看走眼！ 他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判断。 那又是咋回事？ 是魏阳故意给曹勇挖的坑？ 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毕竟上次在许老板那里拆包时，他也是当事人，当时还幸亏魏阳暗暗拉了他一把，才让他没在那块膏药脱沙料上吃大亏。 而今天的魏阳，虽然说起料子被曹勇抢走一事时，虽然给人憋屈的感觉，但却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愤怒，并且很快就把这事搁置在了一边。 所以……真是魏阳给曹勇挖的超级大坑？ 那小子……可真够狠的啊！ 一想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他嘴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道：“对啊，怎么啦？” “关于这些被我抢走的料子，他有没有说什么？” 曹勇又艰难地追问了起来。 “也没说啥，他只是说，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卑鄙，是会遭报应的。” 何老板回道。 曹勇：“……” 第656章 可以收网了啊 原来曹勇又被魏阳给坑了！ 而且这一坑，还不是小数目，有可能是将近两个亿！ 此时的何老板，确实想清楚了其中的逻辑，因此，就算魏阳并没有说过，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但他还是稍稍杜撰了一下，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会遭报应的！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别看现在的翡翠圈因为直播和线上卖货的兴起，已变得乱象四处，各种坑蒙拐骗的事时有发生，可是老一辈翡翠人都始终认为，这个行业要想健康长久发展，还是得靠所有的从业人员自律。 因此，在他看来，曹勇的这种派人盯梢从魏阳手里抢单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龌龊，龌龊得连他这位老朋友都看不下去，这样的龌龊行为，假如不遭报应的话，这个行业以后只会越来越乱。 现在，当他看到曹勇果真遭报应了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来对曹勇进行一番魔法攻击。 这一攻击，也确实是给了曹勇重重一击。 假如在何老板说这话之前，他还心存侥幸心理，觉得这块料子切垮只是魏阳也看走眼了的话，那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魏阳专门针对他的盯梢反挖的坑。 既然是专门为他挖的坑，那其它抢来的料子呢？ 还有幸存之理吗？ 那这一次得亏多少？ 差不多全部亏光？ 此时的他，已彻底心慌慌。 别看他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翡翠，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都已经算得上是家大业大，可一次性亏两三个亿的话，他还是难以承受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的话，接下来他还会面对什么。 身败名裂？ 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要知道，翡翠圈是一个极讲信誉和品行的行业，因为随便一单都是几十上百甚至过千万的大生意，因此在同行合作之中，尤其看中合作伙伴的品行和口碑，口碑一坏，很多人都会对你避之不及。 看来以后的路有点难走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此时的他，在何老板面前已不复之前的张扬，而是心情低落得一句多话都不想说了。 可有心替魏阳抱不平的何老板，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又说道：“对了，你知道魏阳加价标回去的那两块料子，都开出啥了吗？” 因为不耻曹勇的行为，他决定给曹勇最后一记重击。 这一句，算是让曹勇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带点木然的口吻问道：“开出啥了？” “三千多万标的那块，开出了大面积的高冰多彩料，至少价值十个亿，八千多万开的那块，开出了全身都不变种的玻璃春料，底部还带玻璃种金丝绿，至少价值三四十个亿。” 何老板毫无保留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这对曹勇来说，确实是一记重击。 高冰多彩，价值十个亿？ 全身不变种的玻璃春还带金丝种，价值至少三四十个亿？ 这下他彻底傻眼了。 一口老血也差点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听到这一结果后，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确实就是魏阳针对他的盯梢给他反挖的一个巨坑，从头到尾，魏阳根本就没看上他抢到的这些料子，那小子真正的目标，就是他在投标时突然巨额加价的那两块。 可恨！ 可恶！ 我跟你势不两立！ 气得快吐血的曹勇，很想当着何老板的面把内心的愤恨给宣泄出来，可问题是，他这么做的话，不就等于当着何老板的面亲口承认了自己的不光彩行为吗？ 于是，他只能无力地向何老板挥了挥手：“老何……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 要不要再回魏阳那里一趟，把曹勇料子切垮了的事跟他说叨说叨？ 在出了曹勇的加工厂之后，何老板又忍不住想道。 今天的他，也确实是又一次被魏阳这既神奇又狠辣的操作给惊到了。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在一开始，就发现了有人盯梢他不说，还特意设了这么大一个坑，将曹勇给反杀了。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感慨之余，他更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魏阳得知曹勇料子切垮后的反应。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之后，又一次驱车抵达了维恩。 魏阳中午的这一餐也是随便吃的。 随便吃的原因，就在于大家都很忙很忙，根本就无暇跟着他去外面的餐馆胡吃海喝。 在留下来的几位重要客人里，欧阳女士跟老李要帮他盯着对那两块料子扒皮，好安排上机切割，而李春生则要忙于帮他磨那两块帝王绿的牌子，于是，午饭的事，就只能随便点些外卖来将就将就了。 魏阳自己倒是比较清闲的。 当何老板再次来找他时，他正在加工厂里守在李春生的身边，来看他来磨那两块帝王绿的牌子。 高品质翡翠的雕琢，确实是件技术活，哪怕是无需过多雕刻的无事牌，一旦品质达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连李春生这样的国家级玉雕大师，制作起来也会慎重其事。 至于像帝王绿无事牌这样的顶级货就更是不必说了。 早在魏阳答应将这两块牌子交给他来处理之后，他就早已开始动了，在公盘投标的那几天，一从公盘出来，他就没回酒店，而是来了维恩的加工厂，借着这里的设备开始了忙碌。 一开始是石膏塑形。 也就是以石膏为原料，弄两个跟原料差不多大小的石膏牌出来，反复对其进行打磨、塑形，磨制出最让他感到满意的牌型出来。 紧接着，则是在石膏牌型的基础上，采用高纯度的水沫玉，仿照石膏牌的造型，再次磨制出两块牌子来并高精度抛光，以查看牌子的整体视觉效果及光感。 等水沫玉牌子在反复修正后，效果让他跟魏阳满意之后，才会正式开始磨制那两块帝王绿牌子。 高货的制作就是如此的严谨。 当何老板再次到来时，魏阳就是在看李春生磨制那两块一比一的水沫玉牌。 “魏总，魏总，告诉你一个消息，曹勇花了一个多亿从你手里抢走的那块料子，已经切垮了，垮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再次回到维恩的何老板有些憋不住，一见到魏阳，就迫不及待地把这记猛料给爆了出来。 “哦，是吗？这么快啊？看来可以收网了啊。” 魏阳的反应却远不如何老板想象的那么激烈。 何老板一听…… 啥？ 收网？ 第657章 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看来可以收网了啊！ 魏阳的这一句，让何老板顿时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推测应该是对的，魏阳十有八九早就知道有人在公盘盯梢他，所以故意给曹勇挖了个坑，又狠狠地坑了曹勇一把。 所以……他确实是一开始就知道，被何老板抢去的那些料子，其实注定要垮的？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还有，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一时间，何老板又有点懵。 他突然又不知该说啥了。 说实在的，他在翡翠圈里打拼了这么多年，因为巨大的利益纷争，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可没少见，可是像今天这样玩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激斗还是头一回遇上。 一次公盘就高达两三个亿的巨额损失！ 试问，在整个翡翠行业里，有几个商家能承受得起？ 在何老板看来，还真不算多。 翡翠行业确实是一个很能赚钱的行业，据传，在过去短短的二三十年里，整个行业至少成就了数千位亿万富豪，可事实上，一次性能承受几亿损失的还真不会太多。 就以何老板自己为例。 说起来，已身家数十亿的何老板，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是圈内的顶流了，比他身家还高上一个数量级的已经不算太多。 可就算是他，让他一次性损失两三个亿的话，他的资金也会立即就捉襟见肘。 为啥？ 因为几乎所有的玉商，都不会把大量的现金存在那里，而是会用它们来囤货，或换成其它资产，手中能预留个三五亿的周转资金，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他自己就是如此。 他相信曹勇、李木梓他们也是如此。 甚至包括超级变态的魏阳，恐怕也是如此。 因此，在他看来，曹勇这次一次性遭受两三个亿的损失，虽然还不至于倾家荡产，但也绝对会伤筋动骨，惨不忍睹，估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看到他不断地往外放他的存货。 这已经够惨的了。 可就算这样，魏阳还没打算就此放过他，还准备了后招？ 要不要这么狠？ 一时间，他也确实是不知该说啥了。 不知是该婉言相劝，劝魏阳就此罢休，给曹勇留一条生路，还是来个落井下石，让魏阳把曹勇往死里整。 作为一个事外之人，他确实很难把握这个分寸。 想了想，他试探性地问道：“魏总，你早就知道那块料子会垮？” 他决定还是先将事情的原委问个明白，一方面，先来满足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他虽然不耻曹勇的行为，但作为多年的老友及生意合作伙伴，他还是希望能居中作和，让魏阳给曹勇留一条生路。 “老何，你觉得呢？” 此时的魏阳，面对何老板的好奇心，却装起神秘跟高深来。 只不过从他的语气里，何老板却能听得出来，十有八九确实是这样的，于是他又问道：“这么说，曹勇从你手里抢的其它料子，基本上都是必垮的？” “这么跟你说吧，他从我手里抢去的那七块料子，但凡有一块能切涨，我就当众倒立吃粑粑。” 之前还故弄玄虚的魏阳，这一次却下了一个毒誓。 这可是让何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众倒立吃粑粑！ 经常刷视频的他当然清楚，倒立吃粑粑，是最近流行在网络上的一个热梗，可谓是最毒最恶心的誓言，通常来说，没有十足把握的话，是立此毒誓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曹勇抢去的那些料子，确实是魏阳针对曹勇的盯梢反挖的一个巨坑。 曹勇这下真的要亏大了！ 何老板又忍不住暗暗同情起曹勇来。 作为近期来跟魏阳接触最多的玉商之一，他当然清楚，魏阳的相玉本事到底变态到了何种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他说能涨就能涨，他说会垮就必垮无疑。 在这种情况下，曹勇抢下的那些料子，又岂有幸存之理？ 同情心一泛滥，他又问道：“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曹勇派人在跟踪你？” “这倒不是，我只知道，我第一天进公盘，就有人像个尾巴似的，一直跟在我左右，怎么甩都甩不掉，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至于是谁派人跟踪我，一开始我还真是不知道。” 之前还坦然承认的魏阳，此时却又矢口否认。 这其实是必然的。 他之所以承认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全是必垮的料子，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借何老板之口，把消息放出去，让所有的同行都知道，曹勇从他手里抢走的那些料子，基本上都是必垮的货色。 这样一来，就算曹勇抢去的那些料子有些还没切，想原价出售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谁会花大价钱去买曹勇手中必垮的那些料子？ 还有一点，那就是希望将此事越传越远，好让所有的同行都知道，身为珠宝协会副会长的曹勇，竟然干出了如此龌龊之事。 说白了，他还是想利用这一机会，彻底将曹勇的名声给搞臭再说。 至于为啥不承认，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曹勇派人在盯梢他，当然是因为，他的网还没收，他可不想此事传进曹勇耳朵里去之后，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 事实上，他一开始也确实是不知道，盯梢者就是曹勇派的。 就这么简单。 见他一下又变得守口如瓶，何老板也没招了，只能试探性地说道：“魏总，既然如此，曹勇也算是遭到报应了，损失不是一般的大，你这边能不能见好就收，给他留一条生路？” 他又试着当起了和事佬。 站在他的角度，也确实有必要这么试探上一番。 毕竟他跟曹勇也算得上是多年的老友兼合作伙伴，因此，就算他现在跟魏阳关系更近，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真对曹勇落井下石，完全站到魏阳这一边。 “老何，假如你是我，你会放他一条生路吗？” 魏阳却意味深长地问道。 看着他那讽刺味很强的笑容，何老板沉默了。 不用说，魏阳的这一反问，算是把他给问住了。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 从魏阳的角度来说，曹勇派人在公盘盯梢，想从他手中抢料子，就等同于想断他的财路。 而从曹勇的角度来说，虽然错在他自己，可魏阳的反坑，却让他有可能因此损失两个多亿。 这么大的恩怨，还化解得了吗？ 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第658章 摊牌了 对于曹勇，魏阳确实有了赶尽杀绝的想法，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东郭先生与狼的道理。 别看他还年轻，可对于这一道理，他确实是悟了。 最典型的案例当然是来自于老爷子。 当年的老爷子，对林家兄弟不可谓不够意思，又是收林大恩当徒弟，又是出资帮助他们兄弟开矿，可结果呢？ 结果是把自己都弄得命丧黄泉。 而林大恩，并没有因为老爷子的死，而在性格上有所改变，几十年过去之后，一旦牵扯到利益之争，竟然可以黑暗到连兄弟情分都不顾。 毫不夸张地说，人一旦没有了人性，做事没有了底线的话，那比狼还可怕。 再具体到曹勇。 说起来，他跟曹勇之间，其实并没有任何恩怨，上次在许老板那里，也只是因为一开始的误会起了点小冲突，这才有了后面的坑曹勇。 当时的他坑曹勇有错吗？ 谈不上错。 只能说，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厚道。 说句不好听一点，在那种竞争极为激烈的竞拍场合，谁都有可能来上一些小伎俩来误导竞争对手。 就好比说他第一次拍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八鈅就曾经坑过光头文一把，但这并不影响她后来跟光头文的正常交往。 同样的道理，当时的他，虽然演了一把，但曹勇之所以被坑，本质的原因还在于曹勇自己的贪婪之心，假如他不贪婪的话，其实是不会上当的，上当的可能是别人。 因此，对于上次的事，魏阳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的。 而这次公盘的事，性质则大不一样。 俗话说，做人得有底线，首先是道德的底线，其次是法律的底线，对魏阳来说，谁要是在道德的底线来针对他，他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可曹勇这次的行为，直接跨过了道德的底线，甚至还践踏了法律的底线，想用极为不光彩的手段，来断他财路。 这让他如何能忍？ 放过他这次，等他下次来置自己于死地吗？ 当然不可能。 他深知，经过这么一遭，他跟曹勇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且还是事关上亿损失的大梁子，他还能指望通过自己的仁慈来化解？ 基本不可能。 因此，必须得赶尽杀绝。 于是，当着何老板的面，他将自己的这一态度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出来。 这可是让何老板犯难了。 他之所以再次来魏阳这里，除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弄清楚曹勇抢过去的那些料子到底是不是魏阳故意挖的坑之外，还有心在二人之间再当一下和事佬，以免仇怨越结越深。 毕竟大家都在坪洲，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现在他看魏阳的态度如此坚决，准备对曹勇赶尽杀绝，这让他这和事佬还怎么当？ 别看这件事最终吃大亏的是曹勇，可事情的过错方，以及始作俑者却是曹勇好吧，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去劝魏阳见好就收，放曹勇一条生路？ 于是，他只能问道：“魏总，你不会是……还打算告他吧？” 他开始试探起魏阳接下来的打算。 最为坪洲翡翠圈内的老江湖，他当然很清楚，曹勇此次的行为，远不止被魏阳反坑了一把，损失了一大笔钱财那么简单，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行为还是触犯法律的。 因此，他当然能猜得到，魏阳所谓的收网，无非是拿出足够的证据，来申请司法介入。 那样才能真正做到对曹勇赶尽杀绝。 至于能不能将曹勇的罪名坐实，那就不太好说了，在何老板看来，有着老李当靠山的魏阳，在证据方面，多少是能拿出一些的，毕竟公盘的投标记录就掌握在老李手里。 并且老李跟曹勇又是死对头，他又怎么可能不站魏阳那边？ 这么说来，岂不是曹勇接下来会很麻烦很麻烦？ “必须告啊！他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我要是轻轻放过他的话，岂不是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魏阳接下来的这一句，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正义凛然的一句。 可是在何老板听来，这等于是胜券在握的摊牌。 他当然清楚，魏阳其实是知道他跟曹勇的关系的，可现在连准备告曹勇的打算，连一点防备他的想法都没有，就如此直白的告诉了他，这说明了什么？ 就不担心他将这事再传到曹勇那边吗？ 说明魏阳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想想也是，说起来，曹勇的这种行为，在证据确凿之前，顶多也就算得上是商业上的纠纷，因此，就算魏阳申请司法介入，也不是立即就能把曹勇以及相关人士给抓进去的。 毕竟曹勇的身份和在翡翠界的地位摆在那里，就算司法介入，司法人员也不可能轻举妄动。 这样一来，不管他会不会将此事提前告知曹勇，只要魏阳一申请司法介入，曹勇那边就会知晓，并且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 这可能是魏阳根本就不担心他向曹勇告密的原因。 毕竟现在魏阳用的就是阳谋，并不怕摊牌。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魏总……唉，这事我原本不该再多说什么的，不过有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放他一马吧，毕竟他已经亏大了……” 何老板还想尝试着最后替曹勇说说情。 “老何，这事我劝你还是别管了吧，否则你会被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可他的话却被魏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这让何老板很是无奈。 也确实如此。 说起来，他还算是比较善良的，他去曹勇那边，是想替魏阳抱不平，而来到魏阳这边，却是在替曹勇说情，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作为双方的朋友，希望双方能化解恩怨，和气生财。 可问题是他这么做的话，确实是被夹在了中间，之前在曹勇那边，曹勇就已经对他冷嘲热讽了，现在来到魏阳这边，魏阳虽然不像曹勇那么刻薄，可并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那他还能说什么？ 继续替曹勇说情，让魏阳对他产生反感？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告辞而去。 可是一离开维恩，他却还是不忍心，咬了咬牙，又一个电话给曹勇拨了过去。 他打算尽最后的仁义了。 第659章 姜确实还是老的辣 当曹勇再次接到何老板电话时，正望着他抢到手的那些料子在发愁。 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现在他手中这些抢来的料子，基本上都是魏阳故意坑他的，一旦继续改刀的话，十有八九会垮掉至少一半。 那他该怎么处理这些料子？ 在今天他把料子拉回来后，因为心急，除了那块所谓的包头绿料子被他率先切了之外，还有另外两块料子，也已经架在线切机上开切了，暂时还剩下四块料子没动。 既然改刀必垮，那剩下的这四块料子，他暂时肯定是不会动的了，可问题是，不动的话，这些料子又该怎么处理？ 折价转卖给别人，以求少亏一点？ 可问题是，假如魏阳把这一消息传出去，那这些料子还卖得动吗？ 这就是他颇感发愁的地方。 正当他为此发愁时，何老板的电话又来了。 “老何，又咋啦？” “老曹啊，作为多年的朋友，有几句话，我还是想劝劝你。” “你说。” “依我看啊，这次真的是你做过分了，我劝你还是退一步，跟魏阳服个软认个错吧，要不这事恐怕还没完。” 一听到这，曹勇又忍不住火冒三丈。 啥？ 那小子害得我损失两三个亿，你老何竟然还让我向他服软认错？ 有没搞错？ 听何老板这么一说，曹勇确实愤怒了，毕竟现在吃大亏的是他，因此原本还压制着脾气的他，立即就爆发道：“老何，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想去当他的狗，你去当就好了，你还得拉上我？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他这暴脾气一来，立即又损起何老板来。 电话那边的何老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曹勇的这一反应，算是印证了魏阳刚说过的话，那就是就算他想为曹勇好，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弄得他里外不是人。 尤其是曹勇那边，根本就不领他的情不说，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了，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 那他能咋办？ 一想到他跟曹勇几十年的交情，他只能一声叹息后，说道：“老曹，既然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吧，最后再送你一句话，这事还没完，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一狠心，立即就挂掉了电话。 他算是想明白了，有的人，你哪怕只认识了他三天，也可以当成真正的朋友，而还有的人，哪怕你认识了他几十年，也不值得珍惜。 在他看来，曹勇就是后者，所以他决定，干脆就此跟曹勇绝交。 而他送给曹勇的绝交礼，就是这最后一句，那就是委婉地告诉曹勇，这事还没完。 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他挂了电话之后，曹勇那边却又愣住了。 这事还没完？ 让他发懵的是这一句，至于何老板要不要跟他绝交，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事真还没完？ 意思是说，魏阳那边还没打算收手，准备继续针对他？ 何老板告知他的这最后一句，自然又让他稍稍有些心慌，他当然也知道，别看这事最终是他吃了大亏，可是从道理上来说，却是他站不住脚，因此，魏阳若是想继续针对他的话，还真是有别的办法。 比如说报警。 不会吧？ 那小子这么狠，真要跟我来个不死不休？ 这可如何是好？ 他更是发起愁来。 别看他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魏阳那边，除了有李木梓帮忙，能拿到他的投标记录以外，应该拿不出其它实质性证据来，但他知道，这事一旦魏阳真的报警，将事情升级到对簿公堂的话，那他这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声誉受损是最起码的。 那他该咋办？ …… 这事也确实还没完。 魏阳这边，何老板一走，他便悠哉悠哉地去到了正在帮他盯着给料子扒皮的李木梓身边，说道：“我听老何说，曹勇那块花了一亿多抢到手的料子已经切大垮了，至少垮掉了一个亿。” 这是要跟老李协商收网之策了。 这当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这次他要对付的，可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论身份论地位，都远不是之前被他弄进去的徐海胜可比的，因此，就算他手中有着充足的证据，他也不敢保证，凭自己就一定能把曹勇给拉下马。 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得靠老李来帮他拿主意才行。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也确实如此，老李一听曹勇竟然这么快就动料子了，并且一切就直接垮了至少一个亿，立即就来精神了，说道：“走，去你办公室。” 很显然，在他心目中，帮魏阳对付曹勇，原本盯那两块价值几十亿的料子更为重要。 毕竟这两块料子不管他盯不盯，都已经跑不掉，而将曹勇拉下马，则会让他以后再珠宝协会少了不少掣肘不说，还有可能给魏阳制造出新的机会来。 于是，他很快跟着魏阳去到了办公室，两人在茶台边坐了下来，开始商量起收网之策来。 “老李，你说这事接下来该怎么弄？” 魏阳主动请教了起来。 只是这称呼…… 唉，这小子，我闺女都已经被你拿下了，怎么还是继续叫我老李呢？ 对此，他自然有些不满意。 只不过他也没招。 毕竟按照国人的习俗，改口是至少要等到定亲以后的事。 现在别看魏阳已经跟他闺女表白了，两人的男女朋友已经正式确立，可李玉珺那边，连魏阳的父母都还没见过，因此，就算他再心急，也还是得等上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听魏阳叫他一声岳父。 那就还是帮他把重要事搞定要紧。 这事对早已有所准备的他来说，也不是啥难事，毕竟他早已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已经想清楚。 于是，他很淡定地吩咐道：“这样，这事分两步走，第一步，你先走正式流程，向珠宝协会投诉……” 新的收网之策来了。 按照他跟魏阳原来商定的策略，是等曹勇把料子开了之后，直接报警即可。 但他想来想去，觉得这样影响还不够大。 为啥？ 因为报警的话，只是普通的商业纠纷或商业犯罪，影响力还是不够大，至少珠宝协会的主管部门那一层面，有可能惊动不到。 那咋办？ 他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多走一步，那就是魏阳以坪洲玉商的名义，直接向珠宝协会投诉曹勇的不正当行为。 而魏阳一旦向珠宝协会正式投诉，因为投诉的对象可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事关重大为名，直接将此事上报珠宝协会的上级主管部门。 如此一来，曹勇就算再有能耐，估计也无力回天了。 至于申请司法介入那一步，魏阳正常按正式流程走即可。 不得不说，姜确实是老的辣。 在听了老李的策略之后，连魏阳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位准老丈人，确实有几把刷子。 那就这么办！ 第660章 事情闹大了 这一天，坪洲翡翠圈又炸窝了。 炸窝的原因一共有几件事。 最猛的一件，当然还是跟魏阳的那两块猛料有关。 翡翠这个圈子真的很小很小，尤其是当魏阳在开这块猛料时，还有光头文这样的圈内有名的大喇叭在场。 因此一到下午，几乎整个坪洲圈都知道了，魏阳从公盘标回来的两块料子，又开爆了，而且还有可能创造最近几年来整个翡翠圈最大的财富神话。 这两块料子也确实是太猛太猛。 尤其是后面那块玻璃春带金丝绿的料子，不管是从稀有程度还是从价值上来说，都极有可能被排进整个翡翠史上猛料前三的行列，就算是跟前面两块相比，都很难说哪一块更牛。 这说法绝对是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排在它前面的，无非就是那两块在整个翡翠界都极为有名的料子。 第一块，当然是大名鼎鼎的大玉王。 说起来，这块鼎鼎大名的大玉王，当时在场口被挖出来时，仅仅4000万人民币。 然后在2006年，它首次出现在了缅甸公盘，当时的底标价是800万欧元，约合八千万人民币，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流标。 然后在2007年3月，它又一次流标，无奈之下，负债累累的货主只能赌一把，决定自己开切，于是在2007年6月，堪称翡翠史上最大奇迹的大玉王诞生。 最终，这块重达一吨多的大料，光是玻璃种带绿的玉肉就切出了足足180公斤，整块料子在当时就估价20亿以上。 第二块，则是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 说起来，昭仪之星的原石其实并不大，当它2010年出现在缅甸公盘时，是以两半的形式存在的，总重量也就6公斤，最终的成交价将近两亿人民币。 而这块料子在请知名设计师精心设计之后，便成了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当时的估值就达到了6亿。 论总体价值，魏阳的这块玻璃春带金丝绿料子，因为在大小上吃亏，因此自然比不上大玉王，可是论稀有程度，绝对比大玉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跟昭仪之星相比，就更是不必说了，不管是论价值还是论稀有程度，都稍胜一筹。 因此，当光头文把这一消息一放，整个坪洲翡翠圈都轰动了，大家纷纷打探起具体的情况来。 说实在的，要不是现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跟魏阳有深交的人并不算多，大部分人都没法直接联系到魏阳，前去维恩看那两块料子，那说不定维恩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也好在维恩的加工厂并不对外，也好在加工厂是在维恩公司院子里面，这才让大家不好意思冒昧登门来看料子。 不过没关系，有光头文这个大喇叭在。 很多人联系不上魏阳，找光头文却是很方便的，于是很多同行汇集到了光头文那里，听他八卦起这两块料子来。 很自然地，第二件事也就此爆了出来。 那就是曹勇在公盘抢了魏阳七块料子的事。 从关系上来说，何老板跟曹勇是老交情，因此一般不会主动往外爆曹勇的这种龌龊事，可年纪要轻上很多的光头文跟曹勇的交情并不深，再加上他现在已经认定了，魏阳这条大腿一定得抱紧，于是就毫无顾忌地把这事给爆了出来。 这下好了，几乎整个坪洲翡翠圈的人都知道了，身为珠宝协会副会长的曹勇，在本次公盘，竟然采取了极为卑劣的手段，从魏阳抢走了七块料子，光是投标价值就高达两三个亿。 很自然地，这件事又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清楚曹勇跟魏阳之前的恩怨，大家都知道，上次曹勇可是在魏阳手里吃了个大亏。 那这一次，曹勇也赚大了吗？ 大家在热议之余，很自然地把话题集中到了这一点上。 只不过连光头文暂时都还不知道，这是魏阳故意给曹勇挖的坑，因此直到下午，大家都还不知道，曹勇花了一亿多买下的那块料子已经切大垮了。 这事被大家知晓，是何老板到来之后的事。 有心当和事佬的何老板在曹勇那里吃了瘪之后，心里实在是太憋屈，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再一起喝一杯之类的。 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光头文。 这倒不是他朋友不够多，而是这事跟曹勇和魏阳有关，找别的知情者去倾诉并不合适。 只不过当他抵达光头文那里之后，他却被众多同行给团团围住了。 很自然地，大家都把他当成了可靠的消息渠道。 换做是在之前，这种事何老板绝对会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会往外透露，毕竟他跟曹勇是多年的朋友兼合作伙伴。 可刚跟曹勇绝了交的他，这次却不想再维护曹勇了。 “这次曹勇亏大了。” 他以这样一句，开始了他的爆料。 第三件大事就这么被爆了出来。 还是跟魏阳有关。 也跟曹勇那位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有关。 大家都没想到，曹勇这次不择手段从魏阳手里抢的七块料子，不仅没得赚，反而是大亏，光是那块花了一亿一千多万的料子，就已经垮掉了至少一个亿。 很自然地，这一消息又快速在圈子里被传开了，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首次影响最大的，自然还是事件的两大相关方。 最先感受到的自然还是曹勇。 要知道，在坪洲翡翠圈里，魏阳是新人，跟他关系铁的并不算多，因此敢冒昧地去打搅他的并不多，可曹勇却坪洲翡翠圈里的老人，跟他熟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于是，当跟他关系很密切的那些人，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就直接找上门去了。 “老曹，听说你这次发大财了？” “老曹，老曹，听说你这次在公盘收获不小啊，咋样，切出啥来了？” “老曹，听说你公盘标的料子已经切了？结果咋样？” …… 这些主动登门的人，基本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不知道曹勇的料子已经切垮了，纷纷套起曹勇的话来。 这么多人的突然登门，可是把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曹勇给整得更加郁闷了。 不是吧？ 消息这么快就走漏出去了？ 难不成……魏阳那小子，真想置我于死地？ 他还以为，消息是魏阳主动放出去的。 第661章 又得演上一把 这蜂拥而至的同行，确实让原本就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的曹勇更是心慌慌，一看这阵势，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有难了，可能不死也得脱层皮。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 在这一行浸淫了二三十年之后，他当然很清楚，在翡翠这一利益关系极大的行业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心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当你站在巅峰时，人人都来迎合你、巴结你，一旦你跌入谷底，那昔日那些所谓的朋友、合作伙伴，能在你有难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相当不错了。 因此，他很清楚，这些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的同行，并不是来同情他的，而是来看他笑话的。 这让他如何是好？ 按照他的脾气，他当然是恨不得直接翻脸，把这帮前来看他出丑的人给全部撵走。 但他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难关，在这种情况下，他再得罪太多同行的话，那就真会被人落井下石，很难过关了。 于是，他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唉，别提了，这次看走眼了，亏大了……” 没办法，他只能让大家来看他的这个大笑话了，只不过在话术上，他却咬死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看走了眼，跟魏阳无关。 …… 正当曹勇在面临众多同行看笑话时，魏阳这边却迎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那块玻璃春底带金丝绿料子的影响力也确实是够大，这消息一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坪洲，几乎所有人都恨不得能一睹为快。 只可惜，在业界有一个传统，那就是越是珍贵的料子，就越是不轻易示人，假如按照过去的规矩，过亿的料子至少得交几十万的看货费才有机会一睹真容。 魏阳这边自然也遵循这一规矩。 因此，别说是那些跟他不太熟的同行，就算是光头文、何老板等人，也只有看的机会，连拍照都不允许。 这就导致了，很多人都知道，魏阳开出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猛料，但很少有人能有机会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包括跟魏阳关系很近的梁夏、李瑞阳等人，提出想来见识见识时，都被魏阳以一句现在人多眼杂，等过几天再说给打发了。 但例外总是有的。 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假如是普通的玉商，魏阳当然是有底气拒绝他们前来看热闹的，但有的人，却是他无法拒绝的。 比如说地方政府主管单位的领导。 正常来说，假如只是一般珍贵的料子，是惊动不了这些大人物的，就算惊动了，也不至于让这些大人物对它产生太过于浓烈的兴趣。 可问题是，这块玻璃春带金丝绿的料子，可是一块堪比大玉王的猛料，这样的猛料，整个翡翠行业可能几十年都难得碰上一块。 因此，当消息传到这些大人物耳中之后，这些大人物也起了一睹为快的心思。 既然是主管部门的领导，想达到这一目的当然很简单，那就是直接找老李。 别看魏阳在坪洲崛起的时间还短，可作为新晋大网红，再加上他最近又是要折腾玉雕师联盟，又是准备投巨资在珠宝特色小镇自建办公大楼，因此，其实他也已经引起了主管部门领导们的重视。 领导们当然知道，这事只要找上老李，就能如愿以偿。 也确实如此。 老李一听说领导们要过来看料子，想都没想，一口就先替魏阳答应了。 这其实是必然的。 已经很有经验的老李当然清楚，在如今这个社会，想要成事，光是有钱、有能耐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政策上的扶持才行。 因此，他当然不会让魏阳错过这一跟领导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一挂了电话，原本在替魏阳盯料子的他，立即又找上了魏阳，跟他交代起此事来。 这可是让魏阳有点小小的紧张。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亿万富豪，可是与体制内的领导打交道，还是他平生头一回，因此，在听闻此事之后，他确实紧张了，忙不迭地请教起了老李该如何接待。 “也没啥要特别注意的，领导们这次过来，属于私访的性质，可以随便一点，让在场的无关人士少一点就好了……” 老李立即就交代了起来。 在这一方面，老李当然是专业的，因此他知道，领导们这次过来，确实也只是单纯地过来看料子，因此并不需要太过于正式的接待。 而且，也不必要担心领导们会有别的心思。 毕竟现在是一个反腐极为严厉的时代，领导们不可能存在别的心思，比如说吃拿卡要之类的。 因此，他的关注点并不在如何接待上面。 而是在另外一件事上。 那就是如何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把曹勇用卑劣手段抢魏阳料子这事直接给捅出来，给接下来的走正式投诉流程做好必要的铺垫。 这也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按照他的安排，接下来，魏阳就要向珠宝协会投诉曹勇了，而珠宝协会在收到魏阳的投诉之后，还得走正式流程将此事上报。 这种事，有铺垫当然比没铺垫效果要好太多。 于是，在交代完接待事宜之后，他立即又吩咐道：“这样，一会你见机行事，一旦有机会，你就在领导们面前诉诉苦，把曹勇那事在领导们面前提前透露一下。” 这可是让魏阳更是有些心慌慌。 他心说，老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吧，这是要让又演上一把吗？ 假如是在普通人面前演就罢了，这可是主管整个坪洲翡翠行业的领导们啊！ 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有些心慌，要知道，尽管曹勇抢料子这事，确实是曹勇做得不地道，可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衡量的话，其实曹勇才是吃大亏的那一个。 至于他自己，则是大丰收的那一个，直接从公盘收获了至少价值几十个亿的两块大猛料。 作为大赢家，哪来的苦可诉？ 所以，想要在主管领导们面前诉苦，没别的办法，只能演。 演就演吧！ 毕竟是越来越有底气的人，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开始认真考虑如何来演好接下来这出戏。 第662章 这是何方神圣? 尽管说接待可以随便，可实际上，在老李跟魏阳交代好相关事宜后，接待工作还是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 饭可以不请，但茶和瓜果之类的总得准备吧？ 还有，安排哪些人作陪比较合适？ 最为重要的是，领导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就让他们看一下那两块料子吧？ 这些，都必须得在领导们到来之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准备起来倒是不难。 首先敲定的是陪同人员。 说起来，这些地方领导的级别其实并不算高，要知道，就算是坪洲的行政级别，也仅仅是佛市下面一个镇下面的街道办事处，因此，这些领导的级别其实并不算太高。 可再不高的领导，也不是一般的玉商有资格见到的，于是，最终只定下了郭岱君和李玉珺这两位自己人，外加欧阳女士和李春生这两位翡翠领域的权威人士。 这作陪的绝对够分量。 至于用来供领导们欣赏的翡翠，那就更是不必说了，魏阳手里有的是好东西，只需在领导们到来之前，提前准备好即是。 时间上也挺合适。 因为是私下性质的来访，因此领导们预约的时间也是非工作时间，而是下班之后，正好维恩的大部分普通员工也下班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客人们到来。 坪洲珠宝特色小镇内，管委会主任何利平也等来了他的上级，坪洲街道办事处的刘主任。 前去看猛料，原本就是何利平动的念头，只不过为了避嫌，也不敢专美，在落实了相关事宜之后，他就顺便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刘主任去了个电话，邀请他一同前往。 一听说是两块价值几十亿，堪比大玉王的大猛料，刘主任自然也来了兴致，一口就答应在下班之后一起去开开眼界。 刘主任还是相当守时的，下班后没多久，他就抵达了何利平这里。 “利平，这两块料子具体是啥情况？” 刘主任一到，立即就问起了两块料子的具体情况。 一听就知道，相比何利平的信息灵通，刘主任就相对消息闭塞了那么一丢丢。 这很正常，毕竟何利平主管的珠宝特色小镇及周边跟翡翠相关的事务，而刘主任主管的却是整个坪洲大小事务。 “主任，是这样的，这两块料子，是玉石街那边一个叫魏阳的年轻玉商从这次公盘上拍到的两块料子……” 对此，何利平也很理解，他立即就讲述起了两块料子的主要来源。 既然是他向刘主任发出的邀请，相应的准备他当然也是尽可能做足了的。 他知道，越是级别高的领导，就越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别看这次去看猛料，属于私人性质的出访，但他知道，以刘主任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在去之前，将相关情况问个清楚，以免去到那里之后两眼一抹黑。 因此，他也确实是做了相应的准备。 包括在他的办公室主任联系上李木梓之后，他还亲自跟李木梓聊了好一阵子，了解了一下料子的具体情况。 现在，刘主任的发问，算是给了他发挥的机会。 “主任，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羡慕，其实这两块料子，在这次公盘的料子里并不算是最亮眼的两块，两块料子，底标价都只有一千多万，看起来表现比它们好的，本次公盘多的是……” 他绘声绘色地跟刘主任讲述起了两块料子的故事。 毕竟是做过功课的，并且作为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的主任，何利平的口才当然也是相当了得，因此，他的讲述很快就勾起了刘主任更为浓烈的兴致。 其实领导也是人，同样也对翡翠界的财富神话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刘主任一听说，这两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在公盘的底标价竟然那么低，是一位叫魏阳的年轻玉商凭眼力跟魄力在众多翡翠中发掘出来的，他的兴致立即就发生了转移。 转移到了这位名为魏阳的年轻玉商身上。 他立即就问道：“哦，这位叫魏阳的年轻玉商，又是啥来头？” 这可是有点为难何利平了。 要知道，在整个坪洲，光是注册的玉商，就有好几千家，稍稍上点规模的，至少也是以百数计，那么多玉商，他又怎么可能全都了解？ 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之前在业界声名不显的年轻玉商？ 也好在最近的魏阳实在是有点火，并且在最近还开始跟珠宝特色小镇这边有了关联。 “说起这个魏阳，也很是了不得，主任应该听说了吧，前段时间，咱们坪洲翡翠界新出了一位大网红……” 他立即就从魏阳的网红事件入手，大致讲起了魏阳的具体来头。 说起来，他对魏阳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毕竟魏阳的崛起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短得让很多人都来不及反应。 也好在站在何利平的角度，魏阳身上还是有些事值得他来说叨说叨的。 一是一夜爆红事件。 二是魏阳准备弄的玉雕师联盟。 三是魏阳准备投巨资，在珠宝特色小镇自建办公大楼，来大规模发展翡翠业务。 这些，都算得上是他的业绩。 因此，当着刘主任的面，他又一次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起来。 一听说这位年轻的玉商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突然爆发，手中积累了不少的极品翡翠不说，还在一夜之间爆红，成为了翡翠界的新晋大网红，刘主任的兴致自然是更浓了。 他立即又问道：“你说他还很年轻，到底有多年轻？” 这可真是为难何利平了。 要知道，对于魏阳，他除了看过那个一夜爆红的视频之外，其它的，他都是从李木梓的口中道听途说，并且还是在电话里短暂沟通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了解得太具体？ “好像才二十来岁吧。”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接着说道：“主任，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至今为止，我也还没见过他。”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职。 也好在这是非正式场合。 刘主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利平，对这种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你关注得还是不够啊。” “是是是，这是我的失职。” 何利平连忙赔上了笑脸。 也好在他跟刘主任的关系还不错，再加上现在又不是正式场合，让他松了一口气的一句来了…… “走吧，那咱们先会会他去吧。” 第663章 这是专门请来吓我的吗? 此时的刘主任也确实是对何利平有那么一丝丝不满意，不满意的原因，就在于他觉得何利平对魏阳不够重视。 为啥？ 一个年轻的玉商而已，有必要如此重视吗？ 当然有。 要知道，最近十几年以来，为鼓励民营经济的发展，国家一直很重视青年企业家的培养，尤其注重对那些有文化、有理想、有能力、能在各行各业做出重大贡献的青年企业家的培养。 为此，任务和指标早已下达到了各级政府，并有相应的政策进行大力扶持。 而现在，坪洲翡翠行业突然冒出了一个年纪轻轻的魏阳，一夜之间就成为了拥有数百万粉丝的大网红不说，还魄力十足地准备投资数亿自建办公大楼，搞玉雕师联盟…… 年轻，有能力，有实力，有影响力，有想法…… 这不正符合优秀青年企业家的培养标准吗？ 这样的有为青年，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啊！ 可这样的有为青年，何利平作为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的主任，却连见都还没见过，很多情况都一问三不知，这不是工作失职是什么？ 只不过何利平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在其它方面也还算让他满意，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便决定，亲自去会会魏阳再说。 他们一行很快就抵达了维恩。 并且见到了正站在维恩门口迎接他们到来的李木梓，以及这次他们想见的正主。 魏阳。 这小伙……真是年轻得不像话啊！ 在短暂的介绍过程里，刘主任都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说起来，在这个讲究领导干部年轻化的时代，其实刘主任自身的年龄其实也不算大，也就三十出头，可现在他却发现，跟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巨大成就的魏阳相比，自己还是显得老了一点。 这么年轻，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就，是不是太吓人了一点？ 他也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尽管连何利平也是头一回见魏阳，对魏阳了解甚少，可是在来的路上，他还是从众人嘴里得知了一些跟魏阳相关的情况。 听起来也确实是有些吓人。 身家至少十位数起步！ 手中拥有极品翡翠无数！ 近八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博主！ …… 这其中任何一项，绝大多数玉商忙碌上一辈子也未必能做到，可魏阳却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实现了，这不吓人？ 年轻真好！ 他一边感慨，一边在李木梓和魏阳的陪同下，去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只不过他没想到，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刘主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香港的欧阳女士……” “这位是国家级玉雕大师李春生李老师……” 到了魏阳办公室之后，李木梓又很自然地给刘主任介绍起了早已等候在魏阳办公室的欧阳女士跟李春生。 但这一下，真把刘主任给吓到了。 为啥？ 因为在座的这两位，实在是太过于有分量。 比如说欧阳女士，是有名的世界十大宝石鉴定家之一，亚洲宝石协会常务理事，其它珠宝专业的教授头衔等一大堆。 又比如说李春生，除了是有名的享受国务院津贴的国家级玉雕大师之外，还是京派玉雕的当代传承人。 这样的业界权威，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倍受人尊敬。 正常来说，像他们这样的业界权威，如非必要，一般是很少跟体制内人士打交道的，可若是他们愿意，那哪怕是到了省级领导那里，他们也会被奉为座上宾。 而跟省级领导相比，此时的刘主任还差了至少三个等级。 所以，在听到李木梓的介绍之后，一时间，刘主任整个人都差点麻木了。 不是吧？ 我就受何利平之邀，来这里看两块据说价值连城的翡翠而已，有必要请出这样的业界权威来吓我吗？ 李木梓这家伙，有点不厚道啊！ 此时的刘主任忍不住想道。 说起来，他其实也是头一回跟欧阳女士及李春生打交道，可是作为坪洲地方的行政长官，对这两位翡翠领域的权威人士，他当然是知晓的，毕竟他也经常性地跟翡翠这一行打交道。 因此在他看来，欧阳女士跟李春生的存在，绝对是李木梓请来替魏阳站台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是有太多机会跟这样的业界权威见上一面的。 “夫人您好，我是刘宁，很高兴见到您。” “李老师您好，久仰大名。” 他立即就抛弃了自己地方领导的身份，彻底放低了姿态，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两位业界权威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这是必须的。 要知道，在场的两位翡翠界权威人士里，就算是影响力稍逊一筹的李春生，也是拿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级人物，在这样的专家级人物面前，就算是市领导，也不会摆任何官架子。 因此，他这个小小的连镇级都还不到的街道办主任，就更是不敢怠慢，否则的话，一旦消息传出去，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心说，我也就来看两块料子而已，你们有必要搬出这样的业界权威来煞我威风吗？ 于是他决定套套话。 “李老师，对于您，我确实是仰慕已久，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在魏总这里得愿以偿，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跟魏总是啥关系？” 短暂的寒暄过后，他冲着李春生发起了试探。 在他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 他原本想着，魏阳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坪洲的一介玉商而已，说句不好听一点的，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可欧阳女士跟李春生的存在，却让他有了几分忌惮之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出在整个翡翠行业都影响极坏的大乱子出来。 也别怪他这么小心，在如今这个信息传播极快的自媒体时代，越是想他这样的体制内人士，就越是得如履薄冰。 只不过他没想到…… “我啊……我现在就是魏总手下的一个兵，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春生却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更是把刘主任给吓到了。 我去！ 你是魏总手下的一个兵？ 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不是吧？ 你们是专门来吓我的吧！ 第664章 李大师的小心思 “我啊……我现在就是魏总手下的一个兵，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春生的这么一句，确实把刘主任给说懵了，他没想到，有玉雕界泰斗之名的李春生，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在演戏吧！ 魏阳请他来演这么一出，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有必要这么玩吗？ 他忍不住想道。 在他看来，这真的没必要，因为他虽然是坪洲街道办的主任，可权力还是有限，不管魏阳怎么演，他所能支持的并不多。 不演的话，按照魏阳现在的发展趋势，他能支持的还是会大力支持。 真的没必要！ 其实别说是他，就连此时的魏阳，也被李春生的这一句给整懵圈了。 他心说，李老，你这么说的话，会折我阳寿的，我何德何能，敢把你这样的国家级玉雕大师当成兵来驱使？ 原本还想低调行事的他，有些急眼了，连忙出声道：“李老，您就别开玩笑了，你这么说我哪里受得起？” “我真不是开玩笑，从现在开始，我真心甘情愿当你手下的一个兵，任由你驱使。” 李春生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众人的错愕中，他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没办法，谁让魏总手里有那么多好料子不说，还答应任由我来挥霍呢。” 紧接着，他转向了刘主任等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干了几十年的玉雕，还是头一回遇到魏总这么大方的老板，愿意为了推进玉雕艺术的发展，不惜投巨资准备成立玉雕师联盟……” 他向大家笑着解释起了自己之所以那么说的原因。 其实李春生作为国家级玉雕大师，之所以宁愿放低身段，以魏阳手下的兵自居，原因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推动玉雕师联盟的成立和发展。 作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国家级玉雕大师，他当然很清楚，成立玉雕师联盟这样一个民间协会，光是有魏阳财力和翡翠原料上的支持还是远远不够的，要想它运作得长久并且上规模，还必须得到政府部门在政策上的大力扶持。 没有地方政府政策上的扶持，就只能自己小打小闹，而一旦有了官方的支持，那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管折腾啥事，都会有号召力得多。 因此，当老李下午向他发出邀请，让他帮忙出面一起来接待一下即将来访的地方政府领导时，他就动起了小心思，那就是如何利用这一机会，把玉雕师联盟这一计划给快速推动起来。 他想来想去，所想到的招数，就是把魏阳给抬起来。 至于为啥要抬魏阳，并且还不惜贬低自己，原因同样也很简单，那就是玉雕师联盟的运作，需要魏阳在资金和材料上的全力支持。 说白了，玉雕师联盟要想快速建立起来并健康发展，但靠政府的扶持不行，靠玉雕师们的大力支持也远远不够，还得借助魏阳这一资本的力量。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对于玉雕师们来说，想要养活自己及家人其实并不算难，不停地雕刻受市场欢迎的雕刻作品即可。 可那是玉雕师们应有的追求吗？ 当然不是。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冠有大师头衔的玉雕师来说，赚钱养活自己已经是次要的，更高的追求，则是艺术上的成就。 可是在玉雕这门艺术上，想要取得很好的艺术成就，在材料上实在是太受限制。 比如说画家，想要创作出一幅好的艺术作品，在材料上很简单，一张画布，几剂颜料即可。 可是对于玉雕师来说，材料的成本实在是太高太高。 尽管在玉雕界，向来就有化腐朽为神奇说法，说是良好的技艺，可以弥补材料上的缺陷，来雕刻出很好的玉雕作品。 可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玉雕的艺术价值，是材料与雕刻技艺的完美结合，其中任何一项稍有欠缺，都无法将玉雕的美很好地呈现在大众面前。 而好的玉雕材料，轻则几十万起步，贵则成百上千万，这样的成本，根本就不是收入微薄的玉雕师们所能承受得起的。 而对于那些承受得起的玉商们来说，好的玉石材料一到他们手里，他们首先考虑的却是它们的商业价值。 唯有在魏阳这里，一次公盘，他可以豪迈地给出五千万的预算，任由李春生去挥霍。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豪迈地跟李春生说：“我仓库里的所有料子，只要你能看得上的，并且有很好的创意，任由你挑选。” 说实在的，李春生活了几十年，也玩了几十年的玉雕，这么豪迈的老板还是头一回碰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捧魏阳还能捧谁？ 在他面前，还有必要端着国家级玉雕大师这一虚架子不肯放下吗？ 于是乎，在刘主任等坪洲地方领导面前，他小小地即兴发挥了一把。 只是这样一来，给刘主任及何利平等人的冲击却是极为巨大。 要知道，李春生可是拿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国家级玉雕大师，但凡喜欢翡翠玉石的，无论身份、地位、富贵，都以拥有一件他的作品为荣。 可现在，这样一位国家级玉雕大师，却是以年轻的魏阳为尊，任由他驱使，这让刘主任等人怎能不震惊？ 刘主任原本以为，李春生是李木梓帮魏阳请来的托，可现在听李春生自己的表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是真心愿意供魏阳来驱使。 有这么夸张吗？ 他不禁问道：“李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是魏总手里那些好料子吸引了你？” “不，魏总手里有着太多好料子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他有着一颗不计成本来支持玉雕艺术发展的心。” 李春生却纠正道。 这差点又把刘主任给说懵了。 咋一听，他还没听出来这其中的区别在哪里，可细细一琢磨，他算是弄明白了，是拥有跟舍得之间的区别。 魏阳不仅拥有，还舍得。 后者才是李春生更为看重的，所以才心甘情愿被魏阳驱使。 连有名的国家级玉雕大师都心甘情愿被他驱使，魏阳这未免也太牛了一点吧！ 那欧阳女士呢？ 震惊之余，他把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另一位权威。 第665章 展现实力的时刻到了 此时的刘主任，也确实是被李春生刚才的一番言论给惊到了。 按照李春生的说法，别看魏阳年轻，可他手里拥有的好料子却多得让绝大多数玉商及玉雕师都眼馋，最为关键的是，魏阳还有着一颗全力支持玉雕艺术兴旺发展的心。 这就是国家级玉雕大师李春生都心甘情愿被魏阳驱使的原因。 看来，这魏阳的实力，远比何利平介绍的还要强很多啊！ 他又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感叹之余，他又看向了在场的另一位业界权威欧阳女士。 论在翡翠界的名气和影响力，欧阳女士可是比李春生还要大，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已过世的相玉大师马老先生，这让刘主任忍不住想，不会连这样业界权威也像李春生一样，心甘情愿被魏阳驱使吧？ “夫人，请问您跟魏总……” 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套起欧阳女士的话来。 欧阳女士的心思倒没那么复杂，她之所以愿意来作陪，纯粹是因为老李的邀请。 但她毕竟刚受过魏阳的恩惠，现在，有李春生珠玉在前，她当然也不肯放过这一抬魏阳的机会。 于是她笑道：“我跟魏生算是朋友吧，只不过魏生这里好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在过去的这些天，我都一直赖在魏生这里，都不舍得回香港了。” 这其实是大实话。 自从她见识到了魏阳的真正实力，并且又从魏阳这里受了不小的恩惠之后，她确实把魏阳当成了可以信赖的朋友兼长期合作伙伴。 而且，她原本确实是该回香港了的，但魏阳从公盘拍到手的这两块料子，却又让她停下了脚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真没有自降身份去抬魏阳的意思。 只是这样一来，却更是让刘主任等人震惊不已。 要知道，欧阳女士可是整个翡翠界公认的权威，而且她的年龄又摆在那里，因此，她哪怕是在李木梓那样的老翡翠人面前，都可以自居为前辈。 可现在，她却跟魏阳以朋友相称，而且，还用上了一个赖字，这让刘主任等人岂能不震惊？ 这魏阳……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手里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弄得连李春生和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权威都对他如此刮目相看？ 震惊之余，刘主任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点上。 作为体制内人士，而非翡翠圈内人士，说起来，就算他也看过了魏阳那个一夜爆红的视频，可是对于视频里的那些极品料子具体价值多少，他其实并没有太过于清晰的概念。 因此，直到来之前，他都还不太清楚，现在的魏阳跟坪洲其他的大玉商有啥区别，而李春生跟欧阳女士的话，终于让他意识到，魏阳的实力可能远超他想象。 于是，他又一次转向了魏阳，问道：“魏总，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手头那些好东西，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番？” 他决定先摸清楚魏阳的实力再说。 其实此时的魏阳也有些受宠若惊，他也没想到，李春生跟欧阳女士竟然会一起来抬他，把他抬那么高，让他忍不住担心，一旦在高处站不稳，摔下来咋办？ 刘主任的要求，算是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说实在的，他宁愿把自己的家底都搬出来给大家看，也不想在言语上来跟这些地方领导来客套，因为现在的他，确实还不怎么擅长跟体制内的领导打交道。 “当然没问题。” 于是，他顺着刘主任的话起了身，又开始从保险柜里往外搬东西。 此时的他，也暗暗庆幸老李的安排妥当。 按照老李的说法，别看坪洲地方的这些领导，也算是经常跟翡翠打交道，可是论对翡翠的认知，尤其是对高端翡翠的认知，其实也相当的业余。 因此，在接待他们时，很有必要安排一个极为专业的人来讲解讲解，否则的话，就算是再好的东西摆到他们面前，也有可能被他们当成普通货色。 而这样对魏阳是很不利的，毕竟按照老李的想法，是想把魏阳给推上去，争取能获得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有可能的话，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接替曹勇的位置。 因此，为稳妥起见，老李特意出面邀请欧阳女士，来负责对魏阳这些藏品进行讲解。 对于老李的想法，魏阳暂时是不太清楚的，但他却极为认可老李的这一安排。 于是，在跟李玉珺把保险柜里的好东西都搬出来后，他又安静地站到了一边，再次把话语权交给了同样跟了过来，准备进行讲解的欧阳女士。 事实证明，老李的预判是对的，对于刘主任他们来说，作为坪洲地方领导，肯定是没少跟玉商打交道，也见识过不少的高端翡翠，可真正的极品翡翠却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因此，当这么多极品翡翠集中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立即就看了个眼花缭乱。 刘主任的眼力劲倒是不错，他一眼就看中了众多极品翡翠中最为显眼的那条搭配着镯心的帝王绿手镯。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拿了起来，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之后，问起了欧阳女士：“夫人，这么好的手镯，价格恐怕不便宜吧？要不要过千万？” 这话问得，差点把欧阳女士问得无话可说了。 也好在在她长达几十年的从业生涯中，已经接待过太多太多不懂行的人，于是她以极为诚恳的语气回道：“刘主任，这是真正的帝王绿手镯，按照它现在的市场价值，大概在三到四个亿左右，算上镯心的话，最起码得值五到六个亿了。” 这一句，也确实是把刘主任等人又一次震住了。 一条手镯就价值三四个亿？ 不会吧？ 这是不是太吓人了一点？ 看着桌面上那些琳琅满目的手镯、珠链、首饰套装、精美的牌子等，几乎所有来宾都蒙圈了，他们忍不住想，假如一条手镯就价值几个亿的话，那桌子上这些东西加起来得值多少钱？ 光是桌面上这些东西就这么值钱，那魏阳的身家得有多少？ 大家又一次把诧异的眼神投向了魏阳。 第666章 百亿富豪? 一条手镯就价值五六万，那魏阳的身家到底得有多少？ 因为欧阳女士的介绍，跟着刘主任一起来的这些人都在好奇着这一问题。 其实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关心的也是这一问题，毕竟这是一个以财富论成败的时代，就算是体制内人士，大部分也不例外。 至于刘主任，就更是不必说了，毕竟他这次过来，除了看魏阳手里的那些极品料子之外，还带着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考察一下魏阳，看他是不是值得重点扶持的优秀青年企业家。 对一个想要扶持的企业家目标来说，当然是实力越强越好。 只不过通常来说，一个人的财富是一件绝对私密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巨额财富时，就更是敏感，因此，就算刘主任等人对此极为好奇，他们暂时也不方便问。 也不需要他们问。 按照老李跟魏阳的商定，早有着在地方领导秀一把实力的心思，因此，这其实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对了，这条帝王绿手镯，是从一整块满帝王绿的料子上取下来的，光是压手镯的这一小半，除了这条带镯心的手镯以外，还取了两块帝王绿的牌子，以及不少的帝王绿蛋面，算下来，光是这一块帝王绿料子，就能取价值十几亿的东西。” 正当刘主任等人对魏阳的财富多少颇感好奇时，早已得到老李嘱咐的欧阳女士又很自然地介绍了起来。 而这一介绍，自然也把刘主任等人小小地吓了一跳。 一块料子就价值十几亿？ 这怎么了得？ 而这还仅仅是魏阳秀实力的开始。 紧接着，欧阳女士又一一介绍起桌面上的其它藏品来。 “这一条，是极品冰妖紫手镯，像这种品质的妖紫手镯，价格也不便宜，假如上拍的话，价格基本上是一个亿起步。” “像这种，就是最为典型的冰阳绿满色手镯了，在价值上相对会便宜点，但至少也是四五千万起步，对了，今年保利的香港秋拍，就会上一条同料的手镯，一条同料的珠链，一套同料的首饰套装。” “……” 相比前面的那条帝王绿手镯，接下来的这些藏品自然在价值上要稍逊一筹，但能被魏阳当成藏品来收藏的，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最便宜的一样，基本上都是八位数起步，价值过亿也很正常。 这就很了不得了。 作为坪洲的地方官，不管是刘主任，还是何利平等人，自然都没少在其他玉商那里看各种藏品，可是在别的玉商那里，能看到价值几百万的就很了不得了。 而在魏阳这里，百万级别的东西根本就一样都没拿出来。 难怪不管是李大师，还是欧阳女士，都那么捧他。 这未免也太有实力了一点吧！ 刘主任又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他简单算了一下，光是现在魏阳展示出来的这些成品，以及跟这些成品有关的尚未加工的料子，就至少已经价值二十亿以上。 而这些，还只是魏阳给他们展示出来的开胃菜。 他自然没有忘记，这次他们过来看的主要目标，可是两块据说价值连城，至少几十个亿的猛料。 事实上，这两块猛料也并没有让他久等。 “刘主任，要不咱们去下面的加工厂，看看魏阳从公盘拍回来的这两块料子？” 当欧阳女士介绍完魏阳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这些藏品之后，李木梓又替魏阳向他发出了新的邀请。 这自然是刘主任期待已久的事。 于是，在李木梓、魏阳、欧阳女士等人的引领之下，他带着珠宝特色小镇的一票人，抵达了下面的加工厂，顺利地看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两块猛料。 经过苏厂长等人差不多一整天的忙碌，这两块猛料上该扒的皮都已经扒干净，就等上机开切了，因此，刘主任等人已经有眼福看清楚这两块料子到底有多猛了。 “这一块，就是公盘上那块底标价为1300万的多彩料子，魏总慧眼识珠，花了3888万拿下了它，结果一扒皮，扒出了这么宽的水路……” 负责介绍的还是欧阳女士。 她先指着那半块多彩料子给刘主任等人介绍了起来。 而这半块已经扒了皮的多彩料子，也确实给魏阳争气，原本看起来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多彩料子，在扒了皮之后，一条巴掌宽的水路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也正如魏阳所料，这条水路部分的种水确实达到了高冰，而更为关键的是，高冰部位的颜色，并没有因为种的提升而出现种压色的情况，相反，带色部分的颜色反而显得更为浓郁一些。 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水路部分因为种更高，质地更为坚硬的缘故，裂也变少了，光是被扒开的部位，就能看到多条高品质的多彩手镯。 不用说，这种极品的多彩料子，就算是不怎么懂行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样的手镯一旦取出来就价值不菲。 连刘主任都看出来了这一点。 当欧阳女士简单介绍完这块料子的难得之处之后，他又忍不住问了起来：“夫人，这样的手镯一旦取出来，只怕价格也不便宜吧？”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问，这样的手镯是不是也价值过千万。 “这么跟你说吧，2011年，当时的国内地产王首富曾经花了1800万拍下了一条高冰三彩手镯送给他夫人当礼物，现在那条手镯的价值已经过亿。 “而魏生这块料子所能取出的手镯，不管是种水还是颜色，都比王首富拍下的那条手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这料子所取出来的手镯，品质最好的，还有可能是四彩手镯，比王首富那条还要多出一彩。” 欧阳女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举了一个比较直观的例子来进行对比。 王首富的高冰三彩手镯价值过亿！ 而魏阳这块料子所取出来的手镯中的随便一条，都比王首富手中那条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说，这块料子的水路部分所取的手镯，随便一条都能价值过亿。 而这块料子的水路部分可是有巴掌宽。 这得取多少条价值过亿的手镯出来？ 至少十几二十条吧！ 如此一来，光是这块料子的价值，就不下二三十个亿？ 而这还只是两块料子里比较便宜的一块？ 最终算下来，魏阳的身家有可能已经过百亿？ 一番简单的计算之后，刘主任被自己算出来的这一结果给惊到了。 第667章 印证了 魏阳的身家竟然有可能过百亿了？ 连刘主任都被自己的这一推断给惊到了。 别以为在这个千亿富豪都层出不穷的时代，百亿身家并不算什么，可事实上，千亿身家的大富豪，基本上都出现在地产、高科技等大行业，而在翡翠界，十亿身家的大玉商倒是有一些，至于百亿身家的，整个业界都很难找出一两个。 刘主任当然也知道，以前的所谓翡翠界首富，仅仅也就七十多亿身家。 因此，一旦魏阳的身家真的高达百亿的话，那绝对可以傲视整个翡翠界。 一个可以傲视整个翡翠界的年轻玉商，不值得重点扶持吗？ 刘主任忍不住有些激动了起来。 他的这一推断很快就得以印证。 在看完这块价值二三十亿的高冰多彩料子后，很快就轮到了那块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料子。 跟前一块料子一样，因为接下来要上线切，因此整块料子的底部，都已经被苏厂长用角磨机几乎把所有的皮都给去掉了，露出了漆黑如墨的玉肉。 当料子的品质一旦达到了玻璃种，那别说是行家，哪怕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得出它的好来，至于带色的，就更是不必说了。 因此，当欧阳女士把灯一打上去，包括刘主任在内的几乎所有来宾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哇~这也太漂亮一点吧！” 是的，太漂亮了。 一灯打下去之后，一块重达69公斤的大石头，几乎整块都透亮了起来，哪怕在最顶部的原开窗口，都有微弱的灯光呈现。 而且，因为料子大面积带春色，底部又有金丝阳绿的缘故，使得不同部位透射出来的光线还呈现出了不同的颜色，看起来五彩缤纷。 而欧阳女士手中的手电稍稍一挪动位置，光的色彩立即又发生了变化，使得整块料子看起来就像个万花筒似的。 “这样的手镯一条又得多少钱？” 感慨过后，急于弄清楚魏阳身家的刘主任又一次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种品质的玻璃春底带金丝绿手镯，我就不好随便估价了，因为类似的手镯，以前在市面上从未见过。” 这一次，欧阳女士先谨慎地回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她却说道：“不过论稀有程度，这样的手镯其实并不亚于大家之前看过的那条帝王绿手镯，因此，这样的手镯一旦魏生愿意出手，两三亿一条肯定还是有人抢着要的，至少我就愿意花个三亿左右来收藏一条。” 说是不好估价，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心目中的可接受价位。 三亿左右一条！ 这当然不是假话。 事实上，此时的欧阳女士其实也是在试探魏阳的态度，假如魏阳真愿意出手的话，三亿一条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她还真是愿意收藏上一条。 毕竟这样的手镯，目前只有魏阳这里有，而按照魏阳之前的表态，是不打算出手的。 因此，它的稀有程度，比传说中的段家玉还要高，至于价值，则更是段家玉手镯远远不能比的，毕竟段家玉手镯里的飘花虽然也很灵动，但却是相对廉价的蓝绿花，而这块料子所出的手镯，不仅带淡春底，飘的还是金丝绿花。 只是这样一来，又把刘主任给惊到了。 要知道，这块料子可是重达69公斤，而且，别看它顶部多裂，可一到已经扒了皮的底部，裂痕就明显变少，只有一条明显的大裂，以及几条进得并不深的皮裂。 因此，光是底部下一片下来，就至少能出八到九条高品质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 一条三亿，八九条岂不是就二三十个亿？ 那整块料子呢？ “这么说来，光是这块料子，就价值近百亿？” 他直接问了出来。 欧阳女士却微微摇了摇头说：“这倒没那么多，不过五六十亿是至少的。” 这又是一个相对比较客观的估价。 尽管这块料子重达69公斤，但欧阳女士已经细细看过了，它的金丝主要就集中在底部，运气好的话，能下个两到三片带金丝的手镯片料出来，运气一般的话，可能顶多就两片。 而不带金丝的部分，虽然带有春色，但春色并不算太浓郁，跟鼎鼎有名的昭仪之星相比，颜色还是要弱上一两分，价值自然也大打折扣。 因此，对于不带金丝的部位，欧阳女士也不敢给它估太高的价值。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印证了刘主任的推测。 前面一块二三十亿，这一块五六十亿，加起来就是把九十亿。 再加上他们之前看过的那些价值近二十亿的成品，不就妥妥的过百亿！ “哇，真没想到，魏总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身家百亿的大富豪，要是翡翠界搞财富排名的话，恐怕你已经能位列榜首了。” 刘主任立即就以尽量轻松的语气委婉地恭喜道。 此时的他，身上已没有了一丝地方领导的官架子。 这是必然的。 都说在中国，体制内的官员都是人民公仆，原本就不应该在百姓面前有官架子，至于面对魏阳这样的百亿富豪，那就更是不必说了。 因为不管是谁，有了如此巨额的身家，那不管去到哪里，都会成为地方政府领导那里的座上宾。 毕竟不管是那里，地方政府都会有着巨额的招商引资需求。 因此，刘主任已经决定了，对于魏阳，他必须得哄着，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耍一点点领导威风。 而他的架子一放下来，魏阳立即也感觉轻松了很多。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 原本就很敏感的魏阳就更是如此。 因此，在刘主任把架子放下来之前，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他确实有些许的不自在。 而现在刘主任一把架子放下来，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于是很自然地谦虚道：“刘主任说笑了，没这么夸张，这些石头假如不卖的话，也就只能算是漂亮的石头，一文不值。” 为了装低调，他又一次拿出了曾经在李玉珺面前说过的说辞。 是的，在有了这两块石头之后，论身家，他确实已经步入了百亿富豪的行列，假如算上仓库那些存料的话，可能比刘主任推断的还要高上一点。 可是别忘了，他手中的那些极品，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都是不打算急于变现的。 因此，他这个百亿富豪的身份其实还是有点虚。 只不过对刘主任来说，虚不虚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有必要的话，这些漂亮的石头还是可以用来变现的。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他反客为主，试探着发出了邀请。 第668章 都是被老李给逼的 在确定魏阳的身家确实过百亿之后，刘主任也确实是想跟魏阳好好聊聊了，毕竟在整个翡翠圈里，真正能做到身家过百亿的商家实在是太罕见。 魏阳的百亿身家跟他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 要知道，平洲原本就是以翡翠产业为主，而在任何一个行业，都讲究树典型，立榜样，依靠龙头企业来带动整个产业的发展。 而在此之前，刘主任也很想在翡翠这一行业来树典型立榜样，只可惜这一行一直有一个普遍的特点，那就是规模小，有瓶颈，真正有实力成为整个行业中的龙头企业的玉商很难觅。 而在魏阳身上，他却看到了这一希望。 并且，从魏阳有意创立玉雕师联盟这一点来说，他还感觉到，魏阳跟那些老玉商不一样的是，他应该是一个很有想法，很想把事情做大的人。 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他的这一提议，也正合老李的意。 对于李木梓来说，他之所以慎重其事地帮魏阳来接待刘主任一行，当然是想给魏阳铺路，因此，他也巴不得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他立即又替魏阳提议道。 说起来，在如今这个年代请体制内的人吃饭，是一件有点冒险的事情，因为按照规定，领导干部是不能接受企业宴请的。 只不过规矩也并不是没有变通之处，像这次刘主任等人过来，就属于私下性质的拜访，而非公务，也不会影响到公务的执行，因此，老李考虑到刘主任等人是一下班就赶过来了，连饭都还没来得及，于是就早已做出了安排。 事实上，刘主任也没那么死板，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行啊，那就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吧，不过千万别太过于破费啊。” 有了刘主任的同意，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附近的餐厅坐了下来。 终于到了魏阳必须自己发挥的时刻。 一坐下，刘主任就问了起来：“魏总，我听说你接下来可是有大动作，准备投资五六个亿自建办公大楼，还准备弄玉雕师联盟？” 作为坪洲地方领导，刘主任问的当然还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有钱的玉商中，花几千万甚至上亿去替自己建别墅建庄园的倒是不少，可是舍得花五六个亿去自建办公大楼的，魏阳还真是头一个。 他本能地觉得，这应该会牵扯到魏阳未来的大规划。 毕竟就翡翠这一行来说，如果只是单纯地做一个普通玉商的话，受行业特点限制，规模是不可能太大的，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所以，他很想听听魏阳的具体想法。 “唉，这都是被老李给逼的。” 魏阳却习惯性地甩起了锅。 此时的他，因为刘主任的彻底放下架子，倒是不再感觉到紧张和拘谨，只不过作为一个屌丝出身的人，他并没有当有志青年的觉悟，于是还是习惯性地甩了一下锅。 这自然又引起了刘主任的兴致，笑着问道：“老李逼你的？你说的是李会长吗？” “对啊，我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都是被老李给逼的。” 魏阳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是把大家都给听糊涂了，因为大家听不明白，魏阳这到底是在怨老李还是在夸老李。 有人心说，老李怎么不来逼我呢？ 把我也逼成百亿富豪多好啊！ 刘主任倒是听出了魏阳的调侃之意，立即笑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李会长到底是怎么逼你的？” 该魏阳发挥的时刻终于到了。 别看他是屌丝出身，可是经老李提醒之后，他也很清楚，想把事业做大做强，是绕不过地方领导这一环节的，因此他早已做好了在地方领导面前表现表现的心理准备。 既然要表现，自然就免不了谈自己的发家致富过程。 毕竟没有谁的财富是凭空出现的。 只不过具体到他的发家致富过程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夸张，如实说的话，很像神话故事，让人很难置信，因此，他觉得有必要引入一些合理的因素。 甩锅给老李，就是他认为比较合理的因素。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能有今天，除了有老爷子传授他顶级的相玉本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同样很重要的点，那就是认识了老李。 是老李在一步步推动他前行。 老爷子的存在是不能提的。 老李却可以任意甩锅。 于是，他从认识老李说起，说到了老李让他弄私家珍藏馆的提议，再说到了老李在他稍稍有点实力之后，又让他自建办公大楼一事。 这自然是又费了他一大番口舌。 也好在他跟不少人讲述过他那有些夸张的神奇致富路之后，这一套说辞早已练得滚瓜烂熟了，因此，口水虽然费了不少，脑细胞倒没烧太多。 效果还算是不错的。 经过他的表述，他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相玉水平还算过得去，运气也挺好的年轻玉商，勉勉强强将他的崛起合理化了。 只不过却听得刘主任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啥？ 当然是因为魏阳在表述过程中，把大部分的功劳都推到了李木梓的头上。 其实在魏阳的表述过程里，刘主任还是听到了不少让他颇感兴奋的东西。 比如说他已经知道，魏阳已经买下了一栋大别墅，正在将它改造成私家珍藏馆，准备每年都投资至少五到十个亿，将其打造成翡翠界最好的翡翠作品展览馆。 再比如说他还知道，魏阳之所以要搞玉雕师联盟，起因其实也是为了他的私家珍藏馆，想聚集更多更好的玉雕师，来雕刻出大量具备艺术价值的翡翠作品来。 而魏阳之所以要投资那么大来自建办公大楼，也跟这个有关，除了自家经营需要以外，主要是想为玉雕师联盟打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 这些，都是积极的一面，也是值得地方政府大力扶持的一面。 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是魏阳的这一系列行为都是出于私心，可一旦他把私家珍藏馆建立起来，以及把玉雕师联盟发展起来，这对坪洲翡翠行业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的，一旦引导得好，都能让整个行业更上一层楼。 可问题是，魏阳干嘛非得把所有的功劳推给李木梓？ 这听起来是不是有点颓废？ 他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说，假如没有李会长逼你，你根本就不会折腾这些事？” “那绝对不会，这一行的水多深啊，要是没有老李在后面推着我跑，我才不会来当这个出头鸟，闷声发大财多好啊。” 魏阳立即就摇头否认道。 真正的铺垫来了。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第669章 是他? 这一行水太深？ 魏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一下子又把刘主任给说糊涂了，他有点弄不明白，年纪轻轻就快速积攒了百亿资产，已成为整个翡翠行业头部玉商的魏阳，明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啥会突然说出这种听起来有点丧气的话来。 不应该啊！ 纳闷之下，他只能问道：“这一行水太深？魏总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唉，水真的很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大坑，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性命不保，弄得我现在都有点不敢玩了。” 魏阳却是一声叹息。 这话听起来就更为严重了，刘主任连忙追问道：“究竟是咋回事？” “树大招风呗。” 早已有所准备的魏阳先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说道：“不瞒你们说，这次公盘，我差点就吃了大亏，被人给阴了。” “有这事？具体是啥情况？你好好说说。” 一听说魏阳竟然被人阴，已有心大力扶持他的刘主任连忙又追问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想要替他讨公道的架势。 这当然是魏阳想要的效果。 于是，他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就你们之前看过的那两块料子，差点就被人以不光彩的手段给抢跑了，要不是我机灵，在临投票前偷偷改了一下价格，这两块料子就跟我无缘了。” 刘主任又是一愣。 他当然知道，魏阳说的是他们刚看过的那两块猛料，那块价值二三十个亿的高冰多彩料，以及那块价值五六十亿的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料子。 他也清楚，魏阳为这两块料子所投的钱其实并不算多，一块不到四千万，另一块将近九千万，跟它们开出来的价值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两块价值连城的料子，竟然差点就跟魏阳失之交臂，而且，似乎还有人采取了不光彩的手段。 他也听出来了，此时的魏阳绝对有让他主持公道的意思，于是又问道：“具体是咋回事？你好好说说。” “这次我去公盘，一到那里就被人盯梢了，结果我一共投了十块料子，被人抢走了八块，其中七块都被同一个给抢走，并且中标价，仅仅只比我的投标价高一点点。” 魏阳终于像个怨气包似的，把重点说了出来。 刘主任一听，立即就皱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当然，我所有的投标记录，我都保存了证据的，中标记录就更是不必说了，珠宝协会那里公开可查。” 魏阳又信誓旦旦地说道。 唯有一点，那就是暂时还没把曹勇给兜出来。 而此时的刘主任，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正常来说，规范行业行为，维护公平竞争，原本就是珠宝协会的责任，因此，真若是有盯梢、抢标这种事发生在魏阳身上，并且还证据确凿的话，魏阳完全可以走珠宝协会的流程来处理。 而以李木梓对他的支持程度来看，这种事根本就没必要反映到他这里来，让他来主持公道。 除非对方是李木梓都有所顾忌的人。 既然连李木梓都有所顾忌，这岂不是说明，对方会不会来头可能有点大，那自己要不要去趟这潭浑水？ 他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而他的犹豫，自然也被正在表演的魏阳看在眼里，还没达到目的的他，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他又说道：“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这一行的水竟然这么深，连这种事都有人干得出来，弄得我都怕了，生怕再这样高调下去，会弄得哪天一不小心，连小命都不保。” 紧接着，他转向了老李，以极为诚恳的语气商量道：“老李，要不我看，私家珍藏馆和自建办公大楼这事还是别折腾了吧，让我低调点，闷声发大财行不行？” 真正的大招来了。 早在刘主任等人到来之前，老李就曾吩咐过他，要他找机会在刘主任等人面前好好吐吐苦水，以获得他们的支持，好将曹勇给彻底拉下马。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好这苦水该怎么吐，最终，他只想到了以退为进这一招。 事实上，这一招也确实很有效果。 听他这么一说，老李先愣住了。 他当然清楚，魏阳之所以突然来这么一出，绝对是故意在演，只不过这剧本却不曾提前跟他商量过，因此，他一下子就不知该怎么接了。 事实上也用不着他接。 因为一听说魏阳竟然想打退堂鼓，有人急了。 最急的当然是身为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主任的何利平。 要知道，老李可是跟他说过，魏阳打算投资至少五六个亿在珠宝特色小镇自建办公大楼，并且还打算拉上李春生等人，成立玉雕师联盟，一起来大力推动坪洲玉雕事业的发展。 而在过去，坪洲是以手镯等光身件出名，至于雕件等，是远远不如揭阳、四会等地的，这让他忍不住期待，一旦魏阳真把玉雕师联盟给推动起来了，那坪洲这边的雕件，能不能跟揭阳、四会等地并驾齐驱？ 坪洲真要是连雕件都出名了的话，那岂不是有可能发展成国内甚至国际上最为名副其实的玉都？ 不用说，在他眼里，魏阳的私家珍藏馆、自建办公大楼、玉雕师联盟等一系列行为，绝对是巨大的政绩。 这么大的政绩，假如魏阳不干了的话，那他很难找到第二个人来干。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魏阳这样，有这么高明的相玉本事，有这么多的极品翡翠，以及有实力每年为此投入上十亿的巨资。 因此，他一听说魏阳竟然想打退堂鼓，终于憋不住了，顾不上刘主任在场，他抢先出声安抚道：“魏总，你别急啊，现在可是法制时代，有政府在，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恶劣行为的存在？”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就直说吧，这事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曹勇呗。” 回应他的，却不是魏阳，而是同样有些着急的李春生。 一听说魏阳竟然想打退堂鼓，担心还没弄起来的玉雕师联盟就此胎死腹中的李大师，此时也确实急了，他以嘲讽的语气把曹勇给兜了出来。 这下，不止是刘主任，连何利平都一起愣住了。 是他？ 第670章 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他？ 在听了李春生义愤填膺的爆料之后，刘主任等一干人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再次表态。 这其实很正常。 别看曹勇只是珠宝协会一个挂名副会长，并不管太多具体事务，可作为一个玉商，一旦走上这条路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背景。 比如说，他跟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的不少领导干部都关系密切，包括何利平，也跟他经常有往来。 还有，曹勇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却干出这种有违公平竞争的卑劣行为，一旦传出去，就有可能成为珠宝协会的丑闻，连带坪洲地方政府都有可能因此连带声誉受损。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轻易表态？ 连之前还想安抚魏阳的何利平，此时也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刘主任。 别人不敢随便表态，刘主任却不能装没听到。 毕竟在场他才是职位最高的那个。 只是这个态他又该怎么表呢？ 因事关重大，连他都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会。 想了想，他先谨慎地问道：“魏总，你能确定这不是巧合，而是故意？” 也别怪他如此谨慎。 要知道，这么大的事，他现在还只听了魏阳的说法，而另一个当事人并不在场，因此，就算他无心偏袒曹勇，可作为在场的最高领导，他也不能仅凭魏阳的一面之词，就来给曹勇定罪。 当然，从他个人的态度上来说，他还是比较倾向魏阳这边的，毕竟现在的魏阳才是坪洲翡翠界的希望之星，而且，假如魏阳说的是事实的话，还是占理的那一方。 对此，魏阳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他信誓旦旦地说道：“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拿出一整套证据来。” 这是极为关键的一句。 对于在场这些感到左右为难的地方领导来说，在此之前，假如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那只是巧合的话，那魏阳的这一句，基本上可以把曹勇给钉死了。 不过细想也是，既然魏阳能在投标之前临时改价，让那两块价值连城的大猛料没有被曹勇给抢走，那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察觉了被人盯梢一事。 既然察觉了，顺带把证据也留下不很正常？ 至此，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曹勇绝对不无辜。 可相信了又如何？ 谁又能表态？ 于是乎，包括何利平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刘主任。 其实此时的刘主任也还是颇感为难。 按理说，既然魏阳信誓旦旦地说有证据，那接下来他要做的，要么问魏阳能不能把证据拿出来给他看看，要么就拿出明确的态度来，比如说让何利平安排人调查并处理等。 可事情这么处理合适吗？ 一旦曹勇的罪名被坐实，那这对珠宝协会来说，绝对能算是一不大不小的丑闻，这样的丑闻要不要捂一捂，尽量不让它传开？ 可是要捂的话，又该怎么捂才能让魏阳满意？ 这还真是让他颇感头疼。 想了想，他问道：“既然魏总有证据了，那你接下来有啥打算？或者说你有什么要求？” 他只能继续摸魏阳的心思了。 至此，他其实也听明白了，别看魏阳之前打退堂鼓，说既不想弄私家珍藏馆了，也不想自建办公大楼了，实际上，这明显是以退为进，逼他们表态。 这小子，别看年纪轻轻，但却很有头脑，一点都不好糊弄啊！ 他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其实此时的魏阳，对刘主任的这一态度多少有一丝丝失望，在他看来，既然他都说能拿出明确的证据来了，那刘主任等人理应义正词严地替他做主才对。 不过好在老李早就交代过他，不要以为他证据在手，就一定能顺风顺水地把曹勇给顺利拉下马，事实上，这是一个讲人情讲关系的社会，尤其像曹勇那种在坪洲早已根深蒂固，关系深厚的，想把他拉下马，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他其实也没对刘主任等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按照老李的说法，之所以让他在刘主任等面前诉苦，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等东窗事发之后，地方政府那边，不要有人明显偏袒曹勇，或替曹勇来当说客即可。 说白了，老李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他的诉苦，来堵住这帮领导们的嘴。 于是，他也懒得装了，直接了当地说道：“我能有啥要求？既然我有证据在手，直接报警就好了呗，不是说现在是法制时代，要相信法律吗，刘主任你说对不对？” 这样一句，也确实让在场的某些人暗暗叫苦不迭。 比如说何利平。 其实说起来，何利平跟曹勇的关系倒不算太深，至少还没深到要偏袒曹勇的程度。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作为珠宝协会的上级主管部门，他当然是不希望事情闹大，让珠宝协会出丑闻的。 因此，有可能的话，他其实是想替曹勇出面，来当个和事佬的。 比如说让曹勇来给魏阳认个错，将此事就此平息之类的。 要当和事佬，怕的是什么？ 当然是怕事情闹大。 事情一闹大，还能有缓和的余地吗？ 这是要置曹勇于死地啊！ 他算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察觉到了又如何？ 现在有刘主任在场，以及还有义愤填膺的李春生、欧阳女士这样的翡翠界权威人士在场，他能出声让魏阳高抬贵手吗？ 肯定不能。 于是，他又只能忐忑地看向了刘主任。 此时的刘主任倒没何利平那么多顾忌，在他看来，就算珠宝协会出点丑闻，也还影响不到他那一层去，而且，就算是丑闻，一旦处理得当，也有可能变成好事。 于是，在弄清楚魏阳的态度之后，他立即表态道：“确实，既然魏总手中有确凿的证据，那就走正规的法制流程吧。” 不仅如此，他还转向何利平，吩咐道：“利平，这事你也跟进一下，一旦证据确凿，管委会这边也一定要对此进行严肃处理。” 无奈之下，他拿出了他该有的态度。 何利平却忍不住暗暗一声叹息。 曹勇，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671章 画个大饼 曹勇，你就自求多福吧！ 何利平的这一声暗暗叹息，基本上已经意味着地方政府对他的放弃。 尽管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珠宝协会作为行业协会，跟地方政府并非从属关系而是并列关系，可实际上，珠宝协会却是得接受地方政府的监管。 尤其是协会的主要负责人，一旦出现严重违法违规的情况，政府监管部门就得出面，来对协会的主要负责人进行约谈，然后责令协会撤换违法违规者，有必要的话，还得依法追究其责任。 这也就意味着，经过这件事之后，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曹勇的珠宝协会副会长职位不保。 当然，事情还没完。 不管是刘主任，还是何利平，之所以放弃捂盖子，不惜牺牲曹勇，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相比曹勇，现在的魏阳更有价值。 于是，在吩咐完何利平一定要对此事严肃处理之后，刘主任又面对着魏阳出声了：“魏总，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只要有党和政府在，翡翠行业这潭水不管有多深，我们都替你填平。” 在下定决心牺牲曹勇之后，刘主任开始向魏阳邀功了。 不用说，他还在惦记着魏阳的私家珍藏馆、自建办公大楼、玉雕师联盟等。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魏阳之前可是说过，为了这些事，他每年至少会投入五到十个亿，如此巨额的投入，在翡翠行业是极为罕见的，因此刘主任当然不可能放过。 对此，魏阳其实也心知肚明。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尬演上这么一出，目的当然是为了顺利把曹勇给拉下马，而不是真想打退堂鼓。 都已经开始了，他又怎么可能退？ 不仅不会退，相反，在基本的目的达成之后，他还准备来给刘主任等人画一张大饼。 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按照老李的说法，像他们这样的玉商，要想更好地生存，要想真正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光是自身有本事有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最好还得搭上政府的关系，积攒一定的政治资本。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假如他现在不只是一名普通的玉商，而是有着深厚的背景，那不管是曹勇，还是别的老牌玉商，绝不敢轻易来欺负他。 再比如说，假如他以后去缅甸，身份仅仅是一名实力雄厚的玉商的话，在缅甸那种动荡的地方，还是不够安全的，面对巨额的利益诱惑，谁都有可能向他伸出魔爪，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尘埃中。 可一旦他有了一定的官方或半官方身份，比如说坪洲珠宝玉器协会会长、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之类的身份，那他再去到缅甸，敢对他下手的人就不多了。 因为一旦他有了官方或半官方的身份，一旦出事，国家绝对会追究到底，而以现在国家的强大，其后果绝对不是缅甸那样的小国能承受得起的。 这就是有官方背景跟没官方背景的区别。 对此，魏阳极为动容。 要知道，当年的老爷子，也已经算得上是翡翠界的高手和实力玉商，可因为没有太过于让人忌讳的深厚背景，结果命丧林大恩之手，就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对他来说，既然担负着替老爷子复仇的重任，那他迟早要跟林大恩对决的，最后的战场有可能在国内，更有可能是在缅甸。 因此，在听了老李的讲述之后，他确实动心了，有心替自己弄上一层新的保护膜。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真打退堂鼓？ 不仅不会退，他还决定，趁此机会，来给刘主任等人画上一张大饼，以提升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价值跟地位，争取早日混上一个官方或半官方背景。 只是这饼该怎么画呢？ 对此，他也早已有所准备。 别看他还年轻，但对于人性他确实已经悟得够透彻，因此他知道，你能不能引起对方的重视，本质还在于两个字：价值。 你所拥有的价值。 以及你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因此，原本还怨气满满的他，立即就顺着刘主任的话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并顺势站了起来，举杯道：“有了刘主任跟何主任的表态，我必须放心，为感谢诸位领导的重视，我必须敬你们一杯。 “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一仰脖子，一杯酒直接下肚。 席间的气氛也就此松弛了下来。 其乐融融的景象开始呈现。 这气氛一对，刘主任又主动发起了话题，问道：“魏总，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能不能稍稍解释一下？” “刘主任请问。”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折腾玉雕师联盟这码事呢？” 刘主任直接将他心中最为困惑的问题问了出来。 在他看来，魏阳明明就是一个玉商，从行业细分的角度来说，其实跟玉雕师属于小跨界的，这就让他纳闷了，一个玉商，做你的翡翠生意闷声发大财就好了，干嘛去折腾玉雕师联盟这样一件花钱还费力不讨好的事？ 要折腾也该李春生去折腾才对啊！ 就算你因为私家珍藏馆的藏品对玉雕又大量需求，直接花钱请玉雕师干活不更省事吗？ 反正雕刻费对你来说只算是微不足道的小钱！ 这确实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换做是与此无关的人，肯定是不会对这种小问题过于关心的，毕竟魏阳想怎么折腾那是魏阳自己的事，可站在刘主任的角度来说，却敏感地觉得，这事绝对值得深入挖掘。 毕竟站在扶持优秀青年企业家的角度来说，需要挖掘企业家的闪光点。 而他的这一问题，也算是给了魏阳一个很好的发挥机会。 原本就有心给刘主任等人来画个大饼，来体现自身价值的魏阳，立即就说道：“说出来也不怕刘主任笑话，我之所以要折腾这事，既跟我未来的业务有关，也跟我一个有点不切现实的愿望有关。” 他准备画饼了。 既然要画，那就画个大的！ 第672章 怎一个乱字了得 如何快速提升自己在地方政府领导眼里的价值，得到对方的重视？ 关于这个问题，魏阳确实认真考虑过。 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大方，好吃好喝的供着，好东西大手笔大手笔地送上，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很多人都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只不过魏阳知道，这种方式确实可以让他快速拉近跟某些领导的关系，但本质上却是违法行为，因此这一方式被他第一时间就否决了。 那就只能画大饼了。 他当然也很清楚，假如没有私下的利益关系，想要地方政府领导重视你、扶持你，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们想要的政绩。 思路就这么简单。 还是那句话，绝大部分问题，只要悟透了人性和利益这两大关键点，就很容易找到解决之道。 这解决之道其实也是现成的。 说是画饼，但其实一点都不虚。 只不过他却以他最为擅长的方式问道：“冒昧地问大家一个问题，假如用一个字来形容最近几年翡翠市场，你们会用哪一个字？” 所有人都愣住了。 说起来，在场的很多人还有点不习惯魏阳的这种风格。 比如说刘主任，他就在想，明明是我问你为啥要弄玉雕师联盟，你说跟你未来的业务有关，也跟你的愿望有关，我都准备洗耳恭听了，你怎么却反问起我们来了？ 一时间，他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茬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要知道，魏阳说的是用一个字来形容现在的翡翠市场，而在大家看来，可用来形容最近翡翠市场的词很多，比如说贵、冷之类的，关键要看从哪个出发点来考虑。 事实上，魏阳也不需要大家来接这个茬。 看大家没反应，他立即又说道：“假如让我来形容，我只会用一个字：乱。” 自问自答，就是他惯用的方式和节奏。 听起来稍稍有点说教，或者做报告的味道。 只不过此时的他，作为身家百亿，拥有无数极品翡翠的大玩家，大家并不觉得他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于是包括欧阳女士、李春生等老资格在内的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之所以更原因用一个‘乱’字来形容最近几年的翡翠市场，原因就在于最近这些年随着翡翠直播市场的兴起，整个市场全都乱套了。” 魏阳也开始了他的解释。 “在直播兴起之前，翡翠是一门行家对行家的生意，所有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假如没有个三五年的从业经验，没有掌握最基本的常识，是没法在这一行混的。 “至于自己开门做生意，门槛就更高了，除了掌握必备的知识、常识之外，还得有丰厚的资本，几百万都只能小打小闹，过千万一不小心也会玩没。 “所以那时候的翡翠市场，有着很多的规矩，几乎绝大部分的从业者，都恪守诚信二字，谁也不敢乱来。” 他还在继续着他的表述。 此时的他，听起来根本就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更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但他的话，却听得连欧阳女士、李春生、李木梓等老一辈都频频点头。 是的，在直播兴起之前，翡翠行业确实是一个高门槛、很讲诚信的行业，但凡从事这一行的从业者，基本上都受着行业规矩的约束，很少人敢越雷池半步。 而自从直播业务兴起之后，这一行就开始乱了，乱得让很多老翡翠人都看不下去，所以魏阳这么一说，越是老的从业者，就越是容易引起共鸣。 至于怎么个乱法，则是魏阳接下来想说的。 “而自从直播业务兴起之后，这一行就开始乱了。 “大家突然发现，通过直播来卖翡翠，似乎比传统的方式来钱要快得多，于是，在巨额收益的刺激之下，很多行外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很多从未接触过翡翠的行外人士，接受三五天的专业话术培训之后，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直播间的专家、大师，开始用错误百出的专业术语，来忽悠那些比他们更不懂行的玩家。 “原本丢矿上没人要的公斤料、嫩空料，在直播间里卖出了成千上万的高价。 “原本只值个三五百的机雕翡翠，也在直播间卖出了几千甚至过万的天价。 “因为交易模式的改变，这一行似乎也变得没有任何门槛了，哪怕你一文不名，只要你有足够的流量，能吸引足够的买家，就有大把人抢着来给你供货。 “最为关键的事，是不是货真价实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会蒙，会骗，会忽悠，就能赚大钱，相反，诚信经营在直播这一行反而有可能门庭冷落。 “……” 在进入他习惯的节奏之后，魏阳也越来越有了状态，当着这么多老资格以及地方领导的面，他开始侃侃而谈，说起了整个行业的乱象。 很自然地，他的这一番舒适，又引得欧阳女士、李春生、李木梓等行业老资格频频点头。 这是必然的。 不可否认，直播业务的兴起，确实改变了大多数行业原有的模式跟格局，属于新技术新应用。 既然是新技术新应用，同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越是年轻人，就越能适应，那些老一辈的人反而有点跟不上潮流。 因此，魏阳的这一番话，自然引起了在场几位老前辈的高度共鸣。 共鸣的当然还不止是他们。 还包括刘主任等人。 作为主管行业发展的地方领导，他们当然很清楚，直播业务的兴起，确实大幅度推动了整个翡翠行业的发展，但与此同时，层出不穷的各种乱象，也确实在管理上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翡翠行业的乱，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主管领导最为头疼的一个问题。 而现在，魏阳作为直播业务兴起的受益者，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忌讳地说起了这个乱字，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他有应对之策？ 刘主任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魏阳。 第673章 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魏阳为什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专门来提翡翠行业的乱象？ 难不成他有可行的解决办法？ 不可能吧？ 此时的刘主任，确实猜到了魏阳的大致意图，但他自己却很难相信这一推断。 为啥？ 当然是因为，最近几年来因为直播业务兴起，翡翠行业所形成的乱象，连政府部门及专门维护行业诚信经营的珠宝协会都感到极为棘手，想了很多办法都未能彻底解决。 因此他很难相信，魏阳能凭一己之力解决这一让整个行业都颇感头疼的问题。 不信归不信，可是打心眼里，他还是希望魏阳能做到这一点的，于是，顺着魏阳的话，他热切地问道：“魏总，你现在专门提起翡翠圈的乱象，难不成你这边有可行的解决之道？” “那刘主任你就太高看我了。” 魏阳却先回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却说道：“不过咱们的古话里有一句是这么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我具备能力的情况下，我倒是愿意去尝试尝试。” 刘主任一下又愣住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作为年轻有为的地方行政长官，他当然算得上半个文化人，因此他很清楚，魏阳话里的这句话，是出自《孟子》，属于中国儒家文化的精髓之一。 意思是一个人在不得志的时候，要洁身自好，注重提高个人的修养和品德，一旦在得志显达之后，就要心怀天下，造福人间。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但凡有这种志向的人，在个人品行上，基本上都有心做道德君子，而在志向方面，属于心怀天下的大志之人。 通常来说，有这种大志之人，往往都出现在体制内，很少会投身于唯利是图的生意场，而一旦在工商企业界冒出这样的大志之士，那其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容小觑，一旦走向成功，绝对会成为名满天下的大企业家。 而现在，这样的话却从年轻的魏阳嘴里冒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 说实在的，假如现在的魏阳还只是一个身价一般的普通玉商，那刘主任一定会认为，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年少轻狂。 可问题是，现在的魏阳已经是身价过百亿的大富豪，有着丰厚的家底支撑，他说出再狂妄的话，也没人敢轻视。 所以……他真是翡翠界难得的有大志之人？ 结论也由此得出。 此结论一出，刘主任自然也忍不住暗暗狂喜，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地方领导，当然很愿意去扶持值得扶持的优秀青年企业家，怕就怕扶持的是扶不起的阿斗。 而现在，一个既有实力又有大志的魏阳摆在了他面前，他怎能不高兴？ 于是，他满怀期待地问道：“这么说来，魏总已经有可行的解决办法？” “可不可行，我可不敢保证，但我愿意花大本钱去尝试尝试，而我之所以要折腾玉雕师联盟，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魏阳则回道。 又是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又再一次贴近了原来的主题。 但效果却是极好的。 最起码此时的魏阳，已充分得到了刘主任的重视。 刘主任又满怀期待地说道：“愿闻其详。” 而已经达到目的的魏阳，也说起了他具体的思路。 说起来，这事还真不是他给刘主任等人画饼，而是他早已想做的事。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当他还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时，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发点小财，能让自己活得更滋润一点，有可能的话，能养活自己及未来的一家老小。 但就算那时的他再渴望发财，也没想过要不择手段去发财。 这就是所谓的穷则独善其身。 而当他到了维恩，并很快发财了，并且还快速成为了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之后，他的想法又变了，在事业方面，他不再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发财，而是做出一番像样的业绩来。 为此，他在维恩的销售部开始了初步的尝试，具体的做法，就是引入梁夏来进行合作，为维恩的客户打通回款的环节，让维恩的原石销售步入一个良性循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是达则兼济天下的雏形。 这话一点都不虚。 要知道，所谓的达则兼济天下，并不是说你一定得照顾到全天下人才算，而是有多大的能耐办多大的事，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对你的客户负责其实也算。 说白了，他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让维恩赚该赚的钱，并且还对所有的客户负责，尽可能地满足他们的需求，这当然也算得上是达则兼济天下的一种。 再之后，就是他的暴发和爆红。 现在的他，已经是身家上百亿的大富豪，以及拥有上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并且还准备从维恩辞职，开始全力去折腾自己的事业。 那从达则兼济天下的角度来讲，他又该如何去开展他的事业？ 为了让自己赚更多的钱？ 当然不是。 准确地说，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但在钱对他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数字游戏的情况下，他更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来。 尝试凭一己之力去改变翡翠圈的乱象，就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 具体要怎么做？ 思路也是基本明确的。 他很清楚，当他离开维恩之后，原石销售当然是要继续的，除此之外，成品那一块他也开始涉足。 而从原石到成品的这一整条价值链中，他还缺少极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负责讲原石变成成品的玉雕师。 说白了，他想凭一己之力，先打通从原石到成品的整条价值链，形成一个封闭的闭环。 在他的这个闭环之内，客户不管是想买原石，还是直接买成品，或者是买了原石做成品，都可以享受到最为优惠的价格，以及最有保障的服务。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他把这一整套服务都落实到位，也算得上是达则兼济天下的一种。 于是，当着大家的面，他先把他的这一思路完整地说了出来。 至于如何借此来治翡翠圈之乱，他还没来得及说。 可就算是这样，在场的所有人也被他的这一整套思路给惊呆了。 凭一己之力来打造一整条翡翠行业价值链的闭环，让闭环内的所有客户，都享受到最优惠的价格及最好的服务？ 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了魏阳。 包括刘主任等人。 也包括刚熟悉他不久的欧阳女士跟李春生。 还包括早已熟悉他的李木梓、郭岱君、李玉珺等人。 大家都被他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对于魏阳要画的大饼来说，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第674章 出手便是王炸 他竟然打算凭一己之力，来打造一个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闭环？ 在听完魏阳的表述之后，刘主任确实被他的这一庞大的计划给惊到了。 这一计划也确实够惊人。 众所周知，翡翠行业是一个极为庞大的产业，其从原石到成品，有着一条长长的价值链，通常来说，就算是再有实力的商家，也是选择其中的一两个环节来主打。 可是到了魏阳这里，他除了不采矿之外，竟然准备涉足几乎所有的环节。 这魄力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说实在的，单凭这一点，刘主任就觉得，魏阳绝对是一个值得大力扶持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因为他敢肯定，一旦魏阳真正做到了这一点，那他的公司绝对会成为整个行业中规模数一数二的头部企业。 从扶持企业的角度来说，头部企业不扶持那还扶持啥？ 只不过作为地方领导，刘主任的格局当然也不会小，在感慨之余，他也敏感地意识到，现在魏阳所说的大计划，似乎跟之前所提的翡翠行业的乱象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于是他按捺住想立即表态扶持魏阳的欲望，说道：“魏总，我不得不说，你的这一计划实在是太有魄力了，但有件事我还没弄明白，这跟翡翠行业的乱象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 有点说嗨了的魏阳在语气上没之前那么客气了，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紧接着解释道：“任何事情的解决，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在没有药到病除的良方时，先寻找一个突破口，采取由点到面的方法去逐步解决可能会更有效。” 这解释听起来挺有道理。 只不过还是太深奥，于是刘主任只能配合地问了一句：“具体怎么说？” “雕刻这一环，也算是整个行业乱象丛生中的一环，只不过相对没那么明显对吧？” 魏阳却又反问道。 刘主任又是一愣。 别看他并不是翡翠行业从业人士，可是作为地方长官，他对于翡翠行业的主要乱象当然也是极为了解的。 没错，说起翡翠行业的乱，雕刻这一环，确实也算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相比原石销售的坑蒙拐骗，以及成品销售的以次充好卖高价，没那么明显而已。 打个比方说，某个用户在某个原石直播间买到一块品质还过得去的料子，就会有做货需求，但绝大部分用户都是没有熟悉的玉雕师的，因此，将原石制作出成品的事宜，就只能由直播间代劳。 乱象也由此产生。 对于大部分的直播间来说，他们当然不肯白干活，因此，在接到用户的委托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从中再赚一笔。 方法有很多。 假如用户的原石品质只是一般，他们就有可能花几十块钱送去机雕，然后对用户说是手雕，花了多少多少工费，从而从中赚取千八百的差价。 假如用户的原石品质好一点，他们就会找熟悉的玉雕工作室，花千八百找个普通工，然后骗用户说是大师工，花了三五千，同样也可以从中赚上一笔差价。 假如碰上顶级料子，那就更夸张了，他们会花个两三千找合作玉雕工作室来个老师傅工，但却挂上顶级大师的名，并提供相应的大师工证书，然后找用户收个三五万都有可能。 说白了，直播间利用的就是用户不懂行，并且没有熟悉的玉雕师这一点来赚差价。 而跟直播间合作的玉雕工作室，他们因为跟直播间合作，可以接到大量的单，同样也可以赚到丰厚的利润，自然就乐意来跟直播间合作一起来蒙骗有需求的用户。 结果就导致了，某位有着大师之名的玉雕师，通过跟直播间合作，一年下来竟然可以出成百上千的作品，平均一天下来能有好多件作品问世。 这夸不夸张？ 跟玉雕这一环节有关的这种乱象，刘主任当然是一清二楚的，但对此却毫无办法，现在他一听魏阳似乎有解决之道，自然忍不住有点迫切地问了起来：“对于这一问题，魏总有啥具体的解决思路？” “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规范化，公开化，透明化。” 魏阳却又是回了没头没脑的这样一句。 也好在解释也紧跟着而来。 “既然准备成立玉雕师联盟，那这个联盟的存在，不能只是名义上的、松散的，而是得有一个完整的体系，有极为规范的运作模式，有公平公正的监管制度。 “最为重要的是，它的存在，面向有需求的用户是公开的、透明的……” 魏阳又一次表述起他的具体思路来。 按照他的习惯，任何事，他要么不折腾，一旦开始折腾，肯定会尽可能把它折腾得尽善尽美。 玉雕师联盟也是如此。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玉雕师联盟一旦成立，肯定会先存在一个以李春生这样的知名大师级人物组成的管理委员会，这个管理委员会的存在，有点类似于亿元俱乐部的理事会，来负责制定整个联盟的运转规则，对成员的加入进行审核，以及对成员进行监管等。 在规则的约束之下，联盟内的所有玉雕师都是经评估后进行科学分级的，谁是国家级大师，谁是省级大师，谁是青年大师……或者是其它等级划分方式，并不是玉雕师自己说了算，而是由管理委员会的专门机构来进行评估。 与此相应的，玉雕师的等级一确定，其收费标准也相应确定，不允许乱来。 比如说，普通青年大师工的四六牌收费标准是五千到一万，多一分都不允许，一旦多收，就有可能在联盟的监管之下受到惩罚，轻则罚款，赔偿用户损失，重则逐出联盟。 类似的，资深大师也别想挂羊头卖狗肉了，亲工就是亲工，挂名工就是挂名工，收费标准也会有很大区别。 这就是所谓的规划化、公开化、透明化。 最为重要的是，魏阳还打算花重金来搭建一个公开的联盟资讯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联盟中所有的玉雕师资料都是公开的。 谁是啥等级的玉雕师，工费多少，有过什么样的代表作品，都可以在这个平台上查询到。 有必要的话，用户甚至可以直接在这个平台上来下单，指定某位玉雕师来为其雕刻作品。 …… 因为是成熟的思路，因此，他又一次费了很大一番口舌，完完整整地把他的具体思路给表述了出来。 很快，大家又听呆了。 我去，出手便是王炸啊！ 刘主任又忍不住感慨道。 第675章 要不对他委以重任? 这出手绝对是王炸！ 在听了魏阳所讲述的玉雕师联盟运作方案后，刘主任又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作为经历过各种项目的地方行政长官，他当然养成了一样本事，那就是听了一件事的运作方案后，就能大致判断出来，这事最终能不能成。 魏阳准备折腾的玉雕师联盟能成事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就在魏阳讲述他的具体运作思路时，刘主任就在边听边细细琢磨，看他的这一整套运作方案是否具备成事的可能性，而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远远超出他的期望值。 他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要折腾玉雕师联盟，是因为他手中有着太多的好材料，需要很多优秀的玉雕师来帮他雕刻出成品，才想出了这样一法子，以吸引更多的玉雕师来围绕他服务。 可最终他却发现，自己的格局小了。 人家魏阳的出发点根本就不是单纯地利己，而是打算花重金构建一个完整的良性运作体系，来实现多赢。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多太多。 对魏阳自己来说，他一旦把这个玉雕师联盟的体系给构建起来，那他手中的那些好材料，不愁没人来帮他雕刻成伟大的玉雕艺术品。 同行的，对于那些有雕刻需求的普通用户来说，这个体系的存在，让他们可以直接找到自己心仪的玉雕师不说，还用不着在多花冤枉钱。 而对于加入这个联盟的玉雕师来说，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因为知名度不够，或者名气不出圈而接不到活，只要有本事，还不必担心自己的收益被黑心的玉石商家盘剥掉一部分。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联盟一旦运转起来，确实能很大程度上减缓玉雕这一环节的乱象。 尤其是最后一点，是地方政府跟珠宝协会想了很多法子，也未能解决的难题，而到了魏阳这里，却迎刃而解。 不过想想也是，由魏阳来折腾这事，也确实是有着地方政府和珠宝协会比拟不了的优势。 一是他手中有着太多的好材料。 二是他作为翡翠界的大网红，手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优质客户。 刘主任已经想过了，假如这事不是由魏阳来折腾，而是由地方政府或珠宝协会牵头来运作，同样能成事吗？ 很难很难。 为啥？ 因为不管是地方政府还是珠宝协会，虽然权威是有，但并不像魏阳那样，手中有着足够多的玉雕材料，吸引李春生这样的重量级玉雕师加入进来。 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 打个比方说，假如由珠宝协会牵头来运作此事，那珠宝协会所能动员到的，顶多是坪洲本地一些还算有名的玉雕师，而这些名气仅限于坪洲本地的玉雕师，是不可能吸引外地的知名玉雕师加入的。 而李春生的存在则大不一样，刘主任敢保证，一旦连李春生都加入并将主持玉雕师联盟的消息一传出去，那别说坪洲本地那些还算有名的玉雕师了，就连国内玉雕的其它几大流派，比如说海派、南派、扬派等，都会有重量级的知名玉雕师慕名而来。 这就是主事者有名跟无名的区别。 主事者的影响力越大，对其他玉雕师的吸引力就越大。 另一点也很重要，那就资源优势。 假如这个联盟由珠宝协会牵头来运作，那珠宝协会那边，既没有自己的雕刻需求，也没有足够多的客户来提供给玉雕师们，那这个联盟就算勉强运转起来了，也很难长久运作下去。 原因很简单。 玉雕师们都是要吃饭的，要是加入了这个联盟之后，得天天饿肚子，谁有兴趣加入进来？ 而魏阳来运作此事则大不一样。 刘主任之前就已经听说了，魏阳不仅相玉本事厉害，在翡翠原石的销售那一块也特别牛，在他还没成为大网红之前，光靠自己的本事，就让维恩的原石直播收入做到了平均日销一两百万，在整个翡翠圈都几乎无人能及。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魏阳开始折腾自己的公司，同样折腾原石直播销售业务，那凭借他手中的那近千万粉丝，每天的翡翠原石销售额又能去到一个何等惊人的程度？ 那么大的销售量，能养活多少的玉雕师？ 更何况光是他自己，每年都还有五到十个亿的投入，其中大部分的投入同样也有着大量的雕刻需求？ 这就是由魏阳牵头来运作此事的优势。 刘主任已经预感到，一旦魏阳真把这事给运作起来，那在不久的将来，坪洲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能吸引玉雕师的地方。 由此，坪洲除了在翡翠光身件方面继续有优势以外，还有可能在高端玉雕件领域，逐步取代揭阳，成为国内最为有名的高端雕件集散地。 也就是说，这事一旦运转好了，还远不止解决玉雕环节的乱象这么简单，而是有可能进一步推动整个坪洲翡翠业务的兴旺发展。 而这，才是刘主任最为看重的。 这也正是刘主任觉得，魏阳这一出手就是王炸的原因。 由此，他也忍不住想，能不能把魏阳这一手王炸再充分利用一下，让它成为推动坪洲翡翠业务进一步飞速发展的真正动力？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魏总，你这个平台一旦搭建起来，是封闭式的还是开放式的？” 正说在兴头上的魏阳一愣，有点不解地问道：“具体是指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这个资讯平台一旦搭建起来，是只为你及你的用户开放，还是向所有的玉商及所有用户开放？” 刘主任又具体解释道。 这下魏阳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迟疑地说道：“那肯定是开放式的，这个玉雕师联盟一旦运作起来，有李老来牵头，规模一定不会小，那么多玉雕师，单靠我来养活多累啊，当然得开放出去，才能真正良性和持久运转。” 这也正是刘主任想要的答案。 他原本还担心，魏阳花那么大的精力，并且准备那么大的投入，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等满足自己的业务需求后才会考虑放开。 事实证明，他的格局又小了。 人家魏阳一开始就没想过只利己。 这格局……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又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念头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既然如此……要不对他委以重任？ 第676章 真正的价值所在 要不要对魏阳委以重任？ 在察觉到魏阳的大格局之后，此时的刘主任心里确实冒出了这样一念头。 他心里所谓的委以重任，当然是跟之前的把魏阳当成翡翠行业的优秀青年企业家来重点扶持是有所不同的。 不同之处在于，优秀企业家的本质还是企业家，能享受政策、名誉上的优待，而所谓的委以重任，则会带有政治上的意义，比如说政协委员、人大代表等身份。 或者说…… 魏阳不是准备起诉曹勇吗？ 那样的话，曹勇的珠宝协会副会长位置应该很难保得住吧，要不要干脆让魏阳来接替那一位置？ 另一个念头又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不用说，假如说之前的他还打算和稀泥，想让魏阳放曹勇一马，以保全珠宝协会跟坪洲地方政府的声誉的话，那此时的他，已算得上是彻底放弃了保曹勇。 只不过作为经验老到的体制内人士，如此重要的决定，在暂时还没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魏总，对于原石及成品这两大环节的直播乱象方面，你有没有好的解决思路？” 于是，在玉雕师联盟的话题思路清晰之后，他开始转移话题，把关注点放到了另外两大更为严重的乱象之上，想从魏阳这里寻找应对之策。 还别说，魏阳毕竟是从事这个的，对于这一问题的解决之道，他同样也有考虑过。 但他却谨慎地回道：“办法不是没有，但得搞大动作才行。” 也由不得他慎言。 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玉商，而原石和成品直播领域的乱象，却是整个行业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随便大放厥词的话，很是有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嫌疑。 只不过刘主任一听说他竟然对这一问题也有应对之策，就更是按捺不住了，极为心切地问道：“怎么解决？” “搞诚信认证机制。” 魏阳又谨慎地回道。 刘主任又愣住了。 诚信认证机制！ 对于这一概念，他当然同样极为清楚，所谓的诚信认证机制，无非是由政府相关部门，或者珠宝协会弄一套直播销售的诚信认证体系出来，然后向通过认证的商家发放相应的认证证书。 说起来有点类似食品行业的iso认证。 说实在的，关于这一办法，地方政府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的结论却是，实施起来很有难度，而且利弊未知。 为啥有难度？ 当然是因为，在别的行业，类似的认证，一般是由整个行业主管部门，或者是更高级别的政府部门来负责的，那样才具有权威性。 而坪洲地方政府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仅仅是镇级以下的街道办而已，因此权威性相当有限。 而诚信认证这种东西，又并非强制性的，不是说没有通过认证的企业，就一定不能开直播。 因此，在权威性或影响力不够的情况下，就算勉强弄出这样一套机制来，商家们也未必把它当一回事，至于对这一行根本就不熟悉的终端用户，就更是不会关心这一认证体系。 这样一来，这套认证体系就算建立起来，也未必有太大的意义。 至于弄这样一套认证体系的利弊权衡，就更是不用说了，要知道，直播业务的兴起之所以大幅度推动了翡翠行业的发展，原因就在于它的门槛低，以及百花齐放的情况下拓展了更多的用户。 而诚信体系建立之后，假如强制认证并需要许可证才能开展直播业务的话，势必相当于大幅度提升了开展直播业务的门槛。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直播的乱象问题有可能有所解决，但却也有可能因此制约行业的发展，甚至走回头路。 因此，政府这边，讨论来讨论去，最终都未能下定这一决心。 于是他认可地回应道：“嗯，确实很有难度。” 谁知，魏阳却又说道：“难度肯定是有的，不过问题的关键，其实还是看坪洲这边有份量的商家们是否认可和配合。” 刘主任一时又愣住了。 有份量的商家们是否认可和配合？ 所谓的有份量的商家，是指你这种级别的商家吗？ 这么一想，他又突然意识到，正如魏阳所说，关于建立诚信认证体系这码事，假如能有一批有份量的商家主动配合的话，确实没想象的那么难。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影响力这一概念。 前面说过，诚信认证体系的建立，能否有效，关键还是看权威性或影响力，也就是商家和用户是否接受和认可这一体系。 尤其是影响力这一块。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商家和用户都认可，那哪怕这一体系是坪洲地方建立的，权威性稍有欠缺，也不影响它发挥积极的作用。 比如说，假如通过直播来买原石或成品的用户，都知晓了这一套认证体系的存在，那他们在消费时，会优先挑选什么样的商家？ 当然是通过了认证的商家！ 如此一来，假如通过认证的商家足够多，那那些无法通过认证，或者是因为诚信问题不敢去认证的商家，自然就越来越难生存了。 因为买家不放心，自然就不会跟你来做生意。 而在此之前，政府想建立这样一套体系，之所以为影响力发愁，无非就是缺少畅通的宣传推广渠道，或者说，想要达到很好的宣传效果，所需花费的宣传推广成本实在是太高太高。 那么现在呢？ 假如现在有魏阳配合，并且通过他的影响力，来联合一大批有影响力的商家一起来推动此事呢？ 别忘了，魏阳可是拥有八百多万粉丝的大网红！ 而且，他在坪洲玉商中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 一想通其中的玄妙，刘主任的眼神顿时又亮了起来。 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假如能把魏阳很好地利用起来的话，那原本存在的很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那还想什么？ 必须委以重任啊！ 第677章 把他给撸了 今晚的这一次私访对刘主任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次大收获，看到了两块绝世猛料不说，还意外收获了魏阳这位大才。 是的，在他眼里，魏阳已经是一位大才。 一位能帮他把坪洲的翡翠行业更推上一层楼的大才。 这样的一位大才，他当然得推心置腹地跟他交好，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彻底把公事抛到了一边，也把自己的官方身份彻底抛诸了脑后，开始以朋友的身份来跟魏阳推杯换盏，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和感情。 说实在的，对此，魏阳还稍稍有些不习惯。 这么大的领导，竟然开始跟我称兄道弟？ 对此，一开始他确实很感讶异。 要知道，别看刘主任的级别其实并不算高，可是论经济实力，坪洲绝对比内地的一个县级市还牛，这么一对比，就相当于县太爷把他当兄弟对待了，这让他一时间怎能习惯？ 说起来，他还是暴发太快，还没习惯自己本身身份和地位的变化。 刘主任这边倒是想得很清楚。 在他看来，自己一旦没了体制内的那层身份，那在魏阳面前将啥都不是。 而魏阳呢？ 魏阳作为百亿级大富豪，现在在翡翠圈内，连欧阳女士、李春生这样的业界权威都围着他转，这样的魏阳，哪怕去到比他更高级别的领导那里，也会被奉为座上宾。 在这种情况下，他把姿态放低算得了什么？ 不仅不算什么，他甚至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 毕竟称兄道弟只是口惠，远不如别的来得实惠。 于是，在曲终人散时，他又出声了：“魏总，谢谢你的款待，不过在告辞之前，还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刘主任别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魏总既有实力又有想法，有没有兴趣来担任一些社会职务，来为坪洲地方做点贡献？” 斟酌过后，刘主任终于开始抛橄榄枝了。 经今晚的一席谈之后，他早就觉得，凭魏阳的实力跟能力，单单把他当成优秀青年企业家来扶持远远不够，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再担任一些重要的社会职务。 比如说区政协委员、人大代表、珠宝协会副会长、工商联副主席之类的。 这种跟政府有关联的社会职务的委任，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因此在没有稳妥的把握之前，他原本是没打算这么早就跟魏阳提的。 只不过现在为了让魏阳感受到他的重视跟诚意，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委婉地提上一提。 魏阳却又愣住了，不解地问道：“社会职务是啥？” 很明显，这一概念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也很正常。 作为草根出身，此时的魏阳当然还不太清楚，在如今这个时代，生意人在把生意做到极致之后，还有另外一种玩法，那就是通过担任社会职务的方式，来在商言政，从而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对此，他确实没啥概念。 “是这样的，等过完年之后，区政协跟区人大都会进行换届选举，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推荐。” 不得已，刘主任只能暂时跟他提了两个相对比较虚的职务。 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因为相对比较实的职务，比如说珠宝协会会长、副会长，工商联主席副主席等，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目前都有人占着，他暂时当然没法给出承诺。 而区政协委员及人大代表这样的职务，是每年都有空缺的，以他的职务，推荐魏阳自然不成大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却是让在场的李木梓有些吃味了。 老李心说，我在生意场上打拼了几十年，直到当上珠宝协会的会长之后，才成为政协委员，现在这小子连自己的公司都还没正式折腾起来，政协委员跟人大代表的职务竟然就垂手可得？ 这样的好事未免也来得太容易了一点吧！ 吃味归吃味，不过这却是他想要替魏阳争取的结果，因此，当魏阳还在发愣时，他生怕魏阳不识趣，连忙出声提醒道：“魏阳，既然刘主任这么看得起，那你还不赶紧谢谢他？” “哦……那就谢谢刘主任了。” 此时的魏阳还有点懵，只能被动地听从李木梓的意思，接受了刘主任的好意。 一场宴会就此终结。 在送走刘主任等人之后，意犹未尽的老李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跟着魏阳和李玉珺一起，又一次回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那事基本妥了。”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连屁股都还没坐稳，老李就没头没脑地来了这样一句。 魏阳一愣，不解地问道：“啥事？” “曹勇的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应该是保不住了。” 老李又说道。 魏阳又是一愣。 对体制内的各种游戏规则尚不熟悉的他，此时确实还不知道，刘主任提出推荐他担任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跟曹勇没法继续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一职到底有何关联。 于是他又不解地问道：“为啥？” “给你腾位置呗。” 老李说出了他推测出来的结论。 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兼区政协常委，在这方面，老李确实比魏阳要懂得多太多。 比如说他知道，从表面上看，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是各党派、人民团体及社会各界的代表，可事实上，作为商界人士，想要被提名推荐，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还有另外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最好还担任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其它社会职务。 比如说跟行业相关的某协会会长、副会长等职务。 否则的话，难以服众。 而跟翡翠行业相关的，并且还具备较大影响力的，无非就是珠宝协会跟工商联。 以魏阳现在的资历来看，想去工商联担任较高的职务还有难度，如此一来，就只有珠宝协会是最合适的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珠宝协会暂时并没有重要的空缺，在这种情况下，不把曹勇给撸下来，去哪给魏阳腾相对重要的位置？ 不得不说，姜确实是老的辣。 刘主任这边，一离开魏阳等人，他立即就向何利平下达起了新的指示：“利平，曹勇的事你明后天跟进一下，一旦情况属实，就先把他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职务给撸了。” 第678章 能不能厚道点? 直接把曹勇的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给撸了？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用得着这么急吗？ 等魏阳报案，司法部门那边坐实了曹勇的罪证之后再撸不行吗？ 对于刘主任的这一安排，何利平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理解。 说起来，这两种处理方式还真是有很大的区别。 由他这边出面，先去查实曹勇的不当行为，然后责令珠宝协会撤曹勇的职，属于国家行政机关的行政处分，而魏阳报警，走的则是正规的司法途径。 司法途径，讲究的是证据确凿，稍有疑问或争议，都将导致罪名不成立。 而行政处分是没这么严格的，只需被处分目标涉嫌违法违纪或有不当行为，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就可以先停处分目标的职。 这也就意味着，曹勇的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基本上是撸定了，而且还用不了几天。 这么做，确实有点狠。 毕竟曹勇担任这一职务已经好几年了，跟珠宝特色小镇这边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很熟。 可既然刘主任都已经发话了，他能不执行吗？ 肯定不行。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带人到了珠宝协会，来核实曹勇违法违纪违规的相关证据。 所谓的证据，当然是指本次公盘的投标记录。 曹勇有没有故意派人盯梢魏阳，并抢了魏阳想投的料子，通过查看投标底单，基本上就能一目了然。 只不过当老李安排人把封存的投标底单给呈上来之后，何利平却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他发现，将魏阳的投标底单跟曹勇的投标底单一对比，跟他昨晚从魏阳那里所了解的还是稍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封存的这些投标底单里，属于魏阳的那一部分，绝大部分似乎都少了一个零。 “这是咋回事？” 疑惑之下，他直接问起了老李。 老李却忍不住偷偷乐了乐。 何利平的这一反应，当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作为昨晚的在场者，他当然清楚，魏阳昨晚之所以没把这事交代清楚，是因为昨晚在场的人有点多，怕这事传到曹勇耳中去。 而现在，属于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的正式调查，就没担心泄密的必要了，于是他很直接地回道：“哦，是这样的，因为魏阳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他，所以他故意把投标单给暴露了出去，在实际投标时又偷偷改了。” 何利平又懵了。 啥？ 标单是故意泄露出去的？ 在投标时又偷偷改了价格？通通都少投了一个零？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间，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不清楚其中的逻辑。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被曹勇抢去的这些料子，其实并不是魏总真正想投的？他真正想投的也就到手的那两块？” “应该是吧。” 老李又微笑着肯定了他的猜测。 一时间，何利平又相当无语了，并且又忍不住暗暗同情起了曹勇来。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既然被曹勇抢去的那七块料子，根本就不是魏阳真正想要的，那曹勇花了两个多亿将近三个亿的高价抢到手，能有好果子吃吗？ 既然是魏阳挖的坑，那曹勇岂不是得亏死？ 这岂不是意味着，曹勇这次的行为，不仅没在经济上占到任何便宜不说，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魏阳玩得真够狠啊！ 细想之下，连何利平都有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也忍不住又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来……曹勇抢去的这些料子，有可能会亏？” “有可能吧，我听说他昨天已经切了几块，最贵的那块已经垮了，据说是亏大了，别的暂时还不知道。” 老李又笑着回道。 此时的他，语气中难免有了些许的幸灾乐祸。 这很正常，毕竟他跟曹勇之间的不和，何利平等人都一清二楚，既然如此，那他这边还有啥装好人的必要？ 何利平却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事到如今，从行政处罚的角度来说，曹勇的不当行为算是坐实了，身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却不择手段去抢其他同行的料子，这样的行为就算在司法上未必能坐实违法的罪名，可是从行政的角度来说，已属于严重的不当。 这种不当，仅凭这些投标底单，基本上就能坐实了。 因此，从行政处分的角度来说，已无需再做进一步的调查，甚至于说，都没有约见曹勇的必要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免曹勇的职，从私人关系的角度来说，属于不近人情的行政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当着曹勇的面来宣布这一决定，会让他跟曹勇双方都尴尬。 既然尴尬，那还有啥约见的必要？ 等处分通知下达了，曹勇觉得不服，自己走正规流程申诉就好了！ 这就是体制内的无情。 当你在位时，谁都可以跟你有来有往，一团和气，可一旦你失势，人人都会觉得你晦气，恨不得避而远之。 对此，何利平早已习惯。 于是他立即就吩咐道：“李会长，你这边准备一下，等我回到管委会，就会下达通知，暂停曹勇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职位，到时你来负责落实吧。” 他把这一烫手的山芋直接甩给了老李。 对此，老李倒是无所谓，他甚至恨不得赶紧来落实此事，因为这样，他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曹勇面前来宣布此事。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能出一口恶气的好机会。 “行，我来安排。” 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但他觉得这样还稍稍有些不太过瘾，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何主任，这职大概要停到啥时候？曹会长可是珠宝协会的主要领导，他手里的那一大摊子总不能长期没人管吧？” 很明显，这是在替魏阳摸底了。 站在老李的角度来说，最为理想的结果，当然是把曹勇给撸下来之后，然后由魏阳来接替这一位置。 那样的话，就算他再过几年真正退休了之后，就算没有了他在背后撑腰，魏阳也能凭自己在坪洲翡翠圈内混得如鱼得水，甚至有可能直接接替他会长的职位。 那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 可问题是，现在何利平宣布的是停职，而不是撤职，这二者之间显然还存在着一定的区别跟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想来摸摸何利平的底。 何利平却忍不住腹诽道…… 你们这两翁婿，能不能稍稍厚道点？ 这好处都要被你们占尽了好吧！ 第679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们这两翁婿，能不能稍稍厚道点，不要把好处全占尽？ 一听李木梓竟然问起了曹勇被撸后，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位置的归属，何利平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作为管委会主任，他当然清楚这一位置的归属，事实上，昨晚刘主任在跟他交代相关事情时，不仅交代了让他查明事实，先把曹勇停职，并且也还向他暗示，接下来一定要全力扶持魏阳。 这个全力扶持是啥概念？ 按照刘主任的说法，所谓的全力扶持，一共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企业方面的支持大开绿灯。 包括自建办公大楼，也包括魏阳要筹建的玉雕师联盟，还包括政策方面的优惠……所有能支持的，全力支持。 二是政治上的大力扶持。 根据刘主任的承诺，像魏阳这样的优秀青年企业家，是一定要推荐他成为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的，而在帮他成为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前，还得让他有匹配的身份。 因此，就在昨晚，刘主任也明确交代过他，有可能的话，推荐魏阳成为新的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来接替曹勇被撸后的位置。 说实在的，对于这一点，何利平其实是有些不赞同的。 不赞同的原因，就在于他觉得魏阳还是太过于年轻，在坪洲翡翠圈内的名气虽然有了，但威望却严重欠缺，很难让人信服。 刘主任却说，现在连欧阳女士和李春生大师这样的业界权威，都开始围着魏阳转了，用得着担心魏阳在翡翠圈内缺少威望和影响力？ 实在不行，政府这边出面，大力宣传宣传他不就行了！ 由此，何利平算是明白了，刘主任这是铁了心要扶持魏阳，想把他打造成坪洲翡翠界的新名片。 不过想想也是，别看魏阳年轻，但他要实力有实力，要能力有能力，并且还是翡翠界罕见的大网红，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利用好了，这对推动坪洲翡翠事业的发展也是大有帮助的。 因此，他也认可了刘主任的安排。 唯有一点让他有所忌讳的，那就是魏阳跟李木梓的关系。 就在昨晚，他也已经听说了，现在魏阳跟李木梓的女儿已经成为了男女朋友，也就是说，李木梓跟魏阳已经是准翁婿。 岳父跟女婿同在珠宝协会，一个当会长，一个当副会长，这样会不会把珠宝协会弄成他们的自留地？ 说实在的，这样的关系，在体制内绝对是大忌，就算珠宝协会是半官方半民间协会，也还是有所忌讳的。 可刘主任又用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觉得以魏总的实力跟财力，有必要通过珠宝协会来玩什么猫腻吗？或者说，你是对李会长的品行操守有所怀疑？” 想想也是。 对于李木梓的操守，他当然是信得过的，毕竟自李木梓担任珠宝协会的会长之后，除了跟曹勇不对付之外，对于珠宝协会的运作，可以说是无可指责，没给人留下过任何话柄。 魏阳那边也不必说。 以魏阳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本事，假如图财的话，确实根本就没必要通过珠宝协会玩猫腻。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不过打心眼里，他还是觉得，曹勇的下位，绝对是便宜了李木梓和魏阳这两翁婿，因此，站在同情失败者的角度来说，他难免会觉得，李木梓这样急于想让魏阳上位的试探，难免有些操之过急。 “老李，你急啥？等尘埃落定，这些事自然有合适的人来接手，你还是先把这事给处理妥当吧。” 紧接着，他以公务繁忙为由，带着人先撤了。 也别怪他不肯提前透露太多，毕竟跟体制内有关的人事关系，向来就是极为敏感的，因此在事情没有明确之前，哪怕他也有心交好李木梓和魏阳，也还是不敢透露太多。 这对李木梓来说，自然是稍显遗憾，不过在明确曹勇即将被停职之后，这也只能算是美中不足，因此，在何利平等人走后，他很快就把这一消息透露给了魏阳。 这是在暗示魏阳：可以动手了。 事实上，魏阳这边也没打算再将此事继续往后拖，他今天一到公司，就先联系了林琳，找上了之前帮忙处理过徐海胜事件的维恩公司法律顾问，咨询起专业的意见来。 这种事情的处理，也确实还得是律师才专业。 很快，他就从律师嘴里得知，他跟曹勇之间的这件事，还不是普通的商业纠纷，因为曹勇的行为，属于以不当手段窃取他的商业秘密，侵犯了他的商业利益，已经超出了民事案件的范畴，属于刑事案件。 而这种商业刑事案件的处理，可不是通过简单的报警就能解决的，而是得准备好相应的证据及举报材料，向检察机关举报，检察机关进行初查后，再决定是否提请批准立案侦查。 总而言之，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下，因此，在接到老李的电话时，他还刚开始在律师的协助下，准备必要的举报材料。 这么快就被停职了？ 在得知曹勇即将被停职的通知很快就会下达到珠宝协会的消息后，他心里自然是一喜，于是便加快了举报材料的准备进度，准备来个一鼓作气，彻底把曹勇给拉下马。 通知确实很快就下发到珠宝协会的。 而此时的曹勇，还在自己公司的加工厂，为他抢到的那几块公盘料子而发愁。 他发现，这次他真的是亏大了。 要知道，昨天安排上机切割的，除了那块已经切垮了的所谓包头绿料子以外，还有另外两块大料子，也被安排上了线切机。 线切自然要慢上很多。 那两块料子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切了出来。 曹勇原本还希望，这两块料子不要再垮了，这样他还能稍稍减少一点损失。 可结果却让他非常失望。 他发现，这两块料子一刀切下去之后，结果也是非常之不理想，同样出现了严重的变种情况。 这绝对是被魏阳那小子给坑了！ 他算是彻底接受了这一悲惨的事实。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又接到了珠宝协会那边一位关系不错的下属的电话：“曹会长，大事不好了……” 啥？ 我被停职了？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曹勇一下就懵了。 第680章 天真要塌了吗? 我竟然被停职了？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曹勇确实是有点懵，因为这绝对是一个远远出乎他意料的意外。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就算魏阳知道料子是被他抢了，并且就算把消息给传出去，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们都已经把我给坑惨了，害我损失了两三亿，这样还不满足？ 还要把我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都给弄没了？ 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懵过之后，他很快就变得愤怒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这次他确实是损失惨重，据他估计，他花了两亿多近三亿抢到手的那七块料子，至少会亏掉两亿左右，最终能回本五六千万就相当不错了。 这么大的损失，换做是谁都会愤怒，而更让他愤怒的是，对方竟然还真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李木梓，我跟你势不两立！ 愤怒之中，他很自然地把李木梓当成了罪魁祸首，因为在他看来，魏阳在坪洲根基尚浅，暂时是没能耐把事情闹到坪洲官方那边去，把他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职位给停了的。 有这个能耐的只有李木梓。 因此，在得知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愤怒地问候起了李木梓的祖宗八代。 可问候人家祖宗八代虽然可以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之气，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那咋办？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是找关系，看看此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别以为珠宝协会副会长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其实在曹勇的心里，这个职位远比他亏掉两个亿还重要。 为啥？ 当然是因为，钱亏掉一些还有机会赚回来，而一旦他丢掉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职位，那无形的损失就大了。 损失之一，当然是名誉上的损失。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哪怕他抢魏阳料子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可现在谁也没确切的证据，敢说他一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因此他的名声损失得还不算太严重。 可一旦他被从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位置上给撸下来，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官方已经认定这事，或者是证明他干了其它见不得人的事。 如此一来，他在坪洲翡翠圈的名声就真毁了。 损失之二，是利益上的损失。 别以为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职位的影响力仅限于坪洲，事实上，坪洲玉石珠宝协会的影响力在全世界的翡翠圈都是翡翠大的，因此，他一旦顶着副会长的头衔出去谈生意，无形的实惠实在是太多太多。 比如说，假如他去外地拜访不熟悉的实力同行，假如他没有这层身份的话，那有可能门都进不去，就算进了，人家也未必肯把不肯轻易示人的好东西给他看。 而他一旦挂在坪洲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出现，那不管他去拜访谁，只要是同行，都得给他这个面子，热情接待不说，还会把最好的东西展示在他面前。 而且，假如他想跟对方交易的话，对方不仅不会要高价不说，还有可能为了巴结他，给他最大的优惠。 这就是坪洲珠宝协会的影响力。 影响力之大，在翡翠界盖过包括各大省级珠宝协会在内的所有类似协会。 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年里，曹勇因此受惠不少，真正算起来，这种隐形的收益，绝对不少于他刚亏掉的这两个亿，也正因为过去这几年他因此受惠够多，这才让他尚且有实力承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可现在，这一让他受益无穷的职位却要被停掉了，伴随的有可能还是身败名裂，这让他怎能甘心？ 肯定不甘心！ 因此，愤怒过后，他开始思索补救的方法。 说实在的，想补救还真是有点难，要知道，这可是官方下达的停职文件，以他的能耐和关系，实在是没可能让官方把正式通知给撤回。 那咋办？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争取停职之后很快复职，以证明他的清白。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难度很大很大。 毕竟他一点都不清白。 可就算难度再大，他也不可能不争取这唯一的可能吧？ 于是，在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拨起了电话。 他的这个电话，当然是直接拨给了平日里关系一直还算不错的何利平。 毕竟他的停职通知就是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发的。 “喂，何主任，你好啊，是我，曹勇。” “曹老板你好，有事吗？” 电话一通，何利平所回的第一句，就让他感觉到大事确实不妙，因为从何利平的回应里，他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 以往从未有过的距离感。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试探性地问道：“何主任，是这样的，我刚接到通知，说我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被停了，这是啥情况？我好像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让他感觉窒息的沉默。 良久，何利平的声音才继续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老曹，不是我说你，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还在我面前装糊涂，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实话告诉你吧，人家魏总都投诉到刘主任那里去了，停你职的决定，也是刘主任下的。 “至于你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我也不太好说，我只能告诉你，在下达停职通知之前，我已经带人去过珠宝协会，查看过投标底单了。 “我只能说，你要是觉得无辜，就只能自证清白了。 “祝你好运。”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了滴滴滴的挂线提示音。 曹勇一下又懵了。 啥？ 魏阳竟然投诉到坪洲街道办刘主任那里去了？ 停职决定就是刘主任做的？ 在何利平很不客气地挂了他的电话之后，他更是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说实在的，假如停职决定是何利平下的，那以他跟何利平过往的关系，他觉得这事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一旦决定是刘主任下的，那就只能说明，停职还只是暂时的，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正式的撤职通知。 也就是说…… 天真要塌了吗？ ilwxs.com 第681章 新贵 这天真要塌了吗？ 得知自己的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被撸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后，曹勇终于开始慌了。 也别怪他慌，要知道，昨天何老板可是跟他透露过，魏阳那边是准备下死手，走司法流程去投诉他的，他原本还不以为然。 投诉又如何？ 有确凿的证据吗？ 之前他之所以不慌，当然是因为在他看来，单靠公盘的投标底单，是不能坐实他的不择手段抢单行为的，因为投标这码事，就算多个投标单一致，也不能排除巧合的可能。 而且，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对他来说，也相当于一层保护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算司法机关走正规办案流程，也会有所顾忌。 而现在，他的这层保护壳已经没了，这让他如何是好？ 此时的他确实慌了。 魏阳那边确实非常的淡定。 对于魏阳来说，曹勇的存在，顶多就相当于他人生路上的一颗小小的绊脚石，因此，在准备好相关投诉证据之后，他便将此事全权委托给了律师去处理。 至于他自己，又开始忙碌起别的事来。 对于已决意要离开维恩的他来说，短期内其实也没特别重要的事需要他事必躬亲了，除了一样，那就是跟林大恩谈辞职的事。 只不过这事他一直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为啥？ 因为在过去的这几天，他这里一直是人来人往，高朋满座。 包括今天也是如此。 今天之所以还有太多人过来他这边，当然是因为他从公盘拍回来的那两块料子，在经过一晚上的切割之后，终于可以看到最终的结果了。 因此今天一大早，上班之后还没多久，昨天来过的那些人又纷纷赶了过来，齐齐守在下面的加工厂等着料子切完开锅。 开锅的事原本是需要魏阳亲自去开的，只不过因为魏阳在忙准备投诉材料的事，因此他干脆把这事直接交给了李玉珺，以及负责帮他压手镯的欧阳女士。 至于他自己，直到投诉材料准备完毕之后，这才悠哉悠哉地下了楼，准备去加工厂看结果。 只不过他没想到，加工厂里围观的人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人多得几乎把整个加工厂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要知道，这可是两块价值几十亿的大猛料，这样的大猛料，在整个翡翠界几年都难得出一两块，而这一次却同时到了魏阳手中，并且还将在今天出最终的切割结果，这让那些得知了消息的同行哪里还按捺得住？ 维恩的员工就不必说了，但凡事务没那么忙的，稍稍能抽身的，基本上都已经到加工厂来逛了一趟，而那些比较自由的，连对林大恩和林琳都无所畏惧的，干脆就一直待在加工厂等最终的结果。 至于维恩之外的同行，今天跟昨天也是大不一样。 昨天的话，很多同行因为跟魏阳不太熟，在料子结果还没完全出来的情况下，他们还不好意思来看热闹。 而在今天，几个来魏阳这里拍过料子的同行在得知料子今天上午就能出最终的结果之后，灵机一动，稍稍一起哄，便唆使了一堆同行结伴不请自来。 单独来的话，怕被魏阳拒绝。 假如大家一起厚着脸皮来呢？ 魏阳还能把这么多人拒之门外不成？ 这叫法不责众。 这就导致了，料子还没切完，加工厂这里就已经围满了人，结果弄得在魏阳不在场的情况下，连林大恩都不得不以维恩主人的身份来接待并维持秩序。 比如说替魏阳招呼大家：看可以，千万别拍照或录视频，这么贵重的料子不能随便泄露出去。 还有一件事，也很快就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 那就是曹勇被停职一事。 翡翠这个圈子真的很小。 早在昨天，几乎整个坪洲翡翠圈的同行都知道了，这次公盘，魏阳看中的十块料子，一共被曹勇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抢去了七块，结果魏阳自己只中了两块猛料。 然后没过多久，大家又知道了，曹勇从魏阳手里抢去的那七块料子，有可能是魏阳故意给曹勇挖的坑，因为曹勇切的第一块，就已经大垮特垮，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会垮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对于这件事，大家的好奇心原本就足够强烈，大家都很想知道，它继续发酵下去之后，最终会有什么样的后续及结果。 结果到了今天，当曹勇的停职通知下达到珠宝协会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在场的某人耳里，然后又迅速在人群中被传递开来。 曹勇竟然被停职了！ 而且还是管委会那边下的停职通知！ 据说停职的原因，就跟曹勇抢了魏阳的料子有关！ 这么说来……曹勇不择手段抢魏阳料子的事已经坐实了，弄得连官方都下场来替魏阳主持公道了？ 很自然地，大家心里都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只不过大家都没预料到，官方竟然这么快就出手了，并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一点都没给曹勇留面子。 为什么会这样？ 曹勇明明是跟李木梓都有得一拼的业界大佬，为啥官方会如此偏袒最近才崛起的魏阳？ 从昨天到今天，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大家难免对此产生了好奇。 想要找人打听个明白。 只可惜魏阳并不在场。 于是，有人直接问起了更为熟悉的郭岱君。 像刘主任等人昨晚到访这种事，郭岱君原本是不应该随便泄露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存心想替魏阳扯虎皮拉大旗来替魏阳在坪洲同行面前立立威，于是便说道：“曹勇有啥了不起的？现在咱们魏总，连坪洲街道办的刘主任都特别器重好吧！” 她也就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这一句，却给了大家巨大的想象空间。 坪洲街道办的刘主任对魏阳都特别器重！ 别以为小小的街道办主任不算啥，事实上，对于在场的大部分玉商来说，除非像李木梓、曹勇那种在珠宝协会有一官半职的，否则的话，想见刘主任一面都难。 而现在，郭岱君却说，是刘主任在替魏阳主持公道。 也难怪曹勇这么快被停职！ 这么说来……魏阳将是坪洲翡翠界的新贵，曹勇已经日落西山？ 很快，大家又默默地从心底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而魏阳，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第682章 比预判的还要更好一点 “魏总来了！” 当魏阳抵达加工厂门口时，有眼尖之人立刻就发现了他，并且高声通报了一声。 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齐齐扭头看向了门口的魏阳。 紧接着，部分人开始自觉地挪动了脚步，很快，一条一人宽的小通道便让了出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了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的大切机前。 这么自觉？ 对于这一幕，魏阳自然是稍感突兀。 他原本以为，自己想从人群中挤到切机前去，可能要稍稍费一点劲，谁知他都还没出声，大家竟然就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这未免也太自觉了一点吧！ 此时的他暂时还不知道，曹勇被停职的事已经被传开了，而他作为曹勇被停职的始作俑者，已经被大家视为了坪洲翡翠圈里高高在上的新贵。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假如你实力远不如我，那我就会本能地俯视你，而假如你的实力远强于我，那我就会情不自禁地仰视你，唯有实力相当，或者说彼此之间关系实在是太熟悉，才能勉强平等处之。 而现在的魏阳，在大部分人心里，就是需要被仰视的那一个。 其实就算没有曹勇时间，魏阳在坪洲翡翠圈里的地位也不低了，毕竟现在的他，不仅是圈内少有的新晋大网红不说，身家方面也已经远超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而且，他手中还有着太多好料子，大部分人还指望着以后从他下巴底下讨点汤汤水水喝。 再加上大家又是不请自来……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大家对他不心生敬畏之心都有点难了。 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对魏阳来说，还是稍稍有些不习惯，看着那条大家给他自动让出来的通道，他愣了一下，心说要不要跟大家打个招呼客套一下…… 但想想之后，他觉得还是算了，毕竟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假如他开始客套，估计打招呼都得打半天，于是他硬着头皮顺着通道走了进去。 他来得也正是时候。 当他进到通道里面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的一台大切机前时，这台切机的门其实刚打开不久，欧阳女士、郭岱君、李玉珺等人正围在切机旁，等待苏厂长指挥师傅们把刚切完的料子给抬出来。 正好是揭晓谜底的时刻。 而等在切机旁的欧阳女士一看到魏阳来了，也很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了一个空位来，对魏阳说：“魏生你来得正好，这料子还是你第一个来看吧。” 很显然，她还是想遵循料子的主人第一个看那一行内的默认规矩。 对此，魏阳原本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正好需要找点事来化解自己内心的不习惯，于是便当仁不让地走到了欧阳女士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强光手电。 料子被改刀之后的上半部分也很快就被加工厂的师傅们抬了出来。 切机上的主体部分也完整地露出了平滑的切面。 魏阳立即横移一步，凑了过去。 妥了！ 还没细看，他就先得出了这样一个让他舒心的结论。 现在他看到的，正是那块重达130公斤的多彩料子。 这块料子，原本就被切割成了上下两半的，然后大的带水路的那一半，又被扒了皮之后上机来改刀，准备把它的水路部分完整地切出来。 现在魏阳看到的，就是近乎完整的水路切面。 正如他所料，这块料子的水路部分，种水确实达到了高冰。 这一点，凭肉眼就能从切面判断出来。 也正如他所料，这块料子的原切面原本是多裂无手镯位的，可通过顺大裂改刀之后，由于水路部分的致密度更高，裂痕在新的切面上明显要少了很多，单凭肉眼看，就能看到多个手镯位。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种老裂不进。 最为关键的是，原切面上就已经呈现了的蓝、绿、紫、白四色，在新切面上照样存在，并且因为种水更高，料子更透的缘故，色度似乎比原切面上的还要浓上那么一两分。 最最最为关键的是，切面上至少能看到两条近乎完美品质的四彩手镯。 一条价值高达两三个亿，还未必舍得出手的那种。 而从水路部分的宽度来看，这样的高冰多彩手镯片料至少能下五片左右。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光是水路部分，总体价值就至少超过三十个亿。 假如里面的片裂更少的话，价值将会更高，往四五十亿奔也并非不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改刀后的结果，比他之前预判的还要更为理想一点。 确实发了！ 魏阳心里自然忍不住一阵暗暗窃喜。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他没有别的打算，那光是这一块料子，就足够他一辈子都不必再为钱而发愁。 “切得还行。” 他装模作样地用强光手电在料子的切面上过了一遍之后，很有逼格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把强光手电往凑在他身边的欧阳女士手中一递，再把切机口的位置给让了出来，以便正等着的郭岱君和李玉珺凑过去看。 “哇~” 警戒线外的人群却忍不住一阵惊呼。 大家惊呼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料子被抬下去的那一小部分，已经被师傅们平放在了切机附近的地面上，并把切面展示在了大家面前。 很自然地，这个切面上至少也存在两条接近高冰种的多彩手镯。 而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它们价值几何。 能亲眼见证一块价值几十亿的猛料诞生，大家此时不惊呼更待何时？ 在收藏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叫“见过即拥有”，像这种近乎天价的极品料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拥有它的，因此，面对这样一块新鲜出炉的大猛料，在场的大部分人竟然罕见地没有太过于强烈的嫉妒之心，而是只想着能更近一步去欣赏它。 人群也由此骚动了起来。 在这一刻，坪洲翡翠圈的新贵魏阳，竟然又被大家短暂地忽视了。 唯有站在警戒线内负责帮忙维持秩序的林大恩，怔怔地看了一阵料子之后，又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向了正站在他不远处的魏阳。 这小子，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好呢？ 第683章 又一次沦为猎物 这小子的运气怎么总是这么好呢？ 这样的好运啥时候是个头啊？ 看着眼前这块被切开的料子，以及在场挤满了加工厂的同行，林大恩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羡慕妒忌恨，而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之所以不再是纯粹的妒忌，当然是因为此时的魏阳手中所拥有的财富额度，已远超了他妒忌所能达到的高度。 或者说，他妒忌的速度远远没能跟上魏阳财富爆发的程度。 也确实如此。 当他这次刚来坪洲时，魏阳手中还仅拥有几块极品料子，身家还只能以千万来计算。 而他到了之后，因为他自己的大方，又接连给魏阳送上了几块极品料子，很快就把他捧上了亿万富翁的行列。 紧接着，魏阳又各种猛料接连开出来，并且在开出那块帝王绿的料子之后，快速步入了十亿富豪的级别。 他原本以为，上十亿身家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等级了，谁知一次公盘，魏阳又仅凭几千万的投入，又开出了两块近百亿的超级猛料，成功晋级为百亿富豪。 这样的爆发速度，他的妒忌之心哪里能跟得上？ 百亿的财富等级，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欲望范围了好吧！ 还有，这两块料子，可不再是魏阳从他这里占的便宜，而是凭本事从公盘捡漏而来的，公盘捡漏，凭的是个人实力跟本事，是人人都拥有的机会，你自己没这个眼力劲，那有啥好妒忌的？ 所以，此时的他，内心的妒忌意味反而没之前那么浓烈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魏阳面前矮了一截的自卑感。 不是吧？ 他堂堂维恩的大老板，竟然在魏阳这个员工面前有自卑感了？ 事实就是如此。 尽管现如今表面上是一个没有了阶层的社会，事实上，等级意识无处不在。 官小的在官大的人面前有自卑感。 钱少的在钱多的人面前有自卑感。 长得丑的在长得漂亮的人面前有自卑感。 成绩差的在成绩好的人面前有自卑感。 …… 而这种发自心底的自卑感，还是很难通过意识去控制的，就如当魏阳今天来到加工厂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给他让路那样，现在的林大恩在面对一个财富已远超他的魏阳时，一想到魏阳时，都开始忍不住心里发毛。 也正因为如此，他作为维恩的董事长，在魏阳没来时，竟然主动开始帮忙维持起秩序来。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林大恩早已心生了让魏阳离开维恩之心，以免功高盖主，只可惜在过去的这几天内，魏阳那里天天都是高朋满座，弄得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跟魏阳说这事。 现如今，魏阳已经晋级为百亿大富豪，让林大恩在他面前都有了畏惧感和自卑感，这让他忍不住犯难：这事又该怎么跟魏阳去说呢？ 也确实是够让他头疼的。 从林大恩的内心来说，他之所以下了决心让魏阳离开维恩，原因主要是因为现在的魏阳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在维恩已经没有人能压得住他，在这种情况下，对维恩接下来的运作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不利于他和林威龙掌控维恩。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又不希望因此开罪魏阳，甚至于说，有可能的话，他还想跟魏阳长期合作，而这种长期合作，还不止是料子的买卖，除此以外，还有…… 拉上魏阳一起去缅甸合作开矿！ 这才是让林大恩最为犯难的地方。 要知道，当他这次刚来坪洲之时，就已经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依靠魏阳的关系去亲近李木梓，再通过李木梓的人脉和背景，在中国国内找一些大老板跟他去缅甸合作开矿。 这事原本是跟魏阳关系不大的，毕竟之前的魏阳就算突然爆发，也只有几亿的身家，并且在买了他跟林琳家的仓库存料，以及许老板的存料之后，手中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钱了不说，甚至还在负债经营。 但他没想到，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星期，也就一次公盘的时间过去之后，魏阳又中了两块超级猛料不说，还一下子通过拍卖半块冰底金丝种翡翠之后，手头又有了足够富余的资金。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找人投资合作去缅甸开矿，哪里还用得着找别人？ 直接找魏阳就好了啊！ 于是，他很快又萌生了这样的心思。 也别怪他重新把魏阳视为猎物，要知道，假如他真能说动魏阳跟他合作去缅甸开矿的话，那他这边所能得到的好处，还远不止解决让他最为头疼的资金问题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还有魏阳那让他眼馋了很久的相玉术。 说起来，在魏阳身上，真正让他羡慕妒忌恨的，并不是魏阳那百亿身家，而是他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术。 以前他还在想，假如有可能的话，他很想把他的二儿子送过来给魏阳当徒弟，把他那变态的相玉术完全学到手。 就像以前他拜严青为师那样。 至于道理则很简单。 财富再多，也有可能败完的一天，而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术一旦学到手，那任何财富神话都有可能创造。 那才是真正的传家之宝。 只可惜，因为他动了让魏阳离开维恩的心思，那他估计这事十有八九会泡汤了。 毕竟他跟魏阳的关系，还没有达到魏阳愿意将相玉术倾囊相授的程度。 而一旦成为一起合作伙伴，那又大不一样，至少通过这样，他又有机会跟魏阳把关系进一步拉近，等双方的关系亲近到一定程度，机会不就来了吗？ 甚至于说，假如魏阳以后去缅甸，对他已彻底没有了防范之心时，那二十多年前的一幕会不会有机会再来上一次？ 这些，都是过去这两天在林大恩心里打出的如意算盘，有些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有些则是内心难以抑制的欲望和冲动。 到底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还是魔鬼般的欲望和冲动，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事该怎么跟魏阳去谈？ 也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谈谈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第684章 给他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道，他又一次沦为了林大恩的猎物，而是正在忙着料子的事情。 那块高冰多彩的料子切是切开了，并且又一次印证了他的预判，但事情却并没有完，那就是要不要压高冰多彩手镯的样镯出来的问题。 “魏生，你怎么打算，要不要继续下一片出来？” 已细细检查完料子的欧阳女士用期盼的眼神征求起魏阳的意见来，很显然，她是很希望能亲手压一条样镯出来的，毕竟达到这种品质的多彩手镯，这市面上实在是太罕见。 她也敢保证，这种品质的高冰多彩手镯一旦被压出来，其美艳程度，估计只有有名的国宝帮所弄出来的染色多彩手镯能相提并论。 这对魏阳来说，却又是一个让他有点纠结的小问题。 毫无疑问，站在收藏的角度来说，这种品质的料子最好是大块收藏，能不动就尽量不要动，一旦切片，被切下来的片就从收藏品变成了商品。 可是不继续动刀的话，样镯又怎么弄出来？ 毕竟高冰多彩样镯也是另外类型的收藏品啊！ 还有，要不要把它的一部分变成商品，另外来筹集一部分富余的资金？ 纠结中，他却考虑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说起来，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暂时不缺资金了，要知道，上次那半块金丝种料子的拍卖，可是让他足足收获了7.5个亿，然后欧阳女士、八鈅、光头文、何老板几人买去的几片满绿料子，又让他收获了将近5个亿，这让他手头的资金已经多达十二个多亿。 而他现在的欠款，也就许老板的两个多亿，以及林琳家的三个多亿，等还完这两笔欠款，他手头的富余资金还足足有六个多亿。 这样算下来，就算他真打算花五六个亿来自建办公大楼，也已经足矣。 可不知为什么，魏阳还是觉得自己的钱不够花，他生怕又突然冒出来大笔的意外支出，来打乱他的资金安排。 是摊子越铺越大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吗？ 或许是的，他总觉得，在资金方面一定要留有充足的富余，才能应对意外的来临，而不能仅仅是刚刚好。 说白了，市井出身的他，暂时还不擅长于复杂的资本游戏，只有自己手中有足够的钱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那就直接下一片出来吧。” 他立即就用手指了指还架在切机上没取下来的那半块料子。 这其实是一个让他有点肉疼的决定。 毫无疑问，这块料子一旦下一片下来之后，被下出来的那一片，除了一条样镯可以作为他自己的收藏品之外，剩下的部分就只能当成商品来处理了。 能压手镯的压手镯，压不了手镯的边角料就只能用来做雕件、挂件等，这些，除了少部分有收藏价值的以外，最终都将是沦为商品的命运。 明明是一块值得收藏的料子，却要将它变成身外之物，确实是想想就肉疼，也好在魏阳对收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痴迷，而是被老李逼着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他肉疼，欧阳女士却是暗自窃喜。 不用说，对于嗜高端翡翠成品如命的欧阳女士来说，对于这种品质的多彩手镯，她也很难抵挡它的诱惑，假如有可能的话，哪怕花再高的价钱，她也想从魏阳手中买下一条来收藏。 反正对于上了年纪的她来说，钱已经属于带不进棺材的身外之物，假如留给子孙后代的话，又很容易被败光，唯有收藏级的翡翠是可以当成传家宝一代一代往下传承的。 而要想从魏阳这里弄到一条这样的手镯，也只有料子下片了她才可能有机会。 于是，一看魏阳已经答应，她又连忙指挥起了苏厂长，来给料子下片。 弄得生怕魏阳反悔似的。 她觊觎的还不止是这块高冰多彩料子所能出的手镯。 还有另外一块。 她当然没有忘记，那块更为难得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也还在切机上，并且不同的是，那块料子还是已经直接下了一片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她想要一条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的话，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开价，看魏阳会不会动心，舍得让给她一条。 “魏生，走，咱们再去看看另外那块料子吧。” 趁着苏厂长指挥着切料师傅们开始忙碌，她先招呼起了魏阳，准备跟他一起去看那块料子的切片结果。 只不过她内心却是在想：怎样才能说服魏阳分给她一条手镯？ 这个问题也确实是需要她来认真考虑了。 要知道，按照计划，等看完那块料子的下片情况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由她来给片料画圈，并且挑选一个最好的位置压一条样镯出来。 压出的样镯，肯定是会被魏阳自己收藏的，而她想要的话，最好跟样镯一起压，否则下次就未必有机会开这个口了。 要不……当众给他一个让他难以拒绝的价格？ 她心底立即又冒出一个有点冲动的念头。 众所周知，越是顶级的收藏级翡翠成品，价格就越是不确定，并没有明确的标准来衡量它到底价值多少，最为准确的方式就是上拍看它最终的成交价。 而上拍后的成交价，也是不确定的，具体还得看有多少有实力的买家钟意它。 钟意它的实力买家多，价格就能拍得高。 钟意它的实力买家少，价格就上不去。 但上拍也存在一定的风险，那就是一旦有实力的买家多了，最终能不能拍到它，那可就不一定了，就算狠心抢到，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站在欧阳女士的角度来说，如非迫不得已，她当然是不希望到拍卖会上跟众多实力买家去抢的，毕竟在这个资本游戏已经玩烂了的时代，实力比她高的有钱买家实在是太多太多。 那样很容易出意外。 再说，假如现在不说服魏阳的话，等他以后越来越不缺钱了，他还舍得把这样的好东西送拍吗？ 那得出多少钱合适？ 欧阳女士紧急思索起了这一问题。 第685章 稀缺品的玩法 这样一条堪称绝世的手镯到底该给多少钱合适？ 直到走到切机前，跟魏阳一起打开了切机，查看起了料子时，欧阳女士也还在考虑这一问题。 这也确实是一个让她稍稍犯难的问题。 单纯从稀有程度来说，这块料子所取出来的手镯，也确实是担当得起绝世二字，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它的稀缺性。 对于一条手镯来说，种水能达到真正的玻璃种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种水能达到真正的玻璃种，并且还带有色溶于底的春色，那就更是难上加难，至少在欧阳女士的从业生涯中，这样的手镯也没见过几条。 至于玻璃春底，还带金丝绿的手镯，那就更是不必说了，至今为止，她也只是在魏阳这里头一回见到。 因此，单纯从稀有程度来说，这样的手镯绝对比帝王绿手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从市场价值方面来说，它其实也并不低，要知道，玻璃春加金丝绿，其实相当于另类的春带彩，同样属于价值直追帝王绿的双色。 也正因为如此，早在料子还没被切开之前，她就已经给了一个大致的估价，那就是人民币两到三亿一条。 这样的估价，已经直追同品质的帝王绿手镯了，要知道，她给魏阳那条帝王绿手镯的估价，也就在3.5亿左右。 可现在欧阳女士却在想，假如她给魏阳报三亿的价格，魏阳舍得卖吗？ 她有点拿不准。 于是，稍稍斟酌过后，她开口了，说：“魏生，像这样的玻璃春带金丝绿手镯，我估计除了你这里，以后很难再在别的地方找到了，因此我也想收藏一条，不知你舍不舍得割爱？” 还在看料子的魏阳忍不住一愣。 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欧阳女士竟然会如此突兀地开这样的口，他心说：你这么问，让我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呢？ 正当他犯难时，欧阳女士却又出声了，说道：“这样，一会咱们直接压两条手镯出来，最好的那条你自己留着收藏，剩下那条，连镯心一起，我直接给你三点五个亿。” 在深思熟虑过后，欧阳女士终于直接给价了。 按照她的评估，这块料子所切出来的那一片，最好的货头手镯，她确实能看到接近三个亿，基本上跟她之前预估的一致。 可问题在于，连她之前都已经预估三个亿了，她再报三个亿的话，能让魏阳心动吗？ 于是她心一狠，换了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把镯心也一起要上，额外再多给五千万。 这样一来，她的报价，至少又比她的预估价高出两到三千万。 而且，她还再退了一步，那就是把最好的货头手镯留给了魏阳自己，自己拿稍次的那一条，以免夺魏阳之所好。 这也确实是一种大让步。 按照她的评估，这块料子所切出来的这一片，一共可以取三条近乎完美品质的货头玻璃春带彩手镯，也就是满圈都带春色，满圈都能挂上金丝绿的那种，另外再加四条半圈挂绿的货中手镯，以及两条货尾手镯。 一共可以取九条！ 只不过即使同是货头手镯，在品质上也还是稍有差别的，根据金丝绿的意境感，价格上相差个两三千万很正常。 这也就意味着，她把最好的那条留给魏阳，那她的这一报价，至少比她预估的价格还高出了五千万。 说实在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却要在预估价的基础上再多给五千万以上，就算她已经家大业大，也还是有些肉疼的，不过她已经想清楚了，这么做也是值得的。 为啥？ 当然就在于这些手镯的稀缺性。 要知道，切出来的这片料子，总共也就能出三条价值至少两三亿起步的货头手镯。 最好的那条肯定是魏阳自己收藏，是非卖品。 稍次的那条落入她之手，同样也是非卖品。 那唯一一条有可能流入市面的，也就剩下一条比这两条还稍次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这条给出3.5亿，就相当于给这三条手镯定了一个价格标准，有了这一标准在，那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剩下的那一条，少于三个亿魏阳绝对不会出手。 再退一万步说，万一以后她遭遇不测，需要把她买下的这条手镯变现换资金，那有这一标准在，下一个买家好意思给出低于这一标准的价格吗？ 这就是稀缺手镯的定价权。 这一道理，就跟独一无二的藏品上拍卖，由最终的成交价来衡量其价值是同一个道理。 这也正是她之所以要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来开这个口的原因，因为只有在足够多同行的见证下，将这事广泛传出去，这个定价标准才会在业界成立。 总而言之，入手这种独一无二的手镯，不管她给价有多高，只要她不是急于变现出手，那怎么样都不会是亏本买卖。 魏阳却又愣住了。 啥？ 一条手镯带镯心你竟然给3.5个亿的天价？ 你这让我怎么忍心拒绝？ 此时的魏阳确实心动了。 不用说，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这让原本就有心再多积攒一些资金的他，已彻底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于是，他没有多想，毫不矫情地回道：“这样啊……夫人若是真心喜欢的话，那我就让你一条吧。” 一笔大交易就此轻松达成。 所有围观的同行一下子全傻眼了。 啥？ 一块还不到一个亿就拍下来的料子，光是一条手镯，就赚回3.5个亿？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说实在的，假如欧阳女士不是公认的业界权威，对高货翡翠的价格评估在业界具有足够的权威性，大家忍不住怀疑，欧阳女士这是配合魏阳在演双簧，以抬高这些手镯的价格。 可问题是，以欧阳女士的身价和地位，她有必要来给魏阳当托吗？ 当然不可能是托！ 要知道，欧阳女士可是说过，这两条手镯马上就会当着大家的面现压现磨，是做不了假的。 而且，这种品质的手镯，其最终的归属，是有迹可循的，既然欧阳女士说了要买，那其中的一条手镯就必定会收藏在欧阳女士那里。 这种事哪里做得了假？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一笔真得不能再真的大生意，其成交额度，绝对可以排进单一翡翠成品最高成交额有史以来的前三行列。 天哪，一条手镯就收入三点五个亿！ 这实在是让人妒忌啊！ 在这一刻，许多人的妒忌之心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只不过大家没想到，事情根本还没完。 第686章 停不住了，咋办? 事情确实还没完。 欧阳女士一听魏阳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分她一条手镯，立即就打蛇随棍上，接着说道：“对了，那块多彩料子的手镯我也想收藏一条，还是同样的规矩，最好的那条你自己收藏，第二好的让给我，手镯带镯心我给你三个亿怎么样？” 又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咂舌的巨额报价被她报了出来。 三个亿！ 一条多彩手镯带镯心又是三个亿！ 对于欧阳女士的这一报价，大家确实又很惊讶，至于惊讶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一报价又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认知。 作为行家，对于普通多彩手镯的行情，大家当然是清楚的，可多彩手镯一旦到了冰种以上，就不是每一个行家都能接触到的，毕竟冰种多彩手镯基本上是千万起步，很多商家就算囤得起，也未必能买到。 论稀有程度，冰种以上的多彩手镯，其实也可以跟帝王绿手镯相媲美。 因此，就算是绝大部分的翡翠行家，对高品质多彩手镯的认知，尤其是价格方面的认知，其实是很有限的，大家最为熟悉的，可能就是王首富很多年前花了一千七百多万拍下，现在据说过亿了的高冰三彩手镯。 一条手镯过亿就已经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了，可现在，欧阳女士先是为一条手镯花了3.5个亿，紧接着一条，又出三个亿，两条手镯就让魏阳能收获六七个亿，大家不为此吃惊才怪。 欧阳女士却没理会那么多，她还在满脸期待地看着魏阳，等待魏阳的回应。 三个亿买一条多彩手镯肉疼吗？ 当然肉疼，不过别看这条手镯的种水只是到了高冰，离玻璃种还有一步之遥，只不过对于多彩手镯来说，种水能到高冰已经非常难得了。 尤其是四彩的，种水想要到玻璃，基本上不太可能，反正自翡翠面世以来，至今都还没出现过一条。 因此，这样的种色俱佳的四彩手镯，其实论稀有程度，并不比上一条差太多，同样可以当成传世佳品来收藏。 正因为如此，欧阳女士一狠心，又给了一个让魏阳难以拒绝的高价。 对于魏阳来说，这也确实又是一个难以拒绝的高价，已经不缺资金了的他没想到，欧阳女士在花了3.5亿的高价要了一条玻璃春金丝绿手镯之后，竟然还要掏三个亿来要一条高冰手镯。 他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真正舍不得卖的，其实还是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上的东西，因为从收藏的角度来说，那块料子不管做什么东西出来，都已经属于天花板级别的东西。 并且，那块料子他总共也就只准备下一片，剩下的将作为原石整体收藏。 至于那块高冰多彩料子，收藏级别倒是勉强达到了，只不过整块料子因为取材的需要，已经被切了好几刀，已经不适合作为原石来整体收藏。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其实可以压不少高冰多彩手镯出来。 既然多，那先卖给欧阳女士一个，换来三亿资金不香吗？ 要知道，等他从维恩离职之后，他很快就会启动云南之行，准备去那边大收特收好料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愿意多准备一些资金在手。 于是，也就愣了一下后，他立即就痛快地答应道：“行啊，你看着安排吧。” 几句话之间，又一笔高达三亿的大生意就此达成。 只不过连魏阳和欧阳女士都没想到，这事还有后遗症。 对于在场的这些玉商同行来说，他们原本是过来看热闹的，一开始并没想过要打这两块料子的主意，因为魏阳早就说过，这两块料子是非卖品。 可现在欧阳女士这道口子一开，部分有实力的玉商就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别以为这种天价的东西真没几个玉商能买得动，事实上，但凡在这一行做久了，并且规模做上去了的，身家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其实是很轻松的事情。 就好比说何老板，早在四五年前，他就舍得花两个亿去收藏那块帝王绿大方牌，就是资金已足够富余的缘故。 别说是在这一行已经做了二三十年的何老板，就连最近几年依靠互联网的兴起才壮大起来的光头文，他在魏阳这里买高货，动不动就是几个亿也都不眨眼的。 现如今，魏阳这边口子一开，他们又哪里忍得住？ 其他人也就罢了，毕竟他们还有可能怀疑魏阳跟欧阳女士是在唱双簧，可熟悉这其中关系的何老板跟光头文，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毕竟在前两天，欧阳女士就跟他们一起在魏阳那里买了上亿的料子。 于是，他们一看原本说这两块料子是非卖品的魏阳，竟然对欧阳女士一而再地开口子，自然是憋不住了，魏阳话音一落，原本就站在前面的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前迈了一步…… “魏总，魏总，这个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我也想收藏一条，能不能也让给我一条？” 抢先开口的是何老板。 他瞄准的是更具收藏价值的玻璃春金丝绿手镯。 毕竟高冰多彩手镯虽然也难得，但种水还没达到极致，稀有程度也还是差另外一块几分。 “魏总，还有我，我也要……我就要一条高冰四彩的手镯得了，价格好商量。” 而紧接着，光头文也开口了。 他瞄准的是高冰多彩手镯。 其实他也想要一条更具收藏价值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的，只不过既然是收藏，当然得收藏最顶级的货头手镯，可问难题是欧阳女士已经分析过了，那片料子总共也就能出三条货头手镯。 魏阳自留一条。 欧阳女士要了一条。 剩下的一条，何老板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 那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那块高冰多彩料子的货头手镯得了。 收藏就是这样的，所谓的宁为鸡首，不做凤尾这一道理也适合。 只不过这样一来，却是让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口子再继续开的话，估计就没法收场了。 也别怪他有如此的担心。 他当然清楚，既然他事先声明了这两块料子暂时是非卖品，那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给欧阳女士开这个口子的，只不过既然欧阳女士当着大家的面开口了，他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他原本想着，以欧阳女士在业界的地位，开一下这个口子应该没关系，大家应该不会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何老板跟光头文竟然也跟着开口了。 这让他忍不住担心，假如再给这两位开口子的话，那其他同行呢？ 其他人也跟着要的话，他能拒绝吗？ 肯定不能。 这样一来，估计这两片料子剩下的手镯一条都保不住。 咋办？ 第687章 这是在卖大白菜? 这两片料子确实是保不住了。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没有一而再地给欧阳女士开口子，那面对何老板跟光头文的请求，他还有理由拒绝。 可现在，他真的没法拒绝了，毕竟在过去的这些日子，不管是何老板还是光头文，都已经在他这里消费了好几个亿，已算得上是他的优质大客户，假如他拒绝的话，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你们确定要？可别说我心黑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了这么一句。 在拒绝不了的情况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要个高价了。 已铁了心要拿下一条的光头文则嬉皮笑脸地回道：“要是肯定想要的，不过你也别太心黑了哈。” 很显然，他并不想当冤大头，还想跟魏阳拉拉价。 只可惜魏阳根本就不给他拉价的机会，直接转向了欧阳女士说：“夫人，那就再辛苦你一下，把两片料子的手镯位全部画出来，然后你再帮忙定个不二价。” 他直接把定价权交给了更为权威的欧阳女士。 紧接着，他才转向了何老板跟光头文说：“等夫人把价定下来，你们要是觉得合适就拿，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拉倒，我自己留着。” 他直接来了个一锤子买卖。 这可是让想跟他拉拉价的何老板和光头文暗暗叫苦不迭。 在翡翠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不砍价的翡翠是没有灵魂的，因此正常来说，不管他们想要的这两条手镯有多高端，他们都希望跟魏阳拉拉价。 可现在魏阳却把定价权交给了欧阳女士，并且还加了一句觉得不合适就拉倒，这让他们哪里还有砍价的机会？ 等欧阳女士把价格定出来，他们嫌贵不要？ 已经有大把钱的魏阳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要不要好吧！ 再说，在他们身后还有大把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现在好不容易让魏阳松口了，他们却不要的话，不怕便宜别人？ “行行行……夫人，你定价时悠着点哈。” 无奈之下，光头文只能嬉皮笑脸地哀求起了欧阳女士，希望她能手下留情，别把价格定太高。 只可惜，他的嬉皮笑脸在不苟言笑的欧阳女士面前却毫无效果，欧阳女士很认真地回道：“对不起，我必须得对魏生负责，不过没关系，一会你们要是觉得价格高的话，可以不要的。” 很显然，欧阳女士并没有放水的打算。 这其实是必然的，站在欧阳女士的角度来说，她自己要的那两条手镯，基本上就是价格的标杆，她不可能因为光头文的几句好话就降低定价标准，否则就是亏了自己而便宜大家。 这种吃亏的事她肯定不干。 面对一个不苟言笑的欧阳女士，何老板跟光头文也实属无奈，只能耐心地等待欧阳女士来给料子画圈定价。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也是对的。 在翡翠界，向来有囤货不存钱的习惯，但凡做到一定规模的玉商，一旦手里有了富余的资金后，绝大部分都不会选择把钱全部存在银行里，而是想方设法囤收藏级的原石或成品。 之所以如此，除了收藏级的翡翠原石或成品年年涨价，并且从来不必担心无法出手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钱存在银行里，随时都有可能被挥霍掉，而收藏级翡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因此，很多有远见的玉商，都会囤一定的高货，并且大家都习惯性地把自己囤的高货称之为翻身资本，意思是指某天万一生意出意外垮到家了，把囤的这些高货拿出来变现，还有足够翻身的本钱。 正因为如此，很多在场的实力同行一看何老板跟光头文都忍不住要出手了，并且魏阳也松口了，于是也忍不住了，纷纷出声，说也想要一条。 一时间，竟然隐约出现了僧多粥少的趋势。 这可是把不少人都给惊到了，要知道，这可是随便一条都价格过亿的顶级高货手镯！ 这说法绝对一点都不夸张。 就以马上就可以画手镯圈压手镯饼的这块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片料为例。 前面说过，这片料子一共可以出三条满圈挂绿的货头手镯，四条半圈挂绿的货中手镯，以及两条少量挂绿的货尾手镯。 三条货头手镯就不必说了，带镯心的话，绝对是每条三亿起步。 货中手镯也不会便宜，至少两亿起步。 至于两条货尾手镯，过亿也是肯定的。 至于为啥如此肯定，当然是有参照物。 早在2012年云南昆明国际珠宝展，就曾出现过一条玻璃种金丝绿的手镯，那条半圈挂绿的手镯，当时的价格就已经高达九千多万近亿。 而现在魏阳手里的这一板，不仅种水达到了真正的玻璃种，颜色也是标准的阳绿不说，并且还带价格同样不菲的粉春底。 这么一对比，这些手镯又怎么可能便宜得了？ 因此，尽管欧阳女士暂时还没把手镯圈全部画出来并标价，但想要的人对此基本上都已心里有数。 同样的，那块正在下片的高冰多彩手镯料所出的手镯同样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四彩的货头手镯三亿左右一条。 那三彩的呢？ 王首富的那条三彩的都价格过亿了，那这块料子所出的品质更胜一筹的三彩手镯，没道理还便宜吧？ 因此，有心之人，比如说林大恩，又悄悄地给魏阳算起账来。 两条玻璃春金丝绿货头手镯六亿多近七亿。 四条货中手镯起码八到九亿。 两条货尾两到三亿。 光是这一片的手镯，就能卖十八九亿！ 高冰多彩那一片，两条货头四彩手镯至少六亿，三条货中三彩手镯四到五亿，算下来至少又是十亿以上。 这么一算，光是这两片手镯料所出的手镯，魏阳至少又能收获近三十亿？ 一时间，林大恩又被这一结果给惊呆了。 要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投资开矿，所缺资金也就二十亿左右，而在魏阳这里，却是一天之内就能轻松解决的事，这让他怎能不心情复杂？ 而此时的魏阳，却大大咧咧地来了一句：“你们真想要的话，等夫人把手镯圈画出来，价格标定之后，你们跟郭姐还有玉珺去谈吧。” 面对二三十亿的巨额收入，他竟然准备当起了甩手掌柜。 给人的感觉，这像是在处理不值钱的大白菜。 其实这也很正常。 对于现在的魏阳来说，画手镯圈定价是欧阳女士的事，剩下的，无非是等把手镯圈压出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至于具体卖给谁，他才不想理会这个有点繁琐的拉扯过程。 于是，在甩下这么一句之后，他直接开溜了，准备回办公室去清净清净。 只可惜，正处于风浪之中的他，是不可能清净的。 林大恩一看他竟然准备独自回办公室，立即就觉得机会来了，于是顾不上继续看热闹，立马就转身跟了上去。 他决定好好跟魏阳谈谈了。 第688章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大恩确实想找个机会跟魏阳好好谈谈了，毕竟现在坪洲公盘已经结束，再过几天，他也该回缅甸去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谈呢？ 在尾随着魏阳走出加工厂之后，他却又开始为此而头疼了。 他想跟魏阳谈的，当然有两件事，一是想尽量说服魏阳跟他去缅甸投资开矿，二是想让魏阳离开维恩。 这其实是两件有点相互矛盾的事。 站在合作开矿的角度来说，他当然得进一步跟魏阳拉近关系，可站在让魏阳离开维恩的角度来说，这却成了一件有可能得罪魏阳，让他感觉不爽的事。 因为这等于是撵魏阳走人。 该如何来把握这个分寸？ 这就是让林大恩头疼的地方。 只不过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油条，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他，还没走到魏阳办公室门口，他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开口。 “魏总，你的心还真不是一般大啊，那么大的生意，你竟然放心甩给郭总她们去处理，你就不怕她们把生意搞砸吗？” 在进入魏阳的办公室后，还没落座，他就以这样一句开始搭话。 此时的魏阳刚坐回自己的办公台，很显然，原本打算清闲一下，稍稍理理自己思路的他，并没有预料到林大恩竟然会紧跟着他过来，这让他不得不又站了起来招呼道：“嗨，林董说笑了，对于郭总我还有啥不放心的……来来来，请坐。” 他当然能预料到，林大恩之所以连热闹都不看，也要紧跟着他过来，一定是有事想跟他谈，于是他只能起身把林大恩往茶台边招呼。 “魏总，真是没想到啊，也就一次公盘的时间，你的身家又迈上了一个大台阶，现在恐怕整个维恩的资产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零头了吧。” 林大恩也很自然地开启了话题。 因为他的首要任务，是让魏阳离开维恩，因此他一开口，便先给魏阳戴上了一顶高帽子，想以此来暗示魏阳，维恩庙小，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因为不清楚林大恩的用意，魏阳却只能谦虚地回道：“哪里，也就意外得了两块好料子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料子这东西，假如不直接变现的话，也就几块漂亮的石头，不值一提。” “可问题是，你手中的那些漂亮的石头，随时都可以变现为上百亿资金啊！” 见魏阳不上道，林大恩只能挑破道。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毫不夸张地说，你现在的身家，整个翡翠界都已经没几人能比得上了。” “林董这说法就有点夸张了，翡翠界藏龙卧虎，身家不可估测的老前辈那么多，我这点小财哪敢妄自菲薄？” 魏阳却又继续谦虚地回道。 很显然，因为不清楚林大恩又突然来找他的真正用意，此时的他还在小心提防着。 这让林大恩很是无奈，不得不放弃在这一点上的纠缠，直接说道：“魏总，既然你现在的基础已经如此厚实了，你就没认真考虑过，放开手脚来大干一场？” 魏阳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假如林大恩今天不来找他，魏阳也会在这两天去会会林大恩，跟他提一提离职的事。 可现在，林大恩一主动，他却把自己那一念头按捺住了，开始揣测起了林大恩的动机。 只可惜信息还是太少，他怎么揣摩，也还是搞不明白林大恩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只能疑惑地问道：“林董你是指哪方面？” “当然是指翡翠生意方面啊。” 已经想好了对策的林大恩回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说实在的，假如我是你，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从维恩辞职，全副精力去拓展自己的事业。” 最为直白的一句来了。 魏阳也彻底愣住了。 啥？ 我还没开口，你竟然主动提出来让我辞职？ 这是要撵我走人吗？ 此时的魏阳，经过一段时间在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之后，已深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谈判之道，于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他故意以玩笑的口吻问道：“怎么，林董，你这是嫌我继续待在维恩碍眼了吗？” “这当然不是。” 林大恩不得不连忙否认道。 紧接着，他开始解释：“假如是站在我自私一点的角度来说，我巴不得把你一辈子都留在维恩，以你的能力跟人脉，哪怕你在维恩啥也不干，维恩也能沾上不少光。 “只不过那样一来，就把你给束缚住了，那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而且，我还想着能跟魏总长期合作，成为最为亲密的合作伙伴，站在合作的角度来说，我们的身份应该平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名义上我是维恩的老板，你是为维恩的员工。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后，我还是忍痛觉得，最好还是放你离开，不要让维恩束缚住你的手脚。” 林大恩搬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是的，假如不谈合作，只谈辞职的话，等于是在撵魏阳走人，那样肯定会惹魏阳不快。 可一旦将离职跟合作一挂上钩，他的这一提议，立即就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听起来好像是在替魏阳着想。 而魏阳也差点就信了。 但他算是听明白了，林大恩说了这么一大通，表面上是在为他好，可实际上其实是两层意思。 一是嫌他在维恩碍眼了，觉得压不住他了，想撵他走人。 二是看他又赚大钱了，又一次盯上了他鼓得发胀的荷包。 第二条才是重点！ 因为太过于清楚林大恩的德性，他确实在瞬间就想明白了林大恩的心思。 很自然地，他也动起了小心思。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料子的事情忙完之后，便主动找林大恩谈离职的事，而作为补偿，他会提出在半年之内不挖维恩的人，不开启跟维恩现有业务相冲突的原石直播销售业务。 可现在，他一看林大恩竟然主动撵他走不说，还又一次惦记上了他刚鼓起来的荷包，明显居心不良，这让他忍不住又动起了恶念……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689章 你真是个好人 你竟然敢主动撵我走人？ 在琢磨清楚林大恩的用意之后，魏阳确实又动起了小心思。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等公盘的事处理完毕之后，便找个时间跟林大恩提辞职的事，而且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他还打算在半年之内不涉足跟维恩现有业务相冲突的原石直播销售业务，以及除了孙清等三个组长之外，他也不打算从维恩挖人。 包括他亲自招进来并培养起来的那些主播。 可现在他打算改主意了。 既然是你主动撵我走，那我还跟你客气啥？ 原石直播必须得上！ 人也必须得挖！ 一点都不客气。 他之所以动这样的念头，除了被迫辞职走人，他变成受害者身份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趁他还没离开维恩，来最后在维恩的纷争上来帮林琳一把。 他当然没有忘记，林琳已经决定，等他一离开维恩，就会以林大恩把他逼走了为由，来跟林大恩闹分家。 现在林大恩的主动，算是把刀子递到了他手里，他不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唉……” 他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以受害者的口吻说道：“看来我该离开维恩了，这样吧，林董是希望我立即走，还是给你们一点缓冲的时间？” 这下可是把林大恩给说懵了。 他心说，我都说得那么委婉了，你却回得如此的直接？ 他连忙解释道：“魏总，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想撵你走人，而是在替你着想，觉得这样才不耽误你，而且，我还想着跟你长期合作呢。” 对于他的解释，魏阳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立即辞职办交接，二是从明天起，我就不上班了，等一个月后再回来办手续。” 林大恩再次愣住了。 他还是没想到，他把好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阳却是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提出了走人。 这是一点情面都不打算留吗？ 对此，他很无奈，毕竟让魏阳走人的说法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总不能怪魏阳不给他留余地，于是只能赔上笑脸问道：“这样有什么区别？” “我敢保证，我立即走人的话，消息一传出，原石事业部这边肯定有不少人想跟着我走，那样的话，这边的业务恐怕要乱了。 “我给你们一个月缓冲时间的话，你们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招人替代那些有心跟我走的人。” 魏阳又直截了当地说道。 说起来，他还算是比较厚道的，就算现在是林大恩主动撵他走人，他也还是决定给林大恩留点缓冲的余地，那就是给他一个月的缓冲时间。 说白了，等到一个月之后，维恩这边，但凡是想辞职跟他一起走的，他会毫不客气地带走，然后以这些人为基础，去开始他自己的原石直播销售业务。 当然，他之所以厚道，并不是因为怕跟林大恩翻脸，从此决裂成路人甚至仇人，而是因为要替老爷子复仇，暂时还不能跟林大恩彻底断了联系。 至于他为啥要给林大恩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则是因为，就算他现在就从维恩辞职走人，暂时也不便立即开始自己的原石直播业务。 要知道，老李可是说过，等他处理完手里的这些事，就打算带他去云南那边走上一圈，去拜访一些翡翠原石圈的实力同行，顺带多收些好料子。 据他估计，这次云南之行起码得持续一到两周。 从零开始自己的业务，假如他自己不在场把关怎么能行？ 还有，在他收下维恩仓库的存料，以及买下许老板的存料之后，他手中的好料子倒是有了不少。 可问题是，原石的直播销售除了公斤料以外，最受欢迎的是几千到小六位的中端料，现在中端料他手头可是一块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叫他怎么开始自己的原石直播销售业务？ 那就不如干脆卖林大恩一个好，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实际上也是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 效果也是相当明显的，林大恩原本还担心魏阳会因此而记恨他，现在一听魏阳竟然愿意给他缓冲的时间，心里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忍不住暗暗感慨：你真是个好人！ 一个好人标签被他贴到了魏阳身上。 说实在的，因为是他想让魏阳走人，因此在他的内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魏阳记恨他，跟他翻脸的心理准备。 既然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那在他的内心里，原石事业部的那些只对魏阳忠心的员工，跟着魏阳走人也就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于说，他都已经做好了魏阳把维恩那些老客户带走的心理准备。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在心里极其不爽的情况下，竟然还愿意给他缓冲的时间，这实在是很厚道的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给魏阳贴上了一记好人标签。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就好比说当年的严青，就是一个类似的好人。 他还忍不住暗暗得意地感慨道。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巴不得魏阳是个好人，因为只有那样的话，才更有可能被他算计到。 于是，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魏总大度，我就选后面的方案吧，还请魏总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多多担待。” 他先用言语把魏阳给稳住，准备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先把原石事业部这边的业务暂时稳住再说。 该挽留的人尽量挽留。 实在挽留不住的，赶紧去外面招人来接替。 既然魏阳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那他当然会善加利用。 当然，相比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目标，把公司原有业务稳住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因此，不等魏阳接茬，他立即又说道：“对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跟你长期合作的，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跟你一起做笔更大的生意，要不我们好好聊聊？” 魏阳：“……” 还有下文？ 第69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想跟我一起做笔大生意？ 魏阳原本以为，林大恩之所以来找他，主要就是跟他谈让他离开维恩的事，至于长期合作啥的，暂时不会有具体的内容，谁知离职的事一谈定，林大恩竟然又跟他谈起了合作的事。 所以这才是重头戏？ 他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由此，他也更是变得警觉了起来，但他还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啥大生意？” “你现在手中的闲钱不是越来越多吗，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缅甸合作开矿？” 林大恩直接抛出了自己的用意。 紧接着他解释道：“你知道的，做翡翠这一行，最赚钱的并不是卖原石，也不是卖成品，而是开矿，这开矿要是碰上了一座出矿比高的付矿，就跟捡钱似的。 “最为关键的是，以后你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我敢说，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生意，以后整个翡翠圈恐怕都没几个人能跟你相比，但你有一大弱点，那就是原石的来源没保障。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你自己开矿的话，那以后原石的来源这一块，就不用担心了。” 为了让魏阳动心，他不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开始给魏阳画饼。 可这反倒是让魏阳更加警觉了起来。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老爷子，就是跟林家兄弟合作开矿，这才导致自己命丧黄泉。 同样的剧本你又想重新上演一波？ 你能不能换个花眼玩啊？ 魏阳忍不住腹诽道。 假如没有别的因素，他一定会想都不会想，就直接拒绝林大恩的合作开矿邀约，因为这样等于是与虎谋皮，跟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合作，轻则把本钱赔进去，重则把自己的性命都给搭上。 只不过为了能给老爷子复仇，他却难以拒绝这一极为凶险，但却最有可能接近林大恩的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这个险必须得冒？ 他的思维快速转动了起来。 不用说，他肯定是不会拒绝这一邀约的，但理智却告诉他，跟林大恩这种老奸巨猾的对手交锋，绝不能太过于轻率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于是他假装不感兴趣地说道：“去缅甸开矿？拉倒吧，我在缅甸那边一没资源二没人脉，三没有开矿的经验，再加上我听说那边很乱很乱，所以我懒得去冒那个险。” 很显然，这绝对是一个很让林大恩失望的回应。 只不过林大恩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立即说道：“魏总，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啥的？你在缅甸那边没资源没人脉，我有啊，开矿的经验我也有啊。 “至于那边乱，怕什么，只要有关系，谁也不敢惹我们。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风浪越大，鱼越贵吗？ “正因为乱，这才是开矿赚大钱的大好时机啊！” 一大堆理由又被他搬了出来。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但魏阳却假装还是无动于衷地回道：“林董，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吧，我除了手中突然多了一笔闲钱，还有啥？” “魏总，有一点你恐怕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你除了有钱，还有关系有背景。” “啥？我有啥关系？” 魏阳继续假装糊涂。 “你不会忘了，你即将是李会长的女婿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李会长的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身份，在缅甸政府那边也很吃得开的，所以你我二人合作，这叫强强联手，资源互补，这才是我之所以拉你的原因。” 为了宽魏阳的心，林大恩又把另一条很有说服力的理由给搬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合作开矿，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小生意，因此任何人都有理由担心，跟他这样的缅甸地头蛇合作会吃亏，从而不会轻易上钩。 包括魏阳也是如此。 于是，他把最能宽魏阳心的一条理由搬了出来。 说起来，其实这也确实是他之所以拉魏阳合作的重要原因之一。 别看他现在在矿区那边有着地方军阀的关系，确实很有机会拿到开矿的批文许可，可是从名义上来说，开矿这事是归缅甸中央政府那边管的，因此，他也确实在这方面需要李木梓，去帮忙打通政府那边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叫强强联手。 魏阳微微假装错愕了一下，假装不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老李去到你们缅甸那边也很吃香？” “这肯定的啊，老李一去到缅甸那边，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当成最为重要的贵宾来接待，绝对吃香。” 林大恩立即又给了魏阳一颗定心丸。 这下魏阳没法再继续假装无动于衷了，他只能皱了皱眉，假装有点动心地说：“这样啊……那你说说，去那边开矿得投多少钱？” “至少二十亿起步，投得越多，赚得越多。” 林大恩连忙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紧接着他又解释道：“不是说钱少了就不能开，而是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意思，只有把规模弄大了，才能拿到最好的矿赚大钱。” “这么多？” 魏阳假装被吓了一跳。 林大恩一看，连忙又诱惑道：“听起来很多，可咱们要是真能包到出矿率高的富矿的话，这点投入，回本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后面就变成了纯赚。” 这倒不是骗人的话。 事实上，在缅甸那边开翡翠矿，能不能赚钱，确实取决于翡翠矿的出矿率及品质。 几十亿的投入看起来大，可一旦遇上好矿，出一块a+级的翡翠，就是上千万甚至过亿，假如出矿率也高的话，那回本确实是一年半载的事。 “这么好赚？” 魏阳又假装惊讶地问道，但紧接着，他又质疑道：“不过你怎么保证，咱们就一定能包到富矿？” “有现成的啊！” 林大恩紧接着解释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这几年，帕敢那边停了不少许可到期的矿，其中有好几座很能赚钱的大型富矿，只要资金到位，我保证能把那几座富矿给弄到手，绝对能赚大钱。” 他抛出了最后一记重量级诱饵。 不信你不动心！ 第691章 炸窝了 好几处富矿待拿！ 为了吸引魏阳投入巨资，林大恩不惜把这一最有诱惑力的王牌打了出来。 说起来这还真不是虚假之言。 从表面上看，在过去的这些年里，缅甸政府以翡翠资源枯竭，环境破坏为由，停了上千座许可证到期的翡翠矿，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矿场从此就不再开采。 事实上，在这些被停的翡翠矿场里，有不少就是出矿率极高，出矿品质同样也高的富矿，而这些已经得以验证的富矿，其深埋在地下的矿脉，还远没有到枯竭的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再挖个上百年也未必会枯竭。 因此，所谓的停止开采，只不过是政局变动之后的待价而沽而已，就看谁有足够的实力，有足够的关系和背景拿下新的利益相关方。 在这一点上，把女儿嫁给了地方军阀的林大恩确实是有优势的，最起码一点，只要他能拿出足够多的资本，就有可能把利益攸关方之一的地方军阀给拿下。 这一点其实挺重要的。 从表面上看，翡翠矿的采矿许可是归缅甸中央政府在管，可事实上，地域上的管辖权却是在地方军阀的手中，毫不夸张地说，某位大老板就算从政府那里拿到了许可证，可他若是没得到地方军阀的同意，那他连矿区都进不去，或者说，就算采出了矿，也运不出来。 这就是很多富矿一停就是好几年，被很多人盯着，但始终没能继续开采的原因。 当然，仅有地方军阀的关系也不够，毕竟新的开矿许可掌握在政府那边。 这就是林大恩想拉魏阳合作的原因。 说起来，他若是真能说动魏阳跟他合作的话，确实算得上是强强联手，最终一起拿下几座富矿开采权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是魏阳又该如何反应呢？ 说实在的，就算林大恩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魏阳也对去缅甸开矿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原因则很简单。 那就是他对赚钱其实没那么大的兴趣。 这么说肯定是有点凡尔赛了，可是站在魏阳的角度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开矿很赚钱？ 那肯定的。 真要是能拿下几座富矿，绝对会有源源不断的巨额收益。 可问题是，开矿再能赚钱，能比魏阳去玩赌石更能赚吗？ 显然不能。 去缅甸开矿，一次性砸下二三十亿，每年能给魏阳回报二十亿的利润就顶天了，这点利润，还不如他去找一两块顶级的极品料子来得多。 就比如说他这次公盘拍下来的那两块料子。 而且，投资这东西，是讲究规避风险的，现在缅甸那边局势那么乱，再有背景的人去到那里，也还是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最为关键的是，在目睹了维恩的兄弟阋墙之后，魏阳打心底里就很排斥跟人合作做生意。 尤其是跟林大恩这种人合作做生意。 可问题是，假如他不上钩的话，那老爷子的仇又怎么报？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啊，等我跟老李商量商量再给你答复如何？” 在没有完全理清思路的情况下，他只能暂时采取了拖延战术。 也好在他的这一回应，算是在林大恩的意料之中。 这其实是必然的，毕竟这是几十亿起步的大投资，就算魏阳赚钱再有本事，林大恩也并不指望他立即就能上钩，在他看来，只要魏阳能动心，并且愿意去跟李木梓商量，那这事就大有希望了。 毕竟对于绝大部分的翡翠人来说，能有机会去缅甸开矿，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他相信李木梓也不能例外。 那他接下来要关心的，就是魏阳到底能投资多少了。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 他决定暂时告退了，先去关心一下魏阳正在处理的那两片料子到底又能给魏阳带来多少收入，以决定等李木梓带魏阳再来跟他谈合作开矿的事时，他该开多大的口。 事实上，他也不急着非得这几天就急着回缅甸了。 毕竟现在魏阳已经决定要离职了，那他就得留下来，先帮林威龙将维恩的事理顺再说。 还有，在他看来，眼前最为重要的事，就是成功说服魏阳投资跟他合作去缅甸去开矿，毕竟等矿一开起了，那绝对是财源滚滚。 相比之下，不管是维恩的收益，还是他现在的翡翠原石买卖生意，都远远不如。 真要是能拉着小子下水，那现有的这些生意丢掉又何妨？ 带着这样一种心思，他又一次来到了楼下的加工厂。 加工厂里还是人山人海，之前那些在这里的同行，并没有因为魏阳的离去而离开不说，更是有不少的同行闻讯赶来，想见识几条极品翡翠的诞生，以及见证坪洲翡翠史上最高的同行交易记录。 这事也确实是在坪洲翡翠圈里炸窝了。 其实这是必然的事。 要知道，在同行圈里，平时一条几十万过百万的手镯面世，就会有大量的同行闻风而动，要么去看热闹，要么想去抢上一抢。 而现在，正在压的这一板手镯，第二贵的一条，欧阳女士已经出了三点五亿，第三贵的一条，听说何老板想要，剩下的，基本上都有人要抢。 在这种情况下，得知了信息的同行不赶过来看热闹才怪，大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此巨额的同行交易，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很难遇上第二回。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弄得加工厂这边更是人山人海了，这弄得连林大恩这位维恩的大老板，都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挤到了正在跟苏厂长等人压手镯的欧阳女士身边。 也好在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欧阳女士并没有因此受影响，此时的她，正专心致志地检查着苏厂长亲自压出来的一条条手镯胚。 “完美！” 在细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她感慨了一句，然后把最好的那条手镯胚又递回给了苏厂长，吩咐说：“先把魏总这条磨出来，给大家打个样吧。” 很显然，这是要出样镯了，以便她接下来替魏阳再狠赚上一笔。 坪洲翡翠圈同行交易史上最贵的一场交易也由此即将开始。 第692章 魏家玉 在生意场上，是讲究投桃报李的，尤其是像欧阳女士这种高端生意人，就更是讲究这一点，因此，当李厂长开始打磨那条价值三四个亿的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样镯时，她就开始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来帮魏阳利益最大化。 在她看来，这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因为按照魏阳的计划，是这两块料子的全部东西，他都打算自己收藏的，可现在却因为为了给她开口子，却不得不将它们出售。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能不替魏阳考虑？ 只是怎样才能帮魏阳利益最大化呢？ 她认真考虑起了这一问题。 很快，她将郭岱君和李玉珺叫到了苏厂长的办公室，商量起接下来的操作来。 苏厂长这边，则专心致志地打磨起那条样镯来，毕竟这是一条价值近四亿的顶级极品手镯，因此他的每一步都干得小心翼翼。 只不过对他这样的老师傅来说，这手镯再天价，也谈不上有太大的难度，毕竟这是一条标准的五八一三的圆镯，在各种工具的辅助之下，想出错实在是有点难。 很快，一条能把人亮瞎眼的美镯在他手中逐渐成型。 不得不说，翡翠这东西，贵确实有贵的道理，尤其像这种种色俱佳的手镯，一旦成型，别说是行家，就算是外行，也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美。 严格来说，这条手镯简直是美得不像话，确实可以亮瞎大家的眼。 “哇，这手镯也太漂亮了一点吧！老何，要不咱们商量一下，咱们换一下，你把你看中的这条让给我，你去拿那条多彩的手镯？” 一直围在苏厂长身边的光头文率先惊叫了出来，并且打起了何老板那条手镯的主意。 也别怪他动心。 要怪就只能怪这条手镯实在是太漂亮了一点，最终的起货效果，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其实这是必然的。 单纯从种质上来说，这可是最为顶级的玻璃种，并且还是出自极为有名的木那场口。 懂行的人都知道，就算是真正的玻璃种，不同场口的玻璃种翡翠在起货效果上也大不相同。 比如说莫西沙场口的玻璃种，是出了名的有刚性，给人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冽感，但缺点是棉化得不够好，就算是玻璃种，也有可能存在影响美观的微棉存在。 而木那场口所产的玻璃种，虽然在刚性上不如莫西沙场口的，但却是出了名的底子干净，包括棉都会化得很好，会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 这条手镯就是连棉都化得极好的顶级玻璃种，一起货，就给人一种莫西沙场口所产翡翠特有的甜美感，就如流淌的糖浆水。 种到了真正的玻璃种也就罢了，最为关键的是，这条手镯还带色。 底色是让人感觉温暖的粉春色。 正色是遍布整条手镯的金丝阳绿色。 不管是春色还是翠色，从颜色的角度来说，都是能给人温暖感的暖色调。 手镯种底的甜，结合颜色的暖，自然会相得益彰，给人一种更为舒适的视觉享受感。 最为值得一提的还是那些飘荡在整条手镯里的金丝绿。 懂行的人都知道，在金丝绿里，最值钱的是顺丝，其次才是乱丝，可现在光头文却发现，这一行情在顶级的玻璃种手镯里却未必适用。 为啥？ 因为假如是顺丝的话，一旦被压成手镯，就成了排列有序的一条一条绿丝，受手镯形状的限制，会缺少灵动感。 而乱丝则不一样，乱丝在牌子、摆件里，可能会稍显凌乱，可一旦分布到截面有限的手镯里，反而会比顺丝会灵动太多太多，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滴一滴绿色的墨水被滴到了水里，然后被晕染开来，极具意境感。 种底的甜，颜色的暖，金丝的灵动，这三者结合到一起，自然就能给人一种极为愉悦的视觉享受。 这就是光头文动心的原因。 只可惜，何老板也是行家，同样看出了这一点，因此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想得美，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去抢另外几条呗。” 很显然，他并不打算把手镯让给光头文。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这一整块板，真正能算得上货头，也就是满圈都带金丝绿的，也就三条。 魏阳自留一条。 欧阳女士要了一条。 剩下的一条就是他预定的。 而剩下的那些，就算是最好的货中，也只是大半圈带金丝绿，而不是整圈。 像这样的极品手镯，当然是整圈带金丝绿更具收藏价值，因此，他宁愿多花一点钱，也不愿意把它让给光头文。 只不过在拒绝了光头文的同时，他也忍不住暗暗为自己的钱包心疼了起来。 按照他的预算，是属于他的那条手镯，争取在三亿左右能拿下来，可是在看到这条货头手镯的起货效果之后，他却有了一种三个亿都未必能拿得下的不妙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当苏厂长完成了这条手镯的最终抛光工序之后，原本在办公室商量对策的欧阳女士等人也闻讯赶了出来，很快，这条手镯就被交到了欧阳女士的手中。 “哇，这手镯的飘花，竟然比大名鼎鼎的段家玉手镯的飘花还要更灵动，更有意境，依我看，这块翡翠可以正式命名为魏家玉了，绝对的独一无二。” 欧阳女士在接过这条手镯，细细端详了一会之后，由衷地感慨了这么一句。 魏家玉！ 一个新的名词也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这可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新名词。 但凡是做翡翠的，当然知晓大名鼎鼎的段家玉的存在，大家都知道，段家玉是玉石界中已经公认的迄今为止发现的独一无二的一块玉石，从它出现的民国开始，至今为止都没出现第二块同类的。 独一无二！ 这就是那块玉石被命名为段家玉的原因。 而现在，在翡翠界极具权威的欧阳女士，也毫不迟疑地把眼前这块玉石命名为魏家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她眼里，这块翡翠也是独一无二的，可能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也很难在整个翡翠界找到类似的第二块。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但凡独一无二的东西，都会死贵死贵，有钱都未必能得到。 就好比说大名鼎鼎的段家玉，一共出了400多对手镯，绝大部分都流出了国外，被世界各地的收藏家所收藏，而其中最好的一对，更是落入了当时的第一夫人宋美龄手里。 也正因为如此，段家玉也成为了翡翠史上的传奇。 而从品质上来说，眼前的这条手镯，可是比大名鼎鼎的段家玉更有价值，不管是种水，还是颜色，亦或是意境感，都比段家玉手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这些手镯魏阳舍得出手，恐怕价格也不会低。 会不会是天价？ 第693章 真的很肉疼 这些手镯会不会是天价？ 绝对会。 因为欧阳女士在看到这条样镯的起货效果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本觉得给了魏阳一个难以拒绝的高价的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其实是占便宜了。 很显然，这条样镯的起货效果还高于她的预期。 顶级高货就是这样的，起货效果稍稍差一点，价格就相差很远，起货效果好的手镯，不管是种水还是颜色，亦或是光感或意境，都会比预期的有大幅度的提升。 而这种提升，则会决定最终的价格会相差很大。 这也就意味着，此时的她认为，自己为一条手镯一个镯心付出了3.5亿的天价，其实并不算高，甚至于还有稍占便宜的可能。 那咋办？ 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魏阳呗。 按照她跟郭岱君、李玉珺的商定，接下来这几条手镯的出售，还是会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帮魏阳利益最大化。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她们也已经商量好了具体的对策来，具体的做法，就是欧阳女士先给每条手镯定一个底价，然后郭岱君再采用拍卖的方式来拍它们，在底价的基础上价高者得。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这些手镯的价值实在是太高，她们担心就算想要的人多，也给不到她们心里的价位，所以才特意让欧阳女士来定一个底价。 低于底价的话，宁愿自己留着也绝不贱卖。 而现在，当欧阳女士在看到这条手镯的起货效果后，她立即就觉得，她原来设定的底价该再适当往上提一提了。 比如说何老板预定的那条手镯带镯心，她原来心里设定的底价是3.2亿，现在她决定直接提到3.5亿，跟她自己的那条手镯一个价。 至于何老板是否愿意，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于是，正当何老板在担心会不会花天价时，欧阳女士已经动了，她直接拿起了被何老板预定的那块手镯饼，对郭岱君说：“小郭，咱们一条一条来吧。” “好的，还请夫人帮忙定个底价。” 郭岱君配合地说道。 而欧阳女士也没有任何矫情，直接说道：“这一条同样也是货头，依我看，底价就跟我那条一样，定三亿五千万吧。” 她这一底价一出，何老板先懵了。 啥？ 三亿五千万？ 你怎么不去抢？ 他忍不住郁闷地想道。 很显然，在他看来，一共三条货头手镯，最好的被魏阳自己收藏了，第二好的被欧阳女士要了，他这条属于第三好的，在金丝绿的分布上，稍逊于欧阳女士那一条，既然如此，那他这条理应要便宜一点才对。 比如说三亿到三亿两千万，是他能接受的心理价位。 现在，欧阳女士一定就直接是三亿五千万，这让他怎么想？ 他本能地想反对，可是碍于欧阳女士的业界权威地位，又不便于出声，于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郭岱君。 其实此时的郭岱君也有点懵。 她也觉得欧阳女士所定的这一底价对何老板有些不公平。 打心眼里来说，她当然是希望魏阳赚得越多越好，可是从生意长久的角度来说，是不能见钱眼开，把合作伙伴往死里宰的。 尤其是像何老板这样的长期实力合作伙伴。 因此，她委婉地问道：“夫人，这一定价会不会高了一点？” “高是高了点，这样吧，何老板要是嫌贵的话，就把它也让给我吧，我同样按三亿五千万来收。” 欧阳女士则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应对之策。 只是这样一来，何老板跟郭岱君又双双懵了。 何老板还是啥话都不好说。 郭岱君则直接问道：“夫人，你不是有了一条吗？” “小郭，这你就不懂了，像这样的极品手镯，收藏一对比收藏一条更有价值，比如说民国时期蒋夫人所收藏的段家玉手镯跟麻花镯，都是一对一对收藏的。” 欧阳女士则解释道。 为了让大家相信她诚意十足，她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 她口中所谓的蒋夫人，当然还是指民国时期的第一夫人。 而在场的诸位作为行内人，大部分人也清楚她所说的典故。 确实，当时的蒋夫人，对顶级翡翠手镯确实情有独钟，她所收藏的顶级手镯，除了一对最好的段家玉手镯之外，另外一对更为出名的，则是大名鼎鼎的麻花镯。 那对麻花镯，是一对接近帝王绿的满色手镯，原石是由当时的翡翠大王铁宝亭所开出，被打磨成了一对麻花状的满色手镯。 后来，当时有名的上海滩大亨杜月笙为了讨好他的情人孟小冬，便花了四万大洋的高价买下来送给了孟小冬。 谁知，这对手镯后来被蒋夫人看到了之后便赞不绝口，连眼睛都不愿意挪动，表露出了明显的钟爱之意。 而杜月笙为了巴结蒋夫人，不得已，只能劝说孟小冬将那对手镯送出。 那对鼎鼎大名的顶级手镯就这样到了蒋夫人手里，蒋夫人也戴了它们一辈子，一直到临终之际也没有舍弃它们。 现如今，欧阳女士把这一典故一讲，还能有人质疑她想多要一条手镯的诚意？ 显然不能。 确实是如此，眼前这样的玻璃春底飘金丝绿手镯，不过是从品质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稀有程度来说，都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极品，在不差钱的情况下，确实是一对比一条更具收藏价值。 郭岱君其实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在听了欧阳女士的解释之后，她只能难为情地转向了何老板，问道：“老何，你的意思呢？” 她只能把难题抛给了何老板。 可何老板还能说啥？ 以他的实力，要收藏当然得收藏最好的，而眼前这些手镯，货头也就三条，假如除了魏阳自留的那条以外，另外两条都被欧阳女士抢走了，那他还收藏个屁？ 于是，他内心明明很肉疼，但却只能赔上笑脸说道：“夫人，这条手镯您就别跟我抢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吧。” 为了避免手镯被欧阳女士，他半个字都不敢提讨价还价那码事。 也确实不敢。 要知道，正常来说，这样的手镯是应该拍，来个价高者得的，现在之所以没拍，是因为魏阳和郭岱君他们念旧情，答应了他跟光头文。 因此，他生怕一讨价还价，还有另外的家伙冒出来跟他抢。 这就是他不敢还价的原因。 只是真的很肉疼。 第694章 最不省油的灯 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就多花出去了至少三千万，这确实让何老板很肉疼，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确实很喜欢这条手镯呢？ 不过说起来，这条手镯也确实有收藏的价值。 顶级，稀有，就是它的价值。 别看这块料子光是切下来的这一片，就能出九条手镯，而没切的部分，至少还有一到两片，但这并不影响它的顶级、稀有属性。 为啥这么说？ 很简单，那就是这块料子被做成手镯的货头一共就只有三条，而不管是魏阳还是欧阳女士，他们所收藏的那两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这就意味着，何老板拿下的这一条，假如他愿意放出去的话，就是唯一能在市面上流通的顶级货色。 毫不夸张地说，别看他今天为它花了3.5亿，可只要他愿意出手的话，只需一倒手，就能轻松赚上几千万。 这说法绝对不夸张，要知道，最近几年以来，中国已经成为了全球最为有名的奢侈品消费国，资产过亿的大佬已经多得数不清，而翡翠又是那些身价过亿的大佬们最为热衷的收藏品之一。 因此，别看在普通人眼里绝对是天价的这种顶级翡翠手镯，只要具备稀有和独特的收藏属性，其实是不愁缺少买家的。 这么一想，何老板的肉也就不疼了。 轮到其他人肉疼了。 在何老板拿下这最后一条货头手镯后，轮到其它手镯了。 别以为这些手镯贵得堪称天价，就想要的人少，事实上，现在几乎整个坪洲翡翠圈里最有实力的商家几乎全都闻讯而来到了这里，只有像曹勇那样跟魏阳不对付的，才没有舔着个脸赶过来。 但凡在这一行做久了的，都知道这些手镯的顶级和稀缺属性，但凡有高端客户资源的也都知道，像这种既顶级又稀缺的手镯只要能抢到手，其实是不用担心会亏本的。 因此，当何老板那条手镯尘埃落定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摩拳擦掌，准备抢上一两条了。 就等欧阳女士给它们定底价。 这底价自然不会低。 懂行的人都知道，同一片料子所出手镯的定价是有依据的，主要的依据就是以货头手镯作为标准。 比如说，货头手镯的定价是100万，那货中手镯的定价，则会跟货头手镯作比较之后，定价在50万到80万不等。 在具体到现在这些即将拍卖的手镯饼。 在样镯起货之前，这批手镯的定价标准，是以欧阳女士那条为准。 可是在起货效果比预料的还要好之后，新的定价标准就变成了刚刚被何老板拿下的这一条。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这些手镯，底价自然就比大家之前预想的要稍高了。 事实也是如此。 很快，欧阳女士就根据自己的判断，给剩下的四条货中手镯及两条货尾手镯都标定了底价。 底价也确实比大家预想的要高。 最贵的一条货中手镯，被欧阳女士定了两亿六千万，最便宜的一条也定了两亿两千万。 比大家之前预想的起码高出了两千万。 两条货尾手镯也是如此，贵的一条一亿六千万，便宜的一条一亿三千万。 都比大家之前预想的要高。 这让之前一些想要的同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这也很正常。 毕竟现在光是底价，一条手镯就至少超出他们心里的预期价至少两千万以上。 底价都定这么高，会有人要吗？ 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好了！ 某些人也开始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 可事实却是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 率先行动的还是光头文这位老熟人。 别看之前光头文还在打何老板那条手镯的主意，可那一念想未能得逞之后，之前还说自己要拿就拿最好的，对货中没兴趣的他，立即就动了退而求其次的心思。 他的算盘也打得很精。 他很清楚，别看这片料子的三条货头手镯与他无缘，可据他了解，不管是魏阳，还是欧阳女士，亦或是刚拿下最后一条货头手镯的何老板，那三条货头手镯到了他们手里，是绝不可能轻易出手的。 这样一来，他只需要拿下货中手镯中最好的那一条，那他拿下的那一条，就会是市面上可流通的最顶级货色。 既然是最好的，那只要有人想要，他加价多少出手还不是他说了算？ 因此，别看他资金实力暂时还不如何老板，并且还打算拿下那些多彩手镯中的一条货头手镯，但他此时却还是动了再拿一条的心思。 他并没想过要收藏，而是打算变现赚点钱。 毕竟他的资金并不算太充裕。 而他手中也不缺高端客户。 于是他率先舔着个脸行动了，他笑着问起了郭岱君：“郭总，这手镯我也想要一条，看在我在魏总手里已经拿了不下十亿高货的份上，能不能底价让一条给我？” 他毫不客气地打起了人情牌。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毕竟采用拍的形式的话，他就得跟其他同行去抢，那样他会多花不少冤枉钱。 估计千万起步。 这可是给郭岱君出了个小难题。 按理说，光头文提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算下来，这段时间以来，光头文确实在魏阳手里花了不少钱，就算不够十亿，也差不太多了。 而且，刚才还给了何老板特色照顾，郭岱君又怎能区别对待他？ 也好在郭岱君同样也不是善茬，她立即笑着回道：“当然可以啊，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今天你用了的话，那明天那条高冰多彩手镯就没有这样的优惠了哦。” 她聪明地把难题甩回给了光头文。 这下光头文笑不出来了。 特殊照顾机会只有一次！ 这让他怎么选？ 他又快速地打起了小算盘来。 他很清楚，明天能下片完的那块高冰多彩手镯片料，一片上的货头手镯也只有三条左右。 魏阳自留一条。 欧阳女士要了一条。 还有一条被他定了。 是把特色照顾机会用到那条高冰多彩手镯上，还是眼前这些货中手镯上？ 当然是明天的。 他心里很快就有了抉择。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明天那条是唯一有可能出售的货头，并且价格也更高，而眼前这些货中则有四条，相对更有几率抢到。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得多花钱了？ 如何保证自己花高价抢到后不会亏本呢？ 他心里又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论在场的同行里谁最精明，那绝对非光头文莫属，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最不省油的那盏灯。 因此，当郭岱君还在等待他做选择时，他却已经把算盘打到了如何帮自己利益最大化这一点上。 很快，一个大胆的玩法在他心里成型。 第695章 搅局者 不得不说，绝大部分人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 就以光头文为例。 别看他现在年纪也就三十出头，从事翡翠这一行也就十多年，可是论在业界的影响力，以及论身家，已直追已从事这一行三四十年的何老板。 他成功的原因，就在于他的聪明绝顶。 对于别的同行来说，面对这种价值两三亿的顶级手镯，第一时间想的是会不会亏，会不会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而他想的，如何用巧妙的方法来赚更多的钱。 价值几个亿的手镯不好卖？ 扯淡！ 只要你手中有足够多的高端客户，只要你懂得如何包装，如何讲故事，如何去营销，再贵的东西也能轻松卖得出去。 事实上，他之所以能在短短的五六年时间内，利用网络销售这一大风口，快速积累起了别人三四十年都未必赚得到的巨额财富，就在于他已经掌握了翡翠高端卖家的诀窍。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就导致了，越是高端翡翠，就越是存在着较大的利润空间，只要你手中的货品具备稀缺性甚至独特性这一点，那你就可以利用玉无价这一点来赚大钱。 价值三亿一条又如何？ 只要你会包装，只要你手中的客户够有钱，那你说四亿一条也还是它。 在这一点上，光头文确实掌握了诀窍。 因此，一个大胆的玩法也快速在他心中成型。 于是，他又舔着个脸笑对着郭岱君说：“那我还是把机会留到明天吧。” “那行吧。” 郭岱君回了这样一句之后，拿起了那条被欧阳女士定底价为二亿六千万的最好的货中手镯，转向了所有的同行说：“接下来就先拍这一条吧，它的底价是两亿六千万，对它有兴趣的请出价。” 拍卖就此开始。 相比前几次的拍卖，这次的拍卖也随意了很多，主持者也就郭岱君一人，利用的道具也就一条临时摆出来的长桌。 看起来，连摆摊卖大白菜都不如。 事实上也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别看在场的同行人数众多，可毕竟这是光底价就2.6亿的顶级高档手镯，真正买得起它的同行其实并不多，整个坪洲算下来，也就十来家的样子。 于是，七八个对它有意向的同行挤到了前头，那块手镯饼也开始在他们手中流转。 “大家看完之后，就用自己的手机报价吧，价高者得。” 等大家看得差不多之后，站在桌后的郭岱君又平静地来了这么一句。 最先检查过手镯饼质量的光头文没做任何犹豫，直接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了288,000,000这一数字，倒扣在了郭岱君面前的桌子上。 一条底价为2.6亿的手镯，他竟然又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了两千八百八十万！ 他疯了吗？ 当然没有。 他之所以出高价，当然是为了保证这条最好的货中手镯最终能落入他之手。 至于花这么高的价格拿下，最终他会不会亏，这一问题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接下来他还有应对之策。 事实证明，他这第一步成功了。 当大家出价完毕，郭岱君揭晓出价结果后，确实是他出价最高。 这条手镯属于他了。 只是在得知了他的报价之后，其他出过价的同行有些憋不住了，有人忍不住惊问道：“文总，你疯了吧？你出这么高，就不怕压在手里把裤衩子都亏掉？” 也别怪同行憋不住，要知道，他的这一出价，已接近货头手镯的价格。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呢。” 光头文却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不解释。 用喜欢二字来掩饰他的真正用意。 但紧接着，他却转向了何老板说：“老何，你确定不再拿一条？欧阳夫人可是说过，这样的极品手镯，要成对收藏才更有价值。” 紧接着，他又笑眯眯地对着欧阳女士说：“夫人，你不再出手了吗？这几条手镯虽然只是货中，但跟你拿下的那条也能配对哦。” 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已经拿下了一条最好的货中手镯的他，开始拉何老板跟欧阳女士下水。 还别说，他的说法还挺有说服力，原本不打算再抢这款手镯的何老板跟欧阳女士，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又动了心。 是啊，谁规定对镯就一定得品质完全一致，都是玻璃春底带金丝绿，满圈带绿的货头配大半圈带绿的货中，不一样可以配对吗？ 于是，当下一条手镯开始开拍时，何老板跟欧阳女士都动起来了，开始往自己的手机上输报价。 但率先报价的还是光头文。 这条手镯的底价是两亿五千万，光头文还是按上一条手镯一样，直接输了一个278,000,000的价格，把手机倒扣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他所定下的谋略。 跟上一条一样，他在底价的基础上直接加了两千八百万。 别看他所抢到的第一条手镯所花的代价高出了两千八百万，但他只要保证一点，那就是接下来的这三条货中手镯最终的成交价比底价高出两千八百万，那他所拿到的那条就是相对最实惠的。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拉上何老板和欧阳女士的原因。 他怕有实力的竞争者太少，剩下的三条手镯都落入他手中，那样会导致他自己资金紧张。 而一旦拉上何老板跟欧阳女士的话，以这两人的实力，很有可能各抢一条，那样的话，就算剩下的一条再落入他手中，他在资金上也还能勉强应对。 不得不说，他那聪明绝顶的脑瓜子确实很好用。 而为了实现这一目的，他在报完价之后，立即就笑眯眯地跟何老板说道：“老何，你要是真想要的话，可别指望能便宜拿到哈。” 这是在暗示何老板跟欧阳女士，必须报高价抢。 对他最为熟悉的何老板率先领会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之后，他直接报了一个两亿八千万的高价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比原本的底价足足高出了三千万之多！ 这样一个高价，足以让绝大多数同行望而生畏，很自然地，这块手镯饼又一次落入了他手中。 紧接着是第三条货中手镯上拍。 照样，光头文还是第一个报价。 又是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了两千八百万。 而在报完价之后，他又转向了上一轮失手的欧阳女士，笑眯眯地说：“夫人，这条手镯你想要的话，必须得加油哦。” 事到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算是看明白了，已经抢到了一条手镯的光头文，此时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纯粹的搅局者。 想抢手镯？ 那你们至少必须得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价2800万以上才有可能。 已失手一次的欧阳女士也看出了这一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狠心，在两亿四千万底价的基础上，报了一个两亿七千二百万的价格上去。 其实对她来说，这条手镯假如价格太高的话，她是没有了太过于强烈的抢的欲望了的，只不过在弄清楚光头文的意思之后，她反而下定了抢的决心。 既然连光头文都想让魏阳多赚一点，那她干嘛不玉成此事？ 很自然地，这第三条货中手镯落入了她手中。 转眼间，四条货中手镯又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这条最终又会花落谁家？ 第696章 大收获 毕竟这是随便一条就价值两个多亿的顶级手镯，真正能买得起它们的同行其实并不多，因此，这几条手镯的拍卖速度其实相当快，一转眼，四条货中手镯就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这最后一条会花落谁家？ 围观的人好奇地关心起了这一问题。 最后一条也随之上拍。 “老何，夫人，你们这出价也太凶了一点吧？看来我只能抢接下来这条了。” 光头又笑眯眯地出声了，紧接着，又在自己手机上按下了一串数字后，把它倒扣在了桌面上，又一次摆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势。 这可是又把一众有意向的同行搞得心惊肉跳。 要知道，这片料子总共也就九条手镯，三条货头早已名花有主，而四条货中也就剩下这最后一条，假如这条都抢不到的话，那接下来也就两条货尾手镯可以抢了。 货尾手镯会更容易抢吗？ 当然不可能。 但凡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越是高端的东西，承受得起的人就越少，这档次和价格一往下降，能承受得起的人就越多。 而且，随着拍品数量的减少，僧多粥少的情况就会越严重，想要它的人出价就会更狠。 那咋办？ 把出价抬高一点，多花点钱把这最后一条货中手镯抢到才是明智之举！ 好几位有意于这条手镯的实力同行都暗暗下定了决心。 于是，让大家诧异的一幕来了。 这最后一条货中手镯的底价明明是2.2亿，比欧阳女士上一条拿下的便宜了两千万，可最终竞拍之后，它的成交价竟然是两亿七千万。 跟欧阳女士拿下的那条价格接近。 这是疯了吗？ 很多同行都表示对这个价格看不懂。 可大家的看不懂，并不影响剩下的两条货尾手镯同样接连拍出高价。 两条货尾手镯，因为只有小半圈挂金丝，因此欧阳女士给它们定的底价并不算太高，两条都是1.6亿，可它们最终的成交价，一条为两亿，一条为两亿零八百万，都远远超出底价。 而作为搅局者，光头文每一条都出价了，但结果都是一样。 陪跑。 “唉，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个出价这么疯，就不能给我一丝配对的机会吗？” 偏偏他还笑着说起了风凉话。 事实上，在抢到了第一条货中手镯后，因为资金有限，他根本就没想过一定要拿下第二条，他最终的目的，无非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这批手镯的价格给炒起来，好方便他自己去变现赚大钱。 现如今，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而且还远超他的预期。 这也就意味着，他抢下的那条货中手镯，只需他物色到有实力的买家，就能轻轻松松赚个至少三四千万。 这就是顶级翡翠的魅力，虽然为了抢到它，所需花费的本钱是天价，可一旦抢到手，所能获得的利润也极其巨大，一单生意就能顶得上别的同行一年好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收益。 这才是真正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当然，他这点收益，跟魏阳那个变态是没法比的。 仅仅是这片料子，魏阳又收获了多少？ 窃喜之下，光头文又悄悄地给魏阳算起账来。 三条货头手镯，魏阳自留一条，欧阳女士跟何老板各拿一条，一共七个亿。 四条货中手镯，他一条2.88亿，何老板一条2.8亿，欧阳女士一条2.72亿，最后一条2.7亿，加起来是11.1亿。 两条货尾手镯，一条2亿，一条2.08亿，加起来是4.08亿。 全部加起来，合计是22.18亿。 这还不包括魏阳自己收藏的那条，以及剩下的边角料。 别以为那些边角料不值钱，事实上，这块料子的一个镯心，就至少价值四五千万，这也就意味着，拿下边角料上随便取一块牌子，请李春生那样的大师雕刻一下，就至少是八位数起步。 同样的，不带金丝的部分，随便取一颗玻璃春的大鸽子蛋出来，也是接近八位数的东西。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边角料至少也还价值好几个亿。 光是这一片，就让魏阳至少能收获30亿以上！ 那才是王八蛋！ 这账一算清，光头文在窃喜之余，忍不住腹诽了魏阳一句，然后又接着打起了别的小心思。 他心想，今天这些手镯之所以能拍出这样的高价，他绝对是居功至伟，那接下来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见魏阳表表功，再在其它方面争取些好处？ 同样在替魏阳算收获的还有林大恩。 很自然地，他也像光头文一样，早已帮魏阳把账算得一清二楚，然后也算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片料子就入账二三十个亿！ 玩赌石这么能赚钱的，还用得着跟他合伙去缅甸投资开矿去赚钱吗？ 原本觉得已说服魏阳的他，此时的他又忍不住动摇了起来，觉得之前跟魏阳谈的事，一下又没那么十拿九稳了。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在他辞职一事上由着他一点，他想拉谁走都由着他？ 忐忑之中，他对魏阳挖维恩墙角一事，又多了一丝退让之心，在他看来，只要能把魏阳稳住，不把关系弄太僵，那不管怎么牺牲维恩都是值得的。 毕竟维恩每年也就赚那么一点钱，而且还是多个股东来分，真正能分到他手里的更是不值一提。 而现在的魏阳手里，可是握着几十亿的巨资，那么多钱，足够跟他一起去缅甸合作开矿了。 就这么办！ 他暗暗下定了心思。 与此同时，他看着正在收钱交货的李玉珺，忍不住又一次腹诽道：魏阳那小子，一下子又收获了二十多个亿，也不下来看一眼，他到底在干嘛？ 此时的魏阳在干嘛？ 当然是在为离开维恩做准备。 别看他来维恩的时间并不长，可作为维恩关键的一员，在即将离开维恩之时，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的。 比如说将原石事业部的业务交接妥当。 再比如说清点自己的私人物品之类的。 按照他的计划，是等明天那块高冰多彩料子处理完毕之后，维恩这边，他就不打算再过来上班了，而是转去原翠生缘，那个他临时租下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有着太多事情需要准备妥当。 只不过在这一刻，他却被接连不停的到款短信提醒给惊到了。 这么多？ 第697章 先把风放出去 这么多？ 这帮家伙疯了吗？ 此时的魏阳确实被这源源不断的收款提示短信给惊到了。 别看刚才拍卖的这些手镯，随便一条都是过两亿，可是按照翡翠交易的规矩，基本上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因此，魏阳手机上的收款提示短信确实是一条接一条的来。 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就收到了八条收款短信。 累计收款金额高达22.18亿。 远超他的预想。 按照他之前的估计，就算这些手镯全卖出去，并且卖出一个理想的价格，顶多也就18亿左右。 而现在，足足比他预想的还多了四亿多。 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原本正在忙于收拾东西的他，好奇心一下又被勾起来了，他很想搁下手中的繁琐事，再跑到下面去问个究竟，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 他怕在场的同行还没散去，他一下去，又被众星捧月，被当成稀有动物一样被围观、问候。 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下去问，没过多久，欧阳女士、郭岱君、李玉珺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何老板跟光头文这两位老熟人、大买家。 “魏总，魏总，这次你是真正发大财了！” 一到门口，光头文就冲着他开始叫嚣了起来，紧接着还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预想的要多卖了不少钱？” “啥情况？怎么卖那么高？” 魏阳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问道。 “说起来，魏总你今天必须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在中间搅浑水，不可能拍那么高。” 光头文立即就顺水推舟，喜滋滋地开始邀功。 这当然是必须的。 要知道，今天他之所以搅这场浑水，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让自己高价拿下的那条手镯卖个好价钱，但最终最大的受惠者却是魏阳，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不邀邀功，利用这一机会为自己多争取一点福利，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了。 他也不要求魏阳一下就给他什么好处，他只需要魏阳能了解他今天所起的作用就足矣，毕竟以魏阳的资源，以后啥时候从手指缝里漏点好东西给他，就能让他获益颇丰。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口若悬河地给魏阳讲起了整个拍卖的过程。 这可是又让魏阳开眼界了。 魏阳也确实没想到，一场顶级手镯的小拍，原本应该把价格往下压的光头文，竟然会在拍卖过程中有意去抬价，结果却是大大便宜了他。 但他细细一琢磨，还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不就是想把大家的入手价都给抬起来，好让自己先拿下的那条货更能卖个好价钱吗？ 说白了，还是为己。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经光头文这么一玩，最大的受惠者也确实是他，站在这一角度来说，他也确实得好好感谢光头文一番。 只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做得太过于明显，而且，现在的他也没太多心思来理会这事，于是他笑着朝郭岱君说：“郭姐，听到没，文哥这是问咱们要好处来了，这样吧，等咱们新公司开张了，你看有啥咱们不要的东西，随便打发他一点。” 他以这样一句玩笑，把锅甩给了郭岱君。 这也是最为聪明的处理办法，在很多时候，当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大的生意都可以用玩笑的方式来达成，而且这种方式还不会让交易双方都尴尬。 事实上，光头文要的也是这个效果，他并不指望自己一邀功，魏阳立即就能给他几百几千万的好处，他要的就是魏阳的一个承诺。 他当然也清楚，以魏阳的实力，哪怕是他嘴里不要的东西，只要能拿得出手，也绝非凡品，于是，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点上。 “啥？等你们新公司开张了？你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去单干了？” 他敏感地问出了这一问题。 这自然也引起了何老板、欧阳女士等人的关注，大家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又投向了魏阳，等待他的回答。 “唉，我原本是舍不得走的，可是没办法，最近折腾得实在是有点大，严重影响了维恩的正常运作，已经被林董嫌弃了，不得不走人了。” 魏阳假装苦恼地说道。 很显然，他在利用这一机会，把自己即将离开维恩的消息给快速放出去。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虽然已经折腾过好几场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都极富影响力的私拍，但他明面上的身份，始终都还是维恩的副总，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 而现在，在被林大恩撵人之后，就不得不正式出去自立门户了。 一家新公司，要想继续跟同行做生意的话，总得被同行众所周知吧？ 还有，他离开维恩时，是想从维恩带人走的，可是碍于必须还得跟林大恩维持表面的关系，总不能明目张胆地直接挖人吧？ 那咋办？ 他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此事经他人之口宣扬出去，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旦消息被传开，以他现在在坪洲翡翠圈的影响力，根本就无需他对新公司做过多宣传，同行们就知道该如何去找他了。 还有，这事一旦被传开，维恩那些有心跟他走的，一定会闻讯前来试探，这样的话，他到时只需来一个顺水推舟，答应收留那些想主动从维恩离职的人即可。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 “哇靠……林董实在是太英明了，换做我是林董，早就让你滚蛋了。” 光头文却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很显然，在他眼里，魏阳确实是早就该走人了，一直赖在维恩不走确实很不厚道。 同样觉得他继续赖在维恩很不厚道的还有何老板，只不过何老板关心的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魏阳今后的打算。 于是，他接过了话茬，问：“准备啥时候走？” “等明后天处理完那块多彩料子，我就不在这边上班了。” “那在哪办公？你前段时间租下的那个店铺？翠生缘？” “嗯。” “那里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吧？” “临时过渡一下吧，咱现在不是有钱了吗，准备直接弄块地皮自建一栋办公楼得了。” …… 闲谈中，魏阳很自然地把消息给放了出去。 第698章 挖墙脚进行时 “真这么快就要走了？” 等魏阳把光头文、何老板、欧阳女士等人打发走之后，郭岱君也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别看她已经算得上是半个自由人，可到了真正离开之时，她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舍不得，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她在维恩干了三四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当然，她之所以问，更为关心的则是等离开维恩之后，新公司该怎么运作。 总不能就魏阳、她，以及李玉珺三人去打天下吧？ 因此，她真正要问魏阳的，是离开维恩之后，能不能从维恩挖一些得力的人过去。 “嗯，确实得走了，就在之前，林董已经找我谈过了，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咱们总不能继续赖在这里吧。” 魏阳则笑着回道。 假如是面对光头文等人，那他说起此事时，肯定还会稍稍收着一点，可现在眼前没有外人，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郭岱君和李玉珺。 接下来自然是一个三人协商如何运作新公司的过程。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不离开维恩，那新公司怎么运作都不成问题，哪怕长期像现在这样，魏阳负责切原石，郭岱君和李玉珺负责帮他处理料子的后续都不成问题。 毕竟光是这种模式，就已经能让他们赚个盆满钵满。 可一旦魏阳离开维恩，那肯定就不能继续像这么运作了。 倒不是说这样赚的钱不够多，而是三人都是做事的人，同时也是有事业心，渴望把事情做大做强的人，那就必须得好好筹划筹划，让新公司快速步入健康和良性发展的轨道。 关于这一问题，魏阳自然是认真考虑过的，简单来说，就是基本照搬维恩的模式。 还是走原石和成品两条线。 区别在于，维恩这边的成品，定位在中端，而他那边的成品，则会定位在中高端，甚至以高端为重点。 既然如此，对于没有公司运作经验的魏阳来说，第一选择自然是照搬维恩的运作模式。 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作为一个被维恩撵走之人，照搬起来自然就更是没啥顾忌了。 而对于他的这一想法，郭岱君和李玉珺也深表赞同，于是，讨论开始细化。 “人手的问题怎么解决？” 郭岱君问起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别以为照搬维恩这一套就很简单，事实上，就算有现有模式可以抄袭，但还是有着太多事情需要解决。 比如说场地问题，加工问题，人手问题，货源问题…… 而郭岱君最为关心的就是人手问题，因为别的对于已经不差钱的魏阳来说，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 “直接从维恩挖吧。” 魏阳又给了郭岱君一个让她极为诧异的回复。 要知道，在此之前，魏阳可是口口声声说，看在老东家的份上，他跟郭岱君可以走，但尽量别挖老东家的墙角，顶多带走孙清等几个熟悉的得力干将。 而现在，魏阳却是大大方方地说，直接从维恩挖。 这是转性了吗？ 不过对郭岱君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于是她稍显兴奋地问道：“那林总那边的人也可以挖吗？” 这倒是让魏阳愣了一下。 他立即就想起了林琳的下一步打算。 前段时间，林琳可是跟他说过，等他一离开维恩，林琳那边就会以林大恩父子把他给逼走了为由，向林大恩父子兴师问罪，以达成拆分维恩的目的。 而现在，他被逼走的条件已经达成，但他却还没来得及通知林琳那位曾经的同盟。 他连忙说道：“林总那边的人就别挖了。” “那加工厂的人呢？” 郭岱君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加工厂的人随便挖。” 这次魏阳总算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咱们把事情做得聪明点，尽量不留下话柄。” 其实对于郭岱君来说，她最想挖的反倒不是成品事业部的人，而是加工厂的苏厂长等一些技术精湛的老师傅。 至于为啥，当然是她在成品那一行干了这么多年，想从市场找一些得力的帮手其实是很容易的事，反倒是成品加工这一块，她熟悉的老师傅反而并不算多。 而且，在维恩的三四年，她跟苏厂长等人也合作惯了，因此，她一听魏阳说，加工厂的人可以随便挖，自然是兴奋起来，开始跟魏阳商量挖人的对策。 挖墙角确实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尤其是在不想给人留下话柄的前提下。 只不过这对早已备好对策的魏阳来说，也不是啥大问题，具体的做法，无非是让郭岱君出面，按照告知想挖的人，郭岱君跟他都马上要走的消息，然后让他们做好主动辞职的准备。 等这些人辞职了，他们接收即可。 反正在这一行里，人员流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在得到魏阳的吩咐之后，郭岱君开始行动了。 她先是以看那块高冰多彩料子的切割进度为名，又一次去到了加工厂，拉着苏厂长密谋了起来。 “老苏，跟你说个事。” “郭总你说。” “等处理完这块多彩料子，我跟魏总都要离开维恩了。” “啊？”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走？” “那我肯定想啊！” …… 跟苏厂长的沟通非常的顺利。 其实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对苏厂长这样的加工师傅来说，尽管在维恩的待遇也还过得去，可是跟魏阳给他的相比，却还是远远不如。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光魏阳给他的红包，就不下六位数，更别说到了魏阳那边，能给他的工资福利待遇都还要高上一大截。 当然，对于准备独立运作的新公司来说，在加工这一块，光是挖苏厂长一个还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在苏厂长动心之后，郭岱君干脆把挖其他师傅的事也委托给了苏厂长。 相对来说，她跟魏阳还算是比较厚道的，在一开始，并没打算把维恩的加工厂一锅端，把所有的加工师傅全挖走，而是只打算挖各个岗位上最顶级的那一小部分人，去作为新公司的加工骨干，先把加工厂的架子给搭起来。 至于剩下的，等过段时间再说。 很快，在跟苏厂长沟通完毕之后，郭岱君又随便找了个理由，去了销售部那边，找到了孙清，又细细交代了一番。 最后，她回了成品事业部，去到了林琳的办公室。 第699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魏阳要离开维恩了！ 这一消息很快就先在维恩内部被广泛传开。 同样一个消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反应当然是不一样的。 对于那些知道魏阳存在，但既不存在利益关系，也不存在工作关系的普通维恩员工，尤其是玉器城那边的员工来说，这一消息的出现，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子而已。 没了张屠户，就得吃混毛猪不成？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在他们看来，维恩没有了魏阳，还是会照样运转，不会对他们有半毛钱的损失。 要说有损失，顶多是公司有损失而已。 可是在原石事业部这边，就大不相同了，此消息一传出，很多人根本就没心思做事情了。 “听说魏总马上就要走了，你知道了没？” “我刚听说……唉，魏总这一走，咱们收入岂不是得掉一大截？” “是啊，好端端的，为啥要走呢？” …… 消息刚一传出来，加工厂这边的师傅们率先坐不住了，开始纷纷交头接耳。 别看从名义上来说，加工厂是归成品事业部那边直管，可是在魏阳进了维恩之后，加工厂里的师傅们经常是在给魏阳干活，最为关键的是，自魏阳来了之后，加工厂里的不少师傅，从魏阳手里得到的各种小费，竟然比他们正常的工资还要多。 现如今，财神爷竟然要离开维恩了，这让他们忍不住惋惜，这以后的外水没了该咋办？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的收入一旦涨上去之后，消费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很多师傅在过上了比以前好的生活之后，再让他们回到每个月几千万把块的寒酸收入的话，自然就没那么情愿了。 那咋办？ 大部分人对此都束手无策。 毕竟他们并不是魏阳的直接下属，因此他们没法直接跑去魏阳的办公室问他，会不会自己开加工厂，能不能把他们给带走。 但其中也有活泛之人。 有人在得知消息后，立即悄悄地跑去了苏厂长办公室。 “老苏，听说魏总马上就要走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 “魏总出去开自己的公司，他实力那么强，应该会开自己的加工厂吧，老苏你就不找魏总打听打听，能不能把咱们给带过去？” 话题很自然地去到了最为关键的点上。 这也正是苏厂长所需要的。 不用说，能进到他办公室跟他来聊这种敏感话题的，肯定跟他关系亲近，而且，技艺上也绝对过关，因此，这也正属于郭岱君所交代的挖墙角范围。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苏厂长立即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细细跟他交代了起来。 说起来，不管是魏阳，还是郭岱君，都算是比较厚道的，尽管加工厂的这些师傅们那么全过去，他们也能消化得了，但他们还是没打算一网打尽，而是只打算挖一批技艺精湛的老师傅过去，先把加工厂的架子给搭起来。 当然，魏阳跟郭岱君之所以厚道，主要是考虑到加工厂是为成品事业部服务的，而成品事业部又是林琳在管，假如他们把人全挖走的话，那林琳那边的业务就严重受影响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郭岱君交代完之后，苏厂长这边已经列出了一份要带走的名单，于是他利用这一机会，细细吩咐了起来。 很快，一位接一位的老师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 相比之下，更为人心动荡的还得数销售部这边，魏阳很快要离开的消息一在这边传开，几乎整个部门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找起了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人，来向他们打探具体的消息。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别看魏阳接管销售部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太长，可是在他接管之后，整个销售部不管在整体业绩上，还是个人收益上，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早已把自己当成了魏阳的人，使得整个销售部几乎水泼不进，让林威龙这位新任总裁都无可奈何。 现如今，当大家一听说魏阳竟然要走，这让大家又怎能按捺得住？ “组长，组长，听说魏总要走了，咱们咋办？” 二组的人直接问起了张扬。 “那还能咋办？要不你们干脆辞职走人，去投奔魏总？” 当着很多人的面，张扬却半真半假地回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再也不肯吱声了。 这就是魏阳对销售部这边的安排。 跟加工厂那边的安排截然不同。 在加工厂那边，是由苏厂长出面悄悄拉人，而到了销售部这边，则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暗示，由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人出面，暗示大家，假如想跟着魏阳走的，可以直接向公司提辞职。 之所以有这样的区别，当然是加工厂那边魏阳还得顾及林琳的需求，可是在销售部这边，因为是林大恩让他走的，自然就没啥可顾忌的了。 当然，因为魏阳答应过林大恩，给他一个月的缓冲时间来接手销售部的业务，以免彻底撕破脸，因此，张扬等人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但这样已经足矣。 要知道，等维恩正式公布魏阳将离职的消息后，率先提出离职的将是孙清、张扬、盛志帆三人，有了他们三人作为表率，那销售部的其他人在提前得到了他们的暗示之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毫不夸张地说，到时整个销售部，至少会有一大半的人会跟着走人。 总而言之，魏阳即将离开的消息一传开还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原石事业部这边，几乎所有人都无心做事了，人心浮动之下，几乎连正常的直播业务都大受影响。 这也是必然的。 若论在整个销售部，哪些人跟魏阳关系最为亲密，除了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三人之外，接下来就非何婉清、田梦瑶等女主播莫属了。 毕竟她们这些人，几乎是魏阳一手带出来的，鲁静等人更是魏阳招进来的，现如今，正在直播的她们，一听说魏阳即将走人，哪里还有心思直播？ “红丹，你来播一下。” 原本正在直播的何婉清直接中断了原石的拍卖，把直播交给了跟她搭档的谢红丹，准备去将此事问个究竟。 一场新的小风波也将由此而起。 第700章 走，咱们立即就辞职 魏阳要离开维恩了！ 何婉清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确实坐不住了，弄得她连直播都不想播了，准备去将此事弄个究竟。 也别怪她坐不住，要知道，在魏阳来维恩之前，她在维恩也就销售部三组的一普通主播，虽然收入还算过得去，但那时的她却是非常茫然的。 为啥这么说？ 因为无知。 那时的她，虽然天天在卖着翡翠原石，但对于翡翠的相关知识却是非常贫乏的，顶多也就懂点皮毛及应付直播的专业术语，然后日复一日地麻木地工作着。 这让她忍不住担心，假如哪天公司效益不好了，或者有更专业的人来取代她，她会不会因此失业？ 换句话来说，她感觉那时的她在工作中是没有灵魂的，也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渺茫，很没安全感。 而魏阳到了之后，先是跟她们一起直播，手把手地教她们一些专业的知识，后来更是针对她们做了专业的培训，让她们很快就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翡翠原石销售主播。 现在的她，再也不觉得自己工作时没有灵魂了，也再也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至于收入方面，就更是不必说了，销售业绩的大幅度提升，也让她们的收入和提出水涨船高不说，魏阳还时不时带她们玩玩原石，给她们一些额外的甜头尝尝。 这方面跟之前比，同样也是天差地别。 现如今，魏阳却要离开维恩了，这让她忍不住又替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 等魏阳离开了，维恩的销售业绩还能像现在这么好吗？她自己的收入还能保持现状吗？ 不可能！ 作为销售部里相当重要的一员，她十分清楚，销售部现在的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几乎全都是魏阳的功劳。 等魏阳一走，估计整个销售部都会人心涣散，客户也会大量流失，各种乱象也会重现，在那种情况下，销售部还想继续火爆几乎不可能。 说白了，她根本就不看好经历了公司高层替换，又没有了魏阳的维恩的未来，认定它的衰败将是必然。 那一个即将衰败的维恩还值得她继续逗留吗？ 不值得！ 懂得人往高处走的她，当然不甘心正在走上坡路的自己又重回低谷，因此，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替自己争取一个美好的未来。 怎么争取？ 当然是去找魏阳，看看有没有可能把她给一起带走。 正常来说，以她现在的能力，不管去到哪一家同行那里，她都相信自己一定能站得住脚，能让她获得一份还算不错的收入，但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要去别家。 去到哪一家，能比继续跟着魏阳更有前途？ 只不过当她稍稍冷静下来后，她却有些犯难了。 为啥？ 因为李玉珺的存在。 在李玉珺出现之前，别看魏阳跟她们是上下级关系，甚至中间还隔着一层，可因为魏阳的平易近人，已经曾经的共同直播经历，她对魏阳是没有太强的畏惧感的。 可是在李玉珺出现之后，因为她们一开始就没能跟李玉珺拉近关系，结果在李玉珺跟魏阳明确关系之后，导致了她们对接近魏阳有所畏惧。 怕李玉珺介意！ 包括现在，她也怕独自去找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时时刻刻都跟李玉珺黏在一起的魏阳。 那咋办？ 唉，早知道当初一开始就跟李玉珺搞好关系了！ 在暗暗后悔了一番之后，她决定先给今天轮休的鲁静去个电话。 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的鲁静就出现在了公司。 再加上原本就在公司直播的田梦瑶，六位主播中的三位领头羊就凑到了一起。 “静静，现在咱们该咋办？” 鲁静一到，何婉清立即就征求起了她的意见。 别看鲁静是后来才来的公司，可是在六人里，她却是最为大胆也最有主见的一个，因此现在的她已隐隐有了六人之首的趋势，连何婉清都听她的。 相比何婉清的有所畏惧，鲁静也确实要洒脱多了，她想都没想就回道：“那还能咋办，既然魏总都要走了，咱们也跟着辞职呗。” 这可是让何婉清很惊讶，她问道：“立即就辞职？不先问问魏总意见，看他要不要咱们？” “问啥啊？去问他，反而是让他为难好吧！等咱们辞了，还怕他不要咱们不成？咱们又不是帮不到他。” 鲁静又回道。 相对来说，做过娱乐主播跟各种人打惯了交道的鲁静，确实要比何婉清等人看问题要通透许多，她知道，她们辞职这种事，绝不能先去征求魏阳的意见，因为站在魏阳的立场来说，是不可能明着鼓励她们辞职的，因为那样是明摆着拆维恩的台。 因此，她决定来个先斩后奏。 很快，她就把其中的道理给何婉清和田梦瑶解释了个一清二楚。 可何婉清还颇有顾虑地问道：“可问题是……万一李……李小姐那边不肯要咱们呢？” 此时的何婉清还担心，因为她们几个之前跟李玉珺没处好关系，李玉珺会因此在魏阳那边吹枕边风，不要她们。 “这你就放心吧，李小姐不可能格局这么小的，她心眼要是这么小，魏总能看得上她？” 鲁静又信誓旦旦地回道。 不得不说，在人性的把握这一点上，她也确实比何婉清看得更通透，她很清楚，别看她们在一开始并没给李玉珺留下太好的印象，但是像李玉珺这种富人家小姐，并且事业还那么成功的，不可能因此跟她们计较。 为了让何婉清宽心，她又说道：“这样，等咱们辞职了，咱们不去找魏总，直接去求李小姐，让她收留咱们。”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主意。 聪明如她，还知道利用这一机会去修复一下跟李玉珺的关系。 而她的这一主意，也立即让何婉清眼前一亮，说道：“那行，听你的。” 很快，她们三个又征求了一下另外三人的意见，问她们要不要跟着一起辞职。 这对唯她们马首是瞻的另外三人来说，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三人又齐刷刷地去到了孙清办公室，鲁静开口便说道：“孙经理，我们要一起辞职。” 啥？ 你们要一起辞职？ 孙清一下就懵了。 第701章 啥，你也要辞职? 整个部门的六个主播，竟然说要联名一起辞职！ 这一结果绝对是连孙清都没想到的。 按照魏阳的安排，是等公司正式公布他的离职信息之后，孙清这边可以在部门内放风，想跟魏阳去的可以主动辞职。 包括孙清三人，也包括销售部里那些表现合格的员工，自然也还包括何婉清她们这些主播。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尽量在明面上不对维恩现有的任务造成太大的影响，就算大家辞职，也要让维恩把接替他们的人给招进来。 可现在，公司还没正式公布魏阳离职的消息，鲁静、何婉清等人却说要联名辞职了，她们一辞职，那维恩的直播业务咋办？ 总不能孙清亲自上阵吧？ 就算他现在已勉强能上阵，仅他一个人也远远不够啊！ 这可是让他头大了。 咋办？ 在感觉极为棘手之下，他的第一反应是给魏阳打电话，只不过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当然也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事一旦交给魏阳去处理的话，绝对是给魏阳出难题，或者给他惹麻烦。 于是，想了想之后，他壮起了胆子，一个电话打给了林威龙。 “喂，林总吗，我是销售部孙清。” “对对对，我想冒昧地问一句，魏总要从公司离职了吗？” “是的，现在消息已经在销售部传开了，现在弄得整个部门都人心惶惶……” 在一番小心的试探和铺垫之后，孙清终于委婉地把六位女主播联名辞职的事给说了出来。 …… 这对林威龙来说，也绝对是一个远远出乎他意料的消息。 作为维恩公司的新任总裁，魏阳即将离职这一事，林大恩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他，而他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心里原本是一阵狂喜。 那碍眼的家伙终于要滚蛋了！ 在得知魏阳后天就不来公司坐班了这一消息后，林威龙的内心确实是狂喜不已的，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只要魏阳在维恩一天，他这个维恩新任总裁就相当于一个摆设。 这话真的一点都不虚。 要知道，在上次林琳的强烈要求之下，现在的维恩表面上是一家，可实际上两大事业部却是被分管的，成品事业部那边的事，他这个总裁根本就插不进去。 而归他管的原石事业部这边，却还有着一个威信极高的魏阳在坐镇，也同样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摆设，根本就插手不进。 表面上，原石事业部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一旦牵扯到具体的业务，他的话就不管用了，从上到下，基本上都会以不能越权为由往魏阳那边推，让他无可奈何。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管什么？ 管那些无关大局的辅助部门？ 这确实很憋屈。 因此，在得知魏阳马上要离开公司之后，他确实是很开心的，开心过后，正琢磨着如何顺利地接手这一大块。 孙清得换！ 另外几个组长也都是魏阳的人，通通都得换掉！ 至于销售部下面的那些员工，听话的，愿意向他表忠心的，则留用观察。 …… 在接到孙清的电话时，他正谋划着此事，并且考虑如何利用他在坪洲的一些老关系，招募一些得力的人过来取代孙清等人。 整个销售部都人心惶惶？ 而六位主播更是联名一起辞职？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一盆冷水，算是把林威龙的好心情一下子全弄没了。 说实在的，假如是销售部下面的普通员工，甚至是孙清那样的中层领导提辞职，在他看来都没啥大不了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六位主播一起辞职！ 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魏阳搞的鬼？ 他第一时间自然是怀疑到了魏阳头上去。 能被他父亲派来接替林琳来当维恩的总裁，他当然不是一无是处的，因此他很清楚，对于整个原石事业部来说，主播这一岗位比其它任何岗位都重要，以现在销售部的业绩来看，假如直播业务一停，那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业绩至少都会垮掉一大半。 因此，就算他想把整个销售部的人都换掉，也暂时没想过要换几位主播的。 当然，他之所以没打算换主播们，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六位女主播，一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 要知道，尽管林威龙早已成家，可他这次过来却并没有把老婆孩子带过来，因此，他还想着，等他在公司坐稳之后，还打算在国内这边发展几位有品质的情人之类的。 而他一到维恩，就被销售部的几位女主播的高颜值深深地吸引住了，尤其是其中的鲁静跟何婉清，更是让他垂涎三尺，只可惜在此之前，销售部是归魏阳在管，他不好下手而已。 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魏阳要走了，谁知几位女主播竟然也要跟着走，这让他岂能甘心？ 于公于私，他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啊！ 那咋办？ 他的第一反应，是给魏阳去个电话，质问他是不是他在搞鬼，可是在内心里，他又是犯怵的，毕竟现在的魏阳家大业大，连他父亲都不敢轻易得罪，更别说是他。 因此，考虑过后，他在电话里硬邦邦地吩咐起了孙清：“你想办法留住她们，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你就别干了。” 他选择了将难题又踢回给了孙清。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在他的内心里，孙清已经是将被替代之人，因此假如孙清真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撤换孙清的理由。 不得不说，他这算盘打得很不错。 只可惜他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孙清早就有了跟着魏阳一起跑的心思，同样也正缺一个辞职的借口。 于是，还在等待林威龙吩咐的孙清，一听林威龙竟然这么说，一下也变得硬气起来了，稍稍沉默了一下后，他回道：“林总，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跟她们一起辞职就好了。” 这下可是把电话那头的林威龙给说懵了。 啥？ 你也要辞职？ 第702章 闹大了 啥？ 连你也要辞职？ 孙清的这一反应，确实又远远出乎林威龙的预料。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过去的他可是工作在缅甸那边，而在缅甸那边，上下级之间是等级森严的，别说是老板，就算是顶头上司，让你去干啥就干啥，不服从的话，滚蛋之前，有可能会被打个半死。 只可惜，这是在国内，更别说孙清原本就已经打算离开，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接受这种强压加威胁的任务。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林威龙一时又不知该咋处理了。 “行，你现在就把辞职书递上来，去财务结工资。”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把孙清了解了再说，毕竟总裁的权威必须得维护。 对此，孙清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对林威龙来说，总裁的权威是维护住了，可真正的问题却还没解决，无奈之下，他只能又加了一句：“其他人想辞职的话，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先让几位主播过来见我。” 没办法，现在孙清已经被他开了，但接替孙清的人却还没物色好，无奈之下，他只能先自己承担起孙清要承担的职责。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这么一句，却又给他带来了无穷的麻烦。 孙清倒是很干脆。 既然他已经被开了，那他也不用理会什么情分了，于是他在临去财务结工资之前，直接在部门里丢下了一句：“各位同事，迫不得已，我先走人了，林总说过了，谁想辞职的话，大家直接去找他。” 先去见林威龙的自然是被指名的何婉清跟鲁静。 因为还没辞职成功，因此在其她四位还在坚持直播的情况下，只能由她们二位代表去见林威龙。 见到两位美女主播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林威龙又忍不住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只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于是，他只能装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说道：“小何，小鲁，啥情况，怎么突然想着要辞职了？” 因为想留人，此前还在孙清面前耍总裁威风的他，在两位美女主播面前却展现出了一副和善的模样。 只可惜，同样已下定决心走人的两位美女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林总，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之所以来维恩，是看在琳姐跟魏总的面子上，现在琳姐不管这边了，魏总也不在了，那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了，不如辞职走人。” 鲁静抢先说道。 平时说话一直很委婉，情商也相当高的她，这一次却说得非常直接。 这也体现了她的聪明之处。 所谓情商，所谓委婉，是针对不想得罪的人来展现的，而对于那些后会无期的人来说，所谓的情商和委婉，反而会给对方拉扯的机会。 所以不如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 对于鲁静来说，她内心原本就对林琳被取代一事抱不平，只是在之前没法说而已，现在则没那么多顾虑了，于是干脆很直白地把它给说了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又让林威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要知道，他这个总裁之位，确实上得有点不那么光彩，现如今鲁静这么一说，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阴沉着个脸问道：“是魏阳教唆你们这么做的吗？” 愤怒之下，他把内心的怀疑问了出来。 一听他竟然把脏水往魏阳头上倒，鲁静更加不乐意了，于是又很不客气地说道：“林总，你想多了吧，魏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要不你四处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么回事？” 一看他竟然诋毁魏阳，之前还没说话的何婉清也憋不住了，立即附和道：“林总，你这么说的话，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哦，你就不怕这话传出去，魏总告你诽谤？” 两人毕竟是做主播的，一旦不怕得罪人时，反击起来绝对够犀利。 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差点就把林威龙给气炸了。 啥？ 我小人？ 此时的他，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呼到何婉清脸上去，也好在他是在坪洲读书长大的，知道这里不是缅甸，假如他真一巴掌呼过去，麻烦会很大，于是只能强忍住了。 可接下来咋办？ 真让几位主播集体辞职的话，那销售部的业务咋办？ “你们先出去吧，辞职的事，等公司招到接替你们的人再说。” 无奈之下，他只能厌恶地挥了挥手，采用起了缓兵之计。 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听鲁静跟何婉清的语气，他能听得出来，她们去意已决，强留已经没太大意义了，于是只能动招人来顶替的心思，而在新的主播到来之前，他也没法立即放她们走人。 “那麻烦林总快点啊。” 已经下定决心豁出去了的鲁静，在离开之前，又毫不客气地甩下了这么一句。 这差点就把林威龙的肺都给气炸了。 但麻烦还在后头。 鲁静她们刚离开不久，销售部的一大票人，就在张扬和盛志帆的带领之下，排队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在外面的走廊上排成了长长的一溜。 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刚写好不久的辞职信。 啥叫羊群效应？ 这就是。 当孙清在销售部把话放出去之后，原本就有心走人的张扬和盛志帆就先行动了，他们一边写辞职信，一边问组里的那些销售人员：“兄弟们，我先辞职了哈，有没有要一起辞职的？” 对于销售部的那些普通员工来说，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辞职，可现在架不住有人起带头作用，他们一看孙清、张扬、盛志帆带头辞职，还以为是魏阳跟公司闹崩了，准备把销售部都连根搬走。 那还说啥？ 跟着大方的魏阳混不更香吗？ 于是乎，几乎整个销售部都动起来了，大家都开始写辞职信。 一写好，就自觉地排到了队伍的后头，来等着林威龙一一批准。 只是这么一来，动静就未免太大了一点。 加工厂那边，原本就有人受了动员准备辞职，现在稍稍一打听，就得知了谁想辞职直接写辞职信等林总审批这一消息，于是，加工厂的那些师傅们也开始行动了。 动静一下就闹大了。 排队等审批辞职的人，直接从二楼的走廊排到了一楼的院子里，长长的一溜，看起来很是有排面。 林威龙却懵了。 啥？ 这么多人等着辞职？ 一定是魏阳搞的鬼！ 第703章 发难 事情确实闹大了。 而且是大得一发不可收拾，连捂都捂不住的那种。 对于绝大多数准备辞职的维恩员工来说，辞职是一件极为悲壮的事，因此整个过程里，大家虽然排着队，但基本上都保持着安静，没有半点喧哗。 可架不住这排队等辞职的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一点，于是，有人在无聊又漫长的排队等待过程里，用手机把这极为难得的一幕给拍了下来，发到了万能的朋友圈。 “维恩原石事业部整体崩塌，所有员工排队等辞职。” 发布者还给这个贴文取了这样一个很震爆的标题。 于是，这则消息迅速在翡翠界大范围扩散，不到一会功夫，别说是维恩内部，就连很多同行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相对来说，正在办公室里给人批辞职报告的林威龙反而成了后知后觉者。 其实这也是难免的。 哪怕他原本就有心把公司的某些人给替换掉，可他作为公司总裁，有些表面文章还是得做的，比如说面对前来辞职的张扬等人，他当然得装模作样地询问一下为啥要辞职，以及装模作样地假装挽留一下。 这样一来，整个辞职审批的过程就慢了。 再加上在整个过程里，他又没空去看手机，因此在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他的办公室之外，等着辞职的长龙已经排到了一楼的院子里。 直到他父亲林大恩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这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其实林大恩也是后知后觉者。 别看林大恩虽然是维恩的新任董事长，可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缅甸，跟维恩的大多数普通员工都没有联系，因此，他没法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一消息也实属正常。 他之所以得知此事，是来自于林琳的质询。 林琳才是第一时间得知此事的人。 早在魏阳将离开维恩的消息还没在公司内部传开时，她就已经从郭岱君嘴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当时的她还在思考该如何利用此事来找林大恩的茬，她没想到，刀子就这么递过来了。 原石事业部那边竟然在排队等辞职！ 这对林琳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尽管站在公司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大坏事，可是别忘了，现在的她正想利用这一机会向林大恩父子发难，以达成她跟他们分家的目的。 于是，她先一个电话给到了孙清，先问清楚了大致的情况，紧接着，她联系起了郑西南跟林大恩，将此事给说了出去，并且郑重其事地提出，必须所有公司高层一起来处理这一危机。 事关公司存亡的重大危机！ 这是她给这件事的定性。 也正因为如此，林大恩才立即就给林威龙去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把林大总裁给训斥了一顿。 直到此时，林威龙这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事情确实严重了。 一听说公司董事跟公司高层都会过来，一起处理此事，林威龙终于意识到，这事他处理得很不好，捅了大篓子，这才不得不停止了审批辞职，先黑着个脸把排队等辞职的人给驱散了。 林大恩、郑西南、林琳、林振东、郑子豪等人也很快到来，齐齐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当着所有人的面，林大恩先铁青着个脸质问起了林威龙来。 这明显有演戏的成分，但也不得不说，今天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也确实有林威龙处理不当的地方，当着公司其他股东的面，林大恩不得不问他要个交代。 “这不能怪我，绝对是魏阳搞的鬼！”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为了推卸责任，此时的林威龙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魏阳了，不假思索地就来了这么一句。 只可惜还有林琳在场。 原本就是过来的林琳，一听他竟然把责任往魏阳身上推，就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威龙哥，你说这话有证据吗？没证据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这一句立即就把林威龙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说：“不是他搞鬼，怎么会闹成这样？” “你胡说八道，你再乱说的话，看我不削死你！” 这一次出声的却变成了林大恩。 很显然，他也觉得这种没证据的话从林威龙嘴里冒出来很不合适，一旦传出去，绝对会把魏阳往死里得罪。 要是得罪一个普通的公司离职高层也就罢了，关键是林大恩还在打魏阳钱包的主意，想跟他合作开矿，因此，哪怕他也怀疑这是魏阳搞的鬼，也不得不先把不争气的林威龙的嘴给堵上。 这下林威龙真的怕了。 只能悻悻地把嘴给闭上。 但事情还没完。 有心找茬的林琳立即就说道：“二叔，郑叔，到底是不是魏阳搞的鬼，咱们找人问问就清楚了。” 这是要上人证了。 很快，她就把刚才正在公司总部那边办离职手续的孙清给叫了过来。 “孙清，你跟大家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辞职。” 孙清一进来，林琳就摆出了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问了起来。 “没办法，部门的那些主播要集体辞职，林总让我把她们留下来，说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就滚蛋，我实在是无能，没办法，就只能辞职了。” 孙清立即就梗着脖子回道。 已经办了离职手续的他，自然是没啥顾忌了，直接就把责任推回到了林威龙头上。 听他这么一说，林大恩就先意识到，这事暂且不说是不是魏阳搞的鬼，光是林威龙处理的方式就绝对有问题。 在这种人心浮动的关键时刻，林威龙这个当总裁的，怎么能在下属面前耍总裁威风呢？ 该采取怀柔手段才对啊！ 于是他又狠狠地瞪了林威龙一眼。 只可惜事情还没完。 林琳又问道：“这么说来，你的辞职跟魏总无关？” “这可不能怪魏总啊，魏总走之前还交代我，一定要把部门管理好，帮公司熬过这段时间，顺利完成过度。” 孙清则又回道。 站在他的角度，当然不能把脏水往魏阳头上泼。 只是他这么一说，不仅帮魏阳洗白了，还显得魏阳非常的有格局，懂得替公司着想。 这下林威龙又憋不住了，忍不住出声道：“你胡说八道，他要是有这么好心，那些主播又怎么会集体辞职？” 事情还没完！ 第704章 这耳光够响亮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无能，林威龙选择了又一次把脏水往魏阳头上泼。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公司的几位股东代表加公司高层，都齐聚到了他办公室里，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只可惜，有林琳在，他很难把自己无能的帽子给摘掉了。 “林威龙，你非得把脏水往魏总头上泼是吧！” 林琳又冷不丁出声了。 语气极为不善。 之前的她，还勉强叫林威龙一声威龙哥，现在则直呼起了林威龙的名字。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不等其他人有任何反应，她又拿起了手机，直接呼叫起了何婉清：“在公司吗？现在你们谁有空，一起来趟林总办公室。” 为了彻底还魏阳一个清白，她又一次找起了新的人证。 当然，还魏总清白只是借口，她真正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借题发挥。 一听是林琳召唤，何婉清跟鲁静很快又结伴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婉清，我问你，你们之所以突然提辞职，是魏总教你们的吗？” 林琳很直接地问了起来。 何婉清一愣，不解地问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跟魏总有啥关系？” 这很自然的反应，算是把魏阳给洗清了，但已经被林琳逼到了悬崖边的林威龙却不肯就此认栽，他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小何，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当着公司这么多领导的面说谎的话，小心没好果子吃！” 这一句，算是把何婉清给彻底惹怒了。 对于一个原本就伶牙俐齿，现在又无所畏惧的小姑娘来说，这样的威胁话只能彻底激起她的反抗欲。 “林总，你什么意思？是想逼着我们昧着良心说假话是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辞职是魏总唆使的吗？ “能不能请你拿出证据来？” 她先对林威龙来了个一问三连，直接把林威龙问得无比的尴尬。 紧接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往大家面前一亮，说：“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来看我们的手机，看看最近半个月以来，我们有没有跟魏总联系过，不管是电话、短信还是微信。” 紧接着，她还示意鲁静也把她的手机拿出来供大家盘查。 不得不说，为了维护魏阳的声誉，她算是豁出去了。 而林琳也火上浇油地嘲讽道：“林总，既然婉清跟鲁静都愿意把手机拿出来让你查了，要不你亲自查查看，看这事是不是魏阳唆使的？” 这一句，算是把林威龙给彻底将住了。 此时的他，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因为他一看何婉清跟鲁静无比坦荡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还真不是魏阳唆使，他真去查她们手机的话，只会让自己更为尴尬。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关键时刻，林大恩又出声了，他先训斥林威龙道：“你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呢？魏总是那样的人吗！” 不得已，他又只能跳出来替林威龙擦屁股了。 没办法，谁让林威龙是他不成器的儿子呢？ 假如此时他不跳出来擦屁股，那这事一旦传进魏阳耳朵里，岂不是把魏阳给得罪狠了？ 所以他不得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狠狠地把林威龙给训斥了一通。 紧接着，他转向了何婉清，和颜悦色地问道：“小何，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辞职吗？” 他选择了将事情问个究竟。 正常来说，此时的何婉清是应该随便找个理由，而不是说大实话的，可现在的她刚被林威龙的话给恶心到了，决定豁出去。 “这还能有啥原因，对公司无比的失望呗。” 她气鼓鼓地回了这么一句。 林大恩一愣，问道：“失望？为啥失望？” “林董，这么跟你说吧，在公司原石事业部这边，我也算得上是老员工了，徐海胜当经理时我就在，知道那时销售部的业绩有多糟。 “后来魏总过来，在林总跟魏总的共同努力下，好不容易看到公司的业绩起来了。 “结果呢？ “结果先是林总被取代，现在又是魏总离职，公司继续这么折腾下去，还能有好结果？” 何婉清又毫不客气地来了这么一大通。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豁出去了，借此机会，她不仅说出了大实话，还借机给林琳打了一下抱不平。 这可是让林大恩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毕竟林琳之所以被取代，全是他的手腕。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没法跟一个说大实话的小姑娘去计较，只能继续假装和善地说道：“话也不能说这么死吧，万一林威龙林总也同样出色呢？你们不给一点时间给他去证明，怎能如此轻率地下结论？” 只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下定了决心要豁出去的何婉清。 她鄙夷地看了林威龙一眼，说：“呵呵……单凭林总今天的表现，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不看好他，否则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排队等辞职了。” 最狠的一句来了。 对于林威龙来说，这一句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打得他脸啪啪啪作响，说实在的，假如不是在场还有林大恩、郑西南、林琳等人在，以他的脾气，他绝对想一巴掌往何婉清脸上抽回去。 这女人绝对不能留了！ 只可惜，此时的他只能如此想的，啥话都不敢接。 这一句，对于林大恩来说，也是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也让他老脸很是挂不住。 毕竟林威龙不仅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他拉过来取代林琳的人，现在被公司一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不仅是打了林威龙的脸，还打了他的老脸。 打得啪啪作响。 可问题是…… 这小姑娘说得没道理吗？ 整个原石事业部的人都在排队等辞职不是事实？ 因此，就算林大恩的老脸很是挂不住，却是拿眼前这个小姑娘无可奈何。 林琳却忍不住暗暗窃喜起来。 正在想着如何向林大恩父子发难，提出将维恩拆分的她根本就没想到，正当她需要一个完全站得住脚的拆分理由时，何婉清就这么给她送了上来。 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是什么？ 理由有了！ 那就干吧！ 第705章 分!!! 可以摊牌了！ 林琳心里快速做出了决定。 在此之前，她内心还在纠结，心说要怎么样才能让林大恩和郑西南都接受她分拆维恩的要求，她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尽情发泄的何婉清却意外地给她送上了最好的炮弹。 那就开炮吧！ “婉清，鲁静，你们先回自己的岗位吧。” 她先打发走了被她拉来对证的何婉清和鲁静。 这倒是让林大恩父子稍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们还以为，林琳这是在替他们着想，免得他们父子在员工的继续发泄下面子上挂不住。 谁知，何婉清她们刚一出门，林琳又出声了：“二叔，你听到了吧，现在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已经不看好维恩的未来，请问你对此有啥要说的？” 林大恩一愣。 他算是听出来了，林琳这是要兴师问罪的节奏。 换做是平时，他一定会拿出长辈的威风，来将林琳训斥一顿，可问题是现在的他确实有些不占理，并且当着郑西南的面，他也没法耍这个威风，于是只能放低姿态说：“阿琳，不会连你也不相信你威龙哥的能力吧？” “说实在的，确实不相信，尤其是连魏阳都被你们逼走了之后。” 谁知林琳却毫不客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下更是让林大恩老脸挂不住了。 要知道，林琳可是他的晚辈，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仅没给林威龙面子不说，还毫不客气地把公司今天所发生的糟心事推到了他头上来，这让他怎能不难堪？ “阿琳，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以魏阳现在的实力，维恩是不可能留得住他的，所以这事你可不能怪二叔。” 他还试图为自己辩解一番。 谁知林琳却针锋相对地说道：“那我再问二叔，魏阳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实力，究竟是因何而起？你不觉得你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吗？你应该不会否认，这一切都是你强硬接手维恩后所造成的吧！” 最打林大恩脸的一句来了。 说起来，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林大恩这次来坪洲强硬接手维恩之前，魏阳虽然还算有本事，大幅度提升了原石事业部的业绩，可是从个人家底上来说，其实不值一提，跟现在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 而林大恩在强硬接手维恩之后，为了拉拢魏阳，先是主动让魏阳玩了几块料子，让他一下子就大赚了一笔，接着又让魏阳挑这次运来坪洲的大料，又接连切爆，之后甚至把公司的存料都折价卖给了魏阳……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让魏阳一步步坐大的本质原因。 对此，林大恩还真是没法否认，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唉，那是他的本事跟运气，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他还在尝试替自己辩解。 而对于林琳来说，也并没有打算继续在这一点上跟他纠缠，而是转向另一个问题道：“那我再请问二叔，这次魏阳离开维恩，应该不是魏阳主动提出的，而是你让他走的吧？” 林大恩又是一愣。 他确实听出来了，林琳这是铁了心要找他兴师问罪。 对于这一问题，他也很想否认，可问题是这种事能否认得了吗？ 于是，他只能说道：“确实是我提的，主要是我觉得，他现在的私事越来越多了，严重影响了维恩的运作，继续让他留在维恩已经不合适了。” “二叔，这我就搞不懂了，让他继续留在维恩，是影响了维恩的声誉，还是他让维恩赔钱了？” 谁知，林琳又针锋相对地问道。 这实在是让林大恩的老脸挂不住，但现在理亏的他，又没法发作，只能瓮声瓮气地否认道：“那倒没有。” “那我就搞不懂了，魏阳在维恩，既没有影响维恩声誉，也没让维恩赔钱不说，还在源源不断地给维恩带来收益，他怎么就不适合继续待在维恩了？” 林琳却又步步紧逼地反问道。 这可是把林大恩逼得火冒三丈，但却又只能强忍着，说：“阿琳，以魏阳现在的实力，维恩是不可能留得住他太久了的，何不干脆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早点走人，好让咱们重新来运作呢？” “二叔，不对吧，魏阳可是说过，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只要维恩不撵他走人，他是不打算轻易离开的，而为了留住他，我都不惜把郭姐让给了他，帮他去运作他的公司。 “结果你倒好，他不想走，非得逼他走，请问二叔，你这是要把维恩往死里折腾吗？” 林琳又出声了。 又说出了一番让林大恩无法反驳的话。 确实，早在林大恩这才刚来坪洲时，魏阳曾当着他和郑西南的面说过，他其实对赚钱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要维恩不赶他走，他会一直留在这里。 而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也确实没有流露出半点想走人的想法。 这让林大恩怎么反驳？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林琳步步紧逼，他的老脸终于挂不住了，忍不住恼怒地说：“阿琳，你现在到底想干嘛？” 林琳却没有丝毫畏惧，而是盯着林大恩，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以极为平静但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二叔，咱们分家吧。” 最为关键的一句来了。 这一下，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分家！ 大家当然清楚林琳这句话的意思。 别看维恩现在已经被一分为二，林琳管成品事业部，林威龙管原石事业部，但这种分管模式，跟分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会盈亏共担。 可现在，林琳却提出了分家，这是要解散维恩的节奏？ 林大恩立即就训斥道：“阿琳，你胡说什么呢？” “二叔，我没有胡说，现在我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实在是输不起了，没法继续陪你折腾了，所以不如分家吧，等分家之后，你想怎么折腾都随你便。” 林琳却又毫不畏惧地回道。 摆出了一副不陪你玩了的架势。 问题严重了。 对于林大恩来说，虽然事情是因他而已，但把维恩拆散却非他本意，而且，他还指望着林琳的成品事业部继续帮他赚钱，他又怎能容忍林琳的这一提议？ “阿琳，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这种事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吗？就算要分家，也得你爸跟我来说啊！” 他立即又训斥道。 林琳却还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二叔，抱歉，关于维恩的事，我父亲早已全权委托我来做主了，所以分不分，我说了算。” …… 第706章 底气之所在 分家！ 林琳这一极其突兀的要求，确实把林大恩打了个措手不及，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一要求也确实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也是他极其不想看到的。 他原本以为，这次来坪洲，能顺利把维恩董事长加总裁的位置拿下，他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了，谁知他人都还没走，现在却来了这么一出，这让他如何是好？ 真把维恩分拆了的话，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一分拆之后，成品事业部那一大块的利益他还能沾得上吗？ 显然不能。 因为不管是他，还是林威龙，都是成品领域的门外汉，没有林琳或郭岱君那样的熟手来帮忙的话，他们想自己把那一块快速运作起来并有着丰厚利润很难很难。 还有，一分拆之后，原石事业部还能继续保持现有的惊人业绩吗？ 对此，他原本是有信心的，可是经历了今天这么一遭之后，他的信心一下就没了，他严重怀疑，假如连这边都军心不稳，人员大量流失的话，恐怕业绩上也会大受影响。 如此一来，一旦真把维恩给分拆了的话，那他的损失就大了。 那咋办？ “阿琳，你想过没有，你真要是把维恩给分拆了的话，那我跟你爸的兄弟情谊，还有我跟你的叔侄情谊，算是到头了，到时你们可别怪我不再帮你们。” 无奈之下，他只能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软中带硬地威胁起林琳来。 说起来，他手中也还是有杀手锏的，那就是从缅甸到这边的运货渠道，不客气地说，没有他的关系和渠道，林琳家的料子想大批量地运进国内来会很难很难。 也正因为他手握这一杀手锏，之前他才能威胁林大维，把维恩的掌控权让给他。 现在，为了让维恩摆脱被分拆的命运，迫不得已，他又一次使出了这一杀手锏。 只可惜，杀手锏一旦用过一次之后，再用的话就未必会再奏效了。 对于林琳而言，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拆分维恩，自然就已经考虑好了所有的后果，其中就包括如何来应对林大恩的这一杀手锏。 其实很多人之所以会被他人要挟，本质的原因就在于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底层逻辑，对某些不切实际的利益还抱有奢望，不舍得割舍。 在林琳看来，她父亲之所以被林大恩要挟，原因就在于此。 能大批量地把她家的料子运来国内很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 料子一旦能顺利运过来，她家就能获得更为丰厚的利润。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旦做不到这一点，更多的利润就会变成奢望。 在此之前，维恩的原石事业部是掌控在她手里，她的存在，确实能让她家运过来的料子在这边卖个好价钱。 而现在，维恩的原石事业部已经落入了林大恩父子之手，从过去这些天的表现来看，林大恩父子根本就没想过要一碗水端平，而是严重偏向于为他自家利益着想。 这一点，从处理仓库的存料就能看得出来。 之前在处理仓库的存料时，林大恩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属于他家的那一部分打包卖给魏阳，至于她家的那一部分，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也好在她跟魏阳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魏阳也是在暗中偏向于她这一边，这才让她家的那些存料得以同时脱手。 最为关键的是，之前还有魏阳在，有他的牵制，她家在原石事业部这边还不至于吃大亏，可魏阳一走，鬼知道心术不正的林大恩父子能玩出啥猫腻来？ 因此，在林琳看来，她家的原石能不能顺利大批量地运到国内来，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利益上已经无法保障。 还有，现在国内去缅甸买料子的玉商越来越多，她家的料子就算不运到国内来，在缅甸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想通了这一关键逻辑之后，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就一直在做她父亲的思想工作，在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她也成功得到了她父亲的授权。 这就是她现如今有底气站在这里跟林大恩闹分家的原因。 因此，当林大恩又一次威胁起她家时，她冷笑了一声，说：“二叔，这方面就不劳烦您继续操心了，既然是分家，以后自然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而为了让林大恩彻底断了继续威胁她家的念想，她干脆也以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绝的话。 你不是说兄弟情谊叔侄情谊到头吗？ 那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话已经说得够绝了，可是对不想失去一大块利益的林大恩来说，还是很不甘心，于是他火冒三丈地来了一句：“这事我不同意。” 他干脆耍起无赖来了。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翅膀已经硬了，并且已经下定决心豁出去了的林琳。 一看他耍无赖，林琳直接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二叔你是不是搞忘了，我家才是维恩的大股东？假如仅仅是争夺公司的掌控权，你还可以拉拢三叔和郑叔来胁迫我们，可现在我要求的是分拆公司，这是你们能胁迫得了的吗？” 既然是下定决心撕破脸，此时的她，不惜把最难听的话都直接说了出来。 这可是说得一直没有出声的郑西南老脸都微微发烫。 是的，当初为了帮林大恩获得维恩的掌控权，他确实背叛了失势的林大维，可他万万没想到，维恩到林大恩手里才短短的一段时间，维恩竟然走到了要分拆的地步。 这是背叛的报应吗？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魏阳时，魏阳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的魏阳告诉他，林大恩这么做，明显是有私心，这样下去维恩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没想到，魏阳的话竟然这么快就验证了。 这算是背叛的报应吗？ 可事到如今，面对一个态度如此坚决的林琳，他又能说什么呢？ 确实没啥可说的了。 别说是他，就连林大恩也没有抵制的机会。 不等他们出声，林琳又说道：“这样，假如二叔跟郑叔都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走正规的法律程序，从明天起，我就去法院起诉，申请解散维恩，咱们按法院的仲裁来办。” 林琳也把她的杀手锏给甩了出来。 这就是她的底气所在。 第707章 你个没用的东西 想要分拆一家公司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大股东，也得征得其他股东的一致同意，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途径，那就是走法律申诉。 按照中国的法律规定，一旦公司在经营管理方面发生严重困难，继续存续会使股东利益受到重大损失，通过其他途径不能解决的，持有公司全部股东表决权百分之十以上的股东，就可以请求人民法院解散公司。 从维恩现有的情况看，原石事业部这边因为林威龙管理不当，导致公司出现了大规模的辞职潮，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公司40%股权的林琳家，当然可以向法院申请解散公司。 而且，获准的可能性还非常大。 这就是林琳的底气所在，她作为大股东代表，一旦下定决心要求分拆公司，那根本就无需征得林大恩的同意。 你同意的话，那咱们协商着办。 不同意的话，向法院申请强拆。 就这么简单。 当然，她还有另一张底牌，那就是现在公司最为稳定的盈利部门成品事业部还掌控在她手里，真要是把她给逼急了，她也可以把成品事业部的业务停了，带走那边的所有人跑出去自立门户，只给维恩留下一堆存货存料，再也无法产生持续不断的收益来源。 这也是她之所以能说服她父亲授权于她的原因所在。 毫不客气地说，假如维恩没有了她，暂且不管原石事业部这边能不能继续做下去，最起码成品事业部那边是废了。 至于她自己，在有了魏阳帮她在公盘卖料子所得的近亿资金后，是无所畏惧了的，毫不客气地说，哪怕她跟她父亲翻脸，有了这么大一笔资金后，她也有足够的自信，带着她亲自培养出来的一帮人，从零开始重新做起来。 一个亿的启动资金，相比魏阳那样的大变态是少了点，可只要不想着收藏各种极品料子，仅仅只是做一个成品卖家的话，是足够了的。 这就是她敢跟林大恩摊牌的底气所在。 “二叔，郑叔，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要是同意的话，明天咱们再一起谈具体的分拆方案，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她接着又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她直接站了起来，转身走人。 她的二哥林振东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跟着她离开了林威龙的办公室。 留下了林大恩等人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半响，林大恩才出声问道：“老郑，你怎么想？” 在被林琳逼得没有了退路之后，他不得不征求起了公司另一个股东郑西南的意见。 可此时的郑西南只有无穷的懊恼。 懊恼自己当初不该倒向林大恩，结果弄得维恩现在不得不走向被分拆的结局。 他苦笑了一声，问道：“老林，咱们还有得选吗？” 还有得选吗？ 此时的林大恩也在考虑这一问题。 似乎是没得选了。 按照林琳的意思，假如他们不同意拆分维恩的话，林琳就会走法律途径，以他们父子的折腾严重损害了股东利益为由，申请强行解散维恩。 真走到那一步的话，不仅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两样，还有可能把他们父子的精力都耗在官司里，让他们无暇来打理原石事业部这一大摊子事情，情况只会更糟糕。 “看来……只能依她了。” 他艰难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大恩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而非要跟林琳去闹个鱼死网破，那样的话，不仅对他自己没好处不说，还有可能坏他的大事。 啥大事？ 当然是拉魏阳去缅甸合作开矿的大事。 相比维恩每年所能带给他的这点收入，他当然更为看重能给他带来巨额财富的采矿事业，因此，他并不希望跟林琳闹僵，从而给魏阳留下他不是一个好合作伙伴的糟糕印象。 这才是他准备妥协的真正原因。 那就只能跟郑西南协商，如何分拆才不会吃亏的事了。 “成品事业部那块，恐怕咱们是保不住了。” 紧接着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很清楚，假如分拆维恩的话，成品事业部那一块绝对是会被林琳要去的，就算他们不让，假如林琳把人带走，也只会给他们留下一个无法运转的空壳子，因此他干脆定个基调，以显示他的大方。 这当然是做给魏阳看的。 郑西南却没有立即接他的话茬。 此时的郑西南，想的不是接下来如何拆分维恩，而是自己的退路。 作为公司的小股东，他当然很清楚，要不要分拆维恩，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事，他唯一能插话的，是如何保证在拆分的过程中尽量公平，尽量不让自己吃亏。 可问题是拆分了之后呢？ 成品事业部被林琳拿走，原石事业部现在又被林大恩父子折腾成这样，暂且不说原石这一块还能不能做起来，真做起来的话，以这父子俩的德性，能保证他的回报吗？ 恐怕到时连老本都会亏进去吧！ 他担心的是这个。 因此，在纠结了一下之后，他艰难地说道：“老林，既然要分拆，那我也干脆退了算了吧，反正我也出不了什么力，就不再继续占你便宜了。” 林大恩一下又愣住了。 连你也要退？ 这是树倒猢狲散，彻底不相信我了吗？ 对于郑西南的这一表态，他自然是非常的失望，可人各有志，他又不能强留，于是在心里暗暗问候了郑西南祖宗八代一遍之后，又假装大度地说道：“老郑，你可是要考虑清楚哦，你真要退的话，我也不勉强你。” “退吧，等明天阿琳过来，咱们一起协商一个具体的分拆方案。” 郑西南坚定地说道。 说完，他也站了起来，向林大恩父子告辞之后，带着侄儿郑子豪一起离开了林威龙的办公室。 “你个没用的东西……”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父子之后，憋屈了很久的林大恩终于憋不住了，冲着一脸无辜的林威龙爆发了出来。 第708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维恩竟然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来了？ 魏阳差不多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维恩的大动静。 信息的第一来源，自然是来自于万能的朋友圈，就在他离开公司后不久，他就从朋友圈里看到了公司那么多人排队等辞职的大场面。 当时的他，其实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具体情况，但他强忍住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很需要避嫌，因此，他假装不知道，继续在忙碌自己公司的事。 他自己的公司也确实有很多事需要他忙碌的。 假如他不离开维恩的话，那喜阳阳这边还不会有太多事需要他操心，可一旦离开维恩，他需要操心的事一下就多了很多很多。 首先是办公场地的事。 说实在的，之前他之所以把原来的翠生缘给租下来，纯粹是因为情怀，好让自己的皮包公司能有一个真正的办公场地，至于场地的大小，他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 但很快，李玉珺就被他拉下了水，准备启动成品翡翠方面的业务。 在这种情况下，翠生缘的场地也还是勉强够用的，因为当时的他还没想过要离开维恩，启动原石方面的业务。 而现在，一旦他离开维恩，原石方面的业务势必会同时启动，在这种情况下，原翠生缘那三四百平方的地方能够用吗？ 肯定不够。 光是用它来容纳原石业务的直播就够拥挤了，更别说成品这块的直播也会一起上，除此之外，还有成品和原石的线下业务。 而他自己的自建办公大楼，就算所有的申请手续已经有老李帮他在操心，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可若是想要大楼建起来并可用，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才有可能。 场地不够用咋办？ 必须再找地方！ 还有，既然他跟郭岱君将一起离开维恩，那成品的线下销售这一块肯定也得弄起来，这就意味着，除了办公场地之外，玉器城那边的摊位也得物色。 还有，他们一离开维恩，维恩那边的加工厂也就不好意思再蹭了，再加上苏厂长等老师傅很快也会跟过来，那是不是还得先找个地方把加工厂也给弄起来？ 这么多事需要他亲自去操心，因此他确实够忙的，就懒得再去操心维恩的事。 可有些事，就算他不想理，也是很难甩得掉的。 第二波消息很快就来了。 来自于孙清等人。 别看维恩的大动静一折腾出来之后，林大恩就及时制止了辞职潮，但是在他制止之前，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三人就已经得到了林威龙的辞职批准，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就办好了辞职手续。 这三人一辞职，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找魏阳，来新公司报到。 于是从孙清嘴里，魏阳又得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林琳开始向林大恩父子发难的事。 他的好奇心一下又被勾起来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让郭岱君在第一时间将他即将离职的事情告知林琳，目的就是给林琳制造分家的机会，因此，他当然好奇林琳是否抓住了这一机会，达到拆分维恩的目的。 这一点对他也极其重要。 他当然没有忘记，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任务，并不是发展事业，更多地赚钱，而是替老爷子复仇。 要想替老爷子复仇，首先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点一点削弱林大恩的实力，因此，他当然巴不得把维恩给弄散了，好让林大恩失去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 于是，好奇心驱使之下，他立即就揪住孙清细细问了起来。 只可惜，关于林琳发难的事，孙清仅仅只知道一个开头，而不知后面具体的发难内容和结果，这让魏阳很是觉得遗憾。 也好在他的遗憾并没有持续太久。 作为他的盟友，如此重要的事情，林琳当然会在第一时间跟他通气，于是很快，林琳的电话就过来了，从林琳嘴里，魏阳得知了几乎全部的真相。 维恩真的要被分拆了！ 林琳几乎没给林大恩父子留任何的退路！ 这对魏阳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按照他的复仇思路，是一点一点削弱林大恩的实力，最好能将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样才有可能把林大恩的弱点给逼出来，以给他可乘之机。 而据他所了解，林大恩的主要收入来源，一是翡翠原石的倒卖倒卖，二是维恩的分红，三就是林大恩心心念念的开矿。 在林大恩的这三大收入来源中，开矿那一块，已经给了他可乘之机，只要他到时能抓住，就有可能狠狠坑林大恩一把。 而在剩下的两大来源中，一旦维恩被分拆，成品那一块的收益被林琳给划走，然后他再在原石这一块玩点猫腻，就完全有可能让林大恩失去这极为重要的一大收入来源。 太好了！ 在挂了林琳的电话之后，魏阳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 只可惜他还没高兴太久，另一个电话又来了。 林大恩又找上他了。 对于林大恩而言，分拆维恩是他所不情愿的，可是在没有了商量余地的情况下，他就不得不退一步，来考虑维恩分拆之后的问题。 于是，他在狠狠地骂了林威龙一通之后，开始考虑如何来善后。 在成品事业部注定保不住了的情况下，他考虑的当然是原石事业部的善后事宜，总不能连这一块的收入都垮掉，那他的损失就大了。 可现在的事情也很棘手。 说实在的，他也认为，在魏阳走后，有必要对销售部的人员来上一轮换血，以尽可能地降低魏阳的影响，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所采取的手段会如此之激进。 现在魏阳的离职手续都还没办，东西都还没搬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朝他的人下手了，能不引起大家的反感吗？ 现在好了，从经理到组长都已经被你开了，六位主播要在闹辞职，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在等着递辞职书，这让整个部门的业务还怎么延续下去？ 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他很想亲自去销售部走一趟，去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尽可能留下一部分人来，尤其是把几位主播给留下，好让销售部的业务得以延续。 可他想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不妥。 一来，在人心激愤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把人给留下来。 二来，他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假如连他出面都不能解决问题的话，不仅面子上挂不住，还没有退路可言了。 那咋办？ 关键时刻，他还是想到了魏阳。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他一个电话又打给了魏阳。 第709章 再压榨他一把?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进退两难的关键时刻，林大恩头一个想起的竟然是刚被他逼离维恩的魏阳，这说起来未免也有几分讽刺意味，换做是另外一个脸皮薄一点的人，估计都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了。 可林大恩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确实是没办法，别看公司的辞职潮暂时被他制止了，可员工们一旦动了走人的心思，就算勉强把他们给留下来，也是没心思去干活的。 现在销售部的情况就是这样，别看直播还在播着，可不管是主播，还是围绕直播服务的那些销售部员工，明显都不在状态，仅仅只是在应付式地卖着一些没多大利润的公斤料。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林大恩估计，销售部明天的收入报表会跌下一大截。 不仅如此，长此以往，估计客户都要跑了，公司迟早只能关门大吉。 谁能帮他解决这一问题？ 除了魏阳还能有谁？ 因此，虽然是他自己把魏阳给逼离维恩的，但一到需要用到对方时，他还是厚着脸皮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喂，魏总，忙吗？” “正在外面忙事呢，怎么，林董有事吗？” “唉，公司的事情被威龙那小子给搞砸了……” 一声叹息之后，林大恩也没太磨叽，直接跟魏阳说起了公司辞职潮的事。 这让魏阳怎么接茬？ 此时的魏阳其实还在纳闷，为啥林大恩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但他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一定是林大恩有求于他。 那就得趁机拿捏一下他了！ 他立即就动起了趁机刁难林大恩的心思，由此也考虑起正确的应对之策来。 正常来说，他是应该故意装糊涂的，但他转念一想，事情闹这么大，维恩公司朋友圈那么多人都转发了，再加上孙清等人跟他的亲密关系，他再假装不知会不会有点太假？ 那就没必要装不知情了。 从孙清的嘴里，他已经知道，一开始林威龙竟然怀疑这事是他在背后搞鬼，只不过后来被林琳用事实澄清了而已。 而且，既然他已经从维恩辞职了，那就没必要有太多顾忌了。 于是他立即开口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 他先平淡无奇地回应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却反问道：“林董，林总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前脚刚走人，他后脚就急不可耐地对孙清他们下手了，有必要这样吗？” 为了拿捏林大恩，他开始质问起林大恩来。 这可是让林大恩无比的尴尬。 要知道，在这件事上，魏阳可是做得相当厚道的，明明是他想让魏阳辞职走人，但魏阳却主动提出来，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留人。 可正如魏阳所说，他前脚刚离开公司，连办公室都还没来得及移交，林威龙这边一转身，就把魏阳之前最为倚重的孙清等人给炒鱿鱼了，这说得过去吗？ 不管是谁，恐怕心里都不会舒服吧？ 假如只是别的离职员工，心里不舒服就罢了，林大恩才懒得顾虑那么多，可现在他不仅是有求于魏阳，而且还想着拉魏阳去缅甸投巨资跟他合作开矿，这他哪能得罪得起？ “唉……都怪威龙那不成器的家伙处理不当，一下就把事情给搞砸了。” 不得已，他只能先把锅甩到了林威龙头上，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请魏总放心，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对魏总有意见，而是考虑问题不成熟，因此还请魏总多多原谅。” “算了……反正我都已经离职了，不管林总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由他去吧。” 已经铁了心要拿捏林大恩的魏阳却回了这么一句。 听起来很是有些寒心。 这可是让林大恩一下就有些急了，连忙又说道：“魏总，别啊，你虽然从维恩离职了，可咱们不还是朋友对吧？你晚上有没有时间，要不我拉上威龙那小子，当面来跟你赔个礼道个歉？” 不得已，他只能先把求魏阳回维恩帮忙安抚销售部员工的心思给放下，转而来安抚魏阳的情绪。 魏阳却有些不近人情地回道：“这就没必要了，一会我还约了老李谈事情呢。” 这就让林大恩进退两难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先把魏阳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再请他回一趟公司，暂时把几位主播的情绪给安抚下来，好让她们继续好好直播。 可现在魏阳却跟他说，已经约了老李，这让他如何是好？ 魏阳约老李还能谈啥？ 有一项是肯定会谈的，那就是跟他合作去缅甸开矿的事。 相比请魏阳回公司安抚主播们的情绪，哪件事更为重要？ 肯定是后者啊！ “这样啊……那你今晚先跟李会长好好谈事情吧，对了，你明天回公司吗？” 不得已，林大恩只能退而求其次，指望维恩明天能再回一趟维恩，来帮他处理销售部员工辞职潮的事情。 有心拿捏他的魏阳却又继续以不爽的语气回道：“明天啊……明天可不一定哦，怎么，林董还有别的事情？” 这就更是让林大恩尴尬了。 他原本想着，先把魏阳哄回公司，然后再跟他提帮忙安抚销售部员工情绪一事，可现在魏阳摆出了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让他怎么回？ “唉……还不是威龙惹出来的乱子，现在弄得没法收场了，销售部的那些员工，一个个都闹着要辞职，根本就无心工作了，我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请魏总出面才能妥善解决了，要不……明天辛苦你再回趟公司？” 不得已，他只能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下魏阳总算是摸清楚林大恩的真实用意了。 他心说，我巴不得你们父子俩早点把维恩给折腾垮，哪有再回去帮你们擦屁股的道理？ 对此，他确实很不情愿。 可问题是，现在他跟林大恩之间，并没有到翻脸不认人的时刻，因此面对林大恩的这一要求，他也不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一点忙都不帮。 至少得做做样子才行。 要不……利用这一机会再压榨他一把？ 他心里立即就冒出这样一念头，于是又假装很不情愿地说道：“这样啊……我尽量明天中午回去一趟吧。” 第710章 那边的水很深? 有一点魏阳倒是没有骗林大恩，那就是他今晚确实是跟老李约好了。 他也确实是有事要跟老李谈。 而且事情还不少。 首先当然是要跟老李炫耀一下他那条顶级的玻璃春带金丝绿的样镯，以及今天又收获了二十多亿的事。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现在跟他有关的事，不管是极品藏家之路，还是自建办公大楼等，都是由老李在替他把关甚至操劳，他当然有必要让老李知道他的大概家底有多少。 其次是关于曹勇的事。 这事在他全权委托给律师之后，他原本是没必要再过多操心了的，可这事对老李来说，却相当重要，事关老李能不能就此干掉一直是他绊脚石的老对头，以及能不能顺利帮魏阳腾出位置。 正因为如此，就算今天魏阳这边在大卖特卖顶级玻璃春金丝种手镯，老李那边因为要应对检察院的登门调查，也没能抽身过来看热闹。 站在老李的角度，当然是有必要当面跟魏阳说一下事情进展的。 再有跟林大恩合作去缅甸开矿的事。 这才是重中之重。 因为要替老爷子复仇，因此，哪怕是刀山火海，这趟浑水魏阳都肯定是要去蹚的，只不过他对缅甸那边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得好好向老李好好请教请教。 在拒绝了林大恩之后，很快，他就跟李玉珺一起迎来了如约而至的老李，三人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了下来。 “小子，听说你今天又发大财了，赶紧的，把那条样镯拿出来给我看看。” 刚一坐下，老李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很显然，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他虽然人不在现场，但基本情况已经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毕竟坪洲翡翠圈就那么小，而今天所发生的事，绝对算得上整个翡翠圈几十年都未必能发生的顶级交易，因此消息早已在圈子内被传得沸沸扬扬。 二十多亿的收入！ 对此，老李羡慕归羡慕，但发生在魏阳身上的巨额交易已经很多很多，因此他基本上已经麻木了。 他更为在意的，反而是那条样镯。 据说整个圈子里就三条的顶级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 而那块料子，当时就是他亲手开的，他当然想看到它起货后的样子。 回应他的却是李玉珺。 看到自家老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李玉珺却不紧不慢地从自己包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稍显得意地摆到了老李面前。 这让老李忍不住又暗暗感慨了一番。 自家姑娘真幸福！ 这辈子值了！ 他之所以暗暗感慨，当然是从细节之处看本质。 要知道，这可是一条价值四亿的顶级手镯，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把它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绝不轻易示人。 哪怕是自己的老婆、儿女。 就好比说他自己，虽然对老婆、儿女都不错，但真正值得收藏的东西，都是他亲自保管，别说是李玉珺、李玉琨他们，就算是他老婆，也不能随便进他的地下藏宝空间，就算进去，也开不了里面的那些保险柜。 而到了魏阳这边，不管啥好东西，帝王绿手镯也好，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也罢，都直接塞给了李玉珺，所有样镯的圈口也是按她的尺寸做的，任由她怎么摆弄。 都说婚姻是利益关系，真正的爱情才能超乎利益，魏阳能把利益看得如此之淡，就算数亿的巨额财富也对李玉珺不设防，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真正的爱人，值得相守一生的伴侣。 都说女人难得有情郎，在天底下，李玉珺还能找到比魏阳更完美的有情郎吗？ 暗暗感慨了一番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精美的首饰盒。 美！ 确实很美！ 美得无法形容！ 难怪那么多同行舍得投巨资去抢它们。 在看到那条带镯心的样镯之后，在细细欣赏之余，他又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番。 “对了，你真从维恩辞职了？” 欣赏完毕之后，他又很随意地问起了魏阳辞职的事，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得出来，并没有因此替魏阳打抱不平的意思，毕竟他早就认为，魏阳早就该从维恩离开了。 “是啊，林董很委婉地跟我说，现在我比他们几位老板都富有了，再继续赖在维恩有些不合适了，那我就识趣一点，主动辞职走人得了。” 魏阳则笑着回应道。 在林大恩面前，他还一副委屈样，可是一到老李面前，一提起离职的事，他却显得极为轻松，甚至还以玩笑的方式来替林大恩开脱。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毕竟他接下来想跟老李聊的，就是跟林大恩去缅甸合作开矿的事。 可就算是这样，老李也还是稍显不满地说道：“林大恩这格局还是小了点。” 很显然，作为魏阳背后的大靠山，他还是想替魏阳打抱不平。 魏阳却不能接这个茬，连忙说道：“对了，林董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合作去缅甸开翡翠矿，听说他现在的背景很牛，这事你怎么看？” 他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合作开矿的事上。 老李却微微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有这个兴趣？” “兴趣肯定是有的，毕竟我现在越做越大，翡翠原石货源已经成为了我的短板，我当然能希望通过合作开矿的方式，来获得属于我的稳定货源。” 魏阳连忙抛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当然清楚，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尤其是涉及到这种一投就是几十亿的大投资，假如没有一个靠谱的理由的话，像老李这种走稳妥路线的老商人，一定会反对。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就算是这样，老李的眉头还是紧锁着，说：“你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现在缅甸那边的局势很复杂，尤其是矿区，各种势力更是错综复杂，现在去那边合作开矿的话，只怕很不保险，你得小心连老本都收不回来。” 这绝对是一个出乎魏阳的回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拿出建立稳定货源这一理由，老李就算不举双手赞成，那也不至于直接反对，可现在，老李却表示出了明显的不赞同之意。 那边的水很深？ 那他接下来该如何说服老李？ 第711章 这趟浑水蹚定了 缅甸那边的水很深！ 对此，魏阳多少是知晓一些的，毕竟他身处翡翠这一行业，圈子内经常有人说起缅甸那边的见闻。 可这些道听途说的见闻，用来当作谈资是勉强够了，用作投资参考的话却是远远不够，毕竟投资有风险，出手需谨慎，对政策方面的了解是极为重要的。 “要不你好好跟我说叨说叨，那边到底有多复杂？” 他立即就向老李请教了起来。 作为珠宝协会的会长，因为跟缅甸那边经常性往来，因此老李对于缅甸的了解，也确实比魏阳强上太多太多。 而他作为魏阳的准岳父，为了对魏阳的投资负责，自然也不会藏私，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细细跟魏阳讲起了缅甸那边的局势。 水确实很深。 众所周知，在几年前缅甸军政府发起军事政变上台之前，缅甸的翡翠矿是归缅甸民选中央政府所有，并且也是由中央政府在管，而现在的军政府上台之后，整个翡翠矿区就全都乱套了。 一方面，缅甸的主要矿区位于缅甸北部的克钦邦，属于地方军阀的势力范围，在缅甸政局稳定的情况下，地方军阀无力跟缅甸中央政府抗衡，就只能让出这一大块肥肉。 可是等政局一乱，地方军阀自然就忍不住了，很快又重新染指这一大块油水极为丰厚的生意。 另一方面，翡翠是缅甸整个国家的支柱产业之一，因此军政府上台之后，就算为了维护起统治地位，不得不向地方军阀妥协，也还是不肯放弃这一巨大产业。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你进我退的一步步试探中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变成缅甸中央政府也管，地方军阀也管的一种复杂局面。 管的婆婆多了，情况自然就复杂了，任何一位矿主，如果不能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理好，就很容易迎来灭顶之灾，轻则失去矿场，重则倾家荡产。 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在过去几年，不少原来的矿主因为关系打点不到位，被迫关停矿场，甚至还有的矿主因为收益过大招人眼红，招来了灭顶之灾。 就在去年，一位缅甸矿主在自家矿上挖出了一块顶级的大色料，在风声走漏出去之后，地方军阀直接带着几车并杀到了矿场，连人带矿都一起带走了，后来那位矿主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因为政局动荡，现在缅甸那边跟翡翠有关的产业就是这么乱。 这种乱，还不仅限于采矿，还包括翡翠交易、运输等。 在缅甸翡翠产地的交易集市中，时不时枪声四起是常有的事，正在交易的翡翠被抢更是屡见不鲜的事。 在缅甸翡翠运往缅甸国内其它城市，以及运往中国的过程中，被抢，被地方军阀扣留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在老李看来，去缅甸开矿虽然很赚钱，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并不赞成魏阳去蹚这汪浑水。 换做是其他另外一个人，在听了老李这番分析之后，肯定会打起了退堂鼓，可魏阳却很是不甘心。 因为缅甸现在局势复杂就放弃吗？ 那老爷子的仇怎么办？ 他有点不甘心地问道：“林大恩不是说他在地方军阀那边的背景很硬吗？有他在，这些问题应该不必太过于担心吧？不是说风浪越大鱼越贵吗？” 看他一脸着魔的样子，老李叹了一口气说：“背景这东西，是有长短之分的，有的背景，可以保你一世平安，而有的背景，可能只能保你三五年，过十亿的投资，假如三五年甚至一两年后背景就塌了，你也敢投？” 魏阳一下就愣住了。 稍稍琢磨过后，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林大恩的背景并没有那么靠谱？” 接下来又是老李的另外一番解释。 说起来，缅甸还真是一个复杂的国度，小小的地方，竟然多达一百多个民族，因为历史原因，大部分民族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军事力量。 换句话来说，就是地方军阀林立。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翡翠矿区所在的缅甸北部克钦邦，到翡翠运输线路所在的禅邦，就有着几十个军阀。 这些军阀的存在，在军政府上台之前，因为畏惧于民选政府的权威跟实力，倒还算安分，可是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军政府上台之后，在缅甸整个局势都动荡的情况下，就没那么安分了，开始插手各种来快钱的生意。 比如说开矿。 比如说电诈、嘎腰子等！ 包括林大恩的所谓背景，就是军政府上台之后一新崛起的地方军阀。 在老李看来，这种突然崛起的地方军阀，在其崛起的方式不那么上得了台面的情况下，是很难长久的，要么有可能被别的地方军阀所吞并，要么在缅甸局势稳定下来之后被清算。 而这种不稳定的背景一旦消失，那魏阳的几十亿投资就很有可能打水漂。 尽管魏阳的钱来得很容易，可钱就是钱，老李没道理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大笔钱去打水漂吧？ 可魏阳听了之后却是眼前一亮？ 林大恩的背景并不稳定？ 这是大好事啊！ 他心里忍不住暗暗一喜。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大好事，要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赚钱，而是替老爷子复仇，他原本还担心，假如林大恩在缅甸的背景太硬的话，只怕这仇是永远都没得报了。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现在他一听说林大恩的背景竟然是随时有可能消失的那种，立即就忍不住想，假如林大恩的背景消失之后，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替老爷子复仇了？ 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他很清楚，中国是法制社会，干任何事，讲究的是符合法制，就算是想替老爷子复仇，也得他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才有可能。 因此，想在国内替老爷子复仇，这根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只能去缅甸找机会。 而去缅甸找机会，他忌讳的就是林大恩的背景太硬，他小胳膊根本就拧不动大腿。 现在他一听说，林大恩的所谓背景竟然有可能随时消失，这对他来说不是大好事是什么？ 这趟浑水我蹚定了！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712章 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这趟浑水蹚定了！ 在得知林大恩的靠山随时都有可能垮塌之后，魏阳反而更是下定了决心。 只不过这是价值几十亿的巨额投资，既然他选择了请老李来当他的投资顾问，那这笔十有八九会打水漂的投资，那就必须得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来才行。 “有没有比较保险的解决方案？” 在假装深思了一会之后，他又问出了这么一句。 这自然是大大出乎老李的意料。 他一看魏阳在他讲了这么多风险之后，竟然还没有打退堂鼓，就忍不住腹诽：这小子疯了是吧？这么大的风险，竟然还想着一个劲往里冲，这是不把钱当钱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很快就用脑补的方式，理解了魏阳的冲动。 在他看来，魏阳在离开维恩之后，可能很迫切来成就一番大事业来证明自己，而魏阳在事业方面的志向，一向就是打通从原石到成品的整条翡翠价值链的所有环节。 魏阳想打通整条价值链环节现在还差什么？ 不就是差采矿吗？ 钱对他来算什么？ 随便买一块原石，就能赚几亿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几十个亿的投资他亏不起吗？ 所谓浪越大鱼越贵，现在那么多人都不敢往翡翠采矿这一环节里冲，不反而是一个难得的入局机会吗？ 在一番脑补之后，他反而觉得是自己格局小了，于是说道：“也不是不能投，但不能把保险寄托在林大恩身上。” 这下轮到魏阳发懵了。 不能把投资保障寄托到林大恩身上？ 那能指望谁？ 他不得不纳闷地问道：“那咋弄？” “这样，我有一位在中缅两地都手眼通天的老客户，他最近看了你的视频，对你很感兴趣，说想约个时间来会会你，假如你能拉上他一起去投资的话，应该就稳妥了。” 在斟酌了片刻之后，老李说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说起来，魏阳在一夜爆火之后，也是有意外效果的，那就是成功吸引了大量热衷于顶级翡翠收藏的大人物的关注。 这是必然的。 毕竟全网都很难找出第二个能同时拥有这么多极品翡翠的翡翠博主。 只可惜在前段时间，魏阳只管发视频，并没有把精力投入到潜在客户发掘、流量转化这一事情上面，而大部分真正有实力的大客户，在网络上一向又很低调，这就导致了，很多人想来会一会魏阳都找不到门径。 那就只能另想它法，找另外的人引荐。 这其中就包括老李的一些客户。 老李毕竟是在翡翠行业深耕了几十年的人，再加上他现在又贵为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会长， 他手中的实力客户自然不会少，再加上他之前又在魏阳的视频里露过脸，于是，很多他的客户都找他，想让他介绍魏阳认识。 其中就包括他口中那位在中缅两地都手眼通天的人物。 这样的实力客户想会会魏阳，他当然得安排，这原本就已经列入了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他还是魏阳都很忙，这才往后推了几天。 现如今，他看魏阳一门心思想去缅甸跟林大恩合作开矿，便在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位在中缅两地都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希望魏阳能说动这位大人物一起去投，这才真正有保障。 “不是吧，这么牛？” 魏阳惊讶地叫了出来。 很显然，老李这一说法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以他的认知，一个人能同时在两个不同的国度都能做到手眼通天。 “你暂时先别问那么多。” 关键时刻，老李却不打算细说了。 有些事在征得客户同意之前，也确实不方便跟魏阳说，毕竟这种能在中缅两地都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很多事都是不能随便跟谁都说的，一旦传出去，就有可能造成严重影响。 这事也确实超乎大部分普通人的认知。 在很多人眼里，缅甸那边手握重兵的地方军阀，一个个都是普通人惹不起的了不得人物，可是在国内某些手眼通天的人眼里，也就那样，属于可以轻松拿捏的那种。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大国背景。 要知道，缅甸原本就是一个经济极为不发达的小国，很多方面，不管是经济、政治、军事等多方面，都得依仗大国多多关照，在这种情况下，在大国这边手眼通天的人物，到了那边也是惹不起的存在。 至于那边的地方军阀就更不值一提了，那种只有几条破枪，一帮乌合之众的小势力，在当地称王称霸还行，可若是敢惹大国这边的实力人物，这边随便一个小动作，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这种牵扯到两个国度的事，也确实不能随便说，传出去会影响很不好。 这就是老李暂时不跟魏阳细说的原因。 这可是把魏阳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别的事都已经不算事，唯有替老爷子复仇这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他胸口上，假如不解决的话，估计他干啥都不痛快。 因此，他当然很好奇，老李口中这位背景能通天的人物，到底有多厉害，到底能不能帮他完成这一心愿？ 可老李现在根本就不想细说，他又能咋办？ 没办法。 不过对他来说，也有好消息，那就是老李不仅没强硬地反对他跟林大恩去缅甸合作开矿不说，还准备替他找强硬的靠山，这就意味着，他的复仇行动可以正式列入计划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一步一步拿捏林大恩，给他挖下深坑，最终把他给坑死，替老爷子复仇？ 无奈之下，他将思绪转移到了这一点上。 别看老李说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可以依赖，但他也很清楚，手眼通天人物的存在，顶多能保证他去缅甸开矿不至于被坑，连老本都给搭进去，至于替老爷子复仇，还得靠他自己想办法。 这绝对是个技术活。 而且还是一个不是三五天就能解决的长远技术活，他必须得周密计划，步步为营才有可能。 那就明天再拿捏一番林大恩，进一步把他的实力给削弱再说？ 第713章 不如便宜那小子? 第二天太阳又照常升起。 不过对林大恩父子来说，在他们心里，却感觉这一天极其的阴霾，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维恩今天必须正式谈分拆了。 这确实是一件让他们感觉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不管他们怎么跟林琳说好话，林琳都执意不肯给他们一丝缓和的机会，执意要分拆。 那就分吧！ 说起来，林大恩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枭雄，在意识到事情已无可挽回的情况下，他也具备自断一臂的勇气，于是干脆约了林琳兄妹和郑西南干脆一早就来谈公司的具体分拆事宜。 既然避免不了被分拆，那他就懒得拖了，决定来个速战速决。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只有快速将维恩分拆掉之后，他跟林威龙才能重整旗鼓，重新把他们所擅长的原石销售业务这一块给做起来。 一大早，几位股东代表就重聚到了林威龙办公室里，一起来协商维恩的分拆事宜。 这种事关股东们切身利益的事情其实并不好谈，所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实在是有点多，任何一项，都可能要反复拉扯很久才能达成一致。 只不过思路是明确的。 既然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原石跟成品两大块，那就将公司一分为二，成品部分归林琳一家，原石部分归林大恩父子加林家老三，郑西南则是直接退股，然后公司资产清算后，该补的补，该退的退。 那么重点就是公司的资产清算。 资产自然是牵涉到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两大块。 有形资产这一块倒是挺清晰的，因为之前维恩一直是林琳在管，而林琳在管理维恩时，又是出了名的负责任，不管是公司账目和资产登记都一清二楚，现在要拆分，只需对资产按清单重新计价即可，不会是一笔糊涂账。 无形资产这一块就有点难扯了。 公司只有一家，但却得一分为二，那谁来继承原来的公司，原有公司的无形资产又如何计价？ 其实在翡翠行业，因为黄金有价玉无价的缘故，经营翡翠玉石珠宝的商家是很难像其它类型的珠宝公司那样形成品牌效应的，因此无形资产方面的价值其实并不大。 可就算再小，也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说现有的公司名称和经营权谁来继承。 林大恩父子跟林琳兄妹先扯的就是这个问题。 “阿琳，既然你早已有了分拆的打算，那现有的公司就让给二叔吧，你再出去另外注册一家好了。” 林大恩先提起了要求。 林琳却毫不客气地说道：“二叔，那可不行，维恩是从我爸和你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来注册的，既然是分拆，那就干脆把公司注销，我们各自去注册各自的公司。” 这可是让林大恩有些懊恼了，他原本想着，公司的无形资产原本是不怎么值钱的，重新注册公司影响也不大，只不过是麻烦一点而已，因此他以二叔的身份提这一小小的要求，林琳理应给他个面子才对，谁知林琳在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寸步不让的姿态。 这是要桥归桥路归路的节奏？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行吧。” 他假装大度地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讨论的是客户资源。 这也是公司资产里较具价值的一部分，有了老客户的存在，那就算是重新注册公司，也用不着从零起步。 只不过这一块却没啥可争的，既然林琳这边今后的主打方向是成品，林大恩这边只做他熟悉的原石，那公司的现有客户也可以按这个来分，谁也不吃亏。 因此，这一部分在郑西南的主持之下，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那就是有形资产的瓜分。 从维恩的情况来说，有形资产主要包括两大块，一是公司经营的场地、设备之类的，二则是公司的存货。 场地这一块原则上挺好分，理论上这边归林大恩，玉器城那边归林琳。 但有一个问题。 公司的仓库和加工厂怎么分？ 要知道，不管是公司的原石还是成品，亦或是成品的原材料，都是存在这边的仓库，既然分家了，总不能两家再继续共用一个仓库吧？ 这个问题倒不算大，大不了林琳再去外面另外租一个地方当仓库就能解决。 可问题是，加工厂归谁？ 要知道，加工厂可是为成品那一块服务的，站在林大恩的角度来说，既然他今后不打算做成品，那加工厂他肯定不想要。 那就只能分给林琳。 可问题是，林琳接手加工厂之后，还继续把加工厂设在这边？ 因为林琳之前寸步不让的缘故，这下林大恩可不乐意了，他板着个脸说道：“阿琳，加工厂你恐怕得另外找地方安置了，继续在这边的话，我可不同意。” 这下可是为难到林琳了。 要知道，加工厂可是有着不少的重型设备，真要把它们拆下来再搬走另外找地方安装的话，可不是一般的麻烦，麻烦程度比新建一个加工厂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假如加工厂必须得搬的话，她宁愿不要，只带人走。 可她不要的话，林大恩能同意吗？ 显然不能。 那咋办？ 要不便宜魏阳那小子，干脆把加工厂折价卖给他得了？ 她心里顿时冒充一个这样的念头。 因为跟魏阳暗中通过气的缘故，她也很清楚，现在的林大恩很想拉魏阳去缅甸合作开矿，因此，假如把加工厂折价卖给魏阳的话，她不信林大恩敢刁难魏阳，也说让他搬走。 而从她的角度来说，假如是魏阳接手加工厂的话，那她都没必要另外找地方建加工厂了，以后直接来这里加工不就得了？ 大不了给工费！ 就这么办。 便宜那小子。 她打定了主意。 于是她说道：“加工厂的事暂时搁置吧，留到最后再讨论。” “行吧。” 林大恩也勉强答应道。 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那就是公司存货的瓜分。 这才是公司现有资产里最值钱的一块。 但也是争议最大的一块。 要知道，公司的存货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原石，二是成品及成品原料。 原石这一块倒好办，毕竟公司现有的原石存货，都是由林琳家跟林大恩供应的，所有权并不属于维恩，因此一分拆，只需各自的货归各自即可，没有啥争议可言。 有争议的是成品存货，以及成品原料存货，也就是公司花钱买下来的手镯料。 这一部分，既然林大恩不打算继续经营成品，那理论上就得由林琳来接收。 可问题是，这部分的价格该如何来计算？ 总不能几年前存下的料子，也按成本价卖给林琳吧？ 这个林大恩可不同意。 因为林琳之前寸步不让的缘故，林大恩更是不可能在这极具价值的关键点上便宜林琳，于是很快，双方就在这一点上争得面红耳赤，一连几个建议都被对方否决。 眼看这家一时不会分不清了，急于重新把原石这一块给做起来的林大恩也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 不如便宜魏阳那小子？ 第714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于一家即将拆分解散的公司来说，资产的清算确实是一件很是扯不清的事情，尤其像这种玉无定价的翡翠公司，这资产的清算就更是扯不清。 假如说大家都愿意接受存货存料倒还好，可现在的问题是，林大恩这边在公司清算之后，并不打算从事他所不熟悉的翡翠成品行业，因此对于公司那些手镯料以及成品存货，他是不打算接收的。 那就只能林琳来接手。 可问题是，因为林家兄弟已经差不多反目成仇，在之前林琳寸步不让的情况下，林大恩这边当然也不愿意把存料跟成品存货便宜让林琳接手。 可接手的价格该怎么算？ 打个比方说，这次这批大料子过来，魏阳一共帮成品事业部挑了五块料子，花了三千多万，但大部分都切涨了，价值至少翻了一个倍。 那这批料子，林琳到底是以成本价拿，还是切开后的价值拿？ 站在林琳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以成本价接手。 可是站在林大恩的角度来说，就觉得必须以切开后的价值入手。 这样就扯不清了。 大家扯来扯去，都没法达成一个一致的方案。 那咋办？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卖给第三方，然后大家按股份来分钱。 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整个坪洲，有几家玉商具备这样的实力，能把维恩所有的存货存料全部接手？ 论价值，维恩多年积攒下来的存货存料，恐怕不下十个亿。 而分开卖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卖得完？ 眼看事情就此僵住，急于分拆维恩后处理后续事务的林大恩终于忍不住了，提议道：“这样吧，要不咱们干脆打包卖给魏总吧，反正他现在不差钱。” 打包卖给魏阳？ 林琳愣了一下。 打心里来说，她当然是希望能自己接手这些存货存料的，可是按照林大恩的计价方法，那把她自己的资金再加上她家可挪用的富余资金都不够。 毕竟她家现在正在走下坡路，需要资金补窟窿的地方很多。 既然如此…… “也行，不过魏阳那家伙可不是善茬，价格高了的话他未必肯要。” 她立即就出声说道。 表面上看，这是在给林大恩和郑西南打预防针，可实际上她却是在帮魏阳压价。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此时的她内心正在打着一个小算盘。 既然林大恩不肯把存货存料低价卖给她，那就不如便宜魏阳了，毕竟以她跟魏阳的关系，一旦魏阳接手之后，她又可以低价从魏阳那里分一部分过来。 大不了给魏阳稍稍赚一点过手费！ 对于这种操作方式，她当然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不管是魏阳，还是李玉珺，都曾私下里向她许诺过，会无条件支持她。 “这样吧，既然是打包卖，那咱们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个百分之二十当作利润来卖给他，你们觉得如何？” 关键时刻林大恩又出声了。 而且，他还提出了一个让林琳诧异的低价。 要知道，维恩的这些成品存货存料，有不少是三四年前就开始囤的，别的暂且不说，单是这几年的料子涨价，就至少让这些存料存货的价值翻了个倍。 而现在，林大恩却说只加价20%作为公司利润打包卖给魏阳，这不是摆明了要便宜那小子吗？ 假如是这样一个价格，林琳自己也愿意接手啊！ 不过她也知道，假如是她自己接手的话，已经摆明了跟她不对付的林大恩又肯定不乐意。 那就便宜那小子好了！ 于是她撇了撇嘴，说：“我无所谓，你问郑叔吧。” 她选择了将锅甩给了郑西南。 说实在的，对于这样一个低价，郑西南内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的，毕竟价格卖低了的话，他的利益也会受到损失。 只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也就占一成股份而已，就算多卖三五个亿，他能分到的也就三五千万，有必要因此去得罪魏阳吗？ 再说，想多卖三五个亿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卖得出去？ 于是，已伤透了心的他干脆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也无所谓，林董你做主吧。” “那就这么决定吧，我立即给魏阳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 林大恩立即喜滋滋地拍板道。 很显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一处理方案落实到位。 至于他为啥宁愿自己多损失一点，也要便宜魏阳，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以此来再次卖魏阳一个好，以尽可能达成他的另一桩心愿。 那就是拉魏阳去缅甸跟他合作开矿。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觉得这么做是很划算的。 道理则很简单，假如想把这批存料存货多卖三五个亿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时间会拖很久，而多赚的三五个亿分到他手里，算下来也就一亿多。 一亿多的增收跟至少二十亿的投资相比算得了什么？ 这明显是拿大家的钱来帮他笼络魏阳，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有第二桩？ 这就是他提议将存货存料低价打包卖给魏阳的原因，在他看来，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大好处，那就是给林琳出难题。 你不是想分拆维恩出去单干吗？ 现在如你所愿，但不给你存货存料，看你怎么折腾！ 在他看来，没有了存料存货的林琳，就算拆分后自己单干，绝对是跟从零起步差不多，至少要折腾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这就是所谓的损人不利己。 世情就是这样的，兄弟情义叔侄情谊这种东西，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假如没有利益冲突倒还好，一旦因为利益冲突而反目，那所产生的仇恨，比普通的仇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如今，林大恩摆明了就是宁愿便宜魏阳，也不肯便宜林大维、林琳父女。 而此时的林琳也是这样一种心态。 她一看此事就此拍板，立即就说道：“这样吧，你顺便问问他，加工厂他愿不愿意接手，愿意的话，咱们也低价转让给他。” 她趁机提出了另一件让双方都没扯清的事情。 林大恩一愣，立即答应道：“也行。” 此时的他，连装得懒得装一下了，根本就不想假装关心地问：你做成品的，没有加工厂行吗？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不想多此一举。 说实在的，假如让林琳接手加工厂的话，他确实是不情愿的，因为他不想看到林琳每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可换成魏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是魏阳从维恩离职之后，因为物理距离上远了，从而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生疏。 现在，林琳一提议把加工厂也给魏阳接手，这绝对是他巴不得的事情，于是他立即就补充说道：“这样，假如魏阳愿意接手加工厂的话，这边的场地，仓库也好，办公室也罢，我都让一部分给他，这个你们没意见吧？” 对此，林琳又岂会有意见？ 至于郑西南，此时则忍不住感慨…… 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第715章 恐怖的威望 啥？ 问我有没有兴趣低价接手维恩所有的成品存货跟存料？ 问我对维恩的加工厂有没有兴趣？ 魏阳很快就接到了林大恩的电话，但他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弄不清楚这其中又发生了啥事。 维恩的成品存货跟存料，不理应是林琳来接手吗？ 同样的，加工厂不应该划归林琳吗？ 因为并不在场，因此他确实搞不明白这其中是咋回事，他也很想打个电话问问林琳，但他还是能大致猜测到，林琳应该是跟林大恩他们在一起，并且十有八九还是谈崩了，这才又有好处给他送上门。 主动送上门的好处没理由不要吧？ 再说，他不正为找地方弄加工厂而发愁吗，现在有现成的可以低价接手岂有不要之理？ 于是他一口就答应了林大恩，先立即过去看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你们三个先把潜在客户资料好好整理一下吧。” 他立即就吩咐起了孙清等人。 此时的他，其实正在忙自己新公司的事。 既然已经离开维恩出来自立门户了，那新公司的业务当然得尽快让它步入正轨，因此，他昨天就吩咐了孙清等三人，今天一早就来公司上班。 当林大恩把电话打过来时，他还正跟三人商量着如何来启动公司的业务。 原石的销售这一块肯定是得优先启动起来的，毕竟他自己就是干这个的，并且他之前还从维恩及许老板手里批量接手了大量原石，这些原石一直囤那里总不是个事，总得想个办法把它们给卖出去，让公司的业务滚动起来，才算是正轨。 只不过现在既然林大恩主动打电话过来，又给他送大好处，那手中这点事又暂时搁置一会，先去趟维恩，把好处捞到手再说。 于是在吩咐了孙清等三人认真整理潜在客户资料之后，他立即就动身去维恩。 只不过在抵达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大院子之后，他并没有立即上楼去林威龙办公室，而是转向了加工厂。 与隔壁楼上唇枪舌剑，差点就争得反目成仇相比，今天的加工厂里又是人山人海，一片热闹景象。 热闹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魏阳从公盘拍来的那两块顶级料子中的那块高冰多彩料子已经下好片了，今天又要出手镯，因此，几乎整个坪洲所有的高货成品卖家都闻讯赶了过来，一大早就聚到了这里，准备看大热闹。 “魏总来了。” 很自然地，随着外围一声通报，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加工厂，又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以便于他通往加工厂中央正在打磨手镯的地方。 那块高冰多彩料子确实在一早就已经下好片了，现在，欧阳女士、郭岱君、李玉珺等三人正耐心地围在苏厂长身边，来看他打磨样镯。 照例，等样镯打磨好之后，这片料子所取的手镯，又会像昨天一样，通过拍卖的方式来卖给这些正在围观的同行。 不少人对这些手镯已经馋得不行了。 比如说同样守在苏厂长身边等样镯的光头文，一看到魏阳到了，立即就舔着个脸过来对魏阳说：“魏总，你说话算数吧？这片料子的两条货头，一头归欧阳女士，另外一条就归我了哦，不会再拍了吧？” 很显然，他很担心魏阳变卦。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要知道，别看这块多彩料子有着一大条巴掌宽的大水路，至少可以下五片高冰多彩料子出来，可魏阳早就说过了，只打算将一片上的手镯让给同行。 而一片料子上，因为有裂的缘故，只能取两条近乎完美品质的高冰四彩手镯，剩下的，要么是不那么完美的四彩甚至是三彩手镯。 尽管那些不那么完美的手镯也并不便宜，可是论收藏价值，亦或是经济价值，跟那两条货头手镯相比，还是差点距离。 而那两条货头手镯，欧阳女士已经预订了一条，剩下的那一条假如是怕的话，估计要比昨天预订价三亿要高上不少。 高出几千万是最起码的。 作为有名的奸商，光头文当然不希望自己多花几千万冤枉钱，更何况有这么多同行盯着，假如拍的话，他还未必一定能抢到手。 “行行行，归你，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直接付钱好了。” 魏阳大大咧咧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给人的感觉，似乎那条高冰多彩手镯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看起来很是有逼格。 其实这并不是魏阳有逼格。 而是他现在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些手镯上。 是的，这些手镯确实值钱，两条货头四彩手镯至少六亿，三条货中三彩手镯四到五亿，两条货尾的双彩手镯一个亿左右，算下来至少又是十亿以上。 可是在魏阳看来，就算答应给光头文的那条货头手镯就算改用拍卖的方式，也顶多是给他多增收三五千万而已。 这三五千万，跟维恩的那过十亿的成品存货及存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光头文昨天抬价有功，他还答应了给他补偿？ 因此，在打发了心满意足的光头文之后，他径直来到了欧阳女士等人身边，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朝郭岱君说道：“郭姐，这里的事你交给夫人跟玉珺吧，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直接把郭岱君带出了加工厂。 连那条正在抛光的玉镯都没看。 不是吧，这种价值几个亿的天价手镯拍卖，你自己不在场也就罢了，竟然把郭岱君也给带走？ 你不会是真的视钱财如粪土吧？ 看着魏阳离去的背影，一众同行在等待样镯新鲜出炉的过程中，也忍不住暗暗腹诽了起来。 腹诽归腹诽，但却没有一个人说他的不是，有人甚至忍不住开始想，曹勇现在不是已经被撸了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吗，那这个位置会不会被魏阳给接替？ 别看魏阳年轻，可是他现在在整个坪洲翡翠行业的威望，已经不输给任何一个人了啊！ 就算跟老李比，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不知不觉中，魏阳在行业内的声誉，已经快速成长到大部分人都望尘莫及的程度，而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似乎谁也不能准确地预测出来…… 他的上限到底在哪？ 第716章 投之以桃 “魏总，又有啥好事？” 一出加工厂门口，郭岱君立即就笑嘻嘻地问了起来。 不得不说，一个职场上能成功的人，其成功自然是有原因的，比如说郭岱君，她除了工作方面经验丰富以外，其极高的情商以及她敏锐的推断能力，也是其能获得魏阳青睐的重要原因之一。 “确实有好事。” 魏阳也笑着回道。 紧接着，他直接同郭岱君讲起了林大恩想让他接手维恩成品存货、存料，以及加工厂的事。 这也正是他先来找郭岱君的原因。 维恩的成品那一块，包括加工厂，一直都是郭岱君在打理，因此论知根知底，他都远不如郭岱君，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得先来征求郭岱君的意见。 “这么好？” 郭岱君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开心得嘴角都咧开了。 这其实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站在郭岱君的角度来说，这对她未来的工作也确实是一件大好事。 要知道，从喜阳阳珠宝现有的情况来看，别看新公司料子已经不少，翡翠成品跟存料也已经有了一些，可是从品质上来说，大多是集中在高端甚至收藏级的程度，以魏阳手中的手镯为例，最便宜的一条，都得几十万，百万级的也有了不少，几千万甚至过亿的也不罕见。 可是从经营的角度来说，这样是有缺陷的，毕竟在市面上，真正能买得起百万级以上手镯的客户并没有那么多，绝大部分是集中在千元、万元这一级别。 既然是开门做生意，总不能隔三差五才开张一次，然后开张就吃三年吧？ 长久的生意是需要大量的员工来支撑的，总不能把人招进来之后，让他们无所事事吃闲饭吧？ 因此，郭岱君早已考虑过，等公司运作起来之后，中高端成品翡翠这一块，也一定是要运作起来的，这样才能将产品的销售形成一个从中端到高端再到收藏级的阶梯型良性架构。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得有大量的千元级、万元级、十万元级的手镯成品或存料来支撑。 而这一部分，也恰恰正是目前的喜阳阳珠宝急缺的。 至于加工厂，就更是不必说了，昨天正式决定从维恩离职后，她跟魏阳就一直在外面逛，想要物色一处适合建加工厂的地方，但却没找到能让他们满意的。 另找地方自建加工厂，哪有现成的来得香？ 更何况现在能接手的，还是她熟悉的人员跟设备？ 因此，她一听说林大恩竟然想让魏阳来接手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及加工厂，她比魏阳这个当老板的还开心。 这不是补齐喜阳阳的短板吗？ 哪有比这更好的事！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啥价格？” “成品存货存料的话，在成本价的基础上加价20%，加工厂的话，按机器设备的成本价打五折出售。” 魏阳平静地说出了林大恩的报价。 这下郭岱君更是欣喜不已，立即就表态道：“哇塞，这可不是一般的实惠啊，必须拿下。” 作为维恩前成品事业部的负责人，她当然是最为清楚维恩存货及加工厂价值的那一个，因此她一听这个价格，立刻就能判断得出来，喜阳阳绝对又有大便宜可占了。 “既然你不反对的话，那一会你跟他们去对接吧。” 魏阳立即就表态道。 正常情况下，像这种价值过十亿的大交易，理论上是该来上一番讨价还价的，可既然连郭岱君都说实惠，那他就觉得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了。 毕竟他还得跟林大恩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林大恩的报价并没有狮子大开口，那他就没有了还价的必要，不如大气一点，先把交易达成。 很快，他就带着郭岱君抵达了林威龙的办公室。 “魏总，过来啦……” 林大恩立即就热情地招呼起了他。 而魏阳也一一跟在场的各位打起了招呼。 话题也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因为在场的人都太过于熟悉，那就没有了客套的必要，三言两语之后，就直入交易话题。 维恩的成品存货及存料那一块其实是没啥太多要交涉的，毕竟那些存货存料都有着清晰的清单，并且不管是林琳还是郭岱君，都对它们极为熟悉，那在价格上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接下来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清点及结算。 稍稍复杂一点的是加工厂这一块。 加工厂的机器设备那一部分也很简单，毕竟机器的成本价就摆在那里，交易价格按成本价打五折即可。 复杂的是附带的一些东西。 比如说加工厂人员的交接，就必须得预先说清楚，最终的一致是由喜阳阳来全盘接收。 还有，假如魏阳不接手加工厂的话，那他连这边的办公室都会不要，可是一旦把加工厂设在这里，其它配套的场地设施呢？ 不能只有加工厂但却没有配套的办公场地吧？ 加工厂在这边，那存料仓库这边是不是也得有？ 那么多大料子，总不能让魏阳去外面另找仓库存放，然后有加工需求时再费力地搬运过来吧？ 很快，魏阳很直接地提起了这方面的要求。 这其实也不算啥。 对于林大恩来说，既然维恩分拆，郑西南也要撤股，那对不打算经营成品那一块的他来说，正嫌这边的场地还有点大，正想缩减一部分场地以节省开支。 现在，既然魏阳有需求，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样吧，既然魏总有需求，那你原来的那间办公室就还是归你，另外你隔壁空着的那间，也归你用吧。 “至于仓库的话，直接分你一半吧，不够的话再说。” 他立即就表态道。 一桩价值过十亿的大交易就此轻松达成。 既然交易双方价格已谈妥，那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清点维恩的成品存货跟存料，然后按照协定来结算。 这是一个稍稍有点繁琐的过程。 既然繁琐，像林大恩这样的大佬肯定不会亲自上，于是他当即指定了林琳、林威龙、郑子豪三人作为股东的代表，负责来跟魏阳他们这边对接。 而魏阳这边，也很自然地将事情全权委托给了郭岱君来负责。 “魏总，咱俩再去你办公室坐坐，喝喝茶？” 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林大恩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向魏阳发出了邀约。 对他而言，既然已经把一大笔好处送到了魏阳手里，那他自然得向魏阳索取回报了。 合作开矿的事你总得给个准信了吧！ 还有，原石事业部这边的难题你得帮我解决吧！ 第717章 报之以饵 “魏总，今天可是又便宜你了。” 进了魏阳的办公室之后，都还没来得及坐下，林大恩就先来了这么一句。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毕竟这是高达起码三五亿的让利，他可不想做无名英雄。 魏阳当然得假装领这个情，于是他假装感激地问道：“谢谢林董，按理说，小林总那边应该也很想接手这批料子吧？” “她肯定想啊！” 这下算是问到林大恩的痛点上了，他立即激动地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又说道：“但得看我愿不愿意，既然是她主动提出要分拆维恩的，那我又岂会便宜她？” 在林琳不在场的情况下，因为气愤，他已经不想过分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了，直接把内心的不满当成苦水向魏阳倒了出来。 只可惜这话魏阳有点不太好接。 毕竟他是林琳招进维恩的，而且当墙头草又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于是只能转移话题道：“唉，维恩弄成现在这样，实在是有点可惜。” 这可是有点扫林大恩的兴。 毕竟维恩之所以有今天，究其真正的原因，就在于他动了私心，想要掌控维恩，夺了林琳的权，于是他懊恼地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事了。” “对了，你不是说昨晚会李会长去了吗，怎么样，跟他提合作开矿的事了吗？” 他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真正在意的事情上面。 “跟他聊过了。” “怎么样，李会长怎么说？” 一听说魏阳已经跟李木梓聊过了合作开矿的事，林大恩一下就把心提到了嗓子口上，生怕从魏阳嘴里蹦出对他不利的话来。 “老李说，这事的风险比较大，毕竟这几年缅甸那边政局不是太稳定，一不小心就会连老本都会赔进去。” 关键时刻，魏阳却玩起了欲擒故纵。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尽管他的目的是为了替老爷子报仇，因此并不怕亏，但他有认真想过，为了避免让林大恩起疑心，那就有必要按客观规律来办事，必须得在表面上维持谨慎的态度。 这可是让林大恩有些许的慌张，他连忙说道：“这你就放心吧，缅甸那边政局虽乱，但我的关系是绝对靠谱的，绝对能保障你的投资安全。” 不得已，他向魏阳打起了包票。 魏阳则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能具体透露一下你的关系吗？” 他问起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很清楚，要想替老爷子复仇，关键之处不在于林大恩本身，而在于他的背景和底细，只有摸清楚了他的背景所在，才有可能从中寻找到可能的机会。 “缅北四大家族的刘家你知道吧……” 一听还有机会，林大恩连忙说起了他的背景。 不得不说，林大恩之所以能反过来压他兄长林大维一头，也确实是有依仗的，他的依仗就是他的新女婿。 但凡知晓一些缅甸那边情况的人都知道，在缅甸那边，虽然主要的翡翠产区是在克钦邦，可是与中国接壤的却是缅北的禅邦，尤其是缅北的果敢地区，是翡翠进入中国国内的主要途径。 而在果敢地区，最为主要的力量有四大家族，分别是白、魏、明、刘四家，前三家，是缅北那边有名的电诈集团幕后主使者，而刘家，则是以经营矿山为主。 既然是以矿山经营为主，那面对利润巨大的翡翠矿山开采，那刘家自然想插上一手。 换做是在缅甸政局稳定的情况下，刘家肯定是没机会的，毕竟翡翠矿藏并不在刘家所在势力范围之内，可是当缅甸政局一动荡，把控这缅甸翡翠入境中国路径的刘家机会就来了。 翡翠矿藏不在刘家势力范围之内又如何？ 假如不跟我合作的话，我就不放开货运路径，你们开采出来的翡翠能卖给谁？ 以此为要挟，刘家终于与克钦邦那边的地方军阀达成了一致，获得了去克钦邦开矿的机会。 而林大恩的女婿，就是刘家家主的亲侄子，负责克钦邦那边开矿的代理人。 既具备开矿资质，又把控着翡翠的运输路线，这在缅甸绝对是很了不得的，也正因为有这样一位牛叉的女婿存在，林大恩才能反压他大哥林大维一头。 当然，因为他的女婿只能算是刘家的后起之秀，资金并不雄厚，而翡翠开矿又需要巨额投入，那投入这一块，就只能依仗林大恩来解决了。 这就是林大恩之所以宁愿舍弃维恩，也一定要拉魏阳合作去缅甸开矿的原因。 这事关他跟他女婿能否真正在缅甸崛起，成为大家族的关键。 此时的林大恩，其实并没有坑魏阳的想法，而是真心实意地想拉魏阳去投资，因此，他几乎毫无保留地把他女婿的牛叉之处告知了魏阳。 缅北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的亲侄子？ 说实在的，魏阳对于所谓的缅北四大家族其实并不知晓，因此他并不清楚林大恩的背景到底有多牛叉。 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李跟他说过，所谓的缅甸地方军阀，在大国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小卡拉米，只要他能在国内找到能手眼通天的人物当靠山，那就啥都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诱饵给投放出去？ 于是他假装啥也不懂地说道：“这样吧，既然你说投资有保障，那你回缅甸后先把可以投资的矿场落实到位，等我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决定。” 这一句，可是让林大恩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魏阳的这一句，算是给去缅甸合作投资开矿松了一个口子，于是他趁热打铁地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保障能被咱们拿到手的，一个个都是回报巨大的富矿，至于投资安全的事你就更是不必担心。” 他先给魏阳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紧接着却问道：“不过你得预先告诉我，你最多能投多少？” 他问起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做开矿那一行的人都知道，开翡翠矿一旦能弄到富矿，绝对是一项回报巨大的投资，但正因为回报巨大，因此需要投入的成本也很高。 越是大矿富矿，需要投入的资金就越大，基本都是十亿级起步。 而资金这一块，正是林大恩跟他的军阀女婿所欠缺的，因此他必须得弄清楚，魏阳的投资上限在哪里。 “投资有保障的话，投个二三十亿应该没问题。” 魏阳也回了他一颗定心丸。 第718章 真正的投桃报李 投个二三十亿没问题！ 魏阳的这一句，也确实是给林大恩吃了一颗定心丸，甚至于说，这已经稍稍有点超乎他的预期。 他的预期是多少？ 也就二十亿而已，多了他反而不敢要。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既然是合作开矿，那他和他的女婿也得占股，而且最好是占大股，至少一半，才能掌握矿场的话事权。 而他自己的家底，就算把能卖的都卖了，顶多也就十几亿而已，至于他女婿就别说了，因为还年轻，且在刘家崛起还不久，因此家底可以忽略不计，顶多凭借其背景占一部分干股就不错了。 因此他算来算去，拉的合作方投资额二十个亿就到顶了，再多的话，就会导致他失去对矿场的话事权，那他可不情愿。 谁知魏阳一张口就是二三十个亿！ 这会不会多了点？ 不过没关系，反正魏阳在缅甸那边没啥背景，到时稍稍欺负一下他，把女婿的干股算多一点就扯平了。 一个新的念头很快就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的心一定，立即就说道：“没问题，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就立即回缅甸把开矿的事落实到位，到时请你跟李会长过去实地考察。” 他也立即回了魏阳一颗定心丸，算是将此事敲定了下来，紧接着他说道：“对了，销售部这边的事，还得请你出手帮忙稳定一下军心才行啊。” 顺着合作开矿事宜的终结，他顺理成章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说实在的，这件事也确实挺让他烦心的，若不是他儿子林威龙处理不当，结果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弄得维恩都不得不分拆的话，说不定他现在就可以启程回缅甸去落实合作开矿的事了。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先把维恩的问题解决再说。 尤其是原石销售这一块，他可不想就此衰败下去，那样会严重影响他的收益。 而这事的妥善解决，单靠他跟林威龙已经搞不定了，还是得魏阳出面才行。 “林董，这事有点让我为难啊。” 魏阳却回了这么一句。 这可一下又把林大恩的心给提了起来，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咋啦？” “人家要辞职走人，我总不能拦着不给走吧？这么做在中国这边是不合法的啊！” 魏阳给出了理由。 这自然是让林大恩无比的失望。 作为在中国国内做了很多年原石生意的老江湖，他当然知道魏阳说的是对的，按照中国的用工法律，来去自由，想强行把人给留住确实是不行的。 那咋办？ 他不甘心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样吧，我出面劝说劝说他们，让他们尽可能再多在这边干至少多干半个月，你这边也让林总赶紧去招人，来接替他们的工作。” 又吊了他一把胃口的魏阳终于说出了他的折中办法。 站在魏阳的角度来说，他确实不能强行替林大恩去留人，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那些从维恩辞职后想去他那边的，就绝对会听从他的安排。 说白了，维恩销售部的这些人，但凡想辞职跟他的，只要能力和表现不是太差，他肯定会乐意接收的，毕竟接下来他也需要大量用人。 而维恩的这些人，又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那就用生不如用熟。 能带走的通通带走！ 只不过既然接下来他还得跟林大恩合作开矿，那就不能把事情给做绝，于是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对此，林大恩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篓子是林威龙捅出来的，现在魏阳能出面帮他们擦屁股，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哪敢再跟魏阳提更为过分的要求？ “行吧，那我跟威龙去说一下，让他赶紧招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告辞而去。 没办法，现在维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公司要分拆，原石事业部这边也得他盯着，他总不能整天都耗在魏阳这里来闲聊。 只不过他前脚刚走，林振东跟林琳兄妹后脚就进了魏阳办公室。 “还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林琳一进屋，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 正常情况下，此时的她应该拉着林威龙及郑子豪在清点维恩的资产，只不过魏阳这边，郭岱君却得拉着李玉珺一起来才行，而此时加工厂又有几条手镯正等着开拍，于是维恩存货存料清点的事就只能推到下午。 趁此空闲，林琳干脆来找魏阳解决另一件事。 “啥？” “我家不是还有一批刚到的原石在仓库吗，这批料子你有没有兴趣打包接手？” 林琳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也是分拆维恩所引发的后遗症。 要知道，别看她家之前的原石存料已经被魏阳打包收了，可这才林振东过来，可是押了一批新料子过来，假如维恩没分拆的话，这批料子是要放在原石事业部这边卖的。 而维恩一旦分拆之后，这些料子咋办？ 总不能让林威龙帮忙来卖吧？ 暂且不说林威龙愿不愿意，林琳这边肯定是不乐意的，毕竟双方现在差不多已经撕破脸了，那就没必要再有任何牵扯。 至于她自己，是打算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成品那一块去，这样一来，这批料子的处理又成了问题。 关键时刻，他们兄妹又一次想到了魏阳。 这家伙不是有的是钱吗？ 那就还是打包卖给他好了！ 而这对魏阳来说，绝对又是一个好消息。 接下来他开展自己的业务还缺啥？ 就是缺料子！ 别看他之前已经打包了维恩仓库的存料，并且又在许老板那里打包收了一批，可他收下的这些料子，绝大部分都是十万起步的a级料子。 那样的料子，卖同行还行，线上销售的话，就只有极少数真正有实力的玩家玩得动了。 线上销售的话，还是那些千数到万数的料子更吃香。 这一部分，恰恰就是魏阳急缺的。 从经营的角度来说，赚不赚钱暂且不说，至少你得有，才能一步一步来培养自己的忠实客户。 他原本还想着，赶紧让许老板再跑一趟缅甸，来帮他解决这一燃眉之急。 现在好了，林琳家新运过来的那一批新货，不就是他急缺的吗？ “行啊，没问题，价格怎么算？” 他立即就问道。 以他跟林琳的关系，就没必要玩欲迎还拒那一套了，于是他直问价格。 “既然是打包接手，这批料子我们就不赚你钱了，按底价的八折给你吧。” 林琳也不矫情，直接给出了一个让魏阳连还价的欲望都没有的价格。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现在维恩全部的成品存货跟存料都将由魏阳接手，那她接下来还得指望从魏阳这边低价拿货，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好意思赚魏阳的钱？ 这也叫投之以桃。 “行啊，那就这么定吧。” 魏阳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接着却说道：“等成品的库存交接完毕后，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跟玉珺和郭姐说吧，无条件支持你。” 他的承诺紧跟着也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投桃报李。 第719章 大家抢去吧 又一桩交易愉快地达成。 对于魏阳和林琳来说，以他们的交情，哪怕是做生意，也无需跟其他同行一样，必须得来上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而是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承诺即可，因此，这明明又是一笔价值将近两个亿的大交易，也仅仅只用了简单的几句就轻松达成。 整个过程前后还不到三分钟。 而且，林琳似乎还有意避嫌，在这段敏感时期并不想在他这过久停留，很快就以清点库存为由，带着林振东告辞而去。 接下来干点什么呢？ 在林琳走后，魏阳短暂地理了一下思路。 他也确实需要简单理一理思路了，毕竟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先是从维恩辞职，紧接着又是接手维恩的成品存货跟存料，以及加工厂…… 这么多事堆一起，假如不把思路好好理一理的话，就很容易乱成一团乱麻。 最为关键的是，假如他还在维恩打工的话，那啥都不用想，只需把原石的销售干好就行，别的都可以随缘。 可现在他出去自己开公司了，那公司的定位总得清晰，主营方向必须得明确才行吧？ 说实在的，因为事发突然，这些问题他其实都没有系统地去想过，全是凭感觉在走，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趁现在无人打扰好好想想！ 要不要把主营方向往成品那边倾斜？ 很快，一个新的想法就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在一开始，肯定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原石那一块的，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之前他在成品方面的积累几乎一无所有，但在原石那一块已经有了一定量的积存。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打包拿下维恩的成品存货之后，哪怕必须分出去近乎一半给林琳，那他手中的存货，也足以媲美绝大多数实力同行，若是再加上他手中的顶级存料，那他的喜阳阳已经算得上是整个行业内的头部商家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把重点倾向于成品那一块更待何时？ 若是论市场潜力，成品那一块可是要比原石大得多，几乎所有的原石，除了极少数顶级原石会被收藏之外，最终的命运都是被制作出成品出售给最终用户。 因此，在有郭岱君和李玉珺加入的情况下，喜阳阳把经营的重心往成品那边倾斜是必须的。 只不过问题也来了。 在人员这一块，维恩这边能跟他走的人，除了即将接手的加工厂人员与经营无关之外，剩下的几乎全都是熟悉原石那一块的，懂成品的，除了郭岱君以外，几乎一个都没有。 就算郭岱君那边已经在开始招人了，但能招到的人大部分都是熟悉传统销售的，擅长线上销售的并不多。 这可如何是好？ 或者把原石这边的人部分往成品那一块转？ 一个新的念头又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 正当他在为未来的经营方向冥思苦想时，加工厂下面，收获的时刻又来了。 经过苏厂长及几位老师傅的一阵忙碌之后，一条高品质的高冰四彩手镯已经新鲜出炉，剩下的几块出售给同行的手镯饼也已经被压了出来，正待开拍。 “夫人，咋样，这条手镯你能看到多少？” 那条样镯出来后，第一时间自然是到了欧阳女士手里，先交由她来检查具体的品质，站在她身边的光头文却迫不及待地关心起价格来。 很显然，他更为关心的是怕自己买贵了，会因此而亏本。 正在爱不释手地欣赏着手镯的欧阳女士却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说道：“文生，跟你商量个事如何？” “啥事？” “把你那条也让给我如何？跟我这条正好可以配成一对。” 另类的回应来了。 光头文还在担心自己花三个亿买下一条高冰四彩手镯会买贵了，可欧阳女士那边，在看到那条样镯的起货效果之后，却在后悔没有狠点向魏阳开口，同时拿下两条高冰四彩手镯作为对镯来一起收藏。 很显然，在她看来，这条手镯的起货效果又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一些，而这种品质的四彩手镯，想在市面上再找到另一条就很难了，于是她干脆试探着打起了光头文那条的主意。 也别怪她开这个口。 要知道，今天的这些手镯跟昨天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还是有所区别的。 昨天的那些，哪怕是货头跟货尾，也可勉强配对，因为品质都接近，区别也就在金丝绿的多少而已。 可今天的这些，两条货头是高冰四彩，货中却变成了三彩，货尾则是双彩。 四彩跟三彩或双彩能配对吗？ 显然不能。 这就是欧阳女士冒然开这个口的原因。 只可惜光头文是人精，哪怕在欧阳女士面前，他也不肯吃半点亏，一听欧阳女士这么说，立即就明白，他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夫人，这可不行，你真想配对的话，还是直接朝魏总要去吧，这块料子不是还能至少下两片高品质的吗。” 为了自己这条有可能替他赚大钱的多彩手镯不被欧阳女士抢去，他又很无耻地把锅甩到了魏阳那边。 只可惜，想要魏阳那边再松口子的话，估计是有点难了。 尽管那块料子还在继续下第二片，可魏阳之前已经声明过，那块料子上的两条货头高冰四彩手镯，他是不打算出售了的，而是会制成对镯，摆在他自己的私家珍藏馆里永久收藏。 甚至于说，那片料子上的其它货中三彩及货尾双彩手镯，他也没打算让给同行，而是打算收藏上一段时间，等待他自己客户中的有缘人。 说白了，今天的这几条手镯，就是大家唯一的机会。 包括欧阳女士。 在这种情况下，欧阳女士又哪好意思再向魏阳开口？ “那就算了。” 欧阳女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显然，她准备给自己留点遗憾了，毕竟她这次来坪洲，可是没少在魏阳这里花钱，差不多要把她多年积攒下来的棺材本都耗光了。 遗憾归遗憾，但她并不会因此而不对魏阳负责，本着多替魏阳赚一分算一分的原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很快就给剩下的那几条准备出售的手镯定了一个不低的底价。 大家抢去吧！ 第720章 郭岱君的野望 接下来的拍卖确实可以用一个“抢”字来形容。 要知道，这片料子总共也就能出七条手镯，其中两条货头手镯已经以三亿的价格分别落入了欧阳女士跟光头文之手，因此真正能拿出来拍的，也就三条货中三彩手镯以及两条货尾春彩手镯。 而现场又有那么多实力同行盯着，这属于典型的狼多肉少。 这样的三彩或双彩手镯具备市场价值吗？ 当然具备。 别忘了，上一条在市面上出现的高冰三彩手镯，可是在拍卖会上被当时的王首富给拍了，而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再也没有第二条种水达到高冰以上的三彩手镯在市面上出现过。 这也就意味着，谁一旦抢下其中的一条三彩手镯，只要欧阳女士跟光头文那两条不出，那就是可以送拍卖会当压轴拍品的顶级货色。 像这样的顶级货色一旦上拍，是不愁被那些有钱人抢的。 因此，他们只要稍留余地，在这里抢到就是赚到。 毕竟这是同行价，跟拍卖价之间还是存在着较大的价差的。 于是，拍卖一开始，稍有实力的就纷纷出手了，包括昨天已经有收获了的何老板，也都忍不住又出价了。 抢的人一多，出价自然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了。 按照欧阳女士的估价，一条高冰三彩手镯她定的底价是一个亿，可最终的成交价却连她都被吓了一跳。 最便宜的一条，都拍出了一亿二千八百多万的高价。 而最贵的一条，则更是去到了一亿三千九百九十八万，离一点四亿仅有两万之差。 如此一来，三条货中手镯又给魏阳带来了近四亿的收入。 两条货尾的双彩手镯也拍得不便宜，一条拍出了六千二百万，一条拍出了六千七百万，这又让魏阳多了一亿两千多万的收入。 因为也就五条手镯上拍，整个拍卖过程持续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郭总，这片料子的刀下卖不卖？” 正因为狼多肉少，一些没能抢到手镯的同行竟然打起了这块料子的边角料的主意，包括一条顶级手镯已经到手的光头文，也在盯着这片料子的刀下流口水，很想再从中分一杯羹。 其实这也很正常，别看这片料子的刀下跟手镯相比，价格上相差极大，可毕竟这是高冰多彩料子，就算是边角料，随便做一个小小的平安扣出来，价格至少都是百万起步，品质最好的部位用来磨节目或者抠珠子之类的，也是价格不菲。 若是弄出一条完整的珠链来，颜色搭配有意境的话，说不定也能卖出近亿的价格。 因此，这些边角料被同行盯上实属再正常不过。 很多片料在压完手镯之后，边角料也是直接打包卖给那些专门处理边角料的同行的。 只可惜，大家还是小瞧了郭岱君的野心。 换做是在今天之前，假如魏阳没有接手维恩的加工厂的话，在边角料处理不便的情况下，只要同行价格给到位，那郭岱君也许还会征求一下魏阳的意见，然后把它给卖了。 毕竟这块料子还有好几片可以切，边角料还有的是。 可现在却是时过境迁了。 此时的郭岱君就在想，接手加工厂之后，这么大一帮人养着，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干吧？ 光是切料子压手镯工作根本就不饱和啊！ 那就把所有的高品质边角料都留下来，能磨平安扣的磨平安扣，能做无事牌的做无事牌，戒面、珠子之类的，也通通安排上…… 连以上都做不了的，实在是需要雕刻处理的，那就留给即将成立的玉雕师联盟，让雕刻师们去处理。 她已经想好了，既然魏阳既接手了维恩的加工厂，又打包收下了维恩的成品存货跟存料，那喜阳阳这边的成品业务，也可以大踏步前行了。 按照她的设想，既然魏阳已经给她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那她就一定得抓住这一机会，把自己的能力充分发挥出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喜阳阳的成品翡翠业务打造成整个行业内最为顶尖的存在。 手镯，从中端到高端，再到极品收藏级的，别家有的，喜阳阳也得有，别家没的，喜阳阳还是有。 类似的，戒面、珠子、无事牌、平安扣等光身件，也得跟手镯一样，涵盖从中到高再到收藏级的全部。 总而言之，若问成品翡翠谁家最强，言必称喜阳阳。 这就是她的野望。 刚刚冒出来的。 既然如此，她又岂肯将这么好的材料打包卖给同行？ 必须得将它们制作出成品再说啊！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回道：“抱歉啊，这些材料不卖的，大家真要是对它们感兴趣，等成品制作出来再说。” 她开始为喜阳阳的未来业务做铺垫。 在翡翠这一行，同行串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任何成品制作出来之后，一旦量大，是很难靠自己的终端客户渠道将它们全部销售出去的，大部分还是得假手于同行。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些让同行们眼馋不已的边角料，在不久的将来，它们将以成品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同行们面前，让大家来抢。 那就借此机会做个预告。 “老苏，你跟我来一下。”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些恋恋不舍的同行，并且趁李玉珺陪欧阳夫人去往魏阳办公室之后，她立即就招呼起了苏厂长。 这是准备全力使唤苏厂长及加工厂这些师傅们了。 在她看来，一个真正合格的下属，应该主动承担起她应该去承担的职责，而不是啥事都必须得等老板吩咐之后才去实施。 而在实现她的野望那一方面，从材料到成品的加工过程又是一个必不可少且极为重要的环节，现如今，既然加工厂即将被喜阳阳接手，那何不立即动起来，将它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老苏，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 “加工厂这一块，马上就要被魏总给接手了，咱用不着偷偷摸摸挖人了，现在是全部由魏总来接手。” 为稳定军心，郭岱君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将这一之前还没来得及透露的劲爆消息给说了出来。 “啥？有这好事？” 苏厂长自然是喜出望外。 看着老苏那兴高采烈的样子，郭岱君知道，她的野望实现有望了。 那就从当牛做马使唤老苏这些加工师傅开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对着老苏细细吩咐了起来。 第721章 安排 “魏生，不负重托，总算妥善地把事情帮你给办完了，那等会我就打道回香港了。” 魏阳办公室内，刚坐下不久的欧阳女士迫不及待地向魏阳交起任务来，并且明确地表露出了离去之意。 也别怪她这么急。 要知道，她这次来坪洲，原本就两项任务，一是受亿元俱乐部所托，来帮忙评估魏阳手中几样珠宝的价值，二是来参加坪洲的公盘。 谁知道，她一认识魏阳，就在这里额外多待了好几天不说，还差点把她多年积攒下来的棺材本都给掏空了。 钱不钱的事暂且不说。 毕竟她在魏阳这里买下了太多好东西，而且她买的这些，还都是厚着脸皮从魏阳手里求购的，因此这怪不得魏阳不说，她还得感激他。 可问题是，她这次来坪洲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一个团队，这几天，因为她要替魏阳处理料子的缘故，她的那个团队也在坪洲干等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哪里还待得住？ “这么快？那我中午安排一下，一起吃了午饭再走吧。” 魏阳当然得稍稍客套一下。 事实上，他之所以还待在维恩这边，原本就打算中午再宴请欧阳女士一番，给她送行。 谁知欧阳女士却说道：“不了不了，已经在这里打搅你好多天了，我知道你这几天事情也多，就不再耽搁你了，等你下次去香港，我再盛情款待你跟李小姐，还有郭小姐、李会长吧。” 这是执意要走的节奏。 很显然，她也知道，已经从维恩离职的魏阳，这几天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忙，因此她很知趣地不再打搅他了，于是干脆跟他预约起了香港之行。 说起来，现在离香港秋拍的时间也不远了，算下来也就一个多月时间，魏阳肯定会去参加的，毕竟这次的香港秋拍有他的藏品压轴出场。 而且，按照魏阳之前跟她约好的，在秋拍开始之前，魏阳还会提前两三天抵达，并请她帮忙带他去三大鉴定机构，给他的那些帝王绿手镯、牌子、蛋面、珠链等首饰做鉴定出帝王绿证书。 正好，她在坪洲的这些天，魏阳、李玉珺、郭岱君他们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也想趁那个机会，来还他们一个人情。 这是要跟魏阳长久做朋友的节奏。 不过说起来，魏阳这几天也确实有太多事情要忙，维恩的成品存货跟存料要清点接收，原石事业部这边还要帮林大恩去擦屁股，自己的新公司还得租店铺…… 另外明后天可能还有一位据说能在中缅两国都手眼通天的人物来访。 事情多得让他都有点理不清头绪了。 因此，他见欧阳女士执意要立即离开，也懒得继续跟她客套了，于是又跟她客气了几句之后，很快就和跟他们汇合到一起的郭岱君，把欧阳女士给客客气气地送走了。 事实证明，他这些天也确实够忙，欧阳女士一走，郭岱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魏总，现在咱们把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都给拿下来，在这方面你有没有啥具体的想法？” “我倒没啥特别具体的想法，以后咱们公司的经营方向，重点先放在成品这一边吧，这方面还有劳你多带走玉珺来操心，任何事你们商量着办就好了，不必过多来问我的意见。” 魏阳则回道。 这是明确向郭岱君放权的节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来，他在成品方面确实不如郭岱君懂行，那就不如把专业的事情放权给更为专业的人去做，毕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他对郭岱君的人品已有足够了解，用不着担心她会乱来。 二来，接下来他这段时间也确实是够忙的。 按照计划，在理顺公司这边的事之后，他很快就要开启云南之行，去那边淘一淘好料子。 估计从云南回来之后，又要参加天工奖坪洲赛区的海选，到时他会带着陈大师帮他雕刻的几件作品去参赛。 等天工奖海选结束之后，很快又是保利香港秋拍，到时他肯定也不能缺席。 再之后，估计重点就要来了，那就是去缅甸考察合作开矿一事。 这些都是计划之内的事。 而除了这些，别的琐事也很多，比如私家珍藏馆装修改造的跟进，改造好后的展馆布置，以及自建办公大楼的跟进等…… 太多太多计划之外的事情等着他去应付。 在这种情况下，他把公司的经营适当放权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也恰恰是郭岱君所希望的，她之所以不惜背叛林琳，也要跟向魏阳这边，就是为了图一个好的前程，以及更大的施展她能力与才华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而且还是一飞冲天的机会，她当然不希望魏阳对她有过多的束缚。 而魏阳给她的，似乎还远不止不束缚她这么简单。 她原本还担心，做原石起家的魏阳，在成立自己的公司之后，还是会继续把重心放在原石那一块，从而忽略更为有利可图的成品这一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公司还没开始正式经营，魏阳就先把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拿下了不说，还明确表态，将把公司的经营重心放在成品这边，并交由她全权来负责，这岂能不让她欣喜？ 施展她才华的机会来了！ 她也曾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像欧阳女士那样，能成为翡翠珠宝领域的权威人士，而从魏阳给她的机会来看，这似乎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希望。 那就得好好抓住！ 于是她故意笑着说道：“真让我来做主的话，可能要花很多钱哦，魏总就不怕我把你的钱乱花掉吗？” 她还在试探魏阳的底线。 “呵呵，你看咱们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魏阳却笑着回了她这么一句，接着说道：“这样，具体的事情方面以你的想法为主，花费方面由玉珺来把关，你看这样安排可行？” “太可行了。” 郭岱君痛快地表态道。 “这样吧，趁一会还有点时间，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何婉清、鲁静她们。” 魏阳却又很具跳跃性地说道。 郭岱君一愣。 我跟你去见她们干嘛？ 第722章 这出唱红脸 在公司经营的大方向明确好之后，魏阳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扫清公司正式运作前的一些首尾工作，其中就包括对铁了心要离开维恩跟他走的何婉清等人的安排。 这就是他要叫上郭岱君的原因。 按照他的设想，既然他打算将公司经营的重心放在成品那一块，那成品的直播业务这一块也是要优先启动起来的，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了视频号的客户优势，不优先启动成品的直播那就太浪费了。 而成品的直播这一块，懂行的人有了，主播这一块却是一个都没有，就算郭岱君和李玉珺短期内都可以兼任，但长期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她们要负责全局的工作。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将何婉清等主播挑几位转为成品主播。 对成品她们一窍不通？ 没关系，有郭岱君培训她们。 毕竟现在的这些主播，包括鲁静等几位后来的新人，她们一开始也是不懂翡翠原石，是他亲自突击把她们培训出来的。 在这方面他可是有经验。 很快，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郭岱君和李玉珺。 而他的这一想法，也立即得到了郭岱君的赞同，在郭岱君看来，何婉清、鲁静等人要口才有口才，要形象有形象，让她们播原石其实是有点浪费的，播成品才是人尽其才。 毕竟翡翠成品面对的用户以女性居多，她们对形象好气质佳口才一流的女主播更为认同。 那就一起见吧！ 人是魏阳早已约好了的，毕竟他要帮林大恩擦屁股，首先要安抚的就是几位主播。 很快，他就带着李玉珺和郭岱君在附近他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何婉清等人。 因为他带有私心，因此并没把她们直接召唤到他办公室来。 “你们胆子很肥啊，我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带头闹起事来，还闹这么大，谁教你们的？” 一见到何婉清等人，他却故意板起了脸开始兴师问罪。 只可惜效果似乎并不佳。 “我。” “我。” “还有我。” 何婉清和鲁静争先恐后地说道，还有一个田梦瑶生怕落下了自己，也急切地举起了自己那有点肉嘟嘟的小手。 她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容，根本不像有愧，反而像是在向魏阳邀功。 胆子明显更肥的鲁静甚至还说道：“我们都是你亲自招进来又一手教出来了，既然你跟郭总都不在了，那我们待着还有啥意思啊？” 这明显是在向魏阳表忠心。 聪明如她，还知道顺带着向郭岱君示好。 下马威不成，这让魏阳稍稍有些无奈，但他还是板着个脸反问道：“就因为我走了，所以你们连工作都不要了？” “只要我们自己有能耐，用得着担心找不到工作吗？” 鲁静又笑嘻嘻地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却又转向了李玉珺和郭岱君，舔着个脸甜甜地问：“玉珺姐，郭姐，我们都商量好了，想一起来投奔你们，你们会不会嫌弃我们啊？” 这可是让魏阳相当的无语。 他心说：这帮鬼精鬼精的家伙，竟然还知道走夫人路线，实在是太精了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他用人，除了看重人品之外，更为喜欢用的就是这种情商和智商都很高的聪明人，因为只有双商都高的聪明人，才能在他的培养之后做到帮他独当一面。 很明显，鲁静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何婉清和田梦瑶也不差。 正是他急需之人。 只不过既然他已经决定，打算把人交给郭岱君去管，而现如今鲁静又在向李玉珺和郭岱君示好，于是他干脆把双手一摊，对郭岱君和李玉珺说：“这几个家伙我是管不了了，你们看着办吧。” “呵呵，怎么会管不了，你看她们对你多忠心啊，玉珺你说呢？” 在魏阳明显是在唱红脸的情况下，郭岱君聪明地唱起了白脸。 “我看行，咱们正好是急需用人的时刻，用生不如用熟，既然魏阳这家伙不想要你们了，那你们就过来跟我和郭姐吧。” 李玉珺也出声附和道。 她以女主人的身份，直接拍板把主动向她示好的鲁静等人收下了，言辞里，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几位在第一次跟她见面时曾表露过明显的敌意。 这可是让鲁静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于刚在维恩带头引领了辞职风潮的她们来说，继续留维恩几乎已经没有了可能，另外去找工作又前途未卜，因此她们最好的选择，确实还是紧跟魏阳。 傻子都知道，现在在整个坪洲，跟着魏阳混才是最有前途的。 但因为之前曾给李玉珺留下过不良印象的她们也知道，能不能被魏阳收留，关键还是取决于李玉珺的态度，假如李玉珺还是对她们有成见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现在李玉珺的表态算是让她们把悬着的心给放下了。 “谢谢玉珺姐，谢谢郭姐。” 几女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愧是做主播的，她们确实挺会来事，嘴巴也够甜，立即就准备抱新的大腿。 只可惜旁边还有着一个唱红脸的魏阳。 “先别急着谢，事情还没完。” 魏阳又板着个脸说道。 只可惜，因为一开始他就未能在何婉清和田梦瑶面前树立过威信，因此这两人根本就不怕他板脸，他这么一说，何婉清立即就笑着问道：“又咋啦？” “还不是因为你们！” 魏阳继续给她们扣起了帽子，接着说道：“就因为你们带头辞职，弄得整个原石事业部都停摆了，现在林董找到了我头上，说是我在背后给你们撑腰，你们说这事咋办吧？” “这跟你有啥关系？昨天我跟鲁静就已经跟他们讲清楚了啊！” 一提起辞职的事，何婉清立即又变得愤愤不平了起来。 “原本是没啥关系的，可一旦我收留你们，没关系也就变得有关系了，你们说这事咋办吧？” 魏阳却又故意问道。 他这次来见何婉清等人，除了要继续招揽她们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附带目的，那就是答应林大恩的，帮维恩继续挽留她们一段时间，以免维恩的业务中断。 可是站在已经铁了心要辞职的何婉清等人的角度来说，假如不用上一点伎俩，是很难让她们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这就是他之所以要唱红脸的原因。 现如今，他还是继续故意把难题丢给了何婉清她们。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欣喜不已的何婉清等人也确实被他吓唬住了。 是啊，她们辞职的事，原本确实跟魏阳没关系的，可一旦她们从维恩辞职，魏阳转身却收留她们，这能洗得清？ 这可如何是好？ ———————————— ps：开新书了，《重生了，浪起来吧》，喜欢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新书属于重生+赌石鉴宝的类型，还是会有赌石的内容，但相比本书，会更偏日常一些，欢迎大家品鉴并多提宝贵意见。 在保证新书内容的同时，本书还是会照常以两至三天一更的速度更新直至完本，请大家放心。 第723章 还是木头一个 “我一旦收留你们，跟我没关系也变得有关系了，你们说这事咋办吧？”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让几位姑娘束手无策了。 别看她们年龄其实跟魏阳差不多，也天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可是跟魏阳相比，她们所接触的人的层次还是低了一些，这就导致了，论玩心眼，她们现在已远不是魏阳的对手。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现在魏阳所接触的人，不是欧阳女士那样的业界权威，就是林大恩那样的翡翠界老狐狸，甚至还有道行更深的体制内领导。 因此，别看他崛起的时间并不算长，可玩起心眼来却是越来越娴熟了。 其中就包括御下之道。 也好在在魏阳眼里，这帮女孩子还算是乖巧听话的，他这才没打算过于为难她们，于是又说道：“这样吧，你们从中挑三个人出来，继续留在维恩，来帮维恩度过这个难关，这样我也能给林董一个交代。” “啊？” 几个女孩子却几乎同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很显然，她们一个都不想继续留维恩。 魏阳又补充道：“也就留一个月，等林总那边招到可替代你们的人之后，留下的人在过来这边，这边无条件接收。” 一听说只需留一个月，几个女孩子原本紧张的情绪一下又松弛了下来。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留三个走三个，那谁走谁留？ 很显然，当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之后，不管谁留在维恩，都绝对是度日如年，感觉会很不好，因此打心眼里，谁都想成为走的那一个。 可问题是，大家都是姐妹，谁又好意思说我走你留呢？ 因此，就算她们紧张的情绪已经松弛了下来，可谁也没法开这个口，只能为难地看向了魏阳。 “这样吧，你们几个，谁带头闹事的先走，免得留下尴尬。” 魏阳还是没有继续为难她们，张口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当然，这是一个早已预谋好的解决方案。 作为曾经的上司，他当然清楚，在六人里，带头辞职的何婉清、鲁静、田梦瑶恰恰是能力更强经验直播经验也更丰富的三个，那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没理由把好的留给林大恩。 毕竟现在的喜阳阳更需要有经验的珠宝去尽快把成品的直播业务给弄起来。 而能力最强的三个带头闹的事也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这对几位女孩来说，也确实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因此对于魏阳的这一安排，谁都不会有意见，只不过在情绪表露方面却是稍有差异。 被点名先辞职走人的何婉清、鲁静、田梦瑶三人自然是面露喜色，而另外的三人自然是稍显失落。 这也被魏阳看在了眼里。 他立即又对着何婉清等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也别高兴得太早，既然事情是你们带头闹出来的，却要她们三个替你们受罪，那你们也得给她们一个说法，至于具体如何补偿她们几个，你们私下里去商量。” “行行行。” 何婉清等三人连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整个人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 又一件事情算是近乎完美地解决。 简短的午餐过后，大家开始分道扬镳。 郭岱君和李玉珺这边，接下来她们得去玉器城那边跟林琳她们汇合，一起去清点维恩保存在那边的成品存货，等那边清点完毕之后，才会又转回玉石街这边来清点成品存料。 而魏阳这边，则是得先回原石事业部，帮林大恩彻底解决销售部员工辞职一事，然后再叫上孙清等人，跟林振东汇合，来清点林琳家又一次打包卖给他的那批料子。 大家要忙的事情还是很多。 至于何婉清等人，就算马上就能辞职去跟郭岱君他们汇合了，但也还是得跟着魏阳先回公司，等魏阳将事情跟林大恩打完招呼之后，先把离职手续给办了才行。 于是她们几个便乖乖地跟在屁股后面，一起回到了维恩。 “玉珺，现在魏总越来越牛逼了。” 跟魏阳分道扬镳了的郭岱君，一背过身，便忍不住在李玉珺面前称赞起魏阳来。 只是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弄得李玉珺不得不问道：“咋啦？” “你看何婉清她们，以前在魏总面前还没大没小的，一点都不怕他，可现在她们却被魏总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他是不是越来越牛逼了？” 郭岱君解释道。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陪伴在魏阳左右的缘故，魏阳的快速成长自然被她看在了眼里，而作为一个合格的臂助，她当然得在李玉珺面前多说说魏阳的好话，这才有利于她夹在魏阳和李玉珺之间左右逢源。 李玉珺却不露痕迹地撇了撇嘴。 越来越牛逼了吗？ 确实，唬起女孩子来确实越来越有本事了。 可问题是……表白仪式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把我搞定？ 在我面前还不照样是个木头！ 这就是她撇嘴的原因。 说起来也气人。 她原本以为，既然她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正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那在接下来的这些天里，那个早已对她蠢蠢欲动的家伙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给拿下。 谁知，那家伙仅仅只是在表白的当天晚上浅浅地试探了一番但却未能得逞之后，之后就再也没行动了，这反而弄得她相当的郁闷。 她心说，那家伙除了挣钱之外，啥时候能对她有所行动，来捅破那层还搁在他们之间的薄膜，真正做得亲密无间？ 魏阳连续很多天都没所行动，她也确实有些暗暗着急了。 也别怪她着急。 要知道，作为魏阳的身边人，她是很清楚魏阳接下来的安排的，等公司这边的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之后，那家伙就会跟着她父亲去趟云南。 一去至少得十天半个月。 那样的话，她又得等上很多天。 她可不想再等那么久。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她跟魏阳合体了，她才真正有资格以老板娘的身份在何婉清等那帮莺莺燕燕的女孩子面前自居。 难不成非得逼我主动？ 要不……干脆今晚一举把他给拿下？ 一个让她脸红的念头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第724章 这未免也太够意思了一点吧! 在回到维恩后，魏阳径直去向了林威龙的办公室。 林威龙的办公室内，林家父子正一脸的愁眉苦脸。 也别怪他们发愁，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点。 因为维恩分拆，公司的资产清点需要有人盯着，还有，因为销售部的集体辞职，招人来替代的事也需要赶紧落实到位，在这种情况下，林家父子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 要是忙得有效果倒还好，可问题是有些事并不是忙一下就一定能顺利解决的。 比如说招主播一事。 为了解决这一将严重影响到维恩分拆之后能否顺利运转的问题，林大恩不惜拉下了老脸，打电话找了很多老熟人，想让他们帮忙推荐几个主播，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其实很正常。 毕竟在坪洲这边，还是以成品翡翠原石为主，而做原石的主要集中在瑞丽那一带以及缅甸本土，在这种情况下，想很快就找到熟练的原石主播真的很难很难。 于是，他们只能重新把希望寄托在魏阳身上。 正当他们为此而发愁时，魏阳敲门走了进来。 “魏总，咋样？” 林大恩立即站了起来，顾不上客套，就问起结果来，因为魏阳答应过他，中午会先帮他约几位主播谈一谈，因此他迫切想知道结果。 “效果不怎么理想。” 随着魏阳的这一句，林大恩的心一下又被吊了起来，连忙问道：“咋啦？” “带头的那几个说，销售部集体大辞职的事是因她们而起，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继续留在公司的话，会觉得很尴尬，因此哪怕找不到工作，她们也死活不肯继续留下来。” 魏阳又回应了一句。 这一句，立即就让林大恩的心沉入到了谷底。 死活都不肯留下来！ 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公司在分拆之后，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业务即将停摆，这将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损失，停摆时间长的话，甚至有可能造成老客户的大量流失，让他们以后都很难做起来。 “不过我好说歹说，总算做通了另外相对老实一点的三个的思想工作，她们三个同意继续留下来帮林董一段时间，但期限顶多一个月。” 也好在魏阳还有下半句。 这下总算让林大恩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的期望，他当然是希望能六个都全部留下来，那样的话，两个直播间都还能正常运转，可问题是那些主播不愿意啊！ 能留三个也好，大不了将两个直播间合并起来博，等找到接替的主播之后再重新分拆就好了。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那就谢谢魏总了。” 他连忙感谢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那销售部的那些员工呢？” “员工的话，一会你或者林总跟我去趟销售部吧，我替你们打声招呼，暂时留一留帮你们度过难关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能不能长期留住他们，那就看你们的了。” 魏阳又回道。 对此，林大恩还能说啥？ 魏阳没有趁机挖人，而是愿意出声帮他们留人，已经很厚道了好吧。 看来威龙昨天还真是错怪他了！ 他忍不住想道。 于是在再次感谢了一番之后，他试探性地问起了另一个他也很关心的问题：“对了，我刚听说，阿琳家仓库的那些料子，也打算打包卖给你？” “嗯，有这么回事，我看价格还不错，就答应收下了，反正我现在又不差那点钱。” 魏阳的回应又来了。 林大恩却听得差点吐血。 他突然发现，在维恩分拆这事上，魏阳的便宜可谓是捡大了，又是打包接收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又是打包接收林琳家的料子，可谓是真正的双赢。 他一个赢。 赢他们两家。 典型的两边通吃。 关键是他还不能因此指责魏阳不厚道。 怎么指责？ 说成品存货存料是他主动提出把便宜给他来占的，他应该有感恩之心，站队他这边，舍弃林琳那一边？ 凭什么？ 人家又不是不给钱，你凭什么要求他站队？ 这么一想，他确实有点想吐血的感觉，可问题是魏阳也没亏待他这边，至少在尽心尽力帮他留人，这让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那就眼不见为净，假装不知道吧。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道。 也好在魏阳接下来也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下午上班的点一到，他就跟着魏阳去了趟销售部。 “跟大家说个事……关于辞职的事，我希望大家放一放，继续留在公司来帮林董林总度过难关。” 当着他的面，魏阳很直接地对着所有销售部的员工提起了要求。 在大家默不作声的情况下，魏阳又说道：“这样，等一个月之后，你们还想继续走人的，我那边无条件接收，而现在走人的，我一个都不收。” 在有了这样一句之后，事情就顺利解决了，那些原本在磨洋工的员工，很快又回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配合着三位愿意留下来的主播开始了工作。 原本已几乎停顿了下来的直播业务也由此又恢复了正常。 尽管在迫不得已之下，关掉了其中的一个直播间，但好歹业务又得以持续了。 “魏总，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我跟威龙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在事情完美解决之后，林大恩压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连忙又感激起了魏阳来。 “小事一桩，林董不必客气。” 魏阳的回应又极为让林大恩满意，在他的脸上，林大恩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居功自傲的意思，这让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自己公司那边，最近还没打算启动原石直播业务吗？” 也别怪他好奇。 要知道，魏阳之前就之前就从他和林琳家手中打包买下了大批维恩的仓库存料，后来又从许老板手里打包买下了一片，而接下来，他还要打包接手林琳家最后的那些存料。 买下了这么多料子，明显是会启动原石直播销售业务的。 可现在魏阳竟然当着他的面表态，现在从维恩辞职的员工他那边一个都不收。 只有原石没有干事的人，他自己那边的业务怎么启动？ “这不……我马上就要接手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了吗，所以我跟玉珺还有郭总那边已经商量过了，还是先启动成品那块的业务，至于原石这一块的业务，暂时还是放一放，免得把你这边的客户全带走了。” 魏阳的回应很快又来了。 林大恩：“……” 我去，这未免也太够意思了一点吧！ 看来，林威龙那不成器的家伙，昨天还真是错怪了他啊！ 他差点就因此感激涕零，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肉麻了一点。 “对了，坚持要走的那三个，我想把她们给收下，丢给郭姐去带，让她们改播成品，林董没意见吧？” 魏阳又顺带来了这么一句。 “没意见，没意见，魏总你放心用他们。” 林大恩连忙表态道。 对此，他能有意见吗？ 有意见就显得他很不够意思好吧！ 第725章 大采购计划 维恩销售部集体辞职的事就此解决。 那对于魏阳来说，他接下来的几乎所有时间，都可以全部投入到自己新公司的运作当中去了。 “孙清，你带着他们几个立即来维恩仓库。” 在送走对他感恩戴德的林大恩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起了孙清，让他带人来清点和接收林琳家的存料。 在通知完孙清之后，他自己则径直拐进了仓库，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林振东。 “魏总，你看看，这是料子的清单。” 一见到他，林振东第一时间就给他递上了即将交易的这批料子的全部清点。 因为料子绝大部分都是价值几千到几万，最贵的也才十几万的b级料，因此料子的数量可不少，但得益于维恩不久之前还是林琳在管，而且林琳对料子的进销存又管得极为严格和规范，因此清点和接收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 清点和核对的工作自然有孙清带张扬和盛志帆他们去做，因此魏阳也就只是在接过清单之后，大致扫了一下料子的数量，以及最终的总价。 料子的数量着实不少，足足有两千多块之多，最终统计下来的总成交价也去到了一亿二千万出头。 这点钱对现在的魏阳来说当然不算什么，毕竟喜阳阳现在的银行账户上，在还清了所有的欠款之后，还剩下了足足四十亿之多的余额。 这也正是魏阳之前敢在林大恩面前夸海口的原因。 他早已经算过了，光是他公司银行账上的钱，在付完这1.2亿原石款，以及12亿多的成品存货存料款项之后，至少都还能剩下26亿左右的余额。 然后再预留6亿自建办公大楼，恰好剩下20亿可以供他去跟林大恩合作开矿。 也就是说，哪怕他接下来再也没有大笔的进账，现在的他也不必为钱而发愁了。 事实上，等喜阳阳正式运作起来后，他之前打包买下的那些原石，以及马上就要接手的维恩成品存货存料，都将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行，等一会孙清他们来了，清点交接一下，核实无误后就按这个跟你结吧。” 他立即就爽快地表态。 因为早已跟林琳商定过，这批料子将按清单底价打八折来进行交易，因此在他这里，自然没有了再讨价还价的必要，于是他直接给林振东吃了颗定心丸。 这也确实是让林振东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这次林振东来坪洲待的时间也够长的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交接完料子，然后再去公盘逛上一圈，就回瑞丽继续打点他家在那边的原石生意。 谁知公盘一结束，原本已商定分开经营的维恩，竟然在他妹的强烈要求下，又闹出了分拆一事，这让他不得不继续留下来协助他妹完成分拆一事。 现如今，维恩分拆的方案已经定下了，那对他来说，只需把他家的这些存料跟魏阳一交接，那他就啥事都没有了，很快就可以回瑞丽那边。 “那……等清点交接完毕之后，晚上我请你吃个饭？” 他试探性地问道。 他这次来瑞丽，算是见识到了魏阳的本事跟能耐，也同样清楚魏阳现在的家底之丰，因此，他作为林家的下一代原石生意主事者，当然也想亲自交好魏阳这样的大主顾，而不是通过他妹。 因为他也已经意识到，他那个很有能耐的亲妹，已经越来越不可控了，搞不好在不久的将来，都有可能跟他还有他爸在生意上撇清关系。 因此，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想替自己多留点后路。 “今晚就算了吧。” 魏阳却来了这么一句。 这对魏阳来说极为正常，毕竟这几天他跟公司的人都将忙得一塌糊涂，他哪有心思跟林振东去吃饭？ 不过他一看到林振东的脸上因为他的这一句而显露出失望的神情时，立即就补充说道：“这样吧，假如你真心想请我的话，不如留到瑞丽再请如何？” “那肯定没问题啊，就是不知魏总啥时候去瑞丽。” 此时的林振东还以为魏阳是在说客套话。 魏阳却说道：“应该是下周或下下周吧，最多不超过十天，我就会动身去瑞丽走一趟，这样，你不是在那边有很多做原石的朋友吗，你回去后帮我放个信，让他们手头有好料子都给我留着，顶级收藏级小料子，高品质的手镯料，只要品质足够高，我通通都要。” 他又开始为他即将实施的云南之行做铺垫了。 按照老李的计划，等他这边新公司的事务稍稍步入正轨，就会带着他去云南跑上一圈，带他去认识一下老李在那边多年下来所结识的老朋友、老客户。 一来，已不打算把太多精力继续放在生意方面的老李，有心把他的那些老客户向魏阳移交一下。 二来，也顺便带魏阳去那边采购一番，看能不能替魏阳掏到一些极品好料子，以充实一下已经在装修改造之中的私家珍藏馆，好尽快让私家珍藏馆能尽快开门迎客。 其中瑞丽就是云南之行的主要目标之一。 而对于魏阳来说，在他的银行账户上躺着太多的余钱之后，心更大了，他想趁此机会，干脆去那边大采购一趟，不管是极品收藏级料子也好，高品质的手镯料也罢，通通都收。 而且还是大收特收，尽量多囤点货，好让他在不久之后，能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替老爷子复仇一事上去。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差钱。 而且接下来还有着源源不断的收益入账。 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满足于老李那点老客户了，想顺带也利用一下林振东这边的关系，干脆去那边来个大扫荡。 “真的，只要是好料子你都收？” 林振东的眼神立即就亮了起来。 要知道，按照翡翠界的交易规矩，一旦魏阳去瑞丽买料子，就算不是从他手中直接买，而是他介绍魏阳去跟他的那些同行朋友进行交易，一旦成交之后，他的那些同行朋友也得付白卡，也就是中介费给他。 而白卡这种东西，是不用入他家公司的账的。 这就意味着，一旦魏阳启动瑞丽之行，他这边也将有大笔的个人收入入账。 魏阳是啥人？ 一出手，就是几个小目标甚至十几亿的大交易好吧！ “行行行，那等这些料子交接完之后，我立马就回瑞丽，保证帮你安排妥当。” 他立即就拍着胸脯保证道。 —————————— ps：新书《重生了，浪起来吧》已正式签约，虽然是重生文，但书中还是有着大量跟赌石相关的内容，内容精彩纷呈不说，而且量大管饱，喜欢的朋友赶紧过去看看吧。 第726章 胜利者的姿态 正当魏阳那边在接收料子时，玉器城这边，郭岱君跟李玉珺也已经在接收和清点维恩的成品存货了。 因为公司要分拆的缘故，现在维恩这边的所有业务都已经停了下来，不管是档口的，还是直播间的，亦或是被同行借出去的货，都已经被收了回来，然后按照库存清单被一一有序归类。 当一盘盘手镯、珠链、珠串、项链、戒指、平安扣、无事牌，以及其它光身件被琳琅满目地展示在李玉珺面前时，原本出身于翡翠世家的李玉珺都被这么多翡翠珠宝给惊到了。 “哇，郭姐，这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她忍不住低声朝身边的郭岱君感慨道。 “多点很正常，毕竟这是价值几个亿的货。” 郭岱君微笑着回应了一句，但紧接着她却说道：“不过相比玉石街那边的存料，这些还只能算是小儿科。” 这自然更是把李玉珺给惊到了。 她忍不住心说：这么多好东西，以后一时半会怎么卖得完啊，那家伙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因为货实在是太多的缘故，她忍不住腹诽起不在场的魏阳来。 也别怪她腹诽。 要知道，她自家的玉石珠宝公司已经被他父亲经营几十年了，可是论存货之多，肯定比不上眼前她看到的这些再加上玉石街仓库那边的存料。 这就意味着，她跟魏阳的喜阳阳玉石珠宝还没正式开业，连人都还没凑齐，在规模上就超过了她娘家经营了几十年，现在已经被她哥接手了的公司。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太夸张。 不过想想也是。 论规模，维恩原本就是整个坪洲都排得上号的大型珠宝公司，现在它的存货存料都被魏阳一锅端，喜阳阳的规模能不一下大起来吗？ 毕竟这可是价值十二亿多将近十三亿的成品存货存料！ 她忍不住又扫了一眼手中那份厚厚的林琳交给她的存货存料清单，在清单的末尾处，明显地标注着一串长长的数字：合计1,284,580,000。 喜阳阳的实力一下就壮大到如此大的程度，自然是让她开心的，别的暂且不说，光是在规模上能盖她娘家的公司一头，就让她感觉倍爽。 李木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家中主业传儿不传女吗？ 用得着你传？ 我靠自己（老公）分分钟就盖过你几十年的成就！ 舒爽之余，她还忍不住腹诽起自己的老爹来。 也别怪她如此，毕竟在她心底里，家中主业传儿不传女那一说法，可是让她耿耿于怀了好几年，现如今，当她自己即将经营的公司比娘家的公司还牛逼时，等于是帮她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 看来今晚必须得好好奖励那个家伙一下！ 腹诽过后，她又忍不住想道。 这是在为今晚拿下魏阳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 爽归爽，可接下来的清点却是让她头疼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维恩这边之前的客户定位是以中高端为主，直播间的话，卖的都是几千到几万价位之间的东西，档口那边稍好一点，但基本上也集中在几万到百万之内的一个区间，过百万的货很少很少。 不像之前的魏阳那边，随便一条手镯都是几十万起步，百万级别的居多，千万甚至过亿的也不罕见。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要清点的货的数量也多。 这可马虎不得。 毕竟随便漏一样，都是起码过万的损失。 那就当数钞票一样吧。 数钞票不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毕竟是学会计出身的，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来替自己打气。 这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要知道，数钞票的话，数一下只是一百，而清点这些翡翠珠宝，随便核实一样便是数千上万，对比之下，这可比数钞票还要爽得多！ “玉珺，郭姐，要不咱们开始吧，按清单的排列来，清点完一页就打包封存一批，再写上编号标记，这样就不会乱。” 正当她在给自己打气时，林琳已经带着姚之璇来到了她们身边，并提出了一个让她感觉极为稳妥的清点方案。 这也正是李玉珺最为觉得头疼的事。 在这方面，她毕竟没有经验，因此在林琳到来之前，她还在犯难：这么多货，要怎么清才不会乱？还有，等全部接收之后，以后喜阳阳再拿出来卖又怎样才不会出差错？ 现在林琳的提议一出，立即就给了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难怪那家伙之前会看上她。 确实是太能干了一点！ 只可惜最终还是便宜了我！ 看着一副干练模样的林琳，她又忍不住得意地走神了。 得意之余，她还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又好多天不见，跟在林琳身边同样出色的姚之璇，也暗暗得意地想：还有你，惦记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她心里在得意，嘴上却甜甜地笑着说道：“好啊，阿琳，之璇，辛苦你们了，等全部清点完毕，我必须得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胜利者的姿态被她很好地表达了出来。 “好啊，玉珺姐，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玉珺，才请一顿啊？只怕不够吧？” 姚之璇和林琳先后回应道。 林琳甚至还跟她开起了玩笑。 很显然，她们已经接受了李玉珺已经是魏阳女朋友这一事实，因此并不觉得她现在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有什么不妥。 而这样的回应，更是让李玉珺感觉倍爽，于是她也爽快地承诺道：“那随便多少顿都行，只要你们有空，随时给我电话，我包你们满意。” 这是要进一步拉近跟她们之间的友谊的节奏。 说笑间，清点工作正式开始。 事实上，清点工作也确实没李玉珺想象的那么复杂。 要知道，一盘盘珠宝在端上来供她跟郭岱君按清单核对之前，林琳那边早已安排了成品事业部的人核对了一遍，并按照清单排好了序，每一样都已经贴上了对应的编号跟价格。 这就意味着，李玉珺跟郭岱君只需按照清单来点数即可。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成品之前原本就是归郭岱君管的，不管是品质还是价格，李玉珺这边都不必担心货不对板、李代桃僵之类的。 由此一来，李玉珺的工作其实相当轻松。 还有更为让她轻松的，那就是清点工作开始不久之后，顺利办完了离职手续的何婉清、鲁静、田梦瑶三人也过来跟她们汇合了，并且很快就投入到了清点打包工作当中来。 有了她们的加入，李玉珺自然就更为轻松了，甚至啥都不用她干了，只需她站在一旁当监工。 这样也好。 好让我留足精力，今晚一举把那家伙给拿下！ 因为太过于轻松，她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第727章 这是啥情况? 魏阳是临近下班时到玉器城这边的。 尽管成品这一块的清点和接收有李玉珺和郭岱君在负责，可他作为喜阳阳的老板，当然得过来看一看自己即将花十三亿买下的到底是些啥样的东西，于是在原石那边的接收和清点全部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来了。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来玉器城维恩公司这边。 上一次，还是他刚进维恩之时来这边办入职手续，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边了。 而这一次，他却是以喜阳阳老板的身份到来。 于是他一到，立即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不少原本在清点维恩存货的员工，竟然都把手中的活暂时停了下来，来到他附近来一睹真容。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说起来，他进维恩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可是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却成为了整个维恩的焦点，大家的朋友圈里几乎天天有他的消息在刷屏。 可对于维恩的这些员工来说，除了在玉石街那边上班的，其他的几乎很少有人能一睹他的真容，顶多能在短视频里听听他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不被大家围观一下都很难。 也好在他现在的脸皮已经足够厚，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之下，他还能笑着跟林琳开起了玩笑：“我是不是不该来，来了好像反而影响你们工作了。” “没事，现在您是魏大老板，以后咱们还得抱紧您的大腿指望您赏口饭吃呢，您怎样都不过分的，高兴就好。” 林琳也以玩笑的口吻回应道。 这当然是意有所指。 要知道，维恩的这些成品存货和存料被魏阳打包接收之后，等维恩分拆完毕，林琳若是想重新开张并顺利快速恢复业务，就得再从魏阳手里分成品分料子，否则的话，重新起步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因此，她也在暗暗告诫自己，千万要快速适应她跟魏阳之间的身份角色转换，再也不能把他当成自己的下属对待了，更不能再对他有任何幻想。 毕竟他已经有了李玉珺。 于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干脆以玩笑的方式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把魏阳给抬了起来。 只不过这样其实是有些见外的。 至少给魏阳的感觉是如此。 他忍不住心说，我们以前可是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搭档，以后竟然只能以合作伙伴的身份相处了吗？ 想起来确实有些遗憾，也有些心酸，但他并不是个贪婪的人，现在既然已经跟李玉珺在一起，就已经放弃了对林琳的念想。 于是他干脆顺着林琳的话说：“你真要这么想的话，要抱就抱玉珺的大腿好了，以后跟你们打交道的主要是她。” 当着李玉珺的面，他干脆把李玉珺推到了前面，至于他自己，则后退了一步，以拉开跟林琳之间的距离，以免引起李玉珺的不快。 毕竟他可是知道，别看李玉珺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通情达理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个醋坛子，一回到家就有可能打翻跟他算小账。 因此，他觉得自己还是识趣点为妙。 效果是相当明显的。 原本就有心跟他把关系突破一下的李玉珺听他这么一说，暗地里更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心说：算你识趣，晚上好好奖励你一下。 随着围观的人群散去，清点工作也得以继续，很快，手镯部分的清点就告一段落。 而剩下的那些珠链、珠串、项链、戒指、平安扣、无事牌等杂项的清点，又不是今晚加班加点就能搞定的，于是林琳干脆提议道：“要不你们今天就到这吧，我们这边再加加班，争取让你们在明天把剩下全部清点完。” 这一提议自然是得到了郭岱君的响应。 毕竟已经清点完并已打包的这些手镯，还得从维恩这边搬往喜阳阳自家的店铺保险库内进行封存，这也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喜阳阳这边的业务也还没这么快就启动，那就没必要让大家加班加点。 更何况魏阳明显是在等李玉珺一起回家？ “好嘞，那今天就到这吧，辛苦你们了。” 很有眼力劲的郭岱君直接做了主。 接下来的手镯搬运也确实又耗费了不少时间。 尽管林琳这边早已帮忙准备好了帮忙的人手跟货车，可毕竟这是维恩所有的手镯存货，数量实在是有点多，因此，把它们一箱箱地搬下楼，又运到玉器街，在搬进喜阳阳刚加固好的保险库，还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就导致了，当魏阳跟李玉珺一起回到自己小区时，已差不多接近晚上八点。 “要不要在商业街随便吃点再回去？” 当车回到小区后，已饥肠辘辘的魏阳征求起了李玉珺的意见。 李玉珺却说道：“算了，我来点外卖吧，先回家洗个澡，忙了一天，全身都黏糊糊的了。” 魏阳愣了一下。 不是该先填肚子后洗澡吗？ 哪有先洗澡后吃饭的道理？ 他忍不住腹诽道。 但转念一想，觉得李玉珺这么安排似乎并非没道理，毕竟她确实忙碌了一天。 于是，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家下面的车库，并且跟着李玉珺一起上了楼。 “你也先去洗个澡吧，等外卖到了，我再叫你过来一起吃，记住，我叫你过来才能过来。” 在出了电梯之后，李玉珺却又说道。 “行。” 对此，魏阳自然也无异议。 毕竟他也是要洗澡的。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啥非得等李玉珺叫他才能过去，不是等外卖到了就应该立即开吃吗？ 神秘兮兮的！ 他感觉今晚的李玉珺稍稍有点古怪。 但他并没有多问。 毕竟女人嘛，神秘一点很正常。 只不过他没想到，接下来等的时间稍稍有点长，等他快速洗完澡后，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待的他，通过洞开的门明明听到外卖都来了两三波，但李玉珺却迟迟没有喊他过去。 不会是在吃独食，然后把残羹冷炙剩给我吧？ 他忍不住以小人之心想道。 “可以了，过来吧。” 好不容易等来了李玉珺的呼唤声，他立即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李玉珺的屋里。 可是在进门的那一刻，他却愣住了。 这是啥情况？ 第728章 春天真的来了? 这是啥情况？ 只不过是吃个外卖而已，为啥又是鲜花又是红酒又是蜡烛？ 在走进屋子的那一刻，魏阳确实愣住了。 看着他那呆呆的样子，头发还有些湿漉，穿着一身家居碎花小裙子已坐在了餐桌边的李玉珺连忙招呼起了他：“傻站在干嘛？过来坐啊。” 魏阳却还是有些懵，问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今天过生日吧？” “难不成非得过生日才能喝酒？” 李玉珺反问道。 还站在那里的魏阳却指了指餐桌上已点燃的蜡烛，以及刚插进花瓶不久的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又说道：“就算你想喝酒，也用不着又是鲜花又是蜡烛吧？” 这可是说得让李玉珺有些恼怒了。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多少都是喜欢有点仪式感的，因此当她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奉献出去，让魏阳捅破跟她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时，自然不想太随便。 于是，她在订外卖的同时，还顺便给自己订上了一束鲜花，然后在叫魏阳过来之前，又特意点上了蜡烛，再开了一瓶红酒。 为的就是预先制造一点氛围。 谁知魏阳这呆瓜进来之后，竟然问东问西，非得问个明白。 这让她怎么说？ “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过来坐下！” 恼怒之下，她彪悍的一面又忍不住展露了出来。 “哦。” 这一面反倒是有效的，魏阳立即就乖乖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但刚一坐下，却还是又开口问道：“真不是啥特别日子？” 李玉珺：“……” 难怪有人说你像根木头，该清醒时不清醒，该糊涂时不糊涂！ 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若是按照她平时的彪悍性子，她恨不得又呵斥这木头一句，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今晚确实是个特别日子，她不能自己破坏这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于是她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回道：“非要说是啥特别日子，也算吧。” “啥特别日子？” “我圆梦的日子。” 面对魏阳的刨根问底，李玉珺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她一边回应，一边开始往魏阳杯子里倒酒，接着说：“谢谢你。” “谢我？谢我干嘛？” 此时的魏阳却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于是又忍不住追问了起来。 这样真的很扫兴。 也好在现在连饭都还没吃，李玉珺有着足够的耐心。 那就干脆跟他讲讲一直被埋在心底的委屈吧！ 不是说真正的爱人之间可以无话不说吗？ “你知道吗？ “其实我最想干的事，并不是当收租婆开女子养生会所，而是卖翡翠，天天跟那些漂亮的珠宝打交道……” 她以这样一句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说起了潮汕人那可恶的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的习俗，说起了自己在李家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说起了她大哥的不成器、败家行为…… 因为是掏心窝子，所以她连对自己父亲李木梓的不满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然后又说起了自己今天在清点维恩存货时的感触。 “真的谢谢你，帮我圆了这个梦，也帮我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 最后，她以这样一句做了个结尾，然后举起了酒杯，说：“来，我敬你一杯。” 此时的魏阳却是已经听懵了。 说实在的，若不是今晚李玉珺说起，他还真是不知道，在包括他在内的几乎所有人眼里，绝对算得上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天之骄女的李玉珺，心里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委屈。 这该怎么回应？ 一时间，他又显得有些呆头呆脑起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别看他这段时间成长速度极其之快，应付各种人及各种场面都越来越游刃有余，可那毕竟是勾心斗角的生意场面，他可以尽情地演。 可是在讲究真心换真情的感情方面，他的经验实在是有些缺乏，毕竟他只有过一段感情经历不说，交往过的还是一个真心真意喜欢他，愿意对他掏心窝子的女人。 于是…… “既然你喜欢，那咱自己家的翡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想了好一会，他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但这一句对李玉珺来说却足矣。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人什么样的行为最能打动她？ 是好听不实用的花言巧语？ 还是对你毫无保留的支持或付出？ 但凡是聪明的女人，都宁愿选择后者。 因此在李玉珺看来，此时的魏阳虽然不懂得说太多让她感觉温暖的甜言蜜语，但他的这一句承诺，却把他对她的真心实意最好地展现了出来。 咱自己家的翡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价值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翡翠，其中不少还是极品中的极品，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对女人给出这样的承诺？ 这下她真的感动了。 也满足了。 也让她更是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他。 只不过她还是没想到，接下来的整个过程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不顺利的原因，还在于魏阳的不解风情。 吃饭的过程就不提了。 尽管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尽可能地营造出了一种烛光晚餐的氛围，可是在整个就餐过程里，魏阳也就是时不时地跟她碰一下杯，然后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像是饿了三年没吃过饭似的。 好吧，不怪你，今天的晚餐确实吃得有点晚。 李玉珺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也好在她还准备了后招。 等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趁魏阳还没走，她取出了那套魏阳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白月光与朱砂痣，对着那个木头说：“说起来，你送我这套礼物都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戴过，要不你帮我戴上吧，我看看效果咋样。” 这下总算是有点效果了。 当她把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撩到一边，把洁白的长颈展览在魏阳面前，让那木头帮她戴项链时，她能感觉到，那呆瓜的喘息声明显变粗了很多。 那就趁热打铁。 “漂亮吗？” 当整套首饰戴好之后，她先优雅地在那木头面前转了个圈，问道。 “漂亮，很漂亮！” 魏阳的回应来了。 李玉珺察觉到，这木头的眼神明显呆滞了，并且还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于是她鼓足了勇气，略带诱惑地问道：“那你今晚还回自己屋里睡吗？” 魏阳：“……” 难不成…… 春天真的来了？ 这下他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第一卷 完） ————————————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729章 新的开始 魏阳的春天确实来了。 他不仅迎来了个人生活上的春天，事业上也是生意盎然。 在经过连续三天的清点，在他一共又付出去了14.5亿之后，他跟维恩的最后一笔交易也终于了结，这让他不仅拥有了林琳家的最后一批存料，及维恩所有的成品存货存料，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加工厂。 之所以说这是他跟维恩的最后一笔交易，是因为随着他的付款，维恩也即将走向终结，待分拆之后，维恩这个名字将不复存在。 这是必然的。 毕竟维恩的名字，一个字取之于林琳她爸林大维，另一个字则取之于林大恩，现在既然兄弟阋墙，彻底分家，那这个名字自然谁也不会再用，不管是林琳还是林大恩父子，都会用新名字来注册新公司。 一想到坪洲有名大型翡翠玉石珠宝公司就这么没了，很多同行听了之后很是唏嘘不已。 不过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很多同行也由此得知，维恩虽没了，但属于魏阳的喜阳阳玉石珠宝却正式开张了，并且还打包接收了维恩的所有成品存货存料。 这就导致了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根本就没搞什么开业仪式的喜阳阳，却仍然有不少的同行络绎不绝地登门来拜访。 认识魏阳的，就来找魏阳寒暄几句，问喜阳阳啥时候正式搞个开业仪式之类的。 跟魏阳不熟的，则是找上了郭岱君，打探喜阳阳所接收的维恩那些成品存货存料啥时候开始对外放货。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连魏阳都没想到，自己的公司根本就还没开始对外宣传，就已经在整个同行圈弄得几乎人尽皆知。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从他手中流出去了太多太多好东西，现如今喜阳阳又多了十几亿的维恩成品存货存料，被同行们盯上实属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样一来，接待来，接待去，就弄得他有点没法正常工作了，无奈之下，他干脆把接待的事甩给了郭岱君，至于他自己，则又临时回到了原维恩的大院来办公。 现如今，原来的维恩原石事业部办公场所，差不多有近半已属于他。 一楼部分，加工厂属于他，一半的仓库也划给了他，林大恩父子只留下了销售部的办公场地、门市，以及一半的仓库。 二楼部分，林大恩原本只打算给他原来的办公室，及另外再给他一间空置办公室的，可因为分拆之后业务压缩，从节省成本的角度来考虑，又主动来找魏阳，问他愿不愿意多要一些办公室。 魏阳当然要。 毕竟原翠生缘的那栋楼面积实在是有点小，不足以同时容纳原石和成品两班人马在那办公。、 于是，跟林大恩稍作协商之后，他干脆把二楼的一半办公场地也接手了过来，准备把原石业务暂时放这边来运作。 现如今，属于他的那部分场地，都已经以喜阳阳的名义签署了一年的租赁合同。 之所以只签署了一年，当然是因为他的自建办公大楼已经开始在走流程了，说不定一年之后就能启用。 就这样，魏阳开始了他新的征程。 既然是新公司，在人员都还没配齐的情况下，各方面肯定是有些忙乱的。 比如说，原石业务这一块，虽然已经确定了在大院这边办公，可人手总共也就他、孙清、张扬、盛志帆四人，外加一个负责给他拍视频的程真都还得两边跑，给他这边拍完原石后又得去那边给李玉珺郭岱君她们拍成品。 毫不夸张地说，现如今楼下的仓库里堆放着价值至少几十亿的货，却连一个熟练的库管都没有，连换了门锁的仓库钥匙暂时都只能保管在他和李玉珺手里，临时充当着库管的角色。 在这种情况下，又岂能不忙乱？ 李玉珺倒是忙得挺欢，感觉找到了用武之地的她，又是跟郭岱君在玉器城那边找合适的成品门市店铺，又是招人面试人，还有为公司采购办公设备之类的，忙了个不亦乐乎。 魏阳这边却忙得有些心烦意乱了。 短视频号的维护不能停。 毕竟现如今他已经是翡翠界唯一的近千万粉丝大博主，如此庞大的潜在客户资源可不能浪费，至少必须得不停有新内容上传才行。 在这方面，他原本是积攒了一些素材内容的，毕竟一块料子从选购，到开窗，到切割，再到成品，完全可以分拆几期来上传。 奈何在公盘之后，他又是忙于公盘选料，又是忙于处理公盘上那两块极品料子，又是忙于辞职筹备自己的公司，说起来已经有很多天没切石头了，结果弄得连程真都开始来催促他，让他提供新的素材了。 客户的服务也不能停。 别看喜阳阳的原石业务至少要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正式启动，可是别忘了，他在离开维恩之前，张扬就已经偷偷帮他把维恩原来那些优质客户拉群了。 现如今，那批老客户已经只认他不认林大恩父子，天天在群里起哄，问大变态啥时候有空再放漏？ 喜阳阳的原石直播业务虽然暂时还没开，但这些老客户的需求多少得满足吧？ 还有，现在仓库里可是堆放了不少的原石，林琳家的，林大恩的，孙老板那边的，光是打包收下的精品小原石就价值过十亿。 那么多料子，总不能任由它们堆放在仓库里落灰吧？ 因此，在过去的这两天里，魏阳除了应付几个实在是躲不过去的同行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全都泡在了仓库里来一个一个地把关那些原石。 适合拍视频的，就挑出来放一边，准备开窗拍视频。 适合给客户放漏的，也挑出来放另一边重新定价，准备分批丢给张扬他们去给微信群的老客户放漏。 就这样，他几乎整天都泡在灯光昏暗的仓库里来跟原石打交道。 不用说，这样的工资肯定是单调的，乏味的，弄得他都忍不住想仰天长叹：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早知道就不自己开公司了！ 也好在生活总是不会缺少惊喜和意外。 这天下午，当他还在仓库里对着一大堆冰冷的原石忙碌时，张扬急冲冲地冲了进来，说：“老大，李会长来了。” 第730章 会不会年轻了点? 老李这段时间也实在是够忙的。 珠宝协会这边，因为副会长曹勇被停职了的缘故，这让他一下又多了很多事。 还有魏阳那边，因为他的提议，一下又多出了一座投资至少五六个亿的自建办公大楼，相关的手续也不得不由他帮忙去跑。 这就导致了，他已经好几天来没看女儿跟魏阳了。 哪怕他明知魏阳和女儿的公司已经开始运作了，并且又从维恩入手了一大批料子跟成品，他都没顾得上来瞄上一眼。 可今天他却不得不来了。 因为明天就有手眼通天的贵客到来，让他不得不挤出时间来，提前来跟魏阳协商一下接待事宜，然后再顺带告知魏阳一两个好消息。 来见魏阳之前，他当然是先去了一趟已开门营业的喜阳阳那边，跟忙得一塌糊涂但明显神采奕奕的女儿见了一面，然后从李玉珺口中得知魏阳还是在这边办公，这才又匆匆赶了过来。 谁知他差点就扑了个空。 若不是碰上了张扬，他都不知道在过去的这两天，魏阳都一直躲在仓库里跟料子打交道。 “你这小子，怎么连电话都不接？” 一见到魏阳，他忍不住抱怨道。 魏阳则歉意地笑了笑，解释说：“不好意思，没听到，这几天电话实在是太多，所以我干脆把它调成静音了。” 老李恍然大悟。 作为老翡翠人，他细细一琢磨，当然就能想得明白魏阳为啥要将电话调成静音了。 还不是刚入手了一大批好货，惹同行眼馋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建议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实在不行，你就再办张卡，弄个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私密电话吧，免得误事。” “行，我立马去办。” 魏阳立马答应道。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话题也开始步入正题。 “对了，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曹勇已经被请进去喝茶了。” 老李当然是先提起了让他感觉倍爽的事。 毕竟那可是跟他抬了好几年杠的老对手，现如今因为魏阳的略施小计，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被撸了不说，甚至连自己都有可能搭进去。 这让他怎能不开心？ 魏阳对此却是兴致乏乏。 曹勇被请进去喝茶了？ 这不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吗！ 因为是有意给曹勇挖的坑，那他肯定在事前就做足了准备，同时也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 曹勇派人盯梢他，抢他公盘投标的料子，这事严重不？ 当然严重。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严重。 按照相关法律法规，这是妥妥的侵犯商业秘密罪，而侵犯商业秘密罪的处罚，轻则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并处罚金，重则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构成侵犯商业秘密罪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只需给他这位权利人造成五十万元以上的重大损失！ 别看曹勇从他手里抢去的那些料子，十有八九会切垮，但魏阳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因此在那些料子里，还是有至少一块能涨的，涨幅就算按照同行价，至少也在几百万以上。 这算不算对他造成了重大损失？ 当然算。 曹勇总不能狡辩说：也就一块能涨，别的都切垮了！ 垮了怪谁？ 这种事解释不清的。 还有，曹勇也别想学某些单位那样，把责任往临时工身上推，毕竟魏阳可是请了专业的私家侦探，提供了曹勇就是主使者的完整证据链。 因此，曹勇被请进去喝茶确实是在他意料中的事，至于最终具体会被判多久，那就看曹勇的造化了。 对此他才懒得关心。 毕竟在他的生命里，曹勇甚至连一颗小小的绊脚石都算不上。 兴致乏乏归兴致乏乏，不过既然老李提起来了，他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于是假装开心地说道：“是吧，活该。” 他也只能装到这种程度了，毕竟他现在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事上。 老李却突然问道：“对了，刘主任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接替他的位置，当一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魏阳一下就愣住了。 要知道，这事虽然是老李早就在谋划的，但在八字还没一撇之前，他并没有提前跟魏阳说过。 现在这一撇已经划上了。 一旦曹勇被请进去喝茶，这也就意味着曹勇的侵犯商业秘密罪基本上落到了实处，那不管他接下来会不会吃牢饭，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位置他都是丢定了。 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没了，总得有个人来接替吧？ 这事都不需老李出手。 上次来访时就有意提携魏阳的坪洲街道办事处的刘主任，可以说是跟老李的小算盘如出一辙，于是，趁老李帮魏阳去办自建办公大楼申报手续之机，他便顺带跟老李提了这么一嘴，让老李先来征求魏阳的意见。 只是这样一来，就弄得毫不知情的魏阳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吧……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 错愕过后，他忍不住谦虚地问道。 “年轻怕什么？在翡翠这一行，比的不是年龄，而是实力、声望，以及上面的领导是不是看重你。” 老李却不由分地说道。 也确实如此。 在翡翠这一行，你能否得到更多同行的认可和尊重，看的可不是年龄和资历，而是你的实力，以及能否给更多同行带来实惠。 实力这一块就不用说了。 以魏阳现在的身家，连老李这位干了几十年的老行家都汗颜。 至于能否给更多同行带来实惠，也更是不必说。 前段时间，从魏阳手里流入到同行手中的好料子少吗？ 更何况他现在又从维恩接手了大批好东西？ 现在他的电话都被同行骚扰得不得不静音了好吧！ “那……事情会不会有点多？事情太多的话，我可照顾不过来。” 魏阳又说道。 这下可是让老李相当的无语了。 他心说，这可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一职，很多人干了几十年都求之不得，你却担心事多？ “事情你少管就好了，大不了我舍了这身老骨头来替你分担，你时不时在重要场合露个面就好了。” 他没好气地回道。 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女婿呢？ 他不分担谁分担？ “那好吧。” 魏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看着他一连不情愿的样子，老李心说…… 我欠你的！ 第731章 大人物要来了 我欠你的！ 老李确实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可是没办法，谁让跟魏阳有关的大事都是他挑起来的不说，魏阳还是他女婿呢？ 他不操心谁操心？ 于是，他不得不接着说道：“对了，你自建办公大楼的项目已经批下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弄？” 这是他之所以赶来找魏阳的第二件事。 也是真正的正事。 魏阳的自建办公大楼计划，是按珠宝特色小镇的招商引资项目申报的，因此先得走项目审批流程，好争取政策方面的优惠。 项目申报过程自然是极其顺利的，毕竟这是一笔光是建设成本就高达五六亿的巨额投资，因此自上次街道办的刘主任及管委会的何主任来过魏阳这里之后，这一项目就已经被地方政府重点关注，这样一来，项目的申报要多快就有多快。 但接下来就相对麻烦一些了。 项目审批下来之后，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办土地方面的手续，以及找人设计办报建手续之类的。 这些事可不是老李一个人操心就能解决得了的，必须来找魏阳商量才行。 只可惜魏阳对此还是兴致乏乏。 “我这边能有啥打算？要不这样吧，这事你干脆找玉珺商量得了，反正这方面她比我更擅长。” 他又一次甩锅道。 这下老李却不乐意了，说道：“不是吧，这么大的投入，你竟然让玉珺来做决定，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考虑得周全吗？” 魏阳：“……” 难怪玉珺对你一肚子意见，原来在骨子里你就看不起妇道人家。 他也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怎么不能？工程建筑方面她本来就比我擅长，至于其它方面，就算她不熟，让她拉上郭岱君、李厂长，还有李大师一起商量商量不就行了？” 魏阳立即就反驳道。 不仅如此，他还笑道：“你可千万别小看玉珺，她可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至少在我看来，比玉琨哥要强，你要是再这样瞧不起她的话，小心我在她面前吹枕边风。” 老李：“……” 啥？ 小心你在她面前吹枕边风？ 你是不是把自己的性别搞错了？ 还有，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一时间，他竟然被魏阳的这一句给说得无语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魏阳说的其实还挺有道理。 这栋办公大楼建起来后是干啥用的？ 无非就是办公、加工厂、商品展厅、门市等用途，外加一个雕刻师联盟的办公场地。 这样一来，假如让稍微懂点工程建筑的李玉珺牵头，再拉上熟悉业务买卖的郭岱君，以及熟悉加工的苏厂长，再加上一个负责雕刻师联盟的李大师，大家一起群策群力，确实比啥都只懂点皮毛的魏阳来拿主意要强。 最让他欣慰的是，光是建筑成本就高达五六个亿的大投入，魏阳竟然连眼睛都不眨，就交给李玉珺去管，这让他这个老父亲都忍不住替女儿感到高兴。 身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是比嫁对了人更为幸福的事？ 所以，哪怕魏阳既威胁了他，还鄙视了他儿子，他也还是认了。 “好吧，这事你甩给玉珺，明天叶老板过来，这事你不能不操心了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叶老板？” 魏阳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李不得不提醒道：“你不是说想跟林老板去缅甸合作开翡翠矿吗？叶老板就是能帮到你的那个人。” 这下魏阳的兴致一下就起来了。 要知道，对于现在已不差钱，事业也正式起步的他来说，现在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如何来替老爷子复仇，而要想复仇，跟林大恩合作开矿又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进一步接近林大恩的途径。 可老李也说过，假如投资安全得不到保障的话，那他的巨额投入有可能连老本都给搭进去。 那当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而要想投资安全得到保障，老李上次给他提供的办法，就是拉上一位在中缅两国都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一起。 所以…… 叶老板就是老李口中那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他的兴致确实立即就起来了。 不仅如此，一听到叶老板这个姓，他顿时还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传闻，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叶老板？梅州叶家人？” “不然呢？” 老李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一句对魏阳来说确实足够了。 在南粤待久了的人多少都听说过一个传闻，那就是梅州叶家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大家族，历史极为悠久，往上可以追溯到宋朝，代代下来，可是出过不少的大人物。 哪怕到了建国之后都是如此。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开国叶元帅就是梅州叶家人。 也正因为如此，梅州叶家在现在都还非常有实力，据说在军、政、商三界的势力都非同一般。 难怪老李说他可以手眼通天！ 魏阳恍然大悟。 “这次叶老板过来，你可千万不能怠慢了，否则的话，你想去缅甸开矿的事我也帮不到你。” 为了能让魏阳重视，老李又嘱咐道。 其实这完全没必要。 既然是能帮他替老爷子复仇的关键人物，魏阳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于是他趁机试探道：“能不能简单跟我讲讲叶老板的背景？” “这么跟你说吧，缅甸那边跟国内有关的大生意，不管是那边的木材、矿产，还是国内这边去到那边的重要物质、设备等，大部分都跟叶老板有关联。 “他在国内这边的关系就不必说了，至于缅甸那边，不管是原来的民选政府，还是现在的军政府，或者是地方武装，他都关系很熟，不管他去到哪里，那边的人都得给他面子。” 老李则说道。 原本还不肯透露半点信息的他，因为叶老板马上就要来了的缘故，这次终于肯向魏阳透露一部分了。 为充分引起魏阳的重视，他甚至还比了一个biubiubiu的手势说：“甚至连缅甸那边最想要的这个，都得通过他才能搞定。” 魏阳：“……” 不是吧？ 这么牛？ 那我还担心什么？ 必须得抱紧这条大腿才行啊！ 第732章 稳赚不赔的生意? 尽管老李早就说过，这位即将到来的叶老板是一位在中缅两地都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在现在听了老李对他的详细介绍之后，魏阳还是觉得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为啥这么说？ 因为要替老爷子复仇的缘故，对于缅甸那边的局势，他当然是做过一些研究的。 从缅甸的总体局势而言，现在缅甸那边当权的是政变后上台的军政府，原来的民选政府早已被军政府赶下台，但这个对他的复仇计划关系并不算大。 关系大的反而是翡翠矿区及翡翠运输关键路线所在的缅北。 而缅北则是一个地方武装林立的多民族地方，大大小小的主要民族地方武装，能排得上号的至少有十七支。 这些民族地方武装可是没少跟缅甸中央政府作对，导致整个缅甸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一直都处于内乱之中，没有形成真正的统一，也就是在前些年的民选政府上台之后，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年。 等到军政府上台之后，缅北又乱了，光是公开同缅甸中央政府针锋相对、公开对抗的民族地方武装就至少有五六支，剩下的就算曾经跟中央政府签署过停火协议，其实也是处于忍而不发的状态。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仅仅只是跟缅甸中央政府那边关系好的大人物，去到缅北那边其实是屁用都没有的，那些地方武装根本就不卖他们的账。 比如说老李这个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去到缅甸中央政府那边可能还有人把他当一回事，可是一旦去到缅北就未必了。 他原本以为，老李口中那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能也只是在缅甸中央政府那边手眼通天，去到缅北就不一定了，谁知这位即将到来的叶老板的能耐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连缅北那边的绝大部分地方武装都必须给他面子！ 这就不是一般的牛逼了。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魏阳能拉他下水，一起去投资翡翠矿的话，那根本就不用担心投资打水漂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利用他的背景来给林大恩挖下一个大坑。 给林大恩当靠山的缅北四大家族之一的刘家很牛叉？ 狗屁。 刘家除了把控了从缅北通往国内的运输路线中的一小段关键路径之外，在众多的民地武中根本就排不上号，至于对于翡翠矿区，则更是没有任何掌控力，仅仅只是凭借对运输路线的掌控，跟掌控矿区的地方武装达成利益交换协议而已。 估计这就是林大恩需要大量资金去开路，以及需要引入别的势力去做保障的原因。 这也就意味着，别看林大恩在魏阳面前把牛皮吹得震天响，说他的靠山如何如何了得，可一旦有更为强大的势力介入，他的那点靠山很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的复仇机会。 只是问题来了。 魏阳如何成功地把叶老板这位手眼通天的人物给拉下水？ 在把叶老板拉下水之后，他又如何说服叶老板来给林大恩挖坑？ 这是两大问题。 前者倒是相对简单。 既然叶老板是生意人，那他只需打着一起赚大钱的名义，估计叶老板就应该会心动，那他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来向叶老板保证，他的投资一定不会打水漂不说，还肯定能挣大钱。 这虽然有点难度，但魏阳多少还是有所准备的。 可后者就不简单了。 甚至跟前者是相冲突的。 从前者来说，既然一起挣大钱是目的，那几大合伙人通力合作是必须的。 可是从后者来说，魏阳却是想把林大恩的靠山给灭掉，甚至把林大恩的投资老本也给坑掉，让他变得无钱无势，这才让他有复仇的机会。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又必须得借助叶老板的实力。 那么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叶老板？ 这确实有着太大的难度。 甚至有可能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在下血本的情况下，还得给叶老板一个听似合理的说法才有可能。 如何来做到这一点？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想过没有，等叶老板来了之后，你怎么去说服他跟你一起去合作开矿，别说我没提醒你，一点蝇头小利是打动不了他的。” 老李却又开口了。 很显然，他也在替魏阳考虑拉叶老板下水的问题，而不是如何接待的问题。 这很正常。 既然叶老板是他的老客户，已经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因此接待那一块他自己就轻车熟路，不需要魏阳太过于担心。 唯有如何说服叶老板一起跟魏阳合作去缅甸开翡翠矿这一点，连他也没把握。 “多少才不算蝇头小利？” 魏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整个叶家，光是跟缅甸那边做生意，每年的利润至少近十个亿，所以你自己去想，你拉他合作投资，需要他投多少，每年能带给他多少利润能打动他。” 老李则回了他这么一句。 魏阳一时又愣住了。 每年才十个亿的利润？ 这么少？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这样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他自己可是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积攒了上百亿的身家，这钱简直来得跟大风刮来的似的，这难免让他有些飘。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叶家每年从对缅贸易中赚取近十亿的利润，其实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数字了。 要知道，缅甸可是一个长年战乱，经济极为不发达的小国，因此，哪怕中国是它的第一大贸易国，可两国历年来的进出口贸易额其实并不高。 就算在前几年，在缅甸政局还算稳定时，一年下来，跟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额也就一百多亿美元，最高的年份都没能超过两百亿美元。 至于最近几年，因为那边战乱的缘故，贸易额更是大幅度下降，一年下来，进出口全部加起来也就几十亿美元。 两国贸易总额才不过百亿美元，叶家却能从中赚取近十亿利润，这已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数字了。 只是跟魏阳的赚取能力相比，这真的算不了什么。 这就给了魏阳底气。 “假如我只需他象征性地投一点，但每年至少保证他两个亿的利润，你觉得他会不会动心？” 他立即就问道。 老李：“……” 啥？ 只需象征性地投一点，每年至少保证两个亿的利润？ 稳赚不赔的生意吗？ 你哪来的底气？ 第733章 他来了 只需他象征性投一点，你就保证他每年至少两个亿的利润？ 听到魏阳的这一提议后，老李惊呆了，忍不住说道：“你不会以为翡翠开矿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吧？哪有什么稳赚不赔的生意？ “据我所知，开翡翠矿虽然确实有可能赚大钱，可是据我所知，真正大赚的其实并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小赚，亏本的也不是没有，关键得看你能不能包到富矿。 “你也别听林大恩吹他的背景有多牛，等你去到缅甸后你就知道了，比他背景牛的人多去了，要是有那种稳赚不赔的富矿，哪还轮得到你们？早就被人拿下了。” 他直接以老丈人的姿态给魏阳泼起冷水来。 事实上，他说的也确实是不无道理。 在翡翠开采上，跟其它矿藏一样，同样存在着贫矿和富矿之分。 假如是贫矿，一吨挖出来的石脚，可能只能挑拣出寥寥数块翡翠原石，而且还是以公斤料居多，能达到b级的都很少，至于a级以上原石，则更是罕见。 而若是富矿，一吨石脚里有可能分捡出几十上百块翡翠原石，原石的品质也是b级的居多，a级甚至a+级的也会包含一定比例。 这就导致了，同样的投资成本，最终的收益天差地别，富的爆发，穷的亏死。 也正如老李所说，缅甸翡翠已经开采了几百年，矿藏的分布已基本清晰明了，八大场区哪里富矿多，开采成本低，干那一行的人心里都有数。 在这种情况下，魏阳作为一个外来者，以及翡翠开采的门外汉，想要一去就拿到性价比高的富矿，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真正的富矿早已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给拿下了。 “没事，反正我来钱快，不怕亏这一点。” 魏阳却笑着回道。 摆出了一副我钱多，不怕亏的姿态。 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的。 确实，正如老李所想，他在翡翠开采这一块确实是一个门外汉，可是别忘了，他随身还带着一个老爷子，而老爷子的老本行，还是地质专业。 真正的探矿高手！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可能在别人眼里，想要找到新的翡翠富矿很难很难，可是在他那样的专业人士眼里，却远比找其它矿藏要容易得多。 为啥？ 因为可以开采的翡翠矿藏绝大部分都是次生矿，都经历了一个从原生矿脉脱落到流水搬运，再到沉积的过程。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根据地形、地势、雾露河的走向，再结合千百年下来的地质变化，分析出可能的翡翠沉积矿区并不算太难。 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年跟林大维、林大恩兄弟合作开矿，在当时开采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还不到两年就回本了不说，还出了一块导致他丧命的a++级猛料。 关于这一点，他当然是从老爷子那里确认过的。 只是暂时不便说出来而已。 于是他只能摆出了一副我钱多，随便玩的姿态。 这就让老李无语了。 是啊，这小子赚钱那么轻松，每年一两个亿对他来说算什么？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但他还是提醒道：“可就算是这样，你也别太大方啊，别一下就把对方给喂饱了，这胃口一撑大，后面就越难越满足了。” 这倒是提醒了魏阳。 那这条件该怎么提好呢？ …… 陆华波来了。 带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开着一台低调的宝马x6，经过长达近五小时的车程后，终于从梅州抵达了坪洲。 “老板，咱们是先去酒店下榻，还是直接联系李会长？” 一下高速，女秘书就殷勤地问道。 正在驱车的陆华波则回道：“见李会长的话先不急，咱们先去酒店安顿下来，冲个凉，休息一下再说。” 正常来说，像他这种有身份的人一来坪洲，并且又是提前约好了的情况下，李木梓应该早就在酒店等着他了。 只不过他这次确实来得很低调。 低调得连大致的到达时间都没有告知李木梓，也没让李木梓提前帮他预订酒店，而是只跟李木梓说，等到了再通知他。 为啥这么低调？ 一来，像他这种有实力有背景但没有明确官方身份的人，早就低调惯了。 二来，这次他过来，带的并不是自己的夫人，而是刚拿下不久的女秘书，实在是不宜高调。 再有，他这次来得并不急，也没打算很快就走。 最为关键的是，此时的他还有一个让他稍感头疼的问题没有解决。 正常来说，他这次来坪洲，目的是为了欣赏李木梓家女婿所收藏的那些极品翡翠而来，毕竟他在刷到魏阳的那些短视频之后，连见过了不少顶级翡翠的他都大感惊艳。 无奈何，他这个刚拿下不久的漂亮小秘书一听说他要来坪洲，竟然以从没来过珠宝之都坪洲为由，在他面前撒了个娇，说想跟他过来开开眼界。 他能不答应吗？ 俗话说，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既然干了人家，而且以后还想干，那就不能摆着个脸拒绝她吧？ 于是他干脆豪爽地答应了不说，还承诺等到了坪洲之后，一定送她几样让她满意的珠宝首饰。 这原本也没啥。 毕竟他也不差那点钱，几十万甚至百来万的珠宝首饰他送起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问题是他这次来坪洲，看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魏阳的那两个视频号里都有啥？ 极品天空蓝、极品冰乌鸡、极品玻璃种雪花棉、极品冰妖紫、极品冰红春、满冰阳绿、帝王绿…… 太多太多好东西。 他保守估计，用这些极品原石所做出的珠宝首饰，随便一样，估计都得八位数起步，哪怕是边角料做出来的镶嵌首饰，估计也是好几百万的东西。 这就让他难办了。 假如只是一百来万甚至几百万的东西，他咬咬牙也就送了，可是一旦过了八位数的东西，那别说是这种不知关系能维持多久的小秘书，就算是送他老婆，他都还有点舍不得。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在这一头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之前，他决定先缓一缓，先去酒店安顿下来，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再说。 “好的，那我晚点再跟李会长联系。” 漂亮小秘书立即就甜甜地回道。 坐在副驾驶的她，顺带还给他抛了一个让他心神摇曳的媚眼。 很显然，她还以为老板是想白日宣淫。 唉！ 只怕这次要大出血了。 陆华波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734章 玩点特别的? 送礼绝对是门学问。 当陆华波还在来的路上时，魏阳就在为此而头疼。 正常来说，假如陆华波只是一名普通的客户，魏阳对他别无他求的话，那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贵，那魏阳是犯不着为此犯难的。 你身份再尊贵又如何？ 正常做生意就好了呗，大不了我少赚你一点！ 这就是正常做生意的逻辑。 也正因为如此，在前段时间，哪怕尊贵如欧阳女士到来，他也没想过要给欧阳女士送礼之类的，甚至于他还是该赚的照赚不误。 可这一次却是大不相同。 毕竟魏阳将有求于陆华波，想拉他一起去缅甸投资开矿不说，以后还想借着他的背景来狠狠地坑林大恩一把。 在这种情况下，他总得想方设法让陆华波舒爽一下，先交个朋友吧？ 因此，这次绝对不能当成生意来谈。 他原本想着，大不了先送陆华波几样好东西，只要他能看中的话，哪怕他手中那些准备自己珍藏的极品原石或成品也无所谓。 可老李却告诉他，越是像陆华波这种既有背景又不差钱的人，就越是懂得天底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就越是不肯占人小便宜。 要占就占连他自己都拒绝不了的大便宜！ 这就让魏阳难办了。 既要把便宜给对方占，还不能给得太明显，这确实不是一般的让他头疼。 “老李，你说这事该咋弄？” 在等待陆华波到来的过程中，他又一次问起了已跟他汇合到一起的老李。 其实老李也在为此事而伤脑筋。 作为陆华波的老朋友，他当然知晓陆华波的品性，只不过在以往，他是用不着为此而头疼的，因为陆华波确实没有在他这里占小便宜的习惯。 甚至于说，一旦涉及到翡翠珠宝方面的买卖，陆华波还表现得极为豪爽，在大多数时候，他说是什么价，那边就给多少钱，连价都不还。 可这一次，魏阳却说要不露痕迹地先给陆华波一大笔好处再说，这让他怎么办？ 也好在他对陆华波也确实是够了解，想了想之后，他说道：“要不这样吧，他这次过来，带的好像是一位新秘书，要不你试试从他的秘书身上入手吧。” “秘书？” 魏阳却很是不解。 这就让老李有些尴尬了。 要知道，在一起等陆华波到来的，除了他跟魏阳之外，还有李玉珺跟郭岱君，当着女儿的面，他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可若是不说破的话，又怎么让魏阳下手？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陆老板啥都好，唯有一点不怎么好，那就是好色，他每次来坪洲，基本上很少带夫人过来，带来的一般都是他的小情人，而且每次带的都不一样。” 对此，魏阳却表示理解。 毕竟在如今这个社会，但凡是有钱有势的人，就没有几个忠于婚姻的，基本上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于是他问道：“这样啊……你的意思是说，他每次过来，多少都会在小情人身上花点钱？” “嗯。” “每次的额度大概是多少？” “少则一百来万，多则三五百万，很少超过五百万。” 老李也确实是对陆华波足够了解，很快，他便将自己所掌握的规律告知了魏阳。 魏阳若有所思。 …… 陆华波很快就带着他的漂亮女秘书在坪洲最好的假日酒店入住了下来。 到了他这个层次，在吃住方面肯定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因此早在来之前，他的漂亮女秘书就为他订好了这里最好的总统套房。 既然是总统套房，价格自然是不便宜，住一晚就得四万块。 当然贵有贵的道理。 除了房间足够大，多达两百多个平方，卧房、客厅、书房、厨房、吧台、沐浴、桑拿等一应俱全之外，还有独立的贵宾通道以及专门的管家服务等，要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比如说，他人还没到，已得知他准备冲凉的客房管家就已经提前把巨大的双人浴缸的水给放满，并撒上了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玫瑰花瓣。 也正因为如此，一进入房间，才放下行李箱不久，已在浴室转了一圈的漂亮女秘书就来到了他跟前，媚笑着说道：“老板，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一起……我给你按摩一下？” 房间里的暧昧气息更加浓烈。 只可惜此时的陆老板根本就没那个心思，他一本正经地挥了挥手，说：“不用，你先去洗吧，我回个信息。” 荷包的问题没解决，他也确实没那个心思。 这是必然的。 别看他对女人一向大方，可再大方的人也是有个度的，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因此，假如没把荷包捂紧的话，他也提不起兴致。 于是，等小秘书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进入到浴室之后，他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给李木梓打电话。 “李会长，我到了，已经在假日酒店住下了。” “到啦？那我现在带着魏阳他们赶过来？” “可以啊……不过还有件小事得您帮个忙。” “啥事？陆老板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我这次不是带了个小秘书过来吗……” 陆华波在电话里跟李木梓说起了小秘书的事。 他想来想去，要想把钱包捂紧，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在看魏阳那些极品珍藏，尤其是那些随便一样都八位数起步的极品珠宝首饰时，想办法把小秘书给支开，不给她开眼界的机会，以免把胃口给养刁。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得李木梓那边适当配合一下才行。 这种事原本是不便于说得太直白了的，只不过他跟李木梓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德性李木梓也基本清楚，便懒得装了，于是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在电话里跟李木梓说了出来。 他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当着小秘书的面，老李或魏阳那边尽量别拿太贵的东西出来。 李木梓却在电话里笑着说道：“这个简单，这次带你玩点特别的，包你满意。” 陆华波一时愣住了。 玩点特别的？ 第735章 被鄙视了? 带我玩点特别的？ 在挂了李木梓的电话之后，陆华波还是有点懵，他不知道这次李木梓到底会带他玩啥特别的。 买翡翠珠宝有啥可特别的可玩？ 不就是看中哪样买哪样吗？ 老李那里有的，就在老李那里买，老李那里没找到满意的，就让老李安排人带去翡翠珠宝市场选购，他以前每次来都是这么操作的啊！ 被李木梓卖了关子的陆华波无奈地摇了摇头，丢下了手机，脱起了衣服，准备赶在老李他们到来之前赶紧去冲个凉。 “老板……” 他一进浴室，正在浴缸里泡澡的小秘书酥胸半露地从浴缸里坐了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给他让出了半个浴缸来。 陆华波却光着身子直接走到了淋浴头下，边调水温边吩咐道：“赶紧洗，李会长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的他自然还是没啥兴致来跟漂亮小秘书玩啥肉搏游戏。 时间上也确实来不及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跟小秘书刚从浴室出来后不久，门铃声就响起，客房管家引领着李木梓等一行人走了进来。 “李会长，好久不见。” 陆华波立即就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李木梓的手。 …… 真漂亮！ 没想到长得普普通通的李木梓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在简单的熟悉过后，已引领客人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的陆华波，目光先落在了坐在他对面的李玉珺身上。 经过刚才李木梓的介绍，此时的他自然已经得知，这位看起来比他那位精挑细选出来的漂亮女秘书还要漂亮一两分，并且更有气质的年轻女子竟然就是李木梓的女儿。 这让他忍不住又暗暗感慨了一番。 要知道，他刚得手不久的漂亮女秘书，就已经算得上是人间绝色了，不管是颜值还是身材，都胜过于绝大多数一二线当红女明星。 可现在跟李木梓的女儿一比，颜值上暂且不论，气质上绝对要输个两三分。 这顿时就让他觉得，又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谁是牛粪？ 当然是坐在李玉珺身边的这位皮肤黝黑的小伙。 他把目光移到了魏阳身上。 说实在的，他其实也承认这位年轻的小伙长得也还算是一表人才，但他并不认为他就一定配得上李木梓家女儿。 凭什么？ 就凭你接连开出了一些极品翡翠，成为了翡翠界的新晋大网红？ 这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吧！ 而婚姻之间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一只山鸡走了点狗屎运，一飞上枝头就觉得自己成了凤凰，就妄图跟李木梓这样的富贵家庭配对？ 作为大名鼎鼎的叶家的当代支柱人物之一，他在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看不起魏阳的，因此，他立即就以玩笑的口吻试探道：“小魏，你这也太年轻了一点吧？你视频里那些极品翡翠真是你自己开出来的？不会是李会长代劳的吧？” 在他看来，魏阳之所以能接连开出那么多极品翡翠，并在一夜之间成为大网红，应该是包装跟炒作的缘故，而背后的推手十有八九就是李木梓。 正因为如此，他的话里，玩笑中多少带有了一丝恶意。 正常来说，这种微不可察的恶意，一般年轻人是听不出来的。 只可惜他碰上的是一个极为敏锐的魏阳。 别看魏阳是抱着跟陆华波交朋友的心思来的，可是在跟太多有身份的人打过交道之后，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朋友这层关系，一定是建立在实力跟平等的基础上的。 假如你自己没实力的话，想去高攀比你有实力的人，别人未必会搭理你。 假如你有实力但却是个软蛋，那对方十有八九会鄙视你，把你当成软蛋来对待。 因此，陆华波背景虽牛，但他并没打算逛他，于是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陆总，听说你跟老李是多年的朋友了，你啥时候见过老李有那么高的相玉本事？” 陆华波愣住了。 咦，小伙子有几分胆识。 竟然连我也敢怼！ 竟然连你准老丈人的面子都不给！ 作为一个既有背景又有实力还很成功的商人，陆华波当然很清楚，自己无论去到哪里，都是自带气场的，这种气场别说是魏阳这样的小年轻，就算是那些三四十岁的成功人士也未必经受得住。 可现如今，他在魏阳身上竟然看不到半丝畏惧之意。 这么说来，他还真有几分本事，而不是李木梓在背后不遗余力地来包装他、炒作他？ 在被回怼之后，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对魏阳进行评估，于是豪迈一笑，说：“哈哈，说得也是，李会长赌石水平虽然也还过得去，但顶多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但紧接着，他却转向了被他调侃了一通的李木梓，道：“李会长，今天下午还有点时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个你得问魏阳，你们这次来坪洲，全程都由小魏负责安排。” 老李却笑着把锅又甩回到了魏阳身上。 这可是又让陆华波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魏阳再有本事，也不过是李木梓推出来的一个傀儡，因此大小事情其实还是得李木梓来拿主意，谁知现在身为长辈又身为行业老前辈的李木梓竟然摆出了一副只是作陪的姿态。 难不成这小伙真有几分本事？ 他又一次强迫自己进一步提升对魏阳的评价，于是试探性地问道：“魏总，那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胡秘书是第一次来坪洲对吧，我看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趁玉器城还没有关门，让玉珺和我们公司郭总先陪她去玉器城逛上一圈？” 魏阳则回道。 陆华波又是一愣，连忙问道：“那咱们几个呢？一起去吗？” “咱们几个就不去了，先让胡秘书去开开眼界再说，不一定非得买，先看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再说。” 魏阳又回道。 还别说，这一提议还挺合陆华波的心意，因为多次去逛过玉器城的他知道，在玉器城那边，能被摆出来看的珠宝首饰，再好的基本上也在他的预算范围之内。 而他自己正好也没啥兴致去逛，他也正想留下来，看看魏阳准备带他玩点啥特别的。 于是，他向漂亮女秘书挥了挥手，假装豪爽地说道：“那你先跟李小姐还有郭总去逛逛吧，看中啥了先记下来。” 等小秘书跟着李玉珺她们离开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魏总，我看你的视频里，你自己那里的好东西不就挺多的吗，干嘛不先带我们去你那里看看你的好东西再说？” “陆总，不是我鄙视你啊，假如你只有两百万预算的话，去到我那里，一样像样点的东西都买不着。” 魏阳却回了这么一句。 陆华波：“……” 啥？ 两百万在你那一样像样点的东西都买不着？ 还说不是在鄙视我？ 第736章 别逼我打你脸 我去，竟然被这小子给鄙视了！ 陆华波一时间稍稍有些尴尬。 但他也没法说魏阳什么，毕竟确实是他自己跟李木梓打过预防针，说给漂亮小秘书买珠宝首饰的预算就是两百万。 “看来魏总那里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啊，要不趁现在有时间，先带我过去开开眼？” 尴尬之下，他只能顺着话题转移。 毕竟这才是他这次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而此时的魏阳，也有意在陆华波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于是便说道：“可以啊，假如陆总不嫌舟车劳顿的话，可以去我那边随便看看。” 三人很快就起身，一起下了楼，坐上了魏阳那台刚提到手不久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一上车，刚被魏阳鄙视过的陆华波便寻思起反击之策来。 懂车的他当然能看得出来，魏阳的这台车应该是刚提车不久，从车的型号上看，应该是最新款的帕拉梅拉，落地价应该在一百七八十万左右。 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要知道，之前魏阳可是鄙视过他，说两百万的预算，在他那边一件像样的珠宝首饰都买不到，可他自己开的却是一台价值连两百万都不到的车，他又岂能不抓住这一难得的反击机会？ 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于是他说道：“魏总，车不错啊，不过以你的实力，至少得买台库里南才对。” “呵呵，车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 正在开车的魏阳随口就回道。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陆华波这是在怀疑他的实力，于是改口道：“不过陆总说得也是，生意一做大，好车也确实得买上几台，否则像陆总这么尊贵的客人来了，就会有怠慢的嫌疑。” “呵……” 陆华波笑着回应了一声，不再发表意见。 很显然，在他内心里，魏阳明显有装逼的嫌疑。 一台库里南七八百万，你现在一台都没有，还说买几台，你有那个实力吗？ 这是他内心的质疑。 没说出来。 这下魏阳就有点不乐意了。 他心说，我虽然有求于你，但好歹还没开口好吧，在这种情况下，暂时是你有求于我，想要看我的极品翡翠及珠宝，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冷嘲热讽？ 是不是觉得你是叶家人，就自认为高人一等？ 不惯你这臭毛病！ 他原本想着，既然陆华波是老李的老朋友，那他就尽量低调一点，先把他给接待好再说。 可现在看来，假如自己不拿出点实力来秀一把的话，只怕会被陆华波给看低。 那就别怪我在你面前装逼了！ 他决定了，先用实力来打陆华波的脸，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一把再说，然后再考虑交朋友的事。 于是他立即就拨通了陈三江的电话，很直接地问道：“喂，陈大师，李老师在你那边吗？” “在这呢，有事？” 电话那头突然接到他电话的陈三江有点懵。 魏阳则继续问道：“在啊，那两块牌子做好了吗？” “早就做好了，他现在正在跟我一起精修你的《江南梦》摆件呢。” 陈三江又如实回道。 别看坪洲翡翠公盘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可是在过去的这些天里，李春生大师一直都没走，至于没走的原因，一是要帮魏阳做那两块帝王绿的大方牌，二是要等他那些京派玉雕的传人过来这边扎根，好启动由他担任顾问的玉雕师联盟。 于是他干脆就去了陈三江那里，天天跟他泡在一起，然后等那两块帝王绿的大方牌完成之后，他又被陈三江正在赶工的天工奖参赛作品《江南梦》套装给吸引住了，干脆乐不思蜀地帮陈三江抠起作品的细节来。 这就是魏阳给陈三江打电话的原因。 正常来说，如果只是简单地接待过来解眼馋的陆华波的话，他是不需要动太多好东西了的，毕竟他手头的好东西已经足够多。 他也没必要扯李春生那块国宝级玉雕大师的虎皮来当大旗，可为了把陆华波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他不惜打出这张牌了。 于是他立即吩咐道：“这样啊……你们先停一下吧，我这边今天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你带着你的那套作品，然后让李老师带上那两块牌子，过来我维恩那边的办公室，一起帮我接待一下。” “哦……我跟李老师说一下，马上赶过来。” 电话那头的陈三江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的魏阳继续驱车前行。 而此时坐在后座的陆华波却在想：呵，给我看点东西还得搬救兵，看来你手头的好东西也没想象的那么多嘛！ 他又一次觉得，魏阳的一夜爆红绝对有包装和操作的嫌疑。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玉石街。 魏阳先在喜阳阳自家店门口停了下来。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这里才真正算得上他自己的店铺，而维恩那边的大院是跟林大恩父子合租的，主要是用来当仓库跟加工厂使用。 “叶总，不好意思，我自己的公司才刚刚启动，母亲暂时只有这么一家小店铺。” 他很自然地向陆华波介绍道。 站在门口的陆华波却微微撇了撇嘴。 呵，自己的公司才刚启动，所以才这么小一地方？ 小也就罢了，连人影子都没几个？ 这就是他撇嘴的原因。 此时的店铺内确实也没几个人，整个大厅里，也就何婉清带着两名新招进来的员工在布置展柜，因此整个公司不仅地方小，人少，连像样的货物都没摆出来多少，看起来很像一个皮包公司。 “走吧，去我另一个地方的办公室。” 魏阳也懒得解释这么多，又一次招呼陆华波上了车，去到了原来维恩的大院。 只不过一停车，陆华波却冷笑了一声，质疑道：“魏总，这也是你的公司？” 也别怪他质疑。 要知道，早在两三年前，李木梓就曾经带他来过这里淘过原石，因此他还清楚地记得，这是一家缅甸人开的公司。 公司名好像叫……维恩！ 他一抬头，就看到大院大门上方尚未来得及取下来的维恩公司牌匾。 魏阳：“……” 第737章 你不会是没见过大世面吧? “魏总，这也是你的公司？” 对于叶华波的这一问，魏阳只是笑了笑，并不想做过多解释。 因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的。 他总不能站在门口的停车场跟叶华波说，曾经的维恩已经成过去式了，现在这里已经被他拿下了一半…… 现在这里连喜阳阳的招牌都还没挂，他怎么解释？ 既然不好解释，那就不解释，他立即就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说道：“走，先去我办公室坐坐。” 叶华波又是一声呵呵，跟着魏阳往里走。 此时的大院内是两种工作景象。 林大恩父子那边，因为经历过一番波折，此时还在恢复之中，因此整个公司都还稍显死气沉沉。 而魏阳这边，在这边办公的，也就他和孙清等人，再加上一个已经属于他的加工厂。 因为魏阳手中有着大量料子的缘故，加工厂的师傅们倒是干得热火朝天，压手镯的压手镯，磨珠子的磨珠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只不过他们的忙碌是在加工厂里面。 这就导致了，当魏阳带着叶华波去往他的办公室时，竟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碰到。 然后抵达了魏阳的办公室之后，连一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连泡茶都得魏阳亲自动手。 这样的荒凉景象，实在是跟叶华波所了解的实力派翡翠玉石珠宝公司大相径庭，他忍不住怀疑道：不会真是个皮包公司吧？ “魏总，看来你的公司有点冷清啊，估计没几个人吧？这么干能挣钱不？” 他立即就笑着问道。 语气里还是带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很显然，他还在为魏阳的那一句两百万在他这里啥像样的东西都买不着而耿耿于怀。 “呵呵，现在确实人不多……来，喝茶。” 魏阳却又笑着回了这样一句。 此时的他还是不想解释。 也没必要他亲自解释。 他们坐下后不久，李春生跟陈三江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一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珠宝首饰盒。 “魏总，听说你那座自建办公大楼的项目申请已经审批了下来是吗？” 一进魏阳的办公室，性子有些急躁的李春生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这很正常。 毕竟他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最为关心的就是玉雕师联盟的项目，而这一项目成型的关键，就是魏阳的自建办公大楼正式投入使用。 因此他当然最为关注魏阳自建办公大楼的进展。 只不过他也太心急了一点。 心急得连叶华波都被他忽略了。 而魏阳这边，李大师一提起自建办公大楼的事，也顾不上向两人介绍叶华波，连忙回道：“哦，项目前两天已经批下来了，对了，我昨天还在跟老李说，关于大楼的设计，还得请你帮忙给点主意。” “这是小事，你准备建多大啊？” “政府那边批了六千多个平方的地皮，按照我原本的意思，盖个四万个平方就差不多了，后来老李说，干脆建个五万个平方，按高级写字楼的标准来建，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样也好，反正你又不差钱。” …… 因为正好聊到了自建办公大楼的事，两人当着叶华波的面，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可是听在叶华波的耳朵里，两人所说的这番话似乎又有点演戏的嫌疑。 啥？ 政府给了你六千多个平方的地皮，准备建一座建筑面积超过五万个平方的高级写字楼？ 拜托，你们吹牛逼的话，能不能先打打草稿？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公司有多大。 超过五百平方了吗？ 他忍不住了，转向李木梓说道：“李会长，你们这是在干啥？带我来看戏呢？” 他不加掩饰地嘲讽了起来。 如此不友善的出声，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僵住了。 最尴尬的自然是老李。 其实早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听出来了，叶华波似乎对魏阳有啥误会，因此接连有那么几次不友善的出声，但知晓叶华波性格的他强忍住了。 既然是误会，何必急于解释？ 魏阳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只是他没想到，当着李春生这种国宝级玉雕大师的面，叶华波竟然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他说什么是好？ 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看向了魏阳，示意魏阳自己来解释。 此时的魏阳自然停止了跟李春生对话，但现在的他，还是不想过多地解释，于是便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叶华波。 “魏总，这谁啊？” 没能憋住的不是同样被叶华波这句弄糊涂了的李春生，而是跟李春生一起来的陈三江。 别看陈三江的情商并不算太高，但话的好坏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因此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坐在魏阳对面的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似乎是说魏阳跟李春生是在演戏。 说别人演戏可以。 但说李春生演戏绝对不行。 于是他出声了。 “呵，这是叶总，老李的朋友。” 魏阳则笑着回了他一句。 陈三江一听…… 叶总？ 李会长的朋友？ 听起来有点牛逼的样子。 但估计也牛逼不到哪里去，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一百个人走在大街上，其中九十九个都是某某总。 于是他又开口道：“这位朋友，你说谁在演戏呢？” “哦，不是在演戏吗？ “建一座高级写字楼价格可是不便宜哦，少了不说，五六个亿应该是要的吧，原来魏总这么有钱吗？” 叶华波则笑着回道。 不得不说，他不愧是岭南叶家人，在涵养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他就算被陈三江明显针对，他也没有太生气，只是笑着应对。 陈三江却没有这么深的涵养，他听叶华波这么一说，立即反唇相讥道：“五六个亿很多吗？至少对魏总来说啥也不是吧，他手头那么多好东西，随便出掉一两样就够了。” 他先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说道：“这位朋友，你不会是没见过啥大世面吧？要不要求求魏总，让他给你开开眼？” 叶华波一下就懵了。 啥？ 我没见过大世面？ 不是吧！ 第738章 这是帝王绿? 我没见过大世面？ 这下叶华波真的生气了。 他就算再有涵养，可是当着李木梓的面，竟然被一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说他没见过大世面，他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 于是，他没有再搭理陈三江，而是转向了李木梓，很不客气地问道：“李会长，这谁啊？”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坪洲本地相当出名的年轻玉雕师陈三江，多个玉雕大赛的获奖者。” 老李一看气氛不对，连忙站了起来，开始给陆华波引荐。 接着他又指了指李春生说：“至于这位，就更是了不得了，国家级玉雕大师，京派玉雕的当代掌门人，李春生老师。” 他这一介绍，叶华波顿时就懵了。 啥？ 国家级玉雕大师？ 京派玉雕的当代掌门人？ 这么牛叉的人物，竟然被我当成了魏阳请来演戏的托？ 在弄清楚李春生的身份之后，此时的他，差点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别看他是岭南叶家中年一代的重要人物，可是在这世上，有几类人是叶家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第一类当然是主政一方的大佬。 第二类则是某行某业的领军人物。 接下来则是各种院士、专家、权威之类的，拿国家津贴的那种。 尤其是第三类，一旦轻易得罪，就很有可能坏叶家名声。 而李春生就属于第三类。 于是他连忙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连声道歉道：“李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有眼无珠，冒犯了。” “没事。” 李春生则回道。 其实此时的李大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只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跟李木梓的客人明里去计较。 明里不会。 但暗中会。 于是他顺着陈三江的话，把手中的首饰盒子往魏阳手里一递，说：“你那两块牌子我已经帮你做好了，你看看吧，看看是否满意。” 这是希望魏阳用实力来打叶华波的脸。 魏阳自然很配合。 他接过了李春生手中的盒子，看似很随意地打开了它，把它摆在了茶台上。 这个首饰盒里可是装了不少东西。 上次那块重量为1.5公斤带通的帝王绿料子，被一刀两半之后，其中的一半已经被分解了，分别取了一条带镯心的帝王绿手镯，两块牌子，以及蛋面跟小挂件若干。 现在它们全都在这盒子里。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李春生的需要。 很多人都误以为，磨制无事牌算得上是玉雕技艺里面最为简单的活，只要是玉雕师，有手就能搞定。 其实并不然。 尤其是高种高色的无事牌，磨制起来反倒是一件难度极高的细致活。 为啥？ 因为需要利用材料的特点来进行塑形，以把翡翠的种水色及珠光宝气最为完美地展现出来。 比如说，玉雕界另一位极为有名的玉雕大师王朝阳，他后期的作品不是以雕刻技艺见长，而是以针对翡翠进行抽象的塑形出名，是有名的抽象派玉雕大师。 他的作品，就是通过抽象的塑形来尽可能完美地展现高端翡翠的种水色及珠光宝气的特点。 也正因为如此，那半块帝王绿料子，除了那条已磨制好的帝王绿手镯被李春生拿去做光感表现的参考之外，剩下的边角料，就成为了他磨制两块无事牌之前的试验材料。 能磨蛋面的磨蛋面，不能磨蛋面的就做成大小不一的镶嵌小挂件。 而通过这些做好的大小不一、形状不一、厚薄不一的蛋面和小挂件，他才能最好地掌握这块材料的特色，来决定那两块牌子如何来塑形。 现如今，所有的东西都静静地躺在这个用高档黑绒布铺垫的首饰盒里，看起来无比的耀眼。 魏阳随手就拿起了其中的一块牌子细细看了起来。 牌子很大。 略估其尺寸，差不多已接近4cm*6cm，标准的四六大牌，厚道则达到夸张的12毫米左右。 这样的尺寸在高种高色的高档翡翠牌里面是很罕见的，大小能到三五就算得上是大牌，至于厚度，所谓的厚度通常只要求6毫米，以3-4毫米比较常见。 之所以不做那么大，当然是因为越大越耗材料。 而之所以不做厚，则是因为色会压种，做厚了会导致光感不佳。 可这一块，尽管达到了12毫米的夸张厚道，可因为造型的独特，四个侧边都磨制了一定的弧度，再加上它的种水又妥妥地达到了玻璃，导致光线在进入翡翠之后，经过了边沿部分的多次反射之后，反而在内部散发出了强烈的莹光效应。 再结合其表面的镜面光线效果，给人一种珠光宝气十足的感觉。 “绝了。” 魏阳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李春生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一旁的陈三江则来了一句：“那肯定的，牌子磨制好之后，何老板带着他那块帝王绿大方牌来对比了一下，结果是自叹不如。” 一时间，魏阳不知该说啥了。 陈大师，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块牌子比何老板手中那块大名鼎鼎的帝王绿大方牌还牛逼？ 这可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结论。 要知道，大名鼎鼎的帝王绿大方牌，可是在2011年就曾拍出过1.035亿港元的天价，放到现在，市场价已妥妥的过两亿，位列十大天价翡翠之一。 按照陈三江的说法，假如连何老板都觉得自己的帝王绿大方牌都自愧不如的话，那这两块牌子的价值不起码得两亿起步？ 不过想想也并非不可能。 单从尺寸上来说，帝王绿大方牌的厚度是14.5毫米，比这两块稍微厚一点，但它的大小仅有4.79x3.2厘米，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三五大牌。 而这两块，厚度虽然薄了两毫米多，但却是标准的四六大牌。 而且，这两块牌子还是大名鼎鼎的李春生亲制，在牌子侧面下方还有他的落款，帝王绿品质再加上大师效应，两亿起步似乎并不过分。 看来又赚大了！ 他忍不住思忖道。 而此时的叶华波则是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惊呼道：“这是帝王绿？” 陈三江对他余怒未消，立即就来了一句：“不然呢？你不会想说这是魏总从别人那里借来演戏给你看的吧？” 叶华波：“……” 第739章 我他妈就是个小丑 真他妈尴尬啊！ 这小子，怎么还揪住我前面的小辫子不放？ 此时的叶华波确实相当尴尬。 关键时刻，不想让大家把关系弄太僵的老李又出声了：“那肯定是帝王绿啊，在魏阳的视频里，曾出现过一块帝王绿的料子你还记得吧？这些东西就是从那块料子里取出来的。” 这算是给了叶华波一个台阶下。 此时的他，已顾不上跟陈三江计较了，连忙又问道：“原来是那块料子开出来的啊，这么说来，那块料子的品质真达到了真正的帝王绿标准？” “那还能有假？尽管这些东西暂时还没来得及送三大珠宝鉴定机构送检，但欧阳女士可是亲自来检测过的，按照她的鉴定结论，这些东西绝对达到了真正的帝王绿标准。” 老李又回道。 紧接着，他还指了指首饰盒里那条帝王绿手镯，说：“喏，这条手镯还是在欧阳女士的亲自指点之下磨制出来的。” 叶华波一时又懵了。 我去，魏阳这小子竟然把翡翠界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都请过来了？ 看来还真是有几分实力啊！ 他虽然只是一名业余翡翠爱好人士，可是对于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还是有所耳闻的，因此此时的他，已不再质疑魏阳这是在演戏。 于是他又连忙问道：“刚才他们所说的帝王绿大方牌，是十多年前拍出了一亿多港币的那一块吗？” “对啊，就是那一块，现在那块牌子就在魏阳的另一位朋友兼客户何老板手里。” 老李又笑着回道。 一时间，叶华波又有些羞愧难当，觉得自己之前确实不应该质疑魏阳的实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这些东西得值多少钱？” 这下轮到老李发挥了。 他从茶台上取过了那个盒子，先拿起了那条帝王绿说：“这条手镯，在不带镯心的情况下，欧阳女士给的评估价是3.5-4个亿。”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另外一块帝王绿牌子，说：“这两块牌子，其中有一块肯定是魏阳自己收藏，另一块，则已经跟保利约好，大概会在明年的京城春拍上拍，起拍价估计会是两亿起步，大概能拍到接近三亿左右。” “至于剩下的……” 他稍显为难地看向了首饰盒里其它的零零碎碎，转向了李春生问：“剩下的这些李老师您怎么看？” “剩下的这些也不便宜。” 李春生接过了话茬，并且从首饰盒里拿起了一个装有数颗蛋面的透明小盒子，边打开边说：“这里面是9颗完美品质的帝王绿蛋面，假如找个有名点的设计师设计镶嵌一下的话，品质绝对不会亚于杨女士戴过的那套绝代风华，甚至有可能直追有名的帝王绿长城套装，因此给它们估个三到四个亿并不过分。” 紧接着，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个透明小盒子，把它打了开来。 这个小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多。 也就一方一圆两颗蛋面，造型看起来非常别致，光感也绝佳。 “至于这两颗，是我替魏总跟李小姐专门磨制的，你们俩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吗，到时你们结婚，婚戒就别搞什么廉价的钻戒了，直接用这两颗，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婚戒能跟它们媲美。 “至于具体的价值，我就不估了，反正是无价。” 李春生又颇为得意地说道。 很显然，在所有的这些帝王绿饰品里，别看这两颗蛋面的尺寸并不算太大，方的那颗才1.8厘米见方，圆的那颗直径仅有1.5厘米左右，但却是他最为得意的作品。 不过想想也是。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方与圆无处不在，方代表规矩，是做人之本，如帝王之印，圆则代表圆融，是处世之道，如世间万物。 圆者中规，方者中矩。 方属地，圆属天，天圆地方。 毫不夸张地说，方与圆在中国文化里无处不在，大到建筑，小到器物，都有着太多方与圆的存在，甚至连中国古代最具代表性的钱币铜钱，都是外圆内方。 而现在小盒子里这两颗极为别致的蛋面，就是李春生挑选整块翡翠最好的部位，按照方与圆的经典造型精心打磨出来的。 别看它们小，但绝对称得上是整块料子里的精华，没有任何的瑕疵。 正因为是精华，知晓魏阳家底的他，当然不认为除了魏阳自己和李玉珺之外，还有谁配得上拥有它们，于是他灵机一动，干脆建议魏阳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婚戒主宝石。 这样一来，价值确实无法估量了。 紧接着，他指了指另外两个盒子里剩下的一些蛋面，及不规则形状镶嵌件，说：“这些我就懒得估了，加起来两三个亿应该是有的。” 此时的李春生也确实是懒得给那些零零散散的镶嵌件打价了。 不过也正如他所说，那些零零散散的镶嵌件其实也不便宜，毕竟是帝王绿材质，因此最便宜的一颗也得好几百万，至于好一点的，妥妥的过八位数，再加上量多，一旦镶嵌出来，卖个两三亿确实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把叶华波给惊到了。 当李春生在一一列举那些东西时，他也在暗暗给这些东西算总账。 帝王绿手镯三四亿； 帝王绿手镯饼两亿； 两块帝王绿牌子四五亿； 一套帝王绿珠链三四亿； 零零散散两三亿…… 加起来就十五六亿了。 这还不包括那对用来当婚戒的方圆蛋面，听李大师的意思，那对方圆蛋面至少也得值大几千万近亿。 实在是太吓人！ 说来也可笑，之前的他，还以为魏阳说200万在他这买不到啥像样的好东西是在吹牛，说要买库里南也是在吹牛，可现如今，人家的婚戒用的都是大几千万近亿的东西，这说出去是不是很丢人？ 我他妈就是个小丑！ 他忍不住惭愧地想道。 至此，他对魏阳再也没有了半点轻视之心。 只不过他还是没想到，这些帝王绿珠宝饰品对魏阳来说，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才是真正让他开眼界的时刻。 第740章 多少钱都买不着的东西 服了？ 终于不再把我当成小卡拉米对待了？ 从叶华波的表情里，魏阳看出了这一点，于是，趁着叶华波开始爱不释手地欣赏起那些帝王绿珠宝首饰的间隙，他站了起来，走向了保险柜。 自从这间办公室真正变成他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长长的一整面墙的大保险柜。 这其实是不得已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他手头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随便一样，都是七位数八位数起步，九位数的东西也已经不少了，可是他的私家珍藏馆建起来前，能存放这些东西的地方却并不多。 家里肯定是不方便放的，毕竟那是人多的住宅区，安全系数远不如公司。 喜阳阳那边倒是加建了一个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大保险库，只不过那边的保险库，基本上用来存放从维恩接手的那批成品存货了。 于是没办法，他只能采购了一批带自动报警装置的保险柜放到了这间办公室里，来暂时存放他的那些极品原石及翡翠珠宝，然后又把门窗再加固了一遍。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这样倒是便宜了叶华波。 正常来说，像他手头这些极品原石跟收藏级翡翠珠宝，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一般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就算何老板、光头文那样的生意伙伴到来，顶多也就是选择性地给他们看几样。 可现在他毕竟想拉叶华波一起跟他合作开矿，于是他便决定，先炫个富，在财富上征服他再说。 那就给他开开眼界吧！ 他先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一一打开了所有的保险柜，开始往外面搬东西。 “魏总突然关门干嘛？” 正在欣赏那些帝王绿翡翠珠宝首饰的叶华波对此稍有不解。 已经得知了他大致身份的陈三江，此时对他倒是稍稍友善了一些，抱着改善关系的心态，搭话道：“还能干嘛，给你一个大开眼界的机会呗。” 大开眼界的机会？ 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么多帝王绿珠宝首饰更值得欣赏？ 此时的叶华波，手中还在爱不释手地摩擦着一块帝王绿大方牌，一边摩擦一边好奇地想道。 说实在的，他对这块帝王绿大方牌确实非常喜欢，假如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斥巨资从魏阳手里买下一块，只可惜他已经得知，这两块牌子，其中一块已经跟保利约好了准备上拍的，而另外一块魏阳将自己收藏，是非卖品。 真的很可惜。 他见李木梓、李春生、陈三江都站了起来，走向了魏阳的办公桌那边，也不得不把手中的帝王绿牌子放了下来，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哇，这块极品冰乌鸡的料子，隔了那么久，终于又一次看到它了！” 已经走到了办公桌旁边的陈三江，立即就扑向了魏阳刚从保险柜里拿出的一块料子，爱不释手地摩擦了起来。 魏阳从保险柜里搬出的第一块料子，恰好就是他的最爱，那块极品冰乌鸡。 这就导致了，他对这块料子的喜欢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叶华波对那块帝王绿大方牌的喜欢。 “这就是视频里那块极品冰乌鸡料子？这料子在魏总的收藏里，应该不算啥了不得的好东西吧？” 叶华波又出声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多少都是有些小心眼的，此时的叶老板，还对陈三江之前嘲讽过他的那句没见过啥大世面耿耿于怀，于是趁机报起仇来。 这下陈三江又不乐意了。 别看此时的陈三江已经得知了叶华波是岭南叶家人，可是在陈大师的眼里，岭南叶家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因此，看在魏阳和李木梓的份上，他对叶华波客气是情分，但却不是本分。 “叶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果然更看重料子的商业价值，不过在我这种手艺人眼里，还是更喜欢这种不是好东西的特色料子，因为它更具艺术价值。” 于是他又反唇相讥。 叶华波当然也不是善茬，立即就回怼道：“艺术价值？恕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还真是没看出来。”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陈三江二话不说，又转身去到了茶台那边，抱起了他自己带过来的那个首饰盒，回到了叶华波面前，然后往办公桌一放，打开它，说道：“来，叶老板，好好欣赏欣赏。” 这个被打开的首饰盒里，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分别是《江南梦》大摆件外加《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水乡》三块牌子的极品冰乌鸡套装，以及一尊黑钢素衣观音及一尊黑钢大佛头。 叶华波一下又把眼睛都给看直了。 别真以为像他这样的商人只看重翡翠的商业价值，事实上，真正看重商业价值的，往往是那些缺钱的人，而像叶华波这种至少不差小钱的人，其对艺术作品的追求及鉴赏能力是会随着他的身份及财富多少往上升的。 因此，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盒子里所装的这些东西，论商业价值，可能确实跟那个装帝王绿珠宝首饰的盒子差了相当大的距离，可是论艺术价值的话，那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要强上太多太多。 该怎么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浓缩版的《清明上河图》！ 很快一个概念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然后他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从中取出了一块意境极为深远的水墨山水牌子，细细欣赏了起来。 确实太有意境了！ 毫不夸张地说，他手中的这块牌子，绝对称得上是雕刻技艺与翡翠材料的完美结合，小小的一方，却向他呈现出了烟雨蒙蒙的水乡美景的美好景象。 “怎么样，我这手艺还过得去吧？能入得了叶老板的法眼不？” 看着他那爱不释手的样子，陈三江又不识趣地问了起来。 问得叶华波差点就老脸一红，不得不承认道：“陈大师，看来我必须得向你道个歉，确实是我眼拙了。” 不得已，他先向陈三江低了个头。 在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后，他接着问道：“这块牌子有名字吗？” “烟雨江南。” 见他一低头，陈三江总算放过了他，接着指了指盒子里另外几块，说：“这是一整套，大的那块是主件《江南梦》，另外两块小的分别是《江南水乡》跟《烟花三月下扬州》。” 紧接着，他又得意地补了一句：“这是我下个月天工奖的参赛作品，但所有权还是魏总的。” 天工奖的参赛作品？ 叶华波一愣。 又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他忐忑地问道：“这不会又是非卖品吧？” “答对了，你有多少钱都买不着。” 陈三江得意洋洋地回道。 叶华波：“……” 第741章 真是孤陋寡闻 多少钱都买不着？ 这下叶华波又不乐意了。 他承认，这一套《江南梦》的翡翠组件确实很具艺术价值，可是从商业的角度来说，确实还是远不如前面的帝王绿手镯跟无事牌。 很具艺术价值又如何？ 只要我钱给得足够多，魏阳还能忍住不出手不成？ 于是他又忍不住出声讥讽道：“陈大师，话不能说这么满吧，就算你这套作品最终能拿个金奖，只要我愿意为它们花个三五千万，魏总还舍不得出手不成？” “呵呵，叶老板你也太小看魏总了吧，要不你问问魏总，你再翻个倍，看他愿不愿意卖给你？” 陈三江立即又反唇相讥。 他算是跟叶华波杠上了。 这就让叶华波尴尬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假如他肯为这套作品出个五千万的话，绝对有至少五到十倍的溢价了，毕竟冰乌鸡的材料确实不怎么值钱。 谁知陈三江却说，就算他给的价再翻倍，魏阳也未必肯卖。 这让他如何是好？ 真去问魏阳？ 假如魏阳真说不卖的话，那他岂不是更尴尬？ 于是他只能继续把矛头对准陈三江，说道：“难道魏总就那么不差钱？既然他打算自建高级写字楼，总得卖掉一些东西才够资本吧！” “呵呵，看来叶老板还真是不了解情况啊！” 陈三江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你不会以为魏总手里就帝王绿那点好东西吧？你知不知道，就前几天，魏总光是卖十几条手镯就卖了三十几个亿，然后卖手镯料又卖了十几个亿？” 叶华波：“……” 啥？ 十几条手镯卖了三十几个亿？ 手镯料又卖了十几个亿？ 不是吧！ 他顿时又懵了。 一时间，他很难相信从陈三江嘴里冒出来的话竟然是真的。 这绝对超出了他的认知。 要知道，听陈三江刚才话里的意思，魏阳所卖的那十几条手镯，似乎并不是帝王绿手镯，而是别的。 还有啥手镯一条就能价值两三个亿？ 而且一卖还是十几条？ 于是他只能继续质疑道：“啥手镯？平均一条就价值两三个亿，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魏总，这些石头你先别搬了，赶紧把那两条样镯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我跟李老师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陈三江却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向了还在继续从保险柜里往外搬石头的魏阳，咋咋呼呼地嚷嚷道。 此时的魏阳相当的无辜。 他心说：陈三江你个大嘴巴，怎么啥都往外说？ 但他紧接着却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我喜欢！ 此时的他当然是暗自欢喜。 要知道，他原本就有把叶华波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之意，谁知有了陈三江在，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这让他怎能不开心？ 于是他假装无辜地走向了另一个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皮质大手镯箱，往桌子上一摆，说：“你们自己看吧，我所有准备自己收藏的样镯全都在里面。” 紧接着，他摆出了一副继续置之事外的姿态，又开始从保险柜里往外搬石头。 也确实用不着他参与。 那个大手镯箱一放上办公台，陈三江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把箱子里的手镯全部暴露在了叶华波等人面前。 手镯箱里的手镯还真不算少了。 得益于自己买下了加工厂的缘故，在过去的这些天里，魏阳手中的那些好料子，几乎能出手镯的都出了一条样镯出来，集中到了这个大手镯箱里。 都有些啥？ 玻璃春带金丝绿货头手镯一条。 高冰四彩、三彩、双彩手镯各一对。 极品冰妖紫满色手镯一条。 极品冰红春满色手镯一条。 冰种正阳绿满色手镯一条。 糯冰种阳绿满色手镯一条。 玻璃种晴水底手镯一条。 冰种金丝绿手镯一条。 高冰种白月光手镯一条。 …… 加起来足足有十几条手镯，最便宜的一条，都至少价值两三百万，贵的则价值三四亿，无一不是珍品。 接下来是陈三江的舞台。 “这条高冰种白月光太一般，顶多值个两百来万。” “这条冰种金丝绿手镯也不行，三百来万就顶天了。” “这条玻璃种晴水底手镯也就那样，我只能看到五六百万。” “这条勉强还过得去，糯冰满阳绿，种水差了点，但好歹有个七八分色，应该值个两三千万吧。” …… 他从手镯盒里一条接一条往外取手镯，每拿一条，都随口点评一句，报一个大致的估价。 听得陆华波脸都绿了。 为啥？ 当然是魏阳之前说过，两百万的话，在他这里根本就买不到啥像样的好东西。 而现在陈三江所做的，似乎印证了魏阳所说的那一句。 最便宜的一条手镯都得两百来万！ 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陈三江从手镯箱里取出的这些手镯，无一不是具备收藏价值的珍品，尤其是越往后的那些，大部分连他以前都没见过。 比如说刚刚拿出来的极品冰妖紫跟极品冰红春满色手镯。 只不过让他尴尬的时刻紧跟着又来了。 当陈三江把手镯箱里大部分的手镯取了出来之后，手镯箱里也就剩下了几条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手镯，他不动声色地把它们全都取了出来，细细观察了一番。 然后举起了其中一条对着叶华波，问：“叶老板，你知道这条手镯价值多少钱不？” 他手中拿的，正是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大料里唯一剩下的一条货头手镯。 不明所以的叶春华接过手镯细细看了看。 这条他从未见过的手镯看起来确实很美，但绝对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之内，于是他试探性地说道：“这条手镯一看就不便宜，估计三四千万肯定是要的。” 他确实对这种堪称孤品的手镯没太大概念。 他只知道，一条玻璃种的手镯起步价是三百万打底，而这条手镯既带春底，又带金丝绿，于是他只能试探性地在起步价的基础上翻了个十倍。 “我就说你没见过啥大世面吧！” 陈三江立即就来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要不你在三四千万的基础上翻个十倍，问问魏总卖不卖。” 这真的很是让叶华波觉得憋屈。 我没见过大世面？ 你这无礼的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一句？ 他忍不住又质疑道：“陈大师，你没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这种品质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手镯，在这世上总共也就三条，比帝王绿手镯还稀有，其中一条被欧阳女士买走了，另外一条被帝王绿大方牌的拥有者何老板抢去了，成交价都是3.5亿一条。 “另外还有六条品质比这稍差的，都被坪洲的同行给买走了，成交价都不便宜，最便宜的一条也得两亿多。” 陈三江又得意洋洋地说道。 叶华波：“……” 不是吧？ 我真是孤陋寡闻？ 第742章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他 陈三江的这番话，绝对又颠覆了叶华波的认知。 他没想到，一条不是满色的玻璃种手镯，竟然比他刚看过的顶级帝王绿手镯还稀有，价格也一点都不比帝王绿手镯便宜。 真有这么回事？ 他很想质疑这一点，但陈三江告诉他，这只不过是发生在上周的事，而且几乎整个坪洲翡翠圈的人都知道。 而买主也不是无名之辈，除了大名鼎鼎的翡翠皇后欧阳女士，还有帝王绿大方牌的拥有者何老板，剩下的那些也全都是坪洲的翡翠实力同行，只要他想求证，陈三江随时都可以带他过去。 那还有啥好质疑的？ “叶老板，不是我说你啊，你别以为你是岭南叶家人，生意做得很大，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觉得别人都是穷鬼。 “你觉得我是穷鬼没问题，可要是你认为魏总也是穷鬼，那就大错特错了，论赚钱的本事，他可以甩你几条街。” 正当叶华波觉得憋屈时，陈三江又出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沉迷于雕刻艺术的陈三江算得上是一个愤青，对于那些影响不大他前程，又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富人，他存在着一定的仇富心理。 因此，当他看到叶华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跟魏阳面前秀优越感时，他不忍了，直接把心里话给全部说了出来。 这就让叶华波尴尬得不行了。 他承认，作为岭南叶家在中缅贸易这一领域的话事者，因为魏阳太过于年轻的缘故，一开始他确实小看了魏阳。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那个当事人都没说什么，陈三江你这个旁观者还这么较真干嘛？ 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对此，他实在是很无奈。 陈三江可不是那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在又损了叶华波一通之后，他又拿起了一对高冰四彩手镯，对着叶华波说：“来来来，叶老板，你再看看这对镯子，觉得它们价值多少？” 这下叶华波学聪明了，他只接过手镯细细看了起来，再也不轻易接陈三江的话茬。 陈三江也不需要他接茬，接着炫耀道：“这样的手镯，前些天也卖出去了两条，一条三个亿，还是友情价，一条还是被欧阳女士拿了，一条被另外一个实力同行抢了。”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陈三江又问道：“你知道这十几条卖了三十几个亿的手镯，魏总本钱花了多少吗？” 叶华波摇了摇头。 “两块料子是魏总在前段时间的公盘拍下来的，总的成本还不到1.5亿，而取这些手镯，只是用了两块大料子其中的一小部分。” 陈三江公布了答案。 但还没完。 他又继续说道：“还有，你刚才看的那些帝王绿手镯牌子之类的，那块料子的成本魏总只花了两百万。” 叶华波：“……” “所以啊，叶老板，不要以为你生意做得很大，就可以瞧不起人，尤其是别瞧不起魏总，别人我不敢说，在魏总这边，钱这东西，比捡还容易，所以他对钱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个真正干大事的人。” 陈三江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说得叶华波实在是无地自容。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被陈三江的话给震惊到了。 说起来，他自己赚钱其实也还挺轻松的，毕竟有关系有背景，做的又是近乎垄断性的生意，因此每年的收入基本上都有保障，好的一年能赚上个十来亿，差的年份也能入账八九亿。 只不过那是家族生意，真正分到他自己手里的钱其实并不算多，每年也就个一亿出头。 现如今，他听陈三江说，魏阳赚起钱来简直跟捡似的，200万买入的帝王绿料子最终能收获十几亿的东西，一亿多买入的料子仅仅一小部分就赚了三十多亿，这岂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不是吧，这么夸张？” 顾不上颜面扫地，他拉着陈三江问了起来。 这又是服软的表现。 而他的服软，总算是让陈三江舒服了一点，觉得可以跟他正常对话了，于是说道：“你以为呢，说起来，魏总的发家史，就是一本可以载入史册的捡漏史，现在他所收藏的每一块料子，入手价都不高，打个比方说……” 他把目光转向了魏阳从保险柜里搬出来的那些原石上，然后又重新走到了那块极品冰乌鸡前，指着它说：“就好比说这块极品冰乌鸡，魏总的入手价好像才18万。” 紧接着，他又指向了另一块料子说：“又比如说，这块极品天空蓝，它的入手价好像才80万，而这块料子的盖子所做的一块牌子，市场价至少就在2000万以上。” “对了，魏总，我给你雕的那块牌子呢？赶紧拿出来给叶老板开开眼，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天花板级别的极品天空蓝牌子。” 他还指挥起魏阳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里很快就变成了他的主场，他一边给叶华波介绍魏阳所收藏的那些极品料子，一边还跟魏阳互动，把每一块料子的入手价都给问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在叶华波面前炫耀。 这可是把魏阳弄得哭笑不得。 说实在的，他只想把叶华波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好去掉叶老板的傲慢之心，并没想过要如此高调地炫富。 可有了陈三江这好胜心极强的逗比在，他这富想不炫都不行了。 那就简单地炫一炫吧，借此机会让叶华波在他面前心服口服也不是件坏事。 于是，他配合着陈三江，一一给叶华波炫耀起了他所收藏的那些宝贝。 这下叶华波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了。 他发现，在别的翡翠玉商那里，手头能有个一两件价值几千万的东西，就可以当成镇店之宝了，可是在魏阳这里，几千万的东西连入门级的都算不上。 也正如魏阳所说，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太过于便宜的东西，真要拿两百万来他这里买珠宝的话，毛都买不到一根。 在看得眼花缭乱之后，叶华波忍不住问道：“魏总，难道你这里就没有便宜点的东西？” “便宜点的东西肯定是有的，不过在我那边店里。” 魏阳笑着回道。 “叶老板，你又看不起谁呢？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维恩已经散了，魏总刚花了十几亿，把维恩所有的存货都打包拿了。 “还有，在下面的仓库，魏总还囤着价值几十亿的料子，你想要啥他这里会找不到？” 一直跟在一边陈三江则冷不丁地又来了这么几句。 叶华波：“……”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他！ 第743章 大计划(上) 天地良心，我现在真的没有再看不起魏阳啊！ 叶华波忍不住暗暗替自己叫起屈来，可面对这样喜欢揪住小辫子不放的陈三江，他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只能顺着陈三江的话，转向了魏阳，请求道：“魏总，你的仓库就在下面吗？能不能带我下去开开眼？” 他只好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魏阳的存料上去。 说起来，陈三江的这番话也确实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他原本以为，如此年轻，崛起速度又如此之快的魏阳能在短时间内通过接二连三的赌石暴涨积累了足够惊人的巨额财富就已经够吓人的了，谁知现如今的魏阳不仅拥有了巨额的财富，还快速积攒了丰厚的事业根基。 这实在是太可怕。 为啥这么说？ 他虽然不是干翡翠这一行的，可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当然很清楚，一个人突然拥有了巨额的财富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财富只不过是无源之水。 就好比说他自己，假如手中拥有几十个亿，但没有可持续发展的事业的话，那他就很难再进一步做大做强，不会在各方面都形成巨大的影响力。 同样的道理当然也适用于魏阳。 在他看来，假如魏阳仅仅是靠赌石突然积累了巨额财富的话，那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没有任何底蕴的暴发户。 可现在陈三江却告诉他，魏阳不仅积累了巨额财富，还接手了已经倒闭的维恩的所有存货，及囤积了价值几十亿的翡翠料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魏阳的未来将有着无限种可能。 他似乎看到了一颗翡翠界的未来巨星正在冉冉升起。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想亲眼看看魏阳现在的家底到底有多雄厚，并由此进一步了解一番魏阳未来的计划。 说白了，他现在对魏阳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都是些石头而已，其实没啥好看的，不过你很想看的话，那我就带你下去瞄一眼吧。” 魏阳则淡淡地回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那你们先去那边坐坐，喝杯茶，我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再说。” 他开始不紧不慢地把叶华波已经看过了的那些极品原石跟翡翠珠宝往保险柜里搬。 叶华波则耐心地跟着李木梓他们又一次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但他的眼睛却瞟向了李春生。 尽管他是第一次见到李春生本人，可是对于李春生在玉雕界的名气和地位，他却是有所耳闻的，因此他很纳闷，为啥像李春生这样的国宝级玉雕大师，竟然会出现在魏阳这里，亲自替魏阳打磨翡翠珠宝不说，还替魏阳干起了陪客甚至是跑腿的活。 哪还有半点国宝级大师的架子？ 对此，他确实很纳闷，于是决定趁魏阳收拾藏品的空隙试探一下。 “李老师，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突然来坪洲了？” “哈哈，像我这样的手艺人，待哪里不是待，哪里有吸引我的活我就在哪里，坪洲有魏总在，说不定以后我都长待坪洲听魏总使唤了。” 李春生的回应却更是让叶华波大吃了一惊。 啥？ 堂堂国宝级玉雕大师，竟然准备长待坪洲，还说准备听魏阳使唤？ 这是咋回事？ 他差点被惊得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忍不住又试探性地问道：“不是吧，魏总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李春生笑而不语。 “叶老板，看来你还是看不起魏总啊，我都说了，魏总是干大事的人，李老师受他吸引，准备带队来坪洲发展不是很正常的事？” 回应他的却又变成了陈三江。 又是一顶你看不起魏总的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这让叶华波很是憋屈不已。 但他却不得不问道：“究竟是咋回事？魏总有啥大计划？” “这么跟你说吧，魏总准备在坪洲这里成立一个玉雕师联盟……” 陈三江又回道。 别看他虽然有点讨厌叶华波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但看在李木梓和魏阳的份上，还不至于到讨厌的程度，因此他嘴虽臭了一点，但还是耐心地跟叶华波讲起了玉雕师联盟的事。 说起来，玉雕师联盟这一创意，在又经历了一段时间之后，整个联盟的运作方案已经变得更具可行性及更有吸引力了。 为啥？ 当然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之后，整个联盟的运作方案得以了进一步的完善。 怎么个完善法？ 具体还得从玉雕师和用户的需求说起。 熟悉这一行的人都知道，玉雕师有三难，一是出名难，二是买料难，三是卖货难。 就以陈三江为例。 别看陈三江已经是坪洲小有名气的青年玉雕大师，但他的名气仅限坪洲部分圈内人士知晓，假如去到用户那边问，知不知道陈三江，一百个用户里面绝对有九十九个会回答陈三江是什么鬼？ 别说是陈三江，同样的问题就算是拿李春生去问圈外用户，至少也会有九十人会给出同样的回答。 这就意味着，成名玉雕师就算出名了，其名声也仅限翡翠玉石圈内，对圈外人士没有太多的影响力，至于那些在圈内都还没出名的年轻玉雕师就更不用说了。 可问题是，真正能让玉雕师赚到钱的，并不是圈内人士，而是圈外用户，因为玉雕的需求主要来自于圈外用户的需求，就算是圈内玉商的雕刻需求，最终的作品也还是会卖到用户手里。 这就意味着，玉雕师在用户端的认可度越高，就越能赚到钱。 可问题是，玉雕师想出圈出名实在是太难太难。 同样很难的还有买料难。 还是以陈三江为例。 几乎没有一个玉雕师只接外面的单的，有可能的话，他们也会自己买中意的材料，雕成作品后将其出售，以赚取比接单更高的收益。 可问题是，玉雕师跟玉商之间还存在着一道鸿沟，想要买到又好又实惠的雕刻料子实在是有点难，别的不说，至少得绕好几个弯，才能从玉商中间商那里买到自己满意的片料。 这就导致了，经常会出现猪比肉贵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玉雕师想通过自己买材料雕刻后卖出赚钱比登天还难。 第三难是卖货难。 这是上一难的延续。 玉雕师自己买材料雕出好的作品之后，想直接卖给终端用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途径，就是低价卖给成品玉商，让玉商先赚上一笔才有可能。 这就导致了，玉雕师想通过自己买材料雕作品来赚钱同样很难很难。 这三难的存在，导致了绝大部分的玉雕师其实都过得很苦逼，很多年轻人在入了这一行之后，因为看不到希望，很快就退出改行了，这就导致了玉雕这一行始终很难得到蓬勃的发展。 这一难题，在雕刻师那边几乎是无解的，别说是陈三江，就算是李春生也无可奈何。 可这一难题到了魏阳这里却将迎刃而解。 具体怎么做？ 第744章 大计划(下) 魏阳将如何来解决这一让雕刻师们基本上无解的大难题？ 在具体解决之前，还得先说说用户端的难题。 对于想得到一块满意的翡翠牌子的终端用户来说，难题同样也是存在的，难点也同样有三。 一是很难真正找到自己喜欢的雕刻师或雕刻风格。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对于绝大部分用户来说，他们对雕刻师是极为陌生的，因此就算他们自己手中有材料，或者在翡翠商家那里买到材料，也很难自己去找在技艺及风格上真正受他们喜欢的雕刻师去雕刻，只能盲目地接受商家的推荐。 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最终雕刻出来的作品并不是让他们觉得十分满意。 二是雕刻成本上很难得到保障。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大师横行的时代，很多技艺明明很一般的雕刻师，在某个小比赛上拿了个奖之后，就自诩为雕刻大师。 还有，某些确实算得上是大师的雕刻师，在成名之后，为赚取更多的利润，会把活交给下面的人去干，最终挂自己的名，从而收取大师级的费用。 这就导致了，某些大师一年能雕出成百上千的作品来。 用徒弟的工，收着大师的费用，最终受伤的自然是用户。 三是直接买成品难，售后没保障。 对于那些自己没有材料，想直接买一块中意的牌子的用户来说，他们想从雕刻师手中直接买到物美价廉的牌子是很难很难的，往往需要介绍中间商的盘剥才有可能。 那样的话，价格上自然是很难做到真正的实惠跟价廉物美了，往往花十万块买下一块牌子，出手回收时顶多只能卖到五万，真正的血亏。 还有，就算从中间商那里买到，一旦不满意，或者品质上出现了瑕疵，售后服务方面也很难得到保障。 用户的这些难点又如何来解决？ 魏阳的解决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他来花钱，斥巨资来打造一款来架起雕刻师和用户之间桥梁的专业app。 在这款app里，雕刻师就相当于一个淘宝店铺，有雕刻师等级，雕刻师介绍，雕刻师作品展示及收费标准等，几乎所有的资料向用户透明化。 在这个app里，不是所有的雕刻师想自诩为大师就可以的，会有专门的委员会来审核其资质，并根据其资质及用户认可程度评定相应的等级，以及规范好合理的收费范围。 在这款app里，就算是真正的大师，也别想用徒弟的工来鱼目混珠了，对不起，有专人来监督，亲工就是亲工，工作室徒弟工就是工作室工，收费标准完全不一样。 在这款app里，雕刻师自己出材料的作品，可以直接明码标价挂在上面卖。 在这款app里，自带材料的用户可以直接找自己喜欢的雕刻师下单，也可以标定预算发任务悬赏单，供雕刻师来接单，最终来个双向选择。 在这款app里，还有专门的平台方工作人员来作为雕刻师和用户之间的桥梁，比如说监督雕刻质量，帮用户联系售后服务之类的。 …… 如此一来，用户端的难点就基本上解决了。 而雕刻师那边的三大难点，也就剩下买料难那一点暂时没解决。 没关系，雕刻材料这种东西，可能对别人来说是问题，可是对魏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别忘了，他之前在维恩时，为了帮直播间的用户解决卖料难的问题，他还特意推出了梁夏那个中间商。 现在那一中介模式可以升级了。 用户想卖料子？ 简单，他将在自建的高级写字楼里开一个明码标价的材料超市，用户想卖的材料，不管是开窗料还是解口料，都可以放那里卖。 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将用户的料子下片之后当成片料来分开卖。 反正等雕刻师联盟成立之后，他的自建写字楼内将聚集大量的雕刻师，只要价格合适，再多的料子也不愁卖。 用户的料子不够卖？ 没关系，别忘了，他仓库里还囤在几十亿的料子，而且以后还会有新料源源不断地进来，还有，做手镯的那些片料，在压完手镯之后还存在着大量的边角料，这些，也都可以放进材料超市里供雕刻师们选择。 管够！ 如此一来，不管是雕刻师的几大难点，还有用户的几大难点，都完美地得以解决。 可能有人会问，这一解决方法非魏阳不可吗？ 别人不行？ 当然。 别忘了，魏阳手里除了有着足够的材料，也出得起做app的费用之外，还有另外一大优势，那就是他可是一个有着近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并且还在坪洲翡翠圈里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影响力。 众所周知，推新app这种事，最难的就是在刚开始，假如推的人自身没有足够的资源的话，哪怕花巨资去做推广也未必能取得太好的效果。 而在魏阳这里，开头绝对是不成问题，至少刚加入的雕刻师们不至于饿死不说，还有可能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就是经大家讨论完善后，魏阳最终提供的解决方案。 也正因为这一解决方案实在是太可行也太具吸引力，李春生才会下决心留在这里，准备来跟魏阳共创辉煌。 也正因为如此，坪洲地方政府才如此看重魏阳，不仅对他的自建写字楼项目快速审批，还那么快就想把他扶上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 这么大的动作，当然得挂上珠宝协会的名，这样才算得上是地方政府的政绩。 “懂了没，这就是魏总的大动作，一旦这一计划实施起来，不管是李老师，还是我，亦或是坪洲其他雕刻师，或者外地那些想来坪洲发展的雕刻师，都会把魏总当成救世主一样给供起来。” 在大致说完魏阳的计划之后，陈三江夸张地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叶华波已完全听呆了。 这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大计划！ 一旦顺利运作起来，很有可能彻底改变国内翡翠市场的大格局！ 很快他便得出了这样一结论。 为啥这么说？ 在翡翠界，有这样一种说法：翡翠原料看瑞丽，翡翠光身件看坪洲，翡翠低端件看四会，翡翠高货看揭阳。 其中的翡翠高货看揭阳，意思是指翡翠的高端雕刻件，包括牌子挂件，也包括镶嵌件，但凡需要雕刻师介入的，主要市场在揭阳那边。 而现在陆华波有一种预感，一旦魏阳的这一大计划实施开来，说不定全国的很多雕刻师及雕刻工作室都会搬来坪洲这边发展，到时，所谓的高货看揭阳，就未必再成立了，而是会变成坪洲。 天哪，这计划未免也大得太吓人了一点吧！ 叶华波原本以为，魏阳之所以崛起速度如此之快，多少是因为李木梓在背后提携他的缘故，可现在他却发现，事情似乎反了，变成了李木梓在沾魏阳的光才对。 简直是前途无量啊！ 至此，他真正再无半丝轻视魏阳之心。 第745章 另类的解决办法 经过陈三江的一番表述之后，叶华波算是真正了解了魏阳的了不得。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见识到了魏阳真正的实力所在。 在魏阳收拾好他的那些顶级藏品之后，一行人很快就跟着他去到了下面的仓库，去参观他所囤积的那些翡翠原石及手镯明料。 这下叶华波算是了解到了魏阳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这些都是我囤积的小精品料，便宜的几千块，贵的几十上百万，冰种，高冰种，玻璃种，各个档次都有，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完全整理出来。” 一开始，魏阳带他看的是他所囤积的精品小料。 叶华波大致估算了一下，光是这些精品小料，加起来就起码价值十几个亿，完全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这还不算什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不是吧，这么大一块都是满色？” 一进到囤积手镯料的大库，叶华波首先就被两大半块满色的手镯料给吸引住了，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对，这就是所谓的豆色，种稍微差了点，不过价格也不便宜，一片就得五千万左右。” 魏阳波澜不惊地回道。 叶华波一下又无语了。 他简单地算了一下，光是这两半块满色的料子，至少还能下二十来片，这就意味着，光是这一块料子就差不多顶得上之前所有的精品小料。 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这又是什么？” “这是冰种金丝绿翡翠，这块就贵了，最终出货的话，估计能出个二三十个亿。” “这块呢？” “这块就是哪怕在公盘拍的高冰多彩料子，已经出了两片，一片就卖了十几个亿，剩下的暂时应该不会动了。” “这一块……” “哦，这一块就是那块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料子，目前只下过一片，剩下的暂时也不会动了。” “这一块怎么没切？” “这一块风险比较大，运气不好的话，会垮得连渣都不剩，运气好的话，能切出巴掌宽的冰种到高冰种满阳绿色带，那样的话就价值不菲了。” …… 这走马观花的一趟，确实把叶华波给冲击到了。 他简单算了一下，光是魏阳仓库里的那些存料，价值至少百亿起步，运气好的话，有可能接近两百亿。 这么一算，魏阳加起来的家底差不多已顶得上他们整个岭南叶家，而整个岭南叶家的家底，那可是建国后几十年来整个家族打拼后的积累。 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在参观完魏阳的整个仓库之后，好一阵子他都不知该说啥好，他只觉得自己真的被刺激到了。 假如说之前的他在魏阳面前可能还有着些许家族背景优越感的话，那现在的他，心中那丝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 这一点，已体现在某些细节上。 比如说，在此之前，当魏阳引领他去魏阳办公室也好，还是带他去看仓库也罢，他都坦然走在最前面，可现在，从仓库出来之后，他连半步都不好意思领先，而是跟魏阳并行。 甚至他还侧过半个身子低声问起了魏阳：“魏总，我那点小事你打算怎么帮我解决？你保险库里的那些好东西，可千万别让我那小秘书看到。” 他主动提起了帮小秘书买珠宝首饰的事。 语气里带着些许恳求的语气。 当然，此时的他也很好奇，魏阳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他的这一小难题。 “这样吧，你那小情人就交给我家玉珺跟郭总去招待吧，晚餐就咱们几个一起随便吃点就好了，等吃完晚餐，我带你去逛逛翡翠夜市如何？” 魏阳则笑着回道。 叶华波则愣了一下。 一时间，他还没琢磨出魏阳这话到底是啥意思，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略带惊喜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带我去赌石？” “对啊，两百万预算的话，确实买不到啥像样的好东西，但赌石的话，却有着无限可能。” 魏阳笑着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让叶华波一下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说实在的，到了他这个层次的男人，漂亮女人正如衣物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的，因此他确实不想在漂亮女秘书上做太大的投入。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当然也希望能用有限的预算给予漂亮女秘书最大的满足，那样他作为男人就会很有面子。 正如魏阳所说，假如买成品的话，两百万预算确实买不到啥符合他身份的像样好东西，但赌石却存在着无限可能。 最为关键的是，在了解到魏阳靠赌石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积攒了如此巨额财富之后，他也确实很想亲自见识或体验一番魏阳的赌石本事到底厉害到了何种程度。 “太棒了，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晚餐我吃不吃都无所谓了。” 他先肯定了魏阳的这一安排。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解决办法。 “那你赶紧发个信息问问你的漂亮小情人，问她逛了这么久的成品市场，有没有看中什么好东西，有的话，让她把图片发过来，我好来个命题作文。” 魏阳则又笑着说道。 叶华波又是眼前一亮。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魏阳之前为啥会安排自己女朋友及女下属陪他的小秘书去逛翡翠成品市场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中啥了，咱们就通过赌石来玩出类似的东西？” 他又试探着问道。 “对啊，女人喜欢的翡翠珠宝无非就是那几样，手镯，珠链，首饰套装之类的，咱自己就有加工厂，只要能赌出相应品质的原石来，分分钟就能做出来。” 魏阳又一次肯定了他的猜测。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叶华波立即就拿出了手机，给漂亮小秘书发起了信息。 很快，几张图片就发了过来，后面还附带着漂亮小秘书撒娇的话：“老板，我看中的几样东西都好贵，咋办？” 也正如魏阳所料，漂亮小秘书发过来的是一套冰阳绿首饰套装外加两条手镯的图片。 也确实每一样都不便宜，手镯最便宜的一条都得三百多万，冰阳绿首饰套装报价更是高达五百多万，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 他苦笑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了魏阳。 魏阳却回了一句：“这个简单。” 一下子，叶华波开始期待起晚上的翡翠夜市之行来。 第746章 这么简单? 魏阳到底能不能赌出小秘书想要的那两样东西？ 真若是能赌出来，我又得花多少钱？ 在接下来的晚餐时分，叶华波都还在想着这些问题，结果弄得他连喝酒都没心思了，象征性地跟大家碰了几杯之后，他就主动提议今晚就喝那么多。 相当随意的一餐也就此罢休。 在李春生和陈三江告辞而去之后，他又急急地催促起了魏阳：“魏总，翡翠夜市应该已经开了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魏阳自然如他所愿。 于是，他带着叶华波和老李很快就来到了夜市。 说起来，这还是他在老爷子附身之后，第二次来逛翡翠夜市，他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是带着姚之璇和梁夏来，结果在夜市花了12万买下了一块木那料子，最终卖出了890万，从而赚取了他真正的第一桶金。 说起来也巧，之前小秘书发给叶华波的那两张手镯图片，恰巧也是冰底带绿的类型，一条冰底带一截阳绿，商家报价320万，品质还不如他那块料子所切出来的那些手镯。 而另一条，则是冰底带小半圈果绿色，属于年轻女孩特别喜欢的小清新款，价格相对要低一点，但商家的报价也高达268万。 说实在的，在他看来，这样的任务确实是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翡翠翡翠，在翡翠的七大色系里，翠色其实是最常见的一种。 再加上小秘书的要求是果绿和阳绿都行，那就更简单了，以他现在的相玉本事，在那么大一个夜市里找到一块符合要求的真的不难。 至于另一项，冰阳绿的翡翠蛋面项链套装，那就更是不在话下，毕竟市面上带色的料子实在是太多太多，顶多也就多花点钱而已。 这就是他说完成这一任务简单的原因。 事实上也并不复杂。 一到夜市，他就开始着手完成第一项任务，那就是寻找合适的手镯料。 说起手镯料，还是以木那场口最为靠谱，于是他凭借记忆，带着叶华波和老李径直往那个以木那料子为主的摊位走去。 那个摊位果然还在。 老板还是那位看起来有点憨厚的中年胖子。 “老板，有没有带色的手镯料，有的话拿几块品质好的出来给我看看。” 像上次一样，他又是很直接地问道。 他迎来的又是胖子老板扫视的目光。 只不过与上次相比，他现在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都比上次要强上太多太多，再加上陪在他身边的老李和叶华波，一看就不像是穷人，因此，这一次胖子老板扫视他的目光中不再带有狐疑。 “有的有的，您想要什么价位的？” 胖子老板的语气也明显比上次要殷勤很多。 “价格不是问题，只要我能看得上。” 魏阳的回答也还是跟上次类似。 也可能是他的语气给了胖子老板一种熟悉的感觉，胖子老板又认真看了一眼，试探性地问道：“老板，你看起来很面熟，以前是不是在我这买过料子？” 魏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带着老李来逛夜市会不会有些招摇，结果他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可能是夜市灯光比较昏暗的缘故，这一路走过来，别说是他，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珠宝协会会长李木梓，都没有在市场碰上一个能认出他们来的人。 包括眼前的这位中年胖子老板。 不过想想也是。 就算是同行，其实也是有层次之分的，别看他现在在坪洲翡翠圈里已经声名鹊起，事实上，真正见过他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而那些见过他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圈子里的大老板，一般不会轻易出现在夜市。 那就不用担心被宰了。 于是他笑着回道：“老板好记性，前段时间我确实在你这买过一块料子，花了十二万。” “我说呢，就觉得你面熟。” 胖子老板一边从摊位下面找料子，一边回应着他，接着还问道：“那这次也买上次那个价位的料子？” “这次更贵点都没事，毕竟上次那块料子切涨了，让我小赚了一笔。” 魏阳又笑着说道。 “是吗？我就说我这里的料子品质不错吧。” 正在弯着腰打着手电找料子的胖子老板又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正是他的那块料子让魏阳赚到了真正的第一桶金，然后钱生钱，让魏阳滚雪球似的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赚取了过百亿身家。 “这几块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你看看吧。” 很快，几块皮壳表现不错的木那料子就摆在了魏阳面前。 魏阳一眼就看中了其中的一块。 都不需打灯细看，他就能预感到，这块料子有可能一次性地满足他的需求。 为啥？ 因为这是一块他极为熟悉的木那包浆皮的料子，皮壳相当紧致不说，料子的一头还有着一条足有大拇指宽的明显色带。 从色带的颜色来看，似乎有点淡，还没有达到果绿的级别，但魏阳却知道，这是因为皮壳风化过于严重，导致颜色失色的缘故，一旦切进去，颜色应该会浓上不少。 那就好好看看它吧！ 他立即就开始上手这块重约四公斤左右的木那包浆皮料子。 一切都符合他的预料。 从打灯的情况来看，料子没有太过于明显灯光的表现，但整块料子的沙粒极为细腻，皮壳也非常紧致，这恰好符合上品包浆皮的特征。 最为关键的是，料子表皮上还不存在明显的裂痕。 通常来说，木那料子只要皮壳上不存在明显的裂痕，出手镯的几率就相当之大。 就它了！ “这块料子价格多少？” 魏阳连其它几块料子都懒得看了，直接问道。 这也太过于直接，弄得胖子老板都有些不自信地说道：“这块就比较贵了，很好的皮壳料，得卖68万。” “不要报价，直接说卖价。” 魏阳不由分地说道。 在非常交易里，这是明显的成交意向，只不过这成交意向来得实在是太快了一点，结果弄得胖子老板更加不自信了，迟疑了一下之后，他试探性地说道：“真没报价，要不把尾巴去掉，您给个六十万吧。” “行，就它了。” 魏阳来了这么一句之后，转向了叶华波说：“老板，付钱。” 这下弄得连叶华波都有些懵了。 这么快？ 这么简单？ 第747章 真的就跟捡钱似的 懵归懵，但叶华波还是快速取出了手机，通过扫码付掉了这六十万。 只不过他没想到，还有更加出乎他的在后面。 “走，咱们回去。” 当叶华波付完款之后，魏阳直接抱起了那块料子，转身就往市场外面走。 这下可是把叶华波彻底整懵了。 要知道，从他们进入夜市的那一刻算起，直到现在，总共也还没超过十分钟，这跟他想象中的来夜市淘宝完全不一样。 这未免也太没体验感了一点吧！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魏阳，问道：“不看别的料子了？不是还要找戒面料吗？” “一块料子就能同时满足两样需求，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魏阳头也不回地说道。 叶华波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这块料子既能出手镯，还能出戒面？” “这么跟你说吧，我上次花了十二万在刚才这个老板这里也是买了一块木那料子，切出了四条冰底带高冰阳绿色的手镯，最终卖了890万。 “那四条手镯，其中任何一条，都比你手机上的那两条要好，而这一块跟那一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假如能出手镯的话，剩下的边角料就可以用来磨戒面。” 在远离了胖子老板之后，魏阳总算是用一种叶华波更能接受的方式说出了答案。 只是这样一来，叶华波却更加难以置信了。 啥？ 你上次仅花了12万，就切出了四条比小秘书看中的那两条品质还要好的带色手镯，最终卖了890万？ 而这一块比你上次买的那一块还要好？ 这岂不是意味着，这块只花了我60万的料子，最终有可能切出过千万的东西来？ 对此，他确实很难置信。 要知道，他的预算可是200万，可现在魏阳仅帮他花了三分之一不到，就能轻松帮他满足漂亮小秘书的两项要求不说，还绰绰有余。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跟捡钱有啥区别？ 似乎比捡钱还轻松吧！ 难以置信之下，他不得不紧跟上了魏阳的步伐，又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块能开出高种高色的料子？” “高色谈不上，色应该是介于果绿和阳绿之间的六分色，但种的话，至少是冰种起步，高冰的几率很大。” 这次魏阳总算是给出了一个相当确切的预测。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是让叶华波觉得不可思议了。 作为翡翠业余玩家，他并不是没有见识过赌石厉害的人物，可是据他所知，他所认识的赌石最厉害的人，挑料子也远没有魏阳这么轻松。 别的赌石高手，看一块料子不说得看十天半个月，至少也得看上个三五个小时，才能做出大致准确的预判吧？ 魏阳呢？ 他看这块料子顶多花了三分钟！ 他的相玉本事竟然牛逼到了这种程度吗？ 他忍不住怀疑道。 只不过在了解了魏阳的真正实力之后，现在的他怀疑归怀疑，却不敢继续出声质疑了，于是他只能闭上了嘴巴，紧跟上了魏阳的步伐。 其实别说是叶华波，就算是对魏阳的相玉水平已极为了解的李木梓，也很难相信魏阳仅仅去夜市逛了还不到十分钟，竟然就能淘到一块能同时满足叶华波两大需求的好料子。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料子至少能开出好几百万甚至过千万的东西？ 那样的话，魏阳还做啥生意，天天去市场淘料子好了啊！ 他忍不住想道。 也好在他早已见惯了魏阳的各种大暴特暴，并且也期待魏阳能在翡翠领域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奇迹，这才熄了那层心思。 可不管怎样，他又成了最先验证魏阳的预判是否准确的那一个。 怎么验证？ 当然是扎几针。 三人很快又回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连坐都没坐，老李立即就主动揽事道：“要不我来扎几针看看？” “行，你扎吧。” 知道准老丈人就好这一口的魏阳当然不会扫老李的兴。 而叶华波一听说老李立即要给他那块料子开窗，也坐不住了，紧跟着老李来到了办公室一角的工作台前，紧盯着老李打开了开窗机。 老李的第一针当然是扎色带部位，以验证魏阳对颜色的预判是否准确。 毕竟是要切的料子，因此他的这一针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扎下去两毫米左右，感觉皮壳跟雾层都扎透了之后，他又果断地抬起了开窗手柄。 一个黑中泛绿的小孔出现在了他跟叶华波面前。 单从这黑度来看，色带部位的种水绝对到了高冰，色还挺匀，就是看不出来到底果绿、阳绿、还是辣绿。 老李又果断地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开窗口的边缘压了下去。 一抹不是特别浓艳的绿色立即就从开窗口透射了出来。 又神了！ 老李凭经验判断，这颜色确实是介入果绿跟阳绿之间，比果绿稍浓，但又比阳绿要淡一点。 “咋样？” 在一边紧盯着的叶华波也期待地问了起来。 “确实涨大了，我再扎几针看看。” 老李稍显含糊地回道。 但从一个小孔来说，他确实还不能确切地告诉陆华波，这一定就是五六分色的果绿色，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单凭这一针，绝对又涨大了。 因为这个品质的色，哪怕是次于阳绿色的果绿色，一颗大蛋面也足以回这块料子的本。 毕竟这块料子的本钱才六十万。 不过说起来也气人，像这种打灯表现不明显的皮壳料，换做是他去夜市淘料子，肯定是不敢入手的，因为一旦开不出这样的结果，就意味着六十万将打水漂。 这就是绝大部分他这样的老翡翠人，就算有无数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也未必能抓得住的原因。 唉，不服不行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又接连在非色带部分扎了几针。 又露出了几处黝黑的玉肉。 种水的判断又准了！ 十有八九非色带部位，种水达到了高冰种。 “叶总，这次你真的赚大发了。” 这一次，不等叶华波开口问，他就先送上了一声贺喜。 一听说赚大发了，叶华波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急切地问道：“具体能赚多少？能不能值个二百万？” “起码再加个零吧。” 老李回道。 叶华波一听…… 啥？ 在两百万的基础上起码还得再加个零？ 不是吧？ “我操，魏总想发财，真的就跟捡钱似的……不对，比捡钱还容易！” 这么一句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第748章 叶总，你傻不傻? 我发财就跟捡钱似的？ 坐在茶台边泡茶的魏阳自然是听到了叶华波这一句，因为这一句原本就是对他说的。 这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算是彻底把叶华波给征服了。 那就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因此他头也不抬地问道：“叶总，羡慕不？” “我早都羡慕死了。” 还站在老李身边看着开窗的叶华波，扭过了身子，以玩笑式的口吻回了魏阳一句。 从语气上来看，此时的他，不仅已开始把魏阳当成了值得交往的朋友，甚至还开始把他当成神来对待。 财神爷的那个神！ 不用说，这是尝到了大甜头的缘故。 目的已达到的魏阳则又说道：“真羡慕的话，那我就再给你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吧？” “啥？” 叶华波的兴致一下又被勾了起来，期待地看向了魏阳。 魏阳却又淡淡地说道：“等处理完这块料子再说吧。” 关键时刻，他竟然卖起叶华波的关子来。 只不过此时的叶华波，关注点也确实是在这块有可能让他大赚至少两千万的料子上，他也很想知道，这块料子除了能让他大赚之外，到底能不能帮他满足漂亮小秘书的两大需求。 于是他爽快地回道：“行。” 而此时的老李也没耐心继续开窗了，因为这是一块注定要切的料子，为了能尽快验证它到底能暴涨到何种程度，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料子拿去加工厂，先用角磨机磨掉一层皮再说。 于是他关掉了开窗机，抱起了料子，对叶华波说：“叶总，具体能不能出手镯，得去下面的加工厂进行验证了，咱们走吧。” 三人很快就抵达了下面的加工厂。 尽管现在早已是下班时分，可加工厂还是一片忙碌景象，几乎大部分的加工师傅都没有下班，还在继续忙碌着。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尽管魏阳已经拿下了维恩的所有成品存货，可维恩之前的定位，是以中端成品居多，高端成品相对缺乏。 而喜阳阳这边的定位，则是中端起步，高端为主。 这就导致了，在喜阳阳即将正式开门营业的情况下，加工厂这边必须加班加点来加工出一批高品质的成品出来。 既包括手镯，也包括蛋面、珠子、平安扣、无事牌、镶嵌件等光身件。 而材料也是现成的。 毕竟魏阳仓库里有着大量高品质料子不说，之前处理过的那些料子，也还剩了不少高品质的刀下料，正好用来磨珠子、蛋面、平安扣等。 而财大气粗的魏阳也不会让师傅们白干，加班工资跟奖金都给得足足的。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几个师傅不想加倍。 一看魏阳和李木梓同时出现在了加工厂，正在各个岗位巡视的苏厂长连忙迎了过来，殷勤地说道：“老板，这么晚还没下班？” “嗯，来了个朋友，接待一下，又顺便带他淘了块料子，你来帮忙处理一下。” 魏阳则和颜悦色地回道。 并顺手指了指李木梓手里抱着的那块料子。 苏厂长连忙从老李手里接过了料子。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套程式化的流程。 先大致确定料子该怎么下刀，接着用手磨机给预切面去皮，看玉肉情况及裂的走向，再最终决定第一刀如何来下。 正常情况下，去皮这种粗活，苏厂长完全可以使唤别的师傅去干的，可他一听说货主是老板的贵客不说，连料子还都是老板挑的，自然是亲自操刀干了起来。 很快，料子的一个大面被角磨机去掉了大部分的皮壳和雾层，较为清晰地露出了里面的玉肉。 “这块料子又涨大发了。” 角磨机一停，连苏厂长都情不自禁地说道。 而老李跟叶华波连忙凑了上去，顾不上地上还湿漉漉的，就在料子跟前蹲了下来。 随着老李的一灯压了下去，整块料子像个大灯泡一样亮了起来，其中的一截还映射出了浓浓的果绿色。 真是越来越神了！ 老李一边移动这灯光，以寻找裂隙的存在，一边暗暗感叹着。 不用说，魏阳的预判又是神准。 确实是高冰种带六分左右的果绿色带！ 在暗暗佩服之余，他又开口朝叶华波说道：“恭喜叶总，这下不仅手镯有了，项链套装也有了，甚至还能多出一样。” “啥？” 此时的叶华波早已是喜笑颜开。 “这块料子，只需下一片，就能出两条手镯，一条高冰带果绿，一条高冰白月光，剩下的边角料，带色的可以用来磨蛋面，不带色的扣珠子，一点都没得浪费，然后剩下的部分至少还能下两片有余。” 老李用强光手电在准切面上移动着，比划着，给出了他专业的判断。 是的，这块料子不仅涨大了，能同时满足叶华波的两样需求不说，还额外多出了两样，一样是一条高冰白月光手镯，另一样则是珠子。 至于珠子的具体数量，则足够一条颈链外加一条手链还有余。 此时的叶华波，已经高兴得连嘴角都差点裂开了，但他却贪心不足地问道：“那这些东西大概能值多少钱？” “这种品质的高冰白月光手镯，就算是同行价，至少也得大六，市场价就妥妥的过百万了。 “带色的这一条的话，就算是同行价，少于五百万你绝对买不到。 “蛋面的话，大概也能值这个价。 “至于珠链加手串，大概也能值个两百万左右吧。” 老李又说出了他的专业判断。 不用说，这块料子因为完整无裂的缘故，最终的价值比他预判的还要高一些，加工出成品来，价值应该超过三千万。 这下叶华波的嘴角真的裂开了。 早已笑得合不拢嘴。 兴奋之下，他站了起来，摸出了手机，说道：“那我得赶紧让小胡过来，让她也高兴一下。” 很显然，他想让漂亮小秘书跟他来分享这份天大的快乐了。 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魏阳却突然开口说道：“叶总，你傻不傻啊？” 嗯？ 正准备给小秘书打电话的叶华波愣住了。 第749章 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你傻不傻？ 魏阳的这一句，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兴奋难抑的叶华波头上，他的笑容僵住了，不解地问道：“咋啦？” “财不外露啊！” 魏阳则指了指地上的那块原石，接着说道：“假如你不让小胡看到整块原石，那这块原石最终所弄出的东西，还足以够你换至少四到五个漂亮女秘书。” 叶华波顿时就傻眼了。 魏阳则又说道：“唉，亏我费尽心机帮你把小胡给支开，你却要在这关键时刻把她给召唤过来，你说你傻不傻？你好歹等这块料子下片之后，把另一半藏起来再让她过来啊！” 这下叶华波总算是领会到了魏阳的良苦用心。 细细一琢磨，他立即就高高地向魏阳竖起了大拇指，说：“高，还是你高！” 此时的他，也确实是更加佩服魏阳了。 要知道，他原本的预算仅仅只是二百万而已，而现在这块料子却能出足足三千多万的成品，假如按照那一标准来算的话，别说换四五个女秘书，就算换十个八个也够了吧！ 他总算明白了，为啥魏阳连晚餐时都不让他的漂亮女秘书回来。 确实是用心良苦。 但与此同时，也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相玉本事有多自信。 这就是叶华波由衷地赞魏阳高的原因。 不仅相玉水平高。 这安排也没谁了！ “老苏，那你就帮叶总来一刀吧。” 魏阳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叶华波的赞叹之后，又使唤起了苏厂长。 “行，我亲自来。” 苏厂长自然是愉快地接过了任务，搬着原石往工作台走去，准备用专业工具给它定切割线，然后上线切机。 当他把线切机固定料子用的小圆盘给搬出来后，魏阳却说道：“别用线切了，用薄锯片油切吧，线切太慢了，叶总等不及的。” 苏厂长愣住了。 要知道，换做是别的商家，哪怕只是种水达到糯冰的手镯料，为减少材料的损耗，也会尽量用线切。 可他的老板倒好，像这种价值几千万的高冰带色手镯料，竟然也说要用油切。 要不要这么浪费啊！ 心疼之余，他忍不住看了叶华波一眼。 谁知叶华波也说道：“对对对，用油切，我还等着今晚就出手镯呢。” 叶华波当然也不会肉疼。 毕竟这块料子的本钱才六十万，而他又不差这点钱，再加上这块料子所出的东西，迟早是要送出去的，他又哪会心疼那点损耗？ 那点损耗又哪里比得上他今晚就讨漂亮小秘书欢心，好让他能拥有一个无比美妙的夜晚？ 今晚必须得让小秘书多换几个姿势！ 他心说道。 此时的他，觉得魏阳越来越合他胃口了。 于是乎，一番忙碌之后，苏厂长肉疼地把料子架上了油切机。 而叶华波跟老李又短暂地跟着魏阳回到了办公室。 “魏总，你说的发财机会，具体是啥？” 一坐下之后，连茶都还没来得及喝，叶华波就迫切地问道。 不用说，在他此次坪洲之行的小愿望超额完成后，尝到了甜头的他，又惦记上了魏阳提过一嘴的发财机会。 这很正常。 就算他不差钱，也不会嫌钱多，毕竟他自己的生意绝大部分都属于岭南叶家的，他当然希望能多一条财路。 “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去缅甸投资翡翠开矿？” 在意识到时机已成熟之后，魏阳也不矫情，直接说出了他的用意。 叶华波却愣住了。 忍不住惊讶地问道：“以你的赌石本事，还用得着去缅甸投资开翡翠矿？那可是个辛苦活，能不能赚到钱暂且不说，绝对不轻松，也很复杂。” 很显然，对于翡翠开矿，他也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这很正常。 毕竟他就是干中缅贸易的，对缅甸那边的情况再熟悉不过。 也正因为熟悉，他当然清楚，翡翠作为缅甸最大的支柱产业，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赚。 他自己不熟悉那一行是一方面。 被太多有钱有势的人盯着是另一方面。 还有一点，那就是能不能找到富矿也很关键，否则的话，其实并不一定能赚钱，远不如其它可勘测的矿藏稳妥。 这就是岭南叶家始终没涉足缅甸翡翠开矿那一行的原因。 而在他看来，既然魏阳的相玉本事如此之厉害，那就靠赌石赚钱就好了，又何必大老远的费钱又费力去挣那个辛苦钱？ “不单纯只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是为我的翡翠生意折腾出一个稳定可靠的长期货源。” 魏阳却丢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借口。 这一借口听在叶华波耳朵里当然是合理的，因为他已经知道，魏阳又是翡翠原石，又是翡翠成品，身为大网红，还在折腾玉雕师联盟，绝对是想折腾出一番大事情，确实有必要在翡翠原石货源上做点文章。 但他还是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现如今缅甸那边容易开采的富矿基本上都早已名花有主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再去投资开矿，未必一定赚钱。” “确实，翡翠开采了那么多年，容易开采的富矿确实不多了。” 魏阳先肯定了他的说法。 紧接着却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新的富矿了啊，毕竟缅甸雾露河流域那么大，还是有很多富矿未发掘出来的。” “你确定你能找到？” 叶华波却反问了一句。 很显然，此时的他还是没有被魏阳说动。 这很正常。 毕竟翡翠开矿的投入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动不动就过十亿的巨额投入，他不可能因为魏阳今晚让他赚了几千万就轻易动心。 “这个我还真是有较大的把握。” 魏阳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问道：“你已经见识过我的赌石本事了，你应该承认我比绝大多数人都厉害对吧，那你知道我为啥这么厉害吗？” 叶华波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他承认，魏阳的赌石本事确实很牛叉，但他不明白这跟翡翠开矿有啥关系。 “因为我相玉这一脉，真正的师承是源自于地质矿物学，而对于地质矿物学来说，相玉只能算是旁门小道，真正厉害之处在于矿物勘探。” 魏阳又抛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这下叶华波彻底愣住了。 有这回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勘探翡翠矿比赌石还牛叉？ 是不是真的？ 第750章 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 你勘探翡翠矿比赌石还牛叉？ 是不是真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叶华波当然不可能魏阳说什么就信什么，于是他决定就此话题深究一下，较个真。 “魏总，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会探矿？” 他立即意味深长地问道。 魏阳不知是坑，稍微谦虚地回道：“不能说我擅长探矿，但多少懂一些皮毛。” “可是据我所知，你应该暂时连缅甸都还没去过吧？” 叶华波抛出了极为关键的一句。 这就是他想较真的原因。 在晚餐时，他就已经听说过，魏阳是学珠宝设计专业出身的，一毕业就来了坪洲，并且过去几年都是在这里跟翡翠打交道。 因此，要是说魏阳的相玉水平牛叉，那他确实承认，但他很难相信，一个连缅甸都没去过的人，竟然还擅长翡翠矿藏的勘探。 “这么跟你说吧，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这一门的祖师爷，就是一位地质学家，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去了缅甸，对翡翠矿藏的分别进行过一番细致的勘探，甚至还在那边跟人合作开过翡翠矿。” 魏阳却又抛出了这么一句。 很显然，这是他跟老爷子商量后的结果。 说起来，他要想替老爷子复仇，还存在着一大难题，那就是如何使复仇最终变得名正言顺。 他总不能在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对林大恩说：老爷子就附在我身上吧？ 因此，在复仇机会越来越临近之时，他必须将自己跟老爷子的关系合理化。 而他那个卷货跑路了的便宜师父平哥又为这一合理化创造了条件。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他最早是在腾冲那边开始玩翡翠的，在玩了几年之后，随着盈江、瑞丽的市场兴起他才转战那边，然后就认识了林大恩，跟着他去了缅甸。 巧合的是，平哥也是从腾冲那边来到坪洲的。 于是，两人一商量，就为老爷子在腾冲那边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徒弟，然后让那个徒弟变成了平哥的师父，这样一来，他跟老爷子就拉上了关系。 老爷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他的祖师爷。 这也就成为了他此时应对叶华波的理由。 只是这一理由还是有些牵强，叶华波这就弄不明白了，魏阳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是地质学家，跟魏阳会不会翡翠探矿有啥关联。 于是他问道：“那你祖师爷现在何在？” “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在缅甸那边失踪了，有可能是出意外了。” 魏阳又平静地回道。 叶华波一愣。 不等他发问，魏阳又说道：“不过在他失踪之前，曾给我师父留下了一张缅甸那边翡翠矿藏的勘探分布图，在那张图上，哪里可能存在富矿，标记得非常详细。” 这是极为关键的一句。 冲击力无比巨大。 一份出自地质学家手里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 这样一句话在叶华波的耳朵里意味着什么？ 藏宝图！ 这是叶华波的第一反应。 古往今来，但凡是存在着一夜暴富幻想的人，藏宝图这一概念都对他们存在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并不算穷的叶华波也不能例外，因此他听魏阳这么一说，立即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张藏宝图现在就在你手里？” 很显然，原本对合作投资开翡翠矿没兴趣的他，已经对这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魏阳却摇了摇头说：“不，应该还在我师爷手里。” 叶华波：“……” 你这等于没说。 魏阳却又说道：“不过一旦我找到我师爷，向他做出某些承诺的话，应该能拿到这张图。” “啥承诺？” 叶华波连忙追问道。 很显然，他确实动心了。 “抱歉，至于具体什么承诺，我暂时就不方便跟你多讲了，我只能说跟我祖师爷有关。”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魏阳却卖起了关子，并且他还接着说：“对了，关于我祖师爷的事，牵扯可能有点大，因此我还从来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连老李都不知道，因此还请叶总千万不要外传。” 叶华波：“……” 我怎么突然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原本已心动的他，经魏阳这么一说，他立即又变得谨慎了起来。 “这个你放心。” 他先答应了魏阳这么一句，接着却问道：“那我再冒昧地问一句，这样的好事，你为啥想拉上我？” 这也是他最为好奇的点。 说实在的，假如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的话，那这一句他连问都懒得问。 可问题是现在他真的动心了。 那就必须得问了。 毕竟他也知道，这天上绝对不会掉馅饼。 “原因很简单，我对现在想拉我过去合伙开矿的合伙人不放心，而老李告诉我，你在缅甸那边手眼通天，所以我想拉上你一起，好让咱们的投资有个最基本的保障。” “合伙人？” 叶华波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对，我之所以想去缅甸开矿，其实是有人拉我，也就是维恩原来的二老板，他说他在那边有关系有靠谱的背景，可以轻松拿到开矿许可证不说，还能确保矿上的安全，但存在着很大的资金缺口，所以想拉上我。” 魏阳又及时地把林大恩给推了出来。 叶华波却短暂地沉默了。 他在深入思考其中的逻辑。 此时的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为啥才第一天认识他的魏阳，竟然会把高达两三千万的大便宜给他占，原来是看中了他在缅甸的关系跟人脉。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在暗暗感慨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开始认真考虑起了要不要跟魏阳合作的问题。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并没有其它方面的优势的话，那魏阳就算给他再大的考虑，他也绝对不会考虑。 可问题是，现在魏阳搬出了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的祖师爷，以及一份暂时还不知道真假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这还真是让他动心了。 要知道，假如真有一位很牛叉的地质学家，真能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把缅甸那边可能存在的翡翠富矿点给勘探标记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巨额的财富获得机会！ 这样的机会，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碰上一次，属于绝对不能放过的。 那就再深入挖掘，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风险都排除！ 很快他就有了决定。 第751章 此事不可行 “兄弟，既然你诚心邀请我一起合作，对此我表示荣幸也表示感谢，不过这毕竟不是小打小闹，所以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 在打定主意之后，叶华波立即就开口了。 他对魏阳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这一点自然是被魏阳准确地抓住了，他也改变称呼说：“华哥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答，绝无半点虚假。” “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总投资大概多少？” “按照合伙人的说法，总投资至少得二三十亿起步，小打小闹就没意思了。” “那你们在资金方面还存在多大的缺口？” “华哥，你是不是又小看我了啊？实不相瞒，资金方面其实不存在任何问题，说句不谦虚点的话，只要总投资不超过五十亿，我一个人就能轻松搞定。” 一番简短的交谈之后，魏阳的回答又让叶华波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用说，他之所以变得谨慎，当然是从投资安全的角度着想，生怕因为他的缘故，会导致他自己跟岭南叶家的巨额投资会打水漂。 谁知魏阳却告诉他，资金方面其实并不存在任何问题。 五十亿！ 他自己就能轻松搞定！ 这口气到底有多大？ 说实在的，假如这句话是从别人嘴里冒出来，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吹牛逼，可问题是，他之前就已经得知，魏阳在前段时间就收获了四五十亿不说，仓库里至少还囤积着上百亿的存货，确实属于典型的有钱没地方花。 那这有啥可怀疑的？ 叶华波突然发现，自己在魏阳面前竟然像个穷人似的，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希望我投多少？” “这个就看华哥你自己了，我这边是希望多多益善。” 叶华波一愣，追问道：“为啥？你不是不差钱吗？” “我这边确实是不差钱，可问题是我怕你投少了，对项目就没那么上心，那样的话，我的投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啊。” 魏阳又笑着回道。 叶华波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算是彻底明白魏阳的意思了。 很显然，魏阳对于去缅甸投资翡翠开矿是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的，但因为对缅甸那边的合作伙伴不放心，因此特意拉上他，想依赖他在缅甸那边的人脉和关系来替他的巨额投资上一道保险。 这就是他的价值所在。 对此，他是理解的，毕竟任何投资，资金又是是一方面，能否产生回报是另外一方面，但比这两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如何先保证投资的安全。 这样他反而放心了。 于是笑道：“那你就具体介绍一下另外一个合伙人的大致情况吧。” 这算是较为明确的合作意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叶华波远比魏阳更熟悉缅甸那边的情况，因此他很清楚，这事就算他跟魏阳都有意向，但真正操作起来也远没有那么简单。 打个比方说，几乎所有翡翠矿区那边的人都知道，翡翠矿区那边一般不允许外国人进去，至于包括中国人在内的外国人想去那边包地开采翡翠矿藏，那就更是不可能。 事实上这一说法其实并不绝对。 像他这样真正懂行的人就会知道，在缅甸中央政府那边，还有一个名为缅甸投资委员会（mic）的机构，是专门负责对接大型国外投资的。 因此，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人脉，能在缅甸投资委员会那边拿到翡翠开矿的投资许可，并且合规合法经营，不偷税漏税，就能获得翡翠开矿的资格，也就能打破中国人不能去缅甸开采翡翠矿藏的限制。 只不过那一批文并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到的而已。 当然，能拿到批文，也仅仅只代表你具备了开矿的资格而已，具体能不能把矿给开起来，还收到其它方面的限制。 比如说，中央政府给你的批文，在翡翠矿区那边，能否得到地方军阀政府的认可？ 还有，就算你把矿给开起来了，跟地方老百姓的矛盾和冲突能否摆平？ 尤其是最后一点。 要知道，翡翠开矿既是一门有可能暴利的生意，也是一桩对环境破坏极其巨大的生意，一旦动起来，就可以用移山倒海四个字来形容，对当地老百姓的生活影响非常大。 这就导致了，每一座大型翡翠矿藏的开采，一旦动起来，那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针对当地老百姓都有大量工作要做，这些琐事的解决，并不是你有钱有关系就一定能搞得定的。 这就是岭南叶家明明在缅甸那边方方面面都有着极为广阔的人脉跟关系，也迟迟没有打翡翠开矿这门生意的主意的重要原因。 投那一块，没有当地地头蛇的协助根本就不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详细了解起另一个合伙人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是一个稍稍有些漫长的表述过程。 对于拉叶华波一起合作，魏阳绝对是真诚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他所知晓的关于林大恩的全部情况，除了跟老爷子的恩怨之外，几乎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连林大恩跟林大维之间的兄弟阋墙都没做任何保留。 叶华波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此时的他，正在判断林大恩这一关键合伙人是否值得合作。 在他看来，单从地头蛇这一角度来说，林大恩是勉强合格的，因为从魏阳的表述里他已经得知，林大恩不仅跟翡翠打了二三十年的交道，并且在缅甸那边还有过开矿经历，非常熟悉翡翠矿藏开采的相关流程和事务。 有这样一个既懂行又在缅甸那边有关系和人脉的地头蛇合伙人存在，对合作开矿一事绝对是加分项。 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也同意魏阳的判断，那就是这个合伙人格局有点小，过于在乎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甚至连兄弟情分都可以不顾，在这一点上绝对又是减分项。 对于这种优缺点都非常明显的合伙人，确实必须得有能力在各方面都压制住他才行。 难怪魏阳想拉自己加入！ 彻底弄清楚原因之后，他随口又问了一句：“对了，他的靠山又是什么背景。” “他女婿是缅北四大家族之一刘家人，专门负责刘家翡翠生意那一块的，自己手头有兵不说，跟克钦邦那边的地方军阀关系也很密切。” 魏阳又如实回道。 叶华波却皱起了眉头问道：“缅北四大家族？果敢的刘家吗？” “对。” “那这事不可行。” 这么一句立即从叶华波嘴里蹦了出来。 第752章 过河拆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此事不可行？ 原本已觉得形势一片大好的魏阳，被叶华波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差点给整懵逼了，连忙问道：“咋啦？” “若是其它背景的话，问题还不大，可若是果敢刘家的话……他们的好日子可能蹦跶不了多久了，这事风险可能有点大。” 叶华波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样一来，魏阳就更糊涂了。 啥？ 刘家的好日子应该蹦跶不了多久了？ 啥情况？ 被说得一脸懵逼的他连忙问道：“具体是咋回事？” “听说过缅北的电诈跟嘎腰子没？据我所知，缅北四大家族就是这些破事的幕后主使，而受害者则是以咱们中国人为主，还得咱们中国家庭每年至少损失几千上万亿不说，还因此害死了不少咱们同胞。 “这事我们国内已经忍他们很久了，迟早会收拾他们。” 叶华波一边喝着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语气中却隐隐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气。 这让魏阳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啥？ 缅北刘家竟然跟电诈及嘎腰子有关？ 咱们国内迟早会收拾他们？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消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缅甸的了解确实是太孤陋寡闻了一点。 不过想想也正常。 毕竟从身份上来说，他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别说缅甸那边的事，就算是对于国内的很多事情，他都未必有靠谱的渠道来获知表象后面的真相。 很多重大事情，在事情彻底爆发之前，也确实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所能了解到的。 这就是他跟叶华波之间的差距。 也正是他之所以要拉叶华波一起的原因。 “有这种事？” 他先对此事表现出了必要的惊讶，但紧接着却问道：“咱们这边应该没那么快动手吧？” 叶华波愣了一下。 他有点弄不明白魏阳为啥会这么问，但了解相关情况的他还是如实回道：“这倒没有，条件暂时还没成熟，也需要一个契机。” “那就没事。” 魏阳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轮到叶华波懵逼了。 魏阳又解释道：“既然刘家暂时还不会倒，那咱们就先利用他们的关系把矿开起来再说呗，有你在，刘家以后倒不倒有啥关系？大不了到时咱们再换个合伙人呗。” 叶华波：“……” 啥？ 先利用刘家的关系把矿开起来再说，大不了等刘家倒了之后再换个合伙人？ 你这么做是不是过河拆桥，有点不厚道？ 一时间，他被魏阳这脑回路给彻底整懵逼了。 但细细思量过后，他却不得不承认，魏阳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要知道，这可是生意，而且还是投资额度巨大的大生意，而生意这码事，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所谓的情谊，到时要是姓林的及缅北刘家保不住自己的本分，又怪得了谁？ 而一旦他跟魏阳一起去投资，那不管缅北刘家会不会完蛋，对他们来说影响都不会太大。 为啥？ 因为缅甸翡翠产区主要是在雾露河沿岸，属于克钦邦的势力范围，而克钦邦恰巧又是缅甸钨矿和锡矿的主要产区之一，岭南叶家原本就在那边有着一定的投资和大量的贸易份额，跟地方政府及军阀的关系都极为密切。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 他这下算是明白了魏阳为啥要拉上他了，原来早就在预防这一点。 也难怪他说对姓林的并不太信任！ “那行吧，等那边确定了，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缅甸那边看看，至于具体投不投，等了解完具体的情况再说。” 他立即就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 这算是一个表达出了浓厚兴趣的具体意向。 但最终投不投，以及具体投多少，确实得看具体的情况。 既考察缅甸那边给出的具体条件，也考察魏阳所说的翡翠矿藏富矿勘测分布图到底靠不靠谱。 而一旦两方面都靠谱，那他肯定是会投的，毕竟这不管是对岭南叶家而言，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大新的可观收益来源。 而魏阳也领会到了他的言下之意，立即就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等那边准备妥了，我约你一起过去走一趟。”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对于魏阳来说，叶华波的这一承诺虽然有点模棱两可，但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有老爷子在，只要林大恩那边不出啥幺蛾子，那只要叶华波跟他一起去缅甸考察，那到时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把他给拉下水。 毕竟他还有两大底牌没有亮出来。 到时叶华波担心投资有风险？ 大不了他给垫资金包损失呗！ 担心投入没丰厚回报？ 大不了给他承诺一个保底收益呗！ 这就是他有十足把握将叶华波拉下水的两大底牌，毕竟对他来说，帮老爷子复仇才是重点，至于钱不钱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从叶华波的话里他已经得知，林大恩所谓的后台其实并没有想象的厉害不说，甚至还有可能随时倒塌，到时林大恩也会成为无根的浮萍。 这样一来，老爷子的大仇就更有机会得报了，因此，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一难得的机会。 “走吧，咱们再下去看看吧，料子应该切得差不多了。” 他立即又主动提议道。 这也正合叶华波的意。 对于叶老板来说，要不要跟魏阳一起去缅甸投资翡翠矿藏还是一件比较遥远的事情，而讨漂亮女秘书欢心，以度过一个美妙的晚上却是眼前的享受，因此他很想知道那块料子被切开后的具体情况。 真能超额满足那小妖精的愿望吗？ “那就下去吧。” 他立即站了起来，响应了魏阳的提议。 三人很快又来到了下面的加工厂。 也正如魏阳所料，叶华波那块注定会暴涨的料子，因为采用的是油切的缘故，此时确实已经切完，当他们刚刚抵达加工厂门口时，迎面就碰上了苏厂长。 “叶总，老板，料子刚刚切完，我正准备上楼通知你们。” 第753章 什么叫惊喜? 对叶华波来说，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了。 别看他也是亿万身家的大富豪，可是像今天这样玩赌石，有可能从六十万暴涨到两三千万的情况，他平生还是头一回遇上。 因此，当他在苏厂长的引领之下来到油切机旁，准备按仪式来掀开油切机的盖子时，他竟然有些许紧张了，顾不上身后还围了一大票等着看结果的加工厂师傅们，扭头同魏阳开玩笑说：“兄弟，你这有没有速效救心丸，我怕我会晕。” “实在不行，你现在就把小胡召唤回来，让她给你做人工呼吸好了。” 魏阳也跟他开起了玩笑。 “那还是算了，她给我做人工呼吸的话，有的是机会。” 叶华波哈哈一笑，在苏厂长的协助下，用力掀开了油切机的盖子，露出了还被夹在切割位上，尚残留一线没有切完的那块木那原石。 这是切石头的惯例。 为了能保证让真正的货主第一个看到原石被切开后的情况，每一块被切割的原石都不会一切到底。 “叶老板，你轻轻拍一下就掉下来了。” 苏厂长用力把夹原石的台夹从刀下抽了出来，示意叶华波道。 此时的叶华波也顾不上原石上还沾满了润滑油，轻轻一拍原石的盖子，整块盖子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给我涨！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猛地把原石翻了过来，把切面显示在了大家眼前。 “哇~涨大了！” 他身后传来了一片惊呼声。 确实涨大了。 对于这种品质的料子，切进去后，色带有没有吃进去，吃进去多深，颜色的浓淡如何，存不存在变种的情况，棉化得怎样，能不能出手镯…… 这些因素的存在，都将严重影响料子的最终价值。 而从现在切割面的具体情况来看，一切都处于较为理想的情况。 色带够宽。 大拇指粗的果绿色带，颜色浓淡适中，大部分位置都达到了戒面品质。 种水够好。 因为木那场口内熟的缘故，料子切开后，不仅没有出现明显的变种情况，切面处的种水表现甚至比表面还要好上一两分。 些许棉是存在的，但化得相当好，基本上不影响取件。 切面完整无裂。 能稳稳地取出两条完整的手镯，一条起码三分之一圈口带色，一条高冰白月光，刀下部分还能磨出不少的蛋面及白月光珠子。 跟魏阳一开始的预判几乎完全一致。 “兄弟，你这赌石水平真的是神了。” 等料子洗干净，再次验证无误之后，叶华波又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接着问道：“接下来咋办？” “现在你可以把小胡给召唤回来了。” 早已有所准备的魏阳先笑着回了一句，接着吩咐苏厂长道：“先帮叶总把暂时不动的那半块料子收好，明天再安排人抛个光，然后找个盒子装起来。” 紧接着，他又转向了叶华波，说：“准备做货的这一片，如果你确定把手镯给小胡的话，现在就可以压了，等小胡到来，手镯就差不多可以成型了。 “至于剩下的，戒面也可以让苏厂长安排人连夜磨出来，这样明天就可以找人去镶嵌了，加加急，估计后天就可以赶出来……” 魏阳详细地跟叶华波说起了他的安排。 按照之前的规划，被切下来的这片料子，无非就是做成四样东西。 一条带色手镯。 一条高冰白月光手镯。 色带部分的边角料磨蛋面。 非色带部分的边角料通通磨成卡12到13的珠子。 考虑到叶华波不会在坪洲待太久的缘故，他也早已吩咐苏厂长安排人做好了加班加点的准备，以争取在叶华波离开坪洲前，能把所有的成品都交到他手里。 不得不说，他的这一安排绝对到位。 到位得让叶华波都有些感动，连忙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还得劳烦师傅们连夜加班加点……这样吧，我也适当表示表示吧，苏厂长，把你的收款码给我……” 感动之余，他竟然当场给苏厂长转了二十万，当成师傅们的辛苦费。 不得不说，叶老板还是挺会做人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这块料子的入手价仅仅花了他六十万，但最终却可做出过三千万的翡翠珠宝成品，他在占了魏阳天大便宜的情况下，假如连这点小钱都不舍得花的话，那格局未免也太小了点，很容易被魏阳给看低。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大方自然也让师傅们干劲十足。 按照魏阳的安排，今晚原本只打算压一条手镯，外加把带色部分的蛋面给磨出来的，可是当叶华波的辛苦费到位之后，多位师傅在苏厂长的安排下一齐动了起来。 压手镯饼跟磨手镯的活当然是苏厂长亲自动手。 板上的两个手镯饼都压了出来之后，刀下立即被传到了别的师傅手里，先将色带部分切了出来。 接下来，磨蛋面的磨蛋面，压珠子的压珠子，多人齐齐动了起来。 等到李玉珺跟郭岱君带着胡秘书到来时…… “老板，好累啊，脚都快逛麻了。” 胡秘书一进入苏厂长的办公室，见到叶老板之后，立即就茶味十足地先撒了个娇。 而叶华波似乎也很吃这一套，故意笑着假装关心道：“怎样，有收获吗？” “唉，别提了，预算范围内的我看不上，我看得上的又远超预算，结果是一样合适的都没挑到。” 胡秘书又嗲嗲地倒起苦水来。 也别怪她倒苦水。 说起来，从今天下午到晚上，她逛的地方确实不少，下午先是在玉器城逛了一大圈，等简单的晚餐过后，郭岱君又带她去逛了几家熟悉的珠宝店。 但正如她所说，她看得上的不便宜，便宜的她又看不上，结果是一无所获。 对此，她当然不甘心，因此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想通过撒娇的方式来让叶老板适当增加预算。 叶老板却得意地一笑，把一直背在背后的一只手摊到了胡秘书面前，说：“那你先看看这个你看得上不？” 在他的手心，赫然出现了一颗珠光宝气十足的绿蛋面。 “哇，好漂亮。” 胡秘书情不自禁地赞了起来。 眼睛里冒着金光。 很显然，还没上手，她就已经对这颗蛋面满意至极。 什么叫惊喜？ 这就叫惊喜。 叶老板脸上也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754章 这兄弟必须得交 磨制一颗蛋面要多久？ 假如材料没有太多的瑕疵，并且由专业的老师傅采用流水作业的话，其实顶多只需半小时。 这就是在胡秘书到来之时，叶华波手里能出现一颗蛋面的原因。 在魏阳的这个加工厂，大量蛋面的磨制确实是采用流水作业的。 料子准备好后，会有专门的师傅来对料子进行分割，按照材料的特性将料子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小块，然后传给下一道工序。 下一道工序是手工打磨蛋面粗胚，这时会有一名专业的师傅，将分割好的料子小块在金刚砂磨轮上将其打磨出蛋面的粗胚。 粗胚打磨好后，又有另外一名师傅利用专业的蛋面工具对蛋面的粗胚进行精修，使其成为蛋面的细胚。 而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抛光了，也就是利用不同目数的砂纸加抛光粉，从200目、400目、800目、1500目、3000目、5000目到最后的目，一遍接一遍地对蛋面细胚进行反复的抛光，直到将其表面打磨出镜面效果，让其珠光宝气完全散发出来。 有了专业工具的加持，再加上流水作业，其实整个过程耗时并不算太长。 这就是在胡秘书赶回来时，叶华波手里能出现一颗已完工的蛋面的原因。 当然，这是一颗用来检查蛋面起货效果的样品。 但就是这样一颗样品，也足以让胡秘书两眼放光了。 为啥？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这颗蛋面的颜色不算是特别好的，毕竟是比阳绿差一个等级的果绿而已，可架不住这料子的种水高，已达到高冰的级别，并且还具备木那场口都有的特性，那就是甜感十足。 在翡翠珠宝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内行看种，外行看色”，意思是不懂行的人，很容易被颜色所迷惑，从而忽视种水的要求，可是对于懂行的人来说，他们首先看重的却是翡翠的种，其次才是色。 为啥？ 因为珠宝级的翡翠，只有种水达到高冰以上时，才能把翡翠的珠光宝气完美地散发出来。 因此，别看这颗蛋面比胡秘书看过的那些冰阳绿蛋面在颜色上稍逊了一两分，可是在种水上却足足高了一个档次，再加上它的甜感，结果在整体效果上反而更让胡秘书喜欢。 毕竟经过了郭岱君这位专业人士一个下午再加半个晚上的熏陶，此时的胡秘书也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内行了，已经懂得了珠光宝气的重要性。 “漂亮是吧，那用这样的蛋面给你专门定制一套首饰你满意不？” 看到漂亮小秘书已经两眼放光了，叶华波立即又笑着问道。 而此时的胡秘书并没有急着去拿蛋面，而是立即挽上了叶华波空着的那只手，几乎将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惊喜地说道：“真的？” 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会不会太贵啊？” 这一句，表演的成分明显居多。 但叶华波却吃这一套，立即就逼格十足地说道：“只要你喜欢，贵点又算得了什么？” “哇~太好了！” 惊喜过度的胡秘书直接伸长了脖子，在叶华波脸上亲了一口。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在魏阳、李玉珺等人面前装矜持，来掩饰自己跟陆华波的关系了。 这就是财富的魅力。 刚见了世面的胡秘书，就算不太清楚高端翡翠珠宝的具体价格，但她还是勉强能猜得出来，这样一套首饰做出来，至少得几百万起步，绝对远超两百万的预算。 而这样一套珠宝，假如是靠她自己辛辛苦苦上班去挣钱的话，可能挣一辈子也未必一定能买得起。、 那还有啥好掩饰的？ 陪了她一个下午的李玉珺、郭岱君她们根本就不是傻瓜好吧！ 而这也正是叶华波想要的效果。 到了他这个层次的男人，只要不是身处体制内，就不会刻意去隐瞒情人的存在，甚至于说，在熟悉的朋友面前，他们还会以自己能拥有多个高品质的小情人为荣。 男人那么拼命去挣钱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 其中不就包括生理上的满足及虚荣心方面的满足吗？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他不管是在李木梓面前，还是在刚认识的魏阳面前，就从没想过要掩耳盗铃式地来掩饰他跟胡秘书之间的真实关系。 他也希望胡秘书能彻底放下她的矜持。 现在效果达到了。 而他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毛毛雨。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 叶华波在得意之余，忍不住看了一眼自胡秘书到来之后还一句话都没说的魏阳，忍不住心说： 这兄弟必须得交！ 他当然很清楚，他之所以用极少的代价就博得胡秘书的欢心，全都是因为魏阳那惊人的相玉术，要不是因为魏阳，那他所付出的代价将会成倍增加。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苏厂长手握一支手镯走进了办公室，说：“叶总，手镯已经打磨好了，你看看是否满意。” 又一个惊喜来了。 别以为手镯的制作简单，事实上，真正的高端手镯讲究三圆。 外圆，内圆，及截面圆。 因此，对于这条手镯的制作，苏厂长可谓是极为小心，任何一丝操作都小心到了极致，这就导致了这条手镯的完成时间，比蛋面样品都还稍晚一点。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条手镯的出现，又给了一个让叶华波在胡秘书面前装逼的机会。 叶华波看都不看，直接从苏厂长手中接过了手镯，递给了胡秘书说：“你再看看这条手镯，看看是否满意。” 能不满意吗？ 胡秘书霎那间差点就惊呆了。 要知道，今天的她可是看过了不少的手镯，其中有好几条还挺合她的心意，只可惜价格超预算了。 可现如今她却发现，她今天所看过的所有手镯，没有任何一条比眼前这一条更合她的心意。 “给我的？” 惊喜交加之中，她差点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作为情人，她当然很清楚，叶华波是给不了她未来的，因此她想的是趁自己年轻，尽量从叶华波手里多捞一点。 可现在叶华波的大方还是远远超乎了她的意料。 这么漂亮的一条手镯得值多少钱？ 看着叶华波手中那条漂亮得不像话的手镯，她呆滞了。 看着她那惊喜交加的样子，叶华波心里又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魏阳这兄弟必须得深交！ 第755章 今晚的她们都很疯狂 这兄弟必须得深交！ 至于具体怎么个交法…… 叶华波短暂地思索了起来。 而胡秘书那边，在接过了那条漂亮得不像话的手镯之后，稍稍看了一下，连护手霜之类的都没顾得上抹，就迫不及待地把它往自己手上戴。 圈口肯定是合适的。 毕竟在压之前，魏阳就从李玉珺那里问过了她的圈口大小，也就是说，这条手镯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没理由不合适。 手镯一戴到手上，胡秘书把手腕反复转来转去，一连转了好几遍后，越看越满意。 唯一让她觉得拿捏不准的就是价格。 这才是重点。 作为情人，她当然很清楚，叶老板是给不了她名分的，甚至连这层关系能维持多久她都没底，因此对她来说，趁自己年轻，趁叶老板还对她着迷，抓紧时间从他手里多争取点值钱的东西才是王道。 那怎么知道这条手镯的大致价格？ 胡秘书是聪明人，她立即将手镯伸到了郭岱君面前，说：“郭总，快帮我看看，这条手镯是不是比我们今天看过的都要好？” 郭岱君也是伶俐人，立即就回道：“那肯定的，这样的手镯假如放到市面上去，没个五六百万绝对买不着，就算是我们卖给同行，差不多也得将近五百万。” 不仅如此，她还接着说道：“还有你刚才看过的那颗蛋面，假如成套镶嵌出来的话，差不多也得这个价。” 这下胡秘书更是满心欢喜了。 要知道，在来之前，叶老板答应她的预算可是只有二百万。 而等她逛了一圈过来之后，叶老板却给她准备了上千万的东西，这让她怎能不欢喜？ 她忍不住想，假如哪天叶老板玩腻她了，一脚把她给踹了，那她也用不着担心了，光是凭这两样东西，把它们给卖了，也有近千万。 那么多钱，若是节省一点，都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那还在叶老板面前装什么纯情？ 欢喜之下，她再也不掩饰了，又一次给叶老板抛出了一个媚眼，甜甜地说：“老板，我爱死你了。” 若不是在场还有郭岱君等人在，她恨不得直接扑到叶老板身上去，好好地奖赏他一番。 而这也正是叶老板想要的效果。 他忍不住又一次心说：必须得牢牢地交住魏阳这个朋友才行！具体该怎么做呢？ 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没心思想那么多了，而是把心思完完全全地放到了漂亮女秘书身上，并且因此动了回酒店的心思。 于是他对魏阳说道：“老弟，要不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再过来，你觉得咋样？” 他对魏阳的称呼又变了。 从兄弟变成了老弟。 “行啊，那我跟玉珺送你们。” 对此，魏阳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他也不想在这熬得太晚。 于是，在交代好苏厂长督促师傅们今晚加班加点把蛋面磨制出来后，他跟李玉珺一起驱车把叶华波和胡秘书送回了酒店。 “唉，男人啊，都一个德性。” 只不过等叶华波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之后，坐在副驾驶的李玉珺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你以后会不会跟他一样？” 正准备驱车回家的魏阳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知道，别看李玉珺今天按照他的吩咐，辛辛苦苦地在帮忙接待胡秘书，可胡秘书跟叶华波那样的关系却是把她给刺激到了，故有此言。 “那可不好说，你可得盯紧点。” 他故意逗她道。 不得不说，当两人之间突破那层关系之后，距离确实一下子就变得亲近了，现在他跟李玉珺之间，不仅可以做到几乎无话不说了，也可以很随意地开起玩笑来。 比如说刚才的那一句，之前他可是不敢在李玉珺面前说的，现在说起来却毫无压力。 “你敢？小心我把你给嘎了！” 李玉珺却凶巴巴地说道。 并且举着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恶狠狠地比划出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魏阳当然无惧她的色厉内荏，于是食髓知味的他又坏笑着说道：“把我嘎了那你没得用了咋办？我看你还不如天天把我给榨干，让我没心思也没精力去外面干坏事。” “美得你！” 李玉珺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 很显然，初经人事的她一谈起男女之事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根本就不像魏阳第一次见她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奔放。 可她越是这样，魏阳就越是想逗她，于是又故意说道：“要不今晚你在上面？” “流氓！” 李玉珺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叶总那块料子你帮他淘的？多少钱入手的？” 魏阳当然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 但既然李玉珺提到这事了，他也不能不说，于是他一边驱车，一边津津乐道地跟她说起了去夜市淘料子的经过。 重点当然是放在夜市那个中年胖老板身上。 “是吗？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让郭姐去陪那狐狸精小秘书，我跟你去逛夜市好了。” 一听说那块料子竟然只花了六十万就到手了，并且货主还是让魏阳赚取了第一桶金的同一个人，李玉珺顿时后悔连连。 很明显，她确实不怎么待见那个有着小三身份的胡秘书。 魏阳当然也不想让她太过于委屈，连忙说道：“今天就算了，明天的话，你就跟我一起陪叶老板吧，明天他想去看看咱们的极品珍藏馆，以及刚批到手的那块地皮，正好你也去看看，反正那些以后都是交给你去打理的。” “哼~这还差不多。” 李玉珺撒娇似的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看来你已经把叶总彻底搞定了？”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过程可不容易。” 魏阳接着又津津乐道地说起了他今天跟叶华波相处的经过。 确实不容易。 尤其是当魏阳提起一开始差点因为车的档次问题被叶华波所嘲讽时，连李玉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撅着个嘴嘟囔道：“看不起谁呢？不就几台车嘛，明天咱们就去买，啥劳斯莱斯幻影、库里南、宾利、迈巴赫、玛莎拉蒂……一样买上一台，通通停店门口晒太阳。” 她将她所知的豪车几乎都一一列举了个遍。 魏阳也由得她发泄不满，笑着说道：“行，你拿主意。” 谈笑间，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小区。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 酒店那边，刚收到了两份远远超出她意料大礼的胡秘书表现得极为疯狂。 而小区这边，受到了刺激的李玉珺同样也很疯狂，竟然主动跟魏阳尝试起了之前她觉得羞涩的新姿势。 今晚的她们都很疯狂。 第756章 你个禽兽，非人类 第二天太阳又照常升起。 一大早，魏阳、李玉珺、李木梓、郭岱君又赶到了叶华波所下榻的酒店，就在酒店之内跟他们一起简单地吃了个早餐。 “老弟，今天怎么安排？” 吃完之后，叶华波主动问起了魏阳。 对此，魏阳自然早有安排，他立即就说道：“今天的话，就由郭姐陪胡秘书去搞定首饰镶嵌的事吧，至于咱们几个，就带你随便去转转吧。” 这也正合叶华波的意。 他这次来坪洲，原本是奔着魏阳所收藏的那些极品原石跟珠宝来的，只不过在认识魏阳之后，他还对魏阳的未来规划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尤其是当他听说，魏阳还在自建一家极品珍藏馆时，便主动提出想去看看，然后再顺便看一下魏阳那块准备自建办公大楼的地皮。 当然，今天的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让魏阳充分感受到他想跟他做长久朋友的诚意。 方法他也已经考虑好了。 于是大家很快就兵分两路。 在郭岱君将胡秘书带走之后，魏阳也载着叶华波又一次踏上了回小区的征程。 “老弟，你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把一家翡翠私家博物馆建在小区里面，那多不方便啊？再说，你不是准备自建高级写字楼吗，直接把写字楼拿出一两层出来不就好了？” 在路上，叶华波主动发起了话题。 “要是开在写字楼里，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来看，那多烦啊。” 魏阳随口就回道。 其实叶华波说的也不无道理，假如魏阳早知道自己这么快就会自建高级写字楼，那说不定当时他就不会特意买下一套大别墅来建私家珍藏馆了，而是把私家珍藏馆直接设在写字楼里面。 不过现在他也不后悔。 也正如他所说，假如他把私家珍藏馆设在写字楼的话，那每天登门拜访想看他珍藏的人估计会应接不暇，那样会让他感觉很烦的。 而设在小区里则大不一样。 设在小区里，那些跟他关系只是一般的同行、客户就不好意思求看了，毕竟来来去去可是要费不少时间，关系不到一定程度还没法开这个口。 那样一来，魏阳就只需偶尔接待一些特别尊贵的客人。 比如说像欧阳女士、叶华波这样的。 那样会省事很多。 也更符合财不外露的低调行事风格。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那栋还在施工中的豪华别墅之外。 不过在经过近两个月的加急赶工之后，地下部分的土建工程已基本接近尾声，接下来很快就要开始地表的园林建设及别墅内部的装修改造了。 趁着地下部分刚浇筑完，尚未安装金库大门，魏阳先带着叶华波进去参观了一番。 “我靠，你这是在建末日地堡啊？” 叶华波很快就被惊到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个地下金库建得实在是有些夸张。 打个比方说，普通的银行金库，通常只要求30公分以上的钢筋混凝土墙加特质的金库大门就够了。 可魏阳这里呢？ 不管是墙壁、底板还是顶部，高强度钢筋混凝土部分足足有八十公分厚不说，中间还夹着一块五公分厚的防弹钢板，并且还采用的是一体浇注式建造。 还有，顶部通往地表的采光井，使用的也是厚达二十公分的特种防弹玻璃。 毫不夸张地说，这整体强度，绝对比国内大部分的银行金库要强上太多太多，也正如叶华波所说，一旦发生战争，末日真的来临，用它来当末日地堡来使用都勉强够了。 那个谁，拉克伯格建的地下避难所有多大？ 也就四百多个平方而已。 而魏阳这里光是地下金库部分就足足有八百多个平方，假如存入足够的食物和水，临时用来充当一下末日地堡也并非不可行。 因此在叶华波看来，一座原本是用来住人的别墅被改造成得比最好的银行金库还过分，实在是有些夸张。 不过细细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要知道，最终能被魏阳收进这里的藏品，估计随便一样都是价值数千万起步，过亿的也不少，价值总额加起来估计连绝大部分的银行金库都不如。 在这种情况下，按最高金库标准来建再正常不过。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把这里弄好总共得花多少？” “别墅买得倒不贵，也就花了两千来万不到三千万，这改造成本就高了，最终弄下来估计得去到八千万左右。” 魏阳如实回道。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 在一开始，按照老李的意思，这里买别墅两千六百多万，然后顶多花个千八百万来对它进行地下改造，最终完成后的总价应该还不到四千万。 然后在带着林大恩来看过一趟之后，因为魏阳当时的钱包又鼓了一些，于是他主动把装修改造的标准提升了，提升到了三千万左右。 那样的话，最终的总价将去到六千万左右。 谁知刚开始动土不久，地下空间的混凝土浇注都还没开始，魏阳的钱包又更鼓了，于是地下空间的改造标准又进一步提升，混凝土墙加厚了不说，中间还弄上了一体式的防弹钢板、最好的防弹玻璃等。 预算又有大幅度提升。 然后到了最近，随着魏阳的家底已过百亿，银行账上还躺着几十亿没地方花，李玉珺干脆又把装修的成本再进一步提升，准备所有的材料都按最好的来，估计最终成型之后，内部的富丽堂皇将远超五星级酒店。 只是这样一来，这栋占地面积才800多平方的别墅，最终总的成本将去到一亿一千万左右。 听起来确实很夸张。 一亿一千万，假如放到别的地方，至少可以建一座占地数千平方的豪华庄园。 不过魏阳倒无所谓。 反正钱对他来说也就是个数字而已。 说句夸张一点的，别看这里的最终总成本过亿，可真正论价值，还比不上一条将被收藏进这里的手镯，或另外一块帝王绿的大方牌子。 那有啥舍不得的？ 只是叶华波却是被刺激到了。 他一听说这么小一栋别墅，最终的总成本竟然过亿，他都忍不住开始羡慕妒忌了，于是便来了一句：“你个禽兽，非人类。” 第757章 这你就不懂了 一句禽兽，顿时就让叶华波心里舒畅了很多，接着他又问道：“这里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好？” “大概春节前后吧。” 魏阳又如实回道。 说起来，在别墅的地下金库空间主体浇筑好之后，接下来的地表园林建设及别墅内部的装修改造就要简单上了很多，在钞能力的加持之下，进展自然是不会太慢的。 只不过魏阳自己却并不是太心急。 也确实没啥好心急的。 因为对现在的他来说，主要的任务还是先替老爷子复仇，而非个人的享受及广交天下朋友。 说实在的，单若是论个人享受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好的，反正他现在就他和李玉珺两个人，光是李玉珺手里的那几套大三房就足以满足他们的居住需求，再大的话，他反而会觉得空荡荡的，一点都不温馨。 因此，仅仅只是从解决居住需求的角度来说，他觉得连这座别墅的存在其实都没必要。 说白了，草根出身的他，在追求个人享受方面的眼界增长还远远没跟上他财富增长的速度。 至于早点让极品珍藏馆早点开门，以广交天下朋友这一点就更是不必说了，在魏阳看来，只要你自身实力到了，那这将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根本就没必要太心急。 因此，对于这里的改造装修，他唯一的要求是尽快把地下藏宝空间给弄好，好让他有一个让他觉得安稳地保藏他那些极品料子的好地方。 算算进度，春节前后肯定来得及。 叶华波又开口了，说：“那行，等你这弄好了，提前通知我一声，到时我带几位朋友来你这待上几天。” “行，一定。” 此时的魏阳还没想那么多，随口就答应了。 叶华波接着又说道：“对了，到时记得提前多准备一些高品质的翡翠，包括原石，也包括成品珠宝，尤其是高品质原石得多准备一点，开窗开得很漂亮的那种。” “行，这不是问题。” 魏阳还是没想太多。 谁知叶华波却又说道：“品类要多一点，数量也要多。” 这下魏阳终于纳闷了，问：“具体得多少？” “至少准备几个亿再说吧。” 叶华波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可是把魏阳给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叶华波就算带几位朋友来他这参观，顶多每人走时能买个几百万的东西就很了不得了，谁知叶华波一开口就是让他至少准备几个亿。 这是啥概念？ 别看他前段时间卖出的那些极品手镯，随便一条都是亿元起步，事实上，那些手镯最终的流向，要么是被买主当成镇店之宝收藏，要么是出现在某个拍卖会上，最终落入某位顶级富豪之手，很少会出现在市面上。 至于在市面上流通的所谓高货翡翠，大多都是几百万的东西，过千万的都少之又少，一般的买家都很难见到。 事实上，就算是几百万的东西，也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卖得出去的，除非你有大量的老客户，或者像魏阳这样，成为实力派网红，很多有钱的客户慕名而来。 可现在叶华波张口就让他至少准备几个亿的东西，这确实是把他给惊到了，忍不住问道：“这么多？你的朋友实力都这么雄厚？” “这你就不懂了。” 叶华波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接着问道：“难不成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买了高价翡翠就是为了自己收藏等升值？” “不是吗？” 魏阳反问道。 叶华波却摇了摇头，又问：“你知道市面上的茅台酒，主要是哪些人在买不？” 这一问题稍稍有些跳跃，但魏阳还是知道的，于是回道：“那还用说，肯定是你们这种不差钱的大老板消耗的多。” “具体有多少你知道吗？” 这下魏阳摇了摇头。 叶华波接着说道：“我一个做工程的朋友，这十几年下来，买过的茅台酒不下十个亿，现在还囤了至少五六个亿的货，你知道他囤那么多茅台干嘛不？” 魏阳终于被问懵圈了。 十几年下来消耗了四五个亿的茅台酒？ 疯了吧！ 这确实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与此同时，一个答案也顿时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送礼？” 他试探性地问道。 叶华波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么回事。” 魏阳愣了一下之后，反应了过来，又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那些朋友过来买翡翠，目的也是为了送礼？” 叶华波再次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送礼这码事，其实没有什么比翡翠珠宝更合适的了，送茅台比不上，送黄金送钱也比不上，送名牌手表送房送车也还是比不上。” 这下魏阳真的难以理解了。 一时间，他确实搞不明白，为啥叶华波说在送礼这码事上，送翡翠珠宝比送任何东西都合适。 要知道，在电视剧里，他可是看过很多贪官被抓后的情景，那些贪官被抓之后，必定会搜出两样东西，一是大量的名烟名酒，而是堆积如山的现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贵手表、高端珠宝之类的，翡翠原石这种东西却很少在电视剧里出现。 细细琢磨中，又一个答案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因为翡翠无价？” “答对了。” 叶华波又一次点了点头，解释道：“打个比方说，假如我现在要给某位领导送礼，假如关系不算特别熟的话，我直接拎几百万现金上门，他敢收不？ “肯定不敢，因为他怕被抓。 “送翡翠这东西就不一样了。 “翡翠这东西，价值几百上千万的可能也只是小小的一坨，我装在包里就送过去了，不显山不露水，送起来不引人注意，收起来也不占地方。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还是非标品，就算被抓，不懂行的还以为就是一块石头，很容易被忽略，就算被发现，也可以用不知道其价值为由蒙混过关。 “然后等风头过后，想变现也不难。 “所以在近些年来，大额送礼已经开始流行送高价翡翠了，尤其是不怎么在市面上流通的高品质翡翠原石。” 此时的魏阳已经听懵了。 他确实没想到，天天跟他打交道的翡翠原石竟然还有这样一用途。 唉，有钱人的世界我确实不懂。 他忍不住暗暗一声叹息。 第758章 蚊子腿也是肉 帮魏阳多介绍一些真正的高端优质客户！ 这就是叶华波想了一个晚上之后，所想出来的跟魏阳进一步拉近关系的办法。 对他来说，这其实是一个不得已的办法。 为啥这么说？ 因为到了他这个层次，其实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质上就是利益关系，想要快速拉近跟某人的关系，除了投其所好，拉近感情之外，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能帮到对方。 说得再粗俗一点，那就是帮其升官发财。 而以他的关系和背景，想要帮某个人升官发财其实是不难的，但想来想去之后，却发现想在这一点上帮到魏阳却似乎有点难。 帮魏阳升官？ 别看岭南叶家在国内确实很有背景，只可惜魏阳走的并非是仕途，并且叶家的手再长，也很难升到坪洲这种小地方，更别说伸到翡翠这一行业。 那就只能帮魏阳发财了。 可问题是，以魏阳的本事，在发财致富这一方面需要他的帮助吗？ 似乎并不需要。 因此，他想来想去，却发现魏阳除了在去缅甸投资开矿有需要用到他的关系之外，在其它方面对他并无所求。 那就只能硬塞了。 说起来，以他的身份跟背景，肯定是认识很多身价不菲的大老板的，而这些大老板，包括他自己在内，平日里也确实有着大量的送礼的需求。 尤其是翡翠这种价格昂贵但又不显山不露水的高端礼品。 只不过在平时，他却很少给翡翠商人推荐这些真正的高端客户。 包括李木梓那边，他虽然也带朋友来买过翡翠，但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不像魏阳这边，他一开口就是上亿的需求。 为啥？ 因为翡翠是出了名的非标品，对于他们这样的非行内人来说，不管是品质还是价格，他们都很难把控，因此他很担心，万一推荐朋友过来，结果却被翡翠商人给宰了，那他怎么跟朋友交代？ 可是在魏阳这边，他却是不怎么担心这一点的。 至于为啥不担心，原因只有两点，一是魏阳的相玉水平太牛逼，二是魏阳的家底太过于惊人。 一个相玉水平如此牛逼之人，他玩赌石从原石到开窗原本就是一个暴涨的过程，那他还有必要去坑别人，以获得一点蝇头小利吗？ 一个身家过百亿的人，他有必要冒着坏名声的风险去坑人家区区百十来万吗？ 这就是他敢把朋友放心介绍给魏阳的原因。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给魏阳出了点小难题。 别看魏阳现在仓库里囤积的原石已不少，加起来光是入手价就过了十亿，可是别忘了，他所囤积下来的那些原石，大部分都是原来维恩的存货，以及从许老板那里打包收下的存货。 那些被人挑剩的存货，整体品质其实并不差，只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外在表现并不明显，或者卖相不是特别佳。 这就导致了，想要把它们变成卖相很好，适合送礼的收藏级原石，必须在开窗上下狠功夫才行。 想要在短期内折腾出价值几个亿的收藏级小精品开窗料出来，那得耗费多少精力和时间才行？ 魏阳自己又哪来那么多时间跟精力？ 可问题是，既然叶华波好心给他介绍这种顶级的高端客户，他也没道理不接吧？ 毕竟他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正好缺少自己的高端客户。 看来必须得请几个技艺高超的开窗师傅才行了！ 不仅如此，还得多入手一些高品质的脱沙料！ 魏阳开始考虑起应对方案。 第一点倒是不难。 毕竟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加工厂，加工厂里原本就有不少的师傅懂开窗技术，那只要有他亲自对料子把关的话，从中发掘出几个开窗高手似乎并不难。 至于第二点…… 幸好很快就要启动云南之行了！ 他又忍不住想道。 说起来也确实很庆幸，要知道，真正的高端原石，种水一旦到了冰种以上，大多是以脱沙料的形式存在，换做是在以前，他对这种表现过于明显，爆发力不够的脱沙料不太感兴趣的。 因此，这次云南之行，他原本的目标是两种类型，一种是品质足够高，爆发力强的皮壳料，另一种则是适合加工的大块头通货料子，至于爆发力不太强的脱沙料，原本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可现如今却不得不考虑了。 毕竟叶华波这边给了他新的需求。 没理由有钱不赚吧？ 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一块价值百万的脱沙料，假如开个窗之后能卖两百万，这生意为啥不做呢？ “行啊，放心交给我吧，包你的朋友们满意。” 在想明白之后，他立即就爽快地答应道。 在简短地参观完正在施工中的极品珍藏馆之后，一行人很快又改变了参观目标，在李木梓的带领之下，来得了靠近坪洲码头附近的珠宝特色小镇。 魏阳自建高级写字楼的那块地，就在寸土寸金的珠宝协会旁边。 说起来，因为这块地之前所有的事务都是李木梓在包办的缘故，再加上批文又是前天才下来，因此连魏阳都是第一次来看。 “这位置还真是不错啊！” 一下车，他就立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摸出了刚到手不久的项目批文，对着批文里的规划红线图对照了起来。 位置确实不错。 毫不夸张地说，这块地几乎就在整个珠宝小镇的最中心，旁边就是珠宝协会，再远一点，就是坪洲街道办事处等政府办事机构的大楼，然后离港口等重要位置也不远，交通上非常便捷。 而按照老李的说法，珠宝小镇内其它跟翡翠有关的产业也就在附近，比如说这块地旁边正在建设的就是新的玉器交易大楼，而新的公盘选址离这也仅有一公里远。 最为关键的是，这块地还足够大，临街位置足有百米宽，纵深也多达六十多米，总共六千多平方，等把临街的大楼建起来后，后面还能剩下一个很大的院子。 “李会长，我严重怀疑你以权谋私了，这么好的位置都帮魏阳弄了下来。” 位置好得连叶华波都羡慕不已，忍不住开玩笑道。 接着，他又郑重其事地对魏阳说：“老弟，等你把这给建起来之后，啥也不差了，就差个有分量的身份。” 魏阳：“……” 差个有分量点的身份？ 啥意思？ 第759章 又被上了一课 差个有分量点的身份？ 啥意思？ 魏阳确实又被叶华波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说糊涂了，不解地问道：“身份？什么身份？” “类似李会长那样，珠宝协会会长之类的半官方半民间的身份。” 叶华波极为认真地回道。 一提起这事，魏阳一时间就不知该怎么回了，因为按照老李的说法，珠宝协会那边，已经把他和另外几人当成了新的珠宝协会副会长候选人报了上去，就等坪洲官方那边批准，如无意外的话，他将是最终的副会长人选。 还有，据老李说，十月底即将开始的佛城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评选活动，坪洲这边将会把他作为翡翠界的企业家代表推荐出去。 再有，坪洲官方那边也曾明确跟老李说过，明年春节过后的两会过后，佛城市新一届的政协委员或人大代表名单中，理应有他一席之地。 假如他能当选佛城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话，二者有可能同时兼任。 总而言之，坪洲官方那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当成翡翠界的优秀代表去重点培养。 不仅如此，按照老李的说法，以他现在的身家再加上他翡翠界大网红的身份，一旦他把极品珍藏馆折腾起来，各种与翡翠、珠宝相关的地方性及全国性行业协会，都会竞相邀请他加入并委以重要职位。 比如说，据说现在的亿元俱乐部，在欧阳女士跟李春生的双重推荐之下，不仅已吸收他成为会员，还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将他增补进理事成员中。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出意外，不久之后的他是不缺有分量的身份的。 只是这种尚未兑现的事怎么跟叶华波去说？ 于是他故意说道：“我就一生意人，要那种身份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 叶华波却又来了这么一句。 这顿时又给了魏阳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记得叶老板之前在极品珍藏馆说这么一句时，就跟他讲过翡翠是送礼佳品的道理。 这次他又能说点啥？ 他的兴致一下又被勾起来了，于是又故意问道“咋啦，有啥诀窍？” 在帮魏阳这一点上，叶华波是真心的，因为只有这样，他在魏阳面前才具备价值，他才能跟魏阳做真正的长久的朋友。 因此，面对魏阳的求知欲，他开始耐心地解释。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是由三样东西在控制，金钱，名誉，权势，这三者都可以在社会上形成巨大的影响力。 “可这三者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按照咱们中国古代的排序，是士、农、工、商，其中的士，是指读书人，既包括名士，也包括更在名士之上的权贵，商则是指生意人。 “按照这一排序，拥有大量金钱的生意人在古代其实是最没地位的，往往会被权贵和名士所看不起。 “到了现代，生意人的地位虽然已经有很大提升，成为了绝大部分普通工薪阶层竞相羡慕的对象，可是在有权有势的权贵和名士眼里，往往也还是奸商的代名词，还是被看不起的。” 不得不说，虽然叶华波本质上也是一个生意人，可作为岭南叶家人，他在见识方面绝不是普通生意人所能比的，因此他在魏阳面前讲起其中的道理来时，讲得可谓是条条是道。 “这么跟你说吧，昨天咱们刚认识时，陈三江那小子老说我瞧不起你，其实他的感觉是对的，一开始，我确实瞧不起你。 “为啥？ “不是因为你钱多钱少，而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的翡翠商人，钱再多，赌石本事再牛逼，也只是一个影响力有限的奸商。 “直到后来，当你们聊起玉雕师联盟一事，我这才知道，你的志向其实并不仅仅是做一个能赚很多很多钱的奸商，我对你的印象才有彻底的改观，也由此对你产生敬重之心。” 他接着又说道。 为了便于魏阳理解，他不惜自曝起了自己对魏阳的真实观感。 接着他又说道：“再说得直白一点，在如今这个社会，你想得到真正的实力人士的认同，光是有钱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拥有巨大的影响力，这就是我劝你弄一两个有分量点的身份的原因。 “说白了，以后你接触的人的层次会越来越高，假如你仅仅只是满足于做一个成功的生意人的话，那你还是会经常性地被人看不起。” 还没完。 “再举个例子，你不是想去缅甸投资开矿吗？ “说实在的，假如你没几个有分量点的身份，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去。 “为啥？ “因为缅甸那边实在是太乱太乱，一不小心，你就会被很多居心叵测的人给盯上，他们要么想图你的财，要么想要你的命。 “在那种情况下，假如你没几个有分量点的身份的话，实在是太危险。 “可一旦有了有分量的身份，就大不一样。 “为啥？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你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而且还有大国当靠山，如此一来，那边的人就算再有势力，也不敢轻易动你一根汗毛。 “一动你，就意味着大型国际纠纷，有可能分分钟被大国收拾。 “就是这么个道理。” 叶华波接着又举了一个跟魏阳息息相关的例子。 这一下子又让魏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说实在的，魏阳真没什么大志，起步太低的他，在此之前真没想过要弄什么有分量的身份，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赚钱及帮老爷子复仇。 仅此而已。 因此，当老李说要把他推上珠宝协会副会长那一位置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可有可无，若不是老李一口就承诺琐事用不着他操心，说不定他还不乐意。 现如今，他算是被叶华波又狠狠地上了一课。 难怪那么多生意人在成功之后，很喜欢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挂那么多的头衔。 原来身份这东西，竟然还有那么大的用处！ 他确实受教了。 于是他试探性地回道：“那……要不我先弄个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当当？” 这下又轮到叶华波受刺激了。 啥？ 你先弄个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当当？ 你才多大啊，就想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不会是在做白日梦吧！ 第760章 还有啥? 你还这么年轻，就想当坪洲玉石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你不会以为，就因为你准老丈人是珠宝协会的会长，你就可以把珠宝协会当成你自己家，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在听了魏阳的话之后，叶华波又忍不住暗暗冷笑了一声，但他嘴里却说道：“那敢情好啊，不过这副会长想当上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说完，他还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李木梓，似乎在说：李会长，你是不是又想营私舞弊，硬拉你的女婿上？ 也别怪他暗暗冷笑。 要知道，像珠宝协会这样的行业协会，不管是会长还是副会长，亦或是监事、理事、秘书长等关键职位，都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也不是由政府部门指认产生，而是得政府部门的相关规定选举产生。 其中会长、副会长，必须通过换届选举大会由全体会员投票选出，而监事、理事、秘书长等职位，则必须通过理事会投票通过。 就算有特殊情况，开理事会投票通过是最起码的。 因此，在叶华波看来，魏阳这话说得实在是太过于轻浮。 确实有点轻浮！ 此时的老李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不过魏阳既然已经把话说了出来，他就不得不出声来圆场了。 “魏阳，你看你……这事都还没最终落实，你怎么就随便往外说？也幸亏叶总不是外人。” 不得已，他先责怪了魏阳一声。 但确实话里有话。 这就让叶华波惊讶了，忍不住问道：“李会长，还真有这事？” “是这样的，魏阳不是准备组建玉雕师联盟吗，正好前些天协会这边原来的副会长犯了点错被免职了，然后街道办那边刘主任，还有管委会这边何主任，都希望魏阳来接任这个副会长职位，那样由他来筹备这个玉雕师联盟才更有说服力，现在这事基本上定了，就等明天下午开理事会通过。” 顺着叶华波的话，李木梓连忙解释道。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这事基本上已经十拿九稳。 为啥这么说？ 确实，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一职，可不是他李木梓想让谁上谁就能上的，也不是政府那边任命就行，而是得按规定走流程。 只不过凡事都有特例。 正常来说，珠宝协会会长、副会长的产生，确实得通过换届选举大会由全体会员选举表决才行，只不过因为曹勇是因为违法被免职的，像这样的特殊情况，临时举行全体会员大会很不现实，那就只能在监事的监督之下通过理事会表决通过。 珠宝协会的监事是谁？ 正是由珠宝特色小镇管委会的主任何利平兼任。 而理事会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坪洲翡翠界中较为有声望的同行，而且想道一部分都是魏阳的老熟人，比如说何老板、光头文、许老板等，甚至包括原维恩的总经理林琳也是，至于其他那些跟魏阳关系没那么密切的，也都对魏阳极为熟悉，不少甚至还受过魏阳的惠，多次从他手里买过料子。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魏阳是由何利平提名，然后由理事会来表决，这事岂有不通过之理？ 过百亿的身家； 翡翠界大网红； 在坪洲的风头一时无两； 上面看好…… 这些条件综合到一起，连李木梓都不相信这一位置会旁落他人。 因此在他看来，魏阳这话说得虽然提前了一点，听起来似乎略显轻浮，但却不算太离谱。 甚至连轻浮都算不上。 是否轻浮，那得看他是跟谁说，假如他逢人便这么说，那就确实是轻浮甚至目中无人了。 可现在的前提是，叶华波已经口口声声把魏阳当朋友、当兄弟了，并且还在替魏阳操心，能不能尽快弄几个有分量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魏阳提前一两天把这事透露一下不能理解吗？ 当然能理解。 因此，李木梓虽然表面上是在责怪魏阳，可是实际上却是在替他圆话。 效果也相当明显。 “明天？” 叶华波直接惊叫了出来。 很显然，作为岭南叶家人，他很清楚，像珠宝协会这种半官方半民间的行业协会，假如连官方都认可的话，那魏阳这个副会长的职位，在明天下午的理事会表决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基本上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他很难想象，年仅二十五六岁的魏阳，竟然这么早就能坐上坪洲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照这么发展下去，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唉，看来我又小瞧魏阳兄弟了……李会长，你好好说说看，关于他，还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一声叹息之后，叶华波又向李木梓问道。 不用说，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打脸了，于是他决定，先把跟魏阳有关的事全部问个清楚再说。 还有啥是你不知道的？ 多去了！ 被问的李木梓稍稍犹豫了一下。 他在犹豫有些事到底要不要提前跟叶华波透露。 正常来说，肯定是不会提前透露的，因为那样的话，会让他看起来跟之前的魏阳一样轻浮。 可现在他却在想：要不要再把魏阳推高一点？ 也别怪他动这样的心思。 作为准老丈人，他当然很清楚，对于想去缅甸开矿的魏阳来说，眼前的叶华波极为重要。 可是从叶华波的表现来说，别看他已经跟魏阳称兄道弟，甚至还主动想要给魏阳介绍客户，可老李能感觉到，身为岭南叶家人，叶华波在魏阳面前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他让魏阳多弄几个有分量的身份就是证明。 这种优越感对于双方即将开展的合作来说，其实是对魏阳不利的。 那就再压一压？ 想清楚之后，他开口了：“叶总，关于魏阳的社会身份，其实你不必替他太过于担心？” “啊？” 叶华波愣了一下。 老李又接着说道：“其实他现在已经是国际华人珠宝协会的会员，而且很快就会是理事会的成员之一。” 叶华波彻底愣住了。 换做是别人，肯定不太清楚所谓的国际华人珠宝协会到底是啥玩意，可叶华波却是清楚的，这就是顶级富豪圈里大名鼎鼎的亿元俱乐部。 这协会有多牛？ 作为国际华人圈里的顶级珠宝协会，这个协会目前拥有的会员人数全世界暂时都不超过200人，能成为其会员的，要么是身家数十亿上百亿的顶级富豪，要么是珠宝圈中的顶级大佬、权威人士，或者是各大拍卖行的老板、负责人等。 一个个都是牛人。 至于像他这样的，虽然身家也已经不菲，但却因为手中不具备价值过亿的珠宝，以及在各大拍卖会上不曾有过上亿的珠宝成交记录，因此想加入都加入不了。 至于想要成为亿元俱乐部里为数不多的理事，那就更是不必说了，那可不是钱多就一定能当得上的。 可现在李木梓却告诉他，魏阳已经是亿元俱乐部的会员不说，并且很快就能成为理事会中的一员。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第761章 意外的小收获 魏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亿元俱乐部的会员，并且还很快有可能成为更加难能可贵的理事？ 在听了李木梓的话之后，叶华波忍不住一阵狐疑。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他可是听说，就在前不久，在珠宝界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可是在坪洲这里待了很多天，并且在魏阳这里买下了不下十亿的珍品翡翠及极品料子。 不用说，以欧阳女士在珠宝界的权威地位，绝对是亿元俱乐部的成员，并且还身居高位。 还有，大名鼎鼎的京派玉雕传人，国家级玉雕大师李春生十有八九也是。 而且他还听说，今年保利的香港秋拍将上拍魏阳的多件翡翠珠宝，并且压轴拍品也都是魏阳的，由此说明魏阳跟保利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而保利的高层绝对也是亿元俱乐部的会员，甚至还有人在亿元俱乐部身居理事甚至常务理事的高位。 这几大因素结合在一起，再加上魏阳手中又拥有那么多天价的极品翡翠，那他加入亿元俱乐部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结合他的私家珍藏馆计划，以及他正在筹备的玉雕师联盟，他成为亿元俱乐部理事似乎也是合理的事，毕竟在整个翡翠珠宝界，很难再找出第二个魏阳了。 唉，又被打脸了！ 在想明白其中的逻辑之后，叶华波又忍不住一阵老脸发烫。 说实在的，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把魏阳看得很高很高了，但是在内心里，他在魏阳面前也还是存在着些许的优越感。 也正因为这种优越感的存在，他才以帮魏阳介绍真正的高端客户为由，想来指点魏阳一番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谁知…… 魏阳的未来还需要他指点吗？ 他的未来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甚至还远超他的预料，未来不可期好吧！ 魏阳还需要他介绍所谓的高端客户吗？ 可以有。 但千万别以施舍者的姿态去介绍，毕竟他的那些朋友跟亿元俱乐部里那些身家过百亿的顶级富豪相比还是远远不如。 这也就意味着，他给不给魏阳介绍客户，在魏阳那里其实都没那么重要。 甚至于说，不管是他，还是他的那些朋友，一旦能跟魏阳交好，那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还有可能因此受惠，通过他结识更多的顶级富豪。 这样一来，施惠者和受惠者的身份反而掉转过来了。 这关系一调转，那他在魏阳眼里还有那么重要吗？ 很显然，这对一门心思想跟魏阳做长久朋友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他很清楚，他们这种所谓的生意上的朋友，关系能不能长久，能不能密切，其实就取决于你给对方的可利用价值。 假如他对魏阳没太大的利用价值，那魏阳还会把他当成重要的朋友来对待吗？ 显然不能。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合作开矿这事必须得全力推进才行啊！ 他忍不住想道。 说实在的，对于合作开矿一事，他虽然有了一定的兴致和意向，可最终会不会跟着魏阳一起去投，完全取决于等具体考察过后，是否真的有利可图，而非确定。 为啥？ 当然是因为那么重大的投资，单靠他自己是不行的，还得利用叶家的关系和人脉才能真正得以保障。 既然如此，那合作开矿一事在他这里，就成为了可投可不投的事。 可现如今他却发现，假如这合作开矿他不投的话，那他在魏阳面前就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可言，那样的话，魏阳还有必要跟他深交吗？ 看来这合作开矿的事一定得大力推进才行啊！ 他又一次肯定地想道。 主意一定，但他并没有动声色，而是转而说道：“魏阳，要不我介绍几位做建筑工程的朋友给你认识吧。” 他把话题扯回到了眼前的地皮上。 这是一种另类的示好。 交游广阔的他，朋友自然是众多的，其中就不乏做建筑工程的朋友，而且能被他所交好的，实力都非同一般，其中有一两位，还是专接各大城市地标建筑工程的那种。 正常来说，像魏阳这种一二十层的所谓高级写字楼，在他的那些朋友眼里根本就不算啥，因此他原本是不稀罕去牵桥搭线的。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决定替魏阳引荐。 不是他想替朋友赚魏阳的钱，而是他想利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价值。 于是他又说道：“你放心，能被我介绍的，肯定有丰富的高层建筑建造经验，而且有我在，不管是工程质量，还是价格，都绝对有保障。” 这对魏阳来说，绝对又是一个意外的小收获。 要知道，这里的批文下来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规划报建了，需要用到的就是有高级写字楼设计的建筑单位。 而对之前毫无人脉可言的他来说，想要找到几家有实力的建筑单位，就只能继续依靠老李了。 可问题是，老李之前所认识的建筑商，要么是擅长小区住宅建设的，要么是擅长工程改造、装修设计的，擅长高级写字楼建设的还真没太过于熟悉的。 因此两人正在为此事而头疼。 没想到叶华波竟然主动揽事，那他又岂有拒绝之理？ “好啊，那就太感谢了。” 他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在又稍稍逛了逛之后，一行人开始分道扬镳。 老李那边，自然是就近直接回珠宝协会去处理他的公务，为明天下午即将到来的副会长表决人选做准备。 而叶华波则跟着魏阳回了他的办公室。 很快，大半块已经抛过光的原石，一块已经简单拉光的手镯饼，一条颈链外加一条手链，被苏厂长送了上来，呈现在了叶华波的眼前。 这便宜占大了！ 看着那条漂亮得不像话，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的精美颈链，叶华波又是暗暗感慨不已，这让他忍不住又想道：该如何来回报魏阳一下？ 要不……干脆直接帮他把建筑施工单位先落实到位？ 他忍不住想道。 正常来说，对于他来说，他的这次坪洲之行算是接近了尾声，接下来需要做的，也就是等小秘书的那套首饰镶嵌完成。 可现在他却觉得，假如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他就有点不厚道了。 于是决定…… “兄弟，这东西就先存你这吧，我出去一趟。” 第762章 又要往大里玩? 东西存我这里，你先出去一趟？ 对于叶华波这一突兀的决定，魏阳自然是稍感惊讶。 因为按照原本的计划，叶老板小秘书的那套首饰，在设计款式已选定的情况下，珠宝镶嵌公司那边加班加点，明天上午就可以完成镶嵌交货。 那样一来，他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先送走叶老板，然后下午等珠宝协会副会长表决一事尘埃落定之后，他就可以启动云南之行了。 现如今，叶华波却突然说要出去一趟，这让他忍不住担心又会节外生枝，于是问道：“临时有事？” “你不是说你的那栋写字楼，得赶紧找个好点的设计公司，先把设计图给弄出来，才能去报批吗，我去趟广城，看看能不能帮你把这事落实。” 叶华波则如实回道。 这可是大大出乎魏阳的意料。 要知道，关于找设计公司一事，他也就是在看地皮时跟老李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叶华波却上心了，这么急着把事情给揽下来。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在广城有朋友干这个的？” “必须有啊，大把！” 叶华波先得意地回了一嘴，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替你找，那就得找最好的，别的暂且不说，必须得把你的那栋楼弄成整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建筑。” 魏阳一时又愣住了。 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建筑？ 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要知道，他一开始的计划，只不过是想利用老李的关系，弄块地皮来盖一栋楼，供自己的公司使用而已。 到后来，因为想折腾玉雕师联盟一事，将预算提高了，准备花个四五个小目标，建一栋十几层，大概三四万个平方的中档写字楼。 再后来，随着钱包一鼓，他又在老李的建议之下，干脆再适当增加预算，将大楼的建设标准提升为建筑面积超五万平方的高级写字楼。 现如今，叶华波却说要帮他把这栋写字楼的标准再提升一步，弄成整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 地标性建筑是啥概念？ 尽管魏阳不是建筑专业出身的，但好歹他是学设计的，因此对于这一概念还是有着粗浅的认知。 首先是规模不能小。 既然是区域性地标建筑，那在建造规模上肯定不能小，要么高，要么是占地很大的特色建筑群。 在这一点上，他的自建写字楼倒是勉强合格。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珠宝特色小镇只不过是佛城下面一个小镇再下面的一个商业集群，面积其实并不算太大，在整个小镇内，建筑面积超过五万平方的大型建筑其实并不算多。 这也就意味着，在建设规模这一点上，他倒是用不着再次大幅度提升。 其次是得具备创新性。 所谓的创新性，地标性建筑可不止在外形设计上得具备创新性、独特性，还得在经营、运作方面也具备独特的特色及影响力。 比如说，他准备将整个坪洲最好的玉雕师及玉雕工作室都集中到一起，就勉强算得上是一种特色和创新。 但这点特色跟创新，离地标性建筑的要求似乎还差一点意思。 再有是得具备区域性影响力。 从功能方面来说，地标性建筑一定是一个文化或经济活动的平台，因此必须得具备一定的社会影响力。 比如说，在有万达广场的地方，大家一提起线下购物，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就是万达广场每开一个地方，就能成为区域性地标建筑的重要原因。 而在这一方面，他准备自建的写字楼是大有欠缺的。 这也就意味着，真按叶华波所说的那样，把他的自建写字楼弄成珠宝小镇的地标性建筑的话，不仅预算得再次提升，还得在经营运作方面也大做文章才行。 “不是吧，玩那么大？” 他忍不住担忧地说道。 这一句却勾起了叶华波即兴发挥的兴致。 其实从本意上来说，叶老板一开始的想法，只不过是想去一趟广场，会一两个搞建筑工程方面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帮魏阳把设计的事情先解决。 可魏阳一问，他就忍不住口嗨了，说要找最好的设计公司，帮魏阳设计一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出来。 这原本确实只是口嗨。 毕竟以他岭南叶家叶少的身份，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须有点排面。 可魏阳这一问，他却不得不自圆其说。 也好在他是叶老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必须得玩大才能符合你的身份啊！” 他立即来了这么一句，先把魏阳的嘴给堵住。 紧接着，他补充道：“你想啊，你玩翡翠的时间才这么短，还这么年轻，马上又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又是国际华人珠宝协会的理事，要是再让你玩个十年八年，那还了得？ “而写字楼这种东西，一旦建起来，可不是用个三五年就可以推倒重建的，而是一用就是几十上百年。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在一开始就把目光放长远一点，那万一三五年过后，你又嫌弃它配不上你的身份了咋办？” 不得不说，世家出身，见过大世面的他，在格局上确实比魏阳要大得多，因此他哪怕只是临场发挥，也还是能一语道破魏阳还是格局小了的事实。 投资五六个亿的高级写字楼牛逼不？ 对于普通生意人来说，那绝对是相当牛逼了，很多人生意人或企业家干一辈子也未必能建得起这样一栋大楼。 可是对于前途无量的魏阳来说算得了什么？ 五六个亿的投资，也就是相当于他收藏的两条顶级手镯而已，相对他所拥有的巨额财富和赚钱速度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魏阳随便拿几样东西出来，就能换一座珠宝特色小镇甚至整个坪洲的地标性建筑，那个更牛逼？ 不用说，绝对是后者。 因此，他哪怕只是即兴发挥，也能一下就把魏阳说得哑口无言。 此时的魏阳也确实是被他的这几句一下又说懵逼了。 不是吧？ 又要往大里玩？ 第763章 豁然开朗 又让我往大里玩？ 怎么老李是这样，现在遇上一个叶华波也是这样？ 尽管此时的魏阳已经被叶老板说得几乎哑口无言，但一向胸无大志的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犯怵。 至于犯怵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就算是现在规划中的这座超五万平方的高级写字楼，就已经远超他的预期了。 假如仅仅只供自己公司用的话，面积得多大？ 可以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 在此之前，维恩已经算得上是大型翡翠玉石珠宝公司了，在整个坪洲，规模比它还大的已经屈指可数，可整个维恩的员工人数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号人。 至于公司办公使用面积，玉器城那边跟玉石街这边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个平方。 也就是说，做玉石珠宝这一行，做好了虽然很能赚钱，但要想把规模做太大却不太可能，除非魏阳以后打算像香港的那些金银珠宝企业那样，把公司做成全国连锁。 但那并不是魏阳所希望的。 因为在他看来，仅仅从赚钱的角度来说的话，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规模做得越大，只会让他事越多，管理难度越大，给他徒增烦恼。 因此在他的计划里，一座建筑面积超五万平方的高级写字楼其实就已经远超他的预期，这还是考虑到玉雕师联盟有巨大需求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现如今，叶华波却让他把格局再放大点，考虑得再长远点，争取把这座大楼建成整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建太好太大的话，会不会浪费？根本就用不完啊！” 他试探性地问道。 而此时的叶华波正在继续完善着自己的思路，魏阳这么一问，他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用不完？关键看你怎么定位！” 此时的他，想法已越来越清晰，接着又说道：“你不是说，等这栋大楼建起来后，除了自用之外，还打算把天底下最好的玉雕师都汇集起来，将这里打造成除揭阳之外，翡翠雕件高货的第二个汇聚之地吗？ “我就问你，既然翡翠雕件高货可以在这汇集，为啥你主营的手镯等光身件不能在这汇集？这栋大楼除了可以供玉雕师们使用之外，不可以供其它做高货的同行来使用？ “同时把高货的玉雕师和玉商都汇聚到一起不是更好吗？” 魏阳一下又被问住了。 短暂思索过后，他似乎明白了叶华波的意思，又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把其它有实力的高货同行也汇聚到这里来？” “对啊，独木不成林，想靠你自己一家就把整个玉雕师联盟给撑起来，其实是很有压力的，就算勉强能撑起来，玉雕师联盟的规模也很难做大。 “那就不如联合其它实力同行一起来折腾这事，毕竟翡翠珠宝这门生意，单靠玉商不行，单靠玉雕师也不行，那就干脆把大家汇聚到一起，共同来把它做大做强，这样你不是更轻松吗？” 叶华波确定道。 不仅如此，他还说道：“假如你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你就真正成为了坪洲翡翠珠宝界的领军人物。” 魏阳一下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了。 成为坪洲翡翠珠宝界的领军人物？ 说实在的，他倒是从来没想过，一定要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人物之类的，他只想尽力所能及尽量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至于最终能发展到哪一步，那就随缘好了。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叶老板的另一点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那就是单靠他一家，是很难撑起整个玉雕师联盟的。 毕竟天下优秀的玉雕师那么多，他真把玉雕师联盟给运作起来了的话，他再家大业大，也很难靠一己之力把那么多优秀玉雕师全都给撑起来。 确实得靠整个行业一起齐心协力才行。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把整个坪洲的实力玉商同行都给吸引过来，因此才暂时没往这方面想，而是打算先把玉雕师联盟折腾起来再说。 现在，叶华波的话算是给了他大大的启发。 是啊，为什么不能把坪洲的实力同行都汇聚到一起？ 对于那些实力同行来说，什么对他们最有吸引力？ 无非是以下几点。 一是货源，二是经营成本，三是客源。 现在细细想来，自己其实在这三方面都是有优势的，或者是可以为同行们创造优势的。 货源这一块就不必说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不管是接下来的云南之行，还是以后的缅甸之旅，他都会开始大量采购适合做货的中高品质翡翠原石。 这些原石到手之后，他也没打算全部自己公司消化，而是准备像前几次那样，在把原石切开下片之后，把大部分都以片料或手镯饼的方式以同行价转让给同行，以达到快进快出，加速资金流转的效果。 那样一来，他势必会成为同行眼中的香饽饽。 既然是香饽饽，那条件允许的话，那些想经常从他这里进货的实力同行愿不愿意把公司设在离他近点的地方？ 肯定愿意！ 再说经营成本。 对于翡翠商家来说，最为主要的经营成本，除了人员工资之外，最大的莫过于场地租金之类的，比如说玉器城那里，不管是一楼二楼的店铺或摊位，还是楼上的办公场地，租金都贵得要命，没点实力根本就租不起。 而在他的自建大楼这里，不管是办公场地还是店铺租金，都是可以大幅度优惠的，毕竟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靠场地租金来赚那点小钱。 事实也是如此。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在一次性投资把大楼建好之后，他就没想过要靠出租场地来赚大钱，而是打算把场地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提供给玉雕师联盟内的玉雕师们使用。 既然如此，大楼为啥不可以同样廉价向实力同行们开放？ 租金一大幅度优惠，那对实力同行们的吸引力不就大了！ 再说客源的事。 玉器城那边之所以贵，当然是因为那里形成了规模效应，然后靠规模效应产生了名气，从而能自动吸引大量的优质客源往那里汇集。 同样的道理，假如他能把自建大楼建成整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又吸引了大量的优秀玉雕工作室及实力同行入驻，同样形成规模效应，不也能产生名气，吸引大量的优质客源过来吗？ 只要运作得好，恐怕到时连玉器城那边的风头都会被盖过吧！ 细细思索过后，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整个思路已豁然开朗，忍不住惊喜地把大腿一拍，肯定道：“有道理啊！” 第764章 完美安排 叶华波走了。 他从郭岱君那里把小秘书召唤了回来，带着她去了广场，准备去替魏阳物色最好的建筑设计公司。 而思路已豁然开朗的魏阳，则利用这一空隙，又把李玉珺、郭岱君、苏厂长叫到了一起，开始正式商量自建办公大楼的规划。 这当然是必须的。 毕竟等叶老板帮忙把设计师找来之后，首先得他们这边提需求，然后设计师才能按照他们的需求将大楼给设计出来。 而几天之后，等珠宝协会副会长一事尘埃落定，他就将启程去云南，那跟设计师们对接提需求一事，他就只能交给郭岱君他们去具体落实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得把他们叫到一起，既向他们交代自己的思路，也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郭姐，玉器城有多大？” 等郭岱君他们到了之后，他立即就问道。 这可是把郭岱君问得有点迷糊了，但她还是如实回道：“店铺的话，一楼加二楼大概有将近三千个平方吧，楼上的办公场地应该有近万个平方。” 魏阳大概心里有数了。 别看玉器城是目前整个坪洲珠宝玉石买卖最为出名的地方，可实际上它并不算大，一层楼也就一千五百平方左右，楼层也不高，算上一楼二楼的商铺，加起来也就八层楼。 也正因为如此，它那里不管是商铺还是办公场地，租金都死贵死贵。 而魏阳的自建写字楼，既然是按高级写字楼的标准来建，那单层建筑面积至少得两三千个平方，然后建个二十层左右，那样才能超过五万个平方，达到高级写字楼的标准。 那样一来，不管是商铺面积，还是办公容纳空间，都远比现在的玉器城要大得多。 至于他的自建写字楼在功能上怎么来划分，其实也不用太多想，部分参考现有的玉器城即可，比如说把一楼跟二楼先规划成商铺。 现有的玉器城即是如此，一楼主要经营手镯为主，附带其它光身件，至于二楼，则以中高端翡翠成品、摆件为主。 当然，参考归参考，但因为魏阳已经听从了叶华波的意见，准备把自己的自建写字楼建成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并且又将为玉雕师联盟服务，那在商铺的规划上自然也有所不同。 一楼专卖中高端翡翠玉石珠宝光身件。 二楼则主打翡翠雕件、摆件、镶嵌珠宝、翡翠半成品材料等。 这样一来，就可以对翡翠珠宝有需求的客户提供全方位的服务，不管想买啥，都可以在他的大楼里搞定，不用到处跑了。 那样对客户来说，绝对是极为方便的。 打个比方说，这次叶华波带着小秘书来消费，为了满足小秘书的需求，可是折腾了不少地方。 先是郭岱君带着小秘书去玉器城那边逛。 接着是他这边带着叶老板去夜市选原石，然后在他的加工厂加工出手镯、珠子蛋面等，最后还得郭岱君带着小秘书去找镶嵌商为小秘书设计镶嵌首饰套装。 可是没少跑地方。 而他的写字楼一旦建起来，并且把玉商、雕刻师、镶嵌商、材料商都汇聚到一起的话，那对客户来说，绝对会方便很多，完全可以来个一条龙服务。 但还差一个环节。 “老苏，假如我自建一栋大楼，我把加工厂设在地下一层，你觉得合不合适？” 他立即又问起了苏厂长。 这就是他所指的欠缺环节，那就是翡翠材料的切割，以及翡翠光身件的加工。 既然是自建办公大楼，那他现在已接手的加工厂自然也得一起搬过去，这样才能满足他自己公司的加工需求。 而且，这个加工厂的设置，还不能只为他自家考虑，还得替别的玉商着想。 为啥？ 当然是为方便大家起见。 打个比方说，现在的玉器城，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手镯都是以半成品，也就是手镯饼或手镯毛坯的形式出现在摊位上，一旦被客户看中，商家就得另外找地方替客户加工。 那样其实是很不方便的。 既然不方便，那他的写字楼自然得替所有商户解决这一大难题，那样的话，就会对所有的玉商更有吸引力。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加工厂一旦搬迁过去，那就不再只是为自家服务，而是将向大楼内的所有商家开放，那样的话，规模自然也得大规模扩大，不管是人员还是设备，都得大幅度增加。 这人员和设备一大幅度增加，地方自然就不能小了，那将它安置在哪一楼层好？ 理论上来说，当然是一层最合适。 可问题是，在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层自然得设置成对楼层更为有需求的商铺，而楼上的话，大块头原石的搬运又极其不方便，于是他想来想去，便打起了地下一层的主意。 地下肯定是足够大了。 要知道，他的那块地皮可是足足有八千多个平方，若是按照他别墅的折腾法，把整个地下都掏空，那地下一层至少有七八千个平方可用，远比地上的楼层还要大得多。 他也想过了，地下至少得掏空弄个三四层，负一层用来安置加工厂，下面三层则用来做停车场，保证商家跟来访的客户都有车位可停，那样才能做到真正方便。 只不过加工厂的安置，他当然得先征求一下苏厂长的意见。 “那敢情好啊，加工厂安排在地下其实是最合适的了。” 苏厂长的回复却爽快得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想想也正常。 加工厂选址最困难的点在哪里？ 噪音扰民！ 各种机器一旦运转起来，那噪音可不是一般的大，因此，大部分的大型加工厂，要么安置在租金死贵的临街商铺里，要么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自建厂房，很少安置在靠近居民区的地方。 而那些把商铺开在楼上是住户的临街商铺的玉商，一到了晚上，自己置办的玉石切机之类的就不能用，就是这个原因。 也正因为如此，苏厂长才说把加工厂安置在地底下才是最合适的。 那种高层建筑的地下层，与地表建筑至少要隔上半米甚至一米以上的钢筋混凝土隔层吧，那样的话，地下的噪音再大，又怎么可能传到地上去扰民？ 而且在苏厂长看来，魏阳自己的加工厂又用不着开门揽客做生意，那就更加无所谓地上还是地下了。 而他的肯定对魏阳来说，算是补齐了整栋大楼最后的一块短板。 地下负二三四层是车库。 地下负一层是加工厂。 地上一层二层是商铺。 地上三到十层为玉商同行、珠宝镶嵌商提供办公场地、服务场地等。 地上十一层往上提供给玉雕工作室。 至于喜阳阳的自用场地，当然是安排在最上面…… 完美安排！ 至此，整栋大楼已经安排得妥妥的。 很快，他便完整地向李玉珺、郭岱君、苏厂长分享起自己的思路来。 只是这样一来，却又把他们也给惊到了。 啥？ 整个珠宝特色小镇的地标性建筑？ 未来坪洲最为繁华的翡翠珠宝交易中心？ 又玩这么大？ 第765章 又让我当包租婆? 不是吧，又玩这么大？ 当魏阳把自己的新计划和盘托出时，不管是李玉珺还是郭岱君，都被他这一突兀的决定给惊到了。 但随着魏阳细细解释过后，两人却是越听越兴奋。 为啥兴奋？ 当然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要知道，在魏阳的喜阳阳玉石珠宝体系里，两人可是站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的，因此论对市场的了解程度，她们其实比魏阳更深有体会。 尤其是在市场一线已经奋斗了多年的郭岱君。 现在的玉器城好不好？ 挺好的。 但也正如魏阳所说，租金实在是太贵不说，还挺不方便。 就好比说现在的喜阳阳珠宝，在即将正式启动翡翠成品业务之后，第一时间需要的自然是去玉器城租档口租摊位，可郭岱君带着李玉珺在那里一连找了好几天，才花重金从别人手里接手了一个中等规模的摊位。 然后在以后经营的过程里，一旦有客户在摊位上选中了手镯毛坯，就得有专人带着客户来玉石街这边的加工厂把手镯给加工出来。 还有，处于安全的角度考虑，放到摊位上去售卖的贵价手镯跟珠宝，必须每天一早就从店里送过去，然后在玉器城关门前又得有专人打包将它们送回来。 这样实在是太麻烦。 而一旦喜阳阳自己的高级写字楼建好之后，商铺就在办公室楼下，加工厂又在商铺下面，这样运作和管理起来不要太方便。 因此，当郭岱君听了魏阳的新计划之后，立即就表态道：“太好了，魏总，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 她率先投了支持票。 只不过紧接着，她却扭头同李玉珺说：“玉珺，这下你又有得忙了。” 同样在兴奋之中的李玉珺愣了一下。 此时的她也确实是相当兴奋。 按理说，她作为魏阳的贤内助，以及喜阳阳的钱袋子管家，当魏阳提出这一新的计划时，她首先要考虑的是投入与回报的问题，以及实现的可行性的问题。 不过跟魏阳一样，因为现在喜阳阳的账户上还躺着几十亿没地方花的缘故，因此投入的事她压根就懒得去考虑。 都已经预算六个亿了，再多投几个亿又何妨？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魏阳的这一计划最终没能很好地实现，把账上的闲钱换来一座可作为固定资产的地标性建筑又岂会是亏本生意？ 因此，她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这一新的计划对她是否有利。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毕竟现在喜阳阳的成品业务是她跟郭岱君在操盘，她同样也觉得，每天必须在喜阳阳、玉器城、加工厂之间来回往复跑实在是太折腾人。 整天这样跑来跑去瞎折腾，哪有在自家大楼里一条龙解决来得方便？ 因此，对于魏阳这一全新的计划，她跟郭岱君一样，也是愿意举双手双脚来赞成的，只不过她毕竟是未来的老板娘，才没有把她内心的兴奋之意直接表达出来而已。 只不过此时的她，暂时还把兴奋点集中在便于自家经营的角度，而没想过此事一旦开始运作的话，也确实会给她增加许多额外的工作量。 直到郭岱君提醒她。 是啊，以那家伙干事一向只拿主意，喜欢把具体的事甩给别人去干的行事风格，只怕这事一旦开始运作，只怕大部分的事都会落到我头上来吧？ 这是又让我当回包租婆的节奏？ 想明白其中的逻辑之后，她忍不住给了魏阳一记白眼。 可是在内心里，她却还是兴奋的，甚至比之前还兴奋。 为啥？ 因为她可是一个典型的潮汕女人。 潮汕女人有什么特点？ 在粤省这边，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潮汕女人是出了名的美丽，善良，传统，顾家，是贤妻良母的代名词，是绝大多数人男人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娶妻当娶潮汕女的说法。 但还有一点，却是绝大部分非潮汕人都不太了解的，那就是潮汕女人还出了名的愿意拼搏，有需要的话，她们随时都可以成为丈夫事业上的好帮手和最佳拍档。 甚至于说，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们还可以冲在丈夫前面来披荆斩棘，成为事业上的女强人。 也就是说，真正典型的潮汕女人，是入得厨房也出得厅堂。 而曾经被父亲所轻视的李玉珺，更为看重的当然是后者，因此她巴不得有这样一个更能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能接手李家的翡翠生意很了不起？ 她原本觉得那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可是在认识了魏阳，做了魏阳的女朋友之后她才发现，李家的翡翠生意跟她现在所掌管的相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现如今，魏阳的这一新计划一出，她又一次意识到，一旦真正把这事运作起来，那她现在所掌管的翡翠生意又不值一提了。 掌管一家单一的翡翠珠宝公司，做得再好，能跟掌管一座整个坪洲最为繁华的翡翠珠宝交易中心相比？ 一旦这事真正运作起来了，那到时的她，恐怕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翡翠女王了吧！ 她忍不住在刚认识郭岱君时，郭岱君曾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当时郭岱君以玩笑的口吻跟她说，要把她打造成新的翡翠女王。 当时的她，也确实只是把那当成一句玩笑话，可现在她却发现，将这一玩笑变成现实的路似乎并不遥远。 这就是她兴奋不已的原因。 因此，对于有可能再次当回包租婆，她不仅不抵触，甚至还颇为期待。 只是要怎样才能当好这个大包租婆呢？ 兴奋过后，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开始认真考虑起了这一问题。 她很清楚，魏阳之所以这么快就把这一计划告知他们，十有八九会像当初改造私家珍藏馆那样，他自己只拿一个大的主意，然后把具体的事务交给她来负责。 作为一个极具拼搏精神的经典潮汕女人，她很有这个觉悟。 于是…… “忙点就忙点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顺着郭岱君的话，她先回了这么一句，然后说道：“郭姐，要不你再陪我去逛逛玉器城吧。” “啊？现在吗？有事？” 郭岱君一时被她弄糊涂了。 李玉珺则说道：“陪我去找找灵感。” 第766章 李玉珺的狠招 “玉珺，玉器城咱们不是天天去吗？你想去找啥灵感？” 在离开魏阳的办公室后，郭岱君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也别怪她纳闷，要知道，在过去的这些天里，她几乎是天天带着李玉珺在玉器城转悠，目的只是为了拿下一个合适的档口。 而在档口成功拿下之后，都还没来得及启用，昨天下午又跟李玉珺一起，陪着叶老板的小秘书在玉器城晃悠了大半天。 因此她确实想不明白玉器城还能有啥灵感可找。 李玉珺则笑着回道：“不一样的，以前咱们逛玉器城，要么是找摊位，要么是去看同行的料子，现在咱们则是去找挖墙角的。” 挖墙角？ 郭岱君愣了一下。 她大致明白了李玉珺的意思。 说起来，坪洲从最早的玉器加工之乡，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逐渐往翡翠珠宝交易方向发展，再到现如今发展成为有名的翡翠之都，这二十几年下来，上规模的翡翠珠宝交易中心已有十几个，但最为出名，也最为兴旺的还得数七年前建起来的玉器城。 郭岱君原本以为，魏阳就算把自己的写字楼建起来，再新增加中高端翡翠珠宝交易业务，顶多只是给翡翠珠宝商及终端客户提供一个新的翡翠珠宝交易渠道而已。 她没想到，魏阳仅仅只是透露了一下这方面的意思，李玉珺这边的心却更大，还没开始，就已经瞄准了最为兴旺的玉器城，想要去挖它的墙角抢它的生意，让自家的翡翠珠宝交易中心取代它的地位。 要不要这么狠？ 看来这老板娘也是一个狠人，格局之大一点都不比魏阳小啊！ 她忍不住暗暗腹诽了一句。 只不过她也不是善茬，稍稍一琢磨之后，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并且也觉得以魏阳现有的财力及无可限量的发展前景，也确实有必要在一开始就把格局放大一点，于是便认可了李玉珺的想法。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玉器城。 并且又一次在里面逛了起来。 “郭姐，假如咱们真要抢玉器城的生意的话，你有没有啥狠招？” 才进去不久，李玉珺便又低声问了起来。 郭岱君一时又愣住了。 说实在的，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因此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是在被动地接收着信息，而没有主动想过如何去完善它，因此李玉珺这一问对她来说，也是极为突然。 于是她只能微微摇了摇头，坦诚地说：“玉珺，这个你可是把我给难住了，说实在的，这方面我可不擅长。” 她说的倒是大实话。 别看她进入翡翠珠宝这一行已经上十年了，可她所擅长的也就是珠宝买卖，因此，假如李玉珺是给她一批料子或一批珠宝首饰让她去处理，那对她来说绝对不算事。 可现在的问题是，李玉珺是要她出狠招，来抢玉器城的生意，这对她来说，就属于另一个维度的范畴，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也不擅长。” 李玉珺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却又问道：“不过你在玉器城待了那么久，管理中心的人总认识吧？有没有可能从这里挖几个厉害的人走？” 这一问，可是又把郭岱君给惊到了。 不是吧？ 你大楼还没开始建，就已经想到从玉器城挖人了？ 要不要这么狠？ 她忍不住心说。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李玉珺的这一招绝对是够狠的。 为啥这么说？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等他们的珠宝玉器大楼建起来之后，要想快速做大做强，做成整个坪洲最为火爆的翡翠珠宝大卖场，有一点是免不了的，那就是抢别家的生意。 尤其是玉器城这里的生意。 想抢玉器城的生意，首先是要抢这里的商户，然后才是抢这里的名气跟终端客户。 而论对玉器城里优质商户的熟悉程度，那就非玉器城管理中心的人员莫属，尤其是管理中心的几大负责人。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按照李玉珺的想法，真把这里的高端管理人员挖走几个的话，那就等于是把这里的优质商户的资源全都掌握到了自家手里。 这绝对是真正的挖墙角。 不仅如此，正如李玉珺所说，不管是她，还是李玉珺本人，其实都对如何来管理一家超大型的玉器珠宝大楼并不熟悉。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她们真能从这里挖几个懂行的高端管理人员过去的话，那不管是在大楼的设计和建设前期，还是在建成后的管理方面，都会少走很多弯路。 这招绝对够狠！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实在的，她原本以为，在她所认识的优秀女性里，林琳绝对是最为出色的那一个，也由此曾经认为，林琳才是最配得上魏阳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却发现，论优秀，论潜力，李玉珺似乎比林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魏阳最终会选择她！ 在暗暗感叹了一番之后，她开始考虑起了挖人的可行性。 不用说，对于这里管理中心的绝大部分中高层，她都是非常熟悉的，毕竟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很多年，而且之前在维恩，不管是办公场地还是店铺，也都是由她在跟管理中心的人对接的。 只不过挖墙角也是个技术活，她总不能见人就挖，而是得考虑挖谁才是最合适的，以免大楼还没开始建，就已经把要抢玉器城生意的事给暴露出去。 于是，稍稍斟酌过后，她回道：“这没问题，你给我一两天，我看能不能约一两个好下手的出来。” “行，那这事就看你的了。” 李玉珺回道。 但紧接着，她又说道：“郭姐，只要你能把这事搞定，那我还有几个狠招，保证能把整个坪洲最有实力的同行全都挖到咱们那边去。” 不是吧？ 你还有狠招？ 能把整个坪洲最有实力的同行全给挖过去？ 郭岱君的好奇心一下又被勾起来了，问道：“你还有狠招？啥狠招？” 李玉珺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很快，郭岱君彻底呆滞了。 第767章 李玉珺的狠招(二) 李玉珺确实还有狠招。 或者说，她还另有明谋。 早在来玉器城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如何从坪洲的各大珠宝卖场手里把商家和客户都挖往自己那边。 她的思路是极为清晰的。 别看她真正迈入翡翠这一行还不久，但作为李木梓的女儿，在从小就耳濡目染之下，并不意味着她对这一行陌生，因此她很清楚，想要从各大珠宝卖场抢商家和客户，重点就在抢优质商家这一点上。 自家卖场的优质商家多了，货品齐全了，价格实惠了，服务到位了，对客户的吸引力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那么如何从各大卖场手里挖优质商家？ 她手中的牌其实很多。 地标性建筑肯定是其中之一。 正如魏阳所说，喜阳阳不缺钱，并且又不像别的卖场那样，指望靠场地租金来赚钱，因此他们自家的卖场，不仅可以比任何卖场都建得又大又新，还可以把场租定得非常便宜实惠。 这样一来，他们的卖场自然在成本上就有吸引力。 但李玉珺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也很清楚，对于那些不是特别看重场租成本的优质商家来说，光是场地又大又好，租金便宜确实是远远不够的，他们更看重服务、便利性等综合条件。 她同样很清楚，专业的事必须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一旦自家的卖场建起来之后，必须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来替商家提供最为专业和优质的服务。 这也正是她前来玉器城挖墙角的原因。 但她觉得这样还不够。 场地好，租金便宜，服务优质，可优质商家更为看重的资源跟便利性等方面呢？ 她剩下的狠招就是冲着这方面来的。 狠招之一，就是完善魏阳的加工厂计划。 按照魏阳的思路，他们自家的卖场建起来之后，整个负一楼都会设计成玉器加工厂，为大楼内的所有商户提供便利的料子切割及手镯、珠子、蛋面、平安扣等光身件的加工服务。 但李玉珺觉得，这一安排还是另有文章可做的。 打个比方说，魏阳之前自己的那些料子，每次切割完成之后，都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把其中一部分拿出来分售给同行。 正因为如此，在玉石街的那个大院里，曾经组织过多场大大小小的拍卖会。 但是在李玉珺看来，那种拍卖会是极为不专业的。 不仅整个拍卖过程相当混乱，而且还需要大量人员去支撑，才能勉强完成整个拍卖过程。 而同样的拍卖，对于每一个实力商家都是有需要的，因为每个实力商家都喜欢自己买大料，大料一到手，就是先分割，然后把相当一部分转让给同行，以达到快速回款的目的。 那为啥不干脆在加工厂旁边设一个专业的小型拍卖场？ 这就是她的另一记狠招。 别看她入行确实不久，可是在入行之前，她可没少跟老李去参加各种大型的专业拍卖会，因此她对拍卖的流程极为熟悉，也非常清楚专业的拍卖场该怎么设置。 她家即将自建的卖场不是很大吗，光是整个负一层，建成后至少有七千个平方以上，那么大，加工厂哪里用得完？ 那就干脆在那里同时设一个专业的小型拍卖场。 在那个设施齐全的专业拍卖场里，一旦某个商家有分割后的材料或手镯毛坯等向同行出售，那在各种专业设备和程序的辅助之下，从报名到入场，再到出价到结款取货都是极为流畅的，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去辅助，整个过程会极为简单。 简单到何种程度？ 商家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只需要把分割好的料子准备好，然后设定底价，剩下的全部交给拍卖场的专业人员即可。 就这么简单！ 而这样的拍卖服务，对于几乎所有的玉商来说，远比为他们提供切料和加工服务更具吸引力。 为啥？ 就以魏阳为例。 说实在的，假如魏阳身边没有郭岱君这位好帮手，那他之前的那些猛料，想要卖出去其实是不容易的，因为他自身并不具备太多的同行人脉资源。 在那种情况下，他手中就算有好料子想卖，也不知道卖给谁，或者说在没有太多实力同行到场的前提下，不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这就是缺少同行人脉的弊端。 这样的弊端其实大部分玉商都存在，毕竟不是每个玉商都有郭岱君那样的人脉。 而喜阳阳自家的卖场一旦建起来，并且在加工厂旁边设置材料拍卖场的话，那这样的弊端就不复存在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卖场内的商家，一旦有料子向同行出售，就可以直接向卖场申请，直接由卖场向卖场内的所有玉商广而告之。 料子在这切，在这加工，再向这里的所有商家出售，这样的便利其它卖场谁家可提供？ 这样的便利又怎能不对商家有吸引力？ 不仅如此，这样的设置对于那些没料子可售的玉商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在成品翡翠圈内，一向有这样一个概念，那就是但凡是向同行出售的料子，基本上是抢到就是赚到。 为啥？ 因为同行价跟市场价之间一向存在着至少10-20%的差价，而中高端翡翠料子一向又比较稀缺，因此，只要不是像魏阳那样的变态玉商，都对同行出手的料子有着大量的需求。 这就意味着，一旦李玉珺把加工厂旁边的小型拍卖场弄起来，并且运作好的话，那这样的便利服务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坪洲独一无二的，对几乎所有的玉商都有着极为巨大的吸引力。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李玉珺将这一狠招实施出来，就能轻轻松松从其它卖场抢优质玉商。 也正因为如此，当她把她的这一狠招告知郭岱君后，直接把郭岱君这一老行家都给惊呆了。 此时的郭岱君忍不住感慨： 难怪魏阳会选择你！ 你们这两夫妻，一个擅长赌石，擅长长远布局，一个擅长细节把控和实施，这样的强强联手不能成大事才怪！ “玉珺，你这也太厉害了一点吧，这么狠的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忍不住出声称赞了起来。 李玉珺却又附在她耳边说：“其实我还有另外一招，也不差。” 郭岱君：“……” 第768章 李玉珺的狠招(三) 李玉珺确实还有狠招。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格局绝对跟他的经历和见识有关，一个再有能力的人，假如见识有限的话，那他的格局就不可能一下子成长得太高。 打个比方说，魏阳的能力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在此之前，他的见识其实是非常有限的，根本就没见过啥大世面，因此他的格局不可能一下子就高到哪里去。 正因为如此，叶华波会说他格局还是小了点，建议他把自建办公大楼建成地标性建筑。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格局也还是有限，只知道要把自己的大楼建成整个坪洲最大最好的翡翠珠宝大卖场，但具体怎么弄，他也还是想不出太过于有效的招数。 李玉珺则大不相同。 别看李玉珺在认识魏阳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开女子养生会所的包租婆，可架不住她老爹是李木梓，从小就跟着李木梓参加过无数的高端拍卖，见足了世面。 这世面见得多，格局自然就大了。 格局一大，她的思维自然也就开阔了，当她想到在加工厂旁边弄一个向同行开放的料子、半成品拍卖场后，她又忍不住想…… 为什么不可以再弄一个向高端顾客开放的高端翡翠珠宝成品拍卖场？ 坪洲明明是翡翠珠宝之都，为啥高端翡翠珠宝的拍卖必须在香港、京城、魔都等地方，不可以在坪洲？ 她的思维开始发散。 说起来，坪洲也确实是有一个让她特别感到遗憾的地方，那就是坪洲明明是国内外有名的翡翠之都，几乎有近半的实力翡翠珠宝成品商家都集中在这里，以及过半的高端翡翠成品珠宝都出自于这里。 可遗憾的是，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这里却没有举办过一次上规模的高端翡翠珠宝拍卖会，这里也没有一个像样的珠宝拍卖场。 深究其原因，可能是跟坪洲只是一个连镇级都不到的小地方有关，以及跟坪洲的崛起时间还不太长有关。 可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坪洲其实并不差，大名鼎鼎的超一线城市广场离这里其实也就半小时的车程，因此，假如有人牵头的话，利用这里的货源优势，以及它翡翠之都的名气，在这里举办中大型的珠宝拍卖会其实是很有搞头的。 李玉珺的下一记狠招打的就是这一主意。 自家不是有那么多顶级的翡翠珠宝吗？ 自家的大卖场不是准备汇集全坪洲最有实力的翡翠珠宝卖家吗？ 每家随便拿几样东西出来，就可以轻松举办一场高端的翡翠珠宝拍卖会啊！ 至于前来参拍的高端客户…… 但凡是实力珠宝卖家，谁手里没有一批高端客户？ 再说，只要上拍的翡翠珠宝有足够的吸引力，又用得着担心吸引不来喜欢它们的高端客户？ 坪洲没正规的拍卖场？ 那就在自家将要建的大楼里弄一个呗！ “郭姐，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家大楼的三楼也按卖场的标准去建，建起来之后，一小半装修成专业的拍卖场，剩下的一大半则装修成高端珠宝的专业展厅。” 她立即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郭岱君。 什么叫有钱任性？ 现在的她就是。 单从建设和装修成本来说，建一个面积多达至少两千多将近三千的专业拍卖场加高端珠宝展厅，光是投入成本起码就得五千万以上。 而从使用次数上来说，这样一个专业的拍卖场加高端珠宝展厅，一年下来估计也就用上个三五次，就算偶尔借给别的商家使用，一年到头顶多也就十来次，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是空置。 因此，从经济效益上来说，其实是很不划算的。 既然不划算，那换做是别的公司，舍得投这个钱吗？ 肯定不舍得。 可是在不差钱的李玉珺这里，五千万只能算得上是毛毛雨，因此她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决定了在一楼和二楼的大卖场再多建一层出来，专门用作专业的拍卖场加高端珠宝展厅。 这就是格局。 这样的大格局，别说是魏阳，就算是在翡翠圈里已经混了上十年的郭岱君也是不具备的，因此，当她听完李玉珺的想法后，几乎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啥？ 在自家大楼里再建一个专业的拍卖场外加一个高端珠宝展厅？ 这是要在坪洲开启高端翡翠珠宝专业拍卖会的节奏？ 不是吧，这样的大手笔你怎么能想得出来？ 此时的郭岱君确实被惊呆了。 吃惊过后，她开始考虑起此事的可行性。 很快，她就不得不承认，这一狠招成事的可行性非常之大，而且，对几乎所有实力玉商的吸引力也非常巨大。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现在魏阳手里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高端手镯、蛋面之类的，像那些过百万上千万甚至过亿的顶级手镯、珠链、蛋面、首饰套装之类的，出手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通过卖场把它们卖出去其实很难很难。 难的原因就在于价值过高，就算再有钱的客户也很难把握它们的准确价格，因此一般不敢轻易出手。 那咋办？ 这些高端翡翠珠宝的出售途径往往只有两种。 一是底价卖给同行。 二是上拍。 转手给同行就不必说了，卖是卖得出去，但价格绝对高不到哪里去。 而上拍的话，肯定是能卖个好价钱，但操作起来却相当麻烦，必须得等很长时间不说，还得将货品送往外地去操作。 就像魏阳这次准备上保利香港秋拍的那些藏品那样。 而这样的麻烦，可不止魏阳一家存在，而是几乎所有的实力珠宝商都需要面对。 既然如此，假如自家的卖场连高端珠宝展厅及专业拍卖场都有，并且定期组织高端珠宝的拍卖，那对坪洲所有的实力玉商来说又岂能没有吸引力？ 此招一出，恐怕都不需要他们的卖场这边发邀请，所有的实力玉商都会主动往他们的大卖场入驻吧！ “哇，玉珺，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敢保证，有了你这些狠招，咱们的大卖场想不火都难，绝对会成为整个坪洲最为出名也最为顶级的大卖场。” 她又一次由衷地赞叹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开玩笑道：“你赶紧把你的这些狠招告诉魏总，让他好好奖励你一番。” ilwxs.com 第769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魏阳是在下班之后知晓李玉珺的这几记狠招的。 现在两人基本上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上班时分，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那就各忙各的，互不打扰，然后一到下班，忙完了的李玉珺就会来到魏阳这边跟他汇合。 李玉珺到了之后，两人要么在附近吃点，要么订两份外卖，先把晚餐给简单解决了，然后才一起回家，偶尔也会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之类的，和别的小情侣并没太大的区别。 今天也是如此，一到下班的点，李玉珺就告别了郭岱君，径直来到了魏阳的办公室。 只不过魏阳还没有下班的觉悟，此时他办公室的地面上已经排列有序地摆满了原石，而他则蹲在地上，一手拿着强光手电筒，一手拿着一支记号笔，正一边看一边在原石上标记着，给原石画上了大大小小的圈圈。 连李玉珺的到来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这是开始对仓库的存料下手了！ 李玉珺一看便知。 看着魏阳那专注地看料子的神情，她忍不住偷偷乐呵了起来。 说起来也确实让她感觉挺有意思的。 要知道，在前段时间，魏阳又是打包购买维恩数年来的存料，又是打包拿下了许老板那里多年积累下来的存料，光是入手价就花了过十亿。 换做是其他玉商，一下子拿下那么多料子，绝对是几年之内都没有再入手新料子的兴致了。 魏阳倒好，这批料子都还没动，就惦记起了云南之行，打算跟着她爹去云南大肆采购新料子。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么多料子，光靠魏阳自己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处理完毕？ 这还真是个不小的工程。 她曾问过魏阳，这么多料子他打算如何处理，魏阳告诉她，几千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料子，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了，会把它们交给孙清他们去处理。 可是入手价就高达几十万的料子，肯定得亲自把关，一块接一块地把它们给开出来，该做货的做货，该卖原石的卖原石。 这些需要魏阳亲自把关的原石量有多少？ 她看过清单，仓库里那过十亿的存料，大概只有三亿左右是十万以下的料子，剩下的全是十万以上的，数量多达近两千块。 两千块，魏阳就算每天切十块，至少也得两百天才能处理完毕，假如是开窗的话，那耗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这还是在魏阳别的啥也不干，只处理原石的前提下，若是有其它事情干扰，那这些存料没个三五年根本就处理不完。 也难怪他喜欢当甩手掌管，把除原石之外的事甩给她和郭岱君去处理，没有半点想揽事上身的打算。 “魏老板，这么专注啊，这是要废寝忘食的节奏？” 李玉珺取笑了他一句之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魏阳扭头一看是她，笑了，也开着玩笑说：“报告领导，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批料子检查完。” 这也是两人相处的常态。 李玉珺发现，这家伙的秉性和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打个比方说，这家伙明明是身家已经过百亿的大老板，可他在待人接物方面，跟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并没啥区别。 没有因为身家剧增而变得浮躁，狂妄自大，看不起人，贪图享受，更没有因此暴露出任何一丝暴发户的嘴脸，还是跟以前没啥区别。 在这方面，连郭岱君都忍不住多次在她面前称赞他。 至于在她面前就更是不必说了。 作为潮汕女人，她深有体会的一点，那就是潮汕的男人，但凡稍稍有那么一点出息，多少都会有一些大男子主义，在家人面前行事非常霸道。 包括她父亲也是如此。 可魏阳呢？ 魏阳属于在工作中很有想法很有主见的那种，可是在生活中却又是很随意加好脾气的那种。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大部分的男人，在追你时把你当成女王，各种舔，可一旦得手之后，却摇身一变想当皇上，对你各种的嫌弃和冷落。 可是在魏阳这里却是反的。 在他们明确关系之前，魏阳对她只能算是不冷不热，从不曾舔过她，可是在明确关系之后，他反而变得体贴了很多，大部分时候都是由着她，甚至纵容她的任性和小脾气。 连在称呼上都以下属自居，尊她为领导。 李玉珺当然很清楚，这是魏阳脾气好，格局大，不想在小事方面跟她一个小女人来计较，她当然也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在他面前真以女王身份自居。 于是乎魏老板和领导便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戏称。 这算是彼此尊重。 “不急，魏老板您慢慢看，不过有件小事我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李玉珺又笑着回道。 就这样，在说笑之间，她把自己的几记狠招简单地说了出来。 这可是把魏阳给惊到了，弄得他连料子都顾不上看了，拉着李玉珺到茶台边细聊了起来。 而这一细聊，则更是把魏阳给惊呆了。 在魏阳眼里，李玉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大胆地把喜阳阳的主业，也就是翡翠珠宝成品那一块交给她和郭岱君去打理，甚至连公司管理方面的事也甩给了她，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专心负责起了原石的事情。 可他还是没想到，李玉珺竟然会能干到这种程度。 这样的能耐，仅用能干二字足以形容吗？ 绝对不够。 用一个最近流行的概念来形容，叫领导力十足。 按照流行的说法，一个领导力十足的人，应该具备极速的学习能力，极为英明的决策能力，极强的组织能力，上佳的教导能力，超强的执行能力，丰富的感召力…… 而这些绝大部分人很难同时拥有三个以上的能力，在李玉珺身上似乎同时具备不说，某些方面的能力之强，连魏阳都自愧不如。 比如说在自建大楼一事上所表现出来的格局之大，及决策能力之强。 这让他忍不住心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实在的，当时他在选择李玉珺时，还曾为失去同样很优秀的林琳而感到遗憾，可现在他却发现，论优秀，李玉珺比林琳只强不弱，绝对称得上是潜力十足。 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原本还担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旦他把重心放到替老爷子复仇的事上去，公司这边的运作势必会受到影响，可现在他却发现，有李玉珺在，他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一点。 “哇，你这些想法未免也太厉害了吧，怪不得我心甘情愿尊你为领导。” 他立即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第770章 何利平的忧心 李玉珺的出色确实让魏阳感觉省心了不少。 他原本还担心，一旦自建大楼的事快速运作起来，那他就不得不推迟他的云南之行，或者把他的云南之行行程缩短，提前赶回来做最终的决定。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担心这个了。 放心大胆交给李玉珺去处理即可。 那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在启动云南之行之前，赶紧帮李玉珺把她的这些想法落到实处再说。 说起来，他们的这些新想法，其实还有点先斩后奏的嫌疑。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在他们的申请报告上，即将申报的这栋大楼是按写字楼的性质来申报的，里面提到了自用，提到了玉雕师联盟办公所用，也提到了租赁给其它同行使用，甚至还申报了在一楼设置卖场，来向玉雕师们提供材料交易，以及供玉雕师们出售玉雕成品所用等。 但在申报材料里，并没有提设置珠宝大卖场一事，更没提设置专业拍卖场等。 尽管这个项目申请报告比较笼统，具体的相关手续还得带设计图去各个部门申请、报批，但是在珠宝特色小镇里设置新的超大型珠宝大卖场这种事，还是跟珠宝特色小镇的整体规划息息相关，因此，在真正开始之前，还是得向相关部门报备一下比较稳妥。 机会是现成的。 按照计划，接下来的第二天下午两点，就是珠宝协会的理事会召开时间，来表决通过新的副会长人选，魏阳作为指定候选人，管委会的主任何利平对此还极为不放心，便有通过李木梓约他提前见上一面。 时间就定在中午的十二点过后，大家一起吃个工作餐，然后边吃边聊一下相关事情。 正好，魏阳打算利用这一机会，将此事跟何主任提上一提，来看看他的反应。 新的一天开始。 与往常一样，魏阳掐着点赶到了办公室，又继续整理起他的存料来，然后在十二点整抵达了珠宝协会附近，跟李木梓还有管委会的何主任汇合到了一起，并在附近的一家酒楼坐定了下来。 此时的何利平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很正常。 要知道，决定举荐魏阳担任珠宝协会副会长一事，是街道办刘主任做出的决定，只是交由他来落实。 而在何利平眼里，魏阳虽然很优秀，但毕竟崛起时间太快，导致根基尚浅，因此他对于魏阳的举荐能否通过下午的理事会表决，心里还极其没把握。 假如表决不通过，后果将会怎样？ 对于魏阳来说，倒不会有啥特别严重的后果，反正他还年轻，就算这次当不上，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可是对于何利平来说，后果却相当严重。 首先，他没法向刘主任交代不说，还会让他在刘主任那边留下无能的不良印象。 其次，在珠宝协会的理事们那边，也会对他形成不好的观感，说他这位监事长胡乱推荐人。 属于典型的两头不讨好。 因此，对何利平来说，下午的这场表决属于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攻坚战。 可问题是，如何让之前从未在众多理事面前亮过相，留下过深刻印象的魏阳得到大家的认可，顺利通过表决呢？ 对此，他确实没太大把握。 那咋办？ 他忍不住认真地盯着年轻却表现极为淡定的魏阳看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让他感慨万千，至今他都难以相信，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速崛起，取得了绝大部分玉商几辈子都未必能获得的成就。 有多夸张？ 粉丝人数近千万的超级大网红。 过百亿身家…… 别的暂且不说了，光是这两点，就足以傲视整个翡翠圈了。 可问题是，这两点足以让魏阳当选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吗？ 对此，他确实还没把握，毕竟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需要的是在业界的名声、口碑，而不是突然之间的暴发。 名声和口碑这东西，是需要时间去慢慢积累的。 而暴发，反而会招人嫉恨。 “李会长，下午到会的这些理事们，认识魏总的有多少？” 忧心忡忡之下，他终于开口了，主动问起了李木梓。 此时的李木梓倒是显得相当轻松，他掐指算了起来。 说起来，坪洲珠宝玉器协会的规模还真不小，遍布世界各地的会员人数，光是个人会员就多达近五万人，然后还有近千会员单位，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规模极为庞大的行业协会。 只不过为方便起见，它的理事会成员却并不算多，总共也就25人，基本上都是常驻坪洲本地的资深行内人士。 那么在这25人里，认识魏阳的有多少？ 跟魏阳关系密切的还真不算多。 他这个会长算一个，然后就是经常跟魏阳打交道的何老板、光头文、许老板、林琳…… 也就这么几个。 可若是说跟他打过交道，或知晓他存在的人，那就多了。 比如说他上次带魏阳去许老板那里拆包，在场的其他六人有五个就是理事会的成员，只不过当时的魏阳还是新人，仅跟其中的曹勇和何老板产生了交集，并有了后续交情或冤情。 至于后来，见过魏阳的就更多了，毕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阳可是接连举办了好几场高端料子的同行拍卖会，相当一部分理事成员前去参加过，见识过魏阳的庐山真面目。 只不过每一次，在场的人都太多太多，导致那些理事们都没机会跟魏阳进一步打交道而已。 而说起知晓他存在的，那就更多了。 毕竟魏阳可是翡翠圈里极为罕见的大网红，毫不夸张地说，一提起魏阳的名字，在坪洲翡翠圈内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为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 因此在李木梓看来，下午的表决，魏阳理应没有通不过的道理，毕竟现在几乎所有的同行都渴望跟他拉近关系。 “何主任，这你就放心吧，应该大部分人都认识他，并且对他印象还不错。” 于是，他立即含糊其辞地宽起何利平的心来。 可就算是这样，何利平还是眉头紧锁。 为啥？ 因为他还是不放心。 于是他决定…… 先跟魏阳细谈一番再说。 第771章 根本就没兴趣 魏阳真的够格担任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吗？ 说实在的，何利平对此至今都表示怀疑。 在他看来，魏阳虽然快速成为了翡翠界的大网红，并且在短时间内积攒了足够丰厚的家底，有了名气，也有了实力，可是在资历方面还是大有欠缺。 资历这东西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毕竟珠宝协会是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重要行业协会，想要在此担任高职，可不是看谁有钱，看谁有名就可以的，还得看他在行业内的影响力，看他的威望能否让绝大多数从业者心悦诚服。 所谓的威望和影响力指的就是资历。 而资历恰恰就是现在的魏阳所欠缺的。 你是新晋大网红又如何？ 你突然暴发成百亿大富豪又如何？ 在众多同行眼里，你不就是一个突然崛起的暴发户！ 因此在何利平看来，现在的魏阳绝对是不能胜任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职位的，只可惜刘主任坚持要把他抬上去，让他这个珠宝特色小镇的管委会主任，珠宝协会的监事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万一抬不上去呢？ 尽管已经有李木梓给他宽心，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先给魏阳打一剂预防针。 于是，他转向了魏阳，笑着问道：“魏总，你怎么看待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职位？” 给魏阳临场发挥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其实对于魏阳来说，他对珠宝协会这一职位确实没太大兴趣，说实在的，要不是老李坚持，哪怕再过个三五年，他都未必对这一职位有任何想法。 这绝对是大实话。 不过既然老李有把他推上去的意思，那他就没理由跟老李唱反调，既然如此，那他就得在何利平面前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除了他的大网红身份，不菲身家，玉雕师联盟等之外，他还有啥可拿出来的？ 当然是他的大卖场计划。 他就不信，当他把这一新的计划拿出来，何利平会不动心。 “何主任，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面对何利平的询问，他微笑着开口了。 何利平一愣，连忙说道：“当然是听真话。” “真话的话，其实我对这一职位没多大兴趣。” 魏阳如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可是把何利平给听糊涂了。 要知道，但凡干翡翠这一行的，除了把生意做好，多多赚钱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不想来珠宝协会担任一官半职。 为啥？ 为了人脉。 别以为来珠宝协会任职，能享有的仅仅只有一个虚名，事实上，在珠宝协会任职的人，不管是会长、副会长，还是理事之类的，无一不是圈子内的大拿，有着很多玉商可望不可即的丰富资源。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能来珠宝协会任职，别说是当副会长，哪怕仅仅只是来当一个普通的理事，那也有着大把机会来拉近跟这些顶级大拿的距离。 在翡翠圈，人脉就是财源和机会，这话绝对是一点都不虚。 可现在魏阳却说对这一职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纳闷之下，何利平不得不好奇地问了起来：“为啥？” “呵呵，还能为啥？当然是当了这个副会长，对我没有太多附加的好处不说，反而会让我为此付出不少呗。” 魏阳则又笑着回道。 这一答案却是把何利平给听迷糊了，不由得再次追问道：“为啥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别人想当这个副会长，无非图两点，要么图这点虚名，要么图它带来的那点人脉，而对我来说，虚名这东西根本就没意义，而它所带来的那点人脉也是可有可无。” 魏阳的解释紧跟着来了。 这让何利平不得不短暂地思索起其中的逻辑来。 他不得不承认，别看魏阳年轻，但却看得很透彻，竟然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也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解释似乎也很有道理。 魏阳作为翡翠圈的新晋大网红，他用得着在乎珠宝协会副会长那点虚名？ 现在他在整个坪洲翡翠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吧！ 还有，他手中有着那么多好料子，并且又有那么厉害的相玉本事，就算他不当这个副会长，圈子里的那些大拿也都对他趋之若鹜，以跟他交好为荣好吧！ 想清楚其中的逻辑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魏阳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 这让他不得不又问道：“那你说得为此付出不少是啥意思？” “还不怪老李！” 魏阳随口又甩了李木梓一锅，接着说道：“是他跟我说，就算我不在乎那点名和利，但作为圈子里的后辈，既然有几分能耐，积攒了几分家底，就得有回馈整个行业的觉悟，不能只想着自己吃饱喝足。” 这大义凛然的一句，可是把何利平和李木梓都给说懵了。 啥？ 回馈整个行业？ 你还有这觉悟？ 这话会不会说得太冠冕堂皇了一点？ 此时的何利平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唯有熟知魏阳脾性的李木梓知道，魏阳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冠冕堂皇，但绝对不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否则的话，这小子就不会想着自己大手笔的投入去折腾玉雕师联盟。 难不成这小子又憋了什么大招？ 此时的他已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便认下了这一锅，没有吱声。 而何利平也在等待魏阳的下文。 “既然老李这么说了，又说刘主任跟何主任都很看好我，那我总不能不领这个情吧，因此我就在想啊，假如我真当上了这个副会长，那岂不是得做点有利于整个行业发展的事来才行？ “这一想啊，还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为此又得付出不菲的代价。” 魏阳还在继续。 而他的这几句，可是把何利平的好奇心给彻底勾起来了，他也算是听出来了，魏阳之所以这么说，绝对是想出了一个有利于整个翡翠行业的大招。 到底是啥大招？ 这让他不由得又一次问了起来：“为啥这么说？” “何主任，还记得你们批给我的那块地吧，我跟我家玉珺想来想去，觉得可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在吊足了何利平的胃口之后，魏阳终于口若悬河地说起了他的大卖场计划。 他这一说，可是把何利平跟李木梓都给惊呆了。 啥？ 整个坪洲的地标性建筑？ 前所未有的超级大卖场？ 魏阳的这一新计划一出，确实把何利平给惊呆了，原本还觉得魏阳根本就不够格当这个副会长的他，听完之后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副会长一职必须得给魏阳拿下才行。 第772章 必须推他一把 何利平确实被魏阳的新计划给震惊到了。 整个坪洲最大最好最豪华的地标性建筑，面积超六千平方的顶级珠宝大卖场，超豪华高端珠宝大展厅外加专业的珠宝拍卖场…… 而与之相匹配的是八到十个亿的大手笔投入！ 对此，何利平一时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这事对他有利吗？ 那是肯定的。 要知道，按照坪洲的发展规划，整个坪洲的翡翠珠宝产业，就是要从原来的分散状况往珠宝特色小镇集中转移，可现在的问题是，最为新规划新发展的珠宝特色小镇对玉商们来说，似乎还缺少足够的吸引力。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习惯这东西，一旦养成了是很难改的。 做生意也是如此。 对于坪洲的玉商们来说，过去的几十年里，大家已经习惯了在玉石街、玉器城等周边一带做翡翠、珠宝生意，那在没有足够吸引力的情况下，他们就很不愿意搬到新的地方。 对顾客们来说也是如此，大家一旦习惯了去玉器城等熟悉的地方买翡翠珠宝，就不会轻易去珠宝特色小镇这样的新地方买东西。 这就是珠宝特色小镇迟迟未能进入快速发展轨道的原因，那么大一片地方，虽然规划早就做好了，区域内的基础建设也早已完工，但真正搬到这里来做生意的玉商却还是不多。 也正因为如此，当政府部门一听说魏阳有意来这边投资自建办公大楼，就痛快地批了他那么大一块地的原因。 只不过连何利平都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很虚的珠宝协会副会长职位，魏阳又突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魏阳的原计划跟新计划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 按照魏阳的原计划，他只不过是要在这里自建一座办公大楼而已，等大楼建好以后，也就是他自家公司办公所用，外加一些玉雕师联盟的玉雕工作室入驻。 那样的安排，虽然也能给珠宝特色小镇增加一定的热度，但影响大不到哪里去。 而按照魏阳的新计划，他的自建大楼又是规模远大于玉器城的大卖场，又是专业的高端展厅加专业拍卖场，外加玉雕师联盟…… 毫不夸张地说，一旦他的计划运作成功，不仅会吸引大批有实力的玉商搬迁进来不说，还会将影响力大幅外扩，让整个玉石街都知晓珠宝特色小镇的存在。 而这对何利平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天大的政绩。 一旦成功将此事运作起来，那等待他的必定是升迁。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还觉得魏阳不够格来当这个副会长的他，此时已恨不得赶紧帮魏阳把这一位置坐稳，以免魏阳在失去这一位置后改主意。 当然，作为一位成熟的体制内人士，他还不至于太过于沉不住气，于是在惊喜过后，他按捺住了内心的浮躁，转向李木梓问道：“李会长，你觉得魏总这一计划怎么样，成功运作起来的可行性大吗？” 他转而关心起了计划实现的可行性。 其实此时的李木梓也还处于震惊状态之中。 要知道，他可是临近昨天中午才跟魏阳分开，而在分开之前，魏阳在看地皮时都没表露出任何异常，谁知一天过后，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处，这确实让他也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这小子，怎么突然又玩这么大？ 不用说，魏阳的这一新计划也远远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来考虑这一新计划成功的可行性。 “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他边思索，边谨慎地回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投入方面就不必担心了，这小子前些天刚赚了不少，投再多他也承受得起。” 回应何利平这样的体制内领导，是不能信口开河的，于是他说出了第一条理由。 “那是，论赚钱本事，只怕整个坪洲，都无人能比得上魏总。” 何利平则认可地来了一句。 别看他并不是翡翠圈的从业人士，可作为行业主管领导，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因此他也听说了，魏阳在公盘拍下的那两块价值近百亿的猛料，前些天已经开始出手了，据说光是卖了十几条手镯，就收入了几十个亿。 这赚钱的本事绝对是没谁了！ 连他听了都羡慕不已。 再说回投资一事。 八到十个亿的投入，换做是别的玉商来投，估计整个坪洲也没几个能承受得起，可是对魏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那么唯一的问题是，八到十个亿的投入能建起一座整个坪洲的地标性建筑吗？ 肯定能。 要知道，广场大名鼎鼎的地标性建筑小蛮腰，占地面积可是比魏阳这个要大上不少，高度更是要高很多很多，可是当时的总投资额其实也不过二十多亿。 而坪洲只不过是一个连镇级都不到的小地方而已，整个区域别说八到十个亿的大手笔投入，连过五亿投资的建筑都不多。 因此，对此他根本就不担心。 “这个大卖场加写字楼一旦建起来，对同行们的吸引力肯定也是有的，毕竟这小子不差钱，不会以盈利为目的去运作，因此在租金、服务方面绝对很有吸引力。” 李木梓又谨慎地说出了第二条理由。 说起来还真是难为他了，毕竟刚才魏阳只说了个大概，并没有讲具体的运营思路，因此他只能凭借他对魏阳的了解，来搜肠刮肚地为魏阳找理由。 也不得不说，他作为此事的发起人，也作为魏阳的准老丈人，他确实还挺了解魏阳的，就算魏阳没跟他提具体的运营思路，也还是能猜到个大概。 而何利平则又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以魏总的本事，没必要盯着那点租金不放了。” 很显然，他又认可了李木梓所说的这一理由。 不过紧接着他却又问道：“那你觉得……魏总的珠宝拍卖场建起来之后，能组织起像样的珠宝拍卖会吗？”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为啥？ 当然还是站在政绩的角度去考虑。 打个比方说，跟珠宝拍卖会性质接近的是坪洲公盘。 别看坪洲每年举办的次数并不多，每季度才一次，可因为其巨大的影响力，现如今已经成为坪洲扬名海内外的一张巨大的名片。 站在何利平的角度，他当然希望魏阳的专业高端珠宝展厅加拍卖场建起来之后，不只是小打小闹地弄一些小拍卖，而是组织起每年都固定举办的中大型高端珠宝拍卖会，让它成为坪洲的另一张大名片。 这才是他最为想要的。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李木梓稍稍思索过后，又列举出了几点，给了何利平一颗定心丸。 不是吧？ 以魏阳现有的人脉及在珠宝圈里的影响力，真有可能在坪洲组织起像样的高端珠宝拍卖会？ 何利平很快又被震惊到了。 又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看来……必须得狠狠推他一把才行！ 第773章 拦路虎? 李木梓是如何让何利平相信魏阳有在坪洲成功组织起大中型高端珠宝拍卖会的？ 他只简单透露了两点。 其一，魏阳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亿元俱乐部的正式成员，而且在欧阳女士和李春生的双重推荐之下，估计很快就能成为理事会成员。 其二，魏阳现在跟四大拍卖行之一的保利关系极为密切，前段时间，保利的副总裁祝江南还来了坪洲，跟魏阳达成了长期合作意向。 因此，只要魏阳有心，他可以轻松利用亿元俱乐部的资源，并跟保利合作，来在坪洲组织起像样的高端珠宝拍卖会，论规模和影响力，就算没法跟有名的京城春拍及香港秋拍相比，也不会差太多。 这可是又让何利平大吃了一惊。 他忍不住暗暗惊呼：天哪，魏阳都快成为亿元俱乐部的理事了，我却还在担心他不够资格来当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这让他觉得有些羞愧难当。 别看他并不是珠宝界从业人士，可作为坪洲翡翠珠宝领域的主管领导，他当然知道，所谓的亿元俱乐部，就是大名鼎鼎的国际华人珠宝协会，论在珠宝界的影响力，可是比坪洲珠宝协会要大上太多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亿元俱乐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据说在此之前，整个坪洲也就两三人是其中的正式会员，至于想要成为它的理事会成员，那就更难了，好像连李木梓都不够格。 那还有啥不够资格的？ 人家都快成为亿元俱乐部的理事了好吧！ 这就是他感觉羞愧的原因，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不管是论眼光还是论格局，自己确实都不如刘主任，也由此萌生了必须得推魏阳上位的想法。 只是该怎么推呢？ 方法其实也不难，那就是提前跟部分熟悉的理事打招呼，恳请他们务必在表决时投魏阳一票。 这其实是一种不合规的做法，作为体制内干部，假如没有特殊情况，何利平绝对不会轻易走这一步，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提前打招呼确实不合规。 只不过若不是出自于私心，而是站在有利于整个翡翠行业发展的角度而为之的话，稍稍采取某些变通的手法去实施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在简单地吃完午餐后，他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一回到他在珠宝协会的监事长办公室，他便拿出了理事会的联络名单，开始联系起下午即将到会的理事们来。 他第一个联系的是协会的另一名副会长崔传雄。 珠宝协会一共配置有一正三副四位协会领导，除了李木梓这位专职的会长之外，下面还有一位协助他负责协会日常工作管理的常务副会长，以及两名无需专职的副会长。 崔传雄是两名非专职副会长之一。 另一名则是已经被停职的曹勇。 何利平之所以选择崔传雄作为首位公关目标，除了他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在坪洲翡翠圈内的资格特别老。 有多老？ 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当坪洲刚开始尝试性开设翡翠玉石加工作坊时，身为本地人的他就是最早的一批学徒之一。 到了八十年代末，随着坪洲玉器加工和贸易产业的逐渐兴旺，他又自筹资金在此开办了自营玉器加工厂，当起了加工厂老板兼玉商，然后一直发展至今。 毫不夸张地说，他既是坪洲玉器产业发展的参与者，也是见证者，论资历，连后来才转来坪洲发展的李木梓都稍有不如。 说实在的，若不是崔传雄的经营策略偏保守，导致生意规模未能发展得太大，那以他在坪洲翡翠圈的资历，恐怕珠宝协会会长一职还轮不到李木梓来当。 站在何利平的角度来说，既然他要为魏阳当说客，来说服珠宝协会的理事们给魏阳投上一票，他当然得先挑最有威望的来。 “崔老，来协会了吗？” 他立即通过电话询问起崔传雄来。 此时的崔传雄其实已经到了珠宝协会。 别看崔传雄并非专职副会长，但在生意方面基本上已处于半退休状态的他，基本上已经把自己的一大半时间和精力都投放到了珠宝协会这边，来负责玉器市场的纠纷调解、仲裁等工作，当起了坪洲翡翠圈忠诚的守护人。 既然是圈子的守护人，那协会举行临时的理事会，他当然会提前到来，以做好相应的准备。 很快，得知他已经在协会的何利平就来到了他办公室。 “何主任，今天下午的临时理事会是跟老曹的事有关？” 何利平一到，崔传雄便主动询问了起来。 作为协会的副会长兼理事会成员，他当然很清楚，假如没特别重要的事，协会一般不会轻易召集所有的理事来召开这种临时性的理事会。 而协会内最近比较重要的事，除了已过去的公盘，以及下个月即将到来的天工奖坪洲赛区预选之外，剩下的也就曹勇被停职及被抓一事了。 这让崔传雄敏锐地意识到，此次的临时理事会必定与曹勇有关。 而在过往的岁月里，曹勇对他这位圈内的老前辈还算尊重，因此，崔传雄还对曹勇最近的遭遇颇感惋惜，于是，他试探起何利平的口风来。 “是，老曹这次真的错了，所以……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 何利平先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也确实是今天的临时理事会讨论事项之一。 尽管按照协会的规定，协会的领导人一旦违法犯罪，势必会被停职或被免职，可是按照协会的章程，正式的免职必须得由理事会或监事会提议，然后经出席理事会的三分之二以上理事表决通过。 这是必须走的流程。 一听说要走流程，崔传雄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颇为惋惜地说道：“唉，实在是可惜，没想到老曹竟然栽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后辈手里。” 他这么一说，却让何利平的心一下子又被吊了起来。 听崔老的语气…… 难不成是只拦路虎？ 第774章 确实是拦路虎 糟糕，这不会是只拦路虎吧？ 一听崔传雄这么说，何利平顿时就有了一种出师不利，大事不妙的感觉。 因为经常跟珠宝协会打交道的缘故，他当然很清楚，在珠宝协会里，崔传雄一向是跟对他极为尊重的曹勇关系相当不错的，两人之间的密切程度甚至要超过崔传雄和李木梓之间。 正因为如此，他想替曹勇抱不平？ 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给魏阳投票，同意他来接替曹勇的位置？ 此时的何利平确实大感不妙。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崔传雄，而是另外一名理事想替曹勇抱不平，不可能给魏阳投赞成票的话，他还会觉得无所谓，毕竟整个协会有二十五名理事，一两张反对票不会影响大局。 可问题是崔传雄也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一旦魏阳通过投票表决，那就会跟他成为同事，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崔传雄这个老资格看他不顺眼，那以后魏阳在珠宝协会的工作能开展得起来吗？ 因此，哪怕已经猜到崔传雄有可能是拦路虎，何利平也还是想替魏阳争取一下。 “崔老，为啥这么说？” 他不动声色地问了起来。 此时的崔传雄也确实有替曹勇抱不平的想法，于是他回道：“何主任，公盘投标的底单我也看了，我承认，这事老曹确实做得不地道，可是从投标底单的记录来看，这明显是魏阳给他挖的坑。 “这下好了，现在老曹不仅要亏掉好几个亿，现在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你说这事他冤不冤？” 当着何利平的面，崔传雄把自己的理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还别说，崔传雄作为珠宝协会负责玉器市场纠纷调解、仲裁工作的副会长，这事确实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在曹勇的停职通知下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利用自己的职权也把投标底单给调了出来。 两份投标底单一对比，他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既然是曹勇抢单，怎么他的投标价比魏阳的投标价高出差不多十倍？ 这明显是曹勇被魏阳给坑了嘛！ 由此，他特意打电话给曹勇，想要把这事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开始，曹勇还不肯细说，只说自己被魏阳坑了，为此至少得亏掉三四个亿，后来经他再三盘问，让曹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曹勇才跟他说了实话。 原来曹勇确实派人跟踪魏阳，死盯魏阳的投标单了。 只不过连曹勇都没想到，魏阳在正式投标之前，竟然偷偷改了投标价，结果让曹勇吃了大亏。 他的判断被证实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结果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更严重，没过几天，曹勇被坑掉了几个亿不说，竟然连自己都栽进去了！ 这让他怎么想？ 魏阳那小子是不是太狠了点？ 作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他虽然没见过魏阳，但也听说了，这位坪洲翡翠圈里新近异军突起的年轻人，可不止是一位年轻的同行那么简单，还是珠宝协会会长李木梓的准女婿。 他也很清楚，在珠宝协会里，曹勇一直都跟李木梓很不对付。 由此他不得不认为，这是李木梓跟魏阳联手给曹勇挖的坑。 没错，曹勇派人盯梢，想抢魏阳的投标，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可这两翁婿害得曹勇损失了三四亿还不满足，竟然要弄得他人都栽进去，这么做会不会太狠辣了一点？ 这就是他想替曹勇抱不平的缘由。 当着何利平的面，他也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这就让何利平难办了。 要知道，在一开始，连他都替曹勇感到同情的，只不过他跟曹勇的关系没有崔传雄跟曹勇关系那么密切，再加上刘主任又明显占魏阳这边，他才按捺住了替曹勇说话的心思。 也就是说，其实打心眼里他也有些同情曹勇。 可同情又咋样？ 现在的他还能站在曹勇那边来指责魏阳过于狠辣吗？ 肯定不能。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崔老，在我看来，这事还真不能怪魏阳，毕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老曹身为圈子里的老前辈，又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在诚信经营方面不起带头表率作用不说，还干出了这种明显违法的事，又怎么能怪魏阳呢？” 看在超级大卖场计划的份上，他明智地改变了立场，替魏阳辩解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辩解也是很有道理的，假如不考虑私人关系，站在中立的立场来看待此事，魏阳的做法确实也是无可指责。 毕竟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你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 对此，崔传雄也是无话可说，只能在一声叹息之后，说道：“唉，算了，不提这事了。” 很显然，他虽有替曹勇打抱不平之心，但作为圈内的老前辈，尤其是作为珠宝协会专门负责业内纠纷调解、仲裁工作的副会长，却找不到任何指责魏阳的理由，于是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 接着他还主动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下午的理事会，除了老曹的免职表决之外，还有别的议题吗？” 让何利平难以启齿的时刻来了。 此时的他，其实已经不想在崔传雄面前替魏阳当说客了，但考虑到魏阳一旦通过表决，就将长期跟崔传雄打交道，这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有，一旦老曹被免职，那他的位置总得有人来接对吧。” 崔传雄愣了一下，说：“看来何主任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能提前透露一下是谁吗？” “刘主任比较看好魏阳。” 何利平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一句，然后犀利地看向了崔传雄，等待他的反应。 “啥？不是吧……” 崔传雄的反应相当激烈。 脸上明显展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只不过碍于刘主任的名号，他才迟疑了一下，接着组织语言委婉地说道：“这样会不会草率了一点？毕竟魏阳还那么年轻，让他来当这个副会长，能让大家信服吗？” 很明显，他根本就不赞同由魏阳来接替曹勇的副会长位置。 这很正常。 毕竟他还对魏阳存在着明显的成见。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何利平难办了。 如何让崔传雄接受此事呢？ 第775章 何主任豁出去了 竟然打算让魏阳来接替曹勇的副会长位置？ 这不是扯蛋吗！ 正当何利平在为如何说服崔传雄犯难时，崔传雄这边已经在心里暗暗犯起了嘀咕，很明显，他极为反对何利平的这一提议。 这很正常。 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曹勇就是被魏阳所坑，才丢掉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不说，还连人都搭进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让魏阳来接替这一位置，这让大家怎么想？ 是不是以后谁想当珠宝协会的会长，想方设法把李木梓给拉下马就可以了？ 不少人肯定会这么想！ 因此，不等何利平开口，他又说道：“何主任，我再冒昧地说一句，你不觉得在咱们坪洲翡翠圈里，还有比魏阳更有资格来当这个副会长的人选吗？ “比如说玉器城的张老板，大河翡翠的何老板，论年龄，论经验，论人脉……他们都比魏阳更合适啊。” 这话就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此时的他，不仅明确表达出了自己的反对态度，甚至还列举出了两人来替代魏阳。 何利平却有些不乐意了。 为啥？ 因为崔传雄所推荐的两人里，有一人是他极为不喜欢的，那就是玉器城的张老板。 他之所以不喜欢张老板，倒不是张老板的实力不够强，资历不够老，人脉不够深厚，而是现在的张老板已经成为了珠宝特色小镇发展的掣肘。 这话又何从说起？ 还是跟利益有关。 众所周知，按照坪洲地方的规划，是想将散落在坪洲各地的翡翠珠宝玉商都集中到一起来发展，以形成更好的规模效应，由此，政府部门特意划出了一大片地方，来成立了珠宝特色小镇。 而珠宝特色小镇的发展，是需要领头羊企业来引领大家往珠宝特色小镇搬迁的。 投资了玉器城的万翠投资就是政府部门所看中的那家领头羊企业，珠宝特色小镇一规划好，他们就率先找到了万翠投资的张老板，承诺在珠宝特色小镇最好的地方给他划出一大片地，由万翠投资来小镇内另建一座规模更大的玉器城。 可张老板对此却极为抵制。 为啥抵制？ 当然是因为现有的玉器城开业时间其实并不长，至今也就六年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万翠投资再到珠宝特色小镇新建一座玉器城的话，明显会抢现有的玉器城的生意。 因此，在张老板看来，这属于有损万翠投资的重复投资。 站在个人的角度来说，何利平对此是非常理解的，可是站在珠宝特色小镇发展的角度来考虑，他就觉得张老板太没格局，太在乎个人利益了。 现如今，崔传雄却推荐一个没有格局的张老板来取代很有大格局的魏阳，他岂能乐意？ “崔老，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珠宝协会可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谁适合来当这个副会长，可不是看他的年龄有多大，资历有多老，人脉有多深厚，而是看他是否有能力也有意愿来为行业做贡献，引领整个行业更上一层楼。” 因为不乐意，他毫不客气地反驳起崔传雄来。 这下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站在崔传雄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不给何利平面子，除了他在坪洲翡翠圈里资格足够老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对珠宝协会会长的位置不再抱任何指望了。 在无欲无求的前提下，他当然可以在何利平这位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面前稍稍倚老卖老一番。 只是他没想到，平时对他还算尊重的何利平，竟然很直接地跟他说，珠宝协会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这不相当于打他的脸吗？ 这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可对此他又能说什么？ 他很清楚，别说是珠宝协会，就算是体制内，现在也不是特别讲究论资排辈了，而是有了坚决打破论资排辈，不拘一格选拔闯将、干将的干部选拔机制，因此，对于何利平的这一说法他确实没法反驳。 那就只能继续来挑魏阳的刺了。 他立即就问道：“那何主任的意思是说，魏阳那小年轻比张老板和何老板更有能力为整个坪洲的翡翠行业做贡献，引领行业更上一层楼咯？空口无凭，你能具体说明一下他强在哪里吗？” 这下又让何利平犯难了。 正常来说，在他已经对魏阳足够了解的情况下，他列举几点出来说服崔传雄其实并不难，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有顾虑，那就是某些事是否合适说出来。 比如说魏阳即将在珠宝特色小镇新建超级大卖场一事。 他当然很清楚，魏阳的这一计划当然是有利于珠宝特色小镇的发展的，也确实有可能引领整个坪洲翡翠行业迈上一个新台阶。 但他同样也很清楚，魏阳的这一计划也会有损某些同行的利益。 比如说张老板的万翠投资和玉器城，以及坪洲范围内其它翡翠珠宝卖场。 这就是竞争的残酷性。 因此，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将魏阳的大计划提前暴露出来，以免给他过早树敌。 可这事不提的话，能让崔传雄信服吗？ 他在考虑这一点。 想了想，他决定先挑能说的说，于是问道：“不知崔老是否了解魏总的实力？” 崔传雄一愣。 作为资深行业人士，别看他现在没怎么管自家生意了，可毕竟身处行业内，整天跟同行打交道，在消息方面绝对还算灵通，因此他当然了解最近跟魏阳有关的很多事。 不过在他眼里，魏阳只能算得上是暴发户，于是他带点鄙夷的语气回道：“大致了解吧，不过何主任不会跟我说，谁有资格来当这个副会长，比的是看谁钱多吧？” “确实不能光比钱多钱少，但崔老应该不能否认，在翡翠这一行，假如没点实力的话，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吧？” 何利平立即又毫不客气地反问了一句。 此时的他已经豁出去了，决定不再给崔传雄这位业内老资格太多面子。 于是他又不客气地补了一句：“在我看来，实力也算得上是能力的一部分，这点崔老应该不会否认吧？” 效果是相当不错的。 此时的崔传雄已经被他问得面色铁青，在无法反驳的情况下，又沉着个脸说道：“好吧，还有吗？” 当然还有！ 第776章 会是谁呢? “好吧，还有吗？” 面对这样一句，何利平内心更是不爽，因为在他听来，这是崔传雄对他和刘主任的质疑。 崔传雄有资格质疑他们吗？ 理论上有，但他们作为珠宝协会主管上级部门的领导，崔传雄质疑他们绝对有倚老卖老的嫌疑，这样的质疑，不管是谁听了都会感觉不爽。 既然不爽，那他就更加不想客气了，于是问道：“崔老，我想问问你，整个坪洲翡翠界，在网络领域，粉丝人数过百万的有几个？” 这可是把崔传雄给问住了。 因为年龄的关系，像崔传雄这一辈的人，自然与近些年才慢慢火起来的互联网领域有些脱节，因此何利平的这一问题绝对问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于是他只能回道：“这个我倒没统计过。” “总共也就五个，其中包括魏总的两个账号。” 何利平直接告诉了他答案，接着又说道：“过三百万的，除了魏总手中的两个号，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至于总粉丝人生近千万的，整个翡翠界都只有魏总一人。” 崔传雄沉默了一下。 他不知何利平突然提起这个是啥意思。 “我想问问崔老，近千万粉丝，在互联网领域有着无人可比的巨大影响力，这算不算是能力跟本事？” 何利平的反问来了。 这可是把崔传雄给问住了。 他很想说，传统的翡翠生意做的是线下，线上乱象频生、意义不大之类的，可问题是现在连他自家的生意，也在他儿子的主持下大力开始线上的开拓了，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于是他又沉默了。 很不想接何利平的这个话茬。 “要我说，这绝对算是无可比拟的能力跟本事，这样的优势一旦利用好了，不仅有利于他自家的生意，还会给整个坪洲翡翠行业的发展起到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这也正是刘主任跟我都特别看重的，而魏总自己也有意愿利用他的这一优势来为整个行业服务。” 不需他接茬，何利平又开口了，直接说出了魏阳身上所具备的这个其他同行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毕竟他现在已经感觉到，崔传雄对魏阳明显有着很大的成见，因此，关于玉雕师联盟的事，以及大卖场计划的事，他决定暂时不对崔传雄透露，以免节外生枝，给魏阳惹来额外的麻烦。 他的顾虑是对的。 像崔传雄这种上了年纪的，又在行业内有着极高声望的，往往都比较固执，对某人的成见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现在也是如此。 此时的崔传雄其实在内心里也承认，若是说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在整个坪洲甚至整个翡翠界都没人能跟一夜爆红的魏阳相比。 他也承认，这样的影响力一旦利用好了，确实对整个坪洲翡翠行业的发展带来很大的好处。 可他还是难以接受由魏阳来接替曹勇的副会长职位这一决定，于是又纠结了一下，说：“好吧，既然刘主任跟何主任都如此看重他，那我保留意见。” 一句保留意见，自然让何利平无比的失望，他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一番口舌，差点连口水都讲干了，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那咋办？ 还能咋办，现在时间紧迫，没必要再在这样的老顽固身上浪费更多的精力呗！ 于是他决定放弃了。 “那行，崔老你忙。” 丢下这样一句后，他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开始抓紧时间电话联络其他熟悉的理事。 让他感到欣慰的事，这事在其他人身上并没遇到太大的阻力，他只是简单地暗示了几句，连魏阳的名字都没提，他们就痛快地表示，一定对他和刘主任的工作大力支持。 …… 随着时间的临近，珠宝协会的理事们陆续提前到来。 比如说最喜欢凑热闹的光头文，他就属于来得最早的那一个。 跟他一起抵达的，还有最近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何老板。 两人差不多同时抵达了珠宝协会大厦楼下的停车场，然后一起汇合往大楼里走。 “老何，听说今天开理事会，是要补选新的副会长，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你了吧？” 光头文一边走一边试探起何老板的口风来。 别看在魏阳眼里并不把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职位太当一回事，可是对坪洲大多数翡翠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梦寐以求的职位，但凡有一丝可能，都会去争个头破血流。 包括光头文也是如此。 他很想在自己的名片上，能印上珠宝协会副会长等字样，那样的话，他在整个行业内都会倍有面子。 只可惜，他很清楚，自己是最近几年随着互联网的兴旺才异军突起的，在行业内的资历尚浅，暂时还不具备去争这一位置的资格，于是便试探起何老板来。 很显然，在他眼里，何老板是够资格的，毕竟何老板已经属于整个坪洲翡翠圈都屈指可数的头部商家，实力摆在那里。 何老板却清楚自己应该没戏。 为啥？ 当然是跟他平时的行事风格有关，那就是太过于低调。 在他眼里，虚名这东西，远不如实实在在的收益来得重要，因此在平时，假如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关系的话，他很少舔着脸去抱人大腿。 比如说，他现在的家底明明够雄厚，但却没想过要去抱行业主管部门领导们的大腿，不像曹勇那样，一有机会就往领导们那里凑。 既然不愿意抱人大腿，那珠宝协会副会长这样的稀缺位置哪里轮得到他？ 假如真轮得到他的话，恐怕早就提前有人找他谈话了吧！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都只接到了开会的通知。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拉倒吧，我哪里够资格？” “那会是谁呢？” 光头文则又好奇地问了起来。 也别怪他好奇，毕竟现在的他，也已经勉强跻身于坪洲翡翠圈的头部商家行列，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想知道，有资格接替曹勇这一位置的到底是谁，然后再算算这样的机会啥时候才轮得到他。 “我哪知道？不马上就到了吗，你去问老李好了啊！” 何老板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说得也是。 像他们这种提前来到珠宝协会的，肯定是先找个熟悉的人打探一下消息，这才是他们提前到来的目的。 假如是在以前，那何老板一定是直接往跟他关系更亲密的办公室里扎。 只可惜曹勇现在已经不在了。 那就只能找李木梓问了。 毕竟因为魏阳的关系，他们跟李木梓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密切了。 于是，两人很快就抵达了李木梓的会长办公室。 一进门，他们却意外地发现，魏阳竟然也在。 “咦，魏总……”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他们心底冒了出来。 不会是他吧？ 第777章 真是他! 魏阳怎么会在这里？ 光头文跟何老板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光头文甚至夸张地大声惊叫了出来。 也别怪他们诧异。 通常来说，魏阳作为李木梓的准女婿，他出现在老李的办公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别忘了，接下来很快就是珠宝协会的理事会，将牵扯到协会副会长新人选的表决。 而据他们所知，最近才崛起的魏阳并不是协会的理事，因此是没资格来参加这个理事会的，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这里，那就有可能…… 新的副会长人选不会是他吧？ 一番联想之后，两人几乎同时敏感地从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咦，魏总，你怎么在这……你不会也是过来开会的吧？” 迟疑了一下之后，光头文把他的疑惑补充进了他的惊讶之中。 正坐在茶台前跟老李喝茶聊天的魏阳没想到，在下午的理事会开始之前，竟然会遇上光头文这个难缠的家伙，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又头大了。 该怎么回光头文的话？ 他快速思索着。 “怎么，就你能来开，我就不能了？” 稍稍思索过后，他选择了更显亲近的回怼。 光头文笑眯眯地看着他，继续以玩笑的口吻试探道：“按道理说，你肯定比我更有资格，不过一会开的可是珠宝协会的理事会，据我所知，你之前还不是理事吧，难不成已经偷偷摸摸混进革命队伍了？” “说啥呢？像我这样的，参加个理事会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混？明明是八抬大轿请我来的好吧！” 魏阳又拽拽地回怼道。 被步步紧逼的他，在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含糊其辞地先承认了这一点。 只是这话听在光头文跟何老板耳里，却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事情。 八抬大轿请你来的？ 一个请字，确实让他们听出了不同的味道。 想要成为珠宝协会的理事容易吗？ 一点都不容易。 正常情况下，珠宝协会理事会成员的新增，一般都是在每年年初的协会会员代表大会通过全体到会会员投票选举产生。 而每年的会员大会，一旦有理事名额空缺，那一个名额至少会对应三四名被提名候选人，僧多粥少不说，还得获得半数以上会员支持才能当选。 这难度不可谓不大。 至于年度会员大会过了之后，就算偶然出现空缺的理事名额，假如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则不会轻易通过平时的理事会来补选，而是会留到下一年的会员大会。 可现在魏阳却告诉他们，非理事的他竟然被请来参加理事大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仅有可能通过这次理事会补选成为理事，还有特殊的情况存在，比如说…… 提名为新的副会长人选！ 光头文跟何老板几乎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于是他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李木梓。 很显然，在他们看来，是李木梓想把魏阳推上去。 老李却不肯背这个锅，便矢口否认道：“你们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请他来的。” 光头文跟何老板听了后面面相觑。 不是李木梓请他来的！ 这话意味着什么？ 身为理事的他们当然很清楚，到了协会副会长这样的位置，除了李木梓这位会长有推荐资格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主管部门的领导了。 这也就说明：魏阳已经入了主管领导的法眼，成为了协会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可是一个很了不得的结论。 让光头文跟何老板心里都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为啥？ 当然是魏阳的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太快。 比如说何老板，他在翡翠这一行已经干了二三十年了，实力也具备了，但也仅仅只是珠宝协会的一名理事，副会长之位对他来说算是可望不可即。 而刚入行两三年的魏阳，在短短的数个月之内就财力远超他不说，还在珠宝协会这边也一步就超越了他，这让他心里怎能不吃味？ 对副会长之位同样也充满向往的光头文自然也是如此。 也好在魏阳的实力摆在那里，也好在他们跟魏阳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并且在魏阳那里已经得了不少好处，而且以后还想长期从魏阳那里拿好处，于是他们很快便想开了。 “哈哈，看来咱们得提前恭喜魏总了。” “魏总，今晚是不是得安排一下？” 两人立即接连出声。 这是委婉地表达出了支持的意思。 …… 理事们还在陆续到来。 大家到了之后，主要有三个去处。 跟李木梓关系亲近的自然是去了他的办公室。 想跟地方领导拉近关系的则是去了何利平的临时办公室。 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去了崔传雄的办公室。 最先去到崔传雄办公室的，则是跟老崔关系极为亲近的张良平，玉器城的老板。 张良平跟崔传雄的关系也确实够密切。 想当年，坪洲的翡翠生意才刚刚兴起时，张良平就来了坪洲做翡翠生意，然后很快就认识了崔传雄，两人开始在生意上有了密切合作。 而张良平在积攒了足够的资金之后，考虑到翡翠生意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便逐渐把经营重心转向了翡翠卖场的经营，先是包下了别人的一个小卖场当起了二房东，后来更是斥巨资新建了规模庞大的玉器城。 他的经营方向虽然变了，但很多年下来，他跟崔传雄的关系却并没有变得生疏，甚至随着崔传雄当了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之后，关系反而变得更加密切。 为啥？ 当然是因为翡翠珠宝卖场的经营经常性会发生各式各样的纠纷，而崔传雄在珠宝协会负责的恰恰又是玉器市场的纠纷调解、仲裁等工作，这往来自然就更加密切了。 “崔老，听说今天的理事会要提名新的副会长？” 一进崔传雄的办公室，张良平就急切地打探起消息来。 也别怪他猴急。 要知道，作为玉器城的老板，他对珠宝协会副会长这一位置也觊觎很久，只可惜之前没有空缺。 然后好不容易等到曹勇先是被停职，后又被请了进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心心念念地想着如何来接替这一位置。 谁知他都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去拜该拜的码头，就得知了今天举行临时理事会，提名新副会长人选的消息。 最为关键的是，竟然还没人找他提前谈话！ 这让他怎能不着急？ “唉……确实有这回事。” 回应他的却是崔传雄的一声叹息。 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又凉了半截，但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能不能透露一下人选？” “魏阳。” 张良平：“……” 第778章 外又要生枝 啥？ 魏阳？ 听了崔传雄提前透露出来的副会长人选之后，张良平几乎整个人都直接懵圈了，很显然，他万万没想到，让他丧失机会的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新人。 这是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几乎已经把所有可能的潜在对手都想了个遍，他原本以为，能夺走他心仪的副会长之位的一定是一个实力和资历都跟他相当的强劲对手，没想到最终获得这一机会的竟然是一个根本就没在他考虑中的魏阳。 怎么会这样？ 年轻的魏阳又何德何能获得如此宝贵的机会？ 对此他百思不解。 说起来，他对魏阳谈不上了解，但绝对不是一无所知，毕竟在过去几个月里，魏阳已经成为了坪洲翡翠圈的当红炸子鸡，因此，哪怕他没跟魏阳打过交道，但也已经知晓跟他有关的大部分事情。 比如说他知道魏阳是翡翠圈的超级大网红。 又比如说他知道魏阳玩赌石一直在暴涨，在很短时间里就积攒了很多同行几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巨额财富。 再比如说他还知道，这次曹勇就是栽在魏阳手里。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魏阳而不是其他人。 “怎么会是他？是李会长推荐的？” 纳闷之下，他试探性地问道。 他还知道，魏阳是李木梓的女婿，因此他想从崔传雄嘴里试探这一可能。 作为朋友，崔传雄当然不会隐瞒他，于是稍加思索后，便如实回道：“老李有没有推荐我不敢肯定，但我听何主任说，推荐魏阳是刘主任的意思，好像何主任也很看重他。” 这对张良平来说，绝对是一个更为棘手的消息。 为啥？ 当然是因为他很清楚，珠宝协会作为一个半民间半官方的行业协会，表面上协会所有的重要领导人都该选举产生，可实际上，主管部门领导的意见才是更为重要的。 一旦是主管领导看中的人，下面负责投票的那些人一般都不会明着反对，除非候选人在圈子内的口碑实在是太差。 这就意味着，假如没有别的意外，那这次理事会的投票表决，魏阳当选的可能性极大。 这也就意味着，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又将离他而去，而下一次机会又不知该等到何年何月。 此话又怎讲？ 当然是因为，他同样很清楚，珠宝协会的位置绝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旦被别人占了，就很难在短时间内产生新的空缺。 比如说，假如这次曹勇没有犯错的话，他想等一个副会长的坑位，要么只能等李木梓退位，要么只能等崔传雄主动让位。 这两者几年之内基本不太可能，毕竟珠宝协会作为一个行业协会，是没有限定年龄退休一说的，因此只要在位者能力不太差，又不犯错的话，基本上一占就是很多年。 也正因为如此，前段时间地方政府的主管领导找他，想让他投资在珠宝特色小镇内再新建一座珠宝大卖场，他觉得是重复投资就咬死都没答应，一直在拖。 唉，早知道有这样的机会，就痛痛快快答应就好了！ 他不禁后悔起来。 只可惜悔之晚矣。 那咋办？ 实在不想错过这一机会又再等很多年的他，紧锁着眉头思索起对策来。 对策肯定还是有的。 但需要稍稍冒点得罪人的风险。 可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一难得机会的他，此时已顾不上那么多了，短暂思索过后，他坚定地说：“崔老，我不服，我也想要这一机会，你能帮我吗？” 崔传雄一下就愣住了。 他当然清楚张良平的心思，也明白张良平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张良平想借他之手，将这次表决从等额选举变成差额选举，由他来提名，多上一个张良平来跟魏阳竞争。 这样可以吗？ 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 毕竟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假如是在正常的换届选举中，珠宝协会的相关领导就得采用差额选举的模式，由多个候选人来竞争一个位置。 而且，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候选人除了主管部门的领导推荐以外，还可以自荐，或者是协会理事会的他人举荐提名。 尤其是由他这种在行业内德高望重的副会长来提名举荐的话，效果其实未必比由主管领导推荐差太多。 只不过那样一来，就等于是跟主管领导以及魏阳还有李木梓对着干了。 那绝对是得罪人的事！ 他能同意吗？ 从内心来说，他肯定是不乐意的，毕竟他很清楚，就算他在圈子里的声望再高，可一旦跟主管领导对着干的话，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也正因为如此，他之前在跟何利平沟通时，虽然私下里尝试着推荐了由张良平来替代魏阳，但并没想过要在理事会上正式提名。 他也很清楚，他在圈子里的声望虽高，可李木梓跟魏阳的联手也不差，一旦他把这两准翁婿给一起得罪了，对他个人虽没太大影响，可对他已经传给了子女们的生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明摆着得罪人的事他怎么可能去干？ 可问题是现在张良平已经提要求了，他咋办？ 想了想，他说道：“你不服气的话，那你自我举荐呗，假如你有这个勇气的话，我帮你说几句恰当的话，甚至投你一票都没问题。” 慎重思索过后，他选择了将明摆着得罪人的事踢回给了张良平自己。 只是这对张良平来说，却又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他当然很清楚，尽管他在坪洲翡翠圈已有了足够的人脉，几乎跟所有的理事们都非常熟悉，但跟崔传雄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也很清楚，他跟大家熟，并不意味着跟他熟的人都一定会投票支持他，毕竟魏阳作为圈子里的当红炸子鸡，在圈子里的影响力同样不容小觑不说，背后还有更具影响力的李木梓以及主管领导的支持。 正因为如此，他才硬着头皮向崔传雄开口，想让崔传雄来提名他，目的当然是想借助崔传雄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以得到更多理事们对他的支持。 只有那样，他才有更大的胜算。 可问题是崔传雄不同意，他能咋办？ 这个老狐狸，别看之前关系那么好，一到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 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可腹诽过后，他还是决定…… 自荐就自荐。 大不了破釜沉舟！ 第779章 家被偷了 很快就临近下午两点。 原本在珠宝协会各办公室串门的理事们，开始三五成群地往珠宝协会的大会议室方向奔去，准备迎接理事会的到来。 张良平则是最早抵达的那一个。 这其实是有些反常的。 要知道，开会这码事也是讲究论资排辈的，比如说在政府部门，最先到会的肯定是那些职位低的，职位越高就越晚到场，最高领导一般都是掐着点到。 在这一点上，珠宝协会这边也不例外。 因此在以往，张良平作为玉器城的老板，坪洲翡翠圈的老资格老前辈，他也属于最后到场那些人里的一员。 可今天他却不得不早到了。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正常来说，如果是他早知道要竞选副会长，那他一定会提前行动，尽可能地跟那些熟悉的理事们提前打招呼，好让大家支持他。 只可惜事发突然，根本就没给他提前打招呼的机会，那他就只能尽量利用会议正式开始前的这一小会功夫来临时抱佛脚笼络人心了。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他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目标。 这是一位年轻的同行。 也恰好是他玉器城的一位客户。 他立即就笑脸相迎，热情地招呼道：“刘老板，来这么早啊。” 年轻的刘老板却是有些懵。 要知道，换做是在平时，张良平作为玉器城的老板，以及坪洲翡翠圈里的顶级大佬级人物，对他这种后起之秀一般都是爱搭不理的，可今天却这么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懵过之后，年轻的刘老板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也意识到，张良平现在的热情，很有可能跟今天的会议有关。 难不成张良平就是新的副会长人选？ 他也忍不住猜测道。 作为理事会的一员，年轻的刘老板当然也已经听说了，今天的临时理事会跟投票选举新的副会长有关，只不过他消息还是不够灵通，因此暂时还不知谁才是新的副会长人选。 因此，张良平这一反常的热情，让他忍不住开始对号入座。 而对他来说，不管谁来当这个新的副会长，都属于无所谓的事，因此张良平这一热情，他也立即热情地回应道：“张总来这么早啊，看来今天有好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哈。” 这就让张良平稍稍有些尴尬了。 他当然清楚，年轻的刘老板这是把他误认为了正牌的副会长候选人，所以才有这么一说，但他此时也顾不上尴尬了，干脆顺着话茬说道：“好说好说，一会还请刘老板多多支持。” “那必须的。” 年轻的刘老板自然是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抬腿迈进了已经准备好的会议室，在后排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其他理事也在陆续到来。 通常来说，能提前到达会议室的，往往都是那些消息没那么灵通的后起之秀，这些后起之秀到了之后，通常也没有去拜访李木梓、崔传雄等老前辈的习惯，而是径直来了会议室，因此几乎无一例外，都把站在会议室门口迎客的张良平当成了新的副会长人选。 而这些后起之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基本上都在玉器城有店铺或档口，因此，面对张良平的热情相迎，他们基本上都跟之前的刘老板一样，都纷纷在口头上表示支持。 看来还是大有希望的嘛！ 在把一位位支持者送进会议室之后，原本还极为忐忑的张良平，心情一点点好了起来，在他看来，尽管魏阳是地方主管部门认可的竞争者，可经他这么一番操作之后，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一丝反败为胜的可能。 那就再多争取一些支持者！ 心情变得大好的他，很快就迎来了下一位特殊的理事。 林琳来了。 作为维恩曾经的负责人，早在两年多前，林琳就已经成为了珠宝协会的理事。 现如今，尽管维恩已经被分拆，她也随着维恩的分拆注册了新的公司琳恩珠宝，在规模和实力上已大不如前，可她在珠宝协会的理事之位暂时并没有因此受影响。 于是，接到通知的她也掐着点赶来了。 当张良平看到林琳到来之后，正冒充着副会长候选人的他稍稍迟疑了一下。 说起来，其实张良平对于林琳并不陌生，毕竟在玉器城那里，能既在卖场拥有独立大店铺，又在楼上租有半层楼作为办公室的实力客户其实并不算多，因此林琳绝对算得上是他的大主顾了。 既然是大主顾，那他这位当老板的，对年轻的林琳自然不会像对其他后起之秀那样爱搭不理的，态度绝对算得上很热情。 他当然也清楚，之前的维恩已经被分拆了，但维恩之前在玉器城的生意已经被林琳新开的琳恩珠宝继承，因此林琳还是算得上他的大主顾。 但他也知道，他接下来的竞争对手魏阳就是出身于维恩，并且还曾经是林琳的手下干将。 这就导致了他在见到林琳时，心里并不像见到其他人那么踏实，但迟疑了一下之后，他还是笑脸相迎问候道：“林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张总关心。” 林琳的回应倒是中规中矩。 经历了公司变故的她，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性格，因此对于还算熟悉，但谈不上关系密切的张良平，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咸不淡地，并没察觉到有啥异常。 而张良平则在假装关心了一下林琳新公司的运作情况后，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等会要投票选举新的副会长，这事你知道了吧？” 林琳一愣。 说起来，因为最近这些天忙于新公司事务的缘故，对于外面的事，她相对就消息很不灵通了，因此直到现在为止，她都还不知道今天下午的会议具体是干啥。 于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他很随意地回应道：“哦，这样啊。” “嗯，我也想参与一下，还请林总多多支持。” 张良平则顺水推舟地提起了要求。 此时的林琳还不知道魏阳才是真正的候选人，因此立即痛快地答应道：“好，一定。” 等林琳步入会议室后，张良平却短暂地愣住了，很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他没想到，林琳竟然如此痛快地答应了支持他。 难道她不知道并不知道魏阳才是正牌候选人？ 为什么会这样？ 对此，他很是不解。 而此时的魏阳也已经在前来会议室的路上，只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张良平给偷家了。 第780章 开门见山 魏阳是临近下午两点才往会议室走的。 跟他一起的还有何老板、光头文，以及许老板等后来去老李办公室拜访的多位同行，加上他一共六人。 快抵达会议室门口时，远远地，他就看到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富态男人站在那里，满脸堆笑地看着他们一行。 这谁啊？ 因为陌生，他还好奇地看了这位挺有上位者气势，但现在又笑得很假的男人一眼。 说起来，对于这些前来参会的理事们，他熟悉的其实并不算多，但好歹他也是举办过几次大型私拍的老板，因此对于这些前来参会的理事，就算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但连面都没见过的还真不算多。 可眼前这位却是完全的陌生。 这人怎么站在会议室门口？ 难不成他也是珠宝协会的高层，比如常务副会长之类的？ 魏阳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只不过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贴过去套近乎的想法。 而此时的张良平也正好奇地看着魏阳。 作为玉器城的老板，坪洲翡翠圈的老玩家，对于眼前这群一起扎堆过来的人，张良平当然是差不多全都认识。 除了走在人群最前面最年轻的那一个。 这就是魏阳？ 张良平揣摩道。 他很清楚，既然魏阳是地方政府选定的副会长候选人，那他今天一定会到场，因此他也正在等待着魏阳的到来。 别看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魏阳竞争，那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会像那些既没实力也没能力的人一样，只敢在背后偷偷捅刀子，而是打算尽可能光明正大地来。 这就是他想提前会会魏阳的原因。 于是，在猜到魏阳的身份后，原本就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他，干脆又主动上前了一步，打着招呼道：“老何，老许，文总……你们可是到得有点晚哦。” 不等何老板等人回应，他直接把视线转到了已经站定的魏阳身上，又接着说道：“这位就是魏总吧？久闻大名。” 魏阳差点被他的主动招呼弄得措手不及，连忙回应道：“你好，请问您是……” “魏总，你连张良平张总都不认识？” 出声的却是光头文。 很显然，他打算以玩笑的方式来帮魏阳介绍。 在嘲笑了魏阳的有眼不识泰山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他可是玉器城的老板，坪洲最大的黑心商人，我们这些卖翡翠的，相当一部分都落入他口袋里去了。” 他又以玩笑的方式把张良平的身份点了出来。 正常来说，有光头文这种八面玲珑的人在，气氛一般都不会尴尬，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有点特殊，至少魏阳并没有因为他的玩笑而感觉轻松不说，反而稍稍有些紧张了起来。 为啥紧张？ 当然是因为得知了张良平的身份。 要知道，昨晚李玉珺才跟他说过，一旦他们在珠宝特色小镇新建大卖场，势必会跟现在坪洲最大的珠宝卖场玉器城形成最为直接的竞争关系，既然如此，李玉珺干脆打算来狠的，直接挖玉器城的墙角。 对此，魏阳是表示支持的。 毕竟商场如战场，太过于仁慈的人是做不好生意的。 只不过作为挖墙角者，内心多少是有些亏欠感的，因此他在得知了张良平的真实身份之后，表情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也好在他也有着笑面虎的一面，并且还在近期见了不少大人物，心理素质已经相当不错了，于是他立即也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假笑，主动伸出右手回应道：“张总你好，久仰久仰。” 一老一少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只不过双方心里都各怀鬼胎。 此时的魏阳还不知道，张良平将是他副会长路上的拦路虎，还在想着如何去挖张良平的墙角。 而此时的张良平暂时也不知道，魏阳将是他事业上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他还在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在接下来的选举中击败魏阳。 从时间上来说，更为急迫的自然是张良平。 别看他在魏阳来之前已经跟不少理事打了招呼，得到了不少人的表态支持，但他很清楚，这种表态是极为不靠谱的，一旦大家得知，真正被地方领导看重的正主是魏阳，那他也不敢保证，那些已经承诺过他的人一定会把票投给他。 毕竟魏阳现在可是坪洲翡翠圈的当红炸子鸡，风头正劲。 这一点，他从跟在魏阳身边的光头文、何老板、许老板等人身上已经得到了证实。 在场的这几位，一个个都算得上是坪洲翡翠圈里的头部玩家，可现在他们却紧紧围绕在了魏阳这个后辈身边，这让他怎能不担心？ 那咋办？ 他决定出狠招了。 紧握着魏阳右手没放的他立即就说道：“魏总，恭喜啊，听说刘主任跟何主任都特别看好你，准备提名你当协会的副会长，有这么回事吧？” 这是一记开门见山的狠招。 通常来说，像这种非换届选举的替代性副会长表决选举，是不必要对候选人进行提前公示的，只需在临时理事会上提名表决即可，因此通常也不会在临时理事会前提前公布被提名候选人。 正因为如此，对此感兴趣的理事们可以私下去打探被提名人是谁，但不会当众揭露此事。 尤其是那些跟被提名人不熟的理事，就更是不会这么做。 可张良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把此事给挑破了，这可是把魏阳弄得相当的被动。 能不被动吗？ 既然何利平这位地方领导兼珠宝协会的监事长都还没正式公布，他这位被提名人却被当众承认，这会不会打乱何利平的节奏？ 可被动又如何？ 既然张良平这么说了，他还能不承认不成？ 尴尬之下，他只能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硬着头皮说道：“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可能是我最近动静弄得有点大了，刘主任跟何主任硬要抓我壮丁。” 他只能委婉地承认了此事。 也确实是没法隐瞒了，毕竟理事会很快就要开始，他没法矢口否认。 可张良平的狠招却还没完。 脸上还堆满笑容的他又接着说道：“那不知魏总介不介意多上我这位竞争对手？” 真正的狠招来了。 绝对的开门见山。 这一问，直接把魏阳给问懵圈了。 第781章 干就完了 啥？ 介不介意多我这个竞争对手？ 魏阳确实差点就被张良平这突兀的一句给整懵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不管是老李还是何利平都跟他说，这次是等额选举，就只有他一个候选人，因此没必要太过于担心投票表决不能通过的问题。 可现在张良平却跟他说要跟他一起竞争副会长这一位置，这让他怎能不懵圈？ 他差点就被弄得方寸大乱。 也好在他确实对这一位置并不特别看重，正所谓有求皆苦，无欲则刚，正因为他不特别看重，所以在短暂地懵过之后，他立即就反问道：“张总的意思是说，你也想竞选副会长这一职位对吗？” 他的这一反应倒是稍稍有些出乎张良平的意料。 站在张良平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使出开门见山这一招，当然是有目的的。 目的之一，就是欺负魏阳年轻，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方寸大乱。 要知道，按照珠宝协会的相关规定，就算这种临时性地举荐新的副会长人选，在举荐者介绍被提名人的相关背景之后，被提名人也得当众演讲表现一番，以获得大家的投票支持。 而演讲这码事，是讲究气势的，假如气势全无，那讲得天花乱坠也很难打动大家。 正因为如此，他才来了招突袭式的开门见山，目的就是想把魏阳的气势给彻底压下去，让他在竞选过程中大失水准。 目的之二，则是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选票。 他很清楚，现在围在魏阳身边的这几人，应该都算得上了魏阳的支持者，至少在他表态参选之前，不管是碍于魏阳的关系，还是给李木梓面子，十有八九都已经答应了支持魏阳。 只不过张良平也很清楚，这种口头承诺其实是很不靠谱的，随便出点变数就有可能不会兑现，因此他想让自己成为那个变数，从魏阳的支持者手里挖墙角，随便拉个一两票过来，就有可能成为胜负的关键。 从现在的效果来看，第一个目标似乎并没达成。 不过不重要，张良平并没指望就这么一招来致胜，于是点了点头，说：“是的，说起来，我成为珠宝协会的理事已经很多年了，也快要退休了，因此想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边来，好为同行多多服务。” 为了能从魏阳那边挖墙角，他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魏阳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这其实是冷笑。 说实在的，假如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来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多少会有些感动，甚至于说，假如对方足够有诚意，真心想为整个行业做贡献的话，他在感动之余，把副会长位置让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绝对不包括张良平。 为啥？ 因为就在中午，当他跟何主任聊起准备在珠宝特色小镇开设顶级大卖场时，何主任就跟他提过一嘴，说地方政府早有此意，甚至还曾向玉器城老板发出过邀请，只可惜玉器城的老板唯利是图，迟迟没有答应。 这唯利是图者，指的应该就是张良平。 一个唯利是图者想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除了追逐名利之外，怎么可能有心为整个行业做贡献？ 因此在魏阳听来，张良平的这番话就是一个大笑话。 而这样的大笑话不仅没有起到打动他的效果，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胜负欲。 想跟我竞争？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啥本事？ 干就完了！ 魏阳的胜负欲也确实被激了起来。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今天下午的理事会，他也就在一众理事们面前正式亮个相，再简单地走个流程，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过于张扬的表现，比如说来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类的。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准备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来跟张良平狠狠竞争上一番，看自己这位圈子里的后起之秀，到底能否堂堂正正地赢了张良平这位行业内的所谓老资格老前辈。 还有，他原本对挖玉器城的墙角还有一丝愧疚之意的，可现在张良平跟他玩这么一出之后，他的愧疚之心已彻底没了，打算在珠宝大卖场那一领域也跟张良平狠狠争上一把。 那就干吧！ 主意一定，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那张总加油哦！” 这算是堂堂正正的应战。 丢下这样一句之后，他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既然面临竞争挑战，他的行事风格也变了。 正常来说，他作为理事兼副会长提名候选人，在投票之前是应该低调的，比如说进到会议室之后，先找个角落安静地坐下来，暂时不要急于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可现在，他一进到会议室之后，却并没有急于落座，而是站在了最前面，面带笑容扫视起全场所有人。 也不得不说，现在的他也确实够红，在场那么多理事，除了极个别没有见过他，或跟他打过交代之外，绝大部分都认识他，因此，当他往大家面前一站，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大家在霎那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不少人脸上还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很显然，不知情的那些人对他的出现颇感意外。 “魏总……你怎么……也来开会？” 还有人甚至惊讶地问了出来。 魏阳又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抱拳回道：“对啊，我也想进步，成为你们中的一员，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因为这一句，他更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又有跟他相熟的人甚至夸张地笑着起哄道：“哇……魏总早就该加入革命队伍了。” 说完，还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很快就响彻了全场。 很显然，对于魏阳的加入，绝大部分人都表示支持的，只是大部分人都还以为，魏阳今天之所以前来参会，只不过是来填补曹勇的理事空缺而已，他们暂时还不知道，魏阳才是副会长提名人的正选，惊喜和意外自然也还在后头。 但随着魏阳的正式亮相，战争已由此开始。 第782章 意外的优势 随着何利平、李木梓、崔传雄等人的到来，会议也很快开始，只不过会议室的气氛却稍稍有些怪异。 此时的张良平端坐在会议室前排右侧，之前还觉得胜券在握的他，表情却是一脸的凝重。 很显然，就在魏阳进入会议室后的那一小会功夫，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让他一下子又变得不自信了起来。 他没想到，崛起才不久的魏阳，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在同行圈里如此的受欢迎。 此时的他唯一庆幸的是，不管是何利平还是李木梓都是掐着点过来的，应该暂时还不知道他将自我举荐的事，这倒是给了他一个突然袭击的机会。 也确实如此，李木梓已经站在了最前面，开始主持会议，此时的他也确实不知道，一会将有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突然袭击。 包括何利平也不知道。 作为协会的监事长，很快，他被李木梓请上了台，开始了今天会议的第一项：关于免除曹勇副会长及理事会理事一职的提议。 这也是今天会议里最没争议的一项，何利平的提议一出，很快就全票通过。 会议也由此进入了第二项：关于增补魏阳成为理事会理事的提议。 这也算得上没太大争议的一项。 理事会总共二十五个理事名额，既然曹勇的理事被免了，自然得有人补上，而在会议开始之前魏阳的公开亮相，早就让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位置将由他来补，于是乎，提议一出，又是全票通过。 连张良平都没在这一项上投反对票。 会议也由此进入了最为关键的第三项。 “接下来，提名新的副会长人选。” 站在最前面的何利平很自然地宣布道。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很正常。 要知道，理事会可是有二十五个席位，有需要的话，再扩充几个也不是问题，因此理事席位的获得并不算太难，大家的关注程度自然就没那么高。 副会长席位则大不一样。 按照珠宝协会的标准配置，是一正三副总共四个坑，而且每个坑还没有任期限制，这样一来，一个坑位空出来，可能需要至少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自然特别关心这一突然空出来的坑位将被谁占据。 张良平真要上了？ 大部分不明真相的理事在关心这一点。 魏阳跟张良平到底谁能赢？ 少部分知晓真相的理事则在等待最终结果的揭晓。 此时站在前面的何利平神情也极为凝重。 此时的他确实还不知道，张良平马上就会跳出来充当拦路虎，给他一记突然袭击，打乱他跟刘主任的安排，但经过之前崔传雄的反对之后，他也已经意识到，想要顺利将魏阳推上位恐怕不会太顺利。 这是他神情凝重的原因。 但他还是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大家都知道，珠宝协会设计的事务很多很多，有会员维权、顾客维权，有生意矛盾纠纷调解，有玉石、玉器质量价值鉴定，有各种会务组织，有外联，有宣传策划，有会员困难关心…… “这么多工作，每一项都必须有专人来牵头负责，因此副会长一职不可长期空缺……” 他先以比较官方的语气强调了副会长一职的不可空缺性。 接着又说道：“还有，时代在发展，科技在发展，大家的消费行为习惯也发生了大的变化，尤其是近几年以来，随着国内电子商务的高速发展，翡翠珠宝这一行的销售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在过去，翡翠珠宝的销售是以线下为主，可是在近些年来，线上销售的比例在逐年上升，尤其是在近些年来受疫情冲击的影响，线下场所人流量急剧减少之后，线上交易额度更是超过了线下交易……” 他开始为举荐魏阳做铺垫。 不得不说，何利平还是很有头脑的，在他意识到魏阳的短板是年龄和资历之后，便临时决定帮魏阳来一个扬长避短，来重点强调魏阳的网上优势。 其实这也是珠宝协会工作调整的趋势。 打个比方说，在珠宝协会的管理职能范围之内，有顾客维权、生意矛盾纠纷调解等选项，也设有专门的人员来负责，但这一职能却是过去十几年来的延续，主要是负责线下交易的维权和纠纷。 可是在近些年来，因为线上交易的异军突起，维权和纠纷更多地发生在了线上，职能小组处理起来反倒没有太过于丰富的经验和方法。 再比如说，既然近几年线上交易的份额已经超过线下交易，并且还有着越来越超的趋势，那珠宝协会的管理职能之内，理应添加电子商务领导小组之类的选项，来引导会员单位进行商业转型。 这确实是珠宝协会管理职能调整的趋势。 只可惜，在以往，珠宝协会的领导层讲究的是论资排辈，而越是年龄大、资格老的，就越是不懂线上交易，这就导致了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这种调整趋势一直未能实施。 现在好了，既然准备举荐魏阳，而他在线上交易方面又有着无人可比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何利平又怎么可能不懂得善加利用？ 于是，在铺垫完之后，他接着说道：“基于上述原因，经慎重考虑，本人代表监事会隆重举荐由喜阳阳玉石珠宝的魏阳魏总来担任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专门来负责协会的电子商务、外联等方面的事务。” 他顺理成章地把魏阳给推荐了出来。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很显然，对于大部分不知情的理事们来说，因为之前受张良平的误导，这一提名算是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结果，于是大部分人在哗然中，都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坐在前排的张良平。 此时的张良平如坐针毡。 对于张良平来说，何利平的提名当然是在他预料中的事，但他没想到的事，何利平竟然会对新副主席的职能进行了新的调整。 而对于他来说，他所擅长的，并且多年从事的却是翡翠玉石珠宝的线下交易，比线上交易的优势跟经验，他同样也远不如魏阳。 这样一来，投票还没开始，他就已处于劣势。 咋办？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稍稍斟酌过后，他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无奈之下，他准备再另出狠招了。 第783章 剑走偏锋的对手 糟糕，没想到副会长的分管职能竟然将被调整！ 何利平的话一出，张良平确实大感不妙，因为他立即就意识到，假如从分管职能的角度来说的话，这将是他的短板，但却是魏阳的优势。 这也就意味着，他都还没来得及自荐，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那咋办？ 别急，他还另有狠招。 在准备好应对之策后，他立即就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有话说。 正在观察全场反应的何利平自然看到了他的举手，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点名说道：“张总，你有话要说？” “是的，我想请问何主任，除了魏总之外，还有别的候选人吗？” 张良平立即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问道。 因为他的这一问，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率先感到意外的自然是被张良平提前打过招呼的那些不知情理事们，他们原本以为，既然张良平提前跟他们打招呼，那张良平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正牌被提名人，谁知竟然不是！ 于是他们齐刷刷地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张良平。 比他们更为诧异的当然还得数站在台上的何利平。 从何利平的角度来说，既然是由他来负责此事，那他最为期待的结果，当然是尽可能地不出意外，谁知投票还没开始，意外就来了。 还有别的候选人吗？ 他当然清楚，张良平的这一问绝对不是要支持他，而是要另出幺蛾子，有可能会弄得他很被动。 但他能咋办？ 作为主管部门的领导，他只能滴水不漏地回道：“监事会这边只提名魏总一人，至于会不会有其他候选人，那就得看大家的意见了。” 他这话也确实是回得滴水不漏。 从规则上来说，像珠宝协会副会长这种不上不下，非关键、重要职位的选举，选举过程往往不需要太过于规范，比如说提前提名、公示等，也不一定非得是差额选举，而是可以像现在这样，临时举行理事会来提名、投票表决一次过。 至于具体是等额选举还是差额选举，也可以视现场的反应来灵活应变。 这就是何利平就算诧异也不至于慌乱的原因。 但接下来的走向肯定是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听他这么一说，张良平立即就顺水推舟地问道：“那我可以自荐吗？” 不仅如此。 张良平很清楚，跟魏阳相比，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资格，于是不等何利平表态，他又接着说道：“说起来，我加入珠宝协会已经快二十年了，是最早的会员之一，成为理事会理事也近十年了，我也有一颗想为大家服务的心。” 这让何利平能说啥？ “当然可以。” 何利平只能面无表情地来了这么一句，接着问道：“还有谁想自荐，或者举荐他人的吗？” 此时的何利平确实被张良平逼到了墙角，碍于规则，他只能干脆再大方一点，看看是否还有别的候选人加入。 全场却是一片沉默。 再也无人出声。 这其实很正常。 说起来，想当这个副会长的其实未必只有张良平一个，假如有一丝可能的话，估计在场有不少人都想尝试尝试。 但绝大部分人都很清楚，自己想当，跟能不能被主管部门的领导认可和欣赏是两码事，假如主管部门领导不认可，那自荐或推荐他人等于跟何利平对着干，这反而未必是一件好事。 于是乎，今天的这场选举最终成为了魏阳跟张良平的竞争。 事发突然，整场会议的节奏也就此变了。 按照原本的安排，假如是等额选举，候选人只有魏阳一人的话，那接下来就简单了，无非就是魏阳接下来上来亮个相，介绍一下自己，再表个态，接下来举手表决即可。 流程会很简单。 可一旦变成差额选举，流程自然也就变复杂了。 首先，投票过程肯定不能再是简单的举手表决，而是得换成无记名投票。 其次，既然是竞争，那两位候选人肯定得临场发挥一下，各自来上一番竞选演讲，然后有必要的话，各位参与投票的理事们也可以针对两位候选人发表意见，或提出质疑之类的。 流程确实会变得复杂不少。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快，李木梓紧急安排起工作人员去打印选票。 至于何利平，则当仁不让地当起了竞选主持人。 按理说，负责主持竞选的主持人是不应该带有任何偏向的，可现在既然是张良平在挑战他的权威，那想让他不带一点偏向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说道：“张总，既然你是自荐，那就请你来发表竞聘演说吧。” 这就是他的偏向。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意思是在战争中，先出手的一方往往会获得优势地位。 可是在竞选中却是反的，后发表竞选演讲的往往能在演说过程中更有针对性。 很自然地，他把这种优势给予了魏阳。 张良平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只不过已破釜沉舟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深呼吸了一口之后，他踏着沉稳的步伐上了台，准备开始他的竞选演讲。 竞选演讲自然是有主题、有重点及讲究技巧的，比如说应该确保主题紧扣岗位需求来介绍自己的个人能力和优势，然后再有针对性地来表述自己的施政纲领及向大家许以一定的承诺，来打动大家，获得大家对你的支持。 张良平自然是明白这一道理。 但现在的他却决定剑走偏锋。 至于为啥，则是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这个副主席一职的职能重点在线上交易，也就是所谓的电子商务领域，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把重点放在介绍自己的优势跟特点上，跟魏阳相比肯定没优势。 那咋办？ 当然只能剑走偏锋，拿出他的杀手锏。 于是，他先淡定地简单介绍起了自己，讲起了他在翡翠这一行的从业经历，所积攒的人脉、经验、资源优势等。 尽管已决定剑走偏锋，但自己的优势还是得秀一秀的。 只不过这确实不是重点。 毕竟在场的理事们几乎无人对他不熟。 重点自然是接踵而来。 第784章 张良平的狠招 在竞选中，身处劣势的一方怎样才能反败为胜？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针对对手发起攻击，攻击其优势，攻击其人品…… 这是古今中外无数事例已证明过的最佳方法，尤其是攻击对手的德行、操守，往往是致胜的法宝。 正因为如此，张良平在得知副会长一职新的职能定位是电子商务相关，在这方面他跟魏阳相比完全处于劣势地位时，他的本能反应即是对魏阳进行攻击。 魏阳有可攻击的点吗？ 单论其优势而言，是无懈可击的，毕竟他两个号加起来上千万粉丝并不是摆设。 可是在德行、操守方面就未必了。 别看魏阳崛起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可作为坪洲翡翠圈里的当红炸子鸡，有着太多关于他的消息在圈子里流传。 但凡在坊间流传的消息，都具有两面性，既有好的，也有坏的。 好的一面暂且略过。 坏的其实也不少。 比如说，很多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在翠生缘时，害得师父刘国平卷款卷货跑路，一进维恩，就把顶头上司徐海胜拉下马，一次公盘，就让珠宝协会副会长曹勇栽了进去…… 还有人在传，他的崛起是建立在维恩倒塌的基础上的。 他进维恩不久，就开始从维恩吸血，利用职权和能力接连从维恩开出极品好料子纳入自己囊中，结果害得林琳丢掉总裁之位。 等维恩新总裁到位之后，他又像墙头草一样，抛弃了老上司林琳，摇身一变成了新总裁的人，但成为新总裁的人后还是没安好心，继续从维恩吸血，这才在短短的时间内为自己积攒了巨额的财富。 而维恩的下场却是仓库存料全归了魏阳不说，连公司都被逼分拆，原本的坪洲翡翠圈头部企业就此烟消云散。 这些负面消息既然能在坊间被广泛流传，那张良平自然能得知，毕竟玉器城就是消息流传的中心点，而且维恩分拆时，玉器城的店铺和办公场地的顶手就是由他的公司办理的。 于是他在第一时间就决定了，以此来当成他反败为胜的法宝。 当然，攻击对手也是讲究技巧的，假如表现得太过于直接或犀利的话，不仅未必能对对手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说，反而有可能让自己给大家留下不择手段的不良印象。 于是，在简单讲述了自己的优势之后，他话锋一转，说：“我前面讲的这些，算得上是我的优势，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是单纯地比在线上交易的优势的话，我是远不如魏总的，毕竟魏总是拥有上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欲抑先扬的一句来了。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我明知在线上交易方面的优势远不如魏总，那我为啥还要毛遂自荐？” 转折也紧接着到来。 他又接着说道：“一说到这个，在这里我有句大实话不得不说，那就是在我看来，其实魏总并不适合担任这一职位。”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懵了。 魏阳不适合当这个副会长！ 这是为啥？ 大家确实被张良平的这一句给说糊涂了。 要知道，在绝大部分人心里，如果副会长一职的职能重新调整为电子商务领域的话，那这一职位简直是为魏阳量身定制，在整个坪洲，可能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比魏阳更合适的人。 可现在张良平却说魏阳不合适，有啥理由？ 大家的好奇心被张良平给勾了起来。 在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张良平又接着说道：“至于为啥不合适，当然是跟珠宝协会的工作性质有关。 “众所周知，珠宝协会的主要职能是服务会员，规范行业行为，维护公平竞争，促进行业发展，这就导致了，在珠宝协会的主要领导在德行方面必须有着极高的要求，不能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而在这一点上，我个人认为魏总是有所欠缺，无法让所有人都信服的。” 攻击由此开始。 德行有亏！ 一顶大帽子直接被张良平扣到了魏阳头上。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这几句说得更加糊涂了。 包括魏阳。 此时的他万万没想到，张良平突然冒出来跟他竞争不说，竟然还对他的德行操守方面发起了攻击，这差点就让他火冒三丈，直接跳起来跟张良平对质。 也好在他现在的涵养已相当不错，还能勉强克制得住。 “张总，有些话是需要证据支持的，你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替他出声的是负责主持竞选的何利平。 在这种魏阳面临人身攻击的关键时刻，他当然得站出来替魏阳主持公道，毕竟国内的竞选不像西方那样毫无底线。 而对张良平来说，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他自然不会退缩，于是淡定地回道：“谈不上确凿的证据，但有几件与魏总有关的事已经在整个行业内都被传得沸沸扬扬，我倒是可以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由大家共同来判断。” 为了避免自己给大家留下人身攻击的不良印象，他狡猾地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第一件，大家都在传，魏总牛是牛，但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人被当成垫脚石，在翠生缘是自己的师父，到维恩则变成了顶头上司，到珠宝协会这边就变成了曹会长。 “在我看来，这种说法可能有些不严谨，但也由此说明他的行事风格有些过于激进，让大家对他有所担心。” 但紧接着他却毫不客气地说道。 听得大家又是面面相觑。 这事该怎么说呢？ 不得不说，这事确实在业内有一些人在传，可但凡熟悉魏阳的，或者稍稍有些脑子的都知道，不管是刘国平，还是徐海胜，亦或是曹勇，其实都不能怪魏阳，毕竟那三人不法在先。 可现在张良平说魏阳的行事风格过于激进，这让大家怎么反驳？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于绝大部分置身事外的人来说，就算他们觉得魏阳冤，也不可能揽事上身来替魏阳出头。 至于被攻击的魏阳，在听了张良平的这番话之后，反而变得更加淡定了起来。 反正他一会还有发音的机会，当然不急于来跟张良平辩白。 看你还有啥狠招！ 他一脸微笑地看着站在前面侃侃而谈的张良平。 张良平的攻击自然还没完。 “第二件事……” 第785章 一个被扭曲的事实 “第二件事，很多人都在说，魏总的两个视频号，粉丝人数虽然多得吓人，可这两个号都是他在维恩上班时弄起来的，但最终却跟维恩没关系，这归属权是不是有所争议？” 张良平立即又抛出了第二个争议点。 这也确实是在圈子里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这事的不合理性。 其实也不能怪大家，毕竟魏阳这两个账号的归属权跟维恩的约定，真正知情的也就林琳、林大恩等少数几个人，别说传到外面去，就连维恩大部分的员工都不知情。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事议论起来也确实不合理，毕竟按照绝大部分公司的惯常做法，哪怕视频号是个人注册的，但只要有利用公司资源运营，那视频号的最终归属权一般也是归公司。 既然不合理，那张良平自然不会放过这一难得的攻击机会。 但这对他来说，还仅仅是第二波攻击的开始。 不等任何人有所反应，他有接着说道：“还有，圈子里还有不少人也在传，说自从魏总到了维恩之后，维恩算是倒大霉了，先是林总被剥夺了公司的总裁职位，接着又是血亏，最终弄得连公司都解体了，唯有魏总在此过程中赢麻了。 “先是接连从公司库存中开出大猛料，接着又投靠了新老板，后来更是把公司的好料都开了个精光，一发再发，结果弄得公司存料存货都归了他不说，连维恩都被分拆了，而魏总则开始自立门户，成立了喜阳阳珠宝，成为了坪洲翡翠界炙手可热的大老板。 “因此很多人都在说，魏总是踩着维恩的尸体站起来的。 “关于这一说法，魏总有什么可解释的吗？” 在又说了一长串之后，张良平终于停了下来，用质疑的眼神犀利地盯向了坐在前排的魏阳。 大家也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魏阳。 现场的气氛沉寂得可怕。 也别怪大家不出声，要知道，在以往的竞聘过程中，虽然互相攻击互相拆台是常事，但没有哪一次会像今天这样犀利。 说句不好听点的，对于张良平的这番攻击，要是魏阳拿不出一个让大家信服的说法，那别说当上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恐怕他在圈子里的名声都烂了，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有人随便出声，以免引火烧身，于是，大家只能安静地看向魏阳，等待他的回应。 此时的魏阳却是无比的淡定。 至于为啥，当然是问心无愧。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在魏阳看来，张良平的攻击虽然犀利，但却是子虚乌有的事，因此他一点都不慌。 正因为不慌，他并不急于站起来去辩白，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良平，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得张良平莫名的心慌，忍不住追问道：“魏总，难道你没啥可解释的吗？” “张总，你说的这些事我都是当事人，我来替魏阳解释吧。” 回应他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张良平惊讶地发现，林琳竟然在人群中站了起来。 啥情况？ 她为啥会主动站出来替魏阳解释？ 这确实让张良平很感错愕。 很显然，这是信息不对称的原因，或者说，跟他获知的信息错误有关。 任何事情，只要信息不是从当事人口中获得，而是道听途说的话，信息在被传来传去之后，基本上都会被传得跟真正的事实大相径庭。 此事当然也不例外。 在性格上来说，不管是魏阳，还是林琳，都属于那种不喜欢把话往外传的人，因此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别说是外面的人，就算是维恩的绝大部分员工都不知情，基本上只能根据最终的结果来臆测。 这就导致了，但凡跟他们有关的事，还没开始就已经歪了，等传出去之后，则更是歪了起码十万八千里，跟真相完全相反都有可能。 比如说，现在整个坪洲翡翠圈的人都知道，自从魏阳进了维恩之后，维恩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林琳的总裁位置被剥夺，接着是林琳跟林大恩闹出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导致维恩被分拆。 分拆也就罢了，原本属于维恩的所有成品存货存料，竟然没有被林琳拿下，而是最终落入了魏阳手中。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明明是林琳招进维恩的，可自从林琳被剥夺了总裁之位之后，不管是在维恩内部，还是在整个圈子里，都很少有人能看到魏阳跟林琳在一起。 假如类似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根本就没人对此感兴趣，可问题是维恩曾经是整个坪洲的头部商家，魏阳更是圈子内的新晋当红炸子鸡，这就导致了，有太多人对林琳和魏阳之间的关系好奇。 消息就是这么被传歪的。 一开始有人说，肯定是魏阳当了墙头草，背叛了林琳，投靠了新主，这才导致林琳的总裁之位不保。 后来又有人说，林琳跟魏阳基本上已经翻脸了，除了必要的公事，两人基本上连话都不说了。 再后来，还有人说，魏阳这人行事实在是太狠辣，害得林琳丢了总裁之位，弄得维恩被分拆不说，还在维恩被分拆之后，竟然还把郭岱君从林琳那里也挖走了，让重新开始的林琳最终只能孤军作战。 最终，一个几乎让圈子内大部分人都相信了的结论冒了出来，那就是现在的林琳跟魏阳基本上已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这一结论自然也传到了张良平耳里。 也正因为如此，当林琳到来时，他才毫无顾忌地拉起了林琳的票。 谁知，林琳现在竟然突兀地站了起来，说要替魏阳解释。 这是咋回事？ 她是真替魏阳解释，还是想借此机会来怼魏阳狠出一口恶气？ 错愕之余，他也被林琳的举措给弄迷糊了，但稍稍思考过后，一种不妙的预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不会阴沟里翻船吧？ 第786章 来自林琳的犀利反击 原来魏阳才是正牌候选人！ 早在何利平宣布魏阳才是监事会的副会长提名人选时，林琳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张良平给欺骗了。 但当时的她还没觉得张良平有多无耻。 毕竟在混迹商场多年之后，她早已见识到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们的各种不择手段。 但她却没想到，在接下来的竞选演说中，张良平竟然会无中生有地开始对魏阳发起人身攻击，想要以此来否定魏阳的人品和德行操守。 这她能忍吗？ 肯定不能。 别看在表面上她已经很少跟魏阳来往，就算有商业行为，也更多地是跟李玉珺跟郭岱君打交道，可是在内心里，魏阳始终是她最为认可的男人，没有之一。 还有，脱离个人情感方面的认可，就算站在利益的角度来说，无论如何，她也会坚定地站在魏阳一边。 为啥？ 因为魏阳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 就以这次维恩分拆为例。 从表面上看，这次维恩分拆，维恩所有的成品存货存料都落入了魏阳手中，她是吃大亏的那一个。 可事实上呢？ 事实上她才是占大便宜的那个。 退一步来说，假如当初林大恩同意由她来接手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而不是给魏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会导致她严重资金不足。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维恩价值十几亿的成品存货存料，她家仅占九份中是四份，剩下的属于林大恩、郑西南等其他股东，这就意味着，假如由她来接手那些存货存料的话，她至少还得另筹七八亿的资金。 尽管之前在出售仓库原石存料时，她家已经获得了好几亿的资金，而她自己也经魏阳之手，有了上亿的资本，但算下来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毕竟她家在缅甸那边现在也是资金严重短缺，不可能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支持她。 还有，假如这笔资金大部分都是由她家里解决的话，那她在新公司还是没太大的话事权，等于是继续给她父亲打工。 现在呢？ 现在存货存料归了魏阳之后，资金的问题用不着她发愁了。 而且，因为不需要资金来囤货，在新公司的运作上，她也有了足够的运作空间，比如说，现在新公司的注册资本只有区区两亿，其中1.2亿是由她出资，由此也占据了新公司60%的股份，让她成为了公司大股东，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顶替了。 而在货品方面，她也用不着太过于担心货源不足的问题，因为魏阳会无条件支持她。 支持她到何种程度？ 在维恩分拆之前，魏阳就曾私下里答应过她，维恩的那些成品存货存料，只要她有需要，就按清单上的接手价格转手给她。 她原本还担心，魏阳有食言的可能，毕竟按照行规，任何人只要花了成本去囤货，那再好的关系，多少也会赚一点，比如说在成本价上加价5%之类的。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魏阳这边一文不加不说，还没有设定拿货的期限，表示只要那些成品存货存料还在，她随时都可以去拿。 还有，就算不是那些存货存料，而是魏阳自己的货，也会以比同行拿货价更低的低价给她，给她留足利润空间。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很长时间内，她都不用为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囤货而发愁。 也意味着她只要能把货卖出去，就不必担心没有足够的利润可言。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魏阳在她背后给她撑腰，她根本就不必担心新公司会运作不好。 因此，于情于理于利，她都不可能站在张良平一边，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魏阳任由他攻击。 还有，她也很清楚，面临这种子虚乌有的人身攻击，魏阳自己是解释不清的，就算他说出事情的真相，也有可能被大家误以为是洗白。 既然如此，她还不犹豫地出声了。 “张总，我不得不提醒你，既然你不是事情的亲历者，也并不百分百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那你是不应该以此来攻击魏阳的，尤其是在这种极为正式的场合，因为一旦你说的跟事情的真相完全不符，就变成了诬告和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是会很败你人品的。” 她立即又毫不客气说道。 言辞无比的犀利。 这也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别看她在平日里不声不响，很少对人展示她犀利的一面，可是在骨子里她却有着一往直前的那一面，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敌人时，她的出手比绝大部分的男人更为狠辣。 不用说，因为张良平对魏阳发起了人身攻击，现在她已经把张良平当成了敌人，不顾一切后果地发起了反击。 这下可是把张良平给彻底说懵了。 诬告？ 人身攻击？ 败人品？ 尽管有了不妙的预感，可张良平还是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温婉好说话的林琳竟然会一连把三顶大帽子扣到了他头上。 这样会有啥后果？ 一旦这三顶大帽子被坐实，副会长位置没有了希望不说，还会让他在整个坪洲翡翠圈声名扫地！ 这样的后果自然不是他想接受的。 于是，在短暂地懵过之后，他强装笑脸问道：“林总，难道我说的与事实严重不符？” “当然。” 回应他的是冰冷而又果断的两个字。 不等他有所反应，林琳又接着说道：“先说魏阳的人品问题。 “你说魏阳每进一步，都会有人被当成垫脚石，先是他的师父刘国平，接着是徐海胜，后来是曹勇，甚至还有我，以及维恩的分拆等。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很遗憾，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作为他崛起过程的见证者，这绝对是诬告，是完全与事实不符的恶意攻击。” 辩白由此开始。 既然张良平提了魏阳的两大问题，林琳也不客气，开始有事实有依据有针对性地进行反驳。 言辞愈发的犀利。 诬告！ 与事实严重不符的恶意攻击！ 两顶大帽子又被她扣到了张良平的头上。 简直把张良平给扣懵了。 可事到如今，事情已完全脱离了张良平的掌控。 对林琳而言，开弓不会有回头箭。 第787章 昔日的战友回来了 开弓确实没有回头箭。 林琳很清楚，一旦她出声来替魏阳辩白，那她势必会面临一个严重后果，那就是彻底得罪张良平。 得罪张良平的后果很严重吗？ 其实还挺严重的。 毕竟她是在张良平的地盘上做生意。 打个比方说，这次维恩分拆，假如她先把张良平给得罪了，那她的麻烦就大了。 为啥？ 因为维恩被分拆后，她自己新注册的公司，不仅公司名称变了，法人变了，股东也变了，在这种情况下，假如张良平不为她大开绿灯的话，她其实是不能顺利顶手维恩在玉器城的档口跟办公场地的。 玉器城只需以维恩已经不存在为由，就把办公场地和档口都收回，然后签给别的公司，收取大笔的顶手费，或者说，就算让她顶手，也可以趁机提价，或收顶手费之类的。 还有，就算她已经顶手了维恩原有的办公场地和档口，也不意味着她就可以随便得罪张良平。 这又是为啥？ 因为维恩跟玉器城的租赁合同是五年一签，现在她接手了，也只不过是在原有合同上的延续，等到了一年半之后，原合同就到期了。 这就意味着，假如她把张良平给得罪了，那等到一年半之后，她再想跟玉器城续签可能就难了。 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也正因为如此，但凡是生意人，一般都不会轻易得罪人，尤其是那些跟你有生意往来的客户或合作伙伴，就更加不会轻易得罪。 这是大忌。 可现在林琳为了替魏阳开脱，却顾不上犯忌了，而且是一开口就不打算再回头。 这就是所谓的有所为有所不为，很显然在她心里，维护魏阳的声誉远比维护她跟张良平之间的关系要重要得多。 她也不曾忘记，她跟魏阳是同一条阵线的人，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各干各的了，但有必要的话，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没啥好顾忌的了。 “先说他师父刘国平的跑路。 “实不相瞒，刘国平跑路，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因此损失了一块价值三百多万的春料，而且经手人恰恰还是魏阳，是他从我手里帮刘国平把料子借走的。 “但我最终却没有怪罪魏阳，大家知道是为啥吗？ “因为在整个操作过程中，魏阳并没有采用任何欺骗的手段，并且在刘国平跑路之后，他又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还有，他本人其实也是受害者……” 为了替魏阳洗白，平时一向寡言少语的她，此时却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刘国平跑路的事。 这其实也是一件曾经在整个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因此受损失的同行很多，但并不知晓更多的细节，至于跟魏阳有关的，知道的就更是没几个了，毕竟当时的魏阳还是无名之辈，根本就没什么人关注他。 正因为如此，林琳要想把他从此事中干干净净地摘出来，自然就得费上一番口舌了。 但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她也正好想利用这一机会，让大家了解一个真正的魏阳，好让大家明白魏阳真正的品行，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详详细细地讲述起了当时的全部经过。 重点自然放在魏阳的人品和担当上。 效果是相当不错的。 在场的理事们这才知道，魏阳在发迹之前，其实是一个很有担当也很乐于助人的人，跟张良平口中所说的德行有亏完全是大相径庭。 大家也知道了，在刘国平卷货跑路事件中，魏阳其实也是受害者，把工作几年积攒的积蓄搭进去了不说，还负债累累，差点就得流落街头。 试问，这事能怪魏阳吗？ 大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林琳也趁机问道：“张总，若要说魏阳是踩着刘国平上位，这说法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在解释清楚之后，她又把矛头对准了张良平。 这就让张良平无比的尴尬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他认为已经跟魏阳结仇的林琳，一个平日里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林琳，在现在为了魏阳竟然不惜来打他的脸，弄得他很是下不来台。 这么说来……我弄错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传言中的那样？ 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难以忘怀的错误，结果弄得他非常被动。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咋办？ “林总继续。” 他只能强装笑脸回了一句。 林琳自然不会客气。 她又接着说道：“接着说徐海胜的事。 “实不相瞒，一开始，我是觉得魏阳觉得可怜，才把他招进维恩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之所以进维恩，并非走投无路，而是打算用他自己的能力来弥补我的损失。 “我也没想到，他进维恩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又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相比前面的，这件事她讲起来就更轻松了，毕竟这是一件整个过程她都亲身经历，并且还感触颇深、难以忘怀的事，因此她讲起来根本都不需要做任何修饰和美化。 于是她从维恩进维恩的动机说起，说到了魏阳进维恩的第一天，就从公斤料里挑出了两块价值几十万的猛料的事。 还别说，关于魏阳的崛起跟他的相玉本事，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都是一个传说，只不过真正知晓内情跟细节的人其实并不多，因此，当现在林琳说起这些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听得非常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此时的他们恨不得林琳几乎把所有的细节全部说出来。 只可惜林琳之所以说这个，全是为了替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我更加没想到的是，魏阳给我的这个惊喜还仅仅只是一道开胃菜。 “熟悉维恩的朋友应该知道，维恩的直播业务是做得相当不错的，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每个月的销售额都相当高。 “比如说原石直播那一块，光是卖公斤料，一个月也能卖个五六百万。 “但大家有所不知的是，在魏阳进来之前，原石直播业务这一块，差不多三年下来都没啥利润。 “至于为啥，我怀疑是内部有人在搞鬼，于是在我了解到魏阳的能力之后，我立即就交给了他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林琳又娓娓讲述起了魏阳跟徐海胜之间的事。 铁了心要跟魏阳站回同一阵线的她，此时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替魏阳洗白那么简单，而是下定决心趁此机会帮魏阳在大家面前树立起光辉伟岸的形象。 由此，这里短暂地变成了她的主场。 第788章 犀利的反击 人与人之间是大不相同的，有的人有便宜就占，从没想过在占了便宜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回馈施惠者，还有的人，在占了他人的便宜之后心里一直都忐忑不安，时刻都在想着如何来回报对方。 林琳就属于后面一类人。 她很清楚，魏阳一直都在帮她，从最开始的工作方面帮她，到后来的帮她选料放公盘筹款，再到现在的无条件给她优惠供货…… 毫不夸张地说，在她跟魏阳之间，几乎是魏阳在单方面地施恩于她。 她也很清楚，以魏阳的能力和的家底，这种单方面的施恩恐怕只会一直持续下去，让她很难有回报的机会。 这让她内心很是不安。 咋办？ 当然是寻找任何一切有可能回报魏阳的机会。 现在机会算是来了。 她也大致看明白了，魏阳未来的发展重心，似乎不再百分百地把赚钱当作重点，而是有了更大的志向，比如说更为看重在整个行业的声誉、影响力之类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次他成为了珠宝协会副会长的候选人。 对此，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因为她也很清楚，干这一行，在钱赚得足够多之后，要想在行内得到大部分同行的尊重，就必须走这一步。 但刚才张良平的攻击也提醒了她，魏阳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结果导致绝大部分同行对他根本就不了解，这才给了张良平之流对他人身攻击的机会。 这怎么行？ 有她在，她决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她决定干脆利用这一机会，来让大家了解一个真正的魏阳，来为他在整个行业内正名，以绝后患。 这对她来说也并不难。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简单地讲述起了徐海胜一事。 在描述完整件事情的缘由、经过之后，她停顿了片刻，然后问道：“我想问问大家，魏阳受我所托，同维恩内部的腐败行为做斗争，将不法之人刑之于法，这也是他的错吗？” 回应她的却是全场的一片沉默。 看起来似乎是大部分人都不认同她的说法，所以没人出声响应她。 只不过实情却未必是这样的，之所以没人出声响应，是因为在场的绝大部分理事同时也是玉器城的客户，因此，自然不会有人出声来打张良平的脸。 至于大家心里怎么认为，那就不太好说了。 而林琳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出声响应，她接着说道：“至于曹勇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张总一个问题。” 她又一次将目标直接对准了张良平。 “请问。” 此时的张良平其实已经有些头皮发麻了，他没想到，林琳维护魏阳竟然是如此的不遗余力，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强撑。 “据我所知，珠宝协会的核心职能就是规范行业行为，维护公平竞争，曹勇身为协会的副会长，却用不法行为和手段想去剽窃魏阳的利益，魏阳采用正当的法律手段去维护自己的权益，这也是他的错吗？” 这下真的让张良平难以下台了。 他原本想着，先把坊间的传言抛出来，好给魏阳扣上一顶行事过于狠辣的帽子，好让大家对他心生反感，谁知魏阳都还没出声，林琳就站了出来，非常较真地一一进行反驳，这让他该怎么回？ 传言就是传言，是最怕有人较真的，尤其是像林琳这种知晓内情的人以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来较真。 无奈之下，他只能尴尬地回道：“呵，我可没有说这是魏总的错，我只不过把在行业内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说出来，没有别的意思。” 无奈之下，他想蒙混过关。 只可惜林琳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紧接着又毫不客气地说道：“张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你把这种根本就经不起考证的传言说出来，会不会太轻率了一点？” 最为犀利的反击来了。 别以为只有张良平会扣帽子，事实上，林琳扣帽子的水平一点都不比他的水平差，在澄清完第一点之后，以彻底豁出去的她毫不客气地把轻率这顶帽子扣到了张良平头上。 这顶帽子对张良平却是相当致命的。 换做是在平时，这样的帽子可能只会让张良平尴尬一下，可问题是现在是在竞聘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一个想当副会长的人，说话却如此的轻率和不负责任，这让大家怎么放心？ 事实也是如此，别看在场的理事们还是像之前那样，没有对林琳的话表任何的态，可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认可林琳的说法，觉得以张良平的身份，来在这种场合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实在是过分了。 这就导致了，部分原本已答应支持张良平的理事，此时内心已开始动摇。 但这还只是林琳反击的开始。 不等张良平回应，她又接着说道：“接下来说说魏阳那两个视频号的事。” 第二波反击来了。 不得不说，今天的张良平实在是有点倒霉，为了攻击魏阳，他一共摆出了三个可攻击的点，可这三个攻击的点偏偏也跟林琳有关。 并且林琳还都是重要当事人。 既然如此，她自然会替魏阳一一洗清。 “张总可能又有所不知，关于这两个视频号的归属权，维恩跟魏阳之间是签有协议的，协议上明确规定了它们的所有权就是属于魏阳，从头到尾都跟维恩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还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这份协议一开始是我提议的，但最终拍板签字的是我二叔，并且征得了维恩所有股东的同意。 “还有，这两个视频号虽然是魏阳在维恩任职时开始弄的，但用来支撑这两个视频号的素材、内容、费用等，都是魏阳自己出的，并没有利用维恩的任何资源。 “因此，这事根本就没啥可争议的。” 相比第一个被攻击的点，这第二个被攻击的点林琳解释起来就要轻松多了，毕竟这事确实在一开始就有协议存在，因此林琳解释起来根本就不需费太多的口舌。 但这并不意味着林琳会就此轻轻放过。 紧接着，她又毫不客气地反问道：“张总，我有点搞不明白，这事在维恩这边都没人有意见，你一个局外人的意见怎么这么大呢？不会是没事找事吧？” 张良平：“……” 第789章 替他洗白不要太简单 不会是没事找事吧？ 说实在的，林琳如此直白的一句，已经不止是替魏阳解释那么简单了，而是在代替魏阳进行极为犀利的反击。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说起来，不管是刘国平、徐海胜、曹勇的事，还是魏阳视频号的事，张良平都是局外人，能称得上是当事人的，除了魏阳之外，林琳算是一个了。 关于这些事，连当事人都没意见，张良平又有啥资格来出头？ 硬出头的话，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张国平无事生非，以此来向魏阳发起攻击。 这样的行为是很容易被人鄙视的。 因此，当林琳毫不客气地揭穿这一点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张良平身上。 大部分人的眼神里带有明显的鄙夷意味。 这就让张良平无比的难受了，老脸有些挂不住的他，此时既把林琳恨得牙痒痒的，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此时的他也已经意识到，经林琳这么一说，今天他的竞争恐怕是要输了。 可此时的他能咋办？ 他很想再厚着脸皮替自己开脱几句，但话到嘴边却硬是没法说出来。 林琳也没想过要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至于你攻击魏阳的第三点……” 她又接着开口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自从魏阳到了维恩之后，维恩算是倒大霉了，先是我的总裁之位被剥夺，接着又是公司血亏，最终弄得连公司都解体了，唯有魏阳赢麻了。 “按照你说的意思，似乎我跟维恩的倒霉都是魏阳造成的，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针对第三点攻击的犀利反击来了。 “当然不是。 “事实上，我之所以被剥夺维恩的总裁职位，是因为我父亲跟我二叔之间的矛盾，是因为股东之间的利益冲突跟对公司掌控权的争夺，跟魏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魏阳为啥会被我二叔所器重，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太有本事了。 “维恩原石事业部在徐海胜掌控时，一个月的销售额还不到一千万，还没什么利润。 “而魏阳接手之后，平均每天的销售额就有一百多万近两百万，毛利率也相当高，算下来，他每个月至少能替公司赚一千多万近两千万的利润。 “我想问问大家，这么能干的员工，那个老板来了能不器重？” 林琳一口气又说道。 这又是一件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事。 也是一件听起来很吓人的事。 很多人都知道，维恩的直播业务一向都做得不错，但绝大部分人都很难相信，自从魏阳进了维恩之后，光是卖原石每天都能卖一两百万，一个月的利润上千万。 这利润吓不吓人？ 当然吓人。 对于绝大部分中等规模的玉商来说，他们每年的利润目标其实并不高，过千万就足以让他们满意了，只有一小部分头部级别的商家，才会把年度利润目标往一个亿上靠。 那还是整个公司，既包括原石也包括成品的总体目标。 而维恩这边，光靠魏阳卖原石一年就能挣一两个亿，这样的利润还不吓人？ 也正如林琳所说，不管是谁遇上魏阳这么能干的员工，哪有不器重之理？ 恐怕做梦都得笑死吧！ 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转移到了坐在前排无动于衷的魏阳身上，眼神里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还有，张总说，魏阳到了维恩之后，几乎把维恩的好料都开了个精光，自己赚大发了，维恩血亏，因此魏阳是踩着维恩的尸体发家致富的，事实真是这样吗？” 林琳却又接着开口了。 “当然不是。 “这种事原本不该拿到这种场合来说的，但既然张总这么说了，那我就把他真实的发家致富过程简单说叨说叨，让大家来判断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让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又来了。 在整个坪洲，魏阳的发家致富过程堪称传奇，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他具体是如何发起来的，知晓整个完整过程的真心不多。 连光头文、何老板等人都只知道一部分。 因此，别说那些不知情的人，连光头文、何老板等人都尖起了耳朵，等待林琳的下文。 “他的第一桶金跟维恩无关，而是在刘国平跑路之后，他用手中仅剩的两千块钱在玉石街口的原石超市里淘的一块公斤料……” 林琳的下文来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简单地述说起了魏阳的发家史。 还别说，魏阳的发家史还真跟维恩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第一桶金，是用那块两千块的料子开出了糯冰满黄料，卖了十几万。 紧接着，他又用那十几万在夜市淘了一块木那料子，结果开出了冰底高冰阳绿手镯料，赚了八百多万。 而他接下来的一大笔收入，则是从许老板那里那里买下的那块大春带彩料子，帮他赚了一个多亿，让他手里真正有了足够的运作资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琳一五一十地把它们给列举了出来。 接着她才说道：“当然，我也不否认，他也确实在维恩开了一些好料子，但整个过程恐怕跟大家所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他在公司开的第一块料子，是那块很多人都听说了的极品冰乌鸡料子……” 真正的洗白部分来了。 对林琳来说，想替魏阳洗白真的不难，因为在整个过程中，魏阳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没法让人指责。 比如说，在一开始，林琳就给他开放了仓库的权限，但魏阳一开始在维恩开的几块料子，包括那块极品冰乌鸡，也包括那块极品天空蓝，他都是在展厅别人挑剩不要的料子里挑的，根本就没进仓库。 而且，那几块料子，都是林琳为了奖励他才开的，并非他主动要求。 接下来的其它料子也是无可指摘，一部分，是林大恩到了之后，亲自从仓库挑出来送给魏阳开的，另外一部分，则是没入库的大料子。 林琳都毫无保留地把它们给说了出来。 “大家发现没有，魏阳在维恩开的这些料子，要么是我或我二叔奖励他开的，要么是我二叔带过来原本就准备出售的新料，自始至终，他都没进过仓库。 “我想问问大家，这样的他能说是踩着维恩的尸体发家致富吗？” 林琳的结论紧跟着来了。 与张良平的攻击相呼应的一句反问。 对她来说，替魏阳洗白实在是太简单。 但效果却远不止洗白这么简单。 第790章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林琳帮魏阳的这一番洗白效果确实远不止洗白那么简单。 就以光头文为例。 说起来，在整个坪洲翡翠界，光头文算是比较了解魏阳的那一个了，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魏阳每一次向同行出售料子，他都在场，并且差不多每一次都有收获。 除了魏阳第一次出手那块冰底高冰阳绿料子，因为郭岱君跟八鈅打配合，他暗中吃了点小亏之外。 那他眼中的魏阳是什么样子的？ 毫不客气地说，在此之前，连他都认为魏阳在维恩有损公肥私的嫌疑，维恩的分拆跟魏阳脱离不了干系！ 也别怪他这么认为。 毕竟魏阳接连开出了那么多好料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确实出自于维恩。 他也认为，换做他是魏阳，也绝对不会错过这种占公司便宜的机会。 可现在林琳却告诉他，魏阳从维恩拿的那些料子，要么是他从同行挑剩不要的料子里挑出来的，要么是老板主动给他玩的，并且大多是以奖励的形式给的机会，而非他主动去占便宜。 这让他怎么看？ 魏阳这德行未免也太高尚了一点吧！ 这哪像张良平所形容的德行操守有问题？ 这是他听了林琳的解释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而类似的结论，也差不多在所有人心目中形成。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林琳的这番洗白之后，魏阳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就变得伟岸了起来。 可林琳却还没完。 她又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个很容易让人误解的事实，那就是在维恩分拆前后，维恩所有的存料，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确实全都落入了魏阳手里，听起来似乎是他占了维恩的大便宜。 “可事实呢？ “关于这一问题，我作为当事人之一不想过多解释，而是想让大家听听第三方的真实感受。”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了停，转向了坐在人群中同样尖着耳朵在听的许老板，突兀地说：“许总，据我所在，你所有存货也都被魏阳打包拿了，你能跟大家说说你的真实感受吗？” 为了彻底替魏阳洗白，她不惜拉起了第三方证人。 这对许老板来说确实有些突兀。 作为一介商人，许老板其实并不太想在这样的场合来替魏阳出声的，毕竟他也不想公开站队，以免得罪张良平。 只不过他跟其他理事不一样的是，他是专卖原石的，既没有在玉器城开档口，平日里跟张良平的交集也不多，再加上他还要跟魏阳长期合作，于是被林琳一点名，他稍稍权衡了一下之后，就站了起来。 “真实感受当然是爽歪歪啊！” 他先笑嘻嘻来了这么一句。 接着说道：“说起来，魏总在我那里其实也就买过两回料子，第一回比较少，总共还不到一千万，第二回就多了，总共花了近四个亿把我几年下来所有的存料都打包拿了。” 既然出声了，他也干脆爆出了又一记猛料。 这也确实是一记几乎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大猛料。 要知道，魏阳跟许老板后面的那笔大交易，当时也就许老板、魏阳、李玉珺三人在场，事后的知情者也就林琳、李木梓，以及魏阳的部分手下。 在翡翠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非必要，非公开的交易别说是当事人，就算是从当事人口中知晓信息的知情者，除非当事人允许，也不允许随便外传，否则很容易被当事人记恨，最终反而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这就导致了，魏阳跟许老板的这笔大交易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因此，当现在许老板告诉大家，他多年的存料竟然被魏阳已近四个亿的价格打包拿下了，这怎能不让大家吃惊？ 这未免也太有实力了吧！ 整个翡翠圈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跟魄力？ 好奇心驱使之下，大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许老板的身上，期待他的下文。 “说起来，这两笔交易魏总可是赚大发了。 “第一笔交易魏总在我那里一共拆包了一大四小五块料子，大的那一块，就是前段时间魏总拍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小的四块，一块带手镯位的满冰阳绿，一块同样带手镯位的冰妖紫，还有一块玻璃种雪花棉，一块极品金翡翠。 “最终算下来，相比他还不到一千万的入手价，这批料子他能赚几十倍还不止。” 许老板的下文紧跟着就来了。 还是以笑嘻嘻的语气说道。 说起来，这笔交易对大家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陌生，毕竟许老板所提的这几块料子，大家已经都在魏阳的视频里面见过，只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这次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猛料都是魏阳从许老板手里拿的！ 同时让大家羡慕不已的是，这些猛料魏阳的入手价总共花了还不到一千万，真是让人忍不住羡慕妒忌恨。 还有，说起来似乎是许老板吃了大亏，可许老板为啥还笑得出来呢？ “第二回就更猛了。 “大家应该听说过，前段时间魏总还开了一块满豆绿的大猛料，光是其中仅有一小半的十片，就卖了五个亿。 “实不相瞒，那块料子就是我那批料子其中的一块，光是这一块中的一小半，就让他收回了整批料子的本钱不说，还小赚了一笔。 “听起来似乎又是我吃了大亏。” 许老板的猛料接着来了。 他还是以笑嘻嘻的口吻说了出来。 这料也确实够猛。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也确实知道，魏阳曾经开出过一块满色的大猛料，并没有公开出售，而是私下分了几片给八鈅、光头文、何老板等人，现如今，那几片料子所压的手镯早已在市面上流传，并且大都卖出了高价，可没人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三人少赚。 只是大家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块料子竟然也是出自许老板之手！ 一块料子就相当于你几年下来所有存料价值的三四倍，连你自己都知道又是你吃了大亏，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大家又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许老板。 第791章 大势已定 许老板怎么还笑得出来？ 解释自然是紧跟着来了。 “说实在的，在我得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确实很郁闷，恨不得立马找到魏总跟他反悔。 “但很快我又想开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对我来说，我就是一个卖毛料的，为稳妥起见，这些年下来，我一直都是低卖高卖，赚点差价。 “其实在一开始，我也自己开料子，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赌石这码事确实是看本事的，本事不到，就会开得你心惊肉跳，一不小心把钱亏进去不说，还把命都给搭进去。 “所以啊，我在开垮了几次之后就想通了，像我这种本事不到家的，还不如老老实实卖毛料，安安心心地赚点差价过太平日子。 “这就是我想得通的原因。 “道理则很简单，那就是既然我自己不开，那谁开不是开？开涨了那是魏总的本事，我应该衷心祝福他才对。” 许老板坦坦荡荡地说出了原因。 还是以笑嘻嘻的口吻。 紧接着他又说道：“至于我为啥说爽歪歪，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我手里那些存货，全都是被同行们挑剩的，几年下来我就算降价也很难卖得出去。 “魏总倒好，他一次性打包拿下不说，还没有压我的价，让我那些别人不要的料子没有亏本不说，还能小赚一笔。 “懂行的人都知道，原石这东西，卖出去才能变成钱，卖不出去就是破石头一堆，所以啊，碰上魏总这种既有实力又有魄力的大好人，把我的破石头都变成钱，我又怎能不爽歪歪？ “依我说啊，能开涨那是他的本事，那钱就是活该他赚的。” 许老板最后的解释来了。 说完后，满脸堆笑的他坦然地坐了下来，把话语权交还给了还站在人群中的林琳。 “许总刚才所说的，其实就是我想说的。” 林琳也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 接着说道：“从表面上看，魏阳拿下维恩所有的存料，是他占了维恩的大便宜，可事实上，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以及我二叔等其他股东，对魏阳都是心存感激的。 “至于为啥，当然是魏阳拿下的，绝大部分都是维恩多年下来卖不出去的存料，他全部打包拿下不说，还没有刻意压价，等于是盘货了维恩的资金不说，还让维恩的股东们都还能小赚一笔。 “至于维恩的分拆，不管大家信不信，其实跟魏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不管有他没他，分拆都是迟早的事。 “至于为啥，大家都是生意人，道理大家应该都懂，那就是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股东齐心，一旦不齐心，开始内斗，那散伙是迟早的事。 “所以啊……” 她又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紧接着她停了停，再次把犀利的目光转向了还尴尬地站在前面的张良平说：“张总，作为晚辈，我奉劝你一句：你可以质疑魏阳的年轻，质疑他的经验不足，但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怀疑他的人品。” 在缓缓地说完这一句，她终于也坦然地坐了下来。 随着她的坐下，全场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有些可怕。 这是必然的，要知道，张良平绝对可以算得上整个坪洲翡翠界的大拿级人物，不管是年龄、资历、威望、影响力都没太多同行可比，可现在作为后辈的林琳却在最后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让他老脸往哪里搁？ “作为晚辈，我奉劝你一句……” 这样一句，其实已相当于把张良平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 太狠了！ 狠得让还强装淡定地站在前面的张良平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 至于台下的理事们，此时的他们，既感叹于魏阳的人品，也欣赏林琳在关键时刻的仗义，与此同时，他们也觉得张良平的攻击实在是有些下三滥，但却没人会在此时有任何表示。 至于原因，当然是不想得罪张良平。 还是那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为商人，没有人会像林琳那样，此时来为魏阳出声，把张良平往死里得罪。 这就尴尬了。 关键时刻，还是负责主持竞聘的何利平出声了，他缓步走到了张良平身边，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张总，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没有了。” 丢下这么一句后，张良平黑着个脸走下了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他栽了，栽在了林琳手里，这次竞选估计十有八九是输定了。 “接下来有请魏总发表他的竞聘演说。” 台上的何利平又出声了。 接力棒被交到了魏阳手里。 只不过此时的魏阳还稍稍有些懵。 不用说，对于此时的魏阳来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幕绝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在自己面临张良平的下三滥攻击之时，林琳竟然会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以不惜把张良平往死里得罪的状态来替他伸张正义。 这让他怎么想？ 此时的他只能感慨：林琳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这样的朋友值得他珍惜一辈子。 他也忍不住暗暗感慨：这样的林琳只能做朋友，而不能做恋人，绝对算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因此，此时的他心情极为复杂。 但现在也不是他多想的时候，就着何利平的话，他镇定地走向了台，开始了他的即兴竞聘演说：“尊敬的领导、理事们，下午好……” 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他人生中头一回发表竞聘演说，而且还是在有突发状况，原有的准备完全被打乱了的情况下，但这并不会太过于影响他的即兴发挥。 他很清楚，在有了林琳的仗义出头之后，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再过多地往自己脸上贴金，于是在按照标准的竞聘演说格式稍稍客套了一下之后…… “接下来，假如我能获得大家的青睐和信任，有幸担任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 他快速将演说转向了施政纲领部分。 不得不说，他的竞聘演说绝对够简练，在自我介绍部分，张良平足足说了三分钟，他却连半分钟不到，仅用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就一带而过，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来跟张良平竞争的。 但有了林琳的洗白之后，他这种谦逊的自我介绍反而博得了大家的好感，大家也顺着他的话题，关心起他的施政纲领来。 大家都很好奇，年轻的他上位之后，又会给整个坪洲翡翠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第792章 一开口便是王炸 作为副会长人选的正牌候选人，对于自己上位后的施政纲领，魏阳当然是有所提前准备的，尤其是在得知张良平将跟自己竞争时，他更是利用开会的时间进一步细化了一下。 甚至还额外想出了一记狠招。 只不过在有了林琳的助攻之后，现在看来，那记狠招应该是不用亮出来了。 这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张良平虽然是竞争对手，并且还对他采用了有点下三滥的人身攻击，但这点人身攻击还不至于让他要像对待曹勇那样，往死里整。 于是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他开口说道：“一旦我成为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以珠宝协会的名义，为坪洲所有的玉商同行搭建起一个专业且优价的电商平台……” 他开始娓娓讲述起了自己的施政纲领。 既然是负责电商业务的副主席，那他的第一条施政纲领自然得紧靠岗位需求来，那就是必须得跟电商业务挂钩。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从平台入手会更有吸引力。 为啥？ 当然还是跟翡翠电商业务的现状有关。 打个比方说，维恩之前的直播业务，不管是原石直播还是成品直播，都是在一个专卖玉石珠宝文玩的独立平台。 这样的独立平台流量不算特别大，但好在客户质量相对比较高，上这种独立平台的，基本上都是喜欢翡翠玉石珠宝文玩类，有具备一定常识，又有一定消费潜力的优质客户。 在这样的平台上，哪怕价格稍贵一点的玉石珠宝也能卖得出去。 但这样的独立平台的平台抽成也比较高，量大的话，抽成至少也得销售额的15%左右，量少的话，甚至有可能去到20-30%。 这是啥概念？ 要知道，在翡翠行业，假如是线下交易的话，向同行拿货，尤其是价格过十万以上的高货，商家给自己留的毛利空间通常也就是一到两成。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商家把线下交易的模式照搬到线上去的话，根本就没有利润空间不说，甚至还有可能亏本。 正因为如此，维恩之前的直播，原石那块是以廉价的公斤料为主，成品也是以价格在数千到数万之间的中端商品为主，很少在直播间卖价格过万的原石个料及价格过十的中高端成品。 也正因为如此，魏阳自己的喜阳阳珠宝虽然已经成立一段时间了，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存货，但却迟迟没有开启直播业务。 平台运营成本过高就是原因。 当然，也有抽成不高的，比如说某音、某多之类的，最便宜的抽成只有5%，最贵的也不会超过20%。 但抽成低、流量大的非独立平台也有它的弊端。 弊端之一，是流量虽大，但客户品质低，在大多数情况下，一场直播下来，直播间进来上千人，可真正有消费意向，而且消费意愿能过千上万的可能也就十来号人。 弊端之二，是在大平台流量的获取本身也是需要花费成本的，假如不投钱去做流量推广的话，可能一场直播下来，最多也就进进出出地进来百十来号人，而且还有可能是零消费。 除非是像光头文、魏阳这种本身已经在平台积累了大量粉丝基础的，流量跟成交额才会相对不错。 也正因为如此，别看最近几年翡翠的电商业务开展得红红火火，可真正能通过直播来赚钱的传统商家其实并不算多，赚得多的反倒是那些靠坑蒙拐骗等不正手段来骗钱的所谓新玉商。 也就是那些既没大规模线下店铺，自家又没大量存货，靠向同行借货去线上以次充好或成倍卖高价的不良商家。 这种新玉商的大量冒出，对靠诚信经营的传统玉商来说，其实是没啥好处的，因为他们不仅不能给传统玉商带来利润不说，反而会坏了整个行业的口碑，起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不良效果。 正因为如此，在传统玉商之中，除了光头文、八鈅、林琳等少部分玉商之外，大部分都还没把电商业务给玩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不管是坪洲地方政府，还是珠宝协会，都迫切需要魏阳这样一位很会玩电商业务的专业人士来引领整个行业的发展。 魏阳其实是真心不想揽这个活的。 为啥？ 因为费力不讨好。 道理很简单。 对他而言，假如不用管同行的死活，而只需考虑自己的话，那电商业务对他根本就没难度。 独立平台抽成高？ 那他去某音这样的大平台开直播就好了，反正他已经有了近千万的粉丝基础，根本就不需要额外花大价钱去做流量推广。 大平台客户品质低，高价位的原石、成品根本就卖不出去？ 没关系，大不了像光头文、八鈅他们那样，把有高额消费潜力的优质客户引流到线下来交易。 因此，别看喜阳阳现在的直播业务还没开启，可是在魏阳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事，他有足够的信心来把它给经营好。 而要引领整个行业走上优质的电商业务发展之路就大不一样了。 想要帮大量同行把电商业务发展好，抽成低的电商平台得先帮他们解决吧？ 还有，光是抽成低还不行，还得帮没有流量基础的他们把基本的流浪问题解决吧？ 想要实现这两点不仅需要大额的投入，还得魏阳把自己的粉丝资源给奉献出来。 而且，他还不能靠此来盈利，否则的话，他在同行眼里，就变成了张良平那样的雁过拔毛的奸商，而不是合格的行业引领者，德高望重的珠宝协会副会长。 这就是他真心不想揽这事的原因。 不过他也想通了，对现在的他来说，其实赚不赚钱已经没那么重要，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再盯着平台经营的那点蝇头小利，而是该把重点转向积攒声誉和影响力，为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保护壳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就干吧！ 于是，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他娓娓讲述起了自己的思路。 不用说，他一开口便是王炸。 第793章 请允许我小小地装个逼 对魏阳来说，搭建一个全新的电商平台难吗？ 其实并不难。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就已经斥巨资请专业的公司在开发一个专业的电商平台，只不过那个平台是供玉雕师联盟使用的，在平台的设计上，也预留有直播的模块。 这就简单了。 现如今，他想为坪洲所有玉商同行提供一个专业的电商平台的话，其实只需在原有平台的基础上，除了原有的翡翠原石、玉雕件之外，额外再添加手镯、蛋面、珠链等其它选项，然后在第一时间把直播模块添加进去，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这也就意味着，用不了多久，这个全新的专业翡翠玉石电商平台就能面世，面世的速度将远远快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在简单说明了这个平台的存在之后，他接着说道：“等这个平台开发完毕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把它交到珠宝协会手中，以珠宝协会的名义成立专门的机构来对其进行运营管理。” 这算是不同之处。 在他当上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之前，那个平台是由他投资开发的，跟珠宝协会并没有直接的关联，因此平台的所有权理论上也是归他跟玉雕师联盟所有。 现在，既然他准备当珠宝协会的副会长，那即将成立的玉雕师联盟自然也会名正言顺地成为珠宝协会下面的一个独立机构。 既然如此，那他不妨大方一点，干脆也把电商平台的所有权交给珠宝协会得了。 这样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电商平台归了珠宝协会之后，珠宝协会不仅对平台，还对平台上所发生的交易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监管权，这样便让平台具备了权威性和公信力，这对平台的运营推广是大有益处的。 “还有，按照我的设想，在这平台上所产生的交易，平台的抽成将会极为低廉，单笔过万的大额交易最低抽成仅2%左右，小额交易的平台抽成最高不超过5%。 “总而言之，这个平台的存在不以盈利为目的，平台所产生的收益只要能保证平台的正常运转，就不会轻易提价。” 紧接着，他说出了极为重要的一点。 这对在场的理事们来说，确实相当于一记王炸。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个平台的存在确实将有益于坪洲所有的同行。 其中自然也包括在场所有的理事。 就以光头文为例。 别看他现在算得上是坪洲翡翠界里不多见的一个小网红，他的想到一部分客户是靠线上渠道发展而来，可事实上，他的大部分交易还是在线下完成，至今都没在线上开中高端翡翠成品的直播业务。 这跟林琳以及之前的维恩基本类似。 至于具体的原因，还是前面所提过的，要么是平台的抽成太高，线上交易手续费太不划算，要么是平台缺少权威性，绝大部分用户不敢在线上进行大额交易。 这对他的生意自然是大有影响的。 比如说，他在线上揽到一位新客户，想在他那里买一条十万左右的手镯，在现有的条件下，他却只能跟客户说，你最好来一趟坪洲，这种品质的货还是你来现场看过后才买得放心。 可客户会来吗？ 假如是价值上百万的收藏级手镯，客户有可能回来。 而那些价值几万或十来万的交易，客户一般是不会即刻来的，一是时间上未必安排得了，二是来去的费用也不划算。 这就导致了，大部分的生意最终都无疾而终。 现在好了，有了魏阳投资开发的这个专业电商后，一挂到珠宝协会名下，有了珠宝协会挂名监管，平台的公信力有了，客户完全可以买得放心了，平台的抽成也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百分之二的抽成而已，十万的交易抽成也才两千块，相当于客户来了之后他所花的接待费，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同行都不会有压力。 这就意味着，有了这个平台的存在，他的交易量将有望大幅提升，收益也自然有可能在原有基础上再上一个大台阶。 哪有比这更好的事？ 他立即就兴奋起来。 兴奋难耐的那种。 正常来说，现在是魏阳发表竞聘演说的时刻，在魏阳演说完毕之前，他是不该出声的，但他在兴奋之下，仗着自己跟魏阳的交情，把手高高举了起来，说道：“魏总，我能不能插几句？” 魏阳的演说也由此被打断。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不悦，而是顺着光头文的话回道：“你说。” “据我所知，搭建这样一个平台投入可不少，你真舍得在平台搭建起来之后把它交给珠宝协会？” 光头文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还别说，别看他的出声有点坏魏阳的节奏，但他的情商绝对是在线的，因此他的第一个问题问的并不是他最为关心的，而是准备在大家面前抬魏阳一把。 “既然文总这么问了，我就在大家面前小小地装个逼吧。” 魏阳自然也不会浪费这一机会，他以轻松的语气回应着。 接着他又说道：“实不相瞒，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钱。 “毫不夸张地说，我最近所赚的这些钱，以我自己的消费水准，哪怕现在退休，一辈子都未必花得完。 “俗话说，钱这东西，真不能把它看得太重，看太重很容易让自己迷失，因此在钱多了之后，最好的办法是用它去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因此，在我看来，花点小钱来让所有的同行受惠，就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这没啥舍不得的。” 他的解释来了。 这绝对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稍稍美化了一点点而已。 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哇，魏总，这境界就不是一般的高了，看来我必须得为你鼓掌才行。” 原本就有心抬他一把的光头文立即就夸张地说道，并且还带头鼓起掌来。 在他的带领之下，会议室里立即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就连之前还唆使张良平出来跟魏阳竞争的崔传雄，此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拍着双手，心里想着…… 还别说，这小子境界确实很高。 难不成是我错了？ 第794章 胜券在握 难不成是我错了？ 在这一刻，崔传雄的内心确实产生了动摇。 准确地说，就在林琳替魏阳洗白之后，他的内心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在何利平面前否定魏阳，又私下怂恿张良平参与竞争等行为是否正确。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很不看好魏阳的，之所以不看好，是他觉得一个入行才两三年的年轻人，哪怕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绝大部分同行一辈子都未必取得的成就，也很难避免有急功近利、得意忘形等毛病。 有着这种毛病的人，是不适合在珠宝协会担任高层职位的。 可是在经历了林琳的洗白，又听了魏阳的演说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一个能被前上司及生意伙伴都如此肯定的魏阳，身上哪有半点得意忘形、年轻气盛的毛病？ 一个舍得自投几千万来建设电商平台，以惠及整个行业的魏阳，又哪有一丝急功近利的迹象？ 这样一个魏阳不比张良平更适合来当这个副会长？ 他的内心确实动摇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彻底改主意的时候，于是他又不动声色地聆听了起来。 “魏总，我还有一个问题，等这个平台搭建起来之后，对入驻商家有没有什么要求？对传统玉商跟新兴电商会不会有所区别对待。” 光头文又发问了。 问起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他之所以关心这一问题，是跟翡翠直播的现状有关。 说起来，他的公司算是在传统销售和电商领域结合得比较不错的一家，可他发现，他还是竞争不过那些以电商为主的所谓新兴玉商。 至于为啥，则在于运作模式上的差异。 像光头文这种有着线下店铺的传统玉商，是很讲究长远发展的，因此也特别爱惜自家的羽毛，通常很少采用坑蒙拐骗的销售手段。 通常情况下，他们会花费大量本钱来自己囤货，不管是线下还是线上，都很少采取找同行串货的方式去大量卖别人家的货品，在销售价格方面，也尽可能贴近市场价而不是卖出远超市场价的高价。 基本上放弃线下销售的新兴电商则大不一样，因为没有线下店铺，也没有长久发展的打算，因此他们在线上销售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他们很少投入巨额资金去长期大量囤货。 他们大部分卖的是批量买回来的中低档翡翠珠宝在直播间卖高价，有的甚至干脆在直播间卖别家提供的货，然后收取高额的抽成。 他们在定价方面是无所顾忌的，一百元批发回来的低档货，可以在直播间卖几百甚至上千的高价，以次充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而为了把东西大量卖出去，各种演戏，各种噱头是最为常见的手段。 他们不怕把名声搞臭，把口碑做坏，因为他们可以大不了让公司倒闭，然后再注册一家新公司再用同样的方式来再赚一波快钱。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所谓的新兴玉商的存在，在整个行业内起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效果，几乎把整个行业的名声都搞臭了。 对此，绝大部分传统玉商是恨之入骨但又毫无办法，因为大量分散电商平台的存在，让珠宝协会这样的行业管理协会去行使监管职能。 现在好了，既然魏阳准备自建电商平台，并打算将它置入珠宝协会名下，光头文又岂能不希望魏阳能将那些害群之马拒之门外？ 而他所提的，也正是在场所有以传统玉商为主的理事们所关心的，因此大家又齐刷刷地把目光投注到了魏阳身上。 这倒是给魏阳出了个小难题。 毕竟他的这一想法是今天临时冒出来的，因此根本就不可能把方方面面都想得极为周到。 也好在他的临场发挥能力一向都不错。 “关于这方面，我其实并不打算由我来定，而是希望大家一起来制定一个合理的游戏规则。” 他立即就回了这么一句。 接着才说道：“不过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既然平台是归口到珠宝协会的旗下，那肯定得充分发挥珠宝协会的监管职能。 “具体包括： “一是商家的入驻肯定得有严格的资质审核。 “二是入驻的商家理应按照不同实力、口碑划分不同的等级，等级越高，平台在资源方面越有所倾向。 “三是所有发生在平台上的交易，必须接受平台的监管，坚决杜绝假冒伪劣、以次充好等不良销售行为的发生。 “……” 他口若悬河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同样是业内人士，并且还是行内电商领域的佼佼者，他当然也知晓行业内不良新兴电商劣币驱逐良币等现象的存在。 因此，无需光头文过多提醒，他也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拿出一套大家所希望的方案来。 那就是无条件往传统玉商这边倾斜。 而这也恰恰是大家所希望的，于是，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即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在场所有人对他的高度认可。 毫不夸张地说，至此，他已经胜券在握。 “谢谢魏总，我想问的问完了。” 掌声过后，心满意足的光头文以这样一句结束了自己的提问，然后坐了下来。 他的提问，也确实打断了魏阳的节奏，一时间，他都不知接下来该说啥了，弄得站在一边的何利平都不得不出声提醒他：“魏总，你可以继续你的演说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必要把另一记狠招给亮出来吗？ 魏阳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还别说，为了战胜张良平，他确实还另外准备了一记狠招，准备以许之以利的方式来得到大家的支持，只不过现在从大家的反应来看，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于是他说道：“我也没别的可说了……这样吧，如果我能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话，等过一段时间，我再额外给所有的同行另一个惊喜。” 他明智地选择了见好就收，结束了自己的竞聘演说。 关键时刻也由此到来。 等他下去之后，何利平宣布：“下面，投票开始。” 一张张临时打印出来的选票发到了大家手里。 第795章 这是完胜啊 一张张临时打印出来的选票发到了大家手里。 人手一张。 选票的内容很简单。 除了一些必要性的说明文字之外，占据选票最中央的就是两位候选人的名字，张良平在前，魏阳在后，两人的名字前再加上一个小方框。 投票的方式也很简单。 中意谁，就在谁的名字前的小方框内画个勾即可，连投票人的名字都不需要填。 典型的无记名投票。 这对在场的理事们来说是很友好的，毕竟候选人有两人，而两人又是经常见面的同行，且时不时都会有生意往来，因此假如是记名投票的话，无论投谁都会得罪另一个。 只是投谁好呢？ 其实大部分人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站在公正的立场来说，不管是谁，都会更倾向于魏阳，因为魏阳虽然年轻，可论在电商领域的专业程度，他绝对远胜于张良平。 而且，魏阳不仅在德行操守方面有了林琳的强力佐证，并且在投入方面也远比张良平显得更大气更有格局。 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魏阳现在可是整个坪洲最火的当红炸子鸡，手中有着太多的优势。 一是货源优势。 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其实想在翡翠这一行赚钱，难的不是缺少买家，而是手中缺少性价比高的优质货源，只要有优质货源，哪怕不卖给终端客户，仅仅只是转手给同行，也能轻松赚上一笔。 而在货源优势方面，别说是坪洲，哪怕是放眼整个翡翠界，能跟魏阳相提并论的恐怕都不多了。 二是客户优势。 论比传统客户优势的话，在场的随便一位，恐怕都有足够的自信来跟魏阳比上一比。 可是别忘了，接下来整个行业都将大力发展电商业务，以作为大家业绩大幅度提升的突破口。 而在电商客户优势方面，恐怕整个翡翠界都没几人敢来跟魏阳相比。 别以为魏阳的电商客户优势只能利他自己，事实上，在翡翠界一向就有相互合作的传统。 打个比方说，a商家有货源优势，b商家有客户优势，那a商家就可以找b商家合作，把自己的货放b商家那里卖，卖出去之后，b商家则按行规收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这种模式在传统交易中特别流行。 而在电商领域，这种合作模式同样也很常见。 比如说，假如魏阳一旦开始直播业务，直播间内的优质客户多，随便一场都有几千上万人，那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去找魏阳协商，能不能给他开一个专场，专卖他的货。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毕竟魏阳自己的货再多，也不可能做到啥都不缺，而且，不偶尔来点别家的货，增加一点新鲜感，也很容易让客户审美疲劳。 只不过这种合作还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得看你跟魏阳的关系是否足够好，否则的话，他未必轻易给你这个机会。 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拥有客户优势的魏阳就是人人都想找他合作的香饽饽，那就只有跟他关系足够好的商家才能获得优先权。 怎样跟魏阳拉近关系？ 别的暂且不说，假如连现在这种不需要任何成本的无记名投票都不支持他的话，那今后有脸去找他？ 因此，于公于私，不管是站在公正的立场，还是处于个人利益的考虑，绝大部分人的倾向都是极为明确的，那就是优先投魏阳。 只不过别忘了，在进会议室之前，大部分人已经答应了张良平说要支持他，因此这些人在拿到选票后还是稍稍有些纠结，纠结偷偷反悔会不会有些不厚道。 还有，几乎大部分人都被魏阳最后一句给勾起了好奇心。 假如他能当选，再给所有的同行一个额外的惊喜？ 是啥样的惊喜？ 因此，当选票发到大家手中之后，谁也没有立即动笔，而是在边纠结边好奇边观望，看身边的其他理事们选谁。 还有小部分人是不需要过多考虑的。 比如说林琳。 选票一到她手，没有任何犹豫，她便在魏阳名字前面的小方框里勾了一下，然后等待工作人员来收选票。 又必然说许老板。 他也是没太多顾忌的，毕竟他又不在玉器城开店，又不怕得罪张良平。 光头文跟何老板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作为魏阳崛起之后的既得利益者，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他们肯定都是坚定地站魏阳这一边的。 而且，他们虽然也在玉器城开设有档口，但作为坪洲翡翠界为数不多的头部玩家，他们是得罪得起张良平的，因此，他们也不需要有过多犹豫。 有人带头，其他人就轻松了，很快，在他们的带领下，大部分人都悄悄地在魏阳的名字前面打下了勾。 包括那些之前已经答应过张良平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反正是无记名投票，张良平又怎么知道我反悔了，没有支持他？ 当然，也有个别极为纠结的。 比如说崔传雄。 前面说过，站在内心的角度来说，此时的崔传雄是倾向于支持魏阳的，可是别忘了，张良平之所以在未提名的情况下勇敢地站出来跟魏阳竞争，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怂恿。 这就让他很是纠结了。 投魏阳，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也背叛了他跟张良平的友谊，可是投张良平，又违背了他的内心。 这让他怎么选？ 稍稍纠结过后，最终他还是毅然在魏阳的名字前面画上了一个勾。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之后，在有了足够的身家，对财富的欲望已没了那么强烈之后，他的选择已更为倾向于内心，也就是更为看重公平公正，而不是所谓的友谊。 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这么个道理。 随着他的勾勒完毕，工作人员也开始回收大家的选票。 很快，一叠选票被交到了何利平的手里，而一名工作人员则手握中性笔站在了一旁的白板旁，等待何利平读票。 “魏阳。” “魏阳。” …… 随着何利平的一声声有力的读票，一个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结果很快也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我去…… 这是完胜啊！ 怎么会这样？ 第796章 必须庆祝一番 24比1。 随着何利平手中最后一张选票读完，悬殊得如此夸张的一组数字以残缺的“正”字出现在白板上，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这是一组让几乎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数字。 不用说，肯定是魏阳赢了。 只不过赢得如此之悬赏，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整个会议室都沉寂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不用说，肯定是几乎所有人都像崔传雄那样，想着就算我不投张良平，也还是会有别人投他的，只要有个三五票支持他，张良平就没法知道到底谁支持了他谁没支持他。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除了张良平自己之外的几乎所有理事都这么想时，一个让所有人都尴尬的结果就这么出现了。 确实很尴尬。 比如说崔传雄，他就没想到除了张良平自己之外，其他人竟然全都把票投给了魏阳，在这种情况下，他作为怂恿者，该如何去面对张良平？ 同样觉得尴尬的还有那些答应过支持张良平的人，只不过相比崔传雄，他们尴尬归尴尬，但还不至于难堪。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法不责众，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有类似的效果。 既然大家都没投你，你总不能怪我一个吧！ 所以，他们也仅仅是尴尬而已。 最为尴尬的当然还得数张良平。 不用说，这样一个结果对他来说绝对是人生中一大耻辱，此消息一旦传出去，他将成为坪洲翡翠界今年来最大的笑话，并且这一笑话还将伴随他很多年，很难再被洗脱。 说实在的，面对这样一个堪称耻辱的投票结果，此时的他只剩下两种矛盾又复杂的心情，一是找条地缝钻进去，而是就此愤而离去。 也好在他已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涵养功夫早已到家，于是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之后，不等同样觉得有些尴尬的何利平正式宣布结果，他就主动站了起来，假装大度地说道：“那就恭喜魏总了。” 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的离去，倒是让在场的其他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于是，等何利平正式宣布完竞选结果，明示本次理事会结束之后，大家纷纷走到了魏阳面前，向他送出了他们的贺喜。 “魏会长，恭喜恭喜。” …… 魏阳也由此多了一个新的名头：珠宝协会副会长。 由此之后，估计绝大部分同行再见到他，不会再叫他魏总，而是会称呼他为魏会长。 这是一个让所有业内人士都觉得尊贵无比的新名头。 一声声客套中，大家逐渐离去，最终，魏阳在何老板、许老板、光头文等熟悉朋友的簇拥之下，又一次回到了李木梓的办公室。 “魏会长，你答应了的，今晚必须好好庆祝一下，你不会赖皮吧？” 一进李木梓的办公室，光头文就迫不及待地咋呼了起来。 这就是大家继续留下来的原因。 新时代生意场上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换老婆，碰上其中任何一样，肯定都会有人起哄要求大摆宴席来庆祝一番，在今天的魏阳这里自然也不会例外。 大摆宴席肯定是不可能的。 毕竟今天还只是竞选获胜，任命通知还没有正式下达。 而且，魏阳又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因此就算正式任命下来了，他也不可能大摆宴席。 但小范围庆祝一下是免不了的，毕竟现在还留下来的这些熟悉的朋友，不仅投票支持了他，像林琳、许老板这两位，更是在理事会上成为了他坚实的后盾，事后不意思一下实在不像话。 因此，没做任何犹豫，他立即顺着光头文的话爽快地答应道：“行行行，保证不赖皮，不过就咱们这些人，千万别再扩大了。” “好好好，就咱们几个。” 光头文也秒懂他的意思。 其实魏阳的这一要求也正是他巴不得的。 要知道，珠宝协会可是多达二十多位理事，若是再算上珠宝协会的其他中层以上的工作人员，以及坪洲珠宝界那些渴望跟魏阳拉近关系的实力商家，若是真把庆祝规模扩大的话，估计没个几十桌根本就打发不了。 大规模庆祝对他们有啥好处？ 除了场面热闹一些之外，没任何好处，而且人一多，连他们都会被淹没在人山人海里，没法进一步跟魏阳拉近感情。 这当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所希望的，是魏阳能把他们当作最为信赖最为亲近的朋友，跟其他理事、同行有所区别对待。 也正因为如此，当竞选结束后，除了会议之前就在场的那几位之外，他谁都没喊，唯一悄悄帮魏阳把林琳给留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别人可以不叫，但李小姐那边你总不能不通知吧？” 他口中的李小姐，当然指的是李玉珺。 这是肯定的。 对魏阳来说，他谁都可以不庆祝，但不可能不跟李玉珺分享这份喜悦之情。 只不过由他自己去通知的话，稍稍有显摆的嫌疑，于是他干脆说道：“那就麻烦你帮我给郭姐一个电话，让她跟玉珺帮忙安排一下吧。” 他干脆把锅甩给了光头文。 这又是光头文巴不得的。 他当然很清楚，以魏阳不喜欢管事的性子，他要想多从魏阳手里得好处，还得过跟管实事的李玉珺和郭岱君拉近关系才行，于是他兴冲冲地走到了一边拨打起郭岱君的电话，用他惯有的大嗓门报起喜来。 今晚注定是欢乐的一晚。 等他打完电话之后，他又走到了魏阳身边，开口问道：“对了，魏总，你不是说等你当上副会长之后，还有个意外的惊喜给大家吗，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到底是啥惊喜？” 有光头文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冷场，他总能没事找事，折腾出一点新的话题来。 只不过这却又给魏阳出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惊喜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这牵扯到跟张良平的竞争，因此他不得不考虑过早把这一消息放出去是否合适。 还别说，对于张良平这个对他进行过人身攻击的竞争对手，魏阳虽然是完胜，但并不代表他肯就此原谅他，毕竟他从来就不是那种肚里能撑船的宰相类型。 相反，他还有些睚眦必报。 要不…… 干脆利用这一机会来下一盘大棋，狠狠地报复一番？ 第797章 这境界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 要不要干脆利用这一机会再来下一盘大棋？ 随着光头文这一问，一个新的念头又从魏阳心底冒了出来。 他之前所说的意外惊喜，当然是指新建大卖场的事，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个新建大卖场跟电商平台一样，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因此一旦建起来之后，对于坪洲所有的玉商同行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惊喜。 只不过这个惊喜对于张良平来说，却未必是一个好消息，因此在会上他才强忍住没说。 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这事也确实没必要说，毕竟这个超级大卖场一旦运作起来，就势必会跟张良平的玉器城形成直接的竞争关系，甚至还会大挖玉器城的墙角。 挖人墙角这种事，还是偷偷下手为妙，大张旗鼓的话，很容易引起竞争对手的警觉和地方，从而有可能导致效果欠佳。 但现在他却改主意了。 改主意的原因就在于他身份的改变。 从性质上来说，偷偷下手算是阴谋，一开始就正大光明地亮牌则是正正当当的阳谋，从实施难度上来说，肯定是阳谋要大得多，因此在生意场上，阴谋虽然不厚道，但实施的人却并不少。 假如他是之前的魏阳，那他玩阴谋是没太大压力的，毕竟无商不奸，只要不是不择手段，谁也没法说他不是。 可现在的他将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有了这层身份的加持之后，同行们对他为人处世的标准就会大幅度提升，在这种情况下，玩阴谋很容易被人诟病。 那就只能玩阳谋了。 其实玩阳谋也未必是坏事。 尽管从实现难度上来说，阳谋比阴谋要难得多，可一旦玩好了，效果会比玩阴谋要好上不少，别的暂且不说，至少在道义上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太多可指责的话柄。 因此，古往今来，高手往往都是玩阳谋的。 那就试着来当一当高手，玩一回阳谋吧！ 打定主意后，他立即就回道：“其实也没啥，跟我来。” 他立即就站了起来，来到了李木梓办公室的窗户边，打开了窗户，一览无遗地看向了已属于他的那一大块空地。 众人都被他的这一举措给弄迷糊了，但还是跟了过来。 魏阳手一指窗外那块地，说：“看到没，这块地已经属于我的了。” 众人依他所指看了出去。 好大一块黄金宝地！ 这么好的地方，竟然已经落入魏阳之手了？ 几乎所有人都为这一意外的消息感到吃惊。 作为行内人，他们当然清楚，别看珠宝特色小镇现在才刚起步不久，但这里才是整个坪洲翡翠珠宝产业的未来，相当于整个坪洲的中央商业区。 而在整个珠宝特色小镇，比邻珠宝协会办公大楼隔壁的这块地，则算得上是整个珠宝特色小镇里最好的地皮之一了，绝对的中心地带。 这么好的地方竟然被魏阳悄无声息地拿下了？ 对此，大家确实颇感意外。 不过细细一想，魏阳既然被地方政府如此看重，手头又有着充足的资金，能拿下这块地似乎也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拿下这么好的地方想干嘛？ 正当大家好奇时，魏阳又开口了：“我准备在这里建一座总建筑面积超五万平方的地标性建筑，一座规模远超玉器城的翡翠珠宝大卖场。” 因为是阳谋，再加上在场的全都是他的朋友，因此魏阳干脆没有卖任何关子，直接把答案说了出来。 众人却被他这一极为劲爆的消息进一步惊到了。 “靠……玩这么大？” 光头文甚至还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也别怪大家如此吃惊。 要知道，魏阳刚才所说的，除了超级大卖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词，那就是地标性建筑。 目前坪洲投入最高的大楼是多少？ 是去年刚建成的一座大型商业广场，总建筑面积四万多平方，总投资接近八个亿。 这就意味着，魏阳要想建一座坪洲的地标性建筑，总投资至少得八个亿以上，甚至有可能超十个亿。 十个亿！ 对于在场的这些大佬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天文数字，比如说何老板的身家肯定是远超了，就算年轻一点的光头文、许老板应该也不止了。 可若是想让他们拿十个亿的现金来建大楼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何老板，估计也得变卖掉一部分顶级藏货才有可能。 再退一步说，就算何老板能拿得出来，他舍得花十亿去建大楼吗？ 肯定不舍得。 至于原因，那就是对于有经验的翡翠玉商来说，把富余的资金用来囤货远比建大楼更具投资价值。 按照现在的翡翠行情，真正的收藏级翡翠有可能三五年就价格翻倍，其增值幅度远不是建大楼所能比的。 正因为如此，不管是何老板还是光头文，他们宁愿花好几个亿从魏阳手里买顶级极品手镯，也不舍得把这钱花在别的方面。 可现如今，魏阳不仅要建楼，而且一出手就是上十亿的大手笔投入，这让大家怎能不吃惊？ 在爆过粗口后，光头文又忍不住说道：“你玩这么大，不会是觉得做大卖场很能赚钱吧？以你的本事，又何必盯上这点蝇头小利呢？” “谁说我想靠这个来赚钱的？” 魏阳却反问了这么一句。 光头文一下又愣住了，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不赚钱你搞这个干嘛？” “你不是说我境界高吗，那我就再高一点呗。” 魏阳又笑着回道。 光头文一时又愣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就在之前竞聘时，魏阳曾说过，当他不缺钱之后，就打算花钱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建一个不以盈利为目的的电商平台来惠及所有同行。 这让他意识到，魏阳之所以要投巨资来建这个超级大卖场，似乎又跟那个电商平台一样，不以盈利为目的来惠及所有同行。 这让他很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从投入上来说，二者是没法比的。 电商平台的投入虽然也不少，可再怎么高，顶多也就几千万，那样的投入别说是魏阳，就算是他，咬咬牙也能承受得起。 而一座够得上地标级的超级大卖场，投入却是超十亿，跟电商平台的投入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 如此巨额的投入，魏阳却打算用来做慈善？ 这境界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 “不是吧……你真打算这么玩？” 难以置信之下，他忍不住又问道。 “还能骗你们不成？” 笑着来了这么一句之后，魏阳开始亮他的阳谋。 第798章 这是一条贼船 因为是阳谋，再加上在场的大家又全都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或生意伙伴，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魏阳几乎毫无保留地把他的大卖场计划给说了出来。 这可是把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就算大家已经从魏阳嘴里得知，他打算将大家眼皮子底下这块空地建成一个地标性的大卖场兼超级写字楼，可谁也没想到，魏阳竟然要把大卖场玩这么大。 我去，要不了多久，以后坪洲最好的翡翠珠宝大卖场将不再是玉器城，而将是魏阳的这个新卖场！ 这种级别的翡翠珠宝大卖场，别说是坪洲，就算是放眼全国，恐怕都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这下张良平惨了，魏阳这么玩，恐怕他的玉器城要江河日下，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 大家都忍不住暗暗感叹起来。 几乎所有人也都忍不住暗暗同情起刚在理事会上攻击了魏阳一把的张良平来，很显然，在他们看来，魏阳的这一大卖场计划一实施，张良平根本就不是对手，未来的财路会很凄惨。 能不凄惨吗？ 张良平怎么跟魏阳斗？ 魏阳的大卖场比张良平的玉器城规模要大得多不说，还配套有极为便利的玉器加工厂外加拍卖场和高档展厅，对玉商们的吸引力大太多了好吧！ 就算张良平也很有实力，完全可以再新建一个规模更大的大卖场来跟魏阳竞争，他能跟真正不差钱的魏阳一样，不以盈利为目的吗？ 假如没有价格优势，他的新卖场建得再大再有档次，又怎么来跟魏阳竞争？ …… 比来比去，大家发现，张良平根本就没法跟魏阳竞争，他的玉器城在坪洲的地位注定将被魏阳的超级大卖场所取代。 若不是大家都清楚这是魏阳早已周全考虑好的计划，甚至连地都已经拿下来了，大家忍不住这是魏阳对张良平的打击报复。 魏阳果然是狠人啊！ 这就是大家暗暗同情张良平的原因。 同情归同情，但作为生意人，大家也已经意识到，一旦魏阳的大卖场建好之后，对他们来说有着太大的好处，于是在同情过后，在光头文的带领下，他们又纷纷出声，提前跟魏阳预订起位置来。 除了不涉及成品买卖的许老板之外，其他人都纷纷表态，不仅要在魏阳的超级大卖场里预订大档口，还准备把办公场地都搬到这边来。 这也正是魏阳想要的效果。 他之所以要将大卖场计划提前公布出来当成明谋来运作，除了此事确实不怕跟张良平甚至任何人竞争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得到何老板、光头文等人的支持，起到羊群效应的效果。 这其实是很有必要的，要知道，经营大卖场跟经营自家公司是大有区别的。 经营自家公司的话，以魏阳现有的资源，哪怕没有任何同行的帮助，他也可以把公司经营得很好。 可是经营大卖场的话，不仅得有大量的同行一起捧场，还得有足够多的客户，才能把整个场子给撑起来，让生意旺起来。 也就是说，假如没有足够多的同行捧场，哪怕魏阳自己有足够多的粉丝，也哪怕他有再强的实力，他也很难凭一己之力把大卖场给经营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魏阳才萌生了把这事玩成明谋的心思，他准备利用自己跟张良平的这次冲突，再拉上何老板、光头文等头部商家产生羊群效应，先在同行圈内造势，争取能让大卖场一建起来之后，就有足够多的实力同行入驻。 然后等大卖场建起来之后，一旦开始正式经营，他还会下重本来面向客户群体造势，争取来个一炮而红，让他的大卖场一开始就成为整个坪洲甚至全国范围内最火最具规模的大卖场。 现如今，他这明谋的第一步算是成功迈了出去，而且效果还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因此，他在笑着答应了大家的预约之后，便来了个见好就收，止住了这一话题。 话题止住了，但其他人的心思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滞，几乎所有人都还在暗暗琢磨，伴随着魏阳的这一大卖场计划，自己到底能从中获得多少的好处。 好处其实是明显的。 就以光头文跟何老板为例。 对他们二人来说，哪怕魏阳不打算建整个坪洲最大的卖场，只要他在这里把楼给建起来，只要他的楼有对外出租的意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公司给搬过来。 为啥？ 因为他们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于不缺少客户的他们来说，魏阳对他们最大的吸引力，其实不是魏阳那上千万的粉丝，也不是魏阳将建的超级大卖场，而是魏阳手中源源不断的中高端翡翠原料。 对他们来说，只要手中有好货，他们就有的是办法将它们变现，因此，他们更为看重魏阳手中的那些其他商家无可比拟的好货，时刻都想从魏阳手中分一杯羹。 他们还很清楚，魏阳手中的收藏级极品翡翠原料确实将是源源不断的，比如说他们已经得知，等今天的理事会过后，魏阳将很快开启云南之行，估计到时又会有一大批优质翡翠运抵坪洲。 他们还知道，魏阳除了即将开启的云南之行以外，在年底之前，很有可能还会去一趟缅甸，到时估计会有更多的顶级翡翠过来。 而以魏阳的德性，顶级翡翠原料一旦落入他手中，不缺钱的他是不会像其他同行那样，一下子就把大部分料子全都放出来的，而是一点一点少量往外放，从而造成狼多肉少的现象。 既然是狼多肉少，那自然是越靠近他的人，才越有机会从中受惠，因此，不管魏阳要不要弄这个超级大卖场，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主动靠过来。 当然，超级大卖场的出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毕竟谁都不会嫌弃自己的生意更好，谁都想把自己的档口设在生意火爆的大卖场里。 那如何来帮魏阳一起把这个超级大卖场给做大呢？ 在想着自己好处的同时，他们也开始琢磨起如何来帮助魏阳，以获得他进一步的认同。 这也就意味着，在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彻底决定，要跟魏阳坐到同一条船上。 哪怕这是一条注定要得罪张良平的贼船。 第799章 准备躺赢的林老板 魏阳竟然准备开超级大卖场！ 在整个过程里，林琳几乎都没怎么吭声，但她的内心里却是极为震撼的，震撼的同时，也为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至于为啥松气，当然是在之前的理事会上，她义无反顾地站在了魏阳这边，把张良平给彻底得罪了。 在生意场上，随便得罪有实力的人确实是大忌，尤其是得罪像张良平这种还能卡她脖子的行业内顶级人士，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可她当时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 成天与利益打交道的生意人最应该具备的素质是什么？ 在林琳看来，是应该具备做人做事的底线，不能只顾往钱看，必须得有着一颗感恩之心，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去抛弃朋友，尤其是抛弃对你有恩之人，否则的话，就算一时做大了，也很难做长远的。 正因为如此，当张良平人身攻击魏阳时，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义无反顾地替魏阳出头再说。 帮朋友出头的感觉是很爽的，可当她事后冷静下来之后，却不得不开始替自己的未来而担忧。 对于一家已经具备一定规模的玉商来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能源源不断地把手中的存货卖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具体就她的新公司而言，虽然在经营模式上，还是像之前的维恩那样，是线上线下相结合，相比大部分的同行，甚至线上销售的比例还稍占优势，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线下的销售还是非常重要的。 最起码一点，线上销售的，绝大部分还是以中低端为主，至于价格不菲的中高端成品，主要还是得靠线下的档口去销售。 而线下的销售，对场地要求是极为严苛的，假如不能把档口开在玉器城那样的大卖场，那线下的生意有可能变得门可罗雀。 这就是她所担忧的。 要知道，她新公司跟玉器城的租约是延续自维恩跟玉器城的租约，剩下的租期仅仅只剩下一年出头。 或许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她还用不着替线下的生意担心，可一年之后呢？ 在她已彻底得罪了张良平的情况下，玉器城还会跟她续约吗？ 可能性应该不大。 那么……假如玉器城不跟她续约的话，她去哪里找不亚于玉器城的新档口跟办公场地？ 对此，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也因此做好了线下生意一落千丈的心理准备。 可她没想到，理事会才开完，刚在她的助力之下完胜张良平的魏阳，一转身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既然魏阳要开超级大卖场，那她还担心什么？ 在魏阳的超级大卖场里，不管是档口还是办公场地，都必有她的一席之地好吧！ 还有，以她对魏阳的了解，魏阳的超级大卖场既然已经在计划中，那整个建设过程绝对不会拖沓，算算时间，肯定会在她跟玉器城的合约到期之前运作起来，让她完全可以做到无缝连接。 生意更火爆，费用更低，再加上魏阳在货源上对她的无条件支持，那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坐等，躺赢就好了呗！ 因此，当光头文在一个劲地向魏阳要好处时，已彻底放下心来的她一个字都没说，耐心等待傍晚庆祝仪式的到来，也耐心等待魏阳的超级大卖场早一天建成。 …… 事实上，魏阳的超级大卖场来得有可能比大家预想的还要早，早的原因就在于他刚认识的朋友叶华波实在是太给力。 早在两天之前，叶华波就去了广场，去帮魏阳寻找国内最好的建设公司及建筑设计公司。 目标也是现成的。 前面提到过，作为岭南叶家当代话事人之一的叶华波在南方的人脉确实很广，别的行业暂且不说，光是建筑行业，他认识的行业大佬就不下十位。 假如是别的小工程，那他随便找出一位都能轻松搞定，只不过既然他给魏阳提的建议是建成整个坪洲的地标性建筑，那他要找的目标自然也就变成了建筑行业内最好的。 定位一清晰，目标确实是现成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广建集团，建筑行业里为数不多的世界五百强之一，同时也是南方大多数顶级地标性建筑的施工方，如大名鼎鼎的会展中心、小蛮腰等。 毫不夸张地说，假如能让广建来帮魏阳建他的超级大卖场，绝对是牛刀杀鸡，稍有大材小用的嫌疑。 叶华波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到广城，他就把跟他私交甚笃的刘副总裁给约了出来。 “老刘，帮个忙，我有个兄弟想建栋楼，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在哪里，多大规模？” 一开始，刘副总裁还没太以为意，很随意地问道。 叶华波也不多废话，直截了当地回道：“佛城坪洲，预算十个亿左右。” 这可是把刘副总裁给小小地吓了一跳。 因为叶华波是私下里请他帮忙，他原本还以为叶华波的委托应该只是小打小闹，谁知叶华波一开口就是预算十个亿。 十个亿的建设成本预算在建筑领域是啥概念？ 在建筑行业，关于建设成本有一个极为简单的计算公式，比如说在广城这样的超一线城市，超甲级写字楼的建设成本一般在7000-9000元每平方，五星级酒店的建设成本通常在9000-元每平方之类的。 而一座五星级酒店的最低标准，建筑面积只需平方以上即可。 这也就意味着，十亿元的预算至少能建一座非常上档次的五星级酒店。 这样的预算，跟小蛮腰、会展中心那样的广城地标性建筑自然是没法比的，可问题是哪怕在广城，真正的地标性建筑也不是年年都有。 这也就意味着，十亿元的预算，别说是叶华波通过私人关系找上他，哪怕就是一个陌生客户公对公地找上门来，他也得待若上宾才行。 于是他兴致立马就起来了，连忙问道：“有什么要求？” “暂时没别的要求，你把你们集团最好的设计团队叫上，先把设计图搞定再说。” 叶华波则淡然地回道。 这对刘副总裁来说自然不是问题，看在如此巨大的投资预算份上，就算没有叶华波在，他也必须把集团最好的设计师团队给安排上。 “没问题，我直接安排我们下面设计院的总设计师来跟你对接。” 他立即爽快地答应道。 于是乎，当光头文等人正准备为魏阳庆祝时，叶华波这边，也又一次等来了刘副总裁，以及他所带来的设计师团队。 第800章 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老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下面设计院的赵翰林总设计师。” 当天下午六点，刘副总裁准时带着一位戴着一副高度眼镜的中老年男子出现在了叶华波所下榻的酒店。 因为这是一笔预算高达十亿的大生意，刘副总裁对此自然是极为重视的，按照叶华波的要求，他直接把他们集团下面最有实力的设计院的总设计师给请了过来，来了解相关的背景和设计需求。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的这位朋友想在坪洲建一座总建筑面积过五万平方的超甲级写字楼……”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叶华波当着刘副总裁和赵总师的面，先简单说起了项目的大致需求。 超五万平方的超甲级写字楼！ 坪洲地标性建筑！ 翡翠珠宝超级大卖场！ 叶华波这一说，原本还一脸轻松的赵总师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很显然，这些具体需求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很正常，像叶华波这种真正的世家子弟，哪怕是在刘副总裁面前也是傲气十足的，因此当昨天刘副总裁问起他项目的大致需求时，他直接来了一句你把设计师叫来后再具体跟你们说给打发了，这就导致了赵总师也是直到现在才了解项目的真正需求。 这需求对他来说难吗？ 建筑面积才五万平方的超甲级综合写字楼而已，对经手过无数大型建筑设计的他来说只能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可若是加上坪洲地标性建筑，翡翠珠宝超级大卖场这两项，难度自然就大大增加了。 别看坪洲小，只是佛城下面一个小镇，可它却是全世界都有名的翡翠之都，因此在那里设计一座地标性建筑，尽管建筑面积未必太大，可设计难度却未必比大部分一二线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小。 再加上它又是赵总师尚未涉足过的翡翠珠宝行业的专业建筑，这设计难度自然又增添了一两分。 这就是他脸色变得凝重的原因。 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得不谨慎地说道：“叶总，能不能把需求说得再具体一点？” “想了解具体的需求，你明天带队跟我去坪洲直接问东家呗，我就是个传话的，我也说不清楚。” 叶华波以他惯常的语气回道。 有点拽。 有点吊儿郎当。 这让技术出身的赵总师很是无奈。 刘副总裁却从叶华波的话里听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要知道，叶华波可是岭南叶家当代主要的话事人之一，江湖地位极为尊崇，尊崇得连他这种大集团公司的常务副总裁都不敢怠慢，可叶华波却说，他是来给人传话的。 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本事把叶华波当成一个传声筒来使唤？ 他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了起来，于是出声问道：“叶老板，能不能稍稍透露一下这东家的背景？” 职位不同，所关注的点也是不同的。 赵总师那边，他关注的是他的设计师团队能不能拿出让东家满意的设计方案来，因此更为关注具体的项目需求。 而刘副总裁这边，他更为在意的是最终能不能顺利地把项目给拿下，因此他关注的则是东家本身，于是边想从叶华波这里先具体了解一下东家的背景，以决定采取哪种合适的项目洽谈策略。 “他啊……” 叶华波停了停，接着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他算得上了坪洲翡翠界的领军人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刘副总一愣。 坪洲翡翠界的领军人物？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不得不说，翡翠行业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行业，不过他却知道，在国内，翡翠绝对算得上是最最最顶级的奢侈品行业，但凡干这一行的，只需稍稍上点规模，身家就不菲。 至于这一行的领军人物，那就更是不必说了，身家绝对是数十亿起步。 难怪能轻松拿出过十亿来建一座地标性建筑！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道。 对于叶华波的这一回答他是相当满意的，并且也由此更为看重这一项目，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广建集团过往承建的项目虽多，但近在咫尺且富得流油的翡翠那一行却从未涉足过，因此他很想抓住这一机会，看看能不能替公司在翡翠行业发掘更多的潜在客户。 但对于叶华波的这一回答，他又不是特别满意的，因为太过于含糊，于是他又追问道：“还有呢？” “你还想知道啥？你不会连人都还没见着，就想从我这把人家祖宗八代的底都给挖出来吧？” 叶华波却又拽拽地回道。 很显然，他并不打算满足刘副总的愿望。 这是必然的。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之所以来这，目的是为了交好魏阳，而且魏阳又是理所当然的甲方，因此他当然不可能在没得到魏阳允许的情况下就先把魏阳给卖了。 再退一步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刘副总介绍魏阳。 说魏阳背景通天？ 显然还不到那种程度。 说魏阳本事变态？ 隔行如隔山，这种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刘副总说清的。 于是他干脆耍起了性子，卖起了关子，决定等明天带他们见了魏阳之后，再当着魏阳的面把他那堪称传奇的崛起经历给说出来。 他很想知道，等刘副总明天听了之后会有啥反应。 毕竟他之前刚见到魏阳时，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很快却被魏阳打脸，然后心悦诚服，因此他也很想知道，同样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刘副总又会怎样被魏阳征服。 不得不说，有钱有势的人同样也是人，一样有着恶趣味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是让刘副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此时的他还在以为，既然项目的东家能驱使叶华波来跑腿，那他的背景一定比叶华波只强不弱。 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一次暗暗揣测起项目东家的背景来。 “那好吧。” 见叶华波死活都不肯透露，他不得不说道，接着又转向赵翰林说：“这样吧，赵总，你明天多带几个得力的设计师一起去，把项目需求了解清楚，争取尽快拿出让东家满意的设计方案来。” 也正因为项目东家的神秘，他对项目也愈发重视起来。 第801章 这怎么可能? 刘副总裁对这个项目确实够重视，第二天一早，他就跟赵总师带着一支庞大的队伍来到了叶华波所下榻的酒店楼下。 刘副总带着他自己的商务助理。 赵总师则带着一支多达六人的设计师团队。 之所以如此多人，当然是大型建筑的设计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光是建筑那一块，就涉及到建筑设计、结构设计、设备设计三大块，此外还有装修设计、园林设计等，每一项都得有专人负责。 叶华波也很快带着他的小秘书来到了楼下，跟刘副总等一行人汇合，开始分乘多辆车去往坪洲。 那位神秘的东家到底有啥了不得的背景？ 在去往坪洲的路上，刘副总坐在车里还在好奇着这一问题。 答案也很快揭晓。 因为距离并不远，因此车队很快就抵达了坪洲，到了玉石街上一座别致的大院外，很快，他们就在公司前台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大大的会议室。 很快，另一行人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来，老刘，你不是想见东家吗，这位就是，魏阳，我兄弟。” 刘副总裁都还没看清人，叶华波就很自然地给他引荐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位年轻男子说。 刘副总裁一时愣住了。 从昨晚到现在，对于这位神秘的东家他可是有过多种设想，他想过这位神秘东家很有可能是一个比叶华波年纪还大的长者，再次也应该年龄跟叶华波差不多，谁知这一见面，真正的正主竟然是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这么年轻？ 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 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竟然就成了坪洲翡翠珠宝行业的领军人物？ 这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一时间，难以置信之下，久经商场的他竟然有些反应迟钝，忘了对叶华波的引荐做出回应。 “兄弟，这是老刘，广建集团的副总裁，我朋友。” 叶华波的引荐还在继续。 这次是给年轻的东家引荐刘副总裁。 语气还是那么随意。 此时的刘副总还是懵的。 他有留意到，叶华波对年轻的东家称呼是兄弟，而对他的定位是朋友，这说明在叶华波的心里，这位年轻的东家比他还重要。 至于吗？ 在整个华南，背景比岭南叶家还牛的世家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叶华波有必要要对一位起码比他年轻上十几岁的年轻人如此看重？ 正当他还在发愣时，年轻的东家倒是出声了，主动向他伸出右手说：“刘总你好。” 语气不冷不热。 态度不卑不亢。 从气度上来说，倒是有别于刘副总所见过的绝大多数年轻人，但他却还是很难从这方面获得任何有效的信息来给对方的背景一个准确的判断。 这让他又稍稍迟疑了一下。 在高端生意场上，称呼方面是很有讲究的，比如说能叫某董的就不能叫某总，假如对方还有其它社会地位的话，就更应该称呼其它头衔，否则的话，他作为乙方是不礼貌的，他可不想在这些小节方面犯错。 正当他迟疑时，叶华波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又开口了：“哦，对了，老刘，你可以叫我兄弟魏会长。” 刘副总裁却又愣了一下。 魏会长？ 某个野鸡协会的会长？ 一个奇怪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作为在生意场上长年摸爬滚打的人物，他当然很清楚，不管在哪个行业，但凡上了一定规模的生意人，都很喜欢在自己的名头前加上某某协会会长、顾问之类的头衔，以彰显自己很有社会地位，而非一个纯粹的生意人。 可事实上，那些所谓的协会，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法得到官方认可的野鸡协会。 因此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魏阳虽然可能背景了得，但因为他的年轻，是很难在那种能获得官方认证的协会挂会长头衔的，毕竟官方认证的协会是很看重资历的。 那十有八九也是某野鸡协会的名头！ 作为一个油滑老练的生意人，为证明这一点，他立即顺着叶华波的话笑道：“魏会长，久仰久仰。” 他先在礼节上回应了年轻的东家。 但紧接着他却把头扭向了叶华波，以玩笑的口吻说道：“嗨，叶老板，你可是不够厚道啊，也不提前把魏会长的背景给我说叨说叨，弄得我差点就尴尬了，我能冒昧地问一句，魏会长是哪个协会的会长吗？” 当着年轻东家的面，他光明正大地打探起对方的背景来。 殊不知这正是叶华波想要的效果。 叶华波之所以在昨晚不肯详细透露魏阳的背景，要的就是刘副总此时的尴尬和惊讶。 只不过对叶华波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他顺着刘副总的话回道：“老刘，这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是刚知道，我兄弟昨天下午才正式当选上坪洲玉石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他把最猛的一记猛料给爆了出来。 刘副总瞬间就惊呆了。 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吧，坪洲玉石珠宝协会的副会长？ 尽管他对翡翠珠宝行业相当陌生，可是对于大名鼎鼎的坪洲玉石珠宝协会却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正规行业协会。 有多了不得？ 打个比方说，在刘副总自己所从业的建筑行业，也有着正规的行业协会，那就是粤省建筑业协会。 在这个省级行业协会里，他虽然是建筑业里极为罕见的五百强企业的副总，但也仅能担任常务理事的职位，别说是他，就算是广建集团的董事长，也只能担任副会长一职。 而论了不得的程度，别看坪洲玉石珠宝协会仅是一个地方性协会，但它的影响力却是盖过粤省的省级玉石珠宝协会的，可以说在国际上都鼎鼎大名。 可叶华波现在却跟他说，年轻东家竟然是坪洲玉石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而且还是正式当选的。 这怎么可能？ 此时此刻，难以置信的神情已无法掩饰地挂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他那吃惊的神情，叶华波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用说，叶老板的恶趣味算是小小地满足了一点，但他还嫌不够，又开始酝酿起新的点子来。 第802章 你家后花园? 一番简短的寒暄和熟悉之后，双方进入了具体的项目沟通环节。 建筑项目的商务洽谈是有标准流程的，像今天这样的双方第一次见面，第一步要做的当然是了解项目的具体需求，然后就是实地勘探。 了解项目具体需求当然是赵总师所带队的设计团队的事，因此洽谈一开始之后，刘副总便暂时闲了下来，一边聆听项目的事，一边来琢磨跟他有关的商务方面的对策。 其实商务方面的洽谈时间还早，正常来说，要等设计团队那边把施工设计图全部搞定，并且大致预算出来之后才会进行，从时间上来说，就算他们的设计团队加班加点，几个项目组同时一起上，至少也得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 毕竟这是一个投资预算高达十亿的大项目。 可是站在刘副总的角度来说，商务方面的洽谈却得未雨绸缪，因为他最终的目的是把项目的建设合同给拿下，而不仅仅是过项目设计这一关。 毕竟按照行情，这样的项目设计费一两千万也就顶天了，利润大头是在工程建设那一块。 怎样才能确保项目的工程建设那一块一定能被广建集团拿下？ 这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 别看项目是叶华波引荐的，可是站在商业的角度来说，这并不能确保项目一定就归广建集团了，因为正常来说，等设计方案敲定之后，理应还有一个竞标过程。 这就意味着还有可能有别的竞争对手加入。 而一旦有竞争对手加入，项目工程建设权的归属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因素。 正因为如此，刘副总当然想利用好先行介入的机会，来摸清楚甲方的具体想法和需求，提前把可能的隐患都排除掉，尽可能确保项目工程建设权最终落入广建集团手里。 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利用机会进一步跟甲方的老板，也就是年轻的魏会长进一步拉近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停留于认识了的表面程度。 能不能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一边聆听着项目的具体需求，一边琢磨着这事。 项目的具体需求肯定是清晰的。 站在魏阳这一方的角度来说，别看项目批下来的时间并不长，可经过他、郭岱君、李玉珺、李春生、苏厂长等翡翠行业专业人士的多番商讨之后，早已把具体的需求明确了下来，因此，现在的他们只需由郭岱君代表出面来提具体的需求即可。 郭岱君的表达能力自然不用怀疑，很快，她就把大楼的具体需求一五一十地罗列了出来。 地下负二三四层是车库。 地下负一层是加工厂和材料拍卖场。 地上一层二层是商铺。 地上三层是高端珠宝专业展厅加专业拍卖场。 地上四层以上是玉商同行、珠宝镶嵌商、玉雕工作室的办公场地、服务场地等。 …… 她把这些需求说出来倒是简单，可是对于赵总师所带的设计团队来说却并不那么轻松，因为之前并没有设计过类似的项目，因此郭岱君每说一项，他们都不得不临时打断，以来询问更多的信息，这就导致了整个过程还是耗费了相当长时间。 而这对赵总师的设计团队来说还仅仅只是开始，在了解完具体的项目需求之后，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郭岱君等人的带领之下去实地勘测项目场地。 在勘察完场地之后，他们还要去参观翡翠珠宝大卖场、加工厂、高端翡翠珠宝展厅等，有可能的话，还要去外地参观高端拍卖场，来为项目的设计做参考。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给了刘副总和魏阳私下相处的机会。 两行人很快就抵达了珠宝特色小镇，开始实地勘察项目场地。 对于这块地，叶华波之前是看过的，因此他对具体的勘察过程兴致乏乏，于是便转向了同样兴致乏乏的魏阳，问道：“兄弟，你都已经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了，协会有没有给你安排专门的办公室？” 他指了指场地隔壁不远处的珠宝协会大楼。 “有，不过我都还没来得及去看。” 魏阳如实回道。 作为珠宝协会的新晋副会长，哪怕他并不常驻珠宝协会办公，但办公室肯定是会给他安排的，并且还是现成的，那就是曹勇原来使用的办公室，早已帮他腾了出来。 只不过魏阳因为今天要接待刘副总一行的缘故，他确实还没来得及去看。 “那就一起去看看呗，顺便去见见李会长。” 叶华波立即提议道。 很显然，对他来说，与其站在太阳底下看赵总师等人勘测，不如找个凉快的办公室坐下来喝茶。 刘副总跟魏阳私下相处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作为广建集团的副总，他负责的是项目商务谈判方面的事务，因此他当然用不着来勘察具体的场地，那是赵总师设计团队的事情，于是他便心安理得地跟上了叶华波跟魏阳。 与此同时，他的好奇心也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他对魏阳是否真是珠宝协会新晋副会长其实还是心存疑虑的，在他看来，这并不能排除叶华波和魏阳在他面前联手做戏，以抬高魏阳身份的可能性。 毕竟在社会上，尤其是在生意场上，假设各种头衔来抬身份的人并不罕见。 可现在，魏阳连珠宝协会都有专门的办公室了，那还有啥好怀疑的？ 还有，叶华波刚才可是说过，顺道还要去拜访珠宝协会的李会长，也就是正会长，这下连有力的人证都有了，还能有假不成？ “叶老板，你跟李会长也很熟？” 在前往珠宝协会大楼的路上，他又趁机套起叶华波的话来，想从中获取对他有用的信息。 同样是人精的叶华波当然了解他的心思，原本就有心再让刘副总惊掉眼球的他立即就笑道：“能不熟吗，李会长可不是别人，是李小姐的父亲，魏会长的准岳父。” 他像挤牙膏似的，又挤出了一记猛料。 他的目的又达到了。 一听说珠宝协会的正会长竟然是魏阳的准岳父，刘副总确实又大吃了一惊，忍不住心说…… 不是吧？ 岳父是会长，你是副会长，这样岂不是弄得珠宝协会成你家后花园了？ 他把吃惊的眼神又投注到了魏阳身上。 由此他也不由得心想：你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副会长，不会是靠你准岳父徇私舞弊吧？ 第803章 我没吹牛逼吧 魏阳的副会长之位是不是因为他准岳父李会长的提携？ 直到见到李木梓之后，刘副总还在怀疑着这一点，说实在的，要不是他是第一次跟李木梓见面，并且对方又是真正的行业领导者，他真想又一次发挥一下他旁敲侧击的特长来试探一番。 其实用不着他试探。 因为对此事的细节同样颇感兴趣的还有叶华波。 别看叶华波在昨晚已经得知了魏阳当选了副会长的消息，但具体的细节却并不清楚，他又没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问魏阳，现在一见到老朋友李木梓，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老李，魏阳这副会长一当，珠宝协会就成你家后花园了啊！” 叶华波以这样一句开启了话题。 别以为只有刘副总擅长旁敲侧击，事实上，世家出身的叶华波在此道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他紧接着又试探道：“不过我听说，这副会长得通过理事会表决吧，难道就没人对此有意见？” 殊不知这一试探却正中李木梓下怀。 对老李来说，他最得意的事是什么？ 不是他一辈子挣了多少钱，也不是他当了珠宝协会的会长，而是他有了魏阳这位准女婿。 这说法绝对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他一辈子赚的钱虽然也不算少，但跟魏阳比就差远了，可以说，魏阳几个月赚的钱比他一辈子还多得多，而且以后还不可估量。 还有，他当上珠宝协会的会长虽然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可是别忘了，魏阳现在才二十来岁，就已经当上了仅次于他的副会长不说，还得到了地方领导的青睐，未来发展更是不可估量。 这样一比，他前面几十年的成就真不值一提了，也好在翡翠圈无人可比的魏阳早已成了他的准女婿。 这么好的准女婿要不要炫耀炫耀？ 当然要！ 尽管国人一向有谦虚的美德，可事实上只要是人都有炫耀的欲望，尤其到了无人可比的程度时，谦虚的美德就完全可以先丢一边了。 这道理，就跟当父母的在子女有了大出息之后，就忍不住在亲朋戚友面前炫耀一番一样。 只可惜从昨天到现在他都还没找到炫耀的机会，毕竟这种事他既不能在珠宝协会炫耀，也不便跟同行炫耀。 现在机会来了。 “有肯定是有的，但不多。” 于是，他以这样一句回应了叶华波。 语气听似平淡，但脸上得意的神情却不加掩饰。 这自然是进一步勾起了叶华波的好奇心，追问道：“这么说……魏阳昨天是高票当选了？” 这更是正中李木梓下怀，原本还尽可能谦虚的他，此时以根本就不加掩饰的语气回道：“岂止是高票当选？差点就把他的竞争对手剃了个光头。” “啥？还有竞争对手？” 叶华波错愕地问道。 很显然，李木梓的这一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在此之前，他可是听说魏阳是坪洲地方领导所看中的人选，因此在他看来，魏阳的上位理应是理所当然的等额选举，谁知现在却听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竞争对手。 “嗯，临时冒出来的，只不过这位竞争对手的实力可不弱，毫不夸张地说，换了我去跟他竞争，都不一定能稳赢他。” 李木梓又略显骄傲地回了这么一句。 作为炫耀者，他这说法当然是有讲究的，毕竟他前面可是说了，魏阳差点把对方剃了个光头，因此他必须拿自己出来对比一下，以说明这位竞争对手的实力强劲，以免显得魏阳胜之不武。 他这么一说，自然更进一步勾起了叶华波的好奇心，叶老板急不可耐地问道：“谁啊？这么牛逼？” 接下来到了李木梓真正发挥的时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先讲起了竞争对手的张良平的大来头，紧接着，他又津津乐道地讲起了昨天在理事会上所发生的事。 最后，他来了一句：“你猜，最后魏阳得了多少票？”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珠宝协会的人。” 叶华波的回应谈不上配合。 只不过对李木梓来说，这并不重要，他接着说出了最后的结果：“二十四比一，完胜。” “我操……兄弟，牛逼！” 此时的叶华波其实已经听呆了，他立即爆了一句粗口，接着又转向了像个路人似的在任由李木梓炫耀的魏阳，竖起了大拇指。 很显然，这一结果绝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想到，魏阳在上位过程中突然碰上了一位强劲的竞争对手不说，最终还能以几乎完胜的结果拿下了珠宝协会副会长一职。 这说明什么？ 说明魏阳的成功上位绝对不能说是李木梓的功劳了，而是凭他自己的本事。 也正如老李所说，这样的本事，就算已身为会长的李木梓也未必有。 而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也为认识这样的兄弟而骄傲。 于是，在真心赞了魏阳一句之后，他转向了刘副总，得意洋洋地说：“老刘，我说我这兄弟是翡翠行业的领军人物，我没吹牛逼吧！” 他也开始炫耀起来。 他当然没忘记，他之所以跟老李聊起竞聘的事，除了他自己确实好奇以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想看刘副总裁如何被魏阳所折服。 他想以此来证明，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他心甘情愿去帮忙跑腿的。 效果也达到了。 别看刘副总裁刚才一直没说话，只是在静静地听李木梓炫耀，可事实上，他早已听了个目瞪口呆。 啥？ 魏阳的副会长一职竟然不是因为李会长的提携，而是靠的是他自己的真本事？ 啥？ 他竟然完胜了如此强劲的一位竞争对手？ 在听的过程中，他内心一直在翻江倒海，感觉自己的认知已经彻底被颠覆了。 这其实是必然的。 前面说过，论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坪洲珠宝协会一点都不亚于他所在的粤省建筑行业协会，而据他所知，想在这样的行业协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魏阳还那么年轻。 这让他忍不住想，假如老李要退了，那以魏阳在整个行业的认可度，岂不是可以轻松接替老李会长的位置？ 天哪，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当了大名鼎鼎的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那得多吓人？ 还有，他到底有啥了不得的背景？ 第804章 亚洲一号 竟然连李会长都承认自己在行业内的影响力不如他，那这魏阳到底有啥了不得的背景？ 刘副总的好奇心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魏阳能在实力大佬堆积如山的翡翠行业拥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这绝非一个年轻人能凭自己的能力所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背景大得让行业内的所有人都忌讳，生怕得罪他。 只有这种解释了！ 正因为如此，他更是对魏阳的背景产生了好奇。 只可惜这是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他既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去问魏阳的背景，也不可能当着魏阳的面去向叶华波打听，因为这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按捺住性子，耐心地继续当起了听客。 让他深感震撼的事还在继续。 在副会长竞选的话题过后，闲得无聊的叶华波又开启了新的话题，他向李木梓问道：“老李，我听说你过几天准备带魏阳去趟云南，准备啥时候动身？” “也就这几天吧，等魏阳把建楼的事情落实完了，再把协会的工作熟悉一下后就动身。” 李木梓如实回道。 这原本就是在计划中的事，并且又没保密的必要，因此他也就没做任何隐瞒。 只不过叶华波之所以提起这一话题，目的却不仅仅是打探行程，而是想继续让刘副总震惊，于是他立即接茬道：“你们这两翁婿一去，只怕又得花不少钱吧？” “我倒是没怎么打算花钱，也就是当个领路人。” 李木梓又随口回道。 这也是大实话。 正常来说，假如李木梓没有认识魏阳，那他一碰上好石头，那多少都会花上一笔，至于专程去云南的话，就更是得提前准备好充足的资金。 可是在认识魏阳之后，尤其是在魏阳成为他的准女婿之后，他的想法已彻底变了。 或者说彻底想通了。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经常花钱去买翡翠原石，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收藏。 现在的话，这两点似乎都没必要了。 先说赚钱。 赚钱还有必要吗？ 在此之前，已半退休，甚至连生意都交给了大儿子的他之所以还想着赚钱，无非就是担心大儿子不成器，怕他把家业给败了，因此不得不再多赚一点来帮衬一下大儿子，好让他多少能剩下些家底留给两个可爱的孙子孙女。 可是在有了魏阳这个女婿之后，他发现没必要了。 李玉珺再不成器，就算把家底全败光又如何？ 有魏阳跟李玉珺在，还能饿死李天天和李天真不成？ 因此，他现在想的是与其挖空心思去赚钱，不如多花点时间放在教导和培养孙子孙女上，只要教会他们不像李玉琨那样不成器，那只要有魏阳和李玉珺在，以后绝对差不了。 再说收藏。 有魏阳在，他的收藏还有必要吗？ 似乎没有了。 因为他已经发现，他搞了一辈子的原石收藏，似乎还远不如魏阳几个月的收获。 既然如此，那他的收藏真的没必要的，与其自己既花钱又花心思还冒着很大的风险去搞收藏，还不如全心全意去帮魏阳把私家珍藏馆给折腾起来，然后等他完全退休之后，他去守着魏阳的私家珍藏馆就好了。 甚至于有必要的话，他还准备把自己的全部收藏都搬到魏阳的私家珍藏馆去。 既然赚钱没必要了，收藏也没必要了，那这次的云南之行，他确实没打算花钱，因为就算碰上真正的好料子，也直接让魏阳买下来就好了。 因此，他说的绝对又是大实话。 只不过对叶华波来说，李木梓说不说实话其实没那么重要，因为他的目标是往魏阳身上引。 现在目的顺利达成之后，他顺理成章地转向了魏阳问道：“兄弟，你这次又准备花多少？” 话题就这么落到了魏阳身上。 对于魏阳来说，这次云南之行是在计划之内的事，但关于预算他却是没有限制的，毕竟他账上现在的富余资金太多太多，于是他也如实回道：“这个没定，碰上好料子就买呗。” 碰上就买！ 这绝对是一句很显实力的话。 但对有心在刘副总面前炫耀一下实力的叶华波来说却不是很满意，在他看来，这样一句并不能在刘副总面前凸显魏阳的财力。 那咋办？ 正当他在短暂思索如何将话题深入下去时，李木梓却接茬了，说：“哎，差点忘了，这次你还得多准备一点。” “咋啦，有大目标？” 魏阳则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 李木梓则追问道：“亚洲一号你听说过吗？” 让刘副总真正深感震撼的话题就这么来了。 亚洲一号！ 早在2010年，一块几乎震惊了整个翡翠界的料子在缅甸新后江场口横空出世，那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 众所周知，有名的后江场口是缅甸十大着名翡翠场口之一，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后江场口所产原石普遍偏小，大的通常也不过一两公斤。 这就是老后江场口。 再后来，新后江场口被挖掘了出来，相比老后江场口，新后江场口的料子个头稍微大了一些，但普遍重量也就在三公斤左右，几十上百公斤的料子都极为罕见。 直到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面世。 这是一块重达3000公斤的大料子，这么大的料子，别说是在后江场口，就是在其它场口也不多见。 最为关键的是，这还是一块高种高色的大料子，在料子的表面上，明显存在着一条种水不错，几乎环绕了半块原石的大蟒带，一看就价值不菲。 也正因为如此，这块料子一面世，便轰动了整个翡翠界，原石一被挖出来，就被人估价三亿以上。 到2011年，这块巨大的原石被人买下并运抵了国内，然后货主在第一时间把那条长达一米多，宽约40公分的大蟒带给开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绿意莹莹的玉肉。 蟒带部分确实是高种高色。 颜色是正阳绿。 种水则达到了正冰，局部甚至达到了高冰。 像这种品质的蟒带，随便取一颗豌豆大小的小戒面，当时的市场价至少都得三五万，如果能取出满色手镯的话，则是千万起步，品质好的话有可能近亿。 正因为如此，这块原石的估价立即又是飙升，被众多同行估到了十亿。 罕见的大个头，难以比拟的巨大价值，使得这块原石很快就被命名为亚洲一号，被誉为整个翡翠原石界最大也最具价值的一块原石。 这块原石也因此名震海内外。 现如今，老李却又突然提起了它。 这是几个意思？ 第805章 几个亿的景观石 亚洲一号？ 老李怎么突然提起了它？ 一时间魏阳确实纳闷了。 作为一个玩原石的，哪怕他之前还没去过云南，也不可能不知道亚洲一号的存在，否则的话他就太不合格了，毕竟这块石头不仅早已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不说，还早已出现在各大媒体上，传到了圈子外。 因此，他不仅了解这块原石的大致情况，还知道别看这块原石被一众行家估价十个亿，但始终没卖出去过，始终在最早的买家手里。 不是卖家不想卖，而是买得起它的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而敢冒那么大风险的行家却没那么大的实力，久而久之，这变成了一块有价无市的石头。 想想也是。 翡翠圈虽然有钱人多，但大部分真正有钱的都集中在高端成品圈里，而高端成品圈的这些有钱大佬，一般都偏保守，偏好毛坯、片料等，至少是一刀两半的解口料，很少去碰那种大价位的毛料或开窗料。 而玩原石的，就算家底再丰厚，资金也大多囤积在石头上，能一次性拿出近十亿去博的还真不多。 这样一来，真正能下决心去博它的人确实很罕见。 “你的意思是……亚洲一号的老板想出手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之后，他试探性地问道。 “确实是这么回事。” 老李立即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它现在的老板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原本是不急着出手的，只不过最近几年经济形势不太好，他在别的地方投资亏大了，因此他一听说我要带你去云南，就给我来了个电话，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买下它。” 魏阳又愣了一下。 他听懂了老李的意思。 从老李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对它有兴趣的，于是他又试探性地问道：“十个亿？” “要不了那么多！” 老李立即摇了摇头，解释说：“你别信它的评估价，估价这码事，但凡不用自己掏钱买的话，肯定会把价往高里估，事实上不可能有人肯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它的，毕竟它的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紧接着他又补偿道：“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一个行外人出过五个亿，当时老杨没舍得卖，后来就没什么人出价了，至于现在的话，给得起五个亿的人都估计不多了。” 这倒是让魏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他虽然手里的闲钱并不少，可若是让他一次性拿出十个亿去买一块石头的话，他还是有点肉疼，更何况现在他都还没真正看过那块石头？ 现在一听说用不了那么多，立即就觉得轻松了很多，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差不多五个亿就能拿下了？” “五个亿应该顶天了。” 老李有认可地点了点头。 作为老行家，他当然熟悉圈内人士讨价还价的心态，正常来说，对于独一无二的东西，假如卖家不急于出手的话，肯定期望值很高，因此要价也会高。 而卖家一旦资金短缺，急于出手的话，期望值自然就会降下来，迫不得已的话，甚至亏本都有可能卖，因此，他替魏阳准备的心理价位就是不超过五个亿。 一听说竟然有可能用不超过五个亿的价格把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给拿下，魏阳立即就来兴致了，说：“那先过去看看再说呗，合适的话就把它给拿下。” 他这一来兴致，老李反而劝说道：“到时你可要看仔细了哦，风险还是蛮大的。” “无所谓啦，只要不会亏太多，就拿下它就好了。” 魏阳却表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听起来很像钱多人傻。 但紧接着他却解释道：“咱们珍藏馆不是还缺一块镇馆之宝吗，大不了拿它来当镇馆之宝就好了，还有，等隔壁大卖场盖好之后，先把它丢那里去当景观石展览个一年半载，绝对不亏。” 这就是他下定决心把它拿下的原因。 说起来，魏阳这段时间的进步确实是神速的，比如说，现在他跟老李在谈的明明是一块原石，但他的格局早已跳出了原石之外。 对于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来说，它真正的价值仅限于它所能开出的高品质翡翠吗？ 当然不止。 在魏阳看来，它的名气和在翡翠界的影响力也算得上是一部分，假如利用得好的话，它这部分的价值有可能比它本身的价值还高。 因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把它给买下，然后等他的超级大卖场一开业，就把它摆到一层的正中央来展览上一段时间，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单是有它的存在，就能吸引很多人来看热闹看稀奇。 这样一来，它本身之外的价值就充分发挥了出来。 正因为如此，他连看都没看，就动了要买它的心思。 这可是让老李大为诧异。 说实在的，因为熟悉，老李确实对亚洲一号很感兴趣，有可能的话，他也希望魏阳能把它给拿下，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想的并没有魏阳那么远。 他想到了什么？ 他同样想到了把它放私家珍藏馆去当镇馆之宝。 但他却没想到把它丢超级大卖场去当招牌来吸引人气。 这让他忍不住暗暗感慨：看来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连我都自愧不如了！ “行，到时你好好看看，谈价格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感慨过后，他即刻揽事上身，准备到时帮魏阳谈一个好价格。 一个极为震撼的话题就此平静地终结。 整个过程就像在菜市场买了一把青菜似的。 这对魏阳和李木梓来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亚洲一号名气虽大，但成交价也就几个亿而已，对早已做惯了大买卖的魏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别忘了，他一条手镯就能卖好几个亿，而且一卖就是很多条。 可是对一直安静地当着听客的刘副总来说，他确实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天哪，你建栋楼的预算也就十个亿而已，现如今你却打算花五个亿买一块石头丢里面来当景观石？ 有这么贵的景观石吗？ 还有，几个亿在你嘴里根本就不当钱似的，你到底有多丰厚的家底？ 第806章 要不要这么豪? 魏阳到底有多丰厚的家底？ 刘副总知晓这一答案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最近的魏阳确实很忙。 因为马上要启动云南之行的缘故，他手头有着大把事务要安排，因此，对于广建集团一行人的到来，他是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亲自接待的，于是，他很快把刘副总和叶华波带到了自己在珠宝协会的办公室里，准备跟刘副总谈谈项目商务方面的事。 “魏会长，项目这一块，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等茶泡好之后，刘副总主动发起了话题。 别看他在年龄上比魏阳要大上不少，在社会上也算是很有地位的人，可此时的他在魏阳面前一点都不敢怠慢，谨慎地用起了敬语。 “没别的要求，先把图纸设计好，然后保证质量，保证工期即可。” 魏阳回得非常干脆。 这却稍稍有点出乎刘副总的意料，他不得不谨慎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一旦设计满意，您这边就直接把工程交给我们了？不用招个标之类的？” 也由不得他不谨慎，要知道，像这种预算近十亿的大工程，往往是在设计图定了之后有个招标过程的，以确保项目的甲方能通过招标来节省成本。 魏阳却大大咧咧地回道：“这个再说吧，既然你是叶哥的朋友，原则上我这边是可以相信你的，价格方面，在保质保工期的基础上，我允许你们有合理的利润。 “当然，报价也不能太离谱，要是太离谱的话，那就只能招标了。” 这又是一个大大出乎刘副总意料的回应。 他原本以为，经他提醒之后，魏阳一定会慎重考虑招标的事，谁知他直接把招标过程否了不说，还跟他明说，允许他们有合理的利润。 要不要这么豪？ 招标的话，一旦有人竞价，你随随便便都能省个一两千万吧？ 难不成一两千万在你眼里根本就不算钱？ 此时的他确实又被魏阳的豪迈给震惊到了。 殊不知，在魏阳眼里，与其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去找另外的建筑公司来竞标，还不如直接一点，因为不管对他来说，一两千万确实已经不算啥，有那个折腾的功夫，他还不如去多买一块石头划算。 再说，刘副总又是叶华波专门介绍过来的，再加上广建集团的实力又不用怀疑，那还不如给叶华波这个面子。 “那……” 这让刘副总稍稍有些受宠若惊。 魏阳却又接着说道：“这样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很忙，项目的事，你直接跟我女朋友和郭总对接好了，凡事由她们做主。” 这一句更是让刘副总不知该说啥好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光是预算就高达十亿的大工程，换做是别的老板，一定会把话事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哪怕是交给父母、兄弟都未必放心。 魏阳倒好，直接把它丢给了尚未结婚的女朋友和下属，一点防备的意思都没。 要不要这么豪？ 他想来想去，觉得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别说一两千万，就算是十个亿在魏阳眼里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魏阳的家底到底得有多丰厚？ 这个问题又一次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答案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接下来很快就到了午餐时间。 作为地主，魏阳再忙，礼节性地招待一下客人的时间还是得有的，于是乎，所有人很快又汇聚到了一起，并在珠宝特色小镇里的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坐定了下来。 招待宴的档次肯定不用说。 各式招牌菜、高档海鲜管够。 唯一让刘副总稍感遗憾的是，因为是中午，因此大家都没有喝酒。 更让刘副总感到遗憾的是，午饭过后，魏阳就以事务繁忙为由礼貌地提出了告辞，并没有继续接待他的意思。 这让刘副总能咋办？ 当然只能打道回府。 于是，在留下还需继续勘测项目的赵总师一行后，他带着自己的商务助理踏上了回广城的行程。 跟他一起回广城的还有叶华波。 叶华波原本是很想跟魏阳一起去云南逛逛的，只可惜魏阳并没有这层意思，再加上他自己也还有生意要忙，于是便跟刘副总一同回了广城，准备从广场回岭南。 “老叶，今天就别回了吧，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大的项目，我怎么也得感谢你一下才像话啊。” 到了广城之后，刘副总却以感谢为名把叶华波给留了下来。 事实上，是他实在憋不住了，想从叶华波嘴里把魏阳的背景打探清楚。 这其实也正合叶华波的意。 对于叶老板来说，他的恶趣味算是基本满足了，但也还是觉得剩下个尾没有收，于是刘副总一挽留，他便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老叶，这魏会长到底有啥背景？现在你应该能跟我说了吧？” 一坐定，刘副总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你觉得他应该有什么样的背景？” 叶华波却反问道。 看重他脸上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根本就没有答案的刘副总只能试探性地问道：“某个隐世家族的子弟？” 这也是刘副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在他看来，年纪轻轻的魏阳之所以能有如此丰厚的家底，以及在翡翠行业形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力，唯一解释得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跟叶华波一样，是某个世家的子弟。 只可惜，他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哪个地方有这么大一个姓魏的家族，于是他只能理解为这是一个极为低调的隐世家族。 “呵……假如我跟你说，他只是普通出身，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凭自己的本事在很短的时间里积攒起来的，你信不信？” 叶华波却又反问道。 脸上依然带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刘副总顿时就傻眼了。 啥？ 普通出身？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凭自己的本事在很短的时间内积攒起来的？ 不是吧？ 这确实让他很难相信。 也好在他的反应算是彻底满足了叶华波的恶趣味，恶趣味得到了彻底满足之后，叶老板已没有了继续卖关子的兴致，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他给刘副总娓娓讲述起了魏阳的故事。 这是一个堪称传奇的故事。 第807章 藏不住了 魏阳的崛起过程确实堪称是传奇，不管是谁，但凡头一次听这故事，都无不为之震惊。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传奇故事似乎还仅仅只是开始。 故事的主人公还在延续着这个故事。 两天之后，已安排好一切事务的魏阳跟着老李动身了，正式开启了他们的云南之行，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魏阳的专职摄影师程真。 他们的第一站目的地设在腾冲。 之所以如此，则是跟老李有关。 说到云南的翡翠原石交易，一共有三个主要市场，最大的自然是有翡翠之都美称的瑞丽，其次是盈江，最后才轮到腾冲。 只不过行外人有所不知的是，从翡翠开始流入中国的明代开始，一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千年古城腾冲一直都是有着西南丝绸之路之美名的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及重要集散地，也正因为如此，它也一直是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集散地，最高峰时，腾冲的翡翠玉石交易曾占到全世界交易量的九成。 直到后来更接近中缅边境的瑞丽的崛起。 也正因为如此，国内干翡翠原石这一行的，只要是资格很老的那些老前辈，早期都是在腾冲发展，要么家就在腾冲本地，要么就把家安在了腾冲。 那些老前辈，相当一部分现在基本上都已经退休颐养天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手中还收藏有大量珍贵的翡翠原石。 而已经从业近四十年的老李，他的入行虽然是在坪洲，但涉足原石却是也从腾冲开始的，于是很自然地，他把此次云南之行的第一站设在了腾冲。 想趁此机会既去拜会一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顺便看看能不能从老朋友手中帮魏阳淘一些真正的老料子。 路程是非常遥远的。 从坪洲到腾冲将近两千公里。 正常来说，三人应该坐飞机到云南，然后再租车前往腾冲，可年轻的魏阳自恃精力旺盛，再加上老李和程真都可以开车，他就干脆放弃了坐飞机，而是开着他那台最新款卡宴出发了。 “魏阳，你上次提的那地图的事落实了吗？” 刚出发不久，闲得无聊的老李却聊起了一个让魏阳稍感意外的话题。 地图？ 魏阳稍稍愣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老李所指的是他上次在叶华波面前吹牛逼，说自己有一位很厉害的师爷，手中珍藏有缅甸那边的翡翠矿藏分布图，要是有了它，不愁在缅甸那边找不到回报巨大的富矿。 他没想到，老李竟然还在惦记着那事。 也好在他吹完牛逼之后，就立即找老爷子做好了准备，于是他立即回道：“已经联系上了，只不过……地图能不能拿到现在还不好说。” “咋啦？” 老李立即好奇地问道。 魏阳则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还不是因为我师父的缘故。” 不用说，这自然是一个精心准备的说辞。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他的这位师父的师父是杜撰的，目的是为了跟老爷子硬拉上关系，根本就不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把过程设计得太过于顺利，那样才能勉强合理。 也确实如此，老李一听他提到卷款卷货跑路的刘国平，似乎瞬间就理解了，连忙说道：“这样啊……那到时候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很显然，他想凭借自己在翡翠圈的身份和地位，来帮魏阳一起去争取拿到那份地图。 这肯定是不行的。 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魏阳怎么可能带他去见？ 于是他立即摇了摇头说：“这个可能不行，地图的事跟我祖师爷失踪的事有太大干系，我师爷说过，这事绝对不能外传，你要是去了的话，恐怕我连这事都没法提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一次把老爷子甩了出来当挡箭牌。 这一挡箭牌当然是有效的，老李一听说地图的事跟他失踪的祖师爷有关，立即又放弃了跟他一起去见师爷的念头。 只不过这块挡箭牌也有后遗症，那就是成功勾起了老李对他那位神秘莫测的祖师爷的兴致。 这其实很正常。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说法，他的那位已失踪的祖师爷，不仅赌石水平极为了得不说，竟然还是地质专家，对翡翠矿藏的勘探也极为擅长，正常来说，这样的人物在翡翠界理应是青史留名的存在。 对于如此厉害的人物，他又岂能不感兴趣？ 于是转而问道：“关于你的那位祖师爷，你知道多少？方不方便说说？” 只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又给魏阳出了一个小难题。 老爷子的事能随便说吗？ 正常来说，肯定是不能的，毕竟这事关老爷子的复仇大计，随便说出去的话，一旦走漏风扇，就可能导致他功败垂成。 可问题是，现在问起这个的是老李，这让他怎能拒绝？ 他总不能把老李也当成外人对待吧？ 那咋办？ 他紧急思索起其中的得失来。 这事似乎藏不住了！ 很快，他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说起来也是，等这次到了腾冲之后，他就得把那份所谓的翡翠矿藏分布图给拿出来，然后等云南之行结束之后，在今年年底之前，十有八九他还得拿着那份所谓的矿藏分布图，跟叶华波一起跑一趟缅甸，来把跟林大恩合作开矿的事给落实到位。 这就意味着，老爷子的复仇行动在现在已经正式启动了。 既然复仇行动已经正式启动，那最终的结果势必是把林大恩往死里坑。 可问题是，林大恩不仅是他曾经的老板，在他的崛起过程没少给他好处不说，还将是他的合作伙伴，在这种情况下，他把林大恩往死里坑，总得给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假如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会让他在整个行业的名声尽毁不说，恐怕连老李、李玉珺等身边人都难以接受吧？ 声名尽毁是小事，可个人生活不能毁啊！ 看来……真藏不住了。 想了想，他说道：“这样吧……等今晚咱们找地方住下来后，我再详细跟你说。”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采取了拖延战术。 第808章 铺垫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傍晚时分，经过近十小时的轮番驾驶之后，三人行驶了足足上千公里，最终在广西和云南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停了下来。 稍稍吃了点东西后，老李顾不上洗澡，就急不可耐地把魏阳拉到了自己房间里，问了起来：“现在可以说说你那位祖师爷了吧？” 也好在经过了近十个小时的酝酿之后，魏阳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思路，他并没有急于直接回答，而是笑问：“怎么，就这么对我那位祖师爷感兴趣啊？” “嗨，我也就问问，说不定我还跟你那位祖师爷认识呢。” 老李则滴水不漏地回道。 其实这就是老李急于想知道答案的原因。 要知道，魏阳可是说过，他的那位师爷就是腾冲本地人，这就说明他那位极为了不得的祖师爷早期应该也是在腾冲发展的，而老李自己早期也是经常在腾冲采购原石，因此他确实有理由怀疑，魏阳的师爷或祖师爷很有可能真是他的老熟人。 人老了就是这样的，越老越念旧，越老越想扯渊源，因此老李除了对魏阳那位神秘的祖师爷的本事好奇之外，还很想跟魏阳再扯点渊源出来。 魏阳却说道：“这种可能性估计不大。” “咋啦？” “我曾听我师父说过，我那位据说很牛逼的祖师爷其实并不是一个很纯粹的翡翠商家，而是一位高端玩家，除了少数熟悉的翡翠原石卖家以外，他不太喜欢跟翡翠商家打交道。” 魏阳又笑着回道。 这其实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要知道，老爷子早就知道老李的存在了，但他并不记得自己在生前曾认识这么一个人，那就说明两人以前根本就不认识。 至于原因，正如魏阳现在所说，老爷子作为半路出家玩翡翠的地质学博士，确实不是一个纯粹的翡翠商人，行事风格并不像其他翡翠商人那么高调，不管是买翡翠，还是卖翡翠，都只喜欢跟熟悉的商家打交道。 至于老李，年轻时是以玩开窗料和解口料开始，属于原石链条上的终端买家，而不是老爷子打交道比较多的原石卖家，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两人曾同时在腾冲，也很难产生交集。 这自然是让老李稍稍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道：“那你师爷呢？” “受我祖师爷的影响，我师爷的风格也差不多，尤其是在我祖师爷失踪之后，就更是不怎么跟圈内人打交道了，因此你认识的可能性也不大。” 魏阳则又给了老李一个让他失望的答案。 这是必然的，毕竟魏阳不可能让老李对着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刨根问底，从而让自己的说辞露出破绽。 也好在老李更为感兴趣的还是魏阳那位神秘的祖师爷，于是转而问道：“那继续说说你祖师爷吧，听你的意思，你祖师爷不仅探矿水平一流，赌石水平也特别厉害？” “好像是这样的，我听我师父说，我祖师爷原本是圈外人，一直是跟探矿采矿打交道，直到到了腾冲，才跟翡翠产生关联，但很快，他就凭两部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赌石歌》跟《赌石秘诀》，再跟他的地质学知识相结合，练就了一身连绝大部分行家都没法比的赌石本事。 “至于厉害到何种程度…… “我还听我师父说，其实我师爷也就从祖师爷那里学了一点皮毛，至于我师父，更是连我祖师爷都不如。” 魏阳则又随口回道。 不用说，这自然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只不过在真实性方面却没有说假，毕竟老爷子是真实存在的人，关于他的赌石水平当然没有弄虚作假的必要。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让老李颇感震惊了。 要知道，《赌石歌》和《赌石秘诀》的存在，在赌石圈根本就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要是圈内人，稍微有心一点都能学到。 包括老李自己也是如此。 区别在于，绝大部分人就算知道了，也很难真正悟透其中的意思，毕竟那是从老一辈流传下来的，语句虽简洁，但隐含的技能却跟古文一样隐晦难懂，这就导致了，绝大部分人就算学了也未必能让自己的赌石水平有质的提升。 魏阳这位祖师爷倒好，一个行外人，竟然仅凭自己的专业知识就能做到无师自通，弄得水平竟然比玩了几十年赌石的行内人都厉害。 难道这是有没有文化的区别？ 老李忍不住想道。 他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要知道，对于魏阳的那位便宜师父刘国平他也是比较熟悉的，说起刘国平的赌石水平，在坪洲翡翠圈里还算厉害，但绝对没有厉害到魏阳现在这种程度。 为什么做师父的，赌石水平反而远不如才跟了他两年的徒弟？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刘国平的文化水平不高，而魏阳却是有文化的大学生，因为有文化，魏阳对《赌石歌》和《赌石秘诀》的理解才会超过刘国平。 确实只能这么理解了。 不过想想也吓人，要知道，现在赌石水平已经厉害得圈子内几乎无人能比的魏阳也就是大学水平而已，而他的那位神秘祖师爷却是地质专业的博士，对矿物的理解可以说是极为专业，这让老李忍不住想，魏阳那位祖师爷的赌石水平那得有多厉害？ 逢赌必赢？ 这让他忍不住问道：“那你祖师爷的相玉水平得有多厉害？” “听我师父说，但凡被我祖师爷看过的原石，很少有看走眼的。” 魏阳的回道算是证实了老李的猜测。 这更是让老李唏嘘不已，他忍不住想起了翡翠界的传奇人物马老爷子。 跟魏阳的祖师爷一样，马老爷子也是学地质出身的，同样的，也是半路出家入了翡翠这一行，然后凭借地质学跟赌石相结合，成为了翡翠界的泰斗级人物。 不同的是，马老先生的学历好像只有大学本科，而魏阳的神秘祖师爷却是地质学博士。 这让老李忍不住想：假如魏阳的这位神秘祖师爷不神秘失踪的话，一旦他的名声在圈子里被广泛传开，那他的名声岂不是比马老爷子还了不得？ 一想到一位翡翠界的泰斗级人物就此中途坠落，他又忍不住问道：“那他是怎么失踪的？” “听说在九十年代初，随着瑞丽那边市场的兴起，他就去了瑞丽，然后在那边认识了一位缅甸翡翠玉商，就跟着那个老缅去了缅甸。 “一开始，他还一年回来个一两趟，中间还给我师爷留下了那份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后来就突然失踪了，再也没有了消息。” 魏阳则又回道。 不用说，这又是精心准备的一句。 这是在为林大恩的合理出现做铺垫了！ 第809章 又准备闷声发大财 “你的意思是说……你祖师爷留下那幅地图后没多久就失踪了？” 老李又追问道。 魏阳点了点头，说：“是的，据说是留下那幅地图后没多久又去了缅甸，很快就没消息了。” 这一信息进一步勾起了老李的兴致。 要知道，他作为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他在缅甸那边确实是有关系和门路的，现在一听说魏阳的祖师爷是在缅甸那边失踪的，立即就起了动用自己的关系帮魏阳一把的心思，看看能不能帮魏阳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于是他想了想，又问道：“你祖师爷去缅甸那边主要是干啥？” “先是购买原石，后来听说是跟缅甸当地人合作开矿。 ” 魏阳又抛出了一点点关键信息。 一听说是在缅甸那边跟人合作开矿，老李就觉得更有把握了，接着又问道：“知道是跟谁合作开矿吗？”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问。 众所周知，翡翠作为缅甸的国宝，在那边从事这一行的人是非常多的，普通矿工多如牛毛就不必说了，从事翡翠矿石买卖的人也是数以几十上百万计，因此，假如魏阳的祖师爷仅仅只是去那边买卖原石，那老李的关系也未必管用。 开矿就不一样了。 尽管在缅甸那边，大大小小的矿主也是成千上万，可是真正上规模的矿主其实是不多，顶多也就几十上百号人，而且，一旦上了规模，基本上整个矿主圈都很熟悉，因此，想在上规模矿主圈里找到一个人一点都不难。 而以魏阳祖师爷的本事，没上点规模的翡翠矿主能请得动他合作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很有把握地问出了这关键一问。 谁知魏阳却摇了摇头，说：“这个恐怕只有我师爷清楚了。” “为啥？” “我师父说，我师爷觉得这事不简单，搞不好有杀身之祸，因此没必要的话，他谁都不肯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把握把这事打探个一清二楚才能去找他。” 魏阳又回道。 不用说，在关键点上，他又故意卖起了关子。 这倒不是有心瞒住老李，而是这事有一部分是编造，编造的部分当然得合乎逻辑性，才能听起来更可信，否则的话，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也确实如此，最起码在老李听来，魏阳祖师爷的事，十有八九会牵扯到极大的利益关系，也正如魏阳所说，一旦刨根问底的话，真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因此，对于魏阳的说法他并没有半点怀疑。 既然可能有杀身之祸，那他还要继续问吗？ 当然要。 所谓杀身之祸，是针对那些没权没势没背景的人来说的，而他们这边，他是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魏阳是副会长，再加上魏阳又新结识了一个可以在缅甸那边横着走的叶华波，那他们有啥好怕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有把握把你祖师爷失踪的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话，你师爷那边就会把真相告诉你，并把地图交给你？” “嗯。” 魏阳这次终于认真地点了点头。 …… 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第二天一早，三人又出发了，继续向着腾冲进发，并且在当天傍晚抵达了腾冲，在老李熟悉的一家酒店安顿了下来。 老李也不愧是翡翠界有名望的人物，三人刚安顿下来不久，很快就有人登门来迎接，说是三爷准备的接风宴早已安排妥当，就等李会长莅临。 这就是李会长的牌面。 很快，三人又驾着车，跟着来人抵达了接风宴所在地。 只不过连魏阳都没想到，李会长的排面竟然会这么大。 宴会所在地是腾冲郊外一座规模不小的私人山庄，独占一座山的那种，在第一时间，老李就给他引荐了山庄的主人：“小魏，这位是三哥，腾冲翡翠界泰斗级人物，你可以叫他三爷。” 而这还仅仅是引荐的开始。 在一个不小的宴会厅里，足足坐了三十来号人，一个个都是腾冲翡翠界的头面人物，不少是原石领域的老前辈，一些是成品领域的头部商家，还有几个是腾冲玉雕界的大师级人物。 总而言之，几乎整个腾冲翡翠界的头面人物都来了，这就导致了魏阳光是听引荐就花了十几分钟，到头来却是根本就没记住几个。 其实也不要紧。 他这次来腾冲，还是按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低调来的，并没有直接亮出自己的招牌，而是以老李晚辈的身份出现。 而腾冲这边，信息似乎相对有些闭塞了，在场那么多人，一通引荐下来，大家只知道他是小魏，是老李的晚辈，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竟然是翡翠圈的人气大网红，坪洲珠宝协会的新晋副会长。 这倒是替魏阳省了不少事，否则的话，只怕魏阳会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整晚都不得安生。 “李会长，说起来你起码有三四年没来腾冲了吧？你这次过来，除了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友外，还有没有别的目的，有的话你直接说，我们保证安排妥当，让你满意而归。” 因为魏阳的低调，焦点自然集中在了老李身上。 老李的坪洲珠宝协会会长身份也确实挺管用的，换做是别的翡翠商人来腾冲，腾冲这边能有个三两位前辈级人物出面接待一下就相当不错了，至于别的，比如说生意之类的，一切按圈子里的规矩来。 老李则不同。 要知道，但凡是翡翠圈的人，别的翡翠城市可以不去，坪洲却是不能不去的，至少那里每年四次的大型公盘，有能耐的圈内人起码得去上一两次。 做原石的把自己手中的原石送那里去上公盘。 做成品的尝试去那里的公盘拍料子。 就算没有原石送公盘，也不指望能在公盘抢到料子的，去那里了解一下翡翠界的行情和最新动向也是很有价值的。 这就导致了在场的绝大部分人其实都是有求于老李，或者以跟他攀上交情为荣。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又怎能对他不热情，争取对他有求必应？ “既然来了，生意肯定也是得做一做的，大家手里有啥好料子，不管大的小的，毛料还是开窗料、解口料，只要品质到位，并且有一定性价比的话，我这次是来者不拒。” 老李也趁机抛出了早已跟魏阳商量好了的这一句。 不用说，这次腾冲之行，他是冲在前面打头阵当挡箭牌的那一个，至于躲在他身后的魏阳，则是又准备闷声发大财了。 第810章 龙石种! 魏阳确实又准备闷声发一把大财了。 很多人都误以为，既然瑞丽早已取代腾冲成为翡翠原石之都，腾冲现在的翡翠原石市场规模甚至连盈江都比不过，那发财就得去瑞丽才对。 其实不然。 有一个连大部分行内人都不知道的点，那就是腾冲这边真正的前辈级人物不少，这些前辈级翡翠人，有的是年轻时去缅甸挖矿或做翡翠生意，有的是在腾冲坐庄收老缅送过来的翡翠，入行时间绝对属于国内最早的那一批。 就以山庄的主人三爷为例。 别看三爷精神还挺矍铄，可实际上他已经是七十多快八十的老人了，玩翡翠都快六十年了。 而在场还有好几位年龄接近三爷的老前辈。 这些老前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特别喜欢收藏翡翠原石，尤其是真正的老场口翡翠原石，在他们手中，还存有不少三四十年前甚至是五六十年前的老翡翠。 打个比方说，翡翠场口除了着名的八大场口以外，其实还有一个更为着名的老场口，那就是从明代就已经开挖的老帕敢场口，这个场口所产翡翠是出了名的高种高色，论品质，连大名鼎鼎的莫西沙和莫湾基场口所产原石都不能比。 只可惜，这个场口经过几百年的挖掘之后，早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经绝矿了，换做是在二三十年前，还有可能有少量在市面上流传，至于到了如今，则是一块都找不到了，假如有，一定是在三爷这样的老翡翠人手中。 又比如说，一说到翡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帝王绿是翡翠中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但相当一部分人都不知道，在很多年前，翡翠界还有过一种比帝王绿更牛的神级翡翠，那就是龙石种翡翠。 只可惜真正的龙石种翡翠数量极其稀少，就算是行内人，真正见过其面貌的人也屈指可数。 稀少到何种程度？ 龙石种翡翠的产地就极为特别，它不像其它翡翠场口那样产自于雾露河一带，而是来自于缅甸一个叫龙河的地方，而且，它还不是存在于裸露的河床里，而是生长于四季阴凉的岩洞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一次成矿条件是稍稍有别于普通翡翠矿脉的，至于二次成矿条件，则完全与其它场口所产翡翠不同。 如此特殊的成矿条件，自然导致了它的产量极为稀少。 稀少到矿脉资源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早已枯竭绝迹的那种，至于存世的龙石种翡翠，要么早已作为天价成品落到了顶级收藏家手中，要么是被三爷这样的老翡翠人珍藏。 至于普通人，哪怕是行内人，就算你有再多的钱，假如没有合适的引路人的话，是无缘见到的。 见不得没关系？ 对于普通人或普通的翡翠商人来说，确实没关系，可是对于魏阳这样的顶级翡翠人来说，假如这辈子连真正的龙石种都不能见到的话，那绝对会成为他这辈子玩翡翠最大的遗憾。 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 因为成矿条件有别于其它场口的翡翠，龙石种翡翠的特点当然也是与众不同的。 最大的不同，在于它冬暖夏凉的特征。 因为生长于四季阴凉的岩洞之中，因此龙石种翡翠天生就带有冬暖夏凉的特征，也就是带有寒玉的特性，这样的特征，是其它场口所产翡翠所不具备的。 第二个不同，则是真正的色融于底。 众所周知，其它场口所产的翡翠，哪怕是高种高色，通常也会存在色压种或种压色的现象，要么颜色过于浓艳导致种水看起来不够通透，要么种水太高使得颜色看起来不够饱满。 而真正的龙石种翡翠，属于质地极为细腻，晶体颗粒微不可察的那种，据说，若是将龙石种翡翠置于装着清水的玻璃杯中，翡翠会立马与清水融为一体，达到不分你我的程度，远远望去，压根感觉不到玻璃杯里还有一枚翡翠的存在。 当然，这一说法可能稍稍有些夸张，但也由此可以说明龙石种翡翠质地的细腻程度，真正达到了玻璃种翡翠起莹起胶的最高境界。 不仅如此，其它场口所产高种高色翡翠，颜色部分通常带有明显的色根，就连魏阳手中的帝王绿、顶级玻璃春底金丝绿翡翠也不例外。 而真正的龙石种翡翠，是不带色根的，带色部分的颜色浓淡基本一致，属于真正的色融于底。 它的这一特征导致了，它的成品不仅晶莹剔透，散发着柔软的寒光，还能在不同光照条件下有可能呈现出些许的颜色变化，看起来极为迷人。 也正因为它的这些独特特征，在历史上，当一条龙石种翡翠手镯作为贡品进献给宫里时，立即就引起了乾隆皇帝的注意并很快得到了他的青睐，在一番问询之后，它给这种特别的翡翠起了一个同样特别的名字。 这就是龙石种翡翠命名的由来。 也正因为如此，真正的龙石种翡翠因为其颜色不如帝王绿翡翠浓艳的缘故，在价格上可能未必超过帝王绿翡翠，可是论稀有程度却是远超的，属于世间罕见的宝贝。 如此罕见的宝贝，魏阳就算不能得到它，也至少得看上它一眼才行，否则这会成为他翡翠生涯中最大的遗憾。 而据老李说，三爷手中就有真正的龙石种翡翠原石！ 由此可见，这些真正的老一辈翡翠人手中确实珍藏着很多市面上早已绝迹的珍贵翡翠原石。 这些珍贵的老翡翠能落入魏阳手中吗？ 看情况。 看缘分。 所谓玉遇有缘人，就是源自于这些老翡翠人之口，而且它最开始的意思，并不是指你是否喜欢，或者你是否给得起价钱，而是看你是否能得到货主的认可，愿意将它转手给你。 这跟钱多钱少并不一定存在直接的关联。 说白了，除了给得起价钱以外，还得看你能不能让货主心情舒爽。 一切皆有可能。 这也正是魏阳一开始要低调的原因。 ilwxs.com 不得不说，来自龙石种的诱惑对任何一个翡翠人来说都是难以抵挡的，对于有心成为翡翠界顶级收藏家的魏阳来说则更是如此，假如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很想拥有至少一块。 只可惜，老李说了，真正龙石种确实是太稀有了，因此，作为它们的主人刘三爷早就说过了，他手中的龙石种是非卖品，多少钱都不卖。 这对魏阳来说实在是有点可惜。 带着些许遗憾，他收敛起心神，把关注点重新转回了宴会之上。 宴会上此时的话题已经转向了怀旧。 人就是这样的，越老就越念旧。 宴会的主人就不必说了，刘三爷已经是古来稀的人，而他请来作陪的那些，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再加上一个同样不再年轻的老李，自然有着太多过去的人和事可说。 因为在场的都是跟翡翠打交道的，尤其是大部分人都是跟原石有关的，因此话题也很自然地围绕起赌石这个最为刺激的主题延展开来。 “三爷，依你看，在咱们腾冲这边几十年下来，赌石最厉害的是谁？” 随着话题的展开，有人问起了腾冲翡翠原石界的活化石刘三爷。 不等刘三爷回答，立即就有人接茬道：“这还用问？说起赌石最厉害的，当然还得是马老爷子啊！” 这里的马老爷子，当然是已故去的马崇仁老先生。 说起来，马老爷子也确实称得上是腾冲的骄傲，出生于腾冲翡翠世家的他，不仅在翡翠界留下了多个堪称传奇的赌石故事，还创立了现如今已被全行业认可的形象翡翠学，因此，很自然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觉得马老爷子就是腾冲翡翠界赌石最厉害的人。 毕竟翡翠王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就能得来的。 唯有刘三爷却还是没有立即接茬，他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说：“要说名气最大的，肯定是马老，可若要说赌石最厉害的，还真未必是他。” 此言一出，立即就让现场炸锅了，有人立马问道：“那是谁？” 刘三爷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扭头转向了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位老者，问道：“老胡，你还记得那位在你那里买过几次原石的严老师不？” 随着他的这一问，原本在安静地当着听客的魏阳却立即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严老师？ 不会这么巧吧？ 此时的他确实把心都吊了起来。 要知道，半路出家的老爷子可是在腾冲开始玩翡翠的，尽管他在腾冲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就转去了瑞丽，后来又去了缅甸，可他还是在腾冲待了好几年，也在这里买过不少的翡翠原石，积攒起了最初始的赌石经验。 也尽管他行事确实很低调，不太喜欢跟满身铜臭味的翡翠商人往来过密，更是很少在人前展示他高超的赌石本事，可是别忘了，在场的这些人里，包括刘三爷，也包括被刘三爷问话的胡四爷，可都是腾冲翡翠界有名的原石商人。 试问，那时的老爷子想在腾冲买翡翠原石，能不跟在场的某些人打交道吗？ 因此，当刘三爷突然提起严老师时，他一下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三爷，你是说那位来这边探矿的严老师？” 果然，胡四爷的回问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这更是让魏阳内心变得忐忑了起来。 他之所以忐忑，倒不是怕把老爷子的真实身份给暴露出来，而是对于老爷子在老李面前的正式出场，他已经做好了稳妥安排的，可现在这一话题一出，等于完全打断了他的节奏。 可问题是现在由得了他吗？ 确实由不得他。 此时的老李原本是对这个话题没有特别在意的，可当他从胡四爷嘴里听到探矿二字时，立即就变得警觉了起来，尖起了耳朵来等待刘三爷的下文。 “对，就是那位脾气有点古怪的严老师。” 刘三爷的下文自然是紧跟着来了。 可能是当时的老爷子确实够低调的缘故，胡四爷似乎不了解他的赌石本事，又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严老师的赌石本事比马老还厉害？” 刘三爷点了点头。 “何以见得？” 胡四爷又追问道。 “马老的赌石水平厉害是厉害，只不过在我看来，他之所以被称之为翡翠王，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那套形象翡翠学学说的缘故，至于他真正的赌石水平……只能说是涨多垮少，还做不到是逢赌必涨，” 刘三爷的回应紧跟着又来了。 只不过是从马老爷子的点来回应的。 作为腾冲的老翡翠人，他对同样出自腾冲的马老爷子自然非常熟悉，因此他此时给出的是极为中肯的评价。 而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他接着又说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说起来，马老从事翡翠生意前后算下来差不多有四十年，但他真正大手笔花自己的钱去玩赌石的次数并不多，更多的是帮同行掌眼，花别人的钱去玩？包括成就他翡翠王名号的那一块。” 他的这一说法立即就引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深思，同样熟悉马老爷子的胡四爷立即附和道：“那倒是。” 说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别看马老爷子有着翡翠王的称号，也有着多个堪称传奇的赌石故事在行业内被广为流传，可真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正如刘三爷所说，跟他有关的那几个传奇赌石故事，似乎花的都不是他的钱。 或者说，不是完全花的是他自己的钱。 他的成名之作，是一块444公斤的黄白砂皮的大木那料，成本是128万，结果切出了价值过亿的春带彩玉肉，但买家却是来自揭阳的玉商，马老爷子只是负责掌眼而已。 估计当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一块赌石，不仅切出了价值上亿的玉肉，还因此让揭阳阳美从一个小小的玉石加工之地，逐渐发展成了现在有名的玉都。 至于成就他翡翠王名号的那一块，则是2006年缅甸公盘上的一块解口料，那块料子马老爷子倒是一开始就特别看好，只可惜自己资金有限，不得不跟另一位玉商花了3180万把她拍了下来，结果切出了价值过四亿的玉肉。 堂堂翡翠王，在花了不少钱在公盘拍下了一些料子后，竟然没有足够多的钱来拍一块价值三千多万的改口料，由此足可以说明马老爷子玩了二十几年赌石后，所积攒的身家其实并不算特别丰厚。 由此也足以说明，正如刘三爷所说，马老爷子其实是声名在外，至于真正的赌石水平，确实没有达到逢赌必涨的程度。 至于谁能做到逢赌必涨…… “三爷，你的意思是说……严老师的赌石水平达到了逢赌必涨的程度？” 胡四爷又发问了。 这让魏阳不得不暗暗一声叹息。 唉……捂不住了！ 第812章 严老师的故事(一) 确实捂不住了。 人一老，除了念旧以外，还喜欢怀旧，也就是喜欢回忆和讲述过去的事，现如今，刘三爷好不容易碰上那么多听众，他当然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把大家给打发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娓娓讲述起了自己和严老师的故事。 事情还得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说起。 那时的刘三爷，还远不是现在腾冲翡翠界大名鼎鼎的刘三爷，而是一个刚从缅甸回来的小翡翠商人，在缅甸挖了七八年翡翠矿，又做了十几年翡翠生意，积攒了一些起步资金，又积累了一定人脉的他，回来后在腾冲这边的老玉石街开了一间小小的赌石店。 那时的他生意确实做得还很小，除了店铺本身就不大以外，赌石的品质也很一般，主要供前来腾冲旅游的游客来玩那种低价位的赌石。 说实在的，假如他的命运不发生改变的话，那他很有可能像圈子内大多数翡翠人那样，先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再慢慢积攒一笔养老金来度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余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腾冲翡翠界大名鼎鼎的刘三爷。 此言绝对不假。 要知道，全世界从事翡翠这一行的有成百上千万人，但绝大部分都是在最底层碌碌无为的混过一生，真正能从底层异军突起并有所成就的，也就少部分要么有足够资金，要么有独特本事的极少部分人。 而那时的刘三爷，既没有太多的资金，也没有独特的本事，因此在他看来，自己能从最底层混出来，回腾冲开上一家足够养家糊口的小赌石店，他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他没想到，就在他对未来已没太多追求时，他生命中竟然来了位贵人。 这位贵人就是他所说的严老师。 八十年代末，随着国内经济的初步发展，腾冲这个号称建在火山口上的边陲之城来了一支稀土矿藏科考队，当时那支科考队就下榻在他的赌石小店对面的小旅馆里。 在这支科考队里，有一位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人称严老师，据说是位地质学博士。 这位严博士一到腾冲，就对他的赌石小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有空，就来他店里逛，东摸摸，西看看，几乎把他店里的翡翠原石看了个遍，可就是不买。 不仅不买，还老拉着他问东问西，把能问的翡翠知识几乎问了个遍。 当时的刘三爷能感觉出来，别看这个严老师是个地质学博士，但他对翡翠是一窍不通，基本上是个门外汉。 说实在的，换做是别的门外汉这么来烦他，还不做他的生意，刘三爷早把人撵出去了，只不过刘三爷自己是个没多少文化的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博士向他虚心请教，他当然是不厌其烦地把自己所学不多的翡翠知识都倾囊相授。 包括他在缅甸那边所学的两首赌石歌。 也包括翡翠原石的场口、种水、颜色、价位等基本常识。 还包括他那只能算得上略懂皮毛的所谓观皮识玉的基本相玉术。 让他大跌眼球的事紧跟着来了。 很快他就发现，在掌握了基本的常识之后，严老师开始玩赌石了。 一开始玩得很小，基本上就是在他店里玩那种三五十元一块的低品质原石，买了之后也不磨叽，直接就切，切了之后，稍有价值的就委托他去帮忙处理，没价值的直接就丢，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让刘三爷特别感到奇怪的事，严老师似乎对那些表现比较明，垮的可能性较小的原石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玩那些博性特别大的赌石。 这样一来，自然是垮多涨少。 别看那时他店里的原石品质一般，价格也不贵，可一旦玩多了的话还是很费钱的。 那个年代的人均工资多少？ 普通工人也就一两百一个月，身为博士，又有野外补贴的严老师相对高点，但也就四五百块钱一个月。 这么一点工资，是玩不了几块赌石的。 但严老师似乎不在乎，一开始玩就一发不可收拾。 为此，刘三爷曾多番婉言相劝，跟他说十赌九垮的道理，但严老师真的不在乎，说他就是个单身汉，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钱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就没了。 事实上，赌石这东西真不是普通工薪阶层来玩的，仅仅一个月时间不到，严老师就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搭了进去。 这下该收手了吧？ 确实。 但没收手几天，等新的工资一到，严老师又来了。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严老师再来他店里，不再玩那些三五十一块的垃圾料了，而是指着一块标价360块的原石跟他说：“刘老板，不好意思，这次要小赚你一笔了。” 刘三爷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块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帕敢场口的黑石头，要不仗着个头稍微大点，根本就值不了三百多块钱。 “你确定？” 看着那块通体无任何表现的原石，刘老板难以置信地问道。 “确定，直接帮我一刀两半吧。” 严老师直接在原石上画了一条线，让刘三爷帮忙去切。 原石很快被切开。 结果却是把刘三爷给惊呆了。 那块表现平平无奇的公斤料，一经切开之后，不仅种水到冰，中间还有一条小拇指宽的色带，再加上还带手镯位…… “现在价值多少？” “大概能卖个五六万。” 已经被惊呆了的刘三爷以战战兢兢的语气回道。 也别怪他当时哆嗦，要知道，当初他从缅甸干了二十多年翡翠回来，也只不过带了价值五六万的中低端翡翠原石回来外加少许的开店资金，而严老师却是一块石头就顶了他二十年的收入，这让他怎能不吃惊？ “那就帮我卖了吧。” 严老师却跟没事似的，丢下这样一句就走了，似乎那不是一块价值五六万，在当时能顶普通双职工家庭十几二十年收入的珍贵翡翠原石。 而这还只是严老师传奇故事的开始。 第813章 严老师的故事(二) 严老师的那块原石很快就卖出去了。 腾冲作为当时的翡翠原石之都，在这里，有品质的原石根本就不愁卖，因此，还不到三天，那块原石就被一位港商以六万五千块钱的价格给买走了。 比刘三爷预估的还多了五千块钱。 看在严老师把十几年的积蓄全花在了他店里的份上，这六万五千块钱他一分没赚，全部给了严老师。 他原本以为，突然赚了一大把的严老师该有所收敛，懂得见好就收了，谁知严老师还是死性不改，又开始大玩特玩。 不仅如此，因为有了充足本钱的缘故，他的玩法还升级了，原来玩三五十元一块的公斤料就能满足，现在则至少百元的起步，玩上千一块的也是常事。 唯一不变的还是只玩博性大的全赌料，不玩没难度没挑战的料子。 又是垮多涨少。 结果又是不到一个月，那六万五千块又所剩无几。 “严老师，何必呢？你要是早收手的话，那笔钱足够你花上好一阵子了，哪还用得着天天日晒雨淋去野外受苦受难？” 刘三爷再次好心相劝。 “你不懂。” 性情古怪的严老师丢下这样一句之后，走出了他店里。 大概半小时之后，他抱了一块重达七八公斤的老木那场口原石回来，开口说道：“刘老板，帮忙切一下。” 很明显，这是一块从别的赌石店买回来的原石，从原石的皮壳表现来看，还是属于无明显表现，博性很大的那种。 他竟然开始去别的店里买赌石了？ 估计这次把兜里剩下的钱都花光了吧！ 带着几分疑惑，刘三爷帮忙把原石上了自家的切机。 结果却是又让他大吃了一惊。 这块无明显表现的原石被切开之后，竟然是一块罕见的带手镯位的春带彩，种水不算特别高，但架不住肉质细腻底子干净颜色浓艳，一看又是价值不菲。 “值多少？” 严老师又是这么一句。 刘三爷稍稍评估了一下之后，又哆嗦着回道：“至少值个十来万。” “那帮我卖了吧。” 丢下熟悉的一句后，严老师又扬长而去。 最终，这块原石被一位坪洲玉商以十二万的价格买走。 同样的，刘三爷还是把钱全部给了严老师，还是没收一文手续费。 同样的故事还在继续上演。 在又有了钱之后，严老师又开始大买特买，很快又把钱花了个精光，还是专玩博性特别大的料子，还是垮多涨少。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不再局限于在他店里买赌石，偶尔也会去外面的赌石店里买一两块，然后回他店里切。 偶尔有那么几块具备一定价值的，还是交给他去处理。 刘三爷原本以为，照严老师这个玩法，迟早会把本钱全部亏光，然后再也没钱买赌石。 可让他惊讶的是，每次严老师的本钱所剩无几了，他就会去外面的店里买一块原石回来，然后又是暴涨。 这样的故事一直重复了近半年。 刘三爷总算察觉到了异常。 于是，当严老师又一次本钱所剩无几却又一次暴涨之后，他忍不住问道：“严老师，你是不是能预判涨垮？” “十有八九吧。” 这是严老师当时的回应。 这可是把刘三爷给惊呆了。 要知道，在赌石界，就算是那种玩了几十年赌石的老行家，能把涨垮预判个六七成就很了不得了，而才玩了半年赌石的严老师却是说十有八九。 这怎么可能？ 刘三爷确实惊呆了。 可过去半年所发生的事又很难让他质疑这一点，于是只能继续问道：“既然你能预判涨垮，那你为啥还买了那么多垮的料子？” “真正的赌石本事是从各种各样的垮中磨练出来的，不多垮一点，验证自己的判断，经验怎么涨得起来？” 严老师回道。 很简单的一句，却让刘三爷琢磨了好一阵子才悟透其中的道理。 别怪他理解能力低。 实在是严老师的这种玩法不合常规。 他当然知道，赌石这一行，假如没有明师指点的话，想要涨本事，只能靠用钱来砸。 可就算再有钱的玩家，也绝不会像严老师这样，一有钱就专买必垮的料子来玩，然后差不多没钱了才又暴涨一次来筹集继续玩下去的资金。 这种玩法除了严老师这种有文化的人，还能有谁敢玩？ 不愧是博士！ 他只能如此感慨。 感慨之余，他又想起了一个让他几乎忽略了，但细思极恐的现象，那就是严老师每次暴涨的料子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而在他店里玩的料子，除了第一次暴涨的那块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垮多涨少，就算涨也涨不到哪里去。 还有，严老师从不在外面的店里切料子，买了料子都是来他店里切，切完之后也全都是交给他去处理。 确实是细思极恐。 他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在我店里挑的全都是那种很难涨的料子？” “算是吧。” 严老师的回答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这可是让刘三爷惊呆了，忍不住又问道：“为啥？” “你这人还行，不贪，嘴也严，既然如此，我总不能让你吃亏。” 严老师回道。 这一回答可是让刘三爷内心无比的复杂。 他原本以为，看在严老师把大部分钱都花在自己店里的份上，他帮严老师处理料子从不按行规收取手续费，算是有恩于严老师了。 谁知结果却是完全相反。 他才是真正受惠的那一个。 为啥这么说？ 事实可以证明。 在严老师来他这玩赌石之前，他店里卖的主要是中低品质的料子，生意也只能算得上是一般。 而在严老师开始玩之后，随着严老师越玩越大，他店里的料子品质也开始逐步提升了，从几十、上百、上千到上万的料子都有了。 还有，可能是严老师把必垮的料子大部分都挑走了的缘故，别人来他店里玩赌石涨的几率自然就相对高了，这自然也让他店里的生意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除了游客以外，有不少同行也开始来他店里买料子了。 相比严老师来之前，他店里的生意不知好了多少倍，他赚的钱也比原来多多了。 不仅如此，因为要经常帮严老师处理料子，他结识的下家同行也越来越多，到现如今，他店里只要有上品质的解口料可卖，根本就不愁下家。 帮严老师处理料子他可以不收手续费，帮别的客人处理却是要收的，这无形中又让他能多赚一笔。 最为关键的是，这无形中让他的生意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就算严老师哪天走了，也可以很好地运作下去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严老师给他的天大恩惠，而严老师之所以施恩于他的原因则很简单： 他不贪。 他嘴严。 第814章 严老师的故事(三) 说实在的，在意识到严老师在短短的半年之内，竟然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一个顶级相玉师后，刘三爷所受到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也让他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 为啥？ 当然是因为巨大利益的诱惑。 要知道，在赌石界，顶级相玉师可是相当于点石成金手的存在，谁要是能与一名顶级相玉师交好，就有可能分分钟从一名穷光蛋变为大富豪，踏上人生巅峰。 刘三爷原本是没指望过能跟顶级相玉师交好的，谁知他身边就突然冒出来了一位，这让他怎么想？ 能不能让严老师把自己店里所有的原石都过一遍，能大涨的就自己切了，必垮或一般的留下来卖？ 他第一时间先动了这样一个念头。 也别怪他动这样的贪念。 要知道，但凡像他这样做翡翠原石生意的，一百个里面顶多有三五个具备相对高明的相玉水平，能通过开窗、切石来赚比别的同行更多的钱，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至于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像他那样，低买高卖来赚点差价。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明明没本事也喜欢切石头，但这样的人最终的下场大多是把自己亏个精光，从而被迫跑路甚至跳楼的比比皆是。 干这一行就是这么的残酷。 残酷归残酷，但诱惑却是无处不在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赌石店店主，经常会遇到一种现象，那就是明明是自己店里的石头，低价卖出去后却被客户切涨了几倍甚至几十倍，从而让店主肉疼不已，从而又动起了自己切石之心。 刘三爷自己就是经常如此，一看到自己卖出去的石头切暴涨了，就恨不得自己立即挑几块去切了。 也好在他干这一行已经足够久了，在缅甸，在这边都见过太多同行因为切石头没落个好下场，才好不容易按捺住这种冲动。 现如今，当他得知自己身边就存在着一位顶级相玉师，他又岂能不动贪念？ 但很快他却差点被自己的这一丝贪念吓出了一身冷汗。 为啥？ 因为他突然又想起了严老师所说的那一句：你这人还行，不贪，嘴也严，所以我不让你吃亏！ 这一句还蕴含着什么？ 当然是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严老师在为人处世方面是有他自己的判断标准的，这意味着，假如严老师觉得他贪，或嘴巴不严的话，那将是另一个有可能完全不同的结果。 按照生意上的逻辑，既然他是开门做生意，那不管是谁，只要给得起价钱，都可以随意来他店里买石头。 包括严老师。 而以严老师的相玉水平，若是存心狠薅他羊毛，岂不是能把他店里的好料子全挑走？ 若是他店里的好料子全被严老师给挑走了，那别的顾客来他店里挑赌石岂不是十赌九垮？ 久而久之，还会有客户来他店里挑料子吗？ 确实是一个完全截然相反的结果。 细思极恐！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他收起了那丝贪婪之心。 日子还在继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严老师还在到处买料子玩赌石，但风格又发生了些许的改变，那就是可能相玉术已大成的缘故，不再刻意在他店里挑那些必垮的料子切，而只是偶尔挑一两块说是没把握的料子来验证结果。 这样一来，自然会让刘三爷店里的生意受些许影响，但已经想明白了的刘三爷并没有因此介意，还是照样以热情的态度对待严老师，帮他切别处买来的料子，帮他卖料子…… 半年之后，随着勘测任务的完成，科考队要撤了，据说严老师也将跟着离开腾冲。 此消息一传到刘三爷耳朵里，自然让他有些许的失落。 为啥失落？ 当然是付出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报。 在过去的这半年里，严老师并没有在他店里买太多的料子，而是在整个腾冲各种买买买，然后在他店里各种切切切、涨涨涨、卖卖卖。 在短短的半年之内，严老师通过买料子卖料子，竟然积攒了近千万的巨额资金！ 那可是八十年代末的近千万资金！ 比他这个店主一辈子所赚的还要多好几倍！ 这相玉水平好得惊人。 那赚钱速度更是快得吓人。 让刘三爷暗地里很是羡慕不已。 可让他郁闷的是，不管他怎么对严老师好，严老师却跟没事似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却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因此多买他的石头，也没有给他手续费的意思，更没有传授他太多的相玉知识。 难道白付出了？ 刘三爷忍不住郁闷地想道。 在科考队离开前的那个早上，严老师终于又来到了他店里，开口就是一句：“我要走了。” “我听说了，有缘再见。” 刘三爷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因为严老师并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因此他也没打算说什么客套话，或挽留的话。 “看在你任劳任怨地为我服务了那么久的份上，临走前送你一场富贵吧。” 严老师却又开口说道，接着，他指了指店铺角落里一块很久都无人问津的大石头说：“你把它切了，短期内你就不必为资金问题发愁了。” 刘三爷一下就懵了。 啥？ 临走前送我一场富贵？ 你送我的所谓富贵却是让我切一块属于自己的石头？ 一时间，他确实懵了，看着那块大石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是一块重达三百多公斤的莫西沙场口的黑石头，半年前，他花了近三十万从一位老缅手中买了过来，可能是这块石头表现太不明显，风险太大的缘故，半年下来，看的人不少，可真正敢买它的一个都没有。 他原本还想着，这块石头自己应该是亏大发了。 他也无数次想问问严老师，能不能帮他看看这块石头，但他强忍住了。 谁知现在严老师却说这是一场大富贵，切了它，应该短时间内自己都不必为资金问题而发愁。 有这么夸张吗？ 第815章 严老师的故事(四) 严老师很干脆地走了。 头也不回的那种。 原本该礼节性地送上一送的刘三爷却罕见地失态了，他呆呆地看着严老师离去的背影，连一路顺风都没顾上说一声。 也别怪他失礼。 要怪只能怪严老师临走前送给他的这份富贵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短期内不必为资金而发愁是啥概念？ 尽管那还是国内经济还极为不发达，钱还非常值钱的八十年代末，可是在翡翠珠宝这一行，在那个年代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 就以刘三爷为例。 一年多前，他从缅甸回国，只不过带了价值五六万的中低端翡翠原石回来。 一年后，严老师来之前，他通过赌石生意多少赚了一点，但家底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严老师来之后，他的生意算是有了大的飞跃，家底大概有了一百多万，店里的赌石也从最开始的中低端跃迁到了中等品质偏上。 可这点家底对于一个想做大的翡翠生意人却是远远不够的，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干这一行实在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囤货。 本钱越丰厚，批量囤货的成本就越低。 本钱越丰厚，愿意给你供货的缅商就越多。 囤的货越多，找你来买货的客户就越多…… 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个竞争还不算太激烈，供货商和客户都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年代，本钱就是你能否做大做强的关键。 多少叫丰厚？ 在那时的刘三爷看来，手中至少得有个三五百万的周转资金。 那样的话，他就不必为囤了一块价值三十万的料子卖不出去而发愁了。 那样的话，一旦有缅商送货过来，他就能有足够的资金批量吃下一片品质较高的货，好让自己的原石店进入一个更高层次的良性循环。 可正当他为资金而发愁时，严老师却告诉他，他手里那块卖不出去的料子却能给他筹集足够的资金，这给他的冲击怎能不够大？ 一切就价值三五百万啊，比他半辈子所赚的钱还要多得多，他哪里还顾得上送严老师的礼节？ 直到严老师从他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却发现已经迟了，前来接科考团的大巴已经消失在了滚滚红尘中。 严老师就这样走了。 留给了他一块充满了悬念的石头。 咋办？ 还能咋办？ 急缺资金的刘三爷自然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把那块原本卖不出去的石头给切了。 而这……正是他在腾冲翡翠界有了一席之地的真正开始。 “你的意思是说……那年你切爆了的那块冰飘花料子是严老师让你切的？” 当故事讲到这时，一直在耐心听故事的胡四爷终于憋不住了，惊讶地问了出来，打断了刘三爷的述说。 也别怪他如此激动。 要知道，那可是一块重达三百多公斤的莫西沙冰飘花大料子，尽管那个年代的翡翠远没有现在值钱，可是一条上等品质的冰飘花手镯至少也还是得两三万。 这也就意味着，当时那块轰动了整个腾冲翡翠界的冰飘花大料子至少得值个七八百万。 事实上，那块料子最终被一位港商以九百万的高价给买走。 最为关键的是，那块料子胡四爷当年也看过，也为它动过心，只是因为担心风险太大而没有下手。 事后他悔死了。 在过去的四十年里，他一直在后悔，时常忍不住想： 假如当年是我切了那块料子，那现如今腾冲翡翠界一言九鼎的大佬轮得到他刘老三来当吗？我用得着四十年下来都得看他刘老三眼色行事吗？ 也别怪他暗暗后悔，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的钱是很值钱的，若是按照购买力来算，那时的九百万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多亿近两亿。 钱还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这笔钱给了刘老三一个腾飞的机会。 毫不夸张地说，在刘老三切爆这块料子之前，他在腾冲玉石街只能算是很不起眼的存在，像他这种规模的小老板，在玉石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甚至于说，在那个时候，胡四爷的实力都比他要强上不少。 而在切爆那块料子，刘老三手中突然有了一大笔钱之后就大不一样了。 打个比方说，一个老缅矿主带了一批价值五百万的料子过来，假如分开卖的话，卖个六百万也有可能，只是比较费时间，并且还有可能剩下一些卖不出去。 从效率的角度来说，有实力的老缅肯定是不想分开卖的，而是希望能找一个有实力的下家打包收下。 在这种情况下，谁手中有钱谁就成为上家眼中的香饽饽。 不仅如此，谁要是打包拿下了，他还会成为同行眼中的香饽饽，分开转手一卖，稳稳地赚上一笔不说，还能让那些渴望从他手中分一杯羹的同行都在他面前低头哈腰。 当年的刘老三就是从那开始，一步一步变成今天的刘三爷的。 而这样一个腾飞的契机就曾经摆在胡四爷面前，只可惜他并没有抓住，这让他怎能不把肠子都给悔青？ 不过这个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 现如今，当他听说当年那个经常在玉石街闲逛，脾气古怪，很不好打交道的严老师竟然是一位比马老爷子还厉害得多的顶级相玉师后，就更是暗暗愤怒了。 不等刘老三接茬，他又埋怨道：“唉，三哥，你这嘴未免也太严了一点吧？你这一瞒就是几十年，要不是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咱们整个腾冲做翡翠的老人，谁知道严老师原来那么厉害啊！” 这是在变相埋怨刘老三不够意思了。 想想也是，对于他们这些翡翠原石商人来说，顶级相玉师可是相当于逆天改命的存在，毫不夸张地说，不管是谁，一旦能结识一位顶级相玉师，哪怕这位顶级相玉师只是偶尔帮他们看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改变他们命运的走向。 只可惜顶级相玉师可不是那么容易交好的，对方愿不愿意跟你好暂且不说，连拉上关系的机会都很难得。 而严老师这边呢？ 他跟刘老三关系密切不说，甚至还曾多次在他胡老四那里购买过原石好吧！ 都怪你刘老三，生怕好了咱们！ 胡四爷理所当然地怪罪到了刘三爷头上。 第816章 后来呢? “唉，我哪敢随便说啊，你都说严老师脾气古怪，很不好打交道，我要是把这事说出来了，他能原谅我吗？” 刘三爷却不肯背这个锅。 事实也是如此，别看严老师是个文化人，可脾气确实也很古怪，想当年，他在腾冲可是把整个玉石街都逛遍了，也在不少店里买过原石，但能跟他关系相对较近的也就他刘老三一个。 “严老师，一起吃个饭？” “没必要。” “严老师，要不留个电话，有好石头我通知你？” “没必要，反正我每天都在玉石街上逛。” …… 看在他买石头出手大方的份上，不少老板都尝试过跟他拉近关系，只可惜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碰壁。 包括胡老四。 严老师的脾气就是如此古怪，出了名的很不好打交道。 在刘三爷看来，他自己之所以能成为特例，除了他是最早跟严老师打交道的那一个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不贪，嘴严，人品得到了严老师的认可，二是严老师也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他将部分赌涨了的原石变现，以获得充足的资金。 仅此而已。 而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既然严老师看重他的就有嘴严这一点，他又怎么可能把这事给说出去？ 那不是断自己跟严老师之间的因缘吗？ 这真不能怪他自私。 “那你现在怎么肯说出来了？” 胡四爷却又愤愤不平地问道。 很显然，对此他还无法释怀。 刘三爷却长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要是再不说出来，岂不是只能把它带进土里去了？” 听起来有点凄凉的一句，但刘三爷却表露出了一副生死已看淡的姿态，很显然，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 人作为一种喜欢表达喜欢炫耀的动物，严守秘密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至于把某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一辈子都不说出去的话，估计会憋屈得死不瞑目。 刘三爷现在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还有，人在年轻的时候，为了名，为了利，可以适当地不择手段，可是一旦老去，尤其是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当名和利都拥有了之后，就会把名利看淡，更看重心安，看重问心无愧。 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毫不夸张地说，严老师的存在，最大的受益者除了严老师自己之外，很可能就是他刘三爷了，正是因为严老师，他刘三爷才拥有了今天的名和利。 在以前，因为严老师喜欢低调不喜欢炫耀，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严老师带给他的这份名和利，可是到了现在，严老师都消失二十多年了，他自己估计也活不了几年，难道真让他把这份秘密带进坟墓里去？ 那样他死都不会心安的。 因此，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他坦荡地把这一埋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效果还是不错的。 一听他说不想把这秘密带进土里去，原本对他一肚子怨气，但年纪同样也不小了的胡四爷很快也想开了，陪着他来了一声长叹。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很显然，这个故事对大家的冲击都无比之大。 “后来呢？” 一个突兀的声音却冒了出来。 刘三爷一愣。 他原本以为，对严老师的故事更为好奇的应该是在场那些晚辈，谁知出声的却是李木梓这位远方来客。 后来当然有。 又半年之后。 原本已经离开腾冲的严老师又回来了，孑然一身出现在了腾冲，按照严老师的说法，是他辞职了，专心来玩翡翠。 回来腾冲之后，他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刘三爷家旁边买下了一栋不大不小的宅子，并把它改造成了存放翡翠的库房，然后又开始了各种买买买。 刘三爷能感觉出来，严老师虽然辞职了，但也并没打算做一个纯粹的翡翠商人，他买的绝大部分翡翠料子，并不特别看重翡翠本身的市场价值，而是更为看重翡翠本身的特色。 刘三爷还能感觉出来，严老师的相玉术确实已趋于大成，他买的那些翡翠，不管是切，还是开窗，都跟他所预判的那样，能做到八九不离十，误判的很少很少。 而严老师的归来，他刘三爷则是进一步受惠了。 不得不说，玩翡翠，尤其是收藏翡翠，是一件极为耗钱的事，尽管在上次离去时，严老师就已经手握近千万巨资，可那点钱对于想收藏各种高端翡翠的人来说，却只能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因此，严老师回来之后，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来收藏各种高品位特色翡翠，他不得不时不时出售一些市场价值较高的优质翡翠。 同样的，那些翡翠还是交给刘三爷帮忙去处理。 不同的是，归来后的严老师执意要刘三爷按行规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其实对于刘三爷来说，那些手续费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通过帮严老师售卖那些优质翡翠，让他认识了更多的实力下游商家。 比如说现在的李木梓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对于一个翡翠商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除了足够的资本以外，还有两点同样重要，一是优质的上游供货渠道，二是畅通的下游销售渠道。 因此，对于刘三爷来说，帮严老师卖货，相比赚取那点手续费，他确实更为看重因此所带来的人脉，正是因为有了广阔的人脉，才让他拥有了现在的江湖地位。 当然，严老师的归来，让他受益的还远不止这一点。 除此之外还有他相玉水平的提升。 正常来说，脾气古怪的严老师是不轻易把他那近乎变态的相玉术往外传的，可架不住刘三爷经常跟他混一起，因此他偶尔也会在某些关键点上指点刘三爷几句。 这就导致了，刘三爷很快就从一个只懂皮毛的翡翠商人，变成了一个半桶水的相玉师，慢慢地，他也敢自己玩那些博性不太大的赌石了。 这样一来，他的收益自然也进一步提升。 还有，受严老师影响，手中资金逐渐充裕起来的刘三爷，也慢慢养成了收藏原石的习惯。 只不过与严老师不同的是，他更为看重原石未来的价值增长潜力。 而这，也恰恰是他长盛不衰的关键因素。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严老师，就没有他刘老三的今天。 只可惜好景不长。 第817章 逼出来的夜访 时过境迁。 自明代以来的数百年里，腾冲一直是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市场，最高峰期时，全世界的九成以上翡翠原石交易是在这里达成，这里也因此被誉为翡翠第一城。 只可惜没有什么是可以亘古不变的。 进入九十年代后，随着国家对边境口岸贸易的开放，瑞丽因为有着更加优越的地理位置，很多缅甸翡翠商人更愿意把原石往瑞丽那边送，瑞丽也由此有了逐渐取代腾冲，成为翡翠原石交易最大集散地的趋势。 买翡翠的都是白眼狼，哪里原石量多质优就往哪里奔，在这一点上，严老师也不例外。 在回到腾冲后的头一两年内，他大部分的精力还放在腾冲市场，可随着瑞丽市场的兴起，他也开始把精力分散，开始奔向瑞丽，在那边淘翡翠原石。 甚至于到了后来，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瑞丽和盈江那边，只是偶尔才回一下腾冲，来淘一下这边的货。 唯一让刘三爷感到庆幸的是，严老师还是坚持把大本营放在这边，一在瑞丽、盈江那边淘到好货，他都会送回这边的老宅子里存放，那些要售卖的翡翠原石，他也还是会送回这边，继续让刘三爷帮忙处理，这才让刘三爷的生意不至于太早衰败。 还有，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奉劝刘三爷多囤翡翠原石，最好是卖一半留一半，把富余的资金全部用来囤积翡翠原石。 刘三爷自然是听他的。 毕竟他早已奉严老师为神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也幸亏他听信了严老师的话，让他在腾冲翡翠市场衰退的过程里囤积了足够多的翡翠原石，这才让他没有跟着腾冲市场的衰败而衰败，始终在过去的近三十年时间里能长盛不衰。 只可惜好景还是不长。 又两年过后，已经在瑞丽站稳脚跟的严老师，竟然对瑞丽市场也不满足了，开始把触角伸向了缅甸源头市场那边，跟人去了缅甸。 自那之后，刘三爷跟严老师就聚少离多了，每年顶多只有两三回见到送原石回腾冲的严老师。 再两年过后，严老师又回来了，说是准备在缅甸那边跟人合作开矿，委托他出售他所囤积的大量优质翡翠原石来筹集资金。 再之后…… 就突然没有了消息。 刘三爷严重怀疑，严老师应该是在那边被人谋财害命了。 这就是他跟严老师的故事。 前面的他可以放心讲出来，可后面的事关人命，他不敢随便讲，于是便应付式地回道：“后来啊……后来他就去了瑞丽，后来听说又去了缅甸，再后来……再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 现在很快又沉默了下来。 对于严老师的存在，在场的很多老人是知道的，只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貌不惊人的严老师竟然是一位大隐于市场的顶级相玉师，因此，刘三爷的讲述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只不过大家关心的是严老师的相玉术到底有多神奇，至于严老师最后的下落却不是他们所在乎的，因此，大家也就当听了个乐呵，并没有对严老师的后续再进行追问。 想追问的其实是老李。 不用说，听完整个故事之后，他敢肯定，刘老三嘴里的那位严老师，一定就是魏阳那位神秘莫测的祖师爷。 所有的细节、经历都对上了，那还能有错不成？ 因此，他其实很想揪住刘三爷，对严老师的后续来上一个刨根问底的。 只不过他也知道，严老师的后续故事人命关天，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便于过多地盘问，于是便强忍住了，只给魏阳丢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起来，这个故事对魏阳的冲击其实也还挺大的。 别看老爷子就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他身边，可老爷子对于他过去的那些事，除了翡翠常识和仇恨的事以外，他都懒得跟魏阳多讲，因此对于老爷子的过去，魏阳其实也是不太清楚的。 包括老爷子在腾冲的经历。 说实在的，要不是刘三爷主动说起，他甚至都不知道刘三爷竟然跟老爷子有那么大的渊源。 那老家伙……都知道我要来腾冲了，也不跟我提提你过去那些老相好！ 他忍不住腹诽起老爷子来。 “时间不早了，大家今晚先散吧，有谁想跟老李做生意的，跟他预约一下，老李，明天你先去我那里吧，早上我安排人来接你。” 已讲完故事，意兴阑珊的刘三爷又突然说道。 很显然，严老师的故事既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也勾起了他太多回忆，让他已无心再应付大家。 欢迎宴也就此散去。 “魏阳，你说……刘老三所说的那位严老师，会不会就是你祖师爷？” 一出了山庄的门，顾不上车上还有程真在场，老李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这让魏阳怎么回？ 对魏阳来说，想要确认这一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问老爷子即可。 他这才云南之行，因为事关重大，肯定是带上了老爷子的，只不过老爷子似乎精神衰退稍稍有些严重了，已越来越少附身于他，而是更多地待在那个骷髅头原石里。 至于今晚，因为人多嘴杂，魏阳怕吵到老爷子，干脆连那块骷髅头原石都没带，直接把它存在了酒店房间的保险柜里，这就导致了他就算再有重大问题想问老爷子，也只能先回到酒店再说。 至于该怎么回答老李…… “这个我不太好说，只能先问问我师爷再说。” 他很明智地又把锅甩到了根本就不存在的师爷身上。 老李对这一问题似乎特别关注，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啥时候去找你师爷？” “就一回吧，现在时间还早，等回了酒店后，我先跟我师爷联系一下，问问他有没有空。” 魏阳又非常明智地回道。 聪明如他，当然能感觉出来，因为刘三爷明天又约了他们看原石的缘故，老李急于从他嘴里得到严老师是否就是他祖师爷的确切答案。 而刘三爷的出现也事发突然，为了让他那位根本就不存在的师爷的事不出纰漏，魏阳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应对，将整个故事重新完善一下。 那就只能来上一次无目标的夜访。 第818章 老爷子准备亲自会会他 魏阳确实没想到，第一天来到腾冲，竟然就意外碰上了一位跟老爷子有过旧情的刘三爷，并且还意外地把老爷子的存在给爆了出来，这让他如何是好？ 没办法，那就只能来一个意外的夜访了。 确实没办法，俗话说，一个谎言的存在，可能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依他对老李的了解，他很清楚，以老李那喜欢刨根问底的个性，既然他们已经约了刘三爷去看料子，那老李一定会就老爷子的事问个究竟。 那样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揭破他的谎言，毕竟他的所谓师爷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而如何来圆这个谎，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那咋办？ 只能再把老爷子请出来一起协商了。 因此，所谓夜访，拜会师爷是假，跟老爷子协商才是真。 一回到下榻的酒店，他就赶紧从临时保险柜里把自己的背包取了出来，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打了个电话，再跟老李打了声招呼后，驾车离开了酒店，往腾冲郊外驶去。 把车开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他立即把老爷子从骷髅头原石里召唤了出来，一开口便是埋怨道：“老爷子，你这嘴也太严了吧，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腾冲还有旧识？弄得我差点就露陷了。” “旧识？谁啊？” 老爷子却表现得很诧异。 很显然，连老爷子自己都对这一消息感到意外，由此可见他当时在腾冲是多么的低调，或者说他当初是多么的古怪，不肯跟人往来。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说越是厉害的人就越孤独，那些在某个领域有真本事的人，看问题的高度和角度往往都有别于常人，思维也超前于大多数人，这就导致了他们往往很难找到思维对等，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再加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让他们不得不孤独、低调行事。 老爷子应该就属于那种类型。 那就只能从头说起了。 魏阳不得不回道：“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刘三爷，据说是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 “刘三爷？你是说刘老三吗？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混成了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 老爷子却又诧异地问道。 这让魏阳稍稍有些无语。 他心说，在你眼里，刘三爷是多么的没出息啊？你竟然诧异他能成为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 不过想想也是。 在昨晚，连刘三爷自己都说过，在一开始，他要本钱没本钱，要本事没本事，在腾冲翡翠界只能算是最下层，若不是意外结识了老爷子，可能他早就淹没于茫茫人海之中。 至于他之所以最终能成为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过去数十年的积累，而老爷子去缅甸之时，他还仅处于起步阶段。 在那种情况下，他被老爷子所看低实属正常。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又回道：“还精神着呢，而且今晚一来，就是他召集人为我跟老李举办的接待宴，场面弄得很大。”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半晌之后，老爷子这才又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跟他是旧识的？” “他自己亲口说的啊！” 魏阳总算逮到机会进入了正题，开始耐心地跟老爷子讲述起了今晚所发生的事。 这是必须的。 毕竟他明天又得跟老李去见刘三爷，他当然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老爷子说清楚，好让他给主意如何去圆那个谎。 整个讲述过程自然又稍稍费了一点时间。 老爷子也听得很耐心，整个过程都没有出声打断他的讲述。 唯有当故事讲到最后时，他才来了一句：“没想到啊，这刘老三……竟然还记得我，竟然把我的秘密保守了半辈子，并且还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这明显是一句感慨之言。 里面似乎蕴含着多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老爷子似乎当年确实不怎么瞧得起刘三爷。 第二层意思：老爷子确实对今晚所发生的事颇感意外。 这是魏阳能听出来的。 至于别的…… 他不得不问道：“讲出来怎么啦？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不能讲不成？” “能没隐情吗？” 老爷子却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却说道：“算了，这个暂时不跟你说了，等明天我亲自再会会他再说。” 关键时刻老爷子却卖起了关子。 魏阳能听得出来，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刘三爷今晚的故事可能并没有讲完，至少还隐瞒了极为关键的一小部分，而这极为关键的一小部分，竟然让老爷子起了亲自会他之心。 这自然又勾起了魏阳的好奇。 依他对老爷子的了解，已成为鬼魂的老爷子除了心心念念复仇之外，早已对其它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可现在，他却起了亲自会刘三爷之心，由此可见被隐藏的关键部分有多重要。 他很想学老李，也来个刨根问底。 不过早已熟知老爷子脾气的他强忍住了，只能转而问道：“那师爷的事我该怎么跟老李还有刘……老三圆？” “这有啥不能圆的？当年在老夫眼里，刘老三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哑巴工具人，我又不是啥事都跟他说，他哪知道我有没有收徒弟？” 老爷子却不以为然地回道。 刘老三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哑巴工具人！ 这一句又让魏阳有些无语了。 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刘三爷在老爷子眼里竟然被这么形容，由此可见，老爷子当年的脾气有多臭，也难怪在几十年过后，连胡四爷都还以脾气古怪的严老师来形容他。 也好在他在魏阳面前还算正常，不等魏阳回答，他又来了一句：“这么地吧，万一要是他们追问起来，你就说你师爷是我当年地质队的一位学生，后来又跟着我回了腾冲，只不过没怎么在翡翠圈混。” 应对之策来了。 听起来还算合理。 这总算是让魏阳松了一口气。 既然谎言可以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他开始期待老爷子明天跟刘三爷的会面。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得想好回去之后如何给老李一个合适的交代。 第819章 底牌亮出来 既然原有的谎言没有被揭破的风险，那魏阳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在腾冲郊外熬足了合理的时间之后，他驾车返回了酒店。 不出他所料，尽管夜已深，老李还是在耐心等待他归来，他刚一到自己房间门口，老李就从对面房门洞开的房间闪了出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还好。” 魏阳先给了他一个宽心的回答，但神情却显得非常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自然是装出来的。 至于为啥要装，当然是为了给接下来要爆的猛料做铺垫。 “先进来再说。” 老李却把他往自己的房间里招呼，并且等他一进，还警惕地把房门给反锁了。 一坐定之后，他又急不可耐地问道：“地图拿到了吗？” 很明显，老李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但总算还知道轻重缓急，先问起了最为重要的问题。 “拿是拿到了，只不过……” 魏阳吞吞吐吐地回应着，紧接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折叠好的地图递给了老李。 这就是所谓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 图自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但却绝对真实。 准备的过程也不算太复杂，那就是魏阳先按地图临摹出一幅现成的缅甸翡翠矿区分布图出来，然后老爷子再凭记忆，在临摹好的地图上标记出雾露河古河道的走向及改道情况，再在古河道上标记出可能的翡翠矿区分布，以及各位置矿藏贫富程度可能性。 之所以说它绝对真实，当然是因为老爷子当年在缅甸时，为了跟林家兄弟合作把采矿业做大，他确实花了很长时间去做过这一部分工作。 分析古河道的走向及改道情况，再根据地质条件判断翡翠矿藏的可能分布地及贫富状况，这对当年的老爷子来说当然并不难，毕竟他可是地质学的博士，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难度可言。 只可惜，当年他还没来得及把考察结果分享给林家兄弟，就被林大恩给害了，否则的话，假如当年三人合作的采矿公司按照老爷子的规划发展下去，现在的林家兄弟不知有多富。 这只能说是林家兄弟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值钱的。 林家兄弟不识，老李却是识的，一听说这竟然是传说中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他连忙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当着魏阳的面展了开来。 “这是……临摹的？” 老李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魏阳点了点头，说：“原图在师爷手里，他只肯给我一份刚准备好不久的临摹图。” 地图肯定是新的。 毕竟魏阳没有做旧的本事，他不可能拿出一幅一看就是二三十年前绘制好的旧地图出来。 不过没关系，反正合理的说辞他早已准备好。 也确实合理。 听他这么一说，老李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地图上。 别看老李并没有长待缅甸矿区的经验，可作为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对于缅甸翡翠矿区的分布他却是熟悉的，毕竟准备协会跟缅甸那边长期合作，熟悉缅甸那边的一些基本常识是他必备的知识储备。 因此，他立即细细分辨起地图的真假来。 地图的真假当然是无可挑剔的。 而且还很好分辨。 从缅甸翡翠的开采史来说，八大场区是很早就存在的，只不过在二三十年前还只存在那些大多数人都熟悉的老场口，比如说老帕敢、木那、莫西沙、会卡、后江之类的，至于现在正在开采之中的很多新场口在那个时期根本就不存在。 那站在老李的角度来说，想要分辨这份地图的真假，或者说分辨它的准确度，只需看地图上那些新场口所对应的区域是否标记准确即可。 “哇，你这位祖师爷果然厉害，你看……这是新后江……这是新南齐……这些都是近几年才挖掘出来的优质新场口，没想到你祖师爷在二三十年前就标记了出来，这真的太牛逼了！” 很快，老李就指着地图连声惊叫了出来。 很显然，经过一番比对之后，他已对这份地图高度认可。 这是在魏阳意料中的事。 因此，对于老李的惊讶他仅仅只是笑了笑而已，紧接着又显露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已核对过地图真假的老李终于察觉到了，他把注意力从地图转移到了魏阳身上，关心地问道：“怎么……有难事？” “嗯，师爷肯把地图给我的条件，就是务必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把祖师爷失踪的事给调查个水落石出，只不过你可能想象不到，当年我祖师爷去缅甸是跟谁合作开矿。” 魏阳假装艰难地说出了这极为关键的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老李的好奇心自然被彻底勾了起来，警觉地问道：“谁啊……难不成是熟人？” “嗯。” 魏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是林大恩，一个是林琳她爸林大维，就是林家兄弟，据说，当年祖师爷还曾收林大恩为徒，祖师爷之所以去缅甸，也是听林大恩的唆使过去的。” 近乎惊雷的一句被爆了出来。 老李一时愣住了。 很显然他也没预料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也由此显得极为震惊。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林大恩可是在坪洲经营多年，并且还开设了在整个坪洲翡翠界都非常有名的维恩公司，而不管是作为协会领导，还是作为翡翠商人，老李都没少跟林大恩打交道，可以说他对林大恩非常熟悉。 可他却没想到，魏阳的祖师爷当年竟然是被林大恩请去缅甸合作开矿不说，竟然还曾收林大恩为徒。 更巧的是，在三十年后，林大恩竟然又向魏阳发出了去缅甸合作开矿的邀请。 这怎能让他不震惊？ 他忍不住想说：不是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但他只需稍稍一想，便能意识到魏阳之所以心事重重的原因，于是震惊过后，他便试探性地问道：“照你这么说，你祖师爷的失踪很有可能跟林大恩林大维兄弟有关？” 魏阳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用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为了拉上老李这位实力同盟一起来替老爷子复仇，他终于把底牌给亮了出来。 第820章 总算圆过去了 魏阳祖师爷的开矿合伙人竟然是林大恩兄弟？ 而且林大恩还曾经是魏阳祖师爷的徒弟？ 在听闻此消息后，李木梓紧锁起了眉头，很明显，就算不用脑子去多想，他也敏锐地凭直觉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不得不开动脑子思考起其中的逻辑来。 他越想越觉得不妙。 逻辑其实并不复杂。 打个比方说，假如李木梓自己是林大恩，如果他的师父、合伙人突然失踪，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真相，就算师父被人害了，他就算无力报仇，也一定会把师父遇害的消息传回国内，找人一起来想办法复仇。 可林大恩呢？ 就算他长期在国内，也半个字都没提他师父的事，似乎他师父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导致魏阳祖师爷失踪的十有八九不是别人，就是林大恩兄弟。 至于原因则更简单，那就是在生意场上谋财害命的事比比皆是，更何况合作开矿还涉及到巨额财富，以及缅甸原本就是一个乱得不能再乱的国度？ 还有，因为利益冲突，林大恩兄弟甚至都能兄弟阋墙，把合作的公司都弄散了，不正好说明他们就是那种见利忘义，很容易谋财害命之人？ 想明白后，他理解魏阳为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了，于是问道：“这么说来……你祖师爷失踪的事十有八九跟林大恩兄弟有关？” 因为魏阳毕竟是他准女婿，因此他也懒得委婉，直接挑明了此事。 这倒是让魏阳省心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得多费一番口舌，才能将凶手直指林大恩，没想到老李竟然如此上道，他点了点头说：“可能性很大。” “那你有啥打算？” 李木梓追问道。 此时的他，也确实把此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想要跟魏阳商量着来一起拿出一个稳妥的主意。 “只能想办法暗查了，我已经答应我师爷了，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魏阳语气极为坚定的说道。 摆出了一副势必替祖师爷复仇的姿态。 一听魏阳竟然如此坚定地打算替祖师爷复仇，老李自然有所担心，毕竟牵扯到境外势力的人命关天的事危险性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与此同时，他也理解魏阳的决定。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财富，也不是能力，而是好的秉性。 一个人，假如连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也不懂感恩之心，那拥有再多的财富，再有本事，也不值得欣赏、信赖，更没资格做他的女婿。 至少老李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认可道：“嗯，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算确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的他，只能帮魏阳帮到这个份上了，毕竟此事的真相还有待调查。 于是他转而问道：“对了，刘三爷所说的严老师，应该就是你祖师爷吧？” “嗯，正是。” 魏阳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是另一个老李特别关心的问题，在得到魏阳的确认之后，他开始发挥他喜欢刨根问底的特质，追问道：“那你师爷跟刘三爷熟悉吗？” 这次魏阳却摇了摇头说：“我师爷一直知道刘三爷的存在，只不过他从没跟刘三爷打过交道。” 老李一愣，又追问道：“为啥啊？” “我师爷原本就不是翡翠圈的人，以前没直接跟刘三爷打过交道，在我祖师爷出事后，就更是不敢跟刘三爷打交道了，因为他认为我祖师爷的失踪，刘三爷也存在一定的嫌疑。” 魏阳则回道。 不用说，这又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不得不说，说谎确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在撒一个谎之后，确实需要准备无数个谎来圆，但凡智商欠缺一点，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就以老李现在所问的问题为例。 正常来说，既然刘三爷是老爷子的生意合作伙伴，老爷子的料子都是刘三爷帮忙在处理，那他那位所谓的师爷作为老爷子的徒弟，并且人又在腾冲，跟刘三爷不打交道合理吗？ 很显然不合理。 也好在老爷子以脾气古怪，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出名，再加上老爷子的失踪又给了一个让魏阳所谓的师爷不敢跟刘三爷打交道的理由，否则的话，这谎魏阳实在是圆不下去了。 更为关键的是，这事并没有随着刘三爷的故事而结束，不仅老李对故事的后续感到好奇，老爷子那边似乎跟刘三爷还有未尽事宜，准备明天亲自去会会刘三爷，这就使得魏阳必须精心准备一个逻辑上至少勉强能说得通的理由。 既然是精心准备，那逻辑上肯定是说得通的，只不过老李却没打算就此善罢甘休，又追问道：“那你师爷的意思……刘三爷的嫌疑现在算是洗脱了？” “不能说是完全洗脱了，只能说是嫌疑没那么大了，要想彻底洗脱的话……对了，我师爷交代我说，既然我明天还要跟刘三爷见面，想让我单独问严三夜几个问题。” 魏阳则又趁机说道。 这是在为明天老爷子亲自会见刘三爷创造机会。 这是必须的，毕竟老爷子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玄乎，因此哪怕老李是他准岳父，他也不可能让老李在场。 谁知老李随口又追问道：“啥问题？” “抱歉，这事关我祖师爷跟刘三爷之间的秘密，我师爷交代过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跟任何人说。” 魏阳无奈地回道。 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连他都不知道老爷子想跟刘三爷说什么。 也好在这说法也算合理。 老李一听这事还事关刘三爷的隐私，便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而他作为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魏阳同样作为副会长，两人在翡翠界都已有相当的声望，再加上这又是在国内，他也不觉得魏阳单独会见刘老三有啥风险可言，于是便大度地说道：“行吧，时间不早了，那你早点休息吧。” 魏阳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圆过去了！ 第821章 要不要趁火打劫? 最难圆的一个谎算是勉强圆过去了，可事情还没完。 第二天一早，三人齐聚酒店餐厅开始吃早餐，准备吃完之后去刘三爷那里谈生意。 这生意谈起来原本是没啥难度的，假如按照预先协商的，是老李顶在前，魏阳躲在后面，尽可能以一个相对实惠的价格从刘三爷手里买下一批料子来。 可是因为刘三爷跟魏阳祖师爷的牵扯，让老李又有些没底了，不得不趁着吃早餐的空隙问道：“一会生意怎么谈？是我上还是你直接上？” 这对魏阳来说其实也是个小难题。 正常来说，他肯定是不想过早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的，毕竟人的皮树的影，假如卖家一早就知道他是最近火爆翡翠圈的新晋顶级相玉师、大网红我是一只羊，那接下来这生意还好谈吗？ 肯定不好谈。 绝对是他看中的好料子，要么卖家故意拉价，要么找借口不卖，结果会弄得他要么买不到啥好料子，要么得斗智斗勇费一番脑子才有收获。 这肯定不是他所希望的。 可问题是，现在他除了要找刘三爷买料子之外，还得制造机会让老爷子亲自会刘三爷，假如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爆出来，说得过去吗？ 肯定说不过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道：“一会见机行事吧。” 这其实是委婉地表明自己有可能亲自出面的意思。 老李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于是说道：“这样吧，我先把刘老三的底给你大致交一下。” 这是准备放手让魏阳亲自上了。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把云南之行的首站放在腾冲，其实在腾冲的主要目标就是刘老三。 作为腾冲翡翠原石界的扛把子，在经营了几十年之后，刘老三手里的存货肯定是不少的，按照正常的逻辑，他每年哪怕只囤积上千万的料子，几十年下来也不是少数目，再加上翡翠原石年年升值的因素，他手中的存料价值绝对数以亿计，甚至过十亿也不是不可能。 正常来说，一个习惯囤料子的大卖家，一次是不可能卖掉太多料子的，只不过现在却是特殊情况。 原因之一，是刘老三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有些料子没必要继续囤下去。 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跟刘老三的儿子有关。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意思是指条件太好的家庭假如认知和教育没有跟上的话，就很容易养败儿，如果败儿不争气的话，就很容易把家底给败光。 这一点在刘老三这里似乎也不例外。 别看刘老三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可因为早年在缅甸那边奋斗的缘故，他成家相对比较晚，差不多是三十来岁快四十岁才成家，也正是成家之后才回腾冲创业。 因此，他儿子现在其实也就三十出头。 作为一个本身没太多文化，又忙于生意的翡翠人，再加上老来得子溺爱的关系，刘老三在儿子的教育方面自然是谈不上有多好的，很自然地，他儿子就谈不上有多争气。 一开始刘老三还觉得无所谓，反正家大业大不怕儿子败，于是在儿子刚成年时，便带在了身边开始学做翡翠生意。 可很快他却发现，暂且不说他儿子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是赌石这一行就根本就不适合他儿子。 为啥？ 因为他儿子胆子太肥了。 仗着家大业大，他啥料子都敢赌，别人都不敢玩的料子他毫不犹豫就切，结果是弄得刘老三自己赚的还不够他儿子败的。 无奈之下，刘老三只好筹集了一笔资金，让他儿子跟着另外一位朋友去做房地产生意。 前些年还好，因为房地产热，他儿子的房地产生意尽管没赚太多，但至少没亏，总体来说还略有盈余。 可最近几年来，随着房地产生意的不景气，他儿子的公司也出现了大的资金亏空，为度过难关，又不得不向刘老三伸手求援。 这让刘老三咋办？ 房地产生意方面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就能打发的。 可唯一的儿子又不能见死不救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动起了卖存料的心思。 也正因为如此，得知了这一消息的老李才把云南行的第一站放在了腾冲，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刘老三才会如此隆重其事地为他们的到来举办欢迎宴。 无非是希望他们能多买点料子而已。 这就是老李要跟魏阳交的底。 在生意场上，有一个人人皆知的现象，那就是假如卖家不愁卖，那卖家可以漫天要价，而一旦卖家急售，则买家可以趁火打劫，适当压价。 现在，老李之所以特意慎重其事地给魏阳交这个底，就是提醒魏阳既然是自己上，一会给价不要太大方，可以适当压价。 “对了，刘老三手中的存料品质方面你用不着担心，能被他收藏多年的料子，基本上都是中高品质的通货，市面上很好卖的那种，而且还有不少是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的老料子。” 为了宽魏阳的心，老李接着又说道：“还有，刘老三这人一向做生意都比较厚道，很少漫天要价，这方面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魏阳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来刘老三有难，可以趁火打劫？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假如不节外生枝的话，接下来这单生意就算他亲自去谈，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可问题是真要趁火打劫吗？ 这是他皱眉的原因。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当然很清楚，在翡翠行业内，趁火打劫其实是无可指责的惯例。 打个比方说，某个卖家手里有一条收藏级的极品手镯，当他不缺资金时，就算有人给到五千万他也未必肯卖，可一旦他资金紧缺，就算同一个买家只肯给他四千万，他也不得不咬牙出手。 至于原因，则是价值越高的货，真正能买得起的买家就越少，而且几乎所有买家都有趁火打劫的习惯。 可他却本能地觉得，趁火打劫其实是一种短视行为，至于具体的原因，则是趁火打劫的行为其实是很败人品的，压价太狠的话，下次人家就未必肯跟你做生意了。 因此，要不要趁火打劫他暂时还在犹豫中。 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刘老三有难，这对他来说也确实是个好消息，他忍不住转念一想：既然刘老三急缺资金，那我能不能趁机打他那些非卖品的主意？ 比如龙石种！ 第822章 又一番博弈 早餐刚过，刘三爷的助理就来了，并且很快把三人带到了腾冲最中心的一片老城区。 这是一大片由砖木结构甚至是全木结构的老式大宅院。 自古以来，腾冲就是滇缅贸易茶马古道的交通要冲，在这里，有着川流不息的马帮往来，他们用马匹驮出了腾冲这座美丽的城市，也有通过走马帮发家致富的人在这里修建了的大宅院。 这些古香古色的砖木大宅院就是过去马帮帮主所留下来的旧居，无数岁月过去之后，这里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成为了腾冲城里最有特色的名胜古迹，经修缮一新后，有的变成了商用庭院，有的则变成了真正有钱人最喜欢置办的居住之地。 刘三爷的家就在这里。 早在他真正发迹之后，就在这里购置下了一座规模不小的老宅子，并且一直居住至今，顺带着，也把自己多年来的存料都囤放在了这里。 因为想要出售的量实在是有点大，因此这一次，他并没有把料子搬到店铺去跟人谈生意，而是直接把老李三人请到了这里。 “李会长，这次你能吃下多少？给我个大致的数，我好叫人给你准备料子？” 稍稍坐定之后，刘三爷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能听得出来，这次他确实是有难，都顾不上客套了，直接表露出了希望老李多买的愿望。 老李却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魏阳，说：“三哥，这个你别问我，得问真正的买家。” 刘老三一时愣住了。 很明显，老李这突兀的一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很正常，毕竟这次过来，是老李主动联系他的，而且来了之后，也只是说跟着他来的两位年轻人是他的晚辈，因此他对两位年轻人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谁知老李现在却突然指着其中的一位年轻人说这才是真正的买家。 不是吧？ 这么年轻的买家，能有多大的购买力？ 错愕之后，他难免有些许的失望，但还是尽量不失礼节地认真问道：“这位是……” “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准女婿魏阳。” 老李也隆重地再次介绍起了魏阳，并接着说道：“他也是做翡翠的，自己有一家规模还算过得去的公司，叫喜阳阳玉石珠宝。” 刘老三又愣了一下。 一听说这位年轻人竟然是李木梓的准女婿，他又稍稍放心了一点点。 在他看来，能被李木梓认可为女婿的年轻人，实力应该不会太差，很有可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但他还是没有太过于指望魏阳能买他多少货，因为做翡翠这一行，财富是需要积累的，因此他并不认为年轻的魏阳能有太强的购买力。 谁知一直陪在他身边帮忙端茶递水的年轻助理却没憋住，忍不住出声诧异地问道：“喜阳阳玉石珠宝？这位不会是最近名动整个翡翠界的魏总吧？” “应该就是他。” 老李笑着点了点头。 一听说他竟然真是大名鼎鼎的魏总，年轻的助理彻底失态了，顾不上有刘老三在场，激动地问道：“哇塞……真是魏总啊……没想到能有机会见到真人……” 因为太过于激动，他连说话都有些紧张，并且还有些手足无措，差点就要冲上去找魏阳要签名或合影了。 这其实很正常。 要说最近一段时间在整个翡翠界谁最出风头，那非轰动整个互联网的我是一只羊莫属，而魏阳的那些视频，年轻的助理不仅每一集都看过，还顺带通过视频记住了我是一只羊的公司就叫喜阳阳玉石珠宝。 而作为翡翠行业中的年轻一代，年轻助理跟其他年轻人一样，都在做着一夜暴富的赌石梦，因此在他心目中，赌涨了无数猛料的魏阳已经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现如今，他看到神降临，又岂能不激动？ 只是他那很是反常的激动差点就把刘老三给整懵圈了，忍不住出声训斥道：“你激动啥？没规没矩！” “三爷……这是魏总啊……” 年轻助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试图分辩道。 这可是彻底把刘老三给整懵圈了，不得不皱着眉头问道：“哪个魏总？” “就是那个赌爆了很多猛料的那个魏总啊，视频我都给你看过的。” 年轻助理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以连贯的语气解释道。 刘老三却彻底愣住了。 啥？ 视频里的魏总…… 那个接连赌爆了太多猛料并把他发到了网上的……我是一只羊吗？ 他总算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刘老三他们这一辈的老人，多少是与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互联网脱节的，可作为圈内人，他们再怎么脱节，也不可能对翡翠圈里最火爆的事一无所知。 比如说，魏阳发到网上的那些视频，就由他的助理在第一时间给他看过。 再比如说，他也知道，那位在网上已经火得不行的魏总，在上次的坪洲公盘又赌涨了两块堪称史无前例的大猛料，又一次轰动了整个翡翠圈。 在知晓了这些猛料之后，他还忍不住暗暗感慨：若是网上那些都是真的，恐怕这位魏总的相玉术可以直追当年的严老师了吧！ 谁知……李木梓随便带过来一位几乎被他忽视了的年轻人，就说他竟然就是那位魏总，这让他怎么反应得过来？ 一时间，他确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 继续以圈中老前辈，腾冲翡翠界扛把子的身份来对待？ 似乎有些不妥。 毕竟在翡翠界，顶级相玉师的地位可是要比某地的扛把子要受尊重得多，更何况魏阳还有可能是他今天的大主顾？ 想了想，他只能转向了李木梓，以惊讶的语气问道：“李会长，真是他？” 这其实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 老李得意地笑了笑，说：“这还能有假不成？对了，他最近还当选上了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我以坪洲珠宝协会的名义保证，这绝对假不了。” 炫耀无处不在。 当然，老李之所以把魏阳的另一层身份也爆出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给魏阳创造一个平视刘老三的机会。 谈生意就是这样的，地位高的一方往往是强势的一方，假如不能在地位上平等的话，就很容易在谈判中吃亏。 这就是所谓的商战。 博弈无处不在。 效果也是明显的。 刘老三一听说魏阳竟然还当上了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原本还有些矜持的刘老三连忙站了起来，重新见礼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魏总，昨晚失礼了。” 轮到魏阳粉墨登场了。 第823章 便宜你小子了 轮到魏阳粉墨登场了。 只不过此时的他其实有些六神无主。 至于为啥六神无主，则是因为在进院子之时，他就按照跟老爷子的约定，让老爷子又一次上了他的身。 既然老爷子都上身了，一切有老爷子应对，他还想那么多干嘛？ 因此，当刘老三重新跟他见礼时，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在等待老爷子的指示。 “嗨，小子，傻啦？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 他脑海里却传来了这么一句。 魏阳总算反应了过来，连忙跟刘老三客套了一番。 可就在他跟刘老三客套时，老爷子的指示却紧跟着来了：“想办法套套他的话，看我让他帮我看管的宅子还在不在？” 这差点就把魏阳给整懵了。 要知道，老爷子可是从来没怎么跟他讲过他在腾冲的事，而在刘老三昨晚所讲的故事里，也根本就没提到宅子的事，可现在老爷子却说，他在腾冲还有栋宅子，并且还委托给了刘老三看管。 “你在腾冲还有宅子？” 他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老爷子以他惯常的语气回怼道：“我在国内还有些家底不很正常？想当年我玩赌石也是逢赌必赢好吧！” 这差点就把魏阳怼得无话可说了。 想想也是。 他还记得，老爷子曾经说过，当年他为了跟林大恩兄弟合作开矿，不得不变卖了绝大多数存货来筹集资金，因此他本能地认为老爷子在国内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老爷子作为当时最顶级的相玉师，通过赌石所积攒的家底理应不是一般翡翠人可比，因此再怎么变卖，也不至于连个安身之处都不给自己留。 但他还是抱怨道：“那你不早说。” “早说有啥意义？我作为一个死人，哪还会再惦记那些身外之物？再说，都二三十年过去了，我也不敢肯定那些身外之物还在。” 老爷子又回怼道。 魏阳则又继续针锋相对：“那你现在又惦记它干嘛？” “还不是想便宜你小子！” 老爷子又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总算是把习惯了时不时跟老爷子斗斗嘴的魏阳给整傻眼了。 啥？ 为了便宜我？ 一栋腾冲的老宅子有啥值得我…… 难不成……还有别的好东西？ 在又一番腹诽之后，他总算反应了过来。 说实在的，以他现在的家底，真的看不上一套远离坪洲的腾冲老宅子，暂且不说这老宅子能不能要回来，就算能要出来，他还嫌处理起来麻烦。 他也很清楚，以老爷子的格局，没道理对一套老宅子还念念不忘，那就只能说明…… 肯定还有其它好东西存放在那套老宅子里！ 比如说珍贵的翡翠原石之类的！ 而以老爷子格局，在资金紧缺时都不舍得卖的翡翠原石，一定是顶级的珍品甚至是极品。 至于老爷子之前为啥不提，是因为按照常理，在他消失了二三十年之后，替他看管那些东西的人早已把它们作为无主之物占为己有，因此他干脆懒得惦记那些对他已没太大意义的身外之物了，一门心思把精力放在复仇上。 至于老爷子为啥现在又提，则是因为又意外碰上刘老三了，并且刘老三还敢在众人面前提他，这又给了他一丝把那些东西要回来的希望。 至于为啥要便宜他，当然是因为接下来的复仇之路极为凶险，老爷子希望能给他一些实惠，以免他在遇到险境时萌生退意。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想明白后，他忍不住说道：“其实没必要，就算没那些东西，我也一定会帮你复仇的。” 这绝对是实话实说。 在他心里，老爷子早已是他真正的师父，已经传了他一身能让他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的真本事，既然如此，师父有仇，他又岂能不报？ “得了吧，好东西你还嫌多不成？落入你手里总比便宜刘老三好吧！” 老爷子却又毫不客气地点破道。 这让魏阳不得不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说得也是。 好东西谁会嫌多？ 确实，他似乎显得有些矫情了。 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念头也突然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难不成……刘老三手里那些龙石种翡翠原本就是老爷子的？ 这绝对是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念头。 假如说，在此之前，他确实不太在意老爷子的那些存货的话，此推断一出，他就很难不惦记了。 正当他如此想时，脑海里又传来了老爷子稍显惊讶的声音：“龙石种？看来我的那些东西竟然还在刘老三手里？小子，看来真便宜你了。” “还真是你的？” 这下魏阳真的有些欣喜若狂了，差点惊叫了出来。 也好在老爷子又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废话，刘老三就一倒卖石头的，啥真本事都没有，真正的好东西能落到了他手里？” 魏阳：“……” 唉，堂堂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在你眼里竟然真是一无是处？ 他忍不住有点同情刘三爷了。 同情归同情，既然那些好东西是老爷子的，接下来的归属权又将属于他，他没道理不想办法把它们给要回来。 于是他转换了语气说道：“好吧，你老宅子在哪？总得给我一点提示，我才好去套刘老三的话吧。” “就在这栋宅子的隔壁，假如宅子还在的话，那些好东西应该也还在，我量他刘老三没这个胆子敢私吞我的东西，真要是敢吞的话，我吓死他。” 老爷子却又恶狠狠地回道。 一时间，魏阳却又不知该说啥了。 他心说，都二三十年过去了，那些好东西全都存在吗？就算都还在，刘老三又舍得把它们给吐出来吗？ 还有，要是有一部分不在了，你真能把刘老三吓死不成？ 你真要是把刘老三给吓死了，我能脱得了干系吗？这可是在国内而不是在缅甸啊！ 他的心思顿时又变得复杂了起来，不得不停止了发愣，看向了正在正在跟老李说着客套话的刘老三，心说…… 接下来这话要怎么套？ 第824章 不愣也不憨 刘老三这次确实是遇到大难关了。 难关来自于他唯一的儿子。 谁也无法预料到，因为大环境变化，在前几年比翡翠还好赚的地产生意竟然会突然跌入低谷，几乎绝大部分地产商都突然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其中就包括刘老三儿子跟朋友合伙开的那家中小型地产公司，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假如不能及时补充资金熬过这最为关键的一段时间的话，公司就不得不接受破产倒闭的命运。 而那家公司几乎把刘老三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投了进去。 这也就意味着，假如不出手相救的话，他大半辈子就白干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他都是行将就木的人了，早就对那些身外之物看开了。 可问题是他儿子呢？ 假如他儿子这道难关迈不过去的话，那不就废了，以后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算他可以不管他儿子，可他儿子给他生下的一对可爱的孙子孙女他能不管吗？他能不尽量给孙子孙女创造一个好的发展未来？ 管肯定是得管的。 哪怕把他剩下的家底全搭进去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他儿子现在所面临的窟窿稍稍有点大，大得哪怕把他所有的存料都卖了也未必够，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指望自己的存料能尽可能卖个好价钱。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一得知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据说前一段时间就赚了几十个亿的魏阳时，他不惜拉下老李跟魏阳套起近乎来。 只可惜魏阳似乎有点愣，对他的刻意示好并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恭维的目标换成了江湖地位跟他相仿的李木梓，恭喜他找到了一位前途无量的金龟婿。 在恭喜完李木梓后，他又试图把目标转向了正主魏阳，问道：“魏总，要不要先去看看我的料子？看得中的话咱们再说？” 看料子？ 刚接受老爷子任务的魏阳从走神中反应了过来，不紧不慢地接茬道：“看料子啊……先看看也行。” 不用说，他又习惯性的用上他那套见机行事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帮老爷子找回他让刘老三保管的那批存料远比买刘老三的料子更为重要，毕竟老爷子的那些存料都是真正值得收藏的珍品甚至极品不说，一旦找回来还将属于他。 可问题是能顺利找回来吗？ 对此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毕竟从人性的角度来说，真正能做到不见财起意的人其实是不多的，尤其是面对一批已经落入自己手中几十年的稀世珍宝时，真愿意把它给吐出来的人在世间都罕见，只有极少数真正的道德君子才有可能。 那么刘老三是真正的道德君子吗？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先看看刘老三的料子，然后再见机行事，找机会帮老爷子套话。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耐心地跟着刘老三看起他的存料来。 他不得不承认，刘老三不愧是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干了几十年翡翠的老翡翠人，他手中几十年来所积攒下来的好料子确实不少，大大小小的各种老料子几乎堆满了整座规模不算小的老宅子。 有全赌料，也有开窗料，还有解口料。 从整体品质上来说，基本上都属于极受市场欢迎的通货，品质也相当到位，小料子至少是冰种起步，大料子则是糯化起步的手镯料。 毫不夸张地说，其中随便一块料子，都符合魏阳的需求。 而刘老三似乎也没打算在他面前藏私，除了几个保险柜没打开给他看以外，几乎带他看遍了整栋宅子的每个存料子的房间。 “魏总，对这些料子的品质还算满意不？” 在带他大致看了一遍之后，刘老三又主动发起了话题。 魏阳却察觉到了一丝反常。 正常来说，像刘老三这种喜欢藏料的商家，就算要处理部分料子，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全部藏货都给客户看的，就好比说他不可能把自己仓库的全部存货都给某个买家看是一个道理。 一旦卖家把自己的存货全部面向卖家开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全部卖！ 就好比说之前林大恩把仓库存料全部打包卖给他一般。 现在刘老三却把自己几乎全部存货都给他看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也想打包卖！ 这让魏阳不仅想起了在来之前老李提醒他的，那就是刘老三现在面临难关，他这边可以趁火打劫。 “三爷，你这些料子的品质肯定是没得说的，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么多料子……你打算全都卖掉吗？” 他忍不住套起话来。 “这个看情况吧，如果魏总给得起价钱的话，全部卖给你也不是不行。” 不得不说，刘老三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他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套的，他明明有难，但还是把话回得滴水不漏。 也好在魏阳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他又故意说道：“那你舍得啊？这可是你积攒了多年的老料子哦。” “唉，不怕你笑话，我都一把年纪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不如早把这些身外之物给处理掉，好安安生生地再活上几年。” 刘老三则又回道。 还是回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只需得知他确实有打包卖的意愿即可，于是便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茬。 这下反倒是刘老三有些憋不住了。 刘老三原本以为，魏阳一开始看起来有点愣，有点憨，那接下来的生意应该很好谈，谁知现在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魏阳却突然不接茬了，这让他怎么着？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主动道：“要不……咱们好好谈谈？” 魏阳却还是没接茬，自顾自地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起了老宅子的结构，突然转移话题道：“三爷，你这宅子不错啊，雕梁画栋的，又古香古色，恐怕在整个腾冲都不多见了吧？” 这可差点把刘老三给整懵圈了。 他心说，我现在是想跟你谈生意，你怎么突然跟我提起老宅子来了？ 难不成你其实一点都不愣不憨不说，反而极为精明？ 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他将面临一个他这辈子都从未经历过的大考验，被动中，他只能随口附和道：“腾冲老宅子还是有不少的，只不过达到这个品质的老宅子确实不多。” “哦，这样啊。” 魏阳则又接过了话茬，接着又突然说道：“对了，我有位老前辈，说他在腾冲也有座品质不错的老宅子，只不过过去二三十年了，不知还在不在。” 刘老三一时愣住了。 第825章 还是单刀直入吧 老前辈，老宅子，过去二三十年了？ 刘老三差点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下子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也别怪他敏感，要知道，也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当严老师从缅甸回来之后，因为要委托他出售料子的缘故，就干脆把就在他家隔壁的老宅子都交给他代管了。 假如只是一栋老宅子也就罢了，反正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因为担心严老师会突然回来，就一直都没敢私下处理。 也就是说，宅子还在，并且还保养得好好的，因此就算现在有人找他来要，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把老宅子交出去便是。 反正一栋老宅子那点价值他还不放在眼里。 可问题是仅仅只是宅子的事吗？ 当然不是。 别忘了，当年严老师之所以在他隔壁买下那栋老宅子，住只是次要的，主要的目的是方便用来存放和处理料子。 而在严老师去了缅甸之后，因为开矿需要大量资金的缘故，尽管大部分料子都已经委托他处理掉了，可还是剩下了一些舍不得卖掉的极品料子。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因为同样的原因，这些极品料子他也没敢随便处理，只是把它们当成了非卖品，偶尔拿出几件来给朋友欣赏欣赏。 也就是说，那些极品料子其实也还在。 按理说，既然宅子和料子都还在，那他就没啥好担心的，就算严老师回来，或者派人来取，他坦坦荡荡地拿出来即是。 可是别忘了，现在他正面临大难关，在自己的存料全部都卖掉都还不够帮他儿子渡过难关的情况下，几经纠结，他终于打起了严老师那些存料的主意。 说白了，曾被严老师说不贪，因此不惜把家底都托付给了他的他终于动贪念了。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反过来说，这贪念一动，他就变得敏感和心虚了，甚至因此起了强烈的负疚感。 这负疚感一起，原本有腾冲第一铁嘴，能严守他人秘密的他也终于憋不住了，在昨晚把严老师的故事给说了出来，以图减缓自己内心的压力。 效果算是不错的，当他昨晚把严老师的故事说出来之后，明显感觉自己内心轻松了许多。 谁知，才一夜过去，他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一个来自远方的陌生年轻人就对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让他怎能不紧张？ 也好在他是久经风雨的老江湖，才不至于被这突兀的一句给弄得惊慌失措，在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他强装淡定回道：“你有前辈也在腾冲有老宅子？那不错啊！至于在不在，有时间你可以看看去啊。” 很明显，这是在装糊涂。 这种装糊涂，自然让有心套他话的魏阳有所失望。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既然他已经开始套话了，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完善的思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给刘老三一丝退缩的机会。 于是他笑容一敛，直勾勾地盯着刘老三说：“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这就是他经过反复斟酌之后决定采取的方案：单刀直入。 而他的这种单刀直入则更是让刘老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背过气来。 这是难免的。 毕竟魏阳的这一句问得实在是太过于直接。 如果说，魏阳只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套他话的话，那他还可以心存侥幸心理，认为那只是巧合，因此同样模糊应对。 可现在魏阳说的是要跟他单独聊几句。 这让他还能心存侥幸吗？ 很难。 别看魏阳是来自坪洲，并且在年龄上也跟严老师差了很多，甚至在严老师失踪之前他都有可能还没出生，可是别忘了，他跟严老师一样，是世间罕见的顶级相玉师。 这样的顶级相玉师，刘老三一辈子也就知道严老师跟魏阳二人。 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得不怀疑魏阳跟严老师之间确实存在关联，很有可能是一脉相承。 那他还能心存侥幸吗？ 当然不能。 那咋办？ 没办法，他当然只能继续强装淡定回道：“当然可以。” 很快，他就把魏阳带到了一间专门用来处理料子的偏房里，并主动问道：“魏总，你想跟我聊什么？” “当然是聊我长辈宅子的事。” 魏阳回得更为直接，并且补充道：“对了，我这位长辈姓严，单名一个青字。” 随着这一句，刘老三直接呆滞在了当场。 如果说，他之前还能勉强怀疑魏阳是冒充严老师晚辈的话，那现在是很难再有一丝侥幸心理了。 为啥？ 因为在整个腾冲翡翠界，知道严老师存在的多少还有几位老人存在，可知晓严老师完整姓名的除了他以外，恐怕一个都没有。 包括多次卖过翡翠给严老师的胡老四都未必知道。 就算是他，也是因为给严老师转账才知道的，并且还从未跟其他人提过这一点。 包括昨晚，他也只是以严老师相称。 那魏阳又是怎么知道严老师姓严名青的？ 假如他不是严老师的晚辈，那他又怎么知道严老师还有一栋老宅子在他刘老三手里？ 由此，他半丝侥幸心理全无。 在长叹了一声之后，他不得不快速调整好心情，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来替严老师要回老宅子的？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跟严老师是啥关系吗？” “衣钵传人。” 魏阳回得更为直接。 刘老三却又一次愣住了。 要知道，严老师失踪可是足足有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而魏阳的年纪似乎在二十来岁三十不到，按道理说，魏阳不太可能是严老师的亲传弟子。 除非严老师这二三十年来一直尚存人世，只是没回腾冲而已。 这让他顿时又起了一丝侥幸心理，问道：“那严老师人呢？” “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魏阳却回了他这么一句。 这让刘老三更是多了一丝挣扎的机会，立即说道：“那你又何以证明你是严老师的衣钵传人？这可是事关严老师的重要财产，我总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轻易相信你吧？” 魏阳：“……” 第826章 极品料子这么多? 我何以证明我是老爷子的衣钵传人？ 当魏阳听到刘老三的这一句之后，他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反而踏实了一些。 为啥？ 别以为他采用单刀直入的方式来问刘老三是鲁莽，事实上，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至于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指望因此就能帮老爷子把东西给要回来，而是以此来试探刘老三的反应，并由此来判断东西能否顺利要回来的可能性。 试探的结果还算是不错的。 至于为啥不错，还是从人性的角度来判断的。 尽管老爷子暂时还没跟他说，那些留存的原石具体包括些什么，但他敢肯定，连老爷子都舍不得卖的东西，其中任何一块都价值不菲，加在一起的话，用稀世珍宝来形容肯定不为过，保守估计，至少是数以亿计。 那么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某个人在拥有了一笔原本不属于他的巨额财富二三十年后，却突然面临原主人派人来索回时会有什么反应？ 无非以下几种。 若是某人从未起过占有的贪念，那很简单，就是坦荡地核实来人的身份信息，以及索回的合法性，比如说授权委托书，或电话跟原主人核实之类的。 若是早就起了贪念，东西已经被占有了，甚至已经被处理掉了，那就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咬定必须得原主人亲自来取，甚至死不认账之类的。 这是好和坏两种极端状况。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起了贪念，但又不敢死不认账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先是装糊涂，在实在没法装下去的情况下，才不得已核对来人的身份信息。 在魏阳看来，现在刘老三就处于第三种情况。 属于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坏的一种状况，说明至少表面东西还有被要回来的可能性。 那就继续。 “在证明我是严青的衣钵传人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一句：宅子里那些东西还在吗？” 他立即答非所问地反问道。 这一问，更是把刘老三问得心惊肉跳。 不用说，他肯定清楚魏阳问的是什么，这也足以说明，魏阳问老宅子是假，想要帮严老师收回那些极品料子才是真，而且十有八九魏阳跟严老师真有关联。 这让他如何是好？ 说实在的，就算没有他儿子所面临的大难关，在拥有了那些极品料子二三十年之后，却又让他吐出来，他也是会肉疼的，更何况他现在确实面临大难关？ 可他能矢口否认或死不认账吗？ 他的本性以及几十年来所积攒的声誉都不允许他那么做，不得已，他只能顺着魏阳的话说道：“在肯定是在的，既然你说你是严老师的衣钵传人，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都有些什么东西？” 他选择了反将一军。 魏阳：“……” 东西竟然还在？ 这对他来说绝对又是一个好消息，由此足以说明，只要他采取的方法得当，要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至于刘老三的反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毕竟老爷子现在就依附在他身上。 “让我想想……” 他嘴上应付着刘老三，意识上却指挥起了老爷子来：“嗨，老头，该你出马了。” 此时的他也很想知道，老爷子到底给他留下了些啥好东西。 “你跟着我的话照说吧。” 老爷子倒是没有计较他的无礼，立即做好了报数的准备。 只不过他接下来所报出的那些东西，差点连魏阳都被吓了一大跳。 “龙石种应该有三块吧，两块开过窗的，一块原封没动的。” “帝王绿应该也有两块，一块老帕敢场口的，一块真正的老莫湾基的。” “极品帝王紫有一块，极品玻璃红春也有一块，一块木那场口的，一块会卡场口的。” “极品墨翠有两块，一块木那场口的，一块莫西沙场口的。” “顶级玻璃种金丝绿料子有一块，还有一块是顶级的段家玉。” “还有一块老南齐料子，种水不算太高，高冰而已，但很有特色，算是五彩料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算太值钱，但很有特色的小东西，我就懒得报了。” 这是他原封不动地照着老爷子的话扳着手指头一句一句复述出来的，只是在一开始他就被惊到了。 龙石种！ 果然是他的。 而且竟然有三块！ 帝王绿，帝王紫，顶级玻璃红春，极品墨翠，顶级金丝翠，段家玉，顶级五彩…… 而接下来的每一块，无一不是世间罕见外加价值不菲。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老爷子这些极品料子做补偿，那他的极品珍藏馆就可以真正成型了，至少在极品翡翠原石收藏那一块基本上是齐全了，不需要他花更多心思再去四处搜刮。 确实是便宜他了！ 只不过……光是报出来的这些料子总价值就不下十个亿吧，真让刘老三再把它们给吐出来，刘老三舍得吗？ 在报完之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忐忑了起来，又直勾勾地盯住了刘老三，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此时的刘老三心已经在滴血。 完了，还真是严老师派过来的！ 此时的刘老三脑海里只剩下这样一念头，已不再怀疑魏阳的身份有假。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严老师的这些藏料，除了严老师本人和他以外，不可能再有第三人能说这么全。 这是必然的。 毕竟那些都是严老师的存料，未经严老师许可，他不可能轻易把它们拿出来示人，至于全部拿出来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唯一的例外，则是其中的一块龙石种原石，因为市场已绝迹，他才在最近几年起了炫耀之心，拿出来给了李木梓等少数几个关系极好的朋友看过。 因此，若非严老师亲派之人，是不可能把这些料子准确地报出来的。 这也足以说明，魏阳真是严老师派来取回那些料子的。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被他暗地里欣赏了二三十年，甚至在他内心已经属于他的那些极品料子又将离他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第827章 逼我来狠的? 真要把那些极品料子交出去吗？ 刘老三又开始纠结了。 也别怪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肉疼。 于是他决定最后再挣扎一下。 “这么跟你说吧，东西都还在，我一块都没动过。” 细细斟酌过后，他先来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但我不能就此把东西都给你，除非严老师亲自来，或者你能拿出让我信服的严老师的授权许可。” 这就是他最后的挣扎。 这一挣扎也是极为合理的，毕竟不管是老宅子还是那些极品料子，真正的主人是严老师，就算是严老师派人来取，也得有让他信服的授权许可才行。 这就有点为难魏阳了。 老爷子肯定是在的，只不过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就算他出现在刘老三面前，刘老三也看不见听不着，除非采用特殊的方式。 还有，就算老爷子以特殊的方式出现，让刘老三能感知到，这种特殊的方式能得到刘老三的认可吗？ 要是刘老三继续耍赖咋办？ 这确实让魏阳为难了。 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算了，让我附他身吧，你跟他交涉一下。” 关键时候，老爷子又出声了，决定采用最后的杀手锏，那就是通过特殊方式附刘老三的身。 所谓特殊方式，老爷子称之为血祭。 就好比当初老爷子之所以能上他的身，是因为他的额角被那块骷髅头原石砸破，他的血沾到了骷髅头原石上。 同样的道理，要想让老爷子上刘老三的身，只能老爷子先回到骷髅头原石里，然后让骷髅头原石沾上刘老三的血才行。 还有，血祭是不能一对多的，等老爷子上了刘老三的身之后，要想再跟魏阳产生关联，同样的步骤又得再来上一次。 不仅如此，这种方式还有一大缺陷，那就是血祭过程极为耗费老爷子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次数多了之后，说不定老爷子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魏阳是不会轻易走这一步的。 那咋办？ 想了想，魏阳决定来一招狠的。 “不必了，咱们这样……” 他在意识里交代起老爷子来，与此同时，他以审视的目光凌冽地看向了刘老三。 片刻之后，他开口了：“刘老三啊，没想到啊，你老了之后反而变贪了，连我的东西都想吞吗？” 此时的他，语气已完全不像之前的魏阳，而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并且还带上了些许的西北口音。 这一句，却是差点把刘老三吓得魂飞魄散。 为啥？ 因为魏阳此时所说的，跟当年严老师的语气八九不离十，只不过在声调上有所区别，也更为苍老了一些而已。 不用说，这是魏阳在跟老爷子演双簧，借魏阳之口，把老爷子想说的完整地模仿并转述出来而已。 这也确实把刘老三给吓了一大跳。 正所谓人的皮，树的影，当年严老师在时，刘老三对他就是无比的敬畏，怕得要死，生怕一不小心惹严老师不高兴，跟他断绝来往。 久而久之，刘老三听到严老师的话就内心犯怵。 现如今，当熟悉的语气再次出现，并且还明确无误地表达他就是严老师，这让内心原本就有愧的刘老三怎能不心惊？ 惧怕之下，他用发颤的声音问道：“你……你……严老师？” “你说呢？” 回应他的却是无比傲慢的一句。 不用说，还是严老师惯常的语气，在刘老三听来，就是当年的严老师活脱脱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让他不敢以强硬的语气继续质疑。 当然，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做最后的挣扎，想让他就此相信魏阳就是严老师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此事实在是太过于玄幻。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后，先解释道：“严老师，不是我变贪了，而是你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珍贵，我必须对你的信任负责。” 在适当替自己洗白之后，他又顺势说道：“实在是对不起了，就算你真是严老师，我也还是得继续验证一下。” 对此，魏阳自然是摆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傲气姿态。 刘老三又趁机问道：“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买下隔壁老宅子的吗？” 很显然，他还想继续试探一番。 “呵……当年我再次回到腾冲之后，不是你跟我说，这样的老宅子在全国都很罕见了，以后想买都买不到了，我又不差钱，何不把你隔壁买下来？ “当时我其实是不感兴趣的，既不打算在腾冲安家，也觉得对我一个人来说，这么大的宅子实在是太难打扫了，是你跟我说，就算不住，用来存料子也不错，我才买下的。” 魏阳的回应不假思索地来了。 这可是让刘老三更是胆战心惊。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难相信，消失了近三十年的严老师竟然会以年轻的魏阳的面貌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毕竟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来验证，那就是问一些不为人知的的琐事。 说白了，他还是怀疑现在是魏阳在装神弄鬼，冒充严老师。 而装神弄鬼其实是很容易戳穿的。 毕竟重要事情可以提前准备，而不为人知的细节是准备不了的。 可验证的结果…… 难不成真是严老师？ 此时的他已开始动摇了，但他还是又深呼吸了一口，壮着胆子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刘翔吗？” “你是问你家那个被你惯坏了的小子啊？ “我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在买下隔壁老宅子之后吧。 “当时他多大来着？ “好像是三四岁吧。 “当时你还半真半假地问我，等他长大了，能不能收他当徒弟。 “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说等他长大后再说对吧。 “说实在的，我内心其实是不想收的，至于原因，是觉得你太过于溺爱他，惯着他，那样下去注定是很难成器的，只是我当时给你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说破而已。 “对了，他现在咋样了？有没有打我的脸？” 魏阳的回应又是张口就来。 刘老三顿时就吓傻了。 我去！ 还真是严老师！ 第828章 小子，能帮帮他不? 糟了，真是严老师！ 这一次，刘老三终于不再对魏阳的身份有任何怀疑。 道理则很简单。 假如魏阳真是冒充严老师来要回老宅子跟严老师的那些存料，那严老师是有可能跟他讲述老宅子的往事的，毕竟那也是严老师的财产。 可一旦涉及到他儿子的话题，那就大不一样了。 一个人一辈子会经历那么多人和事，如非必要，谁又会去跟另外一个人刻意讲述那些跟重点无关的琐碎事？ 根本就交代不完好吧！ 而他之所以特意拿他儿子来验证，是那时候他儿子确实还很小，也就三四岁，在严老师买下隔壁的老宅子前根本都还没见过。 而在严老师买下老宅子后不久，又开始经常跑瑞丽和盈江，后来更是去了缅甸，在这种情况下，严老师跟他儿子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 也就是说，在严老师的经历里，他儿子的存在比路人还路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唯一能给严老师留下些许印象的，也就是他想让儿子拜严老师为师一事。 说起来，这也是他人生中较大的遗憾之一。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既然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位顶级相玉师，并且还跟他关系那么亲近，那他肯定是希望能从严老师那里学到一些真本事的。 其实严老师脾气怪归怪，但在传授知识方面并不算太抠门，每次他有什么不懂的问严老师，严老师都会跟他指点几句。 只不过他却发现，严老师的讲述里每次都夹带着很多的专业术语，而他又是一个没啥文化的商人，大部分都听不懂，结果学了个半桶水都不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动了另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他儿子培养成才，等他多学点文化之后，到了十七八岁就拜严老师为师，把他那一身高深的相玉本事给学到手。 由此，他才劝说起严老师把他家隔壁的老宅子给买下，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给儿子多创造一些跟严老师亲近的机会。 并且，在严老师第一次见到他儿子时，他就半真半假地提起了此事。 他没想到严老师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更没想到，严老师在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儿子，说他太过于溺爱他儿子，长大后注定成不了大器。 你相玉准也就罢了，连看人也这么准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不用说，此时的他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一方面，能在二三十年后重见老朋友而激动，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对老朋友的存料起了贪念而惭愧，还有…… “唉，别提了，刘翔那小子，这些年来可没让我少操心。” 既然确定了魏阳就是严老师，他也懒得装了，干脆顺着话题倒起了苦水。 也就是所谓的先聊家常。 这才是老朋友见面的正确打开方式。 真正的老朋友之间，是没有家丑不外扬一说的，也是不需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毕竟对方对你知根知底，于是，他干脆顺着严老师的话，说起他儿子的不成器来。 “真后悔那时没听你的，从小就严管他，结果弄得他无法无天，长大后胆子比任何人都肥。 “刚跟我学做生意，就啥石头都敢碰，结果弄得我每年赚的还不够他陪的。 “我看那样下去不是个事，没办法，就干脆筹了一笔钱跟朋友去做房地产生意。 “一开始还好，虽说没赚多少，但至少没亏，只是没想到他稍赚了一点，就又开始飘了，竟然跟人合作搞起了大项目。 “没想到房子都还没建完，就碰上了大行情突然变差，资金链一下就断掉了……” 他干脆一口气就把他儿子这些年的遭遇一口气就全说了出来。 对于这些事，魏阳原本是没啥兴致听的，只不过他看老爷子没出声，便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他也算是听明白了，难怪刘老三对老爷子那些存料动了贪念，除了那些存料确实太具收藏价值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十有八九刘老三在资金方面确实遇上了大难关。 “所以……你开始打我那些料子的主意了？” 老爷子也听出来了，给他下达了新的指示，他连忙把老爷子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 这让刘老三不禁老脸一红。 说实在的，他没想到，二三十年不见，严老师的脾气竟然还跟过去一样，还是那么犀利，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不过这也反倒证明，这确实是严老师本人无疑。 “唉，实不相瞒，您要是再不回来，我真准备打你那些料子的主意了，没办法，就算我把我自己的存料全部卖掉，假如不能卖个好价钱的话，也还是不够填那个大窟窿。” 又一声长叹之后，他干脆彻底豁出去了，把自己内心那点龌龊心思全部给兜了出来。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 依他对严老师的了解，他那点龌龊小心思根本就瞒不住严老师，那就不如光棍一点，把它说出来反而有可能得到严老师的原谅。 当然，他也没忘苦笑着补上一句：“实在是没办法，刘翔再不成器，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谁让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呢？” 效果也是有的。 他这么一说，魏阳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附身于魏阳的老爷子似乎起了一丝谅解或怜悯之心，好一阵子都没给魏阳新的指示。 直到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还有啥好想的啊，您都回来了，我还能再贪墨您的料子不成？” 刘老三倒也确实光棍，又苦笑着回了这么一句。 这对魏阳老说倒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这意味着老爷子那些珍贵的存料真能要回来了，并且将落入他之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如此光棍的一个刘老三，他心里却开始百般不是滋味。 该怎么形容？ 尽管刘老三确实对老爷子的存料起了贪念，却是事出有因，并且在面对老爷子时又能坦然承认，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品行应该比翡翠圈内绝大多数人都要好吧！ 也难怪老爷子当年敢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托付给他。 一时间，他竟然恨不起刘老三来。 老爷子也似乎如此，竟然在脑海里问起了他：“小子，能不能帮帮他？” 魏阳：“……” 第829章 有点出息好吧 小子，能帮帮他不？ 面对老爷子这突兀的一句，魏阳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以坏脾气出名的老爷子竟然起了恻隐之心。 不过想想也是，老爷子脾气怪是怪，但这并不代表他毫无人性、不近人情，站在老爷子的角度来说，刘老三算是他在翡翠圈里为数不多的旧友，并且还是相当信赖，可以托付巨额财产的那种，现在老友有难，他又怎能不动恻隐之心？ “想让我怎么帮？” 他立即就不带丝毫犹豫地问道。 同样的，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尽管刘老三跟他并不太深的瓜葛，他没有帮刘老三的义务，可现在毕竟是他继承老爷子的藏料，那老爷子的旧情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这个你看着办，帮他是情分，不是本分，如果太麻烦的话，你可以置之不理的。” 老爷子回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竟然摆出了一副功成身退的姿态。 不过对魏阳来说，既然老爷子的存料能要回来了，那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听老爷子的也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是那种没主见，应付不了复杂场面的人。 于是，他继续以老爷子的口吻问道：“有多大缺口？” 这下反倒是刘老三愣住了。 但他还是从魏阳近乎冷酷无情的语气里听出了严老师有想要帮他的意思，连忙如实回道：“大概十个亿左右。” 不等魏阳回应，他又连忙补偿道：“我自己这些年来也囤了不少料子，能顺利卖出去的话，估计能卖个八九个亿，其实缺口也不算太大了。” 魏阳微微皱起了眉头。 缺口确实不算大。 刘老三的那些存料他已经大致看过了，相当一部分是大件的解口料及精品开窗料，只有一小半是风险较大的全赌料，加起来确实能值个八九个亿。 这还是打包卖的价格。 假如分开卖的话，卖个十个亿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卖出去。 这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比如说，打包卖的话，价格方面肯定是有相当吸引力的，可问题是在整个翡翠界，除了他魏阳之外，还能有谁有那么多的现金一口来把它们给吃下？ 恐怕很难找到第二个人。 分开卖的话，也有问题，那就是那些博性大的料子可能一时半会很难卖得出去，就算卖得出去，这么多料子，多久能卖完也是问题。 而这些问题对魏阳来说却不是问题。 料子太多？ 对即将自建翡翠大卖场，又在折腾玉雕师联盟，还准备启动线上终端客户销售的他来说，再多的料子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料子的品质到位，他有足够多的渠道把它们给卖出去。 更何况他也想多囤点料子，以保证他的公司能长久运作，在接下来的数年之内都不必为料子的事而发愁？ 因此，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资金的问题。 其实这也不是问题。 毕竟他现在手中的资金足够，就算不久之后真得启动缅甸之行，必须预留一大笔资金作为合作开矿之用，那也不是问题，毕竟到手的料子是随时都可能变现的。 毕竟他现在变现的渠道已经足够多。 这就是在经营上进入良性循环的好处。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他愿意帮刘老三，其实也用不着吃太大的亏，顶多就是不能趁火打劫，压刘老三的价不说，还得稍稍贴上一点点而已。 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毕竟他能意外收获老爷子的那些高品质的极品存料。 只是这个窟窿到底有多深？ 既然连老爷子都说刘老三那个儿子不成器，那帮了这一次之后会不会还有下一次？会不会是个无底洞？ 这是他不得不考虑的。 毕竟有斗米恩升米仇之说，帮人这码事是很容易让被帮之人形成依赖的，他跟刘老三非亲非故，他可不想无休止地帮下去。 “这样吧，你那些存料清点之后打包给我，我给你十个亿。”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 但紧接着他却补充道：“此外，我再额外给你两千万，当作你的棺材本，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你帮完他这一次就放弃吧，他要是再不成器，就让他找个工地搬砖去。” 这是他慎重考虑过后的解决方案。 其实还挺有人情味的。 他有考虑到，等刘老三把存料打包卖给他，再去填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的大窟窿之后，就很有可能变得一无所有了，考虑到刘老三是老爷子的故交，他还是不忍心让刘老三临死前反而变得落魄。 也确实挺有人情味的。 对刘老三来说，他原本以为，因为严老师的回归，会导致他原本的算盘落空，这大难关可能很难度过去了，谁知魏阳一开口就十亿打包他的存料不说，还准备再额外给他两千万的棺材本，这让他怎能不喜出望外？ 此时的他已感动得开始老泪纵横。 他原本还想客套一下，说额外的两千万不要了之类的，但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有了魏阳的这十亿，等填完他儿子那个大窟窿之后，还能不能剩下几个子还真不好说，于是便又强忍住了。 毕竟他已经受了严老师一辈子的恩惠，临入土前再多受一点又何妨？ “唉，刘翔要是再不成器，我也没能力再帮了，就任由他死活吧，只可怜我那还没长大的孙子孙女了。” 在抹了一把老泪之后，他说道。 这算是一句变相的保证。 却说得魏阳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他心说：你好歹也是堂堂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怎么还在我一小年轻面前掉起眼泪来了呢？有点出息好吧！ 一听刘老三竟然老泪纵横地提起了年龄还小的孙子孙女，他确实又心软了。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向来有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说法，一想到刘老三曾经最大的心愿是想让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拜老爷子为师，他便又说道：“这样吧，你剩下的时间就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孙子孙女吧，教他们好好做人，等他们长大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好门路的话，就让他们去坪洲找我。” 他又变相地给出了一个承诺。 “这……” 刘老三顿时又变得惊喜交加。 第830章 啥情况? 等我孙子孙女长大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好门路的话，就去坪洲找他？ 这对刘老三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论利好程度，远比严老师愿意花十个亿买他的存料，解决他的大难怪还要好太多太多。 为啥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严老师答应收徒的承诺，而他也清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老师愿意花十个亿买他的存料，只不过是能帮他儿子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并不能确保他儿子以后都衣食无忧。 而能被一位顶级相玉师收徒，学会高超的相玉术，则不仅能保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不说，还能将本事代代相传，保证他的子孙后代都不必为生存发愁。 如此一对比，后者的好处就大太多太多了。 而对行将就木的他来说，最大的追求早已不再是身份、地位、金钱等身外之物，而是为子孙后代谋福祉，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岂能不惊喜交加？ “严老师，你这是……答应收他们为徒了吗？”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可没这么答应，我只能保证，他们真要是找上我，饿不死他们就是了，至于收不收徒……那就得看他们能入得了我法眼了。” 魏阳却不近人情地回道。 语气还是学老爷子学得十足。 作为老爷子相玉师的继承者，他当然不介意把它传承给跟老爷子有渊源的人，但他跟老爷子一样，都特别看重对方的人品、潜力之类的。 尤其是人品。 如果人品不行的话，再有潜力他也不会收。 因此，他当然不肯早早地就把一道枷锁套到自己身上。 不过对刘老三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毕竟他早就清楚严老师的性格，于是连忙点头保证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把他们培养成人。” 对此，魏阳则是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那就这样吧。对了，等出了这个门，我就还是魏阳，在这房间里所发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老李。” 刘老三一时又愣住了。 从这一句里他算是听出来了，严老师似乎有难言之隐，并不方便方便让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这过去的二三十年一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他其实早就很想问，为啥当年的严老师在时隔二三十年之后会突然变成年轻的魏阳，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这个肯定。” 他先斩钉截铁地回应着，但紧接着，他却试探性问道：“不过严老师……过去这些年到底发生了啥？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个你暂时别问，等能说时我自然会告诉你，假如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魏阳却又以老爷子的口吻冷酷无情地说道。 这是必然的。 毕竟老爷子的存在，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老李都不知道，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给刘老三听，那就只能利用老爷子的余威先把刘老三给唬住再说。 效果当然是不用说的。 很快，他就迈步走出了二人密谈的房间，重新跟老李汇合到了一起。 而在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刘老三，小心翼翼得像个小跟班。 这一幕，自然让老李大为惊讶，只不过在老李看来，魏阳是借他祖师爷的名号把刘老三给搞定了，于是也没太过于感到意外，于是只轻轻问道：“谈妥了？” “嗯，妥了。” 魏阳的回应也简单。 反倒是刘老三小心翼翼地问：“那……魏总，接下来咱们怎么安排？” “你安排人清点你自己的那些料子吧，给我弄一个详细的清单出来，至于你自己，就先带我跟老李去看看我前辈的那些料子吧。” 魏阳一脸平静地回道。 其实在他内心里早已就沸腾不止了，要知道，那可是包括龙石种、帝王绿、帝王紫、帝王红春在内的一大批顶级极品料子，他当然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来个一睹为快。 这要求也算是合理。 在刘老三看来，在严老师眼里，他的那些料子是不值一提的，顶多只能算是一些能变现的商品，因此严老师自然是更为关心自己几十年前的珍贵藏品有没有少。 少是不可能少的。 毕竟在他儿子遇到大难关前，他刘老三已经是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身家已是相当不菲，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去打严老师那些顶级收藏级料子的主意。 “魏总请放心，我那些料子是有详细清单的，编号、底价都一清二楚，您安排人跟我的人一一去清单即可。” 他连忙诚惶诚恐地回道。 甚至还用上了敬语。 作为一个老翡翠人，他当然是有非常良好的习惯的，比如说对他的存料标记编号，列清单，定时清理，重新设定出售底价之类的，以便于随时售卖而不至于出差错。 正因为如此，刘老三才敢笃定自己的这些存料打包卖是卖得稍稍贵了一点，但还不至于让严老师不满，心生自己在欺骗他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他当然得先给严老师一个满意的交代。 接着才是严老师自己那些存料的事。 在安排妥自己的助手跟程真对接，负责清点存料的事之后，他才说道：“走吧，接下来咱们去清点您……前辈的那些存料。” 尽管魏阳已经嘱咐过，在出了那个门之后，魏阳就跟严老师无关，但刘老三一时半会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差点又说漏了。 很快，他就把魏阳和李木梓带到了院子里，边走边解释说：“您……前辈的那些料子一直都保存在原处，只不过我为了照看方便，后来便干脆在院子这里开了一道侧门。” 他指了指院子一侧院墙上一道紧锁的大门殷勤地解释道。 此时的他，关注点自然是全部投放在魏阳身上。 生怕魏阳有任何一丝不满，因此连他私自开侧门的事都做了一通解释。 只不过他的这种过分殷勤却让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李木梓颇为不解了。 啥情况？ 就算魏阳打包买下了你的全部料子，你也不至于对他毕恭毕敬到这种程度吧！ 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接下来的场面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震惊。 第831章 这便宜岂不是占大了? 此时的李木梓确实很纳闷。 他想不明白，为啥刘老三跟着魏阳来了一番私下密谈之后，为啥会突然变得对魏阳如此的恭敬，这样的态度，看起来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位业界老前辈对后辈该有的。 哪怕这位后辈再如何如何优秀。 还有，魏阳不是说，他只不过是想替他师爷私下里问刘老三几个问题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些额外的料子来？ 难不成魏阳的祖师爷还有料子存在刘老三这里？ 此时的老李确实被弄糊涂了，他很想问问魏阳究竟是咋回事，只可惜刘老三一直在边上，让他根本就没机会问。 无奈之下，他只能跟着刘老三和魏阳，通过院子侧边的门进入了隔壁的老宅子里。 他算是明白了，魏阳的祖师爷不仅有料子存在刘老三这，连隔壁这栋老宅子都是魏阳祖师爷的，应该是魏阳的祖师爷在去缅甸之前，交给刘老三在打理。 隔壁的老宅子规模一点都不比刘老三自己那套小。 还别说，别看魏阳的祖师爷已消失近三十年了，可这套老宅子在刘老三的照看之下，一点都没有显露出破败的迹象，只是稍稍缺了一些烟火气而已。 这么说来……这套老宅子以后就归魏阳了？ 此时的李木梓还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套老宅子上，此时的他还浑然不知，接下来才是让他真正大开眼界的时刻。 和刘老三那套那样，这套老宅子也是腾冲老宅子里最常见的那种两近院落，从院墙进了第一进的院子后，刘老三径直把魏阳和老李带进了第二进的主院落，然后停了下来。 “您……前辈的那些珍贵料子，还是保存在这边。” 他先指了指东厢一间大门紧锁的房间，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西厢一排同样上了锁的房子说：“至于那些不是特别珍贵……后来没来得及卖出去的料子，我都全部归拢到了那边，我保证一块都没少。” 这可是把李木梓和魏阳都小小地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可是占地不算小的大宅子，光是两边的厢房，就是上下两层每边每层各三间的那种，现如今，东厢这边一层倒是只有靠近主楼的那一间落了锁，而西厢那边却是一楼的三间都全部上了锁。 这是啥概念？ 对比一下就清楚了。 在刘老三那边，也是用东西厢房的一楼来囤料子，大料子囤在西厢，中小料子囤在东厢，最为珍贵的中小料子用一排排带锁的厚铁皮柜来存放，价格一般的中小料子则用铁架子一层层码放…… 而刘老三那边的存料价值八九十个亿。 那这边呢？ 老李跟魏阳忍不住同时犯起嘀咕来。 老李就惨了。 在房门没被打开之前根本就不可能有答案。 魏阳这边倒好，毕竟老爷子暂时还附在他身上，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问了起来：“嗨，老头，你到底还存了多少料子在这里啊？” “你说呢？” 老爷子先得意地反问了一句，接着才说道：“在我去缅甸之前的那两三年，我几乎把腾冲、瑞丽、盈江三地的好料子都淘了个遍，但凡有点价值也有性价比的有不少都落入了我手中。 “到了缅甸之后，我就更是没啥顾忌了，一有时间就游走在各大矿区各大市场，见好料子就收，收一批就运回来，处理完就交给刘老三卖出去，然后再去缅甸买买买。 “那几年下来，从我手里过的好料子不下两百吨，就算卖掉了大部分，剩个十几二十吨应该还是有的吧。 “要不然凭刘老三那三脚猫的本事，他哪有资格成为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 魏阳一下又呆滞了。 啥？ 过你手的好料子不下两百吨？ 这是啥概念？ 他大致对比了一下。 别看他既打包收了维恩仓库的存料，又接手了许老板多年来卖剩的料子，后来又把维恩成品事业部的手镯料给拿下来，再加上公盘拍的，光是成本就花了十几近二十亿，可实际上加起来还不到十吨。 而论真正价值的话，应该过百亿了。 可老爷子现在却说，过他手的好料子不下两百吨，光是剩下的估计也有个十几二十吨，这怎么了得？ “天哪，那你当年岂不是很早就发大财了？” 他忍不住惊问道。 老爷子却回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在那个年代，只有色料值钱，纯粹的种水料，还有老油青、蓝水料、墨翠之类的都不值钱，也很难卖掉，剩下的除了那些我实在不舍得卖的，就是这些卖不掉的。” 魏阳一时又无语了。 不过想想也是。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翡翠的主要买家是经济发达的港台翡翠商，大陆的翡翠商界则是到了九十年代后才逐渐发展起来。 因此，在那个年代，翡翠的价值是由港台来决定的。 也正如老爷子所说，在那个年代，港台的客户喜欢的是色料，并且以绿色为主，紫色为辅，好的红黄翡也稍稍值点钱，至于纯粹的种水料，以及当时被划归油青的蓝水料、墨翠之类的，港台客户根本就不喜欢，所以卖不上价钱。 而纯种水料的被认可，要等到进入新世纪，随着大陆经济腾飞，国内市场真正兴起之后。 至于包含天空蓝、湖水绿、冰晴、老蓝水在内的蓝水料类别翡翠，则要等到马老先生的《形象翡翠学》问世之后，差不多2010年后才会被广泛认可，并且因此大幅升值。 墨翠就更加有意思了。 在2000年之前，墨翠是被当成不值钱的公斤料的，品质差点的，直接被缅甸矿主用来砌墙或铺马路之类的，直到2002年，随着一件精致的墨翠首饰在香港拍出高价，才逐渐被大家认可，价格也很快涨了起来。 然后到了2010年之后，随着互联网的真正普及，墨翠又被人狠炒了一波，价格比2003年左右涨了十倍还不止，至于相比上世纪九十年代，价格起码有上百倍的差距。 这也就意味着，老爷子口中那些不值钱，连报都懒得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那时候根本就卖不出去的天空蓝、湖水绿、冰晴、老蓝水、墨翠等特色料。 而这些特色料到现如今很多都已经被炒成了天价。 天哪，这便宜岂不是占大了？ 魏阳瞬间就呆滞了。 第832章 严老师的藏货(一) “魏总，先看哪边？” 正当魏阳在发愣时，等了好一会的刘老三忍不住出声了。 在还把他当成严老师的刘老三看来，他之所以发愣，应该在阔别多年后再回到故居后的正常反应，说实在的，若不是他急于向严老师证明自己并没有贪墨他的料子，他都不忍心打断他。 “哦，先看看那些吧。” 反应过来了的魏阳指了指西厢。 好东西当然得留到最后，秉着这一原则，魏阳决定先看看西厢那些当年卖不出去的所谓市场通货，来验证一下老爷子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大一笔财富。 “好，请跟我来。” 刘老三把他们带到了西厢最左边一间，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入眼便是满地的料子。 大料子！ 最小半块都有上百公斤的那种。 魏阳原本以为，老爷子说光是当年卖不出去的料子就剩了十几二十吨稍稍有些夸张，谁知目测之下，光是这一间屋子里的大料子就不下十吨。 至于这些大料子的价值…… “天哪，这么多墨翠，而且品质还这么高！” 跟在他身边的老李却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也难怪他惊叫。 要知道，墨翠可是翡翠里的稀缺品质，真正能产墨翠的场口其实并不多，也就莫湾基、莫西沙、会卡、达马坎、后江、木那这六大场口。 而在这六大场口里，除了木那场口以外的五大场口所产墨翠都以小料子居多，十公斤以上的都很罕见。 至于能产大块墨翠的木那场口，所产墨翠又以棉多、裂多、品质一般而着称，至于高品质大块墨翠，只有真正的老木那场口才有。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市面上的高品质大块头墨翠极为罕见。 可现在，光是在这个房间里，就有着三大块六半边明显是一分为二的大块头墨翠，随便半块都不下一百公斤，光是看切面的黑度和细腻度，就品质非凡的那种。 这得值多少钱？ 关于墨翠的价值有这样一个简单概念。 真正的顶级墨翠，一个男式马鞍戒面至少二三十万起步，一块正装牌子过百万甚至数百万。 真正的冰种以上，少棉，色正，底妆干净的话，一条手镯也是至少百万起步。 低品质的墨翠则不怎么值钱。 而据老李莫测，地上的这三大块墨翠，都属于冰种以上，少棉，少裂，底妆干净，能出手镯的那种，由此可以简单判断，光是这三大块墨翠就至少价值三亿以上。 值钱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种大块头的墨翠现在在市面上真的很难找到了，属于绝对的稀缺品。 “这都是严老师当年留下来的？” 顾不上魏阳在场，他喧宾夺主地问起刘老三来。 不仅如此，他还忍不住追问道：“都这么多年了，你都忍得住没动它们？” 也别怪他憋不住。 要知道，他可是刘老三多年的老客户了，尤其是在他还没把生意交给李玉琨之前，他每年至少都会来腾冲一趟，每次来都会在刘老三这里买不少料子。 可是在过去这二十多年里，他都不知道刘老三手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好东西。 还有，在前五六年，墨翠可是火爆了整个翡翠市场，好的墨翠一料难求，谁手里要是囤了墨翠的，光是凭墨翠这一项就可以发家致富，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刘老三倒好，手里藏着这么多高品质墨翠，没动它们不说，竟然连半个字都没有透露出来，实在是让他佩服。 这可是问得刘老三有些尴尬，当着魏阳的面，他只能弱弱地分辩道：“我哪敢动啊？真要是动了它们，万一严老师回来了，我哪有脸去见他？” 这可是让老李唏嘘不已。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彻底弄清楚状况，他有点搞不明白，为啥在跟魏阳密谈了一阵子之后，刘老三竟然会突然带他们来看这些从未见过光的料子。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光是这一屋子的大料子，除了这三大块总重量至少有上千公斤的高品质墨翠之外，其它的没有一块是便宜货。 为啥这么说？ 看切面便知。 尽管这些全部被一刀两半的大料子，几乎所有的切面都不曾抛过光，可是光看切面的黑度和肉质细腻度就可以判断，大部分的种水至少都在冰种以上，少数甚至有可能达到高冰种。 至于少部分种水稍欠的，也都是价值不菲的特色料。 最为关键的是，似乎任何一块都能出手镯，而随便一条手镯都是几十万起步的那种。 这也就意味着，光是这一屋子的大料子，总价值至少十几二十亿起步，不管是谁，要是能拥有这些翡翠，绝对会成为整个翡翠行业的香饽饽，让所有的同行都羡慕不已。 可刘老三呢？ 刘老三竟然能守着这一屋子的巨额财富二三十年都没动过歪脑筋，这让他怎能不佩服？ 佩服归佩服，但现在他更为关心的是这些翡翠今后的归属，于是便问道：“那现在呢？” 这可是又问得刘老三相当的尴尬。 他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魏阳，心说：正主都在眼前了，你还问我现在咋办？ 碍于李木梓是魏阳名义上的准岳父，他只能回道：“现在都是魏总的了啊，等一会我把当年严老师留下来的老账本拿出来核对完毕，就任由魏总处理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老李顿时就懵圈了。 啥？ 都是魏阳的了？ 等一会清点完毕，就任由魏阳处理？ 不是吧！ 此时的他确实懵圈了，他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密谈了一阵子之后，这价值数十亿的猛料就转交魏阳了，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不过此时的他还本能地认为，这些料子只不过是暂时从刘老三转交魏阳手里而已，等清点完毕之后，十有八九会交到魏阳那位他暂时还没见过面的师爷手里去。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市面上已很难得一见的猛料只能短暂地属于魏阳。 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在安慰了自己这么一句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扑向了眼前那些料子。 他决定了，趁料子还在魏阳手里，先好好欣赏一下他们再说。 只是他这一看，差点让他的口水流了一地。 第833章 严老师的藏货(二) “哇塞，这……应该接近真正的茅台白了吧！” 李木梓才拿起手电看第一块大料子，就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所谓茅台白，是近些年来翡翠成品领域所创造的一个新词汇，意思是指做出来的成品翡翠，比如说蛋面、平安扣之类的，观赏起来的光感就像倒在杯中的茅台酒一般，清亮，洁白，带着纯纯的意境。 而要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则要求翡翠必须具备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种水必须得高，至少得高冰打底，最好能到玻璃。 二是底妆必须得干净，无棉，无渣，无杂，无色。 三是肉质得极其细腻。 只有具备以上特点的翡翠，才能在做出成品之后，才能在通透的基础上，表面散发强玻璃光泽，内部散发幽冷的强莹光，看起来像倒入杯中的茅台酒一样醇厚清澈，宛如一捧清泉。 既然是近些年来炒作起来的新概念，那能达到茅台白的翡翠同样也会跟其它被炒起来的翡翠那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贵！ 比如说，普通的高冰种翡翠手镯通常在100万左右一条，可若是高冰种茅台白手镯，那至少在150万以上，比带底色的高冰种手镯还贵。 而若是玻璃种茅台白手镯，则至少四五百万起步甚至更贵，具体看场口，看圈口大小，看光感等。 最为关键的是，能达到茅台白基本的翡翠原石基本上没有废料，套完手镯的刀下料，不管是做珠子做扣子做蛋面，都价值不菲，同样能卖高价。 而现在他看的这块，不打灯看时平平无奇，只是切面看起来有点发黑而已，可是一大堆，几乎一大片都亮了，很透亮，不带底色的那种。 这就意味着这块料子至少是高冰种打底的茅台白原石。 这就是李木梓忍不住惊叫的原因。 他还一边看一边感慨：“啧啧啧，没想到严老师在那个时候就收藏了这么高品质的纯种水料，放到现在算是涨大发了。” 这自然是有感而发，指的是在那个年代的纯种水料不值钱，很少有人愿意买，更是没几个人肯买下来收藏，并且一收藏就是二三十年。 这下刘老三有话说了。 他忍不住出声回应道：“谁能想得到呢？你现在看的这些，全部是当年严老师打算卖的料子，只不过他说这些都是真正的好料子，不能卖太便宜，所以把底价定得相对比较高，这才没卖出去，否则的话，哪能留到现在？” 不用说，他这也是有感而发。 说起来，严老师跟他们这样的纯翡翠商人确实不一样。 像他们的话，一块翡翠定多少钱，是根据当时的市场行情来。 而严老师则不一样，他更为看重翡翠本身的品质，如种水、颜色、意境之类的，跟主流的市场行情还有所差别，这就导致了，他当年对部分市场不太认可的翡翠品种定价比较高，比如说墨翠、纯种水料之类的。 按照他当时的意思，是这样的好翡翠不能卖得太便宜，如果给不起价，那就干脆不卖，留一段时间再说，直到真正给得起价的有缘人出现。 而他当时交给刘老三去处理的翡翠，都是由他设定一个底价，再任由刘老三去卖，客户给价超过底价了的就直接卖，用不着再通知他。 至于那些没能给到底价的翡翠，那就更是不必说了，直接不卖，同样也不必多问。 眼前的这些大料子都是这么剩下来的。 都是因为当年严老师定的底价相对市场价偏高，结果没人能给到价。 至于严老师失踪之后，刘老三则是不敢动这些料子了，不管市场价有没有起来，他都干脆把这些料子锁了起来，连看都不给人看。 他也万万没想到，时过境迁，在过了二十多年后，当年这些不值钱的翡翠品质，竟然接连涨疯了，市场价是当年的百倍还不止。 谁能想得到呢？ 要是他能想得到，当年他刘老三也曾经经手了不少类似的料子，假如不贱卖留到现在的话，他又哪用得着为儿子的事发愁？ 这就是他有感而发的原因。 只是这样一来，却又把李木梓给说懵圈了，又忍不住惊呼：“啥？这些都是当年没能卖出去的料子？” “不信你看，在场的任何一块，都是当年卖不起价，现在都涨上天了的好料子。” 刘老三一脸肉疼地回道。 确实如此。 因为刘老三的这一句，老李依依不舍地丢下了那块价值不菲的茅台白料子，看起其它料子来。 接下来一块又给了他一记暴击。 这是一块老木那场口的天空蓝料子。 他当然清楚，魏阳手里就有一块堪称极品的顶级天空蓝料子，只可惜那块料子个头偏小，没有手镯。 而他眼前的这一块，种水比魏阳手里那块弱了半分，只到了高冰的样子，颜色也不如魏阳那块浓艳，还没达到雨过天晴湛蓝的程度。 可问题是：它个头大，足足高达四百多公斤！ 这样的天空蓝料子，随便一条手镯也是近两百万，做珠子做扣子磨蛋面同样也价值不菲的那种。 也正如刘老三所说，在当年，这样的天空蓝料子因为被划入了油青的行列，根本就卖不起价钱。 现如今却成了天价。 在市面上特别受欢迎的那种。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我去，这是真正的芙蓉种，品质这么高的芙蓉种翡翠，现在市面上可是不多见了。” 接下来又是一块当年因为颜色太淡，种水稍欠，因此卖不上价，可是在后来却被炒上了天价，如今已被划入中高端翡翠的料子。 随便一条手镯都大几十万甚至过百万的那种。 “哇塞，这块料子品质也很不错啊，按现在的说法，算是标准的海蓝之谜。” 又一个流行新词汇从李木梓嘴里冒了出来。 不用说，又是一块因为新概念而价值不菲的料子。 “这块稍微差点，颜色不正，只能划到老蓝水的行列了，要是颜色再淡点就值钱了。” 到了后来，随便一块牌子也要接近十万的好料子竟然被李木梓嫌弃了。 由此可见，这一屋子的大料子到底有多值钱。 而这还是严老师藏货的开始。 第834章 严老师的藏货(三) 这一屋子的高品质大料到底价值几何？ 在把几乎所有的料子都看了个遍之后，李木梓商人本色萌发，忍不住悄咪咪地估起值来。 保守估计十五亿起步！ 这还是按原石来计算的价格。 假如把它们切成片料，甚至压成手镯一点一点往外放的话，那价值不知还要增加多少。 可惜了，这么多好料子，竟然要落入魏阳师爷之手，要是能到魏阳手里该有多少啊？ 他忍不住替魏阳惋惜了起来。 而在他看料子时，刘老三已经抽空出去了一趟，并且很快就拿着两个陈旧的本子进来，来到了魏阳面前，询问道：“魏总，要不咱们先把这些大料子核对一下？” “也行。” 魏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刘老三立马就翻开了其中的一个本子。 这是那种八九十年代最为典型的硬皮薄笔记本，随着刘老三的翻阅，能明显看到，大半个笔记本都记满了文字、数字和符号，甚至还有涂抹之类的，看起来稍稍有点凌乱。 刘老三径直把它翻到了记有数字和符号的最后几页，指着其中一页的开头说：“您看，这是您……前辈最后一次回来时留给我的底单，其中大部分料子都已经卖掉了。 “卖掉了的料子在这个本子上我已经划掉了，具体的售价我登记在另一个本子上，您核对一下。” 很明显，他还是有些难以在严老师和魏阳两个身份之间进行无缝切换，也好在事情交代得还算清楚。 魏阳则抑制住好奇心接过了本子。 他其实是没什么心思细细核对的，毕竟料子是老爷子的不说，并且还过去那么多年了，核对来核对去，就算出现了差错，少了料子之类的他又能拿刘老三怎么着？ 因此在他看来，这一核对过程其实是没太大意义的，更何况从刘老三的表现来看，明显是问心无愧？ 只不过既然他现在是老爷子和魏阳的结合体，那就象征性地走个流程，来替刘老三证明他的清白吧。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但很快他却被本子上的记录给吸引住了。 记录并不复杂，每一行记录对应的应该是一块料子，内容包括编号、料子名、场口、重量、底价等，部分记录还有少量文字备注。 让魏阳感兴趣的是其中的标价及被划掉的那些记录。 比如说，其中一条记录标记的是一块重量为346公斤的木那场口冰种高品质墨翠，它的底价竟然只定了35万。 这是啥概念？ 对应编号，他能确定，这是在场三块墨翠里品质最高的那块，种水实际上局部达到了高冰种，黑度、透度、底妆都相当好，相当部分位置都能直接磨戒面的那种。 这块料子假如放到现在来卖，光是卖料子就至少价值1.5个亿。 而在那时，仅仅只卖35万，并且还没人要。 天哪，那时的墨翠那么不值钱吗？ 他差点被这一低价给惊呆了。 而类似的低价记录还有很多，再比如说那块高冰种的茅台白料子，记录上的重量为296公斤，标记是冰种无色高品质翡翠，底价仅为40万。 放到现在，这块料子至少能卖两个亿。 如此巨大的价差简直毁三观。 当然，也有差距没那么大的。 比如说本子上划掉的一条记录，是一块重量为153公斤的糯化种苹果绿满色料子，它的底价却高达128万，放到现在，估计也就能卖个三四千万，扣除物价指数，并没有升值太多，甚至还有可能要亏一点。 看来那个年代确实还是色料更值钱也更吃香！ 他忍不住感慨道。 也确实如此，从本子上来看，被卖掉的料子还是挺多的，其中以色料居多，至于不带色的，基本上都是因为品质不够高的原因被低价贱卖。 “您看……数量能对得上吗？要不要一一核对一下？” 正当他看得正入神时，刘老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道。 数量应该是对得上的。 毕竟这屋子里总共也就三十多份大料子，魏阳稍稍翻阅一下笔记本，就能大致心中有数。 既然数量能对得上，那自然就没必要一一核对了，毕竟刘老三看管了那么多年，现在看起来有坦荡，那他就没道理在这方面出差错，于是他直接摆了摆手：“不必了。” “那您看看那些卖掉的料子的账目，大部分的价格都还卖得不错，钱我也全部在第一时间就打到您……前辈账上去了，您核对一下。” 刘老三却把手中另外一个硬皮笔记本往他面前一递。 很明显，他很急于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免他一世诚信的英名被毁于一旦。 对此，魏阳当然是更加不情愿了。 这么多料子，真要一块一块去核对清点的话，那得清点核对到猴年马月去？ 这间倒还好。 毕竟这屋子里的全部是大料子，数量有限，清点起来倒是简单。 可是别忘了，另外还有三间没看，而且据魏阳推测，另外三间十有八九是重量不过百的中小料子，数量估计不少，真要一一清点的话，估计没个两三天是清点不完的。 至于账目，就更是没有核对的必要了。 那个年代的料子价格那么低，就算出错了，他能替老爷子从刘老三手里要回来不成？就算要回来，那又能值几个钱？ “账目我就懒得看了。” 他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不耐烦不是装的。 毕竟对他来说，老爷子的这些藏料虽然价值不菲，但毕竟是当年老爷子就准备卖的通货料子，对他来说同样也不具备太高的收藏价值，因此，看这些料子其实就是在走过场。 而他真正惦记的，则是老爷子那些当年都不舍得卖的顶级藏货，因此他恨不得这过程走得越快越好。 毕竟料子将是他的，底单也还在，以后等料子落入他之手后，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看。 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不耐烦，这过场还是得走完，很快，他就在刘老三小心翼翼的陪同之下，去到了下一间屋子。 第835章 严老师的藏货(四) 又是一屋子铺得满地都是的原石。 跟前一个屋子相比，这屋子的原石个头普遍要小上了很多，大概从十几公斤到几十公斤不等，但也跟那些大料子一样，都是直接一刀两半，而从切面的品质来看，这里的原石比那边的只高不低。 这很正常。 毕竟从翡翠生意的角度来说，大料子买的是它的量，质有所欠缺是可以包容的，而小料子则更为看重质，量反倒成为了一个次要的参考因素。 就好比说魏阳去买料子，假如是那种种水连糯冰都不到，重量也仅有几公斤，哪怕是带色的料子，他都是懒得去看的，而若是上百公斤的料子，种水哪怕只到糯化甚至细糯，他也有可能会认真对待。 就是这么个道理。 而从水平和格局上来说，老爷子比现在的魏阳只高不低，再加上那个年代真正的老场口好料子多，有消费能力的买家相对又少，以老爷子的水平和赚取能力，当然不可能辛辛苦苦大老远买一些中低品质的料子回来。 因此，这些料子的品质早就在魏阳意料之中。 他甚至敢保证，按现有的趋势来看，下一个屋子的料子个头会更小，很有可能是十公斤以下的那种，但品质会更高，有可能高冰玻璃会成普遍现象。 换做是别人，见到这么多已经达到收藏级别的猛料，肯定会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欣赏一番，但魏阳却还是兴致乏乏。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他还是在惦记着老爷子那些真正的顶级极品料子。 龙石种、帝王绿、帝王紫、帝王春、顶级墨翠、顶级金丝绿、顶级段家玉、高冰五彩…… 尽管从品质上来说，那些顶级极品料子的种水顶多也是高冰玻璃，可架不住它们太具特色和稀缺性，不少料子，连魏阳见都没见过，这才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对于那些顶级极品料子的存在，老李暂时是不知情的，因此这一屋子的猛料又一次勾起了他的兴致，一进门，他就拿着手电扑了上去，一块接一块地欣赏了起来。 “哇塞，又一块墨翠，品质好像比那边那几块还要好点。” “这是真正的冰飘绿化啊，这么好的料子竟然能留到现在？” “这块是老蓝水啊，可惜了，还好品质足够高，真正的高冰玻璃底了。” “这才是真正的葡萄肉，这品质，要是现在放到市面上去，绝对不要三分钟就被抢光。” …… 他一边看，还一边对料子评头论足。 这倒是方便了魏阳。 尽管他的心早已在那些顶级极品料子上，可作为这些料子的新主人，说他对这些料子一点兴致都没有也是假的，只不过他在刘老三面前冒充的是老爷子，这才不得不假装出不感冒的样子来。 而老李的一一查看，则正好给了他一个大致掌握这些料子品质的机会。 相比上个屋子的那些大料子，这屋子里的料子品质确实又高上了一两分，不带色的料子，以及带底色的料子，种水都相当高，至少是局部到了高冰，个别甚至局部到了玻璃。 还有，相比前面那些大料子，这些中等个头的料子因为品质更高，数量也更多的缘故，也开始多了一些特色。 比如说，冰飘花的料子开始多了，其中甚至还有两三块冰飘绿花的料子。 再比如说，带色带的高种水料也开始出现。 又比如说，高品质的双彩甚至三彩料子也出现在了其中。 而这些带色的料子，种水至少也是冰种打底，有不少甚至也达到了高冰。 如此一来，别看这些料子个头小了，总重量跟前面的大料子有一定差距，可架不住它们数量够多，品质更高，真正论总体价值，跟前面那些大料子相比估计也差不了太多。 这也就意味着，保守估计，这一屋子的原石又价值十亿以上。 这便宜真的占大了！ 魏阳又忍不住暗暗感慨。 感慨归感慨，他内心却是喜滋滋的，似乎这便宜占得心安理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老爷子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一家人，老爷子在这世上也没有了别的亲人，那这便宜就该他来占。 他心安理得，正在看料子的老李却又在为他惋惜了。 为啥？ 因为这些料子做成品的话，放到市场太好卖了。 很多人误以为，在翡翠成品市场，一定是那些价值几千到十几万的成品最好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的，但这是对顾客及普通商家而言。 而对那些稍具实力的商家来说，他们更喜欢收和卖那些价值几十万到几百万之间的成品。 至于为啥，则是从利润的角度来考虑。 几万到十几万的成品虽然比较好走量，但价格是透明的，因此利润很薄。 而几十万到几百万的成品，价格相对就没那么统一了，同一品质的成品，在不同商家那里卖出不同的价格，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差价是常事，这也就意味着利润空间相比那些低价的成品要大得多。 而这一屋子的料子，假如做成手镯的话，最便宜的一条都接近百万，贵的甚至接近千万，正好在实力商家最喜欢的区间。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屋子里的料子个头适中，比前面那个屋子里的大料子更好处理。 道理则很简单。 高品质的大料子，想要卖上好价的话，就不能一次性切片或压手镯饼来卖，否则的话，就会因为量太大而对市场价格体系造成较大的冲击，导致价格上不去。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这就意味着，越是大料子，就越是需要更多的资金来囤货，然后隔三差五地放一点出来，有可能卖上个十年八年才能卖完。 如此高额资金的囤货，就算是再有实力的商家也是难以承受的。 而这些中等个头的料子则大不一样，最大的一块，压成手镯饼也就两三百条而已，这点量对于坪洲那么多商家来说，根本就不会价格体系造成太大的冲击。 这也就意味着，随便一块料子，顶多只需一年半载就能把它放出去，根本就不会在资金方面造成太大的压力。 能不能想方设法帮魏阳从他师爷手里买下部分市面上最受欢迎的料子？ 惋惜之下，他忍不住动起了这样的心思。 第836章 严老师的藏货(五) “三哥，这些料子品质都不错啊，不少在当年也很受欢迎，怎么还剩这么多没卖出去呢？” 李木梓帮魏阳的心思一起，对料子的关注程度自然就更高了，于是他便先套起刘老三的话来。 刘老三有所顾忌地看了魏阳一眼，这才硬着头皮回道：“是严老师自己说的，越是好料子，会越来越稀少，所以绝对不能贱卖，这样一来，有些料子的底价就难免定得高了一些，短时间卖不出去也很正常。” 不用说，这绝对是大实话。 毕竟在刘老三眼里，料子的主人就在现场，他不可能当着正主的面来胡说八道。 说起来，在当年刘老三其实是对此有所怨言的，觉得严老师对有些料子的底价定得实在是太高，害得他邀请了大量实力客户过来看，结果不少料子都很难成交。 这在某种意义上会让客户对他产生黑心的不良印象。 可现在回过头看，严老师才是对的，在过去的这二三十年里，真正的好料子确实是一年比一年稀少，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他自己的很多好料子都是贱卖了，否则的话，在他儿子面临大难关时，他用得着去打严老师这些料子的主意？ 说起来都是泪。 泪归泪，当着严老师的面，他还得继续替自己洗白一下，于是又接着说道：“还有，料子越大，风险也就越大，因此在定价方面，越是大料子就越是会给客户预留更大的空间。 “严老师也是如此。 “所以啊，严老师的这些料子反而是大料子更好卖。” 这也确实是他在替自己洗白。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严老师当年所托付给他的这些料子，确实是有着较大涨幅空间的大料子更好卖，至于越小的料子，因为变种、变色的可能性更小，品质相对更为透明，底价自然也就定得相对更高的原因，反而更容易剩下来。 毕竟当年严老师最后一次回来到彻底没消息的过程并不长，也就半年左右，让他没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卖这些料子。 当着严老师的面，他可不想给严老师留下自己无能的糟糕印象，毕竟他还指望着有朝一日能收他孙子孙女为徒。 其实他这洗白是有些多余的。 对于魏阳来说，这些好料子当年没卖出去其实是件好事，因为卖料子的那些钱表面上是进了老爷子的账户，可实际上最终却是绝大部分都以矿场投资的方式落入了林家兄弟手中。 既然如此，不管是他，还是老爷子，又怎么会怪刘老三无能？ 至于李木梓就更是不必说了。 同样作为行业内的老手，再加上又作为坪洲珠宝协会会长主持公盘多年，他当然也很清楚越是大料子博性就越大，同样空间也越大，但越是有实力的商家就越是喜欢去博大料子。 因此，他只需要知道这些料子在当年的底价定得并不低即可。 甚至于说，这一点对他来说其实都不重要，他想要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是吗？魏阳，把底单给我看看。” 顺着刘老三的话，他顺理成章地向魏阳伸出了手，索要起了魏阳手中的那个陈旧的笔记本。 在决定了要帮魏阳获得其中的一部分料子后，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借口来看底单，毕竟他不是料子的主人，也不是料子交接的委托监管人，连借口都没一个，就想去看别人料子的底单，这在行业内是大忌。 也好在他名义上是魏阳的准岳父，才能勉强厚着脸皮来开这个口。 这个口当然是开给刘老三听的。 其实这也是多余的。 对魏阳来说，这些料子已经相当于是他的了，那他把底单给李木梓看看有啥关系？ 甚至于他巴不得老李来插手此事，于是他很干脆地把笔记本往李木梓手里一递，说：“这样吧，干脆你来帮我核对得了。” 至于刘老三就更是不必说了。 在他眼里，魏阳就是严老师，既然魏阳都不介意把底单给李木梓看，那他有啥理由反对？ 于是乎，接下来的大部分过程变成李木梓跟刘老三一起忙乎了。 相比魏阳的无所谓，李木梓就明显负责任多了，底单一到他的手，他就对着底单拉着刘老三一一清点起每块料子来，一边清点，还一边在底单上做标记。 被他标记的，都是他希望魏阳能尽可能拿到手的料子。 核对完毕后，他还跟刘老三一起核对起了另一个账本上卖出去了的那些料子，以确保没有料子无缘无故失踪。 只是这样一来，这清点和核对的时间就被大大拉长了。 至于为啥，则是因为清点完第二个屋子的料子后，还有第三个屋子的料子等着被清点。 不出魏阳所料，第三个屋子的料子全部变成了小料子。 大的不超过十公斤，小的则只有几百克。 跟前面两个屋子里料子被全部摆在地上有所不同的是，第三个屋子的料子终于上架了，堪称海量的数百近千块料子由小到大排列有序地摆放在了一排排铁架子上。 一看这阵势，魏阳先头皮发麻了。 连有心帮魏阳清点个明明白白的李木梓也都有些犯怵了，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多啊？” “其实不算多了，当年严老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逛市场，看到不错的料子就买下来，有时一天能买好几块，时间一长，料子自然就多了。 “料子一买回来，他就丢给我来帮他处理，要么开窗要么切，为了帮他处理料子，当年我还不得不专门请了两个老缅才勉强忙得过来。 “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其实只能算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了，那些品质不够高，达不到他留藏标准的，他都是让我直接低价把它们给处理掉了。” 刘老三则回道。 可能是他看魏阳对李木梓极为信任的缘故，他对老李也变得更加殷勤了起来，几乎到了有问必答，答必详尽的程度。 只不过他的这一回答也就意味着，这一屋子的小料子有得李木梓忙的了。 为啥？ 因为品质实在是太高！ 第837章 严老师的藏货(六) 严老师留下的这一屋子小料品质有多高？ 其实都不用看，拿魏阳来做个简单的对比就能想象得到。 先说买。 对魏阳来说，假如让他去市场挑料子，冰种以下的料子他肯定是看都不带看的，至于冰种以上的料子，假如价格合适的话，也许会买。 但买下之后，顶多也就是开个窗，或者直接切一刀，然后丢直播间给翠友们去玩。 至于冰种的料子想要被他收藏的话，必须得有特色，具备很高的稀缺性。 再上一级，假如他在市面上遇到了高冰以上的料子，那他就会认真了，具备性价比的话，那他一定会买下来。 但买下来后，十有八九是开窗或切一刀之后，要么转手给同行，要么做出成品再售卖，也未必会被他收藏，要想被他收藏的话，还是必须得具备一定特色，而且具有稀缺性这两大要素。 这说法绝对不假。 就好比说他在许老板那里得的那块冰妖紫料子，特色是有了，稀缺性也有了，但因为品质不达标，仅冰种，他就想都没想，直接把它做货了。 同样的，林大恩刚到坪洲时送他玩的那几块料子里，有一块是玻璃种晴水绿的料子，品质是达到顶级了，特色也具备，但稀缺性的要求没达到，他就直接切了，并且分给了光头文和八鈅他们各一片。 再说卖。 对魏阳来说，假如他急缺大笔资金，需要他出售手中的藏料，他会优先卖什么样的料子？ 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大料。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大料量大，哪怕品质差一点，也能卖出大价钱。 就好比说他在许老板那里从曹勇手里抢来的那块春带彩料子，尽管种水只到糯冰，但最终却卖出了近亿的高价。 而那些小料子，哪怕种水到了玻璃，并且具有一定特色，顶多也就卖个几百万到一两千万不等。 这就意味着，假如急需大笔资金的话，想要靠卖小料来筹集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这么一对比，这一屋子小料的品质基本上有数了。 冰种以下肯定是没有的。 冰种的话，除非具备很强的特色，具备一定的稀缺性，否则的话是不够资格被留下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屋子里的料子绝大部分都是高冰起步，估计玻璃种也不少，幸运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存在不少具备一定特色的好料子。 事实也是如此。 清点和核对当然还是李木梓的事。 跟前面两个屋子一样，一进屋，他就拿起了手电，开始从最开始的货架上看那些几百克不等的精品小料，但没看几块，他就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我的天哪，这些小料子的品质未免也太高了吧，几乎全是高冰玻璃。” 他的惊叫却招来了刘老三异样的目光。 似乎在嘲笑他：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用说，在看守了这些料子二三十年之后，刘老三对这些料子的品质早习以为常了。 魏阳也不觉得有啥好奇怪的。 毕竟门刚一打开，他作为老爷子的衣钵传人，他就已经以己度人，推测出了这一屋子小料的大致品质，再加上现在的他也是有着不菲身家和几大仓库藏料的顶级玩家，因此并不觉得一堆小个头高冰玻璃有啥值得惊讶的。 只不过他还是没料到，他还是有些小瞧老爷子的能耐了。 “魏阳，你快看，这是不是真正的鸽血红？这块应该比你上次淘的那块还要好吧！” 老李的惊叫还在继续。 这一句却是把魏阳的兴致给勾起来了。 要知道，上次他为了给李玉珺做那套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定情信物套链，先是翻遍了整个仓库的存料，然后又跑了一趟玉石街，才好不容易淘到一块颜色达到鸽血红级别的料子，可最终切开的红雾层却不够厚，只能勉强抠一些小蛋面。 也好在那套套链的主体宝石是白玻蛋面，才让他勉强完成任务。 现如今，老李手里却握着一块堪称顶级的达马坎红翡，看那颜色，确实达到了鸡血红的级别，从灯光表现看它的雾层厚道，似乎也比他之前买的那块要厚上不少。 我去，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魏阳的兴致确实被勾起来了。 要知道，行业内一直有“万翠易得，一翡难求”的说法，意思是指顶级的红翡比极品的绿翠还难得，也正因为如此，真正达到冰种以上种水，鸽血红级别颜色的红翡，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已有直追帝王绿的趋势。 这也就意味着，顶级的红翡是极具收藏价值的。 这么好的红翡怎么会如此随便地摆放在这种随时有可能卖出去的货架上？ 好奇之余，他纳闷了起来。 但答案很快就有了。 众所周知，顶级的红黄翡大多产自达马坎场口的山石或半山半水石中，而在二三十年前，达马坎场口正在大肆开采之中，因此当时好的红黄翡其实不算太罕见，自然也就没那么值钱及太具收藏价值。 而现如今，尽管还是有部分所谓的达马坎场口在开采之中，但现在的那些达马坎场口基本上都是新场，所产原石品质和数量都很难跟二三十年前的真正老达马坎相比。 物以稀为贵，这优质红黄翡的量一少，收藏价值自然就水涨船高。 就这么个道理。 想明白这道理之后，他以不咸不淡的口吻回道：“还行，现在算是有点价值了，搁在二三十年前，这种品质的红翡在市面上并不算难找。” 听起来很是有装逼的嫌疑。 可是没办法，毕竟他在刘老三面前还得继续装出老爷子的风范。 只是这样一来，却是有点扫老李的兴，他看魏阳并没有一起研究的兴致，有点索然无味地放下了石头，回了一句：“说得也是。” 又接着看下一块料子。 但很快…… “魏阳，你快看，玻璃种雪花棉的料子！这块跟你上次开的那块相比，不见得差吧！” 老李又惊叫了起来。 手中举着一块木那场口的玻璃种雪花棉料子。 又一块因时过境迁而身价倍增的料子。 所谓“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说到雪花棉的料子，相比魏阳手中那块莫西沙场口的那块，确实是以木那场口的更出色。 至于原因，则是木那场口所产雪花棉料子的雪花更小更有意境，而莫西沙场口的雪花棉料子则是以刚性更足出名。 而在二三十年前，雪花棉是被视为瑕疵的存在，所以不值钱。 料子的价值还是得靠炒啊！ 魏阳忍不住感慨。 接下来还有够他感慨的。 第838章 严老师的藏货(七) 尽管在进门之前魏阳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屋子的精品小料当年理应不在重点售卖计划之中，因此必定存在一些惊喜，可他还是没有想到，惊喜竟然会如此之多。 多到什么程度？ 就以现如今市面上很难一见的顶级冰红翡鸡血红为例，在接下来的过程里，李木梓竟然前前后后看到了大小不一的多达五块，其中任何一块品质都不输魏阳之前买的那块。 而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冰黄翡，有现在市面上极为推崇的鸡油黄，也有被誉为金翡翠的蜜糖黄，还有颜色稍淡但看起来很清新的柠檬黄…… 数量都不止一块。 除了各式各样的红黄翡之外，高品质紫翡的数量也不少，有红紫，有粉紫，有正紫，有妖紫，有茄紫……不少品质都不亚于魏阳之前所收藏的极品冰妖紫及极品冰红春。 翠料就更是不必说了，大小不一的冰阳绿、冰辣绿、冰果绿、冰秧苗绿……多不胜数，稍微挑一挑，就能把翡翠各种翠色的色标料给挑出来。 而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高种水带底色的料子，包括天空蓝在内的各种蓝水系料子都有。 甚至连极为罕见的茶色翡翠都有好几块。 毫不夸张地说，光是这间屋子里的料子，稍稍整理一下，就能开一个涵盖绝大部分翡翠种类的标本级翡翠珍藏馆。 有了它们的存在，魏阳的极品珍藏馆已经无需再花心思去搜罗各种类型的极品翡翠就能顺利开馆。 这可是帮魏阳省了不少事。 至于具体价值…… 这就不太好估了，毕竟料子的数量太多，各式各样的极品级猛料也太多，别看料子小，但好的一块就有可能盘出几千万甚至过亿的成品来。 只能说，论价值，这一屋子的小料很可能不输前面两屋子大料的价值之和。 这便宜确实占大了！ 淡定，淡定，只要我不拿它们去变现，它们就是破石头一大堆。 便宜大得连原本已心安理得的魏阳都不得不如此来安慰自己。 至于老李，就更是不必说了。 他原本还想着，尽可能把这里的好料子都记下来，好让魏阳去跟他师爷交涉一番，尽可能花点钱把它们变成魏阳的所有物。 这是站在商业的角度去考虑的。 可是在发现了太多堪称极品，完全可以纳入极品珍藏馆的收藏级料子之后，他彻底不淡定了，顾不上刘老三在场，暗示起了魏阳：“魏阳，你倒是好好看看啊，你不是正准备开极品珍藏馆吗，这里很多料子都符合要求啊！” 也别怪他按捺不住，要知道，这里全部都是真正的老料子，相当一部分都在市面上绝迹，魏阳再有钱也未必能搜罗到的那种。 这倒是给了魏阳一个看料子的机会。 “行，我好好删选一下，你跟三爷把清单核对一下吧。” 他顺理成章地使唤起老李来。 至于原本还在跟着老李走马观花的他自己，则掏出了强光手电，名正言顺地查看起那些极品料子来。 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他终于把老爷子那些真正的顶级料子暂时抛诸了脑后。 时光其实并不短暂。 他们是不到九点就到了刘老三这边的，然后十点多一点就过来了这边，开始查看起老爷子当年留下来的这些料子，而等老李和刘老三清单核对完这一屋子的小料之后，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早就过了午饭的点。 “李会长，魏总，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连刘老三都觉得有点饿得慌，忍不住催促起李木梓和魏阳去吃饭了。 “你安排人随便打包点吃的送过来就好了。” 魏阳却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用说，在好不容易等到清点完老爷子这些当时并没有列入非卖品的料子之后，他又一次惦记起了老爷子那些顶级收藏料子。 他很想知道，那些料子又能给他何等的惊喜。 至于吃，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对吃其实已经没太多讲究太大期待了，毕竟以他们的条件，想吃什么都可以随时由自己来满足，那就不如返璞归真，能满足果腹的需求即可。 这一点倒是跟当年的老爷子相似。 刘老三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做过多客套，便电话安排起人订餐来，并且很快又把他们带到了东厢最靠近主楼的那间屋子。 真正开盲盒的时刻到了。 屋子的门也很快被打开。 入眼是一排一人多高的铁皮柜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进门右手边的墙一侧，然后在屋子的正中央有着一张长长的大大的原木桌。 然后在房间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开窗用的工作台，以及一台小型的水磨机，可以用来给原石打磨或抛光之类的那种。 魏阳在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布局之后，把视线投注到了屋子中央的那张看起来有些古朴的大木桌上。 桌面被清理得很干净。 除了一盏工作用的台灯，一台很有年代感的台秤，以及一些一看就是用来打理翡翠的小工具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但桌面的局部却显露出了斑驳的划痕。 一看这阵仗，魏阳便知道，这是老爷子当年用来亲自处理珍贵翡翠原石的工作间。 而右侧那一长排每一扇门都上了锁的铁皮柜，应该就是他用来存放非卖品珍贵翡翠原石的地方。 铁皮柜一排足足有五个。 足足排满的大半面墙。 每个都是上中下三层对开一共六个柜子。 算下来一共有三十个存放料子的小空间。 从柜子的尺寸来看，每个小空间存放个三五块甚至十块八块料子都不成问题。 这存放空间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连老爷子都不舍得卖的顶级收藏级料子也都有这么多吗？ 魏阳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要知道，之前在跟刘老三密谈时，老爷子仅仅只是列举了十几块料子，剩下的则是以不怎么值钱但有点小特色来一言以概之。 他没想到，所谓不值钱但有点小特色的小料子竟然这么多。 在看了对面第三间那些小料子的品质之后，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能被收藏进这间屋子的料子真不值钱。 值不值钱暂且不谈了。 任何一块的收藏价值肯定是无需质疑的。 只是这数量…… 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第839章 严老师的藏货(八) 魏阳确实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连被列入非卖品的收藏级翡翠原石竟然也有这么多。 不过想想也是。 在老爷子那个时代，正是翡翠矿石真正开始被大规模开采的年代，各种高品质老场口也都还存在，市面上的好料子远比现在要多，而有实力的买家却远不如现在，在那种背景下，以老爷子的相玉本事，被他买下的极品好料不多才怪。 那就心安理得地拥有它们吧！ 他不得不重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心理建设完成之后，就是好好地来欣赏一番这些真正极品级甚至顶级的藏料了。 而在他做心理建设之时，很有眼力劲的刘老三早已用钥匙把所有柜门的锁都全部打开了，然后向他发出了检阅的邀请：“魏总，您好好检查一下吧，这些料子，在您……前辈去了缅甸之后，我连位置都没换过，只是定期拿它们出来保养一下，我保证一块都没少。” 很显然，他的这一句又带有替自己洗白的成分。 这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严老师的这一屋子藏料都属于非卖品，当年严老师也是出于完全的信任才放心交给他来帮忙做保养，要是这里的料子哪怕少了一块，那他岂不是就严重辜负了严老师的信任？ 说实在的，他也确实没打过这些料子的主意，哪怕是他现在正面临大难关，就算要打主意，也是打对面那些料子的主意。 毕竟光是对面那些料子就已经值不少钱。 当然，主意虽没打，但借打理料子之机，偶尔拿一两块极品料子出去，在朋友或优质客户面前显摆一下还是有的，就好比说李木梓，就曾在他那里看过在市面上已经绝迹的龙石种。 此时的李木梓却又是一脸懵逼。 没有参与密谈的他在此之前当然还不知道，这里才是严老师真正的收藏级极品原石，所以，当门被打开之后，当他看到那一长排铁将军把门的厚铁皮柜后，就进入了懵逼状态。 他忍不住想，那边第三间屋子的精品小料的品质就那么了不得了，那这边这些被锁进柜子里的料子又将给他带来怎样的震惊？ 此时已做好心理建设的魏阳倒是又变得淡定了起来，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了最左侧的铁皮柜前，轻轻地拉开了左上边的门。 不出他所料，这个六七十公分高的小柜子里又分为了上下两层，每一层都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精品开窗料子四五个。 从料子的开窗部位来看，似乎随便一个料子的品质都达到了极致。 也就是真正的玻璃种。 所谓玻璃种，其实也是分等级的。 比如说同是玻璃种，莫西沙场口所产的玻璃种就比木那场口所产的玻璃种更值钱，原因就在于因场口特性，莫西沙场口所产玻璃种钢性更足，做成成品后更显珠光宝气。 还有，就算是一块玻璃种原石，也有可能局部带瑕疵，有的存在细微变种的情况，有的裂多，有的局部带微棉，有的带反而影响美观和价值的色花…… 而站在收藏的角度来说，肯定是瑕疵越少越好，越趋近完美就越具收藏价值。 据魏阳目测，这些基本上都是趋近完美的料子。 为印证这一点，他随手就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块料子，就着门口的自然光观察了起来。 他的推测又一次被印证了。 这是一块已经大面积开窗的纯种水料，重量约两公斤左右，从料子残留的皮壳来看，恰好就算玻璃种纯种水料里最具价值的莫西沙场口的料子。 一块纯种水的料子，凭什么能被老爷子列入非卖品行列？ 无需打灯，就着门口的自然光，魏阳从已抛光的大面积开窗处就能轻松得出答案。 这块料子太纯了！ 无纹，无裂，近乎无棉，无底色，干净得就像一汪自带莹光效果的清泉。 “天哪，这才是真正顶级的茅台白！” 一直好奇地跟在他身边的老李又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这就是答案。 说实在的，就算到现在，这块料子其实也不算太值钱，按一公斤五百万来计，它的市场价也就一千万左右，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不管是对魏阳，还是对曾经的老爷子，都算不了什么。 但这是站在商业角度去衡量的。 而站在收藏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更为看重料子极致的品质，完美度，稀缺性。 像这样的玻璃种料子，市场价值虽然一般，但品质已到了顶级，完美度也很高，稀缺性自然也就有了，综合来评估，已经到了不能再动它，再动它就会破坏它完美性的程度。 所以才被老爷子划入了非卖品的行列。 难怪老爷子说：“还有一些不值钱但很有特色的小东西，他懒得报。” 看到这块料子，魏阳算是真正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是的，相比对面屋子里那些随便一块都价值几千万的大料子，这样的小料子确实不值钱，但它却具有极强的收藏价值。 只不过这样的小料子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这里的每一块都是如此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毫不犹豫地把这块堪称极品茅台白的料子放回了柜子，又从中取出了另一块。 他的猜测很快又被验证了。 是的，这一小柜子里的每一块都是近乎完美的纯种水料，无纹，无裂，近乎无棉，无底色的那种，只是场口有所不同。 有已经绝矿的老帕敢场口的，有木那场口的，有达马坎场口的，有摸摸亮场口的…… 每一块都达到了各场口的纯种水料天花板级别。 每一块都能作为各场口的标本级收藏品存在。 莫非…… 老爷子当年也有弄一个极品珍藏馆出来的心思？ 一个新的推测又从魏阳脑海里冒了出来。 为了印证这一点，他拉开了下一个柜门。 入眼又是多块堪称顶级的精品小原石。 又是一块块都堪称完美。 又是场口各不相同。 唯一与前一个柜子有所区别的是，这一柜子里的原石都带底色了，就着自然光一看，通通都淡淡的蓝底色，也就是俗称蓝水的那种。 由此魏阳可以判断出，这一屋子的料子应该是分类有序的，从柜子的数量来看，很有可能早在二三十年前，老爷子就已经集齐了各种类别的顶级料子。 原来老爷子才是真正的极品珍藏家！ 第840章 严老师的藏货(九) 原来老爷子才是真正的极品藏家！ 看着柜子里这些任何一块都堪称极品的料子，魏阳觉得跟老爷子相比，同样有志于做极品藏家的自己简直弱爆了。 他忍不住想问，假如再给他三五年时间，他能像老爷子一样搜刮来这么多极品料子吗？ 肯定不能。 不能的原因之一，是他不能像老爷子那样，心无旁骛地去满世界寻找自己喜欢的原石，因为他除了原石之外，还有太多太多事会分散他的精力。 要经营自己的公司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的公司不仅涉及原石业务，还有成品业务，此外还要拍视频等，就算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当甩手掌柜，可还是有太多事情需要他亲力亲为。 珠宝协会也是其中之一。 当年的老爷子是低调的，他除了原石、开矿之外对别的事情都没兴趣，而魏阳则不同，他还想为整个行业做贡献，因此先是折腾起了玉雕师联盟，后来又干脆加入了珠宝协会。 这些，也是会分散他不少精力的。 正在筹建的超级大卖场也是其中之一。 前面提到过，要想把他自建的超级大卖场经营好，做成行业内最为顶级的翡翠大卖场，向入驻的同行提供丰富优质的原料也是关键因素，这无疑也需要耗费他大量的精力。 一个精力被太过于分散的人，是不可能像当年的老爷子那样，满世界去搜罗优质原石的。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晚生了三十年，活在了一个绝大部分老矿已绝矿的年代，这就导致了就算他能像老爷子一样心无旁骛地搜罗翡翠原石，也没法像老爷子那样搜刮到那么多极品原石。 这不是他能不能心无旁骛的问题。 也不是靠时间积累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是已经变为了不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他经过多年的积累之后，就算能把极品珍藏馆里的藏品完善起来，也比不上老爷子的这些收藏。 也就是说，在极品藏家这条路上，老爷子是他高山仰止的存在。 也好在老爷子的这些藏料即将落入他之手，让他能一下子就能实现靠他自己一辈子都实现不了的目标。 这叫什么？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为伪巨人？ 伪巨人就伪巨人吧！ 魏阳进一步宽慰自己，然后又安心细细看起每一块料子来。 此时的他，已不再担心被刘老三看出端倪，怀疑他并不是老爷子本人。 毕竟这些都是老爷子当年珍藏的料子，在阔别了近三十年之后，把每一块都细细把玩、怀念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这里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正如他之前所料，这里的料子是分类排序收藏的。 先是纯白玻料。 接着是玻璃种带底色的料子，有蓝色从浅到深，有绿色从浅到深，甚至还有较为罕见的茶褐色等。 再接着是一类魏阳极为熟悉的料子。 乌鸡翡翠！ 他原本以为，自己意外开出来的那块极品冰乌鸡，已经算得上是乌鸡类翡翠里种水和意境都达到极致，世间罕见了，可他却发现，在老爷子这里，种水跟意境都不输于他那块的竟然有五块之多。 而且还分别来自于几个不同的场口。 老爷子这搜刮能力实在是太变态！ 他由不得又一次感叹。 还有让他感叹的在后面。 在乌鸡类翡翠之后，是在对面第一个屋子就让老李流足了口水的墨翠类翡翠。 魏阳发现，早在那个墨翠不值钱的年代，老爷子却对墨翠情有独钟，在这里，他竟然又看到了整整两小柜子，大小不一，来自于不同场口的墨翠多达二十来块。 其中任何一块都达到了玻璃种，完美度也极佳，综合起来堪称极品的那种。 他突然想起来，在老爷子之前单独提过的十几块料子中，其中就包含两块墨翠，一块木那场口的，一块莫西沙场口的。 那两块包含在这里面吗？ 很可惜暂时没有答案。 除非他要么问已处于养神状态的老爷子，要么问刘老三。 前者他暂时不想惊扰。 后者他不能问。 那就只能继续看料子。 接下来的一类料子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红黄翡！ 前面曾有提到过，红黄翡属于次生色，是翡翠原石在二次成矿过程中因为不同价位的铁离子渗入致色而成，正因为如此，红黄翡的种水普遍都不高，到冰种几乎已是极致。 可是在这里，整整两小柜子，总数多达三十来块的红黄翡，从浅到深各种颜色都包含了，完美度也极高不说，其中任何一块的种水竟然都有高冰的表现。 高冰的红黄翡！ 这是啥概念？ 魏阳只能说，假如种水达到了高冰，且色匀，底妆干净的话，随便做个小佛公都能价值过百万。 至于高冰鸡血红，随便做点什么，都属于顶级珠宝的存在，价值比同品质的帝王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稍一露面，就被有钱的藏家珍藏，很难再现世。 因此，哪怕是行家，高冰红黄翡也只存在于传说中，很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一块。 包括魏阳，也还不曾见过。 可是在这里，高冰的红黄翡竟然多达三十几块不说，连极为稀少极为珍贵的高冰鸡血红也有两块。 这简直是要逆天啊！ 魏阳忍不住感慨道。 也别怪他感慨，要知道，红黄翡因为是次生色的缘故，高品质红黄翡的形成其实是极为苛刻的。 原生矿的品质一旦高了，铁离子就很难渗入，就算渗入了，也只能渗入薄薄的一层。 原生矿品质过低的话，铁离子虽然相对容易渗入，但渗入之后所生成的红黄翡品质不会太高，种水能到糯冰就相当不错了。 至于要想生成冰种红黄翡，那原生矿的品质不能太低，至少得糯化以上，而且次生过程得特别长，否则要么达不到冰种，要么雾层太薄，色不匀，不够完美等。 以此类推，要想生成高冰红黄翡，原生矿品质不能差不说，次生过程的年限不知要比冰种红黄翡漫长多少倍。 也就是说，只有老得不能再老的真正老坑才有可能获得。 “喂，老头，你这是把哪里的老矿给连窝端了吧？” 魏阳终于憋不住了，又一次唤醒了老爷子。 第841章 严老师的藏货(十) 魏阳确实憋不住了。 又一次唤醒了老爷子。 也别怪他，要知道，高冰红黄翡可是在整个业界都极为罕见的存在，并且这种罕见还不止是现在，而是包括翡翠发展史。 正因为如此，市面上的高冰红黄翡成品也是极为罕见的，就算是纵观拍卖史上的各大珠宝拍卖，也很少有高冰红黄翡类的珠宝存在，就算有，顶多也是以蛋面或其它首饰的点缀品的方式存在。 可是在老爷子的藏品这里，高冰红黄翡有不说，竟然还多达三十几块，这不是把高冰红黄翡的老窝给端了是什么？ “你说这些啊，还真是那么回事。” 老爷子的回应来了。 尽管他被魏阳扰了清梦，可一聊到翡翠，他就不会有任何不悦，只要魏阳问，他都会耐心回答。 这可能是他能教魏阳的机会越来越少的缘故。 “这些料子，大部分都是我刚去缅甸时从达马坎那边一个小矿主手里打包收回来的，收回来之后都开了，一般的就直接卖了，稍好点的就搁在对面对面屋子，最好的那些则留在了这里。” 老爷子又解释道。 紧接着，他大致讲起了当时收这批达马坎料子的过程。 想当初，当老爷子跟着林大恩刚去到缅甸时，那时的林大维还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矿主，仅仅只是包了一小块地，靠人工的方式来挖翡翠，而且在一开始也没有动跟老爷子合作开矿的念头。 这让老爷子有足够的时间去逛遍曼德勒的各大市场以及各大玉商，收了不少的好料子。 后来，当林家兄弟看到老爷子赚钱跟捡似的，没过多久就通过翡翠买卖赚取了大把的资金，便动起了跟老爷子合作开矿的念头。 站在老爷子的角度来说，对于合作开矿他是不反对的，只不过他作为专业人士，肯定不可能像别的矿主那样，随便买下一块地就来开，他可不想投入大笔资金来赌运气，于是便开始了缅甸翡翠矿藏分布的勘探过程。 现在魏阳手里的那张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就是这么来的。 在勘探翡翠矿藏分布的过程中，除了实地考察，分析地质变化过程以及古河道的走向变化以外，还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那就是每到一个矿区，都拜访一下矿区的大小矿主，以买货为名，顺便考察一下各矿洞所产翡翠的品质，来跟自己的分析进行验证。 边搜罗优质翡翠边验证矿藏分布，这原本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而他到了达马坎矿区之后，搜罗优质红黄翡自然就成了他的重要目标之一，毕竟全世界人都知道，盛产红黄翡的，主要也就两个场口，那就是达马坎和莫西沙，其它场口所产红黄翡，要么量太少，要么品质不高。 在那里，高品质原石他可是没少收，但多数是高品质水石，至于他更钟意的高品质红黄翡却是不多。 所谓红翡绿翠，作为一个以搜罗天下极品翡翠为己任的非典型翡翠买家，普通品质的红黄翡又岂能如他的意？ 既然大大小小的矿场都难以收到让他满意的优质红黄翡，他便决定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找。 其实魏阳的判断是对的。 想要获得高品质的红黄翡，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矿场所在地的铁离子必须足够丰富，而是矿场必须足够老，让红黄翡的二次成矿时间足够长。 而据老爷子分析，达马坎矿区从古至今的地质变化其实还挺大的，河道的走向也随着地质的剧变有着多次变化，而最为古老的一条河道并不在当时的矿区开采范围之内。 于是他便决定去最古老的河道最有可能产高品质红黄翡的所在地去碰碰运气。 到了之后，他发现，最古河道所在之处并不是没人开采，只不过因为地质变化年代过于久远，翡翠矿藏普遍深埋于地表之下，被厚厚的不含翡翠的覆盖层所覆盖。 想要开采的话，像其它矿场那样，从上到下一层一层往下挖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成本让几乎所有的矿主都承受不起。 那咋办？ 只能采取纯人工的方式从上到下打竖井，打一个仅够一个人往下钻的通道一直到矿层，到了矿层之后再把开采面扩大。 其基本原理，就跟国内早期的某些私人煤矿那样，从覆盖层往下挖，挖下一点便用木桩固定住以防止崩塌。 当老爷子抵达那里时，便发现曾经有不少小矿主在那里尝试以竖井的方式来采矿，只不过地表的覆盖层实在是太厚，往下挖掘了近两百米都不出优质翡翠，并且还经常出事故，便绝大部分都放弃了。 当他抵达时，只剩下唯一的一个还在苦苦坚持，并且已陷入了因资金不足而难以支撑快要倒闭的状态。 也幸亏老爷子及时赶到。 老爷子一到，他凭专业知识对挖掘出来的土石判断，这口挖了两百多米深的竖井离矿层不远了，于是便干脆赞助了矿主一笔资金，鼓励他继续往下挖。 果然，没过多久，这口竖井终于开始出矿了，并且品质还相当不错。 只是还没达到老爷子的要求。 于是老爷子干脆又花高价把所产翡翠收了不说，又给了矿主一笔钱，让他继续往下挖，一直挖到底层再由下往上扩大挖掘面积。 老爷子的判断是对的。 等矿井挖到三百多米，到达最底层之后，确实出了勉强符合老爷子需求的优质红黄翡。 只可惜好景不长，刚出优质红黄翡原石没多久，正当矿主想扩大底层的挖掘面积之时，因矿井实在是太深，以及安全防范没做好的缘故，矿井很快就发生了崩塌，把正在里面挖矿的几个工人都全部埋在了里面。 出人命了！ 也好在老爷子给的买矿钱足够多，让矿主在补偿矿工家属之余，还能大赚上一笔。 只是这样一来，还算有良心的矿主就不想继续挖下去了，便来找老爷子商量，说想关闭矿井。 而老爷子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他也不想为了他的一己之好再出人命，于是两人一致同意后，干脆把那个矿井给填了，然后分道扬镳。 这就是这批极品红黄翡的由来。 至于那些稍次一点的，则在对面屋子里，而那些达不到老爷子最低要求的，则直接在缅甸那边就低价处理了。 当老爷子讲完整个故事后，魏阳好一阵子都没接茬。 他在感慨…… 这哪是什么极品红黄翡？ 这明明是血色翡翠好吧！ 只不过在感慨过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像这种品级的红黄翡只有这里有？” “应该差不多，当年矿井被填了之后，那矿主曾向我发誓，绝不把这些优质红黄翡的存在往外泄，以免故事重演，再填进去一大堆人命。” 老爷子回道。 魏阳：“……” 第842章 严老师的藏货(十一) 原来这种堪称极品的顶级红黄翡竟然只有在老爷子这里大量存在！ 在确定了这一消息之后，魏阳的心情反而变得沉重了起来。 无它，这批极品红黄翡虽然因为稀有而愈发珍贵，但却是用人命换来的，绝对称得上是真正的血色翡翠，作为一个还算有同情心的人，他当然不可能因此反而沾沾自喜。 不过还好，作为业内人士，他当然清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翡翠采矿向来就不是一件安全的事，哪怕到了已普遍采用机械化开采的现在，还是会因为塌方、水淹等因素而事故频发，每年都会吞噬不少的人命。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珍贵无比的翡翠就是拿大把大把的人命换来的。 因此，在稍稍同情过后，他的思维开始跳跃。 以后有机会，要不要把那些还深埋于地下的极品红黄翡给开采出来？ 一个新的念头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这很正常，毕竟要不了多久，他就将赴缅甸跟林大恩协商合作开矿的事，尽管此去是为了替老爷子复仇，可一旦复仇完成之后，他还是希望能把矿继续开下去的。 毕竟他就是做翡翠的，掌握真正的源头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从开矿的角度来说，开采一处注定能盛产大量优质翡翠的矿藏，原本开采十处品质一般的矿藏要划算得多。 成本也不是问题。 在过去，在现代机械化尚未大量普及的年代，想要把深埋于地底下两三百米的翡翠开采出来确实困难，成本也不划算。 可是在连山都能移的现在，在确保投入能有回报的前提下，把地表覆盖层挖走也是没太大问题的，并且还不必再担心必须得用人命去填。 位置也是现成的。 他清楚地记得，在老爷子绘制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上，就清晰地标记了缅甸雾露河从古到今的变化和走向。 其中在达马坎矿区那一片，古河道明显就在现有的达马坎矿区之外的边缘处，离现有的河道相隔相当于，二者之间是一个地势相对平坦的小冲积平原。 从河道走势来看，古河道是又弯又急，现河道却相对平缓，由此说明，在古河道和现河道之间的一大片冲积平原其实都有翡翠矿藏的存在，只不过越靠近古河道就埋得越深。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地买得足够大，就不必担心翡翠的产量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可以分摊成本的。 这绝对是一笔值得的投资！ 结论出来了。 但魏阳也意识到，这题跑得实在是有点远，于是立即收拢思绪，重新把关注点放回眼前的藏料上面来。 既然已经把老爷子唤醒了，那他得充分利用这一机会，跟老爷子一起把面前的这些藏料全都过一遍，把某些料子的来历问个清楚，以及把不懂的问题问个明白。 “这世上还有没有比这更好的红黄翡存在？” 他又问出了一个贪婪的问题。 很显然，他觉得高冰的红黄翡还不算真正的顶级。 “这你就死心吧，二次成矿的话，能到高冰已经到了极致，想要到玻璃的话基本不可能。” 老爷子却无情地回道。 其实魏阳这个问题确实问得有些过于贪婪了，不贪心的话，他只需细细想一想就有答案。 之前老爷子就跟他跟他讲过，决定一块翡翠原石最终品质的有两大因素，分别是原生矿及二次成矿。 如果原生矿的品质不够高，分子间距不够致密的话，在漫长的二次成矿过程中，因为低温高压的原因，分子间距是可以被适当压缩的。 还有，外来元素的渗入，也是可以填充分子间的空隙，从而使原石的种水得以提升的，比如说铁离子的渗入就形成种水更高的红黄翡，而其它元素则可能形成种水更高的卯水、老油青等。 但有一点，假如原生矿品质足够高，因分子间距已足够紧密的话，分子间距很难再被压缩了不说，其它元素也很难渗入，从而使翡翠原石很难通过二次成矿过程对它有质的提升。 也就是说，想要通过二次成矿过程获得玻璃种翡翠原石基本上不可能。 确实贪心了！ 魏阳呵呵一笑，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下一个小柜子。 接下来的原石倒是没怎么颠覆他的认知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些原石不够极品或珍贵，相反，它们反而比前面那些料子更为值钱。 真正的色料来了。 前面出现的是紫翡。 后面出现的是绿翠。 不管是紫翡，还是绿翠，种水基本都是高冰起步，并且玻璃种所占比例更大。 高冰的话，颜色相对更为浓郁，因此在市场价值上未必输给同色标的玻璃种色料。 至于颜色，当然又是包罗万象，紫色从淡紫到蓝紫再到妖紫，以及粉紫、红紫都一应俱全，同样，绿色也是从豆绿到阳绿无所不有，个别甚至局部到了帝王绿。 毫不夸张地说，这其中随便一块放到市面上都价值不菲，单价至少千万起步甚至过亿。 只不过魏阳对高品质的色料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且又不是市面上已经绝迹的货，因此他勉强能做到波澜不惊。 色料过后则是多彩料子。 开始是黄加绿，接着是福禄寿三彩，再接着是福禄寿喜，到最后的福禄寿喜财…… 一块块种水至少是冰种打底，高冰也不罕见，个别局部甚至到了玻璃。 毫不夸张地说，这些料子随便漏一块出去，都能让雕刻师们趋之若鹜，连李春江那样的顶级大师都不能免俗。 对魏阳来说，多彩料子也是他藏品里较为稀缺的一种，但毕竟没有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因此他还是波澜不惊地很快就把它们过了一遍。 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柜子了。 激动人心的时刻也终于到了。 在打开这两个小柜子前，魏阳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被你点过名的那些料子全都藏在这两个小柜子里面？” “你说呢？” 老爷子却拽拽地回了这么一句。 第843章 严老师的藏货(十二) 魏阳确实很好奇，能被老爷子在三十年后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料子到底是怎样顶级的存在，毕竟在这屋子里他前面看过的那些料子，随便一块都已经算得上是同品类中的极品。 奈何老爷子却在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 无奈之下他只能直接打开了最后两个小柜子。 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料子出现在了他眼前，从料子的个头来看，在小料子里面已经不算小，最小的一块都有四五公斤，最大的一块估计接近十公斤。 这在极品料子里面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毕竟哪怕是纯种水的玻璃种也要至少三四百万一公斤，而眼前这些理应比纯种水的玻璃种还要珍贵得多。 先看哪一块好呢？ 魏阳稍稍纠结了片刻。 毕竟眼前的这些料子，无一不是顶级极品的存在。 但最终，他把目光优先盯向了两块一看就是墨翠的料子，从皮壳的表现来看，一块应该是莫西沙场口的中层石，另一块则是木那场口的二层石。 他直接把这两块料子抱到了屋子中间的原木桌上，拿着强光手电细细查看了起来。 料子肯定是极品墨翠无疑。 从开窗处的表现他能准确地判断出这一点。 但他有点弄不明白，前面那些小柜子里也有墨翠，数量还多达二十多块不说，而且无一不是玻璃种，那为啥老爷子却对这两块情有独钟，把它们单独收藏了起来？ 这似乎又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毕竟在此之前，他对墨翠的研究并不算太深，还远没到精通的程度。 无奈之下，他只能直接问起了老爷子：“喂，老头，这两块墨翠有啥特别之处？” “如何来鉴别一块墨翠的品质？” 老爷子却反问了一句。 这明显是在考魏阳的基础知识。 这倒是难不倒魏阳，他立即回道：“一看颜色，二看质地，三看透明度，四看瑕疵。” 墨翠确实不同于其它翡翠品种，因此它的鉴别方法也跟其它类型的翡翠有所区别，总而言之，就是魏阳所说的四看。 一看颜色。 墨翠墨翠，顾名思义，其在颜色上就应该同时具备黑和绿的特征，在自然光下呈现纯黑色，打灯则应呈现绿色。 而高品质的墨翠，在自然光下必须是纯黑色，漆黑如墨，差一点都不行，而在强光灯照射下又得呈现阳绿色，偏黄或偏蓝都是减分项。 二看质地。 高品质的墨翠，质地必须得超级细腻，不能有明显的结构表现，并且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应结构一致、均匀，无明显的杂质和裂纹。 三看透明度。 墨翠的主要成分是绿辉石，绿辉石的主要成分就是翠色致色因素的铬元素，但同时还含有少量的铁元素、镁元素等，其特殊的结构及过浓的铬元素，使得它在自然光下呈现明显的黑色。 而且，就算用强光灯去压，也会因为色压种或色压水的原因，使得光线无非在墨翠内部大范围穿透，从俯视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小而弱的一圈，其视觉效果有点类似于日全食，只能在灯头之外看到小而绿的一小圈。 透视的话稍稍好点，品质差的强光至少也能透个三到五毫米，品质好的有可能厚达十毫米也能穿透。 正因为如此，透度往往也被用来鉴别墨翠品质的辅助方法之一。 四则看瑕疵。 高品质的翡翠肯定必须得无纹裂的，至于棉、斑点、杂质等，在高品质的墨翠成品里也是不允许存在的，存在就大大减价。 只不过因为墨翠的特殊结构，其棉、斑、杂的存在，只能用强光灯辅助才能看得出来。 这当然是专业人士必须掌握的知识点。 其实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看抛光后的效果。 墨翠之所以被誉为情人的影子，是指其成品的素面在抛光之后可以当成镜子来照，正因为如此，其成品抛光之后的镜面反射效果也会被行家用来当作鉴别墨翠品质的重要辅助因素之一。 当然，这需要极强的专业技能。 顶级的成品行家，不仅能凭成品的抛光效果一眼就判断出墨翠的大致品质，甚至还能准确判断出墨翠的场口。 比如说莫西沙场口所产优质墨翠成品的镜面光可鉴人不说，还会散发出些许冷冽的寒光，而木那场口所产优质墨翠成品的镜面虽然同样光可鉴人，但光感却稍微偏柔，给人一种甜美温暖的感觉。 当然，这部分是魏阳所欠缺的。 毕竟他在此以前并没机会见到各种场口的高品质墨翠成品。 对于他的回答，老爷子算是基本满意的，但却又提醒道：“你再好好打灯看看这两块墨翠的光感，假如你能找到那种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感觉，那你对墨翠的鉴别就能勉强毕业了。” 魏阳：“……” 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他一时迷糊了。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一句明显是用来形容顶级美女的，怎么现在却被老爷子用来形容墨翠了？ 百般不解之下，他只能按照老爷子的吩咐，重新拿起了强光手电，又细细看起这两块墨翠来。 很快他便有了新的发型。 正常来说，用强光手电来打墨翠棱角的交界处，假如光线能往下透十毫米的话，就已经算得上是顶级墨翠了，可这两块却极为罕见地透了十五毫米以上，莫西沙场口那块甚至透射了近二十公分。 这在墨翠里是极为罕见的。 为什么会这样？ 很快他便有了答案。 既然墨翠同样也是铬离子致色，并且还会明显出现色压种色压水的现象，说明其透度也是跟铬离子的浓度有关。 浓了，则透度减少。 淡了，则自然光下泛绿，黑度不够。 这也就意味着，真正的顶级墨翠，不仅得质地上乘，毫无瑕疵，还得铬元素的含量恰到好处，这应该就是老爷子所说的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瞬间他也明白，为啥这两块墨翠会被老爷子单独收藏，并且惦记上二三十年了。 原来这才是墨翠极品中的极品！ 在悟透了这一点之后，他似乎也从灯光效果中找到了细微的区别，也就是判断墨翠品质的所谓光感，他又一种预感，假如这两块墨翠切一小点磨成蛋面的话，稍稍用强光灯一照，就有可能出现帝王绿蛋面类似的双眼皮效果。 也就是强烈的荧光效果。 “懂了。” 在丢下这样两个字后，他毫不犹豫地换了两块新的翡翠出来。 第844章 严老师的藏货(十三) 下两块料子是魏阳把两块墨翠放回去之后，按顺序从小柜子里换出来的。 当他再次在原木桌旁坐下来，开始认真看这两块翡翠时才发现，这两块碰巧都是带花的料子，一块带绿花，一块带蓝绿花。 准确地说，一块是罕见的金丝翠，另一块则是传说中的顶级段家玉。 对于金丝翠魏阳当然不陌生。 别忘了，他之前就开过一块冰种金丝翠带顺丝的大料子，仅半块就让他收入了八个亿。 还有，他上次在公盘拍的那块料子，更是开出了玻璃春底金丝翠带片丝，一条最好的手镯就价值三四个亿。 可现在，当他看到这块堪称金丝翠中的极品小料子时，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种肯定是顶级的玻璃种。 这个毋庸置疑。 绿则是正阳绿，而且还是金丝种翡翠里最贵的顺丝。 但这些还不是让魏阳觉得眼前一亮的点，而是里面那些金丝绿的意境。 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意境？ 就好比把一小滴墨滴进一大瓶清水里，然后等这滴墨先晕染开，再等它慢慢往周边扩散，拉出一缕一缕的绿丝…… 大致就是这种感觉。 因此，老爷子之所以在三十年后惦记着它，惦记的应该不是它的种，也不是它的绿，而是它这份极为难得的意境。 真正被行家认可的顶级翡翠就是这样的，珍贵的不是它的种，也不是它的色，而是在种色俱佳的前提下，再具备极为难得的意境。 一旦这三点同时具备，那不仅极具收藏价值，还具有令绝大部分同行都觉得夸张的市场价值。 有多夸张？ 两个简单的例子。 一是魏阳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所出的手镯。 玻璃种手镯原本不算特别值钱的，市场价也就三五百万一条。 玻璃种带春底手镯的话，就比较值钱了，市场价卖个三五千万也很正常，具体看底色的色级及浓淡。 可若是玻璃春底再加上金丝绿，那又得翻十倍，顶级的连欧阳女士那样的同行都能给三四个亿，价格一点都不输于同品级的帝王绿手镯。 而且，那还不是最有意境的顺丝，而是稍次一级的片丝。 若是说那些手镯之所以贵，跟玻璃春底有很大的关系，那还有第二个例子。 2012年时，昆明国际珠宝展曾公开展出了一个玻璃种带片丝的翡翠手镯，手镯还不是最有价值的圆条，而是扁条，也就是所谓的平安镯，其最终的成交价是9000万。 同样比满色但稍带瑕疵的帝王绿手镯贵。 而它之所以贵，就在于手镯里面的片丝颇具意境，像是绿色的仙气飘在其中，越看越有味道。 因此，意境好的顶级金丝种翡翠成品确实贵得惊人。 也好在魏阳已经是拥有玻璃春底金丝翠料子的人，这块顶级的金丝绿料子难得归难得，但还不至于让他到爱不释手的程度，于是很快，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块料子。 传说中的段家玉！ 在众多翡翠里，飘花翡翠其实并不算特别值钱的种类，尤其是当飘花的颜色并不是绿色时，价格就仅比同品级的种水翡翠稍贵一点，飘花不够灵动的话，甚至还不如同品级的纯种水翡翠值钱。 但有一种是例外。 那就是传说中的段家玉。 所谓段家玉，其实就是飘花翡翠的一种，飘花也不是最值钱的绿花，而是稍次的蓝绿花，只不过它的飘花是极具意境的小碎花，极为灵动，并且因一段堪称传奇的故事而因此成为了翡翠中的四大名玉之一。 不用说，段家玉之所以珍贵，除了其种水之外，还是贵在它的意境。 顺带提一句，其实翡翠四大名玉中的另一名玉正坤玉，其实就是玻璃种带顺丝的金丝绿。 前面那块就属于正坤玉。 只不过跟段家玉相比，正坤玉没那么有名而已，因此连老爷子都懒得用正坤玉来称呼它。 当然，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史上曾相当有名的正品正坤玉，在意境上还没法跟老爷子所收藏的这块相比，因此连老爷子都不屑于以正坤玉来命名它。 还有，翡翠四大名玉中的绮罗玉，按史料记载的特征是“平水显黑，照水翠绿”，意思是自然光下是黑色的，灯照则成阳绿色，并且打薄了做成耳饰之后，也能把人的耳根都映绿。 由此可以推论，大名鼎鼎的绮罗玉很有可能就是墨翠，或者是铬元素稍有欠缺，因此只能被称之为老蓝水的翡翠。 至于翡翠四大名玉中的最后一种，蓝绿瑞，则有些难以考证了。 只知道史料中记载，蓝绿瑞是玻璃底，通明透亮，颜色远看似烧料，近看是黄、绿、蓝的混合，初看是艳翠，细看是蓝翠，再看则是黄翠，越看越耐看，变幻奇妙，美丽非常。 这些都是题外话。 再回到眼前这块顶级的段家玉上。 按照史料中的记载，正品的段家玉是玻璃底的蓝绿花，其中的飘花是颇有意境的水草花，像是在水中飘动的水草，一缕一缕，活灵活现。 而段家玉所做成的成品，一旦放入水中，就只见飘花不见底，光线暗是蓝花，光线强则变成绿花，飘花会随着光线的强弱变化而改变颜色。 再加上在把它做成成品之后，其清楚透明的底跟灵动的飘花相结合，就像涓涓流淌的清澈溪水和轻柔摆动的水草相映成趣，确实颇具意境，因此很快就轰动一时，闻名于世。 据说，正品的段家玉在磨制出手镯之后，最好的一对就是被大名鼎鼎的蒋夫人给买走，段家玉也由此比其它三大名玉更为有名，一直流传至今。 老爷子所收藏的这块，应该比正品的段家玉更具意境吧？ 若是把它做成手镯，岂不是比蒋夫人所收藏的那对更珍贵更值钱？ 看着原石里那些极为灵动也极具意境美的飘花，没见过正品段家玉的魏阳忍不住想道。 只不过刨去名人的附加值之后，他觉得大名鼎鼎的段家玉跟正坤玉相比，其实还是稍逊一筹。 输在花色上！ 因此，有了前一块做对比，他很快就变得兴致乏乏。 那就下一块。 第845845章 老爷子的藏货(十四)老爷子的藏货(十四) 又两块原石被魏阳从小柜子里抱了出来。 春天来了。 当原石摆上原木桌后，都不用打灯，魏阳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最顶级的春料。 一块颜色极为纯正的紫罗兰。 一块极为罕见的红春料。 之所以说它们顶级，除了它们的种水一眼就能看出已经到了极致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颜色相当浓艳，在自然光底下都不失色。 俗话说，十春九木，意思是指春料的种水普遍都不会太高，而春料的种水一高，往往就具有见光死的特征，指高种水的春料一拿到自然光底下就很容易失色，颜色变淡。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春料的致色因素有两种。 一是结构致色。 二是元素致色。 结构致色就不必说了。 当种嫩的翡翠分子间的间距恰巧位于紫色光的波长范围之内时，照射入其中的光线就会被分子间距所截获，从而呈现出极为浓艳的紫色来。 只不过这样的春料就算颜色再浓郁，也因为种嫩的原因，往往不具备太高的市场价值，因此经常被不良商家用来蒙骗新手小白，至于真正的行家是会嫌弃它们的。 而元素致色的春料，假如种水足够高的话，一旦被自然光穿透，它的颜色就会部分被自然光中的紫色光所融化，从而出现颜色变淡的现象。 这就是所谓的见光死。 正因为如此，好的春料往往被做成带弧面的厚件，比如说珠子、圆镯、大蛋面等，目的就是为了让进入其中的自然光尽可能被弧面内壁多次反射回翡翠内部，而不是被直接穿透，从而出现见光死的现象。 这一点，连大名鼎鼎，价值六亿的昭仪之星也不能例外，为了尽可能让它呈现出较为浓艳的春色，它直接被做成了一颗重达9499克拉，也就是1.9公斤的巨型蛋面。 当然，见光死的程度，也跟春料致色元素的浓淡有关。 致色元素淡的，那就更容易见光死，想要尽可能保住其看起来较为浓艳的颜色，光把成品做成圆弧状还不行，还得尽可能把它做厚，以便让颜色聚起来。 而致色元素浓的，就算你把它做薄一点，也不会完全失色，或者做厚一点，就算做成平面，颜色也能聚得起来。 这就是高品质春料颜色浓艳的重要性。 同等品质下，颜色越浓艳，价值就越高。 当然，过浓又会出现色压种的现象，做成成品会影响成品的光感，反而又会掉价。 也就是说，恰到好处的浓淡才是最好的。 说起来，老爷子的这些藏货里，高种水的春料其实并不少，而这两块之所以能被老爷子特别珍藏，除了它们的种水达到了极致之外，其颜色的浓淡恰到好处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它们的颜色色标。 一块是紫色里最为珍贵的皇家紫，也就是标准的紫罗兰色。 另一块则是紫色里极为稀有也极为亮眼的红紫。 两块都非常珍贵。 珍贵到何种程度？ 这么说吧，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别看它重达1.9公斤，早就价值六亿以上，可是深究其颜色，其实是偏粉的紫罗兰，价值比同品质的红紫还要稍低，更不用说跟同品质的皇家紫相比了。 还有，前面说过，昭仪之星的颜色是偏淡的，所以不得不整块做成巨蛋面。 而这两块，出自木那场口的皇家紫那块，重达6.2公斤，光开窗部位来看，取出一个两公斤的巨蛋面应该很轻松，并且因为其颜色浓淡恰到好处的缘故，做成手镯、珠子、鸽子蛋等也是可以的，并且价值会更高。 而出自会卡场口的那块红紫料，也重达4.9公斤，同样的，不仅可以做手镯、珠子、鸽子蛋等更有价值的小件，取两公斤左右的巨蛋面也很轻松。 这就意味着，这两块中的随便一块都比大名鼎鼎的昭仪之星还要珍贵上不少。 当然，这样的顶级春料，魏阳肯定是不舍得动的，因此它们最终的归属，是以顶级翡翠原石标本的方式珍藏在他的极品珍藏馆。 那就没必要谈它们价值几何了。 破石头两块而已！ 在又一次宽慰了自己一句，以便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它们之后，他又起身了，准备去看下一块料子。 小柜子里没被他看过的料子已经不多了。 这也就意味着，让他惦记已久的龙石种即将到来。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被他搬出的两块料子，差不多只是被他随便过了一遍。 为啥？ 因为对这种料子他太熟了。 不就是帝王绿吗？ 他自己就有两块。 而且其中一块还被他切了，已部分做成成品。 当然，这两块料子其实也有值得一提的地方。 一是个头大。 他自己那两块，一块只有1.1公斤，另一块也只有1.5公斤。 而这两块，莫湾基场口那块标重为4.6公斤，而帕敢场口那块更是重达8.7公斤，尽管未必整块料子都是帝王绿，可光是大面积开窗部位所露出的完美玉肉，任何一块都不止两公斤。 论市场价值的话大得吓人。 二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莫湾基场口那块，别看整块料子比较大，有四公斤多，可是从原石未开窗部位魏阳又看到了熟悉的明显突出皮壳的大面积松花点，也就是所谓的“通”。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整块都是帝王绿的概率相当高。 只不过让魏阳有熟悉感觉的是，他终于明白了为啥当初在维恩仓库一看到那块莫湾基的料子，老爷子就一口笃定那是帝王绿。 原来是经验之谈！ 这差点让他回想起了他跟林琳之间的甜蜜往事。 也好在还有让他心心念念的存在。 百闻难得一见的龙石种终于要来了。 柜子里就剩下了四块他没看过的料子。 他干脆一口气就全部把它们都给搬了出来。 只不过他的视线却被表现明显跟其它三块不一样的给优先吸引住了。 他差点忘了，被老爷子单独提出来的料子里，种水并没有到极致的料子，那就是产自南齐场口的高冰底五彩料。 第846章 严老师的存货(十五) 对于多彩料魏阳当然不陌生。 毕竟在不久之前，他自己就切过一块蓝、绿、紫、白伪四彩的料子，光是两条货头手镯，就让他收入了六个亿，因此，当他在前面看到老爷子所收藏的那些高品质的多彩料子时，他都有些无感。 可现在，当他看到这块重达9.3公斤的南齐高冰多彩料子时，他却被深深吸引住了。 无它，这块料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所谓南齐出妖怪，这一点算是完美地表现在了这块料子上。 料子的底是蓝色的。 尽管其蓝色并不像他所收藏的那块极品天空蓝那样湛蓝湛蓝，但也算得上是上等的天空蓝，颜色并不淡不说，看起来还相当明艳。 光是这一点，就给这块料子的品质定了一个相当高的基调。 似乎觉得光有蓝色还不够，在这块料子的绝大部分位置竟然还出现了一团一团的紫色。 高种水的紫色原本要么是见光死的，要么是颜色不够浓郁的，可因为这块料子的底色是天空蓝底的缘故，和紫色一叠加，竟然变成了浓淡适中的妖紫色。 在紫色里，妖紫色是相对没那么容易见光死的。 这也就意味着，妖紫色的出现，又让这块料子的价值提升了一大截。 而这还不是最大的加分项。 最大的加分项是在这块料子上竟然还存在着三条宽窄不一的色带。 尽管它的色带不是那种聚在一起的色带，只能算是飘花带，并且还因为是蓝底色的缘故，色不是阳绿色，而是稍微偏蓝的辣绿色，可这样的色带一旦出现在一块多彩料子上，同样是极大的加分项。 就好比魏阳自己切的那块带水路的高冰四彩料子，上面的绿同样也是飘花带，也还是让那块料子的价值增幅巨大。 蓝、绿、紫！ 光凭这三色，这块料子就已经是高冰福禄寿真三彩料子了，假如料子上还能找到白色的话，那这块料子就跟魏阳切过的那块料子一样，变成伪四彩了。 只可惜料子通体都是带底色的。 没有白。 不过没关系，它还有其它两色。 从料子残留的皮壳表现来看，这块料子应该是分阴阳面的，也就是曾经半截埋在地里长时间被浸泡，半截露出地表经受日晒雨淋的那种，这就导致了在料子的下半部分竟然还出现了二次成矿致色的现象。 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铁离子雾层致色所形成的红黄翡。 没错，在这块料子的最底部，竟然形成了一层看起来不算太厚的红雾层，然后越往上，颜色就逐渐变淡，慢慢变成了黄翡。 相比魏阳之前看过的那些顶级红黄翡，这块料子的红黄翡看起来确实薄了一点，但其颜色却相当不错，最红的部位已经接近鸡血红，再逐渐变为橙黄，最后变成淡淡的柠檬黄。 因为雾层不够厚的缘故，这样的红黄翡单独存在的话，不算特别有价值的，可是一旦跟料子上的其它三色结合到一起，那它的价值就直接起飞了。 前面说过，多彩料子中的三彩叫福禄寿，四彩叫福禄寿喜，五彩则叫福禄寿喜财。 而五彩还有一个更为吉祥的名字，叫五福临门。 在翡翠原石里，三彩以上的多彩料子原本就较为罕见，多一彩就更为罕见不说，还身价指数级增加，至于五彩及五彩以上料子，则属于十分罕见的存在了。 那样的料子别说种水达到了高冰种，哪怕只是细糯种或糯化种，也很少会在市面上流通，一旦出现，就会被闻讯而来的雕刻师快速高价抢走。 也就是说，多彩料子是雕刻师们的至爱，它们一到雕刻师手里，就有可能被雕刻师们用灵巧的双手和丰富的创意变成惊世骇俗的伟大艺术作品。 至于高品质的五彩以上料子，就不止是雕刻师们的至爱了，而是最爱，就算用同等大小的帝王绿料子来跟他们换，他们也未必肯换。 由此可见，这块多彩料子有多珍贵。 也难怪一块种水并没有达到极致的料子竟然也能被老爷子记挂上几十年！ 魏阳忍不住感慨。 说实在的，若不是还有三块已在市面上绝迹的龙石种料子没看，他都不舍得把这块料子放下了。 龙石种当然还是得看的。 毕竟那才是他没见过的，也很难在市面上找到另一块的大宝贝。 很快，他把视线移到了桌面上剩下的三块原石上。 这真是非常吗？ 在再次看这三块翡翠时，他心里竟然冒出了这样一种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的奇怪念头。 这种奇怪念头，其实在他搬这三块料子时就曾有过。 至于为啥会有这样的感觉，在于他在搬这三块料子时，从原石皮壳的触感就觉得它们不像翡翠。 众所周知，翡翠是多晶体结构，其晶体颗粒以粒状、柱状、纤维交织状等方式紧密结合在一起，然后以沙粒的形式在皮壳上呈现出来。 也就是说，翡翠的皮壳在触感上是粗糙、扎手的，就算是晶体颗粒极为细腻的玻璃种，皮壳表现也不会太过于光滑。 除了极少数包浆的面粉皮。 这三块翡翠原石的皮壳倒是跟包浆的面粉皮有些类似，它的皮壳颜色是白里泛黄的，有点类似木那场口二层所产的黄白面粉包浆皮原石。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三块原石的触感似乎比面粉包浆皮原石更光滑更细腻，更为类似魏阳曾经接触过的黄龙玉、金丝玉、玛瑙等石英质玉石。 懂行的人都知道，石英质玉石是隐晶质的，也就是不带明显晶体颗粒的那种，因此石英质玉石的皮壳是光滑、细腻、不扎手的。 这三块原石的皮壳触感真的很像石英质玉石！ 真是这样吗？ 为了确定这一点，魏阳暂时顾不上看那两块已经开窗的，直接把其中唯一一块没开窗的原石抱到了跟前，四十五度打着强光手电认真查看了起来。 查看的结果似乎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前面曾说过，翡翠作为多晶体结构，其结构会以苍蝇翅的形式呈现在皮壳上，用强光手电四十五度稍远距离打灯，就能看到亮闪闪的一片，就像一片片苍蝇的翅膀堆叠在一起。 这一特点，就算是高种水翡翠原石也不例外，只不过高种水翡翠原石因为晶体颗粒已足够小的缘故，会以沙星的形式存在，用强光手电斜照，还是能看到亮闪闪的反光点。 可现在他手里的这一块，却根本发现不了沙星，也就是反光点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 趁老爷子已经被唤醒，他直接问了起来。 第847章 老爷子的藏货(十六) 怎么会这样？ 魏阳确实又有疑惑了。 倒不是他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翡翠，毕竟龙石种之所以能被誉为翡翠中的天花板，那肯定是有科学依据的，其在构成上肯定具备翡翠的特点。 可为什么它又没有明显的苍蝇翅结构呢？ 这又是超出他认知的地方，让他不得不又一次问起了老爷子。 这对老爷子来说当然不是问题，但他却习惯性地反问起了魏阳：“你知道龙石种翡翠产自哪里吗？” 这魏阳当然是知道的。 作为业内人士，他既然知道龙石种的存在，那就不可能一点功课都不提前做，于是他回道：“听说是产自勐拱河勐拱河支流龙河两岸的溶洞里。” 没错，大名鼎鼎的龙石种翡翠之所以特别，其在产地上就跟其它场口所产翡翠有所区别，它竟然不是出自于盛产翡翠的雾露河沿岸，而是在翡翠主要产区勐拱地区的另一条名为勐拱河的支流里。 这条支流原本是无名的，但因为龙石种翡翠而被附带着命名为龙河。 只可惜，魏阳能从公开资料查到的也就这一点，其它一无所知。 其实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老爷子又说道：“既然你知道它产自于溶洞里，那就很好解释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爷子简单讲述起了原因。 原因自然是涉及到了真正的专业知识。 众所周知，地表上的绝大部分矿物质，包括岩石，都是在亿万年的地质变化过程中，由地底的熔岩溶液喷发出地表后再冷却而形成。 还有，大部分矿物都是以晶体的方式存在。 包括翡翠。 也包括前面提到过的玛瑙，只不过它是以隐晶质形式存在，也就是肉眼看不到晶体颗粒大小的那种。 还包括大家所熟悉的水晶。 关键知识点来了，熔融态物质在冷却凝固过程中，假如凝固速度过快，同质分子间靠范德华力来形成大个头晶体的可能性就越小。 比如说，同是熔融态的二氧化硅溶液，假如冷却凝固速度过快，就会形成玛瑙，缓慢冷却凝固的话，则会形成水晶。 本质上，玛瑙和水晶的分子成分是一样的，但却因为冷却凝固时间快慢而变成两种物理属性上有极大差别的东西。 同理，翡翠的主要化学成分是硅酸铝钠，它的晶体颗粒之所以有粗细之分，也是因为冷却凝固时间的不同所造成的。 凝固快的晶体颗粒小，在视觉表现上以沙星的形式存在。 凝固慢的晶体颗粒粗，在视觉表现上则以大块的苍蝇翅形式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龙石种翡翠其实也是以晶体的方式存在，只不过因为冷却凝固时间过快，所以晶体颗粒变得极其细小，肉眼很难看到的缘故？” 尽管老爷子讲述得极为专业，但有一定化学基础的魏阳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但老爷子的解释并没完。 他接着说道：“对，溶洞一般存在于地下水极为丰富的地方……” 又一波专业知识到来。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溶洞之所以能形成，是石灰岩地区在喀斯特作用下被地下水长期溶蚀的结果。 溶洞的形成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但在这一漫长的过程里，又一个关键点是不能或缺的，那就是足够丰富的地下水。 而足够丰富的地下水，恰恰就是夹杂在大片石灰岩溶液中的小片硅酸铝钠能被快速冷却的原因。 这也正是龙石种翡翠的成因。 而龙石种翡翠之所以能面世，也跟溶洞的形成过程有关。 从化学原理上来说，溶洞所在地是由大片石灰岩所构成，而石灰岩里的不溶性碳酸钙，在饱含二氧化碳的地下水的侵蚀下，能转化为可溶性的碳酸氢钙，并被水流所带走，从而慢慢形成溶洞。 而在溶洞的形成过程里，原本藏匿于石灰岩中的翡翠是不溶于水和二氧化碳的，在它周边的石灰岩被溶蚀之后，它就留在了溶洞中，直到它被人发现带出溶洞。 这就是老爷子的完整解释。 确实非常专业。 但他在解释完之后，却又反问了一句：“你现在明白为啥真正的龙石种翡翠能做到种色相融，就算带色也不会有色根了不？” 跟往常一样，在每教完魏阳一个重要的知识点之后，他都会举一反三地问魏阳一番。 这差点就把魏阳给难住了。 也好在他刚才有认真听。 众所周知，龙石种翡翠之所以被誉为最为顶级的翡翠，出了名的种色相融，无棉，无裂，无杂质，带色也无色根，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按照老爷子的解释，翡翠在熔融状态下，在高温作用下，带致色元素的分子也好，不带致色元素的分子也罢，是完全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类似于一种水乳交融的状态。 可是一开始冷却，分子在溶液中游走的过程里就会先存在一个同类相聚的过程，分子会通过同类分子间所形成的范德华力聚合到一起。 带色的聚到一起。 不带色的也聚到一起。 这也有点类似于油水混合物冷却过程中的分层。 而在这个聚合过程里，假如时间足够长，就难免带入其它杂质，这些杂质的存在，就会在冷却过程中形成棉和杂质。 顺便提一句，棉的本质其实也是杂质的一种，只是不带色或结构相对疏松而已。 还有，在聚合的过程里，带致色元素的分子聚合当然会有一个先后的过程，先聚到一起的色浓，后聚到一起的色淡，色过浓的部分就是所谓的色根。 这就是绝大部分翡翠都存在棉和杂，并且颜色浓淡不一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冷却凝固速度不够快。 至于裂的形成就更好解释了。 众所周知，绝大部分翡翠从原生矿脉脱落时，都有一个滚落下山的过程，假如滚到河里的话，还有一个被流水搬运的过程。 裂就是这么形成的。 而龙石种翡翠从石灰岩里脱落时，是没有滚落过程的，顶多是随着溶洞的变大跟着溶洞底缓慢下降，并且地下水的流速又不足以搬运它，这让它哪能形成裂？ 很快，魏阳便把自己的理解讲述了出来。 “孺子可教也。” 老爷子又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但紧接着，他却说道：“看来，我能教的基本都教给你了，你可以出师了。” 魏阳：“……” 第848章 老爷子的藏货(终) 你能教的都教给我了？ 我可以出师了？ 初听这话，魏阳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但细细一体味，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确实，刚才的这一课对他来说收获是非常大的，别看表面上老爷子讲的是龙石种，可事实上，他听到的却是翡翠原生矿的成矿原理，以及翡翠原生矿为啥会有种水差别的关键原因。 这对一个相玉师来说，简直是价值连城的一课。 关于赌石，业内向来就有“三分凭眼力，七分靠运气”的说法，可事实上，假如一个相玉师能像老爷子那样，从翡翠原生矿的成矿过程，再到翡翠的二次成矿过程，所有相关知识及原理都全部掌握的话，那在赌石过程中，他完全可以通过原石所展示出来的一些细节，再结合相关知识来对原石判断个七七八八。 这样的话，就变成了“七分凭眼力，三分靠运气”，那赌石赌涨的几率就比那些最有经验的同行都大了很多很多。 也正因为如此，老爷子才能在当年就搜刮了那么多极品原石。 而现在，老爷子的这套极为系统的知识已经被魏阳完全掌握了，那他不就成了第二个老爷子？ 这样确实可以出师了啊！ 只不过他总觉得老爷子这话有点交代后事的味道，于是很直接地问道：“啥意思？你不罩着我了？” “唉！” 老爷子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知道的，我在被唤醒状态下是很费精神的，再多唤醒几次，我怕仇还没报，我就魂飞魄散了。” 魏阳一下愣住了。 是的，作为一个精神体，老爷子在被唤醒状态下确实很费精力，每唤醒一次，他都得养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当魏阳需要他透体而出帮忙看原石时，那就更耗精力了。 因此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他都很少让老爷子帮忙看原石了，顶多在自己体内唤醒他。 现在看来，连唤醒都要尽量少才行。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更是觉得老爷子有种交代后事的味道，他也由此产生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老爷子将离他而去。 人都是有感情的，尽管老爷子是亡魂状态，不是正常人，可他毕竟教了他那么多，并且又给他留下了一大笔巨额的财富，这让他怎能对老爷子没感情？ 一想到老爷子很快将离他而去，他自然免不了暗自神伤。 老爷子当然感觉到了他的伤感，于是接着说道：“这样吧，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没遇上你确实解决不了的大难题，你就尽量不要唤醒我了。 “下次再唤醒我的时间，就尽量等你到了缅甸，有帮我手刃仇人的时候吧，我要亲手将林大恩打入十八层地狱。” 魏阳：“……” 此时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了瑞丽之后，在让老爷子帮忙看看那块要价至少五六亿起步的亚洲一号的，可老爷子这么一说，他当然只能放弃那一念头。 于是他干脆伸手一摸，让老爷子回到了那块装在他背包里的骷髅头原石里，然后收拾好心情，认真查看起桌面上三块龙石种原石来。 龙石种翡翠确实跟魏阳看过的那些翡翠大不一样。 打个比方说，其它场口所产的高种水翡翠，除了达马坎场口的水石之外，一般在外形上都是有棱有角，种水越高的原石就越是棱角分明。 可现在他眼前的这三块龙石种翡翠，最小的一块都有差不多五公斤，最大的一块将近八公斤，可每一块几乎都没有棱角，一块像个圆球，另外两块则更像蛋形。 看起来很像恐龙蛋。 也难怪有龙石种之名。 原因魏阳是知道的。 既然龙石种翡翠在熔融状态下是被比它轻的石灰岩溶液所包裹，并且又是跟石灰岩一起被快速冷却，然后在石灰岩被碳酸溶液融化之后完整地呈现在溶洞里，根本就没经历从矿脉断裂滚落的过程，那它的形状是球形或蛋形才是真正合理的。 这就是完全掌握了相关成矿知识的优势。 这种优势当然不止体现在外形方面。 因为有两块原石已经被老爷子大面积开窗，因此魏阳能清楚地看到，龙石种翡翠原石的皮壳很薄，雾层也超薄，加起来比蛋壳厚不了太多，可在未开窗部位，打灯是没有任何表现的。 这也很正常。 皮壳薄，雾层薄，是因为它的种太老太老，不管是带酸度的地下水的侵蚀，还是长达千万年的风化过程，都很难对它的玉肉造成太过于深入的损伤。 至于为啥打灯无表现，那就更好解释了，那就是风化时间太长太长，使得其分子成分中的氧原子部分流失之后，变成了类似土的成分。 这一点，有点类似原本可透光的砂粒经过漫长的风化之后变成了不透光的土。 所有被风化太长时间的翡翠都具备这一特征。 而溶洞的形成可是一个至少几百万年起步，甚至长达数亿年的漫长过程，这么长的过程，再好的翡翠原石其表皮也会被风化成不透明物质。 这也是所掌握的专业知识能解释得通的。 接下来轮到玉肉了。 魏阳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所见过的最最最美的玉肉。 肉质极为细腻，肉眼完全看不到结构的存在，也看不到棉、脏、裂的存在，用强光灯一大，光线完全被玉肉吸收了，然后整块原石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幽冷幽冷的蓝绿光的大灯泡。 真正的色融于底。 已开窗的两块，一块带着淡淡的绿偏蓝的底色，另一块则带着淡淡的蓝偏绿的底色，稍稍调整远距离打灯的角度，蓝绿之间还能有细微的转换。 这恰恰就是真正的龙石种翡翠的典型特征。 不愧是翡翠中的顶级存在。 也是老爷子藏货中最为珍贵的部分。 而老爷子的这些珍藏，从现在开始，就将全部归他所有，可一想到接下来很久都听不到老爷子的声音了，魏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老爷子的这些藏货珍贵是珍贵，可是能珍贵过老爷子教给他的专业相玉知识吗？ 能珍贵过老爷子本人吗？ 他又开始黯然神伤。 第849章 这些全都是那小子的了? 老爷子留给魏阳的这批藏货价值几何？ 有些算不清了。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对面三间屋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料子，估计就能价值至少四五十亿。 这还是在只算原石价值的基础上，一旦把它们做成成品出售，那价值至少还能翻倍。 至于这屋子里这些极品珍藏就更是不好算了，随便拿一块料子出来，至少都是千万起步，甚至过亿，累加起来又是一个吓人的天文数字。 只不过魏阳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算这个账了，在惆怅中，肚子的咕咕声提醒他真的很饿了，让他不得不停止了惆怅，看向了正在跟老李清点料子的刘老三。 在惆怅过后，他也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刘老三来。 说实在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他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帮另一个人守着一笔价值连城的巨额财富，一守就是三十年不说，最终竟然还能做到一个不少地完璧归赵，这得有多了不得？ 他突然觉得，自己后面加的那两千万养老金有点像打发要饭的了。 要不要再补偿补偿他？ 正当他这么想时，刘老三的助理领着两大兜子外卖来到了门口，并招呼起了正在认真跟李木梓清点料子的刘老三，示意午餐已经到了。 于是刘老三跟老李很快就坐到了魏阳的对面。 “魏总，中午先随便吃点，晚上我再好好安排。” 刘老三对他犹存敬畏之心，在把一份饭小心翼翼地递给魏阳时，还特意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吃喝，魏阳其实是没啥讲究的，如果忙的话，他不吃都行，只不过现在他既然有了再补充刘老三的心思，自然就得先领刘老三这份情。 不仅如此，他还说道：“行，随便一点就好，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可以把你孙子孙女叫过来，让他们先过来认个脸。” 别小看这么一句。 站在刘老三的角度来说，他立即就听明白了，魏阳这是看在料子保存完好，并且一块不少的份上，明确答应愿意收他的孙子孙女为徒了。 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远比他看管了三十年的这批料子重要。 至于为啥，当然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别看严老师的这批料子存放到现在已经珍贵无比，市场价值已远超绝大部分翡翠人所能拥有的，可是对刘老三来说，这些死物再值钱又有啥意义？ 他自己几十年下来，不也曾经攒下了一份三四十亿的巨额财富吗，可因为他儿子不争气，还不是几年就败光了？ 财富再多，如果守不住的话也是白搭，并且一旦败了之后就很难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本事这东西是不一样的，有本事傍身，经历再多波折也还能重新再来。 因此，在他心里，魏阳的这一句远比他留下一笔巨额财富给子孙后代要有价值太多太多。 值了！ 一想到自己帮严老师守这批藏料守了大半辈子，最后终于得来了想要的，他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碍于还有李木梓在场，他不得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回道：“好好好，等他们放学，我就让人把他们送过来。” 尽管已尽量抑制，可他激动的情绪还是溢于言表。 这可把依旧不知情的老李又给整懵了。 啥情况？ 刘老三为啥对魏阳一个晚辈如此毕恭毕敬？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刘三爷，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啊！ 还有，魏阳为啥突然要见刘老三的孙子孙女？难不成两人私下里还有额外的交易？ 他确实又被整懵了。 他也本能地觉得，这事似乎远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 他很想问问魏阳，这究竟是咋回事，只可惜还有刘老三在场，让他根本就没有问的机会。 而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吃饭的过程是安静的。 刘老三跟老李都是老一辈人，严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 而魏阳也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在饥肠辘辘之下也只顾着埋头干饭，根本就没有继续跟刘老三搭话的意思，也没打算跟李木梓聊什么。 这差点就把老李给憋坏了。 对于同样早已饥肠辘辘的老李来说，此时的他吃着味道还算不错的外卖却味同嚼蜡，无它，他有太多问题想问魏阳了。 一问魏阳到底跟刘老三达成了什么交易。 二问这些珍贵无比的料子接下来怎么处理。 只可惜魏阳只顾着埋头干饭。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边吃，一边瞥向了还摆在原木桌上的三块料子。 这也正是让他觉得揪心无比的地方。 早在魏阳把这三块料子从柜子里搬出来时，他就留意到了，并且意识到，这三块有可能都是传说中的龙石种。 因为其中一块他曾在刘老三手里看过。 当时他还以为它是刘老三的。 没想到竟然也是严老师的。 而且竟然还有三块之多！ 这让他又忍不住想，等料子接收完毕之后，能不能唆使魏阳想方设法从他师爷手里弄到一块？ 也别怪他又动这样的贪念。 毕竟这可是早已在市面上绝迹的龙石种翡翠，假如错过这个店，那就算魏阳再有钱，也很难再有机会从另一个人手里买到。 要是缺了龙石种的话，那对魏阳要开的极品珍藏馆来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遗憾。 只可惜他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让他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等到魏阳放下筷子，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的刘老三却抢先开口了，又是毕恭毕敬地征求起了魏阳的意见：“魏总，等一会清点完毕之后，这些料子您打算怎么处理？” “麻烦你让人送些打包的木箱、包装纸、胶带纸过来，全部打包，等打包完了之后，你再帮忙叫两个车，跟买你的那些料子一起送回坪洲。” 魏阳倒是回答得特别干脆。 很直接地说出了早已想好了的方案。 这也是行业内对于大量翡翠原石惯常的处理办法。 别看这些翡翠原石随便一块都珍贵无比，可是把它们用包装纸或报纸一包，外面再缠上厚厚的胶带纸，再装入专门用来打包的木箱里，外人就谁也不知它们到底有多值钱。 然后再安排两个人跟车押送，就能安全抵达坪洲。 稳妥得很。 没啥好担心的。 毕竟这是国内。 很自然地，刘老三也并不觉得这一安排有啥不妥，立即又毕恭毕敬地回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老李却一下子又被整懵了。 啥？ 全部打包运回坪洲？ 不是吧？ 难不成……这些全都是那小子的了？ 口里还含着一口饭的李会长直接傻眼了。 第850章 还得继续圆 啥？ 这些全部打包运回坪洲？ 不是吧，这些可是严老师的藏料，就算严老师不在了，那真正有资格接收它们的理应是魏阳的师爷，哪里轮得到魏阳？ 李木梓确实又懵了。 别看他在此之前还一门心思想让魏阳从这些藏料里分一杯羹，可是作为对自己诚信要求更高的珠宝协会会长，他的这一念想是建立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的。 也就是说，魏阳得花钱才行，而不是贪婪地占有。 可现在，魏阳连想都没想，也没征求他师爷的意见，就直接说要把这些藏料打包运回坪洲，这顿时就让他觉得大为不妥，很想出言制止魏阳，但又怕因此导致魏阳无法替师门拿回这批藏料……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左右为难中，刘老三却又出声了，对他说：“李会长，你稍等一会，我先出去一下，把打包的材料安排好，再回来跟你继续清点。” 这终于给了老李一个向魏阳发问的机会。 刘老三前脚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魏阳来：“啥情况？这批料子全部运回坪洲？不是交给我师爷去保管吗？” “不用，我师爷早就交代过了，只要我能拿回这批料子，这批料子就归我了，一部分作为我替祖师爷复仇的报酬，最好的则作为藏品展示在我的极品珍藏馆里，让它们重见天日，继续发光发热。” 魏阳则回道。 不用说，这又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这是必然的。 作为一个思维缜密者，在明知要替老爷子拿回藏料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不提前准备一套应付老李的说辞。 这套说辞倒也是勉强合理。 老李作为知情者，他已经知道魏阳的祖师爷十有八九是死在了缅甸，并且还有极大的可能是死在林大恩手里，在这种情况下，魏阳想要替他祖师爷复仇，不仅风险很大，付出也将不菲。 别的不说，至少得先投个三十亿，先跟林大恩合作把矿开起来才能有机会。 假如魏阳的目的是为了替祖师爷复仇的话，这笔巨额投入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打水漂。 因此，拿他祖师爷的部分藏料来作为他的补偿也是合理的。 至于这屋子里的这些顶级藏品，也确实只有把它们放进翡翠博物馆，让它们以珍藏的方式重见天日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魏阳既然已经在建极品珍藏馆了，那把它们放魏阳那里珍藏和展示倒也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可问题是…… “那你是不是先请你师爷看看它们再做决定会更为稳妥？” 老李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至于觉得不妥的原因，是因为这批料子实在是太珍贵，价值太高了一点，要是按市场价值来算的话，总价值高得实在是吓人。 正因为价值实在是太高，远超魏阳为祖师爷复仇的投入，因此他还是担心魏阳连问都不问就独占的话，还是很容易被人诟病。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他觉得以魏阳现在的身家和本事，是没必要来占这个便宜的，相对来说，在整个行业内积攒好的口碑才是更重要的。 不得不说，老一辈就是有些顽固，也更加坚守某些东西。 这让魏阳不得不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师爷早在带出我师父之后，就开始带发修行了，已一只脚踏入了世俗之外，要不是还惦记着我祖师爷的事，他早就出家了。” 不得已，他只能又临时编出了一个理由。 还是那句话，想要圆一个谎，必须得用千百个谎言来圆，也好在圆谎的思路早已清晰。 效果也是不错的。 老李一听说魏阳的师爷竟然早已带发修行，跳脱世俗之外当起了修士，顿时就觉得魏阳的处理方式也不算不妥了。 确实，对于真正诚心的修行之人来说，不管是钱财，还是翡翠，亦或是闲杂人等，都属于身外之物，没必要的话是不想轻易沾染的。 那样的话，确实没必要再用这些俗物去污他的眼睛。 “唉，造化弄人。” 他立即就感叹道。 在他看来，魏阳的师爷之所以明明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却在风华正茂之年跳出了世俗之外当起了修行之人，十有八九是因为魏阳祖师爷的失踪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刺激，以这样一种方式来避世。 “那行吧，可能的话，你还是尽可能找机会跟他打声招呼。” 他终于妥协了。 可话音刚落，他却又惦记起了另外一件事，立即又开口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说服三哥让他放心把这批料子交给你的？” 这当然也在魏阳的预料之中。 他早就预料到，只要他能顺利地把老爷子的这批藏料要回，那老李就一定有大把问题要问他，因此他也早已考虑过老李大致会问些什么问题。 “这个还不简单，一是我能证明我是我祖师爷的正牌传人，二是我祖师爷的这批藏料，我师爷那里是有底的，我能准确地把它们给说出来，再加上刘三爷这人不愧是诚信之辈，没有辜负我祖师爷对他的信任呗。” 魏阳又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不用说，这说辞还是很合理的，尤其是对熟悉刘老三的老李来说，他觉得这样是再合理不过。 毕竟以刘老三在腾冲翡翠界的口碑，只要魏阳能证明他是严老师的传人，再加上他又能准确说出严老师这批藏料的具体情况，那刘老三没道理耍赖，来坏了自己一辈子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好名声。 由此，他也忍不住感慨道：“不愧是三哥，这品性在整个行业内都没谁了！”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却又转而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要见他孙子孙女？这又是啥情况？”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刘三爷之前梦寐以求的事，就是想让我祖师爷收他儿子为徒，这一愿望现在是不可能实现了，不过看在他辛辛苦苦替我祖师爷保管料子的份上，我决定换一个方法来实现他这一愿望。” 又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被魏阳抛了出来。 李木梓：“……” 啥？ 魏阳这是打算收刘老三的孙子孙女为徒了？ 那我岂不成师爷辈的了？ 第851章 果然，继承才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确实应了那句话：一个谎言的开始，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饰。 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师爷的存在，让魏阳不得不想出一套完整的谎言说辞来应对老李，而且这种应对似乎还有无穷尽的趋势。 也好在刘老三的回归又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安排妥打包材料后，刘老三很快就回来了，并且立即又拉上了老李开始最后的核对工作。 这确实给了魏阳一丝喘息的机会，让他终于能静下心来，更加完善地思考这批料子的处理。 他不得不承认，继承确实是通往顶峰的最佳捷径，对于有志于成为翡翠界极品藏家的他来说，这条路原本是非常遥远的，可能需要他努力上十几年甚至一辈子才有望登顶的，可老爷子这批藏料的存在，却让他像坐了电梯一样直达峰顶。 他敢保证，现在整个翡翠界，拥有比他更多极品料子的不敢说一个都没有，但绝对不多。 这也意味着，他的极品藏家之路其实已经成了。 甚至于说，他除了把最好的料子收藏进他的极品珍藏馆，当作顶级展览品存在之外，他还有足够多的极品料子来再建一个珍藏馆。 比如说，等他的超级大卖场建起来之后，完全可以在他的自建大楼里再设一个展览馆，面向同行及高端客户开放。 那样的话，他的极品珍藏馆就可以作为行业内的顶级存在，仅向极少数业界权威人士及重要客户开放。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见到这些最为顶级的极品料子的。 这样安排的话也能替他省去很多麻烦。 就这么办！ 短暂思索过后，他先做出了在自建大楼里再设一家珍藏馆的决定。 不仅如此，老爷子这批藏料的存在，还给了他太多太多可自由发挥的空间。 打个比方说，在此之前，他在顶级成品那一块是严重欠缺的，就算他已经收藏了部分极品料子，但也只能作为原石去收藏，还不足以让他舍得去把它们切了做成成品。 而老爷子所收藏的这些极品料子，不仅品类齐全，还每一类都有足够的盈余，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舍得，他完全可以把盈余的部分料子拿去切了，做成各式各样的顶级藏品。 打个比方说，就算他自己已经有了两块的帝王绿料子，在已经切了一块的情况下，他暂时也只舍得拿出半块来做手镯、牌子、戒面之类的，另外一块半都还不舍得动。 现在呢？ 现在完整的帝王绿料子有了那么多块不说，部分非顶级料子里也能切出局部的帝王绿来，那他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趋于完美的帝王绿手镯一只稍显不够？ 做！ 做一对两对都行。 没有堪称完美的帝王绿珠链？ 做！ 做两套三套都够材料。 至于帝王绿大方牌、项链套装、平安扣之类的，那就更是不必说了，完全可以放开来做。 这样一来，在他的成品珍藏馆里，完全可以展览出一两整套帝王绿全家福来。 类似的，什么各式极品春料套装，极品天空蓝套装，极品鸡血红套装，极品金黄翡套装……他都可以整套整套地做出来。 甚至于说，就算是在市面上已经绝迹的龙石种，他也可以把三块中的一块拿出来切了，做成整个翡翠界都绝无仅有的极品龙石种套装。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他舍得，那他即将成型的极品珍藏馆里，不管是原石，还是成品，都能以完整体系化的形式出现，并且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在极品珍藏这一块，确实不需要他耗费太多心思了。 不得不说，在极品收藏领域，他确实通过继承的方式一步登天。 而在生意领域，他似乎也可以走捷径。 比如说，在此之前，假如没有老爷子这批存料的存在，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必须不断地四处搜罗各种高端料子，才能确保他的公司在成品领域不断地有高货出现，从而确保公司在行业内的领先地位。 现在呢？ 别忘了，老爷子的藏料可还包括对面三屋子的大大小小料子，那些料子在别人那里可能是以藏品的品质存在，可是在老爷子眼里，那些都是可卖品，只不过当年他不舍得贱卖而已。 同样的，有了这屋子顶级藏品级料子的存在，那在魏阳这里，对面那些屋子的料子也是可以切了做货的。 这就意味着，在未来十年里甚至更长时间里，只要他不傻乎乎地把它们一次性放出去的话，那他都不必为高端原料发愁了。 至于中高端原料领域，有了刘老三那批料子，再加上他自己仓库里前段时间接手过来的那些藏料，同样也不必在短时间内为原料而担忧。 看来，可以加速启动复仇之路了啊！ 他的思维继续延伸。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复仇之路是没这么快启动的，毕竟接下来他有太多太多事要做。 具体行程方面，等这次云南之行完成之后，接下来还有天工奖坪洲入围赛等着他参加，天工奖入围赛之后，马上又得启动香港之行，去参加保利香港秋拍…… 再加上在此过程中，不管是公司事务，还是极品收藏之路，还有着太多繁琐事务等着他去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他保守估计，至少要等到年末甚至明年年初，他才能启动首次缅甸之行，并且由此开启老爷子的复仇之路。 现如今，在有了老爷子这批藏料之后，不管是极品收藏之路，还是公司原料供应，都让他走了一步登天的捷径，由此也省了太多太多繁杂事务。 这样的话，复仇之路不就可以提前启动了？ 提前到保利香港秋拍之后就启动首次缅甸之行如何？ 他忍不住想道。 他甚至于想，在收获了老爷子这批藏料之后，他的云南之行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 当然，最后这一念头也仅仅是想想而已，毕竟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次云南之行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收料子，而是通过收料子这样一种方式，为公司的原料供应建立一条畅通且可持续的供应渠道。 看来…… 接下来可以高调一点了啊！ 第852章 难不成转性了? 因为之前就已经清点了一大半的缘故，刘老三和老李的料子清点工作很快完成。 几乎与此同时，打包所需的材料也送到。 干苦力的时刻也就到了。 对于这样一批珍贵无比的料子，魏阳暂时是不想让它们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再加上为了运送途中的安全考虑，那打包的事情就只能亲自来。 也就是说，老爷子的这批藏料，必须得由他、李木梓、刘老三来完成全部的打包工作。 不过对于老翡翠人来说，这倒不是难事，只不过是稍稍辛苦了一点，于是很快，三人便先在东厢里忙乎了起来。 小料子的打包倒是不复杂。 先用那种又大又软还结实的厨房吸油纸把原石一包，再在外面缠上厚厚一层打包用的黄色胶带纸，再按顺序往打包专用的木箱里一放即可。 按顺序一到两个小柜子一箱，中间夹带上防磕碰的泡沫纸，装满一箱后再钉上盖板，那谁也不知道木箱里装的到底是啥。 就算是负责运送和押运的人，也只知道里面装的是原石，但不清楚是啥品质的原石，这样一来，就能基本保证整批原石都能安全运抵坪洲。 到了之后，再把它们往已经建好地下保险仓库的珍藏馆里一放，再把保险库门一锁，就谁也偷不走，完全可以安安全全地等到魏阳结束云南之行回坪洲后再亲自去处理。 因为还要继续他的云南之行，魏阳不得不如此安排。 对此，刘老三却暂时不知的，而且，对于这批自己看管了近三十年的料子，当它们即将离他而去时，他也终归还是有些不舍，于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魏总，等这些料子打包好之后，你跟李会长也一起随料子回坪洲吗？” 魏阳却回道：“不，等料子打包装车后，你安排几个人护送一下，我这边安排我的助理小程跟着就好了。” 刘老三愣住了。 魏阳的这一安排倒是有几分严老师当年的风范。 当年严老师每次回腾冲时，总是带着一大批极品料子，回来后也不长待，等把料子交给他，吩咐好如何处理之后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乎交给他的是一批根本就不值钱的砾石。 他就惨了。 在保管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为了不让严老师这些价值连城的料子被贼人所惦记，他所能采取的办法，是除了他自己及两个专门负责处理料子的老缅之外，这里谁也不让来。 到了后来，当严老师失踪之后，他把那两个老缅也打发走了，又花钱把监控、报警装置给安上，然后把这里彻底给彻底封闭了。 唯有他自己会定期过来清理一下料子。 甚至连这里的卫生也都是他亲自来打扫的。 也只有这样，这才没人知道，这座长年大门紧闭的老院子里，竟然藏着一批价值连城的极品翡翠。 甚至连他那败家儿子都不知道。 这才是这批料子能一个不少地保存到现在的原因。 魏阳倒好，这么珍贵的料子挪窝，他竟然还是不打算自己亲自押送，而是只打算派一个助理跟上，然后还是将护送的任务交给了他，这让他怎么说？ “要不……我亲自跑一趟？” 无奈之下，他只能送佛送到西，亲自带人押运一趟。 魏阳却说道：“没必要，你也派你的助理带几个人走一趟就好了，至于你，没事的话则再帮我个忙吧。” 刘老三又是一愣，连忙问道：“啥事您请说？” “你帮我放个消息出去，你认识的人里，谁手里有好料子想出手，可以在接下来几天带料子来这边，只要品质还过得去，价格合适，我这边来者不拒，合作愉快的话，还可以长期做朋友。” 魏阳则又说道。 他趁机把准备高调行事的消息给透露了出来。 这却是把刘老三给说糊涂了。 要知道，魏阳不仅要把这批珍藏了三十年的料子运回坪洲，而且还顺带买下了他所有的藏料，这些料子加到一起的话，可不是短时间能处理完的。 都这么多料子了，还准备买？ 这一点倒是跟严老师的风格有些不相符。 纳闷之下，他不得不再次试探性地问道：“您……现在在坪洲那边生意做得很大？” “还行吧，主要是想把长期供货渠道建立起来。” 魏阳则含糊其辞地回道。 因为要身兼自己跟老爷子双重身份的缘故，他当然还是得继续端着，不能把话说得太明。 李木梓却有点憋不住了。 事到如今，老李算是大致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在他看来，魏阳在既接手了严老师的料子，又买下了刘老三全部藏料的情况下，还继续打算在腾冲收料子，除了手里不差钱之外，确实有建立长期供货渠道的心思。 这原本就是他带魏阳启动云南行的目的。 既然是要建立长期供货渠道，那当然得尽可能把实力全部展现出来，才能让腾冲的实力玉商产生强烈的兴趣。 现在，他见魏阳不肯王婆卖瓜，就确实有些憋不住了。 “三爷，这你就放心吧，这小子现在生意做得很大，差不多整个坪洲的同行都在围着他转了，手里既不差钱也不缺人，只要料子的品质到位，再多的料子他也买得起，也处理得掉。” 老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只是这样一来，却又差点把刘老三给说糊涂了。 要知道，在刘老三的认知里，魏阳就是严老师，而过去的那个严老师行事风格是极为低调的，既不露财，也不在外人面前显露他过人的相玉本事。 可现在的魏阳呢？ 一夜之间爆红，成为了拥有上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不说，竟然还成为了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坪洲玉商里面的顶流，连李木梓都说现在整个坪洲的玉商都在围着他转。 这是要高调有多高调。 两者一对比，完全判若两人。 这顿时又让他难以相信，现在的魏阳真的是曾经的严老师。 难不成在缅甸那边经历了不可言说的大变故之后，彻底转性了？ 矛盾之下，他只能如此想道。 还是那句话，人的皮，树的影，在已经亲自验证过的情况下，就算他觉得矛盾，也不敢当着魏阳的面再次质疑。 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向。 那就是趁李木梓聊兴正浓，趁机了解一下现在的魏阳。 第853章 不正常就对了 严老师这是转性了吗？ 以前那么低调的他，现在怎么突然变得高调了起来？ 刘老三确实又起了疑心，于是他决定壮着胆子从李木梓嘴里套套话，顺着李木梓的话，他假装以好奇的语气问道：“老李，魏总从业时间应该并不长吧，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取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也未必能取得的成就和地位？” 这话问得确实有些冒险。 刘老三很清楚，假如魏阳真是严老师，那魏阳肯定能很明显地听出来他这是在套李木梓的话，这样是很容易惹严老师不高兴的。 只不过他也很清楚，这话也问得明显带有拍马屁的嫌疑，因此他也敢笃定，就算严老师不高兴，也不会生气到哪里去，所以他就壮着胆子问了。 也确实如此。 魏阳一听，就知道刘老三又对他起疑心了，但他却什么都没法制止，毕竟他不是真的老爷子，没足够的底气把刘老三起疑心的资格都剥夺。 而站在老李的角度来说，这却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问题，因为这给了他在刘老三面前炫耀的机会。 “还能因为啥，就因为赌石厉害呗，反正自从我认识他，他玩赌石就从来没垮过，不仅没赌垮过，还全都是大涨暴涨，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就赚了我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李木梓得意地回道。 当然，得意是藏着心里的，语气上却显得很谦虚，听起来给人一种魏阳也就赌石厉害一点的感觉。 效果却算是歪打正着。 刘老三原本又已对魏阳是否真是严老师起了疑心，可听李木梓一说，魏阳的赌石水平竟然也到了逢赌必涨的程度，这疑心一下子又去掉了一大半。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他作为从业了一辈子的老翡翠人，在玩赌石这一领域，想要做到逢赌必涨到底有多难，至于能做到基本上都是大涨甚至暴涨的就更是不用说了。 连名声在外的马老爷子都远远做不到！ 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过去只有一个严老师。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魏阳。 那还用得着怀疑吗？ 说一点疑心都没有了也是假的，至少他很想弄清楚一个理应已六七十岁的老头，为啥会突然以另一副二三十岁的年轻面孔出现。 于是，他看魏阳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继续壮着胆子以惊讶的语气问道：“不是吧？一次都没垮过？” “至少我没看他垮过。 “任何一块料子，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他在事前就能预判个七七八八，最终的结果跟他的预判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 “这方面他确实厉害。” 老李则又回道。 因为刘老三实在是问到了点子上，这次他得意的语气已经很难控制得住了。 而这也进一步减缓了刘老三的疑心。 严老师当年玩赌石，不也是事先就能预判个七七八八，结果跟预判的八九不离十？ 但他还是继续顺着李木梓的话问道：“他以前就这么厉害吗？” “那倒不是，他真正玩赌石，其实也就最近几个月的事，在此之前，他还一直在别人店里打工，有在学，但没有真正玩过，谁也没想到他一开始玩，就一发不可收拾。” 李木梓不知是套，又颇显得意地回道。 说起来，此时的老李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只不过他跟刘老三是老朋友，又熟知严老师嘴严的秉性，这才难以控制地把不该说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啥秘密了，毕竟在坪洲那边，知道这一点的人已经有很多很多。 殊不知，这又是歪打正着。 听在刘老三耳里，正常来说，这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试问，在天底下，谁能做到一个从未玩过赌石的人，一开始玩赌石就能做到逢赌必涨？ 当年的严老师也做不到好吧！ 当年的严老师，是从他这里先学了一些最基本的常识，然后从小到大，一点一点去尝试，才结合他的专业知识摸索出一整套逢赌必涨的高明相玉术的。 这说明什么？ 听起来太不正常！ 不正常就对了！ 此时的刘老三想到了一个词：夺舍。 在他看来，之前还是打工仔的魏阳，之所以一开始玩赌石就能做到逢赌必涨，而且一涨再涨，接连大涨暴涨，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积累别的赌石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巨额财富，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被严老师夺舍了。 这结论绝对很玄幻。 这种极其玄幻的事，换做是年轻人是未必相信的，可是对刘老三他们这些老一辈人来说，却是深信不疑的，因此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得出了魏阳被严老师夺舍了的结论。 此结论一出，严老师的变性似乎也可以解释了，那就是除了时代变了，严老师想与时俱进以外，正如他之前所想，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严老师在缅甸一定是遇到了让他不得不改变行事风格的变故。 又能解释得通了。 至此，他重起的疑心自然是又一次烟消云散。 这疑心一散，他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套李木梓话的念头。 只不过对于已经打开了话匣子的李木梓来说，他这炫耀之心一起，又哪是刚开了个头就能停止得了的？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三爷你是不在坪洲，你要是在坪洲的话，也会跟我一样，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你应该还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到底开出了多少好东西……” 不等刘老三继续问，李木梓又主动开口了，开始在刘老三面前炫耀起魏阳所开过的那些好石头。 干打包这种单调且重复的事就是这样的，在一边干的同时，嘴里总想找点话题聊聊。 对于此时的老李来说，没有什么比在刘老三面前炫耀他的好女婿魏阳还好的话题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把跟魏阳相关的那些得意事，能说的几乎都说了个遍。 时不时还没忘记叮嘱一句：“这些事，也就咱们老朋友之间私下说说，你千万别往外传啊。” 这让被当成了透明人的魏阳相当的无语。 此时的他只能暗暗庆幸，老李的炫耀算是歪打正着，帮他在刘老三面前彻底消除了疑心。 第854章 好深的算计哦 算了，我还是别待在这里听老李炫耀了！ 面对一个起了炫耀之心的老李，魏阳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厚着脸皮在场听下去了，于是他干脆把这边的原石打包工作丢给了老李和刘老三，自己主动去了对面的西厢房，去开始打包那边的原石。 这自然是给了老李更好的炫耀机会。 “三哥，你知道魏阳在过去这几个月里开出了多少猛料吗？” 给原石打包确实是一件简单又重复的无聊事，于是在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就成了李木梓向刘老三炫耀的时光。 他先是跟刘老三炫耀起了在过去几个月里魏阳所开过的那些猛料。 别看魏阳开过的那些猛料有不少已经在视频里发过，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的，而且就算那些发过的料子，也不可能在视频里把很多细节暴露出来，于是它们便成为了老李向刘老三炫耀的谈资。 老李确实是炫耀它们的最佳人选。 毕竟魏阳开过的绝大部分料子，他要么是亲身参与者，要么是见证者，甚至有不少料子都是他亲自帮魏阳开的窗，因此他能比别人讲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打个比方说，魏阳在玩赌石时，一般是不会向别人透露自己的预判的，可是在老李面前却没有太多隐瞒，只要老李问，他一般都会提前大致分析一下。 如此一来，他的讲述自然是比刘老三在视频里看的，以及在别人那里道听途说的要精彩纷呈太多太多。 这可是把刘老三给深深吸引住了。 别看刘老三已经认定了魏阳就是当年的严老师，可是别忘了，当年严老师的行事风格是极为低调的，脾气也是古怪的，他一般很少在开料子前给刘老三提前讲对料子的预判，只有当刘老三主动问时，他才会惜字如金地点拨几句。 那种方式自然很难让一块极品原石的故事变得精彩纷呈。 老李这边讲述的就大不一样了。 比如说…… “三哥，上次坪洲公盘你没去对吧，你知道魏阳在那拍的两块料子有多猛吗？” 老李在把前面的那些猛料讲完之后，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重点。 公盘的两块猛料该上场了。 别看那两块猛料堪称今年翡翠界最猛的两块猛料，可成品圈和原石圈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圈子，再加上那两块猛料也刚处理完不久，因此消息暂时还没有在整个圈子里被大肆传开。 至少在刘老三这里暂时还没获知太多称得上是真正准确的消息。 甚至于说，他都不知道魏阳就是料子的现主人。 毕竟在圈子里传这种消息，一般只传料子，传价值，传地名，而不传料子主人的真实身份的。 于是他惊讶地问道：“老李，你的意思是说……那两块料子也是魏总中了？” “不然呢？有他在，真正的猛料还能落入别人手里去不成？” 老李则得意地回道。 紧接着，他又添油加醋地说道：“你还不知道，这小子为了拿下那两块料子，可是没少玩心眼，连我都被他骗了……” 接下来又是一段精彩故事的讲述过程。 老李先是从魏阳下标时的虚晃一枪说起，顺带提了一下曹勇派人跟踪偷窥标单的事，说到了魏阳是如何在最后时刻临时暗中加价几千万拿下这两块料子的过程。 然后是料子到手后，魏阳对料子的预判，以及最终的切割结果的印证。 最后才是最为惊心动魄的拍卖过程。 说到那些手镯的买主时，他还没忘记重点提了一嘴，最贵的几个手镯的买家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女士，以及欧阳女士跟魏阳之间的亲密关系。 很自然地，刘老三被他的精彩讲述所吸引住了，也震惊到了。 只不过在刘老三心里，魏阳就是严老师，因此让他震惊的并不是魏阳那高超的相玉水平，而是魏阳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在行业内所形成的影响力。 京派玉雕的当代传承人李春生大师现在竟然到了魏阳身边，开始鞍前马后地为魏阳服务？ 大名鼎鼎的翡翠皇后欧阳女士竟然也成为了魏阳的莫逆之交？ 这些都是他在李木梓的讲述过程中所听到的。 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惊。 要知道，在翡翠原石圈内，马老先生绝对是业内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可是若论谁在玉雕圈内更具影响力，那自然是非李春生莫属，哪怕像他这样的腾冲翡翠界扛把子，想求李春生帮忙做一件作品都未必容易。 至于欧阳女士就更是不必说了，别看欧阳女士所擅长的是翡翠成品和珠宝领域，可是论在整个翡翠行业的影响力，她比已过世的马老先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现如今，李春生大师和欧阳女士这样的业界大佬竟然都有隐隐以魏阳为尊的趋势，这能不惊人吗？ 严老师这么高调，这是想干嘛？ 他又忍不住想道。 因为魏阳已经不在身边，他干脆大胆地问道：“老李，魏总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来，不会是有什么大计划吗？” “大计划？” 炫耀之心正浓的老李愣了一下。 但刘老三的这一问，算是给了他另一层炫耀机会。 “他有没有什么大计划，这个我倒没问他，只不过他想折腾的事还蛮多的。” 顺着刘老三的话，老李开始为接下来的炫耀做铺垫。 对他来说，魏阳所开过的那些猛料原本就讲得差不多了，于是有心替魏阳在腾冲翡翠圈也形成一定影响力的他觉得是该讲讲其它值得炫耀的事了。 “你知道这些原石运回坪洲之后他会怎么处理吗？” 他很自然地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接着说道：“我刚认识他不久，他就在坪洲买下了一栋大别墅，准备把它改造成整个行业内最好的翡翠珍藏馆，也就是翡翠博物馆，现在已经改造得差不多了，那里就是这些原石的最终归属。” 又一件猛料被他爆了出来。 刘老三却一下又懵了。 啥？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开始折腾翡翠珍藏馆了？ 敢情严老师一夺魏阳的舍，就已经惦记上他所留在这里的这些藏料了？ 然后还以李木梓为掩护，匿名来了这里？ 好深的算计哦！ 他顿时差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855章 真被他猜到了 刘老三确实差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之前他在刚开始跟魏阳密谈时，魏阳曾经说过一句：“刘老三啊，没想到啊，你老了之后反而变贪了，连我的东西都想吞吗？” 这一句在当时倒不怎么吓人。 可是一结合李木梓现在所说的，那就有点吓人了。 吓人的地方在于，老李在刚才讲魏阳上公盘拍那两块料子时，曾经提过一嘴，曹勇因为不择手段跟魏阳抢料子，现在栽了，把珠宝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丢了不说，还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曹勇是谁？ 对于曹勇，刘老三当然也是熟悉的，他俩一个做原石供应的，一个做成品的，并且规模都做得很大，又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具有相当的影响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不曾有过生意往来。 只不过曹勇的个性进攻性太强，不太合刘老三的胃口，这才没有发展出太近的私交。 现如今，在翡翠界的影响力并不亚于他，并且还算得上是业界枭雄的曹勇都栽在了严老师手里，能不让他胆战心惊吗？ 以严老师现在的狠辣，再加上他在业界的影响力，假如他刘老三真贪墨了他的料子的话，会不会把他弄得身败名裂？ 人越老，越是在业界有地位有声誉，就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希望自己在一世英名尽毁后被埋进土里。 因此，刘老三再次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按捺住了贪念。 在后怕的同时，他也越来越觉得，严老师一定是有大计划，否则的话，以前特别低调，根本就不肯把他那些极品好料子往外暴露的他，没理由搞什么翡翠珍藏馆，把这些稀世珍品暴露于世人眼前。 “除了这个，还有啥？” 于是趁魏阳不在场，他又主动套起李木梓的话来。 这又正中老李下怀。 “最近他还在跟坪洲地方政府合作，在珠宝特色小镇拿下了一大块地，又准备了十个亿，准备在那里建一座地标性建筑，搞成全国最大的翡翠珠宝大卖场。” 又一轮炫耀开始了。 在老李看来，想要让魏阳获得腾冲翡翠界一众同行的高度认可，光在生意上有实力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在行业内有相当高的地位和极强的影响力才行。 超级大卖场的存在，就是用来提升魏阳在行业内的地位和影响力的，因此他又毫不保留地把它给说了出来。 并且还特意强调，这是跟坪洲地方政府合作的大项目，一旦搞成了，魏阳有可能成为粤省政协委员或青联委员之类的，铁定前途无量。 “哇，这动作够大，看来我还是低估魏总的大格局了。” 老李一说完，刘老三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这一句确实是由衷的。 在他心里，严老师原本就是有学问的人，只不过在以前实在是太低调了一点，只顾闷声发大财，并没有将他的学问表现在其它方面。 比如说创立一番伟大的事业之类的。 而现在，当他听说严老师不仅要搞翡翠珍藏馆，还投巨资跟政府部门合作，来在坪洲建一座业界最大的翡翠珠宝超级大卖场，由此足以说明，严老师确实转性了，确实在折腾一项大计划。 恐怕要不了多久，严老师就会成为翡翠界比马老爷子及欧阳女士还要有影响力得多的大人物吧！ 只是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吗？” 于是他又问了这么一句。 还要？ 已炫耀够了的老李总算是愣了一下，开始搜肠刮肚地想还有啥可炫耀的。 想了想，他说道：“你早年不是在缅甸矿上待过吗，好像魏阳也有去缅甸跟人合作开矿的意思，为此，他还拉上了岭南叶家的叶公子，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大动作。” 其实按理来说，这事事关魏阳替祖师爷复仇，老李是不该随便说出来的，只不过他考虑到刘老三在缅甸那边的影响力，斟酌过后还是把它给说了出来。 还别说，刘老三在缅甸那边确实也有相当的影响力，毕竟他几十年翡翠原石生意做下来，还是结识了不少有实力的矿主的。 因此老李忍不住起了替魏阳拉助力的心思。 当然，在说完这件事后，没忘记交代一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往外传啊，我怕会坏了魏阳的计划。” 刘老三却又愣住了。 岭南叶家的叶公子？ 是那个在南方根基极为深厚的岭南叶家吗？ 因为老李的这一爆料，此时的刘老三又在拼命脑补起来。 对于岭南叶家的存在，他当然也是清楚的，毕竟叶家的根基就在南方，他还知道，叶家在云南一带的实力也相当雄厚，因为进出口贸易的缘故，在缅甸那边的影响力也特别大。 严老师刚夺舍不久，就想着回缅甸那边开矿？ 并且还特意拉上了在中缅两地都特别有势力的叶公子？ 这是要干嘛？ 难不成他之前真在缅甸那边遭遇了死都不能瞑目的重大变故，急于回缅甸去复仇？ 在脑补了一番之后，刘老三更是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在他看来，魏阳去缅甸跟人合作开矿是假，替自己复仇才是真。 也别怪他这么想，毕竟从常理来说，不管是谁，但凡刚踏入这个行业，不管发展得多么好，在刚起步阶段，在国内的根基尚未稳之时，都不会想到去缅甸去开矿。 那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他？ 他又忍不住想道。 作为严老师的老朋友，既然严老师有仇要报，那他肯定是想帮，只不过具体要怎么帮呢？ “那肯定的，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不成！” 想了想，先回应了李木梓一句，这才接着说道：“这样，你跟魏总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在不知怎样才能帮到严老师的情况下，他只能先表明心意了。 “行，我转告他。” 老李立即接茬道。 不用说，这正是李木梓想要达到的效果，至此，他的炫耀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但两人的话题并没有就此终止。 很快，当两人打包好这屋子里的料子，转到西厢接替魏阳开始那些小料子的打包工作后，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老李，别看腾冲这边生意已经没落了，但手里藏有好料子的人还是挺多的，在这方面，我要怎样帮魏总才合适？” 新话题却是刘老三主动发起的。 第856章 泼天的富贵来了 刘老三确实是有心帮魏阳的。 毕竟在他内心里，严老师既是他发家的恩人，又算得上是多年朋友，再加上又续上了前缘，那在他即将退隐江湖之时，他当然希望能利用自己在业内的余热再好好帮严老师一把。 只是该怎么帮呢？ 这却是让他犯难了。 换做是在二三十年前，这原本不是问题的，因为那时的他太熟悉严老师的风格。 可是到了现在，严老师这一转性，他就有点摸不准严老师现在的行事风格了，无奈之下，他只能问起了更为熟悉严老师现在行事风格的李木梓。 这对老李来说倒不是问题，毕竟他确实熟悉魏阳的行事风格不说，在来之前，两人也曾商量过这次云南之行的收料对策。 对策分两种情况。 一是在老李的带领下，一家一家拜访，一家一家收料。 这种情况自然是按照行业惯例来，那就是先看料，货主再报价，然后他们再砍价，最后达成一致。 只不过按这种模式来的话，挺费时间不说，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尽量不要暴露魏阳的真实身份以及他的相玉本事，否则的话，就很容易被宰，或者很难买到有性价比的好料子。 道理跟魏阳在坪洲买料子一样，别人一旦知道了你高明的相玉本事，那你看中的料子，货主要么不肯卖给你了，要么故意跟你要高价。 因此，要想在腾冲收到高品质且有性价比的老料子，最好就采取这种隐瞒真实身份的方式。 可现在的问题是，魏阳在接收了严老师的藏货，又打包拿下了刘老三的藏货之后，似乎并没那么在意性价比了，而是更在意收料的效率。 那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方式了，那就是暴露真实身份，怎么高调怎么来。 真实身份一暴露，收料方式自然也得变了，假如还是按照收料惯例来的话，很费口舌不说，还很容易被当成冤大头宰。 方式也是现成的，那就是魏阳曾在许老板那里用过的：明码标价，不二价。 魏阳在打包拿下许老板的存料之前，就曾提过这种模式，那就是让许老板提前将料子标好出售价，他过去之后，只看料子不砍价，觉得合适的就拿，不合适的就谈都不谈。 很自然地，魏阳也打算将这一模式运用到此次的云南之行，毕竟到瑞丽那边后，他就已经跟林振东约定，以这样一种方式去收购林振东那些朋友们的料子。 这种方式自然也可以运用到腾冲这边。 也许有人会问，大家在知晓魏阳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故意给料子标相对高价？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是别忘了，不管是魏阳自己，还是老李，都是价格方面的行家，一块料子根据它的表现，定什么样的价格最符合市场行情，这方面他们心里有数得很。 因此，谁要是故意给自己的料子标明显超出行情的高价，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能大爆的料子才会被魏阳买走，并且由此列入不可长期合作的黑名单。 方法就这么简单。 在翡翠行业里，同样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谁也很难赚到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钱，想要投机取巧赚大钱，偶尔一次可以，但不可能长久不说，还有可能因小失大。 因此，真正有长远眼光的老翡翠人都很少采用这样的短视行为。 于是，老李对着刘老三细细说起第二种方案来。 刘老三却又差点听懵圈了。 为啥？ 当然是因为这种收料方法实在是太不符合行业惯例。 而且，当年的严老师也从未用过这种收料方法。 但细细琢磨过之后，他却又觉得这种方法有其绝妙之处。 为啥这么说？ 就以刘老三自己为例。 像他们这样的老翡翠原石商人，真正让他们发愁的不是没有本钱，也不是没有稳定的货源，而是翡翠原石到了他们手里后，不能尽快将它们卖出去。 他们对利润的追求其实并不高，在周转快的情况下，能有个百分之十到二十的利润就足以。 可问题是想要周转快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必须得有足够多的下家，并且下家的实力还得足够雄厚才行。 比如说，之前的老李就已经算得上是实力下家了，可问题是老李也有足够多的上家，因此老李每年在他手里买的料子其实并不多，每年能在他这边收个几百近千万的料子就相当了不得了。 现在的魏阳却大不一样。 之前老李已经跟他说过，现在的魏阳已经把生意做得超级大，不仅自己通过网络发展了超大规模的优质潜在客户，还成为了所有坪洲同行眼里公认的优质同行供货商，而且，他还在新建属于自己的超级大卖场。 按照老李的说法，以魏阳现在的实力跟影响力，不管多贵的翡翠原石都吃得下，也能很快将它们卖出去。 这也就意味着，魏阳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整个翡翠行业里最为优质的超级下家。 而且还没有之一。 试问，这样的超级下家，整个腾冲的翡翠原石玉商谁不想把他抓住，成为他的长期供货商？ 想要把魏阳抓住，玩心机报高价行得通不？ 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行，那就这么办，我第一个来替你们把关。” 他立即兴奋地答应道。 作为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在这一方面他确实是有优势的，他熟悉绝大部分的腾冲实力玉商不说，还知晓他们的秉性，谁诚信谁喜欢耍心机他一清二楚，因此他觉得自己来替魏阳把第一关绝对再合适不过，也绝对靠谱。 于是，顾不上继续打包，他立即摸出了手机，开始往几个腾冲本地的同行群里发消息。 第一句便是：“泼天的富贵来了，别说我没告诉你们。” 很自然地，几个群瞬间就炸了，大家纷纷艾特他是咋回事。 刘老三也没空一一回复，而是把早已斟酌好的第二句发了出去：“谁手里有大把好料子想出手的，私我，我单独拉群细说。” 很快，一个新的群成立了，里面汇聚了几乎整个腾冲的实力翡翠原石玉商。 这个群也很快就炸窝了。 第857章 那只羊 一听说有破天的富贵，刚拉起来的这个群确实炸窝了。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跟刘老三关系最好的胡老四，人都还没拉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在群里问了起来：“三哥，咋回事？” “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的藏料全部卖掉了，我的事再也不劳大家费心了，我也将退隐江湖了。” 还在继续拉人的刘老三抽空回道。 作为老江湖，他当然清楚如何才能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于是干脆先把自己的事爆了出来。 “不是吧？” “谁这么大手笔啊？” “不会是老李吧？” “他应该没这个实力吧？” “价格咋样？” 胡老四又在群里连发五句。 对于刘老三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腾冲本地跟刘老三关系亲近的那些玉商都是知道的，若是小数目的话，说不定大家一起帮一帮，说不定就过了，只可惜刘老三的资金缺口实在是太大，没人敢冒这个险。 至于他的藏料价值多少，跟他关系最亲密的胡老四更是一清二楚，于是他按捺不住，无比惊讶地问了出来。 “价格还不错，不比我一块一块卖差。” 刘老三却先回了这么一句。 “不是吧？卖这么高？” “三爷，恭喜啊，冒昧地问一句，谁这么大方？” “不会真是李会长吧？” “不可能，老李一向抠抠搜搜的，不可能这么大方。” …… 这下群里真炸锅了，进来了的人都纷纷忍不住出声。 也别怪大家憋不住，干这一行的人都知道，翡翠原石论个卖和打包卖价格绝对是不一样的，打包卖至少得打个九折，量大的话打八折也有可能。 至于像刘老三那么大的量，就算折上折也未必有人能吃得下，就算吃得下，那价格方面一定会很苛刻，刘老三别说赚钱，能把本给保住就不错了。 因此，大家很难相信，有人真把刘老三的存料一口吃下了不说，还给刘老三留足了利润。 这实在是很不合常情。 “真正的买主不是老李，是魏总。” 已经拉完人的刘老三只简单地回了这么一句。 “魏总？哪个魏总？” “没听说过。” “不会是……李会长带过来的那个小魏吧？” 群里继续炸锅。 终于有昨晚参加过接风宴的人将正主对应上了。 只是这样一来…… “昨晚那个没怎么吱声的小魏？不会吧，他那么年轻，有这个实力？” “应该不会，老李不是说，那是他的后辈吗？” “也有可能是他，俗话说莫欺少年穷，实力不一定跟年龄划等号的。” …… 群里更加闹哄哄的了。 直到大家猜够了，刘老三这才继续回道：“就是他，至于他的实力……不知有没有人熟悉坪洲翡翠界的大网红我是一只羊。” 他终于把魏阳最有影响力的身份给爆了出来。 这下群里真炸了。 “我是一只羊？谁啊？” “不是吧？魏总就是那只羊？天哪！” “接连开出不少猛料，一夜之间就拥有近千万粉丝的那只羊吗？天哪，原来魏总就是那只羊，三爷，你不早说！” …… 群里真炸了。 但凡干翡翠这一行的，可以说很少有人不知道那只羊的，毕竟连刘老三这样的老一辈都看过他的那些视频。 就算有个别不刷短视频的人真的孤陋寡闻，不知晓那只羊的存在，但群里很快就有人给他科普。 “天哪，你连我是一只羊的那些视频都没看过？你真是白干翡翠这一行了，上次坪洲公盘切爆了两块大猛料你总该知道吧……” 想要给不刷短视频的人科普起来也不难。 毕竟上次坪洲公盘出了两块大猛料，据说一只手镯就卖了三四亿，而且还卖了十几只，这事早就在各地的翡翠圈里被传得沸沸扬扬，那两块料子的传颂度早已不亚于当年的大玉王。 一阵闹哄哄后，大家总算都清楚那只羊的实力到底有多变态了。 群里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三哥，你说的泼天的富贵，就是指魏总吗？难不成他还要收料子？他不是把你的存料全部打包拿下了吗？” 胡老四又发言了。 代表大家问起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呵，我那点存料对他来说只能算得上是毛毛雨，以他现在在坪洲翡翠圈的人脉很快就能出清。” 刘老三又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自然又把大家给惊到了。 要知道，刘老三的存料可不算少，差不多值八九近十亿，假如做成成品的话，那市场价值有可能还会翻倍，这就意味着近二十亿的市值。 肯定多。 毕竟整个坪洲每年的交易额也就几百亿而已。 至于单个商家，每年能卖个近十亿就非常了不得了，毕竟大卖的主要是从几千到近百万的货，像那种一条手镯就能卖过亿的，整个行业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次。 所以，就算大家已经清楚了那只羊的实力，可大家还是觉得刘老三的说法有些夸张。 “不可能吧，三哥，你这说法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至于胡老四，则是直接在群里质疑了起来。 对于胡老四的质疑，刘老三当然不会客气，他直接在群里回道：“你懂个屁！ “现在人家已经是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在坪洲人气旺得很，不管是干成品的，还是做雕刻的，都要从他那进货。 “还有，人家还准备投十几个亿，在坪洲建一座全国最大的翡翠珠宝超级大卖场，等超级大卖场建成，到时整个坪洲的成品供货渠道至少有一半会被他垄断。” 这下真把大家给惊到了。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刘老三的说法还是有些夸张，不管是谁，想把整个坪洲的成品供货渠道垄断一半，都是很难做到的。 可夸张又怎样呢？ 按照去年的统计数据，整个坪洲，线上跟线下的实体店加起来，平均每天的流水已经近两亿，相当于一年差不多七百亿的销售额。 七百亿的年销售额，哪怕那只羊能占据十分之一的供货渠道，那也有七十亿。 七十亿的成品，哪怕只折算成三四十亿的原石，对于腾冲这些原石商家来说，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天文数字。 这也就意味着，那只羊绝对是一位值得大家紧紧抓住的超级下家。 “三哥，我错了！快说，需要我们怎么做？” 在想清楚利害关系后，胡老四又代表大家出声了。 第858章 泼天的富贵不好抓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准备好你们准备卖的料子，毛料、开窗料、解口料都行，并提前标好想要卖的价格，量少的话明天上午九点之后带来我古城老宅子这边，量多的话可以提前预约，让魏总上门去看。” 刘老三在群里麻利地回道。 胡老四则又代表大家问道：“对料子的品质有啥有要求吗？” “原则上，只要具备一定品质的料子魏总都收，不过我建议，第一次大家就不要带那种太普通的东西来了，至少带点几十万起步的好东西来，上不封顶。” 顺着胡老四的问题，刘老三给料子的品质划定了一个适当的范围。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按照魏阳的计划，他跟李木梓只准备在腾冲再待个三天左右，而现在入群的足足有近三十人，并且都是腾冲本地相当有实力的玉商，因此每个人想卖的石头绝对不止一块。 量太多的话，魏阳根本就看不过来。 为了确保大家带来的都是精品，他又提醒道：“对了，这是你们跟魏总头一回做生意，我建议大家把目光放长远一点，相比一下子就吃饱，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更重要，因此最好把你们手里最好的料子给带过来。” 群里却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对此，刘老三当然是理解的。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群里的这些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大格局有长远目光的，因此大部分人想的其实是趁魏阳这个超级下家来了，尽可能把手中的料子多卖掉一点，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就更好了。 可他这么一说，大家就纠结了。 既要把手中最好的料子送过来，还不能漫天要价？ 漫天要价的话，能给那只羊留下好印象吗？ 刘老三相信，经他提醒后，大家都在为此而纠结。 也确实如此，又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问道：“还有其它要注意的吗？” 当然有！ “再次提醒大家，一定要提前给每块料子标定好售价。 “估计明天来的人很多，料子更多，魏总是没时间跟你们讨价还价的，他也不喜欢讨价还价，因此，每块料子他都只给你们一次标价的机会，合适就收，不合适就过。” 刘老三把最关键的一点告知了大家。 他估计大家要更加犯难了。 这是必然的。 毕竟对于这些算得上奸商的玉商来说，谁都希望自己手中的料子能多卖一点，因此早已习惯了高开低走的那套讨价还价的交易模式。 现如今，魏阳却给大家定了一套不还价的玩法，这让大家怎么报价？ 报高了，担心魏阳不要。 报低了，又觉得自己吃亏。 说实在的，换做是他，碰上这种交易模式也会觉得头疼。 也确实如此，良久之后，才有人问道：“三爷，这怎么玩啊？您能不能给个建议？” 有聪明人把难题踢回给了刘老三。 说实在的，换做是别的人过来收料，那刘老三看在本地同行的份上，肯定是会给大家一个建议的，比如说千万别太贪，先结个善缘之类的。 可现在收料的是魏阳，也就是他心目中崇拜的严老师，那他就要替严老师把好这第一关了，不再多提醒，让大家本性暴露，看谁贪，看谁才是适合长久合作的供货商。 说不想再多提醒，但他还是回道：“这个你们自己考虑，我只能提醒大家，谁要是既能把自己的料子卖掉，又能让魏总主动给你们留下私人联系方式的话，那属于你的那份泼天的富贵就真来了。” 群里又陷入了沉默。 大家似乎察觉出来了，这是刘老三给大家最后的提醒。 而难题也交回到了各自手里。 不用说，大家都很清楚，谁要是在明后天能把货卖给魏阳，并且得到他的私人联系方式，那确实算得上是泼天的富贵来了。 为啥这么说？ 打个比方说，胡老四手里有一块价值几千万的料子，一旦卖出去，肯定能让他挣不少，可真想把它给卖出去，并且还卖一个理想的价格，其实是并不容易的。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在整个翡翠行业，能轻松吃下价值几千万的下家其实是不多的。 很多人以为，翡翠是一个亿万富翁遍地的行业，可事实上，做这一行的人都知道，就算是那些身家过亿的玉商，他们的绝大部分资本也是投入在囤货上的，真正能轻轻松松拿出几千万流动资金来收新货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就算有，也未必是你的下家。 就算是你的下家，也未必能给出你想要的价格。 这就是越是高货就越难出手的原因。 因此，对于魏阳这样一位既有充足的资金又给得起价的超级下家，不管是谁，都是想把他给牢牢抓住的，一旦抓住了，就意味着自己手里的高货以后都不愁找不到优质下家了。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是泼天的富贵。 可是要怎样才能抓住呢？ 这是需要大家认真去考虑的了。 刘老三这边，在给了大家最后的提醒之后，就再也没有在群里继续出声了，而是又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打包料子的工作当中。 料子的数量实在是有点多。 也好在数量是已经清点过了的，再加上运输路途虽长，但却是不会有太多磕碰的全程高速，对料子的打包要求并没有太高，这才让打包的进展还不算是太慢。 可就算是这样，这部料子的打包工作还是耗费了三人整个下午，临近黄昏时，才把西厢两个屋子里的小料子跟中等个头的料子打包完毕。 最后也就剩下西厢最边上那个屋子里的那些大料子了。 大料子的打包就有些麻烦了。 倒不是大不了包，而是随便一块都上百公斤，重的甚至三四百公斤，就算把它们翻个面都得一起使劲才行，至于想把它们装进木箱的话，就算木箱够大，也得动用叉车才行。 而叉车要等明早才能跟送货的货车一起抵达。 “魏总，那这些咋办？” 已经跟魏阳汇合到一起的刘老三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 “算了，把切面蒙上就得了，反正叫了两台车，应该装得下。” 魏总的解决办法倒是简单，那就是掩人耳目的打包法，似乎这些并不是随便一块都价值几千万甚至过亿的珍贵原石，而是不值钱的破石头一块。 这让刘老三又有些肉疼。 好在这样确实省事了很多。 三人很快就协作着动了起来。 当他们差不多把全部大料子的切面蒙上之后，刘老三的助理又过来了，向他汇报说：“刘总到了。” 所谓刘总，就是刘老三的败家儿子刘翔。 第859章 败家玩意儿 对于刘翔来说，今晚的这一餐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按照惯例，他应该是在周末才抽一天带着老婆孩子来陪陪他老父亲的。 而今天还只是周三。 但接到老父亲通知的他又不能不来，毕竟他现在所面临的大难关，也只有他老父亲能帮他扛了。 难不成钱的事又着落了？ 在来的路上，他就忍不住思忖道。 他的预感是对的，在抵达父亲所住的老宅子后，一进院子，便看到父亲的助理带着几个人在忙碌着，院子厢房的走廊上已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打包箱。 一看这阵势，他便知道，父亲几十年来所积攒下来的存料应该是卖出去了。 而这恰恰是他渡过大难关的唯一也是最后希望。 他心里暗自一喜，连忙叫住了还在忙碌中的助理，问道：“小巩，老爷子人呢？” “三爷在隔壁宅子呢，我这就去喊他。” 助理回应了他一声后，迈开了脚步，在院子的一侧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老爷子怎么又去隔壁了？ 刘翔稍稍有些纳闷。 他从小就知道隔壁宅子的存在，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也就在他特别小的时候被父亲带过去几次，见过宅子的主人，那个皮肤黝黑，不苟言笑的严老师。 再后来，他家院子跟隔壁宅子间突然就多了一道小门，可在那之后，隔壁宅子却成为了他的禁地，在那位不苟言笑的严老师杳无音信之后，隔壁宅子就没再对他开放过。 准确地说，除了他父亲之外，没对其他任何人开放过。 唯一的例外，也就只有他老父亲的几任助理，但老父亲的助理们进去也仅限于通风报信之类的，而不能久留。 隔壁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对此，他其实好奇已久，只可惜在他长大之后，原本对他溺爱无比的父亲却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尤其是当他提前隔壁宅子时，老父亲总是不耐烦地喝止他：“你少打听。” 现如今，当他父亲珍藏了几十年的存料在打包时，老父亲自己却泡在了隔壁，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但自从他独立出去后，他老父亲已不允许他插手原石生意上的事，因此他就算有疑问，也不敢随便找人打听，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带着妻儿去到了主屋的正厅里，耐心等待老父亲的到来。 “刘总您先坐一下，三爷很快就回来。” 先到来的却还是老父亲的助理。 这倒是给了刘翔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趁着老爷子还没回来，他连忙问道：“小巩，你们这是在给料子打包吗？老爷子的料子卖出去了？” 也别怪他心急。 要知道，这确实是他渡过大难关的唯一希望。 说起来也是时势弄人。 早在十年前，当国内房地产热从一二线城市火向三四线城市，腾冲的房地产业务刚步入快速发展轨道时，在原石生意上做得一塌糊涂的他被他老父亲强行塞进了这个行业。 一开始，他是跟着父亲的朋友学习，投了点钱，占了点小股，帮父亲的朋友干一些跑腿的活之类的。 刚开始的他肯定是有些不情愿的。 但很快他便喜欢上了这个行业。 为啥？ 因为交游广阔。 所谓业务，无非就是跟地方政府相关部门、银行、供货商、承建商之类的吃吃喝喝之类的，大把大把地花钱，过的是纸醉金迷的生活，比卖原石强太多太多。 因为喜欢，他也很快入了门上了道。 当他能把这一行说得头头道道时，他老父亲倒也没小气，一次性又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跟朋友合伙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他作为大股东，单独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他干这一行也确实有天赋。 在新公司成立后，他熟门熟路地玩起了拿地皮、融资、建楼、卖房的套路，一块接一块的荒芜地皮从他手中变成了颇受腾冲百姓欢迎的居民建筑，他的地产公司也由此成为了腾冲小有名气的本地地产公司。 很自然地，他也赚了不少钱，成为了腾冲本地的名流，也彻底扭转了他在父亲眼中不成器的不良印象。 可正当他打算趁热打铁，开始向外来的大型地产公司学习，由普通的居民公寓向大型的住宅小区进发时，命运的转折点也很快到来。 四年前，他在腾冲城郊结合部拿下了很大一块地皮，准备投资三十多个亿，将它建成整个腾冲最好的大型居民住宅小区。 谁知就在他的大型住宅小区刚开建没多久，便迎来了一场席卷全球的大疫情，原本一直红红火火的房地产热潮似乎也因此有了变冷的趋势。 再之后，随着“三道红线”政策的出台，地产行业一下就变天了，受政策影响，地产开发商获得银行信贷的成本一下就上升了，规模却大幅下降了，甚至部分存量贷款被提前收回，展期困难。 而与此同时，原本一直不停上涨的市场行情却突然停滞了，步入了有明显下降趋势的转折点。 很多地产商因此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险境，连那些号称千亿房企阵营的大房企都有多家先后出现了暴雷的现象，面临破产的绝境。 至于他的小公司就更是不必说了。 那些大房企，就算资金短缺，也还可以拖欠供应商的货款，逼承建商贴钱继续支持，而他这样的本地小房企，一旦资金链断裂，那供货商就会断你的货，承建商则会停你的工。 因此在过去的这两年里，他一直在苦苦挣扎，干一些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到处想方设法筹集资金。 只可惜不能继续在银行贷款的情况下，资金的缺口实在是有点大，他再怎么折腾，也远远达不到要求。 这原本没啥。 大不了停工，拖一拖，等行情、政策转好了再说。 谁知就在前不久，随着太多房企的暴雷，一道“保交楼”的新政策又随之出台，一下就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如果说……他的住宅小区不能如期交楼的话，那他的房地产公司就面临破产拍卖的结局。 那样的话，在这个大环境低迷的年代，这意味着他前期所有的投资、盈利都将打水漂，他将变得一文不名不说，还有可能背上沉重的债务。 无奈之下，他只能向他老父亲伸出了求助之手。 而他最后的希望便是他老父亲的这些存料。 现如今，这些存料似乎卖出去了！ “嗯，卖了。” “卖了多少？” “全部卖了，打包卖掉的。” 助理的回应印证的他的猜测。 甚至于说，远比他期望的还要理想，这让他一下子就变得兴奋了起来，有些难以抑制住激动问道：“总共卖了多少？” 第860章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总共卖了多少？ 这对助理来说原本还是个秘密的，只不过现在料子都已经打包完了，就等明天一大早装车了，而助理作为这批货的押运负责人，自然已经知晓了总体的价格。 至于该不该让刘翔知道，似乎也不是事，毕竟他也知道，刘老三之所以卖这些存料，就是为了刘翔。 于是，稍稍斟酌了一下之后，还是如实回道：“好像是总共卖了十个亿。” “这么多？” 刘翔差点被这一数额吓了一跳。 这是自然的，毕竟他老爷子早已跟他交过地，这批存料总价值也就在八亿左右，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卖到九亿以上，只不过那样的话周期会比较长。 可现在助理却告诉他，这批料子打包卖竟然也卖了十个亿。 恰好是他渡过大难关所需的资金缺口。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这笔资金的存在，那他的地产公司就可以继续熬下去了，等过一两年市场行情有所好转，甚至还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因此，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买家是谁啊？这么大方。” 狂喜之下，他忍不住追问起买家的来头。 这又让助理稍稍迟疑了一下。 尽管助理并没有参与刘老三跟魏阳的密谈，但从密谈前后的只言片语中，他还是大致知晓的魏阳的身份。 只是这个要跟刘翔说吗？ 一想到连刘翔一家四口都被老爷子叫过来跟客人聚餐了，他觉得提前透露一下也无妨，于是斟酌过后，他谨慎地说道：“好像是隔壁老宅子主人的后辈。” 刘翔却差点懵了。 啥？ 严老师的后辈？ 不是吧！ 这对刘翔来说确实是一个特别特别意外的消息。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他才刚上小学，他父亲就跟他说，让他好好上学，争取学一肚子的文化，那样的话，等他长大了，就可以拜严老师为师，要是能把严老师的本事学到手，就能一辈子都享尽荣华富贵了。 小时候的他对此其实还蛮抵触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也好在没过几年，严老师就杳无音信了，这才让他把心给放了下来。 等他长大之后，开始跟着父亲做翡翠生意，并且屡赌屡垮时，他父亲以极为遗憾的语气说：“唉，要是严老师还在就好了……” 他这才知道，小时候那位让他又惧又怕的严老师竟然是一位本事极为惊人的高明相玉师，赌石的本事有几层楼那么高。 天哪，那位又黑又瘦的小老头竟然是位高明的相玉师？ 那时的他才懊悔不已，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座金山。 再后来，随着他转向房地产业，严老师的影子也慢慢从他的记忆中淡化，毕竟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时刻去惦记一个已杳无音信那么多年的人。 直到他最近陷入困境。 他忍不住想，既然严老师是一个极为高明的相玉师，他的老宅子又是他父亲在帮忙看管，可他父亲却从不让他踏进一步，这说明什么？ 说明隔壁老宅子里一定藏着一些不想被人知的大宝贝！ 由此，他也忍不住想，假如把他老父亲的所有存料都卖了，资金还有所短缺的话，能不能再劝劝他老父亲，把严老师珍藏的那些大宝贝也卖掉一些？ 谁知，他都还没来得及去劝说他老父亲，助理现在却告诉他，严老师的后辈来了，并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高价买下了他父亲的存料。 这让他怎么想？ 此时的他想得非常复杂。 在他看来，严老师的后辈之所以肯花十个亿买下他父亲那些顶多只值八九个亿的存料，不是大方，而是看在他老父亲替严老师几十年看管老宅子的份上。 可问题是，一座老宅子而已，值得他为此多花两三个亿吗？ 由此他更加断定，隔壁那座老宅子里一定保存有不少值钱的大宝贝！ 为了印证这一点，他再次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跟三爷在隔壁打包料子呢，已经打包完了，很快就会过来。” 助理如实回道。 无意中，确实印证了刘翔的推测，他再次试探道：“隔壁也有很多料子？” “嗯，很多，比这边少不了多少。” 助理又回道。 刘翔沉默了下来。 心里却是更加复杂了。 他算是听出来了，严老师的晚辈突然出现在这里，来帮他渡过大难关只是顺带的，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过来接收严老师珍藏的那些大宝贝。 严老师珍藏的那些大宝贝又价值几何？ 对此，刘翔是能大致想象得出来的。 既然他老父亲说，严老师是一位水平极为高明的相玉师，那他所收藏的大宝贝一定不是凡品，至少比他父亲的那些中高品质的存料高出一两个等级。 而从数量上来说，既然那边跟这边差不多，那总价值至少是这边的好几倍才对。 这就意味着，那是一批价值至少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珍品。 天哪，难怪那家伙那么大方！ 在想明白其中的逻辑之后，原本还暗喜不已的刘翔一下子就变得心情沉重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 毕竟那是一笔价值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巨额财富，数额之巨，原本他在地产上的投入要大得多，相比之下，他现在的资金短缺就不值一提了。 这还不是让他觉得肉疼的点。 真正让他肉疼的点在于，假如严老师的后人不出现的话，那这笔巨额财富理论上将属于他了，最多等到他父亲百年之后，他就将成为那笔巨额财富的新主人。 若是他真拥有了那笔巨额财富，那他现在这点资金短缺又算得了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他就此任由他的地产公司破产倒闭，甚至以后啥也不干，他也可以过纸醉金迷、衣食无忧的日子了好吧！ 可问题是……因为严老师后人的突然出现，这笔巨额财富却将离他而去。 严老师的后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 过去这几十年干嘛去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有没有可能阻止他？ 情急之下，无数个问号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第861章 下马威? 当刘翔在向助理套话时，魏阳正忙着在给打包箱编号。 这当然是有必要的，毕竟等料子回坪洲之后，到时还是得由他自己亲自来拆箱，不预先标记好的话，恐怕到时拆起来会乱。 标记的方法倒是简单，按料子所在房间分为一二三四，再在后面加上箱子的编号即可。 可再简单，也还是要稍稍费点时间的。 “魏总，我把刘翔也叫过来了，您不介意吧？” 当他标记得差不多后，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刘老三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显然，因为以前严老师就不待见刘翔的缘故，他生怕魏阳对此有意见，毕竟他之前说的是让刘翔老婆把他孙子孙女送过来。 对此，魏阳其实是没意见的，毕竟他日后真当了刘老三孙子孙女的师父之后，不可能不跟徒弟的父亲打交道，因此提前认识一下自然无妨。 再说，不待见刘翔那是老爷子的事，他跟刘翔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因此带有成见。 于是他很平静地回道：“没事。” 这倒是让刘老三松了一口气。 标记箱子的事很快就完成，等刘老三重新把几间厢房的门锁上之后，三人从院子侧门来到了刘老三的老宅子，在主楼的厅堂见到了正在等候的刘翔一家子。 “咦，李叔，好久不见。” 主动打招呼的却是刘翔。 只不过他却是冲着一起进来的李木梓来的。 这很正常。 毕竟刘翔早年跟着刘老三做过一段时间的翡翠生意，并没少跟李木梓打交道，只是最近这些年无缘见面而已。 因此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说，作为半个主人的刘翔主动热情跟身为长辈也很有社会地位的李木梓打招呼实属再正常不过。 对此，魏阳自然是没意见，正好，他还可以趁着刘翔跟老李寒暄的机会来打量一下刘翔一家子。 该怎么形容这第一印象呢？ 第一次见到刘翔，他想到了一个词：油腻。 人长得就挺油腻的。 还不到四十岁的模样，却已有了大腹便便、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趋势，说话的气息也有些不稳，一看就是没少在外面应酬的那种。 行事风格也挺油腻。 在魏阳所认识的人里，光头文算是说话比较油腻的一个了，可现在刘翔的感觉给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话调门很高。 江湖气息十足。 言语间对老李有过分的热情、迎合、吹捧，大嗓门弄得连他老父亲刘老三都有点插不上话。 确实挺油腻的。 不过对此魏阳也还是无所谓，毕竟他也是社会人，见过的中年油腻男并不少。 于是他讲视线转向了站在刘翔身后不远处的一年轻妇女外加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这应该就是刘翔的老婆跟孩子。 该怎么形容刘翔老婆给他的第一感觉？ 挺漂亮也挺有气质的。 衣着也十分得体。 可不知为什么，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小孩的她，却给了他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似乎在嫌弃和不耐烦什么。 从她不正眼看人的样子来看，似乎是在嫌隙刘翔的油腻及不耐烦他对老李过分的迎合、客套？ 魏阳忍不住揣测道。 两个小孩给他的感觉倒还算不错。 男孩子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女孩子应该才六七岁，长得都挺不错，眉清目秀的，一看便是继承了他们母亲的优点，给人金童玉女的感觉。 更不错的则是他们站在那里的样子。 不管是男孩女孩，都站得笔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样子。 这自然是给了魏阳很好的第一印象。 老爷子曾跟他说过，商场如战场，识人特别重要，看准了人，才不容易吃亏上当。 这可是老爷子的血泪教训，魏阳当然牢记在心，因此对于这对有可能在未来成为他徒弟的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当然会多留意几眼。 此时的他很庆幸，两个孩子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像老爷子见到刘翔那样，有一种不成器的感觉。 “李叔，这位是……” 正当他庆幸时，已跟老李客套完毕的刘翔却将目标对准了他，这让魏阳不得不将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收了回来，淡定自若地看向了刘翔。 “你好，我是魏阳。” 为避免老李和还没插上话的刘老三尴尬，魏阳主动自我介绍起来，并且还向刘翔伸出了右手。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举措，因为他已经考虑到，不管站在老李的角度，还是站在刘老三的角度，都是很难对刘翔来合适地介绍他的。 老李该怎么介绍他？ 我的一位后辈？ 准女婿？ 类似的谦虚介绍？ 不合适，因为魏阳才是今天这笔交易的正主，也是今天晚宴的正主，介绍得过分谦虚了的话，会无形中把魏阳摆到了一个比刘翔还低的位置。 很正式地介绍他？ 把他珠宝协会副会长之类的身份给介绍出来？ 更不合适。 毕竟老李是魏阳的自家人，那样介绍的话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至于刘老三就更不好介绍他了。 毕竟在刘老三心里，他就是严老师，可是从年龄上来说，他甚至比刘翔还要小不少，刘老三总不能让刘翔以晚辈的姿态来跟他见礼吧？ 因此，由魏阳自我介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谁知…… “魏阳？你好。” 刘翔并没有理会他主动伸出去的右手，只是很简单地回应了他这么一句之后，却转过身去，招呼起了他的儿女：“佳琪，佳音，快过来向李爷爷问好。” 他竟然又将关注点转向了老李！ 而把伸出右手等待跟他握手的魏阳晾在了那里。 这就让魏阳尴尬了。 从礼节上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极其无礼的行为，要知道，魏阳可是在老李和刘老三的陪同之下走进这间厅堂的，由此足以说明他的身份绝对不是老李的跟班那么简单。 这一点，但凡稍稍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能判断出来。 因此魏阳根本就不相信，既做过翡翠生意，又开了地产公司，能亏空几十亿的刘翔竟然连这点识人的眼力劲都没有。 那是为什么？ 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惯了？ 还是…… 下马威？ ilwxs.com 第86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阳猜得没错，这确实是刘翔给他的下马威。 对于已经混迹社会多年的刘翔来说，在待人接物方面早已形成了一套独特的逻辑，这套逻辑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捧上压下。 也就是遇到比自己地位高的，更厉害的，更有钱的，尽可能去迎合、吹捧，可一旦遇到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则毫不客气地进行打压。 在生意上是如此。 在生活中也是如此。 在工作中更是如此。 还别说，这套逻辑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毕竟在人性上来说，欺软怕硬是绝大部分人的特点，因此在绝大部分场合中，面对各方面都不超过你的人，一旦你先摆出高其一等的气势，那就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接洽中取得心理上优势。 可能有人会问，万一不小心遇到深藏不露的硬茬子咋办？ 那也没关系。 对此，刘翔也早已形成了补救措施，那就是低头认错服软，只要足够不要脸，只要能屈能伸，再硬的茬子也能用言语来说软。 这就是刘翔要给魏阳下马威的原因。 对于想要阻止魏阳拿走严老师那批藏料的刘翔来说，他觉得要想做到这一点，首先得从气势上把魏阳压倒再说。 当然，这跟他消息打探得不够详细也有关系。 因为时间不够的缘故，其实刘翔从助理嘴里所打探的信息确实不够详尽，除了魏阳打包买下了他父亲的存料，以及即将接收严老师那批藏料之外，其它的，他也就打听到了买家是坪洲李会长带过来的，很年轻…… 严老师的后辈又如何？ 坪洲李会长带过来的又如何？ 你打包买下了我父亲的藏料又怎样？ 当年严老师跟我父亲是平辈论交好吧！ 我父亲也是腾冲翡翠界一言九鼎的扛把子好吧！ 你买我父亲的存料是等价交换对吧！ 至于我，好歹也是腾冲地产界有名的江湖大佬，既然你比我年轻，那我不打压你打压谁？ 逻辑就这么简单。 目的当然是为了打压魏阳的气势。 只是魏阳的气势是这么好打压的吗？ 当然不。 暂且不说魏阳现如今已是很有实力，也很有社会地位，还见过太多顶级大佬的人，光凭他现在代表老爷子这一点，就不可能被刘翔这种太过于小儿科的把戏所打压。 于是他笑着摇摇头，把自己的右手收了回来。 此时的他，既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恼怒，就像刚才这一幕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似的，丝毫也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他波澜不惊，一直没插上话的刘老三却急眼了。 “刘翔，你眼瞎啊，魏总跟你握手你看不到？你要是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你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急眼了的刘老三直接冲着刘翔吼了起来。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教育孩子方面，小时候有多宠，大了之后就有多气，刘老三跟刘翔之间的父子关系便是如此。 刘翔小时候，刘老三因为是老来得子，因此确实是对刘翔溺爱得不行，也因此让刘翔养成了太多的坏毛病。 而等刘翔大了之后，刘翔小时候被惯出来的那些坏毛病就成报应了，飞扬跋扈，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胆大包天，眼高手低……这些坏毛病结合到一起的最严重后果就是败家。 刘老三带他做翡翠生意时，赔的比赚的多。 好不容易帮他成了个家，又转了个行，终于看到他在事业上稍稍有所起色，却又因为大环境的缘故把他一辈子的积蓄赔进去了不说，还差点收不了场。 现如今，终于来了个魏阳，大大方方帮他们把这烂尾收了不说，还承诺要给他孙子孙女一个好的未来。 刘翔倒好，一来就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想给魏阳一个下马威。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刘翔的那些小手段哪里瞒得过刘老三的法眼？ 这不正好印证了严老师当年的那一评价：不成器！ 情急之下，怕刘翔彻底把魏阳给得罪了，坏了孙子孙女前程的刘老三当然只能对自家儿子发狠了，不留情面地冲他吼了起来。 这自然是把刘翔给直接吼傻眼了。 要知道，别看在刘翔成年之后，因为他的败家和不成器，刘老三气归气，但对这位唯一的儿子在态度上还是不太差的，顶多是严厉一点而已，从不像今天这么吼过他。 至于当着他妻子儿女的面这样一点情面都不给，就更是不曾有过。 老爷子今天这是咋啦？ 因此刘翔直接被吼傻眼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刘老三，弱弱地问道：“爸，咋啦？” 此时的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了，魏阳在他老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远不止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无奈之下，他只能使用起了装糊涂的伎俩，试图来蒙混过关。 刘老三却直接无视了他，转向了站在在身后，因为刘老三的大发雷霆而错愕不已的女子跟两小孩，说：“婉晴，带着佳琪和佳音来跟魏总见礼。” 这一说法就有点隆重了。 要知道，从礼节上来说，若是朋友之间的聚会，礼节方面其实是比较随便的，就好比刘翔刚才让他儿子儿女来见比他长一辈的李木梓，也只是用了问好这一相对比较随意的说辞。 可现如今刘老三却是让刘翔的妻子带着两个小的来见魏阳，并且还用上了非常正式的见礼一词，这说明什么？ 确实是太隆重了。 要知道，按照古礼，见礼这一词往往用在地位极为尊崇的人身上，比如说后辈正式拜见晚辈，徒弟拜见师父，下属拜见上司等。 而从年龄上来说，刘翔的妻子吴婉晴比魏阳还要大上一些，可刘老三却是明确指示，让她带着两位小的来给魏阳行礼。 这是啥情况？ 是因为姓魏的花大价钱买下了老父亲的全部存料，帮刘家渡过了大难关吗？ 此时的刘翔更是被老父亲这一意外的举措给弄傻眼了。 他妻子吴婉晴倒是伶俐，刘老三话音刚落，她便立即从错愕中调整了过来，手牵两小孩向前走了两步。 “魏总好。” 她自己先给魏阳微微一鞠躬，然后吩咐两小孩：“佳琪，佳音，向魏叔叔问好。” “魏叔叔好。” 两小孩也伶俐，在脆生生地向魏阳问好的同时，也有模有样地学他们母亲，给魏阳鞠了一躬。 只是这场面对刘翔来说就有些怪异了。 要知道，他跟正在见礼的三人原本是一家人，可现在经他老父亲这么一弄，弄得让他连一个无关的外人还不如。 这到底是啥情况？ 第863章 真正的下马威 这到底是咋回事？ 刘翔确实被他老父亲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给弄傻眼了。 作为被宠溺着长大的儿子，他对刘老三其实是没有太强的敬畏之心的，因此就算他是头一回见到他父亲当着他妻儿的面吼他，他也不觉得有多大的事。 可他父亲接下来的举措却真的让他感觉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作为刘家的独子，在过去这些年里，他自然没少带妻儿来接待他父亲那些私交甚笃的朋友，其中不少也是在社会上有着极高的身份地位，但却没有一次会像今天这样，他父亲会如此正式地让他妻子带着他儿女前去见礼。 这足以说明这姓魏的在他父亲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是因为严老师的缘故？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琢磨起了原因。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下马威行为有些弄巧成拙，于是立即决定采取行动进行补救。 趁着儿女在给魏阳行礼的机会，他也上前了一步，双手一抱拳，赔上笑脸说：“魏总，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礼了。” 既然连他老父亲都训斥他失礼了，他也不再尝试找借口来掩饰刚才的失礼行为，而是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失礼之处。 这就是滚刀肉的厉害之处。 让魏阳能说啥？ “刘总客气了。” 无奈之下，魏阳只能先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刘翔这么一句。 没办法，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刘翔的为人，可看在刘老三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向刘翔甩脸子。 更何况刘翔妻子儿女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当然，想让他给刘翔再多笑脸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又转向了两个小的，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俩，一个叫佳琪，一个叫佳音对吧，多大了？” “我很快就满十岁了。” “我七岁。” 两小孩确实不错，很有礼貌，也很大方，接连脆生生地回应了他。 该魏阳有所表示了。 正常来说，假如只是普通的聚合，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魏阳是不必给见面礼之类的，可眼前的这次见礼却带有特殊的含义。 那就是他是否认可这两小在将来做他的徒弟。 认可的话，最好要有所表示。 这对魏阳来说算得上是个小难题，毕竟在他来腾冲之前，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因此自然没特意做啥准备。 但这也难不倒他。 很快，他将手伸进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很小巧但特别精致的小首饰盒，自己先打开看了看之后，分别递到了两小面前，说：“叔叔这次过来，没有特别准备什么礼物，就把这两样小东西送给你们当见面礼吧。” “哇~” “好漂亮呀！” 两小直接惊叫了出来。 很明显，盒子里的东西把他们给惊艳到了，让他们不加掩饰地惊呼了出来。 但不得不说，这两小跟他们父亲确实大不一样，特别有教养，明明难以抑制地喜欢，但却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扭头看向了他们的母亲，用眼神征求起了她的意见。 “魏总，这……太贵重了一点吧。” 吴婉晴则有些受宠若惊地委婉拒绝道。 很明显，不愧嫁到了翡翠世家，她也算是半个识货之人。 也确实很贵重。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贵重。 在此之前，魏阳其实是没有随身携带礼物的习惯的，可自从他跟李玉珺在一起之后，出身富贵之家的李玉珺却留意到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身价不菲的大老板，不时刻准备点礼物在身边的话，万一碰上需要送礼的场合却没啥东西可拿得出手，那岂不是很丢人？ 确实丢人。 魏阳没有忘记，他第一次去老李家时，只带了点烟酒水果之类的，结果当李天天和李天真突然冒出来，并缠着他叔叔叔叔叫个不停，他却一点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时，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自那之后，他的车上总是备着一些像样的礼物，比如说烟酒茶之类的，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边角料所做的精致小首饰小挂件。 而且，随着他身价和社会地位的提升，这些被当成礼物的小东西也越来越值钱。 值钱到何种程度？ 从几万到几十万甚至到几百万的都有。 比如说他现在拿出来的这一对。 这一对也确实够好够特别。 很多人都知道，魏阳上次在公盘拍的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的料子，其中一片被压成了手镯，卖出了天价，给他带来了惊人的财富。 可绝大部分人有所不知的是，当时那片料子压完手镯之后，可是还剩下了不少的刀下料，当时的苏厂长为了看刀下料的起货效果，就拿了一小块三个手镯饼之间切出来的小三角，一分为二，又压了一对小平安扣，以及一些小耳钉之类的。 那些小东西最终自然由落入了魏阳手中，被他用小礼盒装了起来，当成了随身携带的小礼物。 现在他拿出的就是那对小平安扣。 别看这对小平安扣不大，直径还不到三十，可它们的价值却大大超乎绝大多数人的想象。 一条价值三四亿的手镯，它的镯心价值几何？ 几千万是最起码的。 这就意味着，一个镯心一开二所做的平安扣，直径过三十的那种，价格也是千万起步的。 以此类推，直径不到三十的，就算不能过千万，那至少也得价值几百万。 最关键是有钱也未必买得着。 也确实如此，别看这对平安扣小，可架不住它们是用极为罕见的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做的，美轮美奂不说，还珠光宝气十足，就算是外行看了也知道它们铁定不便宜。 这就是两小为啥惊呼，吴婉晴推说太贵重的原因。 魏阳当然知道它们贵重。 不贵重的话，他也不会随身携带，而是会跟其它小礼物一样，把它们丢在车里。 他也清楚，把它们当成见面礼来送，很多人都未必承受得起。 但眼前这两小却是个例外。 毕竟他们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徒弟，更何况他还有进一步补偿刘老三之心？ 当然，他之所以毫不肉疼地把它们拿了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刚吃了刘翔一记下马威的他，想让刘翔尝尝真正的下马威的滋味。 此时的刘翔确实又看傻眼了。 第864章 最后一句是重点 天哪，这样的好东西，他竟然当成了见面礼来送？ 此时的刘翔确实被震惊到了。 如果说吴婉晴只能算半个行家的话，那干过多年翡翠的刘翔绝对称得上是真正的行家了，尽管他已离开翡翠行业多年，但他还是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这对平安扣的大致价值。 快速估价其实是有方法的。 打个比方说，只要是行内人，不管是做原石还是成品的，基本都知道一颗品质真正达到帝王绿级别的鸽子蛋至少价值近千万。 至于跟鸽子蛋大小差不多的平安扣的话，因为平安扣允许瑕疵的存在，因此价格相对要低一点点，可若是完美品质的平安扣，那就未必比同品质的鸽子蛋低了。 再继续类比，跟帝王绿同级的当然是帝王紫，这就意味着，高品质的帝王紫鸽子蛋或平安扣在价值上也是接近帝王绿，达到近千万级别的。 至于眼前的这对平安扣，底色是比帝王紫低一个档次的粉紫，可平安扣上那一缕缕浓艳的金丝绿的存在，又大幅度弥补了这种差距。 这就意味着，这种品质的平安扣，在市面上至少得大几百万一颗，至于成对的话，就有可能往两千万方向奔了。 天哪，这姓魏的怎么这么大方？ 把过千万的东西当成见面礼来送？ 看在老父亲帮忙看管了几十年料子的份上，他高价买老父亲的存料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对我的儿子儿女也这么大方？ 此时的刘翔确实被魏阳的大手笔给镇住了。 别看他也曾是身家几十亿的大地产商，请客送礼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可如此大手笔的送礼对他来说也不多见。 就算有过，也是送给个别能决定他公司生死的位高权重之人。 可现如今，魏阳却把过千万的东西当成见面礼送给他儿子女儿，这让他怎能不震惊？ 震惊的同时，他内心也终于产生了一丝羞愧之意，开始之前故意刁难魏阳了。 “这……” 羞愧之下，他弱弱地来了一句，不敢再随便说什么，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父亲。 “魏总，这……是那块被传为魏家玉的料子做的？” 其实此时的刘老三也被魏阳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给惊到了，但他却一个箭步奔向了魏阳，指着盒子里一块平安扣难以置信地问道。 很显然，此时的他是惊喜交加。 至于为啥喜，当然是因为知晓内情的他，很清楚魏阳之所以拿这样一对珍贵无比的平安扣来当见面礼的潜在意思。 这既是魏阳对他孙子孙女的认可，也是进一步的承诺。 收徒的承诺！ 至于他为啥这么想，理由这很简单。 尽管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玻璃春底带金丝绿的平安扣，但他却很清楚，这应该就是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的料子做的，而那块料子现在已经在整个翡翠圈内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魏家玉的名字都已被传开。 这可是一条手镯就能卖三四亿的极品！ 因此，他当然比刘翔更清楚这对平安扣的价值。 但在他看来，贵还是次要的，稀有才是他更加看重的。 他还听说了，那块被命名为魏家玉的料子，总共也就卖出了带镯心的八条手镯，至于原石剩下的部分，以及压手镯之后的那些刀下料，在拍卖手镯的当场就被宣布为非卖品。 这就意味着，就算这样的小平安扣，除了魏阳手里有之外，也很难在市面上再见到第二对。 就算有，也因为带金丝绿的缘故，也不可能再有另一对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珠宝适合用来做什么？ 一是当成传家宝传下去。 二是适合用来当信物。 包括定情信物。 也包括收徒信物。 自古以来，玉器就具备这样的功能。 因此在刘老三看来，魏阳能拿出如此珍贵且独一无二的东西来当见面礼，这是对刘佳琪刘佳音的面世过关了，再次确定了收徒的承诺。 这对他来说，确实原本这对平安扣本身的价值要重要太多太多。 这就是他喜的原因。 当然，为了确认这一点，他直接向魏阳套话了。 “嗯，用边角料做的一点小东西。” 魏阳则淡淡地回道。 刘老三又是一喜，情不自禁地从一个盒子里拿起了一块平安扣，就着灯光细细欣赏了起来。 在灯光的映衬下，这块平安扣自然是更加美不胜收。 这让刘老三不得不由衷地赞叹道：“太漂亮了，这样的好东西，恐怕除了你手里，天底下很难再找到第二对吧！” 不用说，在赞叹的同时，他也还在继续套话。 “应该是吧，至少不会流入到市面上去。” 魏阳则又回道。 这算是印证了刘老三的猜测。 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那他接下来要做的，是替孙子孙女决定，到底收还是不收。 这还用说吗？ 肯定收啊！ 这东西贵是贵，可是对于有着太多太多极品的严老师来说，这种边角料做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严老师一贯的风格是视钱财如粪土，把极品翡翠当普通石头好吧！ 因此，没做任何有序，他先把手中的平安扣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又从魏阳手中接过了那两个小盒子，转身往儿媳妇吴婉晴手里一递，吩咐道：“婉晴，你替佳琪佳音好好保管吧。” 此时的吴婉晴还有些懵，但对于公公的吩咐是不会拒绝的，于是便默默地接过了那两个小盒子。 刘老三却接着叮嘱道：“你给我记住，哪怕是穷死、饿死，也千万不能把它们给弄丢了。” 不仅如此，他还伸手一指刘翔，特别叮嘱道：“尤其是不能给到这家伙手里，以免被他拿出去炫耀，甚至被他偷偷给卖了。” 最后一句似乎才是重点。 吴婉晴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但接着却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好，我知道了。” 说这句时，她连看都没看刘翔一眼。 而此时的刘翔却又傻眼了。 啥？ 怕被我偷偷拿出去卖了？ 在你心目中，我是如此的不堪吗？ 第865章 又一记暴击 在你心目中，我真有这么不堪吗？ 刘翔又一次被他老父亲羞辱到了。 对于一个社会老油条来说，这种老父亲损儿子的话原本是没啥的，毕竟刘老三也不算是冤枉他，早在他很多年前跟着他父亲做翡翠原石生意时，就没少从店里偷偷拿料子出去卖。 可问题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而且，现在刘老三是当着客人和他儿女的面来这么说他，这让他面子往哪搁？ 可他没面子又咋样？ 难不成他还能立即跟他老父亲大吵一架不成？ 换做在平时，这或许是可以的，可问题是现在他还等着他老父亲的卖料钱救命，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哪有勇气去顶撞他父亲？ 那就只能继续忍。 殊不知，这其实是刘老三故意的。 在刘老三看来，对刘翔不再狠一点真是不行了，毕竟早在三十年前，严老师就看准了刘翔的不成器不说，还认为那是他惯出来的。 现如今，这不成器的家伙连严老师都敢给下马威，他又哪能再给这家伙留面子？ 因此，这多少有说给魏阳听的成分。 当然，儿子再不成器，也是他儿子，他不可能让刘翔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于是他接下来还得继续。 “来，佳琪，佳音，你俩跪下，给魏叔叔磕三个头。” 他又把目标转向了孙子孙女。 这可是把刘翔跟吴婉晴都给整懵了，两人都弄不明白，刘老三为啥又会来这么一出。 啥？ 让我儿子女儿给他磕三个响头？ 为啥？ 两人同时表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刘佳琪跟刘佳音倒是乖巧，可能是过年给刘老三磕响头磕习惯了的缘故，现在刘老三这么一说，他们想都没想，就直接跪了下去，认认真真地给魏阳磕了三个响头。 不用说，这是刘老三让孙子孙女提前给魏阳行拜师礼了。 正常来说，完整的拜师礼还得奉茶，只不过按照规矩，那得等到刘佳琪和刘佳音成年后，正式拜师才合适，于是便暂时简化了。 不得不说，刘老三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先把这师徒缘分给坐实了，以免给魏阳反悔的机会。 而等两小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刘老三则又一次转向了吴婉晴，说：“婉晴，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已经糊涂了的吴婉晴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魏总是当今翡翠界最最最厉害的相玉师，没有之一，因为我跟他师门还算有些缘分，因此他答应了，等佳琪和佳音长大之后，就收他们为徒。 “因此，你接下来的任务，是别的啥也不用管，一心一意把他们教好就是了，千万不要让他俩不学好，养成跟他父亲一样的一身坏毛病。” 刘老三则又极其认真地吩咐道。 为了让吴婉晴明白这事的重要性，他直接把原因说了出来。 吴婉晴先愣住了。 尽管她不是翡翠行业的人，可是在嫁入一个翡翠世家之后，对翡翠行业的相关基本常识还是了解的，其中就包括在原石领域被传得极为神奇的相玉师。 因此她知道，在翡翠原石领域，高水平的相玉师是价值链顶端的存在，远比她这身为腾冲翡翠界扛把子的公公还要牛叉得多。 连他公公都说，在翡翠原石这一行，谁要是有高明的相玉本事，并把它传下去，那就可以做到世世代代都衣食无忧。 至于顶级相玉师……听起来似乎比她那身为地产商的丈夫还要牛叉太多太多。 地产商有啥好的？ 行情好政策好的时候确实很赚钱，比翡翠还能赚，可一旦政策有变，行情不好，就随时都有跌入万丈深渊的风险。 对于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的。 在过去的这一两年，因为她丈夫的生意陷入困境，害得她也跟着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年。 还不止如此。 就算以前行情好的时候，她其实也过得并不幸福，她那生意做起来了的丈夫，确实是有着一身的坏毛病，尤其是超级喜欢应酬，结果是要么夜不归宿，要么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弄得她比守活寡还糟糕。 因此，打心眼里，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在长大后继承他们父亲的事业，相反，她倒是更希望儿女长大后能继承他们爷爷的衣钵。 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她一听说魏阳竟然是整个翡翠行业最顶级的相玉师，并且还因为师门跟她公公有旧，已承诺将来收她儿女为徒，那她岂能不开心？ 试问，能给顶级相玉师当徒弟，天底下哪有比这更好的事？ 于是，她极为认真地回应道：“爸，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他们给教好。” 而得到了她承诺的刘老三则又一次转向了魏阳，说：“魏总，请你放心，小婉原来就是当老师的，生了孩子后才辞职，有她在，绝不会把佳琪跟佳音教成刘翔那副德性的。” 为了不让魏阳担心，也为了避免魏阳反悔，刘老三连忙给魏阳吃了一颗定心丸。 对此，魏阳能说啥？ 他只能暗暗感慨：不愧是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确实不是省油的灯。 “嗯，我看出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了这么一句。 这事在他跟刘老三之间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受伤的却又一次变成了刘翔。 不用说，刘老三的话对原本就已受伤不浅的刘翔来说，又是一记暴击，让他很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啥？ 当着客人和我妻儿子女的面，让我的儿女不要学我，养成一身的坏毛病？ 你让我情何以堪？ 至此，他已深深感受到，他父亲似乎对他已失望至极，因此没打算再给他留任何颜面了。 这对他原本是一件极为伤心的事，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伤心了，因为他已大致清楚，父亲为啥对他如此失望。 还不是因为刚才给了魏阳一记下马威！ 他已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起来，还得怪他在助理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不够全面，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年纪轻轻的魏阳竟然已经是整个翡翠行业最最最厉害的相玉师。 早知道的话，他怎么可能给魏阳下马威？ 应该是直接往死里巴结好吧！ 当年他父亲对严老师不也是往死里巴结吗！ 至此，他已经意识到，魏阳应该是严老师的传人无疑了，否则的话，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相玉术厉害到如此程度，厉害到连他老父亲都不惜想方设法来为孙子孙女预谋一份光辉灿烂的前程。 对此，他还能说什么？ 还用得着继续质疑魏阳身份的真实性吗？ 还用得着去打严老师那批藏料的主意吗？ 第866章 两个败家子 还用得着继续质疑魏阳身份的真实性吗？ 还用得着去打严老师那批藏料的主意吗？ 答案是明确的。 当然是没必要了。 想都不用想，刘翔就得出了这一答案。 别看他油腻，可像他这种在社会上厮混久了的人，账是算得特别清的，很少会让自己吃亏。 这账也很好算。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败家败得让他父亲实在是忍受不了时，他父亲曾感慨地说：“唉，要是严老师在就好了，他要是愿意收你为徒，我宁愿拿我全部的家产来换。” 他父亲宁愿用一辈子的积蓄，来替他换一个让严老师收徒的机会！ 由此可见能拜一位顶级相玉师为师有多难得。 现如今，他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却让他儿女得到了严老师衣钵传人收徒承诺。 对此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非得再质疑一番魏阳身份的真实性，以此为由来逼他给一笔严老师藏料的看管费？ 就算魏阳肯给，他又能得到多少？ 比得上儿女的拜师机会吗？ 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在把账算清楚了之后，他决定彻底不要脸了，于是上前了一步，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也给魏阳鞠了一躬，说：“魏总，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确实是我无礼了，还请原谅。” 这就是社会油腻男能上能下、收放自如的能耐。 而他的及时低头认错，效果仍然是相当不错的，这不仅换来了魏阳的口头原谅，也让他父亲看他又稍稍顺眼了一些，至少在接下来的聚餐里没有再给他脸色看。 但也正是接下来这顿饭把他进一步震惊到了。 在席间，他父亲为了让他和他妻子了解魏阳到底有多了不得，断断续续地讲起了魏阳在坪洲的传奇经历。 他这才知道，别看魏阳年轻，可他在短短几个月里所取得的成就，似乎连过去的严老师都远远不如。 过千万粉丝的翡翠界大博主、大网红； 坪洲翡翠圈人人敬仰的新贵； 珠宝协会新晋副会长； 正准备新建翡翠界最大的超级大卖场； 正筹备翡翠圈最顶级的翡翠博物馆； …… 他也这才知道，自己十几年下来所取得的那一点点成就跟魏阳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天哪，差点就犯下了难以弥补的大错！ 他也算是明白，为啥他父亲那么生气，为啥要当着他妻儿子女的面让他颜面扫地了，原来是为了替他补过。 由此，他算是彻底被折服了。 在餐后，他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回酒店的魏阳。 …… “老李，还别说，这刘翔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啊，还没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在回酒店的路上，魏阳却跟老李聊起了刘翔，话题也以此为引往深入里展开。 对魏阳来说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毫不夸张地说，今天这一天，不管是从财富的角度，还是从收藏的角度，都将是他这辈子收获最大的一天，并且以后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收获。 但他也清楚，如此巨额的收获其实是很难对他自己之外的人解释得清的，有些人可以不解释，但对某些人却又不得不稍作解释。 比如说老李。 又比如说他暂时还没来得及通知的李玉珺。 李玉珺那边倒还好，毕竟远在天边，他现在完全可以稍稍交代几句就暂时把她给打发掉。 可老李呢？ 别看他中午已趁机给老李稍稍解释过，但他很清楚，在老李肚子里一定还藏着太多问题想问他。 那就不如主动点，先把话匣子打开再说。 至于老李要不要深入，那是老李的事。 “啊？为啥这么说？” 老李果然上钩。 “你还不知道，之前三爷跟我说，在刘翔还没有现在的刘佳音大的时候，他就跟我祖师爷提过，说等刘翔长大点，请祖师爷收他为徒。 “谁知我祖师爷一口就拒绝了，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刘翔已经被三爷宠坏了，以后注定成不了大器，如果再不赶紧好好管教的话，很快就没救了。” 魏阳把刘老三当年想让刘翔拜老爷子为师的细节说了出来。 “唉！” 老李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让魏阳不得不问道：“怎么啦？” “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李玉琨跟刘翔有点像，一样的不成器？” 老李却又很有感慨地问道。 很显然，魏阳刚才的那一句，勾起了他对自家儿子的联想。 魏阳：“……” 还别说，真有点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从年龄上来说，李玉琨跟刘翔相仿，李玉琨可能要小个三四岁。 从性格上来说，两人都很社会，都满身的江湖习气，都很喜欢在外面鬼混。 在败家这一点上两人也有得一拼，李玉琨稍稍好点，至少暂时还没把老李的家底给败光。 两人甚至在儿女这一点上都相仿，都是一儿一女，都不怎么顾家，靠老婆去养育小孩。 确实很像！ 但他嘴里却安慰道：“还好吧，至少大舅哥暂时还没把你的棺材本都败光。” 说实在的，这句还不如不安慰。 老李听了后又是一声长叹，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魏阳估计他想说：那是我看得严，没完全放手，没给他太多败家的机会！ 对此，魏阳其实是深有感触的。 在他跟李玉珺正式明确关系之后，他对大舅哥李玉琨还是相当不错的。 之前拍卖半块冰底金丝种料子，他以最低的价格给李玉琨留了一片。 后来切那块满豆绿的大手镯料，因为八鈅、光头文、何老板三人各拿了两片满绿料子，他怕李玉琨说他不照顾自家人，就又以极低的价格让李玉珺给了李玉琨一片。 李玉琨倒好，料子一到手，就呼朋唤友喊他那些狐朋狗友去瓜分料子，半天都不到，就把那几片料子瓜分得连边角料都不剩。 并且还是以几乎不赚钱的低价瓜分出去的。 结果弄得八鈅、光头文他们电话来向他投诉，说他那大舅哥太不像话了，用低价去冲击市场，害得他们拿到手的料子暂时没法出手，简直害死人。 而李玉琨，刚把料子瓜分完毕，却又厚着脸皮打电话问他要。 这让魏阳相当无语。 也好在他不是心软之人，狠狠地把李玉琨训斥了一顿后，直接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对此，李玉琨肯定对他有很大意见，只是奈何不了他。 那是不是该趁此机会帮李玉珺出口恶气了？ 他忍不住想道。 第867章 小小老李，轻松拿捏 要不要趁机替李玉珺出口恶气？ 一提到李玉琨这个大舅哥，魏阳确实有些来气，他更清楚，别看李玉珺自从跟了他做翡翠之后，她跟老李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她对家中主业传男不传女这一点其实还是耿耿于怀的，始终难以释怀。 想要释怀，就必须得是老李有彻底的改变，只要他还继续纵容李玉琨的败家行为，就永远都不会释怀。 那就趁机来点狠的。 于是，趁着老李沉默之机，他直接挑破道：“你是不是想说，要不是还有你管着，他跟刘翔其实没啥区别，迟早会把家底给败光？” 不用说，这绝对是往老李伤口上撒盐。 说起来，这次腾冲之行，刘老三父子的所做所为对他的冲击还蛮大的，他也确实从刘翔身上看到了自家儿子李玉琨的影子，并由此忍不住想，假如不再对李玉琨加以控制的话，会不会有一天也得他把棺材本全拿出来去拯救李玉琨？ 别说翡翠界的风险没有地产行业那么大，事实上，不管是在哪个行业，只要有大的资金出入，只要是人本身存在问题，那都会有败家的风险，顶多只是时间长短的区别而已。 至于以赌出名的翡翠行业就更是不必说了。 因此，此时的老李也确实担心，等他到了刘老三那个年纪，再也管不住李玉琨了时，会不会也面临这样一天。 可问题是担心没用。 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行的解决办法。 不得已，他只好问起了魏阳：“那你说我该咋办？” 魏阳想要的来了。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放手，任由他去折腾，不再管他死活。” 他慢悠悠地说道。 这自然是让老李大吃了一惊，直接啊了出来，问道：“哪怕公司被他折腾垮了也不管？” “垮了就垮了呗，你又带不进土里去，要是实在是不甘心的话，你不如把你现有的那点棺材本保住，然后学三爷，把希望寄托到李天天李天真身上去。 “你要是下得了这个决心，并把李天天跟李天真培养好，我跟玉珺以后可以多带两个徒弟的。” 魏阳则说出了这最为关键的两句。 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么说，对李玉琨而言，其实是很不厚道的，但已初步通晓人性的他更清楚，李玉琨之所以败家行为屡教不改，其实最大的依仗就是有老李跟在他后面给他不停地擦屁股。 而让李玉珺最为耿耿于怀的也是这个。 那就别怪他来狠的了。 反正他向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老李却又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不用说，一想到自己花费了大半辈子的基业有可能在李玉琨手里衰败，他肯定是很不甘心的，但又不得不说，魏阳的后一点承诺对他又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是啊，既然魏阳可以答应收刘天琪刘天音两个外人为徒，怎么就不能收李天天李天真呢？ 有了魏阳这座大靠山在，他还用得着李家的兴旺香火不能继续延续下去？ 他确实心动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唉，真要是让我啥都不管，还真有些不习惯。” “等这批料子运回去之后，我的极品珍藏馆就要成型了哦，你跟阿姨要不要考虑搬到富丽花园小区去？” 面对老李的纠结，魏阳只轻轻地问了这么一句。 看似跟老李的不甘心毫不相干，但老李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不用说，相比让他管李玉琨公司里那些只有麻烦的破事，极品珍藏馆的诱惑要大太多太多。 从魏阳的话里他也听出来了，魏阳有把极品珍藏馆交给他去打理的想法，就看他接不接。 他肯定是想接的。 他很清楚，魏阳那么多事，肯定没那么多时间亲自去打理，因此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 而对他来说，假如不接的话，他哪有那么多机会天天去面对那么多极品料子？ 那对真正酷爱翡翠的人来说，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好吧！ 而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必须带着老婆搬去富丽花园小区才行，否则的话就会距离上很不方便。 他确实兴奋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我跟你阿姨搬过去了住哪啊？” “这就看你们了，想省事的话，直接住珍藏馆里面也行。” 魏阳则接着回道。 别看极品珍藏馆正在改造成极品翡翠展览馆加高端客户接待场所，但它别墅的本质属性依然是存在的，完全可以在楼上住人。 当然，老李的棺材本还是有不少的，假如他们不想住那里的话，以他的财力，再在旁边买栋大别墅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 老李却追问道：“那你跟玉珺呢？” “我跟她肯定还是住在原来的公寓楼里啊，玉珺说了，她跟我都不喜欢别墅那种又大又空荡的氛围，还是觉得公寓温馨，所以就懒得搬了。” 魏阳如实回道。 这也确实是他跟李玉珺的决定。 别看别墅的地下改造已经完成，地表园林建设及别墅内部装修已在紧锣密鼓之中，很快就能入住了，但他跟李玉珺根本就没有搬进去的打算。 又展览，又接待，再自己也住进去的话，那就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了。 他跟李玉珺都不喜欢那种感觉。 于是便决定原地不动。 反正他们住的公寓区离别墅隔得也不远，就算是走路也顶多十分钟时间。 老李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他听魏阳这么一说，立即提议道：“要不这样，你跟玉珺住的那里不是一共有四套房吗，干脆把它们给两两打通了，你跟玉珺住一套，我跟你阿姨住对面一套，这样你阿姨照顾起你们两个来也方便。” 这家伙，竟然连别墅都懒得买了，想直接住我对门去？ 魏阳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李的这一承诺其实还是蛮有诱惑力的。 毕竟他父母不在身边，并且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过来的，那等他跟李玉珺成家之后，想要得到那种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家庭氛围，那就只能指望老李夫妇了。 至于李玉珺就更是不必说了。 她之所以从家里搬出来住，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老李对李玉琨的偏心，并不是她对父母没感情。 因此，只要把老李偏心的根源解决了，那就没啥问题了。 也正如老李所说，一旦他们搬过去了的话，他跟李玉珺连做饭的事都省了，多好啊。 于是他说道：“可以啊，不过我事先声明，你千万别再老是给大舅哥擦屁股，让玉珺心烦，否则小心我护短啊！” 为达成目标，他竟然威胁起老李来。 李木梓：“……” 第868章 胡老四到来 老李竟然被魏阳给威胁了！ 这似乎有些倒反天罡。 可事实上，人与人之间话语权的把控，相比年龄、辈份等，更具决定性因素的其实还得看实力。 财力越大，腰杆子就更粗。 地位越高，就越有威信。 能力越强，则更有信服力。 至于年龄、辈分之类的，则是远远排在这些关键因素之后的。 因此，别看老李是魏阳的准岳父，他本身的地位也比魏阳略高，但综合实力方面他却自愧不如，在这种情况下，他一点都不觉得魏阳对他的威胁有违和感。 相反，他反而替女儿能有这样一位敢于护短的男朋友而开心，在他看来，这恰恰是魏阳把李玉珺真正放在心上的表现。 为了李玉珺，魏阳连他这位准老丈人都敢叫板，那还有哪位不长眼的敢惹李玉珺不开心？ 这比只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李玉琨强太多了好吧！ “好好好，等这次云南之行后回去，我立即跟李玉琨做个交代，以后他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他也别再想在我这要到一分钱半块料子。” 于是他立即痛快地答应道。 堂堂老李，竟然真被魏阳给轻松拿捏。 并且因为这事，他竟然也没有了继续就严老师藏料的事对魏阳刨根问底的打算。 车也很快回到了酒店。 在给为他们充当车夫的程真交代了几句之后，魏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该给李玉珺报喜了。 两人之间的歪歪腻腻略过不提。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一早。 按照魏阳跟刘老三的约定，一清早，提前预约好的厢式货车就会赶到老宅子那边装已经打包好的料子，然后再启程送往坪洲。 装货过程魏阳这边自然需要有人负责监督和清点的，并且在装好之后，程真还要跟刘老三的助理负责带人带两台车一前一后对货车进行押运，确保它们能平安抵达坪洲。 因此，天才刚刚亮，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魏阳就带着老李和程真赶到了老宅子那边。 货车已经到了。 装货的叉车也准备好了。 就等魏阳他们到来。 接下来的装货过程自然没意外可言，有了叉车的协助，整个装货过程也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很快，魏阳就目送着程真一行及货车离开了老宅子。 “魏总，早餐就随便吃点？” 车刚一走，一直陪伴在旁边的刘老三就征求起魏阳的意见来。 在经过了昨天一天的波折，感受到魏阳并不太难相处之后，今天的刘老三倒是放松了许多，但他对魏阳的尊敬却依旧，连早餐这点小事都郑重其事地来征求魏阳的意见。 当然，他之所以说随便吃点，则是因为要不了多久，胡老四他们那些预约好了前来给魏阳送料子的腾冲本地同行就会陆续抵达。 “好啊。” 魏阳对吃喝原本就没啥讲究，更何况接下来确实还有工作要做。 很快，就在附近打包好的早餐就送到了餐桌上。 “魏总，第一个我帮你约的是胡老四，说起来，胡老四手头还是有不少高品质的老料子的，只不过他这人一向抠抠搜搜的，就是不知他这次能不能拿点好东西过来。” 就餐过程中，刘老三短暂地给魏阳介绍起了今天即将过来的玉商。 作为腾冲翡翠界的扛把子，他对腾冲本地这些有实力的玉商肯定是非常熟悉的，而在魏阳答应了收他孙子孙女为徒之后，他也又一次把自己当成了魏阳的自家人，于是便事无巨细地跟魏阳介绍起了每个玉商的实力和特点，好让魏阳做到心里有数。 说实在的，在买下了刘老三的全部存料，有接手了老爷子的藏货之后，他对接下来的收货过程其实是没太大期待了的，但刘老三的话竟然又把他的兴致给勾了起来。 他现在的料子多吗？ 那肯定的。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所拥有的料子，别的玉商一辈子都未必能拥有这么多。 可是对魏阳这样一个有志于做翡翠界领军人物的玉商来说，好料子永远都是不会多的，手中的好料子越多，那他越来越旺的生意就会越持久。 至于真正的老料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那样的东西是收一块少一块，属于高端的不可再生资源，因此魏阳永远都不会嫌多。 不会刚送完两车料子回坪洲，又得带一车料子跟去盈江、瑞丽吧？ 他忍不住想道。 不用说，这绝对是一种期待的心情。 很快，他被刘老三带进了厅堂后面的一间较为私密的房间内。 那里原本是刘老三自己的工作室，现在临时提供给了魏阳来收料子用，至于他跟李木梓，则会待在厅堂，一边接待过来的玉商，一边帮魏阳把料子的品质关、价格关，尽量避免让他接待一些不靠谱的玉商，免得做无用功。 很快，第一位客人就到了。 正是刘老三第一个安排的胡老四。 还不到约定的九点，他就带着几个跟班抬着两筐料子进了老宅子。 料子都不算大，但只看皮壳就知道，其中任何一块都算得上是精品，而且确实还有不少老场口的料子混杂其中，好几块皮壳上都油光发亮起包浆了的那种。 “李会长，你前天晚上可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魏总来了，你也不透露一句，害得我们一屋子人都有眼不识泰山。” 一进厅堂，他便先抱怨起李木梓来，怪他不够意思。 当然，也只有关系特别近的人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进一步来拉近关系。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一向低调惯了，不想喧宾夺主，免得抢了三哥跟你们的风头。” 老李自然不会把他的抱怨当一回事，也客套了一句之后，看向了胡老四抬价来的那些料子，稍稍看了一下之后，开始反抱怨：“四哥，看来是你不够意思才对啊，我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竟然很多料子都是头一回见。” 不用说，单凭老李的这一声抱怨就知道，胡老四这次绝对是把不少珍藏了很多年秘不示人的老料子都带过来了，很多料子确实连老李都没看过。 至于为啥，肯定是魏阳这条大腿实在是太粗太粗了，胡老四很想用老料子把他给牢牢抱住。 那么多老料子，魏阳今天注定又有大收获了。 第869章 又一块龙石种? 厅堂里的交锋还在继续。 面对老李的抱怨，胡老四嘿嘿一笑，不客气地说道：“嘿嘿，那就只能怪你水平不到家，像这样的好料子，你要么看不懂，要么给不起价，那我干脆就懒得给你看了。” 这可是说得老李很是憋屈。 不过也确实是那么回事。 但凡真正的老场口老料子，普遍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皮壳特别特别老，风化极为严重，包裹层密实，再加上二三十年前料子价格便宜，量又多，因此不管是矿主还是矿工，都很少采用现在惯用的人工脱沙手法，这就导致了真正的老料子的综合表现远不如现在的料子明显。 表现越不明显，风险就越大，因此胡老四那一辈的老玉商，但凡能坚持到现在并且还越做越大的，基本上都恪守一个原则，那就是尽可能少赌，只赚差价，尽量把风险交给下家。 就算自己赌，一般也是赌那些表现更为明显的，把握比较大的，比如说脱沙半脱沙料之类的。 至于那些风险大的，哪怕卖不掉，否则别人给不起价，他们也无所谓，反正料子越存越值钱，他们根本就不必太过于担心料子会砸在自己手里。 这就是大部分老玉商手里都收藏有不少老料子的本质原因。 也就是说，能被收藏到现在的老料子，要么是开涨了不想贱卖或不舍得随便卖的收藏级料子，要么是博性特别大的皮壳料。 也正如胡老四所说，老李一贯的风格也是走稳妥路线，很少收博性太大的料子，因此胡老四根本就没把他列入老料子优质买家的行列。 既然他不是一位合格的老料子买家，那胡老四当然不肯把老料子给他看了。 因此，他明明被胡老四给鄙视了，但却被怼得无话可说，根本就没法反驳。 “好好好，你有理，让我来看看你的标价，看你黑不黑，太黑心的话，小心我连魏阳的门都不让你进。” 无奈之下，他打算从价格方面来挑胡老四的刺。 胡老四却又是嘿嘿一笑，说：“来来来，你尽管看，要是连我这标价都说黑心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不黑的了。” 今天的他明显底气十足。 还是那个原因，魏阳这条超级粗的大腿，胡老四今天是抱定了，为此，他不惜拿来了不少原本还不舍得卖的老料子不说，还给它们标了一个极为合理，几乎算得上没想过要赚钱的价格。 当然，这个赚不赚钱，是相对合理的市场价而言的，既然是收藏了多年的老料子，那利润空间早就涨出来了。 总而言之，价格肯定是无话可说的，胡老四有这个自信。 也确实如此。 接下来老李确实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那些博性太大的纯皮壳料他是难以判断价格是否合适的，可架不住胡老四带来的料子里，还有好几块是高品质的脱沙料，但凡是行内人一眼就能看懂的那种。 这些脱沙料价格合不合适？ 绝对合适。 毫不客气地说，要是以这个价格卖给老李，老李绝对是连价都不带还的。 因为太便宜了。 “怎么样，李会长，你还有啥话可说？” 见老李看了好一会都挑不出毛病来，胡老四又得瑟了起来。 “还行。” 老李继续嘴硬，手指了指通往里间的过道：“你叫人搬进去吧，魏阳就在里面。” 胡老四总算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魏阳。 一进门，他就主动跟魏阳打起了招呼：“魏总，你你你……这来得也太低调了一点吧，早知道您亲自过来，我至少得提前摆上个十几桌再说。” 别看他之前对老李是一点都不客气，可现在面对比他年轻了好几轮的魏阳，不仅客套了起来，甚至连敬语都用上了。 还是那句话，在生意场上，是不太讲究年龄、辈分的，更看重的是综合实力以及所能给你带来的利益。 论综合实力，魏阳在整个翡翠圈都没几个人可比，相比老李，魏阳所能给胡老四带来长远利益的可能性要大太多太多，再加上这又是第一次见面，胡老四当然得客气一点。 “四爷，实在是抱歉，我这人有点轻微社恐，人一多我就犯怵，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好，请见谅。” 魏阳也连忙客气道。 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别看魏阳今天是理所当然的甲方，但他当然不会在胡老四这样的地方大佬面前摆架子。 如此一来，两人自然得先在茶台边坐下来客套一番，边喝茶边熟悉一下，顺带拉近一下关系。 直到胡老四所带来的小弟将料子全部从筐里搬了出来，在长桌上摆成了一长溜，胡老四这才招呼道：“魏总，要不先看看料子？看看我的这些料子能不能入得了你法眼？” 对此魏阳自然是求之不得。 毕竟在后面还有着太多的玉商等着他接待。 于是他从茶台边站了起来，开始一一查看起胡老四所带过来的那些料子。 胡老四所带过来的料子其实并不算多，大大小小总共也就十五个而已，但魏阳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便知，这一个个都是精品，随便一个都价值过百万的那种。 他想要的就是这种至少在骨灰级玩家眼里能达到收藏级品质的货色，于是便一一细细看了起来。 料子确实不算多，但却称得上是各具特色。 有纯种水的。 有带底色的。 有带色的，绿的紫的都有。 有未动过的纯皮壳料。 也有未动过的脱沙料。 还有开窗料、解口料。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再挑剔的客户，在看了这十几个料子后，也一定能从中挑到自己满意的料子，由此可见，胡老四为了挑这些料子应该是没少花心思。 但他的注意力最终却被一块纯皮壳料给吸引住了。 这块料子在那么多精品料子里原本是很不起眼的，可是在细细看了它几眼之后，魏阳却突然冒出了奇怪的感觉…… 这不会又是一块已经绝矿了的龙石种料子吧？ 第870章 来一招千金买马 这不会又是一块已经绝矿了的龙石种料子吧？ 也别怪他这么敏感，要知道，他昨天可是才刚刚看过三块正儿八经的龙石种料子，到现在他还对那种感觉记忆犹新。 真是吗？ 他又细细看了起来。 感觉像又不像。 皮壳的颜色肯定是很像的，看起来都像是老木那场口的黄盐沙皮，一看就起包浆，没有明显颗粒感，摸起来也很光滑的那种。 形状上又有点不像。 昨天他所看的那三块龙石种料子，形状都很像恐龙蛋，这一块却没那么圆，多处还有着不那么明显的棱角。 可问题是谁规定龙石种就必须得是球形或者蛋形的？ 因为拿不准，原本还没用上强光手电的他，顾不上胡老四就在旁边，直接拿起手电细细研究起这块料子来。 皮壳足够老。 老得基本上没有灯光表现的那种。 这点又跟正牌的龙石种翡翠很类似。 因为包浆的缘故，皮壳上也看不到明显的结晶表现，也就是肉眼难以看到明显的苍蝇翅或沙星，由此可以判断这块料子的肉质绝对足够细腻。 但这还不足以判断它是不是真正的龙石种。 “魏总，怎么啦？” 可能是他死盯着一块看起来并不算出彩的料子看得太过于传神的缘故，一直陪在他身边胡老四终于忍不住纳闷地问了起来。 “哦，没事，乍一看这块料子的皮壳有点奇怪，我还以为不是翡翠呢。” 魏阳醒悟了过来，连忙回应道。 不用说，既然现在是在谈生意，他当然不会轻易把实话给说出来，毕竟龙石种早已绝矿了，一旦被胡老四得知这有可能是龙石种，那他就未必肯出手了。 只不过他这么说还有意外的收获。 胡老四听他这么一说，有些急了，连忙分辩道：“魏总，这个你放心，这块料子是我很早之前亲自从木那场上收过来的，绝对正场口的老木那。 “比重也早已测过了，绝对不是水沫或凉水，如果不是翡翠，我包退包赔。” 水沫，翡翠伴生矿的一种，学名钠长石，钠铝硅酸盐的一种，比重比翡翠轻，跟玛瑙接近。 凉水，翡翠伴生矿的另一种，学名水钙铝榴石，钙镁硅酸盐的一种，比重比翡翠稍重。 这两种伴生矿都具备有玉石的特征，但相比翡翠要廉价很多很多，因此就算是内行，也很怕买翡翠却买到水沫玉或凉水。 当然，真正的内行想分辨它们也是不难的。 一是不管是水沫还是凉水，都属于隐晶质玉石，因此并不像翡翠那样在皮壳上表现出明显的颗粒感，更不会有苍蝇翅或沙星的反光表现。 当然，翡翠夹带水沫除外。 二是利用三者比重不同这一特点，用一把电子秤，加一桶水，再加一根细绳子，利用初中物理就学过的水密法就可以轻松把它们给分辨出来。 现如今，胡老四一听魏阳竟然怀疑这块不是翡翠，自然得及时澄清，他不仅亲自担保了这绝对是真正的老木那，还把水沫跟凉水也给一并排除了。 魏阳却微微皱了皱眉。 这倒不是他怀疑胡老四的话。 像胡老四这样的老一辈翡翠人，是极为珍惜自己羽毛的，因此他说这是他早些年亲自从缅甸老木那场口收回来的正牌老木那料子，那基本上就不会有假。 那就说明魏阳的感觉错了，这块应该不是真正的龙石种翡翠。 这自然是让魏阳稍稍有所失望。 可问题是，它为啥在外在表现上跟正牌的龙石种翡翠那么像呢？ 这是他皱眉的原因。 不过不要紧，不管它是不是正牌的龙石种翡翠，既然它勾起了魏阳的兴趣，那肯定是要把它给拿下的，于是他又一次看向了贴在料子一侧的价格标签。 价格真心不贵。 一块标准九点五公斤的老木那料子，标价仅二百八十万而已，算是这批翡翠中较为便宜的一块。 别以为没什么表现的皮壳料就便宜。 事实上，这种一看就种老得不要不要的，且肉质极为细腻的老皮壳料，是有可能开出高冰玻璃种的，因此它哪怕没表现，也不可能便宜卖。 均价还不到三十万一公斤，连冰种玉肉的价格还不如，贵吗？ 真心不贵！ 魏阳又顺带看起了其它料子的具体品质跟标价，他发现，胡老四的这批翡翠在价格上确实标得很厚道，至少比正常的市场价要便宜一两分。 “魏总，对这些料子的品质跟价格还算满意不？要是不满意的话您直说，为了交你这个朋友，哪怕你让我亏本卖我也心甘情愿。” 见魏阳认真看过了所有的翡翠，胡老四又殷勤地问了起来。 并且明确表示，哪怕亏本他也想交魏阳这个朋友。 只是魏阳可能让他亏本吗？ 前面提到过，翡翠的价格在整条价值链上遵循二四六八法则，而现在魏阳玩的就是从原石到成品的完整价值链，这就意味着，只要他不收那些铁定会大垮的料子，那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亏本一说。 没动过的毛料在他手里仅相当于市场价的两成而已，怎么可能亏得了？ 长久的生意讲究的是合作共赢，因此他根本就不可能真让胡老四亏钱来交他这个朋友。 “四爷，您说笑了，你的这批料子，不管是品质还是价格，我都十分满意，甚至于还觉得你这价格似乎有些标低了，您不会真亏本吧？” 魏阳笑着回应道。 他如实给了这批料子一个极高的评价。 评价如此之高，胡老四自然满意至极，顺着魏阳的话问道：“那您的意思……” “既然四爷想交我这个朋友，那我也乐意交四爷这个朋友，这样，这批料子我就不挑挑拣拣了，按你的标价全部要了。” 魏阳立即来了招投桃报李。 确实算得上是投桃报李，因为正常来说，那么多老料子，其实并不是每一块都能涨的，真让魏阳认真去挑的话，他至少能挑出两到三块至少会小垮的料子出来。 当然，那是相对于原石的价值而言。 但魏阳已经决定了，既然他是过来建立长期供货渠道的，那只要玉商们的品质过得去，标价不算太过分，那他就尽量少挑挑拣拣，只挑能暴涨的买。 这样才能起到千金买骨的效果，诱使大家下定跟他长期合作的决心。 不得不说，为了能让自己尽早从繁忙的生意事务中脱身，魏阳可谓是煞费苦心，想尽早把生意合作渠道完整地建立起来。 第871章 惦记的还是它 我全要了！ 魏阳的这一句对胡老四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让他觉得好的不是因为有钱赚，而是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魏阳在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向他表达了长期合作的诚意。 这一点对他来说确实还挺重要的。 打个比方说，最近几乎整个腾冲翡翠圈的人都知道刘老三遇上大难关了，包括胡老四在内，有不少人都想帮他，可架不住刘老三的资金缺口实在是太大了，让所有人都觉得有心无力。 关键时候魏阳出现了。 一出手就拿下了刘老三的全部存料不说，还给了一个超乎大家预期的好价格，让刘老三能顺利渡过大难关。 这就是有一位超级下家朋友的好处。 那样的好，是多少利润都未必能比得上的。 而现在，胡老四也拥有了魏阳的友谊，他难以抑制地握住了魏阳的双手，激动地说：“魏总，太感谢了，这样，中午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好好安排一下，请你跟李会长一起喝几杯？” 他当然希望能趁热打铁，把这份友谊再巩固一下。 但这对魏阳来说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接下来他要接洽的玉商还很多，能得到他友谊的估计也不少，要是每人都给个机会的话，那他这几天啥也别干了，光是吃喝就得了。 “四爷，吃喝就免了吧，毕竟我这次过来的行程排得很紧，实在是腾不出时间。 “要不这样，等下次您去坪洲，提前通知我，由我来安排，你看行不行？”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但他也提出了补救的办法。 不得不说，随着魏阳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情商也越来越高了，很多棘手的事他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让人无可挑剔。 胡老四当然也挑不出毛病来，于是顺着魏阳给的台阶说道：“好好好，等魏总回了坪洲，看您啥时候有空，我一定亲自再带一批料子过来再拜访魏总。” 为了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牢牢地延续下去，他准备再拿出一批珍藏的好料子来。 “行，以后你这边有啥好料子想出手，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提前跟我打招呼后派人送过去，基本上只要是好料子，且价格合适的话，我都能收。” 魏阳则又来了一招投桃报李。 这绝对又是胡老四所希望的。 毕竟对他来说，万一遇到大难关只是假设，因此他更为看重的其实还是细水长流的长久生意，这就意味着，魏阳的这一句对他来说，以后基本上没有太难卖的料子了。 好料子别人看不懂，给不起价？ 没关系，我送去坪洲找魏总，只要料子确实好，以魏总的本事绝对能看懂，也给得起价。 这就是抱上超级买家大腿最为靠谱的好处。 接下来，胡老四也见识到了魏阳的实力。 别看胡老四这次带过来的原石在数量上并不算多，可最终一统计，总价值竟然高达六千多万。 这么大一笔交易，换做是别的玉商，就算交易能勉强达成，筹款估计也得要几天时间，魏阳这边倒好，一个电话过去之后，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胡老四就收到了货款已到账的信息。 这货款结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魏总，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搅您了，咱们保持联系。” 收到了货款，也得到了魏阳私人联系方式的胡老四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今天的魏阳也确实是够忙，胡老四刚从房间里出去，第二位预约的玉商就带人抬着料子进来了，根本就没给他一丝喘息的时间。 这让魏阳不得不又重复起之前的过程。 客套，看料，相互示好，交易…… 类似的工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在重复着，忙得魏阳连午餐都是跟客人在房间里简单对付着吃的。 但也不得不说，付出确实是有收获的，在这过去的一天里，魏阳虽然也放弃过一些性价比一般的料子，可因为有刘老三的提前铺垫，让他收获的远比放弃的要多得多。 他原本想着，接下来这几天能再在腾冲花出去两三个亿就很了不得了，谁知才一天，三个多亿又从他账上划了出去。 没办法，谁让这些玉商带过来的都是高品质的好料子呢？ 因为绝大部分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平均品质竟然远超刘老三打包卖给他的那批，几乎可以跟老爷子西厢房那些精品小料相媲美了。 这么好的料子，再加上价格又很划算，那魏阳当然没理由不收。 也好在他账上的余额充足。 “魏总，忙了一天了，先休息一下，咱们出去附近吃点吧。” 在送走今天所约的最后一位玉商后，刘老三带着老李走了进来。 正在清点料子的魏阳连头都没抬就回道：“吃的话……还是订外卖吧，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嗯？ 都忙碌了一整天了，竟然还不打算休息？ 过去的严老师也没有这么勤奋啊！ 对此，刘老三自然是稍感讶异。 魏阳在稍稍清点了一下料子后，却从前面的一个筐子里抱起了一个原石，又对刘老三说：“三爷，把你开窗机借我用一下。” 哦，原来是要开料子！ 刘老三恍然大悟。 这倒是又跟他心目中的严老师对应上了。 以前的严老师也是这样的，一旦遇上了自己想验证的料子，那别说吃饭，就算不睡觉都有可能。 当然，能让严老师连饭都不吃也要弄明白的料子绝非凡品。 于是他好奇地看向了魏阳手中抱起的那个料子。 “咦，这不是胡老四送过来的料子吗？这料子有古怪？” 刘老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料子的原主人。 这是必然的，作为胡老四的老友，他对胡老四的大部分藏料都相当熟悉。 没错，这确实是胡老四那批料子里的一个。 也就是那个一度被魏阳怀疑是龙石种的老木那料子。 别看魏阳今天收了一整天的料子，可是在他内心里始终没把这个料子给放下，以他的性格，要是不把这个料子弄个明白的话，他吃饭都不会香。 既然这个料子那么像龙石种，那它跟真正的龙石种有啥区别？ 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弄明白的。 ilwxs.com 像龙石种的翡翠跟真正的龙石种翡翠有啥本质的区别？ 这确实是魏阳迫切想弄明白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水平，肯定是能看懂大部分翡翠原石了的，比如说在之前看这块原石时他就能大致判断，这块原石的种水至少应该是接近玻璃种了，并且肉质应该还会比大部分常见的玻璃种翡翠更为细腻。 但他却还是不清楚它跟真正的龙石种翡翠到底有啥区别。 不清楚就把它给弄明白！ 这可怕的求知欲就是让他废寝忘食的驱动力。 一看他为了开料子竟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熟悉他的老李自然也很清楚这块料子一定有古怪之处，于是也凑了上去，从魏阳手里要过料子细细看了起来。 “这块料子……怎么好像昨天看过的龙石种？” 他也有了魏阳同样的错觉。 陪在一边的刘老三却断然否认道：“不可能是龙石种，胡老四收回这块料子的时候我知道，应该是在十几二十年前，胡老四亲口跟我们说过，这块料子是在一个木那老场口收过来的……” 他大致讲起了这块料子的来头。 做翡翠原石的，一般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抱团。 谁买到了一批新料子，第一批看的肯定不是客户，而是关系密切的同行，尤其是对那些博性大的料子，更是喜欢先叫几个关系亲近的同行来一起研究，看料子有没有可能开涨或切涨。 能开涨的肯定是自己开。 没把握的就把风险留给客户，自己只赚那份差价。 几乎所有做翡翠原石生意的玉商都是这么操作的。 也正因为这一习惯，刘老三确实是这块料子的首批见证人之一，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跟这块料子一起回来的并不只有这一块，而是一批皮壳表现都比较接近的。 按照胡老四的说法，这批料子是在木那场区一个小场口老板手里收的，当时在场口切了一个品质还不错，就干脆高价打包给收了回来。 料子回到腾冲后，胡老四第一时间就把刘老三等人叫了过去，一起研究了一番后，又尝试性地开了几个，结果却是有涨有垮，于是剩下的便没开了，留下来当成了毛料慢慢卖。 而魏阳手里的这一个，是那一批的皮壳表现最好的一个，当时甚至还有人怀疑它不是翡翠，而是凉水，为此还专门测了一下，因此刘老三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它。 正因为如此，刘老三才好心提醒老李这并不是龙石种。 “不是龙石种？那……这料子有啥古怪？这能开出啥？” 老李一听说竟然不是龙石种，自然是惊讶了一声，但他接着却直接转向了魏阳，提前问他要起了结果。 他又想跟魏阳玩预判的游戏了。 这游戏魏阳自然不惧，他以惯用的语气回道：“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种应该是到玻璃了，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带上一点点淡淡的晴底色，肉质会超级细腻，底子也会很干净，看起来应该跟我们昨天看过的龙石种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他又跟老李玩起了我猜的游戏。 只不过这一次猜得似乎太过于大胆了一点，差点把老李和刘老三都给吓了一大跳。 啥？ 看起来跟龙石种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不是吧！ 尤其是刘老三，别看他已深信魏阳就是过去的严老师，可是对这一结论还是有所怀疑。 这其实很正常。 作为这批料子的见证者之一，他是特别清楚这批料子的品质的，毕竟当年料子回来之后，胡老四自己就开了好几个，然后同行也买了一些，再有就是外面的客户也买了，并且大部分开或切的结果都已被他们所知晓。 总体来说，这批料子的品质还是不错的，大部分种水都在冰以上，最高到了高冰接近玻璃，相当一部分也确实带有淡底色，只是离龙石种的品质还有所距离。 怎样才算得上是广义上的龙石种？ 种必须得到玻璃。 肉质必须超级细腻。 无棉无裂无脏无杂。 种色相融。 这四点是必须具备的。 至于真正的龙石种，还得具有冬暖夏凉的特性。 这块料子真能到玻璃种，并且至少看起来跟龙石种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这就是刘老三暗地里质疑的点。 其实这也正是魏阳想要证实的点，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对这块料子有着如此大的兴趣。 尽管真正的龙石种早已在市面上绝迹，可市面上还是会有所谓的龙石种冒出来，而据魏阳判断，这块料子的品质应该接近市面上那些所谓的龙石种，因此他很想知道，它跟真正的龙石种到底有啥区别。 想知道，就只能把它开了来进行对比。 仅仅只是开窗的话还是很容易的，这里既然是刘老三的工作室，那开窗机肯定是具备的，于是魏阳没有做过多犹豫，就从老李手里把料子取了回来，坐到了工作台前。 像这种老木那包浆皮的料子有一个知识点，那就是要想开出玻璃种，那它的皮和雾都得超薄，一旦皮和雾厚了，它的种质反而有可能会下降。 因此，他直接给开窗机换上了用来擦窗而不是挖洞的纺锤头。 紧接着，他打开了冷却水和开窗机，将针头往原石的皮壳上轻轻擦去。 皮确实很薄。 他轻轻一擦，就露出了里面极为紧致的白雾。 雾也薄。 他再轻轻一擦，就露出了里面漆黑如墨的玉肉。 一看那色泽，就知道种质确实到了玻璃种无疑，于是刘老三有些夸张地叫了起来：“哇，魏总果然厉害！” 第一个点被证实了。 接下来该印证底色的存在。 魏阳没有理会刘老三的马屁，直接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开窗口的边缘照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绿意立即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业内向来有用“几分种几分色”的说法来形容翡翠的品质，种能到玻璃的话就是十分种，至于色…… 五分以下算是底色。 五分以上才算是真正的色。 比如说四到五分算浓晴色，一到两分则叫淡晴底。 这块就是一到两分色的淡晴底。 又跟魏阳的预判一致。 也符合广义龙石种的特征。 接下来就得看棉裂脏杂底了，那得把窗口扩大才行。 第873章 神话是被用来戳破的 对于皮薄雾薄的料子来说，开窗并不是一件难事，于是魏阳又拿起了开窗手柄飞快地在原石上擦了起来。 原本的小窗很快就被他擦开了一小片。 他嫌这样还不过瘾，紧接着又在原石的四面八方都擦开了多处位置。 这下可以看个究竟了。 他又一次拿起了强光手电，对着一个小窗口按了下去。 堪称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一块原本不算小的料子，在灯光按下去的那一刹那，幽绿的光瞬间从各个开窗口透射了出来。 “哇，这个绝对算得上是龙石种了！” 原本还对魏阳的预判有所质疑的刘老三直接惊叫了出来。 这其实已是显而易见的结论。 懂行的人都知道，玻璃种其实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按照业内最为简单的判断方式，强光手电一按下去，光线能透射十公分以上，也就是所谓十分水的，便算得上是玻璃种。 但这并不意味着十分水就是玻璃种的极限。 就好比眼前这一块，别说十分水，最远处的窗口差不多接近二十公分，都还是有光线透出来，由此足以说明它的种质已接近玻璃种的极限。 种质接近极限的玻璃种翡翠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用白光源照射的话，整块料子会泛极为幽冷的蓝色，看起来就像极品天空蓝那样，这就是所谓的起蓝杠。 这是强荧光反应的灯光表现。 但有底色的例外。 这块料子之所以是幽绿的灯光表现，就是因为它带有一两分绿底的缘故，但幽冷的感觉是依然存在的，这足以说明这块料子有了极佳的种色相融的效果。 而清澈的灯光表现，也足以说明它的底子足够干净，基本上可以排除大量棉裂脏杂等的存在。 极致的种，极佳的种色相融，极干净的底，超细的肉，这四点结合到一起，它不是龙石种翡翠是什么？ 至少它绝对算是广义上的龙石种！ 那它是不是真的龙石种？ 一个新的疑问从刘老三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直接问道：“魏总，不会是胡老四把场口弄错了吧，难不成这是真正的龙石种？” 也由不得他这么问。 毕竟他也是见过真正的龙石种翡翠的，并且还保管了那么多年，他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块跟严老师的那几块有啥区别。 “不，场口应该没搞错，但它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龙石种。” 魏阳却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听似矛盾的答案。 这可是把刘老三跟李木梓都直接听糊涂了。 啥？ 不是出自龙洞的翡翠，也能算真正的龙石种？ 这确实跟刘老三和李木梓的认知相矛盾，毕竟按照业内的说法，只有产自龙洞的翡翠原石才能算是真正的龙石种，至于产自于其它场口的，就算品质接近，也只能算是伪龙石种。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翡翠也具有冬暖夏凉的功效？” 李木梓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是的，判断一块翡翠原石是否是真正的龙石种，那就是传说中的冬暖夏凉的特性。 这对魏阳来说原本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难题，只不过在刚才擦窗的过程中，他早已在心里找到了答案。 一个戳破龙石种神话的答案。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木梓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问你，什么样的房子具备有冬暖夏凉的功效？” 这差点就把老李给反问住了。 也好在他好歹是投资过房地产生意的，稍稍思索过后，他回道：“保温隔热做得好的。” 这是正解。 打个比方说，魏阳正在改造的别墅，其地下空间因为用厚厚的钢板、防爆水泥重新改造过，顶上也做了厚厚的绿化带，那它已具备了冬暖夏凉的特征。 就算是在南方极为炎热的夏天，待在里面也不会太热。 同理，地窖、洞穴等之所以也具备有冬暖夏凉的功效，也是这个原理。 但这还不足以解释老李提出的问题，于是魏阳又问道：“那你知道玻璃跟水晶的区别吗？” 这下真把老李给问住了。 对于李木梓他们这一辈人来说，就算是有点文化的，也谈不上有多懂科学常识，因此真要他解释玻璃跟水晶有啥区别的话，他根本就讲不清。 那就老老实实地摇头。 “玻璃跟水晶的主要成分都是一样的，都是二氧化硅，也就是所谓的沙子。” 魏阳直接解释起来。 先说共同点。 接着说道：“但水晶比玻璃硬，还有，玻璃是很好的隔热材料，水晶则不是，主要原因在于它们的分子结构不同，水晶是晶体结构，玻璃则不是。” 再是不同点。 这也是他想说的重点。 是的，玻璃确实是不错的隔热材料，越厚隔热效果越好，因此在北方的窗户玻璃普遍都在十毫米以上，有的甚至用上了双层夹胶玻璃，目的就是为了在冬天保温。 当然，保温隔热是表象，专业术语叫导热性。 导热性才是魏阳想强调的。 于是他接着说道：“但凡上过中学的都知道，晶体具有良好的导热性，非晶体则导热性比较差。” 这可是又把老李和刘老三都给说懵了。 他们忍不住怀疑，魏阳这是在嘲讽他们没文化。 至于刘老三则忍不住暗暗惊呼：来了，又来了，严老师当年那调调又回来了！ 不用说，他又想起了当年严老师跟他讲翡翠时，老跟他说一些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其实魏阳也并没指望他们能完全听懂，又接着说道：“翡翠也是晶体结构，在其从熔岩状态冷却的过程里，存在着一个结晶过程，因此在翡翠上能看到明显的苍蝇翅或沙星，这就是结晶的视觉表现。 “正因为翡翠是晶体结构，所以翡翠饰品往往具有良好的导热性，因此也就很难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 对应的解释终于来了。 但似乎还是只有魏阳自己懂，老李跟刘老三还是听得迷迷糊糊的。 还是不重要。 魏阳又接着说道：“但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像这种在成矿过程中没有形成明显晶体结构的，只要做成成品带上去，还是会有冬暖夏凉的感觉。” 他指了指手下那块已开窗的老木那场口翡翠原石。 最终的结论来了。 尽管这还只是一个没有经过印证的结论，但它一旦被印证并且传出去的话，绝对会震动整个翡翠界。 因为它意味着一个流传已久的神话即将被戳破。 那个只有产自于龙洞的翡翠才能算是真正的龙石种的神话！ 第874章 太吓人了 只有龙洞产的极品翡翠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龙石种吗？ 对此，魏阳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市面上的龙石种翡翠虽然确实罕见，但并不是没有，时不时还是有那么一两块成品冒出来。 只不过业内人士一直咬死一条，那就是龙洞所产的龙石种翡翠具有冬暖夏凉的功效，这是非正牌龙石种翡翠所不具备的特性。 真是这样的吗？ 对此魏阳确实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这听起来很不科学。 毕竟从化学成分上来说，龙洞所产龙石种翡翠跟其它场口所产翡翠并无二致。 化学成分一致，凭什么在物理特性上迥异？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只能从结构方面去入手，很快他便想到了老爷子曾说过的翡翠的结晶过程。 作为普通人家出身的孩子，魏阳在上学时还算是比较用功的，因此他还清楚地记得，在初二物理就曾学过晶体和非晶体的相关知识，并且还做过一个叫晶体的导热性的实验，因此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龙石种翡翠本身并不能制冷或发热，之所以能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是因为在熔融状态下因快速制冷没有完成有效的结晶过程，从而导致导热性变差。 导热性差，与人体温有温差，并且温差因导热差而没那么容易消失，这才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 原理就这么简单。 按照这一原理，其它场口所产翡翠，只要熔融状态下冷却速度足够快，没有完成有效的结晶过程，那导热性同样也会变差，同样也会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 这就是他的推测。 当然，这暂时也还只是推测，还有待用事实去证明。 其他人想要去证明这一点是很难的，毕竟他们手中并没有正场口的龙石种翡翠。 这对魏阳来说倒不是问题，毕竟他手里不仅有非正场口的龙石种翡翠，而且还有正场口的龙石种翡翠，正不正确，等他回了坪洲之后，各取一部分做成成品对比一下即可知晓。 在得出这一推论后，他自己的疑惑算是解决了，可他的解释却是给李木梓和刘老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为啥？ 既因为认知上的颠覆，也因为价值上的冲击。 众所周知，翡翠的种水也就豆、糯、冰、玻四个等级，至于玻璃种之上的龙石种则是传说中的存在，就算在市面上偶尔有出现，也很难得到大家的认可。 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能证明它就产自于龙洞场口，二是有权威人士替它站台。 第一种是正龙石种。 第二种则是伪龙石种。 一块成品翡翠，能不能挂上龙石种的名，在价值上也是有着极大区别的。 正龙石种就不必说了。 因为绝矿，因为稀缺，一旦有正场口的龙石种翡翠珠宝流入市面，那想卖多少只能由卖家说了算，根本就没有标准，也没有封顶一说，卖出比帝王绿还贵的价格也有可能。 伪龙石种也是不便宜的。 有一个现成的案例可以参考。 大概在2018年，着名的雕刻大师王大师曾用一小块淡蓝底的龙石种雕刻了一块55克重的翡翠观音，因为有王大师为其站台，所以这块翡翠观音最终拍卖出了1500万的天价。 这个价格已经接近帝王绿的价格了。 而它若是没王大师站台，不能被大家接受为龙石种，那它顶多只能被当成品质极佳的玻璃种翡翠观音来卖，能卖个三百万左右就顶天了。 翡翠一旦能冠上龙石种之名，价格就是如此之疯狂。 此时的刘老三就忍不住在想，假如魏阳说的是真的，那这块翡翠岂不是跟正场口的龙石种并无二致？ 也就是说，它已经是龙石种？ 就算不是正龙石种，那至少也是伪龙石种吧，毕竟魏阳手里是有正场口龙石种的，为它站台不是很简单的事？ 一旦它有了龙石种之名，那它又价值多少？ 很好估算的。 但凡品质达到了龙石种标准的翡翠，其实是无需雕刻的，价值最大化的方式是莫过于做成手镯、平安扣、无事牌、蛋面等光身件。 龙石种手镯一条一个亿不过分吧！ 王大师的淡蓝底龙石种翡翠观音能卖一千五百万，这可是色价贵不少的淡绿底龙石种，一个平安扣卖个一千万也算合理吧！ …… 这可是一块重达9.5公斤，皮雾都超薄的翡翠原石，从开窗后的灯光表现来看，能达到完美无瑕品质的龙石种玉肉至少在五公斤以上。 按一公斤玉肉出两条手镯就是十条，价值十亿。 按一公斤玉肉出三条手镯来算的话，就价值十五亿。 这一算法还不包括没有任何浪费的刀下料。 真正算下来，最终的价值至少得往二十亿左右去靠。 天哪，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吧！ 刘老三确实被自己的暗暗估价给吓到了。 要知道，魏阳买下他的全部存料，也就花了十个亿而已，今天收其他同行的翡翠也只花了三个多亿，就算再收两天，他在腾冲顶多也就花二十亿。 这就意味着，魏阳的这次腾冲之行光是这块翡翠就足以回本了，其它的都将变成纯利润。 这赚钱速度之快，确实是太吓人了！ 吓人也就罢了，关键还气人。 刘老三当然清楚，这块翡翠胡老四给魏阳标的卖价仅仅只有280万，若是被他得知，魏阳仅仅只是给它擦了个窗，就让它的价值飙升了几百近千倍，那胡老四岂不是得哭死？ 想哭的其实还远不止胡老四一个人。 还包括他以及腾冲的众多同行。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批翡翠在被胡老四运回腾冲之后，这块翡翠因为表现最好，因此被胡老四当成了货头，给标了个高价。 十几年前就标了一百多万。 这让包括他在内的一众腾冲同行都下不了决心去开它，这才让它能保存至今，最终落入魏阳手里。 造化就是如此之捉弄人，让他们都与这巨额财富擦肩而过。 就如同当年，无数巨额财富与他们擦肩而过，最终落入严老师之手一般。 唉，难怪说人只能赚到认知范围之内的钱！ 刘老三忍不住一声长叹。 第875章 两个老家伙实在是等不及了 对刘老三来说，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没办法，他所收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李木梓倒是相对好点。 在魏阳身边待了那么久之后，他对魏阳的各种不可思议的暴涨早已经习惯了，因此在听了魏阳所解释的之后，他第一时间想的并不是魏阳又能赚多少，而是…… “你确定它能冬暖夏凉？怎么证明？” 他还是在纠缠能不能冬暖夏凉这事。 这倒是给魏阳出了个小难题。 前面说过，想证明这一点其实并不难，那就是等回了坪洲之后，在这一块上，以及一块正场口的龙石种翡翠上各切割出一小块来，然后做成相同大小的饰品，再对比试戴一下便有结果。 只不过那得等到结束云南之行，回到坪洲之后才行。 老李能等这么久吗？ 魏阳很清楚，在对翡翠的探知欲这一点上，老李其实也是个急性子，要是不尽快给他证明的话，估计他这次云南之行都不安心了。 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正好他自己其实也想尽快证明这一点，于是想了想之后，他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较麻烦。” “怎么个麻烦法？” 老李确实心急，又追问道。 魏阳指了指手下的翡翠说：“首先得给它大面积擦窗，然后再简单抛个光……” 他简单讲述起了另一种证明方法。 方法其实并不复杂。 还是对比法。 尽管他的三块正场口龙石种翡翠已经运往坪洲，可对比不一定得在正伪龙石种翡翠之间进行的，用非龙石种翡翠来跟这一块对比也可以。 只要能证明它比非龙石种翡翠更隔热，也就是导热性更差，结果就成立了。 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先给这块翡翠大面积开窗，然后再简单抛光，先让它有一个比较平整光滑的接触面，接下来，把它跟另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翡翠同时放进冰柜冻上一夜。 然后等到第二天，把两块翡翠都从冰柜取出来，两只手同时按到两块翡翠上面，看这一块的凉意是不是能比另一块保持得更久即可。 方法就这么简单。 老李一听就来兴致了。 魏阳今天又收了那么多翡翠，其中不缺差不多大小并且已经开好窗抛好光的了，想找一块来对比一点都不难。 唯一稍稍有点难度的是给这块翡翠开窗再抛光。 这挺费时间。 但对急于证明这一点的老李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说道：“那就这么办，没事，大不了我今晚不睡了。” “那不用，老李你先开着，等开得差不多了，老李你先回酒店睡觉，抛光的事交给我来就好了。” 接上他话茬的却是刘老三。 这是刘老三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毕竟在很早以前，严老师的料子都是交给他来处理的，对此他早已习惯了。 再说，他觉得今晚自己肯定是睡不着的，那还不如加加班，把这块料子给抛光了，来证明一下魏阳所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 反正他也很想知道结果。 对此，魏阳又能说啥？ “行吧，只要你们不嫌麻烦。”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下来。 很快，老李就取代了魏阳坐到了工作台前，开始给料子大面积擦窗。 这大面积开窗加抛光的工作量确实也够大，在开了一会，等魏阳把送来的外卖吃完之后，老李竟然嫌魏阳等在那里碍事了，竟然说：“要不你自己回酒店吧，我今晚就睡三爷这里好了。” 这让魏阳颇有些无奈。 不过对此他是挺理解的，但凡真正喜欢翡翠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酷爱翡翠如命，一旦碰上真正的美石，不把它弄个明白是不肯罢手的。 而这又是一块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伪龙石种，再加上老李又想验证它是否真具有冬暖夏凉的功效，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回酒店休息才怪。 只怕老李今晚也要熬到很晚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行驱车回了酒店。 也确实如此，魏阳走了之后，老李在匆匆吃了几口饭之后，又接替了刘老三给原石擦起窗来。 尽管前面说过，给这种皮薄雾薄的原石擦窗是一件相对比较容易的事，但那也仅仅只是相对皮厚雾厚的原石而言，事实上，当原石的品质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开窗又变成了一门极考验功力和耐心的技术活。 极品原石实在是太珍贵了，随便多挖深一点都有可能损失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因此开窗时需要特别小心。 还有，不管是卖，还是收藏，都是很讲究美观度的，哪里该擦，哪里不该擦，擦出什么形状来才好看，都特别讲究。 这就导致了，哪怕是李木梓和刘老三轮流上，也直到将近晚上十一点过后，才给整块原石擦出一个满意的形状来。 但真正的苦活累活才刚刚开始。 相比擦窗，更麻烦的是抛光。 抛光其实是玉器成品制作领域的一道工序。 稍稍懂点行的人都知道，给玉石开窗或雕刻的针是有粗细之分的，开窗及毛坯塑形一般都用100目左右的粗针，而被粗针擦过的玉石表面上是非常毛躁的，想要让它最终变得跟镜子一样光可鉴人，还有着很多道工序。 接下来得先用200目左右的针、砂条、砂纸、抛光膏等将开窗处再过一遍，以将100目的针在玉石表面上的划痕给覆盖掉，让玉石表面变得相对光滑。 接下来是400目的。 再接下来是800目的。 然后是1500目、3000目、5000目、目。 中间还得用上鬃毛刷、羊毛轮、竹签、牛皮轮等专业辅助工具。 因此，就算是专业的玉雕师也会嫌抛光过程太过于麻烦，从而把雕件的抛光工作交给专业的抛光师去完成。 相对而言，原石开窗位的抛光要求倒是没有成品雕件抛光那么精细，可要想让开窗部位达到镜子一样的光滑效果，相关工序却是没法省的，因此在大多数时候，绝大部分的抛光工作也还是花钱请加工厂的专业师傅们去完成。 可李木梓和刘老三实在是等不及了，决定亲自来完成这个苦活累活。 那就有得熬了。 第876章 让大家都疯狂起来吧 其实今晚的魏阳也没太早休息。 在回到酒店之后，他很快就在他和李玉珺、郭岱君的三人群里聊起了语音。 “魏总，听说你挺能花的啊，昨天十个亿，今天又是三个多亿，不会等你从云南回来，咱们公司就没钱了吧，到时别连盖楼的钱都没有了哦。” 三人一通上语音，郭岱君就调侃起他来。 这其实正是魏阳之所以要拉上郭岱君来聊这个天的原因。 别看他前段时间刚收入了四十多亿，可事实上，在他花了差不多十四亿买下维恩全部的成品存货存料之后，账上又只剩二十六亿多了。 就算后来林琳又买回去了部分成品存货存料，他公司账上的现金也才三十亿出头。 这三十亿出头，昨天一下就花出去了10.2亿，今天又花了三亿多，接下来还得在腾冲收两到三天货，至少还得花个三四亿。 而腾冲之后还有盈江、瑞丽。 尽管在盈江瑞丽那边可能没这么多老料子可收，但估计也还是得不少花，再加上还有一块价值至少五六亿起步的亚洲一号等着他去谈…… 这样花下去，别说留钱盖楼了，云南之行够不够花都还不太好说。 那咋办？ 还能咋办，将手头越来越多的翡翠变现呗！ 这就是他之所以在大晚上拉李玉珺跟郭岱君聊正事的原因。 “我也担心啊，郭姐，这难题只能靠你来解决了。” 顺着郭岱君的调侃，他将重任加到了郭岱君身上。 这可是把郭岱君给说糊涂了，惊讶地回道：“我？魏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一点？” “郭姐，你是不是太谦虚了一点？在我眼里你的能耐远比你自己了解的要大得多，要是你还没认识到这一点的话，我现在给你一个充分发挥的机会。” 魏阳则又笑着说道。 这话肯定是很中听的，郭岱君也意识到魏阳这确实是有重任交给她，而她也其实正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于是爽朗一笑说：“好吧，我就当你是在给我戴高帽子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咱们仓库所有的存料，除了那块高冰多彩料子跟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之外，其它的都不再是非卖品，只要市场有需求，你就不停地往外放。” 魏阳没有再说客套话，直接说出了他的最新决定。 他原本以为，他的公司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短期内应该不必为资金的事发愁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趟云南之行，才短短两天，他就跟其他同行一样，陷入了钱永远也不够花的困境。 怪只能怪钱再多，也还是买不完天底下的好翡翠，一旦只进不出，再多的钱也白搭。 那就只能有进有出，让资金滚动起来了。 只是他的这一决定对完全不了解这两天发生了什么的郭岱君来说，实在是太突兀了一点。 要知道，现在喜阳阳的仓库里可是有着不少好货的，除了被魏阳锁进保险柜的那些极品之外，就算是那些大个头的手镯料，也有不少算得上是值得收藏的高货。 比如说大半块冰飘金丝绿料子，仅卖出去几片的满豆绿大手镯料，大半块玻璃种晴水料等。 这样的好货换做是在别的公司，肯定是囤着，自己一点一点往外卖，而不是直接切了放给同行。 就好比之前的维恩，就很少把自己的存料大量切了卖同行。 一有料子就切了卖同行的，往往是那些自己不面向终端客户的公司。 而对那些自己本身就有着大量优质终端客户的公司来说，都秉承一个原则，那就是货掌握在自己手里，尽可能卖给终端客户才是赚更多钱的王道。 至于有着过千万粉丝，潜力客户无数的魏阳就更是不必说了，一旦运作起来后，再多的好货也不愁卖，因此在郭岱君看来，魏阳的这一新决定实在是有些不科学。 于是她忍不住又调侃道：“难不成那条帝王绿手镯外加半块还没动的帝王绿料子也可以卖？” “卖！只要给得起价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卖的！” 魏阳却斩钉截铁地回道。 似乎这样回不够严谨，他又补充道：“对了，直接卖料子就还是算了，好歹也把它做成成品再卖吧，还是尽可能利益最大化。” “啊？真能卖？” 回应他的却是郭岱君无比的错愕声。 很显然，此时的她确实还不知道魏阳这两天到底收获了些啥。 帝王绿算什么？ 老爷子的藏料里有不少好吧，除了被老爷子列入了非卖品的那两块，有啥是不可变现的？ 至于魏阳之前仓库里的那些存料就更是不必说了，除了被魏阳锁进了保险柜的那些极品，其它的根本就没法跟老爷子的那些藏料比。 那有啥不能卖的？ “真能卖！至于为啥，等明天有批料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魏阳又笑着回道。 这下郭岱君总算意识到，魏阳这两天那十几亿应该没白花，于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这十几亿买了比咱们公司所有存料还要值钱得多的好料子吧？” “等明天料子到了，你跟玉珺一起去看看吧，其中有清单的那一部分你们可以直接拆箱，拆了之后哪怕想直接做货也行，至于没带清单回来的那些你们先别动，等我从云南回来再说。” 这次魏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交代起了发回去的那批货的处理方案。 让程真把清单一起带回去了的那些，自然是刘老三的那批藏料，那些是魏阳自己花钱买下的，当然同样在随时可变现之列。 至于老爷子的那批藏料，因为牵扯到老爷子，他连李玉珺都还没说，就更是不太好跟郭岱君解释了，就干脆暂时不让她们动了，等他回去再说。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郭岱君给吓到了，她又忍不住说道：“天哪，光是咱们公司仓库那些存料，全部切了做货的话，至少价值好几十个亿，明天又回来十个亿的料，你这是想让整个坪洲的同行都发疯吧？” “对，就是要让大家都疯起来。” 第877章 上百亿的大手笔 就是要让大家都疯起来！ 这确实是魏阳想要达到的效果，至于为啥，除了变现以外，还跟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关。 别忘了，他正准备投建属于自己的超级大卖场，而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想要让他的超级大卖场快速取代现在的玉器城的地位，通过大量供货来笼络坪洲的头部商家原本就是重要手段之一。 既然要笼络大家，那当他手中有了足够的存料之后，为什么不可以提前启动这一计划？ 反正他自己手里就有加工厂，让同行们提前习惯从他手里拿货不好吗？ 账也是很好算的。 按照翡翠价值链的二四六八法则，毛料到了他手里，直接做货卖给终端用户的话，至少能赚个四到五倍。 开窗料解口料相对少点，但至少也能赚个三四倍。 至于分给同行的话，利润肯定会降低，比如说五倍变成四倍，四倍变成三倍之类的，但这样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变现速度会大大加快。 假如这一模式很好地运作起来的话，相当于整个坪洲同行都在替他卖货，而他只不过是损失了成品市场售价20%左右的利润而已。 而这20%左右的利润也就差不多他购买原石的成本，最终算下来他至少还有两三倍的利润可赚，这不比他一点点往终端客户手里卖成品香太多？ 真要是让他把原石的供货渠道完整地搭建起来，他不必再为原料的来源发愁时，让他放弃终端客户的销售他也愿意好吧！ 只不过真要是让他把这套模式完整运作起来的话，恐怕整个坪洲至少一小半的中高端供货将被他垄断了，算下来那将是每年至少三四百亿的销售额。 而他的公司很快将成为整个翡翠行业的超级巨无霸。 想想就吓人！ 而要想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让坪洲的同行们疯狂起来。 他也确实有让大家疯狂起来的资本。 他现在仓库的存料有多少？ 表面上看并不多。 也就从维恩打包拿下的那十几亿的成品存货存料，再加上之前从林大恩、林大维、许老板手里打包拿下的那些原石，以及从林大恩手里买下的几块大料子等，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亿的样子。 可是别忘了，那些大部分都是毛料或解口料，做成成品的话至少还得翻三到四倍。 还不止如此。 这还没算那些暴涨的。 比如说，上次那块冰飘金丝绿的料子，2400万从林大恩手里拿的毛料，只拍卖了一半就让他收入了收入7.5亿。 还有，从许老板那里打包拿的那块满豆绿的大料子，成本才几百万，可是仅卖了十片就让他收入了5个亿。 除了这两块以外，还有一块相当值钱的大料子，那就是同样是从林大恩手里买的那块南莫场口的黑乌砂大料子，按照魏阳的预判，那块料子可是能切出冰底带两条高冰阳绿色带的猛料，340公斤的重量，有可能让它比那块冰飘金丝绿的大料还值钱不少，总价值至少得往二三十亿估。 如果再算上刘老三的那批货，全部加工成成品再往外放的话，总价值至少过百亿，最终往两百亿奔都有可能！ 因此，这其实是一记价值上百亿的大手笔。 这么多好货如果不加限制地往外放，能不让坪洲那些原本就为抢到好货而发愁的同行们疯狂？ 好货抢到就是赚到。 这可是翡翠成品行业的铁律啊！ 只不过他这样的大手笔也确实是把郭岱君给吓到了，一想到如此重大的任务魏阳竟然交给她去操作，从未玩过这么大的她颇有些压力山大，忧心忡忡地问道：“魏总，你能不能明示一下，我具体该怎么操作？” “具体该怎么操作你应该比我更擅长。” 魏阳先回了一句给她提气的话，接着才说道：“反正接下来你得把重心放到这事上面，你可以拉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专门来负责此事。 “然后再拉一个群，把坪洲稍稍有些实力的同行全部拉进去，提前在群里发拍卖信息。 “至于先放什么，后放什么，你可以适当做一下市场调查，市场缺什么就放什么。 “总而言之，可以不停地放，哪怕每天放都行。” 口口声声说郭岱君比他更擅长，但他还是说出了清晰的思路。 这思路也确实够清晰，郭岱君原本就很擅长这事，并且之前也帮魏阳组织过好几次大型拍卖，现在魏阳这么一说，她也确实是知道该怎么去操作了。 “哦啦，我懂了，我试试吧，你跟玉珺慢慢聊，我先去拉群。” 丢下这么一句后，她先退出了语音群聊。 原本三人的群聊，变成了魏阳跟李玉珺对线。 “你疯了吧，玩这么大？”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玉珺出声了。 很显然，进入这一行还没多久，才刚刚步入正轨的她也被魏阳这样的大动作给吓到了，忍不住出声抱怨起来。 魏阳嘿嘿一笑，说：“没办法，再不赶紧弄钱，钱就真不够花了。” 李玉珺的注意力也由此被转移。 昨天她才得知，魏阳花了十个多亿买下了腾冲翡翠界扛把子刘三爷几十年下来积攒的全部存料，据说有不少好料子，谁知今天一转眼又花出去了三个多亿。 现在魏阳这么一说，她忍不住问道：“今天又收到好料子了？” “嗯，又收了不少，你猜你爸现在在干吗？” 魏阳继续转移李玉珺的注意力。 他很清楚，女人是远不如男人抗压的，他玩那么大，确实很容易让李玉珺担心，于是干脆把她的注意力往料子方面转移。 也由此避免李玉珺追问老爷子那些藏料的事。 毕竟那批料子明天傍晚就应该到坪洲了。 “我哪知道？” 李玉珺却没怎么配合他。 这让魏阳不得不继续说道：“他还在刘三爷那里，帮我开一块大猛料。” “啥猛料？” 一提到料子，李玉珺又来兴致了。 “一块重达九公斤多的龙石种！” 在吊了一小会之后，魏阳终于揭晓了答案，爆出了这一足以让李玉珺吃一颗定心丸的大猛料。 一块重达九公斤多的龙石种！ 有了这样一块大猛料存在，这两天花出去的十几亿又算得了什么？ …… 第878章 又炸了一窝 第二天一早，魏阳是被电话吵醒来的，还在迷糊中的他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就传来了光头文的大嗓门：“魏总，啥情况？发你信息也不回！” 他把电话挪到眼前一看，才刚刚七点过，他忍不住没好气地回道：“大哥，现在才几点啊，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安生觉？” “亏你还睡得着，你快起来看看信息，郭姐昨晚刚拉的群里都快炸锅了。” 光头文却催促道。 “是吗？那我看看信息先。” 回了这样一句之后，他随手就挂了电话。 魏阳一共有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是工作性质的，另一部则相对比较私密。 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过晚上十点，工作那部手机会调成静音，以免大半夜被人骚扰，现在看来，光头文之所以一大早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部私人手机上，应该是发信息给他没得到回应。 新拉的群炸锅了？ 他意识到，应该是郭姐昨晚刚拉的那个放料群应该被郭姐连夜折腾出了大动静，弄得坪洲的同行们都不得安生了。 想想也是。 就在昨晚他跟李玉珺聊天时，提前退出聊天的郭岱君就快速拉起了一个名为“喜阳阳同行放货群”的新群，等魏阳跟李玉珺聊完天之后，他又顺手把珠宝协会那些有成品需求的理事们都给拉了进去，一个新的高端同行群就此成型。 在把人拉进去之后，魏阳就把工作手机调成静音了，现在想必是郭岱君在昨晚就折腾出了大动静来。 他连忙拿起了工作手机，看起了信息。 未读信息确实有点多。 有在群里艾特他的。 还有直接给他发私信的。 像光头文之类的，更是接连给他发了好几条甚至十几条。 内容要么是想套他话，问他到云南是不是又弄到了大把好料子，要么是找他走后门，想私下里找他拿货。 至于大家为啥一窝蜂地来找他，确实是郭岱君昨晚连夜在群里折腾出大动静来了，她直接在群里放话，说什么从现在开始，魏总的仓库直接向所有同行开放，谁缺啥货，直接在群里提要求，她保证满足。 这不炸锅才怪！ 做成品这一行的都知道，在中高端成品领域各种缺货基本上是各家的常态，在很多时候，是客户提出了明确的需求，但自家却没货，不得不满市场去转悠，找同行拿货以赚点差价。 正因为如此，一旦市面上有同行放货信息传出，连货都还没加工完，就有一堆同行提前围到了料子所在的加工厂，以求能从中分一杯羹。 这种抢货的热闹场面，从魏阳前几次的拍卖就能充分体现出来。 同行之间其实是不经常放货的，毕竟做成品这一行的，只要不缺资金，都有囤货的习惯，放货通常只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专门放货的。 在成品领域，有这样一类商家，他们本身没太多终端客户，也不愿意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发展终端客户方面，于是干脆专注于买料子、拍料子，分解料子，做产品毛坯，向同行放货以快速回笼资金，再去买料子…… 这类商家本身的资金未必会太富余，因此一般很少会囤料子，讲究的是快进快出，打的是短平快。 二是同料太多，自家短时间内消化不完的。 就算是有着大把终端客户的头部商家，囤货也是一件很耗资金的事，因此囤货讲究的是少、精、全。 少是指同类成品的数量尽可能少。 精是指尽量囤市面上罕见的精品。 全则是指品类应该多样化，最好能做到什么类型的都有。 可真想做到少、精、全则是很难的，打个比方说，大家都喜欢去公盘拍料子，可问题是公盘的料子又是以大料子居多，随便一块都能出几十上百条的那种。 要是本钱不高的中低端货色倒还好，囤在仓库慢慢消化问题也不大。 可问题是那种光是本钱就几千万上亿的猛料呢？ 想要做到又精又全有几家有这个实力？ 因此，对于那些喜欢自己买料子拍料子的商家来说，哪怕他自家有着大把终端客户，一旦买到大料子，分解后向同行放货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三是临时缺资金了，不得不把自家囤的料子放出来的那种。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少有像郭岱君那样来放话的，说你们缺啥直接来找我，一副包罗万象的架势。 换做是别人说这种话，大家一定觉得她是在吹牛逼，可问题是现在整个坪洲的同行都知道，她是魏阳的人，而魏阳又是出了名的藏料多、猛料多。 现在郭岱君竟然说魏阳的仓库竟然开始向所有的同行开放，大家这不炸锅才怪。 一开始，大家还跟她开玩笑，说缺一条收藏级的帝王绿手镯，问她有没有，她直接回了一句：有，只要你给得起价！ 这下立即就把大家给镇住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纷纷认真提起了需求。 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没怎么吹牛。 之前的维恩原本就是坪洲的头部商家，以中高品质的货多而全出名，现在维恩之前的成品存货存料都到了魏阳手里，因此满足大家的一般需求实在是太轻松。 郭岱君也确实精明。 需求独特且有现货的，她直接约时间私下看货谈价。 同一品类需求多的，她则在群里公开放消息定小型拍卖会。 至于那些需求独特且暂时没现货的，则特别登记等她在仓库找料子。 总而言之，一夜之间，魏阳交给她的新任务已被她搞得热火朝天，估计今天开始便能让魏阳有大把款项入账。 但这样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私下里找魏阳的多了。 至于明明是郭岱君在负责，为啥还有那么多人私下来找魏阳，无非是那些需求高的，金额过百万的，想私下来找魏阳来开后门，看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开什么玩笑？ 区区几百万的生意就全来私下找魏阳的话，岂不是得把他给烦死？ 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他懒得一一回复了，直接在群里发信息：“统一声明一下，同行放货这一块全权由郭姐负责，大家有需求直接找她，连她都决定不了的，自有我家玉珺做主，还请大家别找我，我不管那一块。” 丢下这么一句后，他关了手机，匆匆洗漱了一下后，又往刘老三那里奔。 新一天的收料还得继续。 第879章 真是神了 别看老李和刘老三昨晚都熬到将近四点才睡，可今天早上却还是起得很早，也就七点刚过，他们几乎就同时出现在了厅堂之中。 不用说，两人都还在惦记着伪龙石种翡翠是否真具备冬暖夏凉功效的事。 “老李，是现在就拿出来还是等魏总到了再拿？” 看到李木梓出现在厅堂后，先到一步的刘老三征求起了老李的意见。 老李却说道：“先拿出来吧，等他到了，结果差不多也就出来了。” 他之所以懒得等，除了急于知道结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赶在今天预约的玉商到达之前把结果给对比出来，以免极为珍贵的龙石种被太早暴露出去。 对此刘老三自然不会反对。 两人立即行动了起来，从冰柜里把凌晨放进去的两块原石搬了出来。 很多人误以为，冰箱冰柜就是用来冷藏冷冻食物的，事实上，它了翡翠人手里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用来存放贵重翡翠珠宝。 懂行的人都知道，翡翠中其实是含有一定水分的，假如长期不戴，并且长时间存放于干燥环境的话，有可能导致水分部分流失，从而使翡翠的表面失去光泽。 还有，翡翠中如果含有铁元素的话，一旦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那就有可能发生氧化反应，从而导致翡翠的颜色发生变化。 要想避免这两点，有三种方法，一是随身佩戴，二是定期上玉石养护油，三则是冷藏进冰箱。 刘老三的这个冰柜就是专门用来短时间存放珍贵翡翠开窗料的，因此它的温度大概是在0-4度之间，两块原石在里面冷藏了三四个小时后，已经冷若寒冰。 “这下真得等了，要不咱们先随便吃点早餐吧。” 刘老三伸出两只手在两块原石上同时按了按之后，不得不提议道。 结果可不是这么快能出来的。 毕竟翡翠原石不是金属，导热性再好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由零度快速升到跟室温等同的二十度左右，那就只能利用等待的这段时间先吃早餐。 两个对吃喝没太高要求的老人也没必要外出吃早餐，既然刘老三不愿意跟儿子媳妇一起住，那肯定是配有专门照顾他的人的，很快，热腾腾的稀豆粉加特色米线便端了上来，两人也慢慢吃了起来。 只不过在吃的过程中，老李还时不时站了起来，去摸一下那两块原石，试探它们温度的变化。 在试到第三次之后，他终于有反应了，惊讶地说道：“咦，还别说，好像还真是这块热得更慢一点。” 他指了指右侧那块已大面积开窗并抛光的伪龙石种原石。 而在他的左侧，则是一块用来做比对的，同样已大面积开窗并抛光的高冰种翡翠原石。 按理说，高冰种翡翠原石也算得上是晶体颗粒极为细小的高端翡翠了，用它来跟伪龙石种翡翠做对比，不应该这么快出结果的，可是在短短的七八分钟之后，还是让老李通过触感察觉到了明显的温差。 “是吗？” 正在吃早餐的刘老三也矜持不住了，放下筷子就站了起来，走过去用双手对比了一下。 “还真是，你稍等。” 丢下这样一句后，他转身去了自己居室，很快又拿了一把电子温度计出来，先测了一下室温之后，又分别测起了两块原石的温度。 差异确实出来了。 因为是早晨，此时的室温还只有十八度，但他所测的那块高冰种翡翠此时已上升到了十度，但那块伪龙石种翡翠的表面温度仍只有八度。 还不到十分钟，竟然就差了两度！ 而且这还只是原石表面的温差。 做翡翠的都知道，翡翠的导热性虽然不如金属，但也还算是不错的，因此那些做成品手镯的往往用很简单的一招来向顾客证明他们卖的是a货翡翠，那就是用一根头发缠到手镯上用打火机来烧。 因为传热比较快，因此缠在真翡翠上的头发丝是很难一下子就用打火机烧断的，注胶的b+c翡翠则不行。 由此可见翡翠的导热性确实不差。 现如今，在短短的不到十分钟之内，两块翡翠表面的温差就已经有了两度，那里面的温差岂不是更大？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由此也可以证明，伪龙石种翡翠确实更具冬暖夏凉的功效。 魏阳的推断被证明了！ “魏总真是神了！” 刘老三不由得由衷地感慨道。 别看在他心目中，魏阳就是严老师，可据他所知，严老师以前也是不曾拥有过伪龙石种的，但他却在首次接触到伪龙石种后，就能断言伪龙石种同样具备有冬暖夏凉的功效，这是何等的了不起？ 绝对是神了！ 由此，刘老三对魏阳的敬佩之心更是多了一两分。 魏阳是稍后知晓这一结果的。 等他抵达时，刘老三跟老李已经吃完早餐，但两块原石的温差却是更加的明显。 用来做对比的那块高冰种翡翠，在他抵达时温度早已升到跟室温无异，但那块伪龙石种翡翠却仍在缓慢升温过程中，刘老三再用电子温度计一侧，还只有14.9度。 “魏总，你真是神了！” 当着魏阳的面，刘老三又由衷地赞叹了这样一句。 对此，魏阳内心自然是暗暗得意的，毕竟这一结果他是凭借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点推断出来的，在得到证实后他自然很有成就感。 只可惜他现在是老爷子的化身，得在刘老三面前继续保持着高人的形象，那就只能把这份得意深藏在心底。 那就继续收货！ 在稍稍等待了片刻之后，他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玉商，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钱又在哗哗哗地不停刷出去。 傍晚时分，两台送货的货车在经过两天一夜不停歇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坪洲，并且在跟李玉珺和郭岱君汇合之后，开往了富丽花园小区，并且最终在极品珍藏馆的卸货专用通道停了下来。 一台卸货专用的叉车也早已等候在那里。 当两台厢车的车门被打开，露出了里面被堆得满满的原石跟打包箱之后，郭岱君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怎么这么多？” 第880章 看看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这么多？ 当两台货车的箱门被同时打开的那一刻，带着期待而来的郭岱君确实被厢车里所显露出来的料子数量之多给惊到了。 这不是魏阳到了腾冲之后，花了十亿买下来的那批料子吗？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她忍不住犯起嘀咕来。 也别怪她犯嘀咕，毕竟她根本就不清楚老爷子那批藏料的存在，更不清楚那批藏料的数量会多得吓人，因此她很自然地把这些料子全部划入了十亿元之列。 这数量就多得有些让她失望了。 按照她的理解，以魏阳现有的身价，普通料子应该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特意去云南收料的话，品质至少得糯冰以上才算勉强吧？ 那么问题来了。 糯冰以上的品质，按照均价十万一公斤简单来算的话，十个亿顶多能收个十吨左右，若是平均品质更高一点的话，那数量就更少了，平均品质冰种以上顶多能收个两三吨。 这还是在没算色料的情况下。 可现在呢？ 在两台厢式货车里，她看到了几乎铺满了整个车厢的料子，车厢的尾部是大量用布蒙好了的大料子，车厢的前部则是一箱一箱封箱好了的料子，保守估计，至少在三十吨以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料子的平均品质有点低，远远低过了她的预期。 这就是她惊讶与失望的原因。 至于为啥失望，则是因为她确实是带着期待来的。 自从昨晚在新建的同行放料群里放话之后，她压力其实还挺大的，毕竟她已经把牛给吹出去了，说同行们不管有啥需求，她都来负责一一满足。 想兑现这一承诺容易吗？ 其实并不容易。 别看喜阳阳现在的存料已经不少，并且还打包拿下了原维恩所有的成品存货存料，但想做到同行们的需求都一一满足的话，其实还是很难的。 毕竟原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是以中高端为主，而能让同行在群里向她求助的，一般都是市面上比较稀缺的高端甚至收藏级成品，想靠原维恩的成品存货存料去一一满足基本上不可能。 那就只能指望魏阳打包拿下的那些料子了。 魏阳打包拿下的那些料子的品质倒是足够高，平均品质至少在糯冰起步，并且还是以冰种以上居多，正常来说，是可以满足群里同行们的大部分需求的。 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料子是以毛料居多，想要通过切它们来满足同行们的需求，必须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魏阳在场。 也只有魏阳才有那个本事，通过某块原石的外在表现就能判断它是否能满足某个同行的需求。 至于郭岱君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可问题是魏阳现在根本就不在坪洲。 这就给郭岱君出难题了。 事实证明，她的狠话放得有些早了，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同行向她提出了不下二十个独特需求，其中只有四五个她能通过喜阳阳现有的成品存货存料勉强来解决。 剩下的咋办？ 没其它办法，她只能采取拖延战术，说稍稍给她一点点时间。 拖肯定是不能拖太久的，拖太久的话等于是失信于人，久而久之只会砸她的招牌。 那咋办？ 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批价值十亿的料子。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在把群拉起来之后，还在暗暗筹备一件事情，那就是尽早对群里同行们搞一次稍具规模和影响力的中型拍卖会，规模至少得在上次拍春带彩料子或冰底金丝绿料子之上。 那么问题来了。 拍什么料子合适？ 今天她在仓库物色了小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料子。 原维恩的那些成品存料肯定是不合适的，毕竟品质达不到一条手镯至少几十万起步甚至过百万的基本需求。 魏阳已经切了的那些大料子也是不合适的。 已经拍过两次的那两块料子，就算还有剩下的，暂时也不适合拍，否则的话会对那些拍了料子的同行造成冲击。 同样的，那块被光头文等人拿过几片的满豆绿料子也不适合拍，拍它的话，估计她会被光头文、八鈅他们给怼死。 同样的道理，那些还没切过的大料子她也是不敢动的，毕竟她没有魏阳那样的眼力。 那就没合适的大料子可拍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寄希望于现在到的这批价值十亿的料子，可这批料子的数量之多顿时就让她泄了一口气。 既然这批料子的平均品质比较低，那它们能满足她的需求吗？ 对此她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但她还是跟着卸料子的叉车走进了专门用来囤料用的地下仓库，想看看能否从中找到勉强能满足她需求的料子。 首先被放进仓库的自然是那些被封箱胶加厚棉布封得死死的大料子。 从封盖的状态来看，郭岱君能看的出来，这些都是被切过一刀，基本上是一刀两半的大料子，这让她又重新燃起了些许的希望，便问起了跟她一起进入仓库负责拿着清点核对数量的程真：“小程，这些盖布能拆吗？” 负责押送料子回来的程真稍稍犹豫了一下。 正在被搬运进来的这些大料子其实也是分两部分的。 一小半是刘老三那批存料的一部分。 一大半则是老爷子那批藏料的一部分。 现在正被运进仓库的恰好是老爷子藏料的那一批。 这就有问题了。 对于老爷子这批藏料的品质，程真其实是不清楚，毕竟他也是在装车时才首次见到它们，而那时这些料子要么早已被封箱了，要么已经被厚棉布给包裹了。 但在走之前，魏阳有交代过他，料子回到坪洲之后，两批料子还是得分开存放，并且还特意嘱咐过他，让他跟李玉珺说，没有清单的那批暂时不要动，甚至连箱子都不要拆，以免搞乱。 可问题是封布的这些大料子呢？ 这些魏阳没有特别交代啊！ 总不能连看都不给看吧？ 郭岱君可是公司的副总裁，仅排在魏阳和李玉珺之后的第三号人物。 稍稍纠结了一下之后，他说道：“这些大料子看看应该可以吧，不过要动它们的话，你最好提前征求一下魏总的意见。” 他明智地采用了一种不得罪郭岱君的折中办法。 只不过这一折中，却差点把郭岱君给吓晕了。 第881章 不会真打家劫舍了吧? 接下来郭岱君确实差点被吓晕了。 一开始还好。 这些大料子自然是按顺序装车然后又按顺序卸车搬进仓库的，因此被郭岱君第一个拆开的品质倒没太过于吓人。 半块种水冰到高冰的老蓝水大料而已。 其实论稀有程度，高品质老蓝水是不低的，甚至比高品质墨翠还难得。 只不过老蓝水有一个弊端，那就是颜色过于深沉，绿又不够绿，黑又不够黑，透又不够透……总而言之，除了种之外，没有一个点是往被广为喜欢上靠的，这就导致了老蓝水成品很难卖得起真正符合它品质的价格。 一块冰种老蓝水牌子也就仅值十万左右。 一条冰种老蓝水手镯也就大几十万，连百万都过不了，高冰的才能过百万。 按理说，单条手镯就能接近百万，水路部位能接近两百万的大料子，理应能入得了郭岱君的法眼了，可问题是老蓝水手镯的受众面极小，几条十几条勉强还能卖个好价钱，可一次性放太多的话，绝对会大幅度掉价。 “唉，可惜了。” 在细细看过这半块料子后，郭岱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半块还是冰到高冰的老蓝水，前半块料子的另一半，这又让郭岱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的半块…… 天哪，这是高品质海蓝之谜吗？ 当强光手电压向料子切面的那一刹那，郭岱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海蓝之谜，在翡翠成品界被誉为可以与天空蓝媲美的另一种蓝色。 它的颜色也属于偏明艳的亮色系，但相比天空蓝的清新，它相对偏沉稳，因此比天空蓝更受中年女性所喜爱，而在高端翡翠成品领域，中年女性恰恰又比年轻女性更有消费能力。 这就导致了高品质的海蓝之谜翡翠成品在价格上并不亚于同品质的天空蓝。 一条冰种海蓝之谜手镯能轻松过百万，品质高点的甚至能卖三四百万的那种，至于高冰种海蓝之谜手镯，价格则从四五百起步往过千万奔。 而眼前这半块料子，至少有两百公斤，目测能出四百条手镯，粗略一算，保守估计，光是这半块料子就能在她手里拍出至少五六亿的价格，如果再加上还没拆的另半块的话，妥妥过十亿。 这怎么可能？ 这批料子魏总不是只花了十亿多一点吗，光是这块海南之谜料子就能回本了啊！ 而这块料子的重量顶多也就这批料子的百分之一左右吧！ 原本还对这批料子不抱太大希望的郭岱君顿时就被这块料子的品质给惊到了。 此时还只是惊到。 但接下来却是一步步被吓到了。 我去，这块竟然是冰底的芙蓉种？ 当接下来半块料子被打开之后，她又一次被惊到了。 尽管这块料子的价值跟上一块稍有差距，但差得并不大，毕竟一条冰底芙蓉种的手镯现在也能轻松卖到上百万，并且也是在市面上极受欢迎，有多少就能被要多少的那种。 不是吧，又一块价值大几亿的料子？ 此时的她已经感觉这批料子有些不对劲了，毕竟除了这块冰底芙蓉种跟上一块海蓝之谜的料子之外，其实第一块被她打开的老蓝水料子品质也非常高，只是没这两块料子那么受欢迎而已。 不会这批料子都是这样的高品质吧？ 她忍不住猜测起这批料子的品质来。 这种猜测其实是挺吓人的。 要知道，魏阳第一天也就花出去了十亿出头，如果说魏阳凭品质买到了一大批没动过的高品质的毛料，那还不算太稀奇，可问题是这些料子好像都是一刀两半的解口料。 这样的解口料对于行内人来说，价格基本上是透明的，并且品质一高，根本就不愁卖，因此就算做原石的，也不可能把它们给低价卖出去。 那就是为什么？ 不会是魏阳在腾冲打家劫舍了吧？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而接下来的料子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 我去，一块重达四百多公斤的高冰种天空蓝，一条手镯至少得三四百万起步的超级猛料？ 靠，高冰种的高品质茅台白，一条手镯至少也得两三百万的那种？ 我的天哪，竟然有这么大的高品质墨翠，最差的都是冰种起步，而且一共有三块？ …… 当一块接一块的料子被她打开之后，她真的被这批料子的高品质给吓到了，要知道，这可是多达三十四份，一共十七块完整的大料子，其中任何一块压手镯的话，均价都是百万起步的那种。 那这些大料子价值多少？ 郭岱君敢保证，假如这些料子交给她，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放的话，她能卖出近百亿的天价。 而按照解口料的价值来算，没个四五十亿根本就不可能买得下来。 那魏阳又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的她已经被吓得很不对劲了，摸出了电话，直接给李玉珺拨了过去，开口便是：“玉珺，快来，不得了啦，你家魏阳绝对是在腾冲那边打家劫舍了。” 这可是把还没得及来仓库的李玉珺也给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李玉珺确实还没顾得上来仓库看料子。 作为喜阳阳的女主人，腾冲翡翠界扛把子刘三爷的助理带人送料子，她当然得先尽一下地主之谊，于是车一停，她便先把客人们临时带到了已经装修好的一楼简单接待一下。 按照她的打算，是等料子卸完之后，她接着带客人们去已经预订好的酒店下榻，再安排下班的孙清带人招待一顿，她自己则回来跟郭岱君清单料子。 可郭岱君的电话却打断了她招待客人，让她不得不起身走到一边，纳闷地问道：“郭姐，咋啦？” “你快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郭岱君却在电话里有些着急地说道。 这让李玉珺不得不跟客人们打了声招呼之后，临时下到了地下仓库，在郭岱君的引导下看起那批大料子来。 这一看，她也被吓到了，忍不住也犯起了嘀咕…… 那家伙，不会真在腾冲打家劫舍了吧？ 第882章 想动就动吧 对于这批料子的存在，李玉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因为几次她追问这批料子的具体情况时，都被魏阳把话给岔开了，只是说等他回来后再跟她细说。 因此她也没预料到，这批料子的数量如此之多不说，还品质如此之高。 “程真，你过来。” 纳闷之下，她直接叫唤起了正在仓库另一头拿着清单清点料子的程真，准备先找他问个究竟。 说起来，现在程真的地位在喜阳阳可不低，别看表面上他只是魏阳的摄影师，可事实上，作为天天跟魏阳在一起的身边人，他在大家的眼里已经跟魏阳的助理无异，因此哪怕是郭岱君，也不敢对他呼来唤去。 李玉珺却是没有这样的顾忌的。 等程真走过来后，她毫不客气地问道：“这批料子是啥情况？” 她那严肃的样子可是把程真也给吓到了。 程真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擅作主张让郭岱君看了一下料子而已，却是把老板娘也给惹了下来，并且还对他发起了质问。 “怎……怎么啦，这批料子有问题吗？” 还不清楚情况的他弱弱地问道。 李玉珺不得不更具体一点地问道：“我问你这批料子哪来的？” 这算是让程真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若是李玉珺问他别的问题，那他真未必回答得出来，毕竟从头到尾他也没见过这批料子的庐山真面目，更没有参与接收料子的整个过程。 但关于这批料子的大致来历，他多少还是知道了一点的，于是便如实回道：“这批料子啊……这批料子好像是魏总师门的，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您可能得问魏总。” 李玉珺一时愣住了。 魏阳师门的料子？ 魏阳有这么强大的师门吗？ 我可是听说他那便宜师父在坪洲混得并不咋地啊，都混得卷货跑路了，真要是有这么强大的师门，至于吗？ 她懵了。 别看她跟魏阳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短了，可魏阳在她面前却很少提他那位便宜师父的事，可能是觉得丢人。 至于他师门的事就更是不必说了。 因此她确实没想到，魏阳这一到腾冲，竟然突然冒出实力如此强大的一个师门出来，并且还带回了这么一大批高品质的料子。 这到底是咋回事？ 她很想再追问一下程真，从他嘴里再打听点信息出来，可听程真的意思，他知道的似乎也不多，于是只能挥了挥手：“那你继续去忙吧，我问魏阳。” 在打发走程真之后，她直接拨通了魏阳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喂，咋回事，你不会在腾冲那边打家劫舍，把谁家的老窝都给抢了吧？” 她几乎原封不动地把郭岱君吓她的话送给了魏阳。 只可惜郭岱君能吓到她，她却吓不到魏阳。 “料子到了？” 魏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问了她一句。 这让李玉珺稍稍有些泄气，不得不没好气地追问道：“听说这些没清单的都是你师门的料子？你师门的料子你把它们运回坪洲干嘛，眼馋我跟郭姐吗？” “能被运回坪洲，就说明它们已经是我的了啊。” 魏阳又回了她这么一句。 这可是真把李玉珺给吓到了。 要知道，光是眼前这些大料子，就已经价值好几十亿，而这还仅仅只是这批料子的一部分，这让李玉珺忍不住怀疑，难道这天底下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大美事？ 只是这馅饼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这让她觉得很是难以置信，于是又追问道：“你确定？你不会是把自己给卖了吧？” “这还能有假？你爸可是见证人呢！” 魏阳的回复又来了。 为了让她相信，还拉上了老李当挡箭牌。 这让李玉珺不得不相信，这批品质好得吓人的料子确实不是抢的了，而是实实在在地属于了他们，但她还是觉得这有点离谱，于是又问道：“代价是什么？” “代价肯定是要的，不过问题不大，我心里有数，至于具体是咋回事，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在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 李玉珺熟悉的话术又来了。 每次她追问这一话题，魏阳都是这么来搪塞她。 这让她很是无奈。 毕竟她并不是那种很强势的女人，想把魏阳管得死死的，一点空间都不给他留。 “那行吧。” 无奈之下，她准备妥协了。 因为她跟魏阳通话开的是免提，一直在她身边跟着听的郭岱君却憋不住了，抢话道：“魏总，既然你说这些料子都是你的了，那我动它个一两块没事吧？” 也别怪她憋不住，要知道，她可是带着希望来的，暂且不说同行们的那些个性化需求能不能通过这些料子得到满足，至少她的第二个愿望是可以轻松实现的。 既然魏阳说了这些料子已经属于他了，那必须得动个一两块，在放料群里来一次极具轰动效应的大拍卖。 “郭姐你也在啊……既然你这么心急的话，这些大料子你想动就动吧，你跟玉珺看着来就好了，至于那些没开箱的就暂时别动，等我回来再说。” 魏阳的回复竟然又是无比的爽快。 不带丝毫犹豫的。 爽快得让郭岱君跟李玉珺都傻眼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们还怀疑魏阳那是在逗她们玩的话，魏阳此回复一出，就让她们很难再有一丝质疑之心了。 这可是随便一块都至少几个亿起步的大猛料，如果不是魏阳的，那魏阳敢让她们随便动？ “那我真动了哦，今晚连夜就动，你可别后悔哦！” 为了确认魏阳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又以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们放心动吧。” 魏阳的回复却极为简洁干脆。 很显然，正在为周转资金发愁的魏阳巴不得她连夜就动，好帮他快点回款。 这对郭岱君和李玉珺来说，确实相当于天上掉天大的馅饼，在挂了电话之后，两人还面面相觑了好一会，郭岱君才难以置信地问道：“玉珺，你说咱们先动那几块？” 好料子实在是太多，事到临头，她反而纠结先动哪一块了。 第883章 郭岱君先疯了 好东西太多确实很容易让女人有选择困难症。 但这并不包括大富之家出身的李玉珺，和魏阳共同拥有着太多极品料子的她并不认为有啥值得珍惜的，于是不假思索地建议道：“你要是觉得不太好选，可以尝试多选几块，每块都不多动，就放个几片出来去试试水。” 郭岱君听了眼前一亮，顿时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是啊，魏阳都说了，这些大料子她可以随便动，那又何必死盯着一块？ 之前魏阳放料，大料子是一片一片一起往外放，那是因为自己没加工厂，迫不得已的事，现在自家加工厂已经有了，干嘛不换一种方式，争取真正的利益最大化？ 经李玉珺一提醒，她确实有明确思路了。 像这种随便一条手镯都过百万的大猛料，想要实现既快捷又利益最大化，最好的方式确实并不是按片往外拍，而是分解之后做成成品或准成品再往外放。 能压手镯的部分至少先压成手镯饼，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做成手镯。 刀下料也没得浪费的，品质最好的部位磨蛋面，次好的磨平安扣，再次的磨珠子，弄成珠链或手串。 像这种品质的料子，不管是手镯，还是蛋面、平安扣、珠链、手串，只要往外放，都会被同行们哄抢。 这样做还有另外两个好处。 一是喜阳阳的加工厂现在的其实工作量并不饱满，这么一操作之后，就能让所有的师傅们都动起来，让他们习惯高强度工作的同时，也能给他们带来更高的收入，这不管是对公司未来的发展还是对师傅们来说都是大好事。 典型的双赢。 二是放片拍的话，并不是所有的同行都有足够的资金来吃得下一整片的，那就只能从抢到的同行手里再去分手镯饼之类的，这就相当于有了中间商在中间赚差价。 那样的话，对实力稍弱的同行不公平不说，还会让喜阳阳也损失一小部分利润。 典型的多输，唯有中间商获利。 那就做成成品或准成品再往外拍！ 就这么定了。 郭岱君下定了主意。 这主意一定，接下来就好办了，很快，在跟郭岱君稍作商量之后，她先挑中了四个半块料子。 半块高冰种天空蓝。 半块冰到高冰底海蓝之谜。 半块冰底芙蓉种。 半块高冰种茅台白。 全都是市面上极受欢迎，哪怕多放出去一点也不必担心会对市场价格造成冲击的那种。 每种她也不打算多放，各下个两三片出来，做成成品再整体来个一两场面向坪洲所有同行的大型拍卖会。 她就不信了，有了这种高品质的拍卖会，还不能让她拉的同行放料群在坪洲来个一炮而红。 “玉珺，咱们得再多买两台车了。” 在敲定料子之后，她略显遗憾地朝李玉珺说道。 “还要买车？” 这差点又把李玉珺给说糊涂了。 自从叶华波上次过来嫌弃魏阳的那台保时捷上不了台面之后，李玉珺按魏阳的吩咐又订了好几台车，有库里南，有宾利，有大g，还有埃尔法及豪华中巴，甚至连最近火起来的国产豪华新能源车都订了几台。 毫不夸张地说，等这些车到了之后，短时间内喜阳阳都不愁没车用了，根本就用不着再买车。 郭岱君却提醒道：“至少得买一台新叉车停这边吧，还有，咱们还得买一台属于自己的小型厢式货车，否则每次从这边往工厂拉货都得到外面租车，太麻烦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管是李玉珺还是郭岱君都没想到，这边的仓库竟然会这么快就被启动，因此连卸货用的叉车都是临时从加工厂那边调过来的，已相当陈旧，确实配不上这边。 至于属于自己的厢式小货车，连现在的加工厂都没有，考虑到以后得经常从这边往加工厂送料子，确实得自购一台才方便。 “行行行，我明天就安排人去下单。” 李玉珺立即爽快地答应道。 一台叉车一台货车而已，这对现在的喜阳阳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郭岱君却又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一会还得你跟送货的师傅打声招呼，等卸完货之后，顺便把这几块料子捎带到加工厂去。” 这才是她提买车的真正用意。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等卸完货之后，她跟李玉珺一起连夜在这边看料子，看是否能从中挑出满足放料群需求的料子来。 现在目标已经明确了，那还挑啥挑？ 先把首次放料群的首次大拍搞定再说啊！ 于是她临时决定，等料子卸完之后，她就立即带着那四块挑好的料子回加工厂，连夜各放一片出来再说，然后等明天上班，就可以套手镯圈、磨蛋面平安扣珠子之类的了。 顺利的话，明晚就可以在群里发拍卖会消息，然后后天或大后天就可以开拍了。 既然魏阳把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那她就准备给魏阳一个快得不能再快的惊喜，好让他知道他并没有信错人。 她也确实是特别珍惜这一宝贵的机会。 她敢保证，只要她能将此事运作好，那她就将成为整个坪洲翡翠界影响力仅次于魏阳、李木梓、李玉珺等人之下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成长机会，她在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选择大于能力！ 这就是做对选择，跟对人的重要性。 在得到如此宝贵的机会之后，她当然不想辜负魏阳对她的期望，也想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在李玉珺面前多表现几分。 这就是她的小九九。 效果是极为明显的。 见她摆出了一副准备连夜加班的架势，连李玉珺都忍不住惊讶地说道：“你疯啦？魏阳又没说额外给你发奖金，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嘿嘿，你跟魏总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还要啥奖金啊，我肯定不能辜负你们的信任对吧。” 郭岱君则笑嘻嘻地回道。 李玉珺：“……” 还说让坪洲所有的同行都疯狂，是你自己先疯了。 第884章 又又又炸窝了 李玉珺没想到郭岱君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疯狂。 她原本以为，郭岱君在把四块料子送到加工厂开切之后就会休息了，谁知约一个小时之后，她竟然又来到了珍藏馆，出现在了她面前。 “郭姐，你怎么又过来了？” 她很惊讶地问道。 郭岱君则回道：“四块料子都上机了，要明天早上才能切完，我还留在那干嘛？” 李玉珺无话可说了。 因为魏阳不在家的缘故，再加上家又在附近，因此她当然是无所谓的，干脆利用晚上的时间来查看一下魏阳花了十个亿买下的这批料子，谁知家离得很远的郭岱君竟然又跑了过来，她能说啥？ 那就一起看料子吧。 两人开始吭哧吭哧地拆起箱子来。 这原本应该是男人干的活，只不过这个仓库藏的料子实在是太值钱，出于保密的需要，因此一般员工是不允许进来的，那就只能她们自己动手了。 也好在这批货是自己人押运的，并且路途又没啥危险，因此箱子钉得并不算太牢固，这才让她们能凭借一把锤子加一根撬棍就能较为轻松地把打包箱给拆开。 拆起来肯定是有收获的。 这可是一批被刘老三收藏多年的料子，因此大料子并不多，更多的是中等个头的精品料子加高品质小料，中等个头的料子加精品小料能价值十个亿，品质肯定是过关的，因此郭岱君很快又有了新的收获。 “咦，这块冰飘绿化的小料子品质不错啊，小是小了点，但好歹也能出三条手镯，正好有同行在找，我把它拿去切了没事吧？” 在第一个被拆开的箱子里，郭岱君很快就发现了一块还不到两公斤的大面积开窗料。 料子小是小了点，但价格却并不便宜，一条冰飘绿化的手镯轻松就能卖过百万。 最为关键的是，它正好满足放料群里一位同行的独特需求，那郭岱君自然没有放过它之理。 “行啊，你先放一边，等走的时候做个出库登记就好了。” 对此李玉珺自然无异议。 一块价值百来万的小料而已，还远远达不到珍藏馆的收藏标准，那她当然不可能反对，反正这批料子的清单一起带过来了，先登记一下，等喜阳阳的入库清单做好之后再补个出库手续即可。 而这还仅仅是郭岱君新收获的开始。 不得不说，其实刘老三的这批料子才是更符合郭岱君需求的。 刘老三作为一个很纯粹的翡翠商人，他更为看重料子的商业价值而不是收藏价值，因此这些能被他珍藏多年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在市面上比较受欢迎且具备一定品质的那种。 也就是所谓的高品质通货。 如果是以价值来衡量，这些料子所能做出的手镯，市场价基本介于几十万到两三百万之间。 而这一区间，也恰恰是市面上相对稀少，但深受中高端客户喜欢，因此也被成品翡翠商热追的区间。 放料群里那些个性化需求基本上也是位于这一区间。 这也就意味着，这批料子不仅是喜阳阳存料的重要补充，还能满足郭岱君目前的需求，能让她尽可能在群里兑现她所吹出去的牛。 也正因为如此，她拆起这些箱子拆得更为带劲，根本就不再在意时间，没有想今早回去休息的意思，结果是弄得连李玉珺都不得不陪她拆箱拆到了将近晚上十二点。 而第二天一早，都还没到上班的点，郭岱君就带着前一晚挑中的一批精品小料提前赶到了加工厂，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为了尽快推出同行放料群的第一场具备轰动效应的大型同行拍卖会，她今天要做的事情也确实有点多。 四块大料子各切出来的第一片需要她亲自来画手镯圈。 手镯圈画好之后，她还要亲自盯着压手镯饼、出样镯。 料子压完手镯饼之后，剩下的刀下料也还得她亲自来规划蛋面、平安扣、珠子之类的，同样也得她亲自盯着出样品。 而除此之外，她前一晚挑中的料子也还得线切割，再跟同行沟通切下来的片是否满足他们的需求，然后再压手镯饼、磨手镯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一天她都泡在加工厂了。 这一天的放料群里也因此不得安宁。 上午十点左右，第一条样镯的图片加360度无死角视频被郭岱君发到了群里，伴随着她的文字：“纯正的高冰种海蓝之谜手镯，有想要的吗？想要的吱声。” 群里顿时又炸窝了。 纯正的高冰种海蓝之谜手镯！ 在高端翡翠手镯里，这绝对是市面上最受欢迎的类型之一，同时也是市面上极为稀缺的类型之一。 颜色接近纯正海南之谜的有，但种水能达到高冰并且无明显瑕疵的却并不多见。 同样的，种水能达到高冰，且颜色也能达到纯正海蓝之谜的，也是不多见。 这就意味着，这绝对是市面上的稀缺货，抢到就能赚到的那种。 于是乎…… “我要我要，郭姐，报个价。” 群里反应最快的出现了。 但后面却跟了一连串抢的，有的人甚至让郭岱君直接给位置，立马过来找她。 私下给郭岱君发信息的更是不少。 大家还以为就此一条，因此有了出高价的心理准备。 但郭岱君很快又出声了：“大家别抢，不止一条，颜色保证纯正的海南之谜，种水从冰到高冰不等，想要的准备好你们的银子，明晚七点开拍，三条一组，价高者得。” 紧接着她又加了一句：“忙碌中，这批货一概不接受私聊，明下午之前也不接受提前看货，请见谅，勿扰。” 为了防止大家私下叨扰她，她竟然提前把路给堵死了。 这让大家很是无奈。 也好在这批货并不止一条，并且还是三条一组开拍，估计是货头、货中、货尾搭配着出，算下来一组顶多也就一千万出头的样子，基本上在绝大部分人的承受范围之内，于是群里很快又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准备银子去了。 谁知中午十二点刚过，郭岱君又在群里放毒了，同样附带着说明文字：“第二场拍卖预告：高冰种天空蓝手镯……” 群里顿时又炸了。 很多人忍不住暗暗惊呼…… 要命了，郭总这是要把我们钱袋子榨干的节奏？ 第885章 会不会太凡尔赛了一点? 也别怪放料群又炸锅。 怪只能怪郭岱君新发的消息实在是太惊人。 众所周知，翡翠圈里真正的高货其实是很难见的，像高冰种海南之谜以及高冰种天空蓝这样的稀缺货，但凡有一条手镯出现在市面上，就很容易被众多同行不惜代价地哄抢。 能被抢到什么程度？ 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圈子里做成品回流的也开始多起来了，尤其像手镯这种没有新货旧货之分的成品做的人就更多。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一条过百万的高货手镯出现，哪怕远隔千里，回流商也会立即打飞的跑过去跟货主洽谈。 哪怕最终未必能成交，得白费车旅费跟时间成本也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真正的高货抢到就是赚到，适当付出点未必有回报的成本肯定是值得的。 至于这种在本地同行手里出现的高货，就更是不必说了，但凡有一丝丝信息透露出来，绝对有大把同行立即找上门去抢。 除非像郭岱君这样，事先声明以拍卖的方式放货。 现在的问题是，郭岱君上午刚说了有一批高冰海蓝之谜手镯放拍，才搁了两个小时左右，竟然又冒出来一批高冰种天空蓝手镯说要放拍，这让大家怎能平静？ “郭总，听说魏总去云南收料去了，他不会在那边把所有的顶级料子都一网打尽发回来了吧？”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刚把第二条样镯赶出来的郭岱君此时倒有些许的空闲来理会大家，于是回道：“你们说是就是吧，不过提醒大家，他这几天在那边很忙很忙，没重要事的话尽量别打搅他，有特别需求的直接来找我，但再次声明，放拍的货暂时不接受私聊。” 聪明如她，当然不可能去正面回应大家的猜测。 做这一行的都明白一个道理，像这样的高端货色，能不暴露货源及入手价就尽量不要暴露，以免某些人明明得了你的好处还嫌你赚了他的钱。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这一机会替魏阳把麻烦给挡住了，以免某些自认为跟魏阳关系亲近的人在这几天打电话给魏阳去骚扰他。 毕竟这几天的魏阳也确实够忙，每天都得不停地见云南那边的玉商，连李玉珺都没太多时间搭理。 只不过她替魏阳挡了麻烦，麻烦却找上了她。 “郭总，干嘛不一起拍？” 群里又有人问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郭岱君需要释疑的问题。 按照郭岱君原本的想法，她其实也是想一起拍的，可是在样片下来了之后，她却发现按条拍的话量实在是有点多，就算她改了一下主意，决定按三条一组来拍，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拍完的。 三条一组，就算每样只拍十组，用快节奏一组拍十分钟来算，四十组就得四百分钟，也就是六七个小时，再加上结算交货的时间，一个晚上哪里忙得完？ 那就不如每天拍一组，连拍四天，之后再拍刀下料做的蛋面、平安扣、珠子之类的，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一周多时间里，就每天都有得拍，这样一来，就能让放料群保持持久的热度。 只是这样操作的话，会让喜阳阳的员工们更辛苦而已。 不过没关系，按照魏阳一贯的风格，员工有付出就有回报，加班肯定有高额奖金拿，员工们巴不得天天能加班。 “不是我不想一起拍，是接下来要拍的东西有点多，一次拍不完。” 她如实回道。 这一下群里又炸了。 东西有点多！ 这说法会不会太凡尔赛了一点？ 这可是随便一条都至少两三百万起步的大高货，别的同行能有个三五条就顶天了，你这边按三条一组拍，竟然还说一次拍不完？ 这是要羡慕死人的节奏啊！ 群里一阵闹哄哄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郭总你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各有多少？” “每样先放个十组吧，以免对市场造成冲击。” 郭岱君又如实回道。 更凡尔赛的一句。 在之前郭岱君凡尔赛了之后，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次要放的量绝对不会少，但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每样多达十组不说，郭岱君竟然要来了一句：每样先放个十组吧，以免对市场造成冲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郭岱君手中的货绝不止十组之多，很有可能是几块重达至少几百公斤的大料子。 可问题是这样的高货大料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样的猛料一旦出现在市面上，早就被传得广为人知了好吧！ 一阵闹哄哄之后，又有人忍不住问道：“郭总，你能不能说一下，每样的总数到底有多少？” “你觉得我会说吗？” 这一次，试探直接被郭岱君给堵死。 这让大家很是无奈。 不过不要紧，郭岱君可是圈子内的老行家，由她来操作此事，大家是没必要担心她手里的存货太多，时不时往外放对市场造成冲击，让大家拍下的货价格贬值的。 真正的老行家都知道，真正的好货就算再多，也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放，等市场消化完毕后再放下一批，否则的话，大家下次就不跟你玩了。 而一次放十组高品质海蓝之谜手镯和高冰天空蓝手镯，量看似不少，实际上是并不多的。 至于原因，国内的有钱人其实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多得多。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在很多行业都冒出了一大批身家过千万甚至过亿的中产以上富豪，比如说前些年的地产行业建筑行业，以及制造业、金融业、电商行业等，由此让中国成为了全世界有钱人最多的国家。 这些真正的有钱人，钱多了之后除了喜欢买房之外，还有就是购买奢侈品，而翡翠成品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有钱人都很舍得给自己和家人买，喜欢程度远超一般人喜欢买的黄金。 毕竟翡翠才是国人认可了数百年的顶级珠宝。 因此，每样三十条高货放到市面上之后，连泡都不会冒几个就会被他们私下买走。 那有啥好担心的？ “郭总，那你能不能再透露一下，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有人转而好奇地问起了新的问题。 “今天还有两样，下午晚点会发出来。” 郭岱君的回复又快速而至。 更凡尔赛。 大家：“……” 无语了。 第886章 这家伙还是挺够意思的 下午三点，第三份料子的样镯又被郭岱君发了出来。 然后到下午五点，第四份料子的样镯也被发了出来。 后面所发的这两条样镯，在价值上虽然跟前面的两条相比虽然稍有不如，但却也差得并不是太远，至少也是均价两百万以上一条的货。 重要的是，这两份料子还跟前面两份那样，都是市面上极受欢迎的货色，根本就没必要担心抢下来后出不了手，甚至于说，如果资金充足的话，抢下来后再囤下来，以后还会有相当不错的升值空间。 绝对都是抢到就赚到的货！ 要命了，以前这种品质的货色市面上一条都很难碰到，现如今却是成批成批地放，而且都是出自喜阳阳之手。 魏阳绝对是在云南那边掏了某个大收藏家的老窝！ 很多人忍不住再次猜测道。 其实也没必要再猜。 云南跟坪洲隔得虽然有点远，但毕竟都在翡翠圈里，因此很快就有人从腾冲同行那边打探到，魏阳第一站到的就是腾冲，并且一到就先把腾冲翡翠界扛把子刘三爷的料给打包了，然后又在大肆收其他同行的顶级料子。 至于刘三爷的那批货，应该是在第二天一早就发回了坪洲。 难怪！ 难怪料子一回坪洲就这么急着向同行放货，原来是魏阳在那边大量收货，急需资金回血。 整件事情算是勉强解释得通了。 尽管大家都不能确定，这四份料子是否出自于刘老爷的那批藏料，但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一点，大家关心的还是四份手镯本身，看接下来几天自己能否从中抢到一两份。 当然也还是有不安分的。 比如说光头文。 在光头文看来，自己应该算是整个圈子里跟魏阳关系最为亲近的同行之一，再加上又对魏阳有拥戴之功，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在腾冲就收了那么多猛货，自然又心痒痒的了。 作为跟魏阳关系最为亲近的朋友，他又岂能甘心跟一大票同行去抢料子？ 更为关键的是，既然魏阳在那边大肆收料，收了那么多猛货，是不是还有更猛的没放出来？ 是不是该走走后门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于是，顾不上郭岱君早已在群里提醒过大家，没重要事尽量不要去打搅魏阳，他还是在差不多晚饭过后给魏阳拨去了电话。 让他庆幸的是，电话通了。 他连忙说道：“喂，魏总，是我啊。” “嗯，我知道，有事？” 电话里的魏阳声音听起来稍稍有点疲惫，但光头文顾不上那么多，接着套近乎道：“听说你在云南那边大收特收猛料？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带上我？” “带上你干嘛，我又不喜欢跟人合料子，带上你来跟我抢生意？” 谁知魏阳却毫不客气地回呛了他一句。 呛得光头文很是没脾气。 没办法，谁让魏阳现在在坪洲翡翠圈里的声望和地位几乎已无人可比呢？ 光头文不得不尴尬一笑说：“哈，原来是怕被我抢生意，既然这样，你吃肉，给兄弟一口汤喝总可以吧？” “你想干嘛？想从我这走后门？我不是说过了吗，想要什么直接找郭姐或我家玉珺，成品那一摊子事我根本就不过问，全部是她俩在负责。” 才刚一开口，路又被魏阳直接给堵死了。 光头文再次被弄得很没脾气，不得不赔上笑脸说道：“不是啊，郭总拉了那么大一个群来放货，放的量却不多，摆明了是狼多肉少，万一抢不到咋办？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喝西北风吧？” 面对一个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的魏阳，他只能博起了同情。 其实这也是光头文之所以私下找魏阳的原因。 他作为坪洲成品翡翠圈的头部商家之一，在高端货方面肯定是希望能做到人有我也得有，人无我还是有的，因此对今天群里预告出来的那四份料子他肯定是志在必得。 可问题是确实是狼多肉少，就算他再不差钱，也不敢保证自己每份料子都能抢到。 除非他愿意当冤大头，不计成本地往上冲。 总而言之，这四份料子他肯定是很想要的，多了不说，至少得每样一组才能让他勉强满足，而要想确保这一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走魏阳的后门。 只是魏阳这不近人情的家伙会答应吗？ 还好，在他忐忑时，沉默了片刻的魏阳又出声了：“这样吧，你们先拍，实在是抢不到的话，我跟郭姐打声招呼，有多余的话，让她给你们分一份，至于价格，你们具体跟她去商量。” 让光头文喜出望外的是，魏阳竟然真给面子了！ 不过想想也是。 从表面上看，魏阳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可实际上，他跟何老板等人的需求似乎魏阳从来不曾让他们失望过，除非实在是没办法。 看来这家伙还是挺够意思的！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了，看来你今天应该是挺忙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那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回来咱们再聚。” 光头文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今天的魏阳确实又很忙。 在他昨天放开了胃口收了一天的料子之后，腾冲这边的同行看他确实很有实力，啥料子都吃得下，而且在价格方面也还算公道，于是今天送料子的人就更积极了。 但这样也免不了一点，那就是今天送过来的料子量虽多了，但总体品质上却变得参差不齐了不少，让他不得不耗费更多的精力来认真删选料子。 这样接连不断地忙碌上一整天，人自然就疲惫了。 说实在的，刚才这个电话若不是光头文打过来的，他根本都不想接。 可真能打到他私人手机上的电话，不接肯定不行，毕竟人在江湖，怎么可能真做到不近人情？ 因此，明知光头文这个电话是来找他开后门的，他还是接了，并且在故意呛了光头文几句之后，亮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开后门方案。 对于急于回血的他来说，又怎么会嫌钱多？ 第887章 所谋甚远 魏阳确实急于回血。 因为今天又是大出血的一天。 他原本以为，在昨天花了三个多亿又收了一堆猛料之后，今天应该不用再花那么多了，谁知一整天下来，又是三个多亿花了出去，甚至比昨天还多花了一点。 不过想想也是，腾冲翡翠市场近些年来虽然没落了，可它毕竟曾经是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市场，多年下来玉商们囤下的好料子肯定不少，又岂是他几个亿就收得完的？ 只怕等他收完这次，再过段时间，玉商们又有大把好料子拿出来吧。 根本就收不完！ 也好在郭岱君确实给力，这么快就让他看到了回血的希望。 作为喜阳阳的真正老板，他当然清楚郭岱君动料子的事，早在昨晚郭岱君刚把四块料子运往加工厂后，李玉珺就在第一时间知会了他，因此别看他今天又是很忙，但放料群里的动静却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四块料子各放三十条手镯出来，就能帮他回血四亿左右，让他不得不感慨，这次来云南幸亏他接手了老爷子的那批藏料，否则的话他真得陷入资金紧张的困局了。 而有了老爷子这批藏料的存在，哪怕他最近已面临账上资金已所剩不多，并且接下来还得在超级大卖场上投入十个亿，以及还得为缅甸之行准备合作开矿的资金，他也不必太过于为资金的问题而担心。 几天就能回血四个亿，只要郭岱君不停地往外放料，他用得着担心资金问题？ 这就是老爷子那批藏料给他的底气。 在有了足够的底气之后，他也有了些许的心思来考虑人情世故的问题。 这其实也是不得不考虑的。 他很清楚，有了老爷子这批藏料的存在，只要他接下来不停往外放，那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喜阳阳都会成为整个坪洲翡翠界的焦点。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当整个业界都知道你手中有太多好东西时，就会有无数人天天盯着你，想要从你手中分一杯羹，或者说哪怕能从你手中讨一口汤喝也行。 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想长远发展，你总不能真不近人情，把所有向你伸手的同行都拒之门外吧？ 必须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众叛亲离啊！ 打个比方说，别看他已经跟老李商量好了，对于他那位挺能败家也挺能拖他们后腿的大舅哥，以后两人都撒手不管了，任由他自己去折腾。 可真当李玉琨找上门来，想从他手里分一杯羹，他真能把他拒之门外吗？ 肯定不能。 至少得留一条缝才行。 因此他早就跟李玉珺商量过了，那四块料子让郭岱君都各放两片出来，全部压成手镯圈，各三十条拿出来放拍，剩下的则留下来应急。 比如说李玉琨找上门来了，可以按同行价给他一组，至少保证他手中有货，但又不至于一到手就低价分给他那些狐朋狗友，从而对市场造成冲击。 这就是所谓的做人留一线。 对待那位挺能拖他们后腿的大舅哥，他也只能这么办了。 对大舅哥如此，那对待光头文这些一直在支持他的同行朋友们呢？ 他们真要是抢不到的话，总不能让他们两手空空吧？ 那样会让他们寒心的。 因此也必须给予他们跟李玉琨同等的待遇。 还有，当某位同行手中没货，但客户又有需求，硬着头皮找上门来求货时，他们也不能不近人情地拒绝吧？ 想把喜阳阳做强做大，这些人情世故都是需要他去认真考虑的。 不得不说，随着魏阳的眼界越来越开阔，他考虑的也越来越远了，身上已逐渐有了业界大佬应该具备的格局和气质。 在挂了光头文的电话之后，他立即就给李玉珺去了个电话，将此事给交代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再跟李玉珺情意绵绵几句时，跟他一同回到了酒店的老李却敲响了他的房门，让他不得不边挂电话边打开了房门，把老李给放了进来。 “怎么样，该商量商量下一站的事了吧？” 一进门老李便说道。 确实该考虑下一站的行程了。 据李玉珺说，今天一早，程真便同刘老三的助理一行又出发了，准备返回腾冲，理应在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再次跟他们汇合。 而他这边，明天还约了一些送料的玉商，但估计明天中午左右就能接待完。 这样一来，明天下午就可以将这几天收的料子封箱打包，准备前往下一站了。 从行程上来说，下一站应该是盈江，最后才是瑞丽。 盈江其实只是一个县，毗邻腾冲，但却跟瑞丽一样同属德宏州，同样是跟缅甸接壤的边陲城市。 其实在腾冲的翡翠市场走向衰败之后，率先发展起来的不是瑞丽而是盈江，在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它曾一度取代腾冲，成为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毛料集散地。 只不过在2011年，它却突然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导致绝大部分的玉商停业，以及几乎所有的外来企业搬往瑞丽，从而使它的玉石产业遭受了重创，并把国内最大翡翠原石毛料集散地的名号让给了瑞丽。 也幸亏盈江本地的玉商并不少，这才在最近几年通过举办玉石公盘的方式让本地的玉石市场又逐渐恢复了元气。 尽管盈江也是国内三大翡翠原石毛料集散地之一，但对从未来过的魏阳来说，同样是两眼一抹黑，于是他很自然地说道：“我听你安排。” “到盈江，你就不要指望有这边这么大的收获了，毕竟我在那边的老关系不算多，很多都搬去瑞丽了，再加上那边这几年在大搞翡翠毛料公盘，估计大家手里的藏料并不算太多。” 老李却回道。 很显然，他还在担心魏阳会责怪他在盈江那边联系的老朋友不给力，提前给魏阳打起了预防针。 魏阳却巴不得如此。 毕竟他这几天在腾冲这里消耗的资金实在是有点大，再加上瑞丽那边还有一块亚洲一号在等着他，他巴不得在盈江能少收一点。 “那就在那边待个一两天吧，收不到太多好料子也没事，主要是多认识几个人。” 他立即安抚起老李。 其实他的心早已飞去了瑞丽。 第888章 就等一炮而红 可能是因为年轻的缘故，程真跟刘老三的助理回得比魏阳预想的还要早一点，刚过了中午，他们就回了，而魏阳也恰好刚结束他的收料过程。 这样最好不过了，这几天收下的料子正好需要人帮忙整理和协助打包封箱，于是在简单吃了点午饭之后，一伙人又忙碌了起来。 人一多，这整理和打包封箱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别看魏阳在过去这几天又花出去了十一亿多，可因为收的基本上都是均价几十万一公斤的精品料，上百公斤的大料一块都没有，因此料子的总量其实并不算特别多，加起来也就三吨多一点。 再加上魏阳每天收的料都在当天有进行整理过，当天就重新做了标记和列了清单，因此还不到下午五点，全部料子就已经封箱完毕。 “魏总，既然时间还早，要不要干脆约一下胡老四他们几个再聚一下，就当是给你和李会长送行？” 忙完之后，刘老三却又发起了新的提议。 不用说，几乎所有来给魏阳送过料的，都希望能有跟魏阳聚一餐的机会，只可惜过去的这几天魏阳实在是太忙，所有的邀约都被他拒了。 至于今晚，魏阳原本以为打包封箱的事估计会忙到晚上，因此也拒绝了刘老三想邀请腾冲那帮实力玉商来替他举办送行宴的安排。 “还是算了吧，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一会咱们随便吃点，我跟老李好早点回酒店去休息，至于他们……应该没必要聚了吧，反正来的时候已经聚过了。” 魏阳自然是委婉地拒绝了。 毕竟他又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以他的实力，也不需要靠吃喝来拉近跟原石供应商们的关系。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还在惦记着坪洲那边今晚开始的拍卖，他可不想因为吃吃喝喝而耽误他了解拍卖的动态，毕竟那事关他的回血进度。 “那好吧。” 刘老三自然不会勉强他，于是转而问道：“那隔壁的老宅子……” 这才是他最后想问魏阳的问题。 毕竟他帮严老师看那座老爷子已经看了近三十年了，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在过去的这几天里，魏阳根本就没想过要到里面住，也没提接手的事。 不到里面住他理解，毕竟宅子里的家具及一应用具都早已陈旧了，不重新置办一番确实不适合住人。 可如何安排你总得说一下吧！ “隔壁的宅子还是你继续帮忙照看一下吧，等我哪天有空了，我安排人过来重新收拾一下，以后就把它当成我在腾冲的一个落脚点。” 魏阳直接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了的安排。 这确实是早就考虑好了的。 既然这是老爷子留下来的老宅子，那肯定是不能卖的，也不可能送人，哪怕他不可能来腾冲这边安家，那也得留下来做个纪念。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用处。 别看腾冲已经是一个相对比较没落的翡翠原石市场，可有了刘老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他又结识了那么多腾冲本地玉商，那他以后还是会经常来这边收料的。 太多了不说，一年来个一两次总要吧？ 因此，对于老宅子最好的安排，莫过于重新修缮一下后，当成他在腾冲这边的驻点，下次他来了就可以直接住里边不说，还可以当成在腾冲收料子的场所。 一举两得。 这对刘老三来说也是最好的安排。 他原本以为，既然附身于魏阳的严老师已经将新的驻点选在了明显比腾冲更有前途的坪洲，那隔壁老宅子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把它给处理掉。 处理起来当然不是难事，别看腾冲在近些年来的大发展中已落后于国内其它城市，可作为有名的边陲城市，它却还是云南境内极为有名的旅游胜地，因此这样的老房子根本就不愁卖。 真要出手的话，都不用找外人，翡翠圈里就有着大把人愿意出大价钱买它。 毕竟现在这样的老宅子已经很难买得到了。 可问题是，真要把它给卖了的话，那他老刘家跟严老师的关系岂不是就疏远了？想要再次拉近关系必须得等到刘佳琪和刘佳音他们长大才行？ 这当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现在一听说魏阳有意重新修缮它，把它当成他来腾冲的落脚点，他心里一喜，连忙说道：“既然你想重新收拾一下它，要不要干脆交给我？反正刘翔就是做地产的，这方面有的是人。” “也行，要不干脆由你全权做主吧，到时你告诉我总共花了多少就好了。” 稍稍斟酌了一下之后魏阳回道。 说实在的，修缮老宅子的事他其实不想再麻烦刘老三了的，毕竟刘老三已经一把年纪了，他不好意思再去折腾他。 不过刘老三说得也是，真要修缮这老宅子的话，确实是刘老三比其他任何人更合适，毕竟他不仅是腾冲的地头蛇，而且刘翔还是做地产的，交给刘老三也不需要过于担心会劳累他。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适当麻烦他人也是一种高明的社交技能，对于那些想向你靠拢的人来说，麻烦他反而会变成你对他的恩赐。 也确实如此，刘老三一听说魏阳又把房子的修缮全权交给他，立即又变得喜笑颜开，摸着胸口说道：“行行行，我保证不让你失望。” …… 正当魏阳在跟刘老三商量老宅子的事时，坪洲这边，喜阳阳的加工厂里已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喜阳阳将在今晚拍卖三十条高冰种海蓝之谜手镯的事早已在整个圈子里都传开了，那些原本就在放漏群里的同行就不必说了，就算是那些暂时未能进群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提早赶了过来。 提早赶过来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这是随便一条都价值几百万的高端货，在正式出价之前当然有必要提前仔细检查一下每条镯子的成色，再提前决定好自己能出的心理价位，这样才能争取在晚上的拍卖中有所收获。 而喜阳阳这边，已多次组织过大型同行拍卖会的郭岱君自然是早已安排妥当。 临时的拍卖台已经搭好。 即将开拍的十组三十套手镯饼也早已在放置在展位上供大家检查。 而除了供大家看起货效果的货头、货中、货尾各一条样镯之外，她甚至让苏厂长安排师傅把蛋面、手串、平安扣的样品都加急赶了出来，以供大家参考。 就等时间一到开拍。 好让她的放料群来个一炮而红。 第889章 三个赖皮客 郭岱君确实想来个一炮而红。 别看她跟魏阳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在此之前没少帮魏阳做事，可是在此之前她承担的基本上都是辅助的角色，做主的要么是魏阳，要么是李玉珺。 唯有这一次，魏阳把向同行放料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她来负责，哪怕是李玉珺也只能反过来辅助她，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岂不想在魏阳面前表现一下？ 拍卖的事肯定是早已准备好了的。 不仅拍品已经展览到位，为拍卖服务的人员也早已坚守在了自己的岗位。 说起来，其实现在的喜阳阳已经不怎么缺人了，除了一开始就跟了她们到喜阳阳的鲁静、何婉清、田梦瑶、孙清、张扬、盛志帆等人之外，跟林威龙约定的半个月期限一过，原维恩销售部的那帮人几乎全都辞职跟了过来，再加上在此过程中郭岱君跟李玉珺又招了一些行业内的熟手，现在公司的人员几乎已经配齐了。 拍卖这种事，肯定是公司全员出动。 别说孙清、张扬、鲁静、何婉清他们，就连李玉珺此时也陪在郭岱君身边，只不过她俩却是被几个赖皮客给缠住了。 属于魏阳的那间办公室，此时却被郭岱君临时占用了，她跟李玉珺此时正在接待提前过来了的光头文、八鈅、何老板三人。 因为关系确实够亲近了的缘故，这三人确实厚着脸皮当起了赖皮客，三人一起来了之后，就直闯魏阳的办公室，自顾自地在茶台边坐了下来。 也无需原本在办公室里忙碌的郭岱君和李玉珺招待，光头文跟何老板自己动手泡起了茶，至于八鈅，则起身走到了正在办公桌忙碌的郭岱君身边。 此时的郭岱君跟李玉珺其实正在整理一批成品。 也就是今晚要拍的那批手镯胚的刀下料所做的蛋面、平安扣、珠子之类的。 喜阳阳加工厂的师傅那么多，齐齐动起来的话效率还是很高的，解料的解料，磨蛋面的磨蛋面，做平安扣的做平安扣…… 一整天下来，做出的东西其实并不少，除了展示在下面的一小部分之外，剩下的现在全在郭岱君面前的几个大收纳盒里，八鈅一走近，就看了个一清二楚。 “哇，郭姐，这么多？” 八鈅直接流起了口水。 郭岱君则直接冷面无情地回道：“你看看就行了，不要动任何念头，连想都不许想。” 很显然，她一眼就看穿了八鈅的想法。 看到好东西之后所产生的强烈占有欲。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些可是冰到高冰海蓝之谜料子所做出来的成品，它们跟同料手镯一样，在市面上绝对是畅销货，而且价格同样也不便宜，利润空间也相当之大。 还是那句话，抢到就是赚到。 在这种情况下，八鈅又岂能不动分一杯羹的念头？ 顾不上光头文跟何老板闻讯走了过来，八鈅直接冲着郭岱君撒起了娇：“郭姐，你不爱我了，是不是跟了魏总之后，开始嫌弃小妹了？” 因为她也算是郭岱君带出来的，因此八鈅更有在郭岱君面前耍赖皮的资格。 郭岱君却又毫不客气地回道：“滚，少在我面前卖惨，有本事你掉几颗金豆子给我看看。” “掉几颗你就分我一点吗？” 八鈅又舔着个脸问道。 郭岱君却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说的？我只是想看你哭而已，又没说要分你，这些你就别想了，等拍完那四批手镯之后，接下来就拍这个，想要的话自己凭本事抢去。” 八鈅也没想到，自己接连出了几招，竟然一点都不管用了，郭岱君竟然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 无招可用的她只能转向了已经站在了她身边的光头文，说：“文哥，郭姐真的不爱我了，我实在是没招了，到你了。” 这就是三人之所以抱团来的原因。 在接连尝到了几次甜头之后，三人早已经意识到了，只要他们三人一起来，不管是谁攻破了魏阳或郭岱君、李玉珺的防线，能私下拿到货的话，另外两人也绝对会有一份。 现在既然八鈅的招数无效，那就轮到光头文上了。 “郭总，你别演了，我早就联系过魏总，他答应了要给你跟李总打招呼，私下给我们一口汤喝的。” 光头文的招数很直接，那就是假传圣旨。 也不算是假传，毕竟他确实联系过魏阳，魏阳也答应了他，只不过他把答应的范围稍稍扩大了一点而已。 “是吗？假如我没搞错的话，魏总应该只答应了你手镯的事吧！” 谁知郭岱君又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 不用说，在他们面前，郭岱君扮演的是唱黑脸的角色，所以摆出了一副铁面无情到底的架势。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郭岱君以后主要负责的就是给同行放料，类似的拍卖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要是每次这三个赖皮客都来找她开后门的话，那她的工作就没法干了。 开后门这种事，开了口子之后，会一个接一个，永远都没完的，而她又不是喜阳阳的老板，只是具体的负责人，因此这口子确实不能随便开。 至少不能从她这里开。 只是这样一来，就弄得光头文有些尴尬了，也好在他是出了名的厚脸皮，被揭穿之后他连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又嬉皮笑脸地说道：“那还不是一个样，魏总连手镯都舍得，这些边角料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舍不得？难不成你非得让我跟魏总再打个电话？” 他直接亮出了底牌。 已熟知魏阳脾性的他敢肯定，这一底牌绝对是有效的。 确实，都不需要光头文打电话，郭岱君就知道她这黑脸唱不下去了。 也好在有唱黑脸的，就必定有唱红脸的。 “文总，电话就没必要打了，魏阳这几天确实够忙的，要操心的事太多，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打搅他了。” 李玉珺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接着说道：“这样吧，这些小东西你们也想要的话，也还是等上拍吧，实在抢不到的话，我保证给你们各留一份。” 老板娘出马，轻松解决。 她跟郭岱君的配合无比的默契，让三个赖皮客根本就没有任何空子可钻。 第890章 姐就是女王 李玉珺的回复确实是无懈可击，就算是赖皮如光头文，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他只能讪讪地说：“有李总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他没招了，不代表另外两人也没招，一向很少提要求的何老板出声道：“李总，一份可能不够啊，我们三个不像别人，我们客户多，一份的话根本就不够卖啊。” 还是那句话，这样的高货抢到就算赚到，有可能的话，除了立即拿出来卖的之外，最好还能囤一点，因此何老板这才出声，希望能多分一杯羹。 “不够的话等你们卖完再说吧，真要是不够的话，你们到时再来找我，看我这边还剩不剩。” 只可惜李玉珺根本就不惯着他。 想囤货？ 门都没有。 李玉珺深知，接下来要拍卖的料子，都属于现如今市面上已极为罕见的高端货，像这样的高端货，就算要囤也最好是囤在自己手里，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放，这才是长久经营之道。 因此，她毫不迟疑地断绝了何老板的欲望。 这让何老板很是没招。 毕竟李玉珺的说辞也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线希望。 眼见气氛稍稍有点尴尬，八鈅又出声了：“李总，能不能把你给我们预留的那些手镯饼先给我们看看？” 无奈之下，她转而关心起了今晚的切身利益。 这倒是没问题。 李玉珺转身就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五组手镯饼，每一组都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了，并且在塑料袋子上标记好了一三五七九的编号。 此时的八鈅等人还没有发现异常，纷纷上前打开了塑料袋子，细细检查起手镯饼类。 类似的手镯饼他们之前已经在下面的展台看过，确实是货头、货中、货尾三个一组，每一组之间稍有差异，但不大，确保无明显瑕疵，都属于很好出手的那种。 想要的只有三人，货却有五组，八鈅又起贪念了，舔着个脸说道：“李总，好像还多出了两组，我能多要一组吗？” “那不行，这五组你们三人各一组，剩下的两组，一组是留给我哥的，另一组是给琳姐留的。” 她的贪欲又直接被李玉珺浇灭。 八鈅等三人这才知道，能从喜阳阳这里私下分一杯羹的远不止他们三人，只不过另外两人，一个是李玉珺的亲哥，另一个是魏阳的前上司。 这还有啥可挑剔的？ 连人家亲哥都只留了一组好吧！ 八鈅转而问道：“那……由我们先挑吗？这价格怎么算？” “嗯，你们先挑吧，至于价格等你们挑好了再说。” 李玉珺点了点头。 在生意场上根本就没有客气一说，想要赚更多的钱就得靠抢，原本联盟的三人此时已顾不上啥情分了，争先夺后地定下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组。 凭的就是一个手快。 等他们确定之后，李玉珺又说道：“每个袋子上的编号，对应的就是今晚要拍的一三五七九组，编号所对应的那组拍出的价格，就是给你们的价格，这点你们没异议吧？” 八鈅：“……” 光头文：“……” 何老板：“……” 能没异议吗？ 既然私下来找，除了能确保分一杯羹以外，肯定还想多得一点实惠，希望在价格方面能优惠一点。 没想到李玉珺却来了这么一招。 这让他们咋说？ 从生意的角度来说，李玉珺的这一做法绝对无可挑剔，毕竟人家能保证让你们拿到货就已经很不错了，没理由再在价格上让你们占便宜。 也确实如此，李玉珺又开口说道：“当然，你们嫌贵的话，也可以不要，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给我哥也是这个价格。” 这让大家还有啥话可说？ 人家给她亲哥都是这个价格，难不成你们跟她的关系比她亲哥还好？ 无奈之下，八鈅只能转而问道：“那万一我们要是在拍卖上抢到了呢？” “抢到了的话，这三组也留给你们，只要你们不嫌贵的话。” 李玉珺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下三人真的无话可说了。 从生意的角度来说，他们很清楚，李玉珺能这么做其实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毕竟她是把他们三人放到了她亲哥跟林琳的同一位置上。 他们也很清楚，这样的高货真要是靠拍去抢的话，想多抢到一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拼命往上抬价，那样的话，他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还有啥好说的？ “好好好，等拍完之后我再来拿我选定的这一组，再高的价我都要。” 光头文率先笑着做出了表态。 “哪能不要呢？我又不傻。” 八鈅也甜甜地说道。 至于何老板，则更是很直接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拍完后我们再过来，李总，郭总，你们先忙，我们就不多打搅了。” 三位赖皮客总算被顺利打发走。 三人走之后，郭岱君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玉珺，还是你厉害，要不是你，我还真没法应付这三个厚脸皮的家伙。” 这也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其实在生意场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平等一说，像光头文、何老板这样的头部玩家，无论到哪家在谈判上都占据着一定的心理优势，没点本事真的很难轻松应付得过去。 至少在郭岱君看来，这是很难缠的主。 可是到了李玉珺这里，却被她几句话就轻松打发了过去，一想到她还是个刚正式进入这一行才不久的年轻姑娘，郭岱君更是由衷地佩服。 这绝对是魏阳的绝配！ 她还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此时的李玉珺其实是有些沾沾自喜的。 作为李家的姑娘，她其实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早在好几年之前，她就曾幻想能在翡翠这一行干得游刃有余、挥斥方筹，只可惜李木梓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现在因为魏阳，机会终于来了，她又岂能不好好把握？ 坪洲翡翠行业的头部商家又如何？ 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 姐就是女王！ 听了郭岱君的由衷赞叹之后，她忍不住暗暗得意了一下，但紧接着她却吩咐道：“对了，你通知一下琳姐，让她有时间来挑一套走，就按拍卖成交价的九折给她。” 郭岱君一下就懵了。 她忍不住心说，面对何老板他们三人，你根本就不给讨价还价的余地，可是对待一个没提要求的林琳，你竟然主动给打九折？ 难道你不知道林琳曾是你的情敌吗？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哥那边呢？” “我哥那边是一分钱都没得便宜的，他爱要不要。” 李玉珺硬邦邦地回道。 郭岱君：“……” 第891章 幸不辱命 林琳其实早就来了。 作为坪洲珠宝协会理事会中的一员，她当然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放料群里，并且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郭岱君所发的放料信息。 没有人会对这样的高端手镯不感兴趣。 包括她。 别看之前的维恩是以中高端客户为主，手镯主要是集中在几万到几十万的区间，可中高端里面自然是包含高端的，在过去的数年里，其实她手里所积累的高端客户也已经为数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也希望自己手中所囤积的高端手镯能更多一点，以便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润。 而凭借她跟魏阳、郭岱君的关系，她其实可以跟光头文他们那样，私下先找郭岱君、李玉珺，看看能不能额外得到某些优惠之类的。 只不过她心里有障碍。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站在林琳的角度来说，她其实是没做什么亏心事的，因此按道理来说，她其实是应该不惧见到李玉珺的。 可事实上，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把魏阳给拿下，在这种情况下，觉得心里有愧，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见李玉珺，因此，在她来到熟悉的老地方之后，并没有萌生去找郭岱君和李玉珺的想法。 直到她接到郭岱君的电话。 “林总，你就别去拍卖上抢了，玉珺说了，这两套里面你选一套，按同款拍卖价的九折给你。” 当她去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之后，郭岱君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她这一信息。 并且嘱咐道：“对了，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任何人，这样的优惠只给了你一个人，连玉珺她哥都没有。” 这让林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 在拍卖的基础上再给我打九折？ 这不是纯纯的送钱给我吗？ 她很清楚，像这样的一套手镯，总价绝对是过千万的，而同行们哪怕是在拍卖上抢，出价也绝对会在市场价的基础上至少给自己预留10%以上的空间。 这就意味着，李玉珺给她的这一折，利润空间至少在百万以上，如果再算上跟市场价的差距，则直接过两百万。 这跟送钱给她没任何区别。 最为关键的是，这样的优惠只给了她一个人，连李玉珺的亲哥都享受不到。 这让她怎么想？ 大气！ 她只能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 她其实很清楚，李玉珺应该是知道她之前跟魏阳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的，在这种情况下，李玉珺还能对她如此之大度，这实在是让她无话可说。 事实上，李玉珺的大度还远不止如此。 “琳姐，不嫌弃的话，你先拿这三条吧，要是实在不够的话，你再来找我，只要我这边还有，一定会全力满足你的需求。” 正当她感慨时，李玉珺走了过来，又对她来了这么一句。 这让林琳还有啥话可说？ “好，玉珺，谢谢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感动之下，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的林琳都忍不住冲李玉珺来了这么一句。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七点。 拍卖如期开始。 拍卖的具体过程就不必说了，在举办过多次拍卖之后，喜阳阳这边的拍卖已称得上是无懈可击，除了必要的高科技设备暂时还未能用上之外，其它的整个过程都让所有前来参与拍卖的同行都无可挑剔。 值得一提的当然是收获。 像这种高品质的海蓝之谜手镯，市场价其实是相当明确的，货头在五百万到八百万之间，货中在三百万到五百万左右，货尾则位于一百万到三百万区间。 因此算下来，一套手镯的均价应该在一千万出头，也就是一千一百万左右。 可事实上，一旦采用拍卖的方式，成交价往往会比大家预期的更高一点点，这就导致了，十套手镯最终拍下来，均价差不多去到了一千二百万。 这就意味着，光是今晚所拍的，再加上给光头文等人预留的那五套，喜阳阳的收获就能达到一亿七千万以上。 这对远在云南的魏阳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而对主持拍卖的郭岱君来说，仅仅只是她辉煌职业生涯的开始。 “魏总，幸不辱命。” 在拍卖结束后，她在第一时间给魏阳发出了这样一条信息。 其实魏阳早就知道结果了。 现在可是自媒体时代，早在拍卖刚开始，就有不少人在不停地给魏阳发消息，有文字信息的，也有短视频的，毫不夸张地说，每一组手镯拍了多少，是被谁拿下的，魏阳都一清二楚。 相对来说，一直忙于主持拍卖的郭岱君反而是最晚给他发信息的那一个。 但他还是给郭岱君回了一句：“加油，再接再厉。”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 职场其实很奇怪。 奇怪的是人的认知与期待。 在很多年之前，人的期待是很低的，绝大部分人之所以努力、拼搏，为的只是一份能确保一辈子都不会饿死的稳定收入，或者是一个能更好地发挥自己才华的平台，在收入上则不会有远超绝大部分人想象的期待。 可是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这种认知和期待逐渐变了。 打个比方说，某个原本不出名的老师，之前每个月能拿个万八千的收入就相当满足了，可是在进入互联网时代之后，因为机缘巧合，他在某平台的扶持下一夜爆红，很快就做到了年入数千万，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入增加了数千倍。 可就算是这样，支持这位老师的粉丝们还是认为，这收入配不上这位老师给平台带来的收益，在大家的拱火之下，最终导致了老师跟平台的分手。 对此，魏阳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 到底是平台成就了老师？ 还是老师成就了平台？ 这之间的利益分配又要怎么做才真正合理？ 魏阳确实还没想明白。 因此，对待确实很有能耐的郭岱君，他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去奖励她，才能真正对得起她的付出，能让她满意地继续下去。 那就先口头奖励吧。 剩下的交给时间。 第892章 只能换招了 当公司处于高速发展中时，该如何去奖励那些为此做出贡献的有功之臣？ 这对初当老板的魏阳来说确实是一个需要他去认真考虑的问题。 众所周知，翡翠行业是一个用财富堆积起来的行业，也是一个高收入且充满机遇的行业，但凡在这一行内的人，只要肯学，肯努力，肯沉淀，有的是发家致富的机会。 但这也就导致了，身处这一行内的打工之人是极为不稳定的，绝大部分的人在掌握了一定的基本技能，或有了一定的客户关系，或掌握了一定的人脉之后，就很容易被同行给高薪挖走。 还有的人在稍稍学到了一点皮毛，积累了一点点人脉之后，就按捺不住了，要辞职出去自己干。 至于那些很有能力，也很有经验和人脉，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就更是不必说了，就算他们不愿意去冒自己单干的风险，也还是有着大把同行来抢他们。 因此，对于一家想要做强做大，长久发展的公司来说，能留得住人才是极为重要的。 想要能留得住人才，能给他们提供学习、发展的机会，让他们有用武之地当然是必须的，但给予他们满意的待遇更重要。 人就是这么的现实。 换做是魏阳自己，当他能独当一面了时，假如老板只是对他有知遇之恩，重用他，但却不愿意给他相应的待遇，他也是不可能长待的。 可问题是什么样的待遇才能让人满意呢？ 这在翡翠行业里还真是个大难题。 就以八鈅为例。 在她刚进入这一行时，是个啥也不知的小姑娘，开始在郭岱君手下干一份每个月拿几千块钱的学徒工。 等她熟悉了这个行业，掌握了一定的专业技能后，她的工资很快就涨了，从月薪几千涨到一两万，再到三五万…… 一旦她成为了行业老手，并且有了足够的人脉之后，就算年薪几百万也有老板愿意请她。 可当她真正成为行业老手之后，就未必肯替人打工了，而是选择自己干。 在这一行，行业老手想赚钱真的很容易，哪怕从零开始做，先低买高卖赚点差价，一天赚个几千上万也很轻松，若是自己本钱足够了的话，随便倒一手就有可能赚上几十上百万。 事实上，八鈅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在认识他之前，八鈅每年能赚多少魏阳并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八鈅在认识他之后的这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单是从他手里拿的货就至少能赚个好几千万。 在这一行里，有了足够的能力和人脉之后，想赚钱就是这么轻松。 那郭岱君呢？ 论经验，论能力，论人脉，她比八鈅肯定是只强不弱，那她在魏阳这里一年下来能赚多少？ 其实魏阳给郭岱君的待遇并不低，年薪的话，直接在维恩的基础上翻了个倍，已接近八位数了，再算上其它奖励之类的，每年过八位数肯定很轻松。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跟八鈅现在的收入已经是远远没法比了的。 那她能满意吗？ 明面上可能不会不满意，可若要说内心一点想法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不满的萌芽就会是她在不久的将来离开喜阳阳的本质原因。 这肯定是魏阳不乐意见到的。 他很清楚，喜阳阳做得越大，就越是需要郭岱君这种能独当一面且还能让他放心的人才，因此他必须得趁郭岱君内心的不满尚未成长起来时就考虑好应对之策，以防患于未然。 当然，郭岱君只是个例，个例很好解决，可若是站在公司经营的角度整体去考虑建立一整套能留住大部分人才的完善奖惩制度的话，就真有点为难头一回当老板的魏阳了。 因此，就算是到了第二天，他已经带着一辆临时雇来的厢式小货车前往盈江的路上时，他都还没想出一个让他自己觉得满意的方案。 算了，这么头疼的问题丢给李玉珺去想好了！ 当车快抵达盈江时，他很不厚道地拿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因为盈江到了，他又得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老李是对的。 别看老李在盈江也有不少老朋友，并且作为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他的到来也能因此盈江翡翠界的一定重视，可是在这里，缺少一个像刘老三那样的扛把子来帮他跟魏阳，这就导致了魏阳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不得不采取一家一家拜访的方式去收料，及结交新朋友。 引路人肯定还是有的。 这样至少不至于让他们在盈江两眼一摸瞎，没法找到真正有实力的大卖家，这倒替他们省了不少事，提升了一定的效率。 但收料过程却省不了事了。 因为没有刘老三那样的扛把子级别的人物在盈江替他们做铺垫，他在腾冲玩的那一套模式肯定是行不通的，于是魏阳只能采取传统的方式来谈。 也就是对方出价，他砍价，经过一番博弈来决定是否能成交。 而且，就算是用传统的方式来谈，他也还是得适当变通一下。 正常来说，就算是按照传统的方式来收料，整个博弈过程所延续的时间其实是很长的，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几百万甚至过千万的收藏级料子，想三言两语谈成其实是不太可能的。 谈个三五天到十天半月，双方多番试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延续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也很正常。 而魏阳想要的是快速成交。 最好是三五分钟之内。 一块料子的博弈过程最长不超过十分钟。 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 首先，先隐姓埋名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在交易完成之前，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因此，在见每一位实力卖家时，他都是先躲在老李的后门，又扮起了老李的跟班。 就算对方主动问，他也是用一句“叫我小魏就好了”先打发过去。 其次，他采用了一个策略，那就是同一块料子给价绝不超过三次，三次一到，他就直接放弃，谈下一块。 先从价值较低的开始谈，谈几次之后，对方就明白他的风格了，开始进入他的节奏，然后他才开始谈他最为看重的料子。 这样既能降低卖方想要卖高价的心理预期，也能加快博弈的速度。 可就算是这样，收料的效率也还是比腾冲那边慢了不少，而为了不在盈江这边耽搁太长时间，他不得不加班了，在晚上也拜访起了卖家。 这就导致了在晚上他都顾不上家里那边的第二场拍卖了。 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是，盈江不愧是比腾冲更大翡翠原石市场，就算他在这里再怎么精挑细选，他也还是在这里又收了不少好货，又花出去了不少的钱。 具体花了多少？ 差不多又是两个亿！ 数额多得连老李都忍不住担心他今天会亏本，塌房，败逢赌必涨的人设。 魏阳却是笑而不语，看样子，似乎又有大收获。 第893章 一块花了大价钱的新场料 魏阳确实没想到，他第一天来到盈江，在收料效率变得慢了至少两三倍的情况下，竟然又差不多花掉了近两个亿。 而其中最贵的一块直接是以八千万成交。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竟然还是一块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新场料，当他给出这个价时，连老李都感到不可思议。 所谓新场料，并不是指那些最近才发现或开采的场口所产的料子，而是指那些二次成矿过程极短的场口所产翡翠。 至于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新场料，直接是指那些无皮无雾，根本就没经历过二次成矿，有可能是从原生矿脉上脱落下来的新料。 大多数的新场料都出自于位于雾露河上游的龙肯场区，也就是翡翠原生矿脉的主要产地。 部分场口所产新场料是自动从原生矿脉上剥落下来的。 这种类型的新场料，绝大部分是在近些年来才从原生矿脉上脱落的，因时间限制，根本就没来得及经历一个较长的风化氧化过程从而形成皮壳，就算脱落时间长点，已经被埋到地下的，也只来得及形成了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皮壳。 至于雾层就更是不必说了。 雾层的形成，必须得深埋地下很多年，接受地下酸碱水的长时间侵蚀才有可能形成。 这种自动从原生矿脉上脱落的新场料倒还好，只要原生矿脉品质足够高，同样也具备极高的做货价值，并且因为不具备太大博性的特点，理论上是能卖出高价钱的。 可问题是还有另外一种类型的新场料。 那就是人工从原生矿脉上剥落下来的新场料。 比如说在业内相当有名的八三玉，就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龙肯场区发现的大型原生矿脉。 受当时的条件限制，想要在这种大型的原生矿脉上取料，快速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矿脉上钻孔后再用炸药炸。 这就导致了，绝大部分的八三玉就算原生矿脉的品质相当好，也会有着太多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内裂，也就是所谓的毛毛裂，在做成成品后却变得极为明显。 这也就意味着，这样的新场料就算品质一眼可见，也还是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正因为这种新场料的存在，从而导致就算是资深的内行也不敢给太高的价格，原因则很简单，除非是亲眼见到从某个场口挖出来的，否则就很难判别它到底是自然脱落的，还是人工爆下来的。 事关巨额利益，没有那个卖家肯告诉你真相。 尤其不可能直接告诉你，这是人工爆破下来的新场料。 至于那些品质上乘，个头又很大的新场料，就更是很难有人敢给高价了，可魏阳却是花了八千万收了这样一块大个头的新场料。 一块重达一百二十公斤，有着一条宽窄不一的贯穿阳绿色带的新场料。 “你这块料子价格是不是给高了？” 当时一出卖家的门，老李就忍不住担心地问了起来。 事实上，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老李就曾委婉地提醒过魏阳，暗示他不要给那么高的价，只可惜当时魏阳根本就没听。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绝对亏不了。” 在离开了卖家之后，魏阳总算给老李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就算是这样，老李还是很不放心，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刚回到酒店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要不把那块新场料抬到房间去，咱们好好研究研究吧？” 也别怪他不放心。 要知道，这可是魏阳在云南之行中所收过的最贵的一块料子，这么高的入手价，就算现如今的魏阳已家大业大，老李也还是担心他吃亏上当，一不小心就收到了爆破新场料，那就亏大了。 他甚至怀疑，入行时间不算太久的魏阳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接触过新场料，还不知晓新场料的巨大风险，因此他作为领路人，有必要连夜给魏阳来补上这一课。 只不过他把话说得委婉了一点而已。 魏阳却忍不住暗暗一声叹息。 在忙碌了一整天且加班之后，他多少是有些疲惫的，因此根本就没啥心情来跟老李研究新场料。 更何况他还没来得及向李玉珺了解今晚的拍卖动态？ 可老李提出了这一要求，他能拒绝吗？ 肯定不能。 无奈之下，他只能吩咐一直跟随他们的包车司机打开了货车的厢门，几人合力把那块料子抬了下来，并经酒店货梯把它抬到了他的房间。 “你能确定这块料子的场口吗？” 当司机跟程真离开魏阳的房间后，老李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魏阳真心不想跟他研究太久，于是故意不假思索地反问道：“卖家不是说它是出自玛莎场口吗？” “唉，真要是产自玛莎场口，那风险就更大了。” 老李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魏阳其实知道他叹气的原因。 玛莎场口，因翻译的问题，又叫马萨场口，正是位于龙肯场区的一个着名新场料场口，若不是它是一个典型的新场料场口，那它绝对跟着名的八大场口有得一拼。 让人稍稍放心的是，它是一个自然脱落的新场料场口，而非人工爆破的新场口，因此毛毛裂的问题不存在 可问题是，在它上方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八三场口！ 人工爆破的八三料是很难卖得起好价钱的，因此早在几十年前，就有大把不良商家干脆把廉价的八三玉囤积了起来，再在近些年来放出来把它们当成玛莎料卖。 这还不是唯一的风险点。 还有另一个风险点，那就是玛莎场口所产翡翠原石是品质出了名的参差不齐，连真正的老行家都难以琢磨得透。 这里既出产根本就不值钱的嫩空料。 也出产品质堪比莫西沙的顶级料。 最为关键的是，就算是那些做货多年的老师傅，也很难准确判断一块玛莎料的起货效果，只有把它做成成品后才会有最终的答案。 起货效果不同，价格上自然是天壤之别。 这就意味着，玛莎料的博性比很多老场料的博性还要大，如果高价买入的话，博得不好就会血亏。 这就是老李忍不住叹气的原因。 唉，烦人，看来又得费上一番口舌来给你上一堂课了！ 魏阳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第894章 玛莎王 是的，就算是真正的老行家，也很难准确判断一块新场料的起货效果，所以新场料的博性确实很大很大。 所以在翡翠界，除了赌涨、开涨、切涨之外，还有起涨一说。 赌涨是指翡翠毛料的入手价很便宜，就算原封不动，转手卖给懂行的行家，也能稳稳地赚上一笔。 开涨则是指开窗开涨了。 切涨就不必说了，肯定是指一刀切下去之后涨了。 至于起涨，则是指成品毛坯在抛光起货之后，出现了翻种翻色的现象，从而使价格大幅度提升。 正因为起货的博性也很大，因此哪怕是同行之间放料，也会起一些样品出来供同行看起货效果，以方便大家更为精准地出价。 喜阳阳的拍卖就是这么操作的。 这还是场口明确的老场料起货的博性，至于场口很难准确判断的新场料，那就更是不必说了，别说是玩原石的行家，哪怕是专精于成品的老手，比如说郭岱君，以及专职于成品加工的老师傅，比如说苏厂长，也不敢随便预判。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众所周知，新场料是没有经历过明显的二次成矿过程的，因此它不管是灯光效果，还是起货效果，都不怎么受次生成矿因素的影响。 二次成矿因素其实是有正有负的。 比如说，如果二次成矿所在地的环境较差，存在太多的污渍，污渍就很容易从翡翠原石的分子间隙渗入，从而影响翡翠原石的底张、光感、卖相、起货效果等。 大名鼎鼎的卯水就是负面效果的典型。 一块原本品质还不错的翡翠原石，一旦渗入了卯水，就算卯水的渗入提升了翡翠的种，也还是会严重影响这块原石的底张、光感、卖相，从而导致它大幅度跌价。 再比如说，如果二次成矿所在环境存在着大量的铁元素，铁离子的渗入也会对翡翠原生造成不同的效果。 铁离子渗入过多，翡翠原石就会变得底灰，光感、卖相、起货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铁离子渗入适当，则有可能让原本无色的翡翠底色泛蓝，从而具备各种不同的蓝底效果，如果呈现天空蓝的效果，则价值大幅度提升。 这绝不是瞎说，前面有提到过，翡翠蓝色的致色元素有两种，一是钛离子，二是铁离子，钛离子致色不带负面效果，铁离子致色则有可能带底灰效果。 魏阳那块极品天空蓝致色之所以是极品，就是因为是钛离子致色。 当然，铁离子的渗入还有另外一种正面效果，那就是红黄翡的形成。 总而言之，二次成矿对翡翠原石的影响是极大的，不具备极为专业的知识的话，很难判断准确。 话说回来，新场料因为不受二次成矿因素的影响，普遍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出了名的水长，灯光效果极佳，从而严重影响行家的判断。 灯光效果上佳的新场料，有可能是种嫩，也有可能是细糯种，还有可能是糯化种、糯冰种、冰种、高冰种、玻璃种。 不同种水之间的灯光效果变化过度极为模糊。 都是一灯爆的灯光效果，怎么去分辨它们之间的细微差别？ 再加上冰种以上翡翠，不管是颗粒大小还是晶体间排列的致密度，都很难用肉眼去判断，这让行家们怎么去判断高品质新场料的起货效果？ 这就是新场料之所以博性大的本质原因。 当然，一旦掌握了真正的专业知识，尤其是对翡翠的光感变得极为敏感之后，对新场料的预判反而会变得更加容易。 毕竟新场料的起货效果不受二次成矿因素的影响，要分析的因素要简单了很多。 魏阳就是自信能准确判断新场料具体品质的那一个。 当然，他还是不想费太多口舌，于是便问道：“你应该知道玛莎王的存在吧？” 老李顿时就愣住了。 作为坪洲翡翠界的老行家，他当然知道玛莎王的存在。 就在2017年，一位缅甸大矿主带着一块料子来到了坪洲公盘。 这是一块被分解过的玛莎料，料子不怎么值钱的部分已经被切掉，只剩下了夹带着色带的部分，料子色带及色带旁边废料总共也就40公斤，并且还被瓜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四块。 料子的底价倒是定得不高，仅仅只有8.8万。 别看它的主体部分是不怎么值钱的垃圾料，只不过它的色带部位因为龙到处有水的缘故，种水竟然极为罕见地到了冰到高冰之间，并且还是价值相当高的阳绿色。 正因为如此，这块料子最终的成交价达到了1.27亿，成为了当年的标王。 但这还是这块料子传奇故事的开始。 料子被买家拍下之后，他很快就对料子进行了进一步的分解，把值钱的色带部位完完整整地取了出来，大大小小取了一大堆。 他成功了。 料子切涨了。 色带部位一取出来，他并没有进一步做货，甚至连样品都没做，就直接私下约同行放货，而且还是打包放，不分开卖。 只可惜他期望值有点高，总体报价八到十亿之间不等，弄得一时间整个坪洲竟然没人敢要。 这毕竟是玛莎料，风险实在是太大。 后来，据说这批色料是被坪洲加揭阳的三位玉商合伙拿下了，一共花了5.2个亿。 而这块料子的传奇故事还没结束。 三位玉商在拿下它们之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拿边角起货来看起货效果，没想到起货效果极佳，竟然是极致的冰阳绿，颜色极为鲜艳，光感十足，起货效果远超莫湾基、后江、木那等着名色料场口的冰阳绿。 而这还只是品质一般的边角料。 至于品质更好的高冰部分，起货效果可想而知。 大喜之下，三位玉商自然是继续起货，开始挑品质好的部分起货，以图快速将成本先收回。 由此，这块料子的成品很快出现在了市面上，并且大多卖出了连很多行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高价。 一块30大小的冰阳绿平安扣，就算稍有瑕疵，可因为颜色够浓郁够鲜艳，竟然也能卖出三四百万的高价，至于那些没瑕疵的就更是不用说了。 而这还只是品质一般的冰种部分。 至于品质更高的高冰部分，根本就没有直接出现在市面上，而是被同行私下买走了，因此很少有信息传出来。 唯一有信息在同行之间流传的，是一条高冰阳绿的手镯，加一条高冰阳绿的珠链，再加同料手镯心所做成的一个大平安扣。 据说这套手镯的成交价高达几个亿！ 堪称高冰阳绿珠宝中的天价，比大部分稍带瑕疵的帝王绿还贵！ 也正因为如此，这块玛莎料最终被同行们誉为玛莎王。 只可惜，这块料子的交易在公盘之后，都是在同行之间私下进行的，并且大部分料子或成品要么被同行囤起来了，要么被买家收藏了起来，并没有公开拍卖之类的，因此就算是行家，也很少有人准确地知晓它的最终价值。 几十个亿估计是有的。 因此真正论传奇程度，它未必亚于大名鼎鼎的大玉王，只可惜因为是私下交易，它的故事根本就没被广泛传开，只在同行之间有所流传。 “你的意思是说……它跟玛莎王有得一拼？” 老李直接惊呆了。 第895章 这有可能吗? 这块料子竟然真有可能与堪称奇迹的玛莎王有得一拼？ 老李确实被魏阳的提示给惊呆了。 玛莎场口其实是一个挺有历史的老场口，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开始有料子产出，在被开发了三十多年之后，至今还在不停地有新的料子面世。 只不过玛莎场口所出产的料子确实是品质参差不齐，差的差得要死，好的好得让人惊艳，就算看起来几乎同样的品质，最终的起货效果也是天差地别，博性之大，让大部分的行家都避之莫及。 这让老李很难相信这竟然是一块堪比玛莎王的大猛料。 最为关键的是，它还不一定是玛莎场口的料子。 于是，惊讶过后，他说道：“你确定？能不能解释一下？” 他很自然地发起了质疑。 这让魏阳又忍不住暗暗一声长叹。 他知道，今晚的这番口舌应该是免不了啦，于是他不再挣扎，直接打开背包，掏出了他亲手绘制的缅甸翡翠矿藏分布图，指着龙肯场区的位置说：“你看这里。” 有了地图之后，解释起来确实就方便多了。 “你看，玛莎场口就在这里，准确位置是位于龙肯寨西北方向约两公里处。” 他指着玛莎场口的具体位置说道。 老李却有点不明白，现在明明是在讨论原石，魏阳却转到场区的具体位置是啥意思。 魏阳接着确实把手指头稍稍往下一移，接着说道：“你再看，这里是大名鼎鼎的莫西沙场口，它的准确位置是位于龙肯寨西南方向约两公里处，正好在玛莎场口的正下方，两个场口仅相差三到四公里。” 老李又是一愣。 他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莫西沙场口确实也属于龙肯场区，准确地说，是位于龙肯场区和帕敢场区的交界处。 但他确实不清楚，玛莎场口竟然跟大名鼎鼎的神仙场口莫西沙离得这么近。 可这有啥关系？ 魏阳再把手指稍稍往回移，接着说道：“你再看，这里是格底莫，也是相当有名的一个场口，近些年来它所出产的一些料子在品质上已经跟莫西沙场口的高品质料子有得一拼，而它正好位于玛莎场口和莫西沙场口的中间偏右，更靠近现在的雾露河。” 又一个场口被魏阳指了出来。 老李自认为算得上是一个玩翡翠的老行家了，对缅甸的那些着名翡翠场口已称得上是滚瓜烂熟，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若不是现在魏阳指着地图说出来，他确实没有留意到被业界人士视为鸡肋的玛莎场口竟然跟大名鼎鼎的莫西沙场口以及后起之秀格底莫离得如此之近。 看来，魏阳之所以能成功，确实不是凭运气，而是实力使然，年纪轻轻竟然连场口的准确位置都记得这么清！ 他忍不住暗暗感慨了一下。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还是一脸的糊涂。 魏阳却还没完，又把手指头往上一移，指着一处位置说：“你再看这里，这就是几乎所有行家都避之不及的八三场口，它差不多在玛莎场口的斜上方，距离三公里左右。” 又一出相当有名的场口被魏阳指了出来。 若是说玛莎场口所产玉石的品质是参差不齐的话，八三场口所产的八三玉则是出了名的差，人工爆破方式从原生矿脉采的翡翠多毛毛裂不说，还品质出了名的差。 打起灯来很漂亮，可实际上是结构疏松，嫩空成性，做出成品之后根本就不起货，这么多年下来，根本就没出过什么让人惊艳的好翡翠。 也正因为如此，八三玉也让所有的行家避之不及，因此它大多被不法商家用来酸洗注胶做成b货翡翠骗外行。 可这又跟现在这块翡翠有啥关系？ 老李还是一脸的糊涂。 此时的魏阳却很不厚道地问了一句：“你悟出了点什么吗？” 老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想说的是，龙肯场区这一带的原生矿脉就应该就位于八三场口到玛莎场口之间，越往八三场口方向原生矿脉品质就越差，越往玛莎场口方向品质就越好。” 也好在魏阳真正想说的紧跟着就来了。 这也确实是老李所没想到的，因为作为老行家，他重点关注的只是各大场口，压根就没心思也没本事去研究什么原生矿脉。 毕竟翡翠在开采了这么多年之后，真正的原生矿脉已极为罕见，也就剩下品质差得要死的八三玉还有部分存在，但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花高代价去进一步开发。 不过细细想来，魏阳说的似乎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玛莎场口所出产玉石之所以是新场料居多，说明这附近原本确实是存在原生矿脉的。 但这跟莫西沙场口及格底莫场口又有啥关系？ 他还是存在迷糊的地方。 “由此我可以推断，这块料子跟八三玉应该没太大的关系，因为八三玉很难出这种高品质的色料。” 魏阳的第一个结论来了。 老李又细细一琢磨，似乎又很有道理。 这也就意味着，他最为担心的第一个风险点算是被排除了，不必太过于担心这块料子是八三玉冒充，存在着太多严重影响做货的内裂。 “那你又怎么准确判断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 老李终于憋不住了，问出了他同样极为担心的第二点隐患。 要知道，别看这块料子有120公斤重，但真正有价值的也就色带部分，粗略估算，色带部分顶多也就二十公斤左右，算下来，一公斤的均价去到了相当离谱的四百万。 均价四百万一公斤的色料，哪怕是阳绿，假如起货效果不好的话，也还是有可能血亏。 “这就是我要跟你提莫西沙场口及格底莫场口的原因，我敢肯定，这两个场口的原生矿脉也是跟玛莎场口的原生矿脉一脉相承。 “只不过玛莎场口原生矿脉上最先脱落的原石被流水搬运到了莫西沙附近沉积了下来，接下来脱落的部分，因为河水改道，被搬运到了格底莫场口附近沉积，最后脱落的部分因为雾露河彻底改道，才在玛莎原地，成为了不具备二次成矿条件的新场料。” 魏阳的第二个解释来了。 一个大胆得让老李惊掉眼球的推断。 假如魏阳的推断是对的，那足以说明，被视为鸡肋的玛莎场口所出产原石，品质上竟然跟莫西沙场口及格底莫场口一脉相承。 莫西沙场口可是大名鼎鼎的神仙场口，所出产高品质原石起货效果无其它场口可比。 格底莫场口虽然以前不算特别出名，可近些年来所出产的高品质料子却可以跟莫西沙媲美，也越来越被行家认可。 这也就意味着，玛莎场口所出产高品质原石其实也是可以跟莫西沙媲美的。 这有可能吗？ 第896章 又一块能逆天的大猛料 玛莎场口所出产高品质原石真的能跟莫西沙的相媲美吗？ 老李真的很难相信魏阳的这一推论。 可他如果不相信的话，那又怎么解释玛莎王的存在？ 还有，如果魏阳的推论不成立，那又怎么解释最近的格底莫料子也能媲美莫西沙，起货后刚性十足？ 细细琢磨了一番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魏阳的这一推论确实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离玛莎很近的格底莫和莫西沙都不出产新场料，再结合雾露河的走向，很难对魏阳的说法提出质疑。 他甚至还敢推断，假如魏阳的说法成立，那在莫西沙到格底莫再到玛莎的三角地带，还有可能发现新的高品质翡翠矿场，因为这能反应出雾露河在这一带的改道史。 而这一点，也恰恰在魏阳的这张图上标记了出来。 当然，这与眼前这块料子无关，因此老李暂时略过了，转而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你又怎么来准确判断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 “我能看得懂莫西沙料子的起货效果，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 关键时刻魏阳却反问了一句。 问得老李相当无语。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魏阳在预判莫西沙料子方面确实非常牛叉，从极品天空蓝，到极品玻璃种雪花棉，再到极品冰黄翡…… 在魏阳手里，出过太多太多产自莫西沙场口的极品料子，毫不夸张地说，在预判莫西沙料子这一点上，魏阳似乎还从未打眼过。 因此，假如魏阳前面的推论是对的，玛莎玉确实跟莫西沙料子一脉相承的话，那莫西沙料子的相玉经验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用来预判玛莎玉的。 这确实反问得他无话可说。 但他还是想问…… “再给你讲一个简单道理吧，假如翡翠的原生矿品质高到一定程度后，比如说冰种以上，二次成矿是很难再对它的品质有太过于明显的提升的，因此只要能看懂莫西沙，也是能看懂玛莎玉的，尤其是高品质料。 “因此我敢肯定，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不会差的，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好过莫西沙场口所产冰阳绿料子。” 魏阳最终的结论却紧跟着来了。 这一结论却差点让老李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啥？ 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竟然有可能比莫西沙的冰阳绿还要好？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又是一块能逆天的大猛料啊！ 他确实又被魏阳的结论给吓到了。 稍稍懂点行的人都知道，论色料的最终起货效果，老帕敢、莫湾基是排最前面的，接下来才是后江、木那、会卡、南齐等。 可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论色料起货效果，还有另一个场口所出产色料是排在老帕敢和莫湾基前面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莫西沙。 只不过莫西沙以种水料和飘花料出名，纯色料相对罕见了一点而已。 而现在魏阳却说，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竟然有可能比莫西沙色料还要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块料子是另一块玛莎王！ 当年的玛莎王，高冰阳绿凭什么卖出堪比帝王绿甚至更高的价格？ 不就是因为起货效果好吗！ 颜色浓艳鲜亮，水灵灵，刚性十足，起货效果确实比高品质莫西沙冰阳绿更胜一筹。 最为关键的是，玛莎王的高冰阳绿还是翻种翻色翻起来的，它的原石色带最好的部分也只是冰阳绿而已。 这就是老李被惊得差点停止心跳的具体原因。 被这块料子的巨大爆发力给惊的。 假如这块料子真是另一块玛莎王的话，那它最终的价值绝对比玛莎王还要高出不少，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量。 当年的玛莎王，色带部位连旁边的砖头料总共也就四十公斤，最终取出的色带部分玉肉顶多也就七八公斤。 而这一块，色带部分的玉肉目测能达到二十公斤左右。 真的又要逆天了！ 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块料子，老李久久无语。 他也算是明白，为啥魏阳肯为它出别人根本就不敢给的高价了。 假如能预判它是另一块玛莎王，别说八千万，就算是再翻个十倍，也就是八个亿也值啊！ 可问题是谁有魏阳这个本事？ 就算有胆子很肥，敢给价的，只要这块料子不上拍，他们又哪有机会见到它？ 所以啊…… 就活该是魏阳发财。 因为不仅运气很好，还有真本事，能准确地抓住每次能大爆的机会，运气加本事，这是其他人根本就没法比的。 呆立了半天后，老李有了最后的感慨。 “唉，恨不得立即结束云南之行，赶回去把它给切了，看它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最终，丢下了这么一句后，他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魏阳的房间。 作为准岳父，他当然是识趣的，他很清楚，晚上其实是属于魏阳和他女儿的私密时间，他不能厚着脸皮跟女儿来抢魏阳。 而他的识趣，也总算是让魏阳长松了一口气。 不用说，魏阳还是偷懒了，并没有大费口舌来跟老李解释如何预判这块料子的真正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还是前些天老爷子教给他的那一套最值钱的理论。 结晶理论。 如何用结晶理论来预判一块料子的起货效果？ 真正悟透了其实也不太复杂。 一块料子的最终起货效果其实主要跟三点有关，一是构成成分，二是致密度，三是晶体颗粒大小。 表面上说，翡翠的构成成分是明确的，主要由硬玉或硬玉及钠质（钠铬辉石）和钠钙质辉石（绿辉石）组成，可含有角闪石、长石、铬铁矿、褐铁矿等。 可实际上，不同原生矿脉所形成的翡翠在构成成分上还是有些许的区别，构成成分的不同，自然也会在起货效果上有些许的差别。 这就是为啥莫西沙刚，木那甜，达马坎胶…… 因为场区不同，原生矿脉不同，构成成分有差异。 这就是魏阳为啥要提玛莎玉跟莫西沙翡翠一脉相承的原因，他得先确定这块料子的构成成分确实跟莫西沙翡翠一致。 致密度的因素就很好介绍了。 致密度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种。 种越好，透光性就越好，起货效果自然就更好，这没啥好解释的。 因此，就预判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而言，真正的关键因素其实是晶体颗粒大小。 这就需要点真本事了。 第897章 根本就免不了 如何来准确预判一块料子的晶体颗粒大小？ 这对绝大部分行家来说其实都算是一个小难题。 按照欧阳女士所定义的翡翠珠宝质地定义法，真正玻璃种的分子颗粒大小应该接近0.01毫米，冰种则介于0.1-0.01毫米之间。 这是个啥概念？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小于0.1毫米已经属于用十倍放大镜也很难看到明显晶体颗粒的范畴，也就是说，想凭肉眼来准确判断真正冰种以上翡翠的晶体颗粒大小其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 包括魏阳自己。 肉眼不能，但知识却是能的。 这就得再次回归到翡翠形成的完整过程了。 前面提到过，翡翠从熔融状态下到冷却形成翡翠，有一个完整的过程，先是在热溶液状态下各分子熔融混合，接着是翡翠溶液开始冷却后，同类分子相聚，最后是同类分子结晶，直到最后彻底冷却形成翡翠。 准确地说，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是有交叉的，同类分子小部分相聚到一起之后，结晶过程有可能同时开始。 真正的知识点又来了。 按照老爷子前些天所传授的，分子的大小是纳米级的，分子的平均大小是10纳米左右，换算成毫米的话，大概相当于0.01毫米的一万倍。 也就是玻璃种下限晶体大小的一万倍，冰种下限晶体的十万倍，这就意味着，整个结晶过程其实远比大家想象的要漫长得多。 那又如何来大致判断结晶颗粒的大小？ 魏阳只能说，假如是无色翡翠的话，他也难，因为肉眼无法分辨不说，还没有明显的参照物供他来推断。 但带色带的翡翠就不一样了。 前面提到过，带铬离子的分子开始相聚后，随着相聚时间的推移，会出现明显的颜色浓淡变化，最早相聚的色带中心部分会颜色浓，相聚得晚的边缘部分则颜色较淡。 相聚时间越长，色带中心部分因为铬离子浓度变高从而颜色越来越深，从而形成所谓的明显色根，时间再延长的话，甚至有可能形成黑点，也就是所谓的矿点、癣之类的。 当然，这也是伴随着结晶过程的。 简单判断晶体颗粒大小的参照物也就来了。 色带部位颜色相对比较均匀的，晶体颗粒应该越小，而颜色不太均匀，有明显色根，甚至出现矿点或形成癣的，因聚色及结晶时间相对更长，晶体颗粒自然也就相对越大。 这一推断有效吗？ 理论上应该是有效的，事实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它进行佐证。 打个比方说，整块底都到了冰种以上的翡翠，色带部分的浓淡变化是远不如糯种翡翠的色根明显的，至于有着大块癣存在的，整块翡翠的种水往往是在冰种以下，非带色部分想到糯冰都很难。 不带铬元素的种癣除外。 这就是事实上的佐证。 如果这一推断是正确的，那魏阳对于这块料子相对较为准确的判断也就来了。 他花了八千万高价拿下的这块翡翠，色带部分的色根是极不明显的，颜色的浓淡也较为均匀，绝大部分都达到了戒面品质。 由此他可以判断，这块料子的结晶颗粒不会太大。 冰种以上是起码的。 有可能向玻璃种靠拢，只是无法用肉眼准确分辨出来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这块料子的色带部分起货效果绝对不会差，很有可能出现翻种翻色的现象，达到高冰阳绿的效果。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晶体颗粒越小，相互之间结合就越紧密，透光性就越好，起货的光感自然就更好。 这就是翻种翻色的本质原因。 不仅如此，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知识点来佐证他的这一判断。 但凡稍稍接触过翡翠的人都听说过一个概念，那就是龙到处有水，可魏阳敢肯定，就算是绝大部分行家，也不清楚龙到处有水的具体原因。 这还是涉及到翡翠形成的整个过程。 前面提到过，翡翠从炽热溶液状态到冷却成为翡翠存在着一个同类分子相聚外加结晶的一个过程，其实在这个过程里，带色和不带色的部分结晶过程是有快慢之分的。 在一大团翡翠炽热溶液里，含铬离子的带色部分在数量上往往是相对较少的，这就意味着带色部分的同类相聚过程往往是偏慢的，至于结晶过程更是必须得有同类分子聚到一起才会开始。 而数量相对较多的不带色部分，少量带色部分一抽离，结晶就开始了。 不带色部分先结晶，带色部分后结晶，结晶时间慢上许多，带色部分的晶体颗粒自然就相对偏小了。 晶体颗粒更小，种自然就更高。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个道理还有另一个事实来佐证。 懂行的人都知道，一块原石如果带色花的话，带色花的部位往往要比不带色的部位种要高一级，比如说不带色的部位只是糯冰，带色花的部位就有可能到正冰甚至更高。 其本质其实也是因为这一原因。 因为这么个道理，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狗屎地里出高色，也就是颗粒粗得根本就不能用的砖头料，中间也有可能切出高种高色。 就好比那块玛莎王，非色带部分就是极为普通的糯种，连细糯都不到，根本就没啥用。 而魏阳花高价买的这一块，非色带部分的种水竟然到了糯化，局部甚至到了糯冰，由此说明整块翡翠的结晶时间有可能比那块玛莎王更短。 同一矿脉所产的料子，结晶时间更短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块料子的色带部分有可能比那块更好？ 理论上应该是的。 正因为这两个关键点，魏阳才敢大胆为它花别人不敢给的大价钱。 这才是完整的解释。 只不过后面这一部分涉及到太多的专业知识，跟老李那样的相当于半个文盲的老一辈解释起来太过于费劲，所以魏阳才懒得去费这个劲。 事实上，他也更关心今晚拍卖的收获。 毕竟他今天一口气又花出去了近两个亿。 在老李离开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玉珺的语音。 “可以啊，这么晚才跟我联系，不会是花了太多钱不敢面对我了吧？” 语聊一通，迎来的便是李大小姐的一句抱怨。 很明显，她等魏阳的联系等得太久了。 这可不能怪魏阳。 “怎么会？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爸，我们收完货回到酒店都过十点了，你爸非得拉着我继续聊料子，聊到刚才才离开，他一走，我立即就联系你了。” 既然责任不在他，魏阳很自然地又把锅扣到了老李头上。 这是百试不爽的一招。 一听他是在跟她老板研究料子，李玉珺自然就不不介意魏阳晚联系她的事了，转而问道：“你今天又买了啥好料子？差点把郭姐今晚替你赚的钱全花出去了。” 魏阳：“……” 又得为料子的事再费上一番口舌？ 根本就免不了？ 第898章 必须炫耀一把 这番口舌肯定是免不了的。 而且魏阳也没想过要免，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对象不同。 人都是有炫耀之心的，绝大部分人在取得巨大的成功或获得巨大的收获之后，本能地就想找个人炫耀一番。 魏阳也不例外。 只不过人的炫耀之心也是分对象的，合理的炫耀对象要么是那些曾经瞧不起你的人或小瞧你的人，要么是你最亲密的人。 前者是为了给自己长脸及打对方的脸。 后者是想获得她的崇拜。 以魏阳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前者根本上已经不存在，那就只存在后者了。 也就是李玉珺。 现如今李玉珺一提起料子的事，原本已觉得疲惫不堪的他一下子就来精神了，顿时就动起了炫耀之心。 当然，他也懂得越是想炫耀，就越是得先吊胃口的道理，于是转而问道：“嗯？听你的意思，今晚的收获比昨晚更大，超过了两个亿？” 这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 “差不多吧，刚好超过一点点。” 李玉珺的胃口也确实被他吊起来了，于是便敷衍地回了一句，转而说道：“我问你料子的事呢！” 很显然，因为拍过太多好料子的缘故，区区两亿的小拍卖在李大小姐那边已经没啥可炫耀的价值了，开始穷追不舍，追问起了她更为关心的料子的事。 已熟知她父亲脾性的她很清楚，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还能让她父亲如此关注的料子绝对不同凡响，今天最大的一笔支出似乎也印证了一点。 这让魏阳有些没脾气。 对于今晚这种规模的拍卖，他原本也不应该太过于关心的，只不过这些天他花得有点多，很是担心回血的速度能不能跟得上他花钱的速度，这才重点问了一下今晚拍卖的收入问题。 谁知李玉珺根本就懒得细讲。 也好在他得知了大致的数额。 不过想想也是。 昨晚拍的那批手镯，虽然是能跟天空蓝媲美的海蓝之谜，可它们的种水只介于冰到高冰不说，受欢迎程度也还是要弱天空蓝半分。 而今晚拍的这批，是纯正的天空蓝不说，种水还大部分都到了高冰。 既然如此，连昨晚那批都能让喜阳阳收入1.7亿，今晚这批过两亿岂不是很正常？ 关键是回血速度勉强跟上魏阳花钱速度了。 这才是重点。 因此，既然李玉珺懒得多说，魏阳也懒得多问了，直接用手机把就在他房间的原石拍了几张照片发了过去，这才问道：“知道这是啥吗？” “啥啊？丑不拉几的，一看就是新场料，你不会告诉我让我爸都不想睡的是这块料子吧？” 李玉珺的回应来了。 正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他的炫耀机会自然也就来了。 但他还是用不疾不徐的语气问道：“这就没见识了吧，你听说过玛莎王吗？” “玛莎王？啥东西啊？” 李玉珺的回应又在魏阳的意料之中。 玛莎王的出现，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李玉珺根本就没入行，再加上那块料子的传奇故事又只在同行中小范围内流传，因此没理由会有人特意去说给当时还是行外人的李玉珺听。 别说是李玉珺，就算是更早入行的魏阳，也得亏他那位便宜师父曾在他面前吹嘘过，他才得知它的存在。 然后神奇的是，就在前段时间，他在刷短视频学经验时，竟然从一个翡翠成品回流博主那里刷到了它的一个成品平安扣，这才让他对它印象深刻。 “你等等，我发个视频给你看看。” 他连忙又拿起了另一个手机，从收藏作品里把那个短视频翻了出来，发给了李玉珺。 真正的炫耀时刻来了。 等李玉珺看完了那个视频之后，他又用不疾不徐的语气给李玉珺完整地讲起了玛莎王的故事。 李玉珺自然是听傻眼了。 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用略带惊喜的语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块料子也跟玛莎王有得一拼？” “不，它有可能比玛莎王更胜一筹。” 魏阳得意地回道。 这就是炫耀跟不炫耀的区别。 在老李那边，魏阳的回答是相对较为保守的，他的炫耀之心一起，别说保守，他能不夸大事实就很不错了。 “天哪，那岂不是……这块料子有可能帮我们赚几十个亿？” 李玉珺的反应也很配合。 之前还对区区两个亿摆出一副不值一提姿态的她，此时却显露出了财迷本色，在视频里，魏阳明显看到了她双眼里冒出了闪闪金光。 这正是魏阳想要的效果。 他其实也很清楚，他这些天如此大手笔地花钱，肯定也是让李玉珺很担心的，毕竟账是由她在管，没有哪位管家婆不会因为自己手里管的钱越来越少而担心。 接下来就没必要担心了。 别看一旦魏阳判断正确，这块料子的价值有可能直追他之前在公盘上拍到的高冰多彩料及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可作为一块连皮雾都没有的新场料，它是不适合当成原石整体收藏展示的。 那样根本就体现不出它的美感和价值。 因此它最合适的处理方式就是切盘做货。 至于切盘之后部分做成成品之后，是收藏还是卖，就可以灵活选择了。 按照魏阳的意思，既然他的家底快又光了，并且接下来还得准备建楼钱以及合作开矿的巨额资金，那盘货之后最好是选择部分变现。 一颗蛋面就价值几百万，一个平安扣或无事牌就过千万，一条手镯过亿…… 拍卖它们不比拍这几天那些手镯的回血速度要快得多？ 他敢肯定，这种品质的成品只要他肯往外面放，那些有实力的同行闻讯之后肯定又会抢破头。 事实就是这样的。 很多外行误以为，能上保利秋拍那种顶级拍卖会的翡翠一定是最顶级的了，可事实上，真正顶级的翡翠不是被顶级收藏家所收藏，就是被实力卖家给囤了起来，不轻易示人。 而在所有翡翠里，只有一样东西是公认只涨不跌的，那就是顶级色货。 正因为如此，一旦有顶级色货面世，有实力的行家都抢着去囤它们。 囤顶级色货原本把钱存银行稳妥很多。 这自然就给了魏阳炫耀的机会。 第899章 大房的风范 一块有可能切出几十亿高货的大猛料，确实给了魏阳炫耀的机会，听得李玉珺都忍不住说道：“魏老板，可以啊，看来你这赚钱的本事算得上是天底下无人能敌了。” 不用说，这绝对是魏阳想要的效果。 尽管李玉珺的话语里稍带着些许的嘲讽口味，但本质上是对魏阳的高度认可，某种意义上也带着些许崇拜的味道。 这让魏阳很有成就感。 很可惜…… “魏老板赚钱的本事这么厉害，要不要考虑再多养个小情人之类的？” 李玉珺的下一句紧跟着就来了。 这立即就让正得意着的魏阳暗暗叫苦不迭。 李玉珺哪里都好，就是这吃飞醋的劲非同一般，早在他俩刚认识，都还没确立关系时，他就领略过这股子经常是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醋劲。 至于确立关系后就更是不必说了，两人明明好好的，李玉珺也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弄得他都不敢太过于跟他周围那些美女靠得太近了。 这老毛病又犯了？ 他连忙赔上笑脸说道：“你这就冤枉我了，我每天除了收料还是收料，除了睡觉以外跟你爸是形影不离，你这是犯的哪门子疑心？” 他又一次推出了老李来当挡箭牌。 但这一次却是失效了。 “我说的不是那边，是坪洲这边。” 李玉珺又来了让魏阳觉得莫名其妙的一句。 不解之下，魏阳不得不错愕地问道：“你这话啥意思？” “我说的是琳姐。” 李玉珺又来了一句。 这突兀的一句，让魏阳很想跳进黄河去洗一洗了，一牵扯到如此敏感的人物，魏阳不得不辩白道：“你这也是冤枉我了，自从跟你明确关系后，我就没跟琳姐私下联系了，就算是生意上有牵连，我也是让你跟郭姐和她联系，你这又是吃哪门子飞醋？” “不是吃飞醋，是告诉你，琳姐那边好像出问题了。” 李玉珺却又极为认真地纠正道。 这下魏阳彻底愣住了。 在近段时间以来，为了避免李玉珺吃飞醋，他确实在跟林琳刻意保持着距离，因此对林琳的近况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可据他所知，林琳自从跟林大恩父子分家之后，经营上理应是运作得相当不错的。 毕竟原属于维恩成品事业部的那部分客户跟经营班底全留给了她，而在货源上，喜阳阳这边也给了她不遗余力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哪来的问题？ “怎么啦？” 一听李玉珺似乎并不是在吃飞醋，而是在提醒他，他连忙认真地问了起来。 “昨晚和今晚拍的那些手镯，我不是都给她也留了一套吗，昨晚那套倒没啥，拍卖一结束她就来拿走了，可今晚这一套她却支支吾吾地跟我说，她手里没那么多现金了。” 李玉珺确实不是在吃飞醋，魏阳一问，她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魏阳。 这就更是让魏阳大吃一惊了。 要知道，在上次公盘魏阳帮她赚了一大笔之后，林琳手里原本就有了大把的资金，再加上维恩分拆处理存料存货后她又分了大把资金，她手里理应不缺现金才对。 毕竟维恩原来的那些成品存料存货喜阳阳这边都是零利润提供给她的，她又没有大量囤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有足够的周转资金了呢？ 不应该啊，一套高冰天空蓝手镯顶死了也就一千多万不到两千万而已，她手头连这点现金都拿不出来了？ 这让魏阳很是纳闷。 他很想给林琳去个电话，问问具体是啥情况，但为了避嫌，又觉得这样不合适，于是只能说道：“这样啊……方便的话，你问问她啥情况吧，能帮的话尽量帮她一下。” 为了让李玉珺放心，他只能将这一趷脚的皮球又踢回给了李玉珺。 “这还用你说？听说是她家那边出问题了，把维恩分的那些资金给要回去了。” 李玉珺却又说道。 紧接着她还邀功道：“我已经把手镯先给她了，让她卖出去之后再回款也不迟，还跟她说了，实在是急缺资金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怎么样，我对你的小情人够意思吧，有没有大房的风范？” 魏阳：“……” 一时间，他不知该说啥了。 他不得不承认，别看李玉珺嘴上喜欢吃飞醋，可是在办事方面基本上让他无可挑剔，尤其是在照顾林琳这一方面，简直做得比他还要好，就像在照顾他的小情人，确实很有大房的风范。 可问题是他敢认这个小情人吗？ “很想体验当大房的滋味是吧，要不这样吧，你干脆再帮我多挑几个，我保证，只要是你挑的，我来者不拒，让你过足当大房的瘾。” 无奈之下，他只好耍起了赖皮。 “美得你！” …… 一番插科打诨之后，魏阳总算结束了这通甜蜜又有压力的对话，可是在挂了李玉珺的视频之后，他的心情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至于为啥，不用说，肯定是李玉珺所透露的信息有关，也就是林琳突然所面临的困境。 据他所知，林琳现在的新公司是她跟她父亲，也就是林大维合伙的，差不多各占一半的股份，现如今林大维却突然把投入的资金给撤了回去，这算哪门子合伙？ 为啥要突然撤资？ 难不成林大维在缅甸那边又遇到了大难题？ 这才是魏阳真正好奇的地方。 毕竟他是要替老爷子复仇的，而林大维也牵扯其中，因此他不能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正因为如此，他真的很想打个电话给林琳问问具体的情况，但又觉得这样很是不妥，确实容易引起李玉珺的误会。 那咋办？ 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心。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明天还会在盈江这边再收一天料子，再多拜访几家在这边相对较有实力的原石供应商，等后天一早，他就会抵达瑞丽。 而在瑞丽那边，接待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琳的二哥林振东。 这是林振东上次在坪洲就跟他约好了的事，并且还早已帮他约好了一大批有实力的老缅玉商，来给他供应最有性价比的优质原石。 林家的事，问林振东不也一样？ 第900章 你不知道你已经很牛叉了吗? 一听说林家又生变，魏阳确实有些稳不住了，原本打算再在盈江收一天料子，然后明早赶往瑞丽的他，临时决定收完料后连夜赶往瑞丽。 于是一早，他就先给林振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在瑞丽那边帮忙订房，然后才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收料历程。 在又收获了一块超级大猛料之后，他的心气也变高了，那些可收可不收，爆发潜力不太大的料子，他直接给一口价就不再加了，只有那些有较大利润空间的料子，他才偶尔加上一两口。 这样一来，收料的进度自然也快上了一些，天刚刚黑，他就结束了盈江的收料过程。 在跟引荐人简单吃了个饭之后，他就带着那台一直跟随着他们的厢式货车上路了，踏上了前往瑞丽的行程。 因为同属德宏州，盈江跟瑞丽隔得自然不远，走高速才一百公里出头，因此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他们就抵达了瑞丽，在预订的酒店见到了早已在那里等候他的林振东。 见面当然是先谈正事。 当魏阳等人在房间安顿好之后，大家在酒店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怎么样，收料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魏阳很直接地问了起来。 别看他在腾冲和盈江收料都是以国内的玉商为主，引荐者不是当地翡翠界的扛把子，就是本地玉商中的人脉广阔人士，可是到了瑞丽这边，他却把主要希望寄托在了林振东这个老缅身上。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瑞丽作为现如今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集散地，国内的实力玉商肯定是不少的，数量上肯定比腾冲和盈江那边要多得多，只不过想要收到更有性价比的高品质原石，反而不是那些国内玉商，而是老缅。 这里所指的老缅，当然不是指那些在夜市摆摊的普通老缅，而是指像林振东这样的，缅甸大矿主在瑞丽这边翡翠商号的主事人物。 现在的老缅早已不是几十年前的老缅了，一挖到好料子就只知道在缅甸那边廉价出售，而是早已学会了将好料子发往中国来卖高价。 就好比林振东家，早在三十年前就来瑞丽这边设点了。 其他矿主当然也是一样。 而瑞丽作为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集散地，那些缅甸大矿主自然也是把商号设在了这里。 因此，由林振东来帮忙联络，就有可能收到真正的一手货源。 对于魏阳交给他的任务，林振东当然是非常重视，毕竟他也知道，他们家在坪洲那边的生意现在全靠魏阳在背后做支撑，他没有理由不重视。 于是他立即拍着胸脯打起包票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全都联系好了，保证不会漏过任何一家有实力的。” 他做事也确实是有优势。 毕竟他也算得上是老牌的大矿主之子，因此早就跟那些实力大矿主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哪怕他家现在正在走下坡路，也不至于被排除出那个圈子之外。 而对那些大矿主来说，魏阳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还有李木梓陪同的情况下。 试问，有哪个大矿主不想跟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以及新晋副会长建立起亲密的合作关系？ 那些还没跟坪洲那边建立起关系的大矿主们，巴不得能有这样一个机会结识魏阳跟李木梓，好让他们的料子也能有机会上坪洲公盘好吧。 因此，这个事其实并没有费林振东多大的劲。 魏阳却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追问道：“他们不会给我开天价吧？这讨价还价的过程会不会很麻烦？” 也别怪他担心，毕竟他在短视频里看过太多老缅一开口就是几个亿的离谱叫价法。 林振东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嘲笑道：“你短视频看多了吧？真正有实力的大矿主也不喜欢讨价还价，喜欢玩一口价，你爱要不要好吧。” 似乎觉得嘲笑魏阳有些不妥，他连忙补充道：“当然咯，你太牛逼，没人敢对你不敬的，你真要还价，他们心里不爽也会强忍着的。” 这一句倒不是拍魏阳的马屁。 说起来，在那些缅甸大矿主眼里，现在的魏阳确实很牛逼，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他坪洲珠宝协会副会长的身份。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既然魏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坪洲珠宝协会的副会长，那等李木梓一退，会长的位置十有八九会落到他头上去。 而坪洲珠宝协会在缅甸那边是啥地位？ 那可是缅甸政府那边的重要合作单位，在管大矿主们的相关主管部门的头头脑脑那边有重要影响力的，真要是把魏阳给得罪了，那等魏阳上位之后，去缅甸那边使坏，让主管部门给你穿小鞋咋办？ 因此，哪怕是实力再牛的大矿主，也绝不会轻易得罪魏阳这样的潜力牛叉人物。 这倒是魏阳所没想到的。 才当上副会长不久的他还没有副会长的觉悟，于是很讶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根本就不需要讨价还价，看得上的就直接拿，觉得价格不合适的就直接过？” “对啊，你不是也喜欢玩一口价吗？我早就跟他们说好了，让他们把准备卖你的料子都标好了价，你看得上的就直接拿，看不上的就过。” 林振东笑着回道。 紧接着，他又补上了一句：“你放心，知道是你买料子，没人会对你标高价，只会比卖给别人更便宜。” 这又让魏阳很讶异。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既然知道是我要料子，不应该标高一点才对吗？” 此时的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厉害的相玉师，因此按照他的理解，既然知道他赌石厉害，卖家就应该标高价才对，以免好料子全都被他便宜挑走了。 林振东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说道：“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很牛逼了吗？那些老缅都巴不得能抱上你的大腿好吧，又岂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魏阳：“……” 有这事？ 我真有这么牛逼了吗？ 第901章 机会来了? 我真有这么牛逼了吗？ 对于林振东的说法魏阳确实感到很讶异。 “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珠宝协会的副会长了？你这副会长，在国内玉商眼里可能并不是太吃香，可是在缅商眼里却是很了不得的。” 最终还是老李出声解开了他的迷惑。 作为坪洲珠宝协会多年的会长，老李确实很清楚他们的这一位置在缅甸玉商眼里有多吃香。 可以说在中缅两地都很吃香。 缅甸那边，想要把翡翠卖出去，并且卖个很好的价钱的话，就必须加深跟中国这边的合作，因为中华文化中多达几千年的玉文化，使得中国才是翡翠最大也是最为主要的市场。 而坪洲又是中国成品翡翠的最大集散地。 这样一来，坪洲珠宝协会就成为了缅甸那边最为重要的合作伙伴，每次那边开公盘，都会预先跟坪洲珠宝协会这个沟通，让珠宝协会这边多组织实力玉商前去参加。 国内这边，坪洲公盘可是国内最大的规模，近些年来的规模及影响力已直追缅甸公盘，于是乎，坪洲公盘也就成为了缅甸实力矿主们竞相参与的重要公盘之一。 而想参加坪洲公盘，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必须得坪洲珠宝协会给你发放许可证才行。 还有，坪洲作为国内最大的翡翠成品市场，缅甸实力矿主们想把价值链拉长的话，肯定是很想像林大维林大恩兄弟那样，也来坪洲这边发展开公司的。 可缅商想到中国内地来开公司的话，那就比到坪洲参加公盘更难了，同样也需要获得许可证，而许可证这一环节，同样也避不开珠宝协会。 这就是坪洲珠宝协会的会长位置之所以在缅甸大矿主眼里特别吃香的原因。 经老李一解释，魏阳算是懂了。 原来我这副会长身份在老缅眼里竟然那么的牛逼，看来之前没白费劲去抢它了！ 他忍不住暗暗沾沾自喜。 可与此同时，他也忍不住又为自己的荷包担心起来。 缅甸大矿主的实力可远不是国内那些玉商能比的，随便一家，估计都能轻松拿出价值好几亿的大猛料来，就好比曾经的林家兄弟，自家明明在瑞丽跟坪洲开了公司，在不停的消化玉料，可还是有着十几二十亿的存货。 那别的大矿主呢？ 如果这些大矿主都敞开门以优惠价让他去选料，他能忍得住不收吗？ 肯定是忍不住的。 此时的他只能暗暗庆幸，郭岱君这几天在给他连续回血，使得他账户上的余额应该能勉强撑过这次的云南之行。 而云南之行结束后，也没必要太过于为资金的事情担忧，毕竟他手上有一块价值几十亿的料子待切，只要他舍得把顶级货往外放，回血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就敞开胃口猛猛地吃吧！ 他暗暗鼓励自己。 “阳哥，李会长，你们一路过来舟车劳顿，要不要回房间早点休息？” 林振东又出声了。 魏阳一愣，心说：我还有事没跟你聊呢！ 正当他准备出声阻止时，老李却先站了起来，回应说：“也行，那我们早点休息吧，好明天早点起来。” 这让魏阳还能说啥？ 正当他纠结时，林振东却又出声了，说：“走，阳哥，我去你房间坐几分钟。” 很明显，他也有话想私下跟魏阳说。 这自然是很合魏阳的心意。 于是很快就带着林振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还有事想跟我说？” 一关上门，魏阳主动问了起来。 林振东嘿嘿一笑，有些弱弱地回道：“也没别的，就是跟过来特意向你说声谢谢。” 谢谢？ 这就让魏阳有些纳闷了，现在明明是林振东在帮他的忙，为啥却要反过来谢他？ 他很直接地问道：“为啥？” “嘿嘿，阿琳跟我说了，现在我家在坪洲那边的公司全靠你帮忙，要是没你的照顾，可能很难顺利运作下去了。” 林振东又是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 这下魏阳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想谢他在坪洲那边一直在照顾林琳的公司。 这声谢他倒是受之无愧。 只不过他就纳闷了，既然知道林琳在那边经营不容易，那林家为啥还要把资金抽回去？ 既然林振东提起了这茬，他干脆顺势问道：“我听说你爸把琳姐那边的周转资金都抽回去了，这是为啥？” “唉，还不是因为我二叔在背后搞鬼！” 一问起这个，林振东却很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因为维恩分拆的事，我二叔跟我家算是彻底反目了，他一回缅甸，就开始对我家剩下的那几座矿下黑手，让我爸不得不赶紧抽调资金回去搞关系，否则的话，只怕一座都保不住了。” 真正的原因来了。 原来又跟林大恩有关。 无需林振东多说，魏阳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缅甸那边，翡翠开矿绝对是排在最前面的暴利行业，像这样的暴利行业是被无数人眼馋的，因此要想保住并持续发展，就必须得在背后有强力的靠山做支撑，以及用巨额的利益来捆绑住这些关系。 作为在缅甸开矿多年的大矿主，林大维在缅甸那边原本是有强力靠山的，只可惜前几年缅甸政变，军政府上台，一下就使得林大维在缅甸政府那边的关系失去了作用。 而地方民地武这边，这几年也在跟军政府那边搞对立，为提升收益，已大幅度加强了对翡翠矿区的控制，原有的那些大矿主想要继续开矿，就势必花大价钱来跟地方民地武来加强关系。 这对林大维原本是没啥的，大不了多花点钱而已，奈何自家出了个跟他兄弟阋墙的弟弟，凭借跟地方民地武更好的关系来背后捅他的刀，这让林大维哪能抵挡得住？ 兄弟齐心才能其利断金，在这种动荡时期最怕的就是自家人在背后捅刀子好吧！ 魏阳立即就有了一种预感，他敢笃定，就算林大维抽再多的资金回去填地方民地武的胃口，只怕他剩下的几座矿也很难保得住。 如果没强力外援的话，林大维只怕要没落了！ 这是他的判断。 按理说，因为他跟林琳之间的关系，他应该对林大维家抱以同情心的，只不过他的同情心却没法起来。 为啥？ 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老爷子的遇难是不是也跟林大维有关系。 如果有，他又怎么可能同情林大维？ 或许…… 机会来了？ 第902章 还是没头绪 机会来了吗？ 在听了林振东所讲述的事情原委后，魏阳忍不住想道。 其实在正式启动替老爷子的复仇之行之前，他一直很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爷子的死，林大维到底有没有牵扯其中。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会干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之事，尤其是在林琳还是林大维女儿的情况下，他更是不想错杀无辜。 可一旦林大维牵扯进了其中，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毕竟论亲疏，老爷子肯定排在前面，因此他必须让林大维也受到应有的惩罚。 哪怕因此跟林琳决裂。 这是原则问题。 因此，在替老爷子复仇之前，他确实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一问题。 只不过这个问题想要弄清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人命关天，他不可能很轻率地去问林琳或林振东，更不可能找上门去直接问林大维。 那咋办？ 只能旁敲侧击，一点一点来打探线索了。 于是顺着林振东的话，他故意说道：“不至于吧，你二叔跟你爸好歹是亲兄弟，就算生意上分开了，但也不至于在背后捅你爸的刀子吧？” “唉，这你就不清楚我二叔的真正为人了。” 林振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别看我二叔表面上和和气气，看起来一副很大方也很好打交道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见利忘义，六亲不认，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徒，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真要是被他记恨上了的话，他才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呢。” 因为家里被林大恩背后捅刀子的缘故，此时的林振东在魏阳面前完全没有了防备心理，一股脑就把他对林大恩的认知全倒了出来。 说完后还没忘记补上一句：“对了，你以后还要继续跟他合作的话，可千万要小心，他是那种很会笑里藏刀的人。” 这倒是符合魏阳对林大恩的认知。 毕竟有老爷子血淋淋的教训摆在前面。 只不过这却不是魏阳想知道的，因此他又故意说道：“那也不应该吧，我可是听说你二叔你三叔都是你爸一手带起来的，难不成除了维恩分拆之外，你爸还有对不起你二叔你三叔的地方？” “怎么可能？” 一涉及到他父亲的名声，林振东的语调一下就高了起来。 接着才说道：“当年我爸十几岁就去矿上挖石脚了，那时我二叔三叔都很小，后来是我爸在矿上打拼了好几年之后，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家底，可是收矿了，才先后把我二叔三叔带过去的。 “带他们过去之后，也没有亏待他们，不管是收矿，开矿，还是后来开维恩，三兄弟的股份都是按四三三的比例来分。 “我爸这样对兄弟绝对够意思了吧？ “没想到等我二叔后来变得有能耐之后，他就开始嫌我爸拿得多不说，还掌握了话事权，于是开始拉上我三叔一起来搞我家的名堂。 “对了，导火索应该是阿琳去了坪洲之后接替我二叔的位置开始的，从那以后，我二叔就一直对我爸有很大意见。” 林振东又把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这倒是稍稍有点出乎魏阳的意料。 他没想到，林大恩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林大维却是对兄弟很够意思。 说实在的，换做他是林大维，如果家业的起步是自己一手折腾起来的，他都不敢肯定能做到林大维那样，给最开始贡献值相对较小的两个弟弟那么多股份。 这样对兄弟绝对是没话说了！ 可问题是林大恩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呢？ 不会是林大恩觉得杀老爷子有功，在获得了老爷子的部分财富及翡翠矿的股份后，觉得自己理应拿更多但却没有实现吧？ 他唯一想到了这种可能。 于是他又故意问道：“不会是你爸行事风格太过于霸道太过于强势，弄得你二叔三叔都很不服，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吧？” 这次林振东倒是稍稍沉默了一下，这才回道：“这应该不至于吧，我爸作为老大，又是三兄弟中经验和人脉最丰富的那个，早年强势多少是有点的，不过等我二叔起来之后，他在我二叔面前就不怎么强势了，有什么事基本上是商量着来，只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才会稍稍强势一点。” 林大维的形象在魏阳心目中逐渐变得丰满了起来。 但这还不是魏阳想要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觉得你爸的为人怎么样？” 林振东愣了一下。 很明显魏阳这一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还是回道：“怎么说呢，跟我二叔相比的话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我爸是那种做事很踏实，讲究一步一个脚印的人。 “很少会得罪人。 “他在翡翠这一行干了三十多年了，跟绝大部分同行还有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基本上没什么仇人。 “他也不算贪。 “很少去算计别人，不会像我二叔那样，为了利益去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稳步前进。 “只可惜时运不济，到老了反倒是碰上了缅甸那边大乱，弄得他原有的那些关系全没了，这才给了我叔可乘之机。” 林振东又是倒出了一大堆。 该怎么说呢？ 林振东作为林大维的儿子，在讲述林大维的为人处世时多少会带点贴金的成分，这是人之常情。 可从林振东的前后描述来看，这金似乎又贴得不算厉害。 这也就意味着，从林大维的行事风格来说，老爷子的遇害，林大维作为幕后黑手主使之人的可能性变小了，林大恩见利忘义临时起性的可能性更大。 可问题是…… 这样还是不能排除他事先知情甚至是助纣为虐的嫌疑啊！ 他一下就沉默了。 事情还是没有头绪。 林振东却以为他是不信，又接着说道：“真的，这绝对不是我往我爸脸上贴金，你要是不信的话，对比一下我还有阿琳跟阿龙的为人处世就知道了，家教完全不同。” 魏阳：“……” 第903章 口袋又快光了 拿林振东、林琳兄妹跟林威龙去比？ 这根本就没得比好吧，说实在的，林威龙那边，要不是之前在维恩上班，后来还有通过合作来稳住林大恩，那种货色他平时理都不会理好吧！ 而林振东这边，虽然也带有一点富家子的习气，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对魏阳来说做个生意上的朋友没问题。 至于林琳那里就更是不必说了，当初若不是因为老爷子的血仇牵扯让他有所顾忌，说不定他选的是林琳而不是李玉珺了，毕竟林琳先到。 只可惜…… 由此也确实可以说明，这兄妹二人的家教肯定是相当不错的，既然子女的教养都这么好，那教他们出来的林大维又能差到哪里去？ 看来林大维真有可能跟林大恩不是一类人啊！ 可问题是然后呢？ 这足以说明当时林大维没有参与老爷子的谋杀过程吗？ 肯定不能。 魏阳深知，财帛动人心，在巨额的财富面前，任何人性都是可以被短暂扭曲的。 所以确实还是没头绪。 那咋办？ 凉拌。 他总不能直接问林振东：你爸有没有干过谋财害命的事？ 这样一旦传到林大维耳朵里去，就很容易引起林家兄弟的警觉，从而导致他前功尽弃。 那就只能暂时鸣金收兵了。 “好，我知道了，琳姐那边，我能帮就会尽量帮的，你这边有什么需要也随时可以找我，至于你爸那边，我暂时就帮不上了。” 试探过后，他给了林振东一句特别宽心的回应。 这绝对是很够意思的。 站在魏阳的角度来说，毕竟有老爷子的仇恨牵扯在里面，因此他稍稍冷血一点的话，完全可以对林家兄妹见死不救。 只不过他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林琳曾有恩于他，林振东现在又这么帮他，一旦他们真有事，他肯定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好好好，谢谢阳哥，那你早点休息吧。” 林振东自然是感激涕零地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早，他又早早地赶来了酒店，开始带魏阳开始了在瑞丽的收料之旅。 该怎么来形容接下来的收料过程？ 好料子肯定是收了不少的。 毕竟缅甸大矿主们的实力远不是一般的玉商可比，他们拿出来供魏阳挑选的料子，基本上随便一块都是高冰玻璃甚至还带色，就算是大料子至少也是冰种起步。 价格方面也确实够实惠，魏阳原本是不想再收太多他眼中的普通料子了的，可是一看价格却还是忍不住。 确实比市场价要优惠许多。 随便一块拿回去，就算不做货，直接往外卖也有可能翻个倍的那种。 那他作为一个头部翡翠商家，在手中的钱还够花的情况下，没理由不多囤点性价比高的好料子吧！ 所以连续三天下来他钱又花了不少，就算没再打包拿别人的存料了，也还是又花出去了十亿出头。 只可惜，这三天里却没发现让他觉得眼前一亮的料子了。 不过想想也是。 在他的胃口被养肥之后，现如今只有那种具备超级爆发力，最终能卖出几十亿的超级猛料才有可能让他出现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可天底下的超级猛料哪有可能有这么多？ 一块料子就能价值几十亿的那种，大部分时候一年到头来整个市场都未必能出现一块好吧，今年却一下子就出了三，并且还全都落入了他手里，他还想怎样？ 还有，想从这种实力大矿主手里收那种有巨大爆发力的超级猛料其实远比想象的要难得多。 很多人都误以为，缅甸矿主都像视频里看的那样，都很怕风险，很少自己开原石切原石，因此主要是把毛料卖给中国玉商。 可事实上，真正有实力的大矿主是不怕风险的，毕竟他们家大业大，自己矿上所产的翡翠就跟自家地里挖出的土豆似的，哪有亏不起的道理？ 其实天天与翡翠打交道的他们，相玉本事其实也要比大部分国内的普通玉商要强，至少大部分表现明显的料子他们是看得懂的。 因此，他们所挖出来的大部分表现明显的顶级好石头，基本上都是被他们直接来一刀，要么直接丢缅甸公盘，要么运来中国以图卖更高价，只有博性太大，切起来不如卖划算的，或觉得切起来费事的原石才会以毛料的形式出现在国内市场。 其实之前的林家兄弟也是这个德性。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能指望去这些实力大矿主手里去收那种几千万就能爆发出几十亿的超级大猛料？ 人要知足！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其实也没必要太过于失望，真正论收获的话，这三天下来让他觉得收获最大的并不是料子，而是跟一批有实力的大矿主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这一点其实还挺重要的。 比如说，在启动这次云南之行之前，他原本还在为囤积的料子不够多而担心，想着让许老板再帮他去跑一趟缅甸，好帮他收一批料子回来。 现在却是没必要了。 以后他还要是缺料子的话，随便给某个矿主一个电话，矿主就能直接送一批料子去坪洲供他挑选。 而且价格还未必比去缅甸买贵。 这就是人脉的重要性。 论长久经营之道，人脉远比一时的爆发来得更重要。 总而言之，他这三天的瑞丽收料之行，真正论收获或的话，其实比前面的腾冲和盈江还要大，唯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钱包。 说起来，他的这趟云南之行已基本上接近尾声，可钱是真没少花。 腾冲那边差不多二十亿。 盈江两亿。 这边又是十个亿。 而接下来还有一块价值至少五六亿的亚洲一号在等着他。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些天郭岱君在不停地帮他回血，光是前四天的四批手镯就帮他回了差不多七个亿，然后昨晚拍边角料所做的成品又回了两个亿，接下来还不断能回，他都没足够的钱去收那块亚洲一号了。 也好在等他回去之后，还有一块新的玛莎王将替他大幅回血，否则的话，他真不想再花至少五六个亿把注定不太可能变现的亚洲一号买回去当镇场之宝了。 还是快点搞定亚洲一号，赶紧回坪洲吧。 第904章 好大一块鸡肋 真要花五六个亿去买一块景观石来当镇场之宝吗？ 对于这一点，魏阳直到第二天一早跟老李前往货主公司的路上都还不太确定。 不确定的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除了个头之外，他现在手中能当镇场之宝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论价值的话，亚洲一号在他的收藏里想要排进前十位都有些够呛。 只不过既然已经来瑞丽了，那看肯定是得去看一眼的，至于买不买等看了再说。 而此时的杨老板早已在等候他的大驾光临了。 说起来，魏阳的此次云南之行在一开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少数几个知情的人之外，几乎很少有人知道。 可是等坪洲那边的那些手镯开拍之后，现在几乎整个翡翠界都知道了，现在他就在云南收料，从腾冲一路收到了瑞丽。 业内甚至在流传，魏阳这次云南之行至少已经收了近百亿的货了，光是到云南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他就已经安排人送了满满两大货车的货回去，以他这样的大手笔玩下去，恐怕要把整个云南的好货全部收光。 这些传言杨老板自然也听说了，至于真不真，他比流传它们的人更清楚，至于为啥，则是因为从魏阳他们从坪洲出发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跟老李保持着联系。 这很正常，毕竟老李当初启动云南之行，其中就有他邀请的一份功劳，而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把他拥有了多年的亚洲一号给卖出去变现。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毕竟在过去这些年来，自从疫情开始之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的大环境都不是很好，很多行业都很不景气。 甚至连一直在走上坡路的翡翠行业，这些年也出现了两极分化的迹象，中高端倒还能勉强维持以前的光景，中低端相比疫情前却差了很多，不少从业者都被迫退出了这一行业。 按理说，杨老板是不应该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的，奈何在前些年他效益好时，一下子就把摊子给铺开了，在好几个行业都投下了巨额资金，谁知投下去后没多久，市场就出现了翻转。 投下去的巨额资金总不能变成沉没成本吧？ 不得已，在这几年来，他只能不停地往那些行业投入资金以勉强维持它们，以图等来市场再次翻转的那一天。 他也没想到，这市场的不景气一延续就是好几年，弄得原本家底还算丰厚的他竟然都出现了资金紧张的迹象，不得已，他只能开始变卖部分资产了。 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就成为了他的首选。 这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别看亚洲一号早在十年前就被同行给出了十亿的估价，可事实上估价是估价，真正肯掏这么多钱来买它的却一个都没有。 哪怕在翡翠行业最景气的时候。 具体的原因他当然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占用的资金量实在是太大，以及进一步博它的风险也太大。 像这样的巨型翡翠，肯花大价钱来买它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一是买下来当景观石，秀实力，二是买下它切了进一步盘货。 国内的有钱人确实是越来越多，可真正能做到花近十亿去买一块景观石的却寥寥无几，至于能眼睛都不带眨就买下它的更是罕见。 十个亿，用它去建一座豪华庄园不更香吗？ 然后花几千万甚至过亿去做园林景观更气派好吧！ 至于买下它盘货就更是不必说了。 盘货的话，亚洲一号其实是有弊端的。 别看它的色带足够长足够宽，看起来货量很大，可问题是它的种色都还差那么点意思。 种只到冰，局部才到高冰而已。 色说是阳绿，可实际上却稍稍偏蓝，而且色的浓度稍稍有点过，这在后江场口所产翡翠色料里属于扣分项。 再加上后江场口又出了名的多裂，就算是色带已开出来的位置也很难看到明显的手镯位。 这三个弊端结合到一起，就导致它成为了色料中的鸡肋，上不上，下不下，真要去盘它的话，能不能赚到钱暂且不说，首先盘货就得把人给盘死，然后卖出去也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 这就是亚洲一号迟迟未能卖出去的原因。 说白了，它名气虽足够了，但谁都觉得它是鸡肋。 包括他自己。 正因为如此，他才把亚洲一号当成了优先变卖的资产。 可问题是…… 既然前些年市场行情好时都很难卖出去，这几年市场不景气就更是不必说了，他寻觅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既有实力又愿意接手它的人。 也好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魏阳，让他看到了一丝卖掉亚洲一号的希望。 提起魏阳，他也是唏嘘不已。 说起来，他也是翡翠圈子里的老人了，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当他还是一个学生时，他就通过翡翠赚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并且由此深深扎进了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的钱也确实很好赚，这三十年下来，他不仅通过这一行赚取了巨额的财富，还成了翡翠领域的收藏达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一行已经算是一览众山小的顶尖人物了，谁知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魏阳，短短几个月时间，竟然就通过赌石一涨再涨，很快就成为了整个行业的风云人物，所取得的成就和财富竟然把他几十年所积累的一下就盖过去了。 这让他怎么想？ 这就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节奏？ 这后浪未免也来得太大太猛料了一点吧！ 对此他也确实是唏嘘不已，说实在的，若不是魏阳这次有可能帮到他，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在各种羡慕妒忌恨的心情的驱使下，有没有见他的欲望。 在他看来，自己作为行业内一位一览众山小的前辈人物，主动见他有捧后辈臭脚的嫌疑。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形势比人强，还是解决自己眼前的困境要紧。 只不过这小子未免也太能卖了一点吧，这一路买下来，近百亿是夸张了一点，可三十亿是最起码的，一下子花掉那么多，他还有足够的钱来买亚洲一号吗？ 忐忑中，他终于等来了熟悉的老李，以及一位器宇轩昂的小子。 第905章 老底被看穿了? 这就是魏阳？ 怎么这么年轻？ 这气质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 在见到魏阳的那一刻，杨老板又忍不住暗暗惊叹起来。 作为翡翠圈里的老前辈，他当然是见过圈子里太多年轻人的，他很清楚，这个圈子里的绝大部分从业者，都属于文化不高的那种，就算那些能做起来的，绝大部分也跟文化无关，而是凭运气及在市场摸爬滚打所积累的人脉和经验，因此，他很少能在这个圈子里看到真正有气质的年轻人。 毕竟气质这东西，既跟文化有关，也跟身份、地位、财富所撑起的自信也有关，缺一不可。 可魏阳给他的第一印象却是大不相同。 眼神一对视，轻轻一握手，再简单的一句招呼，他就立即从魏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充满了自信的气质。 不是年少轻狂，也不是目空一切，而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重视他、尊重他的感觉。 这就怪了。 要知道，杨老板自己就不是普通人，他也是翡翠圈里不多见的文化人出身，刚毕业时甚至还在地方政府部门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发迹后甚至还去着名高等进修过，拿到了相当高的文凭跟学历。 而除此之外，他还在云南省内多个协会担任着相当高的职务，在云南翡翠界及工商界都很有名望的。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名望，在翡翠圈里能让他平视的年轻人都罕见了，更何况第一印象就让他心生尊重的感觉？ 看来今天这生意不好谈啊！ 由此他也心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能顺利把亚洲一号给卖出去的，并且最好还能卖个高价，可现在魏阳的第一感觉竟然就给了他一种可能没那么顺利的感觉。 但他还是以主人的身份带着李木梓跟魏阳走起了该走的流程。 也就是先展示他的实力。 别看他现在资金紧张，可他毕竟是有家底的，亚洲一号暂且不谈，不在身边的也暂时略过，光是在现场，就有着一座高达十层的自建大楼。 在这栋大楼里，不仅有他自己多家公司的办公、经营场地等，还特意在二楼用了很大的面积来布置了一套超豪华展厅，用来收藏和展示他所收藏的各种珍贵原石、翡翠成品，以及其它珍贵收藏品之类的。 毫不夸张地说，这样的实力在整个瑞丽翡翠界都是不多见的，仅有个别大亨级人物能跟他相抗衡。 有实力当然得秀出来。 尤其是在谈生意的时候。 杨老板之所以能把生意玩这么大，摊子铺那么开，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一套商业逻辑的，在他看来，在谈生意之前先秀实力就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环节。 只有让对方知道你的实力，对方才不会轻视你，才不会在心理上对你占据优势。 逻辑就这么简单。 因此，哪怕他现在面临资金紧张的困境，也绝不会轻易在魏阳面前把这种窘境展示出来，相反，他更需要在魏阳面前秀出自己的实力，以免被对方压价。 很快，他就把魏阳等人带到了二楼，来到了展厅门口。 “魏总，这里存放了我三十年积攒下来不舍得卖的一些小东西，看看能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里面请。” 当展厅大门被两位专门安排的礼仪小姐打开之后，他向魏阳做出了里面请的手势。 不得不说，从事这一行已三十年的杨老板还是有点东西的，在他的展厅里，各种高品质收藏级原石及翡翠成品称得上是琳琅满目，他一脸骄傲地带着魏阳一一参观了起来。 在他看来，魏阳虽然接连开出了很多猛料，在短时间内就积攒起了连他都羡慕不已的巨额财富，只可惜进入这一行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因此势必会因为他的这些藏品而震惊。 他想看到的就是魏阳震惊不已的样子。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只可惜他没有预料到一点，那就是魏阳在来的路上恰好刚接手了老爷子的藏料。 跟老爷子的藏料来比数量和品质？ 魏阳敢毫不客气地说，就算是那些干了几十年的缅甸大矿主，也无人能比，更何况区区一个连云南翡翠圈首富都算不上的杨老板？ 因此，对于杨老板的这些藏料，他仅仅只是带着欣赏的目光一一掠过，并没有对任何一件藏品表露出羡慕，震惊，或爱不释手之类的神情。 这就让杨老板又暗暗称奇了。 他心说，魏阳这小子，在这么多高品质的藏品面前都能表现得如此淡定，这心性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吧，看来接下来的生意还真是不好谈啊！ 他决定试探一下。 于是说道：“魏总，我这些小东西里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喜欢的话随便挑，我可以送你一两件当作咱们相识的见面礼。” 他又拿出了他的另一招惯用招数，那就是行大方。 一个人之所以能做大，肯定是有原因的，杨老板觉得他的成功秘诀之一就是大方，碰到值得结交的对象敢于大手笔出手。 当然，大方肯定是分对象的，如果对谁都大方的话，那再大的家底也很容易败光。 还有，大方也是讲回报的，所谓先吃小亏后占大便宜就是这个道理。 只可惜他的这一招数又遇上了错的人。 杨老板的这些藏品珍不珍贵？ 肯定的。 最便宜的一件都价值几百万，过千万的也比比皆是，甚至连过亿的都有。 只可惜魏阳根本就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他也深知天底下不会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于是他淡淡地回道：“送的话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过杨总如果想批量出手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杨老板一下就呆滞了。 啥？ 我送你不要，却愿意批量接手？ 我不是说过了，这些都是我三十年积攒下来不舍得卖的一些小东西吗，难不成…… 我的老底早就给你看穿了？ 看来接下来这生意真不好谈啊！ 他忍不住又是暗暗叫苦不迭。 第906章 送上门的压价理由 杨老板的老底真被魏阳看穿了吗？ 这是必然的。 毕竟他身边有老李这位对杨老板还算知根知底的内应。 据老李说，这杨老板在云南翡翠圈里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在国内很多跟翡翠、珠宝相关的协会都挂有名号，论在圈子里的名气，比腾冲的刘老三有过之而无不及。 跟刘老三不同的是，这位刘老板玩得更大、更花，学金融出身的他，一门心思想成为跨行业的巨头，于是很早就把金融圈、资本圈的那些套路给用起来了，在包括翡翠行业在内的各行业大肆扩张。 据说，他所涉及的行业既有翡翠原石、珠宝加工等本行业内的，也有跟本行业不搭界的地产、金融、旅游业等，界跨得相当大。 那么问题来了。 在如今这个大环境很不景气的年代，刘老三仅仅只是让他儿子去干了一下前些年很能赚钱的地产生意都能把老底给败光，那跨界跨得更多的杨老板呢？ 还有，一个人的精力是很有限的，魏阳自己仅仅只是围绕翡翠相关产业发展，就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哪有那么多事要管的杨老板呢？ 要管的事太多的话，会不会连他所擅长的翡翠行业也做不好？ 对此他深表怀疑。 事实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试问，若不是遇到大难题了，一个把摊子铺这么大的大老板，会舍得把他手里最具名气和影响力的亚洲一号出手？ 按理说，亚洲一号早已成为他手里最响亮的那块招牌好吧！ 正因为如此，原本已对亚洲一号没太大兴趣了的他才决定来谈上一谈，看看是否有便宜可捡。 毕竟生意人就没有不想捡便宜的。 不过捡便宜跟占便宜是两码事，捡便宜是堂堂正正，占便宜却是真正的贪婪，因此，当杨老板提出送他一两样藏品时，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也察觉出来了，杨老板这是在放诱饵钓他这条大鱼，于是他干脆利用这一机会反向试探了一把，看看杨老板是否真到了快山穷水尽，必须得靠卖藏品来回血的地步。 这就让杨老板尴尬了。 好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让杨老板怎么接？ 确实不太好接！ 魏阳的这一句，既表明了他并不是看不上这些藏品，只不过是不想占小便宜的意思，却又表明了愿意把这些当成生意正正当当来谈的意愿，这让杨老板怎么回？ 回可以谈？ 那岂不是既打了自己的脸，又露了自己的底吗！ 年轻人厉害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尴尬地回道：“呵呵，这些小东西……等以后再说吧，至于现在……咱们不如先去看看真正值得你一看的那块吧。” 不得已，他只能放弃了继续试探魏阳的想法。 很快，他就把魏阳等人带到了大楼后院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一块价值数亿的巨型原石竟然就摆放在一个如此简易的地方。 这其实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么大一块原石，是很难存放进二楼展厅去的，再加上它时不时还要拿出去展览，杨老板就干脆把它存放在了院子里。 “魏总，你先看看吧，看得上眼的话我们再谈。” 杨老板又一次用听起来极为随意的语气向魏阳发出了邀请。 可事实上，此时的他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魏阳连这块都看不上，那他所面临的资金短缺问题就很难解决了。 魏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别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亚洲一号的庐山真面目，可它毕竟在翡翠圈里实在是太有名了，魏阳早已在图文、视频里无数次见过它，因此确实很难让他激动起来。 当然，不激动并不代表他不感兴趣，很快，他就围着原石细细查看了起来。 很快他也被它所深深吸引住了。 只不过吸引他的并不是它上面那条一米多长，三四十厘米宽的巨型色带，而是大量依旧附着在原石上的石皮。 不是翡翠的皮壳。 而是真正的石皮。 成分看起来有些复杂，似乎既有普通青石的成分，也有水沫的成分，很大一部分位置还有着明显的开凿、打磨的痕迹，露出了点点玉肉。 看起来很像是一块新场石。 这倒是出乎魏阳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 不解之下，他直接问起来。 这似乎在杨老板的意料之中，他忙不迭地解释了起来：“魏总有所不知，这块原石一开始的总重不是三吨，而是八吨多……” 这是一个不被太多人所知的隐藏故事。 事实上，亚洲一号刚被挖出来时，确实不止三吨，而是八吨多，只不过整块原石大部分都是被无用的杂石所包括，只在包含色带的那一面露出了正常翡翠皮雾的成分。 这种包含杂石，类似于不纯净原生矿的翡翠是隐含着极大风险的，但杨老板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毅然买下了它，并费尽周折把它运回了国内。 运回来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附着在翡翠上面的杂石尽可能剥离干净，否则的话，这块原石就很难卖出好价钱。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至于具体的原因，那就是杂石中含有太多的水沫成分，而水沫的硬度虽然稍次于翡翠，却远大于普通的青石，跟和田玉、玛瑙等相当。 这就导致了杨老板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大部分的杂石剥离，但为了损伤真正的翡翠玉肉，原石上还是残留着不少的杂石。 更难避免的则是留下了明显的开凿和打磨痕迹，让整块原石很难有一个很好的卖相。 这事杨老板原本是不随便跟人说的，奈何魏阳也是真正的行家，用其它理由很难搪塞得过去，无奈之下，他只能把实情如实说了出来。 这确实又出乎魏阳的意料。 他没想到，摆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块活生生的翡翠原石矿脉标本，从它的身上，他可以来观察翡翠原生矿脉在整个岩体中的存在。 只不过这却并不是他现在关注的重点。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 送上门的压价理由来了！ 第907章 你怎么不自己切了它? 魏阳真有意把亚洲一号给买下吗？ 说实在的，在此之前他都还是犹豫的，至于犹豫的原因并不在于亚洲一号本身，而在于价格，他很担心，杨老板会以奇货可居来要高价。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毕竟他也不想当冤大头，真花高价买一块景观石回去。 现在他不怎么担心了。 因为压价的理由已主动送上门来。 听完之后，他又不动声色地看起石头来，他又继续假装认真研究了一下玉肉与杂石的结合部位后，终于把关注点转移到了整条色带上面去。 杨老板的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了。 无它，因为原石表面杂石的残留，他担心魏阳看不上它。 也好在魏阳看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杨总想卖多少？” 真正考验杨老板智商的时刻来了。 很想把它卖出去的他，当然想尽可能卖一个满意的价格，可他又担心要高了的话会把魏阳直接吓退。 想了想之后，他很委婉地说道：“早在十几年前昆明石博会时，专家们就给它估价了十个亿，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总不能卖比这更低的价格吧？” 这话听起来绝对很有道理。 但魏阳却毫不客气地说道：“呵，杨总，咱们都是行内人，这些说给外行听的话就没必要说了，估价是一回事，真正愿意掏多少钱买它又是另一回事对吧。” 杨老板一时语塞。 确实，真正的行内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当不需要你真正真金白银地去买它时，谁都可以给一块翡翠原石或成品估出一个高得吓人的天价，但真正需要你掏钱来买它时，又会压出一个能让卖家吐血的低价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从这块原石面世以来，给价的人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最高的给价也只是一位行外人给的5.2亿，只可惜当时的杨老板心气高，没舍得卖。 之后再也没人给过比这更高的价格了。 但总不能低价卖吧？ 杨老板再次挣扎道：“我要十个亿也不算过分吧，这么长这么宽的色带，就算把色带部位剥出来，估计也不止十个亿。” 他指了指原石上宽得吓人的色带。 “那杨总干嘛不自己切了它？” 魏阳却针锋相对地问道。 杨老板又一时语塞。 为啥不自己切了它，明着卖玉肉？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之一，那就是后江场口惯有的特性，那就是明显的裂隙之外，还以肉眼不可察的毛毛内裂出名，这块原石的色带虽宽，可万一切开之后毛毛裂太多的话，也很难卖出好价钱，甚至还有可能血亏，比卖原石还要亏不少。 原因之二，则在于它的色过浓、稍偏。 行内人都知道，翡翠色料讲究一个恰到好处，色过浓的话，就会出现色压种的现象，导致翡翠的珠光宝气出不来，反而影响价格。 所以行内有几分色的说法。 到底几分色是恰到好处？ 这是分场口的。 比如说木那的话，七八分色算是恰到好处。 至于有翻种翻色特性的后江场口，则是五到六分色算恰到好处。 而这一块，从剥出来的色带部分来看，已经达到了近八分色，明显过浓，想要有好效果的话，只能切薄了做件，而翡翠成品的薄厚也是严重影响价格的。 还有，翡翠的翠色分为阳绿、正绿、蓝绿之类的，帝王色为正，偏黄则阳绿，偏蓝则辣绿…… 这块原石的颜色就属于正绿偏蓝的。 外行人都误以为，既然帝王绿是最贵的翠色，那这块原石的正绿也很值钱，事实上，正绿只有达到玻璃种，也就是真正的帝王绿之后才能凭借其最好的珠光宝气出威严、深邃的效果。 假如种稍欠的话，还是以带黄味的阳绿最贵。 也正因为如此，从这块原石的色带上剥离了一小块做成了豌豆大小的蛋面之后，行家们给它的估值仅有三到五万，如果是阳绿且色没这么浓的话，理应轻松过十才对。 这就是杨老板之所以不愿意切了它卖明料的两个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但杨老板压根就不想说。 于是他搪塞道：“呵呵，我也很想切的，只不过这色带量太大了一点，我担心切了之后再放出去会严重影响市场价格，那就对其他同行太不友好了一点，会招人恨的。” 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 这条色带的量有多少？ 保守估计三四百公斤应该是有的吧，便宜一点来算按三百万一公斤，确实也超过十亿了，只不过这么大的量要是同时放出去的话，会不会导致市面上的翡翠色货成品大降价？ 这是肯定的。 翡翠毕竟是高端奢侈品，以稀有为贵，量一多，在同行竞相降价之下，一时间内整个行情下跌是必然。 这也就导致了，就算他真把这块原石给切了，也不能一下子就全部放出去，否则的话，他自己也别想卖出好价钱。 可若是不一次性放出去的话，又怎么解决他的资金难题？ 于是，他摆出了这个能让他脸上有光的理由。 听起来相当伟大，很为同行们着想。 谁知…… “除了这个之外，杨总更担心切开之后水沫共生对吧？” 杨老板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是的，这才是他最为担心的问题。 真正熟悉场口的老行家都知道，后江场区并像其它大多数场区那样，位于雾露河主干两侧，而是位于雾露河支流坎底江的江边，属于冲积型矿藏。 在它的上方，还有一个很有特点的场区叫雷打场区。 以原生矿脉为主的雷打场区有一个极为显着的特点，那就是以大体积低品质原石为主，并且经常伴随着水沫共生的现象。 也正因为如此，后江场口所产原石也有水沫共生的，甚至还有不少水沫玉，只不过水沫玉在场上就被挑掉了而已。 而行内人都知道，夹杂着水沫的翡翠是一文不值的，按照行规，原石一旦切出水沫共生来必须得退钱，除非事先约定。 那这块原石会存在水沫共生的现象吗？ 可能性很大。 亲自从矿上买回它的杨老板很清楚，这块原石就产自于后江场区跟雷打场区交接的地方，这就意味着它切开之后水沫共生的可能性更大。 它皮壳上附着的杂石则进一步增加了这种可能性。 可问题是…… 年纪轻轻的魏阳为啥就能一语道破？ 此时的杨老板确实懵了。 第908章 多一文都不要 他是怎么能一语道破的？ 对此，杨老板确实很难置信。 说实在的，别说是年轻的魏阳，哪怕是已经有了几十年从业经验的李木梓，也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 至于为啥，则是要第一时间想到这一点，的确需要极为高深的场口知识。 事实上，在绝大部分人都熟知的场口里，以水沫共生出名的并不是后江场口，而是会卡场口，至于雷打场区更是大部分从业人士仅听说过，而不知其盛产水沫的特性。 可魏阳偏偏在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并且还一语道破了它。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难怪他能接连暴涨！ 至此，杨老板真正对魏阳有了几分佩服之意。 “不瞒你说，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相玉的本事我没有魏总厉害。” 既然被魏阳说破，他也就光棍地承认了。 但不想卖低价的他还是挣扎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魏总对它有兴趣，是不是可以说明它夹水沫的可能性变小了？这倒是给了我几分切它的勇气。” 不得不说，杨老板也确实是聪明人，从魏阳的购买意向里，他瞬间就给自己找到了另外一点继续要高价的理由。 谁知…… 魏阳却说道：“那要不我干脆成全你，让杨总自己来切？” 杨老板一下又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来了一招以退为进，魏阳却没有中计，而是来了一招步步为营，直接把他逼到了绝路。 让我自己切？ 你的意思是不谈了吗？ 魏阳的这一句确实把他逼到了绝路。 说实在的，真要是不存在水沫共生可能的话，他自己切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是他最后的退路。 可问题是万一夹杂水沫呢？ 魏阳的话又让他不肯定了，不得不追问道：“怎么，难道魏总也不能肯定它是否水沫共生？那你还有意买它？” “我买不买它跟会不会水沫共生有啥关系？” 魏阳却反问道。 杨老板又懵了，难以置信地问道：“难不成你就算买下它，也根本就没打算切它？” “对啊。” 魏阳的回应紧跟着就来了。 这自然是让杨老板更加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一块价格至少数亿起步的天价原石，他很难相信真有人肯花大价钱把它当成景观石买回去。 毕竟天底下从未有过如此昂贵的景观石。 不得已，他只能试探性地问道：“那是……” “实不相瞒，我正在坪洲投建一座超大型翡翠卖场，价格合适的话，我打算买它回去放在大卖场一楼的正中央供大家欣赏。” 魏阳的答案又来了。 又是远远超乎杨老板的意料。 从魏阳的这一答案里，他似乎依稀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想当年，当他发迹时，也是像现在的魏阳一样意气风发，开始往赌石之外大肆扩张。 只不过从进度上来说，他比现在的魏阳要慢太多了，当年他可是干赌石干了十几年之后，才逐步开始往翡翠加工及成品领域开始扩张的，至于扩展到翡翠行业之外，则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而魏阳这边，玩赌石才玩了几个月，竟然就开始往大卖场领域发展了。 往大卖场方向发展也就罢了，竟然还肯花这么大的代价买一块天价原石回去当景观石，由此可想而知他的那个大卖场的规模得有多大？ “真的假的？” 难以想象之下，他不得不质疑道。 “这事还能有假不成？项目早就在政府那边立项了，也在珠宝协会官方网站上公示了，大楼设计也在进行中，很快就要开工建设了。” 魏阳则又回道。 这下杨老板很难不信了。 毕竟项目在坪洲珠宝协会公示这种事是做不得假的，再说，从魏阳这一路买买买的情况来看，他也确实具有花天价买一块景观石回去的实力。 只是这样一来，却又把他的后路给断了。 假如魏阳根本就没想切它，也不能确定它是否水沫共生，那他自己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切它吗？ 万一要是切得不好，那可是会亏得裤子都不剩的。 要是他巅峰时亏得裤子都不剩也就罢了，毕竟那时的他还亏得起，可现在的话，要是这块原石真切垮了，那他就只剩下变卖其它优质资产最后一条路了。 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那咋办？ 还能咋办？ 继续跟魏阳谈价钱，尽量促成这笔交易呗。 不得已，他只能咬着牙问道：“那魏总能看到多少？” “顶多五个亿，多一文都不要。” 魏阳的回价不假思索而来。 回得斩钉截铁，根本就不给杨老板商量余地的那种。 这真的让杨老板无比的肉疼。 要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有人给过5.2亿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之后，魏阳不仅一点都没加不说，反而倒退了回去，这让他怎能心甘情愿？ 可不心甘情愿又咋办？ 直接拒绝等下一个能出更高价的买主？ 可问题是，在如今的大环境下，下一个能出更高价的买主猴年马月才能出现？ 此时的杨老板确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魏阳的这一砍价也确实是砍在他的底线上。 早在几年之前，当时大环境刚开始变差时，已察觉到资金隐患的他就曾找过银行，尝试过将亚洲一号抵押贷款的事情，当时银行的抵押评估价恰好就是五亿。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抵押手续办好，地产危机就爆发了，银行立即收紧银根，导致他的抵押最终未能办成。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剩下将它卖给魏阳这一条路了。 也好在自己当初买的它价格并不高，算下来还有不少赚头！ 此时的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安慰过后，他也懒得做无谓的挣扎了，咬着牙关说道：“那我事先说明，就算水沫共生也不带退的，必须把这一条写进合同里。” 不得已，他只能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成交条件亮了出来。 这确实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底线。 不管是谁买它，买卖合同里都必定会有这一条。 “可以。” 魏阳的回应也很干脆。 似乎他确实没想过要切它。 那杨老板还能说啥？ 爽快地成交呗。 这成交速度之快，简直把一直充当旁观者的老李给惊呆了，同时也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啥？ 就算水沫共生你也不担心？ 这可是五个亿啊，你这败家子！ 第909章 差点又把老李给憋坏了 这交易价格一谈妥，接下来自然就简单了，无非是付款，交货。 只不过涉及到额度如此之大的交易，合同肯定是得签一个的，否则后续有可能起纠纷。 合同签起来也简单，翡翠交易这一块，各个珠宝协会网站上都是有标准合同可供下载的，杨老板跟魏阳要做的无非是在里面加上原石夹带水沫不包退这一条。 这个流程走得相当快，还不到半个小时，双方就已经签好了合同并快速付了货款。 最后也就剩下交货了。 交货倒是稍稍麻烦一点，这么大一块原石，光是把它从棚子里运出来，就至少得临时借调一台中型叉车过来才行。 这自然需要稍稍费一点点时间。 但也并没有等太久，叉车就到了，而一直紧跟着魏阳的那台厢式货车也很快停进了杨老板公司后院，打开了厢门准备装亚洲一号。 只是当货车厢门打开之后，里面的景象又把杨老板小小地吓了一跳。 这明明是一台载重量为十吨的中型厢式货车，挺大个车厢内竟然只在前半部分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箱子，还剩大半个车厢竟然还是空荡荡的，还有足够的空间来装下亚洲一号。 这有点出乎杨老板的意料。 据他所知，魏阳从腾冲一路过来，至少买了几十个亿的翡翠原石，可车厢里的量跟他想象中的量有些不符，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少？不是说你这些天至少买了几十个亿的货吗？” “品质高量自然就少了咯。” 魏阳回得倒是理所当然。 却是让杨老板忍不住又是暗暗一声叹息。 江湖传闻，魏阳这次来云南，有可能把云南这边的好料子都扫光了，他原本还觉得这说法太过于夸张，现在他却有些信了。 至少二三十亿的翡翠原石是啥概念？ 按平均品质冰种翡翠毛料均价十万一公斤来计，十个亿就是十吨，二十个亿就是二十吨…… 可现在车厢里哪像有一二十吨翡翠毛料的样子？ 别看箱子的数量不少，可总重量加起来估计不会比亚洲一号重多少吧，毕竟这只是一台标准载重为十吨的中型厢式货车。 这说明什么？ 说明魏阳这些天收的料子平均品质根本就不止冰种，至少是高冰以上甚至还有不少是色料！ 批量收料的平均品质在高冰以上，这批料子的品质将是何等的了得？ 这不是把整个云南的好料子搜刮了一遍是什么？ 也难怪他对我展厅里的那些藏品没多大兴致！ 他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原因。 也由此忍不住暗暗感慨：这样的大手笔收料在整个翡翠界都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顿时间，原本就已被魏阳的气度所折服的他真正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此时的他也只能暗暗庆幸，魏阳在收了那么多好料子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把他的亚洲一号给收下了，尽管价格低于他的预期，但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魏总，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 当料子装上车之后，已真正被折服了的杨老板用敬语问起了魏阳。 魏阳则如实回道：“没别的安排了，准备立即回坪洲，这次出来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了。” 是的，至此，魏阳的本次云南之行算是真正进入了尾声，剩下的只有把这些天所收的料子运回坪洲了，出来了这么多天，他早已归心似箭。 “这样啊……” 杨老板抬手看了看时间。 因生意谈得相当顺利，现在才刚过十一点，其实还没到午饭时间，但他却说道：“要不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就当为你们送行如何？”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魏阳跟他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若他连饭都不招待一餐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 再说，他还不敢肯定自己刚收到的五个亿是否能帮他顺利渡过接下来的难关，假如不够的话，他就真得变卖其它的藏品了。 在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碰上魏阳这样一个有实力的买主，他当然希望把这层关系进一步维系住。 “这……也行。”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魏阳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起来确实是勉为其难。 至于原因，并不是他想趁着上路，而是他对杨老板的观感一般，感觉喜欢玩套路的杨老板跟他并不是一路人，因此他其实本能地想拒绝的。 毕竟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接受客户的请喝。 但考虑到…… 杨老板以后还有没有可能继续低价变卖他的那些藏品？ 他竟然也惦记上了杨老板的那些藏品。 尽管他之前表面上对它们根本就没兴趣，可实际上，那些可是杨老板积累了近三十年的精品，他不可能看不上，如果价格划算的话，很多他都想拿下的。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邀请。 毕竟午饭总是要吃的，吃过了再上路也不迟。 只是这样一来，又差点把老李给憋坏了。 从艰难年代走过来的老一辈多少都是有些小家子气的，因此在刚才的整个过程里，老李还一直在惦记着亚洲一号是否会夹杂水沫一事，他生怕魏阳花了五个亿真卖回去一大坨不怎么值钱的景观石。 既然担心，那当然得问个明白。 只可惜魏阳身边一直有杨老板陪同，根本就没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眼见原石都装车了，魏阳却又接受了杨老板的吃饭邀请，这让他怎能不憋得难受？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他味同嚼蜡。 午饭倒没吃太长时间。 毕竟魏阳接下来还要开车，因此酒是不能喝的，这倒是省了不少的时间。 但这并不代表这一餐真的随便。 像杨老板这种好面子的人，就算他眼前再困难，该有的排面还是得有的，因此摆在老李面前的是琳琅满目的一大桌，只可惜老李根本就没胃口，于是只能在杨老板的不停劝说下勉强填了一下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这一餐结束。 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憋不住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不担心花了五个亿买回去一块水沫共生？” 魏阳：“……” 唉，又得费上一番口舌了。 第910章 又一个大胆的念头 魏阳真会花五个亿买回去一块没太大实际价值的景观石吗？ 当然不能。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关键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会导致他成为整个翡翠界的大笑话的，这种傻事他肯定不能干。 也就是说，据他判断，这块原石水沫共生的可能性极低。 只是这事要怎么跟老李解释呢？ 解释起来真有些费劲。 毕竟这事又牵扯到太多几乎所有翡翠人都不懂的专业知识。 可问题是老李问起来了他能不说吗？ 当然不能。 “我猜，这块原石里面掺杂水沫的可能性比较低。” 不得已，他先回了这么一句。 先说结论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他太了解老李的脾性，若是不先把他的心安下来的话，只怕他接下来开车都不得安生了。 这也确实让老李那颗一直吊着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它还是穷追不舍地问道：“为啥？” 为啥？ 当然还是牵扯到翡翠熔融状态下的分层、聚合、结晶理论。 按照老爷子所说的理论，翡翠在熔融状况下一开始在地热高温作用下是跟其它元素是混合在一起的，开始冷却后，先是会有一个分层过程。 就好比油水混合物在加热过程中呈现的是水乳交融状态，一开始冷却，就会开始分层，稍重的水在下层，稍轻的油浮于表面。 岩浆冷却过程其实也是如此。 不同成分的岩浆，比重肯定是不同的，比如说翡翠的比重是3.3到3.4，而青石等杂石及水沫的比重大都在2.6到2.7之间。 既然比重不同，如果冷却时间足够的话，这期间肯定是有一个分层及聚合过程的。 当然，地底岩浆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形状来包裹，因此整个过程未必真像油水分层那么规整，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翡翠成为肯定会先聚到一起。 至于水沫，则会先跟杂石混杂到一起，因为二者的比重接近。 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岩浆冷却过程实在是太快太快，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分层时间就固化成型了。 但这种情况也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其中的翡翠成分也没有经历过一个聚合、结晶的过程，从而导致翡翠根本就没种，成为最为典型的水沫共生石。 这种情况往往出现在那些流淌到地表从而快速冷却的岩浆上。 也就是说，但凡经历了完整分层、聚合、结晶过程的翡翠，通常很少会出现水沫共生的现象，就算个别夹带有极少量的水沫，也不会严重影响翡翠的价值。 而亚洲一号，色带都聚合到一起了，真正的翡翠部位又怎么可能夹杂水沫？ 水沫部分明显已跟杂石混到一起附着于翡翠表面好吧，魏阳敢肯定，只需把这些没有剥干净的杂石完全剥除之后，整块相当纯净的高品质翡翠就会以另一种面貌重新面世，亮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眼。 这就是掌握了真正的理论知识的好处。 正所谓如此，才会有书中只有黄金屋的说法。 只是这么复杂的专业知识真要跟老李讲吗？ 还是算了吧。 再偷懒好了。 那就又换一个说法。 “雷打场区的原石你熟吗？” 他转而问道。 老李直接回了句不怎么熟。 这还真是问道老李的知识盲区了，毕竟雷打场区所产翡翠原石品质出了名的差，又以水沫共生着称，主要专注于成品的老李当然不可能去接触那种低品质原石。 “雷打场区的翡翠和水沫共生有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品质上成互补关系，当其中的翡翠质地很差时，里面的水沫反而会很好，非常致密，非常通透，水头很足。 “相反，当翡翠的质地好到一定程度时，水沫就会跟其它杂石混杂到了一起附着到了翡翠表面。” 魏阳直接说出了结论。 结论自然是老爷子在给他讲解水沫共生的知识点时告诉他的。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其实后江也一样，只不过后江是以次生矿居多。” 这其实也算是一个连大多数翡翠人都未必知道的知识点。 只不过它不是理论而是现象而已。 熟悉后江场口的人都很清楚，其实后江场口所产翡翠原石一旦到了一定品质之后，掺杂水沫的情况真的不严重，但相反，后江的纯水沫却极为出名，高品质的甚至有茅台白玻璃种翡翠的效果，一样通透，一样起莹光。 仅仅只是重量轻一点而已。 说实在的，对于绝大多数翡翠人而言，其实知道这一现象就足够了，就好比说杨老板，假如他也知晓这一现象的话，就不必太过于担心亚洲一号存在水沫共生的问题。 只可惜杨老板还是太过于浮躁，关注点是在赚钱上面而不在翡翠本身及场口特点上，也就是所谓的学艺不精，从而让魏阳占了大便宜。 “这样啊！” 老李其实也是如此。 他也没兴趣去了解具体的理论知识，而是只关心结论。 现在魏阳这么一说，他吊着的心总算是又落了一点点，但他还是追问道：“你能证明吗？” 魏阳：“……” 你这老头子，怎么没完没了？ 难道非得逼我把那些附着物全部剥离干净给你看？ 还别说，被老李这样一逼之后，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是啊，为什么不能将那些杂石全部剥离呢？ 把全部的玉肉完整地呈现出来不是更美更有震撼力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快速成型。 不用说，还残留着过多附着物，表面也遍布太多凿痕的亚洲一号肯定是远没有一块纯净又光亮的巨型高品质翡翠原石美和有震撼力的。 魏阳相信杨老板也很清楚这一点。 只不过杨老板担心水沫共生影响价值从而故意没弄干净它。 魏阳却是没有这个担心的。 既然如此，那干嘛不弄干净它？ 人员也是现成的。 自从李春生李大师在魏阳确定折腾玉雕师联盟之后，他就决定留这边了，就在前不久，他已经从京城召唤了一批徒子徒孙过来，并在坪洲临时租下了一个场地准备大展拳脚。 这些人刚来，名气还没打开，活肯定是不够饱满的，那干嘛不把清理亚洲一号的任务交给他们？ 甚至于…… 干脆把亚洲一号雕刻成一座巨型摆件？ 第911章 那块破石头? 在经过一天半几乎连续不停地赶路之后，魏阳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回到了坪洲。 原本他是应该直接将料子拉回富丽花园小区珍藏馆地下仓库的，但因为车上还有着一块待整理的亚洲一号，他只能先带着货车抵达了玉石街的加工厂。 可当他把车停下之后，却看到公司门口直接围过来了一大帮人。 啥情况？ 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他定睛一看，围过来的除了已得知他要回来的李玉珺、郭岱君等人，以及相当一部分下班之后留下来等着看亚洲一号的公司员工以外，另外还有几个意外的熟面孔。 一个是李春生。 早在昨天下午，他就把买下了亚洲一号并打算改造它的消息告知了李春生，只不过他没想到，李春生竟然这么心急，竟然带着好几个人以及已经常跟他混在一起的陈三江等在了这里。 这是要连夜研究对亚洲一号下刀的节奏？ 估计是。 毕竟搞艺术的大多都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一碰到好料子就心痒难耐，更何况即将让他们动刀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 他们的出现，算是在魏阳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但另外一个就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外了。 那就是欧阳女士。 怎么夫人又出现在这里了？ 对此魏阳确实颇感意外。 按照他之前跟欧阳女士的约定，等不久之后的天工奖坪洲赛区入围赛过后，他就会带着李玉珺去香港，赶在保利香港秋拍之前把他那些帝王绿成品拿去送检，顺带在那里跟欧阳女士见面。 可现在她却出现在了这里。 “夫人，你怎么来了？” 他直接惊讶地问了起来。 “咁得问你自己咯，你一下子亮出来咁么多好料子，我魂都快勾没了。” 欧阳女士用夹带着粤语的普通话回道。 这下算是让魏阳大致猜到原因了。 就在过去的这些天，郭岱君一直在不停地帮他拍东西，先是四块料子的手镯，接着是那些片料的刀下料所做成的珠宝，品质都相当的顶，轰动了整个坪洲翡翠圈。 而那些东西郭岱君发在放料群的同时，还会习惯性地往自己的朋友圈发一遍。 估计留有郭岱君联系方式的欧阳女士就是不小心看了她的朋友圈之后被那些手镯、珠宝所吸引过来的，毕竟欧阳女士在港台及东南亚都开有自己的珠宝公司，那样的顶级货色不可能对她没吸引力。 好吧，来就来吧，不就一样再分你一两份吗，你又不是不给钱。 对此魏阳自然不介意。 相反，他还觉得欧阳女士来了对他反而是件好事，毕竟接下来他还有着一块堪称极品的新玛莎王待切，以及一块伪龙石种也等着做样品，正好可以榨取一下欧阳女士的剩余价值。 那样的极品货色有着欧阳女士这样的顶级专家来把关肯定要好太多。 “哈哈，欢迎欢迎。” 厚颜无耻的他立即就献上了谄媚的笑脸。 接下来自然是卸料子。 大家果然是冲着亚洲一号来的，料子刚被叉车从货车上卸下来运往院子，大家就一窝蜂地围了过去，直接把魏阳晾在了一边。 连原本跟魏阳站在一起的欧阳女士和李春生都忍不住迈开了脚步。 也就李玉珺和郭岱君，以及孙清等人还勉强稳得住。 “夫人，李老师，等一下。” 魏阳连忙叫住了他们。 两位权威人士总算停下了脚步，但李春生还有些不情愿地回头问道：“魏老板，咋啦，还有事？” 很明显，他的魂确实已经被亚洲一号给勾走了。 对此，魏阳是非常理解的，毕竟像亚洲一号这种大个头高品质原石天底下也就这么一块，而魏阳还答应过他，等原石表面的附着物清理干净之后，只要他能拿出好的创作方案，他还可以把亚洲一号交给他去雕成一块绝世无双的大摆件。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雕刻师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只不过魏阳现在还另有事情需要他帮忙，于是他得意地一笑，拽拽地说道：“那破石头有啥好心急的，让他们先去看好了，你跟我来看真正的宝贝。” 李春生：“……” 欧阳女士：“……” 啥？ 大名鼎鼎的亚洲一号在你嘴里竟然成了破石头一块？ 还有比这更好的宝贝？ 两位翡翠界权威人士顿时被魏阳这话给整懵了。 魏阳却拿着车钥匙遥控器打开了后尾箱门，指挥起了孙清等人：“你们几个帮我把后尾箱的大料子抬到我办公室去。” 至于他自己，也走到了后尾箱，从里面抱出了一块用红布包着的原石。 不用说，他车后尾箱里装的就是那两块真正的宝贝。 那块新玛莎王。 以及那块已经被开窗了的木那伪龙石种。 这两块真正的宝贝他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快秀出来的，不过趁欧阳女士和李春生在场，他改主意了，因为他接下来重点要处理的就是这两块料子。 一块要帮他来回血。 另一块则要用来验证龙石种翡翠成品珠宝的美。 这两位业界权威人士，一位擅长通过工艺来给翡翠塑形以充分展现它们的美，另一位则是鉴定方面的权威，这两块料子交给他们来把关绝对堪称完美。 这么好的苦力魏阳没理由不利用。 欧阳女士跟李春生的好奇心也确实被这两块用红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石头给勾起来了，他们半信半疑地跟着魏阳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魏阳率先把自己抱着的那块伪龙石种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打开了包裹着它的公布，然后得意地把强光手电远远地照射到了它上面。 当迷人的光芒绽放在大家眼前时，识货的欧阳女士率先惊叫了起来：“天哪，咁是……龙石种？” 此时的李春生也惊呆了。 作为顶级雕刻大师，他当然也是识货的，至少在他几十年的从业生涯里没少见顶级翡翠，可他敢保证，没有任何一块能像眼前这块一样，远远一打灯，就能整块料子都透亮，散发出如此迷人的光芒。 必定是传说中的龙石种无疑了！ 难怪这小子说亚洲一号只是破石头一块。 第912章 不是破石头是啥? 天底下有哪位翡翠人能做到在见到真正的龙石种翡翠而不动容的？ 一个都不会有。 包括李春生。 要知道，上次光是两块帝王绿的牌子，就勾起了让他亲自动手的心思，而这却是比帝王绿还罕见的龙石种。 是的，真正的帝王绿虽然罕见，但到了一定层次之后，还是有缘见到的，可龙石种就不一定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块完整的龙石种翡翠？ 经欧阳女士的惊叫提醒后，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极为生硬地从魏阳手里夺过了强光手电，对着桌子上的原石翻来覆去地看了起来。 看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感慨道：“还真是龙石种！” 它终于得到了顶级雕刻师的认可。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李春生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石种的缘故。 但不管怎样，有李春生和欧阳女士这两位翡翠界权威人士双双认证，这块原石就算不是产自于龙洞，也可以摘去伪龙石种前面那个伪字了。 这也正是魏阳要第一时间带他们来看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自己在翡翠界还人微言轻，暂时还不具备权威效应。 正当他得意时，已经看完了原石的李春生却是把眼睛一瞪，问道：“你小子，几个意思啊，带我们来这就是为了向我们炫耀你有龙石种了？”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很显然，他并不满足仅仅是看看而已。 那就满足他的愿望！ 魏阳微微一笑，道：“怎么会，一块破石头有啥好炫耀的，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帮我看看，这石头要怎么下刀才合适。” 又是破石头一块！ 只不过此时李春生的关注点在要动刀这一点上，于是略过了魏阳的凡尔赛，惊讶地问道：“你舍得？” “有啥不舍得的，一块破石头而已，不切它做货，难不成还得把它像老祖宗一样给供起来？” 魏阳立即反问道。 再次强调了这就是破石头一块。 不用说，他这是在故意刺激李春生。 说起来也挺好玩的，在以前，当李春生跟他还没这么熟时，李大师对他还算客客气气的，可是当关系熟了之后，就很喜欢故意在他面前吹鼻子瞪眼，跟他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了大师的风范。 这当然是感情真正亲近了的表现。 既然如此，魏阳自然也不客气，也喜欢故意来逗老头子玩，经常故意在他面前凡尔赛。 李春生却不知他其实是有凡尔赛的资本的，别说这块伪龙石种，就算真正的龙石种魏阳手里也还有三块，又岂有舍不得对这块动刀之理？ “好吧，既然在你眼里这也只是块破石头，那我就帮你剁了吧，夫人，你也来一起研究研究，看怎么切合适？” 被气到了的李春生假装愤愤地说道。 不用说，其实在他内心里是兴奋不已的，毕竟没有那个雕刻师不想亲手制作一件龙石种的作品出来，他甚至都已经暗暗下决心了，一旦是做牌子挂件之类的，一定得他亲自动手，然后在作品上又刻上自己的标记。 当然，他也不会乱来。 他很清楚，做牌子挂件之类的是他所擅长的，可是做手镯、蛋面、珠子等珠宝类是欧阳女士更权威，于是他向欧阳女士发出了一起研究的邀请。 其实到了龙石种这个级别，研究如何下刀反而没那么难了，毕竟龙石种是出了名的无棉无裂无杂光线通透，需要注意的就只剩下怎样切才能价值最大化了。 这方面也确实是欧阳女士更擅长。 毕竟高端翡翠材料加工的优先顺序是一镯二蛋三扣四无事……最先要决定的是如何来套手镯，套完手镯的刀下料才轮到李春生来发挥。 “先从底部下一片13厚的下来吧，底部一片正好可以画三条手镯。” 欧阳女士的决定也很快就来了。 这样的极品翡翠做决定也确实是没太大难度，无非就是讲究两点，一是手镯得越多越好，二是厚度得13，最好都能做成58圈口13大小的标准胖圆条，才能将手镯的美感最好地呈现出来，并实现其价值最大化。 对此，李春生自然是无异议。 他也没法有异议。 国宝级雕刻大师虽牛，但也还是玩珠宝家们刀下料的命。 至于魏阳的意见……则直接被这两位给忽视了。 谁让他说这只是块破石头的？ 两位权威人士的主意一定，接下来就简单了，无非是等一会人少点之后，把料子悄咪咪地搬去加工厂，用专业仪器定好切割线后连夜来上一刀。 这块料子的动刀决定一定，李春生的关注点也发生转移，他又把眼睛往魏阳身上一瞪，指着另一块还没打开的料子问道：“那是啥？不会也是破石头一块吧？” “那还能是啥？也是准备剁了的，一起看看去吧。” 魏阳又嬉皮笑脸地回道。 一听说也是要切的，李春生又是喜上眉梢，他当然很清楚，能被魏阳单独装进自己车里的料子，就算比不上眼前的龙石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至少比下面的亚洲一号要珍贵。 关键是它比面前的龙石种还要大很多。 而且也是要动刀的料子。 那又是啥宝贝？ 不等魏阳引领，他径直走到了那块还用红布包着摆放在地板上的新玛莎王面前，亲手把包裹它的红布解了开来。 红布一解开，他眼睛一下又瞪直了。 如果说，他之前是惊讶于龙石种的罕见，那他现在则是惊讶于眼前这块料子的价值之珍贵。 他能看出这块料子的不同凡响？ 这是必然的。 论赌石，肯定是相玉师更精通。 可是论对材料的熟悉，绝对是雕刻师更擅长。 尽管这块新玛莎王还算是一块没被动过刀的毛料，可是作为一块薄皮薄雾相当于没有的新场料，在雕刻师们眼里就跟材料一样没太大的区别。 尤其是像李春生这样的国宝级雕刻大师，他仅凭第六感觉就能察觉到这块料子的色带部分非同凡响。 难以置信之下，他用强光手电往色带上压了下去，紧接着惊叫道：“天哪，你这小子，你去云南刮地皮去了吧？连这么好的料子也能被你搜刮到。” 不得不说，他确实也是识货之人。 第913章 大师也震惊 李春生确实是识货之人，至少在他这里看到这块料子后，是不担心起货效果不好的。 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当年的玛莎王是在坪洲这边内部消化掉的，并没有传出去，因此远在京城的他并不知晓玛莎王的存在，更不知道玛莎王起货后的翻种翻色有多逆天。 如果不把翻种翻色的效果考虑进去的话，那这块料子的可圈可点之处也就在种够好，色够阳，色亮够大而已，因此李大师虽然惊叫了，但神情还没到震惊的程度。 震惊的是晚他一步来到料子边的欧阳女士，在听闻了李春生的惊叫后，她在料子边蹲了下来，细细地看起了料子，然后试探性地问道：“这块料子……不会是出自玛莎场口吧？” “应该是。” 魏阳含糊其辞地回道。 而就是这么模糊的一句，却让欧阳女士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呆滞了片刻之后，这才惊呼道：“我的天哪！” 看她样子，应该是知晓玛莎王的存在的。 不过想想也是。 当年的玛莎王，可是一条手镯就过亿的真正顶级色货，在价值上仅逊完美帝王绿一筹，而玛莎王又是被实力行家及顶级藏家所瓜分，在那些人里，难免会有人认识欧阳女士，然后拿着东西请她去帮忙鉴定、评估之类的。 因此，当她听闻这块料子竟然是出自玛莎场口时，露出震惊的神情实属正常。 在魏阳看来正常。 在李春生看来就不正常了。 要知道，上次魏阳处理那块帝王绿料子时，就是李春生和欧阳女士一起把关的，当时的欧阳女士在看到那块帝王绿料子后，也仅仅只是惊叹它的完美，但还没到震惊的程度。 还有，刚才欧阳女士看到那块龙石种料子时，也仅仅只是惊叹，还没有到震惊到好一阵子都不出声的程度。 唯一比较接近的一次，是魏阳开出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的料子时。 这自然是让李春生察觉到了不正常，连忙好奇地问道：“夫人，咋啦？” “等把这块料子切了之后起个样你就明白了。” 欧阳女士的关注点似乎还在料子上，对于李大师的好奇似乎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欲望，因此回了李大师一句后，又转向了魏阳，问道：“魏生，等这块料子切了之后能先起个样吗？” 很显然，她又想亲自来替这块料子把关了。 这也正是魏阳所需要的，他立即笑着回道：“当然，不止起样，我还希望能请夫人帮忙把把关，把其中的大部分都做成成品。” “真的？好好好，那我接下来这些天就不走了，直到帮你把所有的料子做完。” 欧阳女士惊喜地回道。 很显然，她也跟李春生看到之前那块龙石种料子一样，希望这块料子能在她的亲自把关之下变成无数顶级的翡翠珠宝。 有可能的话，她甚至又想从中分一杯羹，能从魏阳手里分到几样。 毕竟顶级玛莎色货跟完美帝王绿一样难得。 这个愿望肯定是能实现的。 毕竟魏阳正想通过这块料子来大幅度回血。 在得到了欧阳女士让他满意的回应后，他趁机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咱们现在就把料子送去下面加工厂连夜分解，至于具体怎么处理，等明后天料子分解好了之后再一起研究如何？” “好好好，现在就切。” 这正合欧阳女士的意。 像这种高种高色的大色料，分解肯定是得用线切的，而且先得把色带部分大块切出来，再根据裂的走向瓜分成小块，以及完全剔除不带色的部分，才能规划做货。 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欧阳女士自然是巴不得越早切它越好。 于是乎，两块料子又一次被包裹了起来，在魏阳的指挥下被悄咪咪地送到了下面的加工厂，然后经由苏厂长之手架上了线切机。 整个过程根本就没惊动那些正在院子里研究亚洲一号的人。 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宝贝已经上切机了，很快就会变成材料。 “走吧，咱们去附近吃点东西吧。” 当两块料子都上机了之后，魏阳又提议道。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那两块料子上机之后，想接着处理它们至少得是明天早上的事情，而他接下来还得亲自把剩下的料子送回珍藏馆的地下仓库。 还有，他这一去云南已经十几天，跟李玉珺分别很多天了，当然不想继续把时间耗费在公司这边。 说实在的，要不是欧阳女士跟李春生在，他连吃晚饭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边。 “好啊。” 欧阳女士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毕竟她的工作也要等到明天开始。 李春生却稍稍纠结了一下。 其他人今晚没事了，他却是有的，毕竟他的徒子徒孙们还在外面研究如何对亚洲一号下刀，最终当然还得是由他去把关。 可问题是他又很想知道刚上机那块玛莎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他说道：“也行吧，陪你们在附近随便吃点。” 他决定还是先搞清楚玛莎料的事再说。 反正他也还没吃饭，等吃完饭再回这边来研究亚洲一号也不迟。 于是一行人很快就在附近魏阳常去的那个海鲜酒楼坐定了下来。 能有资格跟欧阳女士及李春生这两位业界权威坐进同一个包厢的自然也就魏阳、老李、李玉珺、郭岱君四人，其他人都安排在了外面。 这自然给了李春生很好的发问机会，他又一次向欧阳女士开口道：“夫人，那块玛莎料究竟有啥奥妙，你能稍稍跟我讲讲吗？” 欧阳女士却又一次推脱道：“关于咁块料子……应该李会长比我更清楚，要不请李会长讲比你听？” 这倒未必是推脱。 很有可能是她也只见过料子的部分以及道听途说了一些玛莎王的故事，怕自己讲不明白，于是推给了真正的地头蛇老李。 眼看早已舟车劳顿的老李得大费一番口舌，魏阳抢先说道：“你看看这些就知道了。” 他抢先把之前曾发给李玉珺看过的那些关于玛莎王的图片和视频转发给了李春生。 很快，李春生终于震惊了。 我的天啦，敢情这又是一块价值几十亿甚至近百亿的大猛料？ 第914章 生猛依旧 大约一个小时后，简单的晚餐结束。 魏阳跟李玉珺总算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他们的车之后，孤零零地跟着一台崭新的厢式货车，拉着魏阳从云南回来的那些料子。 正常来说，理应还有其他人跟着的，毕竟魏阳在云南可是花掉了三十好几亿近四十亿，大家都很想看看他还收了啥猛料。 只不过大家都是识趣的。 毕竟小别胜新婚。 于是在饭后，李春生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们研究亚洲一号去了，欧阳女士则带着她的助理跟随从回了酒店，至于郭岱君则主动承担起了送老李回家的任务。 唯有一点，送料子回仓库的任务就只能由小两口来完成了，毕竟只有他俩才有珍藏馆地下仓库的权限。 当然，卸料子的事是不必他们亲自动手的，苏厂长早已安排好了。 厢式货车是喜阳阳新买的，早在他们吃饭时，苏厂长就安排了人将料子转移到了自家车上，并安排好了人来负责送货跟卸货。 “老实交代，在外面浪了这么久，有没有偷吃？” 车是李玉珺开的。 只不过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兴师问罪，而不是情意绵绵的“想我了没”之类的。 这倒是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魏阳清楚地记得，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此女生猛，若是她突然变温柔了他反而会不习惯。 “呵，开什么玩笑，就算偷吃了也不可能告诉你啊，你当我傻啊？” 魏阳也不是善茬。 立即针锋相对地回道。 “哼，你等着，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得来的是李玉珺的一声冷哼。 一如既往地生猛。 魏阳当然等所谓收拾的意思，于是又回了一句：“来吧，who怕who。” 车里顿时就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在车里长久地暧昧也不是李玉珺的风格，色厉内荏的她很快就转移话题道：“你那些不让我拆的料子是咋回事？现在该给我个说法了吧。” 让魏阳头疼的问题又来了。 李玉珺指的自然是老爷子的那批藏料。 对此，魏阳自然是准备好了说辞的，只不过要想讲得合情合理还是得大费一番口舌，他肯定不想在今晚来费这个劲，于是便推脱道：“那个啊……等哪天有空整理料子了，边拆边跟你讲吧，一时半会讲不清。” “你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李玉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很正常。 毕竟她跟魏阳已经在一起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已经到了相当熟悉的程度。 但她也是很知进退的，魏阳不肯说，她也不会硬逼他。 于是总算让魏阳平安地回到了小区。 十几天过去之后，他熟悉的一切已经大变样。 极品珍藏馆那里，原本还在大兴土木的地面已经基本成型了，在钞能力的加持下，原本还裸露在地表的地下层钢筋混凝土结构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初具规模的园林景观。 唯有别墅门口还堆放了一些装饰材料，很显然别墅内部的装修也正在紧张进行中。 地下层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还空荡荡的展厅现如今已多了不少高档家具跟展柜，只需稍稍收拾布置一下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仓库里也多了不少东西，除了魏阳上次送回来的那些料子外，还多了一排排的高档不锈钢加厚货架，部分料子已经被有序地码放到了货架上。 这让魏阳不得不再次承认，有了李玉珺真省心。 短暂的卸货过程略过不提。 大变样了的还不止是珍藏馆。 在卸下料子一回到久违的公寓后，一出电梯，魏阳便惊讶地发现，他住的地方也正在大兴土木。 他原本住的那套房子，以及那套房子对面的房子大门和墙都已经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连通了两套房子但还没来得及装新门的新墙。 乍一看魏阳很是觉得有些诧异。 但他很快便想起来了，刚到腾冲接收完老爷子藏料那天，他就曾给老李建议，让他干脆搬到这边来，之后又顺带给李玉珺提了一嘴。 没想到李玉珺动作竟然如此之快，竟然这么快就安排人把其中两套先打通了，估计是打算装修好其中一大套再折腾另外两套，由此不影响他俩的正常的居住。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必须得好好奖励一番！ 只是真正生猛的女人又何须他奖励？ 一进门，刚把行李箱放下，李玉珺就直接把他往卫生间里推，说是要好好收拾他。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激烈的对抗。 ……（此处省略一万字。） 久别胜新婚。 小两口之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风平浪静之后李玉珺发起了新的话题：“对了，你怎么连龙石种都舍得切了啊，这不像你一贯的风格啊？” 夫妻搭档就是这样的，只要两人不生隙，永远不必担心没有共同话题，光是生意上的事就有太多的话题可聊。 聊得最多的当然还是料子。 毕竟李玉珺很清楚魏阳对生意上那些琐事没太大兴趣，很少过问细节。 当然，这也是她最感兴趣的话题。 今晚她确实纳闷了，一向把极品料子视作非卖品的魏阳，在没有同料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把它们切了做货的，毕竟他还有珍藏馆等着要开。 可今天真的奇怪了，一块被公认是极品中极品的龙石种，魏阳连想都没想就准备切，这确实很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当时她就很想问的，只可惜有李春生和欧阳女士在场，她才没有开口，以免让魏阳在两位权威人士面前没面子。 现在彻底满足了他之后当然可以问了。 正在抽事后烟的魏阳原本已懒洋洋的了，李玉珺一提起这个，他就立即又来劲了，开始吹牛逼道：“你说那个啊……嗨，那样的伪龙石种有啥了不起了，等哪天有空，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龙石种。” 还光着身子软绵绵地趴在魏阳臂弯里的李玉珺一下就懵了。 啥？ 那只是伪龙石种？ 还有真正的龙石种？ 她也一下又来劲了，立即翻身坐到了魏阳身上，极为生猛地威胁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看！” 魏阳：“……” 现在就想看真正的龙石种？ 门都没有。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龙精虎猛倒是可以的！ （此处再省略一万字。） 第915章 暴涨的烦恼 真正的龙石种暂时是看不到了的。 当晚没得看。 第二天白天也还是看不到。 这倒不是魏阳有意要吊李玉珺的胃口，而是另外还有重要事情等着二人，那就是那块伪龙石种以及那块新玛莎王还等着他们去处理。 这么贵重的料子，他们不到的话别人肯定是不敢随便动的，哪怕是欧阳女士跟李春生也不例外，而他俩又不能让这两位业界权威人士久等他们。 没办法，第二天一早，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随便在士多店买了几个包子，两人就急匆匆地往公司赶。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还是比欧阳女士和李春生到得晚。 他们到时，那块伪龙石种料子早已切完了，切下来的一片正在李大师和欧阳女士手里研究，看如何规划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而那块新玛莎王料子，第一刀也切完了，正在切色带另一侧的第二刀，估计很快也能切完，然后就能根据裂的走向如何来改刀了。 “魏生，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切下来的这部分料子，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好得多，估计又要大涨特涨了。” 看到他到来后，欧阳女士却放下了手中的那片伪龙石种料子，带着他来到了半块被切下来的玛莎料旁边，兴奋地跟他说了起来。 效果确实比预想的还要好。 像这样的新场料，看起来很像没皮没雾，可事实上却是有的，只不过只有薄薄的一层，可就是这薄薄的一层，却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大家对种水的判断。 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魏阳，对这块料子非色带部分的种水预判是介于糯化到糯冰之间，可切开之后却发现，在一层薄薄的白雾层下面，所有的玉肉基本上都完全化开了，绝大部分都到了糯冰。 假如起货后再翻种的话，有可能起出接近正冰甚至到正冰的效果。 还有，作为新场料，表面的裂隙肯定是到处存在的，可料子切开之后却发现，大部分裂隙都没有进得太深，更是很少有看到内裂的存在。 由此也基本否决它是八三料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它切涨了。 这就意味着，暂且不说色带部分，就算切下来的这些不带色的部分，也具备一定的价值，多了不说，一条手镯值个二三十万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点价值跟色带部分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色带部分才有可能是真正的暴涨。 切进去后裂痕不多，意味着色带部分出手镯的概率大涨，假如它的起货效果能与玛莎王媲美的话，一条手镯至少过亿。 而按照玉肉无裂一公斤可以出三条手镯来算，那价值就很吓人了，要知道，这块料子的色带部分至少有二十多公斤到三十公斤的玉肉，这样算下去，大概能出七八十条手镯。 而这样的料子，哪怕是指甲盖一点大都很值钱的，玉肉基本上没得浪费，因此再算上刀下的话，这块料子的最终价值有可能过百亿。 尽管那是理想状态，但还是很吓人。 也正因为如此，欧阳女士连龙石种料子都顾不上了，着急忙慌地拉着魏阳来看这块料子。 好的结果却反而带给了魏阳些许的烦恼。 他忍不住想，这块料子真要能切出百八十条高冰满阳绿手镯的话，这么多他能卖给谁？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量一多的话，还能卖上价吗？ 要是一点一点往外放，放个二三十年，那他想快速回血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这对他来说，算是暴涨的烦恼。 不过再怎么烦恼，也还是要等色带部分完全解出来，起了样品之后才能去寻找解决办法，于是很快他又随欧阳女士去到了那片龙石种料子那里。 “魏生，这片料子的手镯圈我已经画好了，这样应该就能实现价值最大化，你看看咋样？” 欧阳女士把那片切下来了的龙石种料子递给了他。 料子上已经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圈圈。 不愧是龙石种。 哪怕是得带个伪字，切下来的这片料子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无棉，无裂，无杂，无脏，带着淡淡的绿底色，无需打灯，只需对着窗口透射进来的自然光，看起来也相当通透。 这还是在切面没抛光的情况下。 由此可以想象，等起货抛光之后它会有多迷人。 在材料规划方面魏阳不算高水平行家，可作为料子的主人，料子具体怎么规划他还是得预先了解一下的，于是便细细看起欧阳女士的规划来。 其实这种顶级材料的规划是有规律可循的。 能画手镯的地方肯定是先画手镯。 画完手镯之后，价值能跟手镯媲美的珠链肯定是得规划一条的。 接着是平安扣最好能有一对。 项链套装肯定也是得安排的。 剩下的就可以相对灵活一点了。 事实上，这块料子欧阳女士就是这么规划的，先是画出来了三条黄金圈口的手镯，然后在手镯圈旁边画了三四十颗珠子，估计是用来做珠链的，然后在边缘部分画了个32左右大小的圆圈，估计是一开二来做一对平安扣的，剩下来的位置暂时还没画。 蛋面暂时还没话。 估计是套完珠子后的边角碎料就可以磨。 至于李大师的牌子挂件之类的，则要等欧阳女士规划的这些做出来后才能定，毕竟牌子挂件的规划得看光身件的起货效果来做参考。 “我没意见，您是专家，您说了算。” 大致了解了一下之后，魏阳把料子递还给了欧阳女士，顺带说了句漂亮话。 料子很快又被转交到了苏厂长手里。 在整个加工厂，苏厂长是加工手镯技术最好的那位，甚至在整个坪洲都相当有名，因此这样的顶级料子必须得由他亲自来操作。 等他压完手镯之后，才会把料子交给专业的师傅去套珠子和平安扣。 总而言之，这块料子的各式样品肯定是得在第一时间赶出来的，而且还是得在欧阳女士亲自盯着的情况下，一点错都不允许犯。 顶级料子的价格就是这么的严苛。 更何况这还是传说中的龙石种？ 第916章 真正的大手笔 在压手镯的过程中欧阳女士脱不了身，魏阳却是可以的，只不过正当他想抽空去公司各部门转转时，他却被李春生给叫住了。 “魏大老板，你去哪？” 李大师对他的称呼没有定性。 只不过一旦带上一个大字，肯定是有事要找他。 魏阳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如实回道：“准备去公司各部门转转，都出去十几天了，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在大家面前露面呢。” “那有啥好转的，喜阳阳没你运转得更好，还是跟我去看看亚洲一号吧。” 李春生却生硬地阻止道。 这让魏阳相当无语。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春生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据李玉珺说，他不在的这十来天里，公司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说，在他去云南之前，原石直播跟成品直播展示都没开的，可是在他离开后不久，随着人员的补充，这两样都陆续开了起来，并且暂时都开在这边。 成品直播暂时是李玉珺和郭岱君亲自在管，原来在维恩跟他播原石的那六位女主播如今已齐聚喜阳阳，转为了成品主播，并且还带上了徒弟，直接开了手镯、饰品、高端三个专场。 据说因为性价比高，一开始生意就不错，大有爆火的趋势。 原石直播那边，则是交给孙清在管，张扬、盛志帆两位主管直接当起了主播，也带上了徒弟。 只不过原石直播那一块喜阳阳这边已经放弃卖公斤料了，转而卖起了仓库里那些中高品质的小精品，并且还对接上了李春生和陈三江的玉雕师团队，来了个从原石到成品的一条龙服务。 据说生意也还不错。 至少李春生的玉雕师团队一到这里之后就有活接，包括连李春生自己都接了几个高价位的亲工单。 这些都是李玉珺在郭岱君的协助下操办起来的。 确实没他操心反而运作得更好。 可问题是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 作为老板，我就算不操心，去大家面前亮个相，给大家提提士气总不是坏事吧！ 对于李大师，魏阳实在是没脾气，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他去到了院子里面，来到了早已摆放在了院子中央的亚洲一号前。 其实早就有李春生的徒孙们拿着角磨机围着亚洲一号在忙碌了。 按照魏阳的意思，亚洲一号肯定是要先把玉肉外面包裹的附着物去除干净的，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处理，现在几位年轻玉雕师就是用角磨机去除那些附着物。 至于李春生为啥非得拉他亲自来看，则是因为…… “你看，清除外面的杂石后，里面的玉肉品质相当不错啊，你真舍得把它雕成大摆件？” 李春生指着多处已剥离杂石后所露出的玉肉问道。 他之所以非得拉魏阳过来，原因就是里面的玉肉实在是有点好，不仅没水沫共生不说，不带色的部位种水也到了糯冰，如果再考虑到后江场口所产原石也有翻种翻色的特性…… 像这种品质的原石在其他任何一个老板手里，第一选择绝不是雕成大摆件，而是切了做成通货卖，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实现价值最大化。 “有啥不舍得的？只要你能拿出让我满意的设计图的话，整块料子除了带色的部位轻点动以外，其它部位随便你怎么折腾。” 魏阳却大大咧咧地回道。 其实这块料子的品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早就预料到，在剥离杂石之后，理应是不会水沫共生的，非色带部分的种水也不会差，至少是糯冰打底。 也就是说，这其实也是一块注定能暴涨的料子。 只不过对现在的魏阳来说，区区不带色的糯冰玉肉已算不上是啥珍贵之物了，而这块料子的色带部分又远不如那块新玛莎王料的色带值钱。 既然如此，何不先把它雕成大摆件再说？ 只要不大动色带部分，就算以后真像杨老板那样跌入谷底了，也可以把色带部分切了做货卖钱来重振旗鼓，少了不说，光是色带部分卖个三四十亿出来还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魏阳早就想好了的如意算盘。 只是这未免也太大手笔了一点。 李春生一听，激动得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太好了，有你这话，我绝对带着我的团队创作出一幅京派玉雕史上最伟大的作品出来。” 干玉雕的，手劲一般都很大，他这一拍，竟然拍得魏阳的肩膀隐隐作痛。 也别怪他这么激动。 要知道，干玉雕的，最怕舍不得，只有舍得，敢大开大放，舍弃掉一些不该留的部位，才能创作出栩栩如生的伟大作品来。 而这块料子，不仅总重超过三吨，还有着一条一米多长三四十厘米宽的大色带，除色带之外还有多处带色的部位，对雕摆件来说，料子的品质也足够高…… 在这种情况下，围绕整条色带及其它带色的部位来做文章，对不带色的部位大刀阔斧地进行大胆雕刻，想不创作出伟大的作品都很难。 毕竟京派玉雕史上都没动过这么大这么好的料子。 也难怪李春生激动地打包票。 被拍疼了的魏阳有些不乐意了，报复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要是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作品来，我就四处去放言，说李大师是浪得虚名。” 李春生：“……” 这小子……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没想到，他这个堂堂国宝级玉雕大师竟然被魏阳这个小年轻经常拿捏得没脾气，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行，你要是不满意，随便你怎么去败我名声。” 虽然被拿捏，但他内心却是开心不已的，毕竟这确实是京派玉雕再次在玉雕界扬名的大好机会。 不仅如此，他这次大动干戈，拉来了一大堆徒子徒孙来坪洲发展，也多亏了喜阳阳的帮衬，让他们一来就有了一个很好的起步。 单单后面这一点，他就得任由魏阳拿捏，说句不好听点的，哪怕让他给魏阳当牛做马都愿意。 不是说有奶便是娘吗？ 谁让这小子奶这么足呢！ 第917章 听说过绝代风华吗? “魏总，夫人叫你。” 正当魏阳在跟李春生看着雕刻师们打磨亚洲一号时，郭岱君却急冲冲地跑了出来，替欧阳女士传唤起了他。 难不成第一条龙石种手镯就磨好了？ 没理由这么快吧！ 魏阳稍感纳闷。 等他走进去后却发现，欧阳女士之所以又一次传唤起他，并不是第一条龙石种手镯出来了，而是那块新玛莎王料子的第二刀切完了。 “魏生，你看，这里正好是一道翘壳裂，不如把它撬下来，先磨颗蛋面出来看看效果，你觉得呢？” 这就是欧阳女士又传唤他的原因。 所谓翘壳裂，是指平行于原石表面进得并不深的裂痕，这样的翘壳裂往往用把锤子再加一把小起子就能轻松把它撬下来。 撬下来的部分品质足够的话，是可以用来磨蛋面作为样品看起货效果的。 很显然，这块新玛莎王料子的色带部位想要完全解出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欧阳女士有些等不及了。 对此，魏阳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他也很想看看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是否能跟玛莎王媲美，于是又来了一句：“您是专业人士，您说了算。” 很快，在一位师傅的操作下，一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色被撬了下来。 恰好可以磨一颗十几大小的大蛋面。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从龙石种手镯的磨制上转移到了这块小色料上，原本正在忙碌的苏厂长也临时停了下来，来跟欧阳女士一起研究这颗蛋面该如何塑形。 在这方面欧阳女士确实是顶级专业的。 在量了一下小色块的尺寸后，她向苏厂长要来了纸笔，在纸上专注地画了起来。 别以为磨蛋面是件简单的事。 事实上，越是顶级的蛋面，就越是对大小、形状、厚薄、各部位的弧度有着严苛的要求，稍有差池，就会因为起货效果不佳，观感不够美，从而导致在价值上大打折扣。 而在这几个关键点中，大小和形状受材料限制，厚薄跟弧度是可以稍加控制的，因此这两项就成为了设计的关键。 厚薄是根据材料来的。 色浓的就得适当取薄才能让颜色绽放出最好的效果，色淡的则得取厚才能聚色让成品的颜色看起来更浓艳。 具体还得结合场口的特点来综合考虑。 弧度就更关键了。 要想让高端翡翠蛋面散发出最为迷人的珠光宝气，莹光就成了关键可控制项。 莹光的本质是光线在进入翡翠内部后，通过翡翠成品内壁的多次反射形成，正因为如此，如何来设计翡翠蛋面的弧度来形成极好的光线反射效果就成了真正的技术活。 这可不是仅凭经验就可以做到尽可能完美的。 必须得具备高端珠宝的专业知识，外加对材料的极致熟悉才行。 在这方面欧阳女士绝对是最专业的，并且她恰好还经历过一小份玛莎王材料的设计，于是很快，她仅凭经验就画出了一颗蛋面的多视角剖面图。 蛋面的加工自然又得苏厂长亲自来了。 毕竟他才是整个加工厂里技术最好的光身件加工师傅。 龙石种样镯加工的活自然得继续停下来。 不过不要紧，在有详细图纸的加持下，一颗蛋面的加工对苏厂长来说大概仅需半小时左右就差不多了，很快，他就坐到了专门磨制蛋面的机器前，专心致志地制作了起来。 先是取型，接着是打粗胚，然后是细磨，接下来是简单拉光，最后是精抛…… 整套流程在苏厂长手下行云流水般地进行着，在各种操作的同时，一把游标卡尺外加一套圆弧量尺在他手中不停地翻转。 很快，一颗美轮美奂的绿蛋面在他手中逐渐成型，并最终交到了欧阳女士手中。 接它时，欧阳女士的手明显有些许的颤抖，由此足以可见它美到了何种程度。 而欧阳女士接过它后，连招呼都没跟任何人打，直接拿着它走出了加工厂，到了庭院，就着自然光欣赏了起来。 接着，她还分别用白色的餐巾纸，以及银色的锡箔纸垫起了它，来模拟镶嵌后的效果。 最终，她终于出声了：“太美了，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翡翠绿蛋面！” 因为她的这一句，魏阳原本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他早就预判到，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应该不输玛莎王，可真正的样品出来之前，他还是有些不踏实的，毕竟这事关他的大回血计划。 现在算是放心了。 连欧阳女士都说它是她所见过的最美的绿蛋面，由此可见它确实比玛莎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它跟玛莎王有得一拼？” 同样一直跟在欧阳女士身边的李玉珺出声了。 很明显，知晓公司财务状况的她跟魏阳一样关心这块料子的具体价值。 “不。” 欧阳女士却意外地摇了摇头，接着反问道：“你知道绝代风华吗？” 李玉珺愣了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欧阳女士说的应该是某知名舞蹈家曾经戴过的那套翡翠蛋面首饰套装，那套由九颗高冰阳绿蛋面外加两百多颗小钻石镶嵌而成的项链、戒指、耳坠套装，当时就估出了三亿人民币的天价。 作为翡翠世家之女，李玉珺当然是知道它的存在的，于是如实回道：“听说过，但没见过。” “它的美，比绝代风华上面的蛋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女士对它的最终评价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魏阳。 他早就预料到这块料子最终的起货效果不会输于玛莎王，可他还是没想到竟然会比大名鼎鼎的绝代风华套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会不会夸张了点？ 应该不会。 毕竟这一评价可是出自欧阳女士之口，以她的严谨，绝对不会说夸张或违心的话。 那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 魏阳很快就想到了可能的原因。 据说，大名鼎鼎的绝对风华套装之所以能在香港国际珠宝展由一众国际珠宝专家给出了三亿的估价，原因就在于它的那些高冰蛋面堪称标准的阳绿色，极为明艳。 跟眼前这颗特点类似。 因此据魏阳推测，那些蛋面应该是出自以明艳着称的莫西沙场口所产色料。 跟这块料子的原生矿脉一脉相承。 只不过跟玛莎料相比，莫西沙原石受到了二次成矿的影响，在富含卯水的黑石脚层里，再高品质的原生也难免还是有些许卯水的渗入，从而多少会影响翡翠成品起货后的透度。 要知道，卯水的负面效果就是导致翡翠成品起货后发灰，种越差越明显。 而玛莎料是不受卯水影响的。 估计这就是原因。 发达了！ 第918章 我还有 真的发达了吗？ 得知这有可能是天底下最美的阳绿翡翠，魏阳肯定是开心的，可开心的同时他却又忍不住更加发愁了。 这么顶级的翡翠能卖得出去吗？ 一套由九颗蛋面组成的首饰套装就价值两三个亿，那一条手镯呢？ 那不也得至少三四个亿起步？ 这么贵，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这就是他发愁的原因。 正当他发愁时，欧阳女士却朝他招了招手，说：“魏生，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私下跟你说。” 魏阳一愣，心说：啥话得这么神秘兮兮啊，连李玉珺他们都不给听？ 但他还是依言跟着欧阳女士走到了一边。 “魏生，你最好将这块料子的消息封锁一下，千万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它的存在，不要让半点消息泄露出去。” 欧阳女士压低了声音说道。 魏阳又是一愣，不解地问道：“为啥？” “当年的玛莎王，就是因为被太多人知道，才没能卖出好价钱。” 欧阳女士的解释来了。 魏阳再次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欧阳女士的意思。 不还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嘛！ 据他所知，当年的玛莎王在品质上其实是不输绝代风华套装太多的，因此在价格上理应也差不了绝代风华太多，可实际上还是差了不少。 同样大小的一颗蛋面玛莎王最终卖了多少钱？ 大概三四百万，约等于绝代风华蛋面的七分之一左右。 至于原因，应该是知道玛莎王的同行还是有点多，那么大的存量，当然很难卖得起高价了。 因此，他要不想让他的这块料子也贱卖，最好的办法是按欧阳女士所说的，先封锁料子存在的消息，再一点一点通过特殊途径往外放。 封锁料子消息的事倒简单。 毕竟知晓它存在的，也就他、老李、李玉珺、郭岱君、苏厂长、李春生、欧阳女士等人，连加工厂的其他师傅们都还不太清楚。 这方面其实魏阳是有预防的。 自从他切了太多极品料子之后，加工厂一到他之手，他就已经吩咐苏厂长对内部进行了简单的改造，其中的两台切机被单独围了起来，专门来切他的极品料子，并且所有的操作都是由苏厂长亲自完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许靠拢。 因此，封锁消息的问题确实不算太难。 毕竟知道它存在的都是跟他关系特别亲近之人。 可问题是他的大回血计划咋办？ 不得已，他说道：“实不相瞒，我公司账上的钱都被我这次去云南花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有大把钱等着支出，因此我还想着靠这块料子来回血呢。” “这样啊……” 欧阳女士稍稍斟酌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先去封锁消息，然后叫上玉珺还有郭小姐去你办公室。” 她似乎有解决之策。 魏阳心里一喜，连忙按照她的吩咐行动了起来。 封锁消息的事情确实简单。 无非就是叮嘱苏厂长和李春生一声而已，以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跟魏阳的关系，魏阳无需过多担心他们言而无信。 至于老李、李玉珺、郭岱君就更不用说了，这是绝对的自己人。 很快，他就伙同几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商量起对策来。 “魏生，你还缺多少资金？” 欧阳女士确实有意来帮魏阳解决这个难题，于是门一关，她就主动问起来。 魏阳则从他的嘴皮子里轻飘飘地飚出了一个数：“至少得准备四十亿？” “这么多？” 欧阳女士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这一数字明显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魏阳不得不如实相告说：“没办法，我准备在坪洲这里新建一个大卖场，至少得投十个亿，还有，过段时间我可能得去趟缅甸，准备跟人合作开矿，又得准备三十亿。” 一听都是跟翡翠有关的大动静，欧阳女士算是勉强理解了，短暂地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对策。 半晌，她说道：“这么多，单靠一块料子有点难，你还有没有别的料子可以一起操作？” 很显然，就算这是一个连她都颇感吃惊的巨额数字，但她还是想尝试来帮魏阳，只不过她觉得单靠这块料子是不太现实的。 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一下子推向市场太多，就很难卖得起价钱了。 这对魏阳来说倒不是大问题。 “有必要的话，上次那块多彩料子，以及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都可以再各切一片下来操作。”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上次那两块给他带来了大笔资金的猛料。 换做是在收到老爷子的藏料之前，那样的料子他肯定是不舍得动了的，现在却变成了无所谓。 欧阳女士却摇了摇头说：“那两块料子再放一点出来是可以的，但不宜多放，毕竟市面上已经有不少了。” 这倒是实情。 市场就是这样的，东西要想卖出好价钱，除了东西足够好，足够稀缺以外，最好还是独家，一旦不是唯一货源，买家就没那么冲动了。 再说，上次那些东西卖的价格并不低，现在魏阳再大量往外放的话，就对上次那些买家不太友好了。 对此，魏阳是理解的，于是想了想之后，说：“今天那块龙石种料子的东西也往外放。” 这对欧阳女士来说又是个意外。 她原本以为，像龙石种这种市面上已近绝迹的顶级料子，魏阳就算下了一片做出样品来，也是舍不得卖的，而是准备藏进自己的极品珍藏馆，谁知魏阳张口就说可以往外放。 可能是急缺资金的缘故。 她这样认为，于是说道：“这个可以，但也不宜多放。” 还是那个道理。 物以稀为贵。 龙石种肯定是最稀有的，但它毕竟不是真正的色料，因此想要卖个好价钱的话，还是只能人为制造稀缺效应。 这样一来，能卖的东西还是没法凑够四十亿。 “那……上次那块帝王绿料子的东西也可以全卖了。” 魏阳又想到了一样可变现的。 欧阳女士却懵了。 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她帮忙处理那块帝王绿料子时，魏阳就说过它是非卖品，唯一准备出手的一块大方牌，还是在八鈅的苦苦哀求下，准备送去香港秋拍操作。 可现在它在魏阳嘴里却变成了可全部变现的东西。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极品珍藏馆呢，不打算弄了？” “哦，没事，这些东西我都还有。” 魏阳则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下，别说是欧阳女士，就算是一直在场的郭岱君也都懵了。 啥？ 你都还有？ 包括龙石种，也包括帝王绿？ 第919章 高，实在是高 你都还有？ 欧阳女士当然也听清楚了魏阳的话，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龙石种还是帝王绿，你都还有？” “嗯，都有，还不止一块，而且品质比这两块都只好不差。” 魏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在此之前他是打算将欧阳女士蒙在鼓里的，可现在人家这么认真帮他，他哪里还好意思继续隐瞒？ 欧阳女士却差点被他这一句进一步惊呆了。 啥？ 你真有？ 而且还不止一块？ 并且品质比这两块还要好？ 她确实被魏阳说懵了。 要知道，真正的帝王绿在市面上已经成了顶级稀缺货，能出满色手镯的更是有十几年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了，至于龙石种，在此之前整块的早已只存在于传说中。 可现在在魏阳嘴里，能出一对近乎完美品质满色手镯的整块帝王绿，以及一块重达九公斤多的整块龙石种，都变成了品质较次可以随便切随便卖的货色。 这让她怎么想？ “唉，看来我还是远远低估了你的实力。” 她忍不住一声叹息，接着说道：“有机会的话，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当然可以。” 魏阳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是必然的。 毕竟老爷子的那些藏料已交到了他手里，它们迟早是要重见天日的，现在欧阳女士这么帮他，那让她先睹为快又何妨？ 愿望一满足，欧阳女士又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魏阳的难题上。 她掰着手指头算起账来。 一对帝王绿手镯估值七亿，一对帝王绿大方牌估值三到四亿，一套完美帝王绿首饰套装估值两到三亿，一条帝王绿珠链估值三亿…… 光是上次那块动了的帝王绿料子，就理应能卖十五六亿。 同样的配置，一整套龙石种顶级珠宝套装卖个十亿左右也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一整套新玛莎王的顶级配置，应该也能卖个十亿以上。 这样算下来，跟魏阳的四十亿就差得不远了，操作得好的话，甚至没必要再动那块多彩料子及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 可问题是要如何操作呢？ 价值几十亿的顶级奢侈品，可不是想卖就能卖出去的，绝大部分人就算拥有它们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只不过这对欧阳女士根本就不是问题。 想了想，她说道：“这样，你现在就联系一下保利的祝总，问他一下看下个月的秋拍能不能再加两样能压轴的拍品上去，并且跟他说，只要他们肯全力宣传，我愿意担任这次秋拍的品鉴师。” 大致的思路已经出来。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用下个月的香港秋拍。 这当然是很有必要的。 一样市面上从未有过的顶级珠宝如何来评估它的价值？ 在没有对照物的情况下，唯一的方式就是上拍，让最有钱的那帮客户来决定它的价值，否则的话，就算是最顶尖的评估师，也难给它评估出一个让绝大多数人都信服的价值。 正因为如此，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利用下个月的香港保利秋拍来给魏阳将要出手的这些东西来拍出一个可供参考的价格。 而为了帮魏阳拍出好价钱，已久不上拍卖会担任品鉴师的她不惜又压上了自己，以让拍卖公司加大宣传力度。 没办法，毕竟离拍卖正式开始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了，不加点力度的话，很难吸引足够多顶级富豪赴会抢它们。 这自然让魏阳更是感动不已，但他还是不得不问道：“能不能先告诉我，加哪两样东西上拍？” “暂定一套新玛莎王的首饰套装，和一条完美龙石种珠链吧。” 欧阳女士自然早有安排。 之所以如此安排当然是有原因的。 之所以上新玛莎王首饰套装，当然是想借用一下绝代风华套装的名气，以图卖出一个高价。 当然，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除了得赶紧把蛋面磨出来之后，还得请一位最顶级的珠宝设计师，设计出一套比绝代风华更完美的顶级镶嵌方案出来。 这这对欧阳女士来说当然不是事，大不了一会她就立即摇人。 至于为啥上完美龙石种珠链，原因则很简单。 一是珠链的制作最简单，差不多今天就能赶出来了。 二是这次香港秋拍，顶级翡翠珠宝部分差不多上的都是魏阳的货，一条高品质的满冰阳绿手镯，一条满冰阳绿搭极品冰妖紫的项链，一对绝代双骄的首饰套装，再加上一块额外的帝王绿大牌子…… 帝王绿已经有了。 新玛莎王也在安排中。 那就得再上一样龙石种了。 至于式样，首饰套装有了，大方牌也有了，手镯是成对的，价值太高，不合适，那就上珠链是最好不过的。 就这么简单。 给即将出手的几样东西定价格参照物的问题就此完美解决。 魏阳却又纳闷了，忍不住问道：“如果只上这两样的话，就算拍出去了，卖回的钱也远远不够啊。” “没关系，秋拍过后马上就是香港国际珠宝展，剩下的东西全部放到珠宝展上面去亮相。” 欧阳女士却又说道。 第二步安排来了。 按照惯例，每次香港秋拍之后紧接着就是香港国际珠宝展。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先通过买卖来给顶级珠宝当前的市场行情来重新定价，作为市场参考价，再成全球最有实力的顶级珠宝买家齐聚香港，再把那些没能上拍的顶级珠宝趁机卖出去。 高端商业运作就是这样一环接一环的。 欧阳女士自然也是深谙此道中的一个，以她在珠宝行业的威望和人脉，那她没理由不帮魏阳利用上。 这自然又让魏阳眼神一亮，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剩下的通过国际珠宝展卖出去？” “不，国际珠宝展上只展览，定高价，至于能不能卖出去则随缘。” 欧阳女士却摇了摇头说。 魏阳一下又懵了。 以他的眼界，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通过那种方式把那些天价珠宝卖出去，于是又忍不住问道：“那……” “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已经是亿元俱乐部中的一员了？” 欧阳女士指点迷津。 关键的一环来了。 也是一环接一环，甚至比顶级珠宝惯用的商业模式还另外多了一环，那就是差点被魏阳遗忘了的亿元俱乐部。 魏阳一下又懵了。 在彻底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后，他不得不向欧阳女士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第920章 没事，反正量多 亿元俱乐部。 一个差点被魏阳遗忘了的存在。 这倒不是他没能顺利加入它，事实上，上次欧阳女士回去后没几天，他就已经收到了亿元俱乐部的入会邀请，甚至还为此交了一百万元的年费，然后就被拉进了一个有着三百多号人的大群。 这个群的气氛有些怪异。 除了群管理员偶尔会发送一些通知及跟珠宝有关的信息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吭声，也没人来私下加你，你甚至不知道群里的成员是何方神圣。 总之，群里的成员都非常神秘。 不过想想也是，能进这个群的，基本上都是有着轻松过亿消费能力的顶级富豪，这样的存在当然不想随便被人骚扰。 由此，俱乐部也有着极为严苛的规定，比如说不许私下在群里发广告信息，及私下骚扰其他成员之类的，一经发现，将是被开除出俱乐部的下场。 正因为如此，魏阳差点把它给遗忘了。 现在欧阳女士却打算通过亿元俱乐部来将他的那些东西变现。 别人想在这个俱乐部发广告信息当然是有难度的，可是对欧阳女士来说却不成问题，因为她不仅是这个俱乐部里为数不多的理事之一，还是她的名誉会长。 有她在，通过俱乐部发一篇关于那些珠宝的软文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而对那些有意购买它们的亿元俱乐部成员们来说，只要知道它们的存在，都无需主动推广，自然就会顺着线索找上门来。 参考价有了，买家有了，私下达成交易就变成了一件不算太难的事。 而且对于这些真正的顶级富豪来说，私下交易其实是比去拍卖上抢东西更让他们感到舒服的模式。 至于为啥，当然是因为低调的需要。 而且，隐匿成交价也对他们大有好处，以后不管是变卖，还是送人，都让他们有着更大的操作空间。 这其中的逻辑魏阳想明白并不难。 但他却不得不感慨，跟神通广大的欧阳女士相比，自己还是太弱鸡了一点。 但没关系。 他还年轻。 于是乎，他按照欧阳女士的吩咐联系起保利的祝江南来。 一听说他还要加两样能压轴的顶级拍品，并且连久不出山的欧阳女士都愿意重出江湖，祝江南自然是大喜，在得知欧阳女士现在就跟魏阳在一起后，立马就决定明天就带队来坪洲跟魏阳见面商量具体的细节。 相关事情一安排妥当，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就进入了紧张的加工环节。 既然要安排上拍，相关拍品当然得赶紧加工出来，然后等明天祝江南来了，才有具体的实物跟他洽谈。 于是一行人很快又移步加工厂。 连原本还打算去公司各部门逛一逛亮个相的魏阳，也顾不上那事了，只是吩咐李玉珺这个月公司全员加奖金，普通员工加一万，主管级加两万，经理级加三万…… 之后便亦步亦趋地跟着欧阳女士来到了加工厂。 龙石种珠链的加工倒是简单，毕竟欧阳女士早已把它们规划出来，甚至于就在他们密谈时，加工师傅都已经把珠胚压出来的，只需欧阳女士检查有无瑕疵后继续加工即可。 有了相关工具的协助，这对资深老师傅来说是一件既简单又快捷的事情，估计下午就可以出成品。 比珠链还快的是一条样镯。 等魏阳他们下去时，苏厂长就激动地把一条刚打磨抛光好的手镯交到了欧阳女士手里。 也别怪苏厂长激动。 这条手镯实在是太美了。 美得让人陶醉的那种。 不愧是肉眼看不到结构的龙石种，整条手镯用最能聚光聚色的圆环形式加工出来后，完全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光感就不必说了。 表面是光可鉴人的钢光，能跟镜子相媲美的那种。 内部是像绚丽烟花绽放一般的强莹光，给人珠光宝气十足的感觉。 最为关键的是，稍稍一晃动手镯，不管是表面的钢光，还是内部的强莹光，都像活过来了一样，环绕着整条手镯流淌。 没有比这光感更美的手镯了。 连魏阳上次做的那条帝王绿手镯都比不上。 最为关键的是，魏阳原本以为，这块龙石种翡翠最为遗憾的事应该是色还是淡了一点，可做成最能聚光的圆条手镯之后他却发现，色一下就变浓了很多。 尽管还是远远比不上标准的帝王绿以及新玛莎王那种浓艳的阳绿，但这却是一种清新脱俗的浅阳绿，配合上那无敌的光感，给人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 这手镯哪里比帝王绿手镯差？ “看来我还是大大低估这块料子的起货效果了，我敢保证，它们最终的成交价绝对不会比那对帝王绿手镯低。” 连欧阳女士欣赏了之后都忍不住感慨不已。 甚至连一向极为严谨的她，都忍不住重新大胆地给它预定了一个新的评估价。 由此足以说明，要是她的那一整套计划能顺利实施下去，魏阳那四十亿的目标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那剩下的问题还是只有赶工。 跟龙石种相关的件肯定是不存在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那块正在继续分解的新玛莎王料。 按照正常的工序，是两刀把色带部分切出来后，再顺几条相对较为明显的大裂分解为几大块，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每块上面还残留的部分无色玉肉剔除，把完整的带色玉肉取出来，最后再对其进行具体分解规划。 原则上还是先优先考虑手镯，不能取手镯的刀下料才规划别的，取蛋面的话差不多要到最后了。 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欣赏完手镯后，魏阳立即就吩咐苏厂长：“等这一刀切完，请夫人把关，先切一小坨下来加急赶工制作蛋面。” 确实顾不上这么多了。 既然是要上拍的东西，当然得挑最好的部位制作出一批最完美的蛋面来拍出一个最好的价格来再说。 没事，反正这料子色量多，大部分接下来都得捂在自己手里。 他只能如此凡尔赛地安慰自己。 第921章 又加了一环 不怕浪费确实是好事。 到下午快下班时，一批能亮瞎人眼睛的完美阳绿蛋面送到了魏阳办公室。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条美轮美奂的龙石种珠链，一对堪称极品的龙石种平安扣，以及几颗龙石种蛋面样品。 而此时魏阳办公室里又多了二人。 一个是被欧阳女士邀请加入的李春生。 因为整件事的运作牵扯到亿元俱乐部，欧阳女士再三考虑后，觉得还是让同为俱乐部资深理事的李春生全程参与更合适，毕竟他跟魏阳的关系也不浅，因此生隙就不太好了。 另外一位则是回来后不得不在珠宝协会忙碌了一整天，临下班了时才匆匆赶过来的李木梓。 已赶制出来的珠宝送上来之后，一堆人自然又围着他们细细品尝起来。 那批赶出来的新玛莎王蛋面反而被大家忽视了。 原因则很简单，那就是之前就已经有样品出来，在这些近乎雷同的蛋面被设计镶嵌出完整的首饰套装之前，已经没啥好看的了。 因此大家的关注点全集中在那些龙石种珠宝上。 怎么说呢？ 龙石种就是龙石种，就算做成不一样的东西，也各有各的美。 比如说珠链。 正常来说，珠子因为中间要打孔的缘故，聚光效果是不如手镯的，可是这些珠子在加工时按照欧阳女士的吩咐，连极小的孔径都想方设法做了极为细致的抛光之后，还是呈现出了相对不错的聚光效果。 更为难得的是，它们竟然还呈现出了只有猫眼碧玉等极少数宝石才会有的一线天猫眼效果，让它们更具独特的美。 至于当整条珠链串到一起后那就更是不必说了，当它被戴上被临时用来充当模特的李玉珺脖子后，李玉珺直接变成了这世上最闪亮的那颗心，让魏阳都忍不住又心猿意马起来。 蛋面就更是不必说了。 在所有的翡翠珠宝中，造型独特的蛋面原本就是最能聚光的，正因为如此用料最少的它才能克价最贵的存在，现如今样品赶制出来后，不仅手镯拥有的光感和聚色效果更胜一筹，连珠子所拥有的一线天猫眼效应也同样存在。 简直无敌！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那对平安扣。 因为应材利用省料的缘故，这对用整片料子突出部分一分为二后做成的平安扣做得其实并不算厚，成品出来后差不多也就八毫左右，相对顶级大平安扣来说算薄的了。 大家原本以为，在做薄了之后，聚色效果应该就没手镯那么好了，谁知独特的环弧型设计不仅没让色弱太多，反而让它们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流光溢彩效果。 在此之前，大家所见过的最漂亮平安扣应该算是魏阳那块玻璃春底金丝绿料子的刀下料所做的平安扣，可那些跟这一对相比，又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实在是太美了，魏生你真舍得卖掉它们吗？” 看过之后，欧阳女士又忍不住感慨道。 魏阳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立即接茬。 他心说，这只不过是一块伪龙石种做出来的而已，若是我把那三块真龙石种中的一块拿出来做货，那还不得把你们给迷死？ 这还真不是他臆测。 尽管这块伪龙石种已经被老李跟刘老三证明，它跟真龙石种已经没有了本质的区别，可魏阳却知道区别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在颜色过渡上的区别。 这一块，尽管也属于色底相融的状况，可细细分辨之后却还是能发现，在不同位置颜色的浓淡还是有些许差异的，这说明同类分子相聚的过程其实已经进行到了一定程度。 由此可以推断出，它的晶体大小已经从分子大小的10纳米往玻璃种晶体标准大小的0.01毫米方向靠拢到了一定程度。 而老爷子那三块，颜色浓淡变化是原没有这么明显的，由此也可以推断出，那三块的晶体大小理应比这块小。 晶体颗粒越小，光的透射反射效果就越好，起货后的光感自然就更佳。 因此，对于这块料子所做的成品他真没啥舍不得的。 当然，这么想难免又有些凡尔赛。 暗暗凡尔赛过后，他这才说道：“没事，大不了我再切一片下来，全部做成货后自己收藏好了。” 确实没啥不舍得的。 毕竟这块料子重达九公斤多，就算全部去皮后还有差不多九公斤，自己想要的话还多的是。 只可惜不能大把大把往外卖了。 其实也没必要再大把大把往外卖，魏阳敢肯定，他的资金问题其实没必要过于担心了。 为啥？ 因为在中午时，经和他们商量后，欧阳女士又额外往她的计划里多添加了一个环节，那就是把国际上最有名，尤其是翡翠珠宝设计领域最厉害最出名的几个设计师团队全请到坪洲来，专门为他的这两件料子设计独一无二的珠宝首饰。 这才是最为厉害的一招。 打个比方说，两套同样的新玛莎王首饰套装，如果不加入设计元素的话，那就算不上是独一无二了，可一旦由两个不同的知名设计师团队来设计，设计完后独特命名再加上设计师的署名，就都变成独一无二了。 这就是由国际知名设计师来设计镶嵌方案的好处。 由此，欧阳女士干脆请了五个不同的知名设计师团队来一起设计，有国内的，有港台的，甚至还有在意大利、法国的，都是在明后天飞抵坪洲。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将围绕魏阳这两份料子所制作出的蛋面、挂件来设计不同的珠宝首饰。 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原因还是考虑到魏阳的那块新玛莎王料子的带色玉肉实在是太多，如果每样只出一份的话，剩下的还不知要捂到啥时候。 再说，凭借欧阳女士的经验，这些东西一旦在亿元俱乐部里把消息放出去，绝对有不少顶级富豪私下里来找魏阳求购，一概拒绝也未必是件好事，很容易得罪人。 于是欧阳女士干脆决定了，新玛莎王所出的作品，手镯只出一对，珠链只出一条，挂件跟蛋面首饰套装经知名设计师团队设计具有独一无二属性之后，还是可以多出一些的。 这样一来，魏阳的龙石种作品跟帝王绿作品能少出就尽量少出了，毕竟那些数量相对有限。 当然，这是她还不知晓魏阳家底的缘故。 总而言之，在新加了这一环之后，整个计划就堪称完美了。